《福晋吉祥》 第一章 好象自己愿意来似的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被一声惨厉的叫声惊醒了,只是眼睛尚还没有来的及睁开,就又有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传了过来。超速首发 “生了!生了!” “总算生了!” 兰静被吵得皱了皱眉,恍惚间又觉得身上好似有些粘腻腻的感觉,可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身子就忽然被人翻了过去,然后就觉得屁股上接连挨了好几巴掌。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兰静长到这么大,自有记忆以来,还没被谁打过屁股呢?更何况,那淑女的屁股是能随便打的吗? 兰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当一个人愤恨之极的时候,气场是很强大的,于是兰静就在这强大的气场支持下……把眼睛睁开了,狠狠的瞪着胆敢对她动粗的人,手也攥成了拳头,以防着事态不好的时候,随时可以反击。只是,眼前这张脸为什么会这么陌生,打扮为什么这么怪异?更重要的是,这张脸为什么会这么大?难道自己是掉进了巨人国里不成? “太太来了!” 正在兰静发愣的时候,随着一个声音传来,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富态女子在丫环和仆妇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看着那个正抱着兰静的中年女子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个中年女子先对着那个富态女子行了个礼之后,然后才开始答话:“回太太的话,是个女孩,长得很是标致呢。” “唉!”被称为太太的人却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是个女孩。” “太太。”这时候躺在里边床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面容娇好的女子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一脸疲惫却还想要支起身子来。 “别起来!”那个太太赶紧走了过去,伸手按住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虽然被按着躺了下来。却还是抬着头,眼睛里充满着希望看着那个太太问道“太太,可是男孩吗?” “是个女孩。超速首发”太太微笑着说道。 “女孩!”那个女子一下子泄了气,头也支撑不住一样落到了枕头上。(..tw好看的小说) 太太对那个女子笑了笑。安慰着她道。“你也别这么着。女孩也没什么不好。咱们满人家里的姑奶奶尊贵着呢。再说。这个是女孩。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男孩了。” “下一个?真的会有下一个吗?”那个女子苦笑了一下,“本想着生一个男孩交给太太抚养。也算是多少报答些太太对奴才地照拂之情,没想到却是天不遂人愿。” “好了,”太太摇了摇头,劝着那个女子道,“你刚生完孩子,别想太多了,我让人把孩子抱来你看看。” 兰静现在已经不是愣了,而是傻了,眼前这种情况,再白痴也该弄明白了,更何况是她这个资深的宅女、看过了n多网络小说的人了,很明显她是加入到那个浩浩荡荡的穿越大军里来了,更悲摧的是,看着屋子里人的打扮,听着他们的谈话,如果不是出现了架空的话,那她就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是吊上了清穿这个烂俗的车尾。 为毛,这是为毛?兰静无语问苍天,却又觉得有些吐槽无能。话说现在这种情况,她就是想骗自己是有人在演戏来捉弄她都不可能,再伟大的魔术师,也不可能把她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变成现在这个软趴趴的新生儿形态啊。 兰静在心中哀叹的时候,将她洗干净的中年女子听到了太太的话,抱着她快步赶着走了过去,兴奋的笑着将兰静如同献宝一般的递将过去,“太太,您看啊,这个孩子可是机灵着呢,刚生下来这眼睛就睁开了,奴才接生了这么久,虽然也听说过,可见却是头一回见呢。” “是吗?”那个太太却并没有中年女子这么兴奋,只是微微笑着伸出手来接过兰静,“来,让我抱抱。” 被转到了太太怀里的兰静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显见这个太太是个会抱孩子的,不过她也没觉得有多么舒服就是了,以她现在的心情,就是给她个龙床凤辇,恐怕也是不能让她产生舒服之感的。超速首发 “看看这眼睛,还真是睁着呢,倒真有些机灵模样。”那个太太的话音在兰静的耳边响起,她的脸也凑了过来,从而也让兰静看清楚了她的面容,还真是……有些年纪了啊,从这岁数来看,这位太太应该是自己这个身子的奶奶吧? 只是自己这位奶奶话虽然说的好听,可兰静却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出什么喜悦之意,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心情不好的因素,但再联想到刚才床上这位女子的失望之色,兰静心下也明白了,看来她们是嫌自己是个女儿身啊。真是的,好象自己愿意来似的。 等等,好象有些不对,兰静随即发现了问题,好歹自己在现代也是曾经迷过一阵子清穿的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虽然在中国的古代史上,女人的地位始终都比较低下,但就象自己这位奶奶刚才说过的一样,在清朝,满人家的姑奶奶却还是很尊贵的,除了进宫选秀可能改变家庭乃至于家族的地位以外,就是出嫁到婆家也是相当有地位的,那可是要当家主事的,当然了,如果她是侧室则要除外。 既然自己是这么记得的,刚才奶奶也是这么说的,那兰静就有些纳闷了,为什么她们一个两个的听见自己是女孩,就跟受了多大打击似的,那个气叹的,好象恨不能一泄千里似的。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其实自己穿来的这个人家,并不是什么满人家?想到这儿,原本已经有些认命的兰静又有些不淡定了,开始扭动着身子要往地面看去,如果不是满人家,那就是汉人家了,她们不会是还裹着小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命运可就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了。 兰静扭动身子的时候,正好是那位太太要将她递给生母的时候,她这么一动,自己的生母想是没防备,再加上生气后没什么力气,一个没抱稳,差点儿就让兰静掉了下去。“小心!”幸好太太尚还没有完全松手,赶紧帮着扶了一把,总算是有惊无险,而兰静吃了这一吓,倒也不敢再随意乱动了。 “太太,”那个中年女子见太太开始端详兰静了,马上又开始了卖好,“您看这个孩子多乖啊,受了这样的惊吓都不哭不闹的。” “说起来,”太太听了中年女子的这话,却是皱了皱眉,“这孩子好象生下来就没哭吧?” “可说是呢。”那个中年女子一时也有些发愣。 当时打兰静屁股的就是这个中年女子,她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让兰静哭,可就是这么巧,太太偏生就在那个时候进来了,接下来她就急着赶忙把兰静洗干净,然后抱着她去讨好了,早把哭这个茬儿给忘到脑后了。 那个中年女子忘了,可是兰静却没忘,她在现代时虽没结婚生子,却拜资讯发达所赐,隐约好象曾经听说过,小孩子生下来哭是好事,如果不哭的话,很可能会造成肺不能完全打开什么的,自己穿到清朝来已经够倒霉的了,可不能再带着个病殃殃的身子骨儿。兰静心里这样想着,行动上也马上这样做了,扯开嗓门就开始号啕起来,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却依然不停息,只怕自己喊的轻了,会落下个残疾什么的。 “哭了,太太您看,小主子哭了呢。”那个中年女子听到兰静的哭声,就如听到仙乐一般,马上报起喜来。 “嗯,我听到了。”太太点了点头,用眼神向身边的一个丫环示意了一下,那个丫环会意的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来给那个中年女子打了赏。 “谢太太的赏。”那个中年女子见到丰厚的赏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赶忙行礼双手接了过去。 兰静这时候也不哭了,倒不是她对那些个赏赐有什么意见,也不是看着那些个东西眼馋(虽然多少也有点儿),而是因为自己又有着往下滑的趋势了,气得她一个劲儿想翻白眼儿,真是够了!自己这个亲娘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再不喜欢女孩,总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至于忽视成这个样子吧? “刘姑娘!刘姑娘!” 正当兰静腹诽的时候,冷不丁的冲过一个人来,抱着她的生母就开始边喊边使劲儿的摇晃了起来,兰静被那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之余,情况也更见杯具,她本来就已经在往下滑了,再被冲过来的那个人一撞一摇,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差一点点儿就被甩到地上去了,幸好一双手及时的伸了过来,将她稳稳的抱住了。 好里佳哉!兰静惊魂卜定之下,抬眼看去,却原来又是自己的奶奶,算上这回,她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兰静不禁暗自思忖,看来自己这个奶奶虽然有些个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人还是不错的。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奶奶却没看兰静,而是很有气势的板着脸呵斥着那个大呼小叫的丫环,“还不赶紧叫大夫进来。” ps: 之锦的新文从今天开始正式发出,为了起名字,之锦劳动了许多人,最后是由亲爱的编编帮忙的,她说这个名字既然显示了朝代,又表明了主角,还带出了文风,如果实在没有更合适的,叫这个就可以了。 之锦其实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非常好,仅仅四个字里面就包括了许多东西,不过,之锦在用它之前却还是犹豫了许久,为什么呢?因为之锦觉得如果要是考据的话,这个名字里面却是有些个问题的。 首先,这个“福晋”的称呼就不对,根据资料显示,正确的叫法是,至少在康雍时期,是应该叫“福金”的。再有,就是这个“吉祥”,有说是太监宫女们互相问候的话,不能用在主子身上。 既然有问题,为什么之锦最后还是决定用这个名字了呢,因为亲爱的编编说,这种称呼和用法对于读者来说,已经是先入为主了,对他们来说,情节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要看的不是史实,而是故事,如果用一些生僻的东西放在里头,会让大家看着不习惯,也不流畅。 之锦想想,编编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小说不是历史知识普及,如果纠缠在这些地方,反而累得看文不舒服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所以之锦决定,本文中在一些常见称呼和用法上,依然会采用大家比较认可的方式,如果有查到资料显示有所不同的话,之锦会额外加注予以说明的。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之锦的支持,希望这篇文能得到你们的喜爱。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章 好个七姑娘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被太太抱在怀里,安全方面自然是得到了保障,于是她也有心思关心起刚才那个丫环对自己生母的称呼来了。超速首发刘姑娘?这算是个什么称呼?不是应该是什么福晋、侧福晋或是格格什么的吗?哦,对了,那好象应该是皇室宗亲才会有的称呼,这么看来自己是捞不着什么公主格格之类的当当了,不过这倒也是应当值得庆幸的,要知道清朝的公主可没唐朝那么张扬,大多和亲嫁到蒙古去不说,生活上还得受嬷嬷的挟制,基本上就没几个长寿的。 发现自己的思绪飞远了,兰静赶紧收回来,现在知道了自己出生的这个家庭不是皇室宗亲,可自己生母的这个姑娘是从哪里称起的,兰静还是没闹明白,既然连孩子都生了,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千金小姐的意思了,或者是与侍候在王熙凤身边的平儿平姑娘相同?那照这样看来,自己生母的地位貌似不怎么高啊。 窝在太太的怀里,兰静向自己的生母望去,因为离开了一段距离有些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她的脸色好象是苍白的紧,想想刚才她抱自己的手似乎也有些凉,兰静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起来,虽然自己还不能把她当成亲娘来看,但毕竟自己是占了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身子,不管她以后对自己是不是疼爱,总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来。 “怎么样?”等那个大夫给刘姑娘诊完脉之后,太太开口问道。 “回太太,”那个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姑娘血行不止,已经没了。” “什么?”刚才那个哭叫的小丫头又喊了起来,一头扑到刘姑娘的怀里号啕着,“刘姑娘,您醒醒,您醒一醒啊!” 兰静这时候也不嫌那个小丫头吵了,她只顾着去看那躺在床上的刘姑娘,无奈因为被太太抱在怀中的角度距离所限,她始终没能看清自己的这位生母到底是长着什么模样,不过这也并不影响她心中生起的难过之情,虽然她与刘姑娘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她的生命是因为生自己而失去的,而甫一降生便失了生母的自己,又将如何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呢? 兰静之所以看不清生母的模样,是因为太太正在与那个大夫讲话,太太这时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也是大好,她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刘姑娘,又问大夫道,“怎么会这样?刘姑娘的身子一直很好,你也一直给她诊着脉,怎么会弄成这样。超速首发” “回太太,”那个大夫行礼说道,“刘姑娘的身子一向是很好,但最近却是有些虚弱,想来是心思过重之故,本来调养调养就不碍了,可没想到又早产了,这几下赶到一起,也就” “罢了,你也累了许久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太太叫过一个丫环来吩咐着,“给张大夫赏,带他去客房休息。” “惭愧,”张大夫又对太太行了一礼,“在下没能救回刘姑娘,实在是惭愧,哪里还敢受赏。” “应该的。”太太对他颌了下首。“张大夫且去休息吧。” 等张大夫跟着丫环离去之后。太太转回身来。抱着兰静走到刘姑娘的床边。静静的看着躺在上面地人。过了有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唉,没想到会是这样。你心心念念想着生一个孩子,却没想到因此而送了性命。”说到这儿。太太停了一下。低下头来看了看怀中地兰静,“还好。你总算在临去前,抱过她了。如此也能去地安心些。” 兰静在太太走向床边地时候。就极力扭头去看刘姑娘的模样。可太太的手却始终都在稳稳地托着她的头,使得她这个愿望又一次的落了空。(..tw棉花糖小说网)太太对刘姑娘说完话之后。又对那个小丫头驻口气说道,“好了。你也别只顾着哭,还不赶紧给你们姑娘收拾一下。”然后又叫过一个仆妇来。“李嬷嬷,你留在这里帮着安排安排。超速首发” “是。”那个仆妇行礼领命。 “主子,”与李嬷嬷站在一处的另一个仆妇则上前来行礼说道。“让奴才来抱小主子吧。” “嗯,”太太将兰静交给了那个仆妇,“先带她到我那里去吧,等老爷回来以后再说。” 兰静被那个仆妇抱在怀里,头脸也给挡住了,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心里为那个生下自己的刘姑娘惋惜了一番之后,又开始天马行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思乱想起来。从猜测自己所处的这个家庭是个什么背影,到猜想现在是清朝的哪一个阶段,因为她在看清穿小说时,最萌的就是九龙夺嫡时期,既然自己穿过来了,自然希望能有机会亲眼见见这几位风云人物。 不知道康熙脸上的麻子有多少?不知道那个废太子是不是真的男女通吃?不知道八阿哥是不是真的总是挂着一副面如春风的笑容?不知道九阿哥是不是真的长得面似桃花、艳丽无比?不知道十阿哥是不是真的那么草包?不知道十三阿哥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被康熙冷落,那十几年里,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还有,不知道四阿哥的制冷能力到底有多强?不知道十四阿哥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老婆被四阿哥抢去了?不知道德妃是不是真的偏心到了脑残的地步?不知道良妃是不是真的美貌无双、身有异香?不知道康熙最终属意的继位人选到底是不是雍正? 兰静是一个思维非常具有发散性的人,属于经常跟贴跟着跟着就歪楼的那种,这种特性也被她带到这里来了,所以上一刻她还在担心自己的脚是不是会受到摧残呢,下一刻她就开始想象着一群类型各样的美男发起花痴来了。 就在兰静已经yy到康熙那一百多个孙子如果济济一堂会是如何壮观的场景时,只觉得眼前一亮,重新见到了光明,却原来大家已经来到另一间屋子里了,这里可比刚才那里要强的多了,当然,刚才那里是产房,本来也不具备什么可比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却是摆了好些个菊花。 太太进屋后,在主座上坐了下来,一旁侍候的丫环马上送上茶水来,而抱着兰静的仆妇则恭敬的站在一侧听候吩咐。 “之前为刘姑娘找的乳母在哪?”太太啜了一口茶之后,才开口问道。 “回主子话,”一个丫环赶紧禀报着,“奴才已经派人去叫她过来了。” “嗯。”太太点了点头,点了两个丫环吩咐着,“去把侧边的屋子收拾出一间来,好安置七姑娘。” “是。”那两个丫环应声退了出去。 “主子,”刚才侍候太太茶水的那个丫环说道,“您打算亲自抚养七姑娘吗?” “也不一定,还得看老爷的意思,”太太淡淡的说道,“先收拾着,用不用的再说。” “主子,侧奶奶她们过来了。”这时另有一个丫环从门外进来禀报着。 “就知道她们要来凑这个热闹,”太太揉了揉眉心,吁了一口气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过不多时,就进来了好几个女人,年龄大的大,小的小,大的看起来跟太太年纪有过之而无不及,小的却是才二十岁左右。她们进得屋中,并没有象某些影视剧那样未曾开口先嘻嘻哈哈的笑闹一番,而是规规矩矩的一起向太太行礼,齐声说道,“给太太请安。” “你们来了,都起来吧。”太太看了看这些女人,面容平静的抬了抬手。 那些女人们谢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 “给两位侧奶奶赐坐。”太太又吩咐一旁的丫环。 “不敢。”打头的两个女人忙对太太行礼,“太太这里哪有奴才们的座位。” “今儿个例外,”太太冲那两个人点了点头,“坐吧。” 这时候丫环们搬了两个凳子过来,那两个人先是告了罪然后才坐下来,到底也没有坐实,只占了个边,随时准备着站起来回话,而其余的女人们则是分站在两边。 “太太,”坐下的那两个人位居下首的那个看上去如三十许人的妆容亮丽的女子先开了口,一脸关心的问道,“听说刘姑娘没了?” “是。”太太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她刚生下七姑娘不久,就不行了,大夫紧着救也没救过来,好在她临去前总算抱了七姑娘一回,也不枉了母女一场。” 七姑娘?还七仙女呢。兰静心中暗想,这个七姑娘不会是指的自己而言吧?看这个样子应该就是了,那么这七个姑娘是同一个爹生的,还是连堂姐妹都一并排进去了?如果是一个爹的话,如果这个爹还没有儿子或是儿子很少的话,那就怪不得自己的奶奶和生母听见自己是个女孩会那么失望了,毕竟姑奶奶再厉害,也是不能传宗接代的。 “这就是七姑娘吧?”那个年龄最小、长的也最漂亮、很有些江南女子妩媚之气的女子走到抱着兰静的仆妇身边,探过头去看,正迎上了兰静那打量的目光,不由得吓了一跳,“好个七姑娘,居然刚生下来就睁眼了。” ps: 新文伊始,多谢亲们的支持,各种票和收藏,来的更猛烈些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章 爹有多大年纪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是吗?”那个女子这么一说,其他女人也好奇了,尤其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妆容亮丽的,不过她倒是没走过来,而是起身对太太行礼请示着,“不知奴才可否见一见。超速首发” “有什么不行的?”太太笑了笑,对那个仆妇微微点头示意着,“你们大家都见见吧,这个七姑娘有灵性的很,刚被抱到平儿怀里,就大哭起来,好似知道亲娘要不行了似的。” 兰静呛了一下口水,差点儿咳出来,自己原说生母刘姑娘,是与平姑娘一个性质,没想到她还就真叫平儿,巧也不是这么个巧法吧? 仆妇不知道兰静心里正在怨叹,只顾抱着她最先来到那个坐在上首的,年龄与太太差相仿佛的女子身边,那个女子也不伸手去接,只就着仆妇的怀里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真是长得一副好模样,”随后又从身上取出一副长命锁来,递给一边的丫环,“这是我给七姑娘准备的礼,还请太太不要嫌弃。” 那个丫环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抬眼看向太太,太太摇了摇头,对那个女子说道,“这个时候急什么?等洗三的时候,再拿出来好了。” 那个女子却摇了摇头,“太太,刘姑娘虽与奴才接触不多,但仅有的几次相处的却很融洽,今儿个她去了,奴才也没能送她一送,奴才只是想表一份心意,至于洗三,奴才自然有另一份礼的。” “那好吧,就让这孩子代平儿承你这份情吧。”太太冲那个丫环点了点头,她这才伸手将长命锁接了过去。 “真是个好机灵模样,”坐在下首的那个妆容亮丽的女子看过兰静之后,也点了点头,也从身上拿出一副银手镯,也递向了刚才那个丫环,“这是奴才对刘姑娘的一份心意。[..tw超多好看小说]超速首发” 见太太点了头,那个丫环也接过去收了起来。 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了过来,伸手逗了逗兰静的脸颊,兰静见她脸上虽然笑意盈盈,但低垂的目光里却是一片冷冽,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再听得她后面称赞的那一句“倒真是好齐整伶俐的模样”,更是觉得泛着凉意。 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已经抬起头来,看向太太的眼神中,又满是笑意了,然后看了看那两个坐着的侧奶奶,抿了抿嘴唇,对太太恭敬的笑着说道,“奴才不比两位侧奶奶想的周到,今儿个过来也没带什么礼,不过论起与刘姑娘的交情,奴才也是没什么说的,这样吧,”说到这儿,那个女子从自己的腕上将那个翠玉的手镯取了下来,递向那个丫环,“奴才就用这个来充数吧。” “这个是老爷送给你的吧?”太太看看那个手镯。对那个女子摇了摇头。“你要表心意。用这个也太过了。今儿个没带不要紧。改天再送过来就是了。” “不用了。就这个。”那个女子并不把手收回来。“所谓玉能养人,再加上这个是老爷所赐之物,给七姑娘正合适。” 太太看了那个女子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对那个丫环说道,“既然是魏姑娘的一番美意。那你就替七姑娘收着吧。” “是。”那个丫环答应一声。接过了那个翠玉手镯。 剩下来的其他女子。也俱没有事先准备礼物,有地学魏姑娘地样儿。从身上再摘下一件来,有的则说回去准备。回头再送过来。太太均一一笑着应了。 等大家都见过了兰静之后,太太叫那个仆妇到近前来,将兰静接了过去抱在怀中,低下头来冲她慈祥的笑着,又用拿着帕子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正好是刚才魏姑娘抚过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众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儿个是重阳佳节,我见你们饮酒赏菊玩的高兴,就没叫你们,得着刘姑娘生产的消息,就自己过去了,可没想到却出了这等事。超速首发” 兰静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太太的屋子里会摆着这许多菊花,原来今天是重阳节,没想到自己的生日居然会是重阳节,这也太巧了,不过再想到这同时也是自己生母的祭日,也就没什么可欣喜的了。 对太太的话,第一个做出回应的就是那个妆容亮丽的女子,只见她柔声劝慰着,“刘姑娘是太太调教出来的,性情温婉,总是与人为善,太太对她也一直是照拂有加,如今她就这么走了,也难怪太太会难过,就是奴才们,心中也是惋惜不已。不过这人已经没了,太太还请放宽心才是,总算她还留下个七姑娘,虽说不是男孩,毕竟是小女儿,老爷一定会疼爱有加的,如此刘姑娘泉下有知,也会心安的。”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太太虽然对这个话表示了赞同,却依然还是叹息着说道,“老爷一直没有子嗣,本来说只要平儿这一胎生个男孩,就升她为侧奶奶的,虽说终究是生了个女孩,但焉知道下回不会生个男孩?唉!终归是可惜了。” “太太既是这般过不去,”魏姑娘想了想,插嘴进来说道,“奴才倒是有个建议。” “哦,说来听听。”太太看了看魏姑娘。 “奴才想着,”魏姑娘走到太太身边,弯腰说道,“不如给刘姑娘做个道场,也算全了太太和她的主仆之义,只是奴才却有一个要求,做道场奴才也想尽份心意,刘姑娘和奴才总算是姐妹一场,如今她去了,奴才纵是个没银子的,却也想尽一份心意,只是要攀了太太了。” “这倒没什么,”太太看着魏姑娘说道,“你既有这份心意,就是好的,出不出银子倒在其次,只是这做道场之事,我还要和老爷商议一下,不能现在就做决定。” “这是自然,”魏姑娘忙说道,“奴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正在这时,一个丫环走了进来,对太太行了一礼说道,“太太,七姑娘的乳母过来了。” “叫她进来吧。”太太点了点头。 “奴才给太太请安。”不多时一个打扮爽利的三十许的妇人走了进来,对太太行了一礼。 “起来吧。”太太等那妇人站起之后,用目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是一早就挑好了的,瞧着你也是个明白,该嘱咐的以前也都嘱咐过了,我也就不啰嗦了,只记住两点,一是要侍候好七姑娘,二是一切都照着府里的规矩来,如果真要是犯了错,那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要知道这乳母我可不只找了你一个,府中现在就有备着的,你要是做的不好,有的是人可以换。” “太太放心吧,”那个妇人忙行礼说道,“奴才一定谨守规矩,半点都不敢错的。” “嗯,”太太点了点头,“我由来也不是刻薄之人,只要你差当的好,总少不了你的,要是七姑娘将来有了造化,你更是跟着享福。” “奴才谢过太太。”那个女人又赶紧行礼。 “好了,把七姑娘抱下去吧。”太太将兰静递给一边的仆妇,由她交给乳母。 兰静见着乳母过来,就知道要不好,要吃人乳已经让她很难以接受了,再加上还要以直接接触的方式来吃,只要想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可无奈她现在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再加上刚刚现场直击了一场宅斗,兰静觉得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哭闹起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就乖乖的任由乳母抱了出去。 本来兰静还想着临去前冲太太笑一笑呢,可是最后想想还是做罢了,她怕弄个适得其反,再让人家觉得“事有反常即为妖”就不好了,之前她已经表现的与寻常婴儿有些不同了,现在还是安分些的好。 刚刚的那场女人间没有硝烟的战场,被抱在太太怀里的兰静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对话却是听明白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原来的想法应该是错的,这位太太极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奶奶,而是自己的嫡母。阿米豆腐!如此一来,那自己的爹得有多大年纪啊? 兰静想着太太的模样,她的年纪应该有五十上下了,那自己的爹跟她肯定也是差不多,以前兰静还为康熙六十多了还有儿子出生感到惊叹呢,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居然也不遑多让,再想到刚刚得到的信息,如果没有夭折过早没计入排行之类的话,那么到自己这儿,他就一共生了有七个女儿了,却偏生一个儿子也没有,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本事啊,想想好象九阿哥开始也是只生女儿来着,到后来儿子才接二连三的蹦出来,只是兰静不知道,他是生了几个女儿之后才开始有儿子的,个数上是不是比自己的老爹还要强悍? 兰静只光顾着yy,也没注意身边的情况,当一个物品突然间被送入自己口中的时候,自然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吐了出去,然后就是再塞再吐,如此往复,把那个乳母急的,都开始对着她哀求起来了,“好奴才的七姑娘,您就快些吃吧,奴才这一家子的生计可就全在您身上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四章 她还不是侧奶奶呢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看着这个乳母都快要哭出来了,兰静忽然又觉得怪不落忍的,再说早吃晚吃,总是要吃的,这个时代又没有奶粉米粉什么的,总不能饿死吧,算了,一闭眼挺过去就完了,只要忍过了第一次,接下来应该就容易的多了,做了一阵子的心理建设,与乳母又推挡了几个回合之后,兰静终于重新开始体验了人类最原始的哺乳过程。超速首发 说实话,过了心理障碍这一关,其实人乳也不是那么难喝,想想这个时候的皇室宗亲们,可是拿这个当饮品呢。兰静边吸吮着乳汁边想着,随即发现自己又歪楼了,本来是想分析下眼下的情况的,先是串到老爹多大岁数生孩子,后来又开始想九阿哥和老爹相比谁比较能生女儿,再然后又想到饮品上去了,看来自己的思维是越来越发散了,已经达到“形散神也散”的境界了。 又来了,这想着想着又想偏了,不行,得赶紧拉回来,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分析,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结果?只是现在兰静掌握的情况实在是少的可怜,知道是清朝,却不知是什么阶段,但愿不要赶上八国联军那会儿,自己虽然也有一颗爱国之心,但却实在是没有能力去力挽狂澜,与其去痛心疾首甚至是身历其难,不如轻轻闲闲的享受太平盛世的好。 好吧,这朝代之事总是会知道的,且暂时放到一边,问题是兰静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家庭也是完全的不了解,是满人?是汉人?是官员?是百姓?她是一概的傻傻弄不清楚,刚才在太太屋里只顾着看宅斗了,浑然忘却了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缠小脚。 哎呀!真是的,实在是太笨了,笨的要死,笨到极致了!这时候兰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在心里连连骂自己,那些人从太太到侧奶奶明明都是穿着旗装的,自己却只顾着在这里纠结什么小脚不小脚的,实在是没脑子之至。超速首发 确定了自己是出身满人之后,兰静从太太的作派来推断,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不,既然是满人,那就应该叫阿玛了,他是个官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但是几品官可就不是靠猜就能猜出来了,至于姓氏为何,是不是满族的大姓,历史上有没有名更是一丝线索也没有。当然这些东西早晚也是会知道的,那么也可以暂时扔到一边去。 接下来兰静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去向问题了,现在她的生母没了,总是要归到一个人那里去抚养的,从正常情况来看,当然由嫡母抚养是最好,一来身份上有保障;二来从刚才听到的信息来看,兰静的生母应该是太太的人;三来太太那边似乎也有这个意思,虽然感觉起来好象不是那么坚决。 至于其他的女人们,那个魏姑娘当然是首当其冲被否决掉,至于那个妆容亮丽的女子也是个有心机的,虽然大宅门里的女人们,没有心机是不行的,但太外露了也不好,象那个与太太年纪差相仿佛的人,相对来说就淡定的多了,不过以她的年纪,再加上已经做到了侧奶奶的地位,想来也没什么可争的了。 话说兰静对这个“侧奶奶”的称呼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从她看过那些清穿小说中留下的印象中,对侧室的称呼有很多种,除开皇宫里那些个诸如贵妃、妃为、嫔之类的高级侧室之外,应该就属侧福晋的地位为最高了,而一般人家的侧室,则多称为“姨太太”或是“姨奶奶”,这个“侧奶奶”的称呼倒是头一回听到。 不过既然自己这个家是官宦人家,想来在称呼上是不会乱来的。(..tw好看的小说)看来有问题的很有可能是这个被人叫常了的“姨太太”或是“姨奶奶”吧?想想也是,记得《红楼梦》中对薛姨妈就是叫“姨太太”的,可见这个称号不应该是适用于侧室的,就算是用,想来也是在清后期才有的吧?也就是说,从这个称呼来看,自己之前害怕会穿到乱世的担心,或许,只是或许,可以放下了? 呸呸呸!怎么想着想着又歪了,兰静鄙视了自己一下,又回过头继续去想自己的去处问题,随即又很悲剧的想到,其实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想,因为根本就不可能由她来做主,就连要表示意见都不可能,那么自己在这想了这么半天,到底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兰静就在为自己白白浪费的精力哀悼中填饱了肚子,然后不知是因为婴儿本就爱睡觉。超速首发还是她从现代带过来那神经比较大条地特性发作。总之是沉沉入睡了。 在兰静睡着的时候,那个被太太留下来安排刘姑娘身后事的李嬷嬷回来了,这时那些女人们已经被太太打发走了。太太走进了里屋,将其他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之后,才问跟过来地李嬷嬷。“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对地地方吗?” “回太太地话。”那个嬷嬷摇了摇头,“奴才在那边各处都留心看过了。没发现有什么可疑地地方。” “这也正常。”太太倒也没有太大的失望之情。“如果有人做了手脚。又岂会让你轻易得了去,怕是早就收拾干净了。” “奴才回来是说有事要跟您请示地。”那个李嬷嬷接着说道,“一会儿奴婢回去时。再好好地找一找,兴许能找到些什么。” 太太点点头,却又吩咐李嬷嬷道,“你找是找,却一定要注意行藏,这事儿本与咱们不相干,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奴才省得了。”李嬷嬷行礼领命之后又问太太道,“太太可是决定要把七姑娘留下了?” “我倒是有这个打算,”太太承认道,“平儿跟我主仆一场,现在只留下这么个孩子,我也不忍放到一边不管。只是这事儿,还得听听老爹的意思。” 李嬷嬷笑了笑说道,“太太心善,七姑娘能得你亲自抚育,也是她的造化,老爷又怎么会不同意呢?不说别的,只这一个嫡女的身份,就把其他那几个姑娘都压过去了,怕是高氏和魏姑娘又要气得不行了。” 太太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家的姑娘是要参加选秀的,嫡庶虽然有别,但也不至于差很多,只要她们的女儿争气,不比什么都强?闲着没事儿找气生,就是自己找不自在,我就不将七姑娘养在身边,她们的女儿就不是庶女了?” “人嘛,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李嬷嬷笑了笑说道,“您不将七姑娘养在身边,她就跟其他姑娘一样是庶女,说不得身份还要更低些,高氏是侧奶奶,魏姑娘又正得宠,这回平儿去了,说不得她就是下一个侧奶奶了。奴才猜想,平儿姑娘这回会突然间没了,未必没有她在其中作崇。” 太太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终归是没有凭证,所以这个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省得传了出去,又平地里生出些是非来。” “是,”李嬷嬷答应一声。 “不过,”太太又点了点头,“今儿个我看魏姑娘那做派,说不得她是存着想把七姑娘要到她那边的心思。” “这可真是异想天开了,”李嬷嬷笑着说道,“她还不是侧奶奶呢,要不是老爷发话,太太不计较,她连养亲生的六姑娘都是不够格的,更何况七姑娘了。” “就是因为有老爷的宠,她才敢这么异想天开啊,算了,不说她了,”太太摇了摇头,又问李嬷嬷道,“平儿的老子娘那边可去人了没有?” “太太放心,”李嬷嬷忙说道,“奴才已经派人去过了,银子也给了,他们也没说出什么来。” “哼!”太太冷笑了一声,“平儿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摇钱树,先是要将她许人去做妾,幸好平儿是家生子,我不发话同意,他们也只能罢了,后来平儿跟了老爷,他们来找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外就是想占些个便宜,却每每都让平儿给挡回去了,他们心里未必不会因此存着恨,现在得了银子,说不得正乐呢,又怎么会说什么呢?” “也真是怪了,那样的家里,偏就出了平儿姑娘这么个样的,”李嬷嬷叹息着说道,“不说出来,谁能知道他们是一家子呢?” “要不是看着平儿,就他们那样的,我早撵出去了,”太太说起来脸上依旧还有些恨恨的样子,“他们还不知足,听说还三番五次的难为平儿来着,我是没撞着,平儿也没跟我说,否则看我饶得了他们哪个?”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子娘,平儿姑娘又怎么会和太太说呢,”李嬷嬷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七姑娘能养在太太这儿,想来他们还不敢来纠缠,要是放在别处,那可就说不定了。” “他们敢?”太太眼中寒光一闪,“凭是七姑娘养在哪里,都是老爷的骨肉,是家里的小姐主子,他们如果敢欺主,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正说着,一个丫环在门外禀报道:“太太,老爷回府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五章 至高无上的还是男人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老爷回来了,”太太带着一干下人迎到院子里,迎着一个正走进来的五十多岁的男子行了个礼,“给老爷请安。(..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起身后,走到老爷身边,关心的看着他,“老爷今儿个登高可还尽兴?” “还好。”那个男子长出一口气,一股酒味冲面而来。 太太忙吩咐一旁的下人,“让厨下将熬好的醒酒汤送来。” 那个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刚在外面喝过了。” 太太对男子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意思,反而面含微笑的走到那个男子的身侧去扶他,“那就先进屋歇一歇吧。” 这一次那个男子倒是没有拒绝,和太太一起往屋里走去了。只是太太虽然要扶着那年男子,却还是要比他稍稍落后一些,即使这样的姿势稍嫌有些困难,但规矩就是如此,太太可不想去破它,那是宠妾才会做出来的事儿。 “李嬷嬷,你接着忙你的事儿去吧。”太太边跟着那个男子往里走边吩咐了李嬷嬷一句。 进到里屋之后,太太先侍侯着那位男子换上在家的常服,然后又倒了一碗茶递过去,“老爷,喝些茶吧。” “嗯。”那个男子接过茶碗去,轻啜了一口,就放到一边了。 “来人,”太太叫进来人吩咐道,“去叫乳母把七姑娘抱来。” “七姑娘?”那个男子疑惑着看着太太,“什么七姑娘?” “老爷不知道。”太太微笑着说道,“您今儿个出门后不久。平儿不知怎么的动了胎气。为您生下了七姑娘。” “又是个女孩。超速首发”那个男子皱了皱眉。示意站在一旁地太太坐下来。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难道说我命中真地无子吗?” “老爷。”太太啜嚅着。 “怎么了?”那个男子看向太太。 太太犹豫了一下。然后眼圈一红。面上带出凄色。边用帕子拭着泪边跟那个男子说道,“有件事要告诉老爷。平儿生下七姑娘之后,血行不止。已经去了。” “什么?”那个男子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平儿的身子不是一直很好吗?” “是啊,妾身也觉得很突然,”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还特意去问过大夫,大夫只说是她心思太重,可能是她太想给老爷生个儿子了吧?” “她也是想太多了,”那个男子也跟着叹息一声,又对太太说道,“她的身后事厚些办吧。” “那是自然,”太太点头说道,“且不说平儿是从妾身屋里出去,就凭着她侍候了老爷这么多年,妾身也不会亏待她的,老爷放心,妾身让李嬷嬷留在那里帮着安排,刚才她就是回来取平儿的衣服,这是我前些日子让人给她做的,本想着她生子之后穿,没想到”太太由帕子拭了拭泪,然后接着说道,“还有平儿的老子娘那边,也派人过去了,银子也给了。” “这就好,”那个男子点了点头,“如此我也能心安些。” “老爷也不要多想,”太太听那个男子这么说,忙柔声劝道,“平儿一直都想为老爷生一个孩子的,虽说不是男孩,总也算是全了她对老爷的一番心意,如果老爷因此而郁郁的话,相信平儿九泉之下,也不会安乐的。” “嗯,平儿是这样的性子。”那个男子叹气说道。超速首发 “老爷,太太,七姑娘抱来了。”一个丫环禀报着。 “让她们进来吧。”太太吩咐一声。 “来,给我,”等乳母抱着兰静进来的时候,太太忙起身将兰静接了过去,递到那个男子的身前,“老爷,这是平儿给您生的七姑娘。” “哦,”那个男人没去抱兰静,只就着太太的怀里看了看,见到兰静睁着的双眼也吃了一惊,“咦?她的眼睛是睁着的。” “是啊。”太太满面笑容的说道,“都说是刚生下来就能睁眼的孩子有福旺家,可见过的却是不多,没想到咱们家却是出了一个,老爷是没见,接生婆子兴奋的那个样子,怕是这会儿工夫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呢。” “有这个说法吗?”那个男子愣了一下。 “当然有啦,妾身还能拿这个说谎不成?”太太笑着说道,“老爷是只顾着办差为朝廷效力,这些个家长里短、民间说法自然知道的不多。” “是吗?我的七姑娘真是个有福的吗?”那个男子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兰静的脸蛋。 在被乳母抱来的路上,兰静就听她唠叼着是来见自己的阿玛了,所以那个男人在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那个男子,看来自己没有猜错,阿玛确实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身材略微的有一些圆,脸型呢,也是个圆脸,不过这圆身子配上圆脸,却不给人一种脑满肠肥、很胖的感觉,相反的,倒是有几分文雅之气。 听着太太跟阿玛说的话,兰静也不禁在心下里暗暗佩服,谁说古人好糊弄来着,大宅门里锻炼出来的女人,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之前接生婆跟她说起自己生下来就能睁眼时,她明明是一副淡定无波的样子,现在她跟自己阿玛讲起来,却成了有福旺家之兆了。 不过太太这么说,对兰静来说也是好的,这样对于她争取自己阿玛的好感就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先天优势,虽说满人规矩由女人管家,但一家之主却是男人,能不能得到他的喜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于是兰静福至心灵的决定配合一下太太的话,在阿玛伸手过来的时候,抿着小嘴对他笑了笑,又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兰静阿玛见到这种情形,倒真是有些兴奋了。 “妾身当然看到了,七姑娘冲老爷笑了呢,”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来你们父女倒真是有缘呢。” “虽说我已经有了六个女儿,”阿玛任由兰静抓着他的手,用大拇指轻轻的在女儿嫩嫩的小手上抚摸着,“可象小七这样刚生下来就能看能笑的,还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样的孩子,看起来那个民间说法还真没说错,她还真是个有福的。” 兰静听了阿玛这话,又冲他抿嘴笑了笑(之所以抿着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牙,张着不好看),看来做为一个婴儿,要哄人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大家对自己都是不设防的,看看,不过是一笑一抓,阿玛的态度与之前就判若两人了,连“小七”这样的爱称都出来了。 太太在兰静阿玛提起六个女儿的时候,眼睛暗了一下,但随即又用笑容掩住了,一边随那个男子一起去逗弄着怀中的兰静,一边笑着说道,“要说有福,小七能托生为老爷的女儿就是有福的,只是她这么机灵,又恰是生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说不定还真是个有造化的呢。” “希望如此吧,”兰静阿玛的目光还是集中在兰静的脸上,然后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道,“小七还有一样与人不同,你看她这脸,居然这么光滑,与其他小孩子刚出生来皱皱巴巴的样子不同。” “妾身早就看出来了,老爷才注意啊,”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更见得小七是个有福有造化的啊。” “嗯,”兰静的阿玛面上带着笑意说道,“虽然我很想要一个男孩,但有这样一个女儿,却也是很值得高兴的。” “看来老爷确实是很喜欢小七的,”太太笑着对兰静的阿玛说道,“那妾身就跟老爷提个请求,看能不能让妾身来照顾这孩子。” 兰静的阿玛听到太太这话,略微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太太马上开口截住了他,“虽然这是平儿求妾身的,但妾身也不否认,自己也有一份私心,”说到这儿,太太长叹了一声,“老爷,妾身没用,没给您生下子嗣,只一个三姑娘,偏生前年又没了,妾身实在是想再有个孩子陪在身边,以慰寂寥。” “不过,”看着兰静的阿玛要说话,太太又急忙说道,“妾身这么做,也是为这个孩子考虑,养在妾身名下,她就有了嫡女的身份,将来她要是真有造化的话,这个身份对她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兰静的阿玛抢话都没抢上,干脆的伸手握住了太太的肩膀,摇了摇头,又好笑又好笑的说道,“你也真是的,我说不同意了吗?你就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看来不只是我,你对小七也是喜爱的紧呢,我可是好久都没见你这么紧张了。” “这么说,老爷同意了?”太太眼睛一亮。 “自然,你是嫡母,想把哪个孩子养在身边都是没问题的,”兰静的阿哥笑笑说道,“更别说平儿也有托付了。” 兰静见太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也暗自高兴,自己的战术这就算生效了吧?虽然现在不能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小小的推是一把却还是可以的,之前太太虽然也表示出了想抚养兰静的意思,但却并不是这么积极的,可在阿玛对自己表示出明确的喜爱之时,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所以说,满人虽然是由女人管家,但地位至高无上的还是男人。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六章 握手相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已经被太太放到炕里面了,底下也用被褥垫的软乎乎的,阿玛和太太俱都凑在她身边,逗弄着她玩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天慢慢的开始有些放黑了,屋子里也掌起了灯,太太才开始问起了正事,“老爷,前些日子你说起过,关于吏部要将您左迁降职的事儿,现在对此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吏部以按治归化城都统固穆德不实,要将我左迁,其实不过就是个借口,”兰静的阿玛的手指正在女儿手中攥着,他也没抽回来,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太太说道,“真正的理由是,我是索相的人,索相被革了职,明珠一党自然要趁机生事,偏赶上固穆德又死了,正好可以把罪名往我身上安了。超速首发” 啊?兰静听着阿玛说的这话立时就愣住了,索相?明珠?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时候?虽然是自己期望的盛世不假,虽然也是自己最萌的九龙时期,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阿玛会搅到索明两党的争斗中去啊?虽然自己在看小说的时候,并不太关注历史,但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那么一点,印象中这两党之间斗争的十分之惨烈,似乎是明珠一党先倒了台,但索额图一党也没得什么好下场,之后也一样塌了架,至于索党完结的时候,大概好象应该是在一废太子之前。 上面所说的这几个时间点里面,兰静只记得一废太子是四十七年,没办法,谁让这次事件的发生,波及到了所有成年的皇子,所以在以九龙夺嫡时期为背景的清穿文中,几乎每一本都会提到,让你想不记住都不行。可是要说到其他的,那兰静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么着只知道一点却不记得全部的先知,是最折磨人了,尤其是在不知道自己家里会不会受到牵连的情况下。 兰静看着自己的阿玛,急得直想揪着他好好的问一问,在这康熙朝最大的党争里面,他到底参与了多少?他这一脚浑水蹚进去,踩的深不深,现在往外拔还来不来的及?兰静想问的问题很多,可是很悲摧的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她怕被人当成妖怪,架上柴火垛上烧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之前偷偷的试过,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话,发出的都是婴儿的咿呀声,要是有人能听的懂,那才见了鬼了呢。[..tw超多好看小说]超速首发 兰静这边急的冒火,太太那儿也在着急,她忙着问兰静的阿玛道,“那老爷您到底要不要紧啊?妾身听说索相可能要被起复,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是真的,”兰静的阿玛点了点头,脸上隐约带有一丝兴奋之色,“也不是要起复,而是已经起复了,就在上个月,皇上又授索相为领侍卫内大臣了。” “真的,索相真的起复了,”太太面上一喜,又马上急着问道,“那是不是说,老爷已经没事了。” “应该算是没事儿了,”兰静的阿玛也笑了,显出了一份轻松之态,“其实之前吏部只是要议我左迁,也就是说只降职不革职,想来也是听到了索相要起复的风声,不敢做的太过,说起来咱们的小七倒还真是个福星,”兰静的阿玛笑呵呵的看着兰静,接着说道,“她这一出生,我就接到了消息,索相有意想让我去理藩院任职呢。” “理藩院?”太太愣了一下,“老爷要在那儿任职,那是不是说我们要回京城了?” “也不一定,”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索相要我去理藩院,是为了和他一起到俄罗斯那边定边界,至于回不回京城还得到时候再看。” 到俄罗斯?还是和索额图一起去。兰静一听更急了。这不就是去谈判吗?自己印象中有一个权倾朝野地大臣就是在与俄罗斯谈判期间被抓回国治罪地。是索额图还是隆科多来着?自己这悲摧的记忆力啊!当初看小说时,为什么只盯着那些情啊爱啊的来看,这些个历史事件却是一带而过。 不过,兰静泄气地想着。超速首发就算是自己当时看仔细了,恐怕也是白搭。那些个写文地。未见得个个都考据过。即使有那么一点点考据,但杜撰的内容肯定会更多。连写正剧的二月河大人都杜撰了不少。更何况是写清穿地了,没把历史从头改到尾已经是客气地了。真是的,如果早知道自己会穿过来。一定会提前去把清史、尤其是这段时期的历史背背熟。只可惜自己好好地睡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就到了这里。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俄罗斯?”这次太太还是同样与兰静一起着急。“咱们不是刚与他们打过仗吗?老爷到那边去不会危险吗?” “妇人之见。”兰静的阿玛瞪了太太一眼,“这次是咱们大清占了上风。只要谈判进行地顺利,是很有希望获得皇上青睐地,我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难得能遇到这么个时机,也是索相有意提拔于我,我怎么能错过呢?” 索相,索相。一口一个索相,兰静这时对自己阿玛爆料出来的真实年龄已经不去理会了,只想着他对索额图倒真是信心满满,可问题是这个大树并不牢靠啊,早早晚晚是要倒地,当他轰然倒塌地时候,周边依附着地那些个花花草草们,怕也难逃覆灭的危险。阿玛啊。你明明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又是当官地,看起来也应该是有些学识地,这历练应该也够了。为什么还缺乏这种认知呢? 兰静心里发急,抓着阿玛的手上也加了些力,当然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即使是用尽全身力气,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可他还是感知到了,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道,“看来小七也同意阿玛的想法啊,正在与我握手相庆呢。” 我倒! 正当兰静郁闷之极的时候,太太又说话了,“原是妾身糊涂了,如此倒要恭喜老爷即将得展宏图报复了,那老爷大概什么时候起程,又要去多久呢?” “这个我也说不准,”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现在只是索相给我传了个信,具体还要等皇上的旨意,能不能成的还不一定呢,再者说,两国之间谈判哪有那么容易,先要定地点,再选使团,事儿多着呢。我估摸着,能在明年走出去就不错了。” “需要这么久啊?”太太想了想接着问道,“那您是就在这里等啊,还是先回京城?妾身要不要准备行装?” “我说了,具体要等皇上的旨意,”兰静的阿玛皱着眉说道,“现在我还有职司在身,哪里能随便动得,准备行装的事儿,更是不用急,等事情定下来,再动作也来的及,”说到这儿,兰静的阿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大宗的物事,倒可以先处理了。” “妾身明白了。”太太点了点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兰静的阿玛起身下炕。 “好,”太太也不问他去哪,只是马上起身,“妾身送爷。” “小七,阿玛要走了。”兰静的阿玛临走之前,还逗弄的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兰静正对阿玛执拗不高兴,冲他吐了吐泡泡。 “哈哈哈。”兰静的阿玛一点也不以为忤,乐呵呵的出了门。 送走了兰静的阿玛之后,太太回到屋中,坐回到了兰静的身边,轻轻握着她的小手,一脸的沉思。 “太太,”之前抱过兰静的那个嬷嬷走了进来,行礼问道,“晚点已经备好了。” “算了,我也没胃口了,”太太摆了摆手说道,“撤了吧。” “总要吃一些才好,”那个嬷嬷忙劝道,“这样吧,奴才看今儿个的粥熬的还不错,太太少用些吧,还有几样新鲜小菜看着也挺开胃,正好配它。” “那就这样吧。”太太点了点头,又转回头去看着兰静。 “太太,”那个嬷嬷出去吩咐几句之后,又走了回来,“老爷是去魏姑娘那儿了。” “去哪里都无所谓,”太太淡淡的说道,又吩咐着那个嬷嬷,“你去叫人把离我最近的屋子收拾出来,让七姑娘搬到那儿去住。” “是。”那个嬷嬷答应一声退下了。 “小七,”太太又用手指在兰静的脸上轻轻的抚着,“看来我把你留下是对了,你还真对了你阿玛的眼缘,我从来没见他对其他哪一个女儿这样过,连他唯一的嫡女都不行,难不成你还真是个有福的?” 兰静看着太太那冷清寂静的眼光,心里只觉得有些发毛,生怕她那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手指突然发力,那自己这个小身子可是要吃苦头了,在生命有可能受到危险的时候,兰静的头脑转的也很快,赶紧伸出两只小手来,捧住了太太的手,又冲着她嘻嘻的笑了笑,生死攸关之时,也顾不得没牙好不好看了。 太太看着兰静的笑容,突然也笑了起来,然后顺势握着兰静的小手摇了摇,“罢了,我的女儿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女儿,希望你真的能带来福气,让老爹高升,这样我们也能回到京城了,这个地方我实在是呆够了。” ps: 求推荐票,求收藏。 之锦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如果亲们不给之锦的新文推荐和收藏,使得本文在新书榜上更进一步的话,之锦就会派出血滴子,将亲们电脑中的小说全都变成四哥的“大义觉迷录”!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七章 爱哭的不是好孩子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的阿玛对她倒是真的很喜爱,而且人缘好象也还不错,所以兰静出生后第三天的“洗三”、第九天的“上摇车”、第十二天的“小满月”,当然还有在现代常见的“大满月”,全都呼亲唤友办了个齐全,不过据兰静听到的消息是,除了一些个别人以外,大多数人都是只给了一份钱,却参加了所有的仪式,按阿玛的话来说,花银子多少不要紧,图的就是个热闹。超速首发 说实话,兰静很讨厌这种闹哄哄的场合,除了性情使然以外,还因为她知道,婴儿对于病毒的抵抗能力是很低的,就这么着招来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而且还有不少形形色色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摸着抱着,难道阿玛他真的就不怕自己感染上什么疾病吗?他这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想害自己啊? 记得以前听说,女真人曾经有过一种习俗,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把孩子略做包裹之后,就背出去走上一圈,算是先交给大自然去筛选一番,能够活下来的,就是身体健壮的,只可怜那些在冬天出生的孩子们,时有冻死在亲人背上的。兰静这时候也不禁深深的怀疑,自己的阿玛莫不是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经的起病毒的考验吧?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想来自己的阿玛只是太高兴了,要知道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遇上了御史找麻烦要降他的职,这些日子他的心情必然是抑郁之至,说不得会以为自己在仕途上已经没多大希望了,却没想到突然之间柳暗花明,自己这一派的领头人翻身得以被起复,又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前面等着他,只要把这个差事办好了,那以后就是平步青云。这般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饶是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中的喜悦怕也是难以抑制,索性就借着小女儿的降生,来大办特办一番了。 阿玛那边倒是畅快了,兰静却是不高兴了,因为是借着她出生的由头而办的仪式,所以聚在她身边的人就尤其的多,不只是有容易染上病毒的危险,还有恐怖的声波阵阵的传来,如果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那这屋子里一万只都不只,实在是太考验她娇嫩的耳膜了,如果这些还算可以忍受的话,那最让兰静无法忍耐的就是,总有人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特别是那个被人称之为自己六姐的小小女娃。超速首发 为兰静的出生所办的仪式很多,但最隆重的、来人最多的自然还是“大满月”,也就是在那一天,兰静见到了自己的姐姐们。以阿玛那种年纪,本来兰静以为姐姐们应该也不小了呢,没想到却是见到了几个小女娃。从在场人的谈话,兰静了解到,自己的六个姐姐中,那个与太大年纪差相仿佛的侧奶奶王氏所生的大姑娘,在嫁人后不久就过世了,太太生的三姑娘还有那个妆容亮丽的侧奶奶高氏所生的四姑娘也在前年夭折了,剩下来的二姑娘和五姑娘俱是高氏所生,六姑娘则是魏姑娘所生。 大姑娘比自己大多少,兰静没听到具体的数字,但从听到资料来分析,也不过就是二十岁上下,是阿玛在三十岁头上才有的,这在古人之中虽然已经是晚的了,但却还算不太离谱,可是二姑娘的年纪却是小太多了,看上去才不过六七岁,五姑娘和六姑娘则都是三四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兰静的阿玛不光是只生女儿,而且还大多都是最近才生的。另外从二姑娘的年龄来看,太太生三姑娘,怕也不过才是前几年的事儿,那时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让兰静也不由得咤舌,这真是一家子强人啊。 话又扯远了,再说回那个六姑娘对兰静动手动脚的事儿,因为高氏有了侧奶奶的身份,虽然不得坐只能在太太身边侍候着,但总算是有了站到这里的资格,也因此可以将二姑娘和五姑娘看的很紧,没让她们到处乱走,而六姑娘就因为亲娘不在旁边,嬷嬷又被她打发了出去,这才能得以四下里闲逛的。(..tw好看的小说) 说起来这个六姑娘长得也是粉粉嫩嫩的,虽然看起来娇纵了些,却也称的上是玉雪可爱,却不知为了什么,偏爱与兰静过不去,每次溜过来的时候,都趁着兰静的乳母为兰静缝制肚兜没注意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在兰静身上狠狠的掐上一把或是拧上一记,然后又迅速的溜了开去。超速首发几次下来,再不想与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兰静也受不了了,反正自己现在比她还小呢,于是,在她又一次靠过来的时候,就扯开嗓子尖声哭叫起来,婴儿特有的尖尖的小高音生生的把那一万只鸭子的声音全体都压了下去。 “怎么了?”太太正在跟客人们寒暄呢,被兰静的哭声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来。 “回太太的话,没什么事儿。”兰静的乳母赶紧站起身来,虽然心里也很疑惑,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太太将兰静抱到怀里拍哄着。听了乳母的话。瞪了她一眼。“没事儿?没事儿七姑娘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说完之后。又发现了站在一旁地六姑娘,于是低头问她道,“你知道妹妹怎么了吗?” “不知道啊,”六姑娘睁着大眼睛。使劲儿地摇着头,“我刚走到这儿。她就哭了。哭地好大声啊。额娘说过,爱哭的不是好孩子,兰淑都不哭。” “妹妹还小。哭是正常地。”太太笑了笑。又看看周边问道。“是谁跟着六姑娘地?怎么让她一个人乱走?” “嬷嬷帮我去拿果子了。”六姑娘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在这里看小妹。” 太太看兰静已经不哭了。将她放回到摇车里。嘱咐六姑娘道。“那在这里跟小妹玩吧。别乱跑啊。” “嗯。”六姑娘乖巧的大力点着头。 “乖。”太太对六姑娘笑了笑,又回过头来对兰静的乳母说道,“好生侍候着。” “是。”乳母赶紧答应着。 兰静是让六姑娘的演技吓到了才不哭的,没想到这么个小小孩,撒起谎来却能那么的自然,这要是放到现代,怕不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童星。要不是经过刚才的仔细观察,确定了这位六姑娘从里到外、的的确确都是一个小孩子的话,兰静都怀疑自己遇到穿越同仁了呢? 不过既然六姑娘是小孩子,自然就有小孩子的弱点,那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见大人们没抓住自己,不禁有些得意,过没多一会儿,她见乳母又有些放松了警惕,就又食髓知味的蠢蠢欲动起来,这次兰静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选择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哭叫,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六姑娘的手,正放在自己身上保持着要掐人的姿势,于是大家立时真相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太太赶忙又走了过来,先把六姑娘拉到一边,又训着兰静的乳母,“你都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好生侍候吗?” “奴婢该死。”乳母赶紧跪倒在地。 太太瞪了乳母一眼,“该死不该死的,且等我检查过七姑娘再说,如果她要是有个什么不好,有的你请罪的。” 太太说完这句话,也不再去管乳母了,只是轻柔的掀开兰静的衣服查看着,这一看就不禁倒吸一口气,那娇嫩的皮肤上赫然有着好几个青痕,六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要在新生儿身上留下印迹还是不难的。 那个乳母见到这个情形,脸一下变得煞白,连连磕头不已,“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太连看都没看那个乳母一眼,只忙不迭的叫人快去拿药膏来。六姑娘这时候也知道闯了祸,缩在一边不敢出声,太太瞪了她一眼,然后叫过高氏来吩咐着,“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把六姑娘带回去吧。去告诉魏姑娘,既然她要自己养女儿,就把女儿养好了。” “是。”高氏也不多说什么,只答应一声,牵着六姑娘,又叫上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了。 这时候药膏已经送来了,太太亲手给兰静擦上了,才冷冷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乳母吩咐道,“这会儿我也没工夫处置她,先将她拖下去。”然后又转过身来,笑着对屋子里的诸位女客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 在场的女客们多是来自官宦人家,自然都是识趣的,只含笑说些应酬的话,就算是把这个事儿过去了。可是屋子里面刚刚平息下来,又有一个丫环进来请示太太,“太太,老爷让人来问,是不是七姑娘在哭?是为了什么?”却原来是兰静的哭叫声太过响亮,连在外间饮宴的男人们也听到了。 太太略做沉吟之后,对那个丫环说道,“去回禀老爷,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乳母侍候不力让七姑娘有些不适,已经先看起来了,容后再行处置。” ps: 有资料说,在满语中其实并没有“额娘”这个发音,正确的读法是叫“额涅”,奶娘就是“嬷嬷额涅”,但为免大家看着不习惯,也因为“额娘”这个称呼已经流传甚广,所以之锦决定还是用这个认知度比较高的称呼了。 再有,看文的亲们,顺手加下收藏,投个推荐票啊,之锦在些先行谢过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八章 总得图一样吧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送走了客人们,兰静的阿玛来到太太的屋里,也不等换完衣服,先去逗弄了一会儿躺在摇车里的兰静,然后才看着太太问道,“你让人传话过来说的不清不楚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七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我在外面都听到了,那个乳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太太从柜子里取出一身男装,一边走过去服侍着兰静的阿玛换着,一边摇着头说道,“不是那个乳母做了什么,而是她只顾着在那里给小七绣肚兜,没看好兰淑和小七。超速首发” “兰淑?”兰静的阿玛皱了皱眉,“又跟兰淑有什么关系了?” “刚才有客人在,妾身也不好问,所以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把兰静阿玛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一边,又倒了一碗茶递过去,兰静阿玛摆了摆手,太太就顺手将茶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接着说道,“妾身只知道小七两次哭的时候,兰淑都在她身边,第二次的时候,手还放在小七身上,妾身看小七哭的实在凶,就去检查她的身上,”说到这儿,太太将兰静的衣服掀了起来,露出她身上的青痕,“结果就看到这些个了。” 兰静皱起了小小的眉头,心里那叫一个囧啊,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看光了还不够,现在居然又要被一个老男人看,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一点点**吗?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个婴儿,虽然这个老男人是他的阿玛,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身体内藏了一个成人的灵魂,但好歹也体谅自己是个女娃娃好吧。 兰静的阿玛当然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中还有这样的心思,他正在为眼前看到的情形而吃惊呢,脸也立时沉了下来,“这还了得!”随即又看向太太问道,“这是兰淑弄的?” “究竟是不是兰淑弄的,妾身现在也不好讲,”太太犹豫着说道,“只是当时那个情形看着总是会有些招人怀疑,更要紧的是,虽说妾身没跟老爷派来的人多说,但出事儿的时候,在场的客人却是很多,大家可是都看到了,老爷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吧,否则说不得就要传的满城风雨了,兰淑虽小,也是个女儿家,坏了名声可是不好。超速首发” 兰静的阿玛听到这时,脸色更是阴沉到底了,“都反了天了,在这个时候给我闹出这种事来,是生怕御史们找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太太听了兰静阿玛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磨擦,何至于就会影响到老爷的仕途了呢?” 兰静的阿玛瞪了太太一眼,“你懂什么?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是一丝一毫都错不得的,虽然这孩子间的打闹,说出去听起来好象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被人当个闲话或是玩笑话捅到上面去,虽未见得会因此有什么处罚,却总是会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到时候那去俄罗斯谈判的重要差事,还能轮的到我吗?” 太太面上也显出着急之色了,“那该怎么办?” 兰静的阿玛冷哼一声。“先把那些惹事的叫过来再说。”说完扬声对外面叫道。“来人!” 门外应声马上走进一个丫环来,向兰静的阿玛行礼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兰静地阿玛冷冷的说道。“去,把魏氏和六姑娘叫过来。” 等那个丫环领命离开之后。太太又端起刚才兰静阿玛拒绝地那碗茶递了过去,“动气伤身。尤其是老爷才刚饮过酒,更是不宜生气上火。您先喝些茶静静心。也解解酒,”等兰静阿玛接过茶碗之后。太太又柔声说道。“其实小七伤成这个样子。超速首发妾身也生气也心疼。只是现在事情还没弄明白。且不说小七身上地伤痕是不是兰淑弄地。就算是她弄地。可兰淑那么点儿的孩子。又为了什么要去伤小七呢?” “哼!”兰静的阿玛将刚喝了一口地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哼了一声。“兰淑小不懂事。自然是听了大人的唆使了。” 太太惊诧的看着兰静的阿玛,“爷您指的是魏姑娘?”见兰静的阿玛不置可否的样子,又摇了摇头,一脸怀疑的说道,“不会吧?小七不过才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娃,死去的亲娘跟魏姑娘的关系也不错,魏姑娘没理由这么做啊。” 兰静的阿玛沉着脸刚要说什么,之前那个丫环进来禀报说,“魏姑娘与六姑娘在外面候着了。” “叫她们进来。”兰静的阿玛冷冷的说道。 随着丫环打起帘子,魏姑娘牵着六姑娘走了进来,打扮很是素淡,悄悄抬眼看了看兰静阿玛,又马上低下头来,走上前来行礼,“奴才给爷请安,给太太请安。” “安什么安?”兰静的阿玛瞪了魏姑娘一眼,“有你们这起子不让我省心的,我能安吗?” “老爷,”魏姑娘见状赶忙跪倒在地,“不知奴才做了什么,引得老爷如此动怒?” “不知?你不知?”兰静的阿玛一听魏氏这话,不由得气往上撞,拿起桌上的那个茶碗就泼了过去,好在那个茶放了有些时候了,已经不那么热了,所以魏姑娘并没有被烫到,只是脸上糊了些茶叶而已,六姑娘见状却已经吓得哭出了声。 兰静的阿玛随即瞪了一眼过去,“哭!你还有脸哭?” 太太用手拍了拍兰静,以示安抚之后,又冲吓得不敢出声的六姑娘招了招手,“兰淑,到额娘这儿来。” 六姑娘却没马上动,而是看向魏姑娘,魏姑娘急着对她说道,“太太叫你,你就赶紧去啊。”六姑娘这才走向了太太那边,兰静的阿玛见状又皱起了眉。 太太面上倒是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只是拉过六姑娘,用帕子仔细的给她拭着泪,然后温和的说道,“好了,你且好生呆着,不要惹你阿玛生气,也不要去动你妹妹。” 魏姑娘这时候也不敢擦去脸上的茶叶,只是向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然后问道,“老爷是为七姑娘受伤的事儿生气吗?” “看来你不是不知嘛,”兰静的阿玛眼睛直盯着魏姑娘,“那么你说说看,我应不应该生气?” “老爷当然应该生气,”魏姑娘忙说道,“就是奴才也是生气的很,奴才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居然利用兰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去对付七姑娘。” “利用?”兰静的阿玛冷冷的看着魏姑娘,“你说的没错,兰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不是被人利用,绝对不会做出弄伤小七的事儿来,只是她那么听你的话,连嫡母叫她都要先看过你,除了你之外,还能被谁利用呢?” “老爷,不是这样的。”魏姑娘忙解释道。 “不是什么?”兰静的阿玛打断了魏姑娘的话,“之前你说要把小七放到你那里抚养,说她和兰淑的年纪差不多,也能玩到一起,这已经是不知轻重违了规矩了,我念在兰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只拒绝了事,没想到你却暗恨在心,居然唆使兰淑拿小七撒气,你是觉得那天你不在屋里,兰淑又小不会有人怀疑到她,最后这虐待小七的罪名就会落到太太的头上,我对太太失望之余,就会把小七交给你来抚养了是不是?” 太太的身子震动了一下,看向魏姑娘,满面的沉痛,“老爷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要打算来对付我的?为什么?虽然多有当家主母待妾下不好的,但我自问不是那种人,因着老爷没有子嗣,我对你们从来都是能宽勉就宽勉的,尤其是对你,更是不薄,因着老爷常宿在你那里,吃穿用度不能太不象样,我甚至从我自己的份例里拨出一部分给你,因此你实际上的份列已经是超过侧奶奶了,高氏多次对此不高兴,都让我给压了下去,我也没指望着你能对此领情,可也万万没想到你会在暗地里算计我,看来以后我真是凡事都要按规矩来了,否则不只我自己有可能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还有可能会连累到小七。” 魏姑娘急得掉下泪来,看看太太,忙乱的解释着,“不是的,太太,奴才绝对没有害您,”随后又看向兰静的阿玛,梨花带雨一般的说着,“老爷,您怎么能这么冤枉奴才呢?奴才跟了您这么久了,又给您生下了兰淑,奴才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是最了解的啊。奴才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说到这儿,魏姑娘略停了一下,对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和接着说道,“自打您训斥了奴才之后,奴才已经把要抚养七姑娘的心思收了,蒙爷的恩典,奴才又不是没有孩子在身边,如果不是想为平姑娘尽一分心力,奴才也不会不自量力的提出那等异想天开的请求来,爷既然不许,那自然就是算了。可没想到您现在却说奴才心机深沉的布了一套局出来,且不说奴才有没有这等本事,就说奴才要做这些个事,总得图一样吧?” “你自然是有所图的。”正在这时,门外面转来一个声音。 ps: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大力支持的评价票,感谢“hyesung倩儿 ”maryane”“布衣小p”、hyesung倩儿投出的评价票,再央求各位亲们,木有收藏的赶紧收藏,有推荐票的,多投投。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九章 新的陷害之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躺在摇车里,视线受阻,事态的发展看到的不多,大多是靠听的,突然之间加进一个声音来,不免有些吃惊。超速首发但吃惊的不止她一个,她的阿玛也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太太一眼,太太其实也愣了下神,但马上反应过来了,眼光看向门口,冷声问道,“什么人?” 只是这话问出去,却已经不用回答了,因为说话的人这时候已经走进屋里来了,却原来是侧奶奶高氏,只见她已经将刚才参加宴会时的吉服换了下来,现在穿的这一身虽不象往日一般的鲜艳,但也没走魏姑娘的素淡路线,只是妆容上却一改往日的亮丽模样,只薄薄的施了一层淡妆,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虽然是不请自来,但进得门来,高氏还是先规规矩矩的给兰静的阿玛和太太行礼请安。 兰静的阿玛刚才本来是皱着眉的,见到是高氏,面色倒也略有了些和缓,冲她挥了挥手,“起来吧。” 太太的眉毛却是皱了起来,“外面的人是做什么吃的,侧奶奶来了,怎么也不说先进来通报一声。” 高氏忙冲太太行了一礼解释道,“太太别怪他们,是奴才不让他们通传的,还请太太原谅,奴才是怕被人陷害了,这才急着进来的。” “陷害?”兰静的阿玛又是一愣,看着高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氏先往魏姑娘那里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悲愤之情,然后不顾地上因为刚才兰静阿玛泼茶弄出来的水渍,直直的跪了下来,仰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兰静的阿玛,“老爷,您可得为奴才做主啊。” “你又怎么了?”兰静的阿玛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我这里正有事呢。” 高氏眼圈一红,急忙说道,“老爷,奴才知道你在问今天的事儿,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奴才这才特意赶了过来,关于今天的事儿,奴才有话要对老爷讲。超速首发” “哦,”兰静阿玛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盯着高氏看了看,也没说叫她起身,只淡淡的说道,“好吧,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爷。”魏姑娘见情况不好,刚要说话,就被高氏打断了。 “魏姑娘。”高氏看着魏姑娘,淡淡地说道,“现在是老爷在问我的话。你怎么敢就这么插言?这上下尊卑在你的眼里就真的那么不重要吗?六姑娘的事儿。已经带累了咱们府里地名声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反省吗?” 兰静地阿玛听到府里名声地话。不由得瞪了魏姑娘一眼。“你也是太没有规矩了。居然连我地问话也敢来插言了。” “老爷,是奴才错了。”魏姑娘虽然不甘,但也只能俯首认错。 兰静地阿玛到底对魏姑娘有几分宠爱,只冷哼一声,并没有多做追究。然后又看向高氏,“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兰静心下暗自佩服,说来魏姑娘也算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得自己阿玛的宠。照着刚才地形势发展下去。自己阿玛被她说的松动是可想而知地。没想到高氏一来,情况立时就发生了改变。而太太,从高氏侃侃而谈的时候。就只面色平静的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了。只在替兰静掩被子的时候。眼中飞快闪过地一道寒光。泄露了她些许情绪。 高氏这时候又悠悠的开了口,见到兰静阿玛呵斥了魏姑娘,她脸上的委屈之色稍微收了些,但眼中却又添了几许幽怨之情,“老爷,当时小七受伤,奴才虽然也觉得心疼,但却并没有多想,只是听从太太之命将六姑娘带到里面去,可回到屋里之后,奴才却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 兰静阿玛皱了皱眉,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劲的?” “老爷,”高氏接着说道,“不知太太跟没跟您说起过,七姑娘今儿个其实是哭了两回的,第一回六姑娘就在旁边,太太也问过她,只是她说什么都没做过,想来太太也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撒谎,所以也没再追究下去,直到第二次,大家再次听到七姑娘的哭声看过去的时候,可巧正见到六姑娘的手放在七姑娘的身上,做着这个姿势。”高氏说到这儿,用手比个了掐人的姿势, “是吗?”兰静的阿玛立时板起了脸,瞪向一旁的六姑娘,“你就这么讨厌你妹妹,掐了一回还不够,又要再去?你说,你到底掐了她多少回?” 六姑娘吓得直往后退,直到太太将她扶住,柔声安慰几句之后,又对兰静的阿玛说道,“老爷,有话好好说,兰淑还小不懂事儿,别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哼,一会儿再跟你算帐!”兰静的阿玛又瞪了六姑娘一眼,才转过头来问着高氏,“兰淑掐了七姑娘,又跟你有什么相干了?你又来要我做什么主?” 高氏解释着说道,“老爷,奴才可是您的人,这个府里发生的事儿怎么又会跟奴才无关呢?更别说奴才还有三个女儿呢,如果因为今天这事儿,让人觉得咱们府里的女孩都是狠毒的,那等到将来她们参加选秀或是说亲的时候,又岂有不受影响的?” 高氏这话一说出来,不只是兰静的阿玛动容,太太的脸色也略变了变。 高氏略停了一下,将兰静阿玛的神色看在眼里,又接着往下说道,“还好咱们府里的女孩年纪尚小,离着选秀还有好几年,想来老爷和太太总会有转圜之道,所以今儿个奴才来请老爷做主的,倒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兰静的阿玛面色凝重的看着高氏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 高氏先是对着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然后才开口说道,“老爷,奴才这次请您给奴才做主,是因为奴才觉得今天这事儿是冲着奴才来的,是为了要陷害奴才而精心安排的。” 太太听到高氏这话,皱了皱眉,也不保持沉默了,不以为然的看着高氏,“你也是的,怎么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现在大家说的是魏姑娘,老爷在问的也是魏姑娘,你怎么就能想到自己身上去了,谁要陷害你了?又要陷害你什么了?” 兰静阿玛点了点头,对太太的话表示赞同,“就是,现在又没人说你,你也未免想的太多了。” “老爷,太太,”高氏又磕了个头,面带委屈的说道,“奴才可不是多想,而是事情就是如此,今儿个是六姑娘的行为被大家看到了,可是如果当时没看到呢?这个嫌疑又要谁来担呢?七姑娘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却弄出了一身的伤,很明显是当时在场的人做的了。” 跪在一边的魏姑娘听到这话,急得又要开口说什么,吃兰静阿玛瞪过去一眼,只好又闭上了嘴,但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太太见状眼神闪了闪,却缓了面色看着也跪在地上的高氏,语气平和的说道,“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好了,你也别跪着了,看衣服都弄脏了,快起来吧,起来接着说。” “谢太太。”高氏对着太太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只是身子有些不太稳的样子。 “可是跪的久了腿不舒服了?”太太眼神又一闪,看向高氏却是一脸关心的神情,“那就别站着了,坐那儿说吧。” “奴才不敢。”高氏赶紧行礼推辞。 兰静的阿玛发话了,“行了,太太让你坐,你就坐吧,坐下来把话说清楚。” 高氏又行礼谢过兰静的阿玛和太太,这才坐了下来,当然不是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而是寻了个凳子侧着身子坐在上面,然后才接着把话说下去,“老爷,太太,要说今天在场的人,客人们自然是不可能的,人家没个上门来欺负一个刚满月女娃的道理,有嫌疑的只能是咱们府里的人。太太那是不用说的,别说七姑娘现在是养在她名下的,就是以太太平日里宽厚仁和的性情,也是绝不会生出这等害人之心的,王姐姐今儿个告了病,并不在那儿,剩下来的就只有奴才和几个姑娘了,但是谁又会怀疑到六姑娘这个才三岁的小孩子身上呢?恐怕就是怀疑二姑娘,也不会想到是她的,太太当时还问过她呢,不也是没有怀疑吗?那么到最后,有嫌疑的不就是奴才和奴才那几个女儿了吗?奴才越想越是害怕,不知道是谁要这么陷害奴才,所以才来求老爷和太太做主。” 太太听过高氏的分析之后,点了点头,“你的心思果然细密,想的也很是透彻,好在你想的这些现在也并没有真的发生,你也不需如此伤心了,且先回去歇着吧,放心,你的话,老爷和我听进去了,也会好生去查证,如果真有此事,自当为你做主。” 高氏站起身来,对着兰静阿玛和太太行了一礼,却并没有告退离去,而是开口说道,“老爷,太太,虽然奴才刚才说的陷害之事没有发生,可如果您二位不为奴才做主的话,那马上就会有新的陷害之事发生了。” ps: 感谢“蜂蜜豆豆”和“莫明其妙的人123”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章 奴才资质愚钝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要不是怕人怀疑,兰静忍不住都要抚额叹息了,这个高侧奶奶可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刚才滔滔不绝说的那一大堆,就是没有发生、而且也已经不会发生的事儿,现在又说要遭遇新的陷害了,如果她说的真是确有其事的话,那么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还是有多么招人忌,这才惹来这么多的陷害啊? “什么新的陷害之事?”兰静没抚额,太太却用手揉了揉额间,垂下的眼晴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就全是疑惑和不解了,“你会不会是想的太多了,刚才你说了一大堆别人要陷害你的理由,虽然听着有理,但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现在你又说有新的陷害之事,咱们府里让你这么一说,成什么样子了?” “老爷,太太,”高氏站了起来,冲着兰静阿玛和太太分别行了个礼,“奴才万万不敢胡说,奴才也绝不是对府中有什么不满,自从奴才跟了老爷,进了这个府,太太对奴才也是照顾有加,众多姐妹之中,只奴才生了三个孩儿,奴才对此一直感激万分,除了因为没能生个儿子觉得对不起老爷和太太以外,奴才和女儿们在府中生活的都很和乐,所以当这次的事刚发生的时候,奴才也没多想,可是等奴才想过味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发冷,没想到府里居然还有人恨奴才至此,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来害奴才,这怎么能不让奴才心惊胆战呢?” “好了,”太太打断了高氏的话,“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说把那什么新的陷害之事说出来吧,如果咱们府里真有这样影响家宅安宁之人,别说老爷了,就是我也不会饶过他的。超速首发” “是。”高氏又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说道,“奴才刚进门的时候曾说过魏姑娘是有所图的,其实奴才的本意是说,如果这事儿真的是魏姑娘做的,那就不会象她说的没有所图。(..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侧奶奶你可不能血口喷人!”魏姑娘一听高氏这么说,又急了,忙着要分辩。 “你着什么急啊?”高氏打断了魏姑娘的话,“我刚才只是说如果,并不是真说这事儿是你做的,你且等我把话说完了再着急也不晚。” 兰静的阿玛看了魏姑娘一眼,“你且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要要插嘴了,一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 “是。”魏姑娘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高氏也看了魏姑娘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老爷现在的侧室有王姐姐和奴才两个,已经是满额了,之前虽有过平姑娘生了儿子就晋为侧奶奶的话,也不过是指的在咱们府中如此相待罢了,终归还是上不得宗谱。可如果这次奴才被陷害成功,不只会遭到老爷的厌弃,这个侧室的位置恐怕也是不保,平姑娘又已经去了,以老爷对魏姑娘的看重,到时候能顶替奴才成为侧奶奶的怕是只有她了吧?” 兰静阿玛听到这话,眼光冷冷的看着魏姑娘,魏姑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说话又不敢,只是用充满委屈和恳求的目光看着兰静阿玛。 “奴才所说新地陷害之事。”高氏这时又开了口,把兰静阿玛地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是指在大家知道这事儿是六姑娘做的之后,也都会认为六姑娘必然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的,那么这个主使之人会是谁呢?当然大家头一个怀疑地就是魏姑娘。魏姑娘自然是竭力分辩。如果她地分辩成功了,那么接下来有嫌疑地又会是谁呢?六姑娘可不是谁的话都听地,除了太太和魏姑娘以外。也就奴才的话她有时也能听进一句半句地。这是因为她与五姑娘年岁相仿,奴才给五姑娘做些什么,也多带着她一份地缘故。超速首发” “老爷,太太。”高氏又跪了下去,对着兰静阿玛和太太委屈的说道,“奴才并不是说这事儿就是魏姑娘做地。奴才只是因为看出了有人要陷害奴才,这才来找您二位做主地。奴才现在没别地心思了。只想着和女儿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好。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有人在暗处要算计奴才。”说到这儿。高氏地眼泪也流了出来。 “好了,你起来吧。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兰静阿玛对着高氏脸上带出了怜惜之色。转过头来看着魏姑娘就是一片冰冷,只是还没容他斥责地话说出口。太太已经说上话了。 “老爷说的是,”太太好象没注意到兰静阿玛地话还没说完,接着他刚才地话,对高氏安抚的笑着说道。“只是现在谁也没说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所以你也不用这般委屈了。且先回去歇着吧,别忘了,还有几个姑娘在等你照顾呢。放心吧。等老爷和我查清了到底是哪个小人在作崇。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奴才谢过老爷、太太,奴才告退了。”高氏看了看兰静地阿玛。见他点了点头。于是起身行礼告退而去。 现在兰静对于到底是谁主使六姑娘掐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只是对高氏的表现咤舌不已,本来事态的发展是不是会象她所说的那样,还是个未知之数,可是经她这么一说,却让人觉得应该就是如此了,至少兰静的阿玛是这么认定了,这样一来高氏不但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还让自己成了受害者,有了这次的事情,以后再有人说她什么,兰静阿玛必然也会想到陷害上去。 相较于高氏的大获全胜,魏姑娘就未免凄惨了些,不管怎么说,事儿是六姑娘做下的,她先已经失了底气,再加上地位不如人,被取消了话语权,生生的让人家占了先机,而且高氏将她陷害自己的好处说了个尽,却口口声声只说是“如果”,并不直接指控,让她想反击都无从下手。 还有太太,兰静之前本以为太太讨厌的应该是魏姑娘的,魏姑娘也确实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可今天看来,在魏姑娘和高氏之间,太太明显更忌惮高氏一些,话语间虽然没有明显偏颇魏姑娘的意思,但对高氏的话,却还是试着挡了几回,只是碍于兰静阿玛在场,不得已才让高氏将话说完的。 这时兰静的阿玛看着魏姑娘,冷冷的开了口,“说吧,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倒听听,你是如何费尽心思想出这等陷害人的法子的?又如何挑唆着六姑娘,对着刚满月的七姑娘下此毒手的?” “奴才冤枉啊,”魏姑娘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现出血迹了,“老爷,如果真是奴才所为,奴才怎么会让六姑娘出手呢?难道奴才不顾自己女儿的名声了吗?看看现在的情形,受害最深的难道不是奴才的六姑娘吗?可怜她小小的年纪,居然被人利用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儿做这种事儿,现在她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名声就已经被毁了,奴才都不敢想,等到她将来要参加选秀和嫁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老爷,”魏姑娘看兰静阿玛的面色有所松动,赶紧再接再厉,“奴才资质愚钝,这老爷是知道的。高侧奶奶刚才说出的陷害之计,是何等的缜密,岂是奴才所能想出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奴才脑子突然聪明了,灵光闪现了,那么能想出这等高明之极主意的奴才,又怎么会傻到拿自己的六姑娘去冒险?要陷害高侧奶奶,挑唆着二姑娘和五姑娘不是更合适吗?高侧奶奶刚才说,她的话六姑娘还能听进几分,相同的,奴才的话,五姑娘也是能听几句的。” “再有,”魏姑娘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出事之后,奴才也问过六姑娘,她说是听了几个丫环婆子们在议论,说是有了七姑娘以后,老爷就会看不上六姑娘了,再不会去看她哄她跟她玩了,六姑娘一直对老爷很是信赖,听了这话,再加上最近府中也是一直都在为七姑娘的出生而庆祝,就不免信以为真了,一时伤心气愤,这才做下了错事。六姑娘是做错了事,可说这些话的人居心又何在?” “老爷,”说到这儿,魏姑娘又冲兰静的阿玛磕了个头,“六姑娘犯了错,奴才承认,奴才没看顾好六姑娘,让她被小人挑唆了,这是奴才的不是,老爷要如何责罚奴才,奴才都心甘情愿的领受。可要说奴才是教唆六姑娘去陷害别人的话,那奴才是纵死都不能认的。” “好奴才,居然敢编排起主子来了,”兰静的阿玛本来已经缓和了的面色又沉了下去,目光转向了六姑娘问道,“兰淑,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兰淑看着自己阿玛这样的面色,吓得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太太的后面躲。 “老爷,”魏姑娘忙开口说道,“这个奴才也问过六姑娘了,她说是自己在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因为她人小个矮,又被墙挡着,并没有看到说话人的样子。因此也让奴才有些怀疑,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巧,就在六姑娘玩的旁边说起这个话呢?奴才没有高侧奶奶聪明,想不出这里面的缘由,高侧奶奶说有人要陷害她,但现在那些事却并没有发生,相反,奴才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被陷害了。” ps: 感谢“maryane”的打赏,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投出的更新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一章 走的什么楣运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不禁暗叹,刚才自己还认为魏姑娘是处于下风呢,没想到她几句话,又把局势扭转了过来,这等头脑,又岂是她所说的资质愚钝之人?看来自己还是嫩啊,虽然在现代看了些宫斗宅斗的小说,但等遇到了真实情况之后,心思上却是差的远了。超速首发 “老爷,”太太这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次小七受了伤,妾身是既心疼又愤怒,本也想着要狠狠的罚一罚,可是现在听着高氏的话好象很对,可再听听魏姑娘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弄得妾身一时倒也拿不准其中的缘由了。唉!说来说去,府里面出了这种事儿,都是妾身料理不周全之过。” 说到这儿,太太的神情一转,面色愤恨之色说道,“不过,这些个下人实在是可恨,随意编排主子就很应该严惩了,如果他们再是有意而为之,那就是打死都不解恨,居然敢去算计侧奶奶和姑娘,更可恨的是,居然还是以伤害小七来做法,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小七是养在妾身的名下,因为老爷喜欢小七,对小七关注的多了些,所以伤了小七,老爷和妾身都不会不追究。” 太太的眼光转向了兰静,用手在她的小嫩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神情又转为疼爱和怜惜,“可怜的小七,才刚刚满月,这是招谁惹谁了?就被伤成这个样子,如果平姑娘在天有灵,怕是也会伤心之极吧?都怪额娘不好,枉自身为当家主母,却连你都保护不了。” “谁说的?”兰静的阿玛也往兰静那边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说道,“不管这事是谁做的,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图谋陷害之计,只凭他让小七受了伤,就绝不能姑息。这事就交给你去查,好好的查清楚,咱们府里可不能有这样欺主的奴才在。” “是,妾身知道了。”太太起身冲兰静的阿玛行了一礼,“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把这事儿查清楚的。” “你也起来吧,”兰静的阿玛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魏姑娘,“不管兰淑做出这个事儿是不是你唆使的,总之是你没把教好的缘故,看来是我做错了,本不该破例让你养孩子的。超速首发” 魏姑娘因为跪的实在是太久了,腿已经全麻,正颤颤危危的往起站呢,听到兰静阿玛这些话,又立时跪了下去,“老爷,老爷开恩哪,奴才会好生教六姑娘的,求您不要把六姑娘带走。” 六姑娘见自己母亲这个样子,忍不住的跑过来扑到她怀里,跟着她一起哭起来,而魏姑娘搂着自己的女儿,哭得更凶了。 兰静的阿玛见到这母女俩一起哭哭啼啼的样子,皱了皱眉喝斥道,“象什么样子?又不是让你跟兰淑生离死别了,只是换个人来养,现在兰淑才三岁,就让你惯得对她妹妹出手这般狠毒,又带累了全家,如果再让你教下去,还不定会惹出什么祸来。” “老爷,”魏姑娘搂着六姑娘哭着说道,“奴才说过了,六姑娘是被人挑唆的啊。” “如果她心中没有恶念,别人再挑唆。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兰静地阿玛还是不为所动。又对着太太说道,“兰淑就放到……” “老爷,”太太马上开口截住了兰静阿玛的话。“您话说的也未免过重了,兰淑才多大。哪里就有什么恶念了,小孩子不懂事倒是有地。好在小七也不过是些皮肉伤,过些日子也就好了。妾身都已经不计较了,老爷也就放下吧。至于说兰淑放到谁那里养。妾身以为,现在不急着马上说这个事儿,还是等事情查清楚再说比较好。”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冲兰静的阿玛使了个眼色。 兰静的阿玛看到了太太地眼色。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对魏姑娘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超速首发” “奴才谢过老爷,谢过太太。”魏姑娘冲着他们二人磕着头。 兰静地阿玛冷哼一声说道。“你谢的太早了,虽然有太太为你说情。但也并不是说六姑娘以后就一定还养在你身边。只是要等事情查明之后再说。” 魏姑娘又磕了个头,“奴才明白,不管怎么样,老爷太太能去查清此事,使得奴才不至于含冤受屈,奴才就要谢过老爷太太。” “行了,你下去吧。”兰静的阿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来人,”太太看魏姑娘起身有些困难,冲外面扬声叫道。 外面应声走进一个丫环来,先给老爷和太太分别行了礼,然后才问太太道,“太太,有何吩咐?” 太太语气平静的吩咐着,“去把魏姑娘扶起来,送她回屋歇着,着人小心侍候着,还有六姑娘,今天受了些惊吓,也让人好生看着些。” “是。”那个丫环答应一声,过去搀扶魏姑娘起身。 “太太,奴才……”魏姑娘看着太太,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且去歇着吧。”太太语气温和的对魏姑娘说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只要不是你做的,必将还你一个清白。” “谢太太,奴才告退了。”魏姑娘又向太太行了一礼,这才与六姑娘一起出去了。 “若娴,”等魏姑娘他们都退去之后,兰静的阿玛才问太太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出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有要抚养兰淑的意思吗?” “以前是以前,”太太笑着说道,“现在我有了小七在身边,只想全心全意的照顾她,更何况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一下子照顾两个孩子也有些吃力,再说兰淑跟魏姑娘也住的熟了,一下子让她换过来,怕她也不能适应,另外,”太太见兰静的阿玛又要说话,赶紧抢在他前面,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兰淑有谁抚养的事儿,而是今天的事儿应该如何解决?怎么做才能让老爷的名声、咱们府里的名声都不至于受损?” “哦?”兰静的阿玛眼睛一亮,看着太太说道,“难道说你有办法了?” “太周全的妾身也没想出来,”太太笑着说道,“只想了个眼下能混过去的法子。” “只混过一时是一时吧,你快说。”兰静的阿玛急着催道。 “好,妾身这就说了,”太太先是整理了下思路,然后开始说道,“妾身适才听老爷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就一直在想办法,如果要使老爷和咱们府里的名声不受影响,那最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说小七身上的伤是兰淑弄的。” “你不是说在场有许多人都看到了吗?”兰静的阿玛疑惑的说道中,“都这样了还能瞒的住吗?” “在场是有许多人,”太太解释着,“可是大家应该只是看到兰淑的手放在小七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她掐下去,咱们可以说她是在模仿别人的动作。” “别人?”兰静的阿玛沉吟着。 “是啊。”太太点了点头,“可以在那些当时在场的下人里面挑一个出来把这事儿顶了,就说她因为平儿当上了姑娘,就一直怀有忌恨之心,所以才趁着人多的时候,悄悄的虐待小七,谁承想偏生被兰淑看到了,小孩子不懂事,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这才把事情闹了出来。” “这法子不错。”兰静的阿玛点头赞许道,“这样我们只要把风声放出去,再处置了那个下人,之前担心的事儿也就没有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总要先解决燃眉之急,保住老爷的名声和前途要紧,”太太叹了一口气,又问兰静的阿玛,“只是这个下人要找谁?还要请老爷您来定夺。” “不用了,”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这法子既是你想出来的,人也由你选吧,务必不要让人起疑就是。” 兰静在一旁见他们谈笑之间,一个下人就要被处置了,也不知道这个处置是送官呢?还是直接就处死,但不管怎么做,这个下人肯定是得不了好就是了,虽然她已经早有认知自己是穿了,也为这个身体的亲娘平姑娘不平过,她才刚刚离世,这些人就大摆宴席,该吃吃该乐乐了,最多在提起她的时候,叹息几声也就算是好的了。 可是直到现在,兰静才切实感受到自己是穿到一个封建时代来了,在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上位者一个看你不顺眼,你就有可能掉了脑袋,今儿个是这个下人,明儿个说不准就是自己的阿玛了,从古至今,参与到党争之中的人,有几个能得了好下场的。皇子的地位够高了吧?太子的身份够牛了吧,最后还不是被康熙圈了起来。 阿玛在外面搞党争,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而后院这些女人们却在勾心斗角,上演华丽丽的宅斗大戏?兰静因此觉得自己是越发的悲摧了,自己这是走的什么楣运、背字啊,居然会落到这般田地,本来穿到这里来,差可告慰就是可以重活一遍,在寿数上能占些便宜,可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夭折就不错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二章 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嘛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见事情有了解决办法,兰静的阿玛也放松了心情,毕竟上年纪了,之前又喝了酒,就显出疲态来了。(..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太太见状很贤惠的问道,“老爷今儿个打算歇在哪屋?妾身好吩咐厨下到时候把您的饭菜直接送过去。” 兰静的阿玛略一犹豫之后,开口说道,“今儿个哪也不去了,就歇在你这儿了。” 太太听到这话,虽然露出了笑容,但也没太有惊喜之色,“妾身看老爷也有些乏了,不如先在炕上歇一会儿,妾身让人把小七挪到其他屋去,省得吵到您。” 兰静的阿玛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看小七乖的很,除了今天被弄疼了才哭叫以外,我就没听她吵过,就让她呆在这吧,我略歇一歇就起来了,还要给索相写信,把我这些日子想到的一些与俄罗斯人谈判的想法告诉他,顺道也把今天的事儿略提一两句,这样如果还有人拿这个说事儿的话,索相也可以帮我分辩几句。” 太太想来对兰静受宠也是乐见其成的,点头笑着说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连后续都想到了,妾身这点子女人家的见识自然是比不上的,”说到这儿叫进一个丫环来吩咐着“老爷要歇一歇,你去把被褥铺好,然后在这里侍候着老爷和七姑娘。” “是。”那个丫环答应一声,赶紧行动起来。 太太又笑着对兰静的阿玛说道,“好了,妾身也不打扰老爷歇着了,这就去厨下给老爷安排些适口饭菜。” “嗯,你去吧。”兰静的阿玛点了点头,“也不需弄太多菜,中午才吃过宴,清淡些就好。超速首发” “妾身省得的。”太太笑了笑出去了。 这时那个丫环走到兰静阿玛身前娇声禀报着,“老爷,被褥已经铺好了,奴才侍候您歇着吧。” “不急。”兰静地阿玛却没看那个丫环。只是坐在兰静的摇车旁逗着自己的女儿,虽然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兰静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展开了甜甜地笑魇。冲着自己在这个世间地父亲咿咿呀呀的叫着。并舞动着小手小脚,做出一些逗趣地和表示亲近地举止来。让他看得眉开眼笑的,忍不住伸手抱起兰静来。 “老爷。”那个丫环又走上前来。“七姑娘身子还软。还是奴才来抱吧。” “行了。”兰静的阿玛抱着兰静躲开那个丫环。不耐烦地对她说道,“你到外面侍候吧,不叫别进来。” “是。”那个丫环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云锦当然不会自做多情地认为那个丫环的犹豫是因为担心阿玛不会抱孩子会伤到自己。恐怕她还是因为有了这个时机却没能让自己阿玛注意到她而懊恼吧。想想刚生下自己就离世、却只得了几声叹息地生母,想想刚才那场不见销烟的女人间地战争。再看看这个还在想方设法往里凑的丫环。云锦对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又多了几分叹息,再想到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不禁又一次地觉得自己地命运实在是悲摧。 想自己好好一现代社会的女子,不招灾不惹祸的,成天价没事儿就只是宅在家里,上上网、看看小说、聊聊天什么的,虽然看贴多潜水、跟贴爱歪楼,但却从来没有使用过不文明的语言,也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当然她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事也就是了,基本上兰静虽然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也是属于那种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一个。超速首发 可兰静怎么也不会想到,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强行扔到穿越大军的行列中来了,非但事先一点警示都没有,事后也没加以任何说明,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嘛。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兰静很想学咆哮马一般找到责任人,抓着他的领子狠命的摇一摇,怎么可以这般的枉顾自己的意愿? 又或者,兰静很卑微的想着,真要是能找到负责人的话,自己也不做什么投诉了,更不追究什么责任了,只是好好的跟他打个商量,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得了他的青眼,自己全改了还不行吗?只求他把自己再送回去吧,就算现代社会的污染比较重,空气没有这边清新,水质没有这边纯净,蔬菜瓜果没有这边绿色,肉啊奶啊什么的也时常被加进一些不该加进去的东西,可是自己还是想回去。 现代那边有电视有电脑有网络,有太多这边没有的娱乐措施,那边虽然也有身份之分,但至少表面上要比这边平等的多,至少不用没事儿就跪来跪去的,也没有这边的规矩来规矩去,更没有这边动辄就会犯下掉脑袋的差错。 让我回去吧!兰静抬头望苍天,呃,在屋里看不到天,就权当是那个意思好了。让我回去吧!最多以后我不歪楼只潜水还不行吗?最多以后我再不挑三拣四,人家拍个东西给你看还不领情,最多以后你说杨贵妃是瘦的,赵飞燕是胖的,中秋满月是窄的,我全都认了还不行吗?最多以后你说外甥和侄儿是一回事儿,连宗和连亲是一样的,我也都认了,你说长子能生玄孙,哪怕是生个几世孙我也都捏着鼻子认了还不行吗? 不用把我扔这儿来确认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古代有男女大防,古代皇妃是不能任由男男女女围观的,古代纳妾不能用大红,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们都是有帕子的,你不用让我来亲眼求证了,就让我回去吧!!! 只可惜没人理会兰静心中的声声恳求,她也只好把心思收了回来,努力的装出孩子的童真可爱来讨好把自己抱的很不舒服的阿玛,虽然这次兰静遭了无妄之灾,与她得了阿玛的疼爱也有些关联,但她却不能因此就与阿玛疏远关系,身处古代,尤其还是一个女子,父母是否宠爱,是一件太重要的事情。虽然自己的这个阿玛貌似糊涂了些,而自己现今的额娘也不是自己的生母,对自己也并没有特别多的疼爱。 兰静的阿玛逗弄了女儿一会儿,乏劲儿也上来了,又舍不得放下怀里软绵绵的小身子,就抱着她一起躺到榻上,过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兰静在阿玛的怀里扭了扭身子,眼睛看向他的脸上,这当然是一张有些年纪的脸,不过颌下的胡须倒还是黑的,面上虽带着几分沧桑之色,儒雅之气也是有的。 这就是自己的阿玛了,兰静听着他的鼾声,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自己的依靠,只是不知道他刚才的糊涂是不是装出来的,他对自己的疼爱是不是能一直继续下去,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女儿在呢,好在自己现在是养在太太名下,占了个嫡女的名份,在古代嫡女和庶女的地位可是截然不同的,将来嫁人的时候,可能就是正室与侧室的区别了。 想到嫁人,兰静也想到刚才高侧奶奶和魏姑娘都提到的选秀,是了,自己现在是旗人,将来是要参加选秀的,只是看多了清穿小说的兰静对选秀多少也知道一些,这清朝的选秀是分两种的,一种是三年一选的大选,受选的是八旗人家的子女,这八旗包括的是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共二十四旗,被撂牌子的可以自行嫁人,留牌子的不是充做皇上的**,就是被赐给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而另一种则是一年一度的小选,受选的是内务府包衣三旗之女,选出的是要在宫里承担杂役的,也就是宫女了。 现在兰静尚还不知道自己阿玛是个什么身份,但以他在外地为官,而且还能引得御史们对他议罪来看,想来应该是位于八旗之列的吧?也就是说,自己至少不会去当宫女了,这应该也算是好事吧?说到这次穿越,倒霉固然是倒霉了,但如果要是苦中做乐的话,也不是找不出可以庆幸之处的。 首先,兰静穿的是地位相对高一些的满人家,不用缠小脚这个好处自是不用说了,旗人姑奶奶的待遇比起汉人家的小姐来更是高出一筹来,毕竟是将来要参加选秀的,说不定会有个什么造化,所以家里一般是不会轻慢的,象自己的阿玛一直都没有儿子,但就兰静见到的几个女孩来说,待遇上都是不差的。 再有,不管是因为兰静出生带来的吉兆还是其他什么,总之是她的阿玛很疼她,这就是一个不小的优势,这不只使得她在这个府里有了地位,也使得太太会好生抚养她,比起六姑娘已经多少有些记事儿的人来说,自然是兰静这个刚刚出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孩子好养了,虽然现在她对兰静尚不算太疼惜,但人都是处出来的,只要自己用心,总是不会太坏就是了。 最后一点,就是兰静在现代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姐妹,并没有什么牵挂,或许可以把那“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在这里弥补一下,也重新体验一回亲情的温暖,至于说府中的勾心斗角,反正已经穿到这儿了,躲是躲不掉了,就只好学着适应吧,等以后自己嫁了人,这些说不定都是宝贵的经验呢,当然这还得在自己能活到嫁人那时候才行,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可是很高的。 ps: 虽然发的晚了些,还是要跟大家求求票,有剩余的就别留了,支持一下之锦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三章 打酱油的老丈人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事件后来的发展,兰静并没有全都在场,不过从负责侍候她的下人们的闲谈中倒是了解了个大概,先是因为太太动作迅速的处置了几个奴才,并马上将消息散了出去,所以并没有在坊间引发太多不好的传言,至于太太最终交给兰静阿玛查实出来的凭证,则是指向了一个通房,说她因为妒忌高氏和魏氏的得宠,所以才设下如此的计谋,那个女子兰静也是见过的,面容在丫环之中也算是顶尖的了,虽然她也是口口声声的喊冤,但还是被拖了下去,具体如何处置的兰静不知道,但她从此却再也没在府里见过这个人。超速首发 一番折腾下来,后院女人们的格局基本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动,高氏依旧还是侧奶奶,魏姑娘也依旧还是姑娘,六姑娘也依然还是由她接着抚养,不过经此一事,大家倒是一时间都安分了不少,而兰静也就在这相对平静的日子里慢慢的成长了起来。 成长过程中,兰静也慢慢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年代,她出生的那一年,是康熙二十五年,而自己的姓氏是兆佳氏,阿玛的名字叫做马尔汉,初听到这个名字,兰静也是吃了好大一惊,看过那么多的清穿小说,兰静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兆佳氏马尔汉,乃是十三阿哥的老丈人是也。 虽然在九龙之中,兰静对十三阿哥也是很喜欢的,但她关注的重点却大多放在四阿哥雍正皇帝的身上,所以对十三阿哥的老丈人知道就不是很多,当然她对其他阿哥的老丈人知道的也都不多,包括四阿哥在内。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们在清穿小说中,从来都不是主角,非但不是主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兰静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现在这个马尔汉既然是自己的阿玛了,兰静自然是要把自己的家世好生了解一番,所以在太太操持日常事务和打理年礼的时候,她都是时时留心关注,日积月累下来,也渐渐的明白了,赶情兆佳氏的家世现在还是一点儿不显的。超速首发 兆佳氏是隶属于正白旗的,世居在额尔敏地方,祖先觉色在大清朝建国初期来归。他的孙子都什原来任的是教官,额赫礼原来任的是前锋校,最高也就是正六品的官,到了马尔汉这一辈,略微有了些起色,老大楞色任工部员外郎,属于从五品,老二马尔汉则是从工部七品笔帖式累迁至刑部员外郎,在署骁骑参领之职参加了平三藩叛乱之战之后,又被迁为监察御史,虽然从五品的品续依旧没变,但职权上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前些时候因为他是索党成员,险些被吏部以“按治归化城都统固穆德不实”为由降职,但随着索额图的起复,此事现在已经被撂下不提了。 不过马尔汉的兄弟中现在最出息的却还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玛库,他现在任职驻防八旗的城守尉,是正三品的官,太太每每提起那家来,眼中都是带着一丝羡慕之情,只是兰静这位三叔是驻防在东北的,所以两府之间并不能常相往来,但是在给那边送礼的时候,太太总要额外多花些巧思,当然这并不是说就对住在京城的大伯一家有什么怠慢,现在上面的老人已经没了,那边又是长兄,这个礼数上也是不能错的。 了解自己的家世虽然对兰静很重要,但她最想知道的却是,自己的这些姐妹中到底是哪一个嫁给了那个先是侠肝义胆、再是忍辱负重、最后活活累死的十三阿哥,可是看来看去,比较来比较去,貌似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 兰静这个推测缘于马尔汉与太太谈话间得到的一个信息,却原来十三阿哥是和自己同年出生的,而且还比自己略晚一些,自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他则是三大鬼节之一的十月初一出生的,不过这里好象并不管十月初一叫鬼节,只是叫祭祖节。 这十月初一到底是叫个什么节,兰静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既然十三阿哥是和自己同岁,那么也就是说,连六姑娘兰淑都比他大三岁了,想也知道康熙是不可能给自己儿子赐个这么大的媳妇的,而皇子大婚又不可能太晚,照这样看来,除非自己马上就再添个妹妹,否则要当寡妇的人就是自己了。超速首发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马尔汉那些女人们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兰静的心里也越来越郁闷,虽说如果自己是十三福晋的话,那就是说自己肯定是不会早夭的了,而且她隐约记得好象子女也不是很少的样子,可是这样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试问哪一个女子知道自己将来会嫁一个工作狂的丈夫、继而成为寡妇,会觉得很欢欣鼓舞的? 好在现在兰静离到选秀地年龄还有好些年呢,且慢慢再来盘算吧。眼下还是先把当下地日子过好才是正经。首要一件事,就是要尽力获得太太发自内心的喜爱。在长到七个多月地时候。兰静选了个太太高兴的好日子。清清楚楚的对着她叫出了“额娘”两个字。 太太正跟李嬷嬷在那里说话呢,听到兰静地叫声。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的问首李嬷嬷。“李嬷嬷,你听到了吗?” 李嬷嬷有些惊喜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兰静。“太太。奴才听到了。好象是七姑娘在叫您额娘呢。” 太太的眼睛也盯在兰静身上,“是啊。我也听着是这样的,只是现在好象也太早了吧?” 李嬷嬷忙哄着兰静。“七姑娘。你再叫啊,再叫一声。” 兰静很愿意答应这个要求,对着太太展开了一个大大笑容,再次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额娘!”然后对着她张开了两只小手。 “太太,您看,”李嬷嬷笑的眼都眯了,赶忙对太太说道,“七姑娘真是聪明啊,才七个多月就能叫人了。” “是啊,”太太伸手将兰静抱在怀里,感慨的说道,“她真是聪明,比我的敏儿要聪明的多,也难怪老爷如此的宠爱于她了。” “太太,”李嬷嬷忙劝着太太道,“三姑娘已经回天上享福去了,您就不要再多想了,奴才在旁边看着,这七姑娘对太太可是亲近的很呢,第一个叫的就是您,想当初六姑娘第一个叫的可是乳母呢。” “哼!”太太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我养了小七,就不会让人夹在我们中间,你没见除了喂奶之外,我很少让乳母凑到小七身边嘛。” “要不说太太精明呢,”李嬷嬷连连点头说道,“这孩子让太太一养就是不一样,三姑娘自是不用说了,就是这小七,让太太养了这么些日子,生生的就是不一样了。” “就你会奉承,”太太摇了摇头,“小七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聪明,跟我养不养她可是不相干的。” “话不是这么说,”李嬷嬷一本正经的说道,“奴才说句冒犯的话,这六姑娘和七姑娘都是姑娘生的,可是七姑娘养在太太这儿,眼见着就有一种大家风范了。偏生魏姑娘眼皮子浅,哄着老爷非要自己养着六姑娘不可,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儿,李嬷嬷声音放低了些,“那件事不管是怎么样的,就说六姑娘随便让人几句话就能挑唆了,可见得这心性如何。这也就罢了,那魏姑娘只图现在养着女儿自己是舒心了,就没想到将来等六姑娘议嫁的时候,人家听说是姑娘养大的,又会是怎么样的?” “她未见得是想不到,”太太淡淡的说道,“只怕是她觉得到兰淑议嫁的时候,她肯定早已经是侧奶奶了。” “怪不得呢?”李嬷嬷恍然道,“这次老爷有意让太太把兰淑接过来养的时候,魏姑娘还是不愿意呢。” “她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太太不屑的说道,“谁耐烦给她收拾烂摊子,兰淑已经让她养成了娇纵的性子,我有纠正她那些坏毛病的工夫,还不如多教教小七呢。” “正是呢,”李嬷嬷忙点头说道,“现在老爷虽然对六姑娘也不象以前了,倒是对七姑娘宠爱有加,奴才已经在外面悄悄的放出风声了,说七姑娘是老爷的福星,自她生下之后,老爷就诸事顺遂。” “嗯,你做归做,但一定要谨慎些,”太太点了点头,又吩咐她道,“再有,小七会叫人的事儿,你也先不要对外张扬。” 李嬷嬷一愣,“为什么?” “傻瓜,”太太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小七第一个叫的是额娘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老爷只要知道她第一个叫的是阿玛就好了。” “太太真是太聪明了。”李嬷嬷赞叹的说道,“看来七姑娘的聪明就是随了太太的。” “好了,你也不用拿好话来填和我了,”太大笑着将兰静放回了摇车,“现在还是赶紧教会小七叫阿玛是正经。” 兰静既然决定开口了,自然就不会让她们失望,“啊啊”、“妈妈”几声,最后终于对着马尔汉的画象叫出了“阿玛”,当然第一次口齿是一定不会那么清楚的,等太太再教过几回之后,到底还是达到了她们满意的程度。 ps: 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的打赏和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四章 小七还就是福星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马尔汉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管他晚上是在哪个女人那里留宿,但回到府中的时候,多数时候总是会先到太太这里来坐一坐的,而他这么做,从客观上也起到了维护家宅安宁的作用,所以现在太太虽然无子无女又年老色衰,但其他那些女人们却是再闹也不敢越了太太去。(..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 当然马尔汉会这么做,固然是要表示自己对正室的一种尊敬,却也跟太太自身的修养有一定的关系,毕竟太太的娘家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权势,但总也是满人世家,对女儿的教育还是比较重视的,这也让太太的眼界比他其余的小妾来的要宽一些,有些难办的事儿跟她聊一聊,偶尔还真的会聊着聊着就会聊出办法来,这自然也使得马尔汉更愿意过来了,如果每次来都只能同太太鸡同鸭讲的话,他就未见得会一直这么坚持了。 就象今天,太太将马尔汉迎进屋中没多久,见到他面上隐隐带有喜色,开口一相询,马尔汉就直接说了出来,原来是索额图又给他来信了,说是皇上已经让他着手挑选去谈判的人手了,让马尔汉且安心等待,过些时日他就会安排把他调到理藩院去。 太太听到马尔汉的说的消息后,脸上立时露出了惊喜之色,赶紧起身跟马尔汉行礼,“妾身恭喜老爷,恭喜老爷即将前程似锦。” 马尔汉目中虽然也有欢喜之色,但面上却还是保持平静,“现在还不一定呢,还得过几个月再看看。” 太太的面上却还是笑容不止,“老爷也太谨慎了,索相若是没有把握,又岂会写信来?”说着叫进李嬷嬷来吩咐道,“今儿个家里有喜事,让人去厨下吩咐加几个菜,选老爷爱吃的,哦,对了,再去把七姑娘抱来。” 李嬷嬷心领神会,答应一声匆匆退下了。 等李嬷嬷退下之后,太太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对马尔汉说道,“看妾身,都高兴的糊涂了,还没问老爷晚上要歇在哪儿呢?要不老爷现在告诉妾身,妾身着人把加的菜一并送过去。超速首发” “不用了,”马尔汉不以为意的说道,“今儿个饭就在你这里用了。” 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下小七可是要高兴了,老爷不知道,小七在家时,总是时时的往门口看去呢,妾身先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后来听李嬷嬷提醒才明白,这小七是在找老爷您呢。” “是吗?”马尔汉脸上带出了笑,“小七真的会这样?” “看您?”太太薄责地看了马尔汉一眼,“妾身还会拿这个事儿来骗老爷吗?小七一直和老爷亲厚,府里是人人都知道地。妾身有时候还会觉得吃味呢。” “这话没错儿。小七和我是很亲,”马尔汉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有过不少女儿的人了。唯有这小七,让我一见她就觉得从心里往外那么高兴。” 太太眼光一闪。脸上地笑容却是一丝没减。“说不得这小七和老爷前辈子就有缘呢。” “哈哈哈!”马尔汉笑了起来,“说不定还真是如此呢。” 夫妇二人正说笑间。外面李嬷嬷禀报着,“老爷。太太。七姑娘抱来了。” “抱进来吧。”没等太太发话,马尔汉就先开了口,等兰静的乳母抱着她进来之后,马尔汉又马上吩咐着,“来,把小七给我抱。” “好了,你先到外面候着吧,有事儿再叫你。”太太看马尔汉只顾着跟怀里的兰静玩耍,遂将乳母打发下去,却留下了李嬷嬷。 马尔汉没管乳母是留下还是退下,他正用两只大手把着兰静的小身子,让她立在自己的腿上,逗着她玩呢。超速首发太太和李嬷嬷有些紧张的盯着兰静看着,可是她却只顾着与马尔汉玩闹,却是迟迟都没有开口叫人,太太还好一些,那李嬷嬷急得都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叫了。 兰静叫当然是要叫的,只是她觉得最好不要一上来就叫比较好,所以她先极力用不太吃的住劲儿的小腿在马尔汉的腿上站稳,然后挥舞着小手对着他做出种种欢喜和亲昵的举止,逗的他开心的畅笑不止。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用小手摸着马尔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眼睛笑的弯弯的,嫩嫩的叫了声,“阿玛!” 这一声一下子把马尔汉叫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看兰静,又抬头看看太太,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小七刚才是在说话吗?” “好象是吧?”太太脸上带着一些不敢置信的惊喜,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李嬷嬷发,“刚才小七可是在叫老爷吗?” “没错儿,”李嬷嬷的脸上笑开了花,“奴才可是听的真真的,七姑娘是在叫阿玛呢。” “真的?”太太脸上还是带着不相信的神情,“可是小七现在才刚过七个月啊,谁家的孩子这么早说话的?” “太太,”李嬷嬷笑着说道,“这七个月就说话搁别的孩子身上稀奇,搁七姑娘身上也就很正常了,您忘了,七姑娘可是生下来就睁眼了呢。” “小七,”马尔汉这时也顾不上去研究应该几个月说话才合适的问题了,只是将兰静抱到近前,看着她说道,“来,再叫我一声,叫阿玛啊。” 兰静又用小手摸了摸马尔汉的脸,甜甜的冲他叫了声,“阿玛!” “哈哈哈,”马尔汉开心极了,“真的,小七会叫阿玛了,阿玛的小七真是聪明,七个月就会叫阿玛了。” “看老爷您高兴的那个样子,”太太笑着走到马尔汉的身边说道,“好象以前没人叫过您阿玛似的。” “不一样,小七的这一声尤其的好听。”马尔汉摇着头,又恨恨的说道,“哼,那个王胡子生了个儿子就在我面前显,可是到现在一岁多了也没见他开口,倒是我的小七,七个月就能叫阿玛了,等明儿个我一定要跟他说一说。” “也难怪老爷如此宠小七,”太太笑着说道,“这小七对老爷也真是亲密,人家孩子都是先叫额娘,也有叫嬷嬷的,偏她第一声叫的却是阿玛,妾身这心里是既高兴又有些不是滋味。” 马尔汉听了太太这话,好似想到了什么,眉间微微一皱,随即又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的,小七既能叫出阿玛来,想来很快就能叫你额娘了。” 太太笑叹着说道,“总归不是第一个,到底不是那个意思,看来在这小七的心里,妾身是怎么也比不上老爷了。” 马尔汉看着太太笑着说道,“你总不成会为这个和女儿吃醋吧?” “那当然是不会了,”太太忙说道,“小七是妾身的女儿,能和老爷这般亲近,妾身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只是妾身有些担心” 马尔汉的眉头这下真的皱起来了,“你担心什么?” “老爷,”太太看着马尔汉,小心的说道,“这些日子,外面不知怎么的传出一个说法,说小七是老爷的福星,从她生下来之后,老爷就诸事顺遂。” 马尔汉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儿,自小七生下来之后,我确实觉得顺了许多。” 太太面带担心的说道,“就算事实如此,但咱们私下里知道就好,如今外面现在这么传,老爷又如此的疼宠于她,妾身担心小七会树大招风” 马尔汉脸上起了怒气,“招什么风?我的女儿我宠着又怎么了?”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太太,“你还想着小七满月那时候的事儿吧?那个人不是已经处置了吗?放心吧,以后如果有人再敢拿小七生事,你尽管随意处置。福星,小七还就是福星了,我看谁敢对她怎么样?” “小七有老爷这般护着,自然不会再出事了,”太太又展开了笑脸,伸手摸了摸窝在马尔汉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兰静的脸颊,“不过,说小七是福星,倒也不全是胡说,想想她出生那天,正好老爷得到了索相起复的消息,吏部要议您左迁的事儿也停了,今儿个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叫阿玛,索相那边又传来了好消息。” “是啊,想想还真是这样,”马尔汉低头看着怀里的兰静,“看来那些嚼舌根的人还真是说对了,兰静就是我的福星,或许以后咱们整个府里都要借上她的光呢。” “老爷倒是想的远,”太太笑着说道,“不过以小七的容貌和聪慧来看,也未见得不可能呢。” 兰静已经听愣了,在这个时代,能让家人借上自己的光还能有什么事儿,可不就是嫁个好人家吗?话说自己还没满周岁呢,这两个人惦记的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一些?还有太太,当真是手段了得,看李嬷嬷的神情,这个福星的话怕就是她放出去的,可是现在倒被她拿来抱委屈了,几句话说下去,不温不火的,却是让阿玛对自己更加的喜爱了。当然太太这么做也是在为她自己得益,但现在兰静是养在她的名下,已经于她形成一体,所以她有手段对兰静来说也是好事,至少自己要得阿玛的宠,可是事半功倍的。 不知道事有凑巧,还是兰静真的是马尔汉的福星,就在她刚满周岁,府中正在为她举行抓周宴的时候,京城里来调令了,借调兆佳氏马尔汉入理藩院,准备赴俄罗斯谈判事宜。 ps: 感谢“未央212”和“maryane”的打赏,感谢“未央212”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五章 将来还要出将入相不成?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调马尔汉进京的旨令下达之后,在场众宾客的重点就从看兰静的抓周,改为恭贺马尔汉得朝廷重任,前途光明,荣升就在眼前了。.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马尔汉虽是面带喜色,倒也并不失态,只是说着蒙皇上和朝廷信任,委以重任,心中是诚惶诚恐,一定会尽心竭力将差事办好云云。 太太的心情肯定也是相当激动的,这从她抱的兰静有些发痛的手劲儿上就能体会出来,好在她也没激动太久,就恢复了当家主母的庄重,将兰静交给乳母之后,开始相应的安排,先是示意一旁的管家去打点前来传令的人员,又吩咐人将酒宴再布置的丰厚些,马尔汉听到了,又加了句,把窖藏的好酒也搬出几坛来,一会请诸位在场的客人一尽酒兴,引得大家轰然叫好。 兰静从今天的主角沦为了路人甲的角色,倒也没觉得怎么郁闷,只是闲闲的窝在乳母的怀里对手指,可就是有人见不得她的清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怪道你马尔汉总说这七姑娘是你的福星呢,在她满月的时候,你就得了这个好事,看来我王胡子不想甘拜下风都不行了。” 王胡子?这不是马尔汉说有个儿子就在他面前显的那一位吗?兰静抬头循声望去,本以为能见到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须的大汉的,没想到却是一个面色白净,一根胡子都没有的儒生一样的人,这种人如何是被称为“王胡子”的?又或者刚才说话的不是他,兰静目光看向他周边的人,也没见有一个符合“胡子”这一称号的。 “没错儿,我这个女儿就是有福气,”马尔汉骄傲的说道,“且不说她生来能睁眼,七个月开口叫人,就说自有了她以后,我就诸事顺遂,连之前身子上那些个小小不适都没有了,这你们大家也是看到的,”说到这儿,马尔汉挑眉看着那个面色白净的人,“这点儿你王胡子确实是不服都不行。(..tw棉花糖小说网)” 没想到王胡子还真的就是那个人,他这么个斯斯文文的人,又是怎么得了这么个粗旷的称号的,难道是取其反讽之意?可是看他自己好象还很满意的样子,居然也是口口声声的挂在嘴边,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超速首发 “服,我王胡子当然服,”王胡子笑吟吟的说道,“你这七姑娘如此不同凡响,想必这抓周也必将是出手不凡了。” “你等着看吧,”马尔汉挑衅的看了王胡子一眼,然后对太大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吧?开始让小七抓周吧。” 太太笑着答应一声,吩咐下人们赶紧把相关物事都摆好,然后从乳母手中接过兰静来,放到那张摆满了各色物件的桌子上。兰静前生是个宅女,这样处于中心地带,被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上只觉得很不舒服,心里恨不得抓完了事,可是因为刚才王胡子的那一番话,好象自己不出彩都不行了,再加上之前太太和李嬷嬷可是对自己精心训练过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能抓到她们心目中理想的东西。 不过就是王胡子刚才没说那话,兰静也是打算要出彩的,现在她也看出来了,要想在这个府里生活的好,把阿玛和太太的心抓住是最主要的,即使为了要摆脱当寡妇的命运,等长大一些再低调一些应该也来的及,而要出彩,完全按照太太和李嬷嬷所教的那样是不够的。所以兰静看着面前那些琳琳琅琅的东西,并没有马上动作。 兰静这一迟疑,别人还没什么,马尔汉却先着急了,“小七,快抓啊,喜欢什么就去拿。” 太太也跟着说道。“是啊。小七。快去啊,去拿你喜欢地。” 兰静看看马尔汉。超速首发再看看太太,先是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然后才爬向了那些东西。按照自己先前想地。头一个就奔着马鞭过去了。她本来是想取意“旗人马上得天下”地。可是转眼间。却发现了一个不该在桌子上出现的东西。一个官印,兰静不同得愣了一下。一个女孩抓周。摆上这么个东西做什么?不过这倒是更合她地心意,于是她立时转了向,爬过去将那个官印拿了起来。 这个官印放地地方不是很明显。要不然也不会没被发现。可是当兰静将它拿起来之后。大家却都看清楚了。立时面面相觑,一个女娃娃拿着个官印。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她将来还要出将入相不成?太太和李嬷嬷见到这种情形,脸色立时就变了。马尔汉的一脸笑容也僵住了。 兰静抓着这个官印当然不是真的官印,不过是个模型。她抓这个也不是要自己留着地,等她用小手牢牢的拿稳之后,就在桌子上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走起路来,本来这也应该是赢得一片惊叹赞扬之声地。可是因为她手上捧着地官印,倒让大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兰静捧着那个官印。摇摇晃晃的走到马尔汉的身前。将手往前一递,用软软的小童声嫩嫩地、清楚地叫着,“阿玛。给!” “哗!”众宾客这下可是齐齐惊叹出声了,“真是奇了!”不过更多的,还是向马尔汉的恭喜之声。“恭喜大人,看来大人所言不差,您这七姑娘当真是福星,有了七姑娘此举,大人将来必定是鹏程似锦了。” “哪里哪里。”马尔汉接过官印来,笑得眼都眯了,却还是摇着头说道,“不过是小儿的无意之举罢了。” “行了,你也别矫情了,”王胡子不客气的说道,“看你那得意的样子,还不赶紧将七姑娘放回去,她只给你抓了,自己的还没拿呢。” “你这是妒忌,妒忌你没有我这样一个好女儿。”马尔汉接过官印之后,就将兰静搂入了怀中,听到王胡子的话,却也没马上放开,反而又亲昵的抚了抚兰静的脸颊,然后才将她放回到桌上,“好了,小七,去抓你想要的吧。” 兰静回到桌子上之后,又向那些东西爬去,她第二次拿起的是太太和李嬷嬷教她拿的诰命夫人专用的下坠彩色旒苏的霞帔,正当大家准备开始说吉利话的时候,兰静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太太面前,将霞帔递向了她,“额娘,给。” 众人见状,又对着马尔汉说了一堆吉利话,这诰命可不是随便封的,诰命夫人更是不一般,清律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如果功绩超群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封赠命令,这就是诰命,六品以下的官员所得到的则被称为敕命。五品官员本身受封称为“诰授”,而其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及妻子受封,生者称“诰封”,死者称“诰赠”。 由此可见,虽然五品的官员就有了封诰的资格,但能不能得此“覃恩”,还要看你是不是有超群的表现或者是不是得皇上的恩宠,太太现在无子,她如果能得以成诰命夫人的话,必将是得益于马尔汉的成就,所以看到兰静的这个行为,大家才会再次去恭喜马尔汉,而围在太太身边的女眷们自然也是连连向太太道喜。 太太随意敷衍了周边的女眷几句,也将兰静搂入怀中,低下头来看着她,面上含着笑,眼中却有些湿润,然后用自己的脸在兰静的小脸上贴了贴,将她放回桌子上,“去吧,选你自己喜欢的。” 当兰静第三次爬向那堆东西的时候,众人的眼睛都睁大了,都盯着看她还会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惊奇,兰静其实心中早已经想好了,她要去抓一本书,看太太明显是有些学识的,还有那高侧奶奶和魏姑娘说出话来,也不象大字不识的,想来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在这府里是不适用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看书的癖好也就可以继续保持下去了。 可是当兰静离桌上那本书越来越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居然是一本《女诫》,一惊之下,忙停了下来,可是因为之前爬的太快,这冷不丁的一停,就有些刹不住,差点儿向前抢去,兰静忙把小手往前挪了一下,支住了身子,却没成想这一挪,却正好按到了一盘糕点之上。 一时间众人又有些呆住了,不是说以前小孩子抓周没有抓过吃食的,也不是说对此没什么吉祥话可以说,只是兰静之前表现的太过抢眼,现如今却为自己抓了个代表“吃货”的东西,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 “哈哈哈!”这时一阵笑声响了起来,原来又是那个王胡子,只见他满脸笑容的冲着马尔汉拱着手说道,“恭喜了,您这女儿这一生必是个有口福的。” 不提马尔汉对那个王胡子瞪眼,还有太太的暗自不满,就是兰静也眯起了眼睛,本来抓到这个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也是很喜欢美食的,可是这个王胡子明显是在幸灾乐祸嘛,虽然她也看出来自己的阿玛与他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所以他说话才这么随便,可是自己人小却也不是能轻侮的。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下,兰静再次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个糕点,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王胡子的身边,他正在调侃马尔汉呢,却觉出周边的声音好象小了些,刚转过头来准备看看发生什么事儿,就被突然递到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定睛看去,原来是个已经被抓变了形的糕点,而举着这个糕点的兰静正对着他甜甜的笑着,声音依旧是嫩嫩的,“你,吃!”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的打赏和投出的更新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六章 老爷以后还是少来看小七吧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哈哈哈!” 大家看着王胡子一脸尴尬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阵笑声,而兰静却还是板着一张认真的小脸,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期待的看着王胡子,小手也依旧举在他的面前,坚持着说道,“你,吃。超速首发” 马尔汉大笑了一番之后,也来落井下石,“王胡子,我家的小七聪明吧?懂事吧?这么小的年纪都知道待客之道了,知道你好口腹之欲,巴巴的把点心送到你嘴边,你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就是就是,”那些宾客们也有不少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起哄着说道,“王胡子,你就客随主便吧。” 王胡子看看兰静小手里已经不成样子的点心,再看看兰静精致的小脸,突然也笑了起来,“吃就吃,能在福星手中吃点心,说不定我也能沾点儿福气呢。”说完真的就着兰静的小手咬了一口点心吃掉了。 马尔汉见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太太自然也看出来了,赶紧把兰静的乳母叫过来吩咐着,“怎么这么没眼色,快去给七姑娘的手洗净了。” 洗净了手的兰静,又一次被放到了桌了,这回她没再弄出什么稀奇之事,一手抓了砚台,一手抓了针线,大家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再把这些也送出去,一时倒也没马上说话,可是等了一会儿,见那小女孩只是坐在桌子上不停的把玩着手中之物,知道这次惊奇不断的抓周终于结束了,于是吉祥话象不要钱似的纷纷说了起来。当然,总不过就是些七姑娘将来必定既是个才女,又善于理家什么的。 抓周完毕,自然就是开宴了,马尔汉得了调令,女儿又给他添了大好的兆头,心里高兴不免也多喝了几杯,晚间来到太太这儿的时候,脚步都有些打晃了。太太忙靠近前扶住他,“老爷,您怎么样?”又吩咐一旁的下人,“赶紧送醒洒汤过来。超速首发” 马尔汉在太太的扶持下走进屋去,脸上还是一片兴奋之情,“没事儿,我心里高兴,再多喝些也无妨。” “老爷,”太太将马尔汉扶到炕上,又劝了他几句,“您高兴妾身知道,其实妾身现在心里也是激动不已,只是这酒还是要适量为好,老爷现在眼见着就要前程似锦了,这身子总要保重好才是,对不对?” “没错儿,你说的对,”马尔汉深表赞同的说道,“我是该保重身子,这样才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老爷能这般想。妾身就放心了。”太太接过丫环送进来地醒酒汤递了过去。“老爷。赶紧把这醒酒汤喝了吧。” 看着马尔汉一口气饮了醒酒汤,太太接过碗来递给一边的丫环,又去抚着马尔汉地胸口。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老爷,舒服些没有?” “好多了,”马尔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眼在屋中看了看,“小七呢?” 太太笑着说道,“闹了一天了,小七也累了。早就睡了。” “嗯,让她睡吧。”马尔汉点了点头,想起今天兰静抓周时地情形又是满面地笑容,“今儿个她地表现可是震了那些人了。尤其是王胡子。让小七一下子弄成个‘吃货’了。” “老爷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太太不由得也笑了,“偏生总爱与这王胡子过不去。” “哪里是我与他过不去,明明是他与我过不去,”马尔汉摇了摇头,“他总爱拿自己的儿子在我面前显,没想到却是生生的让小七压过一头去,今儿个他自己又吃了小七的亏,还不知回家会有多郁闷呢。超速首发” “妾身看着他倒好象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tw[棉花糖小说网]”太太回想着说道。 “哼,”马尔汉不屑的说道,“那是他强装出来的,你别被他骗了,他可是贼着呢。” “管他是傻还是贼呢,”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跟妾身都没关系,总是老爷去与他撕掳就是了。” “也撕掳不了多久了,”马尔汉收起面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次调令一下,咱们说话就要回京了,虽说这几年一直都在盼着这一天,可是真的要回去了,我却又觉得有些” 太太愣了一下,赶忙问马尔汉道,“老爷,您怎么了?” “也没什么,”马尔汉摇了摇头,牵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只是忽然觉得在这里的日子其实也不错,至少很安乐,现在固然是有了晋升的机会,京城里也是一等一的繁华热闹,但那里的权贵们却是数不胜数,我这五品的小官扔进去,根本就值不得什么,说不定一个不好,得罪了什么人物,就会惹祸上身了。” “老爷,”太太想了想,坐到马尔汉的身边对他说道,“您忘了之前吏部议你左迁的事儿了?可见得罪权贵,是不管您在哪里的。再说京城里还有索相在,别人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总要给索相几分薄面吧?” “索相?”马尔汉苦笑一下,“索相自身能不能得保还不一定呢。” “老爷!”太太吃惊的看着马尔汉,“您怎么突然说出这个话来?” “突然吗?其实一点也不,”马尔汉笑笑说道,“这话在我心里已经不知道想了多久了,只是到今天才说出来而已。索明两党争斗的这么厉害,皇上又岂会坐视?之前革了索相的职就已经有征兆了。” 太太疑惑的看着马尔汉,“那老爷怎么还” “怎么还这么死心跟着索相是吗?”马尔汉接过话来,又叹了一口气,“我是不得已啊,我倒是想保持中立了,可是能吗?一品大臣、皇上的宠臣是可以保持中立,可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能妄想如此?如果我保持中立了,那么接下来等着我的,革职都算是轻的,这就是官场啊。” “老爷,”太太想想又劝马尔汉道,“事情未见得如您所说那么可怕,大哥就在京城,这些年不是过的也很好吗?” “你说的也是,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马尔汉强自振作精神,展颜笑道,“我也是的,今天本来是好日子,我却说起这些来了,看来真是喝多了。” “老爷,”太太似乎还想再劝劝马尔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问他道,“既是您喝多了,就早些歇着吧,您想到哪个屋去,我让人送您过去。” “我也懒怠动了,”马尔汉摇了摇头,“就在这里歇了。” “这”太太有些犹豫。 “怎么了?”马尔汉正要起身更衣,见太太如此,皱了皱眉。 “没什么,”太太摇了摇头,“妾身只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不过老爷既乏了,妾身还是先侍候您歇着要紧,那事儿等明儿个再问吧。” “什么事儿啊?”马尔汉看着太太问道。 “这,”太太又犹豫了一下,在马尔汉的追问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小七抓周的桌上居然会出现官印的事儿,妾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桌上摆的物什,是妾身亲自安排的,怎么会平白的多出了这么一宗,就说是错放了,可问题是咱们府里也没这个东西啊?” “是了,”马尔汉也想起来了,脸也沉了下来,“当时我也觉得这个事儿有些奇怪,本是想事后来问问你的,只是后来事儿一多又给忘了,不错,是应该好生查一查,府里能平白的多出个东西还了得,这会儿能多出一个假官印来,下一回说不得就多出一个真的来。” “老爷和妾身想到一块去了,”太太的脸上虽然也有怒气,但也带着几分庆幸,“幸好小七一向跟老爷亲近,这么小就懂得孝顺之道,把那个官印递给了老爷,如果换了一般的孩子,见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希罕物件,不拿在手里玩才怪呢?真要是一个女孩子抓了个官印,这小七的名声可就”太太说到停了一下,又接了一句,“如果这个风声再传到宫里去,妾身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哼!”马尔汉冷哼了一声,“本以为自小七满月那次,大家都学着安分了,看来还是有不老实的。这次要是揪出来绝不能手软,如果到了京城里,还有这样不着调的,那不用爷去得罪权贵了,只这些污糟事儿就够爷丢官罢职的了。” “唉!”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总说小七是您的福星,自她生下来之后,老爷也确是喜事连连,可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儿也不少,妾身想着,可能是因为老爷宠她太过的原因,妾身想,为了咱们府里的平静,老爷以后还是少来看小七吧。” 听了太太这话,马尔汉更生气了,“笑话!我宠我的女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不成?因为我宠了小七,所以小七就总要出事儿吗?我偏不信这个邪,”说到这儿,马尔汉冲外面大声叫道,“来人!” 太太让马尔汉冷不丁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忙问道,“老爷,您要做什么?” 马尔汉没回答太太的话,而是对进门来的李嬷嬷冷冷的吩咐道,“去,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叫到外面,老爷我有话要说。”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七章 这个时候就别去烦他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马尔汉对众人的训话内容很简单,一是说谁敢再借着小七还有他其他的女儿们动什么手脚,定然严惩不贷,二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都把皮绷紧一些,谁要是生事,凭他是谁,自己都是绝不会手软的。超速首发不知道是不是马尔汉威嚇的话起了作用,反正一直到回京之时,兆佳氏府里都还算是安静,至于是谁弄了个官印出来的事儿,也因为一个下人的自尽而断了线索不了了之了。 虽然宣了调令之后,马尔汉就开始准备回京事宜,但要交割事务,要整理行装,还有几年时间置下来的家业也要处置,所以等他们真的起程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一个月了,来送行的人很多,自然少不了那个王胡子,而且他还单独将马尔汉拽到一边,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 等真正启程之后,兰静虽然被抱在乳母的怀里,也被摇晃的够呛,让她不禁分外的惦念现代的柏油路和汽车来,可是上天却仿佛嫌她还不够难受似的,六姑娘在车里还不老实,总是跳跳蹦蹦的,不仅让兰静暗暗皱眉,就是同车的高氏所生的那几个姑娘也对她很是侧目。 正当兰静实在是闲极无聊,侧着脸看那六姑娘耍猴戏的时候,车子可能是压到了一个石子,猛的震动了一下,而六姑娘当时正站在车里呢,一个站不稳,就对着兰静这边撞了过来,兰静刚吃了一惊,就觉得眼前一黑,却原来是乳母俯下身为将自己护住,手也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兰淑!” “小七!” “小心!” 车里一片惊呼之声。 兰静被乳母抱得紧紧的,听着她心脏呯呯的急跳声,自己的心也跳的快起来,等乳母的手和身子从自己面前移开之后,兰静的惊魂还未定呢,六姑娘那边却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兰静不禁气愤的看了过去,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她撞了人还有理了。(..tw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等兰静看清六姑娘现在的情形之后,又觉得她哭也是正常的了,她现在的形容可是狼狈的很,不只是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青了一块,脸上也有一条伤痕,不知道是被什么划到的,不过从那伤痕的深浅来看,应该是不会留疤的。超速首发可饶是如此,六姑娘的乳母也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将她拥入怀里,连声抚慰着,又对外面连声叫着停车,不过就是她不叫,车也停下来了,因为驿站到了。 等兰静被乳母抱下车之后,魏姑娘听到六姑娘的哭声,已经扑了过来,看到六姑娘的样子,赶紧搂进怀里,急急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把六姑娘伤成这个样子?”魏姑娘一边问一边目光不善的看向二姑娘她们,然后又吩咐跟在她身边的丫环,“快去请老爷来,就说六姑娘受伤了。” “等一等!”那个丫环刚要领命。被一个声音拦住了,却原来是太太到了。 “怎么回事儿?”太太看了看在魏姑娘哭闹的更凶地六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面上却关心地问道,“兰淑怎么了?” “太太。您看。”魏姑娘忙指着六姑娘额上和脸上地伤给太太看,“六姑娘居然被伤成这个样子。还请您为我们娘俩儿做主。” “你要吵也要看看地方,”太太皱起了眉。“这是在驿站,你可是打算要丢尽老爷的脸面吗?还不赶紧将兰淑哄住。” 说着太太问着走过来地赵嬷嬷,“屋子都安排好了吗?” “回太太话,”赵嬷嬷行礼说道,“都安排好了。” “如此你先带魏姑娘去她的屋里,再去请个大夫过来。”太太吩咐了赵嬷嬷之后,又对魏姑娘说道,“你先带兰淑进去,检查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一会儿大夫就会过去了,这是官府的驿站,老爷过来总免不了要应酬一下,这个时候就别去烦他了。超速首发” “是。”魏姑娘不太情愿,但也只能遵命抱着六姑娘往里边走去了。 “小七怎么样了?”太太问着兰静的乳母,“没伤到吧?” “没有。”兰静的乳母忙摇着头。 “行了,你先带她进去吧。”太太对兰静的乳母摆了摆手,又问着二姑娘她们,“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二姑娘抢先作为代表答道,“兰淑是因为在车上蹦,没站稳才摔的,我们都是坐着的,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太太看着高氏已经过来了,就对她说道,“你带着她们进去吧,好好梳洗一番,一会儿就要用晚饭了。” 把众人都安排停当之后,太太才在李嬷嬷的扶持下,回到了安排给她住的屋子里,在外面她尚还尚保持着仪态,但一进到屋中之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李嬷嬷见太太如此,忙开口说道,“太太,奴才去打盆热水来给您烫烫脚,会舒服一些的。” “嗯,”太太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叫个丫头去就行了,你岁数也不小了,这一路上想是也累坏了。” “奴才谢过太太的惦念,”李嬷嬷笑着说道,“只是奴才这粗卑的身子,比不得太太养尊处优娇贵,现在并不觉得如何累。” “不累也不用你,这种粗活儿哪里是要由你去做的?”太太摇了摇头,“你叫人去看看小七,告诉她乳母,等给小七梳洗好之后就抱过来,这一路上兰淑哭闹了好几回,她却安静的出奇,我有些不放心。” “是,奴才这就吩咐人过去,”李嬷嬷答应一声,走到门边吩咐了几句,又走回来对太太笑着说道,“刚才她乳母不是说过了嘛,小七并没有受伤。” “话是这么说,”太太捶了捶自己的腰,“只是看兰淑伤成那个样子,我总是有些不放心,再有,说不得一会儿老爷也该过来了,还是抱过来吧。” 李嬷嬷忙上前给太太揉着腰,“这魏姑娘也是太不象话了,居然在驿站的门口吵闹,还想去叫老爷。” 太太闭着眼睛享受着李嬷嬷的按摩,“兰淑不是受了伤嘛。” 李嬷嬷轻哼一声说道,“刚才二姑娘也说了,六姑娘受伤是她自己闹的,偏偏魏姑娘弄得好象有人诚心要害她似的,看着她前些时候还算安分,现在却又有些张狂起来了。早知道这样,太太上次就不应该为她开脱。” 太太没睁眼,只淡淡的说道,“不为她开脱,难道要让高氏一家独大吗?” 李嬷嬷有些恍然的说道,“奴才实在愚钝,原来太太是要……” “噤声!”太太突然睁开了眼睛,打断了李嬷嬷的话。 李嬷嬷话停了下来,也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声音,面色一变,扬声问道,“谁在外面?环儿呢?不是让你看着吗?” “奴才一直在呢,”外面一个丫环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热水送来了。” 李嬷嬷面色一缓,扬声说道,“送进来吧。” 随着门帘被挑起,一个丫环打扮的人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李嬷嬷先上前用手试了试水温,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吧,太太乏了,你多用些力按按。” 那个丫环这才走过来将水盆放到太太脚下,开始侍候太太脱袜,等将太太的脚泡到水里之后,就开始给太太全身进行着按摩。太太舒服的呻吟一声,放松了全身的筋骨享受着,等水有些凉了,太太让人给自己擦了脚,穿好了鞋袜,却还是继续接受着按摩,这时候乳母抱着兰静过来了,太太没让按摩的停下来,只是把乳母叫到身边,一边探头去看兰静,一边问道,“给七姑娘梳洗了没有?” 乳母手上把兰静往太太那边凑着,嘴上恭敬的回话道,“已经梳洗过了。” 太太看兰静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冲她笑笑,又问乳母道,“这一路上,只听着六姑娘和其他姑娘的叫声了,七姑娘却是一声没吭,刚才又见六姑娘受了伤,七姑娘真的没事儿吗?” “回太太的话,”乳母犹豫了一下说道,“七姑娘是奴才见过的孩子中最乖巧的,轻易不会哭叫,今儿个除了停车前被六姑娘撞了一下,有些吃痛的哼了两声之外,再没哭过。” “什么?”太太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身子一直,伸手去接兰静,“把七姑娘给我,她伤到哪儿了?刚才我问你时,你怎么不说?” “回太太的话,”乳母将兰静交到太太的怀里,自己则跪了下来说道,“奴才之前见七姑娘没哭闹,还以为没伤到呢,可是刚才梳洗的时候,才发现她腿上被撞青了一块。” “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太太忙去看兰静的腿,果然在小腿的部位发现了一小块青,不由得勃然大怒,“我瞧着你还算本分,这才将小七交给你照料,结果你就是这么做的吗?” “太太恕罪,”乳母赶忙说道,“六姑娘突然撞过来,奴才虽然没防备,但也尽力去护七姑娘了,您看奴才的手,”说着乳母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挽起袖子给太太看,上面赫然有着几道血痕,“如果不是奴才护得紧,怕是这伤就要伤到七姑娘的脸上了,只是奴才没想到六姑娘冲过来的力道如此之大,在奴才如此相护之下,还是让七姑娘受了伤。” ps: 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的打赏和投出的评价票,感谢“maryane”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八章 你这点儿伤可是不够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太太看看乳母手腕上的伤痕,面色沉了沉,“你这是什么伤的?” “回太太的话,”乳母忙说道,“是六姑娘头上戴的簪钗所伤。超速首发” “你先起来吧,”太太先将按摩的那个丫环打发了下去,才又对乳母说道,“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露。” “你能确定六姑娘是被人绊的,”太太听完乳母的回话之后,皱了皱眉问道,“而不是自己摔的吗?” “这个奴才不能肯定,”乳母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奴才觉得当时车子虽然震了一下,但还不至于让六姑娘摔的那么狠,而且现在想来,她撞过来的样子,与站不稳倒下来的样子也不大一样。” 太太想了想又问道,“你再想想看,六姑娘摔的样子,是被人绊的,还是自己做出来的?” 乳母让太太问的一愣,低下头来想了一会儿才回话道,“应该是被人绊的吧?六姑娘人小,怕是装不那么象?再说她要是装的,现在也不会伤着了。” “嗯,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是想太多了,”太太摇了摇头,又看着乳母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做的好,我就会赏,这次你为护七姑娘受了伤,我自也不会亏待于你,”说着吩咐一旁的李嬷嬷道,“赏她一两银子。” 如果放在兰静刚穿过来那会儿,听到太太赏赐一两银子,自然会觉得少之又少,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现代有些电视剧是如何的可笑,看着那里的古人们动辄几十两,甚至上百、上千两银子的用,还有经常掏出面额成百上千两银票的情节,弄得她一直以为古代的一两银子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呢,可自到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那些全都是胡扯。 太太日常是要理家的,兰静有时也在场,跟着也听了一些,于是对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多少就有了些了解,自己阿玛一个五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八十两银子,八十斛禄米,分到每个月上连七两都不到,虽然还有些冰敬炭敬之类的额外收入,但太太能一下子给一个乳母一两银子其实也是相当不错了,难怪乳母眼中会带出一抹喜色呢。超速首发 不过乳母喜归喜,却还是马上跪下来推辞道,“奴才万不敢受太太的赏,奴才护主不力,害得七姑娘受了伤,太太不责罚已经是对奴才的宽容了,奴才又怎么有脸受赏呢?” “嗯。”太太点了点头。脸上带出了笑容说道。“听你说话。倒是个明白地。你起来吧。虽然七姑娘在你地照顾下受了伤。但我取你地是你能以身护主的举动。” 李嬷嬷这时也取了银子回来了,对乳母说道。“太太给出的赏。从没有收回的,你只管谢恩领了就是。” “是。谢太太的赏。”乳母以着太太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 “七姑娘喂过了吗?”太太又问乳母道。 “回太太地话。”乳母收起银子,恭敬对太太行礼回话。“已经喂过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太太挥了挥手,“七姑娘留在这儿,我陪她玩一会儿。” “太太,”乳母出去之后,李嬷嬷凑上前来问道,“依您看,这六姑娘受伤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能是怎么回事儿?”太太摸了摸怀中兰静的小脸,冷哼一声说道,“不是魏姑娘自己捣鬼,就是高氏闹的呗,兰淑是不会自伤,可是她还有个乳母在呢,其实她们怎么闹我也不愿意去管,可她们却又要拿我的小七来生事,却是欺我太甚了。超速首发” “就是说嘛,”李嬷嬷气愤的说道,“哪有这样的,自七姑娘下生以来,这三番五次的,都出了多少回事儿了?” “太太。(..tw好看的小说)”正说着呢,赵嬷嬷在外面叫了一声。 “怎么样?”太太叫进赵嬷嬷来问道,“兰淑伤的如何了?” “回太太的话,”赵嬷嬷躬身回话道,“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可是魏姑娘却偏说六姑娘会有破相的危险,已经叫人去请老爷了。” “什么?”太太气得一拍桌子,兰静在她怀里也被吓了一跳,太太也发觉了,将兰静放到后面的炕上,吩咐李嬷嬷看着点儿,自己则对赵嬷嬷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去打扰老爷吗?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 “奴才劝过了,”赵嬷嬷委屈的说道,“可是魏姑娘却质问奴才,六姑娘如果出个好歹,是不是奴才担着?奴才不敢应承,魏姑娘就叫人去请老爷了,奴才也知道不妥,所以赶着回来禀报太太。” 太太面色依然忿恨,“这个时候想来她的人已经找到老爷那儿去了,我知道又有什么用?看来这丫头出身的就是上不了台面,这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 兰静看太太的脸色都有些青了,知道她确实是动了真怒,想想这个魏姑娘也真是不懂事,就算是想告状撒娇,也要看清楚状况啊,现在索相起复,明珠一党又怎么可能会服气?马尔汉刚刚被调入京,正是要战战兢兢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一点错儿都不能犯的,偏偏这个时候魏姑娘还要闹,真要是让人在康熙面前,开玩笑的说马尔汉如何的受制于妇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自己的正经妻子,只是一个侍妾,说不定就会丢掉这个大好的机会了。太太是心心念念都要回京的,听到这个消息如何会不恼? 太太是兰静的嫡母,也是她在这个府里的倚仗,她自然是要帮太太的,想了想之后,看看李嬷嬷塞到自己手里的玩具,再看看太太,然后以手支地,就要站起身来。李嬷嬷见太太生气刚要劝,就看到了兰静的举动,忙伸手来扶,“七姑娘,您要做什么?”兰静把着李嬷嬷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把小手伸向太太,口口声声的叫着额娘。 太太看到兰静的举动,压了压火,对李嬷嬷说道,“罢了,让她过来吧。” 兰静在现代也是个喜欢萝莉和正太的,装起嫩来自然有一番心得,李嬷嬷依言松开手之后,她就挪动着小短腿摇摇摆摆的走向太太,走到近前之后,举起双手,将握在手中的玩具递给太太,“额娘,给。” 太太对兰静摇了摇头,强笑着说道,“小七自己玩吧,额娘不用。” 兰静坚持着将玩具递向太太那儿,“额娘生气,额娘玩。” 几个字说得太太的眼圈都红了,叫了一声“好女儿”,就把兰静搂进怀中了。 李嬷嬷见状赶忙道,“七姑娘真是个孝顺的,知道太太生气了,居然来哄太太呢。” 赵嬷嬷也马上跟着说道,“就是,别看七姑娘小,可这般懂事孝顺的劲儿,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比咱们府里其他的姑娘们都强呢。奴才刚才在魏姑娘那里,只见六姑娘光会哭闹撒赖,不管魏姑娘怎么哄都不行,吵的不行,连大夫都怕了她呢。” “那是,”李嬷嬷又说道,“太太养的,岂是她们能比得了的。” 太太摇了摇头,面上却带着笑,“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许胡说。不管是谁养的,都是老爷的女儿,哪里能容得你们说三道四的。” 这时兰静挤进了太太的怀里,手里摸着自己腿上被碰青的地方,当时受伤的时候,因为事发突然,别说乳母了,连兰静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受了伤,等进屋梳洗之后,乳母给她脱衣服擦身时,才觉出痛来,当然这痛也不是不能忍的,只是现在兰静却是有意要提醒太太,所以她仰着头看着太太,一脸委屈的奶声奶气的说道,“额娘,痛。” 太太伸手在兰静的腿上揉着,“额娘给揉揉,兰静不痛啊。” 兰静一看太太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苦着一张小脸偎进了她的怀里,“痛,要阿玛。” 赵嬷嬷最先反应过来了,“难道说七姑娘也受伤了吗?奴才这就去魏姑娘那儿把大夫叫过来。” “慢着!”太太叫住了她,想了想之后,对李嬷嬷说道,“你去一趟,带些玩具,跟魏姑娘说,兰淑受伤了,我本想送一些补品过去的,但又怕和她的用药冲了,所以就将小七的玩具送些过来,兰淑白天受了惊,怕她晚上不好睡,有这些个玩具或许能让她分分神,如果老爷在的话,你要做出吃惊的样子,但什么话也不要说,只问问魏姑娘,兰淑的伤看好了没有?是不是可以让大夫过来给兰静看伤了?” “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李嬷嬷一脸兴奋的点头答应着离去了。 “赵嬷嬷,”李嬷嬷走后,太太又吩咐一旁的赵嬷嬷道,“你也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刚才你在魏姑娘那里可是听到她要去请老爷的,你就当还没回来,这就到高氏那里去,问问二姑娘她们几个可受惊了,如果高氏要问你魏姑娘那边的事儿,也不必隐瞒。回来后先问问,如果老爷已经过来了,你再进来回话。” “哼!”等赵嬷嬷也退出去之后,太太冷哼一声说道,“魏氏,你也太胆大了,连我的吩咐也敢不听了,这回我可不能再让你得意了。”说到这儿,太太看向兰静,“不过,要让老爷心疼,你这点儿伤可是不够。”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十九章 比刚才那位伤的重了些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心里一突,面上却还是一派天真的笑容,伸出小手去摸太太的脸,然后对着她展露着甜甜的笑容。超速首发 太太用脸在兰静的小手上贴了贴,然后对她带些歉意的说道,“小七,委屈你一下。”说着就把兰静的裤腿撩了起来。 兰静知道只凭自己腿上那一小块青,或许会让马尔汉少许心疼,但不足以让他发怒,她也知道太太打算行苦肉计了,但她却不知道太太会用何种方法,又会把自己伤到什么程度,随着自己的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她的心里也不禁一紧。 这时太太却搂住了兰静,让她的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兰静伏在太太的身上,小手环绕着她,只觉得太太的手在自己的腿上青肿的地方使劲儿的揉着,直到她的腿都有些木了,又突然传来刺痛之感,使得她下意识的就往起收腿,却把太太牢牢的握住了,又经过了几下刺痛之后,太太才松开了她的腿,将她的头从怀里扶了出来。 兰静重见天日之后,头一个反应就是往自己的腿上看去,只见得刚才还只青了一小块的腿,现在已经瘀肿了一大片,青青紫紫的,映着她粉嫩的皮肤,显得触目惊心,除此之外,上面还有几条细细的血痕,从形状和间隙来看,就好象是小孩子的指甲所划伤的一般。 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兰静再看向太太,见她正用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扁了扁嘴,大大的眼睛里也湿润了起来,满是委屈的对太太说道,“额娘,疼。”然后将小小的身子倚进了太太的怀里。 “好小七,乖小七,”太太搂紧了兰静,放松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小脸道,“等你阿玛来了,就不疼了。” 兰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刚才太太在担心什么,不过就是怕自己会因此而惧怕于她,让马尔汉看出痕迹来,兰静也不怕她会对自己的举动表示怀疑,以自己现在的年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有的,在这种时候,自己不管是对她有惧怕之意,还是向她示之以委屈,都是正常的表现,而自己依旧对她表示亲密的举止,则让她在放心之余,也对自己更见亲近,正是两相得益。[..tw超多好看小说]超速首发 这时候太太又把兰静的乳母叫了进来,乳母进门行礼之后,起身发现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兰静的伤居然重了这么多,张嘴就要惊呼。 太太狠狠的一眼瞪过去,“傻站在那儿做什么?没见七姑娘疼的厉害,还不过来侍候着。” “是。”乳母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惊呼声紧忙着咽了回去,迈步走向太太身边,蹲身下来,伸手轻轻触探着兰静腿上的伤,有些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眼中倒真是一片疼惜之情。 兰静将乳母地神情看在眼中。心里暗暗点头,但面上却只管窝在太太地怀里,嘟着小嘴与她表示着亲昵和委屈之意。 太太坐在炕上。淡淡的瞅了乳母一眼,一边用玩具哄着兰静一边问道。“你刚才给小七梳洗之时。还有谁在旁边?” 乳母起身恭敬的说道。“回太太的话。并没有其他的人。只有奴才一人在。” “如此。”太太依旧淡淡地说道。“一会儿老爷来的时候。你知道该如何回话吧?” “是。”乳母恭顺地说道,“奴才不敢欺瞒老爷和太太,一定实话实说,六姑娘不知道是被人绊地还是自己摔的。总之是摔向了七姑娘这边。事发突然。奴才虽勉强护住了本姑娘地头脸,却还是让七姑娘的腿上受的如此重伤,实是奴才护主不力。” “嗯,”太太点了点头,语气中带了几分温和之意,“其实你也算做的不错了,幸而有你护住了小七的头脸,否则你手腕上的伤要是伤到了小七的脸上,那小七可就要破了相了。(..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 “太太夸奖了,”乳母弯腰说道,“保护七姑娘,本就是奴才的责任,现在七姑娘受了伤,奴才本应该受到责罚的。”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李嬷嬷的声音,“老爷来了。”太太忙要站起,马尔汉却已经自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魏姑娘。 乳母忙让到一边给老爷行着礼,太太还是站了起来,对马尔汉行了一礼,“给老爷请安,老爷怎么过来了?前面都应酬好了吗?”太太说着话,却并没有离开炕边,用身体挡着兰静,以免她爬到炕外。 马尔汉没回答太太的话,只急着问道,“我听说小七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太太的脸却沉了下来,对着跟在马尔汉身后进来的李嬷嬷说道,“不是叫你们不要去打扰老爷吗?” “太太,”李嬷嬷忙解释着,“不是奴才去请老爷的。” 太太与李嬷嬷说话之时,兰静已经蹭到了太太身后,自她能站立之后,每次见到马尔汉都要起身相迎,扑进他怀里的,可这次却是坐着蹭到了炕边,从太太的身侧伸出头去,张着两只小手用嫩嫩的嗓子带着哭音儿不停的叫着阿玛,大眼睛里自然已经满是水光了。马尔汉见到兰静这个样子,赶紧抢步上前,太太见他过来了,也让出了位置,让兰静得以顺利的扑到他的怀里,也让马尔汉看到了兰静腿上的伤势。 “这是怎么弄的?”马尔汉一见兰静腿上那青紫和血痕,立时大怒,大声斥责一旁的乳母,“你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小七伤成这样?” 乳母应声跪倒,连连磕头说道,“奴才该死!” “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太太插进话来,又问李嬷嬷道,“不是让你去请大夫过来吗?大夫人呢?” “大夫我带来了,”马尔汉接话道,又吩咐李嬷嬷道,“赶紧叫那个大夫进来。” “是。”李嬷嬷领命出去了。 太太这时好象才发现了魏姑娘,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来了?兰淑也受了伤,你不好生在那儿照顾着,过来做什么?” “奴才”魏姑娘刚要说什么,李嬷嬷已经领了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大夫来了。” “大夫,”太太于是把魏姑娘这茬儿扔在一边,赶紧对那个男子说道,“大夫,您快来看看我的女儿。” 那个男子应了一声走到炕边,马尔汉想起身让位,可是兰静却用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他略一挣动,兰静的小嘴就一扁。 “老爷,小七从来就爱与你亲近,不如就由您搂着她让大夫诊治吧。”太太见状忙说道,又吩咐一旁的丫环,“没眼力价儿的,还不赶紧给大夫搬个坐儿。” 等大夫谢过坐下之后,马尔汉已经将兰静搂进了怀中,小心的抻出她受伤的腿来让大夫仔细的检查着。 “无妨,”大夫认真查看过之后,起身拱手说道,“虽然这位小姐比刚才那位伤的重了些,但也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了筋骨,用小民特制的药膏擦上些时日就好了,小民这次本也带了些过来,但都给刚才那位小姐留下了,不过小民的店里还有,一会儿派个人随小民去取也就是了。” 太太听大夫这么一说,面色不免有些不悦,看了站在旁边的魏姑娘一眼,回过头来又有些紧张的问大夫道,“她的腿不会留下疤痕吧?” “不会,只要按时擦拭小民的药,就不会留下疤痕的。”那个大夫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这位小姐的样子,象是还受了惊吓,小民会再开一个安神的方子,给她服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兰静觉得这个大夫实在是狡猾,自己腿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不过就是皮下出血罢了,太太弄出的那几条血痕也是浅之又浅,就是不用药,只要不感染,过几天自然也会好,至于受惊吓之说,当然更是无稽之谈了,不知道这个大夫是医术不精,还是看自己这边是官宦人家,成心要诈财?不过这个大夫说兰静的伤比六姑娘重,这倒是对了太太和兰静的心思,看在这个份儿,兰静决定就不追究他的骗人之举了,再说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想追究,也是有心无力的。 “那就多谢大夫了,”太太长舒了一口气道,又吩咐李嬷嬷,“给大夫厚赏,再派个小厮随大夫去取药。” 大夫刚才说药膏都被六姑娘那边留下的时候,马尔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等大夫走了之后,他就板着脸瞪了魏姑娘一眼,然后叫进一个丫环吩咐着,“去魏姑娘那里把药膏取些来。” “老爷,”魏姑娘赶紧说道,“奴才实是不知道七姑娘也受了伤,早知是这样,奴才早就亲自把药膏送来了。” “你不知道?我明明叫人去告诉赵嬷嬷了。”太太疑惑的看着魏姑娘,随后又好象想起了什么,没等魏姑娘说话,就转头问马尔汉道,“老爷,看这时辰,您应该是还在前面应酬的,如何会和大夫一起过来的?” “是奴才请老爷过来的,”魏姑娘赶紧跪倒在地,“奴才见六姑娘实在是哭得厉害,又口口声声的叫着老爷,又见她伤在脸上,心里害怕,这才” “胡闹!”太太没等魏姑娘说完,就厉声喝住了她。 ps: 感谢“cherry778”的打赏和“莫明其妙的人123”投出的更新票,今天是之锦的生日,居然新旧两个文都收到了打赏,谢谢,非常感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章 把她打发了吧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太太这突然一声喊,吓了兰静一跳,马尔汉感觉到了,伸手在她身上轻拍了两下,太太也觉出了,看了看兰静,把声音放低了些,但还是用呵斥的口吻对魏姑娘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晓事?刚才下车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里是官府的驿站,老爷过来了,总免不了要应酬应酬,不要随便去打扰。超速首发是,兰淑受了伤,我知道你心急,可是我不是马上就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请老爷来?是埋怨我处事不周,还是想让人说老爷治家不严?” 太太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着马尔汉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又接着说道,“以前在府里你做事就有些不大合体统,我也不与你理论,可是在外面,你多少也该懂些规矩,别说这次兰淑并没有什么大碍,就算真有什么要事儿要请老爷,也该禀明了我,由我去请,哪有你一个侍妾背着我派人去请的道理?这让别人听到了如何想老爷?是说老爷受一个妇人挟制,还是说老爷后宅不宁?如果再有几个多嘴的传到京里去,又让老爷新调去地方的上司如何想老爷?” “奴才知错了,”魏姑娘让太太接连几个大帽子扣下来,再看马尔汉沉到底的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也是看六姑娘伤成那个样子,急糊涂了,还请老爷和太太恕过。”说到这儿,魏姑娘又抬起头来对太太说道,“不过,七姑娘受伤之事,奴才之前确实是不知道。还有,奴才也绝没有背着太太行事,奴才让人去请老爷的时候,赵嬷嬷也在场,奴才以为她早已经跟太太说过了呢。” “这话可是糊涂,”太太皱了皱眉,看着魏姑娘说道,“你如果要禀明于我,就该正经派个人来说一声,哪能说因为我的人在场,你就可以省事了?” “是,”魏姑娘又磕了个头说道,“是奴才做差了事。” “不过,既然你说起了,我也不能不问,”太太对一旁的李嬷嬷说道,“去看看赵嬷嬷回来了没有?我让人去告诉她请大夫过来,她也没个回信儿,魏姑娘跟她说要去请老爷,她也不说回来跟我说一声,这人老了,做事就不着调了吗?” “是。超速首发”李嬷嬷答应一声,“奴才这就去找她。” “老爷,太太,”正说着呢,外面的丫环禀报道,“赵嬷嬷回来了,说有事要回主子。” “哼,”太太的脸沉了沉,冷哼一声说道,“她倒是回来的巧,叫她进来吧。” 赵嬷嬷进来,看到屋里有这么多人倒没有疑惑的样子,只是很正常的上前行礼。 “赵嬷嬷你是越发的能干了,”太太冷冷的说道,“不过才派了你这么点子差事,你就偷懒耍滑起来,魏姑娘都已经过来了,你却才回来?” “太太。奴才冤枉啊。”赵嬷嬷也忙跪倒在地,“奴才在府里这么多年了。要说不够伶俐是有的。可要说是偷懒。奴才可还没学会呢。” “行了。现在我也没心思听你多说。”太太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你只说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回太太地话,”赵嬷嬷忙说道。“奴才从魏姑娘那里回来地时候。经过高侧奶奶的屋子,高侧奶奶因为惦记着六姑娘地伤。特意招奴才进去问了几句。后来听奴才说七姑娘也受了伤,还说要亲手做些点心。一会儿前来探望呢。” 太太的面色依旧沉着。“就算高侧奶奶问你话。可你身负魏姑娘让你来禀明我要去请老爷之事,你怎么敢就在那儿闲聊到现在?” “没有这事儿啊,”赵嬷嬷一脸莫名其妙,随即看向魏姑娘。“魏姑娘。您要去请老爷时,奴才在场不假。奴才也曾经劝过您不要去打扰老爷。超速首发您也因此教训了奴才几句,可是您什么时候让奴才来禀明太太了?”说到这儿,赵嬷嬷又转而对太太说道。“太太,奴才绝没有说谎。奴才愿意与魏姑娘屋里地人对质,当时魏姑娘教训奴才之时。她们都是在场的。” “是吗?”太太又皱起了眉,看着马尔汉问道,“老爷,您看,要不要找魏姑娘屋的人来?” “不用了,”没等马尔汉说话,魏姑娘就开了口,“奴才并没有叫赵嬷嬷来禀明太太,奴才只是以为赵嬷嬷既然在场,知道我要去请老爷,就一定会来禀告太太的。” “你以为?”太太面色一寒,看了看马尔汉又压了下去,继续对赵嬷嬷说道,“罢了,这个事儿就不提了,我再问问你,从你刚才的回话里,你应该是知道小七受了伤的,也就是说我派去的丫头找到你了,话也吩咐你了,可是大夫,你请到哪里去了?” “太太,”赵嬷嬷磕了个头说道,“奴才当时听说了七姑娘受伤之事后,就已经找个时候告诉魏姑娘了,只是” “你胡说!”魏姑娘尖声打断了赵嬷嬷的话,“你根本就没跟我说过七姑娘受伤的事儿。” 魏姑娘这一嗓子,比刚才太太那一下要尖的多,也响的多,吓得兰静一激灵,赶紧缩进马尔汉的怀里,有点害怕又有点埋怨的小声说道,“阿玛,吵。” “小七不怕,”马尔汉一边安抚兰静,一边瞪了魏姑娘一眼,“有理不在声高,你叫什么?” “是,”魏姑娘马上点着头说道,“奴才是气着了,一时忍不住,不是要意要吓到七姑娘的,”说到这儿,她又冲?马尔汉和太太磕了个头说道,“老爷,太太,奴才可以叫来屋里的人与这赵嬷嬷对质,她从未跟奴才提起过七姑娘受伤一事儿。” “魏姑娘,”赵嬷嬷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您怕是忘了吧,当时奴才跟您说的时候,正是大夫已经为六姑娘诊治完毕,你把屋里的丫环都打发了出去,请老爷的请老爷,拿药的拿药,只奴才和您在屋里,奴才见六姑娘已经没事儿,就跟您说要叫大夫来太太这儿,您当时是怎么说的?您说六姑娘有事儿没事儿还得老爷看了才知道,哪里是奴才能多嘴的,说等老爷来过之后,你自会与老爷一起带着大夫到太太这儿。奴才虽然心中着急,却也不敢违了主子的话,就想抄近路赶紧回来禀明主子,结果就遇到高侧奶奶。” “她是你哪门子的主子?”马尔汉冷冷的发了话,“不过是个比通房略强些的姑娘,就是你们这些人纵得她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老爷!”魏姑娘惊愕的看着马尔汉。 “我来问你,”马尔汉看都没看魏姑娘一眼,而看向兰静的乳母问道,“小七是如何受伤的?” “回老爷话,都是奴才护主不力,”乳母跪倒在地,将之前跟太太说的话又对马尔汉说了一遍。 “唉,”太太等兰静的乳母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小七在她的照顾下受了伤,但她也算是尽力了,如果不是她护着,小七怕是现在已经破相了。” “什么?”马尔汉面色一变。 “你把被子卷起来,”太太吩咐乳母道,又指着那上面的伤痕对马尔汉说道,“她的这只手当时就护在小七头脸的地方,老爷看看那伤痕之深,真要是划到小七脸上,妾身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是什么划的?”马尔沉声问道。 “是六姑娘头上所戴簪钗所伤。”乳母恭敬的说道。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马尔汉挥了挥手,又吩咐李嬷嬷道,“等从医馆那儿取回药来,也给小七的乳母用一些,再赏她些钱。” 乳母谢赏之后,与赵嬷嬷一起退了下去。 马尔汉看了跪在地上的魏姑娘一会,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也回去吧,好生照顾着兰淑。” 魏姑娘没想到马尔汉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让她走了,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赶紧应了一声,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往外面退去,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尔汉突然又说了一句,“记着,以后安分些。” 魏姑娘身子摇晃了一下,低低的应了声“是”,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老爷,”太太倒了一碗茶放到马尔汉面前,又伸手去接兰静,“都是妾身无能,一次一次的让府里出事,累得老爷也不得安宁,还险些误了爷的大事。” “与你不相干,”马尔汉摇了摇头,依旧搂着兰静不让太太搂过去,看看她腿上的伤,握了握她在自己脸上滑动的嫩嫩的小手,淡淡的说道,“是我偏宠太过,这才让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现在不是处置的时候,等我真的把与俄罗斯谈判的差事应下来之后,你就找个机会把她打发了吧。” 太太似乎吃了一惊,“老爷,今天这事儿也并没有全查清楚。” “不用查了,就这样吧,”马尔汉摇了摇头,又沉吟了一下,“只是兰淑以后” “老爷,”太太赶忙说道,“小七几次出事,都与兰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虽然兰淑并不是故意的,但妾身觉得让她们在一处还是不大好,不如交由王氏来抚养吧,她的女儿也走了好些年了,也应该有一个人承欢膝下了。” “行,”马尔汉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就这么办吧。”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一章 有心机也不是坏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老爷,”太太对马尔汉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他话已经说死了,也不好就此再说什么,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您今晚打算宿在哪里?” “能到哪里?”马尔汉看了太太一眼,“当然是在你这里了。(..tw无弹窗广告)超速首发” “妾身糊涂了,”太太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出门在外,又是在官府的驿站里,马尔汉当然要住在嫡妻这里了,“老爷赶着去看兰淑,想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只是现下已经很晚了,吃别的也容易存食,妾身这就亲自去厨下给老爷煮些粥来。” “嗯,你去吧。”马尔汉点了点头。 “环儿进来,”太太对外面叫了一声,等环儿进来吩咐道,“你在屋里侍候着老爷和七姑娘。” “不用了,”还没等环儿答应,马尔汉就开口说道,“我想静一静,屋里不要留人了。” “这,好吧,”太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那让乳母把小七抱走吧。” “不用了,”马尔汉眼睛看着兰静逗着她笑,“小七就留在这儿。” “也好,”太太笑了笑说道,“小七本就黏老爷,这会儿受了伤就更是要老爷陪着了,那就有劳老爷了,妾身去去就来。”说完又吩咐环儿道,“你到外面守着吧,老爷有事自会叫你。” 等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马尔汉刚抱着兰静坐到炕里面去,外面环儿就出了声,“老爷。” “什么事儿?”马尔汉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问道。 “给七姑娘地药膏送来了。”环儿禀告着。 “送进来吧。”马尔汉吩咐道。 环儿拿着一盒药膏走了进来,对马尔汉行了一礼道,“老爷。超速首发让奴才给七姑娘上药吧。” “不用了,”马尔汉摆了摆手。“你把药膏放这儿,我给小七上就行了。你退下吧。不叫你别进来。” “是。”环儿将药膏放到马尔汉身边,然后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马尔汉拿过那盒药膏,又看了看兰静腿上的伤,然后用手拧开了盒盖,却并没有涂在兰静的腿上,而是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兰静见状,不禁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怕人在药膏里做了手脚,故而在自己身上先试试,心下不禁一酸,自穿到这里来,自己虽然对马尔汉多有亲近之举,但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为了能活下去,活得好,可是现在看到马尔汉以身试药的举动之后,才真正的意会到,他是自己的父亲,只有父亲才会这般爱护自己的女儿。 正当兰静既感动又惭愧的时候,马尔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小七,怎么了?可是腿上疼吗?” 兰静回过神来望向马尔汉,模糊的视线提醒了她现在正泪眼矇眬呢,于是她索性扑入了阿玛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叫着,“阿玛,阿玛。” “小七不哭啊,”马尔汉举高了自己涂着药膏的手,怕被兰静碰到,另一只手笨拙的轻拍着兰静的背,“阿玛知道小七疼,等过一会儿,阿玛就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阿玛,阿玛,”兰静搂着马尔汉一直哭,把自己无故穿越的委屈哭了出来,把自己生于这个处处都在勾心斗角地方的恐惧哭了出来,也把自己之前抱着私心利用马尔汉的惭愧哭了出来,她已经暗下决定了,哭过这一回之后,就要真的把面前这个人当做自己的父亲,要发自内心的孝敬于他。 “好了,小七不哭了,”马尔汉把兰静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抬了起来,从旁边拿过一条帕子来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tw无弹窗广告)超速首发” “阿玛。”兰静扭股糖一般的缠着马尔汉,将自己泪吟吟的小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马尔汉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报复阿玛吗?因为阿玛说你是小花猫,你就也要弄阿玛一脸?” “阿玛。”兰静捧着马尔汉,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用嫩嫩的小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兰静虽说打定了主意要孝敬马尔汉这个父亲,可无奈她现在也只是个婴儿而已,要表现孝道还是只能和以前一样,对他表示亲近,逗他开心。 “好小七,真是阿玛的乖女儿,”马尔汉和兰静玩了一会儿,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来,阿玛给你上药。” 兰静乖巧的任由马尔汉将她的小腿伸直,只是马尔汉在挑出那个药膏的时候还是停了停,又再次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过药的地方,这才将药涂上兰静的腿上。上好药之后,马尔汉将药盒放在一边,把兰静抱进怀里,忽然叹了一口气。 兰静抬头看着马尔汉,一时没明白他叹气的缘由,却也伸出小手抚着他的脸,以示安慰之意,马尔汉抓着兰静的小手,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又低叹了一声,“小七,不知道你长大之后,会不会也会充满了心机?” 啊?兰静一愣,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了,看来自己之前的怀疑没错儿,自己这个阿玛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今天这场戏码,他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为什么还会做出那个决定,却让她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马尔汉又苦笑着说道,“你要是真的长成了个没心机的,那我倒更要不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你嫁人之后受欺负。” 兰静对马尔汉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好在她只是个小小的女娃,只要笑就够了。 “我也是糊涂了,”马尔汉被兰静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也逗乐了,“其实有心机也不是坏事,你将来是要选秀的,没心机怎么行?只要这份心机不要用在阿玛身上就好,或者只要不是害阿玛就好。” “阿玛,”兰静从马尔汉的怀里站起身来,用软软的小手臂揽着马尔汉的脖子,小脸也贴了过去,奶声奶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小七,疼,阿玛。” “你说什么?”马尔汉把着兰静的肩,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瞪着眼睛盯着她看,“小七,再说一遍。” 兰静的两只小手按在马尔汉的脸上,又嘟着小嘴在上面大大的亲了一口,然后看着马尔汉笑得甜甜的,重复着说了一遍,“小七,疼,阿玛。” “哈哈哈!”马尔汉从炕上站起了身,将小七举得高高的,转了一个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好小七,阿玛的好小七,你真是太可人疼了。”说完狠狠的在兰静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 “老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妾身在外面就听到您笑了,”太太边说话边带着端着锅碗的几个丫环走了进来,看到马尔汉的样子,忙急着走过来说道,“老爷,您在做什么,还不把小七放下来,看吓着她。” “没事儿,我马尔汉的女儿,哪能这样就吓着了。”马尔汉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走到炕边坐了下来,将兰静放到自己腿上。 “小七,”太太走到马尔汉的身边,弯下身来问着兰静,“怎么样,刚才吓到没有?” 兰静往下捂着脸的小手,露出了被马尔汉胡须扎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嘟着小嘴看了看马尔汉,然后对太太带着些委屈的说道,“阿玛,扎人,疼。” “是吗?”太太忙抚着兰静的小脸,也有些埋怨的看着马尔汉,“老爷也是的,您不看看小七的脸有多嫩,就用胡子扎她,看,都扎红了。” “好,是阿玛不好,”马尔汉笑着低头看了看兰静。 这时候跟太太进来的丫环们,已经将小菜摆到了炕桌上,盛着粥的锅也摆好了,太太站起身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亲手去盛了一碗粥递给马尔汉,“老爷,趁热喝点粥吧。”又伸手去抱兰静,“来,把小七给妾身,让妾身来喂她。” “嗯,”马尔汉将兰静交给太太,先夹了口小菜,然后才用匙勺起一口粥送入口中,喝过之后,又看向太太问道,“怎么,这里也有骨汤吗?” “怎么会呢?”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喂着兰静喝粥,一边说道,“是妾身从府里带过来的,妾身想着老爷一路风尘,想来总会有些燥,所以特意在家中熬好了骨汤带来,就是为了让老爷能喝着顺口的,除了这个以外,妾身还带了好些梨呢,已经熬了梨汤了,一会儿老爷也喝一碗,去去燥。” “到底是你细心。”马尔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之后,又低下头来接着喝粥,喝到一半,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太,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你把小七照顾的很好。” “老爷这是怎么了?”太太笑着说道,“小七是妾身的女儿,妾身照顾她不是应当的吗?老爷对她不也是一样吗?听说连药都是老爷亲自帮她上的,妾身听后可是很为小七高兴呢,有老爷这样疼着,她这一生一定会很顺遂的。” “那是当然的。”马尔汉看了看太太,又低下头喝粥去了,再没说什么突兀的话。 第二天起程的时候,太太重新安排了车驾,几个姑娘不再同处一车了,而是由自己的母亲各自带着,这样也确实起到了安定的作用,一路平安无事的来到了京城,可是进到京城之后,却接到了一个突然的消息,太皇太后病重了。 ps: 感谢“那一小堆”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二章 犯罪之前先找老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因为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康熙暂时将与俄罗斯的谈判事宜放在一边不谈了,毕竟是俄罗斯那边战败了,是他们求着大清的,让他们等一等也是无妨。超速首发可这样就苦了马尔汉了,其他人不办这个事儿,还有其他的差事可以办,可是他被调入京进理藩院的理由却是说的明明白白,为了就是与俄罗斯谈判的事宜,现在这个事儿放到一边不谈了,他也就成了个三不管的人了,成天的在理藩院里无所事事。 也因为事情以后的发展尚未明朗,所以马尔汉也不便置产,只租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院子来住,其实他大可以去他大哥楞色的府内借住的,但一来是父母已然不在,兄弟们也分了家,再加上楞色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府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自己这一府的人住进去,就更显窄了。所以在租好了房子之后,才带着太太和兰静一同过府去拜见了兄嫂,虽然楞色也为他在外租房的事儿埋怨了几句,到底也就这样做罢了。 马尔汉也没有因为俄罗斯的事儿暂时不被理会而焦燥不安,除了去拜见过一次索额图之外,在理藩院里没事可做,就去查找各种与俄罗斯相关的资料详细抄录下来,回到府里再整理清楚,兰静看在眼里,心下也是暗暗的点头,这才是沉稳做事的人呢,看来索额图会对阿玛这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此看重,也确实是很有眼光的。 在埋头准备俄罗斯的资料的同时,马尔汉对以太皇太后的病情也很是关注,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觉得好象不大妙,却还是期盼她老人家能快点好起来,毕竟她的身体好了,俄罗斯的事宜才能早点进行。 兰静在现代虽然看过不少清穿的小说,却是集中在九龙夺嫡的时期,准确与否尚还在未知之数,之前之后的事儿更是只知道个一个大概,她知道这个病了的太皇太后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孝庄文皇后,当然这个是谥号,是死后才有的,想到这里,兰静就不免想到康熙王朝中斯琴高娃老师自称“我孝庄”是多么的滑稽。(..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现在的孝庄文皇后还是叫做昭圣太皇太后的,至于完整的徽号,马尔汉有一次倒是提起过,只不过兰静却没记住,当然这也不怪她,因为那个徽号实在是太长了,怕是得有二十个字上下,马尔汉虽然是一口气说出来的,却不知他是背了几遍才记住的,不过兰静倒是留心注意了一下,里面绝对没有孝庄的字样,至少“孝”字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庄”字吗?好象倒是有,但前面那个字肯定不是“孝”字。 这一想下来,兰静的思维又发散了,其实她只是在懊恼,早知道自己会穿过来,一定把这个时候的历史好好的研究一下,至于知道一下太皇太后这次到底挺过去没有,不过她回念再一想,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没用,现在又不能说出来,一来是不会有人信,二来说不定还会给阿玛和府里招来个诅咒太皇太后的罪名。再说不管太皇太后挺过去没有,对阿玛来说,也不过就是早一天去俄罗斯还是晚一天去的问题。 虽说有时候会难免夜长梦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但世事总是福祸相伴,能去俄罗斯固然会让阿玛一展才能,可如果不能去,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与索额图离的远一些。不过,已然都穿到这里了,却不能亲眼目睹一下这位历史上的传奇女性的风采,对兰静来说,倒也算是个遗憾,就算这次太皇太后挺过去了,肯定也是坚持不到自己选秀进宫的时候。从大人们的谈话中,兰静知道,太皇太后现在已经七十五岁高龄了,而自己选秀则是要在十三岁到十七岁,即使她不记得孝庄活了多大年纪,但至少肯定不会是那么大的。.tw[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康熙倒还真如历史上所说一般的孝敬太皇太后,从马尔汉带回来消息中兰静知道,自太皇太后圣体违和之后,康熙就朝夕呆在慈宁宫里席地奉侍,亲调药饵,寝食俱废,又亲自步行来到天坛致祭,虔行祷祀,还为此大赦天下,将所有内外问刑衙门中监禁的人犯,除十恶死罪及贪官、光棍不赦以外,其余均减等发落。超速首发 听阿玛说到这儿,兰静又跑了个神,小小的囧了一下,却原来当光棍还有这个不好之处,居然遇赦不赦,或者其他的男人们会因此吸取教训,在要犯罪之前,最好先找个老婆。当然兰静这也是没事儿跟自己开个玩笑,专喜看古典小说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在明清时期,“光棍”其实就是流氓的通称,也就是地痞无赖这一类的人物,不过能遇赦不赦,可见得这时却这些人的处置也是够严厉的。 但康熙做了这么多的事儿,却都没能留住太皇太后,在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崩于慈宁宫。 太皇崩世地时辰是子时。所以消息传到马尔汉府里时,正是夜深的时候。只是在消息还没到的时候,兰静就已经让外面那一声接一声连绵不停地钟声惊醒了,乳母自然也听到了。赶紧起来点起烛火来看兰静。生怕她惊到了。 过不多时,李嬷嬷也举着灯过来了,还没等进屋站稳就出声问道。“七姑娘怎么样了?吓到没有?” 乳母怀抱着兰静。赶紧摇头说道。“没有,七姑娘虽然醒了,但看样子并没有吓到。” “那就好。”李嬷嬷点头说道。“太太不放心,让你带七姑娘过去呢。” 等兰静到了太太屋里没多久。马尔汉也过来了,也是一进门就问道,“小七呢?受惊了没有?” “没有,”太太赶紧抱着兰静迎了过去,“妾身也怕小七吓到,这不赶紧就抱过来了,不过这个小丫头,倒是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是吗?”马尔汉低下头去看着兰静,“小七胆子这么大吗?” 兰静冲马尔汉甜甜的一笑,伸出小手去够他的脸。马尔汉就势将兰静接过去抱在怀里,兰静用软软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将小脸贴在他的脖颈处蹭啊蹭的。 “要不说小七疼阿玛呢,”马尔汉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看看,她是在安慰我呢。” 太太看着马尔汉与兰静的父女互动,脸上也带出了笑容,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老爷,您看是不是?” “差不多。”马尔汉明白太太的意思,“只是现在什么都不要做,等消息传来了再说。” “是。”太太答应一声,“老爷还是到炕上坐吧,妾身给你倒茶来,怕是今儿个晚上都不得睡了,嗯,应该再去叫厨下熬些补汤,我们还好,在家里还得抽时候补补觉,可是老爷明儿个还得当差去呢,况且接下来还要有的折腾呢,总要补一补才不至于亏了身子。” “你不用忙了,”马尔汉抱着兰静坐到炕边,出声阻止太太道,“这个时候正是要脸色憔悴才好,否则岂不是碍眼?” “倒也是,”太太终究还是倒了碗茶过来,“只是老爷总也要注意身子才好,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您呢。” “放心吧,”马尔汉点了点头,低下头来看着兰静,“我心里有数。” 报消息的人很快就来了,马尔汉和太太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倒并没有太过吃惊,打赏了报信的人之后,太太就开始布置起来,首先吩咐李嬷嬷,“去侧奶奶屋里和姑娘屋里告诉一声,让她们把之前准备的素服赶紧换上。”然后又叫过赵嬷嬷来,“你去针织下人那儿,把日前让她们做的素服领上,再带些人分到各处,让他们马上换上,换上素服之后,就集中到院子里,我有话要吩咐。” 把各项安排都派出去之后,太太也取出了准备好的素服,服侍着马尔汉换上,自己也把头上的发饰取了下来,换上了素服,兰静也由乳母服侍着,换下了身上穿着的小红袄。过不多时,府里的下人们也都集中到院子里来了,太太对他们的吩咐简练而干脆,一是让他们把府里为过年而装饰的喜气之物赶紧收了,二是马上按照国丧的样子布置起来,三是让厨下把所有的荤腥之物收起来,四是给老爷另收拾一间屋子,太皇太后驾崩,官民均是要斋宿二十七日的。 康熙二十六年的新年,就在这一片哀悼的犒素中过去了,到得二十七年,俄罗斯那边等不及了,派人来说,他们先派使者到色棱额去等候,只等大清的使臣到达就可以开始谈判了。于是与俄罗斯谈判的事宜终于又被提到日程上来了。 ps: 在此因答下亲们的问题。 第一,关于女人也称“奴才”的问题。据资料显示,在清朝不论男女,都是应该自称奴才的,写求生记时,怕大家不能适应,所以用了“奴婢”一词,但现在想来,觉得其实奴才与奴婢差别也不大,所以在这本文中就按资料来了。 第二,至于侧奶奶在面对家主和主母时是否应该自称奴才。关于这个问题是,我倒是并没有查到,之所以会如此设定,一是,文中现在虽然没写明,但以马尔汉现在的家世,他的侧室应该原本就是府中的丫环,因为生有女儿才被升位的;二是,当时府邸、世家之间交往,必须由正室出面。正式庆吊场合,绝不能以侧室出头,故此嫡室病故,必须续娶,而继娶的夫人虽为正室,比起元配的地位来还是要差一些,侧室就更不用说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三章 魏姑娘离开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与俄罗斯的谈判虽然提上了日程,却也不是马上就能起程的,商量来商量去,要考虑能力问题,又要权衡利弊,均衡各方的关系,最后总算把名单定下来了,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都统公佟国纲及尚书阿喇尼、左都御史马齐、护军统领马喇等人为主议,并率领八旗前锋兵二百、护军四百、火器营兵二百一同前往。超速首发至于象马尔汉这样的附属官员,旨意中自是不必提的。 可能是马尔汉注定了要好事多磨吧,这次的谈判总是波折重重,先是太皇太后崩世,后来好不容易把名单定下来了,又因为河工事宜要紧,康熙把马齐从谈判人员中撤了出去,这下又得商量补进的人员,等商量好了,已经到了五月份了,在康熙仔细交待过之后,使团总算是可以起程了。 使团出发的那天是五月初三,太太早在前一天就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给马尔汉践行,又精心为他准备了行装,特别是厚衣裳,准备的最为充分,兰静也抱着马尔汉,做了好一番的依依不舍,满肚子想叮嘱的话,无奈以自己现在的年龄却是不能说,只好翻来覆去的说着“阿玛,小七会想你。阿玛,快回来!” 结果兰静的话还真应验了,马尔汉回来的非常快,本来以为这一去,怎么也得过完年之后才能回来的,没想到却是还没到十一月呢,人就回来了,却原来在他们行至到克鲁伦河附近的时候,正赶上噶尔部进犯喀尔喀蒙古,道路被阻隔了,使团无法通行,经报康熙之后,领命返回京城。当然这并不是表示谈判不再进行了,双方约定了第二年在尼布楚进行谈判。 马尔汉这次去与俄罗斯谈判虽然没有最终达到目的,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候,府里的人员却是发生了变动,那就是魏姑娘离开了,理由是她不守本分,枉顾尊卑,对侧奶奶不敬,本来是可以直接将她发卖的,但太太心善,又念在其侍候了老爷一场,所以只着其家人领回,而且连她房里的衣服首饰体已都准其一并带走了。(..tw无弹窗广告)超速首发 只是魏姑娘回到娘家也没呆多久,听说她父母早已经故去了,娘家的兄嫂将她的钱财贪了不说,还嫌她被退回来让他们没了脸面,托人帮着寻个人家早早的打发了,正好有一个过路的客商听说了,就说他因为子嗣艰难,正好要买一个小妾,魏姑娘的兄嫂自然乐得多赚些银子,乐不得的应了,也不管魏姑娘愿意不愿意,直接将她塞进一顶小轿,交给了那个客商,而那个客商得了魏姑娘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她回乡去了。 魏姑娘被带走的那天,太太让乳母带着兰静在屋里不要出来,所以当时兰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隐隐传入耳中的哭闹声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都被乳母用话岔过去了,倒是事后听着丫环婆子们的议论,才明白了个大概。听说那天六姑娘那天也早早的被太太找了借口送到王氏那里去了,魏姑娘的声声呼唤一句也没传到她的耳朵里,等到后来,她无论再怎么哭着要找魏姑娘,却已经是见不到了。 不知道事情是巧还是不巧,在魏姑娘被那个客商带走后不过半个月,马尔汉就因为谈判行程受阻,提前回到了京城,听太太说了这件事儿之后,他的神情间倒是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只窝在他怀里的兰静从其略微有些加速的心跳中,感觉到他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马尔汉一直都没再提及此事,好象府中从来都没有魏姑娘这个人似的,甚至每当六姑娘跟他哭着吵着要找魏姑娘的时候,他也是马上让王氏将她抱走,六姑娘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一点事儿都不懂,几次教训受下来,自然也就不再说了。超速首发而下人们看到此种情形,更不会不识趣,于是魏姑娘也就此正式的从马尔汉兆佳氏的府里淡出了。 回京等候下一次谈判的马尔汉比之前更加起劲儿的继续研究各方资料了,索额图作为谈判的中心人物,对自己提拔之人的工作态度很是赞赏,对他的工作成果也很感兴趣,于是马尔汉在府里提起“索相”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起来,让兰静心下暗自担忧不已。不过当她想到历史上的自己可是被康熙指给十三阿哥当嫡福晋的时候,又把心放下来了,要当皇子的嫡福晋,马尔汉现在的身份显然是不够格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自己嫁人的时候,阿玛非但不会有事,官职也会升到一定的高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兰静也一天天的长大,甚至可以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追着马尔汉跑来跑去了,而马尔汉去与俄罗斯的第二次谈判也开始进行了,康熙二十八年的四月二十六日,依旧有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也依旧有都统一等公佟国纲,还有都统郎谈、都统班达尔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护军统领马喇、理藩院侍郎温达,翻译法国人张诚和葡萄牙人徐日升,还有马尔汉这些个随从官吏,外加黑龙江兵一千五百人,浩浩荡荡的使团队伍从京城出发,往尼布楚去了。 尼布楚离京城比上次地谈判地点要近一些。所以清朝的使团仅用了一个多月。在六月十五日就到达了,这回倒是俄罗斯来得晚了,直到七月初五才到,双方经过几轮地谈判之后。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日签订了中俄两国地第一个边界条约《中俄尼布楚条约》。 或者是谈判顺利完成。大家急于报功。又或者归乡心切。总之使团回程所用时间比来时要短一些。不早不晚。刚刚好在兰静过生日地当天回来了。府里自然也已经得了消息了。太太派了小厮出去随时打听着,自己则带着其他女人们在屋里等候。 兰静今天是寿星女。自然打扮地喜气。一身红衣映衬着她的脸。显得更加地白白嫩嫩,她眨着大眼睛看着太太问道,“是阿玛要回来了吧?” “是啊,”太太捏捏兰静地小脸,笑着说道。“又让你说对了,你阿玛真的就在今天回来了。” “怎么?”一旁地五姑娘开了口。她现在也已经有八岁了。她看了看兰静。笑着开了口,“小七居然还有未卜先知地本事。提前就知道阿玛要今天回来了。” 高氏马上喝斥五姑娘道,“兰蕙,不要乱说话。” 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要紧的,她一个小孩子家好奇也是有的,其实小七又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不过是凑巧蒙上的罢了。” “小七没有蒙,”兰静拉着太太的手说道,“小七知道阿玛今天一定会回来,今天是小七的生日。” “看来还真是,”高氏笑着说道,“老爷一向疼七姑娘,为了她的生日赶几天路也是有的。” “你这话说的可不妥当,”太太看了看高氏,面色虽带着浅笑,语气却已经有了几分郑重,“老爷是跟着使团走的,难道说整个使团都为着小七赶路了不成?不过就是个巧合罢了,小七小孩子不懂事乱说也就罢了,咱们大人可不能这么着,否则是会惹祸的。” “是奴才不谨慎了,”高氏忙冲太太行了一礼,“奴才本来是想开个玩笑,逗七姑娘开心的,却没注意分寸,以后奴才会记得的。” “没关系,以后注意些就好,”太太的笑容加深了些,又语重心长的对王氏和高氏说道,“咱们到京城说话也快两年了,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这里的规矩比归化那边要大多了,这也难怪,是天子身边嘛,自然不同于别处,所以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个行差踏错,都有可能给老爷、给咱们府招来祸事,知道了吗?” “奴才记住了。”王氏和高氏同时行礼说道。 太太在跟王氏和高氏说话的时候,兰静注意到了那个五姑娘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吃二姑娘拽了一下,才收起了神色,而六姑娘,这些年早已经没了之前那任性拔尖的样子,只安静的呆在王氏的身边,跟王氏一样,不乱说也不乱动。 这时守在外面的环儿一脸兴奋的过来禀报,“太太,老爷回来了。” “是吗?”太太赶紧站起身来,“来,大家跟我一起出去迎接老爷回府。” 随太太一同迎到院了里,兰静远远的就见阿玛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上去虽然比以前黑了瘦了,但眼睛里的光彩却是闪亮的。 “给老爷请安,老爷辛苦了。”太太忙抢前几步迎了上去,第一个行下礼去。 “嗯,好。”马尔汉笑着用左手扶着太太,右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太太一愣,随后眼圈一红,将头顶在了马尔汉的胸前。 兰静虽然刚满三周岁,但太太已经开始教她规矩了,所以她知道,马尔汉这是在与太太行顶头礼,这是久别重逢的老夫妻相见时的礼节,只是以前从没见他们行过。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四章 抱腰接面大礼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既然是一种行礼方式,马尔汉和太太当然也不会抱太久,做完动作之后就马上分开了,兰静这时候和其他的姑娘们一起走了过去,站在马尔汉的面前双脚平行,双手扶膝,随即一弓腰,膝盖略弯曲如半蹲状,“女儿请阿玛大安。.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好,好,”马尔汉看着几个女儿,笑着点头道,“嗯,都长大了。” 太太在一边摇着头笑了起来,“看老爷这话说的,好象您出去十年八年了似的。” “我是说这小孩子长得快,”马尔汉笑了笑,眼睛看见了兰静,冲她长开了手,“来,让阿玛抱抱今儿个的小寿星。” “阿玛,你回来了!”兰静甜甜的叫了马尔汉一声,迈动着小短腿冲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是啊,阿玛回来了。”马尔汉俯身贴了贴兰静的小脸,然后直起身来,用手抚摸着兰静的后背。 马尔汉和兰静做出来的动作,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父女亲近之举,其实却是和刚才马尔汉与太太所做的一样,也是一种满人的行礼方式,叫做“抱见礼”,是长时间没见面的至亲好友之间相见时所行的大礼,如果是平辈之间,那么不论男女,都是双方抱肩贴面;如果是长辈和晚辈之间,则如马尔汉和兰静这般,所以也叫“抱腰接面大礼”。 在清朝初建的伊始,抱见礼被定为了宫中规格最高的相见礼仪,当然与皇皇帝行抱见礼,是与别人不同的,行礼者要于略远处先行跪拜,到近前的地方再跪拜一次,然后才能去抱皇帝,还不能抱腰,只能是抱膝或是腋下。皇帝坐在殿陛或行幄受礼,一般是不需还礼的,但如果行礼者是地位尊贵或辈份比较高,皇帝则要视情况决定是还礼还是起立受礼,或是互行抱见礼。超速首发而皇帝亲自郊迎,与来者互拜并互行抱见礼则是最高等级的相见礼节。 不过在入关之后,随着汉族影响的越来越深,随着宫廷礼仪的越来越正规化,也因为“以抱不雅驯”,虽然抱见礼在关外还一直保留着,但在京城里的满人贵族们却已经逐渐的以执手礼代替了,就是各自伸出右手相执,虚拢但不握紧,说白了,就是和现在的握手差不多。 这些都是太太告诉兰静的,她在教兰静规矩的时候,采取的是不管兰静懂不懂,都先跟她说了算数的方式,兰静面上做出听的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心里却暗自记了下来,这可是自己在这个朝代生活下去的基本,她可没有小燕子那种即使身处等级最为分明的皇宫之中,却还是视规矩礼教于无物的大无畏精神,事实上她认为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礼节还有很有些可取之处的,再者老话说的好,入乡随俗,兰静对当这个时代的另类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兰静虽然跟着太太学了些粗浅的规矩礼节,但在马尔汉回来的时候,与他行“抱腰接面大礼”,却是她见到马尔汉与太太行顶头礼的时候,突发奇想的临时发挥,反正这个礼节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上前抱一下阿玛的腰就行了,如果马尔汉回应了,那就全了礼,如果马尔汉没回应,那就是一个小女儿对父亲表示的亲密之举,反正她之前也与其他的姑娘们给他行过女子对长辈的蹲安礼了,不过她还是认为,阿玛会回应自己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出兰静所料。马尔汉果然回应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要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归化任职。这次去谈判地地方又是在东北,随同前去的兵士也是东北地。(..tw无弹窗广告)日常所接触的自然是满人地老礼居多。再加上他适才又刚刚与太太行了顶头礼。那么自己与他抱腰。他会有所回应也是正常地了。 “小七。超速首发”马尔汉抚摸了兰静地后背一会儿。又蹲下身来。将兰静的头从自己身上抬起来。“来,让阿玛好好看看你。看看咱们地小寿星漂亮不漂亮?” “阿玛。”兰静伸出小摸着马尔汉的脸,几个月不见了,她还真是想眼前这个岁数可以当自己爷爷却非常疼自己地阿玛了,“你怎么这么黑了?还瘦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是不是?阿玛不乖啊。” “是,阿玛不乖,”马尔汉大笑了起来。“现在阿玛回来了。小七可以看着阿玛吃饭。” “嗯,小七会看好阿玛地,”兰静大力地点着头,“对了。额娘还说,以后要教小七做饭,等小七学会了做给阿玛吃。” “好,”马尔汉高兴的将兰静抱了起来,“那阿玛就等着尝小七的手艺了。” “老爷,”太太看马尔汉与兰静亲近,心里当然也高兴,但还是笑着伸手来接兰静,“把小七给妾身吧,两位妹妹还没与您见礼呢。” 马尔汉听了太太的话,冲她点了点头,将兰静递了过去,兰静到了太太的怀中,就马上说道,“额娘,小七自己站。” “好。”太太冲着兰静笑了笑,将她放到了地上。 “七姑娘真是孝顺,”李嬷嬷笑着在一旁说道,“知道太太身子不好,这是怕您累着呢。” “嗯,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呢。”太太低头看着兰静,抚了抚她的头发。 “依奴才说,”高氏这时已经与马尔汉见过礼了,笑着说道,“七姑娘有太太这个额娘,才是有福气呢,太太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才多大点儿年纪,居然就知道与老爷行抱见礼了。” “她哪里懂这个?不过是有时候没见老爷了,所以要腻着他撒娇而已。”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又对马尔汉说道,“老爷,今儿个是小七的生日,又适逢您凯旋回京的大日子,实在是应该好生庆祝庆祝,妾身已经让人准备酒席了,不过您现在一路的风尘,还是先梳洗歇息一会儿再开席吧。” “你们也先回房吧,要开席时我会让人去告诉你们的。”太太见马尔汉点了头,就对王氏和高氏说道。 “是,奴才告退。”王氏和高氏行了一礼,带着其他的姑娘们离去了。 五姑娘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可是被二姑娘拽住了,又吃高氏瞪了一眼,虽然面上还有不甘之色,却还是乖乖的跟着走了。而六姑娘,还是和王氏亦步亦趋的,低着头默默离去。 马尔汉这时已经跟太太回到了主屋里,太太从丫环手中接过茶去递到他面前,笑着说道,“妾身还没恭喜老爷呢,听说这次出使谈的很顺利,老爷的前程就要似锦了。” “不过是禀持圣意罢了。”马尔汉倒没有什么兴奋之情,只淡淡的说道,“但求无过罢了。” 兰静知道马尔汉为什么会有如此神态,她从现代而来,自然知道这个《尼布楚条约》虽然一般上被认为是一个平等条约,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因为在这个条约里,中国放弃从额尔古纳河到贝加尔湖的领土,而这部分领土自古就是中国东北少数民族的聚居地,自唐朝以来,辽、金、元、明都对该地区实施了有效的统治,明朝还在那儿设立奴儿干都司进行管辖。而俄罗斯不过是在清初的时候,才有一些匪徒流窜到那儿附近殖民。 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在与俄罗斯的战争中是胜利的一方,是俄罗斯首先求和的,战胜了就还要割让领土,这不是不平等条约是什么?既然在现代都有许多人这样认为,那么马尔汉这个清朝人,事先阅读掌握了大概相关资料的人,亲身参与谈判的人,对此的体会自然更深,现如今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又怎么可能会雀跃?不过因为这个谈判的方针是康熙制定的,他不好说什么罢了。 兰静也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做出这等决定,因为他不想与俄罗斯再多做纠缠,因为他不想在西北和东北两边同时作战,因为清朝现在的统治并不那么稳固,而这个条约的签定也确实保障了中国东北边境一百多年的安定与和平,只是以自己的领土为代价是否值得,兰静却持保留意见,如果清朝不盲目的崇拜骑射,好好地开发火器,那么不管是对哪里的战事,都不会是那么辛苦的,更不会为后代的中国人埋下了要遭受莫大耻辱的隐患。 “小七想什么呢?”兰静被马尔汉捏了捏小脸,才发觉自己又想远了,赶紧收回思绪来对着他笑着伸出手来,“小七在想,阿玛给小七带什么礼物回来了。” “小七,”太太忙在一边说道,“不许没规矩。” “没关系,”马尔汉不在意的笑着,又在小七的头上狠狠的揉了一把,“放心吧,阿玛怎么会让小七失望呢?只是礼物放在行李里,一会儿再拿给你。” “阿玛,”兰静捂着头,嘟着小嘴说道,“不要摸小七的头,头发都让你弄乱了。” “好,不摸,”马尔汉摇着头笑道,“小七是长大了,不只会行抱见礼了,也爱漂亮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五章 不介意叫他一声哥哥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太太听到马尔汉这话,面色一点也没有改变,只笑笑说道,“是啊,妾身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呢。超速首发” “你没想到吗?”马尔汉看了看太太,“我还以为是你教的呢。” 太太依旧笑着说道,“说实话,妾身确实在教小七规矩礼节,这个抱见礼妾身也确实教过她,只是却没让她今天行出来,一来是她还太小,妾身直起身来要去抚摸她的后背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老爷,二来是她要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给老爷见礼,自然还是蹲安更适合些,所以妾身自知道老爷要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教她这个,为的是让老爷看到心里高兴。” “小七的蹲安是行的不错,”马尔汉看着兰静笑了笑,“很规矩。” “不过,”说到这儿,太太看着正冲她做鬼脸的兰静,笑着摇了摇头,“妾身没有想到,小七在行过了蹲安礼,居然又会去跟老爷行抱见礼,妾身本以为这只教过几次的礼,经过了这么多时候她早就忘了呢,或许是她见到老爷与妾身行礼时,自己想起来的吧,也或许就是象妾身所说,她只是跟小时候一样,在与老爷表示亲近而已。” “什么小时候?小七现在也不大,”马尔汉摇着头看向太太,“你这个时候就教规矩礼节是不是太早了些。” “也不早了,”太太笑了笑说道,“小七已经四岁了,能各处跑了,再不教,就容易玩野了。” “是啊,都四岁了,时候过的真快,”马尔汉感慨说道,“记得她生下来的那天,与俄罗斯的事儿,我已经得到信儿了,没想到却是过了三年才有结果。” “这实在是太巧了,是不是?”太太笑着说道,“老爷在小七生下来那天得了信儿,在小七周岁那年接到了旨意,有了结果回京来又是她的生日。(..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接是来,小七在抓周时给老爷的官印想来也快实现了。” “是啊,是太巧了,”马尔汉看了看赖在他怀里的兰静,“巧的我不想认为小七是我的福星都不行了。” “福星?”兰静抓住这个机会和马尔汉进行互动,“我知道,小七就是福星。” “你听谁说的?”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大家都这么说啊。”兰静在马尔汉地怀里坐起身来。“福星不好吗?” “好,当然好。”马尔汉点头说道,“小七是阿玛地福星。怎么会不好呢?” “可是,阿玛,”兰静歪着头看着马尔汉问道,“福星是什么意思?” “福星就是。”马尔汉想了想说道。“就是说只要有小七在。阿玛就会一直很高兴。” “那,”兰静站起身来,搂着马尔汉的脖子,认真的说道,“小七就永远和阿玛额娘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很高兴。” “傻孩子,”太太摇了摇头说道,“阿玛额娘哪能一直陪着你,你将来是要嫁人的。” “什么叫嫁人?”兰静故意睁着大眼睛问道。 太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兰静的话,目光看向马尔汉,兰静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阿玛,什么是嫁人?” 马尔汉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太太,“这个就要问你额娘了。” “小七,”太太也不再把问题推出去了,只是她也没回答,“现在你还小,跟你说也不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超速首发” 兰静看着太太问道,“就象额娘让小七背的诗一样吗?” 太太忙点了点头,“对,就象那个一样。” “你还教小七背诗了?”马尔汉这时插了话,扳过兰静的小脸问道,“小七会背什么诗了,背给阿玛听听。.tw[棉花糖小说网]” “好啊,”兰静点了点头,把太太教她的一些浅显的诗背了两三首,看着马尔汉一脸欣慰的样子,又接着往下背道,“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 “小七,”太太赶紧打断了兰静,“这哪个婆子浑说的话,你一个姑娘家的哪能说这个,赶紧忘了,以后不许再说了,听到了吗?” “哈哈哈。”马尔汉却笑了起来。 “老爷,您还笑,”太太埋怨的看着马尔汉,“这幸亏是在家里,如果让外人听见,岂不是笑话。” “好,不笑。”马尔汉摇了摇头道,“你把小七教得很好,只是她还小,不用这么急。” “嗯,妾身会注意的,”太太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对马尔汉说道,“说到这个,妾身倒想跟老爷说说兰淑的事儿。” “兰淑怎么了?”马尔汉淡淡的问道,“刚才看她不是好好的吗?” “老爷不觉得兰淑的性子变了好多吗?”太太皱着眉说道,“以前兰淑太活泼了,所以妾身才建议让王氏抚养她,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倒是不活泼了,可似乎又有些太过稳重了。老爷看看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 “稳重也没什么不好,”马尔汉打断了太太的话,“就这样吧。” “是,”太太答应一声,随后又问马尔汉,“现在皇上好象不在京城吧?老爷是要在京城里等,还是去皇上那里,用不用准备行装。” “自然是不用的,”马尔汉摇了摇头,“即使是要向皇上禀报,自有索相他们,也用不着我这个从五品的小官,更何况条约签定之后,就已经让快马报过去了。” “那好,一会儿妾身就把老爷带回来的行李整理了,”太太看李嬷嬷在门边冲自己点头,就笑着对马尔汉说道,“现在热水已经备妥了,老爷先去梳洗吧。” *********************************************************************** 康熙倒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对这次条约没能按照第一第二方案签定,而只采用了第三方案自然说不上满意,但也算完成了任务,对相关人员也进行了表彰,甚至在十月初一享太庙时,让索额图前去行礼,而马尔汉,也因为其在与俄罗斯的谈判中辞辨明析,令俄罗斯人折服,将其任命为户部郎中,品级为正五品。 因为正式在京城中任了官职,再租房子住自然也就不合适了,买房事宜也提到马尔汉和太太的日程中来,可是他们现在却只是托人打听消息,却没有马上要搬家的意思,因为新年马上就要到了,一个接一个的节气纷至踏来,冬至、腊八、小年、除夕,弄得太太每天都忙个不停。 兰静扮小女娃扮久了,不自觉的也有了颗童心,兴致勃勃的观赏享受着古代的各个节气风俗,觉得比起现代来倒是另有一番热闹景象。当然太太不可能让兰静自己一个人跑来跑去,每次身边都有乳母和丫环们陪着,另外还有一个小男孩也总是在其左右,那就是她的表哥塞尔弼。 塞尔弼是马尔汉三弟玛库的小儿子,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穆尔泰、卓尔浑和塞克图,而马尔汉的大哥楞色则是有三个儿子,色启、纳兰,还有一个比塞尔弼稍小一些的定柱。兄弟家的儿子都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马尔汉却偏偏总生女儿,实在也是造化弄人了。 话又扯远了,总之塞尔弼会出现在马尔汉家与兰静一起乱跑,是因为他的阿玛借一个差事之便,带着老婆孩子一同过来探亲顺便与家人共度新年,当然他们一家并不是全住在马尔汉这里的,楞色毕竟是大哥,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如果马尔汉在外面住还有理由可以说的话,那么玛库回来探亲却不住长兄家里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而之所以会让塞尔弼住到马尔汉家中,是因为马尔汉与玛库有过一个意向,就是如果马尔汉过两年还是没有儿子的话,或许可以让塞尔弼过继到他名下。兰静虽没听到正式的决定,但从马尔汉和太太对塞尔弼的神色上,也猜到了几分。 兰静不知道历史上的马尔汉是不是就真的一直没儿子了,不过她对这个总是端着一副兄长样子围着自己的小男孩倒也并不是很讨厌,如果将来他真的过继了来,自己也不介意叫他一声哥哥,只要他能一直坚持要保护自己,凡事为自己出头。 散玩起来的时间过的是很快的,转眼间新年就过完了,玛库一家也要回东北去了,塞尔弼临走前给了兰静一柄小刀,说当他不在的时候,让兰静用这个来保护自己,兰静本来很喜欢这个礼物的,可是很可惜塞尔弼刚走没一会儿,小刀就被太太给没收了,说姑娘家玩刀不好,兰静没办法,只好用恳求的眼光看向马尔汉,可惜马尔汉虽然没说不让她玩刀,却说她现在年纪还太小,过几年再说。 当然兰静也没让塞尔弼空手而回,她用自己尚不算灵活的小手,做了一个女红送给了他,虽然样子不算很好看,虽然针脚不够密实,但却胜在实用,因为兰静做的是一副棉手套。从塞尔弼的谈话中,兰静得出结论,现在的东北要比后世冷的多,而清朝这时候有手笼,手炉,居然却没有手套的,塞尔弼常说自己写字骑马时手冻得如何如何,所以兰静想与其送他一个绣的看不出是个什么花样的荷包,还不如送他手套比较实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六章 去把五姑娘身上的毛弄干净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兰静会想到做羽绒手套,也是因为在四处溜达的时候,看到了厨下做鸭子拔下来的鸭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清朝的人从上到下都非常喜欢吃鸭子,一般的大宴小宴是必然要有,相应的拔下来的鸭毛自然也是不少。超速首发 当然不管是乳母还是丫环都不会让兰静去动那些脏兮兮的鸭子毛,所以兰静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后来这事儿甚至还惊动到太太那里去了,太太找了兰静去问,当听她说是要给塞尔弼做礼物时,想了想居然点了头,只是不许她自己去处理那些鸭子毛。 其实兰静也不想去处理鸭子毛的,那个味道实在是不好闻,有人代劳实在是太好不过,而且反正也是要处理,兰静索性让他们多弄一些出来,除了给塞尔弼做之外,还给马尔汉和太太各做了一副,当然兰静所谓的做,其实只是负责最后的缝合部分,其余的裁剪和装羽绒的事儿,都是别人来做的。 果然在知道兰静亲手做了礼物送给塞尔弼之后,马尔汉表示自己吃味了,于是兰静将自己给他和太太的手套拿了出来。 “小七长大了,知道孝敬了,额娘很高兴,”太太当然早从下人那里知道了,但还是抱了抱她,对她的孝心表示了感动,随后又指着兰静歪七扭八的针脚,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你这女红实在是差功夫,以后要多练习才是。” “行了,小七才多大?”马尔汉这时已经把手套戴上了,正翻来覆去的端详呢,听到太太这话,摇着头说道,“能做出这样的,已经是很不错了。” “老爷太太不知道,”李嬷嬷正好进来送茶,笑着说道,“七姑娘为给您二位做这个,手上扎了好几下呢。” “是吗?让阿玛看看。”马尔汉将手套摘下来,拉过兰静的小手查看着,果然见到上面有好几个小红点,“真的扎到了,算了,以后咱不做这个了。” “老爷,”太太笑着说道,“小七是个姑娘家,不会做女红是会让人笑的。(..tw好看的小说)” “笑便笑好了,”马尔汉摇头说道,“小七以后是要管家的,会不会女红的有什么要紧。” “阿玛,”兰静拉着马尔汉的手说道,“小七想学。超速首发” “你不怕针扎地疼吗?”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不怕。”兰静摇着头。一脸坚决地说道,“小七要给阿玛和额娘做衣服。” “好,那阿玛就等着了。”马尔汉笑着点了点头,又拿起一边地手套问兰静,“你怎么想起要做这个的?” “小七戴过塞尔弼地手套。太沉了。”兰静用手做了个往下坠地姿势,又指着马尔汉手中地手套说道。“这样就轻了。” “是轻了。”马尔汉点了点头。“可是你怎么想起要往里放鸭子毛的?” “毛缓和啊,”兰静理所当然的说道,“天冷的时候,额娘都给小七穿带毛的衣服。” “那是毛皮,”马尔汉笑了,“和这个不一样。” “不都是毛吗?”兰静做出不解的样子,“小七试过了,很暖和的。” “是很暖和,”马尔汉还想给兰静解释,“只是这个毛和你衣服上的不一样。” “是她们太笨,”兰静一脸不满的说道,“不能象小七的衣服那样,把这个毛缝在外面。” “哈哈哈!”马尔汉笑出了声,“是,她们是很笨,连个毛都不会缝。” “老爷,”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不过是小孩子瞎弄着玩的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有什么不妥,”马尔汉摇了摇头,又把手套戴上了反复的看着,“我是在想,或许小七瞎弄出来的东西,会有大用场呢。” “妾身不明白。”太太疑惑的看着马尔汉。 “就象小七说的,这个手套很暖和,关键是它很轻,”马尔汉又取下了手套,掂了掂份量,“如果用这个法子做成衣服的话,那将士们冬天作战就会有所保障了。超速首发” “能行吗?”太太表示了怀疑。 “应该可以试试,”马尔汉这时倒是兴奋了起来,“快,去拿纸笔来,我要给三弟写信,东北现在正冷,可以让他先在那边试试,如果可行再上报给皇上。” 啊?兰静在一边有些愣了,没想到阿玛的脑子反应还真快,自己不过弄了个粗制滥造的羽绒手套出来,他居然就想到羽绒服了,而且还想到了军用上,看来他后来能升到可以与皇子结亲的职位,确实不是偶然的。 “阿嚏!”兰静正想着,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原来马尔汉在兴奋之下,使劲拍了拍那个手套,结果把里面的绒毛拍出来了。 “老爷,这”太太刚为马尔汉的话高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一下子又愣住了。 “嗯,这倒是个问题,”马尔汉用手拈着手套里出来的绒毛,“怎么才能让它不出来呢?” “这个交给妾身好了,”太太想了想接过话来,“妾身会多找一些布料来试的,看看哪一种可以不让毛露出来。” “好,就交给你去办,”马尔汉点了点头,“不过要快,东北那边也冷不了多久了。” “放心吧,老爷,妾身不会误您的事儿的。”太太笑着说道,随即叫进李嬷嬷和赵嬷嬷吩咐着,“赵嬷嬷,你去叫厨房把府里现有的鸭子全杀了,鸭子毛象之前一样处理好,今儿个天晚了,等明儿个再出去多买些鸭子回来,也照此来办。李嬷嬷,你去把府里的布料各取一些,让针线上的人分别用单双层缝成口袋,明儿个再派人出去,把府中没有的布料都买一些回来。” “是。”李嬷嬷和赵嬷嬷赶紧答应着。 “记着,”太太又嘱咐她们,“这事儿不要四处张扬,如果有人要问,就说是七姑娘贪玩好了。” “额娘,小七没贪玩。”兰静嘟着小嘴说道。 “是,小七没贪玩,”太太笑了笑,又对李嬷嬷和赵嬷嬷说道,“去吧,告诉他们一定要快,说老爷不想让七姑娘不高兴。” “知道了。”李嬷嬷和赵嬷嬷会意的出去了。 “看来这事儿让你来办真是对了,”马尔汉笑着说道,“说不得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太太院子里的一间屋子时不时的就传出了拍拍打打的声音,太太对来请安的王氏和高氏一脸疑惑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这个小七,也不知怎么的,就突发奇想,跟鸭子对上了,说她衣服上的毛也是毛,鸭子的毛也是毛,正折腾那帮下人往布料上缝那个毛呢,我本来是要阻止的,可是老爷却偏偏要纵容她胡闹,说就让她试去吧,试过了不行,她自然也就放弃了。” 王氏和高氏之前曾经听说过兰静一个堂堂的大家闰秀,居然想玩鸭子毛的事儿的,听太太这么一说,正半信半疑呢,就听得门外喷嚏连连。 “去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太太一听就沉下了脸,吩咐李嬷嬷道。 “太太,是五姑娘。”还没等李嬷嬷出去呢,外面的丫环禀告着,“她进那间屋子了。” 太太一听忙吩咐道。“快带她进来。” 五姑娘这一进来,吓了大家一跳,只见她一头的羽绒,眼睛鼻子都红了,还不时的连连打着喷嚏。 “兰蕙,”高氏忙迎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回侧奶奶话,”带五姑娘进来的丫环对高氏说道,“五姑娘刚才进到弄鸭子先的屋子里去了。” “你们是怎么看着的?”太太瞪着那个丫环训斥道,“怎么会让五姑娘进到那里去?” “奴才该死。”那个丫环赶紧跪下。 “行了,这个时候跪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把五姑娘身上的毛弄干净。”太太瞪着她说道,随后又叫进一个丫环来吩咐着,“去告诉那些人,务必要把那间屋子看紧了,不要再让其他姑娘们进去,否则被那个细毛呛进嗓子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那个丫环答应着出去之后,太太走到高氏身边,见五姑娘头上身上全是羽绒,一时半会也摘不净,倒引得帮着往下摘毛的二姑娘和高氏连同那个丫环不时打喷嚏,太太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样子不行,你还是带她回去洗洗吧。” 五姑娘是自己跑进去的,高氏自然也说不出别的来,只答应一声就匆匆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王氏见状也带着六姑娘告退而去,自此她们再过来的时候,不管那间屋子里有什么响动,也再不靠近了,尤其是姑娘,简直就是绕着那儿走。 就在这每天的拍拍打打之中,太太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布料,因为是要用于战事,所以外面当然是要用棉布,但里面的衬里是用两种不同的布料贴合到一起的,经此种方法所做出来的口袋,无论怎么拍打,都无法让羽绒露出来。 马尔汉得到结果之后,马上就给他三弟玛库写信,派了自己的亲信连同布料以及口袋一并送了过去,而这时玛库那边也发现了塞尔弼手套的好处,当然露毛的问题也出现了,见到马尔汉的信之后不禁大喜,马上开始命人照此赶做一些衣服出来。 而试用的效果当然也是很好的,因为马尔汉是户部郎中,所以由玛库上书给康熙,说自己与兄长无意间发现了此种有利于将士们在冬天出行打仗的衣物。康熙见到后自然大喜,现在噶尔丹那边闹的正凶,有了此等轻便暖和的服装,对将士们的作战自然是有利的,于是命玛库马上进京,又下旨召马尔汉进宫问话。 ps: 关于“玄琊”提出的清朝已经有手套的问题,因为之前之锦看过一个“手套传入中国”的资料,说手套进入中国至多不到三百年,于是在本文中就这么写了。看到“玄琊”的提醒之后,再去查了下,确实是之锦错了,中国古代虽然文字上没有关于手套的记载,但在出土的文物中却是早有手套的。现在已经予以更正,非常感谢“玄琊”的提醒,也谢谢大家对本文的关注,希望以后能继续为之锦指正错误,提出意见。 另,路人羽提醒的塞尔弼应该是兰静的堂哥,而不是表哥,这也确实是之锦一时昏了头写错了,也一并予以更正了,欢迎大家继续为之锦捉虫、挑错。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七章 见皇上?他很好看吗?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什么?”太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讶莫名的看着马尔汉,“老爷说什么?妾身没听清楚。超速首发” 马尔汉笑着说道,“你听的很清楚,没错儿,皇上说想见一见咱们的小七。” “可是,可是,”太太难得的口吃起来,“小七还这么小,万一在御前失仪怎么办?” “不会的,”马尔汉摇了摇头,“小七这么乖巧,怎么会失仪呢?就算真有什么不当的,她那么小,皇上应该也不会怪她的。” “应该?”太太可没有马尔汉的信心,“这种事儿哪能想当然啊。小七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轻重分寸,万一要是一个不当心触怒了皇上” “你想太多了,皇上是一代明君,哪里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马尔汉打断了太太的话,“再说还有我在一边跟着呢,不会让她乱说话的。” “老爷,”太太的脸色还是很紧张,看?马尔汉问道,“您今儿个跟皇上说什么了,怎么好好的皇上就想起要见小七了?” “这个,”马尔汉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就是说了兰静埋怨家里的丫环太笨,不能把鸭子毛缝到外面。” “老爷,”太太责备的看着马尔汉,“你说手套就说手套,把小七扯进去做什么?姑娘家名声太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当我愿意啊,”马尔汉叹了口气说道,“这手套最先是小七送给塞尔弼的,就是我不说,皇上也一样能查到的,到时岂不是落个欺君的罪名。不过我跟皇上说,小七只想让人把鸭子毛缝到手套上,是你见丫环们被她折腾得够呛,又想起唐朝就有人把鹅绒塞到衣被里的事儿,才想到这个法子的。这个一会儿别忘了教小七记住。” 太太看着马尔汉摇了摇头,“原来老爷不只是说了小七,连妾身也一并扯进去了。” “不是你说姑娘家名声太盛不好嘛。超速首发”马尔汉对太太笑了笑。“这样总比说全是小七想出来地要好吧?” “罢了。”太太叹了一口气。“皇上说要什么时候见小七?妾身好请人来教她些规矩。” “还请什么人?”马尔摇头说道。“你教得不是很好嘛。” “妾身教得只是一般人家的规矩,”太太既埋怨又无奈的看了看马尔汉。“可是小七现在是要进宫,那些规矩怎么够用?自然是要请个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来教。老爷只说皇上要什么时候见小七吧。妾身好尽早做安排。” “来不及了,”马尔汉摇了摇头。“皇上说,明儿个就要见小七。” “什么?”太太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你小点声儿。”马尔汉赶紧提醒她。 “太太,怎么了?”果然太太高亢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李嬷嬷。 “没事儿,”太太看了看马尔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而吩咐外面的李嬷嬷道,“去把小七带过来吧。” “是。”李嬷嬷在外面答应一声。 “老爷,”太太又看向马尔汉说道,“看来只能由妾身来教小七规矩了,希望小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学会,也希望妾身不会教错。” “你也不用弄得这么着,”马尔汉并不象太太那么紧张,“小七的规矩本就是极好的,又乖巧之极,皇上一定会喜欢她的,你教教可以,但别弄得太晚了,别弄得她明儿个进宫没精神,反倒不好了。” “老爷放心,妾身有数的,”太太吁出了一口长气,又看着马尔汉问道,“对了,老爷,您看环儿如何?” “什么如何?”马尔汉被太太突如其来的话给问愣了,“你想说什么?” “老爷,”太太叹着气说道,“妾身自嫁给您以来,一直也没能让您有个子嗣儿,妾身对此也非常的惭愧,虽然有塞尔弼过继之说,但终归不是您亲生的,妾身看环儿的身子象是个好生养的,如果您看着入眼,不如将她收了房吧,说不定她能为您添个儿子呢。超速首发” “行,”马尔汉点头说道,“只要她愿意,就这么办吧。” “她一个丫头,能跟着老爷是她的福气,只有高兴的,”太太笑着说道,“那今儿个晚上就让她侍候老爷吧。” “今儿个?”马尔汉又是一愣,“太急了些吧?” “已经决定要收房了,”太太看着马尔汉笑了笑,“早一天晚一天不是一样吗?” “行,”马尔汉无所谓的说道,“那就今儿个吧。” “环儿进来,”太太见马尔汉答应了,扬声对外面叫道。 “老爷,太太。”环儿走进来,对马尔汉和太太分别行了一礼。 “环儿,”太太笑着对环儿说道,“你的福气来了,老爷决定将你收房了。” “太太。”环儿迅速的抬眼看了一眼马尔汉,随即低下头来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太太笑得很是和善,“你是我房里的,自然与他人不同,什么通房侍妾之类就不说了,直接就是姑娘,等你给给老爷生个儿子,那你就是咱们府里新的侧奶奶了。” “奴才不敢,”环儿磕了个头说道,“奴才只求能为老爷太太分忧,侧奶奶是万不敢想的。” “行了,我说出的话自然是不会收回的,”太太继续笑着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今儿个晚上就由你侍候老爷。” “是。”环儿又磕了个头,满脸通红的退了出去。 环儿退出去的时候,正好李嬷嬷牵了兰静的手走过来,见环儿的神色不对,还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禀报一声,走进屋来。 “小七过来,”等兰静给马尔汉和太太请过安之后,太太招手叫过她搂在怀里,然后又吩咐李嬷嬷道,“老爷今儿个晚上有喜事,去交待厨下给他熬补汤,再给环儿那儿送一身新衣裳过去。” “是。”李嬷嬷一听就明白了,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什么喜事?”倒是兰静一时没听明白太太在打什么哑谜,“阿玛有什么喜事?” “你阿玛准备要给小七再添个弟弟了,”太太笑着说道,“你说是不是喜事?” “小七还小呢,跟她说这个做什么?”马尔汉看了太太一眼,然后拉着小七的手,将她牵到自己怀里,“小七,你想不想去见皇上啊?” 兰静听了马尔汉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好好的,康熙要见自己做什么?不是说康熙也是很勤政的吗?虽然跟雍正那个生生累死自己的工作狂是比不了了,但比乾隆那个败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为什么现在却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了呢?自己还只是一个刚刚四虚岁的小娃娃好不好,康熙这个样子会不会太闲了? 当然兰静是不能把自己的腹诽之语说给马尔汉和太太听的,所以只是睁着大眼睛,满脸迷茫的看着马尔汉问道,“见皇上?他很好看吗?” 兰静此话一出,太太立时咳嗽了起来,马尔汉也是一脸想笑不能笑的样子,清了好几下嗓子才说出话来,“皇上很威武。” “威武?”兰静想了想问道,“是很厉害的意思吗?” “是,”马尔汉忙点头说道,“是很厉害的意思。” “有多厉害?”兰静接着问马尔汉,“象哪咤那样有三个头六个胳膊吗?” “没有,”马尔汉摇头说道,“皇上只有一个头两个胳膊。” 兰静又问道,“象孙猴子一样能腾云翻筋斗吗?” “不,”马尔汉连忙摇头,“皇上不翻筋斗。” “好了,小七不许乱说,”太太听这父女俩越说越不象话了,赶紧出声拦住了,“皇上就是皇上,皇上不象任何人,皇上本来就是很厉害的。” “哦。”兰静刚才也只是借机舒发自己对康熙的怨念而已,见太太发话了,也就乖巧的点了点头,不再对康熙进行类比了。 “小七,”太太正色对兰静说道,“明儿个皇上要见你,听好了,是皇上要见你,不是你要见皇上,所以眼睛一定不要到处乱看,也不要随便说话。” “可是,”兰静看着太太问道,“要是皇上问小七话呢?小七也不说吗?” “皇上问话当然要答,”太太忙说道,“但也只要回答就好,千万不要多说,尤其是你阿玛和咱们家里的事儿。还有,如果皇上问起那个鸭子毛手套的事儿,你要记得,你只是让丫环把鸭子毛缝到手套上,是额娘出主意给塞到里面的。” “好。”兰静听了太太这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刚才也想到康熙会招自己进宫,十有**是跟羽绒手套的事儿有关,还怕他认为一个小孩子会想到这个主意事有蹊跷呢,现在听说事儿让太太揽了过去,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只是兰静没想到,自己放心放的太早了,这个夜晚太太可不是只叮嘱几句就算完的,用过晚饭之后,马尔汉去小登科了,而兰静的苦难也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行礼训练可算是将她的小嫩胳膊嫩腿折腾的不轻,那疲劳轰炸一般的翻来覆去的叮嘱更是让她头晕脑胀,恨得她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埋怨着那个始作俑者,但愿他这个晚上打喷嚏打个不停。 好在太太怕兰静进宫时精神不够,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总算开恩放她去睡了,而当兰静躺到床上之后,才突然间清楚的意识到,明天自己就要进宫了,去见那个传奇的帝王,去进到那个紫禁城里,老天保佑,幸好自己在历史上只是十三福晋,不用住在那里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八章 留点儿天真和匪气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七姑娘,七姑娘,醒一醒。超速首发” 兰静正睡得迷迷糊糊呢,被乳母连摇带叫的弄醒了。 “怎么了?”兰静用小手揉着眼睛,勉力提着精神问道。 “七姑娘,”李嬷嬷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您忘了,今儿个您要进宫呢。” 什么?兰静看看手持蜡烛站在一边的李嬷嬷,再看看屋里其他地方还是乌漆抹黑的样子,一头扎回枕头上,“天还没亮呢。” “七姑娘,”这回是李嬷嬷亲自过来叫兰静了,“不早了,您是要跟着老爷一起进宫呢,而且太太已经起了。” 听到太太已经起来了,兰静倒是不好再躺下去了,只好离开了亲爱的枕头,半眯着眼睛任由乳母和丫环帮自己打理整齐,然后被李嬷嬷一同来到太太的屋里。 “女儿请额娘安。”兰静见到太太赶紧上前行礼,只是她的面色不太好,不禁让兰静怀疑她这一夜基本上就没怎么睡。 “小七,”太太一见兰静,第一句话就是说,“你把额娘昨儿个教你的见皇上要如何行礼再做一遍。” 还做?兰静只觉得头上的黑线掉了下来,话说昨儿个已经做了快一百遍了,她自觉膝盖都有些肿了,这一大早的不让人好好睡觉不说,居然还要练磕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都要怪康熙那个老头,不对,这个时候好象他还不是老头来着,唉,不管了,反正就是怨他,要不是他没事要见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受这个罪呢? 可是太太已经说了,兰静也没办法,那就做吧,亏得她之前听说满人家的小姐未出嫁前除祭祀礼佛或是对君后以外,就是对亲生父母也不用叩头的时候还暗自庆幸呢,觉得自己虽然穿到了古代,至于在现阶段不用做个磕头虫了,没想到现世报马上就来了,这两天磕头的次数可是把什么都补回来了。超速首发 好在太太见兰静磕头磕地还算标准,就没再让她多磕,而是拉过她。又开始重复起昨天讲过地规矩来了。也成功地让兰静地头再次大了起来。 “给老爷请安。”这时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兰静精神一振。随着丫环们禀报之后。马尔汉走进了屋子。这时兰静简直就是有了一种解放地感觉。 “女儿请阿玛安。”在太太给马尔汉请安之后。兰静也上前行完礼,行完礼之后。趁着太太没看见,冲着马尔汉做了一个苦脸。 “小七。来,”马尔汉笑了笑。走到炕边坐下。招手叫过兰静搂着她坐在身边,然后问太太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妾身怕小七把昨儿个告诉她的事儿忘了,正抓紧时候再跟她说一遍呢。”太太自然也不隐瞒。 “小七那么聪明,怎么会忘呢?”马尔汉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爷,”太太看了看马尔汉,“小七还太小了,妾身只怕” “你不用想太多,”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是听了我说的小七胡闹的事儿,才要见她的,如果你把她教得太规矩了,皇上见了反倒会觉得没趣了,叫我说,不如留点儿天真和匪气才好,真要是说规矩,小七的规矩能大过宫里的格格们吗?” 匪气?兰静听到这个词儿,不由得直了直眼,话说自己一直走的是乖巧路线好不好?什么时候与“匪”这个字沾上边了,再说了,这个字是可以用在姑娘家身上的吗? “老爷,小七哪里有匪气了?”果然太太也不愿意了,“哪有你这么说女儿的?” “我不过就是说那个意思罢了,”马尔汉看了看太太,再看着正冲自己嘟着嘴的兰静也笑了,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阿玛的小七可是再乖不过的。超速首发” “对了,老爷,”太太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光顾着说小七了,昨儿个环儿侍候的如何啊?” “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嘛,”马尔汉无所谓的顺口说了句,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赶紧叫人侍候小七用饭,然后我们就该走了。” “这时候怎么能让她用饭呢?”太太忙说道,“万一要是身上带了什么味儿,或是到了宫里不方便了怎么办?” 啥?还要挨饿?兰静这时候对康熙的怨念更重了,看看你随口说一句话,我却要遭多大罪,磕了那么多个头,背了那么多规矩,现在连个饭都不让吃了,话说以前去拜佛时也没这么多事儿的,这谱也太大了。 不过马尔汉这回倒是没反对太太的决定,而且还点头赞许道,“是应该这样的,虽然委屈了小七,但也不能对上不敬。” 兰静一听马尔汉这话,怨念更深了,瞅瞅,不过是吃个饭,居然牵扯上什么敬不敬上去了,算了,不吃就不吃了,话说在现代时为了减肥也节过食来着,这回就当重温旧梦好了,只希望这个身体没有什么低血糖的毛病就好。 以马尔汉现在的职位是没有资格上早朝的,可是因为康熙只说要他带兰静去见,却没说具体的时辰,所以他只好赶在康熙开始上班、也就是早朝的时候就带兰静前去等候,省得康熙传人时,自己却还没有到。 不过这清朝的早朝制度也真是太不人性化,兰静跟马尔汉出发之后,又开始了怨念,这大老早的天还没亮就要出来,实在也是太考验人的睡眠了,兰静窝在马尔汉的怀里,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马尔汉抚了抚她的脸颊,调整了下姿势,好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只是没过多久,兰静就没法睡了,因为这时候街上也开始有了些上早朝的人了,虽然马尔汉出来的早,但架不住也有出来早的啊,这些人见马尔汉一个五品官员也跟他们走同一个方向,自然很是好奇,于是在马尔汉下马立于道旁让他们先行的时候,就有人开口询问,当听到是康熙想见见他的小女儿时,大家就更是好奇了,眼睛也直往兰静的脸上扫去,更有些人索性也下马来,直接向兰静问话。 兰静被一群虎视眈眈的大男人象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围在中间,脸上时不时的还要遭受一下魔爪的袭击,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痛快,索性什么也不回答,只做害羞的模样背转身扑到马尔汉的怀里,也借此让自己的脸颊摆脱了被人摸摸捏捏的不幸遭遇。 “各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呢?”这时一个响亮但却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奴才(臣)请大阿哥安!”围着兰静的众人回头一看,一匹高头大马上正坐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长得很是英武的样子,身子也很是笔直,赶紧纷纷行礼,礼毕后站立一旁,马尔汉也把兰静拉到一边,跟着其他人一起行礼。 大阿哥这时从马上下来,看向众人问道,“各位大人,你们还没说刚才在做什么呢?” “回大阿哥的话,”众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有一个人上前一步对大阿哥说道,“是马尔汉奉旨要带小女儿去觐见,臣等见那女儿可爱,于是就多问了几句。” “哦,”大阿哥这时顺着大家的目光也看到了依着马尔汉腿边的兰静,也好奇的走了过来,问马尔汉道,“你是马尔汉?” “回大阿哥话,”马尔汉忙恭身回答,“奴才正是兆佳氏马尔汉。” “你任何职?”大阿哥又接着问道。 “回大阿哥话,”马尔汉接着说道,“蒙皇上圣恩,奴才刚被迁为户部郎中。” “户部郎中,”大阿哥笑了笑,低下头来看着兰静,“这是你女儿?” “回大阿哥话,是臣的七女。”马尔汉回答完大阿哥的话之后,又轻推了推兰静,“快见过大阿哥。” 兰静稳稳的走到大阿哥面前,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兆佳氏兰静请大阿哥安。” 这也是兰静庆幸的地方,阿玛居然给她起了个和现代一样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被叫起的时候却是不多,因为马尔汉起的头,除了应该叫她七姑娘的以外,其他人都是“小七小七”的叫,连塞尔弼都不例外。 “几岁了?”大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回大阿哥的话,”兰静用着软软嫩嫩的声音,口齿清晰的说道,“奴才四岁了。” “倒真是好伶俐的女儿,”大阿哥笑笑说道,“不知我的两个女儿到她这么大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聪明?” “大阿哥的女儿是皇家血脉,必是天资聪颖,于众不同,”马尔汉忙说道,“岂是小女这等平常女子所能及的?” “皇阿玛为何要见她?”大阿哥此话刚一问出口,边上立时就有人小声咳了一下,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掩饰的笑笑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的,你不用说出来。” “好了,各位大人,早朝的时候也快到了,都赶紧过去吧,”大阿哥这时看向众人笑笑说道,然后又看向马尔汉,“马尔汉,你也要抓紧了,别到时候皇阿玛叫人,你却没到。” “是,奴才遵命。”马尔汉赶紧行礼答应着。 ps: 感谢“莫名其妙123”和“萨洒”的打赏,感谢“莫名其妙123”投出的更新票,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二十九章 皇宫里的丫环手艺很好吧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马尔汉跟着那些上早朝的人来到了午门,带着一个小女娃的他格外的引人注目,自然有侍卫过来查问,听他禀明了来意之后,又有一个侍卫进去请示,过了好长时间,上早朝的人已经全都进去之后,才有一个太监出来,带着他们进去,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屋子等候。超速首发 然后就是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兰静又睏又饿,缩在马尔汉的怀里又睡了过去。不知睡了有多久,一个尖细的声音吵醒了她,“兆佳氏大人,皇上宣你进去呢。” 兰静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马尔汉轻轻的拍了拍她,然后小心将她从怀里放到地上。说实话,这间屋子里的保暖并不是很好,所以离开了阿玛温暖的怀抱,兰静头一个反应就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兆佳氏大人,”那个太监看了看兰静,淡淡的对马尔汉说道,“别怪奴才不提醒你,在皇上面前可不能这么着,那可是大不敬。” “多谢公公提醒。”马尔汉赶紧摸出银子递了过去。 那个太监接到银子,面色也好了些,点点头说道,“嗯,走吧,可不能让皇上等着。” 马尔汉牵着兰静的小手,跟在那个太监的身后,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门口站着两个太监,那个领路的太监走过去对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一个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尔汉和兰静,然后回身弯腰对里面禀报一声,过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太监来,对马尔汉说道,“皇上宣兆佳氏马尔汉携女觐见。” 马尔汉赶紧将已经整理过的头冠和服饰又正了正,领着兰静走了进去,而那个太监将门帘挑起让他们进去后已经退了出去,马尔汉进得门来,先对坐在御案后面的康熙行了跪安礼,就是端正姿势,左腿向前迈步,右腿跪下,然后左腿也跪下,右腿随即起来,左腿也跟着起来,恢复立正的姿势,嘴里说着,“奴才兆佳氏马尔汉恭请皇上圣安。(..tw好看的小说)” “嗯,坐吧。”康熙的声音从上面传了来。 “谢皇上。”马尔汉答应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跪在一个红边白心很厚的毡垫上。 兰静这时走上前去,对康熙跪下来叩首道,“奴才兆佳氏兰静恭请皇上圣安。超速首发” “这就是你的女儿?”康熙问马尔汉道。 “是,”马尔汉低头说道。“这是奴才的七女。” “兆佳氏兰静是吗?名字不错,”康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抬起头来。” 兰静依言抬起头来,但眼睛却是低垂着,虽然心里也好奇康熙长什么模样,但却并没有抬眼去看。 “看起来倒是个规矩地,”康熙笑了笑,看向马尔汉说道,“不象你说地那么淘气。” “回皇上的话,”马尔汉恭敬的说道,“小女虽然有时候会淘气,但规矩礼数拙荆却是一直在教的。” “朕这次召见,怕是也让她又抓紧教了一回吧?”康熙笑着说道。 “奴才不敢瞒皇上,”马尔汉说道,“昨儿个拙荆折腾了大半夜,今儿个一大早上又让小女重来了。” 兰静听着他们君臣一问一答的,一个劲儿的在那儿腹诽,心说你个老康要说话,也不说先让我起来,这不是诚心虐待儿童吗?正想着呢,肚子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声响,这下她也顾不得腹诽了,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这是”康熙愣了一下,看着兰静忽然笑了出来,“是她饿了吧?” “皇上恕罪,”马尔汉赶紧摘下帽子,以头碰地,“因怕在皇上面前失仪,所以今儿个没敢让小女用早饭。” “来人。”康熙扬声叫过一个太监来,指着御案上的点心说道,“去,将这个给马尔汉的女儿吃。” 兰静赶紧对着康熙又磕了一个头,“奴才谢皇上恩典。” “行了,”康熙挥了挥手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拘礼了,坐到一旁吃吧。超速首发” “谢皇上。”兰静又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来到放点心的地方,跪坐了下来,取了一小块慢条斯理的吃着。 “你先退下吧。”康熙随意的问了马尔汉几句话之后,看兰静吃了两块点心就停了手,想了想之后,挥手示意马尔汉退下。 “奴才告退。”马尔汉先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兰静,然后对康熙行了跪安礼,倒退几步,转身出门去了。 “兰静。”马尔汉退出去之后,康熙叫了兰静一声。 “奴才在。”兰静忙起身走到康熙面前跪下。 “说了不用这么拘礼了,”康熙摇了摇头,看着兰静笑着问道,“你就不想见见朕长什么样子吗?” “奴才想,”兰静大力的点着头说道,“可是额娘说那样是对皇上的不敬。” “朕是皇上,”康熙笑着说道,“朕让你和在你阿玛面前一样说话。” “把皇上当成阿玛?”兰静摆出疑惑的神情,借机抬眼看向康熙。 现在是康熙二十九年,康熙是八岁登基,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接近四十岁了,不过看着倒显得很年轻,说起他的长相来嘛,主要有三个特点,一是脸比较长,二是鼻子比较挺,三是眼睛比较不大,当然,不能忘了他的脸上有得过天花留下来的麻子印记,不过却并没有太影响他的形象,整体的威仪也很足够。 “对,就把朕当成是你的阿玛。”康熙笑着冲兰静点头,“这样多好,朕这回才看清了你的眼睛有多大,多有神。” “可是,”兰静皱着眉头看着康熙,“你不象阿玛啊,阿玛比你老多了。” “哈哈哈!”康熙笑了起来,“没错儿,你阿玛是要比朕老的多,看来他倒真是个大器晚成的。” “大器晚成不好吗?”兰静天真的看着康熙问道。 “好,当然好,”康熙对兰静招抬手,“来,你到朕身边来。” “可是额娘说”兰静虽然也很想摆脱现在跪着的局面,可是却不能马上就从命,于是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姿态来。 “别管你额娘说什么,”康熙对兰静笑着说道,“到了这里,听朕的就行。” “这是不是叫入乡随俗?”兰静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康熙问道。 “什么?”康熙又忍不住的笑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阿玛跟三叔就是这么说的啊,”兰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康熙,“是小七说错了吗?” “没有,你没说错,”康熙笑着摇头,“对,就是叫入乡随俗,你进了皇宫,就要听朕的。” “哦。”兰静答应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迈步稳稳的走到康熙身边。 “你刚才自称什么?”康熙拉过兰静的小手,“小七?这是你的乳名吗?” “奴才错了,”兰静赶紧又要往下跪,“奴才不该这么说的。” “没事儿,”康熙把住了兰静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朕说了,到这里就要听朕的,朕准你自称小七了。” “谢皇上。”因为被康熙拉着胳膊,兰静跪不下去,就意思意思的低头弯腰了一下。 “朕问你,”康熙拉着兰静的手问道,“用鸭子毛做手套是你想出来的?” “嗯,”兰静也不否认,点头说道,“塞尔弼的手套太沉了。” “塞尔弼,”康熙想了一下说道,“是玛库的儿子吧?” “玛库是谁?”兰静睁着大眼睛看着康熙。 “玛库就是你三叔。”康熙跟兰静解释着。 “哦,”兰静恍然的点了点头,“是,塞尔弼是三叔的儿子,是小七的堂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额娘说,以后他也许会变成小七的哥哥,然后就可以一直呆在京城陪小七玩了。” “小七喜欢塞尔弼吗?”康熙笑看着兰静。 “他会陪小七玩,”兰静想了想说道,“还说要保护小七,他给了小七一把刀,可是让额娘收起来了,皇上,你让额娘还给小七好不好?” “这个,”康熙笑着摇了摇头,“你是个女孩,玩刀是不大好,等你大一些再说吧。” “阿玛也是这么说的。”兰静泄气的说道。 “小七,”康熙问兰静道,“你刚才说塞尔弼要保护你,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有人欺负你吗?” “也没有啦,”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小七是受过伤,不过那是好早以前的事儿,小七都不记得了。” “小七,”康熙也不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了,而是接着问手套的事儿,“就是因为塞尔弼给了你一把刀,所以你才要给他做手套,是吗?” “是啊,”兰静认真的点头,“他的手套那么沉,戴着多累啊。” “你怎么会想到用鸭子毛的?”康熙又问道。 “因为府里有鸭子毛啊,”兰静用“这还用问”的眼光看着康熙,然后又嘟着嘴说道,“就是那些丫环们太笨了,不能把毛毛缝到外面,只能按额娘说的塞到里面了。”说到这儿,兰静看着康熙的眼睛一亮,“皇上,皇宫里的丫环手艺很好吧?” “不好,”康熙连忙摇头,“皇宫里丫环们的手艺一点都不好,别说鸭子毛了,就是鹅毛她们也是缝不上的。” “原来皇上这么可怜啊,”兰静同情的看着康熙,然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小七会好好学女红的,等将来小七缝给你。”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章 未来的老公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哈哈哈!”康熙又笑了,连连点着头,“那朕就等着了。[..tw超多好看小说]超速首发” “可是,”兰静很担心的看着康熙,“小七没学好女红之前怎么办?皇上有手套戴吗?” “没有,”康熙忍着笑摇头说道,“朕没有手套,小七学好女红之前,只好先冻着了。” “那不好,会冻坏的,”兰静摇了摇头,“小七让丫环给皇上做一个吧。” “为什么让丫环做?”康熙看着兰静问道,“你不是给塞尔弼做了吗?” “额娘说,”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小七针线不好,会让人笑的。” “放心,朕不会笑你的。”康熙笑着说道。 “真的?”兰静看着康熙,得到他的确认之后,才点头说道,“那等小七回府之后,就马上给皇上做。” “好,朕等着。”康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兰静道,“小七要给朕做手套,朕也应该要给小七些东西,小七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小七歪着头看着康熙。 “小七想要什么?”康熙眼光一闪,不答反问。 “阿玛和额娘说,皇上最大。大家都要听你地话。是不是?”兰静没理康熙地神色,继续一派天真地问着他。 “是啊。”康熙点了点头。 “那,”兰静咬了咬嘴唇,“皇上让阿玛生个儿子吧?” “什么?”康熙听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玛想要个儿子,额娘也想要儿子。超速首发”兰静很认真地对康熙说道。“皇上让他们生一个儿子吧。” “这个,朕怕是做不到。”康熙啼笑皆非的说道。 “为什么?”兰静疑惑的看着康熙,“皇上不是最大吗?” “朕再大,也管不到生儿子的事儿。(..tw棉花糖小说网)”康熙摇了摇头说道,“要不这样吧,朕让你阿玛升升官怎么样?” “生官?”兰静不解的看着康熙,“这个官是什么?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咳咳咳,”康熙咳了几声,然后笑着说道,“这个等你回去问你阿玛就知道了。” “哦,”兰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跑到摆着康熙之前赐给她点心的地方,将上面的一碗**用两只手捧着走回来,当然这一路上贡献给地上不老少,等递给康熙的时候,碗里其实也没剩多一点儿了,“皇上喝这个,喝了就不咳嗽了。” “好孩子。”康熙笑着抚了抚兰静的头发,接过碗去将剩下的一点底儿一饮而尽,又拿出帕子来将洒在兰静手上的**拭去。 “皇上。”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不高不低的叫道,“皇太后那边派人来了。” “你先到那边呆着,”康熙先是对兰静说了一句,见她乖巧的走到一边老实的站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外面扬声说道,“叫他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应声走进一个太监来。 “太后有什么事儿?”康熙问那个太监。 “回皇上的话,”那个太监恭敬的回话道,“太后听说皇上今儿个召见了一个小女孩,想见一见。” “好,你去回禀太后,”康熙点了点头说道,“朕一会儿就带她过去。超速首发” 兰静心中微微一叹,看来自己真成了光景了,谁都想见一见,不过能因此蹭着坐了一回御辇,而且还是和康熙一起坐的,这倒也不错。 一路上看了好多个宫殿,等到御辇停了下来,在兰静眼前的自然还是一座宫殿,与之前不同的是,它是崭新的,这就是太后居住的宁寿宫了,兰静已经从马尔汉的口中知道了,这个宫殿是康熙为太后新建的,在去年年底太后才迁进来。(..tw好看的小说)当然兰静这时候也没工夫多看,因为一大群人已经过来对康熙行礼了,康熙也没多理这些人,直接牵着兰静的小手往里面走去。 进到屋内之后,康熙松开了兰静的手,迳自走上前去。兰静低着头站在一旁,只用耳朵仔细的听着,先是康熙对太后请安的声音,然后是太后让康熙坐下,再然后是一些皇子们给康熙请安。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康熙问道,“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是我叫他们过来的,”太后的声音说道,“我听老大说,你那儿去了一个小女娃,挺有意思的,正好他们也午休,所以就叫过来一起看看。” 看?看什么看?兰静一听这话,又郁闷了,这是又把我当成什么珍稀动物了不成?居然还特意叫还在上学的人过来看,一个小女娃而已,宫里也不是没有,据刚才听到康熙儿子的产量来看,女儿应该也不会少的,就即便是宫里没有,大阿哥那儿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为毛只盯着自己看? “这就是那个小女娃吧?”正在兰静怨念的时候,太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于是兰静知道,自己登场的时候到了。 “兆佳氏兰静恭请太后圣安。”在康熙给太后以肯定的答复之后,兰静低着头走上前去行叩拜礼,随后又用半生不熟悉的蒙语向太后问了好。 这当然也是太太在家里培训的内容,她想着兰静这回进宫虽然是康熙宣召,但也说不准还会碰到谁,所以对兰静进行的是全方位的培训,而最主要的除了皇上之外,自然就是这位皇太后了,要知道她可是来自蒙古科尔沁的,会说几句蒙古话自然是能讨得欢心。 果然太后听到兰静说出蒙语来,脸上立时就带出了笑,对康熙说道,“这孩子果然乖巧,怪不得皇上会召她进宫来呢。来,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兰静依言抬起头来,见她又恢复了初见自己那时的低眉顺眼,康熙不由得笑了出来,“你怎么又这样了?不是在皇宫里要听朕的吗?” “怎么了?皇帝?”太后不解的问着康熙。 “皇额娘不知道,”康熙笑着说道,“这孩子其实活泼的很,因为朕宣召进宫,她额娘在家里教了她大半夜,生生的把她教成个拘谨的模样,朕才把她扳过来,现在见着您,又成了这样了。”说完又捡着兰静刚才跟他的对话说了几句,把太后笑得不行。 “皇上,”兰静小脸涨得通红,抬眼看着康熙,嘟着小嘴说道,“您说了不笑小七的。” “哈哈!”太后笑看着兰静道,“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倒真是有趣,看看这大眼睛,也是有神的很。” “太后,”兰静赶紧垂下眼睛,对着太后磕了个头,“奴才错了。” “这样子是比较没趣了,”太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好了,在皇帝那儿听皇帝的,在这儿就听我的,你就象在皇帝那里时一样吧。” “小七谢太后。”兰静冲太后磕了个头。 “小七?”太后疑惑的看着康熙。 “啊?”一个十岁左右的腿脚略微有些不灵便的男孩走上前来,对太后一弯腰,“皇玛嬷有什么吩咐?” “不是叫你,”康熙摇着头笑道,“是叫这个丫头,她在家里也是排行第七,她阿玛一共生了七个女儿,却没一个儿子,刚才我问这丫头想要什么,她说叫我让他阿玛生个儿子。” “真的?”太后又笑了一阵儿,随后点着头说道,“虽然是孩子话,不过也见出了她是个孝顺的。既然你说要给皇帝做手套,也不能白得了你的,记着,一会儿将新进的料子赏她两匹做衣裳。” “小七谢太后赏赐。”兰静赶紧磕头谢赏。 这个太后真是太大方了,一副手套就换来两匹进贡的料子,这个买卖怎么算怎么合适。兰静心中高兴,瞅着太后笑得甜甜的。说实话,太后长得也是很不错的,算起来她现在应该是刚到五十岁,可是因为保养的好,看着也就是四十岁多一点儿,脸和兰静的阿玛马尔汉一样,也是圆圆的,五官说不上有多秀美,却也是很令人舒服的,一看就是敦厚有福之人,只可惜却是不合顺治的眼缘。 话说这孝惠章皇太后并不是康熙的生母,而是他的嫡母,想想她也是够倒霉的,嫁给了顺治那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自己不是被皇上所爱的美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皇上居然喜欢废后,废了一个不够,还要废第二个,现在坐在上面、一脸慈祥看着兰静的,就是顺治为了要给自己喜爱的美人腾位置屡次想要废掉、却幸而有孝庄太后护着才没被废的第二任皇后。 兰静正在打量太后呢,就觉得边上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顺着目光瞅过去,却原来是一个小正太,岁数嘛,应该和自己现在的身体差不多,眼睛和康熙以及太后一样,都比较不大,话说好象满人的眼睛都不算很大,象自己这样的应该算是其中的另类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总来观看的原因。 “小十三,你对这小七也很感兴趣吗?”正在兰静的思绪又跑偏了的时候,这句话突然把她给拽了回来,不只是拽了回来,简直是给了她一个惊天大雷,难道说这个正盯着自己看的小正太,就是那个被康熙虐得死去活来、被雍正夸得死去活来、最后活活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十三阿哥,自己未来的老公不成? ps: 感谢“那一小堆”、“競競”、“蜂蜜豆豆”的打赏,感谢“蜂蜜豆豆”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一章 不能教教我阿玛吗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小十三,你过来。超速首发”太后本来正看着兰静笑呢,因为这句话也注意到了那个小正太,冲他招了招手。 “皇玛嬷。”那个小正太,不,应该说是十三阿哥迈着小腿跑进了太后的怀抱。 “小七,你也来。”太后又冲兰静招了招手。 “我?”兰静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一旁的另一个小七。 “是,是女的小七。”太后笑着点头。 兰静起身迈着稳稳的小步子走到太后面前,刻意的不太去看十三阿哥,话说现在她还没想好将来要不要嫁他呢,最好还是先不要留给在场的人什么印象为好。 “来,到这儿来,”太后伸手把兰静也拽到身边,笑着问十三阿哥,“小十三,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没什么,就是看着她觉得有些面善。”十三阿哥低垂的眼睛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什么,但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满是童稚了。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却是有些想笑,又有些发囧,话说十三阿哥不是一直是以文武双全的“侠王”形象出现的吗?怎么会去串了宝哥哥的词儿了呢? “哦,小十三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吗?”兰静听这声音就是刚才说十三阿哥在看自己的那个,循声望过去,却原来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挑高的眉毛有些破坏了他面上那几分书卷之气。 “三哥这话错了,”站在那个少年旁边的一个比他略小一些的男孩,皱着眉头说道,“小十三自小就没出过宫,这个女孩听说也是从没进过宫的,哪里会见过?小十三也不过就是说看着面善,其实我看这女娃也面善,你不觉得她和之前在皇玛嬷这里看到的那个抱鲤鱼的小娃娃很象吗?” “还真是地,”太后打量着兰静一会儿。笑着对康熙说道。“胤禛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说我是越看越象,还真活脱就象是画上走下来的一样。超速首发” 胤禛。兰静刚把三阿哥和真人对上号,却又听到了未来的雍正皇帝的大名。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后世被诸多粉丝心心眼的酷哥冷面王,一开始还真地是有些“话痨”的倾向,看来他现在得到康熙那个“戒急用忍”地训诫。不过,听听他是怎么称呼自己地,小女娃?好象他有多大似地。就算他是未来的皇帝。现在也只不过只是一个十岁刚出头地小男孩而已。 “皇额娘这么一说还真是。”康熙也笑了。“就连她身上穿地衣服也象。” 兰静听到这里已经能想象出四阿哥所说地那副画地样子了。抱鲤鱼的小娃娃嘛。自然就是年画了,而今天额娘为了讨个喜庆。又偏偏给自己穿了个大红的衣裳,再加上自己婴儿肥的脸,可不就差不多了嘛。 “你是姓兆佳氏?”这时十三阿哥却低声问起了兰静。 “是,小七叫兆佳氏兰静。”兰静冲十三阿哥点了点头。 “你阿玛叫马尔汉?”十三阿哥又继续问道。 “是啊。”兰静又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些奇怪,如果说自己对十三阿哥好奇还有情可原,毕竟自己是穿来的,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可是十三阿哥为什么好象对自己也有些兴趣的样子呢?难道说他对那个年画上的人物就那么喜爱吗? “小十三怎么知道小七阿玛的名字的?”太后也有些疑惑的问着十三阿哥。 “胤祥是听大哥说的,”十三阿哥对太后笑着说道,“再有,刚才皇阿玛也提起过。” “是吗?我倒没注意,”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康熙道,“这个马尔汉是个什么官啊?” “因为他在与俄罗斯的谈判中有功,儿子刚升了他为户部郎中,”康熙笑着回答太后,“不过他可能马上又会有一份功劳,官职又要升一升了。[..tw超多好看小说]说起他这个功劳,倒是与小七有一些关系。”说着康熙把小七突发奇想,要把鸭子毛缝到手套上的事儿说了一遍,引得屋子里一阵笑声,兰静故作羞愤交加低下头来的时候,却觉得在自己对面的十三阿哥好似在盯着自己,可是等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随众人一起在大笑了。超速首发 “怪不得皇帝要见她呢,”太后笑着摸着兰静的脸蛋说道,“原来小七还对朝廷有功呢,这么说来,我刚才只赏了两匹布倒是嫌少了,”随即吩咐身边的下人,“记着,再加一副头面。” “奴才谢太后的赏赐。”兰静对着太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孩子真是乖巧,也难怪皇上会喜欢,”太后笑着看向兰静,“我来问你,你要给皇帝做手套,打算给我做什么啊?” “小七现在只会做手套。”兰静很惭愧的低下头,又小声加了一句,“做的还不好。” “你还这么小,做不好也是应该的,”太后笑笑说道,“不过你能承认自己做的不好,就很难得,这样吧,我也不跟皇上争手套了,等你将来女红学好了,专为我做一样东西吧。” “好,”兰静忙大力的点头,“小七会好好学,快快学的。” “不着急,”太后又笑了笑,“学好才是要紧的。” “嗯。”兰静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她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阿哥们,问康熙道,“皇上,这些都是您的儿子吗?” “是啊,”康熙点了点头,“大阿哥你之前见过了,这是朕的太子,朕现在有十三个儿子,除了十四阿哥还小不在以外,全在这里了。” 兰静忙冲这些阿哥们行了礼,然后很是赞叹的看着康熙,“皇上,您这么厉害啊,居然有这么多的儿子,就不能教教我阿玛吗?” “咳咳咳。”屋子里又一片咳嗽之声。 “这个事儿不是教能教出来的,”康熙有些尴尬的对兰静说道。 “小七,”太子这时笑着开了口,“生儿子这种事儿也是分人的。” 兰静从阿玛的口中知道这时候康熙已经开始打压明珠一党了,见太子说话时,眼睛若有若无的往大阿哥那里瞄去,自然也明白他是在借机嘲讽,兰静可不愿意自己的阿玛介入党争,更不愿意别人拿自己当枪,于是故作天真的张大眼睛问着太子,“什么叫分人?” “就是说,”太子依旧微笑着说道,“有些事有些人能做,可有些人就不能做。” “是说皇上只能生儿子,而小七的阿玛只能生女儿吗?”兰静故意把这话往偏里理解。 “当然不是啦,”大阿哥也含笑发了言,“皇阿玛也是有很多女儿的。” “哇!”兰静再次看着康熙发出了赞叹,“皇上好厉害啊,怪不得您是皇上呢。” “算了,不说生儿子的事儿,”康熙清咳一声,警告那些在窃笑的儿子们,又赶紧转移了话题,“朕是带你来陪太后的,你多跟太后说说话。” “没关系。”太后笑着说道,“我听你们说,也挺高兴的。” “太后,”兰静想想觉得欢聚一下太后的好感还是有必要的,所以拉一拉她的手,见她低头来看自己,歪着头问道,“他们为什么叫您皇玛嬷啊?” “因为我是他们的玛嬷啊。”太后笑着说道。 “玛嬷是什么?”兰静一脸不解的问道。 “小七没有玛嬷吗?”太后疑惑的看着兰静,“玛嬷就是你阿玛的额娘啊。” “没有,小七没有玛嬷,”兰静摇了摇头,“太后也不象玛嬷,明明太后还没有小七的额娘大。” “这孩子,倒是会逗我开心。”太后笑了起来,“我已经老了,孙子都一大堆了,你额娘怎么可能比我大?” “皇额娘,”康熙笑着解释道,“这个小七应该说的是实话,那马尔汉已经快六十岁了。” “什么?”太后吃了一惊,“小七的阿玛有这么大了?” “是啊,”康熙笑着点头,“刚才儿子说让小七把我当成他阿玛的时候,他就说儿子没有她阿玛老。” “小七确实是很招人喜欢,”太后听到康熙的话,看了看兰静,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只是她阿玛的品级低了些。” “皇额娘,”康熙笑了起来,“您想到哪里去了,儿子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小女孩比较逗趣而已,至于其他的,离她长大还有些年呢。” “那倒是,”太后也笑了,摸了摸怀里十三阿哥的头,“不过能入了皇上的眼,想必将来她应该是会有个好结果了。” “如果不是皇额娘那里现在孩子不少,”康熙笑着说道,“其实让她去陪着您倒也是不错的。” 啥?兰静一听这话,可是吓了一跳,不会吧?你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少了,干嘛要抢别人家的,表孝心也不是这么个表法吧? “皇阿玛,”十三阿哥这时却挽着太后的胳膊,一副争宠的模样对康熙说道,“皇玛嬷有五哥五姐和小十三陪就够了。” “皇帝的好意我明白,”太后也笑着说道,“这丫头我也确实很喜欢,只是她的活泼就因为在宫外,你把她弄到宫里来,岂不是拘了她,还是让她在外面多轻省几年吧。” 好里佳哉,太后没同意,兰静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却发现十三阿哥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呢。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maryane”、“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玛姬73”投同的更新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二章 君子好逑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因为太后表示不用兰静进宫陪伴她,而兰静吃此一吓,也不敢太过表现自己了,所以康熙也就没有再多留她,马尔汉这时已经被打发回户部办差了,所以康熙差了人将兰静送回府去,跟她一同回去的还有许多太后和康熙的赏赐,太太见状自然是高兴不已,拉着兰静的手一个劲儿的问她当时在宫中的应对情形,兰静怕让她受惊,也怕了她的唠叼,所以只说是按她所教的一切在做的。超速首发 下差之后,马尔汉一脸笑意的来了,在太太领着兰静去迎他之时,还没容兰静请安礼行完呢,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呵呵大笑着,“小七今儿个可是为咱们家得了不少好东西。” 太太在一旁也是笑容满面的,“原来老爷已经知道了。” “这是当然的,”马尔汉边抱着兰静往屋里走,边笑着对太太说道,“太后和皇上这边赏了东西,户部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了,大家都在恭喜我呢,对了,大哥说了,晚上要过来贺喜,你也准备一下。” “是。”太太忙止步叫过李嬷嬷吩咐了几句。 马尔汉则继续抱着兰静走进屋去,等下人们侍候他们将外衣宽去之后,马尔汉抱着兰静到炕上坐好,也开始询问起兰静在宫中的情形了。当听兰静这回进宫,不只是连太后也拜见了,甚至连阿哥们也都见过的时候,马尔汉也不禁有些吃惊。 “妾身说的没错吧?”太太这时进屋一会儿了,见马尔汉如此形态也不由得笑笑说道,“这进了宫,保不齐就会碰到谁,幸亏妾身教小七规矩教得全,否则现在怕未见得会是这般情形了。” “是,”马尔汉点了点头,“你想的是周到。” 兰静为着自己的福利,却不想因此让马尔汉认同了太太的做法,于是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脸天真的问他道,“阿玛,皇上让我问你,官是儿子还是女儿?” “什么儿子女儿的?”马尔汉让兰静问得莫名其妙。.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兰静求皇上让阿玛生个儿子,”兰静睁着大眼睛看着马尔汉,“皇上就说让阿玛生个官。” “老爷。”太太一听兰静这话,兴奋地对着马尔汉行了一礼,“妾身恭喜老爷,又要荣升了。” “实是皇上的天恩浩荡。”马尔汉脸上也泛着红光。 “阿玛,”兰静又拽了拽马尔汉。“您还没告诉小七,官是儿子还是女儿?” “小七。”马尔汉这才反应过来。依旧没有回答兰静地问话,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说这话是皇上让你问我的?” “小七,”太太这时的脸上也显出了惊诧的神情。“你说你求皇上让你阿玛生儿子?这话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天啊,你怎么能跟皇上说这个话呢?” “是皇上先让小七给他做手套,”兰静很是无辜的说道,“然后又问小七想要什么的。” “皇上让你给他做手套?”太太看起来好象要晕过去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小七,”马尔汉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看着兰静认真的问道,“你今儿个都跟皇上说什么了?快,全都告诉阿玛,一句话也别漏。” “小七没说什么啊,”兰静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皇上说让小七把他当成阿玛的,可是他长得和阿玛一点都不象。” “皇上说让你把他当成阿玛?”太太有些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使劲抓着马尔汉的胳膊,“老爷,您听到没有?您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你不要这么激动。超速首发”马尔汉虽然面色也不那么平静,但还是劝着太太。 “激动?妾身怎么能不激动?”太太的神情却一点也没舒缓下来,声调反而更高了,“那是皇上啊,皇上说让兰静把他当成阿玛,这说明什么?说明老爷您” “没有的事儿,”马尔汉赶紧打断了太太的话,“皇上只不过是随便一说,是为了哄兰静的,你不要胡想。” “知道了,”太太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勉强平静了下情绪之后,转过脸去问兰静,“小七,皇上是怎么说起让你把他当阿玛的?” “皇上见小七总低着头,”兰静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就说让小七把他当成阿玛,这样就可以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了。” “听到了吧?”马尔汉责备的看了太太一眼,然后又去嘱咐小七,“小七,皇上说要你把他当成阿玛的话,以后不能再说了,知道吗?” “为什么?”兰静心里自然明白,但身为学龄前儿童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你别问那么多,只要记住就好了,”马尔汉神情严肃的说道,“记着,跟谁也不能说,如果你说了,阿玛额娘和咱们府里都会不好的。” “哦。小七不会说的,谁问也不说。”兰静忙使劲点着头,又用手捂着小嘴以示坚定。 “乖,”马尔汉抚了抚兰静的头发,又接着问她道,“刚才你说皇上让你给他做手套,是真的吗?” “是啊,”兰静又点点头,“小七本来说要等学好女红后再给他做的,可是皇上说他现在就没有手套,”说到这儿,兰静转而看向太太,“额娘,鸭子毛还有吧?” “有,当然有,”太太连连点头,但却犹豫的看着马尔汉,“老爷,这手套真的要让小七来做吗?” “当然啦,”马尔汉马上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哪能随意欺瞒?” “可是小七才多大?”太太还是很犹豫,“她做出的手套,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戴的了。” “也是,不能太不成样子,”马尔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里面的东西由你来做,外面的接口由小七来缝。” “嗯,”太太点头说道,“妾身今儿晚上就会开始准备,赶一赶的话,也许明儿个就能做好了。这可是要进上的,万不能耽搁了。” “这话怕也是皇上随口说说的,”马尔汉摇了摇头,“也许说过就已经忘了,不过皇上忘了咱们不能忘,一定要尽心。” “老爷放心,妾身会的。”太太郑重的说道。 随后马尔汉又接着详细询问兰静在宫中的情形,听到康熙有意让兰静在宫中陪伴太后,太后却没同意之后,太太一脸的遗憾,马尔汉倒是不以为然,说他一个五品的小官,连上朝还没资格呢,女儿哪里就能留在宫中了,更何况还要去陪太后,再说自己也舍不得兰静,宫里皇子公主那么多,兰静在那里日子可未见得会好过。太太虽然对他的话并不那么赞同,但反正这事儿也没成,她自然也不会去多说什么。倒是兰静对马尔汉的一片爱女之情,心中更加深了些体会,也更多了些感动。 不过,当兰静晚间躺到床上之后,想的更多的却是宫里的那些阿哥们。对清穿文比较感兴趣的她,这次不止是见到了康熙这个大boss,而且除那个大将军王现在还太小以外,其余九龙中的八龙自己也全都一并见了,只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四阿哥现在还没有成为冰山的样子,依旧保持着他的话痨本色,真是既让人欣喜,又让人遗憾,实在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想而知过了这一次,要再见到他就不那么容易,更遑论去看到他的蜕变过程了。 倒是雍正最主要的政敌八阿哥,现在虽然尚还没有“贤王”的风采,但面上却已经是常带着笑了,而且看着九阿哥和十阿哥与他的关系也已经非常亲近了,当然啦,十三阿哥与四阿哥看起来关系也是菲浅的样子,否则四阿哥也不会为了十三阿哥出头,去对三阿哥说那一大堆话了。 至于太子和大阿哥,这两人之间自然是有些不对付的,但令兰静奇怪的是,三阿哥为什么看起来好象是在给十三阿哥下绊子的样子,他们俩差那么多岁,会有什么恩怨让三阿哥那边大个人还要去欺负小孩子?难道说是因为大人之间的矛盾不成?想想十三阿哥后面还有两个妹妹,现在他的额娘应该正是在得宠的时候,所以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唉!**的女人果然是不好当的,兰静不禁再次庆幸自己不会是其中的一员。 三阿哥的行为虽然让兰静觉得有些奇怪,但最让她觉得最不解的,却是她在历史上的未来老公十三阿哥,侠王不侠王的,他现在还小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他至少应该是不笨的,不过他今天的表现却很是让兰静有几分疑惑,首先他对自己的关注好象是多了一些,兰静不知道是这其中是有什么缘由,难道说他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君子好逑”了不成? 如果说十三阿哥关注自己多一些,还可以说他是因为初次接触到宫外面的同龄的小女孩的话,那么他的出言阻拦了自己进宫就更让兰静费疑猜了,那到底只是他小孩子争宠的无心之语,还是他有意而为之呢? 兰静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也放弃了,反正经太后说过不要自己进宫陪伴的话之后,自己应该不会很快见到这些皇亲贵胄们了,至于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等随着事态的发展再慢慢的筹划吧。 ps: 感谢“褪色的记忆08”、“兰蜡”、“那一小堆”、“maryane”的打赏,感谢“月游北溟”投出的评价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三章 还怕这个儿子跑了不成?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太太确实如她所说,当天晚上就开始了为康熙缝制手套的工作,因为之前有想做鸭绒衣服、鸭绒被的打算,所以府里还是很存了一些鸭绒的,从而也省去了杀鸭取毛清洗晾晒的工序,直接就可以开始进入缝制内胆和填绒,只是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那就是太太不知道康熙的手有多大,问马尔汉当然也不清楚,最后还是兰静因为被康熙牵过手,比较着马尔汉的手大概描述了下,虽然太太还是很存疑虑,但终究也只能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了。超速首发 因为是给皇上做手套,太太的心情是激动的,情绪堪与打了兴奋剂相媲美,所以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她的工作也连夜做完了,而她这一个晚上也并不只是做了一副手套,而是做了十几二十个,虽然每一个都是精挑细做的,但总是让她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了重做,最后总算有几个达到了她心目中完美的程度。 而到了第二天,就是兰静的难日了,因为外部的缝制工作是需要她来的,而在这个时候太太对她的女红技术是极为不满意的,所以就让她先在其他的布料上练习,再用她淘汰下来的手套上试验,一定要达到她满意的水平,才能往她挑选出来那几个上动针。于是等马尔汉下差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兰静熬红的眼睛和被针扎成了筛子眼的手指头,自然还有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焦急与颓废。 马尔汉一边吩咐人赶紧去取药膏来,一边抱着委屈的象个小媳妇的兰静安慰着,然后又对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啊,我知道你是怕手套做差了,会惹恼了皇上,可是你也要想一想,小七才多大?要是做的太好了,皇上岂不是会疑心咱们做假?你一向聪明,怎么偏在这个上面就犯了糊涂呢?” “是啊,妾身真是糊涂了。(..tw无弹窗广告)”太太这一整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听马尔汉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泄了气坐到炕边,“那让小七就这么缝吧。超速首发” “还是等明天吧,”马尔汉摇了摇头,“你看小七的手都扎成这样了,就这么缝怕也出不来好样子,虽然咱们不想让皇上犯疑,但也不能弄得太不象样,倒显得咱们家教女不当,小七的手艺才这般的粗浅。” “都怨妾身不好,也不知道是起了什么邪性了?”太太有些懊恼的说道,又移身马尔汉旁边,“来,小七,让额娘看看,”拉过兰静的手查看着,看到上面一个一个的红点,心疼的接过丫环送进来的药膏,一边亲自给她上着药,一边又柔声问道,“还疼吗?” “不,不疼了。”兰静今天可是挨了太太不少的训斥,所以心里明白太太的心思,但面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略微带些害怕的神情。 “是额娘不好,”太太就着马尔汉的怀抱抚了抚兰静的小脸,“额娘不该这么逼小七的。” “是小七太笨了。”兰静低着头,拿着太太今天说她最多的话来表示惭愧。 “不,小七不笨,”太太连忙摇着头说道,“小七是最聪明的,是额娘不好,额娘太着急了,好了,药上好了,小七先歇着吧。” “皇上地手套”兰静看向炕上的那一堆东西。 “不缝了,等小七手好了再说。”太太坚定的说道。 其实兰静的手指伤处虽然多。超速首发但扎地都不深,再加了又上了药,到第二天就基本没什么事了。这回太太总算是不那么焦燥了。要求也不那么高了,只试验了一回。再返工了一回就宣布可以了。从而也让兰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也还是暗下决定,近两年之内是绝不要再做手套了。否则非产生心理阴影不可。 不知道马尔汉是通过什么途径将手套送进宫里的,以他地官职怕未见得有资格直接申请面圣,虽然有皇上地口头旨意。但毕竟是口头的,所以据兰静想,估计应该是拜托了哪位大人帮的忙,但愿不要是索额图,虽然云锦不记得索额图是什么时候倒地台。但既然明珠已经被打压下去了。那他的好日子想来也剩不了多少了。 只是手套虽然递上去了。却并没有什么回音,也没再换回什么赏赐。不由得让兰静有些失望。觉得康熙实在是过于小气。很是对不起自己手指头上挨的那些针眼。当然马尔汉对此是没有任何的怨言地。因为虽然他没回答兰静关于官是儿子还是女儿的问题,但却是真地又升了,成了从四品的官员:翰林院侍讲学士。而兰静的三叔玛库,则是升为了驻防八旗的副都统。二品的武职。 升官固然让马尔汉很高兴,可是另一件事更让他高兴,那就是环儿有喜了,看来太太说她好生养是对了,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第一次侍候马尔汉的时候就怀上了,对这个孩子不只马尔汉很是看重,太太也极为的小心,特特的专门指了两个丫环去照顾,又将赵嬷嬷也派了过去暂时帮忙。 转眼间到了七月,环儿的肚子渐渐隆起了,噶尔丹那边的战事也起了,康熙命和硕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阿哥胤禔为副将,出古北口。命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扎为副将,出喜峰口。又命内大臣佟国纲、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明珠、阿密达、都统苏努、喇克达、彭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等一同参赞军务。只是佟国维、索额图、明珠要先行留京,待大将军至阴山之后,再驰往会之。 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康熙又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御驾亲征,只是他行至到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的时候,却突然生起病来,随同的大臣侍卫们都伏请康熙回銮,但康熙却还是坚持要等身体略微好转之后,继续到军前去。 康熙的愿望是好的,只可惜他的身体却不给劲,在驻跸博洛和屯的时候,他发布了一系列命令之后,病情又开始重了起来,夜间就开始身热心烦,一直到黎明才能得以入眠,这下可把随同而去的大臣侍卫们吓得不轻,康熙真要是出个什么好歹,他们可是担待不起的,于是齐集到行宫前长跪不起,再三恳请康熙回銮,康熙这时也觉得能以再支撑了,遂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同意暂时回銮。 可能是病中的人比较容易思念亲人吧,等到康熙驻跸回古鲁富尔坚嘉浑噶山的时候,下旨召太子胤礽和三阿哥胤祉前来迎驾,可是太子他们真的赶过去了,康熙又马上将他们打发回京了。 马尔汉在说起这个事儿时候,语气间也带着些疑惑,兰静却隐约的记起,好象在小说中看到过这方面的情节,说是因为太子在见到生病的康熙之时,面上毫无担忧哀伤之色,使得康熙心中不喜,这才将他打发回来的,至于说这种说法是真实在的历史还是小说家的杜撰,兰静就不很清楚了。 如果这是真实的话,那太子这个人也实在是太成问题了,这件事兰静虽然记不清楚了,但另一件事她却是记得很清楚,一废太子,就是由十八阿哥夭折时太子未见任何哀伤之色引发的,阿玛病了他不担忧,弟弟死了他不伤心,冒似这个太子也实在是太过凉薄了吧? 当然这次的事件兰静并不在现场,所以实际情形她也并不知晓,不过这并不防碍她做出结论,如果以后自己不可避免的一定要与皇家产生什么瓜葛的话,那能离这个太子多远就离他多远,且不说他是个被废了两回的倒霉蛋,但只凭康熙会对一个自己亲身养育了几十年的儿子下这样的狠心,就说明他一定是有什么让康熙极不能容忍的错处。而兰静所下的这个决定,只要是个穿越而来又多少知道些历史的人应该都是会这么做的。 兰静这边暗下着决心,那边太子也已经回到京城来了,康熙则是一路走走停停的,一直到八月中下旬才回来,回京之后没两天,就因为大阿哥与抚远大将军和硕裕亲王福全不相和协,而将他招了回来。说起来康熙此次也是够郁闷的,御驾亲征一回,却因为身子不适而不得不回銮,留京的儿子和出征的儿子又皆不争气,实在是不给他做脸。 康熙这边郁闷着,可马尔汉却是相当的高兴,当然他不是因为噶尔丹认罪立誓上书请降之事,虽然那也是朝廷的喜事,马尔汉高兴的是,他终于有儿子了,在连生了七个女儿之后,终于由环儿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当听到产婆的报喜之时,他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立时就笑成了一朵花。 看着马尔汉乐成这个样子,兰静虽然知道自己以后恐怕不会再象之前那般受宠了,但还是为马尔汉高兴的,只是听到马尔汉为弟弟所起的名字之后,兰静又开始觉得黑线往下挂了,“关柱”,听听这名字起的,难道他还怕这个儿子跑了不成? ps: 感谢“书友100112132535995”、“萨洒”、“三弦一声”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四章 十三番外 (一)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怡亲王胤祥知道自己死了,看着悲痛万分的皇上兼四哥,他虽然也很感伤,但他自问已经做到鞠躬尽瘁了,对得起与四哥的兄弟之情和他的信任与荣宠,只是,胤祥看着自己的嫡福晋兆佳氏,看着她悲伤到麻木的样子,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要说对不起,那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就没过过多少好日子。超速首发 当皇子时失宠于皇阿玛,连个位分都没得封,也曾经是被皇阿玛宠爱有加的,也曾经被众人簇拥追捧的,结果却在一朝间被打落尘埃,堂堂的皇子,居然落得个生活困窘,要不是兆佳氏偷偷的把嫁妆拿了出来,再加上四哥暗中的接济,恐怕日子会更加的艰难吧? 兆佳氏以为自己不知道,可是府中的事儿又有什么能瞒过自己呢?自己只是不想去拆穿而已,已经是遭了厌弃的人了,还理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罢了,已经都到这种地步了,吃穿用度上其实也不必那么讲究了。 可是兆佳氏却不是那么想的,她坚定的维护着自己和这个十三皇子府里的体面,哪怕生活再困难,银钱再不凑手,但场面上的事儿她却从不让自已有什么可被人指摘和嘲讽的地方,虽然自己其实也没多少场面可以去应对了。 等到后来,四哥登了基,自己一下子翻了身,成了总理大臣,成了怡亲王,一时间风光无限,荣宠非常,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无休无止的忙碌,多少次自己在夜间伏首案头,兆佳氏送来补汤,心疼的劝慰,在自己随口敷衍之后,叹气无奈离去。 现在自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虽然自己相信儿孙们对她会很孝敬,可是儿子的陪伴终究与自己不同,她的日子也将更加的孤单了,想想自己落漠之时,她一直陪伴在身边,想想自己忙碌之时,她孤单离去的身影,胤祥的心中也起了悔意,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自己一定会抽时间多陪陪她的。超速首发 胤祥在空中飘荡着,看着下面极尽殊荣的丧葬场面,看着那些人当着皇上的面儿哀痛之极的模样,可等皇上一不再,却是大呼小叫者有之,晚到早走者有之,剃头带缨者有之,这些人都是皇室宗亲,与自己沾着亲带着故,胤祥本以为经过那被冷落的十多年,自己早已经对这些个人情冷暖看透了,可是当见到那些在自己生前与自己极尽友好之能事的人,在而对自己死亡的时候,却是不但无理之至而且也没有丝毫的情义可言时,还是不由得不寒心。 四哥对自己一向是没得说的,自己的离世也确实是让他伤痛不已,让他的身子也受到了损耗,而且在自己的丧葬安排上,又再一次的破了例,不只是恢复了自己“胤祥”的本名,让自己配享太庙,谥号定了“贤”字之后,又赐了“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于上,这些倒还则罢了,关健是他还让皇子们为自己服丧,自然当他查到那些人在自己葬礼上的不敬之举之后,也进行了严厉的训斥和处罚。 四哥就是这样的爱恨分明,他是一个大爱大恨的,很有些赤子之心的人,他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与以往的皇帝很是不同,自己很有幸,是被他宠爱的人,虽然他的宠爱太过热烈太过直接,让自己时时觉得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得不小心谨慎,可是自己却还是很感激四哥的,感激他让自己体会到了皇家这中难得的手中之情。 葬礼过后,胤祥依旧在空中飘荡,他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接引自己,而自己又为什么还不去投胎,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再投胎决不投到帝王家,他不要再去体会那种父子之间还是你防我我防你的互相争斗的日子,累,他这辈子已经受够了,下辈子,他只想平平淡淡的舒舒服服的过。超速首发 可是天不从人愿,胤祥想赶紧投胎的希望却始终没人来满足,他只能继续在宫中飘荡着,看着自己离去后发生的种种,看着兆佳氏虽然在子孙面前笑呵呵的,但在人后却总是很落漠,看着四哥在自己离去后,神情少有前两年的舒展样子,也更加的忙碌,身子也一天天的瘦下来,最终也步上了自己的后尘。 胤祥本以为这下自己可以跟四哥叙叙旧了,可没想到却始终没有见到四哥的灵魂去了何方。接下来就是弘历即位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来待自己地后人。自己也知道四哥宠信太过。会让新皇有忌惮。所以自己选了年幼的弘晓来做世子,为的就是让他不能承袭自己地人脉。也是让新皇放心的意思。 自己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即位后,不可能还让自己的后代有着那么超然地地位,只是没想到弘历居然会做地那么过,在乾隆十年以后,弘昌、弘晈、弘晓都没再担任过任何职务,弘晓更是因为违背祖制受到了乾隆地点名批评,而弘昌,他虽然犯了错,却成为死后唯一没有获得谥号地“弘皙逆案”成员。 如果只是上述这些也就罢了,可是弘历居然连四哥地旨意也进行违背。借着大尊清初世袭罔替诸王地名义。将雍正给自己立下地神位在太庙、在本来是自己独占的盛京贤王祠中列于清初诸王之后。甚至连连雍正亲赐地世袭罔替地宁郡王爵位也被弘历不声不响地剥夺了。而且弘历在《钦定八旗通志》中将所有“胤祥”的称呼,又全部改称“允祥”。而且还删掉了近万字地《怡贤亲王传》。也就是说。在八旗官方最权威的文献中。居然没有自己怡亲王胤祥的传。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这些也都不算什么。毕竟都是些虚名,但让胤祥最为不能容忍的。是弘历居然是一个好大喜功之徒。四哥和自己都看走眼了。他不想跟四哥一样,励精图治却落得一身骂名。所以致力于向皇阿玛学习,但却是学得不伦不类,他们兢兢业业、累死累活才积累出的家底,就这样让他败光了。亏得四哥魂灵并未在此。否则非气得再死过去一回不可。 在气过之后。胤祥又觉得自己犯不上了。本就是在等着投胎转世了,还对前世地事儿这么纠结做什么,就象四哥说地,“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由春秋”。千秋功过自有人评说,至于说自己的后代,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他们的命运也只能由他们去挣了,是好是歹自己反正也是帮不上忙了。 在这么飘荡着已经有些习惯的时候,胤祥突然间投抬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投胎,因为他没过奈何桥,也没喝孟婆汤,只是在飘啊飘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神智突然一昏,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到了一个婴儿的体内,而周边的一切居然又是那么样的熟悉,尤其是才生下自己的女人就更熟悉了,那就是自己的额娘,原来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刚出生的那时候。 胤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着额娘那疲惫而温柔的笑容,他决定虽然重生在皇家不是自己所愿,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再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有许多事就不会和以前一样了,自己不会让额娘再出什么意外,自己不会让两个妹妹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自己不会再那么冲动,自己会认清楚,皇阿玛先是皇,然后才是阿玛,自己会继续支持四哥,但却要和他一起劳逸结合。 自己回来了,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了,胤祥在心里暗暗的说道,有了这么多年在空中飘荡的生活,自己知道了什么该争取,什么该放弃,什么该改变,什么人该亲近,什么人该远离,什么人该补偿。 当胤祥无意间听到大阿哥说起皇阿玛居然招马尔汉兆佳氏带她的小女儿进宫来见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嫡福晋了,本以为在出宫之前是见不到她的,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就进宫来了,可是自己怎么不记得原来有过这回事呢? 不管怎么样,既然她来了,自己总是要去见一见的,设计着让皇玛嬷从大哥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皇玛嬷果然很感兴趣,于是让皇阿玛将她带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时候的兆佳氏,没想到会是这般的玉雪可爱,又是这般的早慧,在听到皇阿玛说要让她留在宫中陪伴皇玛嬷的时候,离她最近的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与不愿,当然,这里并不适合她,于是我开了口,听到皇玛嬷的话时,她果然松了一口气,随即也不再去表现自己了,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将来的嫡福晋。 等再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宫外了,那时候我早已经开始上学了,那天是因为要给母妃买生日礼物,所以跟皇阿玛告了假,让四哥带我出来的,当听到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喊着“关柱,不许乱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她。 ps: 虽然在调查中投十三穿越的票数比较多,但在留言中却是希望十三是重生的多,几经思索之后,还是选择了重生。就象有读者说的,男女主角都是穿越,就好比两个现代人谈恋爱了。 接下来,继续是感谢时间,感谢“萨洒”、“stacey”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五章 哪里象一个未来的“侠王”?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自从关柱出生之后,兰静的地位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影响,万花从中一点绿,马尔汉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不宠入心坎,每天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他,而太太,因为一来环儿的身份低,二来是她也跟平儿一样,生下孩子之后就去了,所以理所当然的将这个儿子养入自己的名下,自此之后,她的关注重点,也由兰静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男孩的身上。.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兰静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能怪马尔汉和太太,毕竟这是他们盼了多年的子嗣,又是老来子,当然宝贝啦,至于自己,虽然没象以往那般受到关注,但也并没有被忽视,该有的用度一样也不缺,马尔汉在看过关柱之后,也还是会关切的询问自己几句。 虽然可能是受到这个身体的影响,兰静有时候也会有些小孩子的心态,但她毕竟有着一个成人的灵魂,虽然第一受宠的地位被这个弟弟抢走,倒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忌恨,反而一本正经的帮着太太照顾起他来,太太先一开始也有些不放心,可是到后来见兰静有模似样的,甚至有些事比乳母和丫环婆子们想的还周到,倒也渐渐的放手让她去做了。 但关柱并不象兰静,他确确实实是个小孩子,受了宠就会恃骄,兰静不是没试着想教他,但却每每受到马尔汉和太太的阻拦,最后也只能放弃了,眼看着他逐渐的向小霸王的方向发展,好在他对兰静的话有时还能听进几句,再加上府中其他人也知道他的地位,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去惹他,相对于兰静小时候的多灾多难,关柱倒是一路顺遂幸福快乐的长到了四岁。 关柱四岁,时间也进入了康熙三十三年,而这时兰静也有八岁了,因为马尔汉的生日将至,兰静跟太太请求出门为其购买礼物,偏巧让关柱听到了,吵着闹着非要跟着一起出来,太太年纪也大了,禁不住他的闹腾,想想兰静平时也算是稳重,就点头同意了,只是多派了些下人跟着。(..tw好看的小说) 太太是同意了,可是却苦了兰静,一路上关柱就没停点儿的折腾,巴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致,哪哪都觉得稀奇,时不时就的提出要下车去,或者是到车外面坐着。超速首发可是兰静哪里会允许他做出这么没规矩的举动,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劝着他安安分分的呆住了,可等到了兰静常去的铺子门前时,下人们刚侍候他下了车,他就活猴一般的蹿进去了。 “关柱,不许乱跑!”兰静正被人服侍着下车呢,看到关柱这个样子,不由得气急。 “关住?”一个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听着应该还是个孩子,可是却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关住什么啊?四哥,你可看到有什么活物跑进来了吗?” “爷才不是活物!”关柱气哼哼的声音也从铺子里传出来。 兰静很淡定,话说这几年间,关柱这个名字已经被人笑过好多回了,不过为免这个小子惹祸,她还是快步走了进去。 “好哇,”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言语上听着不太妙,可是语气间却不象有太大的恶意,“四哥,居然有人在咱们面前称上爷了,这倒是新鲜的很呢。” “关柱。不许胡闹。”不管里面是什么人,听着这个话,地位应该就不低,所以兰静边往里面走。边赶紧先呵斥着关柱。 可是等兰静真的走进到屋中之后。才发现情形比自己想地还要糟,关柱已经被一个人高马大地人拎在手里。正极力地挣扎着,见着兰静的面,就大声地叫着,“七姐,这个人敢动我,快教训他。” “你先不要闹。”兰静见那个人地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个侍卫之类,不过看着他地气度,就知道他地主人怕不是一般的贵人,这个小子。一路上地话都白说了。超速首发还以为自己在哪儿都象在府里一般,人人都围着他转吗? “七姐!”关柱听兰静没去救他。反而这么说,脸上就有些涨红了。 “不许闹了!”兰静见关柱有要发脾气的先兆,抢先狠命地瞪了他一眼,声音也高亢了起来。关柱从没见兰静这个样子,一时间倒真是不敢动了。 总算让关柱暂时消停了下来,这时候兰静才得以往里面瞧去,只见在这个铺子接待贵客的地方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个大概有十六七岁,不用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只看那从里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知道必是出自于相当的权贵人家,只是那个青年貌似有些眼熟的样子。 “两位公子,”兰静这时也没工夫多想了,只赶紧走上前去,对着那两个人行了一礼,“舍弟年幼,如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小女子在这里代他陪礼了。” “看着你倒是个守规矩的,”那个青年开了口,“不过你这个弟弟实在是应该好生教一教。” “是,”兰静连忙说道,“小女子带他回家之后,一定让阿玛额娘好生教训他。” “你是满人?”那个青年听着兰静的称呼,挑了挑眉,而旁边的那个少年却一直在打量着兰静。 “是,”兰静是故意说出这个称呼的,自然是连忙点头,但为稳妥起见,却并不说出马尔汉的姓名,“因家父寿诞将至,小女子带幼弟出来为其购买礼物,不成想冒犯了两位公子,还请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看来还是个孝女,”那个青年看了看兰静,忽然又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又转而看向一旁的少年,“十三弟,你看呢?” 十三弟?兰静一听那个青年对那个少年的称呼,再想到之前那个少年曾经叫过“四哥”,两下一结合,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怪道看那个青年眼熟呢,根本就是见过的嘛,至于那个少年,也就是十三阿哥,三岁的孩子和八岁的孩子变化实在是很大,所以一时间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这个十三阿哥好象从自己一进门,就没再说话,一直在看自己,难道说他也是觉得自己面熟吗? 只是兰静现在顾不得去猜测十三阿哥的心思了,赶紧冲着他和四阿哥换成满人的行礼方式,“奴才给四阿哥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 “你认得我们?”四阿哥愣了一下,盯着兰静问道。 “回四爷的话,”兰静恭敬的说道,“奴才的父亲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兆佳氏马尔汉,因着皇上的圣恩,奴才曾经有幸到宫中去过,还曾经参见过皇太后。” “是了,”四阿哥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给皇阿玛做手套的小女孩,怪不得我刚看着觉得面熟呢。老十三,你一直不说话,可是早就认出来了?” “我是早就认出来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说道,“我只是看她会什么时候认出来我们,不过看起来,他好象是只认出了四哥,而没认出我来。” “十三爷恕罪,”兰静忙冲十三阿哥行礼说道,“奴才其实也是听两位爷的称呼才有所悟的。”说到这儿,兰静借机对还被人拎在手里一旁的关柱说道,“关柱,还不赶紧过来参见两位阿哥。” “行了,你也别这么多礼了,我们也是微服出来,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十三阿哥有些没趣的摆了摆手,对那个侍卫说道,“放下他吧。” “七姐。”关柱这时候也已经害怕了,一被放下来,就赶紧跑到兰静的怀里。 “关柱,”云锦将关柱从怀中拉出来,将他转向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赶紧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在家里不是教过你怎么行礼的吗?” “奴才给四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关柱带着些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随即又躲回了兰静的怀里。 “你弟弟的规矩比你可是差的远了。”四阿哥的脸色有些不大好起来。 看来四阿哥现在虽然还没有冷面寡言,但这喜怒不定倒是已经显出来了,知道你一直爱讲规矩,可是跟一个四岁的孩子值当你这么认真吗?当然兰静的这些不以为然是不能表现出来的,面上摆出的只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请四爷恕过,都是奴才没教好。” “好了,四哥,”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对四阿哥说道,“记着这马尔汉的岁数应该是不小了,而且之前好象也是只生过女儿的,这个关柱应该就是他唯一的子嗣,也是他的老来子了,难免会宠一些。” “你倒是记得清楚。”四阿哥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有这么好的记性,怎么不在功课上多下些功夫。” “四哥还不知道我吗?”十三阿哥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就是这么个惫懒的性子,功课上的事儿嘛,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用考状元。” 兰静见十三阿哥这副样子,心里直犯嘀咕,四阿哥没有冷面王的风采也就罢了,可能是因为他还没受到康熙的训斥,但十三阿哥这副模样,哪里象一个未来的“侠王”?这副懒洋洋的作派,又哪里象是那个鞠躬尽瘁、公忠体国的宇宙之全人了?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的厚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六章 爷不介意你再犯回错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你就是这个样子不好,”四阿哥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十三阿哥,“明明能学得很好的,却偏偏就是不爱用心,不行,回头我得看着你好好用功,要知道,咱们可不是一般人,不能随着性子来……” 四阿哥这个在清穿小说中总是绷着个脸不说话,酷爱讲究个沉默是金的冷面王,现在说起话来却是滔滔不绝,兰静在一旁都有些听傻了,要不是明确知道他们的身份,哪个清穿女能看出这两个人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和怡亲王? “好了,四哥,你就别教训我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打断了四阿哥的话,“难得出来一次,您就别扫兴了。超速首发” “哼!”四阿哥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到底还是收住了话头。 “你刚才说,你阿玛寿辰快到了?”十三阿哥转而看向兰静问道。 “回十三爷的话,”兰静回过神来,赶紧恭敬的回答道,“奴才阿玛的生日就在下个月。” “这倒是巧了,爷的额娘也是下个月的生日,”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也应该给她选份礼物啊?” 啊?兰静一愣,你额娘生日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给她选礼物?这个十三阿哥,应该是说他自来熟呢?还是诚心讹人?就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他那眼睛里明明就是带着耍弄人的意思嘛。 “能跟宫里的娘娘表示孝心,是奴才的荣幸,”兰静心中腹诽,却还是低眉顺眼的说道,“只是奴才身份卑微,怕没有那个资格。” “你可是连爷的阿玛那儿都送过礼的,”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现在倒跟爷讲起资格来了。” “那时候奴才年纪小不懂事,”兰静忙说道,“胆大妄为违了规矩,现在已经知错了。超速首发” “没关系。爷不介意你再犯回错。”十三阿哥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你不介意我介意。兰静气得差点骂出来。这个小鬼人不大怎么这么难缠?就算之前关柱有什么冲撞之处,自己陪小心也陪了这么半天了,他居然还这么没完没了的,这心眼也太小了吧?他可是皇子,又是个男子。这般欺负自己一个女子外加一个孩子。就不觉得难看吗? 很明显。十三阿哥是没有这个自觉的,但四阿哥貌似觉得有些不好看了。皱了皱眉对他说道。“十三弟。你跟他们纠缠个什么劲儿,她一个小孩子家地。能送出什么好来?” 虽然自己地品味被人嘲笑了。但兰静却是相当地感谢四阿哥。对,就这么说,一定要让十三阿哥打消那个念头。自己这次出来钱带地可没那么富足。买送给阿玛地倒还可以,要买送给宫里的娘娘的东西。那可是决计不够的。 “四哥。我就想看看她能选出什么东西来,”十三阿哥坚持着说道,“就算选的不好也无所谓。不就是一个乐儿嘛。” 真他母亲的,兰静忍无可忍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图一乐儿,让我出钱,这是什么世道?不过她的这种忿恨当然是不能显形于外的,姿态上还是依旧保持着谦卑的样子,暗自期待四阿哥能继续出言阻拦。 “算了,随你去胡闹吧。”四阿哥一开口,却是让兰静失望了,“只是快一些,咱们可不能在外面呆久了。” “听到了吧?”十三阿哥笑着看向兰静,“你可是快些挑,别让爷等久了。” 兰静心里这个气啊,谁让你等了?你欺负人居然还欺负的这么理直气壮,与“侠”之一字哪里能沾得上一点儿边儿,简直十足十的就是个纨绔、恶霸、混混嘛。超速首发 “伙计,”十三阿哥好象没看到兰静的苦脸,迳自把避开的伙计叫出来,指着兰静说道,“去,把你们的好玩意都拿出来,让这位姑娘好好的挑。” 兰静见状,知道自己只有认命的份儿了,也不再多做挣扎,对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一礼之后,走到伙计那里,小声问道,“今儿个我银钱带的不足,等会儿挑好了东西,可不可以先记帐?你放心,明儿个我就叫人送来。” 想来阿玛和额娘是会出这笔银子的吧?毕竟是送给宫里娘娘的,平时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当然兰静是很不希望有这份荣幸的,而且她现在已经很明确的做出决定了,自己将来一定要在选秀中争取落选,坚决不能跟这个不着调的捆在一起。 那个伙计听了兰静的话,先是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那边看了看,然后也同样小声的对兰静弯腰说道,“没问题,您是小店的常客了,掌柜的早就有过吩咐了,如果有不方便的时候,尽管记帐。” 兰静冲那个伙计笑了笑,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是受了谁的压迫了,说不定刚才还和掌柜的一起给自己抱不平呢,否则他一个伙计又怎么敢做主让自己记帐,至于说之前就有吩咐,那显然是胡扯,如果真有这事儿,自己怎么早不知道? “小六子,你磨蹭什么呢?”十三阿哥懒洋洋的对那个伙计说道,“真想让爷回去晚了挨罚不成?” “十三爷,”兰静怕那个伙计挨训,赶紧抬头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不知娘娘喜好什么?还请爷不吝赐教,奴才也好挑选。” “随便,”十三阿哥无所谓的说道,“爷相信你,你选的东西,一定会讨爷额娘的喜欢。” 看十三阿哥这副样子,兰静在心里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既然是生日礼物,自然是要让收礼的人喜欢了,可你连你额娘的喜好都不说,可见得你就是想让我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是吧?兰静不由得在心中恶意的猜想,说不定这份礼物根本就到不了敏妃娘娘手里,直接就在十三阿哥那里消化了。 不管这份礼物最后会到谁的手里,兰静肯定必然是要挑选了,真倒霉!怎么就偏偏和他们走到一个店里来了呢?看来以后出门一定要翻翻黄历,省得再诸事不顺又破财。看着伙计摆出的那一大堆东西,虽然会有阿玛帮着买单,兰静也觉得心疼的很,那也是自家的银子啊。 兰静眼睛在那些东西上巡视着,却并不伸手去触碰,也把关柱拉得紧紧的,开玩笑,这些东西比自己平时见的明显高贵的多了,随便拿出一样来,就不会是小数,弄坏了自己可未见得赔得起。 “怎么样?看好了哪个了?”十三阿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兰静一跳,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过来了,就站在自己身边,而四阿哥,则在另一边翻看着一些书画呢。 “回十三爷的话,还没有呢,”兰静忙恭敬的说道,“娘娘在宫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奴才实在不知要选什么合适,不知可否请十三爷帮忙?” “选你自己喜欢的就行。”十三阿哥随意拿着那些东西摆弄着,害得兰静的心也跟着一起一落的,不过她随即也反应过来,是他拿着玩的,弄坏了也是他赔,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儿,多弄坏几样才好呢,也让他尝尝破财的滋味。 不过听了十三阿哥说的话之后,兰静倒是眼前一亮,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十三爷请稍待。”然后走到门边,叫过跟她一起过来的下人吩咐道,“去把车上的那个蓝色的盒子取来。” 那个下人应了一声,过不多时就取来一个大盒子,兰静伸手刚要接,就让跟出来的十三阿哥接了过去,掂了掂份量,看着兰静问道,“这是什么?” “请十三爷进屋再说。”兰静对十三阿哥行礼说道。 “这是什么?”等进到里屋之后,十三阿哥也没问过兰静,就直接将那个盒子打了开来。 “这是奴才做的一些小玩意儿,”兰静取出其中的几样展示给十三阿哥看,“这是用相思豆串成的,这是用贝壳串成的,这是用珍珠编的,虽然材料不值什么,却是奴才亲手做的,样子也是奴才自己想的,十三爷觉得娘娘会喜欢吗?” “你说这是你自己做的?”十三阿哥拿了几样看着。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 “那你带着这些出来做什么?”十三阿哥又问道。 “奴才做这些东西的时候,”兰静笑着说道,“几个闰中姐妹看着很是喜欢,本想着趁这次出来给她们送过去的,要不是十三爷刚才说选奴才喜欢的,奴才都把这些个忘了呢。” “我看看,”这时候四阿哥也走过来了,伸手取过几样端详着,“样子倒是有些新意,只这材料实在是做寿礼未免不象样。” “你真的要送这些?”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奴才是想着,亲手做的东西会更显诚意,”兰静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四爷说的是,给娘娘的寿礼,用这个实在是太不象样子,奴才还是到那边去挑吧。” “不用了,就用这个吧。”出乎兰静预料的,十三阿哥开口阻止了她,然后将盒盖盖上交由一旁的侍卫,对四阿哥说道,“四哥,咱们走吧。” “奴才恭送四爷、十三爷。”兰静本是想让十三阿哥从中挑几样的,没想到他却是把一整盒都拿走了,不过能把他打发走就是万幸。 ps: 感谢“萨洒”、“懒猫爱睡觉”、“蘸绽”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七章 关柱该管管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七姐,那两个人是谁啊?”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走后,关柱扯了扯兰静的手问道。(..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 “那是咱们惹不起的贵人,”兰静看了看一边的伙计,蹲下身来平视着关柱说道,“你差点儿惹祸了,知道吗?记着,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乱跑乱撞了,今儿个那两位爷不追究算咱们运气好,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了。”关柱答应一声,眼睛却已经往旁边看过去了,“那是什么?”说着话,身子也开始往那边挣了。 知道什么,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兰静心里暗叹一声,还是牵住了关柱的手往他要去的地方走去,看来自己有必要跟阿玛和额娘好好的谈一谈了,关柱如果再不教,早晚会给府里惹出祸来。不过现在还是不想那么多了,经过那两个阿哥的打岔,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赶快给阿玛选礼物要紧。 “好了,就这些吧。”兰静努力克服着关柱的打扰,终于选好了给马尔汉的生日礼物,还有给太太的心意,同时让关柱缠不过,拿了两件现在喜欢的、但绝对过两天就会扔到一边的东西。 “不用了,”那个伙计却是笑着摇头,“刚才十三爷交待过了,姑娘看好什么只管拿走,银子他事后会来付。” “他什么时候交待的?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兰静的第一反应。 “自然是在姑娘不注意的时候。”伙计还是满脸的笑。 “我不用他付,我带了银子来了。”兰静的第二反应就是坚决要与那个明显不着调的十三阿哥保持距离。 “这小的可不敢做主,”伙计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那位爷要是怪罪下来,小的可是吃不起,还求姑娘体谅。” “算了,就这样吧。”兰静想起如果自己扫了皇子的面子,怕府里也是吃罪不起的,于是吩咐在两位阿哥离去后得以进到铺子里的下人,“把这些放到车上去吧。” “是。超速首发”下人答应一声。小心地捧着那些东西往外走。 “等等!”兰静突然又叫住了他们,眼睛在铺子里环视着,手也一下一下地点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好嘞,小的这就给您取下来。”那个伙计一点儿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乐颠颠地过去将兰静点过的东西全都拿过来摆到柜桌上。 “行了,就这些吧。”兰静本来是还想再选一些地。可是看到那个伙计的样子,还是做罢了,就算自己想给十三阿哥留下一个贪图便宜地印象。但太过了也不好。 关柱本来还闹着想在市集上多玩一会儿的。可是因着之前地事儿,兰静可是不敢冒险,再说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好说歹说总算是哄着他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小孩子的脾气总是来的快,去的快,关柱嘟着嘴生了一会儿气之后,就又凑到兰静的身边问道,“七姐,你说那两个人是贵人,他们是什么贵人啊?” “他们是皇阿哥,”兰静用帕子拭了拭关柱额头上的汗,“是皇上的儿子,以后你要是再见着他们,可要老老实实的。” “皇上的儿子,”关柱疑惑的问道,“皇上的儿子官很大吗?” “很大,”兰静以小孩子能理解的方式给关柱解释着,“皇上是天下最大的,他的儿子也是最尊贵的,所有的大臣百姓见了他们都是要行礼的,阿玛也是一样。” “那跟着他们的人呢?”关柱又问道,“他们很能打吗?” “那是他们的侍卫,武功当然好了。”兰静点头说道。 “怪不得他的劲儿那么大呢,看来塞尔弼堂哥也打不过他。”关柱想了想说道。 “塞尔弼堂哥还是个小孩子,当然打不过他了。超速首发”兰静笑笑说道。 “我要跟阿玛说,我要学武,等我长大了,我就能打过他了。”关柱做出一个决定。 兰静听了很是无语,自已在这里教他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一个不开眼惹到什么不能惹的人,结果他却只纠结于能不能打过侍卫的问题,不就是人家把你拎了一会儿吗?你至于这么没结没完的吗?不过,关柱好不容易起了个志向,兰静决定还是应该给予鼓励的。 “这话是你说的,说过了可要做到。”兰静抚了抚关柱的小脸,“学武可是很苦的,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我才不会呢。”关柱头仰的高高的。 “好,七姐信你,”兰静点头微笑,“那七姐就等着那么一天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受到了教训,也许是累了,关柱在回程时没有来的时候那么闹腾,等回到府中,丫环们侍候他和兰静下车的时候,见到车里那一大堆的东西都吃了一惊。 “太太在屋里吗?”兰静面色平静的问道。 “在,老爷也回来了。”一个丫环答道。 “嗯,”兰静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好了,送到太太屋里去,小心些,不要弄坏了。” “是。”那些丫环们答应一声。 兰静牵着关柱的小手,走进太太所住的主屋,见到马尔汉正和太太在那里叙话呢,赶紧上前行礼,“请阿玛安,请额娘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太太皱了皱眉,“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挑东西费了些时。”兰静笑着说道,“对了,关柱还给阿玛和额娘都选了东西呢。” “是吗?”马尔汉看着关柱,一脸的笑,“关柱居然也懂孝道了,阿玛很高兴。” 正说着,丫环们把东西送了过来,兰静虽然没敢多拿,但以她带出来的银子却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去,还是吓了马尔汉和太太一跳,“小七,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弄回的这么多东西?” “这事儿,一会儿小七再跟阿玛和额娘禀报,”兰静冲马尔汉和太太一使眼色,然后对关柱说道,“关柱,你不是说要亲手把礼物送给阿玛和额娘吗?” “是啊,”关柱忙从兰静的手里接过东西来分别递给马尔汉和太太,“阿玛,额娘,这是关柱选的。” “好,真好,”马尔汉和太太看过之后,自然是满口的称赞,夸过之后,马尔汉又对关柱说道,“关柱,你先回屋去玩吧。” 兰静忙又从物品堆里找出关柱挑的那两样不太实用东西递给他,关柱有了新鲜玩意儿,也就老实的跟着丫环离开了。 “说吧,是怎么回事?”马尔汉又将屋里的下人们全打发出去之后,才问兰静道。 “这些东西没花银子,”兰静柔声说道,“是十三阿哥送的。” “什么?”马尔汉又吃了一惊,“你遇到十三阿哥了?” “是,还有四阿哥,”兰静点了点头,“他们正好在小七常去的铺子里。” “他们跟你说什么了?”太太急着问道,“十三阿哥怎么会要送你东西的?” “小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兰静摇摇头,“之前他们还为关柱冲撞的事儿生气来着。” “什么?”太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关柱冲撞了阿哥?你怎么不看着他点儿?” “是小七没看住他,关柱一下车就跑进去了,”兰静也不会太太的迁怒而生气,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赶紧将事情经过说一下,“等兰静追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侍卫拿住了,好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说不追究了,”说到这儿,兰静又看向马尔汉说道,“阿玛,关柱该管管了,不能再这么惯着了,您不知道,他今天居然当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面儿大喊大叫的,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到处都是权贵,这次还好,两位阿哥看着他小不追究了,可是下一次呢?” “是,是该管了,”马尔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以前他小,总在府里呆着倒没什么,现在他渐渐大了,走出去的时候也多了,咱们家又不是什么高官大户,他这个样子早晚是要招出祸来的。” “妾身知道了,”太太赶忙说道,“从明儿个起,妾身就开始教他规矩礼数,一定不会让他再冲撞了贵人。” “阿玛,教关柱规矩不是件轻省的事儿”兰静对马尔汉说道,“额娘年纪大了,别累坏了身子,还是请个师傅来吧,正好今儿个回来的时候,关柱还跟小七说要学武来着,不如请个既懂规矩礼数,又会功夫的师傅来吧。阿玛和额娘,只平常做些指点也就够了。” “也好,就这么办吧。”马尔汉想想之后点头同意了,“不过请师傅却不是马上就能成的,总得选个合适的,这几天你就帮你额娘先教教小七。” “阿玛放心,小七会的。”兰静点了点头。 “你说你不知道十三阿哥为什么送你这些东西?”关柱的事儿谈完了,太太又想起十三阿哥的事儿来了。 “小七是不知道,”兰静柔声说道,“不过小七倒是跟他说过阿玛寿辰将至的事儿,他还说他额娘的寿辰也在七月,所以让小七给他额娘也送份礼,小七就把自己做的那些个首饰玩物拿给他了。” “你做的那些东西,”太太又急了,“怎么能那些东西送给宫中的娘娘呢?” “十三阿哥让你给他额娘送礼,”马尔汉皱着眉沉吟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感谢“蜂蜜豆豆”的五张更新票!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八章 直接扔出去就是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因为怕马尔汉生气,也不太好跟他解释自己的心态,所以兰静并没有说出是十三阿哥先说了由他付银子,之后自己才选了那么多东西,不过她倒是一直担心,怕十三阿哥因此会去找马尔汉的毛病,好在马尔汉虽然也因为猜不出十三阿哥此番举动的用意而忐忑不安,但却并没有受到什么难为的样子,兰静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了。超速首发 至于关柱,经过此次居然冲撞到两位阿哥的事儿,让马尔汉和太太确实认识到应该进行好好教育了,这几天太太就一直在向他灌输着规矩礼数之类的,虽然比起教兰静那会儿要慈祥的多了,但却也没有因为心软而放弃。太太的教导虽然也让一直不受拘束的关柱有些不满,但他真正受罪的生活却是从马尔汉寻来的师傅上门之后。 在那个师傅上门的第一天,太太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不时的看着外面。 “额娘,您放心吧,”陪在一边的兰静笑着安慰她道,“阿玛不是说了嘛,这个师傅是极好的,一定会好好教导关柱的。” “话是这么说,”太太摇了摇头,“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跟你阿玛举荐的人说他是个极好的,但关柱毕竟还小,又是一直宠着长大的,我怕一下子教狠了,他会受不住。” “应该不会的,”兰静继续劝慰着,“不是说他之前也教过孩子吗?想来会有分寸的。” “希望是如此吧,”太太叹了口气,“唉,也怨我,如果早些教关柱就好了,也不会养成他现在这个性子。” “这怎么能怪额娘呢,”兰静忙说道,“关柱是咱们家的独苗,宠一些本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因为是在京城,才不得不加小心。” “小七到底是大了,能为额娘分忧了,”太太欣慰的看着兰静,“上次关柱冲撞了阿哥的事儿,额娘说了你几句,你没怪额娘吧?” “怎么会呢?”兰静挽着太太的胳膊说道,“额娘说小七也是为小七好,本来就是小七没看好关柱才惹出的祸,经此一事,小七以后一定会小心的。超速首发” “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太太拍了拍兰静的手。 “太太。不好了!”这时李嬷嬷却匆匆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太太皱了皱眉。“这么一惊一乍地?” “太太,”李嬷嬷忙说道。“那个新来地师傅正在打小少爷呢。” “什么?”太太吃了一惊。马上站起身来,“这还了得。快。去看看。” “额娘别急,我扶您过去。”兰静也忙起身扶着太太。 “我就说今儿个一直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还真是出事了,”太太一边急着往外走,一边问李嬷嬷道,“关柱怎么样了?” “奴才不清楚,”李嬷嬷回话道,“奴才见太太不放心,就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正见那个师傅在责打小少爷,赵嬷嬷一直拦也拦不住,奴才见势不好,就赶紧来回太太了。” “快,快去,”太太一听,走得更急了,“这还了得?这到底是个什么师傅?” 关柱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但却就在太太的旁边,所以过去倒也很快,到了门口之后,只见大门关着,里面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太太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却冲她肯定的点点头,于是太太下令道,“把门打开。” 跟着一起过来的丫环上前去叫门,里面的人听是太太来了,立时就把门打开了,太太在兰静的搀扶下,迈步走了进来,还没等站稳呢,就扑过来一个人,却原来是原来跟着太太现在跟着关柱的赵嬷嬷。 “太太,您可来了!”赵嬷嬷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样子,“您再不来,小少爷就要让他折磨死了。(..tw无弹窗广告)超速首发” “胡说什么?”太太喝斥了赵嬷嬷一句,眼睛看处却也吃了一惊,只见关柱正在院子的正中央扎马步呢,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儿的抖着,胳膊上的红痕表明确实是挨了打。 “额娘。”关柱一看太太来了,脸上立时落下泪来,身子也软了下来。 “站好!”那个师傅见状,马上用手里的竹条敲了过去,关柱嫩嫩的小胳膊上又起了一条红印。 “反了!”太太一见那个师傅居然当着她的面还敢打关柱,气得全身颤抖,“你居然敢这么做?他也是你能打的吗?来人,还不赶紧把这个欺主的奴才押起来。” “太太说错了,我可不是你家的奴才,”那个师傅淡淡的说道,“是老爷请我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把小少爷管好,至于怎么管,太太就不要过问了。” “你这是什么话?”太太脸都气青了,“关柱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过问?”说着就向关柱走去,“关柱,别怕,额娘来了。” “太太请留步,”那个师傅伸手用竹条拦住了太太的去路,“小少爷还有半个时辰的马步没有扎完,现在不能打扰。” 关柱虽然看着太太一脸的委屈,但在那个师傅森严目光的注视下,却硬是没敢乱动。 “你敢拦我?”太太勃然大怒,“你不过是我们雇来的,哪里敢就这么猖狂,来人,还不将他与我轰了出去!” “太太,我是老爷请来的,”那个师傅却对太太的话一点都不买帐,“要哄也得老爷来发话。” “在这个府里,什么事儿我做不了主?”太太更生气了,喝斥着一旁的下人们,“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还不动手。” “你们要是敢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个师傅环顾着周边想往前凑的下人们,眼睛里露出寒光。 “额娘,让我来跟这位师傅说吧。”兰静见太太气得都要晕倒了,一边用力扶住了她,一边对她说道,这时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些丫环婆子们,见状自然不敢往前去。 兰静皱了皱眉,她是觉得关柱应该受管教了,她也觉得应该有个严师,但这个师傅似乎也太过了些,瞅着关柱被打成这个样子,兰静也很有些心疼,而且这个师傅的态度方面也很是个问题,估计等阿玛一回来,他的差事就将不保了。不过眼下,却是不能让他在府里大打出手,还是先将局面稳下来再说。 “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太恨恨的说道,“直接扔出去就是了。” “额娘,”兰静小声的附在太太耳边说道,“看他这样子,怕是咱们府里的人打不他不过,不如让女儿先去跟他谈一谈,您也好让人去找阿玛回来。” 太太听了兰静这话,眼神闪了闪,没再说话了。 兰静叫过李嬷嬷来扶着太太,自己则走到那个师傅面前,冲他行了一礼,“这位师傅。我是关柱的七姐,不知您怎么称呼?” “不敢,”那个师傅忙对兰静弯腰抱拳回礼,“在下尉迟,姓尉名迟,就是尉迟敬德的前两个字。” 姓尉?还有这个姓吗?兰静疑惑了一下,又马上将这个问题扔到一边,接着对那个师傅说道,“尉师傅,我知道您严加管教是为了关柱好,可是关柱毕竟还小,今儿个又是头一天开始学,若是一下子就把他吓怕了,反倒不好,依我的浅见,还是循序渐进为好,您说呢?” “七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尉迟对着兰静态度倒是很恭敬,“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今天让小少爷做的只是个基本。” “尉师傅是师傅,教授关柱我本不该打扰,”兰静看看关柱哭花的小脸,又转而对尉迟说道,“但额娘年迈,舍弟年幼,不知尉师傅可否给我一个薄面,先让他歇歇,也好让我开导开导他。” “也罢,”尉迟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就让他暂时歇一歇,不过这差的半个时辰的马步却终归是要补上的。” “当然,”兰静连忙答应着,“阿玛既将关柱交由尉师傅教导,我自然不会多加干预。” “好,”尉迟向后退了几步,对关柱说道,“既然七姑娘为你求情,就且容你歇息片刻,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关柱。”兰静赶紧走上前去,蹲下身扶住关柱。 “七姐。”关柱咧着嘴就要哭,尉迟在旁边清咳一声,关柱立时吓得住了嘴。 “来,跟七姐到额娘那儿去。”兰静牵着关柱的小手要往太太那边走去,可是关柱站住不动,苦着脸对兰静说道,“七姐,我腿麻了。” “来,七姐抱你。”兰静伸手将关柱抱了起来。 “七姑娘,奴才来吧。”赵嬷嬷赶紧过来。 “不要。”关柱抱紧了兰静的脖子。 “没事儿,”兰静对赵嬷嬷笑了笑说道,“我能抱动。” “关柱!”这时太太已经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样了?快让额娘看看。” “额娘!”关柱一见太太,眼泪又出来了,身子也倾了过去。 “关柱别动,额娘可抱不动你,”兰静让关柱挣的差点儿抱不住他,一边用手按着他的身子,一边冲太太使了个眼色,“额娘,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好,进屋。”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尉迟,“把这个人看好了,如果小少爷有个什么好歹,我家老爷绝不会与你甘休。”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三十九章 可以继续教习了吗?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小少爷,”尉迟好象没听到太太的话一样,只对关柱说道,“记着,只能歇一会儿,歇完了还要继续来扎马。(..tw无弹窗广告)超速首发” “额娘。”关柱哭兮兮的看着太太。 “关柱不怕,有额娘在,”太太用帕子拭了拭关柱脸上的泪,又狠狠的瞪了尉迟一眼,“走,咱们进屋。” 走进屋中之后,太太刚一坐下来,就急着向兰静伸出手,“把关柱给我。”兰静将关柱一放下来,他就跑进了太太的怀里,呜呜的哭着,并展示着胳膊上的伤,“额娘,他打我。” “额娘看看,”太太也赶忙查看着关柱的胳膊。 李嬷嬷也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道,“真是太不象话了,就算是请来的师傅,也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可以这么打小少爷?” “就是,太太,”赵嬷嬷也在一旁恨恨的说道,“奴才上前去阻拦,还被他给推到一边去了呢。要不是您赶过来,小少爷还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 “你去拿药,你去打盆水来。”兰静顾不得与他们一起去声讨,而是指了两个丫环吩咐道,然后走到太太身边也去查看着关柱的伤情,还好,只是略微有些红肿,看来那个尉迟下手还是有些分寸的,不过即便如此,实施体罚也让从现代穿过来的兰静不太能够接受。 只是兰静这时的心里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一般来说,到别人府上当教习师傅,跟教书先生差不多,即使在学生顽劣之极的时候,可以动一动戒尺,但却不会象尉迟这般的张扬,居然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说他有什么背景不成? 不过兰静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家又不是什么显赫人家,阿玛的官职在这个权贵满地走的京城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值不当什么有背景的人来注意,更别说还要专门派个教习师傅来了。 也许还是这个尉迟看不清形势,或是恃才傲物吧?兰静想想刚才尉迟的表现,对这个想法也不太能认可,不过她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费心思了,反正等马尔汉回来,一问就全清楚了。超速首发再说这时候丫环们已经将药和水都送来了,兰静亲自去拧了个手巾,将关柱哭花的小脸擦干净,又将他胳膊上的伤处洗净,仔细的涂上药膏。 “还疼吗?”等兰静处理好关柱的伤处之后。蹲在他面前轻触着他地胳膊问道。 “疼。”关柱瘪着小嘴说道。 “关柱。”兰静抚了抚关柱地脸,柔声说道,“你要知道,练武本来就是很辛苦地。” “那我不练了。”关柱连忙摇头。 “那可不行。你是阿玛唯一地儿子。也是满人。即使不练武。弓马骑射也是要会的。”兰静问关柱。“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打败那天那两个阿哥的侍卫吗?” “嗯,”关柱皱着小脸想了想说道,“那给我换个师傅,我不跟他练。” “好好好,”太太开口说道,“一会儿额娘就叫人把他撵出去,咱们换一个师傅。” “关柱,”兰静看着关柱的眼睛说道,“练武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就是不挨打,也是很辛苦的。” “不挨打吗?”关柱怯怯的问着兰静。 “关柱不用怕,”太太赶紧摸着关柱的头说道,“再请师傅来,额娘会吩咐他不许打你的。” “这下放心了吧?”兰静看小霸王成了小白菜了,心下又好笑,又怜惜,用帕子将他眼角的泪拭去,“好了,这般哭哭啼啼的,可不象男子汉了。” “我才没哭。”关柱忙用手去擦眼睛。[..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要乱动,”兰静赶紧拦住了关柱的手,“别把脏东西弄眼睛里,七姐给你擦。” “关柱对你的话倒还能听进去,”太太看了看兰静,“也是你一直照顾他的缘故。超速首发” “小七是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嘛。”兰静笑着站起身来,去给太太倒了一碗茶,又拿了块点心,递给关柱,“折腾了这半天,饿了吧,来,先垫一垫,晚点儿七姐给你做好吃的。” “好,”关柱眼睛一亮,“我要吃那个冰酪。” “好,七姐给你做,”兰静一口答应下来,“不过,那个是寒凉之物,虽然现在天热,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会肚子疼的。” 正说着呢,有丫环进来禀报,说老爷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太太一听,马上站起身来,“走,关柱,去找你阿玛去,让他给你出气,一定要好好的处置处置那个没规矩没大小的。” 当兰静陪同太太一起走出屋门的时候,只见尉迟正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悠闲自得呢,太太冷哼一声,也不理他,带着众人就要出去迎马尔汉。可是太太不理尉迟,尉迟却是开了口,“等一等!” “你是个什么东西?”太太怒瞪着尉迟,“居然敢拦着我出门?” “不敢,太太想去哪只管去,在下确实是管不着,”尉迟依旧坐在那里淡淡的说道,“只是小少爷要留下,看来他应该是休息的差不多了,那就继续扎马吧。” “你不是我师傅了,”关柱探出头来对尉迟说道,“我不用听你的了。” “谁说的?”尉迟冷冷的看着关柱,关柱被他打怕了,将头缩了回去,埋进太太身上。 “我说的!”太太拍了拍关柱的头表示安抚,然后又冲尉迟喝道,“我们府里用不起你这位师傅,你打伤少爷的事儿,老爷自会与你理论。” “那就等老爷理论完了再说,”尉迟微微一笑,“但是在老爷没与在下理论之前,在下依然是小少爷的师傅,小少爷还是要听在下的。” “放肆!”太太见尉迟始终坐着回话,脸上怒意更盛,“你敢坐着跟我回话,这是哪里的规矩?” “我既不是你的下人,也不是你的奴才,我为什么不能坐着?”尉迟淡淡的看了太太一眼,“更何况我也不是跟你回话,不过是让你不要打扰在下教习小少爷而已。” “这简直是太不象话了,”太太气得全身发抖,“来人,将他给我绑了!” “住手!”正在这时,马尔汉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爷,您回来的正好,”太太忙迎了过去,“看看您请来的是个什么师傅?一点儿规矩礼数都没有,还把关柱打成那个样子。” “你闭嘴!”马尔汉喝了太太一声,也没去看正对着他一脸委屈的关柱,而是快步向尉迟那边走去。 “老爷!”太太一下子愣住了。 兰静虽然也弄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却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了,所以赶紧上前扶住太太,“额娘,先别急,看看再说。” 太太这时也明白事情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拍了拍兰静的手不再说话了,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马尔汉那边。 尉迟见到马尔汉走过去,倒是没再坐着,站起身来,冲马尔汉弯腰一礼,“大人。” “不敢,”马尔汉赶紧回了一礼,“贱内无知,得罪了尉师傅,还请尉师傅不要怪罪。” 尉迟笑笑说道,“太太也是爱子心切,在下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在下现在可以继续教习小少爷了吗?” “当然,”马尔汉连忙点头,又回身叫着关柱,“关柱,还不赶紧过来。” “额娘。”关柱紧紧的攥着太太的衣服。 太太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没有说话,但手却是把着关柱。 “磨蹭什么呢?”马尔汉冲太太使了个眼色,又瞪着关柱喝斥道,“还不赶紧过来?” 兰静见状,伸手去牵关柱,“关柱,来,七姐带你过去。” “额娘,”关柱叫了太太一声,见她不说话,又恳求的看着兰静,“七姐。” “关柱是男子汉,什么都不怕,”兰静柔声安抚关柱,“尉师傅也是想让你把武艺学好,只要关柱好好学,他就不会打你了。” “真的?”关柱抬眼看着兰静。 “七姐什么时候骗你了?”兰静冲他微笑着,“来,七姐带你过去,等关柱学好了武艺,将来要保护七姐啊。” 关柱大概也知道事情不可违了,所以虽然还是不情愿,还是很害怕,但也乖乖的任由兰静牵着他的手走过去了。 兰静走到尉迟面前,冲他行了一礼,“尉师傅,我将关柱送来了。” “尉迟不敢当七姑娘的礼,”尉迟还了一礼道,“七姑娘放心,我会将小少爷教好的。” “阿玛既然请了尉师傅来,我自然也信的过尉师傅,”兰静笑着对尉迟说道,“不过,我却想对尉师傅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七姑娘请说。”尉迟恭敬的说道。 “我知道严师才能出高徒,”兰静看着尉迟说道,“但请尉师傅体谅年事已高的阿玛额娘的疼子之情,如果关柱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能否先以惩罚为主,要是他还依然不受教,再行责打之事如何?”说到这儿,兰静又冲尉迟行了一礼,“我在这里拜托尉师傅了。” “不敢,”尉迟忙又回礼,“既然七姑娘发话了,在下遵命就是。”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四十章 不是咱们能惹的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尉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让兰静多少有些意外,她本来还觉得至少要费一番口舌呢。超速首发 马尔汉对尉迟的态度,让兰静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想法,这个尉迟绝绝对对是有背景的,而且这个背景还不小,否则凭阿玛对关柱的宠爱程度,凭阿玛也是索额图一党的人,是不会任由他在自己的府里这么放肆的。 “好了,小七,”果然,在尉迟答应了兰静的请求之后,马尔汉就发话了,“尉师傅已经答应你了,咱们就走吧,不要影响尉师傅教授关柱。” “好的,阿玛。”兰静先乖巧的答应马尔汉一声,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先蹲下身,抚着关柱的小脸说道,“关柱,别怕,尉师傅只是严肃了些,对你并没有坏心,刚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只要你好好的学习,他就不会再打你了。” “七姐。”关柱苦着一张小脸看着兰静。 “乖。”兰静展臂抱了抱关柱,“好好听尉师傅的话,七姐回去就去给你做好吃的,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要冰酪。”关柱到底还是小孩子,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要点餐。 “好,要冰酪,七姐会一并给你带来的,”兰静这时候当然是一口应了下来,“只要关柱好好的练武,七姐可以让你多吃一些。” “好。”关柱点了点头。 “尉师傅,”兰静站起身来,对着尉师傅行了一礼,“我想,您能来教关柱,应该是关柱乃至于我们整个府的福气,不管您是因何而来,我都表示深深的感谢,关柱以后就拜托您了,他是我阿玛唯一的儿子,难免娇惯了些,希望能在您的调教下,早日成材。” “七姑娘客气了,”尉迟恭敬的还礼道,“在下既受了大人的委托,就一定会尽心的。超速首发” “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兰静冲尉迟点了点头。又冲关柱鼓励地笑了笑。然后叫过一个丫环来。“你随我到太太那边。取一些我做地冰镇酸梅汤来。给尉师傅和关柱解暑。” “谢过七姑娘。”尉迟冲兰静行了一礼。 “尉师傅客气了。”兰静还礼之后,走到太太身边。扶着她一只胳膊说道。“额娘,我们先回去吧,天气炎热,阿玛又是刚刚回府。看他一身地汗,也该先让他换一身松泛松泛。” “嗯。走吧。”太太地面色虽然不好。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马尔汉临去前吩咐院子里的丫环婆子们道,“都侍候好了。尉师傅有什么吩咐。只管照做,不可怠慢。” 回到太太屋中,兰静先取了酸梅汤外加几份点心,让跟着过来的丫环拿到关柱的院子来,又重新盛了两碗来,分别放到马尔汉和太太面前。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没心思喝酸梅汤,吩咐屋内的下人退下之后,就急着开口问马尔汉,“这个叫尉迟的,是什么人?” “我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习师傅,”马尔汉也没去动那碗酸梅汤,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个出去之后,才知道他居然跟宫中的阿哥有关。” “阿哥?怎么会扯上阿哥?”太太吃了一惊,“咱们只是给关柱找个教习师傅而已,关阿哥什么事儿?” “我也纳闷着呢,”马尔汉摇着头说道,“平白无故的府里多了这么一个人,也只能供着了。” “若只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倒也没什么,”太太着急的说道,“可是现在问题是,关柱还在他手里呢。超速首发” “那有什么办法?”马尔汉叹着气说道,“凭咱们哪里惹得起阿哥?” “能不能找索相想想办法?”太太出主意道。 “怎么可能?”马尔汉马上摇头,“我虽然算是索相这一边的,但毕竟官职低微,平时来往也不甚多,他怎么可能为了我去得罪阿哥?” “阿玛,”兰静在一边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之后,出言问道,“您说尉迟与宫中的阿哥有关,可知道是哪一个阿哥?” “具体是哪一个阿哥我还没问出来,”马尔汉又摇了摇头,“这话也是之前那个推荐尉迟给我的人透过来的,他话说的很隐晦,多余的一句也不说,不过,我看他那样子,或许是他也不知道。” 怎么弄得这么神秘?兰静也不禁皱起了眉,自家不过是给小弟请一个教习师傅,不只是惹来了宫中阿哥,还连哪一个都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不过想想倒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阿哥可是很忌讳与大臣私下里来往的,他不泄露身份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个阿哥又为什么会对自己家这么感兴趣呢? 是阿玛做了什么事儿?最近没听他说有什么特别的啊。是有人想打入索额图一党的内部?可就象阿玛说的,他在索额图一党中是很微不足道的,应该尚还达不到会派奸细到这儿来的地步。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个阿哥,可不会没缘由的就派个人到臣子的府里,来给一个四岁孩子当师傅的。 “老爷,”太太听了马尔汉的话之后说道,“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怎么会?”马尔汉皱了皱眉,“这么重大的事儿,我怎么会弄错呢?” “也是,”太太也只是问问,并没有对此抱着希望,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一个办法,“老爷,既然他没说出是谁来,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反正咱们也确实不知道,就只把他当成普通的教习师傅就好。” “你疯了,”马尔汉瞪了太太一眼,“人家把话都明白透给你了,你能装做不知道吗?以后就只管好好的恭恭敬敬的待着他就行了,多的话不要问,多的事儿也不要做,不管他后面的是哪一个阿哥,都不是咱们能惹的。” “老爷说的当然有理,妾身知道了,”太太点头叹气道,“只是妾身实在是心疼关柱,老爷刚才也看到了,关柱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唉!”马尔汉也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好端端的,这是从何说起啊?”太太很是烦恼的说道,“咱们怎么会惹到阿哥了呢?” “会不会是四阿哥或是十三阿哥?”兰静一直在思索,“要说咱们家会与阿哥有交集,除了早些年小七跟阿玛进过一回宫之外,就是前几天关柱冲撞过他们了。” “这个我也想过,”马尔汉沉吟着说道,“十三阿哥应该不可能,毕竟他年纪还小,势力伸不到宫外来,四阿哥虽然已经开始办差,但他应该不至于跟关柱一个小孩子的无心之过计较吧?再说你不是当时已经跟他道歉了吗?” “可是除了他们,还有谁有可能呢?”兰静也觉得未来的雍正皇帝虽然睚眦必报,但还不至于小气到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较劲儿,更用不着为此费这么大的事儿。 “老爷,”太太这时想起了一件事,“您注意到没有,那个尉迟对小七倒是挺尊重的。” “嗯,”马尔汉想了想也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说到这儿,马尔汉看向兰静问道,“小七,你之前见过他吗?” “没有,”兰静肯定的摇头,虽然她认人并不怎么在行,但对尉迟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如果小七认得他,早就跟阿玛额娘说了。” “老爷,”太太又说道,“对尉迟对小七的态度来看,妾身倒觉得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主子与小七有些个关联。”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阿哥?”马尔汉边说边看向兰静。 “小七虽然见过的阿哥不少,”兰静忙说道,“但除了那次跟阿玛进宫,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之外,再就是前些天见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了,事情的经过也早就跟阿玛和额娘说过了,阿玛刚才不也说不可能是为了那个事儿吗?” “可是尉迟对小七的态度比较恭敬却是事实,”太太看了看兰静,对马尔汉说道,“妾身注意过了,他对着老爷时的态度很是淡漠,对妾身就更别提了,简直就是狂妄放肆,只有在对着小七的时候才会有些礼数,或许这次的事还真的与小七有些关系,只是到底是什么咱们现在还想不出而已。”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马尔汉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这个尉迟对小七恭敬,那也算是件好事,以后小七就多去看着关柱。” “好,”兰静点头答应着,并且站起身来,“小七这就去做些吃的,一会儿好给关柱送过去。” “嗯,你去吧。”马尔汉对兰静笑着点点头。 兰静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马尔汉说道,“阿玛,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咱们府里现在已经是让一个阿哥盯上了,您是不是也该想想,要不要与索相保持些距离?” “小七,”太太的脸板了起来,“这话不是你该说的。” “没事儿,小七也是为了这个家好,”马尔汉抬手拦住太太的话,又看了兰静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儿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四十一章 不一定是个阿哥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等兰静离开屋子之后,太太看着马尔汉,低声的问道,“老爷,小七她……” “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马尔汉接过太太的话说道,“她在府里不常出门,却能想到这些事,如果她要是个男孩子的话,不说光耀咱们府,至少也是我的一个臂助。.tw[棉花糖小说网]超速首发” “老爷的意思是,”太太听到马尔汉这么说,沉思了一下之后,左右看了看,小心的问道,“索相那边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倒是没有,”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太盛了,自明珠一党被皇上打压之后,就剩下索相一家独大,看着是权势滔天,可我只怕是月满则亏啊。” “不会吧?”太太疑惑着,“索相可是保着太子的,你不是说皇上对太子很好吗?” “是很好,”马尔汉面色郑重的说道,“但皇上现在春秋正盛,未见得会喜欢太子身边有这样的重臣。” “可那是他的儿子啊,是太子啊。”太太吃了一惊。 “那又怎么样?”马尔汉摇了摇头,“皇上先是皇上,然后才是太子的阿玛。” “那老爷您打算怎么办?”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 “我也不能怎么办,”马尔汉叹了一口气,“现在谁都知道我是因为索相,才能去参加俄罗斯的谈判,并因此而升了官,若是无缘无故的冷下来,倒叫人觉得不好。好在这些年我的官职一直不显,索相与我也少接触,先这么保持着吧,年节的礼数该尽的要尽,不过府里多了这么一个人,其他的地方,还是先淡下来吧。” “爷,”太太面色突然一紧,“让那个尉迟到咱们府的阿哥,不会是太子吧?” “太子?”马尔汉一愣。超速首发随即马上摇头。“怎么可能?” “不是说这个事儿可能是跟小七有些关系吗?”太太皱着眉说道,“妾身好象听说。这个太子在女色方面好象是不大有节制。” “不可能,”马尔汉又愣了一下,然后头摇头幅度更大了。“小七才八岁。你瞎想什么?” “妾身也希望不会,”太太地脸色有些不好起来。“可看那个尉迟对小七地恭敬样儿,又不由得妾身不往小七的身上想。” 马尔汉没马上说话。而是面色沉重的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坚决地摇了摇砂。“不可能!”这句不可能说出地。也比刚才地坚定多了,“且不说小七还小,只说咱们是满洲八旗,小七是要参加选秀地。太子就不会乱来。更何况以太子地身份地位和心性。他要真是对一个女子起了这等心思。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老爷说的也有道理,是妾想偏了,”太太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如果太子不可能有这个心思,那同理其他阿哥也是不可能了,那尉迟过来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我也拿不准,”马尔汉说到这时也渴了,端起桌上的酸梅汤几口就见了底,“或者真的是跟前几天遇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事儿有关吧?” “老爷不是说,四阿哥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吗?”太太忙将自己面前的那碗也放到马尔汉那边。 “四阿哥是不太可能会计较,”马尔汉提醒太太道,“可是你别忘了,十三阿哥还跟小七要了一堆东西给他额娘呢。” “老爷是说,是那些东西惹了祸,”太太又吃了一惊,“我就说不妥,十三阿哥跟小七要礼物,小七只从铺子选几样就是了,能跟宫里的娘娘扯上关系,就是多花些银子也值得,可她偏偏就拿自己做的那些个给十三阿哥,那样廉价的东西,娘娘看了能不着恼吗?” “我只是这么猜测,是不是的还不一定呢,”马尔汉打断了太太的抱怨,“就算真是为了这个事儿,是福是祸也还很难说。超速首发”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太不解的看着马尔汉。 “其实我倒觉得小七当时那么做,还是很聪明的,”马尔汉又将太太放过来的那碗酸梅汤喝了,然后跟太太分析着,“你想啊,宫里的娘娘什么没见过,如果小七在铺子里选,再好还能好过宫里的吗?倒不如弄些新鲜有趣的,或许能博娘娘一乐,就算是娘娘不喜欢,但最多也就是放到一边,不至于去跟一个小女孩计较。” “那老爷又为什么说尉迟的事儿与那天有关呢?”太太还是没弄明白。 “我是想,”马尔汉沉吟着,“或许小七送进去的东西,入了贵人的眼,又或者是让皇上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小女孩,提了几句,然后就让某个人上了心,想派人就近看看,这个女孩或是咱们府里,是不是存着什么居心?但又怕皇上或是娘娘一旦起意,再次召小七入宫,所以才让尉迟在小七面前不得放肆的。” “妾身还是觉得不大通,”太太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象老爷说的这样,派个或是收买个平常的下人岂不是那好,这般大明大亮的放个人过来,又透出了话,咱们言语行事间哪还会不谨慎呢?” “或者他也是有暗含警告的意思吧?”马尔汉猜测着,“但不管怎么样,总之咱们以后一定要小心,不只是跟索相之间的来往要收敛,就是府中的日常事务也要多加注意,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大对,说不得这个尉迟的后面,不一定是个阿哥。” “不是阿哥?”太太皱着眉,“那给老爷透话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说?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冒充阿哥?” “这些年你只在府里照顾关柱,对其他的事儿想的也少了,”马尔汉摇了摇头,“敢对进行官员借用阿哥的名义,自然他的身份要大过阿哥了。” “大过阿哥?”太太再次吃了一惊,而且是一大惊,随后凑近了马尔汉,用极低极小的声音说道,“老爷不会是指皇上吧?” “皇上或是宫里的娘娘,都有可能,”马尔汉也小声的说道,“如果是皇上,那就是他见了那些东西,想起了之前逗他乐过的小女孩,又重新有了兴趣,但怕她进了宫会拘谨,所以派了先过来看看小七的真实的性情,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我倒觉得是宫里的娘娘更有可能一些,毕竟之前皇上差点就要将小七留在宫中了,这次小七又送了东西进宫,说不定有娘娘会认为,笼络住小七,就有希望得到康熙的宠爱。而这位娘娘,也许是有阿哥的。” “那咱们要怎么办?”太太急着问道,“就这么等人看。” “对,就这么让人看,”马尔汉点头说道,“不管是阿哥、娘娘还是皇上,都不是我们能违逆的,所以我们只能让人看,而且不要躲不要藏,老老实实的让人看清楚。” “那关柱怎么办?”太太问马尔汉,“就让他跟着那么个师傅?” “不跟着也不行啊,”马尔汉皱着眉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尉迟今天,可能只是想立立威,以后不一定一直如此,再说,咱们不是还有小七吗?既然他在小七面前不敢放肆,那就让小七多去看看关柱些,尉迟总不能当着小七的面对关柱无礼吧?” “这样对关柱来说,当然是好,”太太又皱了皱眉,“只是那尉迟毕竟是在男人,小七总过去,怕是不大好。” “怕什么?”关柱不以为然的说道,“在自己府里不需拘那么多的礼数,再说,小七去,也不会是一个人,丫环婆子一堆,谁还能说闲话不成?” “老爷说的是,”太太笑着说道,“妾身可能真是年纪大了,这脑子总是转不过劲儿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马尔汉对太大也笑了,“你是怕别人会拿这个事儿来说小七,所以你索性先把话说在前面,这样她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妾身的心思到底瞒不过老爷去,”太太笑着说道,“小七也是妾身的女儿,自有了关柱之后,她不说妒嫉,还一直在照顾着这个弟弟,这回又要为关柱去讨好那个尉迟,妾身要是再不为她出头,也枉费了她叫我一声额娘了。” “难得你有心,”马尔汉拍了拍太太的手,“好好照顾小七吧,虽说关柱是我唯一的子嗣,但小七却很有可能带给兆佳氏荣耀。” “照顾自己的女儿,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嘛。”太太笑了。 “阿玛,额娘,”正在这时,兰静走了进来,示意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丫环,将托盘内的饭菜摆到桌上,“今儿个天热,我试着做了个冷面,虽然是冷面,但小七却没有用冰去镇,省得阿玛和额娘吃到肚子里太过寒凉,这冷面的汤底是牛肉的,用这些小菜配着吃,应该是很爽口的,你们尝尝看可还中意?” “这孩子,”太太看着兰静笑着说道,“头年说要学着下厨,我还以为她只是玩玩呢,没想到她还倒真弄出些名堂来了。” “这样好哇,”马尔汉笑道,“我们从此就有口福了。” “阿玛额娘喜欢吃,小七就高兴了,”兰静笑着说道,“那你们先慢慢吃,我这就去给关柱送饭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四十二章 关柱病了 吾网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尉迟对自己明显的态度不同,兰静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她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说是某一位阿哥做的,一来她并没觉得自己跟哪个阿哥有什么过深的牵扯,二来这事儿本身也比较怪异,没错儿,尉迟对自己是比较尊重,可是他对关柱的态度却并不大好,而且对太太的态度也很是狂妄。(..tw好看的小说)超速首发 兰静越分析越乱,最后只好感叹,果然事关宫廷之事,就会这般的扑朔迷离,皇家中人行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也想到过可能是给十三阿哥的那些东西惹出来的,除了懊恼自己思虑不周以外,也对始作俑者的十三阿哥起了怨恨,如果不是他那天突发奇想,也不会给自己的府里招来这个糟心的事儿。 兰静越想越觉得,这个十三阿哥和什么“侠王”、“全人”之类的差之千里,他整个就是一个偷懒耍滑、闲着没事拿别人取乐的纨绔子弟,亏得自己在现代看清穿文时,除了雍正之外,最佩服和欣赏的就是他,看来他的那些个性情事迹,绝对都是美化出来的。 想想也对,历史总是胜利之人所书写的,十三阿哥是支持雍正的,也是雍正最宠信的弟弟,自然会留下好评如潮了,至于为什么成为皇帝的雍正,最后倒是落了一身的骂名,兰静也觉得很好解释,上位者遭人忌嘛,人家看重的是那把椅子,至于早早就死掉的亲王,别人也犯不着与他计较。 经过之前在铺子里与十三阿哥接触之后,兰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逃避命运,在选秀中争取落选了,现在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在现代时,大家对十三阿哥突然受康熙冷落的原因有诸多的猜测,当时兰静还曾为他分辩抱屈过,想在见到了他本人,由小看大,兰静倒是又想出了一种可能性,说不得是这十三阿哥做出了什么不着调的事儿,这才惹怒了康熙,认为他不适合继承皇位,所以才早早的将他压下去。 不过兰静虽然对十三阿哥很不满,也不想顺应历史去当他的嫡福晋,可是她却也并不认为这个尉迟就是十三阿哥派来的,理由跟马尔汉说的差不多,那就是十三阿哥的年纪实在是不大,不应该具备将势力伸到宫外的实力,再者,十三阿哥这么做也没有理由,如果要惩戒关柱,当时在铺子里直接发作就好了,如果因为兰静的东西得了他额娘的喜爱,也可以直接送赏赐过来,不管怎么着,都犯不着这么麻烦的为关柱派个教习师傅过来,而这个教习师傅态度上的矛盾,更是让人难以理解。超速首发 好在经过兰静的要求之后,尉迟对关柱的倒确实是不太实行体罚了,只是其他的处罚措施却也依旧让一直被娇生惯养的关柱受不住,虽然兰静照着三餐外加上下午茶点以及夜宵去看望,关柱还是每次都要跟她诉苦,兰静也只能好言劝慰。 这天一大早,兰静照常到关柱那儿为他送早点,带着丫环一踏进院子里,就见一个丫环正闷头慌乱的往外跑,眼见着就要撞到自己了,兰静马上喝道,“站住!” “啊,七姑娘。”那个丫环闻声之后,果然站下了,抬头看见兰静,就想见了救星一般。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兰静训着那个丫环,“关柱虽然小,你们的规矩却是不能错了,否则他有样学样起来,你们可是都要受罚的。” “七姑娘,”那个丫环趁着兰静说话的间隙,赶紧抢着说了一句,“小少爷生病了。” “什么?”兰静也顾不得再训了。赶紧吩咐那个丫环说道,“快去让人请大夫来。阿玛和额娘那里也派人去说一声。(..tw好看的小说)” “是。”那个丫环答应一声匆匆离去了。 “给七姑娘请安。”这时关柱屋里大丫环也出来了,对兰静行着礼。 “快带我去看看关柱。”兰静急着说道。边往里走,边问道,“怎么会病了地?昨儿个晚上我过来地时候还是好好地,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回七姑娘的话,”那个丫环边在前面引路。边回答兰静。“昨儿个奴才侍候小少爷睡下的时候,小少爷还好好地,可是今儿个一早起来。小少爷就发烧了。超速首发” “发烧了?”兰静皱了皱眉,“烧得厉害吗?” “奴才手摸上去,挺烫的。”那个丫环回话道。 “行了,快走吧。”兰静赶紧快步走进了关柱的寝室。 “关柱,”兰静一进屋,就见关柱正躺在他的小床上,脸蛋红红的,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七姐,”关柱看向兰静,眼睛里没往日淘气的神采,“我生病了。” 兰静只觉得手下一片滚烫,心里也是一惊,赶紧回身吩咐丫环去打冷水来,面儿上却对关柱带着笑说道,“没事儿,关柱只是受了凉,歇一歇就好了。” “我生病了,”关柱看着兰静问道,“就不用再跟师傅学了吧?” “关柱,”兰静听关柱这么一说,心下一动,“你怎么会生病的?” “我不知道。”关柱的眼神躲着兰静,然后又撒娇着说道,“七姐,我难受。” 见到关柱这样子,兰静心下还有个不明白的,这个孩子真是的,为了逃避学习,居然故意让自己生病,小小的年纪,居然也耍这等心思,有心想责备他,可是看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又不忍心,想想还是等他好些了再说吧,于是轻叹着抚了抚他的小脸,“你好好歇着,学武的事儿等你病好了再说。” “嗯。”关柱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等丫环将冷水送进来,兰静亲手拧了手巾放在关柱的额头上,又吩咐了一个丫环在旁边侍候着随时更换,然后又走到外间叫过关柱的贴身丫环来问道,“关柱这样有多久了?” “奴才一早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那个丫环吓得脸色发白,“都是奴才不好,没有侍候好小少爷。” “关柱怎么了?”这时候马尔汉和太太也过来了,一进门,太太就急着问道。 “额娘,”兰静赶紧上前扶着太太,“您别急,关柱可能着了凉,正发烧呢,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 “快带我去看。”太太满面情急之色。 “他现在怎么样了?”马尔汉在一旁问道。 “刚刚睡了。”兰静扶着太太,陪同马尔汉一起走到关柱的寝室。 “这么烫?”太太扑过去,摸了摸关柱的脸,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关柱,关柱,额娘来了,你醒醒。” “额娘,”关柱睁开了眼睛看着太太,“我生病了。” “额娘知道,”太太抚着关柱的脸说道,“关柱别怕啊,歇一歇就好了。” “关柱,”马尔汉俯身看着关柱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阿玛,”关柱瘪着小嘴说道,“我很难受。” “没事儿,”马尔汉冲关柱笑了笑,“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了,等他看过之后,就会好的。” “老爷,太太,大夫来了。”这时候那个请大夫的丫环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马尔汉和太太马上闪开地方,让那个大夫给关柱诊视。 “大夫,小儿怎么样了?”等那个大夫诊完脉,马尔汉马上问道。 “是受了风寒,”那个大夫说道,“待我开副药,让小少爷服了睡一觉,烧退了就好了。” “如此,请大夫到外间开药。”马尔汉说道。 等关柱用过药又睡下之后,太太留下贴身的丫环在一旁侍候着,自己则到另一个屋子盘发作起那些侍候关柱的丫环们,“你们是怎么侍候小少爷的?连小少爷什么时候发热都不知道,可见得根本就没把主子放在心里,这样的人我们府里可是留不起,”说着叫过李嬷嬷来,“去叫人伢子来,趁早都发卖了,否则还不知道将来会再做出什么事儿来。” “太太开恩哪,”那些个丫环们俱都跪倒在地,“奴才不敢了。” “额娘,”兰静知道太太说的只是一时气话,所以上前劝道,“这些奴才们固然有错,但关柱还病着,不宜现在就发作她们,还是等关柱好些再说吧。” “要不是七姑娘给你们求情,我是断不会轻饶的,”太太冷哼一声,“都赶紧滚起来,去好生侍候着小少爷,再有怠慢,就不只是发卖这么便宜的了。” “是,多谢太太,多谢七姑娘。”那些个丫环们磕了个头,赶紧起身各忙各事去了。 “额娘,您也不用这么担心,”兰静又对太太说道,“大夫不是说了吧,关柱睡一觉就会好了,对了,兰静让人给您和阿玛送去的早饭你们还没用吧?” “这时候我们哪里吃得下?”太太摇了摇头。 “就当是为了小七和关柱,阿玛和额娘也要用一些,”兰静赶紧吩咐人去将马尔汉和太太的早饭送到这边来,“小七知道您二位担心关柱,就在这里用吧,阿玛还要当差,总不能空着肚子去吧?” “尉师傅来了。”正在这时,丫环进来禀报道,太太一听这话,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ps: 感谢“★紫袖★”的打赏!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四十三章 这针上有毒? (蒲公英中文网)“他居然还有脸来?”太太咬着牙说道,“都是他把关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超速首发” “阿玛,您看是让安儿去跟尉师傅说一声,还是让关柱的丫环出去?”兰静看着马尔汉提议着,平常来给关柱送饭见到尉迟也就罢了,现在如果再由自己出去就未免就显得太不庄重了,安儿是太太给她的贴身丫环,由她或是关柱的丫环去说,也不算太失礼。 “还是我出去吧,”但是马尔汉想了想之后却说,然后又吩咐一旁的下人道,“把早饭也摆到那边去,我跟尉师傅一起用。” 兰静皱了皱眉,看了看太太,见她面色虽然不好,却也没说什么,心里也是一动,没想到阿玛和额娘居然会对这个尉迟如此忌惮,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小心些了,虽然那个尉迟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尊重,但现在他背后的人未明,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为上,说话行事间万万不可太随意,多了这么个人在府上已经够麻烦了,可别再招出什么事儿来。 “小七,”兰静正想着呢,太太那边开口叫她,“你说关柱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的,”兰静忙坐到太太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关柱身子一向很好,这次也不过就是受了些凉,很快就会好的。” “嗯,”太太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儿,关柱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太太和兰静都想错了,关柱用过药之后,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烧得更厉害了,人也陷入了昏睡状态,叫也叫不醒了,急得马尔汉差也不去上了,只守在关柱的床边,追问着那个大夫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个大夫诊过脉之后,赶紧回话道,“小少爷是晚间贪了凉,再加上这些天太过劳累,身子发虚,所以才导致热性散不出来。” “你不是用过药之后就会好吗?”马尔汉盯着大夫问道。 “草民是说用过药退了烧就好了,”那个大夫说道,“可是现在小少爷却是高热不退。超速首发” “那你就赶紧给他退热啊。”马尔汉恨恨地说道。 “草民这就想办法。”那个大夫连连地答应着。 “老爷。”这时一个丫环进来叫着马尔汉。 “什么事?”马尔汉不耐烦的看过去。 “尉师傅请您过去呢。”那个丫环见到马尔汉的神情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阿玛过去吧,”兰静见马尔汉看着关柱犹豫的模样,忙对他说道,“关柱这里由额娘和小七照顾。” “好,我去去就来。”马尔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关柱烧红的小脸,然后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去了。 “这个祸头子,”太太看看那个大夫离得较远,低声恨恨的说道,“要不是他,关柱怎么可能太过劳累?更加不会有此一遭了。” 兰静只用心照顾着关柱,没有去接太太这话,她心下知道,这是关柱想偷懒自己作出来的,可是这话现在说出来除了徒惹太太生气伤心以外,也没有什么意义。 过了一会儿,马尔汉又大步走了回来,太太没等他坐下,就开口问道,“那个尉迟又想要怎么样?” “这回他是好意,”马尔汉在关柱的床边挨着太太坐下来,“他听说了关柱的病情之后,说要去请太医过来。” “真的?”太太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马尔汉。 “是,”马尔汉坚定的点头,“他说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来。” “哼!”太太松了一口气之余,却轻哼一声说道,“关柱这病也是因他而起,他去请太医本也是应该的。超速首发” “大人、太太,”这时那个大夫手拿着一个包走了过来,“草民想给小少爷针炙。” “针炙之后,就能退烧吗?”太太看着那个大夫问道。 “这”那个大夫犹豫了一下,“草民不敢保证。” “那就别乱扎了,”太太皱着眉说道,“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 那个大夫听到马尔汉的府里居然还能请来太医,面上有些吃惊之态,但也随即就恢复了,又对着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能请来太医,看来大人非常人也,不过容草斗胆问一句,这太医大概什么时候会过来。” “说是不足一个时辰就能到。”马尔汉对他说道。 “大人,太太,”那个大夫又冲他们行了礼说道,“恕草民大胆直言,小少爷怕是支持不了那么久。” “什么?”太太吃了一惊,瞪着眼睛问着那个大夫,“你这话可是当真?” “草民不敢瞒骗大人和太太,”那个大夫恭敬的弯腰说道,“小少爷现在已经烧了一些时候了,热度也越来越高,如果不能马上将高热散去的话,即使能熬过这一关,将来的头脑恐怕也会有所损伤。”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关柱有任何的损伤,”太太这下子更急了。 “你不是说你不敢为针炙保证吗?”马尔汉瞅着那个大夫皱着眉。 “草民是不敢,”那个大夫也忙承认,“不过总不能让小少爷就这么烧下去啊?” “大夫,”云锦见马尔汉和太太都没睡到点儿上,干脆直接插话问那个大夫,“用了那个针炙退热之法后,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姑娘指的是什么后果?”大夫对兰静弯腰说道。 “就是身子的其他地方会不会有问题,”兰静对那个大夫问道,“会不会腿和胳膊会有些时候不适?” 兰静这话当然是美化兼掩饰过了,她总不能把后世手术通知书上写的那些后遗症照搬过来啊,当然她也是没见过几份手术通知书,更不会去背它。 “姑娘放心,”虽然兰静没背手术通知单,但那个大夫也明白了云锦的意思,“针炙之后,最多就是不能退烧,不会有什么其他后果的。” “那你还等什么?”马尔汉沉声说道,“还不赶紧去给小少爷针炙。” “请大人和太太让一让。”那个大夫走到关柱的床边,对守在那里的马尔汉和太太说道。 等马尔汉让开之后,那个大夫打开了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包,原来里面装的就是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针,他在关柱的穴位上按了按,然后取出一根针,就要往关柱的身上扎去。 “等等!”兰静这时突然叫了一声,那个大夫应声叫住了针。 “怎么了?”马尔汉疑惑的看着兰静。 “是啊,”太太也看向兰静,“有什么不对吗?” “大夫,”兰静指着大夫手上的那根针说道,“您那个针消毒了吗?” “毒?”太太一惊,“这针上有毒?” “怎么回事儿?”马尔汉看向那个大夫的眼神已经不善了,“这针上到底涂了什么?” “大人,太太,”那个大夫一脸的莫名其妙,“草民这针上可什么都没有啊,不信大人可以检查。” “不是,”兰静见自己的问话出了问题,赶紧解释道,“我是说,这针上次用过之后,可曾处理过吗?” “哦,姑娘说的是毒气吧?”那个大夫恍然道,“放心吧,草民用的是银针,每次用过之后,也都会去除毒气的。” 兰静不知道这时候是如何给针具去除毒气的,去的干净不干净,可是看那个大夫装针的包却明显不是密闭的,就算之前去除过毒气,放在那里说不得也感染到新的病菌了,不过她对这个大夫的印象倒还是很好,毕竟他在知道自己府里已经去请太医了,并没有趁机逃避责任,而是坚持要想办法给关柱退烧,所以她说话用的是一种商量的口吻,“大夫,为了安全起见,在为舍弟施针前,能否再去一回毒气吧。” “姑娘,”那个大夫皱着眉看了看兰静,很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草民不肯应承,只是去除一回毒气很是费时,而小少爷怕是等不得。” “也不用那么麻烦,用酒就行了,”兰静随口说道,话一出口,她的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睛也立时亮了,盯着那个大夫急切的问道,“大夫,是不是只要我弟弟的烧退下来,就没有事儿了。” “是,”那个大夫点了点头,“小少爷主要就是热气瘀在体内,能发散出来,就没有大碍了。” “安儿,”兰静赶紧叫过贴身丫环来吩咐着,“快去厨下取些烈酒来。” “小七,你在做什么?”马尔汉见兰静如此,不解的问她道。 “阿玛,额娘,”兰静忙对马尔汉和太太解释道,“小七想到一个法子,也许能让关柱的烧退下来。” “你说的这个法子,是要用酒吗?”太太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兰静。 “是,”兰静点着头说道,“小七近两年总在厨下学着做菜,有时候也会用到酒,无意间发现了酒的两种功用,一是手上如果受了伤,马上涂上些酒,当然要是烈酒,这样就不太容易会化脓了,所以刚才兰静想着让大夫将针放到烈酒里浸一浸再用,想到了酒,小七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有一次小七无意间将酒弄撒了,身上沾到酒的几处地方,都觉得凉凉的。”蒲公英中文网 第四十四章 怎么能这么草菅人命? “他居然还有脸来?”太太咬着牙说道,“都是他把关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阿玛,您看是让安儿去跟尉师傅说一声,还是让关柱的丫环出去?”兰静看着马尔汉提议着,平常来给关柱送饭见到尉迟也就罢了,现在如果再由自己出去就未免就显得太不庄重了,安儿是太太给她的贴身丫环,由她或是关柱的丫环去说,也不算太失礼。 “还是我出去吧,”但是马尔汉想了想之后却说,然后又吩咐一旁的下人道,“把早饭也摆到那边去,我跟尉师傅一起用。” 兰静皱了皱眉,看了看太太,见她面色虽然不好,却也没说什么,心里也是一动,没想到阿玛和额娘居然会对这个尉迟如此忌惮,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小心些了,虽然那个尉迟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尊重,但现在他背后的人未明,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为上,说话行事间万万不可太随意,多了这么个人在府上已经够麻烦了,可别再招出什么事儿来。 “小七,”兰静正想着呢,太太那边开口叫她,“你说关柱不会有事儿吧?” “不会的,”兰静忙坐到太太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关柱身子一向很好,这次也不过就是受了些凉,很就会好的。” “嗯,”太太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儿,关柱肯定很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太太和兰静都想错了,关柱用过药之后,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烧得更厉害了,人也陷入了昏睡状态,叫也叫不醒了,急得马尔汉差也不去上了,只守在关柱的床边,追问着那个大夫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个大夫诊过脉之后,赶紧回话道,“小少爷是晚间贪了凉,再加上这些天太过劳累,身子发虚,所以才导致热性散不出来。” “你不是用过药之后就会好吗?”马尔汉盯着大夫问道。 “草民是说用过药退了烧就好了,”那个大夫说道,“可是现在小少爷却是高热不退。” “那你就赶紧给他退热啊。”马尔汉恨恨的说道。 “草民这就想办法。”那个大夫连连的答应着。 “老爷,”这时一个丫环进来叫着马尔汉。 “什么事?”马尔汉不耐烦的看过去。 “尉师傅请您过去呢。”那个丫环见到马尔汉的神情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阿玛过去吧,”兰静见马尔汉看着关柱犹豫的模样,忙对他说道,“关柱这里由额娘和小七照顾。” “好,我去去就来。”马尔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关柱烧红的小脸,然后一跺脚,转身步离去了。 “这个祸头子,”太太看看那个大夫离得较远,低声恨恨的说道,“要不是他,关柱怎么可能太过劳累?更加不会有此一遭了。” 兰静只用心照顾着关柱,没有去接太太这话,她心下知道,这是关柱想偷懒自己作出来的,可是这话现在说出来除了徒惹太太生气伤心以外,也没有什么意义。 过了一会儿,马尔汉又大步走了回来,太太没等他坐下,就开口问道,“那个尉迟又想要怎么样?” “这回他是好意,”马尔汉在关柱的床边挨着太太坐下来,“他听说了关柱的病情之后,说要去请太医过来。” “真的?”太太睁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马尔汉。 “是,”马尔汉坚定的点头,“他说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来。” “哼!”太太松了一口气之余,却轻哼一声说道,“关柱这病也是因他而起,他去请太医本也是应该的。” “大人、太太,”这时那个大夫手拿着一个包走了过来,“草民想给小少爷针炙。” “针炙之后,就能退烧吗?”太太看着那个大夫问道。 “这......”那个大夫犹豫了一下,“草民不敢保证。” “那就别乱扎了,”太太皱着眉说道,“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 那个大夫听到马尔汉的府里居然还能请来太医,面上有些吃惊之态,但也随即就恢复了,又对着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能请来太医,看来大人非常人也,不过容草斗胆问一句,这太医大概什么时候会过来。” “说是不足一个时辰就能到。”马尔汉对他说道。 “大人,太太,”那个大夫又冲他们行了礼说道,“恕草民大胆直言,小少爷怕是支持不了那么久。” “什么?”太太吃了一惊,瞪着眼睛问着那个大夫,“你这话可是当真?” “草民不敢瞒骗大人和太太,”那个大夫恭敬的弯腰说道,“小少爷现在已经烧了一些时候了,热度也越来越高,如果不能马上将高热散去的话,即使能熬过这一关,将来的头脑恐怕也会有所损伤。”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关柱有任何的损伤,”太太这下子更急了。 “你不是说你不敢为针炙保证吗?”马尔汉瞅着那个大夫皱着眉。 “草民是不敢,”那个大夫也忙承认,“不过总不能让小少爷就这么烧下去啊?” “大夫,”兰静见马尔汉和太太都没睡到点儿上,干脆直接插话问那个大夫,“用了那个针炙退热之法后,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姑娘指的是什么后果?”大夫对兰静弯腰说道。 “就是身子的其他地方会不会有问题,”兰静对那个大夫问道,“会不会腿和胳膊会有些时候不适?” 兰静这话当然是美化兼掩饰过了,她总不能把后世手术通知书上写的那些后遗症照搬过来啊,当然她也是没见过几份手术通知书,更不会去背它。 “姑娘放心,”虽然兰静没背手术通知单,但那个大夫也明白了兰静的意思,“针炙之后,最多就是不能退烧,不会有什么其他后果的。” “那你还等什么?”马尔汉沉声说道,“还不赶紧去给小少爷针炙。” “请大人和太太让一让。”那个大夫走到关柱的床边,对守在那里的马尔汉和太太说道。 等马尔汉让开之后,那个大夫打开了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包,原来里面装的就是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针,他在关柱的穴位上按了按,然后取出一根针,就要往关柱的身上扎去。 “等等!”兰静这时突然叫了一声,那个大夫应声叫住了针。 “怎么了?”马尔汉疑惑的看着兰静。 “是啊,”太太也看向兰静,“有什么不对吗?” “大夫,”兰静指着大夫手上的那根针说道,“您那个针消毒了吗?” “毒?”太太一惊,“这针上有毒?” “怎么回事儿?”马尔汉看向那个大夫的眼神已经不善了,“这针上到底涂了什么?” “大人,太太,”那个大夫一脸的莫名其妙,“草民这针上可什么都没有啊,不信大人可以检查。” “不是,”兰静见自己的问话出了问题,赶紧解释道,“我是说,这针上次用过之后,可曾处理过吗?” “哦,姑娘说的是毒气吧?”那个大夫恍然道,“放心吧,草民用的是银针,每次用过之后,也都会去除毒气的。” 兰静不知道这时候是如何给针具去除毒气的,去的干净不干净,可是看那个大夫装针的包却明显不是密闭的,就算之前去除过毒气,放在那里说不得也感染到新的病菌了,不过她对这个大夫的印象倒还是很好,毕竟他在知道自己府里已经去请太医了,并没有趁机逃避责任,而是坚持要想办法给关柱退烧,所以她说话用的是一种商量的口吻,“大夫,为了安全起见,在为舍弟施针前,能否再去一回毒气吧。” “姑娘,”那个大夫皱着眉看了看兰静,很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草民不肯应承,只是去除一回毒气很是费时,而小少爷怕是等不得。” “也不用那么麻烦,用酒就行了,”兰静随口说道,话一出口,她的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睛也立时亮了,盯着那个大夫急切的问道,“大夫,是不是只要我弟弟的烧退下来,就没有事儿了。” “是,”那个大夫点了点头,“小少爷主要就是热气瘀在体内,能发散出来,就没有大碍了。” “安儿,”兰静赶紧叫过贴身丫环来吩咐着,“去厨下取些烈酒来。” “小七,你在做什么?”马尔汉见兰静如此,不解的问她道。 “阿玛,额娘,”兰静忙对马尔汉和太太解释道,“小七想到一个法子,也许能让关柱的烧退下来。” “你说的这个法子,是要用酒吗?”太太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兰静。 “是,”兰静点着头说道,“小七近两年总在厨下学着做菜,有时候也会用到酒,无意间发现了酒的两种功用,一是手上如果受了伤,马上涂上些酒,当然要是烈酒,这样就不太容易会化脓了,所以刚才兰静想着让大夫将针放到烈酒里浸一浸再用,想到了酒,小七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有一次小七无意间将酒弄撒了,身上沾到酒的几处地方,都觉得凉凉的。” 第四十五章 想让我用它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怎么能这么草菅人命? “真有此事吗?”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是的。”兰静点了点头,“小七是亲身试过的,本想着等多确认几次之后,再跟阿玛说的,现在关柱有了凶险,小七就想到了这个。” “小七,”太太不放心的看着兰静,“你能确定吗?关柱这回病得不轻,可不能随便乱试的。” “额娘,”兰静握着太太的手说道,“至少小七可以跟您保证,用了这个法子是绝不会有坏处的。再说,还有大夫用针呢,双管齐下,应该会见效的。” “大夫,你看呢?”马尔汉又问那个大夫道。 “这,”那个大夫看了看兰静,“姑娘所说之法,草民虽没听说过,不过医之一道,也常有用酒的。想来应该无碍。” “小姐,酒拿来了。”这时安儿已经带着人捧了两坛酒过来。 “老爷,这……”太太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马尔汉。 “既然小七和大夫都说用了没坏处,那就用吧,”马尔汉想了想下了决心,又对大夫说道,“只是除用酒擦身之外,还要请大夫给关柱用针。” “来,把酒分两碗倒出,一碗让大夫浸针,一碗给我,”兰静一边吩咐着丫环们,一边将袖子向上略挽了挽,“再去取一些干净的棉布来,对了,还有冰块,也取些过来。” 等酒倒好了,棉布也取来了,冰块也取来了,兰静先用几块棉布将冰块包住放到关柱的额头上,然后又拿了一块棉布准备浸到酒中,马尔汉走了过来,“我先试一试。”然后取了些酒涂到自己的胳膊上,“还真是很凉啊。” “是吧,所以小七才觉得这个法子或许可行的,”兰静知道马尔汉爱子心切,自然也不会对他的举动多心。只看着他问道,“阿玛,那小七就给关柱用了。” “用吧。”马尔汉点了点头。 兰静刚要将手中拿起的棉布放入酒中,突然想起一事,“安儿,再去拿些凉白开来。” 儿答应一声,却没等她动,自有关柱的丫环们忙取了过来。 兰静是想到她好象曾经看过一个资料,说是用酒精给小孩子退烧的时候,需要稀释来着,否则孩子容易酒精中毒,只是稀释的比例却没记太住,不知道是百分之三十还是百分之四十来着,不过看关柱烧得厉害,想想这时候的烈酒也不能与酒精的度数相比,最后兰静决定按五五分的比例来稀释。 “你这是做什么?”马尔汉见到兰静将水兑到酒里,赶忙问道。 “阿玛,”兰静对他解释着,“这个毕竟是酒,关柱还小,擦多了怕不好。” “不错。你想的很周到,”马尔汉点了点头,“先这样试试,不行再往里加酒好了。” 静答应一声,稀释好酒水之后,让人将关柱的衣裳全部除去,然后开始用棉布沾着酒开始给关柱擦身。 “七姑娘,奴才来吧。”关柱的丫环要上前接手。 “不用,”兰静摇头拒绝道,“还是我来吧,你去让厨下熬粥,熬出米油来,一会儿关柱醒了好喝。” “喝那个做什么?”太太叫住那个丫环说道,“去熬参汤来。” “额娘,”兰静一边在关柱的手心脚心腋下等地方擦着,一边对太太说道,“刚刚大夫也说了,关柱现在的身子比较发虚,小七怕人参的火气太大了。” 兰静所说的米油,是指用大米或小米熬粥,粥熬好以后,上面浮着的一层细腻、黏稠、膏油一样的物质,可以补中益气的,效用跟参汤差不多。 “大夫,你看呢?”马尔汉见太太和兰静的意见有分歧,就又问那个大夫。 那个大夫听到兰静的话,正在往她那儿看呢,听到马尔汉问他话,忙把视线收了回来。恭敬的说道,“没想到大人家的姑娘居然是懂医理的,她说的不错,人参虽好,现在小少爷却不宜用,还是按姑娘说的用米油吧,也是大补元气的。” “听到吧?”马尔汉对那个丫环一挥手,“去熬。” “大夫,”兰静给关柱擦了一会身,摸摸感觉不那么烫了,叫过大夫去问道,“您看看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大夫正要从酒中取出他的针,听到兰静这话,又将针放回去,走到床边先摸了摸关柱的身上还有额头,然后又开始为关柱把了把脉,随后面泛喜色,站起身来对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说道,“恭喜大人、太太,小少爷的病情见轻了。” “是吗?”马尔汉一把抓了大夫的手。 “是,小少爷的烧已经退了一些了,”大夫点头说道,“看来姑娘说的这个法子确实管用。照这样下去,草民也用不着给小少爷施针了。” “太好了,那就继续擦。”太太站到床边看关柱睡得安稳些了,也乐得不行,又叫过关柱的丫环来吩咐着,“七姑娘的擦法你也看到了,你就照这样子去侍候小少爷吧。” 兰静也不再拒绝,站起身来让那个丫环接手过去,正准备要去洗手,却让太太握住了,兰静忙说道。“额娘,小七手上都是酒。” “没事儿,”太太笑着拍拍兰静的手,“要不是说小七是咱们府里的福星呢,没想到只是学做个饭,就能救了关柱。” “额娘,”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别让大夫笑话了,小七何德何能可以称得上福星呢,不过是听额娘的话,平时对一些事多有注意,这回才能有法子的。” “没想到七姑娘的法子这么管用,”那个大夫也对兰静说道,“只不知七姑娘是不是曾经研习过医术?” “没有,我从来没学过医,”兰静摇了摇头,又看着那个大夫说道,“不过我倒确实是想学一些的,我阿玛和额娘的年纪也大了,我想学一些药膳要做给他们吃,不知大夫是否可以传我一些?” “没问题,”那个大夫点头说道,“回头我就整理一些方子送过来。” “如此,多谢大夫了。”兰静冲那个大夫行了一礼。 “不敢,”那个大夫忙还礼,“今天跟姑娘学了这个法子,草民正觉无以为报呢,几个药膳方子,不当事儿的。” 随着不断的擦酒,关柱身上的热度已经全面降下来了,等那个大夫诊完脉,说关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的时候,尉迟也把太医请过来了。那个太医一进屋,鼻子一动,面色立时就有些不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舒服的是一个孩子吗?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太医,”马尔汉迎了过去。先跟那个太医见了个礼,然后对他解释道,“不舒服的是小儿,这酒就是用来给他治病的。” “胡闹!”那个太医沉着脸急步往关柱的床边走去,“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怎么能随便用酒,闻这酒气,想来用的还不少,这是哪家的大夫?怎么能这么草菅人命?” 马尔汉皱了皱眉,太太皱了皱眉,兰静也皱了皱眉,这个太医的话说得实在是不好听,什么叫草菅人命?关柱好端端的呢,他这是在诅咒还是怎么着? “太医,”马尔汉虽然不大高兴,但又不能对太医发火,只好陪着笑脸继续解释着,“因为小儿体热散不出来,所以才用酒擦身的。” “用酒擦身退热?”太医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从没听过这种法子,大人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命官,怎么能随便听信人言?”说着瞪了一眼正在用棉布将关柱身上的酒水拭去的丫环,“还不赶停手?” “太医,”马尔汉示意那个丫环让到一旁,又对太医说道,“现在小儿热已经退去了,她是在把酒擦掉的。” “退去了?”太医试了试关柱的额头和身上,又为他把着脉。 “太医,怎么样?”马尔汉见那太医一诊完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了。”太医站起身来,“就让小公子继续睡吧,当然身上的酒也要擦去,我再给他开一些滋补的方子,等他醒来服用。” “现在厨下正在为小儿准备米油,”太太插进话来,“不知可适用吗?” “可以,小公子可以先用完米油,再用药。”太医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马尔汉,“之前为大人公子诊治的是哪一位?” “是草民。”那个大夫上前对太医行了一礼。 “小公子之前身上确实是高热难去吗?”太医看着大夫问道。 “是,”那个大夫点了点头,“草民给他用了汤药,却始终不能退热。”说着将关柱的病情以及用药情况对那个太医说了说。 “嗯,”太医听过大夫的话之后,面色也缓和了一些,给关柱开过方子之后,又问那个大夫道,“这用酒退热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草民不敢居此功,”那个大夫摇了摇头,“草民本是想用针炙的,用酒退热,是大人府中的女公子提出来的。” “哦?”那个太医看向马尔汉。 “是小女偶然间发现的,”马尔汉说道,“这次也是小儿高热不退,无奈之下,只好在等太医来之前先试一试,万幸确实是有用的。” ps: 感谢“水晶司南”投出的粉红票! 第四十六章 要试就让她试吧 第四十五章想让我用它做什么 兰静听马尔汉跟太医提到自己。皱了皱眉,凑到太太的身边低声说道,“额娘,关柱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在这里也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屋去吧。” “嗯,”太太看看屋子里太医和大夫两个大男人,点了点头对马尔汉说道,“老爷,您在这里陪客吧,妾身去吩咐厨下备些茶点送过来。” “好,你去吧。”马尔汉自然很痛的答应了。 当兰静扶着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尉迟正等在院子里,不由得脚下一顿,而尉迟这时也看见了她们,步走过来对她二人行礼问道,“不知小少爷现在如何了?” “还好,没被你折腾死。”太太一见尉迟,下意识的就没好气。 “额娘,”云锦按了按太太的手,接过话来对尉迟说道。“关柱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还要谢过尉师傅为我们府里请来太医。” “应该的。”尉迟笑了笑。 应该的?兰静疑惑的看着尉迟,什么应该的?以阿玛的官职,本是请不动太医的,为什么会是应该的?难道,他这话的意思是在指自己将功折罪?不过看着他的态度却又不怎么象。 “既然小少爷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尉迟对兰静疑惑的神情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让过一边,“太太和七姑娘想是有事要办,我就不多打扰了。” “尉师傅。”太太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太太有何吩咐?”尉迟微笑着问道。 “你尽心教习关柱,我们很是感激,”太太想了想说道,“但关柱尚还年幼,又被我娇生惯养,身子比较弱,跟着尉师傅练了几天之后,就有些体虚了,所以这一次受凉才险些过不来,所以我想请求尉师傅,以后能否让关柱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子练的太猛,请尉师傅体谅我年纪大了,再受不起象今天这般惊吓了。”说完之后,太太冲着尉迟行了一礼,兰静见状也赶紧行下礼去。 “太太、七姑娘,万万不可如此。”尉迟赶紧回礼,“放心吧,太太,以后我会多加注意和小心的。” “那就多谢尉师傅了。”太太又行了一礼,然后才携兰静一起离开了。 进到太太的屋中,兰静扶着她在炕上坐下,示意丫环将她的鞋脱下,自己则拿出絮着羽绒的靠枕上放到她的身后,“额娘,您累着了吧?歇一歇吧,小七这就吩咐人给你上茶。” “不用了,我不渴,”太太摇了摇头,这时她已经挪上了炕,腿也伸直了,伸手叫着兰静,“来,你也上来,陪我一起坐会儿。” 静答应一声,坐到炕边挨着太太的地方。 “今儿个多亏有你,”太太拉着兰静的手说道。“要不是有你那个法子,关柱怕是就危险了。” “不会的,”兰静忙说道,“关柱福大命大,就是没有兰静说出那个法子,他也不会有事儿,不是还有大夫准备要施针嘛。” “他那个针好用不好用的我不知道,”太太的神情比起在关柱那儿的时候已经放松多了,“我只知道关柱的热是你想出来的法子退掉的,是你救了关柱。” “额娘,这个话以后不要说的好,”兰静忙拦住了太太的话,“您不是说女孩子家声名太盛不是好事嘛,更何况小七不过是出了个主意,救关柱的可是太医和那个大夫。” “好,”太太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兰静的手,“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沉稳,这很好,额娘很高兴,只是关柱,确实是被我娇惯坏了,以后你要多提点他一些才好。” “额娘放心吧,”兰静笑着说道,“人都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关柱经此一难,以后一定会诸事顺遂的。” “但愿如此吧,”太太笑了笑。“不过我刚才那话指的却不是这个,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关柱这回会着凉,是他自己作的吧?” “原来额娘已经知道了。”兰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小七要瞒额娘,只是关柱正在病里,所以” “我知道,我当然你知道你是怕我上火,”太太打断了兰静的话,将她揽在怀里,“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女儿,真是额娘的福气。” “额娘这话说反了,”兰静倚在太太的怀里说道,“有额娘的疼爱和呵护,可是小七天大的福气呢。” “哈哈哈!你们母女俩倒互夸起来了。”随着一阵笑声,马尔汉走了进来。 兰静一见赶紧站起身来,太太也忙要起来,“老爷,怎么也没让人报一声,妾身和小七也好出去迎你。” “你坐着吧,”马尔汉直接在炕上坐了下来,又对兰静说道,“你也坐下,都是自家人。不用弄这么客气。” 太太还是挪到了炕边,将鞋穿好与马尔汉对坐着,兰静则在下首端正的坐好。 “老爷,”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太医这么就走了?” “嗯,”马尔汉点头说道,“他说关柱这力已经无碍了,他宫中还有事情,就急着回去了,又说那大夫的医术也是好的,让他留下来照看不会有错。” “那关柱?”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马尔汉笑着说道,“太医说了,关柱还要再睡一会,你且歇一歇再去看他不迟。” “好,就听老爷的。”太太听得马尔汉的体贴之词,面上也带了笑容。 “阿玛,”兰静这时才开口问马尔汉,“您今儿个不去办差了吗?” “尉迟已经为我去打招呼了,”马尔汉笑笑说道,“今儿个就不用去了。” “阿玛和额娘想来都累了,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兰静站起身来说道,“小七去安排饭菜。” “时候还早,不用着急,小七,你坐下,”马尔汉却出言阻止了小七,让她坐下之后,看着她问道,“小七,你刚才说,要多试几次这个酒的用处,然后再来告诉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想让我用它做什么吗?” “小七发现了什么,告诉阿玛和额娘不是应该的吗?”兰静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确认这个酒能去毒气,那么咱们府里的人以后受了伤,就不用怕会化脓了。只是退烧的事儿,之前小七倒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你只想着咱们府里用?”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阿玛想给谁用?”兰静疑惑的看着马尔汉。 “噶尔丹那边战事未平,”马尔汉脸上带着些兴奋,“如果这个酒对治伤有用处的话,那将士们也就能少些伤亡了。” “阿玛是想将这个酒的用法报给朝廷吗?”兰静本来是想弄出酒精来,试着做花露水以给家里增加些收入的,没想到马尔汉却直接想到了军用。 “是啊,”马尔汉笑着点头,“有这等对我大清有好处的事儿,一经证实。当然是要马上奏报朝廷了。” “妾身恭喜老爷,”太太起身对马尔汉行了一礼,“老爷立下此功,想是又要升官了。” “这是小七发现的,”马尔汉,“所以说小七是我的福星,这话一点都没错。” “阿玛,”兰静想了想对马尔汉说道,“您在上报朝廷的时候,能不能不提及小七?只说这个是您自己发现的就好。” 马尔汉升官,兰静没意见,可她已经决定要想办法落选,就不希望再出什么风头了。 “那怎么行?”马尔汉摇了摇头,“今儿个的事儿,太医和大夫都是看见了的,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再说,本来就是你发现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爷,小七也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不想太出风头,”太太对马尔汉解释道,然后又来劝兰静,“只是你阿玛说的也对,这事儿已经有别人知道了,他就不好再瞒了。” “那个大夫阿玛可以派人去嘱咐他”兰静想着办法,“而那个太医,小七记得,他只知道酒能退热的事儿,去毒气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吧?” “他知道了,”马尔汉说道,“刚才你们离开之后,太医看到了被泡在酒里的银针,那个大夫就告诉他了。”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兰静泄气的说道,“只是阿玛在说的时候,尽量对小七少着笔墨。” “好,”马尔汉点了点头,“人家的孩子巴不得四处扬名呢,偏小七自己的功劳都不要。” “本来小七也没想到这个,”兰静笑着说道,“是阿玛一直心系朝廷,心系战事,这才能马上想到这上面去。” 说到这儿,兰静又有了个想法,反正马尔汉是要用酒之事来报功了,不如就索性一起吧。 “阿玛,”兰静问马尔汉道,“跟噶尔丹打战那儿,蚊虫多吗?” “应该是不少,尤其是夏天。”马尔汉点了点头,问兰静道,“你想说什么?” “阿玛,”兰静笑着说道,“小七有一个想法,是在跟大夫讨论药膳的时候突然想起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可行。您看如果将一些有驱蚊虫作用的草药榨出汁,与这烈酒混合到一起,到了那边抹到身上去” “对啊!”马尔汉一听就乐了,马上站起身来,“我这就找人去试。”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粉红票和评价票,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映水兰香”、“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第四十七章 有旨意给七姑娘 第四十六章要试就让她试吧 “老爷,等等!”马尔汉刚走到门口。还没等出屋呢,太太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马尔汉回头问道。 “老爷,”太太起身走到马尔汉的身边,“您先不要急,请听妾身说几句。” 马尔汉看了看太太,走回炕边坐好,对太太说道,“你坐下说。”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兰静,“你也坐吧。” 太太坐下来之后,先是看了看兰静,犹豫了一下,没马上开口。 “阿玛,额娘。”兰静还没等坐实,看到太太这样,马上会意的站起身来,“你们聊吧,小七去关柱那儿看看。” “不用,”太太这时却摆了摆手,“我想过了,这话你听听也好,你虽然小。却是个懂事的,说不定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兰静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看向马尔汉,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马尔汉对兰静点了点头,“你额娘既这么说,你就留下吧。” 静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老爷,”太大看着马尔汉问道,“您想先试过之后,再去禀报皇上吗?” “那是当然,”马尔汉说道,“总不能没弄清楚就上报天听吧?” “可是,老爷,”太太低声说道,“那个太医不是也知道了吗?您就不怕他抢先禀报了皇上?” “这倒是个问题,”马尔汉听太太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如果他要抢这个功劳,那么以他的身份,见皇上自然要比我容易的多,我就算是不试,也是赶不到他前面的。” “老爷,”太太也想了想,然后对马尔汉说道,“只要您不落后那个太医太多,只做不知道他已经奏报在前,等皇上查将起来。知道这事儿的人那么多,想那太医应该不敢隐瞒。” “不错,”马尔汉点了点头,“我是得尽请人帮我向皇上转奏。” “不过,老爷,”太太这时却又有些犹豫,“这样虽然不会被那太医抢了功,但将这没试清楚之事奏报皇上,会不会有问题?” “这倒没事儿,”马尔汉摇了摇头,“刚才我也是象你这般想的,不过这会儿我又想过味来了,这酒是否真的能去毒气,现在还不清楚,但这退热一事,却是经关柱检验过的,我只管据实以奏皇上,至于由谁试、怎么试的问题,自由皇上做主,反正即使我试过了,皇上也不会直接就用的。一样也会让人再试。” “还真是的,到底是老爷想的明白。”太太笑了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住了口。 “你还有什么想法?”马尔汉也看出来了,“跟我你还用藏着掖着吗?” “也没什么,”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是妾身刚才忽然想到,如果不是要奏报给皇上的话,也许可以用这个事给咱们府里添个进项呢。” “什么进项?”马尔汉疑惑的问道。 “这去除毒气和退热也就罢了,毕竟是酒就行,不需要什么配方,”太太笑着说道,“可是那个防蚊虫的酒水,如果能够试出来,说不得可以用来挣些银子。” 兰静一听,眼前一亮,没想到太太会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再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个府里进项和花用可都是太太在管的,自搬到京城之后,每个月的花销就更大了,在兰静若有意若无意的提示下,她已经以下人的名字开始在外面开店了,但也不过是些饭庄,卖些个兰静鼓捣出来的新鲜吃食,虽然生意还不错,但也不尽够用,正想着再找一个商机呢。听到有这么个新鲜事物,没想法才是奇怪呢。 “也许本来是可行的,只是既然是要奏报给皇上的,你就不要再想了,”马尔汉自然也知道家里开了铺子的事儿,满人虽不能经商,但差不多的人家也都是另有来钱道的,没办法,谁让大清官员的俸禄实在是太低,年节的礼数又太多,如果没有额外的进项,这一大家子可就要喝了西北风了。 “老爷说的是,”太太笑着说道,“妾身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这里面的利害妾身还是懂的。” 尔汉点了点头,却发现兰静在一边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她道,“小七,你可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玛,”兰静看着马尔汉,想了想问道,“防蚊虫的酒水咱们不能卖,可要是别的呢?” “什么别的?”马尔汉没明白兰静的意思。 “小七。你又想到什么了?”太太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急着问道。 “小七是想,”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在酒里放防蚊虫的药汁能行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放香料的汁,又或者两个都放呢?” “放香料?”太太这回却有些不明白了,“放香料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擦在身上或是弄在衣服上了,”兰静笑着说道,“这样可比熏香方便多了,又可以随身带着。” “这怎么能行?”太太听了兰静这话,越发的泄气了。“那是酒,再加香料,也是有味道的,弄在身上和衣服上,岂不是一身的酒气,闻着象什么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兰静还想再劝太太,“也许有些香料可以把酒的味道压下去呢,也许酒可以少放,或者不放呢。” “只要有酒,就肯定有酒味,”太太不为所动,“如果只用水,那也太简单了,真要是可行,早就有人去做了。” “好了,”马尔汉对兰静的主意也不相信,但还是笑着说道,“小七能为府里着想,不管成与不成总是好的。” “你有这份心,额娘很高兴,”太太看着兰静失望的样子,也笑了,“不过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当然就能成的。” 虽然马尔汉和太太都不支持,但兰静也不想就此放弃,她还想通过这个攒出一些私房银子来呢,于是恳求的看着马尔汉和太太,“阿玛、额娘,让小七试试好吗?就两个月,如果两个月还试不成,小七就再不提这个了。” “小七为什么坚持要弄这个呢?”马尔汉疑惑的看着兰静。 “小七看额娘总为府里的开销犯愁。”兰静看了看太太,又看马尔汉,“还有阿玛,有喜欢的东西也不能买回来。” “你这孩子,”太太眼圈犯了红,“这些事哪里就用的着你操心了?” “孩子也是一片孝心,”马尔汉长叹一声。“罢了,她要试就让她试吧。” “好,你要试就让你试,”太太点了点头,“要用什么,来找额娘要就是了。” “额娘,”兰静马上说道,“头一样就要有大夫,还请阿玛和您找一个靠得住的来。” “大夫?”太太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转而看向马尔汉,“老爷,这次关柱生病,妾身可是吓得不轻,正想着过两日跟老爷商量一下,咱们府里是不是应该养一个大夫了?” “应该,”马尔汉点了点头,“这样以后我们府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现去请人了,”说到这儿,又看了看兰静,脸上带着笑,“而且小七要再鼓捣些什么,也有人帮忙了,还不怕他会泄秘。” “就是这话,”太太笑着说道,“只是这个大夫却还要劳烦老爷去选了。” “行,”马尔汉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阿玛,”兰静解决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松了一口气之余,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太医是尉师傅请来的,那今天的事儿他会不会知道啊?” “对啊,老爷,”太太一下也反应过来了,“那个太医抢功虽抢不过老爷,但如果是尉迟背后的主子起意,那咱们可是惹不起啊。” “我倒是疏忽了,看来这事儿还是要谨慎处置。”马尔汉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算了,这事儿还是先不急于奏报了,等等看再说。” “可是这功劳就要白白的让于他人吗?”太太有些不甘心。 “现在也只是咱们的猜想,也未见得人家就一定要抢这个功劳,”马尔汉当然也是不情愿的,“这样,我一边抓紧找大夫进府,一边给尉迟透些话,如果他的主子要抢,咱们也没办法,如果等到各项都试清楚了,他们还没有动静,这就说明人家根本就想要这份功劳,到时咱们奏报也就不会有事儿了。” “也只好这样了。”太太叹着气说道。 兰静虽然也不愿意让尉迟背后的人白占了便宜,但想想这样一来,阿玛虽然升不了官,但自己却不会再招得康熙的注意了,还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但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研制花露水的时候,一定要避着这个尉迟一些。 其实兰静也知道这次自己为关柱退烧之事,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康熙不知道,但尉迟背后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肯定是会知道的,也想过再去弄花露水会比较冒险,可是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手里有些私房银子总是比较好的。而私房银子也不是想有就有的,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抛头露面的出去开店,只能是依靠府里,在为府里挣银子的同时,从中抽些利,趁着自己现在还小,做事相对来说还自由些,能做的就做,等再大一些,怕就不会这么方便了。 ps: 感谢本书“褪色的记忆08”的厚赏,感谢“洁凝.夏”投出的粉红票,感谢“那一小堆”、“莫明其妙的人123”投出的更新票和评价票! 第四十八章 是走了什么运 第四十七章有旨意给七姑娘 事情并没有象马尔汉想的那样发展。但却并不是一个坏的结果,相反的,倒是对他更有利一些,至少省却了他选择请谁帮着去奏报的烦恼,因为那个太医在回宫之后不久,就找了一次机会,将之前自己如何受人所请去为马尔汉的独子诊病,如何在那里知道了酒能退热的作用,如果得知了这个酒可能还有去除毒气、使伤口免除化脓危险的作用禀报了康熙,而这一切居然是马尔汉的女儿无意间发现的。 康熙一听大感兴趣,退热之事也就罢了,可是如果这酒真的能使伤口不会化脓,那对大清的将士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于是赶紧下旨宣召马尔汉,马尔汉正在户部办差呢,突然接到这个旨意,不知是凶是吉,自然不免心中忐忑,但又不能耽搁,放下手中的一切。就立时赶去见驾。 康熙见到马尔汉之后,先就太医所说的事儿向他核实,听他说的和太医一样之后,又板着脸责问他为什么不马上奏报朝廷?幸好马尔汉对此也做了心里准备,赶紧跪伏在地恭敬的向康熙禀明,自己也想到如果真能确实酒的这些功效,对朝廷是大有益处的,但这只是自己小女儿的一家之言,尚未查实之前不敢妄奏,所以这两天正托人寻找可靠的大夫,准备等确实试清楚之后,再行奏报朝廷。 康熙听过马尔汉的解释之后,面色有了些缓和,但又对发现此事的马尔汉的女儿感起兴趣来,大家小姐多有学习厨艺的,倒不是说让她们嫁人后自己做饭,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能露一两手罢了,可别人没注意到的事儿,偏这个马尔汉的女儿注意到了,可见得是个细致聪慧的,再一问马尔汉,却原来是自己见过的,康熙想着几年前见过的那个说话有趣的小女孩,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当时她好象还为自己缝制了一副手套来着,只是不知现在这副手套放到哪里了。想来早就被人扔掉了吧。 不过这回康熙却没有说要召见兰静,因为他的注意力又被马尔汉所说的能驱蚊虫的酒水吸引去了,这个事因为那个太医并不知道,所以马尔汉并没有说是自己的女儿想出来的,而是说自己由酒能去除毒气想到了大清将士,由大清将士想到了噶尔丹,然后又想到了酒水可以去除毒气,说不定在里面加一些药材也可以驱除蚊虫。 康熙听到马尔汉这个提议当然更加的高兴,上次他亲征噶尔丹却中途因病而返,这事儿一直让他记着,也想着有机会要再来一次,如果这些酒的功用能确认,驱除蚊虫的酒水也能够研制出来,那么胜利的机会就更大了,虽然大清的实力本就比噶尔丹强,但能让将士们少伤亡些总还是好的。当然这个做试验的任务,也很正常的也没有落在马尔汉的头上,而是交给了太医院,本来就是嘛,人家搞的就是这个专业,不让他们来试让谁试? 也因为这些事情尚需试验。并没有得到最终的确认,所以康熙只是赏了马尔汉一些东西,至于其他的,还要等试验结果出来后再说,当然为了保密起见,赏赐的理由不能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只随意表彰了一下马尔汉在户部的表现勤恳什么的,户部其他人等虽然很是疑惑,不过想想马尔汉任职期间倒也确实比较沉稳,说不得真有哪一件事得了圣上的青眼,也就放下了,转而纷纷恭喜起马尔汉来。 虽然马尔汉没能升官,但得了皇上的赏赐和好评,也是兴奋的不行,不过他兴奋归兴奋,脑子却没糊涂,也没应和众人的起哄去大肆庆祝,只简单请大家吃了顿饭之后,就继续埋头投入到工作当中去,而且比起以前来反更加的勤恳了,户部中人见他如此,但凡有些个见识的,也若有所悟,一时间户部的风气倒是跟着好了不少,也让接到密报的康熙暗暗点头不已。 太医院里的大夫那都是精英,虽然在给贵人们治病时会多有顾虑,但做起这些药物研究来,尤其是目标明确而简单的试验工作,那还是很有效率的。盛夏刚过,酒的功效已经得到了确认,除了认定了酒可以退热,可以去除毒气,可以预防伤口化脓之外,连多少浓度的酒会达到最好的效果也试出来了。 康熙接到太医院的报告之后大喜,对参与试验的人员给予赏赐的同时,也给了马尔汉大大的恩典,而这份恩典送达到兆佳府的那天,正好是重阳节,也就是兰静的生日。 这天马尔汉因得了几盆好菊,并没有象以往一般到外面行登高之事,而是邀来一些知已故交在自己府中品酒赏菊吃糕,尉迟也放了关柱的假,由着他跟着太太、姐姐及一干女客们一起玩乐,正当大家谈说的热闹之时,传旨的人登门了。 消息传到内院,刚刚还很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肃静了下来,众女客们看向太太的眼光,有惊有疑有审视,兰静心里盘算了下日期,觉得有可能是酒的事儿有结果了,但这毕竟也只是猜测。做不得准的,就即便真是为了这个,毕竟这个试验不是自己府里做的,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头也不好说,再说天威难测,是祸还是福还真是难以预料。 兰静虽然心中也拿不准,但看到太太打发人出去随时来报消息之后,脸色发白,赶紧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额娘。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因为感觉到太太的手心冰凉,兰静又用帕子掩住嘴附到太太的耳边轻声说道,“也许是那事儿有结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好事。” 太拍了拍兰静的手,却并没有多说话。 “关柱,你过来,”兰静见太太还是很紧张的样子,就招手叫过关柱来,“陪在额娘身边。” 柱经过尉迟的调教之后,确实懂事了许多,虽然还有些不明白,但也觉出气氛不对来了,赶忙挤进太太的怀里,“额娘。” “好孩子。”太太抚了抚关柱的头,又对兰静笑了笑,“我没事儿。” “太太,大喜!大喜啊!”众人正忐忑间,一个小厮步跑过来,太太这边的丫环赶紧上前去问。 “叫他过来。”太太步走到门边,兰静忙上前搀扶,其他众人也都跟过来。 “太太,”那个小厮被丫环引过来之后,就跪倒在地,“奴才给太太报喜。” 太握着云锦手很是用力。 “回太太的话,”那个小厮跪倒在地,一脸兴奋的说道,“皇上有旨,升老爷为兵部右侍郎了。” “什么?”众人听到后又大吃了一惊,随即小声议论了起来,看向太太的眼光也变得羡慕而炽热了起来。 “你说真的?”太太急走到那个小厮跟前,盯着他问道。 “奴才哪敢跟太太撒谎?”那个小厮赶忙说道,“奴才听的真真的,这才赶来跟太太报喜的。” “好,赏!”太太刚才还苍白的面色现在泛起了红润,“重赏!” “奴才谢太太的赏!”那个小厮欢天喜地的磕了个头。 “来人。”太太让那个小厮退下之后,又叫过人来吩咐着,“赶紧在府中结起彩来,再派个人去给大爷报喜,还有,再让厨下多备些酒菜。” “恭喜,恭喜,”这时在场的女客们也俱开始向太太道贺了,“兆佳氏大人当真是飞黄腾达了。” “说什么飞黄腾达,”太太松开了兰静的手,对在场的客人们笑着说道,“这是皇恩浩荡,我们家老爷也只有更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丝毫松懈,不过今儿个喜事盈门,正巧大家也都在,就一起好生的乐一乐吧。” 兰静也为阿玛高兴,她之前虽然想到了康熙会升马尔汉的官,但却没想到会一下子升这么多,之前马尔汉任职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不过是从四品,而现在封的这个兵部右侍郎那可是正二品,一下子居然赶超了她的三叔玛库了,虽然他任职的副都统也是二品官,但那毕竟是武职外官,与可以常伴天颜的京官还是不能比的。 “那是,”有凑趣的笑呵呵的说道,“这么大的喜事让我们赶上了,当然要好好的乐一乐。” “就是,”另一个女客也笑着对太太说道,“以后不能再叫您恭人,而要改称夫人了呢。” 妻以夫为贵,马尔汉升官了,太太的身份当然也是水涨船高,以前是四品的恭人,现如今却是越过了三品的淑人,直接到了一二品的夫人了,一下子就超过了在场的所有女客,也难怪有些人的眼中羡慕中带着嫉妒了。 “太太!”之前报喜的小厮刚退下不久,又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怎么了?”太太一皱眉,吩咐着身边的丫环,“客人们都在这儿,别让他混跑过来,你去问问。” 那个丫环答应一声,步走过去,问过那个小厮几句,又步走了回来,“回太太的话,是宫中有旨意给七姑娘。” 第四十九章 自然是责无旁贷 第四十八章是走了什么运 “七姑娘?”一个女客不明白的看着太太问道。“宫中怎么会有旨意给七姑娘?” 马尔汉升了官,给兰静的旨意自然也只会是好事,所以太太并不紧张,先是赶紧安排人准备接旨,又让兰静到里间收拾一下妆容,然后才对那个女客笑着说道,“这事儿我也不太明白呢,也许是因为早些年小七曾经跟他阿玛一起拜见过皇上,所以这次封赏我们老爷,顺带着提点几句吧。” “七姑娘拜见过皇上?”另一个女客吃惊的说道,“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呢?” “也没什么可说的,”太太笑了笑,“那时候她还小呢,话还说不连贯,我一直担心她会在见驾时失仪,还好总算是没出什么大错。” “夫人太过谦了,”那个女客摇头笑着说道,“之前我就觉得您这七姑娘长得不俗,没想到居然还拜见过天颜,想来是必有过人之处了。” “可不能这么说,”太太忙笑着说道。“小孩子禁不住夸的。” 正在这时,下人们来报,一切都准备好了,兰静这时也换了一身庄重的衣裳走了出来,大家禀息静气的肃立着等待旨意到来,因为传旨的人就在前院,当然不会等太久,等宣过旨意之后,才知道是皇太后与皇上共同下的旨,说马尔汉七女“聪慧贤淑”,太后知道本朝有如此女子很是欣慰,故赐下诸物以资奖赏,康熙也一并赐了些东西,理由是兰静的行为让太后开心,所以他心甚悦之,并对教育出如此佳女的兆佳氏夫人也予以了口头表扬。 恭敬的送走传旨之人后,兰静一下子就成了焦点,众女客们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这说那,问这问那的,有提到多年前那次面圣的,也有问及这次又是为何让宫中赐赏的,说话的人太多,让兰静的耳朵备受折磨不说,也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了。 “对了,”有一个女客好似想到了什么,“刚才我好象恍惚着听说,今儿个还是七姑娘的生日。是不是?” “是,”太太点着头说道,“小女的生日正是与重阳节一天。” “哎呀,夫人您怎么不早说呢?”一个女客马上从手上摘下一个镯子戴到兰静的手,“这个镯子虽不值什么,但却是我额娘给我的陪嫁,就权当生日之贺吧。” “这怎么行?”太太忙说道,“小七只是个小孩子,你这也太贵重了。” “小七实不敢受。”兰静也忙从手腕上取下那个镯子双手奉还那位女客。 “这有什么的,”那位女客并没接回那个镯子,只看着太太说道,“就咱们两家的交情,我送孩子点儿礼怎么了?别说今儿个是她的生日了,就是平常时候,又有什么不能受的。” “就是,咱们什么关系啊?跟我们还用外道吗?”另一个女客摘下头上的珠钗插到了兰静的头上,“戴着,不许摘,摘了我可生气了。” 其他女客们见状,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纷纷拿出一些东西来。转眼间兰静的手上头上就已经满了。 “行了,长辈赐,你就收着吧。”太太无奈的对兰静说道。 “兰静惶恐,在此谢过了。”兰静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丫环,对那些女客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这才是嘛,”送珠钗的那位女客笑着说道,“怪道皇太后和皇上夸奖呢,看看这位七姑娘,年纪虽小,这气度礼仪就是不一样,要是我有这么个女儿,我做梦都会偷笑呢。” “你说笑了,别看她现在文静,其实淘气着呢,”太太接过话去,然后又对兰静说道,“好了,你也回房去收拾一下吧,也将长辈们赐的东西好好收起来。” “是。兰静告退。”兰静答应一声,冲太太和那些女客们行礼告退。 “主子,”回到屋里之后,安儿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帮着兰静把头上那些钗钗环环的摘下来,“这些太太们倒是会讨巧,之前也没见她们对您的生日有什么表示,等太后和皇上赏下来了,又都想起来了。” “好了,”兰静看了安儿一眼,“那些都是朝廷命妇。也是你能随意谈论的吗?” “是,奴才知错了。”安儿吐了吐舌头。 “以后记住了,”兰静转过身来面对着安儿,严肃的对她说道,“我阿玛是朝廷命官,往来的也多是达官贵人,你要是再这样口没?遮拦的,我可是不敢要你了,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给府里惹下祸事来了。” “主子,”安儿忙跪下来对兰静磕头道,“奴才再不敢了,求主子不要撵奴才走。” “你也不要怪我管你管的严,”兰静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将来是要参加选秀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府中的体面,今儿个因着太后和皇上的旨意,怕是以后盯着我的人就更多了,所以你以后也一定要谨言慎行,否则连我也是护不住你的,知道了吗?” “奴才明白了,”安儿又磕了个头说道,“以后一定不会再乱说话的。” “你能明白就好。行了,起来吧。”兰静伸手拽起了安儿,“你记着,让你谨言慎行,并不等于让你忍气吞声,该硬气的时候也要硬气起来,当然也要审时度势,这府中也就罢了,出的门去就要小心了,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其中的分寸你自己去体会把握。” “是。奴才记下了。”安儿点头说道。 “放心吧,”兰静拍了拍安儿的手说道,“只要你忠心为我,就即便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主子我也定会尽力护你周全的。” 说到这儿,兰静从自己的妆匣里拿出一个珠花插到安儿的头上,“今儿个我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也该让你沾些喜气,这些太太们送的东西,我不好给你,就把这珠花给你吧。” “姑娘,这东西太金贵了,奴才怎么好戴?”安儿忙要摘下来。 “戴着吧,”兰静拦住了她的手,“这是我给你的,谁敢不服,让他找我来就是了。” “奴才谢主子的赏。”安儿对兰静行了一礼。 “好了,”兰静看头上的簪钗取的差不多,起身对安儿说道,“去找件常服来。” 儿开柜取出一件家常衣服,侍候着兰静换上。 “你去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吧,”兰静换好衣服之后,又吩咐安儿道,“我也乏了,且靠一会儿。” “主子,您不出去了吗?”安儿见兰静坐到炕上,赶紧取出靠枕来放到她身后。 “不了,”兰静摇了摇头,“你收拾完就退下吧,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感念圣恩,正在苦思要如何报答呢。” 儿答应一声,不再多言了。 外面的女客见兰静再不露面,自然也有人问及,听到兰静传过去的话,虽然有人心下撇嘴,但面上却还是要说些个“七姑娘果然懂事知礼”之类的话。当然后来兰静还是出去了。因为马尔汉的大哥楞色得着信之后,偕同妻子一起赶着过来了,大伯大伯母到来,兰静自然是要出来拜会的,好在那时候客人们都已经告退,毕竟他们是不好打扰兆佳氏自家人相聚的。 楞色过来虽然是为了恭贺,但也含着打探和试探之意,他不知道这个本来不那么起眼的三弟是走了什么运,怎么突然间就风生水起了?要说他进京是因为附上了索额图,这还有话说,可是现如今升到了二品大员,怕就不是索额图能帮上忙的了。 更何况现在马尔汉与索额图也已经生分了,楞色刚听说这个事儿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埋怨他,索相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别人靠还靠不上呢,要不是自己没门路官职也小,早投过去了,本来还想着要借一借这个三弟之力,可他倒好,反退到一边去了,这脑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不怕索相报复,就没想到会带累其他兆佳氏的族人吗? 因为马尔汉的这个做为,楞色还摆着长兄的架子把他叫过去好生的数落了一番,可是他却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将他的话完全当做了耳边风,依然故我,气得楞色好长一段时候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也预言了他一定会倒霉,没想到人家不但没倒霉,老了老了反而倒飞黄腾达起来,之前升的那个从四品已经压了自己一头了,好在自己有个长兄的名头,尚不至于失了气势,现在倒好,人家是正二品的大员了,这以后如何与他相处可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可自己还有儿子呢,说不得以后还要他照顾几分呢。 楞色虽然对马尔汉有羡慕有嫉妒,但脑子却没糊涂,所以态度上拿捏的还算得当,与马尔汉的交谈也算是友好,只是他那妻子在内院里的言行,就让太太很不愉了。虽然刚开始她还是很克制的,只说些个恭喜羡慕之类的话,可说着说着,这话就越来越酸了,到后来,简直就是直接埋怨了。 ps: 感谢“盼君安归”的重赏,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花桔子”、“青青苹果乡”投出的粉红票! 第五十章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第四十九章自然是责无旁贷 “大嫂,”太太听大房的太太话说的越来越不中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也不耐烦再与她兜圈子,干脆直接问她,“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七,你且先出去一会儿,”大太太看向陪在一旁的兰静,“我和你额娘有话要讲。” 兰静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先看向太太,毕竟这是自己的家里,还轮不到他大房发号施令,尤其是在这种火药味儿十足的情况下,自己就更不能听她的了。 “不用,小七也渐大了,家里的事儿她也该知道些了。”果然太太直接驳了大太太的话,“大嫂,有话你就直说,刚才你那话头里的意思,我听着怎么好象是对我们二房有不满之意似的,只不知我们是何时何处得罪了您府上?想一想,我们对大房可一直都是敬重有加的,之前老爷在外地任职的时候。不管生计如何艰难,即使对三弟那里有时会缺这个少那个,但对你们大房的年节之礼也从来没怠慢过一分一毫,自到了京城以来,我们对大哥大嫂更是礼敬有加,却不妨大嫂今天说出此等不满之语,我做弟妹的倒想请问一句,不如是所为何来?” “我说的不对吗?”大太太见太太居然敢对自己撂脸子,自然就更加的不高兴,“咱们三个房头,独留我们大房在京侍候父母,苦苦支撑着祖业,现如今父母离世,你们二房也调回京了,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们老爷那叫一个高兴啊,本想着这下可好了,两家可以有商有量互帮互助的,可没想到你们不知怎么的就瞧不上我们了,回京城之后宁可租房子住,也不回祖宅,知道的是说你们嫌弃祖宅的地方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亏待了你们呢。我也跟我们老爷提过,我们老爷只说是自家兄弟,能让就让让,不要多计较。没想到你们倒真就立心和我们分开干系了。” 兰静听了大太太这话,面上依然还保持着平静,但心里却是一撇嘴,刚进京那时候的事儿,她倒是知道一些的,大房倒真的谦让过来着,楞色还因为马尔汉没有回祖宅去住发了顿脾气,还是阿玛作小伏低连哄带劝的解释,才把这事儿揭过去的,可没想到过些时候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大伯母虽然按照楞色的要求派人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却是在府中的最角落之处,也不知她是存的什么心思。 且不说当时马尔汉任的监察御史和楞色的工部员外郞虽同是从五品的官,但明显马尔汉的实权更大,只说马尔汉当时奉召进京准备去俄罗斯的谈判事宜,有眼睛就知道,十之**是要升官的,要是换了别人家,不说巴结,至少也是要交好的,可是这位大太太却是往外推。不知道她是怕自己一家人会占他们府里什么便宜,还是觉得马尔汉在官场上发展有超过楞色之势,所以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道理? 兰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位大伯母的脑子是怎么运转的,不过却也暗自庆幸,亏得阿玛一开始就没想在那里居住,也是先租了房子再去拜见的楞色,否则进了府见到了那个院落,不管是住是走,面子上都是不那么好看的。就这样,当听到大太太当时的打算时,阿玛和额娘还好生了一顿气呢,直说这个大太太真是个没脑子的,怪道在京城这么多年,大哥的官位却始终不显,祖业也隐隐有些败落的迹象。 兰静虽然觉得大伯的官位不显,主要的责任还是在他自己,可是对大伯母的智商由此却也有了几分认识,故此以后再到那个府里去的时候,都是谨言慎行,只做本分老实的样子,凡事不出头,省得再触动了大伯母那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的神经,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她可以不要声誉,可自己一个女儿家还是要的。 “大嫂这话说的可就无理了,”太太见大太太还在找茬儿,自然也不会再去给她留面子,这些年大太太做的那些事。太太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记着呢,而今儿个老爷升官的大喜日子,她不说些个吉祥的,却在这里混搅,太太的气已经往上撞了,“你们是大房,孝敬父母是应当的,而祖业,也是理所应当由你们来继承,我们和三房从来也没有对此有过任何的抱怨,这家都已经分了好几年,我竟不知大嫂今天把这事儿又扯出来是要做什么?民间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倒想把父母接了去孝敬呢,可如果那样的话,只怕是他大伯就要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了,大嫂当官眷的日子也不短了,应该知道这在官场上可不是好玩的。” 太太没容大太太插话,又接着说道,“再说我们没回祖宅住的事儿,为的也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毕竟是已经分了家了嘛,相见好同住难,如果是人口小倒还好说,可我们这一大家子挤进去,两下里都不那么方便,这在当初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嘛,怎么你今天也翻出来了?还扯到瞧的上瞧不上那儿去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太太盯着大太太,正色的说道,“今儿个是我们老爷升官的大喜日子,我也是本着大家同乐的意思。让人送信到府上,谁承想大嫂过门来却不象是贺喜的,倒象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倒要与大嫂认真的分解分解了,我们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引得您这般的不高兴?又或者是我们老爷升官有哪里不妥当,所以您才会借着上门来祝贺的时候作出此语?” “二弟妹想多了,”大太太见太太毫不相让,气得脸色通红,如果在以前,她早就嚷起来了,可是太太提到了马尔汉升官的事儿,也让她想起来之前老爷的嘱咐,不禁暗怪自己沉不住气,再想到孩子们将来的前程还要靠着眼前的二房,话语间虽然还是在埋怨,但语气上已经虚了,“我不过是怕咱们两府之间闹生分而已,之前你们想出那个羽绒手套的事儿,就只拉着和三房一起弄,却没想着要叫上我们大房一起,我们老爷可是领着工部的差啊,做那个不是正合适吗?” “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那羽绒手套的事儿,”太太见大太太的样子,知道她已经软了,但却还是不给她顺梯子,只面色略微缓和了些,但言词间却是一点空儿也不留的,“如果大嫂一早问过,也不会误会到现在了,还弄得兄弟都差点生分了,那手套的事儿可不是我们拉着三房弄的,大嫂想是忘了,那第一个羽绒手套可是小七做给塞尔弼的,三弟身处东北那个冷地界,又是武职,看到那手套自然就想到兵事上去了。试是他去试的,折子也是他上的,不过想着是小七先起的意,所以带了我们一笔罢了。皇上召我们老爷过去,也不过是问问清楚,也是我们老爷实成,将小七的一些淘气的话说给皇上听了,皇上一时觉得有趣,又召了小七去见,没想到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得了皇太后她人家的青眼,赏下了东西,皇上也是为着对太后的孝心,才对我们爷略有嘉奖而已。” “是这样吗?”大太太看了看在一边垂首不语的兰静,有些不信的样子。 “大嫂若是不信,只管去查。”太太刚刚缓和一些的脸又绷了起来,“这事儿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们不想借着皇家之势张扬罢了。” “我也没说不信啊,”大太太讪讪的说道,“二弟妹到底是做夫人了,这气性也大了。” “大嫂,你又来了,”太太不悦的说道,“这跟是不是夫人有什么关系呢?我就不信,大嫂你这五品宜人说出的话被人置疑,就一点都不恼?” “什么置疑?”大太太尴尬的说道,“二弟妹别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不是我做弟妹的要挑刺,”太太淡淡的说道,“只是大嫂以后说话最好还是注意些为好,咱们是自家人,我可以不计较,可真要说顺了嘴,在贵人面前也随了口,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弟妹真是说笑了,”大太太见太太越发的用起教训的口吻了,心下着恼,但想着儿子们,却还是咬着牙勉强笑了笑,“这点儿事儿我还不知道吗?” “如此是我多事了,”太太也笑了,不过却是客气的、淡淡的笑,“大嫂在京城多年,打过交道的贵人们不知有多少,自然是比我这才回来的土包子要懂的多了,说不得以后还要请大嫂多指点呢。” “这是当然,”虽然也听出了太太话中的嘲讽之意,但大太太还是赶紧借机下了台,“我们老爷可是二弟的亲大哥,咱们两府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忙互相扶持的,二弟回京时日尚短,突然升此高位,根基必然还不稳定,我们做兄嫂的,自然是责无旁贷。” ps: 满语称伯父为阿牟其,伯母为阿牟,叔叔为额其克,婶母为窝克等等,资料虽然有,但怕亲们看着不习惯,所以除众所周之的以外,在本文中还是按照汉人的称呼来。 感谢“褪色的记忆08”、“萨洒”的打赏 第八百二十三章 讨个说法儿 《福晋吉祥》第八百二十三章 讨个说法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先为女儿花些个吧 第五十一章装什么大尾巴狼 “怎么回事?”马尔汉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听你和小七说什么打主意,谁打什么主意了?” “老爷,”太太看着马尔汉说道,“这事儿等一会儿再说,您先跟我说说大哥都跟您谈了些什么?” “能有什么?”马尔汉淡淡的说道,“还不是看我升官了,让我提拔他那几个儿子。” “那老爷是怎么说的?”太太又问道。 “我说等以后看时机呗,”马尔汉随意的说道,“他总不能让我一上任就任人为亲吧。”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太太笑了笑,“老爷的说法和妾身说的一样。” “我也想到大嫂会跟你说了。”马尔汉点了点头。 “何止是说了,”太太轻哼了一声,“她还一上来就埋怨咱们来着。” “埋怨?”马尔汉皱了皱眉,“她能埋怨什么?” “能埋怨什么?”太太冷笑着,“人家埋怨的可多了,埋怨咱们和三房在外面享福,留下他们大房侍候父母,苦苦支撑祖业,埋怨咱们回了京却不住在祖宅。让他们被人说闲话,埋怨咱们做事只想着拉上三房,却不带着大房一起,说大哥在工部任职,那个羽绒手套本就应该找他去弄的。” “这是什么话?”马尔汉当时就火了,“我们在那苦寒之地挣命倒成了享福,他们在这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却成了遭罪,那当初何不换换?我倒想着继承祖业奉养父母在身前呢,只怕真要那样,大嫂她头一个就不舍得。还有,都已经分了家了,不回祖宅住又怎么了?咱们真要回去了,见到好大嫂安排的那角落,我怕就要一头碰死了。还拉上他们大房一起?那手套是要用于战事的,我不找城防去找工部,当我脑子跟她一样傻吗?她说这些话,你还不当面顶回去?” “我当然顶回去了,”太太笑着说道,“老爷放心,别说现在您已经是二品大员了,就是换在以前,咱们二房也用不着受她这个气的,就象小七说的,咱不吃馒头争口气,我总不能让她小瞧了咱们二房,几句话已经将她堵的够呛了,您是没见到她那脸。已经都不是正经颜色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马尔汉冷哼一声,“我这位大嫂,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现在不知怎么的却越变越小气刻薄了,一副生怕我和三弟会占大房便宜的样子,要不是念着大哥,我们早和她生分了。” “妾身也是看到大哥的份儿上,所以以前大嫂说话多有不顺心的,能忍也都忍了,”太太叹了口气,“只是今儿个她也实在是太过了,妾身这才忍不住给她几句的。” “不要紧,对大嫂这种人就得这样,以后她再有不对的,你也不需要很忍她,”马尔汉安慰太太几句,又问她道,“你刚才说打主意,可也是指的大嫂吗?” “可不就是她嘛,”太太皱着眉说道。“她大哥官职虽不高,也是因为他一向沉稳不招摇,老爷您初登高位,心气肯定过于高涨,让大哥时常提点着最好,又说咱们进京不久,根基不稳,而他们大房在京城多年,积攒了不少关系,侄子们也认得不少贵人,正好可以帮老爷您的忙,又拿了佟半朝来举例,说兄弟就是要互帮互助才好。” “亏她说的出,”马尔汉冷笑一声,“大房如果真有那么多关系,认得那么多贵人,怎么不给大哥用上?哦,对了,大哥沉稳不招摇,也就是说,我能升迁,是因为不沉稳招摇了呗,大嫂倒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如此一来,我还真是不能用他们了,否则岂不是抢了大哥的机会,承了人家天大的情份?佟半朝,她倒真会举例子,人家佟佳氏出了两个皇后。其中一个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咱们凭的什么和人家比啊?” “小七,”太太看着一边的兰静,“你也折腾一天了,回屋歇着去吧。” 兰静本就觉得他们夫妻两说话,且又是在评点长辈们,自己不好插嘴,只是他们没发话,自己也不便主动要求离开,得了太太这话正好,赶紧起身行礼告退出来了。只是她出门之后,却没有回到自己屋里,而是往关柱那儿去了。 那一次的高烧关柱虽然挺过来了,但兰静到底怕他伤了根本,也怕他再为了不学习而做出什么其他的淘气事来,所以每天晚上都要过来看看,进屋时正见关柱闹脾气呢,他今天得了尉师傅的假,本来想好好的玩一玩的,之前倒也还好,可自打圣旨来了之后,大人们就顾不上他了,人人都去围着马尔汉、太太还有兰静恭喜。倒把他冷落到一边去了,这让生下来就是众人所瞩目的宝贝疙瘩心里产生了落差,怏怏不乐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侍候关柱的丫环们见小少爷不高兴了,自然心慌,揪着侍候在他身边的人问东问西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想办法先把小少爷哄好了再说,要让小少爷高兴,自然就要说好事喜事,今天最大的好事和喜事,不就是老爷升官、七姑娘受赏嘛,于是几个丫环不约而同的全提起了这件事。又笑着互相攀比自己得了多少的赏。 没想到这下却是起了反效果,关柱一下子就炸了,将几个丫环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正骂到兴处呢,兰静一脚踏进来了。毕竟是从小将他带大的人,关柱见了兰静还是有些敬畏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住嘴,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在生气,于是赌气又对下人们骂道,“你们是死人啊,七姐来了也不来通报?”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兰静淡淡的说道,“通报了就听不到你这么精彩的骂人词汇了,没想到我的弟弟居然会骂人了,这要是不小心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我,”关柱顿了一下,又一挺胸,“我就骂他们了,谁让他们让我不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兰静板起了脸看着那些丫环们,“你们倒是越发的能干了,让你们侍候小少爷,你们居然惹得他如此动怒,有等你们把小少爷气出个好歹的,不如索性统统撵回家去,一个也不留。” 别看兰静年纪小,但早已经开始跟着太太学着管家了,太太见她领悟的,处置起事儿来也有模似样的,就放了些权给她,这关柱院里奴才的去留,也在此之列,所以听到兰静这话,那些个丫环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着央求,“七姑娘饶了奴才们吧。奴才们要是被撵出去,一家子的脸面就都没了。” 兰静板着脸不吭声,但也不叫人动手,只坐在炕边用眼看着关柱,一个丫环机灵,不再求兰静,转而向关柱磕起头来,“小少爷,小主子,求您给奴才们说个情吧,奴才们这一去,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其他丫环们见她如此,也都对着关柱求了起来。 关柱听到兰静说要把他的丫环们都撵出去,正发愣呢,他虽然有娇惯出来的任性胡闹,但这些丫环们服侍他也有些时候了,总还是有些感情的,忽喇一下全撵出去,让他一个也见不着了,他也觉得受不了,见丫环们求他,就看着兰静问道,“七姐,真的要撵她们出去吗?” “是啊,”兰静认真的点着头,“她们既然领了服侍你的差事,就应该把你照顾好,哪能随便惹你动气伤身的?这样的人不撵出去,还留着生事不成?” “七姐,”关柱犹豫了一下,走到兰静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对她说道,“其实她们也没怎么,是我自己不高兴了。”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不高兴?”兰静故做不信的样子,“你也不用帮她们遮掩,今儿个我非处置了她们,也省得以后再有人对你不敬。” “没有,她们没有对我不敬,”关柱忙解释道,“七姐,你就饶了她们吧。” “真的没有?”兰静挑着眉看着关柱,“你可不能帮她们遮掩。” “没有,真没有。”关柱赶紧摇头。 “那好吧,七姐总是信你的,”兰静点了点头,又对那些丫环们说道,“是小少爷帮你们求了情,你们才能继续留在这儿,别以为我只是为了刚才的事儿发作你们,你们素日里仗着少爷还小不懂事,多有疏忽怠慢之处,当我没看见吗?我本想着给你们留些脸面,提点几句让你们改了也就完了,可你们却把我的话也当成耳边风了,居然连少爷发了热也不知道,你们不想想,如果少爷真要是有个什么,你们这些侍候的人,哪一个能跑的了?” 关柱听兰静这话,面有不解之色,又伸手来接兰静的袖子。 “关柱,你等一会儿,”兰静对关柱笑了笑,“一会儿七姐再跟你说。” 柱之前的气性已经过了,答应的也很是痛。 那些个丫环听了兰静这话,则是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了惧色,又冲着兰静磕头道,“奴才们知错了,谢七姑娘开恩。” “谢早了,”兰静冷冷的说道,“虽然有少爷为你们求情,可以不被撵出去了,但罚却是依然要罚的,每人二十板子,你们可服吗?” “奴才们知罪,奴婢们愿意受罚。”那些丫环虽然脸色都变白了,但也不敢再求饶了。 “嗯,这才象话,”兰静点了点头说道,“今儿个是阿玛升迁的大喜日子,又适逢我的生日,我自然不愿意在府中见血,所以这顿打就先记下来,如果有谁再敢犯了规矩,到那时候,就不是二十板子了,而是要翻倍的,都记住了吗?” “奴才们记住了。”那几个丫环赶紧应道。 “好了,都起来吧,”兰静叫起她们来之后,又微笑着说道,“你们啊,也该多想想,小少爷是我们府里唯一的哥儿,能贴身侍候他,是多少人挤破头也要办的差事,只要服侍着他有了出息,你们也跟着有体面不是?以后都把心思放正了,好好的侍候着,再让我知道有不尽心的,可就别怪我狠罚了。” 环们忙不迭的答应着。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兰静挥了挥手,“各司其责,该干嘛干嘛去。” “七姐,”那些丫环们退下之后,关柱皱着眉头问兰静道,“她们真的是对我不好吗?那我就不要她们了。” “关柱,”兰静抚了抚关柱的小脸说道,“她们也不是对你不好,只是有些偷懒罢了,象你上次生病,如果她们能时常进来看看你,也不至于拖到后面那么严重,本来额娘是想把她们全都撵出去的,可又怕你离了这些惯使的人不习惯,就让我寻机训她们一顿,看看以后她们的表现再说,以后你也注意着些,再有侍候你不尽心的,就告诉我。” 柱点了点头。 “还有,”兰静笑着问关柱,“你要不要告诉七姐,你今儿个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啊?” “没什么,”关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现在也没不高兴了。” 其实兰静在听到关柱骂那些丫环们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的心思了,这时候见他那害羞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小子,居然学会跟七姐弄鬼了,你当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七姐知道了?”关柱吃了一惊,看着兰静的目光里有了几分担心,嚅嚅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那么想的。” “我明白,”兰静揽过关柱来,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你是我们家的独子,大家一直都宠着你,护着你,所有的一切都尽着你来,现在突然大家不再围着你了,你有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不过,关柱,你却要知道,离了咱们府,别人可不会再宠着你护着你了,还记得上次遇到两位阿哥的事儿吗?” 柱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心有余悸,却也有几分不服气的样子。 “那两位阿哥虽然让侍卫抓了你,却最终没有把你怎么样,”兰静柔声对关柱说道,“这也是他们性子好,可要是换成其他人,那结果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别看阿玛今天才升了官,在这个京城里,身份和地位高过咱们府里的,可是多的很呢,所以阿玛的仕途也是多有艰辛,他努力办差,也是为了咱们府里的体面,你到了外面一定不能惹事。记住了吗?” 关柱毕竟还小,对兰静的这番话听得半懂不懂的,但却还是点头表示记住了。 “我也是的,”兰静看到关柱迷糊的神情也失笑了起来,“现在跟你说这个,你哪里懂?你只记得,等将来你长大了,就要由你来撑起这个府了,到时候阿玛额娘还有姐妹们,都要靠你来保护了。” “真的?”关柱的虚荣些高涨了起来,挺着胸脯说道,“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要保护好我们这些人,首要一个就是要有真本事,”兰静铺垫到现在了,自然赶紧顺势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跟着尉师傅学,知道吗?” “可是,”一提到尉师傅,关柱马上就有些退缩。 “没什么可是的,”兰静坚决的把关柱的后路堵住,“要想保护好我们,就要得到皇上的重用,要想得到皇上的重用,就要有真本事,尉师傅虽然严格,但这些天我看下来,他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你好好的跟着他学没错的。” “好嘛,”关柱嘟了嘟嘴说道,“学就学嘛。”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兰静毫不吝啬于赞美,“七姐就等着你学成的那一天。” 安抚好了关柱,兰静带着安儿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可刚出关柱的院子,门外边就有人出声,“七姑娘!” 大晚上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兰静和安儿都吓得够呛,安儿手上的灯笼就险些就落了地,还是那个人伸手给接住了。 “是尉师傅啊。今儿个您不是放了关柱的假吗?怎么现在还在这儿?”兰静定晴一看,原来是尉迟,心下不禁有些不悦,这么晚了他还在后院晃悠,实在是有些不合体统。 “我是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七姑娘。”尉迟对兰静拱了拱手,“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七姑娘原谅。” “你有东西要送我?”兰静疑惑的看着尉迟。 “不是我有东西要送七姑娘,”尉迟连忙解释,“是我的主子让我将东西带给七姑娘,说是以此为生辰之贺。” “你主子?”这是尉迟第一次承认他后面有人,顿时引起了兰静的兴趣,“你主子是谁?” “请七姑娘恕过,”尉迟又冲兰静拱了拱手,“在主子没发话之前,恕慰迟不能将主子和身份奉告。” 切!不告诉就不告诉,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当自己就猜不出来吗?左不过也就是个长着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的人罢了,有能耐他长出三条腿来,那才叫厉害呢。 “那你就把那礼物带回去吧,”兰静心下有气,面上却淡淡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要的,我不想接爱一个不知道他是谁的人的礼物。” “七姑娘,”尉迟听到兰静这话愣了一下,“你这是在为难小的了。” “哪里,你只不过是让你把那礼物带回去而已,”兰静浅笑的看着尉迟,“你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这是多简单的事儿,又怎么能说是为难呢?”ps: 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金蟾姐姐”的打赏,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评价票。 第五十三章 还不是个吃货 第五十二章先为女儿花些个吧 “七姑娘,”尉迟将一个盒子放到地上。“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生辰礼物,小的就放这儿了,您自收好吧。”话一说完,他随即就要退下。 “站住!”兰静赶紧喝了一声,“我说了我不要,你就是放在这儿也是白放,我是不会拿走的,真是要丢了坏了,可与我无关。” “七姑娘,”尉迟苦笑着说道,“您又何必如此,我家主人不说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总之他是不会害您的。” “这我怎么知道?”兰静淡淡的说道,“知人知面都不知心了,更何况我连你家主子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我家主子,七姑娘是见过的。”尉迟赶紧说道。 “见过又如何?”兰静不为所动,“我见过的人多了,总不能随便谁给的东西我都要,更何况你家主子连个名都不敢报,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见过没见过他?” “小七,”这时候。太太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跟谁说话?” “额娘,”兰静叫了一声,赶紧循着灯笼的光走过去,走近几步后又看到马尔汉也在那,“阿玛,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们听说关柱在吵闹,所以过来看看。”太太回答道。 “已经没事儿了,”兰静笑着说道,“关柱只是闹些小孩子脾气,现在已经好了,现在已经睡下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太太看了看兰静刚才走过来的那边,“你刚才跟谁讲话呢?” “老爷,太太。”这时尉迟也捧着那个盒子走了过来。 “是你?”太太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尉师傅怎么也没回去歇着?” “尉师傅,”马尔汉见天已经黑了,尉迟还在内院晃,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你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爷,”尉迟欠一欠身说道,“小的这时候还在这里,是有些失礼,不过却也是为了替家主给七姑娘送生辰庆贺之礼的。” “贺礼?”马尔汉看向尉迟手中的那个盒子,“是你主子让你送来的?” “是,”尉迟点了点头说道。“家主知道今天是七姑娘的生辰,特命小的送来贺礼,可是七姑娘却坚持不受。” “小七,”太太对兰静说道,“既是人家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吧。” “额娘。”兰静想要抗议。 “收下吧,”马尔汉也发了话,“人家的一番好意,你怎么好失礼?” 是他失礼,还是我失礼啊?兰静很不忿,哪有送个礼连名都不留的,偷偷摸摸的,当自己见不得人吗?可是马尔汉和太太已经发话了,兰静也只能接受,想想到底不甘,遂吩咐安儿道,“既是阿玛和额娘吩咐了,你就去拿着吧。” “谢七姑娘赏脸,”尉迟送出礼物后,冲这边行了一礼,“如此。小的告退了。” “阿玛,额娘。”兰静见尉迟走了,刚想对马尔汉和太太说什么,太太就抢先说道,“好了,额娘知道你不收陌生人的礼物是谨慎,可是你忘了这尉迟背后的可是皇家之人,不管是哪个都好,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兰静听了太太这话,不由得一惊,自己光想着不去沾这些麻烦事儿了,再加上尉迟又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也让自己失了警惕之心,忘了那边可是皇家中人,如果自己拒收礼物惹怒了他,可说不准会给家里惹下什么祸事。 “小七做错了。”兰静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低头认错。 “没关系,这个不怨你,”马尔汉笑着说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小七告退。”兰静刚要冲马尔汉和太太行礼,太太却叫住了她,“等等,你把那礼物给我,由我来替你保存吧。” “是,”兰静忙示意安儿将那盒子递了过去,然后再次行礼告退离去。 “老爷。”太太看着兰静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盒子,皱了皱眉头,“看起来,这尉迟后面的人确实是对小七起了心思的。” “不知道是谁?”马尔汉也皱起了眉,“小七还是个孩子呢,他也太急了吧?” “只是不知道皇上对这个事儿是否知道?”太太沉吟着说道,“不过不管皇上知情与否,私相授受的名义总是不大好,以后小七再收到什么东西,就由妾身替她保管吧。” “正该如此。”马尔汉点了点头。 “老爷,”太太又对马尔汉说道,“看来我们刚刚说的事儿要赶紧做了。” 太太和马尔汉说出这没头没脑的话来,自然是有缘由的,却原来之前她让兰静避开之后,就继续跟马尔汉说起大太太的主意,“大嫂的意思是,佟佳氏家女儿多,咱们兆佳氏的也不少,她还特别提到,小七很得皇上的青眼呢。” “大嫂这是要做什么?”马尔汉怒上心头,“她羡慕人家佟佳氏,找他们自己府里的女儿去。为什么来拉扯咱们小七?小七才多大,她就扯这个?” “就是这么说啊,而且她这话还是当着小七的面说的呢,”太太也很不高兴的说道,“让妾身给驳回去之后,她就又想起了兰芷今年也要选秀了,就说老爷刚升了官,小七又得了皇上的青眼,借着这个东风,兰芷一定是有造化的,一定会留牌子的。” “兰芷会如何。不用她来操心,”马尔汉还是气哼哼的,“还有,她怎么每句话都要拉上小七?” “还不是宫中有赏闹的呗,”太太嘲讽的说道,“你没见她,听说小七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赏,那眼睛都红了,就差没说您带着小七进宫的时候,为什么没带着她的儿子一起了。” “这象话?”马尔汉这时候倒不气,反而冷笑着说道,“放着我自己的闰女不带,去带已经分了家的侄子,她真以为我的脑子跟她一样?” “算了,大嫂说那些个混话也犯不上去理她,反正我也将她驳回去了,只说是凡事要慢慢来,”太太劝着马尔汉,然后又问他道,“只是小七的事儿,还得老爷拿个主意才好。” “小七有什么事?”马尔汉没明白太太话里的意思。 “经过今天的事儿以后,”太太叹了口气对马尔汉说道,“怕是知道小七的人越来越多,打听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上门来看她的人更加会越来越多,京城中其他家的姑娘们也有名声在外的,可是除了宗室家的格格以外,有几个象小七这样,小小年纪就进了宫,得了太后的赏赐,现在又让太后和皇上下旨嘉奖,这下子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出名就出名吧,”马尔汉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小七本来就是个懂事又有本事的,出名也是该着,以前藏着掖着也就罢了,现在大家既然已经知道了。索性就都知道好了。” “老爷说的轻巧,”太太又叹了一口气,“谁家选秀不想图女儿有个好结果,现在蹿出一个小七来,名声这般响亮,人家还不担心她抢了女儿的位置?说不得小七没等到选秀的时候,名声就已经被人弄臭了。” “我看谁敢?”马尔汉一瞪眼,“敢欺负我闰女,我可不是吃干饭的。” “唉,老爷,”太太叹息着说道,“人家如果成心要毁你女儿名声,你还能查出来吗?再有,老爷您是二品大员了,敢破坏小七名声的人家,权势必不会少了,到时候您是跟他理论一二,还是跟他打一场?” “那你的意思是?”马尔汉问太太道。 “妾身是想跟老爷商量商量,”太太笑了笑说道,“看是不是现在就给小七找个教养嬷嬷来?” “现在,”马尔汉一愣,“太早了吧?不是都在选秀前半年或一年才找的吗?” “正常来说是那样的,”太太苦笑着说道,“可是小七不是特殊吗?现在人家看她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恨的,府里还有一个尉迟以及他背后那个主子,妾身是真怕将来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状况。” “可是听高氏说教养嬷嬷挺凶挺严的。”马尔汉还有些犹豫。 “这差不多人家选秀都是要请教养嬷嬷的,”太太皱了皱眉,“严格也是为了咱们好,老爷在外切不可露出形色来,别让人觉得咱们家的女儿有多娇纵呢。” “这是当然的,”马尔汉点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小七现在还小,怕给她拘的太狠了。” “偏您疼女儿,妾身就不疼了吗?”太太笑了,“放心吧,我的老爷,妾身给小七请教养嬷嬷来,主要是为了随时在她身侧以省却嫌疑,所以我会嘱咐她,行止方面先不忙教,只把一些规矩简单告诉小七就好。不过因为存了这个目的,再加上小七在太后和皇上面上也着了眼,她的嬷嬷倒不好用兰芷的了,依妾身的主意,从宫中退下来的人中找一个名声比较好的最为妥当。只是这样的嬷嬷请了来,花费的银钱也比一般的嬷嬷多,好在老爷刚刚升了官,俸禄也涨了不少,就先为女儿花些个吧,您可别舍不得啊。” “我累死累活的办差,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家嘛,有什么可舍不得的?”马尔汉也笑了,“行,你既是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ps: 本文最近的更新时间是有些不固定,跟大家道歉,等下个月,会改为每章五千字来赔罪的。 感谢“岚衫”的厚赏,感谢“金蟾姐姐”投出的更新票! 第五十四章 这也太早了点吧? 第五十三章还不是个吃货 第二天太太就跟兰静说了要给她找教养嬷嬷的事儿。兰静听了先开始也很是诧异,因为这实在是有些太早了,不过在听到太太的解释之后,她自然也就理解了,对太太爱护之情很是感激,也对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尉迟的背后之人更加的愤恨。如果不是他让尉迟闹了这么一出,又何至于会让自己早早的就要没了自由。虽然这里面也有太后和康熙赐物的原因在,但却让兰静选择性的忽略了过去。 不过要符合太太要求的教养嬷嬷不是那么好请的,尤其是在今年有大选的时候,好的早就让有秀女的人家请去了,太太纵然是着急也没有办法。好在马上就有另一件事让太太分去了心神,那就是选秀即将正式拉开帷幕,一直困在院子里接受教养嬷嬷指导的兰芷也终于重新出现在人前。 “二姐姐好,”兰静见兰芷迈着标准的步伐肩不动身不摇的走了进来,忙起身迎过去,“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谢谢七妹妹关心,”兰芷微笑着说道,“我很好,且容我给太太请过安之后,咱们再聊。” 静见兰芷连笑容都是标准的。再看看跟在她身边正板着脸看着自己的嬷嬷,本来还想去牵兰芷的手也赶紧收了回来了,让开到一边。 “请太太安。”兰芷走到太太面前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 “好,”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拍拍自己的身边,“过来坐下吧。” “谢太太。”兰芷又行了礼之后,才走过去坐下来。 因为兰芷是姐姐,所以兰静一直等到她坐下之后,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又知道今天她才是主角,所以除非太太问到自己,不然是一句话也不说的。 “兰芷,”太太不知道兰静心中所下的决心,只拉着兰芷的手,关心的问道,“怎么样,马上就要进宫了,你可觉得紧张吗?” “有一些。”兰芷低下了头,脸面微微的泛了红。 “不用紧张,”太太笑了笑,拍了拍兰芷的手说道,“咱们家是满州八旗,你父亲又刚升了正二品,也不见得非指着你怎么样,选上了固然给府里增光,即使被撂了牌子也没什么,我总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那就谢过太太了。”随着话音。高氏走了进来,进屋后先给太太请了安,又忙笑着说道,“奴婢本还想着为兰芷的事儿来求求太太的,没想到太太却一早就有安排了,倒显得奴才小家子气了。” “坐着说话吧,”太太笑了笑说道,“你身为兰芷的生身之母,为她着想是应当的,就象我是她的嫡母,理应为她着想一样。” “是啊,”高氏笑着说道,“有太太这样仁慈的嫡母,兰芷可是有福了。” “本是应当的事儿,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没意思了,”太太摇着头笑了笑,又叫过李嬷嬷,“去把东西拿过来吧。” “兰芷,”太太从李嬷嬷端来的托盘中众多的荷包中拿起了一个,“这里面装着碎银子,有多有少。你只看外面荷包的情形就可以分辨,你收好了,在宫里不比在家,很多地方都需要打点的,一处照应不到,就容易吃亏。” “兰芷谢太太想的如此周全。”兰芷忙起身冲太太行礼。 “好了,坐下吧。”太太又拉住了兰芷的手,“宫中的情形,想必嬷嬷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到了里面,就没人可以给你依靠了,你要自己多长些心眼,别看跟你一起的都是些小姑娘,却也一样有心思着呢,你要多注意些,稍受点委屈倒不碍,只别吃了亏。” “是,兰芷谢过太太的教诲。”兰芷又站起了身。 “好了,你不用总跟我这么客气,”太太松开了兰芷的手,又对那个嬷嬷说道,“兰芷经你教过这么些日子,行动间确是好了许多,你辛苦了。”说到这儿,太太转头示意李嬷嬷递上东西,“等兰芷有结果之后,我们自当还有重谢。” “太太言重了,”那个嬷嬷虽然面色还是很严肃,但眼中却已经带出笑意。“府上二姑娘是个稳重的,规矩也学的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太太笑笑说道,“如此兰芷就先回去吧,等你阿玛回来了,再过来一起用膳。” “是。兰芷告退。”兰芷标准的行礼之后,又迈着标准的步伐和嬷嬷一起离开了。 兰静见兰芷如此,心里也不禁皱眉,自己可不想变成她那个样子,规矩可以守,行止也可以规范,但变成个没有自我的木头人就太过了,但愿太太将来给自己找的教养嬷嬷是个知情识趣的,否则自己可是要与她斗一斗法了。 “太太,”这时候高氏开口了,她看着太太的目光中带了些感激,“奴才没想到太太会为兰芷准备这么多,又想了这么多,奴才谢过太太了。” “我说过了,”太太淡笑着说道,“我是兰芷的嫡母,为她做这些是正常的,你们这么谢来谢去的。倒让我觉得别扭了。” “是,奴才再不说了,”高氏笑着说道,“奴才只把这些放在心里就好。” “那就随你了,”太太看了看高氏,“你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奴才是有点儿事要求太太。”高氏看了看兰静。 “小七,你先去看看关柱,”太太笑着对兰静说道,“把燉的那汤给他送去些。” 静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高氏想跟太太说的。基本上跟兰芷选秀的事儿脱不了关系,只不知她是个什么想法儿,要叫兰静说,与其进到后宫或是什么皇子府里,跟人搞什么宫斗宅斗的,还不如寻机落了选,趁着马尔汉刚升了官,寻一门好亲事是正经。 不过这个事与兰静终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兰芷虽然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其实却并不很亲近,实际上除了关柱以外,其他姐妹跟兰静都不是很亲近,其中原因有许多,但最大的可能,大概就是马尔汉对兰静特殊的宠爱吧。至于高氏,虽然她也曾有过被马尔汉专宠的时候,虽然马尔汉现在偶然也会到她的房里去,但对兰静这个养在正室名下的女儿来说,自然不会多去与一个侧室打交道。 所以兰芷这回选秀的结果如何,兰静虽然好奇,却并不是太过关心,见太太让自己回避,也就很痛的出来了,让人装好了燉的汤和一些点心,兰静来到了关柱的院子里,进去之后,见关柱又在扎马,而尉迟则是抱着胳膊站在旁边。 “七姑娘。”虽然是关柱而对着兰静这边,可却是尉迟首先看见了兰静。 兰静也没觉得这有没什么可奇怪的,学武之人都讲究个耳聪目明,尉迟的武功比关柱要高多了,闻其声自然比见其人要的多,不过她的思绪好象又开始走偏了。 “尉师傅,”兰静将思想重新拽了回来,先对尉迟点了点头,又对看见自己眼睛放光,却因为之前在练功时答话受到过惩罚而不敢出声叫人的关柱笑了笑。然后再问回尉迟,“不知关柱还有多久可以歇息。” “了,也就一柱香的时候。”尉迟笑笑说道。 “那我进屋去等好了,”兰静用刚才兰芷那标准的微笑模式对尉迟,对着关柱时又转回了姐弟的亲切,“关柱,一会儿歇息的时候到屋里来,七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七姑娘,请等等。”尉迟见兰静直接就要往屋里去,忙开口说道。 “哦,看我,竟然忘了,”兰静做出恍然的样子,“安儿,把太太让给尉师傅带来的点心拿出来摆上。” 尉迟上次强迫自己收下礼物的事儿,兰静可还记着呢,他背后的主子不能得罪,但却可以拿这个人出出气的。 “如此就多谢太太了,”尉迟却一点也没生气,“太太每次让七姑娘捎来的点心,都是别具风味的,在下很是喜欢。” 见尉迟没生气,兰静就不免着了些恼,哼!下回给你的点心里加些黄莲、巴豆什么的,看你还喜欢不喜欢。 “那就好。”兰静虽然心中懊恼,但面上却又展开了那标准式的微笑,迈着标准的步伐继续准备往屋里走去。 “七姑娘。”尉迟又开了口。 “尉师傅放心,”兰静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汤品家母也为尉师傅备上了。” “多谢太太想的周到,”尉迟弯了弯腰,又接着说道,“只是在下并非为这事叼扰七姑娘。” “哦,是了,水果没为尉师傅备着,”兰静皱了皱眉,又恍然道,随即叫过关柱的丫环们问道,“关柱这里有水果没有?” “那就好,”见那丫环点头称有,兰静笑了笑说道,“赶紧为尉师傅备上。” “七姑娘,”尉迟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下虽不才,但还不是个吃货。” “什么人敢这么说尉师傅?”兰静摆出一脸的怒气,“真是太没规矩了,尉师傅告诉我,我自会让阿玛额娘责罚于他。” “七姑娘,责罚就算了,”尉迟摇了摇头,干脆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在下只是想请问七姑娘,家主上回所送的礼物,您可还满意吗?” 第五十五章 看看她是否可堪造就? 第五十四章这也太早了点吧? “我不知道。”兰静很干脆的对尉迟回答道。 “不知道?”尉迟愣了一下。“怎么会不知道?” 兰静也没说那礼物被自己额娘收走了,只淡淡的说道,“等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家主子是谁了,也许我就知道了。” 尉迟可能没想到兰静居然会这样回答他,所以一时间有些发愣。 “尉师傅,没事儿了吧?”兰静看了看尉迟,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以进屋了吗?” “七姑娘请。”尉迟又再看了兰静一眼,然后让过一边。 “七姑娘,”兰静刚走了两步,就又有人喊她,只是这次却不是尉迟了,而是太太房里的丫环,兰静回头看时,正见她步朝自己走来。 “什么事?”兰静站住了问那个丫环道。 “七姑娘,太太让您过去呢,”那丫环禀报着,“说是府里请的大夫来了。” “是吗?”兰静一听也兴奋了,大夫来了,说明自己的花露水大业就要开始了,于是马上让安儿把吃的东西给关柱留下。就赶紧回太太那里去了。 等兰静回到太太那里时,高氏已经离开了,而厅堂里却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看起来却是好生眼熟的样子。 “小七,来,”太太见兰静走进来,忙笑着招手叫过她去,“我给你介绍,这是李成李大夫。” “李大夫好。”兰静冲李成行了一礼。 “不敢,”李成忙回礼,又笑着问太太道,“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吧?” “是她,”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还幸亏您上回的药好。” “哪里,哪里,”李成笑着说道,“太太夸奖了。” “额娘?”兰静有些疑惑的看着太太。 “哦,瞧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太太恍然道,“这个李大夫原是见过你的,在我们进京那年的路上,你不小心受了伤,还是他治好的呢。” 原来是他,太太这么一说,兰静也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李大夫。就是那个在驿站里用药膏骗钱的家伙,几年过去了,怎么他的长相却好象没变过似的,一点儿都没显老,这倒不是主要的,问题是他不是在那边有店面吗?怎么会跑到京城里来了?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 “小七不记得了。”兰静心下虽然疑问重重,但这些当然是不能问出来的,所以只在面上做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当然是不记得,”太太听了兰静的话不禁笑了,“你当时还小呢,记得才有鬼呢。” “说来小民跟贵府也真是有缘,”李成笑着说道,“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最后居然还是进了您的府上。” “有缘就好,”太太也笑了,“以后有李大夫在,我们府里再有个病啊灾啊的,就都不怕了。” “哪里,”李成忙拱手说道,“府上可是连太医都请得来的,小民可不敢在这里卖弄。不过是尽心而已。” “李大夫客气了,”太太听了李成的恭维,笑容更深了,“对了,小女对这医药一道也很感兴趣,还望您以后能稍加点拨。” “哦,”李成看了看兰静,“没想到七姑娘居然有此兴趣,太太请放心,只要七姑娘愿意学,小民一定倾囊以授。” 李成的话,倒不是说假的,在那以后他确实是在认真的教兰静,除了日常可用的药膳之外,还有药理药性以及毒药的鉴别,也都教了她,兰静后来也问过他为什么到京城里来,他只说是自己是个闲散惯了的性子,偏爱云游四方,走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歇够了再继续走,前些时候他觉得山野之地看烦了,想到繁华的京城来看看,结果遇到了以前救治过的一个官员,又经他保举到了兆佳氏府上。 听着李成这话,再看看他那云淡风轻一般的神情,兰静只觉得半信半疑,不过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之后,倒觉得他倒不象是有什么坏心。于是就把自己对花露水的构想对他说了,李成听了这个想法,果然很感兴趣,忙就收集了相关的草药,开始做起试验来。 看那些穿越中,做起花露水来轻车熟路,一蹴而就,可是轮到自己,兰静才知道有多么不容易,这还是有专业的大夫在侧,那也得一种药一种药的试过,每样药的多少,与酒之间的比例如何,酒的浓度到什么程度最适宜,还有香味,既要把酒味压住,还要能让人闻着心旷神怡,这些都需要一点一点的试,说起来,这也怨兰静,谁让她穿越过来之前,没把花露水的配方背熟呢。 在找了n多个名叫“失败”的妈之后,“成功”那小孩终于功德圆满。兼有祛痱止痒、提神醒脑、防蚊虫叮咬、还有去除毒气功能的芳香四溢的花露水配制成功了,一经问世,即得到太太的高度好评,被誉为是虽然迟到但也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没错,花露水配制成功之时,时光已经迈入到了康熙三十四年,只是没出正月,还可以算是过年,这时候兰芷也呆在家里,出乎大太太的意外,马尔汉的升迁和兰静的受赏。并没有对兰芷有任何帮助,她在第一轮的选秀中就被刷了下来,不过看太太和高氏那平静的表情,或许这是在她们意料之中的,也或许这本就是她们所促成的,兰静因此暗暗的打了主意,等自己选秀的时候,也可以让太太帮忙,让她也帮着自己能够如此顺利的落选回家才好。 听兰芷说,虽然是初选,但里面的明争暗斗也不少,一些出身贫寒的人家经常受到欺负,因为她们没钱打点太监和姑姑们,分到的住处条件也不好,有一些人就是因为着凉生病之后被刷出去的。而家世差不多一些的,也自有她们的烦恼,象是名门望族,基本上板上钉钉要留牌子的,自没什么可说,但那些说不准是上还是下的,心中自然就另有一番盘算,因此也有了些许的小动作,兰芷就有几回险些着了道。 所以等到留牌子的人公布之后,兰芷说她根本就顾不上去体会是悲还是喜了,只想着说总算可以回家了,而其他那些被刷下来的人,则反应不一,有的人也象兰芷这样松口气的,也有的当场就哭了出来,好象是活不起了似的,还有的则是反应淡漠,当然也有几个喜上眉梢的。 听了兰芷的话,兰静想落选的信念又加强了几分,听听,这才是初选,居然竞争就这么激烈,那到了复选还得了。而经过这些淘汰赛所剩下的,就基本上精英中的精英了,自己也不是说一点儿心机不会玩,可却是懒怠弄这些个,成天价算计来算计去的,有个什么趣儿,再一个算计不到,将自己赔进去,就更是不划算了。 只是那尉迟背后的主子却是个麻烦事儿,想到他在自己的生日时居然送来礼物,兰静就觉得浑身的不得劲儿,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说他是别有企图,那他到底是想图什么?如果说他是看上自己了,那他可真够变态的,自己现在才多大啊,过了这个新年,也才将将九虚岁而已,就算这个时代流行个早熟、早婚什么的,可这也太早了点吧? 但是看尉迟在府中的作为,兰静就觉得自己很悲剧,他除了折腾关柱之外,也就是对自己最上心了,想让人不想偏都不行,如果真要是有皇家人在其中掺了一脚,那自己想要落选的愿望怕就难以实现了,而自己要是想找人压住他,让自己能得以解放的话,那大概也就只有康熙可以胜任了,只是一来康熙却不是那么好找的,二来康熙也不是白帮人的,自己求了他之后,怕是离解放就更远了。兰静越想越乱,想想自己选秀还在六年以后,索性就将这事丢开一边了,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出什么变数,倒不必现在就来想了。 兰芷落了选,太太按照事先说好的,开始给她说起婆家来了,又把高氏叫来,和马尔汉一起在屋子里谈了好久,出来之后马尔汉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再过些日子,马尔汉就给兰芷定了亲,男方是跟自己家一样,也是出自于正白旗,与兰芷定亲的男子叫伊禄顺,只是现在却还没有官职在身,马尔汉说先把亲事订下来,等转过了年寻个好日子就让他们成亲。 兰静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人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马尔汉是正两品的官员,怎么会给兰芷找了这样一门亲事,实在是差太多了,估计这事儿十之**跟高氏说的话有关系,不过既然阿玛和额娘不说,兰静自然也不会去打听,只管把花露水交给马尔汉和太太两个检阅,这件事儿,府中也是极少有人知道的。 “太好了,”太太再一次的去闻手上抹了花露水的地方,拿到这个的时候,她是最兴奋的,脸上满是兴奋,“为了要试这个,也不知道毁了多少东西,这回咱们可要好好的谋划谋划,怎么也得将那些东西的钱挣回来,如果能再给府里增添一份收入就更好了。” “随你去弄吧,”马尔汉笑笑说道,“只是一定要小心,满人不能从商,这是朝廷的法令,虽然各家都或有违反,但如果成心有人拿这儿说事却也不是玩的。” 第五十六章 忘了一个道理 第五十五章看看她是否可堪造就? “放心吧,老爷。”太太笑着说道,“肯定用的不是咱们家的名义,就象之前的那个饭庄子不就做的挺好的吗?妾身早就已经选好人了,只等这个东西做出来了。” “还有一条,”马尔汉想想又说道,“最好给那个李大夫些份子。” “妾身明白,”太太点了点头,“虽然他是被咱们府聘的,但这个东西却是他做出来的,总不能让他心有怨怼才是,否则说不定将来就会弄出什么事儿来了。再说,只要让他满意了,说不定将来还会弄出更好的东西来呢。” 兰静在一边看看马尔汉,再看看太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想说的话,人家都想到了。 “当然,”太太看着兰静眼巴巴的样子,笑了起来,将来拽到自己的怀里抱着,“咱们小七也应该有一份儿才是。这可是她想出来的点子呢。” “嗯,”马尔汉点了点头,“她那份你就帮着她存着,等她将来出嫁的时候再给她。” “知道了,老爷,”太太笑着答应着,“妾身不会亏待了女儿的。” “还有,”马尔汉想起了一件事,“你不是说要给小七找教养嬷嬷吗?有人跟我推荐了一个,说是从太后宫中放出来的,最是稳当不过的。” “那敢情好。”太太一听也高兴,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看着马尔汉问道,“是谁推荐给老爷的?不会是再来一个尉迟吧?” “应该不会吧?”马尔汉皱了皱眉,“是我兵部的同事跟我说的,说是她家姑娘选秀前用过的,非常的让人满意,现在姑娘已经进了宫,这个嬷嬷也不用了,但因为她确实是个得力的,见我正在找人,于是跟我推荐的。” “可能只是我多心了吧?”太太摇了摇头,“说来初选也过了,闲下来的嬷嬷多了些倒也是正常的。” “多想想也没什么坏处,”马尔汉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先不忙,我再打听清楚些再说。” 马尔汉打探消息的速度也很。没过几天就有了结果。 “老爷是说,这个嬷嬷没问题了?”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 “没问题,不只没问题,还是还是极好的,”马尔汉很是高兴的说道,“这个楹嬤嬤确实是从太后宫中放出来的,听说虽然不是太后最宠爱的,却也是个极稳重的,而且女红厨艺也是相当不错,太后都很是喜欢,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人稍嫌有些古板,不过要做教养嬷嬷的话,这倒应该算是个忧点了。” “既是这个楹嬤嬤这么好,为什么太后又要将她放出宫来呢?”太太有些怀疑的问道。 “哪里是太后放她出来的,是她自己求的恩典,”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她一直是独身,为了晚年有靠,所以求了太后恩典,从族中过继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倒也是个好的,想着要把她接出宫去孝顺,可谁承想,她刚刚出宫不多久,这个儿子就一病死了,留下她一个妇道人家,宫里已经回不去了,要支起门户来也不容易,于是她就索性决定给官宦人家的姑娘当嬷嬷去。” “她家里就没有别人了吗?”太太脸上已经带了同情之色。 “没有了,”马尔汉叹息一声说道,“就是有也跟她不亲,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要过继儿子了,也因为这个,她最想要做的并不是只为选秀而一时请的教养嬷嬷,是想做长伴在姑娘身边的嬷嬷,只是这样的嬷嬷一般都是姑娘的奶娘来做的,不是那么好找,而咱们小七的奶娘已经回老家了,倒正合了她的意。” “是啊,我也一直说要给小七找个好嬷嬷的,”太太点了点头,“只要这个楹嬤嬤能一心为小七,我倒是省了再找人了。” “不过,”马尔汉又接着说道,“楹嬤嬤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太太问道,“是想多要几个钱吗?” “那倒不是,”马尔汉摇了摇头,“她说要先见见小七之后。再决定是不是留在咱们府里。” “这怎么行?”太太眉毛立时皱了起来,“这不成了她挑小七,而不小七挑嬷嬷了吗?哪有这样的?这成什么体统了?” “要我说,也没什么不行的,”马尔汉劝着太太道,“先开始听了她这话,我也着恼,可后来想了想,她能提出这个来,就说明她对这件事很慎重,那么等她认可了小七之后,自然也就会更加的忠心,要这么看,也算是一件好事,再说了,凭咱们小七,还怕她看不成?” “可这话要是传出去,”太太还是很不高兴,“咱们府里和小七,岂不是会让人看低了?” “咱们不说,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马尔汉笑着说道,“叫她来不过是你要看看她是否合适。谁说是让她来看小七了。” “妾身就是觉得不甘心,”太太神情间的不满犹在,“一个下人,这也太狂傲了。咱们小七是连太后和皇上都夸奖过的,哪里就轮到她一个奴才这般了?” “她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是与别人不同,”马尔汉提醒太太,“不管怎么说,人家介绍,你就先看看吧。真要是觉得不好,我回了他们,再另找过就是了。” “行,那妾身就先看看,”太太轻哼一声,“凭她是哪里出来的,都得守下人的规矩,真林是个敢在主子面前拿大的,妾身可不能容她。” “叫过来了,就是你的事儿,我再是不管的。”马尔汉笑笑说道。 有个嬷嬷要过来的事儿,太太倒是提前告诉兰静了,只是却又跟她说,因为是阿玛同事推荐的,所以总得先叫过来看看,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呢,兰静看太太神情间和话里话外,都对这个嬤嬤有一股子怨气和不满,自然就觉得这次见面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给介绍人一个面子,完事之后就会直接找个借口推了,也就并没有太去在意。所以当李嬷嬷来叫她前去见人的时候,她也不免有些奇怪。 “李嬷嬷,”兰静边往太太的屋里走,边问李嬷嬷道,“那个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个楹嬤嬤啊,”李嬷嬷笑着说道,“规矩是不错的,人也知道进退。” 兰静一听李嬷嬷这话,就知道太太那边对楹嬤嬤已经有了些好感了,不由得也有了些好奇,能把太太先入为主的观念扭过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兰静的住处离太太那儿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李嬷嬷先进去禀报了一声,然后兰静走了进去对太太见礼,眼角余光闪处。看到屋里站着一个女子,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来,小七,”太太冲兰静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身边,笑着说道,“见一见楹嬤嬤,以后就要由她来陪着你了。” 兰静一见太太高兴的样子,心底又觉得一奇,没想到这个楹嬤嬤不只是让太太改了主意,还哄得她这么高兴,看来倒不是个简单的。再转念一想,如果她能真心对自己,身边有个精明的嬷嬷,倒也是一桩好事,只是这真心与否,可不是面上就能看出来的,还得经过长时间的小心观察才能确定。 “楹嬤嬤。”兰静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对那个嬷嬷行了一礼。 “这可不敢当。”楹嬤嬤赶紧还礼,“您是主子,奴才可担不起您的礼。” “当得的,”太太笑着说道,“以后这孩子还得要你多加指点呢。” “如果奴才真的有福分侍候姑娘,”楹嬤嬤对太太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说道,“自当无不尽力的。” “小七,你坐下吧,”太太眼睛笑了笑,摆手让兰静坐下之后,对楹嬤嬤说道,“你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小女有幸也拜见过太后,只不知你们之前见过没有?” “回太太的话,”楹嬤嬤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回话,“奴才是听过,早些年七姑娘进过宫中,很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要不是太后宫中的孩子多,差点儿就要将她留下来呢。只是奴才当时有差事要办,却没能得见,这会倒是能一补当时的遗憾了。” “太后和皇上对小七有如此恩典,我们承恩之余,也很是诚惶诚恐呢,”太太笑着说道,“前些日子太后还说小女‘聪慧贤淑’,更是让我心里担心不已,这不,特意请了你来,还忘你好生的教导小女,以期不辱没了太后的这句评语。”说到这儿,太太笑了笑,“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且与小女聊一聊吧,看看她是否可堪造就?” 楹嬤嬤又跟太太客套了几句,然后才面向兰静,迅速的从头上到脚下打量了一番,才恭谨而客套的问了几句话,先是一些日常性的,象是有多大了,都学过些什么之类,然后就开始问到了以前见到太后、皇上,甚至是阿哥们时的感觉,兰静都不卑不亢的答了,楹嬤嬤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太太,“七姑娘小小年纪,倒很是沉着,太太如果同意的话,奴才明儿个就可以过来侍候七姑娘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四票粉红票,感谢“可爱葡萄”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琉璃晓晓”投出的粉红票! 第五十七章 让人惦记上了 第五十六章忘了一个道理 自楹嬷嬷跟在兰静身边以来。一晃眼一年转瞬而过,时间已经迈进了康熙三十五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兰静与楹嬷嬷互相适应互相考察,也互相接受了彼此,等真正与楹嬷嬷熟悉起来之后,兰静才知道她的女红和厨艺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精湛之极,无与伦比,象她有这么好手艺的人,如果不是藏了拙,太后是不可能会放她出来的。 兰静之前还觉得自己的女红学的不错,没想到跟楹嬷嬷的一比,那就是一个惨不忍睹,自尊心深受打击的情况下,兰静并没有泄气,而是奋发图强,咬紧牙关发下誓言,坚决要把楹嬷嬷的一身绣艺学到手五分之一就好。 不是兰静没有出息,也不是兰静没有耐心,只是她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学绣艺只是陶冶性情,又不是要靠它谋生,本也犯不上在这上面下太多功夫,再说能学到楹嬷嬷的五分之一,在京城中与她同一辈的女子已经可以占据上风了,太拔尖了也未见得就好。府里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尉迟已经够让人添堵的了。 再者说,除了女红以外,兰静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比如说烹饪一道,以前兰静是仗着现代的一些菜式出新,经过楹嬷嬷的教习,才知道此中的博大精深,兰静本来也是喜好美食的,自然对此的兴趣比起女红来要多的多。更何况对于药膳和食物相生相克之道,楹嬷嬷也是知道许多,这就更让兰静上心了。 除了女红和厨艺以外,楹嬷嬷还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她在宫中时日悠长,对一些人心倾诈看得很是分明,对府中包括太太在内的女人们的心思,分析的那就一个透彻,只是说完之后,她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兰静说道,“府中奴才唯一看不清楚的女人,就是主子你了,你有时显得超出年龄许多的成熟,可有时却又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倒真真的让奴才弄不懂了,不过不懂就不懂吧,奴才知道主子是不会害奴才的就好。” 兰静让楹嬷嬷说的心下一惊,头一个反应就是,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人,自己的秘密怕是要不保,不过随即她又马上想到,自己的来历玄之又玄,别说他人了,就是自己,在没穿来之前,如果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自己也会以为是无稽之谈的。再说了,自己是自出生就在这府里的,谁又敢说自己不是兆佳氏兰静,怕阿玛和额娘就头一个不依。 至于说成熟嘛,历史上早慧的人多了,也未见得谁会专门与自己一个小女孩过不去,而楹嬷嬷所说的矛盾之处,应该是穿越到一个孩童身体里造成的后遗症,虽然兰静的灵魂是成人的。但有时候面对事情,却情不自禁的做出一些孩子的情绪和反应,不过这也没什么,倒正应合了少年早熟的情况。 楹嬷嬷对府中女人的分析,兰静当然是不会告诉太太的,否则以太太的性子,对于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必然是早早打发的越远越好,虽然楹嬷嬷对自己有些疑惑,但她对自己却是真的很好,而且她能把这些事情坦白说出来,也可算是对自己坦诚相对了,自己又怎么能掉过头来就去出卖她呢? 或者,用“出卖”这个词有些过,毕竟太太是养育了兰静多年的人,是她叫了多年额娘的人,从亲疏远近来论,太太都要比楹嬷嬷来的重要的多,但问题是,兰静觉得楹嬷嬷并没有要害兆佳氏府里的意思,相反的却是在帮自己,而自己,除了喜欢她之外,也很需要她,兰静想过了,穿到了这里,又是这么个出身,即便是不嫁到皇家,也会嫁到其他官宦人家的。有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自己也会多一份助益。 如果说对楹嬷嬷,兰静是亲近中带点戒备,信任中带着些防范的话,那么对于李成李大夫,兰静就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了,当然这也有她与李大夫相处不多的原因,毕竟这时候有着男女大防,兰静又一天天大了,纵然李大夫已经上了岁数,纵然是她身边带着嬷嬷和丫环,但也不好与他见面过多,只除了她又想到什么点子以外。 除了接触不多以外,那李大夫性情古怪也是让兰静弄不清楚的原因之一了,他对于喜欢做的东西,可以夜以继日,甚至是不眠不休,做的兴起之时,吃喝全都在他的试验室里,等出来之时,形象上基本与叫花子无异,可是那东西若是他不感兴趣,那可就拖起来看了。磨磨蹭蹭的几个月也见不到有一星半点儿进展。 在成功做出花露水之后,李大夫只对究药膳和药浴算是较为感兴趣,虽然不象做花露水一般的忘我和刻苦,但总算也弄出些成绩来,只是对兰静提出的什么系列中药护肤品之类的东西,却是一点也没有兴趣去做的,非但他自己没兴趣去做,兰静去做他也出声去阻拦。 兰静本以为李大夫是不屑于弄些女人家的东西,可是听了他的提醒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只顾着给府里增加收入了。却忘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树大招风。京城里高官权贵、皇室宗室、黄带子、红带子、各种带子的多了去了,马尔汉现地就算是升了官,在这些人眼里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有一些小来小去的生意倒也罢了,如果这生意做大了,银子进的多了,自然就会引得一些眼红的人来算计。 本来兰静还想趁着酒精已经有了,来弄出爽肤水,再有那蒸馏的技术可以用来做精油和花水的,可是听了李大夫这话,赶紧将这些计划放了下来,现在花露水上市也有些日子了,听说卖的不错,还是先等等看,有没有人打他的主意吧。 这天兰静跟楹嬷嬷学了一道粥品,正亲自端了与太太品尝呢,就听得人来报,说马尔汉回府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将手中正喝粥的勺放下,赶紧带着兰静一同出去迎接。 “妾身给老爷请安。” “女儿请阿玛安。” 太太和兰静刚走到院中,就见马尔汉已经走进来了,于是赶紧上前见礼。 “好了,有什么咱们进屋说。”马尔汉也没停留,直接就往屋里走去,于是刚从屋里出来的太太和兰静又忙回身跟着走了回去。 “这又是小七做的?”马尔汉一进屋就闻见了粥的香气。 “是小七刚学着做的,”兰静赶忙过去到一旁的锅中另盛了一碗,双手递给马尔汉,“阿玛尝尝看,有什么不好的,阿玛告诉小七,小七下回好改过来。” “小七自有了楹嬷嬷,倒是学会谦虚了,”马尔汉笑着接过粥碗道,“这个味儿闻着就好,吃起来肯定也是差不了。” “老爷慢点吃,别烫到。”太太看马尔汉已经开始喝起粥来。也拿起勺来继续喝着。 “嗯,不错,”还是马尔汉动作,先喝完了,将碗往桌上一放,“小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只可惜我要有些日子喝不到了。” “老爷,怎么回事?”太太又把勺放下了。 “阿玛,您要去哪儿?”兰静也关心的问道。 “皇上派了我差事。”马尔汉说道。 “皇上?”太太一愣,“皇上不是已经御驾亲征了吗?” “是亲征了,”马尔汉笑笑说道,“但也不影响他传旨啊。” “阿玛,”兰静皱了皱眉,“皇上要您做什么?” 马尔汉都已经六十多了,康熙总不至于想起要把他派到战场上去吧? “是啊,老爷,”太太也赶忙担心的问道,“皇上的旨意是什么?” “看你们这样子,我也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马尔汉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倒想去战场呢,不过皇上却只要我到土木董理驿站驻扎。说一则是料理驿站,二则接大将军伯费扬古题奏本章时,一面开拆誊写启奏皇太子知道,一面将原本驰奏寻议政大臣。” “不去战场就好,”太太长出一口气,有些埋怨的看着马尔汉,“妾身知道老爷想报效朝廷,可您毕竟有了些岁数,还望多多珍重才是,效忠朝廷也不是非得上战场不可,老爷之前所上的布兵节略不就很得皇上赏识嘛。” “就是,阿玛,”兰静也帮腔说道,“不是只有上战场,才叫为国尽忠的,就象小七做这粥,里面就有许多人的功劳,有人烧火,有人提水,有人淘米,而这米这柴又俱都是有人买回来的,再往远一点说,还有人插了秧,种了稻出来。” “没想到小七没出过多少门,居然连插秧种稻的事儿都知道了?”马尔汉疑惑的看了看兰静。 “小七还不是听说来的嘛,”兰静笑笑赶紧转移话题道,“阿玛,您要什么时候出发?” “皇上旨意已下,哪里能缓,明儿个我就启程。”马尔汉笑着说道,随后又嘱咐太太,“只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些事你要多注意些。” ps: 感谢“小单单”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青青苹果乡”、“宝宝的小屋”、“一毛钱天使”、“maryane”投出的粉红票! 第五十八章 严师才能出高徒 第五十七章让人惦记上了 “怎么了?”太太听到马尔汉这话。面色郑重了起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先下去吧。”马尔汉摒退了屋子里的下人们,然后才说道,“是关于咱们家的那个花露水。” “怎么了?”太太连忙问道,“可是这花露水出什么问题了?是有人用着不合适了?” “不是,”马尔汉摇了摇头,“花露水是好的,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让人惦记上了。” 兰静心中一动,果然让李大夫说着了,一个花露水就让人惦记了,要是弄出的东西多了,岂不是更麻烦,看来在没有更大的靠山之前,这些个东西的开发研究工作还是不要再做了,免得银子没挣着,倒给家里惹下祸来。 “什么?”太太也是一惊,“什么人惦记上了?妾身也没敢太招摇,怎么会给人惦记上呢?” “这不是你招摇不招摇的事儿,”马尔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花露水人家用着好。觉得能赚大钱,自然也就看上了。” “是什么人惦记上了?”太太急着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能挡掉吗?” “是太子,”马尔汉沉着脸说道,“你说说能怎么挡?” “太子,”太太一下子泄了气,“居然是他,那真是没办法了,真是的,那么多挣钱的铺子他不惦记,为什么非惦记咱们这个小本生意呢?这才有些进项,就有人来抢了。”说到这儿,太太猛然抬头看向马尔汉,“对了,索相,老爷,能不能找索相想想办法?他和太子的关系密切,他的话太子应该能听进去几分。” “不可能,”马尔汉马上否决了太太的建议,“之前因为府里有一个尉迟,咱们与索相疏远了些,索相已经有所不满了,再说就算没有这一节,在太子和咱们之间,他也不可能会象着咱们的。这不是其他的事儿,这是敛财,索相只有帮着太子的。” “没想到小七想出来的主意。又费了那么些时候去试做,妾身这一年来的苦心经营,就这么白白的便宜给别人了?”太太沮丧的说道,随后又勉力振作道,“算了,能让太子记着老爷的情儿,一个生意算什么?” “你真是想好事儿?”马尔汉苦笑着,“太子是什么人?他收的孝敬多了,我却没见他记谁的情儿了?他只会觉得这是应该的。” “皇上就不管?”太太不解的说道。 “那是太子,谁敢去乱说,”马尔汉无奈的说道,“皇上又总说是他亲自教导太子的,你说太子不好,不就等于说皇上没教好吗?” “也就是说,”太太不甘的说道,“一个赚钱的生意平白的给了出去,却连个好都得不着?” “你怎么不明白呢?”马尔汉看着太太,“人家不来找你麻烦,那就是好了。” “阿玛,”兰静想了想,看着马尔汉问道。“现在太子已经跟您挑明了这个事儿了吗?” “那倒没有,”马尔汉摇了摇头,“只是通过中间人隐隐的透了些意思出来。” “那阿玛应了吗?”兰静又接着问道。 “他也没明说,我怎么好应?”马尔汉又摇了摇头,“我只做不懂,含糊着说了几句。” “阿玛,”兰静又想想问道,“尉迟背后的主子是谁?您现在知道了没有?” “对啊,”太太眼睛一下子亮了,“咱们府里还有个尉迟呢,他背后的主子不也皇室中人吗?说不得能帮着咱们过去这一关。” “你又胡想了,”马尔汉直接否决了太太的想法,“能压的住太子的,除了太后就是皇上,其他人哪里管用,别说现在咱们不知道尉迟背后的人是谁,就算那人是太后或是皇上,人家又凭的什么为了咱们,去压制自己的孙子或儿子?” “阿玛,”兰静忙说道,“小七的意思是,这花露水既然已经保不住了,而给了太子又得不着好,那不如就给别人好了。” “给别人?”马尔汉沉吟着。 “是,给别人,”兰静看着马尔汉,清清楚楚的说道,“给一个能压的住太子的人,给一个能给您带来好处的人。” “你是说。皇上?”马尔汉盯着兰静。 “小七,你是怎么想的?”太太也忙说道,“就直接说出来吧。” “阿玛,额娘,”兰静左右看了看马尔汉和太太,“小七这一年来有楹嬷嬷陪伴在身边,也知道了不少事儿,太子住在宫中,即使出门也有人抢着替他花钱,他又哪里需要那许多银子了?不过是有些人借着他的势做些个不法之事罢了。还有,太子自小是读圣贤书的,必定对商家末流之事很是瞧不上,即使见了花露水喜欢,又怎么会想到要抢过来经营呢,怕又是哪个依附于太子的人搞的鬼。” “正是这话呢,”太太赶紧说道,“妾身就说,太子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个小生意。” “你接着说下去。”马尔汉打断了太太的话,看着兰静说道。 “是,”小七继续说道,“虽然是依附于太子的人搞的鬼,但咱们也不好一口拒绝,否则他在太子面前说阿玛几句。咱们也一样承受不起,所以小七想着,既然这个花露水已经让小人惦记上了,不如索性就将它献给皇上算了,现在皇上正亲征,想来国家也是需要用银子的。” “可是,这边刚跟你阿玛透了意思,转过头来你阿玛就将这个献了出去,那个人不也是一样会生气吗?”太太一头心疼银子,一头又怕惹祸,很有些矛盾。 “这倒无妨。”马尔汉想想说道,“反正他也没明着说,我也装了糊涂,再说我明儿个就要出门了,他也只好暂时撂下等我回来再说,而这段时候,我就可以做些个手脚了,只是我怕皇上瞧不上这个东西,又或者会问为什么早不想起,而是经营了一年才要献了。” “要是为了这个,老爷倒不用有顾虑,”太太又开口说道,“今儿个老爷上来就说要出门的事儿,妾身还没来的及跟您说呢,那铺子里传来了信儿,说蒙古那边,甚至是西藏和新疆那边,都有人对这个花露水很感兴趣,这几天来订货的很多,量还大的很呢,只凭咱们家根本就做不出来。其实早在此之前,江南等地早就有人盯着这个花露水要订货了,是妾身怕招摇一直压着,如果老爷要献给皇上的话,就说之前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玩意,经营了一年之后,才知道是这么的招人喜欢,有这么多地方要买。” “新疆、西藏?”马尔汉皱了皱眉,“他们居然也要这花露水?” “是啊,”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要的量还不少呢。” “如此倒真的值得跟皇上说一说了。”马尔汉点了点头,“说不定朝廷还能借此在那边做点什么呢。” “老爷,”太太没去分析马尔汉话中的深意,只想着将来会不会有麻烦,“这样真的不会与太子那边生嫌隙吗?您不是说索相已经对您有所不满了嘛,要是再知道这回事,岂不是会更糟?” “虽说索相对我有提携之恩。但我想的最多的还得是咱们这个府,”马尔汉叹了口气说道,“把花露水给太子,他不会念我的好,而给了皇上,却是功劳一件,太子毕竟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说到哪儿,我们忠于皇上,都是没错的。” 其实兰静就是怕马尔汉会再次与索额图和太子牵挂上,才一力主张将花露水送给康熙的,她不知道索额图什么时候会倒,但听着他最近的如日中天,总觉得应该是不远了,阿玛好不容易离了那个泥潭,可不能让他再陷回去了。刚才听太太那话,她还有些担心,再听到阿玛的心里还是明白的,提着的心就又放下了。 “对了,小七,”马尔汉又问兰静道,“你刚才提起尉迟背后的主子来,可是有什么用意吗?” “也没什么,是小七想左了,”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小七还想着阿玛不在皇上身边,让他替阿玛把这个花露水献给皇上的,听了阿玛的话,小七也明白了,这事儿还是由阿玛亲自去做最好,话也才说的最明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尔汉想了想看着小七笑了笑,“你不只是想让他替我把花露水献给皇上,也想着借此机会看看他到底是谁,是不是?” “小七不瞒阿玛,开始的时候,小七是有这个意思,”兰静惭愧的低着头说道,“只是后来听阿玛说起跟皇上回话的事儿,小七才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不说有些事阿玛需要亲自跟皇上禀明,就说咱们还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这事儿实在是小七想简单了,险些为府里弄出祸来,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马尔汉笑着说道,“你能提出将这个花露水献给皇上,已经是又帮着阿玛立下了功劳,阿玛应该奖励你才是。” “小七不用阿玛奖励,”兰静抬起头来看着马尔汉,“小七只希望阿玛这次出门能好好保重身体,健健康康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粉红票和两张评价票,感谢“书友090904210642467”和“ava11”投出的粉红票! 第五十九章 躺着都中枪 第五十八章严师才能出高徒 马尔汉是三月初接的旨意出发的。自他走后,太太吩咐那个花露水铺子掌柜的,从现在开始,一切以低调为主,有上门找事的能忍就忍了,再不行就关门歇业,而自己这边也是关紧门户,只说是明年两个女儿要选秀,需要好生调教。 说有两个女儿要选秀,这话倒不是假的,五姑娘兰蕙和六姑娘兰淑的年纪,在明年的大选之年正当龄,只是要调教她们,倒还用不着太太亲力亲为,再说有些事情她也未见得全懂,只象对兰芷一般,依旧请教养嬷嬷就是了,这时候下手早,有许多人可供挑选。 这两项举措下来,一个少挣了银子,一个又要多花些银子。太太不是不心疼的,但她想到等马尔汉找到机会把花露水的事儿跟康熙说了,那就又是一件功劳,说不定又会升官,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把京城这边稳住了,省得给马尔汉拖了后腿。 只是太太最担心的花露水铺子在这段时候并没有出太大的事儿,倒是在给五姑娘和六姑娘选教养嬷嬷的时候,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可选择的余地多了,太太就很民主的叫来五姑娘兰惠的生母高氏和六姑娘兰淑的养母王氏,把各位嬷嬷的情况一一说给她们听了,让她们自行挑选。 又因为太太正让兰静学着管家,象这种挑人的事儿也是管家的一部分,所以就让她也列席旁听,再想着只兰静一个人在场未免有些乍眼,于是在叫高氏和王氏过来的时候,也让她们把五姑娘和六姑娘一并带过来了,而意外也就是因此而发生的。 在太太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并把那些嬷嬷的资料跟她们介绍了一番之后,高氏和王氏还没说什么呢,一旁的五姑娘却抢着开了口,“太太,兰蕙自己选了一个嬷嬷,不知道可不可以?” “兰惠!怎么这么没规矩?”高氏忙喝了五姑娘一声,“这个事儿是你能插言的吗?” “无妨,”太太眼睛眯了一下,面上却带出了笑容。“咱们满人家的女孩都是要教着她们理家的,兰蕙要自己选嬷嬷,正是有主见呢,且说来听听,如果说的有理,我就依了你。” “太太,”五姑娘笑着对太太说道,“听说小七身边的楹嬷嬷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规矩也是极好的,太太何必还要舍近求远呢?” 兰静听了这话,不禁一愣,其实之前五姑娘说要自己选嬷嬷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惊讶了,是,满人家的女孩要学着理家,挑选下人也是一门功课,但也要分是挑选什么人,这丫环甚至小厮可以自己挑,但教养嬷嬷却不行,教养嬷嬷是要教她规矩的,如果让她自己去挑三拣四的。那教养嬷嬷在她面前的威严何在? 太太让姑娘们列席,不过是让她们看看大人们在选嬷嬷时会注意哪些地方,而不是让她们发表意见的,没想到这五姑娘不只是要自己挑嬷嬷,居然还是要抢自己身边的楹嬷嬷,兰静心里当然不高兴了,之前这五姑娘在人前尚还装装样子,但每逢与自己单独说话就总是阴阳怪气的,自己体谅她是对庶女的身份比较自卑,又因为没有自己和关柱受宠而妒嫉,所以多是不太与其理论,没想到她倒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连自己的嬷嬷也要抢了,这楹嬷嬷代替的可是自己的奶嬷嬷的位置,没听说奶娘也是可以让人的。 兰静心下虽然生气,但却也没有象小孩子一样当场发作和吵闹,只是板起了脸,冷冷的看了五姑娘一眼,见到她非但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无理和不合规矩,居然还很得意的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回来,兰静立时又泄了气,觉得跟这么个浮浅无知的小女孩置气实在是犯不着,反正太太也不可能答应她,自己就多余理她。 “越发的胡说了,”高氏赶紧喝道,“楹嬷嬷是七姑娘的嬷嬷,你怎么敢去打她的主意?” “这有什么的?”五姑娘见兰静被自己一瞪之下就移转了眼神,自以为占了上风,心中正得意。听的高氏这话,自然是不以为然,“小七早些时候身边不也是没嬷嬷吗?她现在离选秀还早呢,有没有嬷嬷想来也不打紧,不如先将楹嬷嬷借给我和兰淑些时日,等我们一朝得了体面,咱们府里不也一样跟着荣光吗?” 兰静这下真的怔住了,这五姑娘话里的意思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吧?不是吧?虽然选秀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但也没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大咧咧的把这话挂在嘴边上的,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六姑娘,只见她也是愣愣的,好象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你这孩子莫不是疯了,”高氏这时却急了,连忙上前去捂五姑娘的嘴,“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看来兰蕙倒真的是应该有个好嬷嬷了,”太太皱着眉说道,“这种话在这里说了,我可以当没听见,可如果到外头也这么说将起来,说不得人家会说咱们兆佳氏府里没家教,也白带累了其他孩子的名声。” “太太,都是奴婢没教好,”高氏忙跪倒在太太面前。“五姑娘懂什么,肯定是她身边的奴才嘴里浑说让她学了去,这都是奴婢管教不严之过,还请太太念在五姑娘年纪小不懂事饶她这一回,有什么只处罚奴婢就好。” “我多早晚说要罚她了?”太太挑了挑眉说道,“我不过是说要给她找一个极规矩的嬷嬷来教她,你这个样子,弄得我好象要怎么着她了似的,这幸亏是老爷不在,不然还以为我平素里一直都在亏待你们了。” “奴婢不敢。”高氏连着磕了好几头。 “不敢?”太太冷笑一声,“你要是真有个不敢的。今儿个兰蕙就不会说出这话来了。” “这话怎么了?”兰蕙见高氏跪在那儿连连磕头,心中自然有气,也顾不上细想自己的话里有什么问题了,“难不成我们府里的姑娘们,是不应该给府里挣体面的?还是说,象兰蕙和兰静这样庶出的女儿不能有一分一毫的体面?” “你别什么事都拽上我,”六姑娘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脸气得通红,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你得好处的时候我没沾上过光,你说这些个浑话的时候,也别拉扯上我,我从来就没说过想要楹嬷嬷的话,您要得体面有造化,你自己去就好了,只是千万别带上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跟你一起去应选。” “兰淑!”王氏喝了一声,“在太太面前,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太放肆了,还不赶紧去跟太太认错。” “太太,”六姑娘走到太太面前,行了一礼说道,“兰淑太生气了,这才语无伦次的,还请太太责罚。” “兰淑,”太太看着六姑娘,柔声说道,“太太知道你委屈,只是兰蕙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刚才那话是有一些过了,以后注意些。” “是。兰淑知道了。”六姑娘答应一声。 “好了,回你额娘那去吧,”太太笑了笑说道,又对王氏点了点头,“你把这孩子教得很好。” “太太谬赞了,”王氏行礼说道,“奴婢不过是尽一个额娘的心罢了。” “这就对了。”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身为额娘,只应该为孩子的幸福打算,而不是拿孩子来打什么主意。” 高氏听了太太这话,脸上的颜色也变了,但却只是咬了咬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氏不说,不代表五姑娘不说,她听了太太这话,一下就乍了毛,“我不过是借用一下小七的嬷嬷,又不是不还给她,怎么弄的我好象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是不是犯了错,等一会儿你自去问你额娘吧,”太太也不跟五姑娘多说,只看着高氏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在嫡母面前就这么大呼小叫的,这要在别处还不知道会猖狂成什么样子?这样的女儿,我可不敢想她会给府里得什么体面,不惹出祸事来我就要念佛了,怪道兰淑会说出不愿意跟她一起应选的话来,只盼她到时别被带累了才好。” “我怎么了?”兰蕙还要叫嚣。 “兰蕙!”高氏厉声喊道,“你闭嘴!你还要丢人丢到什么地步?” “对不起,太太,奴婢失仪了,”高氏喝住了兰蕙,又对太太磕了个头道,“太太教训的对,是奴婢没教好五姑娘,还请太太请个最严厉的教养嬷嬷来,奴婢一定配合她,在选秀之前把五姑娘教好。” “额娘。”五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氏。 “闭嘴!”高氏狠狠的瞪了五姑娘一眼,把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我既说了让你们自己选嬷嬷,就不会不算数,”太太淡淡的说道,“严厉也罢,不严厉也罢了,都由得你去,你既这么说了,再说兰蕙也比兰淑大,那就由你先来选好了,不过,看兰蕙这个样子,一个嬷嬷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看不如多选两个好了。” “不用了,多谢太太,一个就足够了,”高氏忙说道,“奴婢觉得那个王嬷嬷就很好,有她在,一定能把五姑娘教好的。” “你确定?”太太扬了扬眉,“那王嬷嬷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听说甚至有把姑娘折腾病了的事儿呢。” “奴婢确定,”高氏坚决的说道,“严师才能出高徒,五姑娘就是奴婢以前太惯着她了,这才宠得她如此不懂事,正该有个严厉的来管管。” ps: 我真是倒霉啊,电脑才修好没多久,这显示器又坏了,昨儿晚上写到半路,屏幕就一片漆黑,今天到这时候打开,才算有了影儿,虽然还是很暗,但总算将就能写了,所以连忙赶着写了更出来。 已经订购了新的显示器,希望能尽送来吧。不多说了,马上接着写求生记去。 感谢“暴将军”、“那一小堆”的打赏,感谢“水晶司南”、“江南羽”投出的粉红票,感谢“13422119263”投出的评价票! 第六十章 不需要十三爷掌眼了 第五十九章躺着都中枪 高氏选的王嬷嬷。本来是太太最先就要淘汰掉的,五姑娘刚才也听太太说过她的厉害,自然不愿意要这么个教养嬷嬷,可是在高氏严厉的眼光瞪视下,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下到底不甘,于是眼睛狠狠剜向了兰静。 兰静见到五姑娘的眼光,觉得很是无辜,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儿了?那要得体面的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王嬷嬷也是她自己额娘为她选的,跟自己何尝有一点关系了?怎么好象她倒把所有的错都记到自己身上了?这实在是让人无从理解,不过,还是算了吧,念在她心情不好的份儿上,念在她总也是阿玛女儿的份儿上,自己就不与她计较了。 可是兰静不生气、不计较了,五姑娘却反而越发的生气了,瞪着兰静的眼睛也象是要冒了火,胸前也起伏的厉害,最后一跺脚。扯着嗓子冲着她喊了一句,“你不要太得意了,你等着,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喊完之后,就夺门而去了。 这一嗓子喊得兰静更是无语了,自己怎么就得意了?还太得意了?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用句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躺着都中枪啊”。再有,她说不会就这么算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还要为此找自己的麻烦不成? “这真是太不象话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太太也火了,冲着高氏喝道,“小七是招她了还是惹她了?她要这个样子说她!她这是冲着小七去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太太,”高氏刚站起没多久,又马上跪下了,“五姑娘只是听过王嬷嬷的事儿,心中太害怕了,这才口不择言的,奴才可以保证,她绝没有对七姑娘不满的意思,更绝不会对太太不敬。” “哼!有与没有大家心里都明白,谁都不是傻子,”太太冷哼一声,“老爷在外为朝廷效力,我本不想让府中多生事端的,可要是真的有人嫌日子过的舒服了。那我也不介意成全她。” “是奴才没教好五姑娘,请太太责罚。”高氏忙说道。 “责罚当然是要责罚的,不只是你,兰蕙也是一样,”太太冷冷的说道,“她如此放肆,要是再不责罚,那这个府里岂不是没了规矩?” “五姑娘做出此种事来,奴才也是无地自容,太太要责罚于她,奴才更是没脸替她求情,”高氏惭愧的说道,“只是还请太太看在她年纪尚幼的份儿上,多少从宽些。” “年纪尚幼?她刚才说小七的时候,可没想到小七比她还年幼呢?”太太冷笑一下,“放心吧,她也是老爷的女儿,又是要为我们府里争体面的人,我怎么敢重罚于她呢?” “太太,”高氏对太太磕了个头说道,“奴才求您。这个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奴才知道,是五姑娘自己不懂事,可是太太您也说了,她也是老爷的女儿,她的名声坏了不要紧,要是带累了咱们府里,奴才和五姑娘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我当然是不能再提了,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一府名声的大事,你们可以不在意,我能不在意吗?”太太冷冷的说道,“我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兰蕙教成这个样子的?可她要是这个样子去参加选秀,那可是会给咱们全家招来祸事的。所以罚,我是肯定要罚的,不过念在你服侍了老爷这么些年的份儿上,我就应你所请从宽一些,只罚她在王嬷嬷来之前闭门思过,将女诫抄写五十遍吧。至于你,我也索性一并宽了吧,就跟着她一起闭门思过好了。” “谢太太开恩。”高氏又对太太磕了个头。 “好了,你起来吧。”太太缓和了语气,对高氏说道,“我也知道兰蕙这样,未见得全是你管教不严的缘故,那些个侍候的人肯定也没少撺掇,兰蕙明年就要参加选秀了,可不能再马虎了,正好,咱们府里有些下人们年纪也长了。要放出去一批,也要再充进来一些,等选一些,把兰蕙身边的人全都换了,原来的那些全打发到庄子里去,看他们还敢再胡沁。” “全凭太太处置就是。”高氏低着头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太太点了点头,又对高氏说道,“只是我还是要嘱咐嘱咐你,这兰蕙你以后可一定要管好了,不能再让她犯错了。” “太太放心,奴才会的。”高氏连忙应承着。 “行了,你去吧。”太太挥了挥手。 “唉!闹得的我头疼,”高氏离开后,太太长叹一声说道,“这幸亏是老爷不在家,否则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子呢?” “太太也不要生气了,省得伤了身子,”王氏平静的劝着太太,“高侧奶奶选了王嬷嬷,可见得她对管教五姑娘也是上心的。” “哼!现在才知道管教,早干什么了?”太太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着正拧着手里帕子的六姑娘,叹了一口气道,“兰淑啊,你跟兰蕙一起选秀,也真是难为你了。到那时候,如果她能改好也就罢了,如果她还是这个样子,能提点的你就提点她一下,如果她实在听不进去,那你就离她远一点,免得她犯错牵到你身上。” “兰淑知道了。”六姑娘面上虽然有些不情愿之色。却还是行礼答应着。 “我也知道,你和兰蕙同是老爷的女儿要,她真要犯了错,你想不受牵连也难,”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唉,算了,不说这个了,且还是先把你的教养嬷嬷挑好吧。王氏,你可有看中的吗?” “奴婢觉得那个秦嬷嬷不错。”王氏微笑着说道。 “好眼光,”太太赞了一声,“我也觉得这个秦嬷嬷各方面都挺好,之前看着高氏对她也很感兴趣的样子,没想到最后却选了最严厉的王嬷嬷。” “是啊,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六姑娘了。”王氏依旧微笑着。 “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兰蕙和兰淑同是老爷的女儿,我是一视同仁,”太太笑着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挑好了,那我就让人去请了。” “多谢太太。”王氏和六姑娘一起对太太行了礼,太太又随意闲聊了几句,然后就让她们回去了。 “这个兰蕙,”等王氏和六姑娘离去之后,太太收起脸上的笑容,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额娘,不要生气了,”兰静忙上前去安慰太太,“小心伤了身子。” “我怎么能不生气呢?”太太恨恨的说道,“她自己不成器无所谓,我是怕她祸害了咱们一府的名声,你和关柱还小呢,可不能白叫她连累了。” “高侧奶奶不是已经选了最厉害的嬷嬷教她了吗?”兰静劝着太太,“额娘也说了,那王嬷嬷的名头响彻京城,想来教导一个五姐是不在话下的。” “性格天成。”太太摇了摇头说道,“这人哪,要就是个不争气的,那谁教都没用。高氏以前又何尝没教过她,可她不还是长成这个样子了?现在想只凭一年多的调教就能把她改过来,我看是难了!” “事在人为嘛,”兰静笑笑说道,“那王嬷嬷是常做这个的,总会有办法的。” “事在人为,”太太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兰静笑笑,“算了,她的事儿先不去管了,今天,小七受委屈了吧?” “没有啊!”兰静疑惑的摇着头。 “额娘知道你懂事,”太太拉过兰静的手,感叹着说道,“你是怕额娘生气,所以才不愿意说出来,只是兰蕙太可恶” “五姐她年纪小,不懂事。”兰静握着太太的手,笑了笑说道,“小七并不在意的。” “亏得你还叫她五姐,”太太轻哼了一声,“可是她哪里有一个当姐姐的样子,做事还得你这个嫡女加妹妹让着她,可是她居然还不领情” “小七不与她计较,也不是为了让她领情的,”兰静笑着说道,“小七是不想让太太为难。” “到底是小七知道我的心思,”太太欣慰的说道,“要不是你阿玛不在家,我又不想府中多生事端,今天可不会只这么轻描淡写就算了。” “太太也不用生气,”楹嬷嬷笑着插了一句,“那王嬷嬷的行事风格,奴才也是听过的,由她去教导五姑娘,怕是比责罚还要狠的。”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这人可是她自己的额娘选的,好不好的,就让她自己去受吧。”太太淡淡的一笑,又嘱咐兰静道,“只是兰蕙对你敌意,恐怕日后还要生事,你可要小心些” “太太放心,”兰静点头微笑着说道,“最多以后我避着她一些就是了。” “这倒不必,”太太摇着头说道,“我虽不想府中生事,却也没有你一个嫡女反要避着她一个庶女的道理,你只要出入之时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她如果认真想要闹事,你也不用与她客气。” “放心吧,额娘,”兰静对太太笑笑,“小七是您教出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吃素的。” ps: 今天还有一章,本月尽量做到每天更六千字。 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两张粉红票和评价票,感谢“泪盼花开”、“波妮小兔兔”、“水晶司南”投出的粉红票! 第六十一章 九子粽争新 第六十章不需要十三爷掌眼了 走出太太的屋子以后。兰静笑着看看楹嬷嬷,“嬷嬷,没想到您这么抢手,王侧奶奶还说六姐占便宜了,要我说,是小七占了大便宜才是。” “可不是,”楹嬷嬷故作惋惜的说道,“奴才也觉得亏了呢,早知如此,就待价而沽了。唉,可惜啊可惜!” “可惜现在晚了,”兰静也故意做出垂涎的样子来,“您既然已经是我的嬷嬷,就是待价而沽,挣的银子也是我的。” “奴才是知道主子爱财,可没想到主子却是连这个银子也要挣的,”楹嬷嬷摇着头叹息,又笑了笑说道,“不过奴才怕是要让主子失望了,奴才既然跟了主子,就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决不会另投二主的。” “这话嬷嬷说出来了,小七可就记到心里了,”兰静停下脚步来看着楹嬷嬷,笑盈盈的说道,“还望嬷嬷也能记住才好。” “主子放心,”楹嬷嬷冲兰静笑道,“奴才的记性一向很好,奴才还记得,主子尚差了一个绣样没绣好呢。” “这个事儿就不用记那么清楚了。”兰静忙说道,然后又伸手去挽着楹嬷嬷的胳膊,“嬷嬷,成天呆在屋里也是气闷,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就且在外面多散散吧,那绣样的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主子,”楹嬷嬷将手从兰静的手中抽了出来,“这个样子不合规矩,您想散步,奴才陪您就是了。” “嗯,”兰静笑了笑,也不再坚持去挽她,迈步继续往前走着,楹嬷嬷则落后半步跟着。 “楹嬷嬷,”走了一会儿之后。兰静问道,“那王嬷嬷真的很厉害吗?” “没错儿,”楹嬷嬷点了点头,“奴才在宫中就已经久闻她的大名了。” “她如此做,”兰静疑惑着说道,“就不怕没人请她吗?” “怎么会没人请?”楹嬷嬷笑了,“不管是大选还是小选,都会有好几家争相去请她呢,咱们府里要不是提前就开始请人,怕是还未见得能请的到呢。” “怎么会?”兰静还是不明白,“都是一样的教养嬷嬷,请她不是明摆着让自已家的女孩受罪吗?额娘刚才本也不打算用她的。” “这就是各取所需了,”楹嬷嬷解释道,“王嬷嬷调教出来的姑娘,虽然死板了些,缺了些灵动,但规矩上却是一丝都不带错的,这样就正合了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家的意,还有些从外地赶来赴选的,规矩上不是很明白,又需要在短期内迅速弄懂做好的。也就得王嬷嬷这样的才行。太太开始没想找王嬷嬷,据奴才想着,一来是不想让姑娘们受苦,二来是姑娘们本就学过规矩的,三来是这次准备时间比较长,所以才想找秦嬷嬷那样细致耐心的来慢慢教,只是没想到五姑娘会做出这等出人意表的事儿来,这才让王嬷嬷有了用武之地。” “唉!”兰静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到高侧奶奶为了五姑娘恳求的样子,倒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只可惜五姐却不能体会。” 兰静说这话,是因为她想到了在现代时的母亲,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能全身心的放松,才能随意的说话行事,这是只有失去过的人,才会知道的可贵,五姑娘现在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并不会去珍惜的。 “高侧奶奶固然是疼爱女儿的,”楹嬷嬷不以为然的说道,“只是疼的不是地方,虽然说大家都没想到五姑娘今天会做出此等此事来,但奴才进府不多久,就看出她不是个沉稳的,如果高侧奶奶能早加管教,也不至于等到她犯了错,再来苦苦求情了。” “也许她管了,只是五姐不听,”兰静刚为高氏辩白了一句。又想到这本来不关自己的事儿,于是失笑的摇了摇头,“算了,不说她了,还是说说咱们的事儿吧,嬷嬷,好象有些药材、绣线和厨下用的调料都需要再进些了,看什么时候咱们整理一下,好让人交给管家去采买。” “让他们去买,总是不太合心意,”楹嬷嬷皱了皱眉,“上次买的就有好几样买差了,不如找一天我们自己去吧。” “这样好吗?”兰静听到要出去,自然是高兴的,但也有几分犹豫,“不是说女儿家不要随意外出吗?” “你这是读汉人的书读迷了,”楹嬷嬷笑着说道,“汉人的东西也不全是好的,自入关以来,满人学汉人的东西多了,要不是朝廷下令,险些连小脚都学了去,其实咱们满人家的女儿可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规矩上注意些,并不是不可以出门的。” “可是额娘最近正关紧门户呢。”兰静想了想又说道。 “太太关紧门户,是怕有人上门来,并不是怕咱们出去,”楹嬷嬷笑笑说道,“这个事儿等奴才去跟太太请示好了。” “那好,”兰静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嬷嬷的好消息了。” “这是七姑娘吧?” 兰静刚从家里的车上下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循声望过去,居然是十三阿哥正拿着一柄折扇站在那里呢。 这真是出门没好事。兰静心里暗道晦气,早知道出门就看看黄历了,好久不出门了,一出来居然就碰上了他。都说女大十八变,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了,怎么他还能一下就认出自己来啊,真是太倒霉了,可是人家既然开了口,想装着不认识都不行了,何况他还是皇子,更是不容她视而不见,没办法,上前见礼吧。 看了看四周,再看看十三阿哥的便装,兰静庆幸自己不用行大礼,也不用称奴才了,只上前行了个平常的请安礼,“给十三爷请安。” “奴才给十三爷请安。”楹嬷嬷也跟着行了礼。 兰静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楹嬷嬷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认识十三阿哥是正常的。 “在外面就别那么多礼数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 兰静低头不语,心里腹诽,等人家礼都行完了,你才说这个话,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看看七姑娘这样子,”十三阿哥笑嘻嘻的又开了口,“可是不愿意见到我吗?” “不敢。”兰静低垂着眼睛说道,“小女子只是因为得遇贵人,心下太过激动而已。” “这样啊,”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我就跟七姑娘多呆一会儿好了,等七姑娘习惯了,也就不会再激动了。” “不麻烦十三爷了,”兰静忙说道,“小女子只是要去买些药材,十三爷贵人事多,小女子就不多打扰了。” “不打扰,”十三阿哥笑呵呵的说道。“正好我现在也没事,就帮着七姑娘一起挑选吧,据说,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小女子不过是想买一些普通的药材,就不需要十三爷掌眼了,”兰静又赶紧拒绝道,“十三爷的慧眼还是留着去相看那些古董字画吧。” “那这样吧,”十三阿哥顺势说道,“我陪你去买药材,一会儿你再陪我去相看古董字画。” “真是对不住十三爷,”兰静非常抱歉的说道,“小女子对古董字画实在是一窍不通。” “没关系,不通我可以教你。”十三阿哥毫不在意的说道。 “小女子资质愚钝,”兰静忙说道,“必定是不堪受教的。” “主子,”楹嬷嬷在一旁小声的提醒兰静,“还是先进去吧。” 兰静经她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和十三阿哥在药铺外面这么一来一往的说话,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了,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飞红,对十三阿哥弯腰说了句“请容小女子告退。”就赶紧带着楹嬷嬷进到里面去了。 进到药铺里之后,兰静定了定心神,与楹嬷嬷一起走到抓药的伙计那里,按照事先拟好地单子,让他一味一味的拿出来看。 “没想到你对药材还是挺懂行的。” 兰静正和楹嬷嬷一起认真检阅着药材的时候,十三阿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吓了兰静一跳,手中抓着的药材也撒了一地。 “抱歉,吓到七姑娘了?”十三阿哥嘴里说着抱歉,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怎么看都象是幸灾乐祸。 “没有,是小女子太过胆小了。”兰静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还请十三爷往后让一让,容小女子把这些药材捡起来。” “我来帮你。”十三阿哥将扇子往脖子后一插,就要蹲下身来。 “不用,”兰静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声音过大了,赶紧压了下来,低声说道,“不敢烦劳十三爷,您请让一让就好。” “不用麻烦两位,小的来就好。”这时一个药铺的伙计走了过来。 “那麻烦小哥了,”兰静对那个伙计笑了笑,“这些撒在地上的药材我要了,收好了给我包起来。” “小的知道了,两位请那边看看吧。”那个伙计点头笑着。 兰静让了地方让伙计收拾,走到另一处去看别的药材,结果十三阿哥也跟过来了,每当她要看什么药材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发表高论,虽然其中不乏道理,但还是让兰静觉得这个人太贫了些。 “十三爷,”兰静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抬着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四爷呢?怎么这次没见到四爷?” ps: 感谢“蜂蜜豆豆”的厚赏,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四张粉红票! 第六十二章 铁三角缺了最主要的一个 第六十一章九子粽争新 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问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笑着说道,“七姑娘怎么想起问我四哥来了?” “也没什么?”兰静扯开一抹微笑,“只是上一次见您和四爷在一起,所以顺嘴问一问,小女子记得,好象四爷对十三爷的学业很关心,是吧?” “不只是我四哥,七姑娘这不也很是关心吗?”十三阿哥扇子又重新拿到手里了,“七姑娘是不是在想我是逃学出来的?不要担心,我出来是请了假的。” 谁担心了?真是马不知脸长,兰静让十三阿哥说的心里堵了一口气,看这十三阿哥跟自己差不多大,那也就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可这纨绔子弟的作派倒是学了个十足十,瞧那扇子摇的,这还没到五月呢,他也不怕受了风。 “七姑娘可是对我这把扇子感兴趣?”十三阿哥见兰静在看他的扇子,就将它合拢起来,向前一递,“那就送给七姑娘吧。” “不用。”兰静吓了一跳,赶紧推拒,“十三爷的扇子,小女子怎么敢要呢?再说小女子也不是对它感兴趣……” “怎么?”十三阿哥接过话去说道,“难道七姑娘是觉得这个扇子很不好才看它的?” “不是,十三爷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兰静微微皱了皱眉,又摆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只是小女子蠢笨,连珍珠和鱼目都分不清楚,更何况书扇这种雅物了,能入得十三爷手的东西,就绝不是凡品,可不能让小女子糟蹋了。” “只你这一篇话,就不是个蠢笨之人能说出来的,”十三阿哥笑了起来,扇子却依旧向兰静这边递着,“这把扇子给了七姑娘,也是它的造化了。” “十三爷有赏,小女子本不该辞,”兰静低着头说道,“只是小女子粗手粗脚的,万一有个不小心把它跌坏了,岂不是对十三爷不敬?” “无妨,”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扔想摔。哪怕是撕着玩呢,都随你。”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抿了抿嘴说道,“这么金贵的东西,小女子哪敢拿它撕着玩啊。” 听到十三阿哥说出这个话来,兰静只觉得头上垂下了黑线,敢情这拿扇子撕着玩的话不是贾宝玉首创的,想想也是,那宝玉最多不过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十三阿哥却是皇子,真要糟蹋起东西来,天底下有几个能比得上他的?只是他愿意不把扇子当扇子用,自己却不是晴雯,没有听撕扇子声音的爱好。 “我不过就是那么个意思,撕与不撕自然是随你的意,”十三阿哥拿着扇子往前递的手稳稳的,语气中也带着坚持,“七姑娘,你打算让我举着这个扇子多久?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打算赏脸吗?” “那,小女子就拜谢十三爷的赏了。”兰静这时候也不好再推了。只能双手接过那把扇子来,然后郑重的递给身侧后方的楹嬷嬷,“嬷嬷,且收好了,等咱们回去后就交给额娘好生珍藏,也省得我不经心给弄坏了。” 不知道十三阿哥听没听出兰静藏在话中的深意,但他面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看着兰静问道,“七姑娘,刚才见你挑选药材有模有样的,看来倒真是个行家,正好我也想给额娘买些个药材补身,能否请你帮忙选一些合适的?” 兰静疑惑的看了看十三阿哥,“十三爷,您额娘那里什么好药材没有?这里的东西怕是不适合她用吧?” “我额娘那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十三阿哥淡淡的笑着说道,“只是有时候东西太好了,反倒未见得中用。”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心里一动,看来这宫中的事情还真是复杂,生活在那里的人什么都要算计到,也实在太累人了,再次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入宫以外,也因为十三阿哥的孝心将之前由于他的轻挑而产生的不满减轻了几分。 “十三爷,”兰静想了想说道,“药材可是不能随便乱吃的,是药三分毒,即使是补药也不能乱用,依小女子之见。如果不是实在需要,最好还是以食补为主,药补为辅为好。” “没错儿,我问的大夫也是这么说,可见得七姑娘确实是懂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七姑娘也必然知道许多食补之法了,不知可能告知一二吗?” 兰静脸一红,也是啊,十三阿哥既然要给他额娘买药,当然事先会问清楚的,自己只想着成全他一番孝心,却一时没想到此节,说了那么一堆,倒显得象是藏不住事儿、有点什么都要显摆了似的。 “小女子年幼,才能知道多少事儿?不过是听大人们说起,跟着记了些罢了,”兰静因为心中懊恼,再不肯多说什么,“至于食补之法,更是只知道一点点皮毛,比起十三爷所问的大夫来。肯定是差之千里。” “七姑娘想是误会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没错儿,我是从大夫那里得了些食补之法,只是这食补的法子又不嫌多,我多得了,额娘就能多换些口味,你说是不是?” 兰静怀疑的看了看十三阿哥,见他面上的神情很是认真,想了想之后,恭敬的说道。“十三爷如果是真心想要这法子的话,那就问楹嬷嬷吧,小女子所知的那点皮毛,就是跟着她学来的,她曾经侍候过十三爷的祖母,想来十三爷对她应该是可能放心的。” “是吗?”十三阿哥看了看跟在兰静身边的楹嬷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了,那好,一会儿找个清净之地,我们再详谈。” 兰静自然不能再推辞,与楹嬷嬷动作迅速的选好了药材,然后与十三阿哥一起走进了不远处茶楼里的雅间,兰静身边带着楹嬷嬷和安儿,而十三阿哥则带着一个小厮,因为年纪小,还看不出是不是太监。 “奴才给十三爷请安。”进到雅间之后,没有外人在了,兰静重新上前给十三阿哥见礼。 “七姑娘坐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这是在外面,不需这么多的礼数。” “谢十三爷。”兰静起身走到十三阿哥的下首处端坐。 等楹嬷嬷和安儿给十三阿哥重新见过礼之后,十三阿哥笑着对侍候在他身边的小厮说道,“七姑娘是朝廷重臣家的女儿,你去见个礼吧。” “奴才张瑞给七姑娘请安。”那个小厮依命上前给兰静行礼。 “不敢当,请起。”兰静欠了欠身,冲楹嬷嬷使个眼色,她会意的取出一个荷包递过去。 “你是侍候十三爷的人,自然不缺这些,不过是留给你赏人用的,”兰静笑着对张瑞说道,“只是今儿个没准备,未免浅薄了些,你可不要嫌弃。” “不敢,谢七姑娘的赏。”张瑞又行了一礼,恭敬的接过荷包退到一边了。 “十三爷,”兰静又转回头看向十三阿哥。“时候也不早了,奴才不好在外面久留,您看” “我明白,其实我也不能回去太晚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只是这食补之法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样吧,今儿个我且把我额娘的身子情形说一说,楹嬷嬷回去仔细斟酌一番,将想好的法子写下来,端午那天我也能出来,到那时候再给我就是了。” “这样也好,”兰静点了点头,“十三爷说个地方,到时候让楹嬷嬷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回到府中之后,兰静将今天遇到十三阿哥的事儿告诉了太太,那把扇子也上交了。 “今天这事儿做的不错,”太太先小心的接过扇子去,又小心的放在一边,才对兰静点了点头,“十三爷是皇子,远了不好,近了也不好,你今天行事的分寸还算得当,只是这个十三爷的行事倒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上次送了你阿玛礼物,这回又送你扇子,他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以你阿玛的官职来看,按说也不值当他折节下交啊?” “这小七就不知道了,”兰静摇了摇头。 “太太,”楹嬷嬷在一边笑着开了口,“依奴才浅见,十三爷如此行事的目的,怕不在老他,而是在七姑娘身上。” “我?”兰静愣了。 “小七?”太太也愣了一下,随即问楹嬷嬷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七姑娘那次进宫,奴才虽没得见,但却听说当时皇上是有意将她留在宫中陪伴太后的,只是被十三爷出言给挡住了,”楹嬷嬷笑着说道,“上次七姑娘出门时遇见十三爷的事儿,奴才也没在场,但也听说了其中的一些缘由,再加上这回奴才亲眼所见的情形,也就有了些想法,依奴才之见,这十三爷是因为险些被七姑娘夺了太后的宠爱,所以才故意捉弄于她的。” “捉弄?”太太看了看一旁的扇子,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用赏人东西来捉弄,这说不通吧?” “如果是大人当然说不通,”楹嬷嬷笑着解释道,“可是十三爷还是个孩子,七姑娘对着他虽然态度谦恭,但却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他自然心中生气,七姑娘越不想理他,他就越想去逗她,那些礼物和扇子,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七姑娘并不愿意要,才故意要给的,如果七姑娘象别人一样,上赶着去哄他,说不得他早就离得远远的了。” “你这么一说,想想倒还真是,也是,这些东西咱们看着是赏赐,可对一个皇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太太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只是这十三爷对小七这么上心,是不是?” “太太又想多了,”楹嬷嬷忙笑着说道,“十三爷才多大,哪里就想到那里去了?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等这个兴头没了也就过去了。” 兰静听着太太和楹嬷嬷的话,心里也在回想着与十三阿哥几次遇到的事儿,没错儿,要不是他说了那番话,自己差点儿就要被留在宫里了,他那话也是有些争宠的意思,可是那时他才多大啊,不至于到现在还记着并怀恨着吧? 至于后来这两次见面,兰静想想,自己确实是有些躲十三阿哥的意思,可那是因为自己不想顺应历史当一个寡妇,再说那个十三阿哥也与历史和中描述的人物不同,看起来很有些不着调的样子,兰静怕自己说多了,他就打蛇随棍上,再害了自己的名声就不好了,所以才话里话外总是带着些推拒之意。 可是兰静却忘了一条,人是有逆反心理的,尤其是象十三阿哥这样的半大小子,他又是皇子,从小身边想来也是围了不少阿谀奉承之人,冷不丁见着一个对他不假词色的,自然就觉得新鲜了,想来这就是他总愿意来逗弄自己的原因了。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是张爱玲的经典语录,虽然深刻,却也太雅了些,兰静觉得还是现代群里一些过来人说的简练而直接,这男人就是贱皮子,上赶着他的他不要,非要上赶着去找别人。只是没想到不独男人,连十三阿哥这个小屁孩,居然也有这个毛病了。 “小七,小七。”太太的声音打断了兰静的思绪。 “啊?”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太太,“额娘叫小七?” “是啊,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想什么呢?”太太看着兰静问道。 “也没什么?”兰静摇了摇头,“只是在想晚上要做什么点心,关柱昨儿个得了尉师傅的夸奖,小七答应了今天要做些好吃的奖励他呢。” “你这个当姐姐的对他是够上心了。”太太欣慰的说道。 “关柱是小七的弟弟,小七当然要上心了。”兰静笑了笑,“现在关柱长进了不少,也懂事了许多,太太也可以放心些了。” “是啊,关柱也长大了。”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兰静说道,“不过我要跟你说的不是关柱的事儿。” “是什么?”兰静疑惑的看着太太。 “还是十三爷的事儿。”太太说道。 “哦,”兰静想想说道,“刚才额娘和楹嬷嬷的话,兰静虽没全懂,但大概意思也明白了,十三爷是因为兰静的态度心中不高兴了,以后兰静不出门就是了,十三爷见不到兰静,自然也就不会不高兴了。” “你是没弄懂,”太太听了兰静的话笑了,“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你懂,不出门是不可能的,只要少些就是了,至于十三爷,你本来见到他的机会就不多,这两次也只是个巧合,以后未必还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如果真要是遇到了”太太想了想说道,“你既不需要太恭维,也不要太躲避,只正常相对应就好。” “是,小七记住了。”兰静点头答应下来。 “楹嬷嬷,”太太又吩咐楹嬷嬷道,“十三爷要的食补法子,你一定要精心,这入口的东西可万不能大意了。” “放心吧,太太,”楹嬷嬷说道,“奴才会和李大夫一起斟酌的,一定不会出错的。只是还有件事,要请示太太,十三爷要拿食补法子的那天是端午佳节,奴才想着,如果只送法子过去,是不是太单点了?” “也是,”太太点了点头,“如果是别的日子也就罢了,偏赶上过节,怎么也得有点表示才好,只是加点什么好呢?” “端午佳节当然是送粽子最应景了。”楹嬷嬷建议着。 “粽子?”太太皱了皱眉,“怕是太平常了吧?” “太太既是不想与十三爷来往太近,送这平常之物岂不是正好吗?”楹嬷嬷笑着说道,“再说粽子和粽子还不一样,前些日子七姑娘就跟奴才商量着,要在今年的端午节,做些个新鲜的样式呢。” “哦?”太太来了兴趣,看着兰静问道,“小七,你又要折腾什么了?” “额娘,”兰静笑着说道,“小七前些日子看书,读到唐玄宗的诗,‘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于是就起了兴头,也想试着做一做这九子粽。” 其实兰静要做九子粽,是因为她看到了这个名字,就不由得想到了九龙夺嫡,于是就想着做来呼应一下,这样也不枉自己穿到这个时代一场。 这九子粽在盛唐时就流行的,现在虽然不多见,但也是有的,太太自然也知道,所以只点头笑笑说道,“九子粽,这个想头不错,你既是有了兴致,想来必是与其他的不会一样,那就让他们多做一些,咱们府里今年就用这个来送礼。楹嬷嬷去给十三爷送食补法子的时候,也带上几个,让他尝个新鲜。” 嬷嬷笑着应了一声。 听说做的粽子还要给十三阿哥,兰静的兴致就不很高了,只怕他吃了又会生出什么事儿来,后来还是楹嬷嬷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劝她说,“这九子粽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京城里也不独咱们府里这一份儿,就算是比外面的精致些,太太又不会让人知道是主子您想出来的,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怕做的太精巧了,未免有些着眼。”兰静皱着眉说道,“这些日子额娘不是不让招摇吗?” “好我的主子,”楹嬷嬷笑了起来,“这端午节,各府里也就是在这粽子上下功夫呢,您但凡少用些心思,就可能会落了下乘,反倒会让人家挑礼,再说一个粽子,不过是个吃食,就算是好些,又能生出什么事儿来呢?至于十三爷那边,主子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在端午节出来,收到的粽子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呢?咱们府里的说不定他转手就赏人了,就算是他尝了,觉得味道还好,最多也就是认为咱们府里有个好厨子,又哪里会想到主子那里去了?” “是我想多了,”兰静想了想也笑了,“那咱们就赶紧准备吧,也让厨下的人忙起来,今年阿玛不在家,就更是不能失了礼数,算来要做的数量可是不少呢。” 兰静这回让人包的九子粽不只是大小不一,所扎丝线颜色各异,裹粽子的材料也是不同,有竹筒、艾叶、苇叶、荷叶、竹叶等,里面的内容更是集古今于一体,甜的咸的荤的素的全都有了,形状更是小巧之极,最大的一个如拳头一般,最小的却不过比手指略大些,玲珑细致,可爱诱人。 太太一见就喜欢极了,尝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说任是哪一家的怕也比不过了。兰静听了太太这么一说,倒又有些担心了,不会是做的太过头了吧?一直到心神不宁的等回楹嬷嬷,听她说十三阿哥收了粽子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兰静这才放下心来。 粽子送出之后的当天晚上,各方的反应就不时的有反馈了,许多家都是来上门讨要的,说吃了实在太好,其他的都好说,只里面的内容,那味道是怎么调来的,真真是让人吃不够,想再要一些自吃或是送人,人家也不白要,全都是带着礼品上门的,那礼品比起粽子来自然也是要贵重的多,只是府里所包的粽子虽多,到底数量也是有限,又要留一些以备急用,最后总还是让某些人家失望而归了。 不过太太也跟那些人家说道,不是不给他们面子,实在是府里没备着那么多,等再包一些一定送去,如果府上要派厨子来学,也是完全可以的。太太这话本是客气的,但在第二天,还真就有几家府里派了厨子来,太太自然也不会拒绝,就都送到厨下去了。 “太太,”太太刚打发走了一个来禀报有人来学粽子的人,又有人进来了。 “是不是又有人来了,”太太不胜其扰的挥了挥手,“再有人来,也不用来报了,直接带到厨下就是了。” “不是,太太,”那个人急着说道,“是宫里来旨意了。”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感谢“那一小堆”、“花桔子”“书友19982511”投出的粉红票! 第六十三章 “桃花九”和“草包十” 第六十二章铁三角缺了最主要的一个 虽然不是第一回接到宫里的旨意。但这一次太太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现在老爷也不在家,府里这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怎么会引起宫里的关注了呢? “旨意是给谁的?”太太问那个来禀报的下人,“是谁的旨意?” “他没说,”那个下人回话道,“奴才也不敢问。” 太太知道如果传旨的人不说,下人们是不应该多问的,所以也没怪那个下人,只是让他赶紧去将传旨的人请到正屋厅堂里侍候着,又叫了几个丫环嬷嬷们,赶紧去把姑娘和侧奶奶们叫出来接旨。 “宫中有旨意?”兰静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之后,对那个来传信的丫环说道,“去告诉我额娘,说我马上就过去。” 那个丫环走后,兰静一边吩咐安儿去柜子里拿一件庄重些的衣裳出来,一边走到理妆镜前坐好,迅速的收拾妆容,楹嬷嬷也赶紧走过来帮忙。 “楹嬷嬷,”兰静一边梳理一边问道。“你说宫里传旨是为了什么?” “这主子可把奴才问住了,”楹嬷嬷摇了摇头说道,“按说府里边最近没出什么事儿,会不会是老爷那边?” “阿玛?”兰静皱了皱眉,“皇上御驾亲征,阿玛也是为战事在外当差,如果是对他有旨意,也应该是皇上直接下给他,怎么会是从宫中发出呢?” “虽然是这么个理儿,”楹嬷嬷又说道,“但也说不定是老爷立了功劳,皇上给太后发信,太后一高兴,就下旨来嘉奖。” 兰静想想马尔汉走之前说要跟康熙说那花露水的事儿,觉得楹嬷嬷的猜测倒是有几分可能,不过她却另外有一份担心,“楹嬷嬷,你说,会不会是昨儿个给十三爷那些个粽子闹的?” “不会吧?”楹嬷嬷愣了一下,“不过是几个粽子而已,就算口味好些,也不值当宫中这么兴师动众的。” “倒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兰静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算了,现在猜这么多也没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过事实证明。兰静之前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这回的旨意还真就与粽子有关,是太后发来的旨意,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兆佳氏府里很会做人,女儿得了太后的嘉奖之后,一直不忘恩典,每逢年节总是会有孝敬进上,东西虽不大,却可见兆佳氏对女儿的教导有方,尤其这次端午所进的九子粽甚合太后的口味,于是特赐兆佳氏府中一些御制的糕点,以示对其孝心的表彰。 众人领旨谢恩之后,太太又为那传旨的太监备了一份厚礼,那太监乐呵呵的收了,一眼又见了楹嬷嬷,愣了一下问道,“楹嬷嬷,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跟你养子去享福了吗?” “赵公公,”楹嬷嬷对那太监行了一礼说道,“难得您还认得奴才。奴才当时蒙太后开恩,是出宫随养子一起生活的,可是没想到过没多久,养子就一病去了,现如今奴才是这府里七姑娘的随身嬷嬷了。” “那就难怪了,”赵公公恍然道,“有楹嬷嬷在侧,这七姑娘所做的粽子会如此合太后的口味,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奴才可不敢居功,”楹嬷嬷笑着说道,“这九子粽大多都是七姑娘的巧思,奴才不过是略略提了点小建议。” “好了,咱们之间的闲言等以后有时候再叙吧,”赵公公笑了笑,又问太太道,“不知七姑娘是现在就走呢,还是要再收拾一番?” “敢问赵公公,”太太一时没明白那太监话里的意思,“您是让小女上哪儿去?” “得了太后她老人家的赏,难得不应该进宫去谢恩吗?”那太监笑笑说道,“太后说去的人也不用太多了,只七姑娘去就好,她老人家说想见见当年的小人长成什么样子了。” “太后能看得起小女,这是她的造化,”太太忙说道,“只是既要去宫中谢恩,自然万不敢怠慢,还请公公稍待,待小女略做准备之后。再与公公一同上路。” “稍待自然是可以的,”赵公公笑着说道,“可也只能是稍待而已,可不敢让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 “赵公公放心,”太太行了一礼说道,“不会误了时候的。” “太太,”楹嬷嬷笑着说道,“让奴才陪着赵公公吧,奴才正想知道宫中姐妹们的情况呢。” “也好,”太太点了点头,又吩咐其他下人们,“都好生侍候着。”然后才带着府中之人退回到内院。 从赵公公念出旨意的内容之后,五姑娘的脸色就极不好看,刚一走进内院,就忍不住的开了口,“哼!明明是咱们全府送的礼,为什么偏让她一个人得好?” “兰蕙!”高氏喝了一声。 “五姑娘!”王嬷嬷本来就板着脸更冷了,“请谨言。” “本来就是嘛,”五姑娘不服气的说道,“都是阿玛的女儿,为什么只为她一个人在太后面前讨好?这也太偏心了!” “兰蕙,还不赶紧闭上你的嘴!”高氏脸色已经发白了。 “兰蕙,”太太冷冷的看着五姑娘。“素日我只知道你放肆,没想到你却连太后也敢议论,你是当真怕咱们府里过的太过安稳,立心要毁了这个家,是吧?” “太太可不能冤枉人,我什么时候议论太后了?”五姑娘挺直着身子说道,“府中行事不公,我说说还不许了吗?” “你个死丫头,又混说什么呢?”高氏上来捂住了五姑娘的嘴,又叫着她身边的丫环,“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姑娘糊涂了,还不赶紧将她拉回去。” 五姑娘哪里肯轻易被拉回去,死命的挣扎着,那些丫环们顾忌她是主子,也不敢太过用力,一时间就僵持在那里,幸好高氏捂着五姑娘的手按的紧,倒没让她喊出什么来。 “你们去,赶紧把她弄走。”太太阴沉着脸吩咐几个嬷嬷,“看紧了,别再让她浑说什么出来。” 那几个嬷嬷答应一声,举步上前,她们都是侍候太太的,自然用不着对五姑娘留情,上手先堵住了她的嘴,随后下死力的扭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进去。 “高氏,”太太瞪着高氏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要教好她?” “奴才知错,”高氏正恨其不争又有些心疼看着五姑娘被拖走呢,听太太喝问,连忙跪倒在地,“请太太责罚。” “太太,”王嬷嬷的眉头皱得深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五姑娘这个样子,怕是平常的法子教不好,还请太太允许奴才用非常之法。” “既请了嬷嬷来,自然一切由你。”太太脸还是沉着,“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 “谢太太,”王嬷嬷对太太行了一礼道,“五姑娘现如今最好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我明白,”太太点了点头,吩咐众人道,“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五姑娘只准呆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学规矩,所有人等不准前去打扰。若是有人胆敢私自放她出来,不管是谁,这个府里都不可能再容她了,都听清楚了吗?” “奴才知道了,”高氏感觉到太太的眼光投在她的身上,忙开口说道,“太太这是为了五姑娘好,奴才绝不会前去打扰的。” “你最好是知道,”太太冷哼一声,又对王嬷嬷说道,“王嬷嬷,我知道五姑娘之前没教好,我这个做嫡母的也实在是惭愧的紧,现如今只有麻烦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管就怎么管,我绝对不会去干涉的。” 嬷嬷答应一声。 “还有你,”太太冷冷的看着高氏说道,“五姑娘会成今天这副样子,也真是多亏了你的教导,只是现在有宫里人在府里,我也不与你理论,罚你三个月的例银以示惩戒,自己回去闭门思过去吧。” “是,奴才遵命。”高氏磕了个头。 经过五姑娘闹这一出,给兰静留下的准备时间就更短了,太太在吩咐人去准备给兰静带进宫里的东西之外,又在她梳妆的间隙嘱咐她几句,“太后对你有好感,这是你的造化和福气,但那宫里却是个规矩大如天的地方,你上次去还小,过点格儿倒没什么,这次却不同了,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宁可不出彩儿,也不能犯一点错儿,明白吗?” “小七明白,”兰静点了点头说道,“小七会处处小心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太看兰静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簪头饰了,就挥退了丫环们,自己挑了些饰物帮着兰静戴起来,“我想来想去,咱们府里送出去的粽子虽多,但能送到太后那儿,又说出是你所献孝心的话来的,除了十三阿哥再不会有别人了。” “小七也是这么猜的,”兰静皱着眉说道,“只是小七不明白,十三阿哥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这个额娘也想不出来,”太太摇了摇头,“或者他只是孝顺太后,得了好吃的就送去,太后问起,就顺嘴说了。” “顺嘴说?他顺嘴说什么不好,把小七扯进去做什么?”兰静轻哼着说道,“早知道就不送他什么粽子了,现在惹出这个麻烦来。” “小七,”太太给兰静插好了簪,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不管十三阿哥是为了什么才说起你的,你都不能对他有什么不满,他可是皇子,你见到他只有恭敬的份儿,可不敢起怨怼之心。” “额娘放心,小七记住了。”兰静点了点头,想了想又看着太太问道,“额娘,您说,太后又下旨又叫小七进宫的,真的只是为了那几个粽子吗?为了个吃食,这样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太太皱着眉说道,“可是旨意上就是这么说的啊。” “额娘,”兰静握着太太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她道,“您说,会不会是阿玛那边把花露水的事儿说出来了?” “算算时候,倒还真有可能,”太太眼睛一亮,“也就是说,皇上已经把这事儿告诉太后了,所以太后才会借着粽子的事儿叫你过去问问清楚。如此说来,这次进宫倒是件好事了。之前我只让人把府里的粽子捡好的都给你带上,现在看来,花露水你也应该带一些。” “额娘,”兰静小声提醒太太说道,“咱们只是这么猜,到底是与不是还不好说呢,就这么着把花露水带过去,好吗?” “也没什么不好的,”太太摇了摇头,“你只说是夏日将近,所以特意带进宫去,准备孝敬太后和各宫的娘娘也就是了。” “好,就听额娘的。”兰静点了点头。 “还有,”太太又对兰静说道,“太后既提到了你年节送礼之事,可见得是注意到了你之前所送的绣品了,这次进宫,你最好也准备一两个,以备她老人家问起。” 兰静想了想,起身去找出一副绣品捧给太太,“太太,这是小七为太后万寿准备的蒙古文佛经的小样,正品因为尚有时日,还只绣了一点点,您看,先把这个小样呈上去可使得?” 太太接过绣品来看了看,“不错,小七的绣工倒是越见好了,行,就是它了,让太后知道你早早就在为她的万寿准备了,想来她也会很高兴的。”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兰静随太太一起去见赵公公,而这时赵公公又提出一条建议,那就是让楹嬷嬷跟着一起去,他说太后如果听说楹嬷嬷在兆佳氏府上,说不得会要见一见,为省得再跑一趟让太后久等,不如让楹嬷嬷跟着一起去候旨的好。太太本来就担心兰静一个人前去宫中,听到这个建议当然高兴,忙不迭的就同意了。 坐上了去往宫中的车,兰静的心里很不平静,虽然太后召见,有可能是因为花露水的事儿,但毕竟还是那个粽子起了头,只不知道那个十三阿哥说出自己来,到底是要做什么?莫非是觉得在宫外耍着自己玩不过瘾,所以才要将自己弄进宫去,准备进一步的捉弄一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这宫里不只是规矩大如天,而且贵人们云集,不管得罪了哪一个,都够自己喝一壶的,这个十三阿哥当真是害人不浅,自己这是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为什么他总是要与自己过不去呢? 难道说是因为历史上自己与他姻缘之份,所以才会导致他如此这般的纠缠不休?不管是为了什么,兰静都决定要离十三阿哥远一点,不管他是侠王也好,宇宙全人也罢,还是现如今那个惫懒的纨绔,自己都不想去招惹,沾上了皇家,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主子,”楹嬷嬷见兰静一路上都不讲话,脸上的神情也是变来变去,小心的开口叫着她问道,“您可是生奴才的气了?” “什么?”兰静的沉思被打断,疑惑的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若不是奴才建议要给十三爷送粽子,”楹嬷嬷懊恼的说道,“也不会惹出今天的事儿来了。” “你也猜是十三爷把粽子给太后的?”兰静看着楹嬷嬷问道。 “奴才不是猜的,”楹嬷嬷摇了摇头,“是赵公公告诉奴才的,说是十三爷昨儿个拿了这个粽子去送给太后,太后吃了好,问他是从哪来儿的?他说是咱们府里孝敬的。” “赵公公说没说十三爷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兰静一听楹嬷嬷这话,赶紧问道,“他说是咱们府里孝敬给他的,还是孝敬给太后的?” “主子别急,”楹嬷嬷忙解释道,“十三爷话说的很好,他说在外面碰到了咱们府里正用粽子走礼,他见那粽子模样有趣,就想要一些去尝尝,咱们府里虽然送了他些,可却不白送,说之前得了太后赏赐,心中一直感念,这粽子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算有些新巧,正好十三爷去要,就求着他帮忙呈给太后一些以尽孝心。” 兰静听了这话,心略略的放下来一些,看来这十三阿哥虽然不着调,这话还是没有乱说的,也是啊,自己府里不想与皇子多做牵扯,而皇子肯定更不愿意,尤其是自己阿玛的官职还没到让人非要与之结交的地步。只是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把粽子送到太后那儿呢,自己吃了岂不是省事的多? “不过,”楹嬷嬷那里又开了口。 “不过什么?”兰静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楹嬷嬷皱着眉说道,“听赵公公说,好象太后也不完全是为了粽子的事儿才叫您进宫的。” “他说是为了什么没有?”兰静急忙问道。 “这倒是没有,”楹嬷嬷摇了摇头,“不过他倒是说,之前太后曾经收到过皇上传回来的信。” 兰静一听,这倒正和了自己和太太的猜测,心下又有底了几分,于是笑着对楹嬷嬷说,“你也不用想太多了,这个事本也怪不着你,你说的本也是正常的道理,端午节去送人东西,当然要有些应景之物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皇子。至于十三爷会跑到太后那里,更不是你能想的到的。” “主子不怪罪,是主子大量,可是奴才却怪自己,”楹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总是奴才虑事不周,才害得主子如此为难。” “楹嬷嬷,你不必如此,”兰静对楹嬷嬷笑了笑说道,“自你跟了我以来,一直都是真心对我的,这次的事儿本不是你的错,你刚也说了,太后召我进宫,也未见得全是因为粽子的事儿,也就是说,即使咱们没送粽子,太后说不定还会召我进宫的。更何况,谁说进宫是为难的事儿,你是没见我五姐,可是为了不能进宫,气得大喊大叫,直怨我额娘不公呢。” “五姑娘的眼皮子也就那么浅了,”楹嬷嬷淡淡的说道,“她只想着要进宫讨贵人们的欢心,却不知这里面的凶险,宫里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地方,就算是进来了,要想出头又谈何容易,她只想着要一步登天,却不知道那天不是那么好登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跌入无底洞,就五姑娘的那个性子,不是奴才瞧不起,即使是勉强进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可是看五姐那个样子,她是铁了心要试一试了,”兰静皱着眉说道,“明年就是大选之年,如果到那时候她还是没想明白,我真担心会惹出事儿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楹嬷嬷也皱了皱眉,“只希望王嬷嬷能把她调教好吧。” “希望吧。”兰静叹了一口气。 虽然太太下了狠心,王嬷嬷也要拿出非常手段来,可是兰静的心里还是没抱多大希望,通过这两次的事儿,五姑娘的心思已经很明确了,以她那个性子来看,除非是自己栽了跟头,否则她是不会死心的,可真等她栽了跟头,怕想回头也未见得来的及了。 不过现在不是为五姑娘担心时候,兰静觉得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因为她已经来到宫门前了。因为太后只召了兰静进宫,所以楹嬷嬷只能是在宫门外等候,兰静一手提一个竹篮,低着头跟在赵公公的后面往太后的宫里走着。 “这是谁啊?”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奴才给九爷请安,给十爷请安。”赵公公赶紧行下礼去。 九爷、十爷,兰静一听赵公公的称呼,自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财神九”和“草包十”了,只是却不知为何这铁三角缺了最主要的一个,那“八贤王”哪里去了?兰静心下虽然好奇,但当然是不会抬头去看的,只是动作迅速但却稳稳的将手中的竹篮放下,也跟着行下礼去,“奴才给九爷请安,给十爷请安。” “爷问的话,你还没答呢,”那个大咧咧的声音又继续问道,“这个小女孩是谁?” “回十爷的话,”赵公公恭敬的说道,“这是兆佳氏马尔汉的七女,奉太后旨意进宫来觐见的。” “那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另一个声音问道。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maryane”、“禾熙”的打赏,感谢“粘板上的死鱼”投出的粉红票,感谢“褪色的记忆08”投出的更新票! 第六十四章 随时会上门 第六十三章“桃花九”和“草包十” 听刚才赵公公的称呼。那大咧咧的声音是十阿哥,那现在这个有些邪气的声音就应该是九阿哥了,但兰静还是不抬头,只默默的站在那里。 “回九爷的话,”赵公公又要恭敬的回话。 “没问你,”九阿哥的声音打断了赵公公,“你,就是你,你不是哑的吧?” “怎么会是哑的呢?”十阿哥的声音说道,“刚才给咱们请安的时候,说的不是挺溜的吗?” 兰静看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赶紧识相的冲那边行了一礼说道,“回九爷的话,这篮子里装的是孝敬给太后的物事。” “给皇玛嬷的?”十阿哥马上问道,“是什么东西?” “就是啊,”九阿哥也跟着说道,“给皇玛嬷的东西可得小心了,我们既遇到了,就得多问问,也省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上送,白惹得皇玛嬷生气。” “九哥、十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十三阿哥。 “十三弟,”九阿哥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这么巧,你怎么也走到这儿来了?” “是皇玛嬷召我过去的,”十三阿哥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懒洋洋的味道,“只不知九哥和十哥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那可真是巧了,”九阿哥抢在十阿哥前面说道,“我们也是要去给皇玛嬷请安的。” “是吗?那正好,我们就一起走吧,”十三阿哥说道,随后又对赵公公说道,“皇玛嬷让你去召人,你在这里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带她过去,你有几个脑袋敢让皇玛嬷等着。” 公公赶紧答应一声,“奴才这就马上带她过去。” “慢着,”九阿哥开口阻止道,“既然都是去皇玛嬷那里,那就一起走吧。” “我只是怕皇玛嬷等急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既然九哥这么说,那就皇玛嬷多等会儿吧。” “不要紧,不差这一会儿。”九阿哥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皇玛嬷真要问起来,我去说就是了。” “那就全仰仗九哥了。”十三阿哥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嘲讽的味道。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就走吧,”九阿哥一边举步往前走一边说道。“何玉柱,去帮着那位姑娘提着篮子。” 在九阿哥身边的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赶紧走过来,伸手要去拿兰静身边的篮子。 “不用了,”兰静抢先伸手提了起来,“奴才谢九爷的体恤,这个奴才自己能拿的了。” “怎么?”九阿哥停下了脚步,声音里有了不满之意,“你这里的东西就那么金贵,连爷我的奴才都碰不得了?” “奴才不敢,”兰静忙弯腰说道,“只是竹篮里的东西是要孝敬太后的,有些是需要轻拿轻放的,这一路行来,奴才虽然小心万分,但说不定也会有个万一,如果九爷的人经了手,到时候受了连累,岂不是奴才的罪过。” “如此说来,你倒是为了爷我好了?”九阿哥冷笑着说道,“如果爷我非要让何玉柱去拿呢?” “九爷,您又何必难为奴才呢?”兰静恭敬的说道。“这些东西是奴才的额娘精心准备的,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一定要小心,在见到太后之前,绝对不能离身,又吩咐奴才千万不能得罪了宫里的贵人们,九爷您这样,不是让奴才把额娘的嘱咐都违背了吗?” “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倒是好一张利嘴,”九阿哥冷冷的说道,“你这一番话,可是在教训爷吗?” “九哥,”十三阿哥笑了出来,“你何必跟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呢,她不过是听额娘的话听迂了而已,你要与她计较,不是失了身份吗?她愿意自己拿就让她自己拿吧,累着了也是她自己的事儿。” “十三弟,”九阿哥冷笑着对十三阿哥说道,“你没看这个奴才简直是没有规矩了,你居然还要让我忍着?难道说这个奴才在你的心里,比我这个兄长还要尊贵吗?” “九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十三阿哥的声音里也带着不高兴了,“小弟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着想啊,小弟是想着,这个奴才是皇玛嬷召来的,结果还没等拜见她老人家呢,就先让你给处置了,虽然是她自己做错了事,但让皇玛嬷和皇阿玛知道了。怕是对九哥也不好,不如且记下来,等见了皇玛嬷再将此事禀明于她,让她为九哥出气,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多,没想到小弟的这一番好意,倒让九哥给想偏了,那好,小弟不管了,九哥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小弟就不奉陪了,这就先走一步,去给皇玛嬷请安了。” 十三阿哥说完那一篇话,迈步就要走,十阿哥忙伸手拦住,“十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就恼了,九哥刚才那话又不是冲着你,都是这个奴才不晓事。” “十三弟,”九阿哥顿了一顿,也走上前去,对十三阿哥说道。“是啊,老十三,我是被这个奴才气着了,说话一时没在意,你不会跟我还记仇吧?” “怎么会呢?”十三阿哥顺势笑着说道,“九哥能明白小弟的心意就好,那咱们就走吧,这一耽误又是一会儿工夫儿过去了,可不能让皇玛嬷等急了。” “行,走吧。”九阿哥狠狠的瞪了一眼兰静,这才与十三阿哥一起往太后的宫中走去。 “你这奴才也是的。”十阿哥却凑到了兰静身边,一边走着一边问她道,“到底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让你居然胆敢与九哥拧着,你真就不怕受处罚吗?” “奴才怎么会不怕呢?”兰静虽然依旧低垂着眼睛,面上却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可是额娘就是这么告诉奴才的啊。” “能把额娘的话始终记在心里,看来你倒是个孝顺的。”十阿哥的话音里似乎带着些叹息,还没等兰静细品,就马上又转回了大咧咧的音调,“那你能不能告诉爷,这两个篮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兰静这时也想起来了,十阿哥的额娘温僖贵妃是在康熙三十三年底薨逝的,当时阿玛作为朝廷官员还跟着致哀来着,这也就难怪刚才他的语气中为什么会带着叹息了,想到这个,兰静不免就对十阿哥隐隐的多了几分同情,于是小小声的对他说道,“回十爷的话,这两个篮子里,一个是粽子,一个是花露水。” “花露水?”十阿哥想了想说道,“这个我知道,外面就有的卖的,虽然能防蚊虫,但却太香了,爷不喜欢,还是军中用的那个好,只是这个粽子是怎么回事?宫中昨儿个不是已经包了好多吗?怎么还用你巴巴的送进来?” “奴才府里的粽子自然与宫中的不能比,”兰静恭敬而低声的说道,“只是太后召见,额娘惶恐之余,一时不知孝敬什么才好,不免想起端午刚过,府中自制的粽子虽不如宫中的好,但也算有些新鲜,不敢妄想能入得太后的口。只想让太后看着是个趣儿罢了。” “新鲜?”十阿哥眼睛直盯着兰静手中的篮子,“怎么个新鲜法儿?” “说新鲜也不算太新鲜,”兰静笑笑说道,“府中包的是九子粽,为的是图个好彩头。” “老十,”十阿哥还要再说什么,那边九阿哥已经停下脚步往这边叫上了,“你在那儿做什么呢?跟个奴才交头接耳的,象个什么话,还有没有点主子的范儿了?” “我不过就是问两句话,哪里就交头接耳了?”十阿哥不服气的说道,“我是对这篮子里装的东西感兴趣,问了才知道,原来里面有吃的呢。” “什么吃的?”九阿哥声音立时就冷了下来,“赵公公,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连个规矩都不懂了,这宫外的吃食,是那么好拿进宫里来的吗?” “九爷息怒,”赵公公忙解释道,“不是奴才大胆,是太后今儿个召这女子进宫,本就是为了这个九子粽。” “九子粽?”九阿哥愣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皇玛嬷让她进宫,就是为了让她送粽子来的?这御厨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粽子都不能让皇玛嬷吃顺口?还有,皇玛嬷又怎么会点名要她府里的粽子?” “回九爷的话,”赵公公赶紧说道,“是太后昨儿个进了兆佳氏府里的粽子,觉得很是可口,今儿个特赏了些点心过去,这兆佳氏府中的姑娘是进宫来谢恩的。” “昨儿个?”九阿哥马上问道,“是谁将外食进给皇玛嬷的?” “是我!”十三阿哥接过话来说道,“是我见这九子粽新鲜好看,味道也好,就送进来让皇玛嬷尝尝鲜。” “十三弟,”九阿哥声音很是郑重的对十三阿哥说道,“我且不问你是什么时候与外臣有了牵扯,只说你这事儿办的也太轻率了,你平时好给皇玛嬷送些个外面的东西,还可算得上是一番孝心,可是这外食与那些个玩物又有不同,哪里就能随便拿进宫来呢?现在皇阿玛御驾亲征在外,由太子主政,你就不怕他治你的罪吗?” “小弟谢过九哥的关心,”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小弟这么做,自然有小弟这么做的理由,就算是太子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怪罪的。” “哦,不知我是否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呢?”九阿哥问道。 “当然,就是九哥不问,小弟也是要说的,”十三阿哥笑了笑,“不过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这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 “嗯,你说吧。”九阿哥一举步,众人这才继续往前走着。 “九哥刚才说小弟与外臣有牵扯,也实在是太瞧得起小弟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小弟要有这等灵动的心思,皇阿玛也不会一直说小弟不争气了。” “那这兆佳氏府里?”九阿哥不解的问道。 “这兆佳氏府里与小弟并没有什么关系,”十三阿哥解释道,“而是与皇玛嬷多少有了那么点牵扯。” “皇玛嬷?”九阿哥更不明白了,“一个外臣,如何与皇玛嬷牵扯上了?” “九弟可还记得皇玛嬷宫中有个楹嬷嬷吗?”十三阿哥提醒九阿哥。 “啊,我记得,”十阿哥这时已经走到了九阿哥和十三阿哥身边,“就是做东西很好吃的那个吧?只可惜后来皇玛嬷把她放出宫去了。” “十哥好记性。”十三阿哥夸了十阿哥一句,又接着说道,“这个楹嬷嬷现在可就在兆佳氏府里呢,对了,就是这个七姑娘的随身嬷嬷。” “怎么会?”十阿哥叫了出来,“当时她出去,我还问过皇玛嬷来着,本想着如果皇玛嬷不要她了,就给我好了,可皇玛嬷说她是要跟着养子去享天年的,怎么会又当起嬷嬷来了?” “我问过了,”十三阿哥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出宫之后没多久,养子就一病去了,她一个人也支不起家业,就干脆去当嬷嬷了。” “楹嬷嬷也真是的,”十阿哥埋怨的说道,“养子没了,就再回宫里呗。” “老十你又浑说了,”九阿哥训着十阿哥,“楹嬷嬷的名字已经从宫中的名录上除去了,如何还能再回来。” “就算回不了宫里,也可以求皇玛嬷恩典嘛,”十阿哥浑不在意的说道,“再不行给我呗,我现在虽然没有开府,但也可以先放在外面养起来,总比她给人当嬷嬷要好。” “这也是她懂事,不想给皇玛嬷找麻烦,”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而且我看她当嬷嬷当的也挺乐呵的,这回这个九子粽就是她帮着做的,我想着皇玛嬷有时用膳不香时也念叨她来着,就要了些带进来了。” “光带了粽子来有什么用?”十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叫我说,带了人来让皇玛嬷见着是最好。” “总得有个缘由,才能让太后见她啊,”十三阿哥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外食带进宫来的原因。” “这么说,”十阿哥又走到了兰静的身边,“楹嬷嬷现在就是跟着你的?” “回十爷的话,”兰静恭敬的回话道,“楹嬷嬷确实是奴才的嬷嬷。” “你带的这个粽子也是她做的?”十阿哥又接着问道。 “回十爷的话,”兰静点了点头,“这九子粽确实是楹嬷嬷所制。” “那她呢?”十阿哥又问道,“还在你府里吗?” “回十爷的话,”兰静回答道,“赵公公恐太后会有话问楹嬷嬷,故而让她在宫外等候。” “太好了,”十阿哥高兴的说道,“那我一会儿就跟太后说,这楹嬷嬷以后就跟我了。” 兰静眉头微皱,这十阿哥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与自己抢起嬷嬷来了?这楹嬷嬷可是自己的一个助力,如果没了她,再找一个这么合心意的嬷嬷就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楹嬷嬷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这就更加的难得了。 “怎么?十爷要你的嬷嬷,你不高兴了?”又是九阿哥在找茬儿。 “奴才不敢,”兰静忙说道,“十爷如此看重楹嬷嬷,是她的福气,奴才只有为她高兴的,只是想到自楹嬷嬷陪在奴才身边之后,奴才从她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心里难免不舍。” “啊!”十阿哥这时叫了一声。 “怎么了?”九阿哥让他吓了一跳,“老十,你怎么回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我想起来了,”十阿哥没理九阿哥,用手指着兰静说道,“你,你以前来过宫里的,是不是?” 兰静也让十阿哥冷不丁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要不是手里抓的紧,那两个篮子都险些落了地,听到他这一问,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都说自己思绪爱跑偏,所以在进到宫中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绷着,就是怕不小心惹出祸来,可没想到这十阿哥的思绪也是游离的可以,怎么就会从楹嬷嬷那儿跑到自己进过宫这事儿上来了呢? 兰静尚还没有回答十阿哥的问话呢,九阿哥就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老十,你又胡说了,她才多大?这次能得进宫,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怎么可能以前还进过宫?” “没有,我没胡说,我记得很清楚,”十阿哥打断九阿哥的话,依旧看着兰静问道,“你是兆佳氏的第七个女儿是不是?你以前是不是进过宫?” “十爷当真是好记性,”兰静笑笑说道,“没错,奴才以前是进过宫里的,也有幸拜见过太后、皇上,还有众位阿哥。” “什么时候?”九阿哥愣住了,“我怎么不记得?” “哈!我就说我没记错吧?”十阿哥笑了起来,“九哥你也有糊涂的时候,你忘了,在咱们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被皇阿玛召进宫来,皇玛嬷还召咱们过去看来着。” “是她?”九阿哥也想起来了,盯着兰静说道,“你抬起头来。” “奴才不敢。”兰静却把头又往下低了低。 “让你抬头就抬头,”九阿哥不耐烦的说道,“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是啊,你就抬起头来吧,”十阿哥也好奇的说道,“我也想看看你与当年那个小女孩有什么不同了。” “奴才遵命。”兰静这才抬起头来,但眼睛还是往下垂着。 “把眼睛也抬起来。”九阿哥不满的说道。 兰静无奈之下,这才抬起了眼睛,也看清了面前那两个阿哥的脸,乍一看之下,还真是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因为这两个人长得都很清秀,没有一个是娇媚迷人的,也没有一个是粗放憨直的,按说那清穿中所描述的“桃花九”和“草包十”应该是分别很大的,刚才他们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有明显的不同,可是当他们不开口的时候,兰静却怎么也分不出来。 等这两个阿哥开了口,兰静才知道,那个容长脸,长着一张樱桃小嘴,眼睛虽然小,但却宛转有神的是九阿哥,而那个典型的瓜子脸,鼻子挺直,有着一双漆黑眉毛的是十阿哥,说起十阿哥的脸型,倒是与十三阿哥很是相象,只是十三阿哥的线条比他柔和了一些,而且十三阿哥的眼睛虽然也不算大,但却是满人中比较少见的双眼皮,再加上他一脸的文气,两相比较起来,倒是十阿哥侠士的感觉更多一些。 “没错儿,就是这一双大眼睛,我记得特别清楚,”在兰静打量着阿哥们的时候,阿哥们也在打量他,十阿哥首先开了口,“当时她可是逗得皇玛嬷和皇阿玛很是开心呢,要不是十三弟说话,差点儿就留在宫里了。” “是吗?”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也难怪,”十阿哥挥挥手说道,“你那时候还小。” “瞧十哥这话说的,”十三阿哥也笑了,“好象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三岁罢了。” “就是这三岁,才有了记事不记事之分,”十阿哥笑了笑,又看着兰静说道,“说来你当时年纪也小,可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儿吗?还记得我吗?” “回十爷的话,”兰静刚才听十三阿哥否认记得之前自己进宫的事儿,心中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听十阿哥这么问,马上回答道,“因为阿玛和额娘总跟奴才提起,所以奴才会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是奴才愚笨,当时的情形已经不记得了。” “不怪你,毕竟十三弟也不记得了嘛,”十阿哥又转而问九阿哥,“怎么样,九哥记起来没有?” “事儿我倒是想起来了,”九阿哥还在看兰静,“只是这人,却有些对不上了。” “人长大了,长相变了也是常有的,要不是她这双大眼睛,要不是听说她是兆佳氏府上的七女,我也不会想起来,”十阿哥笑着说道,“我记得当时她还要皇阿玛教他阿玛生儿子来着,对了,你阿玛现在生了儿子没有?” ps: 感谢“淡蓝de忧伤”投出的粉红票! 第六十五章 勾肩搭背的又算是什么 第六十四章随时会上门 “回十爷的话,”兰静借着行礼。又重新低下了头,“在二十九年的时候,奴才有了一个弟弟。” “还真是有儿子了啊,那你阿玛一定很高兴了。”十阿哥笑着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十爷的话,”兰静恭敬的回答道,“奴才的贱名叫兰静。” “兰静?如兰一般的娴静,”九阿哥淡淡的一笑,“你阿玛倒是个会起名的,只是怕你不能名符其实。” “九爷说的是,”兰静垂着眼睛说道,“奴才也一直担心会辜负了阿玛的期望。” “我记着那时候你阿玛的官不大来着,”十阿哥又问兰静道,“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回十爷的话,”兰静恭身回答道,“奴才阿玛现在任职兵部侍郎,正奉皇命在土木驿站驻守。” “他年纪好象不小了吧?”十阿哥又问道,“我记着好象比皇阿玛还大一些来着。” “十爷记得没错,”兰静依旧恭敬的回答,“奴才阿玛今年六十有三了。” “六十三了啊,他倒真是大器晚成。”九阿哥淡淡的说了一句,又对十阿哥说道,“老十,你又来了,逮到一件事就说个没完了,这有什么可说的?还是赶紧去给皇玛嬷请安要紧。” “知道了,这不是一直在走着嘛,”十阿哥随意的对九阿哥笑了笑,又继续问兰静道,“上次你进宫来,好象是因为你阿玛献了那个鸭绒手套,现在你阿玛的官又升了这么多,可是又立过什么功劳吗?” “十哥,”十三阿哥在一旁笑了出来,“刚夸你记性好,你这会儿就忘了,她阿玛的功劳你刚才还提起来着。” “我什么时候说了?”十阿哥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又看了看九阿哥,“我说过吗?” “我没记得,”九阿哥连摇着头,边笑看着十三阿哥,“这你可得让十三弟解惑了。” “十哥忘了,”十三阿哥笑着对十阿哥说道,“你刚才说起军中所用的驱蚊虫药水来着。” “那不是太医院研制的吗?”十阿哥不解的说道,“这跟她阿玛有什么关系了?” “虽是太医院研制出来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但却是她阿玛提出来的点子。还有那个烈酒可以去毒气和退烧的事儿,也是她阿玛先发现的。” “真没想到,”九阿哥笑着插言道,“十三弟会对这兆佳氏府里的事儿知道这么清楚,不只是知道嬷嬷的事儿,连立下的功劳也这么清楚。” “这有什么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九哥也知道我一向对一些杂学感兴趣,所以在用那个药水的时候,就多问了太医几句,至于楹嬷嬷的事儿,那就更是个巧合了,不过是在我出宫的时候,正巧碰上了。” “又是巧合,”九阿哥淡淡的一笑,“十三弟遇到的巧合还真是不少,看来以后应该叫你巧人才是。” “哪里哪里,”十三阿哥笑着拱了拱手,“皇阿玛有言,小弟一向惫懒成性,哪里敢当得九哥如此称呼?好了。现在皇玛嬷的宫里已经到了,咱们也闲言少叙,赶紧进去给皇玛嬷请安吧。” 这是兰静第二次来到太后宁寿宫了,几年过去了,看着虽不如当初那般崭新了,但庄严却是依旧,因为这次是与阿哥们一起来的,当然得是他们先进去,而兰静则是等到外面候旨,不过也没等多久,太后就叫她进去了,同时还派人去传候在宫外的楹嬷嬷了。 兰静这时也顾不上楹嬷嬷,只赶紧跟着那个来叫她的宫女步走进屋中,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太后见礼,并为她之前对府里的赏赐谢恩。 “抬起头来我看看。”太后的声音平静而威严。 “奴才不敢冒犯太后。”兰静伏在地上,并没有马上领命抬头。 “我既叫你抬头,你只管抬就是了。”太后语气没有起伏。 “奴才谨遵太后之命。”兰静磕了个头之后,才抬起头来,当然眼睛还是下垂的。 “皇玛嬷,这样看不清啦,”十阿哥抢着说道,“你让她把眼睛抬起来,就能看出当年的样子了。” “好,”太后答应十阿哥的声音里带了些慈祥和笑意,转过来对着兰静说话时语气也缓和了些,“十阿哥的话你听到了吧,就把眼睛也抬起来吧。” “奴才遵命。”兰静领命抬起了眼睛,看向太后,只见她较前些年虽然显老了些。但比她的实际年龄还是年轻许多的,身子看起来也保养的很是健康。 “嗯,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模样。”太后点了点头,“起来吧。” 兰静这边谢过太后起了身,那边十阿哥已经得意的对太后说道,“是吧,我就说我记性好吧?” “是,你记性好,”太后笑着说道,“只是如果你在学业上也能有这般的好记性,那就更好了,也省得总惹你皇阿玛生气。还有小十三,你也用些心。” “皇玛嬷,”十阿哥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您明知道我一见那些个书本就头大的很,能学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努力了。” “皇玛嬷,”十三阿哥却是对太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已经有太子和其他那么多的哥哥争气了,皇玛嬷就疼疼孙儿,让孙儿偷点懒吧,” “这个我可不管,”太后摇头笑着说道,“你们的学业自有你们皇阿玛负责。之前一个小五我都没管好,让他在汉学上落了后,以后这种事我是再不管了。” “咱们是满人,当然在满蒙文上要多下工夫了,”十三阿哥忙说道,“要不是皇阿玛怕皇玛嬷操心伤身,孙儿巴不得能得您教导呢。看看五哥多得皇阿玛看重,可是孙儿却只有挨训的份儿。” “少来,”十阿哥忙冲十三阿哥说道,“皇玛嬷就是要教,也应该是教我。除了五哥之外,我也养在她身前的。” 兰静听十阿哥这话,心里一愣,不是说十阿哥是得宜妃抚育,所以才与九阿哥交好的吗?这怎么成了是养在太后身前了?难道这个事儿其实只是那些清穿文里的杜撰?真是的,你说你们文中要引用史实就都引用,就算真要有杜撰,也请标明一下好不好,这下倒好,本来以为穿到这个时代,多少占了点半调子先知的便宜,结果所知道这一切居然还是有真有假,关健是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自己也并不很清楚,十阿哥是由谁抚养的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历史上自己未来的老公十三阿哥的性情出了问题,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十哥,”十三阿哥摇头笑着,“皇阿玛已经说明白了,只准我们孝敬皇玛嬷,不准让她烦心累心,十哥你现在跟我争这个还有意思吗?” “就是,老十,”九阿哥也笑着开了口,“就是看在十三弟带来了你心心念念的楹嬷嬷的消息,你也不该与他争啊。” “是了,”十阿哥这下也想起来了,看向兰静这边问道,“你带来的东西呢?” “回十爷的话,”兰静忙回答道,“已经交给太后宫中之人了。” “你不是说一定要在面见我皇玛嬷之后,才能将东西离手吗?”九阿哥挑了挑眉,仿似不经意的问道。 “回九爷的话,”兰静恭敬的回答,“奴才虽未见得全懂宫中的规矩,但也知道孝敬太后的东西。必须给太后宫中之人检查之后才能呈上。” “怎么回事?”太后疑惑的问道。 “也没什么,皇玛嬷,”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是这丫头的额娘,准备了些东西孝敬您,又嘱咐她一定要小心拿放,千万不能出了差错,这丫头心实,一路上坚持要自己拿着,连九哥体谅她,想让他的太监帮忙拿着,她都不肯呢。” “你又比她大多少了?一口一个丫头的叫着。”太后笑着打趣了十三阿哥一句之后,又问兰静道,“你可还记得我吗?” “回太后的话,”兰静恭敬的说道,“奴才知道自己进过宫,只是因为当时年幼,有些记不大清了,不过见着太后之后,倒隐约的有些印象了。” “哦,”太后笑着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太后,”兰静看了看太后,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奴才还欠您一样东西来着?” “没错儿,”太后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记得,当时你说要给皇帝做一副手套,也说等你女红学好了,再单独给我做一样东西。皇帝的手套是早就有了,可我的东西却是到现在都没得呢。” “太后恕罪,”兰静忙对太后行礼说道,“您喜欢什么,奴才回去就马上给您做。” “那个不急,”太后摆了摆手说道,“我先问你,你带了什么东西进来,连小九也不让碰?” “回太后的话,”兰静继续行礼说道,“因为时间仓促,奴才府中一时来不及准备什么孝敬太后,又想着夏日将近,所以除九子粽以外,还带了花露水来。” “皇玛嬷,让他们把粽子拿进来吧,”十阿哥鼓动太后道,“能得您喜欢的必然是好的,也让孙儿尝尝啊。” “就知道你这个馋猫听了吃的就忍不住,”太后笑着摇摇头,吩咐底下的人,“去把兆佳氏带来的东西呈上吧。” 本来太太是打算把府中所剩的粽子挑好的都送到宫中的,可是后来因为又要带花露水,再考虑到兰静的负重能力,所以最终带上的只有九串,也算是讨个九九归一的口彩,可就是这样,兰静拎着也是很有些份量的,要不是因为对宫中的事儿有提防之心,九阿哥让那太监来接的时候,她早就乐不得了。 可是她费了好大劲儿拎进来的粽子,那些阿哥们吃起来却是的很,宫女一边剥着,他们一边吃着,没几下,一人一串就吃完了,太后因还不饿,没马上吃,又怕粘食吃多了不好,出言拦着几个阿哥不许他们多吃,这才算是止住了,三个阿哥吃掉了三串,还剩下六串,太后自己留下一串,让人给太子送去两串,又给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各送去一串,最后一串则是送去给了庶妃佟佳氏。 “皇玛嬷,”十阿哥眼见着粽子都分出去了,眼巴巴的看着太后说道,“一会儿楹嬷嬷来了,您可得让她再多做一些,孙儿还没吃够呢。” “行了,”太后笑笑说道,“再好吃,那也是粘食,不能一下吃多了,等楹嬷嬷过来,让她做些别的点心就是了。” “那好吧。”十阿哥有些不太甘愿的应了下来。 “平时也未见你这么爱吃粘的,”太后看了看十阿哥,摇了摇头,“罢了,我留下的那串也给你好了。” “那怎么行?”十阿哥忙说道,“那粽子皇玛嬷也爱吃的,孙儿怎么能要您的呢?” “你吃我的东西还少了?”太后笑着说道,“还差这一个粽子了,只是话说在前面,不许你一下子全吃进去了。” “是,”十阿哥咧着嘴笑着,“孙儿谢皇玛嬷了。” “皇玛嬷,”九阿哥眯着眼笑着,“您只让楹嬷嬷做些点心,怕是打发不了老十,他刚才可是一直在懊恼楹嬷嬷到了兆佳氏那里,想着要把她要过去,等他出宫建府之后跟着他呢。” “是吗?”太后看了看十阿哥,“你有这个意思?” “是啊,”十阿哥点了点头说道,“孙儿吃楹嬷嬷的东西甚是合口味,既然她不能在宫里了,不如就跟着我吧。”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兆佳氏府里的人了,”太后看向兰静,“你是叫兰静,是吧?” “回太后的话,”兰静当了好久布景板了,见太后终于注意到她了,赶紧行礼说道,“奴才的贱名是叫兰静。” “这么着说话太费劲,”太后笑笑说道,“你还是象上回一样,随意些吧,上回你自称是小七,现在正好我家的小七也不在,你还依旧这么叫吧。” “小七谨遵太后旨意。”兰静正觉得今天这奴才叫的太亏了呢,太后这一发话,赶紧顺势改了口。 “小七啊,”太后继续对兰静说道,“楹嬷嬷跟了你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兰静回话道。 “你都跟她学了些什么?”太后又问道。 “除了女红之外,”兰静点了点头,“小七还跟着楹嬷嬷学习厨艺,只是因为时日尚短,小七手又拙,连点皮毛都没学到。” “谦虚是应该的,但太谦了也不好。”太后笑笑说道,“我看着你现在的女红也算不错了。” 兰静正为十阿哥想要抢走楹嬷嬷的事儿心里着急,听太后这么一说,赶紧从怀中取出那个用蒙古文绣着的佛经双手捧着,“太后,这是小七准备在太后今年万寿所献寿礼的小样,请太后过目,看看是否还能入眼?” “呈上来。”太后一发话,就有一个宫女过来接过那个绣品奉给了太后。 “不错,”太后看了看那个小样,面上就带了笑,“难为你有这个心思,只是你刚才说,这个只是小样?” “是,”兰静点头说道,“小七本是想绣一个大幅的,可以挂在墙上的,这样太后看着也方便。” “好,”太后笑着说道,“等你绣好了,我就把它挂到佛堂里去。” “太后,小七一定会努力的,”云锦先是恭敬的说了一句,然后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太后看着兰静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太后,”兰静对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只是这大幅绣品与小样有所不同,有许多的针法,小七尚还没有跟楹嬷嬷学会,小七不敢和十爷争人,只是不知太后可容小七跟楹嬷嬷将这些针法学完之后,再让楹嬷嬷到十爷那里去?” “听到了吧?”太后看了看十阿哥,“楹嬷嬷现在不是我的人了,而是小七的嬷嬷,你想要她,自己去跟她商量去。” “你是说要留她到皇玛嬷万寿之后,是吗?”十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小七还欠着太后一件亲手所做之物呢,本来还想着要跟楹嬷嬷学好了手艺给太后做身衣服的,”兰静做出一副忍痛割舍的样子,“不过既然十爷发话了,小七自是不能不从命,就到今天太后万寿吧,至于欠太后的衣服,等小七再寻访到名师,学好手艺再做吧。” “你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要她?”十阿哥皱了皱眉,“等一会儿见到楹嬷嬷再说吧。” “皇玛嬷,”这时十三阿哥开口了,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凑到鼻端嗅着,“这个花露水的味道还不错,只是不合男人用。” “那是你不喜欢,”太后笑着说道,“我可听说,现在有不少男人都涂这个呢。” “我也不喜欢,”十阿哥马上表态,“还是军中的那个药水好。” “人家也不是给你的,你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九阿哥笑看着十阿哥说道,“只要皇玛嬷喜欢就好。” “也不独我喜欢,”太后笑了笑,“这后宫的女人多了,这般既香又能驱蚊的东西,又有几个不爱的,本来这东西在外面就能买到的,只是我得的分给她们一些,也算是我的心意,”让人拿过那篮子大概看了看里面的数量,太后吩咐道,“给太子妃送一个,庶妃佟佳氏一个,惠妃、荣妃、宜妃、德妃各一个,”说到这儿,又看了看十三阿哥,“再给敏嫔送一个去。” “孙儿替额娘谢过皇玛嬷的赏。”十三阿哥忙起身对太后行礼,九阿哥正愣神呢,见十三阿哥行礼,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为他的额娘宜妃谢赏。 太后笑着叫起他们之后,有人来报,楹嬷嬷已经到了,太后忙吩咐带她进来。 “奴才给主子请安。”楹嬷嬷进来,见到太后,面上显出了激动之色,忙跪倒在地行礼。 “扶起来,”太后吩咐着,见到楹嬷嬷被扶着起了身,直埋怨的说道,“你也是的,家里出了事,托人送个话进来,就算是回不了宫,我也能给一个好安排,如何就又去劳累了呢?” “奴才出宫,本是主子开恩体恤,”楹嬷嬷眼眶泛红的说道,“奴才怎么好再麻烦主子,奴才有手有脚,侍候主子的时候又学了些本事,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再说,兆佳氏府中对奴才也很好,七姑娘更是一直敬着奴才,奴才能侍候在她身边,已经很满足了。” “那怎么行?”十阿哥开口叫道,“楹嬷嬷,你是皇玛嬷宫中之人,怎么能去吃这个苦?不如就跟着我吧。” “是十爷啊,奴才给十爷请安,”楹嬷嬷给十阿哥行完礼之后,又给九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礼,然后笑看着十阿哥说道,“奴才不知道十爷居然已经建了府,真是恭喜十爷了。” “我还没建府呢,”十阿哥摇着头说道,“不过我可以找人先养着你,等我建府之后,你再过来。” “十爷,”楹嬷嬷面上虽然带着笑,但态度却还是很恭敬,“十爷如此看重奴才,如此体恤奴才,是十爷的仁心,可是奴才却不能因此而失了本分,奴才现在身子还算利落,尚不到让人养着的地步,再说,奴才跟七姑娘也是有缘,也想着多教她些东西,这样吧,在十爷没建府之前,奴才还依旧在兆佳氏府里,如何?” “那就这样吧,”十阿哥皱着眉点了点头,又板着脸对兰静说道,“你听着,楹嬷嬷以前在宫中,对我多有照料,现在她到了你们府里,是你们府里的福气,你们一定要好生对她,如有怠慢,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也不要打着什么阳奉阴违的主意,我可是随时会上门去看的,要让我发现有一点儿不好的,你们可就要小心了。” “十爷放心,”兰静对十阿哥行了一礼,郑重的答应着,“奴才府里一定不会亏待了楹嬷嬷的。” “哼!量你们也不敢,”十阿哥冷哼一声。 ps: 感谢“那一小堆”和“萨洒”的打赏! 第六十六章 小一些的连枷棒 第六十五章勾肩搭背的又算是什么 回到了府中,太太听兰静说了她进宫之后的情形。脸上登时泛起了忧色,“这可怎么好?一个十三阿哥还没弄明白呢,又来一个十阿哥,他的额娘可是贵妃啊,虽然薨了,那身份也是尊贵无比,还有那……,唉!这咱们府里以后还能有清静吗?” 兰静知道太太未尽的话里是指的谁,当然就是那个不知道背后主子是谁的尉迟了,说起这些来,兰静也很郁闷,这皇家人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与自己府里对上了?或者说是与自己对上了,就算自己这个身份在历史上十三阿哥的福晋,那也是至少好几年之后的事儿,怎么会现在就弄得这么混乱了呢? “太太,”楹嬷嬷见太太烦恼,眼睛又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忙开口劝道,“您不用为十爷的事儿犯愁,他就是这么个脾气。说话也愿意直来直去,说过也就算了。” “是啊,额娘,”兰静也跟着劝太太,“十爷是因为楹嬷嬷才这么说的,咱们府里对楹嬷嬷一直都很好,他自然也就没理由来找茬儿,照小七看来,在他来的时候,咱们多准备些好吃好玩的,让他高兴也就没事儿了。” “七姑娘看的明白,”楹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十爷就是这样的,虽然脾气直,但心却很好,象奴才,也就是以前在宫中之时,应十爷所请,为他做过几次吃食,十爷却到现在还一直记着,而且直也有直的好处,只要让他高兴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楹嬷嬷,”太太脸色缓和了些,又看着楹嬷嬷问道,“十爷对你是很看重的,以后他若是真来了。还得你出面多周旋了。” “奴才是府里的人,府里的事儿奴才自然应当效劳。”楹嬷嬷冲太太行了一礼。 “那就辛苦你了,”太太对楹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你先去歇着吧,我跟小七有话要说。” “是,”楹嬷嬷又行一礼,“奴才告退。” “额娘,”兰静等楹嬷嬷走后,看到太太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忙坐到她的身边,柔声说道,“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太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咱们府里花着银子,却偏偏雇来了一些祖宗,之前有个尉迟,现在又来了一个楹嬷嬷。罢了,以后就把她养起来算了。” “额娘,您也不要想太多,”兰静伸手去握住了太太的手。“尉迟虽然背后另有主子,但他教关柱却还是很尽心的,而且关柱经他的教导也确实有了长进,这不就行了吗?咱们请他来,本也是就是为了这个,不是吗?至于楹嬷嬷,她就是因为不想让人养着,才选择留在咱们府上的,您要是也要养着她,岂不是反让她不喜欢吗?” “是吗?她是这么说的?”太太见兰静肯定的点着头,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十阿哥他?” “额娘,”兰静忙说道,“且不说十爷以后是不是真的会来,就算是他来了,楹嬷嬷不是已经说了她会去周旋吗?看十爷对楹嬷嬷的那个样子,应该不只是做点吃食那么简单,虽然她不肯明说其中的缘由,但十爷能听得进她的话却是一定的,再有,今儿个小七也跟十爷说过几句话,看起来他也不象是难侍候的,只是比较爱玩罢了。” “那就这样吧,”太太想了想说道,“以后楹嬷嬷就继续跟着你,其他的事儿都不要支使她,只让她教你学东西就好,言语上也恭敬着些。” “我知道了,额娘放心吧。”兰静点了点头。 “好了。楹嬷嬷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太太反握着兰静的手说道,“现在你跟额娘说说,今儿个你进宫,太后对花露水的事儿问过什么没有?” “没有,”兰静对此也有些纳闷,“太后收了花露水,只是分赏了些宫里的主子,并没有问小七什么。” “什么也没问?”太太皱了皱眉,“真的一句都没问过?” “是,”兰静肯定的点头,“不过小七之前在回话的时候,倒是说起过,因为夏天将近,所以府里才用花露水来孝敬的,而太后在赏其他主子的时候,也说起花露水既香又能驱蚊,没几个女人会不爱,哦,对了,她还说在外面就能买的到。” “是这样,”太太皱着眉沉吟着,“你是接了太后的旨意。马上就进宫谢恩的,咱们府里事先不可能有准备,却一下子就能拿出那么多的花露水送进去,这本身就是有些引人疑惑的,可是太后却一句都不问,那么是不是说,她老人家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 “额娘的意思是,”兰静也有些紧张,“阿玛已经把花露水的事儿跟皇上说了?” “有这个可能,”太太点了点头,“不过太后一句也不问也让我想不通。如果她不问,又召你进宫去做什么呢?” “或者是因为那时多了九阿哥和十阿哥在,太后不好问?”兰静想了想说道,“听几个阿哥话里的意思,十三阿哥是太后叫去的,而九阿哥和十阿哥却是自己过去的,也许就是因为多了他们两个,有些话太后就不想问了?” “也许吧,”太太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太后终究是太后,心思不是咱们能揣摸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等你阿玛回来再说吧,咱们现在只安分的过咱们的日子就好。” 太太想的是很好,但日子却不是她想安分过就能安分过的,除派厨子上门来学做九子粽的人家多了一大批之外,还有些权贵上门来公然讨要,都说是要用来孝敬宫中贵人的,太太哪家都不好得罪,只好一边让厨下加班加点的做,当然这次就不用麻烦楹嬷嬷和兰静亲自去调味了,一边也把做这九子粽的方法抄写了好多份儿,只要上门来的,就人手一份儿,另外,她还让自己府里所开的吃食铺子也开始做这种粽子来卖,就这样多点开花,再加上离端午节过去的日子也越来越久了,这才总算是把这股粽子风躲过去了,也让兰静暗暗发誓,以后再要做什么好吃的,只在府里解决就好,坚决不能送给外人了。 粽子风好不容易过了,阿哥风又来了。距上次兰静进宫刚刚一个月,十阿哥就说话算话的上门来了,而且还附赠了一个十三阿哥。 两位皇子登门,太太的惊大于喜,但却也只能赶紧郑重的迎接进来,又叫来府中现有的主子们全体出来拜见,连那正在闭院学习规矩的五姑娘也在内,只是大家行过礼之后,两位阿哥就只留下太太和兰静,其余人都让她们退下了,五姑娘还有些不情愿,却被高氏强拉着下去了,临行前留下了狠狠的瞪眼给兰静。 只是兰静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五姑娘身上,看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这两个的组合,她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八阿哥一党里的铁三角之一,怎么会与十三阿哥走的这么近了呢?上回在宫里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九阿哥话里话外倒是显得与十阿哥挺近乎,可是十阿哥对他却并没有太亲近的意思,至少没有清穿文中描写的那么亲近,好吧,就算是清穿文中十阿哥最听九阿哥的、跟九阿哥最交好的段落是假的,是杜撰的,可是他现在与十三阿哥勾肩搭背的又算是什么? 为四阿哥卖命到死的十三阿哥,居然和八阿哥一党的中坚份子如此亲近,尤其是他们的脸型又如此的相近,看起来就是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简直是太挑战兰静的神经了,就算那些清穿文都是杜撰的,可历史却是明摆在那里的,那么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这里多了自己这一只蝴蝶,也不至于扇到宫里去吧?好吧,就算自己也进到宫里两回了,可是打死兰静,兰静也不相信自己会有能力把历史扭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傻瓜一样的呆在那里做什么?可是不欢迎爷来吗?”十阿哥大咧咧的声音打断了兰静跑偏的思绪,她这才发现,太太正急的不得了的看着自己,而十阿哥端坐在主坐上,目光正有些不满的看着她呢。 “十爷和十三爷能屈尊到府中造访,”兰静忙收回心思,对十阿哥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是兆佳氏一府的福气,奴才诚惶诚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欢迎呢?奴才刚才是想着应该如何招待十爷和十三爷,才能表达出奴才府上的恭敬之心,故而才有些失神,还望十爷和十三爷恕罪。” “哦?”十阿哥来了兴趣,“那你想到了吗?” “还没有,”兰静摇了摇头,“十爷和十三爷是尊贵之人,所见所知必然远胜奴才多矣,奴才实在是想不到府中有何物何事能让您二位看的过眼。” “说了半天,你就是在嘴上卖好啊,”十阿哥摇了摇头,“爷不管,你既是这么说了,就一定要弄出个新鲜的东西来。” “十哥,”十三阿哥笑着插言进来道,“你不是来看楹嬷嬷的嘛,还是先叫她过来吧,至于什么新鲜的东西,反正咱们也不急着走,就让她慢慢想吧。” “既然十三弟说了,爷就先放过你,”十阿哥板着脸对兰静说道,“不过一会儿你要是想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爷可就要罚你了。” “好了,十哥,是楹嬷嬷自己要在这儿的,你冲她使什么性子?”十三阿哥笑着横了十阿哥一眼,“咱们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回,你不想品尝楹嬷嬷的手艺,我这儿可还饿着呢。” “知道了,就你爱装好人,”十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对太太说道,“我十三弟的话你听到了吧,让楹嬷嬷过来吧。” “回十爷的话,”太太忙行礼说道,“楹嬷嬷早就在外面恭候了。” “那还等什么?”十阿哥一听急了,“还不赶紧叫她进来。” 等楹嬷嬷走进来,还没等行礼呢,十阿哥就急着问道,“楹嬷嬷,你过的还好吗?” “奴才给十爷请安,”楹嬷嬷行完了礼,才笑盈盈的对十阿哥说道,“奴才在这里很好,主子们都很照顾奴才,只一条不好。” “什么不好?”十阿哥眉毛一竖,眼睛也瞪了起来,“你只管告诉我,他们欺负你了?让你干重活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跟我说,看我不收拾他们。” “十爷误会了,”楹嬷嬷笑着说道,“奴才说的不好,就是因为主子们什么都不让奴才做,奴才闲得骨头都疼了,正好十爷来了,就请十爷帮奴才说说,让主子们不要再这么供着奴才,只还和以前一样对奴才就好。” “他们不支使不是更好吗?”十阿哥不明白的看着楹嬷嬷说道,“要不是我还没建府,我早就把你接过去养着了。” “十爷,”楹嬷嬷笑着摇了摇头,“奴才就是个劳碌的命,没长着享福的身子骨,一闲下来就闷的慌,上次因为您的话,兆佳氏府里才将奴才养起来的,除了教七姑娘女红之外,什么都不让奴才做,正好今儿个您来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请您再发句话吧。” “哪有这样的?”十阿哥皱了皱眉,又怀疑的看了看太太和兰静,问楹嬷嬷道,“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吧?” “不是,”楹嬷嬷忙摇头说道,“这都是奴才的心里话,有十哥护着奴才,哪里还会有人逼奴才呢?” “十哥,”十三阿哥又笑着开了口,“照我看,楹嬷嬷这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想想,前些时候,你停了几天没练武,是不是就觉得身子骨不舒服了?想来楹嬷嬷也是如此。” “是吗?”十阿哥看了看十三阿哥,挑了挑眉说道,“我还以为那是我生病的原因,却原来是没练武的缘故啊。” “都有,都有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说道,转过脸来又换成微笑的对太太说道,“楹嬷嬷既然这么说了,你们府里就随她的意吧。” 太太没敢马上答应,只是用眼看向十阿哥。 十阿哥瞪着眼睛说道,“看爷做什么?十三弟的话就是我的话,以后楹嬷嬷想做什么都随她的意,只是你们也要记住,但是不许累了她,更不许你们亏待她,楹嬷嬷之前照顾过爷,你们亏待了她就是不给我面子。” “奴才遵命。”太太这才行礼答应下来,“奴才一定会让楹嬷嬷顺心的。” “那样就最好了,”十爷点了点头,看向楹嬷嬷的时候脸上马上带了笑,“楹嬷嬷,可有什么好吃的吗?今儿个想着来看你,在宫里就没吃多少东西。” “十爷您真是的,”楹嬷嬷埋怨的对十阿哥说道,“奴才之前就跟您说过,这般饥一顿饱一顿的,可不是养生之道,您现在小不觉得,等长大了,就都找来了。” “好了,”十阿哥笑呵呵的听着楹嬷嬷的埋怨,又涎着脸说道,“我不是念着你好手艺嘛,只这一回,下回不会了。” “奴才真是拿十爷没办法,”楹嬷嬷摇了摇头,又对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一礼,“请十爷和十三爷先用些点心掂一掂吧,这是七姑娘亲手做的,味道很是不错呢,奴才这就到厨下去了。” “嗯,不用太麻烦的。”十阿哥嘱咐楹嬷嬷,“我和老十三在外面呆不多久,越越好。” “知道了。”楹嬷嬷笑着答应一声,行礼告退出去了。 “这些点心是你做的?”十阿哥拉过点心盘子,拿起一块小小的咬了一口,一尝滋味就大口的吃起来,两三下一块点心就下了肚。 “是奴才跟楹嬷嬷学的。”兰静恭敬的说道,“十爷吃的可还顺口吗?” “还行吧。”十阿哥说的勉强,手却已经又拿起了一块。 “嗯,有楹嬷嬷的味道,看来你学的不错,”十三阿哥细细的品着那点心的味道,“只是这味道与楹嬷嬷之前做的,好象也有些不尽相同,可是你的主意吗?” “不是,”兰静哪里还敢往自己身上揽事儿,忙摇头说道,“奴才哪有这等巧思,是楹嬷嬷想出来的,奴才只是照做而已。” “照做能做到这般程度也不错了,”十三阿哥点头微笑着,又对兰静说道,“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了,第一次你进宫,皇阿玛让你随意,上次进宫,皇玛嬷也是如此说,我们两个自然也不能越过他们去。” “不过你也不要叫小七了,”十阿哥抢着说道,“虽然七哥不在,我听着也还是觉得别扭,就以名字自称吧,你不是叫兰静吗?这个名字也不错。” “是,兰静遵命。”兰静行礼领命之后,又对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说道,“还请两位阿哥稍坐,兰静去帮帮楹嬷嬷的忙。” “不用了,”十阿哥拦着她说道,“我记着楹嬷嬷做吃食的时候,不喜欢人去打扰她,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正好可以想想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给我。” 兰静自然知道,楹嬷嬷之前做吃食不愿意让人打扰,除了怕人偷了手艺之外,也有怕人从中做手脚的缘故,现在她正在教自己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愿意让自己从旁帮忙,只是这话她又不能跟十阿哥辩驳,只好陪笑说道,“十爷,奴才前儿个才跟楹嬷嬷学了个点心,这是她最近才想出来的,对十爷来说,也是个新鲜了,不如奴才这就去做了来,请十爷尝尝。这做点心的地方在另一处,不会扰了楹嬷嬷的。” “不用了,”十阿哥将点心盘子往外一推,这么会儿工夫,他已经进了四五块了,看着却还是象留着肚子的样子,“吃食上有楹嬷嬷就好,你本来就是跟她学的,再做也比不上她。你还是点想那新鲜的东西是正经。” 兰静也知道自己的手艺比不上楹嬷嬷,可问题是她没有别的新鲜东西给十阿哥啊,这个话到底是从哪儿扭到这上面去了?自己之前好象并没有答应过吧?怎么这十阿哥就能自说自话的硬派过来了呢? 兰静正为难呢,有下人来报,说是关柱来给两位阿哥请安了。 “让他进来吧。”十阿哥吩咐一声,又对十三阿哥说道,“这个小子肯定是马尔汉的心头爱了,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这不马上就知道了嘛。”十三阿哥淡淡的笑着。 过不多时,关柱走了进来,按照时辰来看,关柱本来应该是在练武的,得到阿哥们过来的消息之后,显然是收拾了一番才来拜见。这时候的关柱,已经与前两年那顽劣的小孩子明显不同了,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有了些英武之气,行动间也沉稳了不少。 “奴才给十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关柱行礼的动作也是很合规矩的。 “嗯,”十阿哥一本正经的将关柱上下端详了一番,又问了他几句话,然后点了点头对十三阿哥说道,“我只说马尔汉晚年才得此一子,肯定是娇惯的不得了,没想到却还真有些模样,看来这马尔汉倒也真是有些见识。” “那是自然,若非如此,皇阿玛也不会接连升他的官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又问十阿哥,“十哥,现在关柱也来了,那件事,咱们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们了。” “什么啊?”十阿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十哥,亏你还夸自己记性好呢,这才多一会工夫儿就不记得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忘了在皇玛嬷宫里的时候,她老人家接到了皇阿玛的信儿了?” ps: 感谢“可爱葡萄”投出的两张粉红票,感谢“小糊涂蛋”、“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第六十七章 一个好消息 第六十六章小一些的连枷棒 十阿哥听了十三阿哥这么一提。马上就明白了,“你说的是这个啊,那我能忘吗?不就是皇阿玛打了胜仗,马上就要回来了嘛。” “真的?”太太、兰静一听这话,眼睛立时就亮了。 “这个事儿能有假吗?”十阿哥挺着胸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噶尔丹算什么东西,咱们大清兵强马壮的,大胜本来就是早晚的事儿。” “十爷说的是,”太太忙行礼说道,“奴才只是突闻喜讯,一时激动,这才出言无状的,还请十爷、十三爷恕过。” “你们是想到马尔汉要回来了,才会这么高兴的吧?”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何过之有?” “谢十三爷体谅。”太太又行了一礼。 “七姐,”关柱刚才没太听明白,听了十三阿哥这话才有所悟,小脸上也显出了惊喜之情,急忙扯了扯兰静的衣襟,小声问道。“是阿玛要回来了吗?” “是啊,阿玛就回来了。”兰静心中也是高兴,回答关柱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抚了抚他的头。 “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呢?”十阿哥的眼光被兰静和关柱姐弟俩的互动吸引了过来。 “也没什么,十爷,”兰静为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而懊恼着,不过看着关柱,又突然间福至心灵,“只是兰静想到要孝敬给您的新鲜东西了。” “哦,是什么?”十阿哥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却问出了好事,赶紧说道,“拿来我看。” “十爷稍待,兰静这就让舍弟去取,”兰静先对十阿哥行了一礼,然后低下头对关柱说道,“关柱,你去把你的双节棍拿来。” “那是七姐给我做的。”关柱看了看十阿哥,又看看兰静,嘟着嘴有些不舍。 “去吧,”兰静抚了抚关柱的脸,在他耳力小声说道,“七姐以后再给你做好的。” “好,”关柱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刚要跑,又停了下来,对十阿哥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请十爷稍等,奴才这就去取来。” “去吧。”十阿哥挥了挥手,见关柱步出去了,又急着问兰静道,“你刚才说什么,双节棍,那是什么东西?是吃的还是玩的?” “十哥,你也太急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等关柱拿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十阿哥疑惑的看向十三阿哥,“怎么总要与我戗着?” “没什么,”十三阿哥笑嘻嘻的一展手中的折扇,“我喜欢。” “好哇,小十三,你居然连我也敢耍弄了,”十阿哥让十三阿哥这话噎得一瞪眼,随即又笑了起来,“行,你小子行,你不是喜欢吗?等一会儿那新鲜的东西拿来了。就全是我的,你就只能干看着,原因就是,我喜欢。” “十哥又知道一定是好东西了?”十三阿哥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一个孩子手中的东西,亏你也能抱这么大的期望?” “你懂什么?”十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用目光看了看兰静,“如果不是好东西,他们敢拿来孝敬咱们吗?” 太太听了十阿哥这话,也赶紧看向兰静,兰静知道她担心,赶忙使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可是自己的心里却也在打鼓,不知道这被李小龙耍得全世界闻名的双节棍是不是能入得十阿哥的眼。 兰静心中正在忐忑之时,关柱也把双节棍拿来了,恭恭敬敬的双手呈到十阿哥的手中,然后退回到兰静的身边,兰静趁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无奈的横了关柱一眼,因为她在影视里看过一人耍两个双节棍的,所以给关柱做的也是两个,可现在关柱却只拿来了一个。 “这是什么?”十阿哥把双节棍拿在手中摆弄着,面上一片疑惑。 “回十爷的话,”兰静忙说道,“这是舍弟练武所用的双节棍。” “练武?”十阿哥把双节棍展开又合上,“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兵器?” “是,”兰静点头说道,“因为舍弟对练武有兴趣。他师傅专门为他研制了配合这双节棍所用的一些招式。” 兰静这话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假话,只是有些混淆并没有说完整罢了,这个双节棍是她为了奖励关柱有长进,也是为了激发他的习武热情才特意做出来的,但她只在影视上看过李小龙耍这东西,自己当然是不会用的,好在尉迟的功夫不错,拿着它研究了几天,就想出了一些招式,而且每天也都在不断的补充,师徒俩在一起研究这双节棍的过程中,感情也比以前增近了不少,这倒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是怎么用的?”十阿哥听了兰静这话,将那个双节棍往关柱那边一递,“你耍给我看看。” “拿来我看看。”没等关柱动迈步上前呢,十三阿哥就伸出手去拿那双节棍。 “不行,”十阿哥马上收了回去,“说了是我的,没你的份儿。” “我不要,只看看还不行吗?”十三阿哥笑了笑。 “看也不行,”十阿哥摇着头,“你不是说孩子手中没好东西吗?” “我只是看着那东西有些眼熟。”十三阿哥也不追着要。收回手去又打开了扇子扇起来。 “你又来胡说了,”十哥不相信的看着十三阿哥,“这东西古怪的紧,我都没见过,你又在哪里看见了?” “我是没见过这个东西,”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十哥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和连枷棒很象吗?” “连枷棒?”十阿哥又展开双节棍端详一番,“还真是,小十三你不说我不觉得,这一说,还真就有些象。” 连枷。最早只是一种打麦的农具,当然现在也还是农具,军用里的连枷是经过改装的。这些兰静也是听了尉迟的话之后才知道的,当时他见了兰静送给关柱的双节棍,就说这个与连枷棒很象,又说连枷这种农具早在春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从唐朝开始,才将它加重改造用在了兵事上,最早主要是用来守城的,后来它又成了马上兵器的一种,现在清兵里的汉军和绿营也还是在用连枷棒,这双节棍的形状与制法与连枷棒非常的相近,只是连枷棒要比它大上许多。 “十爷、十三爷好眼力,”兰静笑着说道,“舍弟的师傅也说这与连枷棒异曲同工。” “什么异曲同工?”十阿哥又重新仔细的看了看双节棍之后,将它往桌上一扔,面色已经开始不高兴了,“这双节棍差不多就是小一些的连枷棒了,你居然说他是新鲜之物,可是在敷衍爷吗?” “十爷,兰静怎么敢敷衍您呢?”兰静赶忙解释着,“兰静虽然没见过连枷,但听舍弟的师傅说起,这双节棍的用法与连枷棒是很有些不同的,不如请舍弟为十爷演示一番,别的兰静不敢说,这双节棍的招式,是舍弟的师傅正在研究还没有定式的,兰静敢保,十爷在别处肯定是没见过的。” “十哥不喜欢,我却是有些兴趣,”十三阿哥正从桌上取了那双节棍在手中翻看着,这时也对十阿哥说道,“想那大刀和小刀的耍法就是不同的,这双节棍与连枷棒当然肯定也不一样,这东西的大小正合适随身携带,如果招式也够精妙的话。十哥不要,小弟倒是可以笑纳的。” “谁说我不要了?”十阿哥从十三阿哥的手中一把把双节棍抢了过来,“我这不是让他练给我看吗?就算招式再精妙,你也只能干看着,谁让你刚才气我来着。” “好,是你的,我干看着,”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咱们两谁才是兄长?” “懂什么?”十阿哥冲十三阿哥咧嘴一笑,“我这是在教你学孔融让梨。”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十哥了,”十三阿哥冲十阿哥一拱手,“感谢你的教导,也感谢你将这大好的学习机会让给了我,小弟实在是太感动了。” “不值什么,”十阿哥很大方的挥了挥手,“谁让我是当哥哥的呢?” “是,是,”十三阿哥一脸真诚的点着头,“能有十哥这样爱护弟弟的兄长,小弟实在是三生有幸。” “行了,这是在别人家里,你就别耍宝了,”十阿哥还要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忙收回打趣的话,拿双节棍一指关柱,“你来,把这双节棍耍给爷看看。” 关柱上前接过双节棍,向左右看了看,面上有些难色。 “十爷,十三爷,”兰静知道关柱的心思,忙上前对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说道,“兰静见过舍弟耍这双节棍,这里的地方不大够,恐二位爷看得不够完全,不如让兰静先去舍弟那里安排一下,他那里有练武场,大小还算合适。” “不用了,”十阿哥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现在就一起去吧,我正好也想见见关柱的师傅,看看能将连枷棒缩小来用的人,还有什么才能?” “十爷、十三爷,”兰静为难的说道,“舍弟那儿有些杂乱,恐会污了您二位的眼,还是容兰静先去安排一下吧。” “不用了,”十阿哥坚持说道,“别耽误时候了,我们不会介意的。” 兰静一听十阿哥这么说,心里更加的着急了,她并不是不想让两位阿哥见到尉迟,如果不想的话,她刚才就不会提起这个人了。在两位阿哥面前提起尉迟,本就是她故意而为之的,不弄明白尉迟背后的主子是谁,兰静总觉得是一个隐患,所以刚才在灵光一现要用双节棍来作为献给十阿哥新鲜之物时,她同时也想到了尉迟。 兰静觉得,如果尉迟的背后主子是宫中的贵人,那说不定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就会认识他,就算是不认识,可当他引起了两位阿哥的注意之后,说不定身份也会更的暴露出来,即使是没暴露,那让几个贵人们互相对上,也总比他们把目光总放在兆佳氏府里要好。 兰静想先去安排一下,一来是她要先跟尉迟通个信儿,他的背后毕竟站着个贵人,总不好让那个人以为是自己的府里算计了他,二来是要拜托尉迟,不要在两位阿哥面前提起双节棍其实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当然这第二件事,其实就算是被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兰静不想出风头罢了,再有就是让那个贵人更加相信自己府里是没办法才会让两位阿哥去见他的。 兰静想的是很好,可无奈十阿哥却不配合,非要现在就过去,如果真的因此而惹怒了尉迟背后的主子,那兰静的这番作为岂不是就弄巧成拙了吗?正当兰静着急的时候,却一眼见到了救星,原来是楹嬷嬷正要侧门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些手中端着托盘的丫环们。 “十爷这是要去哪里啊?”楹嬷嬷见到兰静对她使去的眼神,隐约点了点头,然后对正要从正门往外走的十阿哥笑着开口问道。 “楹嬷嬷,”十阿哥一见楹嬷嬷,脚步也停了下来,“你这么就做好了?” “两位爷还饿着呢,奴才当然要了,”楹嬷嬷笑着说道,“只是两位爷现在好象是有事要办,那这些东西奴才就先拿下去吧,等两位爷回来了再呈上。” “楹嬷嬷,”十三阿哥抢着出声叫住了楹嬷嬷,“你别管十哥,他刚才吃点心吃饱了,我可还留着肚子吃你的手艺呢,他有事让他先办去,我先吃着。” “谁说我吃饱了?有什么事也等我吃过楹嬷嬷的手艺之后再说,”十阿哥忙说道,又看了看兰静,“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安排吗?那就赶紧去吧,我和十三弟用完膳之后再过去。” 兰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刚要行礼告退,十三阿哥又开了口,“让楹嬷嬷在这儿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我看兆佳氏夫人岁数也不小了,一会儿练武场就不用去了,有府上的七姑娘和关柱在就可以了。” “奴才谢十三爷体谅。”太太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自然都要谢恩领命的。 走出了主屋之后,太太又安排了一些人在外面侍候着,有事儿随时来报,然后才牵着关柱的手,在兰静的扶持下走开,等离主屋的距离够远了,太太马上看着兰静问道,“你为什么要在两位阿哥面前提起尉迟?你不知道他的身份特殊,万一要闹出点儿事怎么办?” “不至于闹出事儿来吧,”兰静扶着太太,边往关柱那儿走边对她解释着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又重申着,“额娘不是说几个阿哥都注意到咱们府里,不是件好事吗?那如果让他们自己对上,咱们府里说不定也能轻松些。” “事情未见得会象你想的那么容易,皇家人的事儿是很难说的,”太太却没有兰静想的这么乐观,皱着眉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十阿哥倒还好一些,性子确实是比较直一些,对楹嬷嬷也确实有些看重,只要咱们府里好生对待楹嬷嬷,想来他也不太会做什么,只是十三阿哥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面上看着象是对咱们府里有些好意似的,但他内里的心思我却是看不清楚,而那个尉迟背后的主子就更是神秘,你今天让他们碰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算了,你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以后行事间还是要多想想才好。” “额娘的教诲,小七记住了。”兰静点着头说道,“今天我的做法是太冲动了些。” “你这个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太太拍了拍兰静的手说道,“这种情形下,就是我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好在你阿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还是让他拿主意吧,他才是一家之主。” “额娘,”关柱忙问太太道,“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啊?” “了,”太太笑着说道,“应该很了。” “额娘,”兰静看着太太面有疲色,就对她说道,“小七看您也累了,十三爷也说不用您侍候了,您就先回去歇着吧,关柱那边我去安排就好了。” “也好,”太太点了点头,“让李嬷嬷跟着你,你有什么事不明白就问她,再不行就打发人来找我。” “嗯,小七记住了。”兰静忙答应下来,又对太太身边的人嘱咐道,“好好的扶太太回去歇着,厨下我还煨着汤,别忘了让人盛了来给太太喝。赵嬷嬷,我额娘今天累的狠了,还要麻烦你多费些心。” “行了,你就别管我了,”太太笑着挥了挥手,“你赶紧带关柱过去吧,别等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去了,你该办的事却还没办。” “关柱,来,手给我,”等太太走后,兰静牵起关柱的手,边走边对他笑着问道,“一会儿你要在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面前打那双节棍,可害怕吗?” “关柱不怕,”关柱拍了拍小胸脯,“师傅说,关柱现在已经练的很好了。” “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师傅了,”兰静笑着摸了摸关柱的头,“想当初你为了不练武,还把自己给弄病了呢。” “七姐,”关柱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嘛。” “你以为你现在有多大了?”兰静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不过今天在两位阿哥面前表现的很好,七姐很为你骄傲呢。咱们兆佳氏关柱已经是一个堂堂的小男子汉了。” “男子汉就男子汉,”关柱嘟了嘟嘴,“为什么还要加一个‘小’字?” “为什么?”兰静笑了笑说道,“就为了你在阿哥面前就忍不住问我阿玛的事儿啊。” “关柱,”兰静看关柱低下头不说话,又抚了抚他的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七姐知道你是想阿玛,所以知道他回来一时高兴才忘形的,其实当时七姐也是这样,你忘了,七姐还当着阿哥的面儿摸你的头来着?只是咱们两个这样做都错了,阿哥是皇家中人,咱们在他们面前是不能这么放肆的,以后咱们姐弟俩一起努力,虽然不能保证不会再做错事,但却一定要尽力少做错事,让阿玛和额娘为咱们高兴和骄傲,好不好?” “好,”关柱重重的点头答应着,“关柱会和七姐一起努力的。” 静蹲下身来抱了抱关柱,又捏了捏他的小脸,“对了,你还留下了一个双节棍,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七姐不是说会给你再做好的吗?你只拿去一个,让两个阿哥怎么分?” “十三爷不是说不要吗?”关柱瘪瘪嘴,“七姐只给我做了两个,我舍不得都给他们。” “关柱能这么看重七姐送你的东西,七姐很开心,”兰静又抱了抱关柱,然后捧起他的小脸说道,“只是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如果阿哥们知道你还藏着私,因此而动了怒,那可不是玩的,你记着,再好的东西,也只是一件东西而已,东西没了,咱们可以再做再弄,关健是人,咱们不能为了一个死物,把人搭进去。如果七姐做的东西,反而会累得你受罚的话,那七姐以后就什么都不敢再为你做了。” “不要,”关柱急忙说道,“我以后再不这样了,七姐还要为我做好多好东西。” “你倒真是贪心,”兰静笑着用双手捏着关柱的小脸左右摇了摇,“好吧,只要关柱明白了,七姐就为继续为你做好多好东西的。” “七姐,”关柱赶紧将脸从兰静的手中挣出来,“不要这样啦,我是大人了。” “呜呜呜,”兰静扮出一个哭脸来对着关柱,“关柱长大了,就不让七姐亲近了,七姐好伤啊。” “七姐。”关柱无奈的看着兰静。 “好啦,不逗你了,”兰静虽然还想继续玩弄小正太,但却知道时间上来不及,赶紧牵住了关柱的手说道,“我们赶紧走吧,七姐还有话要跟你师傅说呢。”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 第六十八章 带刀也没事儿 第六十七章一个好消息 “你说十爷和十三爷要见我?”尉迟挑了挑眉看着兰静。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十爷想要一件新鲜的物事,我想来想去也找不出能让他满意的,就把你教给关柱的那双节棍说出来了,他听了果然很感兴趣,我本来是想让关柱练给他看看就行了,可是他却还想要见见尉师傅。”说到这儿,兰静疑惑的看着尉迟,“怎么,尉师傅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要是真不方便,我就去找个借口回了十爷。” “不用,”尉迟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不方便的,能有幸拜见十阿哥,是我的荣幸,哪里就能回了呢?” “既然尉师傅愿意见十爷和十三爷,那你就赶紧准备准备吧,我也出去安排一下,”兰静对尉迟笑了笑,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尉迟说道,“对了,尉师傅,有件事我还想拜托你。” “七姑娘言重了,”尉迟冲兰静一拱手,“有话尽管吩咐。” “不能说吩咐,只能说是拜托,”兰静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在十爷和十三爷面前,没说这个双节棍是我闲着没事做出来的,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家,不做女红却去做兵器,总是有些不象样,如果尉师傅也能这么说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尉迟恍然之说,冲兰静行了一礼,“七姑娘这是要把功劳让给小的啊,应该是小的感激七姑娘才是。” “这么说,尉师傅是同意了,”兰静也对尉迟行了一礼,“我谢谢尉师傅了。” “七姐,你看我穿这个好不好?”这时候关柱换好了一身爽利的带着些许现代特色的衣服跑了进来,“这是你帮我做的呢。” “好,这身衣服也就关柱穿起来才好看。”兰静伸手过去稍加整理,又上下端详了一番。点头微笑着,“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你要给阿哥练武,尉师傅肯定有话要嘱咐你,我到外面去看看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七姐,”关柱叫住兰静,看着她肯定的说道,“我会练的很好的。” “七姐相信你。”兰静冲关柱一笑,又冲尉迟颌了颌首,这才走出门去。 走出了屋子之后,兰静脸上的笑容虽然没马上收起来,但也淡了不少,见尉迟对与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碰面一点打怵也没有,兰静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一半,看来尉迟之前并没有在阿哥面前露过脸,不过因为她之前对此也没抱太大的期望,再加上太太的提醒,所以兰静也并没有觉得怎么失望。 只是如今的兰静心里却是有些矛盾,她当然希望关柱能表现的好,可是她又担心让十阿哥太过开心。他以后再隔三岔五就来要新鲜物事怎么办?别说自己想不出那么多的东西来打发他,就算自己能想出来,岂不是也有违自己的低调计划吗? 其实也不只是兰静自己矛盾,她也看出来了,自己的阿玛和额娘也矛盾着呢,他们既想着要升官光大门楣,可又怕卷入到党派之争去,之前阿哥跟着索额图是形势所逼,后来虽然因为府中多了一个尉迟,让阿玛不得不与那边拉远了距离,但索额图的提携之恩,他却还是一直记着呢。 兰静当然不能说自己阿玛这么想是错的,虽然索额图提携他是有目的,但毕竟确实是帮到了他,知恩图报也是美德,只是马尔汉现在那点微末的实力,对因为扳倒了明珠而如日中天的索额图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叫兰静说,与其现在去锦上添花,莫不如将来去雪中送炭的好。 不过,兰静这话是不好对自己阿玛说的,事实上也不用她说,马尔汉并不是初入仕途的毛头小子,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从顺治十一年由工部七品笔帖式开始,累迁至刑部员外郎,又以骁骑参领之职于康熙十三年至康熙十六年参加了平三藩叛乱之战之后,后来任了八年的御史之职。才因为与俄罗斯谈判事宜借调到理藩院,回京之后,从户部郎中到翰林院侍讲学士,再到现在的兵部右侍郎,他的阅历可不是兰静所能比拟的。 马尔汉当然也渴望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但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也让他明白,在京城里虽然有机会一飞冲天,但一个不小心也很有可能会一栽到底,所以他行起事来不只是沉稳,更是谨慎之极,有立功的机会固然要把握,但其中的利害也要看得分明。 而兰静在现代基本上那就是一个宅女,因着网络的便利,了解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除了知道一些半调子历史的优势以外,在处事和应对上,比起马尔汉和太太来,她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虽然穿到这个时代后,在长成的过程中得到了太太的指点,但因为她的年纪尚小,有些话太太不可能说的太深,再加上受到她前世形成的一些固有模式思维的限制。她有时候处事起来还是有些太过随意。 就象今天,兰静突发奇想就把尉迟扯了出来,让他与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碰了面,如果情况发展的好,当然也有可能跟她预期的一样,可如果情况发展的不好,那结果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而在现实生活中,发生意外情况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兰静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懊悔上,而是赶紧到各处安排。尽力把十阿哥应付好,让他满意而归,至于以后事态会如何发展,就等以后再说吧。 好在楹嬷嬷的美食将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拖的够久,也让兰静这边准备的很是充分,当两位阿哥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井井有条了,练武场更是规整的很,当然这些都是外在条件,最主要的还是关柱的表演。 穿着兰静所做的练武服,关柱信心满满的走进场内,挥舞着双节棍开始演练起来,虽然没有李小龙那有如狂风扫落叶般的所向披靡,但也可以称的上是运动如飞了,劈、扫、打、抽、提、拉各种招式使出来,攻击的方向也是上三路、中路、下三路全都包括了,看得十阿哥眉飞色舞。 “好,真不错。”关柱演练完之后,十阿哥马上要过双节棍,在手中比划起来,看那架式,是恨不能马上就下场一试了。 “没想到这连枷棒缩小之后,居然可以用出如此精妙的招式来,”十三阿哥说话的同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云锦,“横扫、刺戳,还有猛击和格挡,应当还可以绞夺对方的兵器,甚至是绞杀对方,当真是一件利器了。” “你再夸也没用,这个已经是我的了。”十阿哥马上把手中双节棍握得紧紧的,想想又说道,“你要是也喜欢,等我再让你给你做一个就是了。” “那我就谢谢十哥了,”十三阿哥对十阿哥笑着说道,“只是这好事成双,你既是要送。就送一对吧。” “两个就两个,”十阿哥大方的说道,“等回去我就找人去做,我自己也还想多要几个备用呢。”说到这儿,十阿哥又想起来了,“对了,那个教关柱的人呢,叫他来,我还要学这小号连枷棒的招式呢。” “小号连枷棒,”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叫法真别扭,还不如叫双节棍呢。” “双节棍就双节棍,反正就是这么个东西嘛,”十阿哥无所谓的说道,又问关柱道,“教你的人呢?” 关柱往四周看看,见尉迟正往前来,忙用手一指,“奴才的师傅来了。” “来,上前来,”十阿哥用手点着尉迟,“爷有话要问你。” “是,奴才给十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尉迟走到十阿哥面前,给他和十三阿哥见了礼之后,恭敬的站着那儿。 节棍是你弄出来的?”十阿哥问尉迟道。 “是,”尉迟点头应道,“小的为了让少爷对习武感兴趣,才做出了这个。” “真是的,我的谙达怎么就想不起要为我单做一个武器,”十阿哥郁闷的低声说了句,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我问你,这个双节棍招式就这些吗?” “因为这东西弄出来的时候不长,”尉迟回话道,“所以奴才的招式也还没想完全,还在琢磨着呢。” “还在琢磨啊,”十阿哥想了想说道,“那你先把现在的这些教给我,以后我会找时候再过来的,到时候你再把你琢磨出来的教给我。”然后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小十三,你学不学?” “当然要学,”十三阿哥马上点了点头,“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虽然双节棍的招式尉迟还没有琢磨完毕,但现有的这些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所以在大概教了一遍之后,他还画了招式图,除了招式图之外,楹嬷嬷还做了好几种点心让两位阿哥一并带走了。 打点着两位阿哥满意而去,太太和兰静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只是阿哥们和贵人们没来,却把马尔汉的大哥楞色的妻子、也就是大房的太太给等来了。 “小七给给大伯母请安。”兰静和太太一起迎接大太太的到来,刚一行完礼就让大太太拉住了手。 “小七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大太太嗔嗔有声的打量着兰静,满脸堆满了笑容,“怪不得太后不只是下旨嘉奖,更是频频召进宫去呢。” “大嫂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太太皱了皱眉说道,“小七虽然进过两次宫,但却并不是太后相召,第一次是皇上召见我家老爷,顺带要看一看她,前些日子则是因为太后有所赏赐,她进去谢恩的,如果外面对此有误会,还请大嫂帮忙辟谣,省得传到宫中,还以为咱们兆佳氏不知轻重,拿皇家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是吗?”大太太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过来,“那可能是有人妒嫉咱们兆佳氏得了太后的青眼,才故意这么说的吧?以后我再听到,一定马上驳斥回去,万不能让太后对咱们有所误解。” “那就谢谢大嫂了,”太太笑了笑,伸手让着,“大嫂还是请屋里坐吧。” “好,咱们都进屋,”大太太松开了兰静的手,又转而去拉太太的手,“我可是有一桩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兰静的手让大太太握得正不舒服呢,这下得了解放,赶紧放下来,偷偷看了看太太被拉住的手,目光里带着同情。 “哦,”太太任由大太太拉着手,开口问她道,“有什么好消息?” “你着什么急啊,”大太太拉着太太的手往屋里走,“到屋里我再告诉你,包你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就是。” 兰静听大太太这么说,就停下了脚步,“大伯母有话要与额娘,那小七就回避了。” “不用,”大太太挥了挥没拉着太太的手,“小七一起过来吧,这个好消息你听了也一定会开心的。” 太太见大太太这么说,就对兰静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大伯母既这么说了,你就一并进来吧。” “来人,上茶。”到屋中坐下之后,太太吩咐下人道。 “等等,”大太太叫住那个下人,又对太太笑着说道,“现在天热了,还是上酸梅汤吧,你们府上酸梅汤的滋味,我可是喜欢的紧呢。” “好,那就上酸梅汤吧。只是不要拿那个冰镇的,凉水镇的就好。”太太对那个下人吩咐着,又对大太太说道,“咱们岁数都大了,凉的东西还是不要吃太多才好。” “弟妹说的是,”大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屋里,问太太道,“兰蕙和兰淑怎么不在?” “她们明年要选秀,正闭门学规矩呢,”太太解释道,“大嫂如果要见,我这就差人去叫她们来拜见。” “不用了,选秀是大事,就不要影响孩子们了,让她们好好学吧。”大太太忙拦下太太要叫人的举动,又语重心长的对太太说道,“弟妹这么做就对了,上次兰芷就是学规矩太晚了,这才被撂了牌子,这回提早做准备,想来必然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大嫂,”太太隐隐的皱了皱眉,又笑着问大太太道,“你刚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是啊,”大太太的脸上又展开了笑容,“好叫弟妹知道,皇上那边打了大胜仗,马上就要回京了。” “大嫂说的就是这个啊,”太太笑着说道,“这个消息京城里不是已经传遍了吗?我这些日子虽然不太出门,但也听下人们说起过了。” “大胜的消息,大家自然是知道了,”大太太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只是皇上现在走到哪儿了,恐怕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难道大嫂知道?”太太疑惑的看着大太太,“这皇上的行踪可不是好随便打听的。” “哪里是我打听的,”大太太很得意的说道,“是我们老爷接到了旨意。” “皇上下旨给大哥了?”太太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兰静也是一愣,刚才一直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 “当然不是直接下给我们老爷的,”大太太笑着说道,“只是下给工部的,和下给我们老爷的也没太大区别不是吗?” 大太太这话一出,兰静就觉得有一种一脚踩空的感觉,这也太大喘气了。没太大区别?区别大了!大伯不过只是工部的一个员外郎,下给工部的旨意怎么可能会与下给他差不多,大太太这话说的也是太大了。 “咳,”太太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问大太太道,“皇上给工部下旨意,可是与归程有关吗?” “哎呀,弟妹真是聪明,”大太太忙笑着说道,“那旨意上可不就是说的这事儿嘛。” 兰静心下里又是一咧嘴,你话都说的这么明了,要是再猜不出来,岂不就成傻子了?这大太太如此讨好额娘,莫不是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兰静正想着呢,下人们来送酸梅汤了,分摆到三位主子面前之后,太太挥手示意她退了下去。 “嗯,就是这个味道,”大太太端起酸梅汤来喝了一口,夸张的品了品,“还是你们府里酸梅汤味道好,虽然得了你们府里的方子,可是我们府里却怎么做也出不来这个味儿。” “怕是大嫂心里作用吧,”太太笑着说道,“我们府里也是一直用着那个方子的。” “好了,先不说酸梅汤了,”大太太将盛着酸梅汤的碗放下,继续神秘的对太太说道,“皇上的旨意中说,大军马上就要进口了。” “是吗?”太太面上也泛起了喜色,“这么说,大军马上就要回来了。” “可不是嘛,”大太太笑着对太太说道,“大军马上要回来了,也就是说二弟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又看向兰静,“小七,你高兴不高兴?” “是,当然是好消息,”太太忙点着头说道,“多亏大嫂来相告。” “小七谢大伯母,”兰静站起身来对大太太行了一礼,“知道阿玛即将归来,小七不只是高兴,简直是太高兴了。” “这一谢起来可就远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小七也坐下,”大太太笑着摆手示意兰静坐下,又拉住了太太的手说道,“之前二弟给我那几个小子安排事儿的时候,我说过‘谢’字没有?” 兰静心里话,那是因为你不满意,嫌马尔汉给他们安排的职务太低了,得不着什么实惠,别说谢了,没上门来埋怨就不错了。 “因为咱们是一家人,说谢字可就远了,”大太太接着说道,“这次我们老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着要赶紧来告诉弟妹一声,也省得你们心里悬念,我说事涉机密,还是我来一趟的好。这不,一点时候也没耽搁,我就过来了。 “大嫂自然是想的周全,”太太对大太太笑着说道,“只是麻烦大嫂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 “这叫什么话?”大太太笑着横了太太一眼,“咱们老爷是亲哥俩儿,咱们妯娌间也处的和姐妹一般,我到你这里来,就跟回到家一样,有什么可辛苦的。” “是我说话造次了,”太太忙道歉道,“大嫂莫怪。” “还说什么怪不怪,咱们两个府里谁跟谁啊?”大太太拍了拍太太的手,“对了,你想好要如何给二弟接风了吗?” “老爷在外辛苦,”太太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先让他吃些顺口的,再让他好生歇一歇,其余的一干事务都等他歇过乏来再说。” “他回来之后,你这么做是很好,”大太太笑着说道,“只是我们老爷和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二弟提前就能感受到家里对他的关心。” “哦,是什么办法?”太太急忙问道,“难道大哥有办法可以与我们老爷通信吗?” “那倒不是,”大太太摇着头说道,“是这样的,皇上下旨,说天气炎热,让户部和工部沿途准备冰水、梅汤、香薷汤等,以供众军士饮用,我们老爷不就在工部吗?一听这个旨意,就马上想到了二弟,又想起了你们府上的酸梅汤,就马上接手了一站梅汤的活,这样一来,二弟不就可以提前喝到自己家里的酸梅汤了吗?” 原来是这样,兰静这才明白大伯母这次过来的目的,原来是让自己府里做酸梅汤,然后由他们府里去卖好啊。要知道这次酸梅汤要供应的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就算是只负责一站,量也是相当大的,他们府里就是连轴转的熬,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可是再加上自己府里就不同了,因为自己有铺子里专门卖这个的,这下他们连原料和加工的银子都可以赚下了,倒真是打的好算盘。 不过,兰静知道太太肯定是会应下的,一来是楞色毕竟是马尔汉的大哥,这种小来小去的事儿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再者,最重要的是,马尔汉也确实是有可能会喝到这个酸梅汤,只要想到这一点,太太就一定会答应的。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感谢“青bb”、“海飞翔之翔”投出的粉红票,感谢“褪色的记忆08”投出的更新票! 第六十九章 一切责任由爷担着 第六十八章带刀也没事儿 太太果然答应了大太太的要求。不只答应了,而且当着她的面,就吩咐府里面马上开始动作起来,让厨下将府中所余的材料赶紧熬制上,又派了人出去再多采买一些回来,还让自家所开的好味居以及所有的庄子里全都加班加点,终于赶在时限内将劳军的酸梅汤准备好了,送到了大房的府里,等工部检查过后,就可以起程送走了。 虽然府中损失了些银钱,但想到马尔汉会喝到这个酸梅汤,哪怕只是有一些可能,太太和兰静都觉得值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大房这回还真是帮了她们的忙,成全了她们的心意,所以她们也就不去计较大太太从中得的利了,至于大太太还希望马尔汉回来之后重新安排她儿子的职位的事儿,就被太太打着太极混过去了。 知道马尔汉就到回家了,府里的主子们都有些兴奋,毕竟他才是这个府里的顶梁柱。是大家的主心骨,兰静自然更是高兴不已,老早就开始准备阿玛回来的食谱了,和楹嬷嬷与李大夫商量了一次又一次,改了一遍又一遍,一定要做到既合马尔汉的口胃,又对他现在的身子有好处。 准备好食谱之后,兰静又开始想着阿玛那么大岁数在外当差,虽然不是去上战场,但肯定也是劳累的够呛,应该要好好的解乏才是。想到了解乏,兰静就想到了府中那几个会按摩的丫环,于是就去找李大夫探讨了一番,然后就弄出了泡脚的中药,再加上针对性的按摩手法,太太试过之回,觉得解乏的效果还不错,于是就专门选了几个人,让他们抓紧练习,务必要让马尔汉回来的时候,就能舒舒服服的享受上。 当这些准备工作都忙完了之后,剩下来的就是等待了,而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兰静绣花时好半天也静不下心来,只能拿平时的帕子练手,不敢在太后的佛经绣品上动针,太太看着虽然平静,但饭量上却较平时减弱了几分。六姑娘那边还好些,可是五姑娘却因为心不在焉接连挨了王嬷嬷几次罚。只关柱因为年纪小,再加上刚刚得了阿哥的夸奖,心气正高,对研习双节棍也正是上瘾的时候,虽然提起马尔汉来也是兴奋不已,但在功课上倒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随着大军离京城越来越近,不用大太太再过来,满京城的消息也接连不断的传进府里来,象是皇太子与大学士阿兰泰以及户部尚书马齐和礼部尚书佛伦到皇上驻跸的诺海河朔迎驾去了;象是每日在大军行进的道旁,迎接者都能达到一两千人,有男有女有幼有老,有跪拜的有起舞的,还有要一路追随到京师的;象是皇上已经驻跸清河,让皇太子先行回到京师了。 当听到康熙已经驾发清河,而皇太子、诸皇子、诸王、及在京的文武大小官员都要出郭外兵里道旁跪迎。另外,八旗护军、骁骑以及近京城里的闲散官员、士民工商、耆老男妇也准备去夹道捧香跪迎的时候,本来受影响最小的关柱却头一个等不及了,吵着要去迎接阿玛。 “额娘,”兰静看着太太让关柱吵得头疼的样子,笑着开口说道。“关柱想去接阿玛,也是他的一番孝心,如果真的能让阿玛见到关柱,想来他心里也是会极高兴的。小七也知道额娘是担心关柱的安全,毕竟那时候人肯定是非常多的,这样吧,小七带着关柱一起去好了。” “关柱我都不让他去了,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你,”太太摇着头反对着,“再说,事情又哪里会象你想的这么好,大军怎么可能会让你们靠近?怕是你们只能远远的看些人影罢了,连你阿玛的脸都看不清。” “能看清,能看清的,”关柱这时也不说自己是大人了,赖在太太的怀里撒娇着,“额娘,就让我和七姐去吧,我想阿玛了,我想早一点见到他,让他看看关柱已经长大了。” “看你这个样子,又哪里象是长大了,”太太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行动上却已经将关柱搂时了怀里,并用手抚着他的脸蛋说道,“不是额娘不让你们去,只是那里有那么多人,想来混进去的坏人也不会少。” “我不怕,”关柱握着小拳头说道。“我会武功,有坏人我就揍他,不会让他欺负到七姐的。” “是啊,关柱有武功了,能保护七姐了,”兰静伸手到太太的怀里揉了揉关柱的头,又看着太太说道,“额娘,就让我们去吧,就算看不清阿玛的脸,看看他的身形也是好的,说实话,小七也想阿玛了,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外面过的好不好,累没累着,就算是看不清脸,能早一点看到他的身影也是好的,额娘要是不放心,我们多带些人也就是了。” “罢了,你们既然有这个孝心,额娘也就不拦着了,”在兰静和关柱的软缠硬磨下,太太终于答应了下来。可却加了但书,“不过,一定要多带些人,另外再问问尉师傅,如果他能跟着一起去就最好了。” “我这就去问师傅,他一定会答应的。”关柱一听太太答应了,立时满脸的兴奋,说了一句之后,就往外跑去。 “这孩子,”太太摇了摇头,又嘱咐兰静道。“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能见到你们阿玛是最好,就算见不到也没什么,他肯定也会很回府的,最重要的是安全,知道吗?关柱年纪小贪玩,你一定要看好了他,不要让他乱跑,也不要让他惹祸。” “额娘放心吧,”兰静对太太保证着,“小七一定会看好关柱,也一定会安全带他回来的。” 从马车的窗子向外面看去,兰静皱了皱眉,她是想到了今天的人会很多,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难不成是整个京城的人全都出来了不成? “好多人啊。”关柱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人,不过他倒并不是担心,而是满心的好奇和兴奋。 “关柱,”兰静忙嘱咐着关柱,“一会儿出去,你一定好好的跟着我,不许乱跑。” “我知道了,”关柱的眼睛还看着外面,“七姐都说了好多遍了。” “还有,”兰静扳过关柱的脸来,看着他的眼神叮嘱道,“一会儿要紧紧拉着我的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松开。” “七姐,这样不好吧?”关柱面有难色的说道,“我都已经是大人了,这样太丢脸了。” “关柱,”兰静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你看外面那么多人,我又不象你练过武,你要是不拉住了我,说不定我就会被坏人掳走了或是让坏人伤着了。” “这样啊。”关柱听到兰静这么说,马上拍着小胸脯说道,“七姐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坏人靠近七姐的。” “好,”兰静点着头,用充满信任的眼光看着关柱,“那七姐的安全就指关柱了,你一会儿可不能离开七姐的身边。” “嗯,我不会的。”关柱大力点头答应着。 “这才我的好弟弟呢。”兰静看着关柱一脸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脸,从心里笑了出来。 “七姑娘,”这时外面的车夫禀报道,“前面的路,车过不去了。” “那就停这儿吧。”兰静吩咐一声,一边取出帷帽来戴到头上,一边伸手去牵关柱的手,“走吧,我们下车,记着你刚才说的话啊,七姐可是指着你来保护呢。” “等等儿。”关柱挣开兰静的手,从一直放在他身边的包袱里取出双节棍别在腰上。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兰静一见差点晕倒。 双节棍是什么?是兵器啊。今天他们出来做什么?迎接圣驾回京啊。迎接圣驾的时候,你既不是军士,也不是衙差,更不是侍卫,一个小老百姓,你带着兵器是想要做什么? “我要保护七姐,当然要有兵器了。”关柱却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行,”兰静忙伸手去取那个双节棍,“这个不能带。” “为什么?”关柱身形一闪,躲了开去,手里紧紧护着那双节棍,“为什么不能带?我平时出门也都带着的。” “平时是平时,今天不行,”兰静忙对关柱解释道,“今天是皇上带大军回京,朝廷有令,咱们不能带兵器,否则就会给府里给阿玛惹下麻烦。你听七姐话,把这先放在车上,不要带,以后出门时再带。” “真的?”关柱有些不舍的看着手中的双节棍,这是兰静刚找人给他做好的,比起之前的材质更加结实,也更加的顺手。 “七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兰静不再伸手去取那个双节棍,只是对关柱说道,“把它放回去吧,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七姐才要带着它的,可是今天真的不行,七姐相信关柱,就是不用这双节棍,也一样能保护七姐的,是不是?” “当然。”关柱自信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虽然还是不舍,但却也将它重新放回了包袱里。 “下车吧。”兰静见关柱听话了,也不多说什么,只赞许的对他笑了笑。 兰静和关柱下车之后,早已经下了车的楹嬷嬷和安儿还有关柱的丫环们赶紧走过来,尉迟也下了马走过来,对兰静说道,“七姑娘,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走散了。” “尉师傅,今天又要麻烦你了,”兰静对尉迟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嘱咐下人们,她最先吩咐的车夫,“一会儿你们将车和尉师傅的马都赶到好味居那儿,你们也就在那里守着,”然后又对其他人说道,“今天外面人多,虽然大家都要小心,但也说不定会有走散的时候,到时候不要急,也别四处乱找乱走,省得越弄越乱,只赶紧到好味居集合,都听到了吗?” 大家齐声答应一声之后,兰静拉住了关柱的手,“我们走吧。” 自穿到这里之后,兰静头一次感受到了人潮人海的滋味,好在有衙差和侍卫们在维持秩序,倒没有太多的宵小捣乱,最多是偶尔听见有人的钱袋子不见了什么的,兰静觉得丢钱的人固然可怜,但也有错处,明知道今天这里人多,你还带着个钱袋子,这不是招贼眼馋吗?象自己这样多好,别说钱袋子了,就是连首饰都不多带一件,不得不带的,也都选最便宜的,最不招眼的,丢了也不可惜的。 不过有尉迟和下人们护着,兰静即使带着钱,怕也不太容易招来贼人,至少她和关柱现在还没有幸去体会那摩肩接踵的感觉,等到了地方之后,大家找到了一个视野不错,但又不太会被人群挤到之处,再接下来就又是等待了。 看着中间那条宽阔的大道,再看看两旁分列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兰静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后世的红地毯。只是最先踏上那条星光大道的,不是康熙带领的大军,而是皇太子、诸皇子、诸王以及在京的文武大小官员们。 “看,是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关柱的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众多骑马人士中的两位阿哥,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在队列之前的缘故。 除了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之外,九阿哥当然也在,还有一个比十三阿哥小一些的孩子,也骑着一匹小马,看起来有些趾高气扬的,大概就是未来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了,而其中最显眼的,当然就是那个一马当先、服饰与其他皇子有所不同的皇太子二阿哥了。 跟着百姓一起跪下来的兰静,仗着周边有人群掩护,偷偷的打量着这些皇子们,虽然离他们有些距离,脸上的表情看不那么分明,但看着他们举止也大概能感受到几分,太子在马上腰挺的直直的,头昂着高高的,不时四顾人群,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九阿哥则好象对太子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时的转头去与十阿哥讲话,而十阿哥虽然也搭着腔,但却好象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十三阿哥就比较让人无语,他即使是骑在马上,居然也能流露出他那懒洋洋的味道,眼睛虽然有时也会象太子一般的往人群中看来,但与太子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不同的是,他好象只是闲着无聊才这么做似的。这么看下来,好象只有年龄最小的十四阿哥纯粹只是满心的兴奋,只是他兴奋的原因,兰静就不好乱猜了。 更何况兰静现在也没心思去猜十四阿哥的心思,因为她发现了一个让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现象,那就是除了二阿哥之外,其余的阿哥们腰上都多了一样东西,而那个东西居然就是双节棍,只是每个人佩戴的方法有所不同,九阿哥的双节棍中间的链子明显的加长了,而且也精美了许多,缠绕在腰间就好象一条漂亮的腰带,而分垂在身体两侧的金属棍上面更是嵌上了好几块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十阿哥的双节棍好象已经不是从关柱那里拿走的那个了,感觉那个材质比起兰静新做给关柱的也要好上许多,当然人家是阿哥,这点优势还是有的,但除了材质更好之外,十阿哥的双节棍并没有象九阿哥那样的花哨,还是保持着简洁实用的本质,佩戴方法也只是别在后腰上,象九阿哥那样缠绕在身上,等真到要用的时候,可是不方便取下来的。 十三阿哥则是将链子挂在腰间,两根棍子垂在一起,不时碰撞一下,虽然看不太清,但好象就是十阿哥从关柱那拿走的那个,难道说十阿哥得到的好材质不多,只够给自己做,所以十三阿哥只能捡他剩下来的?可是不对啊,那个十四阿哥腰间的那个,材质跟十阿哥的好象就差不多。 “七姐你看,”关柱这小子也在偷看阿哥们,而且也发现了他们腰间的双节棍,“他们怎么都能带兵器。” “禁声,低头,”兰静忙按着关柱低下头,又小声对他解释着,“咱们怎么能跟他们比,人家是皇子。别说带个双节棍了,带刀也没事儿。” 兰静一边跟关柱说着话,一边却感觉好象有什么人在看自己,等她悄悄的抬头看去时,却只见皇子的马匹已经过去了。 等兰静他们再次跪下的时候,就是康熙过来了,先是长长的一串卤簿,然后一乘大轿过来,这里面就是康熙了,再然后就是皇太子和诸位皇子,康熙这次出征,除了让太子留下处理政事之外,其余的成年皇子全都带了去,只是这时里面却没有了大阿哥,听说是被康熙留在张家口处理赏兵事宜了。 其余的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还有八阿哥,都骑马跟在康熙的御驾之后,面上都有了些风霜之色,而前去迎接他们的阿哥们这时也与他们排成了一列,当然太子还是一马当先的走到诸皇子的最前列,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面上虽然还有些得意之色,但已经不象刚才那般张扬了,当然其他的阿哥们的脸上也都保持着庄重的神色,并不交头接耳。 皇子们过完了,再然后就是诸王,再然后就是官员了,兰静睁大了眼睛在那些人中搜寻着,关柱也一个劲儿的揪着兰静的衣襟不时的追问着,“阿玛在哪里?”,“哪个是阿玛?” “看,那个就是阿玛!”兰静在那一堆的人群中终于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虽然比之前清瘦了些,但绝对是阿玛没错,兰静忙指给关柱看。 “那是阿玛,阿玛!”关柱张嘴就喊了一嗓子,兰静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将他的嘴捂住了,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差和侍卫的眼光立时就扫了过来。 只是关柱这一嗓子还是让人听见了,有许多官员的目光向这边看来,包括马尔汉在内,兰静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拉着关柱的小手冲马尔汉的方向挥了挥,马尔汉好象也看到了,也在马上冲这边挥了挥手,只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官员们也冲这边挥着手,一时间就弄得群情有些骚动起来,“阿玛”、“老爷”、“大哥”、“三弟”等之类的称呼也响了起来,虽然声音都不大,但加在一起,也够那维持秩序的官员脑门冒汗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出声的,肯定都是官员的家眷,但衙差和侍卫们因为身负职责,即便不好太过严厉的喝止,也还是正色的对这种破坏庄严气氛的行为予以了制止,大家虽然不再喊了,但头却还是抬得高高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亲人们,反正皇室和宗室的人都过去了,衙差和侍卫们也就不再去干预了。 虽然官员们有意放慢了些骑速,但也不能太慢,所以很的,马尔汉的身影就人从兰静的视线中消失了,接下来要过的是兵士了,大家虽然不用再跪,但却也不能马上就散开,等兵士们也过去之后,人群就开始涌动了起来,大家都急着回家,你挤我我挤你,再加上一些趁乱行事的宵小们,不多时,刚才还规规整整的人群,就成了一团乱麻。 因为兰静他们要看到马尔汉,自然选的地点就离那中间的大道近一些,而离中间的大道近了,离撤出的外围自然也就远了,再加上人群的冲击,转眼间他们就被冲散了,现在兰静的身边,有被她一直牵在手里的关柱,再就是尉迟和楹嬷嬷了,连安儿都已经不见了。 第七十章 是一股邪风 第六十九章一切责任由爷担着 因为之前对大家有交待。兰静倒并不担心那些人,只是更加小心护着关柱,拉着他的手也攥得紧紧的。 “走吧。”好不容易人群稍微有些松散了,兰静也舒了一口气,“我们去好味居吧。” “主子,小心些。”楹嬷嬷紧紧的护在兰静的身侧,为她挡着旁边的人流。 “楹嬷嬷,你也小心些。”兰静伸手拽了楹嬷嬷一把,让她免于被后面急走而来的人撞到。 “你干什么?”尉迟这时候喝了一声,兰静转头看去,只见他正抓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不放。 “你要做什么?”那个男子不甘示弱的回瞪着尉迟,“你为什么要抓着我,是要抢东西吗?” “你倒是会倒把一耙,”尉迟冷笑着说道,“你刚才是想往哪里撞?”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那个男子嚷着说道,“我走我的路,你管我往哪走了?” “坏蛋,”没等尉迟说话,关柱就开始动作了,因为手被兰静抓的紧,他抬起腿来。狠狠的踹了那个男人一脚,“你想来撞我姐姐,当我没看到吗?” 兰静这时才知道这个男子居然是冲自己来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以自己现在的年龄来看,要行非礼之事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想偷东西更靠谱一些。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即使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只凭有下人跟着这一点,也还是会招来贼人的。八成这个小贼是看到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身边虽然有一个尉迟这个大男人,但其余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所以才撞过来的,可是他却小瞧了尉迟,今天注定是要吃亏了。 在关柱出脚之后,尉迟一挥手将那个男子扔了出去,这一个动作虽然很随意,但却体现出了尉迟有很高明的功夫在身,只是那个正因为被关柱踢到而恼羞成怒呢,反而忽略了尉迟的动作,他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关柱,“小崽子,敢对爷动手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兰静这时正竭力要把关柱拽到自己怀里护着,可是关柱这孩子非但不肯过来,反而跃跃欲试的要向那个男子冲去。害得兰静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他挣脱,这时候见那个男子握着拳头冲过来,赶忙一个转身,挡到了关柱和那个男子的中间,用自己的后背去挡那一拳。 只是想象中的痛楚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是那个男子的呼痛声响了起来,兰静回身看去,才知道又是尉迟抓住了那个男子的手,显然这一回他用了些力,因为那个男子疼的脸型都变了,只是他还是不服气,正冲着旁边嚷着,“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给我上。” 随着那个男子的喊声,围观的人群中又站出来几个男子,有几个奔着尉迟过去,也有两个冲着兰静这边过来了。关柱一见这情形,又要从兰静的怀里往外挣,兰静一边紧抓着他不放,一边还要用身子护着他,楹嬷嬷这时也已经站到了兰静的身前。挡住了那两个人的来路。 “七姑娘,小少爷。”这时又有几个人冲过来,却是挡在了兰静和关柱的面前。 兰静定晴一看,原来是刚才与刚才失散的自己府里的下人们,想是看到这边的人群骚动,发现是自己家的主子,这才跑了过来,他们手上虽然没有兵器,但架式已经拉开了。看来之前兰静向马尔汉提出的让府中家丁们也学些个拳脚的建议,已经到了起作用的时候了。 见到这些人过来了,兰静心下也定了些,护着关柱的同时,也将楹嬷嬷拽了过来,又叫其他的女将,诸如嬷嬷丫环们往这边退一些。于是这边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家丁们在前,丫环们随后,再然后是嬷嬷,最里面才是兰静和关柱。 “七姐,你放开我,”关柱依旧在挣扎,“他敢骂我,敢欺负你,我要去揍他!” 尉迟这时已经把那几个冲到他身边的人打出去了,那些人畏于他的功夫不敢再往前上,但也并不逃走,只是将尉迟围在中间,想来是因为最早那个贼人还在尉迟手中之故,尉迟也不理他们。看了看兰静这边的情形,再听到关柱的话,笑着对兰静说道,“没事儿,七姑娘,这几个草包,小少爷完全能对付的,就让他活动活动吧,” 兰静看了看外面的那两个贼人,再看看怀里的关柱,还是不愿意放开,虽然那两个贼人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多,已经有些犹豫和惧怕之情了,但怎么说他们也是大人,关柱就算是有些功夫,毕竟是年纪在那儿,人小力微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七姐,”关柱听到尉迟这么说,脸上的神情简直就是兴奋了,“你看我师傅都这么说了,松开我,让我过去啊。” “七姑娘放心吧。有我看着,小少爷不会有事的。”尉迟见兰静还在犹豫,又对她笑了笑。 有你?兰静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尉迟,你自己还让人围在中间呢,怎么能指望你看着关柱呢?尉迟对兰静的怀疑的目光回以了更加坚定的微笑,见他满面的轻松,而他周边的贼人们则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再看到关柱眼中的热切,兰静终于放松了紧搂着他的手臂,既然尉迟这么有把握,那就让关柱试试吧。如果他要真能打败这两个贼人,信心一定会大增的,也会让他以后学习的热情更加高涨的。 “好,关柱,你就去试试,但一定要小心,”兰静虽然决定让关柱去试试,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他,“阿玛今天可是要回府的,要是让他见到你狼狈的样子,可是很丢人的。” “我不会的,”关柱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两个小贼,我几下就能收拾了。” “七姐信你,”兰静帮着关柱整理一下衣服,对他笑了笑说道,“去吧,早点把他们打服,咱们也好早点回府。” 柱用力的点了点头,沿着下人们闪开的一条路走到被围观人群围成的圆圈中间,与那两个贼人面对面站着。 兰静用目向几个家丁示意着,那几个家丁会意的提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看着场内,随时做好冲过去的准备。 “师傅,”关柱没理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个贼人,而是一指尉迟手中的贼人说道,“刚才是这个人骂我的,请师傅将他交给我来教训。” “好!”尉迟答应一下,手上一较劲儿,将那个贼人举起来,冲着关柱这边扔了过来。 那个贼人自然是惊呼出声,而围观的众人见一个大人的身躯向关柱这个小孩子砸了过去,也都发出呼声,可关柱却不慌不忙,身子向后稍退一步,看准了贼人的身子,接连两脚踹过去。就让他摔到了一边,原来站在关柱面前的那两个贼人赶紧过去扶他。 “你个小崽子,不要命了,”那个贼人被摔了个狠的,被扶起来的时候,脸都紫了,冲着其他的贼人们说道,“你们在那儿做什么?看热闹吗?还不赶紧上,给我好好的收拾这个小崽子。” 围在尉迟身边的贼人们正不想与这个刚让自己吃了苦头的人动手呢,听到这个贼首的喊声,乐不得就要过来,可是尉迟哪里会容得他们轻易过去,几个动作就将他们挡了回来,冲他们淡淡的笑着,“围了我这半天,现在想走却是不能了。” 那个贼首见这边的人受阻,就命令那两个在他身边的人道,“去,把那个小崽子抓过来。” 那两个人虽然从尉迟的话里知道关柱身上有功夫,可见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也不会太把它看在眼里,握着拳头一起冲了过来。关柱也展开身形迎了过去,小脸上泛起了笑容,眼见着要碰到他们的时候,突然一个急速的转身,转到了那两个贼人的身后,一人赏了他们一脚。 围观的人群立时就发出哄笑声,那两个贼人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再次冲着关柱扑了过去,关柱尽情的展示着自己这段时间练武的成果,利用自己小巧的身形,闪转腾挪躲避着那两个贼人的攻势,并时不时的偷空捣一拳、踹一脚,甚至还有一次抓住了他们的辫子缠在一起,让那两个贼人互相撞到了一起。 那两个贼人让关柱耍的气喘吁吁,也被人群时时发出的笑声所激怒,互相对看一眼,同时从怀里抽出一把刀来,围观的人们顿时发出了惊呼声,兰静一手捂住也差点发出惊呼声的嘴,一边抓着楹嬷嬷的胳膊,用力的指节都发白了。 “两个大人打一个孩子,居然也要动刀,真不要脸!”一个声音愤愤的响了起来。 “是谁?”那个贼首扬声问道,“爷的事儿谁敢多嘴?” “哈!老十三,”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不屑和愤怒,“你听到没有,居然有人敢在咱们爷们面前称爷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世上总是会一些人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的。” 前面的那个声音,兰静就听着耳熟,再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声音,马上就恍然了,循声看过去,不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又是谁?因为之前已经见识过他们哥俩儿好的样子了,再看到他们凑到一起,兰静也不觉得有多么奇怪。可她不明白的是,这两位阿哥为什么不回宫去恭祝他们的皇阿玛得胜归来,却跑到这里来看热闹。不过有他们在这里,兰静更安心了些倒是一定的。 关柱自然也见到两位阿哥了,他收起势来正准备要上前请安,十三阿哥却冲他摆了摆手,“不急,你先把这里的事儿了了,然后我们再叙话。” 那个贼首见到这个情形,又看看两个阿哥的气派,再看看他们身边跟着的人,面色变了一下,知道今天的事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可还是要撑着场面,用手指着兰静这边,外厉内荏的说道,“你们得罪了爷,爷本不应该放过你们的,只是念在你们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爷就大量些,不与你们计较了,记着,以后再见到爷,要躲着点走。”说完之后,对其他的贼人们说道,“我们走。” “不许走,”关柱喝了一声,上前拦住那个贼道的去路,“你撞了我们,又骂了小爷,刚才还要对小爷动刀,现在见我们人多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小爷也不欺负你,就咱们两个来打过,看看谁才是崽子?” “小孩儿,”那个贼首沉着脸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爷是什么身份吗?识相的最好赶紧给爷让开路,否则爷让你们一家子在这京城再也呆不下去。” “你是什么身份?”十三阿哥懒洋洋的说道,“你不就是个小贼吗?” “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能乱说,”那个贼首眯着眼睛看向十三阿哥这边,“你说我是小贼,可看到我偷了什么吗?如果今儿个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可要到衙门里去说事儿了。” “十三爷是说错了,”兰静从下人的后面走上前去,对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颌首为礼,“您怎么能说他们是小贼呢,那小贼是偷东西的,用的是手上的工夫,可是这几位的手里却是拿着刀的,这哪里还能是小贼,明明就是抢匪嘛。” “别跟他们废话,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又用手中的扇子一指那个贼首,“我说这个小贼还是抢匪的,人家小孩子都下了战书,你可是个大男人,想来不怕这么怂,不敢应战吧。” “这位兄台,”那个贼首对十阿哥一抱拳,“在下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这些人,但今天的事儿确实是他们无理在先,是他们先拦着我去路的,刚才我手下一时气愤,行动间是有些冒失,我已经阻止他们,我们大男人家的,总不能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吧?还请你让这个小孩子让开去路,省得伤了他大家失了和气。” 那个贼首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无奈十阿哥根本就不买账,“你少跟爷套近乎,就你也配叫爷兄台?别恶心爷了。少废话,你要不与这小孩子打上一场,要不就跪下求饶。” 那个贼首让十阿哥这番话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索性也把刚才的客气丢到一边去了,“我说你这人是与这孩子有仇吧?你要想打他,自己动手就是了,我可不受你利用。”说完绕过关柱,要往外走。 “你不能走,”关柱又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位爷的话你没听到吗?要不跟小爷我打,要不就跪下求饶。” “让开!”那个贼首气哼哼的伸手去拨关柱的身子。 关柱当然不会让他拨开,一反手擒住了他,一用力,将他推了回去。 “你这小崽子,怎么好赖不懂呢?”那个贼首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着关柱的眼神恨恨的说道,“你要找死就找你那位爷去,爷可不能白担着这个责任。” “听到没有,十哥,”十三阿哥笑嘻嘻的说道,“人家看出你与关柱有仇了,不想替你背这个黑锅呢。” “爷最讨厌你这种人,”十阿哥瞪着那个贼首说道,“明明是自己怕了,却非要找借口,找就找了,居然还要诬赖爷,你越是这么说,爷越非要你跟关柱打一场不可,爷也不欺负你,咱们可以把话说在前面,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如果这个人与这个孩子相斗,致使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一切责任由爷担着,与你无关。可如果这个孩子伤了你或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也只能认命,如何?” 十阿哥此话一出,兰静首先就皱眉,他怎么能这么随便就用关柱来跟人打赌呢?就算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贼首的身手实在是不怎么样,甚至连他的手下都不如,可事情说不定就有个意外,这些个贼人是常在街上混的,总会有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再说了,谁又能保证他刚才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之前关柱对上这个贼首的时候,兰静没有反对,是因为她知道有尉迟和家丁们在周围看着呢,如果真有什么不对的,他们就会上去将关柱替下来,可是现在却让十阿哥弄成了两个人的较量,这下子危险程度可就上去了,只是他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自己要是出言阻止的话,岂不是等于当众打了他的脸面? “你倒是会说,”那个贼首冷哼着说道,“这孩子又不是你家的,你凭什么说了算。” “我同意,”关柱挺着胸说道,“这位爷说的话我同意。” “你同意,你家大人却未必会同意。”那个贼首摇着头。 “七姐。”关柱看向兰静。 兰静一直在想办法,只是要既能阻止这场争斗,又不至于得罪了十阿哥的法子,不是一时间就能想出来的,现在见关柱问她,她一咬牙,正准备豁出去得罪十阿哥也不能让关柱有危险的时候,那个贼首却抢先开了口,“她也不行,她也是一个孩子。” “婆婆妈**,烦死人了,爷没那么时候跟你耗,”十阿哥让那个贼首的诸般推托弄的不耐烦了,干脆直接说道,“关柱,不跟他废话了,上手!打出了事儿,爷给你兜着。” 柱兴奋的答应一声,对着那个贼首就打了过去。 那个贼首的功夫真是不怎么样,没几下就让关柱逼着手忙脚乱的,其他那些贼人们见状,都有些要蠢蠢欲动的样子。 “你们去看着那几个,”十阿哥也看出来了,吩咐自己的侍卫们,“如果他们敢乱动,只管就地打杀。” 那几个贼人看着那些膀大腰圆的侍卫们,再听到十阿哥这话,还真就不敢动了。而因为这些侍卫们的进场,尉迟倒是解放出来了,他站到了关柱和那贼首打斗之处的旁边,抱着手专注的看着。兰静见那个贼首不太象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再见到尉迟这样,心里也略略的放松了,可是刚放松没一会儿,就马上又提了起来,却原来那个贼首被关柱左一下右一下打急了,居然也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 兰静真是恨自己,早知道这些贼人们带着兵器都没人管,就应该让关柱把双节棍带在身上就好了,不过她的担心和懊悔马上就消失了,因为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已经有动作了。 “好哇,当真是不要脸到一起了。”十阿哥面上显出了怒气。 “关柱,接着!”十三阿哥却是马上抽出了自己的双节棍扔给了关柱。 “哈!谢十三爷!”关柱跳起接过双节棍,立时就象鱼见了水,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冲着十三阿哥一抱拳之后,又用双节棍耍了好几个花式。 那个贼首见关柱拿了这么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兵器,又见他耍的熟练,一时间倒是不敢上前了。可是他不上前,不等于关柱也原地不动,挥舞着双节棍冲了过去,没两个就敲掉了贼首手里的刀,再几下又打的他叽哇乱叫的。 “有趣!”十阿哥看关柱耍的高兴,也来了兴致,抽出自己的双节棍也走进了场内,对其他的贼人们说道,“来,过来几个,跟爷过过手,让爷也乐呵乐呵。” 那几个贼人见关柱一个小孩子耍那怪东西都那么厉害,又哪里敢跟也拿着这个东西的十阿哥动手,更何况还有那些侍卫们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呢。 “真是熊包,”十阿哥见那些贼人们都往后退,不满意的皱起了眉,随即又走到了关柱这边,“关柱,你让开,让爷与他过几招。” 关柱虽然没打过瘾,但十阿哥发话了,他还是听命的收了手,可是那个贼首却很不给十阿哥面子,在关柱收手之后,就直接躺在地上,开始装死了起来。 “混蛋!”十阿哥这下火了,“爷要跟你动手,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跟爷装死。既然这样,你就别起来了。”说着抡起了双节棍就要砸下去。 ps: 感谢“萨洒”的打赏,感谢“书友080507084702266”投出的粉红票! 第七十一章 你为什么不去死 第七十章是一股邪风 就在十阿哥刚刚举起双节棍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喝声,“住手!” 当然只凭这一声大喝是阻止不了十阿哥的,不过在那个喝声响起的时候,十三阿哥却已经迅速到了十阿哥的身边,伸手挡住了他往下砸的双节棍。 “谁敢叫爷住手?”十阿哥顾不上去问十三阿哥,只抬头往人群中搜寻。 “是我。”一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紧皱着双眉,却也是兰静认识的,是四阿哥, “还有我。”又有一个人跟在四阿哥的后面走出来,看他能与四阿哥并列而站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也是个阿哥,虽然兰静早些年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而且从一个孩子长成一个少年,其中的变化也是很大的,但是看他眼中虽然有着不赞同,但面上却还是很温和的样子,想来这应该就是那未来的八贤王了。 “当然也有我。”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自然是与八阿哥秤不离砣的九阿哥了,而他当然也是站在八阿哥旁边的。 “四哥,八哥。”十阿哥诧异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不在这儿,岂不是就看不到你的威风了?”四阿哥瞪着十阿哥,一脸的严肃。 “老十,”八阿哥的语气则很温和,“你也是的,对这样一个混混,也值当你去动手吗?” “四哥,八哥,”十阿哥瞪了那个先是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呆了,又被十三阿哥一脚踹到一边昏过去了的贼首一眼,“你们不知道这个小贼有多可恶。” “凭他做了什么,自有律法办他,你捉住了他,就应该交给步军统领衙门处置,怎么可以越疽代苞?”四阿哥皱着眉说道,“这是老十三拦住了你,否则你岂不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四哥说的对,”八阿哥对十阿哥笑了笑说道,“老十你也是的,不过是一个小贼,哪里就用你自己出手了?” “八哥,这你就不知道了,”九阿哥笑嘻嘻的说道,“照我说,肯定是老十得了这双节棍,嫌平常耍的不过瘾。这才出来找乐子的。” “九哥这话还真的说错了,”十三阿哥这时已经收回了刚才给关柱的双节棍,走上前云与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简单的见了礼,然后继续说道,“十哥这回真的是打抱不平、见义勇为来着。这几个小贼,见了这两姐弟年纪小,又与下人们走散了,就要去欺负人家,没想到人家有护卫在侧,这个男孩子身上也有功夫,反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谁知道他们在吃了亏之后,居然都从身上抽出了刀,十哥这才看不过的。” “你是说,地上的这刀是这些小贼的?”四阿哥看了看被关柱打落在地的贼首的刀。 “是啊,这把刀就是刚才十哥要教训的这个小贼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之前与关柱过招的那两个贼人,“他们两个刚才也亮过刀来着,至于其他的人,想来身上也是有的。” “去搜搜。”四阿哥沉着脸吩咐跟着他的侍卫们。八阿哥一使眼色,跟着他的侍卫们也过去。 那些贼人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了硬茬儿,并不敢太挣扎,没几下就让侍卫们将身上的兵器都搜了出来。 “岂有此理!”四阿哥见到了这么多的刀也怒了,“这步军统领衙门是干什么吃的?在今天的这个日子,居然还让这么多人带着兵器混在人群里。” 围观的人群见四阿哥居然敢公然指责朝廷衙门,有些胆小的已经赶紧溜走了,胆大一点儿的,也向后退了几步,跟几个阿哥们拉开了距离,当然也有些心里明白这几个绝不是普通人的,只是这些人的态度也有不同,有些不想掺合的,已经跟着那些胆小的离去了,有些想看热闹的,跟着那个胆子稍大一些的退在一边瞧着,也有几个人却是有意无意的靠上前去,大概是想借此机会攀交权贵吧。 这几个靠近阿哥们的人,表现也有所不同,有的只是默默的为几个阿哥挡着人群,而有那么两三个人则是走到了阿哥们的身边,脸上带出了义愤之情,只是他们并没有去指责步军统领衙门,却是对着那几个贼人训斥起来。 四阿哥看到那两三个人的作派,眉头皱得更深了,八阿哥见状忙说道,“四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话吧。” “也好,”四阿哥点了点头。对那些侍卫吩咐道,“把几个小贼连同他们所带的兵器一并送到步军统领衙门去。” 卫们答应一声,上前来押那些贼人们。 这时那个贼首却醒过来了,见有人来拿他,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太子的人!识相的赶紧放我走,否则你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堵嘴!”四阿哥喝了一声。 侍卫们动作也很迅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进了那个贼首的嘴里,而其他的贼人们虽然没出声,也因为侍卫们怕再出意外一样被堵了嘴,于是世界一下安静了,因为周边的人已经让那个贼首的喊声惊住了,目光全都放在几个阿哥的身上,就看他们怎么处置了。 “大胆贼人,”十三阿哥也出言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败坏太子的名声,分明就是你为逃脱罪行胡乱攀扯,这回除了私藏兵器图谋不轨之外,更是要问你一个诬赖皇室之罪,这可是大不敬啊。” “就是,”九阿哥眼珠一转。紧接着说道,“太子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贵,哪里是你这个小贼能巴结上的?” “带走。”四阿哥的眉又皱了起来,脸也沉的厉害,冲着那些侍卫们喝道。 在十阿哥去砸那个贼首的时候,兰静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把眼睛闭上了,她以为前后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要有人丧命在自己眼前了,可听到四阿哥的话声之后,睁眼一看。才知道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对十三阿哥阻止了十阿哥,除了感叹他的动作够以外,倒没什么可奇怪的,可是四阿哥与八阿哥走到一处,却是让她继看到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交好之后,又遭受了一次视觉上的冲击。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还是自己认知里的清朝吗?明明是政治上的死敌,现在为什么却都是一派和乐友好的景象?难道说自己这只蝴蝶,不知不觉间却扇起了如此巨大的风,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风,是一股邪风?不过再想想之后,兰静也有些释然了,毕竟现在四阿哥看起来也是还没到二十的样子,其他几个阿哥自然就更小了,更何况现在还有皇太子在呢,想来这时候的他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政治立场的,更不会有什么夺嫡之心了。 想通了这一层,兰静再看着这几个阿哥凑到一起,除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都跑到街上来以外,倒没再有什么怪异的感觉了,只是感叹着他们虽然尚还没有长成,但各自的性情却已经有所显露了,四阿哥虽然不象某些清穿文描述的那样能当空调使,也并没有达到惜言如金的程度,却是很重规矩礼法,可能因为经过战场洗礼的缘故,比起上次见他来,又更添了几分冷肃和威仪。而八阿哥,虽然还没达到一见面就如沐春风的感觉,但那种温和却已经能让人感受到了。 还有九阿哥和十阿哥,虽然与清穿文中所描述的有所差别,但也并没有差的太远,只有十三阿哥,简直整个就是一个颠覆,除了在拦下十阿哥砸下那一棍,又抢先出言为太子遮掩,显出了几分果敢和机警之外。剩余的时候,他就又是一副惫懒的样子了,让一直受清穿文毒害认为他是一个侠王的兰静,看得实在是别扭之极。 兰静别扭归别扭,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在为自己这些人打抱不平,虽然现在她觉得如果他们不在的话,可能事情也不会闹得的这么大,可是必要的道谢却还是一定要的。所以在侍卫们将这几个惹祸的贼人扭送走,人群也散了开来之后,兰静就带着关柱走到那几个阿哥们的面前。 因为现在还在外面,再加上阿哥们身边还站着刚才附和着他们骂贼人的两个人没走,所以兰静只对几个阿哥行了一个万福之礼,“小女子谢过几位爷的援手之恩。”关柱看着兰静这样,也很聪明的跟着行了一个平常百姓的礼,“关柱谢过几位爷。” 几个阿哥们还没说话呢,那站在他们旁边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就抢先说了话,“你们是应该好好谢谢这几位爷,他们可是为你们惹了**烦呢。” 四阿哥沉下脸来扫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让那个人脸上的讨好的表情立时僵住了,本来还要再说的话,也噎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的,这点事儿本就是小意思,”十阿哥却大咧咧的对关柱说道,“不过我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找你去过招。” “怎么?”八阿哥看向十阿哥问道,“老十你认识他们?” “嗯,”十阿哥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看到旁边站着的那两个人又停下了,瞪着他们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另一个没被四阿哥瞪过的人赶紧搭言道,“我们只是见到几位兄台有如此侠义之心,所以想结交一番而已。” “兄台?你叫我们兄台?”九阿哥笑了起来,“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们知道爷几个是什么人,就敢叫我们兄台?” 刚才那个被四阿哥震慑过的人这时也醒过味了,本来为着自己的表现就有些羞恼,再听到九阿哥这话,脸上就更挂不住了,立时不悦的说道,“你这人说话好生无理,我们好好的跟你们说话,你却张口就爷来爷去的,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你这是在教训爷吗?”九阿哥的脸也板了起来,“在你面前称爷,已经是爷好气了,你居然敢说爷没礼貌,爷看你是找死。” “怎么?”那个人不服气的说道,“敢莫你也要把我送到步军统领衙门不成?” “不用到步军统领衙门那么麻烦,爷只要教教你规矩就好了,”九阿哥冷冷的瞪着那个人,吩咐着自己的侍卫,“去,好好的教教他们,务必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礼貌。” “等等,”八阿哥先叫住了九阿哥的侍卫,又劝九阿哥道,“好了,老九,咱们今天还有事儿呢,就别跟他计较了,”然后又对那两个人淡淡的说道,“两位,你们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今天我九弟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下一回你们可就没这么好命了。现在我们兄弟还有事情要相商,两位还是请回避吧。” 那两个人能看出这些人有些来历,自然也能看出自己惹不起他们,刚才那个人也只是一时义愤才出言不逊的,当九阿哥让侍卫们教训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已经泛了白,这时八阿哥给了他们的台阶,他们自然赶紧下了,简短的说了句告辞的话,就马上离去了。 “小女子也不打扰几位爷了,”兰静也赶紧借机带着关柱跟几位阿哥行礼说道,“这就告辞了。” “不急,”八阿哥又出言拦住了兰静,笑着问她道,“你还说,你们是怎么与我的十弟认识的?又是如何让他替你们打抱不平的?” “老八,”四阿哥这时开了口,“咱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家里面也该等急了,这些事儿就让老十在路上跟你说吧。”说完也不等八阿哥再开口,就问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道,“你们要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还没有呢。”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起摇了摇头。 “那就赶紧去吧,”四阿哥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拿到了赶紧回家。” “等等,”这时却是十阿哥叫停了,他抽出自己身上的双节棍递向关柱,“这个赏你了,总不能因为给了我,倒让你没得用了。” “十爷,”兰静忙对十阿哥解释道,“十爷的赏,舍弟本不应辞,只是有件事却不敢瞒十爷,就是舍弟那儿已经另做了这双节棍,只是今天这个日子不好带出来而已。” “他有归他有,这是爷我赏他的,”十阿哥手依旧往关柱那儿递着,又对他说道,“你拿回去好好练,爷过不多久就会去找你过招的。” “奴才谢十爷的赏。”关柱看了看兰静,兰静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行了一礼,将那又节棍双手接了过来。 “我知道你是谁了,”九阿哥指着兰静说道,“你就是前些日子进过宫里的” “老九,”四阿哥打断了九阿哥的话,看了看左右,好在周边除了他们的侍卫和兆佳氏府里的下人之外,已经没有围观的人了,于是他对兰静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们赶紧走吧,记着,不要再惹事了。” 这四阿哥倒是和八阿哥一样,二话不说,先把惹事的根源放到兰静这边上,好象他们两个弟弟会出手,都是兰静这些人的错似的,只是兰静对此倒是并没有多生气,皇家中人本就是如此,要为此种事生气,那以后还生不完了呢。现在既然他发了话,还是赶紧回府是正经,耽误了这么长时候,也许阿玛这时候已经到家了呢。 告别了那些阿哥们,兰静一行人先到了好味居,将被冲散的其他下人们领上,然后就马上回了府,虽然路上没再耽搁时间,但到了府中之后,太太还是已经急得不行了。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太太一听下人报说兰静他们回来了,也等不及他们到屋子里了,直接走出院子里迎过来问。 “额娘,”兰静怕太太着急,没马上说关柱在外面打架的事儿,先对太太行了请安礼之后,又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胳膊,对她笑着说道,“没什么的,就是人太多,路上有些堵而已。” “是啊,”关柱因为在车上得了兰静的嘱咐,也对太太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呢。” “额娘,”兰静这时却急着问太太道,“阿玛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太太摇了摇头,又问兰静和关柱道,“你们呢?你们可见到他了?” “见到了,”关柱马上点头说道,“我叫他了,他还冲我挥手来着。” “是真的?”太太看向兰静,“你们真的见到你们阿玛了?” “是真的,”兰静肯定的点头说道,“我们是见到阿玛了,阿玛也冲我们挥手了。” “那他怎么样?”太太忙问兰静道,“他的身子可还好吗?” “看着是瘦了些,”兰静笑着说道,“不过却还是很好,骑着马的样子也很威武。” “那就好,”太太舒了一口气说道,“走,咱们进屋,你们详细的跟我说说。” 到了太太屋里,兰静和关柱先是跟太太说了见到马尔汉的前后经过,然后又绘声绘色的描述外面的盛况,又说起人散开来时的混乱,听到有些下人被冲散之后,太太直拍着胸口后怕,说早知道这样,就绝不能让他们出去了。 “额娘,”兰静劝慰着太太,“我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一个人也没丢。如果您今天没让我们去,我们又怎么能提前见到阿玛呢?” 正说着呢,有下人来报,说马尔汉马上就要回来了,太太一听兴奋不已,赶紧吩咐道,“去把所有人叫来,准备迎接老爷回府。” 太太发了话,没过一会儿,王氏带着六姑娘,高氏带着五姑娘,还有她们的教养嬷嬷都聚集到太太的屋中了,大家与太太见过礼之后,又没话找话的闲聊了一阵儿,这才终于把马尔汉等回来了。大家在太太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迎接一家之主的归来,马尔汉见到自己的妻妾子女,有些疲惫的脸上也带了笑。 “老爷,”太太等马尔汉在主屋的正座坐好之后,关心的问他道,“您长途归来,肯定是有些劳累了,妾身已经备了解乏的药汤,您要不要先去泡一泡?” “不用了,”马尔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等晚些时候再说吧,现在咱们一家人说说话。” “阿玛用过饭没有?”兰静问马尔汉道,“小七已经让厨下备了马尔汉喜欢吃的菜了。” “先不用,我现在还不觉得饿,”马尔汉又摇了摇头,“等晚些时候大家一起用吧。” “那就先进碗汤吧,”兰静又说道,“这汤小七一早就让他们熬上了,熬到现在,滋味肯定已经足了。” “也好。”马尔汉笑着点了点头,“出去这些日子,我倒是真有些想府里的汤了。” 兰静马上吩咐安儿去让厨下给府里的主子们一人盛一碗汤来。 “阿玛,”关柱这时却凑到了马尔汉的身边,“你们打仗就象今天这么多人吗?” “怎么,你今天真的去看了?”马尔汉看着关柱问道。 “是啊,”关柱点了点头,“当时阿玛还冲我们挥手了呢。” “我们?”马尔汉看向了太太,“我就说好象听到人群里有关柱的声音,你让谁带他去了?” “是我,”兰静站起身来说道,“关柱说想阿玛,要早一点见到你,小七也想您了,就求了额娘,让我带关柱一起去了。” “这不是胡闹吗?”马尔汉皱着眉对太太说道,“你就这么放两个孩子出去,就不怕出事吗?” “阿玛,”兰静忙对马尔汉解释道,“这事儿不怪额娘,是小七和关柱苦苦央求她,又说阿玛见了我们肯定会高兴的,额娘这才同意的,她不只让一堆下人跟着我们一起去,而且还让尉师傅也跟着去了。” “虽然如此,到底也还是要小心些才好,”马尔汉说完又对太太笑了笑,“不过,当我听到人群里关柱的声音,心里还真的是很高兴的。” “本来阿玛应该更高兴的,”五姑娘这时却来插话了,“可是额娘有事却只想着小七和关柱,好象我和兰淑就不是阿玛的女儿了似的。”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和“懒猫爱睡觉”的厚赏,感谢“宝宝的小屋”投出的粉红票! 第七十二章 好事还是坏事 第七十一章你为什么不去死 “兰蕙!”这是高氏在喝止五姑娘。 “五姑娘。请自重。”这是王嬷嬷在沉声说话。 “兰蕙,”太太却很平静的看着五姑娘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不满,可是你阿玛今天刚刚回府,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说这话很不适宜吗?” “太太,”高氏一边去捂五姑娘的嘴,一边急忙对太太说道,“是五姑娘不懂事,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奴才这就带她回去好生教训。” “让我说,”五姑娘跳起来躲着高氏的手,“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阿玛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说?” “王嬷嬷,你拦住她。”高氏一边追着五姑娘一边叫着王嬷嬷帮忙。 “够了!”太太沉声喝了一声。 高氏听到太太的喝声,立时站住了,低下头来肃手而立,而五姑娘却是高昂着头,不服气的看着太太,王嬷嬷则是始终就没有动,只是脸色却是严肃极了。 “老爷。”太太见屋里安静了,也不再去理高氏和五姑娘,只是起身走到马尔汉的面前跪下来,“妾身治家不严,让您一回府就见到此种情形,还请老爷处罚。” 太太这一跪,关柱也马上起身跪到了她的后面,王氏、高氏以及屋中所有的下人们也全都跪了下来,兰静和六姑娘兰淑却只是站起身来,低头肃手而立,这是因为满洲八旗家的格格或是小姐,除祭祀礼佛或对君后叩头以外,即便是对尊重父母也是不叩头的,所以五姑娘不跪也是正常的,只是她的头却依旧是扬着高高的,这就有失规矩和礼数了。 “若娴,你起来,”马尔汉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起身亲自扶起了太太,让她坐回原处,对她笑着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全仗着你操持府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处罚?” “阿玛!”五姑娘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马尔汉。 “除了高氏。你们都起来吧。”马尔汉没理她,走回自己的位子坐好,又对还继续跪着的其他人说道。 “高氏,”等大家都起身了之后,马尔汉看了看高氏,淡淡的说道,“你知错吗?” “奴才知错了。”高氏磕了个头。 “那就好,”马尔汉点了点头,“罚你半年的份例,三个月的闭门思过,就从现在开始,你且去吧。” “阿玛,”五姑娘又抢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太太偏心,苛待我们母女,您怎么却要罚我额娘。” “你听到我的话了,退下吧。”马尔汉还是没理五姑娘,只对高氏摆了摆手,“记着,如果让我知道你有违我的令。那这个府里你就别呆了。” “是,奴才遵命。”高氏脸色一片惨然,又磕了个头,起身之后看着五姑娘说道,“兰蕙,你不要再闹了,好好的跟你阿玛和太太认个错,知道吗?”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五姑娘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坚持着。 “老爷,太太,”高氏闭了闭眼睛,又对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是奴才没把五姑娘教好,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还请您二位看在她也是老爷女儿的份儿上,看在她就要参加选秀的份儿上,对她从轻处罚些。” “她的事儿就不用你管了,”马尔汉淡淡的说道,“你只管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高氏又看了看五姑娘,叹了一口气,然后恭身退了出去。 “老爷,”王氏看了看屋中的情形,对马尔汉行了一礼说道,“您远路归来,想来也是乏的很了,还是先歇息一番吧,奴才和六姑娘就先回去了,等晚上家宴时再来与老爷请安。” “你们不用回避。”马尔汉沉声说道,“既然是家事,你们就在这儿看着,有什么话也可以一并说出来。” “阿玛,”六姑娘开口说道,“女儿确实有话要说。” “好,你说。”马尔汉看向六姑娘。 “阿玛,”六姑娘走到马尔汉的面前,冲他行了一礼,“请阿玛告诉五姐,以后不管是有什么事,请不要再把女儿和她扯到一起,女儿丢不起那人。” “你!”五姑娘听六姑娘有话要说,脸上本来是显了一丝喜色的,可是听到她居然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得脸都青了,瞪着六姑娘说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我?” “我为什么不敢?”六姑娘回瞪着五姑娘,“你也说了,我们同是阿玛的女儿,你也不比我高一等,你想要拉扯上我一起,我自然也可能拒绝。” “你真是不知好歹。”五姑娘恨恨的说道,“我是见你也和我一样被人忽视,才想着帮你一并争取的。” “那可真是谢了,”六姑娘冷笑着说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我被忽视了,我觉得太太对我很好,各种份例一概不缺,为着我要参加选秀,更是老早就请了嬷嬷来,还为我添制了不少东西,所以我对太太只有感激和恭敬。你要觉得有什么不平,只管说你自己的去,少拉扯上我,我说过了,你要争什么体面得什么造化,那是你的事儿,我不想沾这个光,可是你要是惹下什么祸事,也少带累我。” “这话可是你说的,”五姑娘瞪着六姑娘说道,“你将来可别后悔。” “你且放宽心吧,我自然是不会后悔的,”六姑娘冷冷的看着五姑娘说道,“我只求你能少带累我些,我就要念阿弥陀佛了,虽然我知道和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姐姐一起应选,倒霉是倒定了。” “行了,兰淑,你不要再说了,”马尔汉皱了皱眉,对六姑娘说道,“她终究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讲话?” “阿玛,”六姑娘对马尔汉说道,“不是我想跟五姐吵,我以前也把话跟她说明白了,可是她刚才说话却还是要拉上我,所以我必须要把话跟阿玛说清楚,免得阿玛以为女儿也是那么不懂事,那么不着调,那么不懂规矩的。” “好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马尔汉叹了一口气,又问六姑娘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兰淑刚摇了摇头,又马上想起来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女儿觉得今天太太没让女儿去外面接阿玛是对的,小七和关柱还小,出去没什么,可是女儿是马上就要选秀的人了,即使真有事要出去,也是要谨慎再谨慎,而象今天这种场合,则是绝对不适宜出去的。” “不错,”马尔汉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候,你明白了不少事。” “是秦嬷嬷教的好。”兰淑并没有因为马尔汉的夸奖而得意,反而谦虚的说道。 “哪一个是秦嬷嬷?”马尔汉嘴里虽然问着,但目光却已经看向了秦嬷嬷,本来嘛,屋里就那么两个生人,秦嬷嬷又是站在王氏和六姑娘这边的,不是她又能是哪一个。 “奴才见过老爷。”秦嬷嬷听马尔汉问道,自然要上前见礼。 “你把兰淑教的很好,”马尔汉对秦嬷嬷笑了笑,又对太太说道,“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知道了,老爷,”太太笑着说道,“妾身一会儿就会备份儿礼给秦嬷嬷送去。” “奴才不敢当老爷和太太的谢,”秦嬷嬷忙行礼说道,“六姑娘能有如此的成效,主要还是得益她自己认真肯学。” “老爷您看,这兰淑和秦嬷嬷倒是处的好,”太太对马尔汉笑了笑,然后又对秦嬷嬷说道,“兰淑做的好,我们自然要奖要夸,只是给你的礼也是你应得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如此,奴才就谢过老爷太太了。”秦嬷嬷也明白这是马尔汉在借机敲打五姑娘,也就不再拒绝了。 “好了,既然兰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马尔汉对王氏说道,“你就带着她先回去歇着吧,我这边还有话要问问我们的五姑娘。” 等王氏和六姑娘和秦嬷嬷等人离去之后,马尔汉这才看向了他刚才一直没理的五姑娘,淡淡的对她说道,“刚才兰淑的话,你听到了吧?她说太太对她很好,什么东西都不缺了她的,你却说太太偏心,那么是太太有什么缺了你的吗?” “阿玛,”五姑娘看着马尔汉,眼圈一红说道,“兰淑是在人在屋檐下,有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可是兰蕙却不怕,兰蕙已经忍了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说出来,否则等我去参加选秀的时候,还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儿。阿玛,不是什么东西都不缺,就不偏心了,太太是成心要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她一直压着女儿抬着小七,什么事儿都让小七去出头,让人四处去说小七是福星,让您的眼里只看的到小七和关柱,都不记得兰蕙也是您的女儿了。” 听到五姑娘这话,马尔汉和太太面面相觑,关柱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兰静,兰静要不是顾虑到阿玛和额娘在场,一口气就要叹出来了,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额娘压着她抬着自己,什么叫额娘凡事都让自己出头,明明是额娘怕自己太过招眼,很多事都压了下来,怎么到五姑娘的嘴里,就成了这样了呢? 兰静没叹气,马尔汉却叹了出来,然后又揉了揉额头,看再向五姑娘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带出了失望的神色,语气也淡淡的,“好,你既然是要说,我也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你说出的话如果无理,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当阿玛的要处置你了。你说吧,太太压了你什么,又有什么事让小七去出头了?” “太太只叫兰蕙在院子里学规矩,却让小七和关柱在您面前讨好,这不就是在压着女儿,不让女儿多与您见面吗?”兰蕙理直气壮的说道,“至于让小七出头的事儿,那可就多了,之前那些个酸梅汤什么的,就说是小七弄出来的,后来又说酒能退烧的事儿是小七发现的,女儿就不信了,小七那么点的年纪,如何就会这么多了?这明明是太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法子,却说成是小七弄出来的,以抬高她的名声,才会让太后下旨嘉奖于她。” “大胆!”马尔汉对五姑娘喝道,“我让你说话,可不是让你胡说的,你这话可是在说我们府里有欺君之事吗?” “阿玛这话说的对极了,”五姑娘却顺着马尔汉的话往下说,“太太为了让小七有个好名声,不只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也太无所顾忌了,太太总说我会为咱们府里惹来祸事,却不想想她的做为要是让宫中的人知道了,会给咱们府里惹来多大的祸事。” “你这段时间学规矩,就是学会了指责你的嫡母吗?”马尔汉瞪着五姑娘,冷冷的说道,“且不说小七做出那些吃食的时候,我大多都在场,就说她用酒为关柱退烧的时候,不只是我亲眼所见,宫中的太医也在,难道你要说我们也是在帮着小七弄假吗?” “阿玛和太医当然是不会弄假的,”五姑娘对马尔汉的说法并不能认同,“可是有太太帮忙,要当着你们的面儿行出这种事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发烧的可是她们一直当成心头肉一样的关柱。” “你是说,关柱发烧之事也是她们弄出来的了?”马尔汉气极而笑,“好,真是好,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也能有这等心思,连这么深奥的事儿都能想的明白。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关柱是我的独子,也是你嫡母唯一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或许她们本来没想到会弄那么重,”五姑娘继续分析着,“或许她们是想要铤而走险,或许” “你胡说,”关柱大声的打断了五姑娘的话,“那次发烧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什么?”五姑娘这下愣住了。 “阿玛,额娘,”关柱却没看五姑娘,只是一脸惭愧的对马尔汉和太太说道,“对不起,我那时候觉得练武太累了,就想偷偷懒,才故意让自己生病的。” “傻孩子,”太太叫过关柱去,摸了摸他的头,“阿玛和额娘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看你已经知道错了,又已经很吃了些苦,才没有说你的。” “是七姐说的吗?”关柱看了看兰静。 “还用她说,”马尔汉瞪了关柱一眼,“你是我们的儿子,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过我们去?” “记着,”太太揪了揪关柱的耳朵,叮嘱他道,“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嗯,我记住了。”关柱乖巧的点头答应着。 “就算那次发烧的事儿不算,”五姑娘又开了口,“可是还有后来的事儿呢,楹嬷嬷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人,谁都知道有她陪着必定好处多多,太太却让她陪在离选秀还有好几年的小七身边,兰蕙想借来一用她都不同意,非但不同意,还找了个最厉害的王嬷嬷来折磨我,这还不叫偏心吗?更主要的是,阿玛的女儿有那么多,她又凭什么只让小七去宫里,而且还是两次?” “两次?”马尔汉有些疑惑的看着太太。 “是,”太太点了点头,“端午的时候,咱们府里包了九子粽当做节礼,被十三阿哥偶得了,觉得好吃就要了些进给太后了,太后想起小七上次受到嘉奖之后,夹在老爷礼物中送去的绣品,就赏了些点心过来,又点名说让小七进宫去谢恩,说要看看当年的小女孩长成什么样了。” “你是说端午节那时候吗?”马尔汉看了看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再看向五姑娘,又是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你听到你嫡母的话了,是太后点名让小七进宫的,你是想让她抗旨吗?” “那也是早些年太太让小七进了宫,太后这次才会点她的。”五姑娘不服气的说道。 “早些年是我带小七进宫的,”马尔汉沉声说道,“而且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难道对此你也有意见吗?” “阿玛,”五姑娘一脸沉痛而失望的看着马尔汉,“您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她们的错,你为什么却要帮她们说话,难道你真的已经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儿吗?” “正因为我记得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不能让你这么没脑子下去,”马尔汉比五姑娘更加的失望,只是他却并没有想放弃这个女儿,所以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王嬷嬷,“你是兰蕙的教养嬷嬷吧?” “老爷,”太太忙介绍道,“这是王嬷嬷,素来规矩是最严的,也是高氏亲自为兰蕙选的。” “王嬷嬷,”马尔汉有些无奈对王嬷嬷说道,“我这个女儿实在是不成器,规矩上差的也很多,这也是我们之前没管教好的缘故,这些日子想来也是麻烦你了。” “是奴才没教好五姑娘,”王嬷嬷对马尔汉和太太深施一礼,“奴才实在是惭愧。” “这不怪你,”马尔汉摇了摇头,“我以前是知道她有些娇蛮,却没想到会成了这样,以后还要麻烦你好生教导,你也不有顾虑太多,只要能把她教好,什么手段都可以尽用的。” “阿玛!”五姑娘尖叫一声,“您怎么能这样?您这样还是我的阿玛吗?你知道这个王嬷嬷是如何折磨我的吗?” “我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马尔汉沉声说道,“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见得她做的还很不够,你还说你嫡母偏心,你还说你嫡母压着你,要叫我说,她是对你太好了,好的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我满洲八旗的女儿,你是我兆佳氏马尔汉的女儿,你好好想想你刚才的那个态度,说的那些话,是一个大家闰秀能做出来,能说出来的吗?怪不得兰淑说跟你一起选秀倒霉呢,我看她这话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就你这个样子出去,不只是会带累到她,而且会把我们兆佳氏一门的脸面都丢光了。” “阿玛!”五姑娘又尖叫了一声。 “你闭嘴!”马尔汉喝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成天里都在想些什么?想着你的阿玛、嫡母、妹妹、弟弟全都是在害你,你把这个府里当成什么?害人窝吗?” “好了,老爷,”太太叹了一口气,劝慰着马尔汉道,“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兰蕙只是想事情钻了牛角尖,等您以后慢慢的跟她说,她会明白的。” “不用你假惺惺,”五姑娘冲着太太叫嚣着,“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你放肆!”马尔汉狠狠的一拍桌子。 “我就放肆了,怎么样?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了,”五姑娘明显是豁出去了,又对太太大声叫道,“这下你如愿了,你高兴了?” “不许你这么对我额娘说话。”关柱挺身挡在太太面前,拉开了架式,“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关柱,不许这样,”兰静忙走过去,扳着关柱的胳膊腿儿,“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你不能对她无礼。” “可是她对额娘”关柱依旧恨恨的瞪着五姑娘。 “她无礼是她不对,你不能跟着她一起不对,”兰静柔声对关柱说道,“再说还有阿玛在呢,她有什么错处自有阿玛处置,你赶紧站好。” 关柱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收式站直了,只是却依然挡在太太面前,兰静也没退下,与关柱一起挡在五姑娘和太太中间。 “好哇,都冲着我来了是吧?”五姑娘冷笑了起来,“可见得你们才是一家子,我只是一个外人了,来啊,来打我啊,反正我也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 “五姐,我一向不愿与你计较,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兰静用冷冷的目光看向了五姑娘,“你好好想想你今天的做为,不只是枉费了我额娘和你额娘的一片心,更是伤了阿玛的心。” “你少说便宜话,”五姑娘瞪着兰静的眼睛里有些发红,“本来我们一直都是好好的,阿玛对我也一直很疼我,可就是你,就是因为有了你,阿玛才越来越不喜欢我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第七十三章 孩子的感觉得最灵的 第七十二章好事还是坏事 “你敢说我姐!”关柱一听这话就炸了。抬腿就要往五姑娘那边冲。 兰静下意识的一伸手,将关柱抱在了怀里,但是她自己却因为五姑娘的话有些懵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招的她如此讨厌,不,看着五姑娘眼睛里的恨意,已经不是讨厌了,而是憎恨,兰静知道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可也从没想到她会恨不得自己去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兰静正发愣的时候,马尔汉的脸已经气青了,他抖着手指着五姑娘,“你居然这么说你自己的妹妹?你简直是太不象话了,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太太也气得不轻,只是看到马尔汉的样子,还是赶紧过去帮他摩挲着胸口,劝着他道,“老爷消消气,您才刚回来。身子的劳累还没缓过来,可千万不能动气。” “来人!”马尔汉叫进几个下人来,厉声对他们吩咐道,“把五姑娘带回去,然后将她的院子看起来,没我的话,不许她出来半步,也不许人进去看她,如果让我知道有谁违了令,可不只是撵出去那么简单的。还有,她院子里的奴才撺掇主子不学好,每人打二十板子,贴身的丫环打三十板子。” “阿玛!”五姑娘还要说什么。 “堵上嘴带走,我再不想听她说一个字。”马尔汉一挥手。 “王嬷嬷请留步,”看王嬷嬷要跟着五姑娘一起退下,太太出言叫住了她,“王嬷嬷,老爷和我知道让你教这孩子是难为你了,可是你是全京城里出了名的规矩严谨,如果连你都教不好,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以后还得要继续麻烦你,希望你能多费些心,看兰蕙现在这样,我们也不求她能有多大的出息了,只求她能安分知礼不至于惹出事儿来就好了。” “老爷,太太。”王嬷嬷对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说道,“你们找了奴才来,是对奴才的信任,奴才自然是会尽心的。只是,奴才也教过不少应选的女子,因着奴才的名声,其中顽劣的也有不少,可是象府上的这位却实在是少见。说实话,五姑娘并不笨,学起规矩也很,可就是这心思实在是难测,她可以在奴才面前表现的中规中矩,但转过脸来就能在老爷和太太面前发作,奴才实在是无法防范,也深觉辜负了老爷和太太的信任,或者您二位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另请贤明为好?” “王嬷嬷,”太太叹了一口气,温声劝王嬷嬷道,“你已经教了兰蕙这么长时间了,对她的性情多少也有些了解了。如果这个时候换人,难免会事倍功半,我也知道你辛苦,只是还请你看在老爷的我的面儿上,再多费心些日子,你放心,以后你只管放开手去管,不拘你用什么法子,我们都不会干涉的。” “对,”马尔汉也点头说道,“以后兰蕙院子里的人和事也全都交由你来做主,你觉得她身边哪个下人不好,只管随意处置和开发。” “老爷和太太既然这么说了,奴才就勉力而为吧,”王嬷嬷对马尔汉和太太又行了一礼说道,“您二位放心,奴才既应了差事,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办,只是结果如何,奴才却是不敢保的。” “这是当然,”太太忙说道,“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如果有什么事,只管来回老爷和我。” “如此,奴才就告退了。”王嬷嬷又行了一礼,“五姑娘今天做出这等事儿来,奴才还要对她有所处罚呢。” “应当的。”马尔汉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李嬷嬷。”等王嬷嬷退下之后,马尔汉又对太太身边的李嬷嬷吩咐道,“你去告诉高氏,说我的话,在兰蕙没学好之前,她也呆在院子里不要出来了。” “好了,老爷,”在李嬷嬷领命退下之后,太太又劝慰着马尔汉,“现在事情已经处置完了,您就不要再气了。这说来说去,都怪妾身不好,是妾身没管好府务,才让老爷刚一回来,就遇到这等烦心的事儿。” “这事儿怪不到你,是兰蕙自己糊涂,”马尔汉摇了摇头,又看向兰静叹气说道,“小七,今天你受委屈了。” “小七不委屈,”兰静摇头说道,“小七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才会让五姐这么恨小七,可是小七想来想去,却总是想不出。” “小七,你过来,”马尔汉对兰静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身边,“今天的事儿是你五姐不对,你不要理她,也不要想这么多,你并没有做错事。” “是啊,小七。”太太也对兰静说道,“你做的事儿都是为咱们这个家好,你五姐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等她将来弄明白了,她就会感激你了,咱们府里好了,她也是一样跟着得益的。” “小七不用五姐感激,”兰静又摇了摇头,“只要五姐不再恨小七就好了。” “你这孩子。”太太瞅了瞅马尔汉,没再往下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行!”关柱却很不高兴的说话了,“五姐这样说七姐,哪能就这么算了?她应该跟七姐认错道歉才对。” “关柱,”兰静赶紧叫住关柱,虽然他对自己一力相护,让她很是舒心,但现在却不是讨伐五姑娘的时候,一来她并不是什么阶级敌人,只不过是一个钻进了牛角尖有些偏执的小女孩,二来是阿玛已经对她进行处罚了,这个时候再不依不饶的,反而显得不大度了,所以她赶紧把话题岔开来,“事情过去就算了,那是咱们的姐姐,又不是今天遇到的那些贼人。” “什么,你们遇到贼人了?”果然兰静此话一说,马上就把马尔汉和太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是啊,”关柱一提到这个,立时兴奋了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对马尔汉和太太说道,“今天我们回来的路上,一个小贼要去撞七姐,师傅抓住了他,他不承认,后来见打不过我们,又叫来好多帮手。结果全被我跟师傅打倒了。” “关柱,你过来,让我看看伤到没有,”太太一边叫过关柱,一边急着问兰静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因为路上太堵才回来的晚吗?怎么没说遇到贼人的事儿?” “那时候小七不是怕额娘会担心吗?”兰静笑着对太太说道,“再说关柱这么露脸的事儿,等阿玛回来一起说,不是更好吗?” “额娘,我没事儿啦,”关柱摆脱着太太在他身上检视的举动,“是我打那些个小贼,他们才没能耐伤到我呢。” “是啊,”兰静也点头笑着为关柱证实着,“阿玛,额娘,您二位是没见到,关柱今天可是威风极了,三个大男人都让他打的四处乱窜呢,那个贼首最后都让他打的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呢。” “是吗?”马尔汉又惊讶又欣慰的看着关柱,“才几个月没见,我的儿子居然这么厉害了?” “那是啊,”太太见关柱没有伤到,心也放下来了,听马尔汉夸关柱,心下自然也高兴,就跟着加了一把柴,“关柱可是得了阿哥夸奖的,那还能错的了。” “阿哥?”马尔汉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太太。 “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太太对马尔汉解释着,说话间又看了看楹嬷嬷,“说来这事儿还跟楹嬷嬷有关呢,在端午时候,兰静去宫中向太后谢恩的时候才知道,十阿哥居然与楹嬷嬷有故,他本想着把楹嬷嬷要过去亲自照顾的,只是因为现在他尚还没有自己的府坻,再加上楹嬷嬷也舍不得小七,这才让她继续呆在咱们府里的,只是这十阿哥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前些日子特意与十三阿哥一起过来,也就是在那时候,他们见到了关柱练习那个双节棍。” “双节棍?”马尔汉不解的看向关柱,“这双节棍是个什么?” “阿玛等着,我去拿给您看。”关柱说了一声,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孩子,”太太看着关柱的背影摇了摇头,“一提起那个棍来就兴奋的不行。” “也难怪关柱会兴奋,”兰静笑着说道,“他这双节棍练的时候虽不长,却已经很有成效了,今天他打那几个贼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双节棍。”说到这儿,兰静又略微收敛了一些笑容,对马尔汉和太太说道,“只是今天这事儿,又不巧让阿哥们看到了。” “什么,又遇到阿哥了?”太太惊讶的看着兰静,“遇到哪个了?” “先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然后四阿哥和八阿哥还有九阿哥也过去了,”兰静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问马尔汉和太太“阿玛和额娘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天这几个阿哥们回宫确实是有些晚了,听说是给皇上取礼物去了,原来在街上还与你们遇上了,”马尔汉想了想说道,“这种事也不太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小七,当时你在场,你觉得几个阿哥的态度如何?” “十阿哥对关柱有好感是应该肯定的,”兰静皱着眉边想边说,“八阿哥的话里虽然带着些责怪之意,想来也是因为心向十阿哥的缘故,等十阿哥跟他把话说明了,应该就没事了。四阿哥看着只是特别注重于规矩礼法,只要不犯到这些,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怪罪的,只是九阿哥,可能是因为小七上回进宫,没让他动那些粽子的缘故,态度上多少有些不那么好,不过想来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来为难咱们府吧?” “那十三阿哥呢?”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你还没说十三阿哥呢。” “十三阿哥,在九阿哥难为小七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也帮小七解过围,”兰静不情不愿的承认着,但又马上说道,“只是他对咱们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小七却是弄不太明白。” “以你现在的年纪,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马尔汉点了点头,又看向楹嬷嬷问道,“楹嬷嬷,今天你也在场,你又是从宫里出来的,与十阿哥也有故,照你看,今天这件事对咱们府里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奴才不敢称与十阿哥有故,只是十阿哥念着奴才为他做的几样吃食可口,于是对奴才有些念旧之情而已,”楹嬷嬷先把自己和几个阿哥的关系表明了一番,然后才对今天的事儿表示意见,“至于今天的事儿,七姑娘看的也算是比较清楚了,只是奴才觉得,七姑娘对十三阿哥似乎有些误会,据奴才看来,他对咱们府里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嗯,”马尔汉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关柱从外面跑了过来,于是也不再问楹嬷嬷了,只是展开笑容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关柱,慢点跑儿。” “阿玛,”关柱还是跑着进来了,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双节棍递到马尔汉的手里,“这个就是双节棍。” “就是这个?”马尔汉拿在手里,脸色就有些诧异了,“京城里什么时候流行这个了?今儿个我看到好几个阿哥的身上都带着它呢。” “是我最先开始练的,几个阿哥都是学我的样儿,”关柱得意的说道,“十阿哥还从我这里拿走一个呢,对了,那个现在就在十三阿哥那里,阿玛现在看的这个,是十阿哥今天才给我的。” “这个东西是你先开始练的?”马尔汉看着关柱,笑了笑说道,“想来是尉师傅弄出来教你的吧?” “阿玛猜错了,”关柱笑着摇头,“这双节棍的招式虽然是我师傅教的,但这双节棍却不是我师傅弄出来的,而是七姐送给我的。” “小七?”马尔汉又吃惊了,看向兰静问道,“小七什么时候对武艺感兴趣了,居然还弄出个新鲜的兵器出来?” “小七对武艺才不感兴趣呢,”兰静笑着对马尔汉说道,“都是因为关柱啦,我之前跟他说过,只要他表现的好,让尉师傅夸了他,我就会想个新玩意给他,结果他近来表现的太好了,接连得了尉师傅的夸奖,新鲜的吃食又满足不了关柱,没办法我才想着把那连枷棒改小了些给他,本是想给尉师傅和他出个难题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倒真让他们把这个弄出花样来了,还由此得了阿哥们的喜欢。” “是这样啊,”马尔汉这时也来了兴致,对关柱说道,“那你练来给我看看。” “这里耍不开,阿玛,咱们到练武场去吧。”关柱兴致勃勃的对马尔汉说道。 “关柱,”太太摇了摇头,不赞成的看着关柱,“你阿玛现在正累着呢,哪里能跟着你去那里折腾,还是就在这里简单比划几下就行了,要仔细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好,”马尔汉看了看太太,也笑着对关柱说道,“你就大概比划个意思,让我先知道一下,也省得以后见了人说不出什么来,倒显得象土包子。” “那好吧,我就简单比划几下给阿哥看。”关柱虽然对不能去练武场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对给马尔汉演练双节棍的热情还是不减,几个招式耍下来,也是虎虎生风的。 “好,真不错,”马尔汉是满人,骑射之术也是练过的,对武艺也略通一二,自然能看出些其中的玄妙来,叫过关柱来,抚了抚他的头,又对兰静笑了笑,“没想到我的两个孩子,居然为我大清弄出了一件利器,皇上肯定也注意到阿哥们带着这个双节棍了,说不定现在也正在看阿哥们练习呢。” “阿玛,”兰静笑着提醒马尔汉,“听尉师傅说,这个双节棍用于技击方面倒是不错,可要是在战场,却未见得能有刀子那般实用和直接了。” “哪里能那么如意了,”马尔汉摇着头笑着,“你们误打误撞弄出来了,怎么用咱们就不管了,皇上自会找懂行的人去研究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太太看了看天色,对楹嬷嬷说道,“给老爷接风的宴席是小七和你弄出来的,现在小七还要陪他阿玛说会儿话,就麻烦你去厨下催一催,”又叫来赵嬷嬷说道,“你也跟着去看看,等差不多的时候,就去叫各屋的主子们过来用饭。” “那高侧奶奶和五姑娘那儿”赵嬷嬷看了看马尔汉,问太太道。 “我之前的话你没听到吗?”马尔汉的脸沉了下来。 “就让她们在屋里好生思过吧,”太太吩咐赵嬷嬷道,“到时候送些菜过去也就是了。” 嬷嬷和赵嬷嬷一起行礼领命而去。 “关柱,”太太又对关柱说道,“你也先回屋去歇着吧。” “我不,”关柱赖在马尔汉身边,“我要陪阿玛。” “关柱,”兰静知道额娘是有话要与阿玛说,十之**是关于那花露水的事儿,倒不是怕关柱知道,只是他的年纪还小,怕他口无遮拦,想想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对关柱笑着说道,“阿玛也累了,让他先歇一歇,你先到七姐那里玩会儿吧。” “可是七姐又做出什么好玩的了?”关柱眼睛一亮,看向兰静。 “没有好玩的,你就不到七姐那里去了不成?”兰静横了关柱一眼。 “哪能呢?”关柱忙走到兰静身边,却又涎着脸笑着问她道,“不过,七姐,你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兰静瞪了关柱一眼。 “我就说嘛,七姐肯定又弄出好玩的了,怎么早不给我呢?”关柱匆匆的跟马尔汉和太太行礼告退之后,就扯着兰静的手往外走,“走,带我去看看。” “你急什么?”兰静一边顺着关柱往外走,一边取笑他,“忘了是谁说的,自己是大人了,不用人牵手了。” “我是怕七姐走的慢,”关柱辩解着说道,“这是我牵七姐,不是七姐牵我。” “都有你说的。”兰静宠溺揉了揉关柱的头。 “老爷,您看,”太太看着两个孩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含笑对马尔汉说道,“小七多懂事,关柱也出息了。” “是啊,”马尔汉也微笑着点头,“你把两个孩子教养的很好。” “其实关柱得小七的照顾也很多,”太太满意的吁出一口气,“小七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的很,虽然有过些磨难,但却并没怎么让**过心,反倒是为我分了不少忧,能有这么个女儿,我真的是很知足。” “我知道你的意思,”马尔汉叹了口气说道,“兰蕙今天是太不象样子了,你心里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妾身倒没什么,妾身只是为小七委屈,”太太苦笑着说道,“其实兰蕙对小七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总是对小七说些个冷嘲热讽的话,也每每的给她难堪,小七总忍着不说,可即使她不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知道她是怕我为难,我也确实是有难处,兰蕙是老爷的女儿,我虽是她的嫡母,但她终究不是我生的,也并没有养在我这里,我也不好管的太多,否则让人传出咱们府里对庶女不好的话来,对老爷不好,所以虽然明知道小七受了委屈,明知道她身为嫡女,却要处处避着兰蕙走,我却只当是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你也太小心了,”马尔汉皱了皱眉对太太说道,“你是兰蕙的嫡母,她有什么错处,你该说就说,该罚就罚,哪里能容的她放肆了?” “妾身今天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太太叹息着说道,“虽然妾身想不明白,兰蕙为什么会恨小七恨到让她去死的地步,但如果妾身能早点对她严加管教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只希望这个王嬷嬷能好好的把兰蕙教好吧,”马尔汉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说那花露水的事儿。”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褪色的记忆08”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月色微凉蓝烟渺”投出的两张评价票! 第七十四章 你谢朕做什么? 第七十三章孩子的感觉得最灵的 “老爷,”太太刚才把人都打发走。本也是要问马尔汉花露水的事儿,见他主动提起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接过话来说道,“端午节太后召小七进宫的时候,我们就猜想可能是老爷跟皇上说起花露水的事儿,可是小七从宫中回来之后,却说太后并没怎么问她这个事儿,倒是又让妾身有些疑惑了。”说到这儿,太太又把上次兰静进宫的情况跟马尔汉学了一遍。 “之前你说起小七在端午进宫的事儿,我就已经想到可能是这花露水的后续了,”马尔汉沉吟着说道,“算来从我向皇上奏明了要进献花露水给朝廷的事儿之后,皇上再写信给太后,端午那时候正好也是太后收到信不久,只是太后召小七进宫,倒未见是想问她什么,毕竟小七的年纪还小,我又没说这花露水是小七弄出来,所以太后可能只是借由表彰小七,来对咱们献东西给朝廷的事儿表示出皇家的态度,更何况当时还有那么皇子在。太后就是想问什么也没法问了。” “太后那边的事儿且不说了,老爷,”太太看着马尔汉急切的问道,“还是说说您跟皇上说了这事儿之后,皇上是怎么说的?” “皇上能怎么说,只说对我们有这番爱国之心,很是欣慰呗,”马尔汉倒是很平静,“他说之前也知道这花露水,他自己虽然没用过,但后宫有些嫔妃还是很喜欢的,只没想到是我们家弄出来的而已,也没想到居然这花露水居然会引得这么多地方的关注,现在咱们要献给朝廷,让他很是欣慰,说看来大清的子民们还是很有爱国热情的。” “就这?”太太皱了皱眉,有些失望的看着马尔汉,“皇上就没说要奖赏老爷什么的?” “就这你还不知足,”马尔汉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因为有这花露水的事儿,怕是我的官都要被夺了。” “怎么了?”太太一听马尔汉这话吓了一跳,“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说我所遣牧马官员不当,致使送到军前的马匹多有疲瘦,”马尔汉一脸疲累的说道,“吏部正议要革我的职呢,只是被皇上给压下了。” “是谁要害老爷?”太太气急的说道,“老爷从来做事都是再沉稳不过的。断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摆明了就是有人要陷害您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凭据,又能奈何?”马尔汉无奈的说道,“再说就算是有了凭据,对方也未见得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老爷知道是谁?”太太听出了马尔汉话中的含意,心下一转,也有些恍然,“难道是太子……” “噤声!”马尔汉低声警告道,“这话即使在自己家里说也要小心,别忘了咱们府里现在还有一个尉迟和一个楹嬷嬷呢。”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在自己的家里说话都不能随便了,”太太埋怨一句,又赶紧问马尔汉道,“那现在怎么样了?皇上既然压下去了,是不是就是没事儿了?” “哪有这么容易?”马尔汉摇了摇头,“皇上只是以大军即将还朝为由,暂时将这个事儿压了下去,最后会怎么处置,等过一阵论功分赏、论罪当罚的时候才会知道呢。” “这可怎么好?”太太一听更着急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把花露水给他们就好了,也省得现在给老爷招下祸来。” “不能这么说,”马尔汉还是很清醒的,“也许当初把花露水给他们,现在就不会有这个事儿,可是等他们将这个花露水卖到了蒙古西藏等地的时候,肯定会惊动皇上的,一查之下,却是咱们献出去的,到时候罪过可就更大了,不是一个革职就能了事的。”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太太面上满是愁苦,“好端端的咱们怎么就弄到这个地步了?” “你也不用这么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尔汉安慰着太太,“咱们要相信皇上,他一定会做出一个英明的决断。”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放心了,”太太皱着眉,低声说道,“毕竟皇上跟那边的关系可是比咱们近多了。” “我想在皇上心目中,还是大清更重要一些,”马尔汉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现在咱们府里跟几个阿哥都扯上了关系,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却也说不准了。” “对了,楹嬷嬷跟十阿哥关系很好。”太太听马尔汉这话,马上反应过来了,“咱们可以让他去找十阿哥给老爷说说情。” “你急糊涂了,”马尔汉忙阻止了太太要叫人的企图,“这个时候咱们什么动作都不能有,只能是凭着皇上处置,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做法。再说,那阿哥们是好找的吗?他们主动帮你是一回事,你去求又是另外一回事,闹个不好,就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十阿哥现在才多大,连这次亲征他都没去呢,你找他去说情,看皇上不治咱们一个蛊惑皇子之罪才怪呢。” “那咱们只能干等着了?”太太还是有些不死心。 “对,干等着,”马尔汉直接将她的心思打掉,“皇上之前把这事儿压下来,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些数的,知道我可能是冤枉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东找西找的,只会把他心里对我的那点不忍全都磨光了。所以咱们现在只能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全心全意的相信皇上。对了,那个卖花露水的铺子也尽收起来,既然已经把方子献给皇上了,咱们就不要再做了,把剩下的花露水留下一部分送礼用,其余的等我全都悄悄的送到宫中,由皇上处置。” “好,妾身听老爷的,”太太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只是那几个阿哥,尤其是九阿哥,他对咱们府里可是有些个不满的,他会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呢?” “他就是说了,咱们也没办法,”马尔汉皱了皱眉,随即又说道,“不过应该也不要紧,不管是今天,还是小七进宫那天,都不是只有九阿哥一个人在的,如果他说了什么,皇上必然也会找其他人来问,听小七和楹嬷嬷说,其他那些对咱们府里倒是没什么恶意,尤其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十阿哥对关柱应该是很欣赏的,而十三阿哥,且不说他对咱们府里有些个好感,就说那九子粽是他带进宫给太后的,就不会说咱们的坏话。所以皇上要是问起,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可是老爷刚才不是还担心皇上会认为咱们蛊惑皇子吗?”太太有些不解。 “那不一样,”马尔汉摇了摇头,“刚才我说的是咱们去让十阿哥帮忙求情,现在是皇上问到阿哥们,那些阿哥们跟咱们府里扯上关系,都是跟小七和关柱之间孩子们的交往,皇上就是知道了,应该也是不会太在意的。” “希望如老爷所言吧,”太太也不再多说了,只柔声对马尔汉说道,“离用饭尚还有些时候,老爷还是先洗漱一番,再泡个脚吧,您不知道,自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那次来说大军就要回京之后,小七就折腾开了。不只是改了好几回菜式,还找李大夫一起弄出一个泡脚解乏的药汤,妾身已经先试过了,确实是有些效用,老爷一会儿也试试吧,好不好的,总也是小七的一番孝心。” “是吗?那我倒真要好好试试,”马尔汉的脸上显出了笑容,又想起一事来问太太,“对了,我在路上喝的一种酸梅汤有咱们府里的味道,可是大哥府上熬的?” “哪里是大哥府上?就是咱们府里熬的,”太太也笑了,“工部接了皇上的旨意,大哥想着老爷在军中,就要了一些差事过来,说是知道我们在府里肯定也是着急,熬些这个既能为军中出些力,说不定老爷也会喝到,大嫂亲来报信,大哥又是一番好意,妾身又怎么会推辞,府里连同好味居连着熬了三天三夜才赶在期限内凑够了数,还好老爷真的喝到了,也不枉费妾身命人把京城里的乌梅和山楂都要买空了。” “大哥倒是想的周到,”马尔汉听了太太的话,也跟着笑了笑,“我在路上喝到那个酸梅汤的时候,真是觉得亲切极了。” “那老爷看,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给大哥送些礼过去,以示感谢呢?”太太问着马尔汉。 “自家人就别弄的那么虚了,”马尔汉笑笑说道,“反正我回京之后,也是要去大哥府上拜见的,到时候我当面致谢也就是了。” “那倒是,妾身到时会多备点礼的。”太太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马尔汉看了看太太。 “也没什么,”太太苦笑了笑,“就是大嫂上次过来的时候,话里话外觉得老爷给几个侄子安排的职务有些太低了,妾身想让老爷去大哥府上的时候心里有个准备,说不定大嫂还会再提起这个话的。” “她还嫌低,”马尔汉皱了皱眉,“也不看看她那几个儿子是什么样子,就这么些个干不了多少事的职务还能弄得乱七八糟呢,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让人把他们开销了。” “老爷也不用为这事儿动气,”太太劝着马尔汉道,“妾身会跟您说起,只是让您有个准备,想来大嫂要是知道我们府里现在的情况,怕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了。” “大哥也是的,”马尔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大嫂见识少,可是他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儿子被养成这个样子?” “只要关柱不是那个样子就行了呗,”太太笑着说道,“说起这个事儿来,妾身倒是应该感谢老爷的决断呢,要不是您坚持要为关柱请师傅约束于他,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出息呢,您刚才见了没有,这么小点的年纪,就知道护着妾身,护着他七姐了。” “是啊,护着你,护着小七,就是不护着我。”马尔汉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来。 “那是因为他觉得老爷没有危险,”太太笑着说道,“其实关柱对老爷才最亲呢,知道老爷要回来了,就嚷着要去接你,说他想你了,妾身怎么劝他都劝不住,只好让小七陪了他去,又加派了其他人手,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事,想起来妾身还有些后怕呢。” “也没什么,”马尔汉在听过事情经过,又看过关柱的功夫之后,倒不象之前那般担心了,反而劝着太太道,“男孩子多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象今天他在阿哥们面前露了脸,说不定也会得了皇上的青眼呢。” 马尔汉这话还真的猜对了,那天几个阿哥回宫晚了,康熙自然是要问的,问过之后,对十阿哥着力称赞的关柱自然也就留下了印象,当然十阿哥挥舞得虎虎生风的双节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并叫来侍卫首领,让他找些武艺高强的人士,专门对这双节棍进行研究,除了研制出专有的招式之外,还要看看是否适合用在军中。 这双节棍的事儿只是康熙在查问儿子的行踪时顺手处理的,而他回京之后,最着重要作出的决定,就是对参与这次战事的人员进行奖惩。在奖励了一大批有功人员之后,康熙做出的第一个处罚决定,却是给大学士伊桑阿的,因为他在理兵部事的时候,不预严饬*台官阿林,以致他看护的马匹,多有倒毙,之后他又不劾奏惩治,吏部本来议的是革职,康熙从宽只降了三极。 伊桑阿的事儿一出,大家看向马尔汉的眼光马上就不一样了,以前看康熙不仅迟迟没对他做出处罚,还让他负责从怀县到京城的巡察工作,让众人觉得这回也许他会没事呢,没想到罪名与他差不多的一品大学士都受了处罚,那马尔汉这个从二品的官员又何以能够幸免呢,即使有幸不会革职,降职却是一定的,大学士都降了三极,他至少也得降个四五级吧。 马尔汉听到这个消息,在外面脸色倒是保持的很平常,可是回到府中之后,却是紧锁双眉,要知道这伊桑阿的罪名之所以会跟他差不多,因为这是一条线下来的,先是他任命牧马官员不当,送去的军马多有疲瘦,然后是伊桑阿对看护马匹的官员没有严饬,致使马匹多有倒毙,这要是追究起来,自己的罪责倒是比伊桑阿更大些。 当然马尔汉是被冤枉的,可是这个伊桑阿是不是被冤枉的就不好说了,马尔汉是因为得罪了太子才有此难的,可是伊桑阿却是正相反,他续弦的妻子就是索额图的女儿,也就是说,他本就是太子一方的人,现在康熙为此罪名惩罚了他,接下来又会对马尔汉做何处置呢? 虽然马尔汉多有掩饰,但兰静还是很就感觉出来他的情绪不对了,于是找了个机会单独去追问他和太太。 “老爷,”太太看看马尔汉,想了想说道,“既然小七已经看出来了,咱们就跟她说了吧,也省得她着急,再说,小七有时候还是有些个见解的。” “我也不是想瞒她,”马尔汉苦笑着说道,“只是觉得她知道了,除了多一个人担心之外,也没什么用,算了,你想说就说吧,让她早点做些准备也好。” “阿玛,到底是什么事儿?”兰静看马尔汉和太太都是一脸沉重的样子,心也提了起来,“很严重吗?” “很严重。”太太点了点头,将事情跟兰静说了一遍,然后对她说道,“跟你说这个,并不是指望着你能出什么主意,只是希望你能做个准备,也许过几天咱们府里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小七当然是没什么主意的,不过想法倒是有一些,”兰静因为知道马尔汉官会升到很高,至少在自己选秀的时候的,能有资格当一个皇子的嫡福晋,所以倒也并不是很担心,只是迅速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又看着马尔汉问道,“阿玛,你说这个伊桑阿是索相的女婿?” 尔汉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他是与阿玛对立那一方的人了,”兰静接着问道,“既然这样,皇上处罚了他,阿玛又为什么要担心?” “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太太接过话去说道,“这伊桑阿是那边的人,皇上都能如此重罚,更何况你阿玛了,要追究这马匹倒毙的责任,你阿玛可是比伊桑阿大的。” “可是皇上既然处置了伊桑阿,不就说明他其实是知道阿玛是冤枉的吗?”兰静平静的对太太说道。 “你这孩子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太太摇着头说道,“那边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咱们跟皇上又是什么关系,皇上连那边的人都处置了,对你阿玛又怎么会轻轻放过?要不是因为咱们刚献了花露水,说不定旨意早就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七就是觉得阿玛不会有事的,”兰静的面色依旧很平静,看着马尔汉的目光也充满着信心,“也许皇上就是按对错来处事的呢。” “你真觉得阿玛不会有事?”马尔汉盯着兰静的眼睛问道。 “是,”兰静肯定的点了点头,“小七听了这事儿之后,一点也没有心慌的感觉,所以小七觉得阿玛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你所说吧,”太太勉强的笑了笑,“我和你阿玛也希望事情会象你说的这样。” “阿玛,额娘,”兰静坚定的对马尔汉和太太说道,“小七年纪是小,见识也不够,但是小七听说,孩子的感觉得最灵的,小七真的觉得阿玛不会有事儿,咱们这个家也不会有事的,而且也不只是小七,你看关柱,他不是也一点也没有烦恼的样子吗?” “好,阿玛信你。”马尔汉点了点头,又对太太说道,“也许我们之前想的太多了,也许皇上这次就是想要警告一下那边,否则只凭一个花露水,哪里能拖到现在都没有处罚下来。” “老爷相信,那妾身也相信,”太太听了这话也笑了,起身对马尔汉行了一礼说道,“妾身就提前恭喜老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其实马尔汉和太太会那么说,并不是真的就相信了兰静,只是为了怕她担心敷衍一下罢了,可没想到过不了几天,兰静的话就得到了应验,吏部虽然也象对伊桑阿一样议了马尔汉革职,可是康熙不只是从宽免了,而且还将马尔汉的兵部右侍郎转为兵部左侍郎了。虽然同是侍郎,虽然同是从二品的官员,但是历来以左为尊,这左侍郎和右侍郎比起来,不只是站位要靠前,权力也大了不少。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太太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要不是怕太张扬,都恨不能买上几挂鞭放了,而大房那边却是有些尴尬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太太,当时她听到马尔汉得罪了太子,吏部又要议他革职的消息之后,就吓得赶紧要与这边撇清关系,不只几次劝阻楞色过来,几个儿子们也都让她叫回去了,就怕他们再做马尔汉介绍的职务,会受了连累。 可是没想到,马尔汉不只是没被革职,反而是有上升的趋势,这下可是让大太太肠子都悔青了,只是她也还是有些庆幸,幸好那个时候愣色没完全听自己的,还是上门去安慰了马尔汉一次,也让她现在能以此为借口与愣色一起上门来贺。 对大哥大嫂的做法,马尔汉其实并不是很见怪的,世间的事儿,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更何况大哥也上门来过,兄弟之义已经算是尽到了,所以当他们上门来的时候,他很热诚的迎了出去,对脸上多少有些尴尬的大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大太太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讪讪的,但马上就开始与太太套起了近乎,把之前自己的做法都圆了过来,连叫几个儿子回去的事儿,都说成是怕给马尔汉添麻烦,才忍痛离职的。太太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然也不会与她计较,再说她也顾不上这个了,因为府里又接到了宫中的旨意,这回不只是宣兰静进宫,连关柱也一并召了。 ps: 感谢“那一小堆”的打赏,感谢“爱梦落花”投出的粉红票! 第七十五章 受了他四哥的传染 第七十四章你谢朕做什么? 如果这个旨意是在马尔汉改任兵部左侍郎之前下的。大家可能还会担心,可是现在有了马尔汉的没降反升在前,这次进宫就只会是好事,不会是坏事了,再结合最近的事情来看,这次的主角十之**应该是关柱,而兰静只是一个附属。 虽然是附属,但兰静身上的担子却更重了,她不只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还要看着关柱,让他既能有好的表现,又不会有失仪的举止,关柱虽然也学了规矩,但毕竟从来没有进过宫,也没见过皇上,所以在去往宫中的路上,兰静抓紧把一些要点跟关柱交待了一遍,关柱虽然因为初次进宫很是兴奋,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很认真的听进去了。 只是当真的见到康熙的时候,关柱还是难免紧张。不只是行礼的动作很是僵硬,说话的音调也不自禁有些拔高而显得尖利了。 “皇上恕罪,”兰静马上跪下向康熙请罪,“舍弟初次见驾,被皇上的威仪所慑,紧张之下才有所失仪,这全是奴才先前没教好之过,还请皇上恕罪。” “你这女娃人长大了,也会说话了,”康熙倒是并没有见怪,只笑笑说道,“好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兰静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与关柱一起站起身来,低头肃手站在那儿,等着康熙的问话。 康熙却没先对他们说话,而是吩咐一旁的太监把十阿哥叫来,想了想之后,又加了句,“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一并叫来吧。” 太监答应着退下之后,康熙这才又看向了兰静和关柱,“兆佳氏兰静,兆佳氏关柱,你们抬起头来回话吧。” “奴才不敢。”兰静按规矩要求,忙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是朕准的,你们就抬头吧。朕不想对着你们的头顶说话,”康熙笑笑说道,“朕听说,上次皇太后召你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准你用名字自称了,在朕面前你们姐弟也依然如此吧。” “兰静(关柱)谢皇上恩典。”兰静与关柱双双对康熙行了一礼之后,才把头抬了起来。 “小女孩长大了,”康熙看了看兰静的面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刚才自称兰静?嗯,这样也好,省得跟朕的小七弄混了,”说到这儿,康熙又看了看关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记得你那时候你还求朕让你阿玛生个儿子呢,现在你真的有弟弟了,而且听说也是个有出息的,你和马尔汉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这都是托皇上的福,”兰静对康熙郑重的行了一礼,“兰静一直想谢过皇上。今天才得机会。” “你阿玛生了儿子,你谢朕做什么?”康熙疑惑的问着兰静。 “阿玛以前一直没有儿子,”兰静一本正经的对康熙说道,“可是自从兰静那回进宫拜见皇上之后没多久就有了关柱,想来因为当初兰静的请求,让皇上心中有了此事,皇上是天子,心中所想自然有天照应,所以阿玛能得子也是托了皇上的鸿福。” “哈哈,你倒是会讨好,”康熙笑了起来,然后又摇了摇头,“朕要是心中所想都能成,那还用这么操劳吗?” “虽未见得事事尽如人意,但皇上是天子,总是比凡人要好上许多,”兰静很认真的说道,“就象这次打噶尔丹,皇上您一御驾亲征,不就大胜而归了嘛。” “好,算你说的有理,其实朕也很希望自己能够心想事成呢。”康熙对兰静笑了笑,又转而看向关柱,“关柱,你阿玛给这名字起的倒是有趣,听说你小小年纪,却学了一身的好功夫?” “关柱是学了些功夫,”关柱对康熙行礼说道,“却也只够打两个毛贼的。” “难得你能不自满。不错,”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朕,你学这些功夫是为了什么?” “阿玛说满人不能忘本,”关柱按照兰静教他的话回答康熙,“关柱也想将来做个大将军,为皇上杀敌立功。” “好,有志气,这才是八旗的好子弟,”康熙更高兴了,“马尔汉是个会教孩子的。” “兰静代阿玛谢过皇上的夸奖。”兰静忙向康熙行礼。 “这是他应得的,你起来吧,”康熙对兰静点了点头,又对关柱说道,“你且好好学功夫,除了功夫之外,书也要多读一些,等你学成了,朕会召你来效力的。” “关柱会努力的。”关柱坚定的说道。 “还有那双节棍,”康熙又对关柱说道,“听朕的十阿哥说,你练的很是不错,一会儿也练给朕看看。” “关柱遵命。”关柱先是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又有些为难的对康熙说道,“只是关柱并没带双节棍进宫。”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康熙笑了,“宫里什么兵器没有,双节棍自然也是有的。” 康熙又与兰静和关柱闲聊了几句之后,十阿哥他们终于过来了,一进屋,十阿哥的眼睛就盯在了关柱的身上,不过他倒是还记得规矩,先与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给康熙行了礼。然后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康熙发话。 “你们的课应该都上完了吧?”康熙微笑着问道。 康熙这话其实是明知故问,以他对皇子们课业的重视程度来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上课的时候呢,但是他既然问了,阿哥们就要答,而十阿哥在三个阿哥中为首,答话的责任自然就由人来肩负了,“是,现在正是练习骑射的时候。” “想来只有练骑射的时候,你才会最精神。”康熙薄责的看了十阿一眼,又笑笑对三个阿哥说道,“好了,这两个人,想来你们都见过吧?” “回皇阿玛的话,”十四阿哥上前一步说,“儿子没见过他们。” “小十四,”十阿哥马上指着关柱对十四阿哥说道,“这就是关柱,那双节棍就是我从他那里弄来的。”说完之后,十阿哥才发现自己抢话了,马上对康熙请罪说道,“儿子逾越了。” “没事儿,”康熙摆了摆手笑道,“今天只你们几个孩子在,随便些也无妨。” “这个女子是谁?”十四阿哥一听康熙这么说,马上就用手指着兰静。 “小十四,”十三阿哥按住了十四阿哥指向兰静的手,对他笑着说道,“你看她跟关柱站在一起就知道了,她是关柱的姐姐。她以前就来过宫里,只是你那时候尚小,所以才没见过。” “她又有多大了?”十四阿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兰静,“我见她跟我差不多嘛,她是什么时候进过宫的?” “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你确实还很小,”十阿哥为十三阿哥的话证实着,“当然她那时候也不大。不过总要比你大一些就是了。” “第一次?”十四阿哥一下就抓到十阿哥话中的关健语句。 “是啊,”十阿哥也没想瞒他,点头直接说道,“前不久,也就是端午那时候,皇玛嬷也召她进过宫,只是那次只有我和九哥以及小十三在,你没见着她。不过皇玛嬷给你额娘的花露水,就是她带进来的。” “就是送九子粽的那次?”十四阿哥马上想起来了。 “是啊。”十阿哥大咧咧的点了点头,“我记得皇玛嬷也让人给你了一串,味道不错吧?” “还行吧。”十四阿哥看了看兰静,淡淡的说道。 “怎么?”康熙听到这儿,笑着问兰静道,“你现在不只是会做手套,连点心也会做了?” “哪是她做的啊,”十阿哥又马上抢着说道,“皇阿玛忘了,儿子告诉过您的,现在楹嬷嬷就在他们府里呢。” “原来是楹嬷嬷做的,”康熙看了一眼十阿哥,又对兰静笑了笑,“那就难怪皇太后会喜欢了,那么你呢?跟着楹嬷嬷都学了些什么本事了?” “回皇上的话,”兰静对康熙行了一礼说道,“虽然楹嬷嬷多才,但无奈兰静却愚笨的很,只学了些粗浅的女红。” “是了,”康熙点了点头说道,“皇太后跟朕说过,你要为她的万寿绣一个蒙文的佛经呢,现在绣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兰静恭敬的说道,“已经完成了大半。” “你那小样朕也看过了,还真是不错,”康熙笑了笑说道,“等这个正品完成之后,想来皇太后会更加喜欢的,你要用心去做。” “兰静谨遵皇上旨意。”兰静行礼领命。 “你不是应该自称奴才吗?”十四阿哥皱着眉看着兰静。 “是朕准她这么称的。”康熙笑笑说道。 “皇玛嬷也准许她这么自称的。”十阿哥也对十四阿哥解释着。 “好,我知道了。”十四阿哥又皱了皱眉。 “兰静,”康熙笑着对兰静说道,“你给太后绣了佛经,就没想着要给朕做些什么吗?朕可是记得你说等学好了女红之后,要给朕做一样东西呢。” “兰静也记得,”兰静对康熙笑着说道,“上次兰静给皇上做的那个手套实在是不成样子的很,兰静每每想起都觉得面上无光,总想着要重新给皇上做一样东西,但每次做好之后,都因为看不过眼而毁掉了,这次皇上召兰静进宫,兰静倒是也准备了一样东西,虽然也未尽如人意,但兰静自觉还算能看,就自作主张的带过来了。现在东西就在外面的公公处收着,皇上如果有兴趣,就请传来一观,看是否能入得您的眼?” ps: 今天有事回来晚了,先更出三千字大家先看着,等把求生记今天的番外更完,马上就接着去写本文,大概会在后半夜更出另外的三千字。 第七十六章 选秀并不是选美 第七十五章受了他四哥的传染 “朕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你还真备着了,”康熙对身边的太监点了点头,“那就呈上来给朕看看吧。” 熙身边的太监答应一声出去了,过不多时,捧进了一件绣品,走到康熙面前之后,与另一个太监一起展了开来。 其实这个绣品兰静本不是准备给康熙的,她是准备给自己阿玛的,马尔汉出征在外,虽然兰静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总免不了心中会挂念,给太后绣佛经也总是定不下心来,想想离太后的寿辰还有些时日,倒不如先给阿玛绣一样东西,这才是正经的孝心呢。 兰静给马尔汉绣的是一只展翅翱翔在茫茫天地之间的海东青,这是满人最喜欢的鸟,也代表了他们的民族精神,所以马尔汉虽然为被太子陷害的事儿而烦闷,见了这个绣品也很是喜欢,这次康熙召兰静和关柱进宫,马尔汉想到上次兰静去带了绣品给太后。这次要是不带东西给康熙,说不定他会挑理,就忍痛将这个绣品让了出来,正好那上面绣了康熙赞美海东青的诗,看起来倒真象是为康熙专门准备的。 其实兰静本来并不想绣康熙的诗,因为她觉得“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这样的句子实在是称不上有多值得称道,可是想想人家毕竟是当今皇上,如果他没写这首诗也就罢了,既然写了,自己绣了海东青,却不用这首诗,说不得就会因此让人找了毛病。而相反的,如果用了这首诗,就即便这个绣品的图案有什么不妥之处,有这个诗压着,别人也是不敢随便说什么的。 想到了这些利弊,所以兰静最后还是绣上了她觉得影响了绣品整体感觉的诗词,现在她倒是庆幸自己当初这么做了,否则当接到旨意后再现绣,是怎么样也来不及的。当时阿玛让她将这个绣品带进宫送给康熙的时候,她还觉得阿玛是想多了,康熙好歹也是一个帝王,还有人说他是千古一帝,虽然这个说法还有待商榷,但他总不至于会这么小气的吧? 可是当康熙真的开口跟她要东西的时候。兰静不禁佩服起阿玛的先见之明了,不管是阿玛对康熙真的有所了解也好,还是阿玛误打误撞也罢,总之兰静因此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凡事多准备了,总是比到时候现抓虾要好的多。 康熙当然是喜欢海东青的,否则他也不会写那首诗了,就是后来的八阿哥为了重得帝宠,也是送了海东青过去,只是结果却没尽如他意,不过现在那个著名的“薨鹰事件”尚还没有发生,而绣品上的海东青更是不可能会变得奄奄一息上,所以康熙看过这个礼物之后,还是很满意的。 “你的女红确实是进步了不少。”康熙一边示意着太监将那个绣品收起来,一边对兰静笑着说道,“比起前些年的手套来,那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兰静见康熙与自己逗趣,自然也不会死做规矩扫他的兴,于是故作委屈的说道,“皇上,您这是在夸兰静呢。还是在损兰静呢,要是兰静现在的女红还比不上一个四岁的娃儿,那兰静不如趁早去买块豆腐算了。” “买豆腐做什么?”十阿哥在一旁纳闷的问道。 “好一头撞过去啊。”兰静刚要说撞死,一想这是忌讳,话到了嘴边,马上改了过来。 “你撞豆腐做什么?”十四阿哥不明白的说道,“人家都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你撞豆腐又当什么讲?” “撞南墙不回头,那撞豆腐就可以回头了,”兰静笑着说道,“兰静的意思是,如果自己的女红还不如四岁那时候,就不如就回到那时候算了,至少那时候兰静的女红再差,但有给皇上做手套的福气顶着,也是没人敢嫌的,也不用再为了练女红而扎的满手包了。” “这话不对,”十四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要是让针扎,那应该是针眼才对,怎么会是包呢?” 兰静看了看十四阿哥,心里暗自疑惑,这个十四阿哥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头一回见面,就好象有些与自己为难的样子,难不成是受了他四哥的传染,也变得喜怒不定了吗? “小十四,这你就不懂了吧?”十三阿哥倒是笑了,“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说法。就好象是……你刚才说的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指一个人心眼太直,并不是所有心眼太直的人都去撞了南墙的。” “十三哥,”十四阿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我哪里向着她了,我不是给你解惑嘛,”十三阿哥很是无辜,看十四阿哥依旧不悦的样子,摊了摊手说道,“那好,我不说了。” 十四阿哥又不高兴的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才看向兰静,“你说啊,为什么要把针眼说成是包,你要是说不明白话,那就是……”十四阿哥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得意的说道,“欺君!” 兰静差点儿平地里绊一跟头,什么?欺君?只是随便一句话,这十四阿哥怎么会扯到这么严重的事情上去了?就是文字狱也没这么搞的啊。期待的看向康熙,兰静心说,你儿子这么胡乱扣帽子。你总该管一管吧? 可是康熙的神态却是让兰静的心里郁闷之极,这个当老子的,非但没有要管十四阿哥的意思,反而正一脸兴致的看着自己,似乎也正在等着要抓自己小辫子一样。要不是之前阿玛的事儿已经有所了结了,兰静都要怀疑康熙是不是要弄个莫须有的罪名给自己了。不过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康熙还要继续找乐子了,可是你找乐子,用不用拿自己一个小女孩开涮啊,尤其还是涉及到“欺君”这个严重的罪名上。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听到十四阿哥说出“欺君”的话来,眉毛都是皱了皱。也都有要说话的意思,可是康熙却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不要说话,先听听她怎么说?” 兰静一见躲不过了,再紧了紧刚才一直握住了不让他说话的关柱的手,暗示他不要开口,然后才松开手,走上前对康熙行了一礼,又冲十四阿哥行了一礼说道,“十四爷刚才的话,兰静实在是担不起,兰静会说满手包,自然有说满手包的道理,诚然,练习女红被针扎留下的是针眼,可是扎的多了就会肿,肿起了自然就成了包,就算是没肿,但是有伤还是要包的,这缠了布条的手,说成是满手包,大概也算说的过吧?” “你这是狡辩。”十四阿哥恨恨的说道。 “不管是扭着辩也好,绞着辩也罢,总归都是辩理,”兰静笑着说道,“理嘛,总是不辩不明的。十四爷如果觉得兰静说的不对,您也可以辩上一辩嘛。” “我用的着跟你辩理吗?”十四阿哥不屑的说道,“我说你说的不对,就是不对。” “如此,”兰静对康熙行了一礼,“那就只有请皇上明断了。” “皇阿玛,”十四阿哥冲康熙说道,“你看她,居然对儿子这般无礼。” “哦,那你说说看,”康熙淡淡的笑着问十四阿哥。“她哪里无礼了?哪里说的不对?” “明明就是她说错了,可是她却偏偏要狡赖,”十四阿哥指着兰静对康熙告状,“还敢跟儿子辩理,实在是没有规矩。” “那依你说来,”康熙依旧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只有听的份儿,不能加以分辩了?”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十四阿哥听了康熙这话,觉得有些不大对头,赶忙说道,“儿子只是觉得她太过无礼。” “那你是什么意思?”康熙沉下脸来看着十四阿哥,“只有她照着你的话认了,才算是不无礼,朕看你的威风倒是比朕还要大了,只一句俗话,你就能扯到欺君上去,你想做什么?想让天下的人都不敢讲话了不成?” “皇阿玛,”十四阿哥不服气的说道,“儿子哪里是这个意思?这事儿本来就是她对儿子无礼的,是她说话不实在先,狡赖在后,您不罚她,为什么来说我?” “住嘴!”康熙冲十四阿哥一瞪眼,“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儿子不敢。”十四阿哥见康熙动了真怒,赶忙跪了下来。 “皇上,”兰静也跟着跪下了,“都是兰静不好,十四爷本是跟兰静开玩笑的,兰静却偏要去认真,这都是兰静的错,请皇上责罚。” “不用你假惺惺来说好话,”十四阿哥偏不领兰静的情,恨恨的冲她说道,“要不是因为你,皇阿玛也不会骂我。” 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去与十四阿哥计较了,她只觉得自己真是跟宫里犯冲,第一次进宫,惹上了一个不知是正是邪是敌是友的十三阿哥,第二次进宫,惹恼了九阿哥,这是第三次进宫,又与十四阿哥结了仇,自己这叫个什么命啊,为什么偏偏会与这些不能惹的人纠缠上啊,明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有人瞧自己不顺眼呢?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maryane”、“shi1000”、“龙族清风”投出的粉红票! 第七十七章 有些时候是可以免选的 第七十六章选秀并不是选美 “放肆!”康熙听了十四阿哥这么一嚷。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你跟着师傅就学了这些蛮不讲理吗?看来朕没在的这段时候,你根本就没好生学习,今天要是不好好的罚罚你,你也长不了记性。” “皇阿玛,”十三阿哥这时赶紧上前跪倒,“十四弟只是小孩心性,开玩笑有些过了头,经过您的教训,他自然会知错,以后也会注意的。” “是啊,皇阿玛,”十阿哥也跪下来求情,“十四弟先前的话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太会说话,才让他有些着恼的,皇阿玛就不要追究了。” “皇上,”兰静冲康熙磕了个头,“正如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所说,十四阿哥只是跟兰静开玩笑的,是兰静太爱逞口舌之利。这才惹出事儿,要说错,全是兰静的错,皇上如果要罚,应该罚兰静才是。” “刚才他说你‘欺君’,”康熙看着兰静,淡淡的问道,“你也觉得是玩笑话?” “这‘欺君’的罪名,对兰静来说,太过重大,也担当不起,自然不敢当成是玩笑话,也因此才会冒死辩驳,”兰静又对康熙磕了个头说道,“可是对十四阿哥来说则不然,皇上对他来说是君,也是父,他以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实之言为由与兰静开玩笑,细品起来也是对皇上的看重,这也是十四阿哥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至于他所说的‘欺君’之语,其实也就是相骂无好口罢了。人在吵架和斗气的时候,是怎么解气怎么严重就怎么说的,其实心里却十之**都不会是那么想的,十四阿哥应该也是如此。” “皇阿玛,”十三阿哥接过兰静的话来说道,“十四弟年纪尚小。并不能真正的了解到这‘欺君’之语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说‘欺君’,也就是想吓唬一下兆佳氏兰静罢了,只是小孩子间的斗气之语,经过这一遭之后,十四弟以后说话肯定会注意的,就请您也一笑置之吧。” “就是,”十阿哥也紧接着说道,“十四弟只是小孩子家口无遮拦,皇阿玛就不要与他计较了,以后我们会多教教他的。” “既然你们把这事说成是小孩子家的吵架和斗气,朕就不再追究了,”康熙点了点头,又对十四阿哥说道,“只是小十四,你要记着,你是朕的儿子,是皇子,一言一行都可能会影响到许多人,所以即使是在玩笑时,也一定要谨慎。” 十四阿哥的性子虽然有些不羁。但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还是知道厉害的,这时小孩子的冲动劲儿过了,脑子也冷静下来了,冲康熙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是,儿子记住了。”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康熙笑了笑说道,“今天召了关柱过来,又叫了你们来,本是想看看这双节棍的,没想到倒是为了些琐事混了这么些时候,现在我们就到外面去,办办今天的正事吧。” “太好了,”十阿哥边跟着康熙往外走,边问关柱道,“你师傅教你新招了没有?皇阿玛可是让宫里的侍卫们研究出了许多招式。” “师傅也教了关柱许多,”关柱笑着说道,“一会儿关柱就练给皇上和几位阿哥看。” 这边十阿哥和关柱闲聊的起劲,而那边十四阿哥却总是逮着个空儿狠狠的瞪着兰静,再加上十三阿哥也时不时的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眼神,兰静让这两个阿哥弄得心里别扭之极,却又只能忍着什么也不能说,这次进宫,真是她到宫里来的最为难受的一次。 宫中的侍卫们胜在人多,尉迟胜在占了先手,两方面的招式可算是各有千秋、相辅相成了,只是双方都有一个共识,虽然这双节棍近可攻退可守。当一个技击之器最好不过,但用于战场上却不大合适,康熙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下令,让宫中的侍卫们都开始练习起来。 侍卫们见皇上和皇子们如此喜爱这个双节棍,即使有人更喜欢其他的兵器,也还是人手一副双节棍带在身上。能进宫当侍卫的,都是八旗人家的子弟,在宫中是奴才,出了宫那就是爷,他们的动向带动的就是京城的流行,于是腰带佩有双节棍,就此成为了时尚。 关柱在宫中的表现也很得康熙的赞赏,要不是他年纪尚小,也许因此就能得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定,就算是这样,康熙给他的赏赐也不少,当然更是少不了双节棍。皇上赐的双节棍再好也不能乱动,一个不小心损坏了那就是罪过,而十阿哥给的那个,虽然不用象皇上所赐的那样供起来,但也一样要好好保存,所以关柱练习和出门所佩戴的一直还是用兰静给他的。不过后来让十阿哥见到了,强令他要用自己赏的那个,那就是后话了。 关柱得了皇上的赏,兰静却得罪了十四阿哥,马尔汉和太太对两个孩子的这次宫中之旅,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心,真可谓是乐与痛并存,开心与忧心齐集,最后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既然皇上都把这事儿当成是小孩子间的斗气,也只好希望十四阿哥真的象小孩子一样。吵过就忘了吧。 十四阿哥是否真的忘了那件事,兰静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那天从宫回来之后,几个阿哥再没来打扰自己,连十阿哥也没再来过,据说是康熙亲征归来,对几个月没见的儿子们多加关注,时常要检查他们的课业。兰静不关心那些阿哥们现在是不是正在抓耳挠腮、焦头烂额,倒是在心底暗暗的感激康熙,感激他给自己创造了这么一段没人前来打扰的清静日子,想到这儿,对他得了自己给阿玛的绣品之事也不再那么怨念了。 阿哥们虽然不来打扰了,可是到了兰静生日的时候,尉迟还是为他背后那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的主子送上了一份贺礼,当然这份贺礼兰静还是乖乖的交给了太太去收藏,对里面到底是什么,她是一星半点好奇心也欠奉的。 再接下来,就是太后的万寿了,得益于这些时候的清静,兰静早早的就把那个佛经绣得了,而且因为时间上有富裕,她又在这佛经的四周用绿色丝线打底,上面绣了些蒙古草原上常见的花啊牛啊羊啊什么的,对应着中间的蒙文佛经,倒是更加的相合了。只是这个礼物随着马尔汉的寿礼送上之后,却是并没有得到宫中什么回应,让太太多少有些失望。 兰静倒觉得没什么,她现在恨不能离与宫中的关系越远越好呢,之所以会用心绣那件绣品也是因为之前已经在太后和康熙面前说过了,如果没做出或是做的不好,那就真的是“欺君”了。也因为她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所以有没有赏赐对兰静来说,自然就不是什么主要的事情了,她还想着,如果从此以后,宫中再不记得自己这个人,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大概是不大的,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希望着,即使有人对她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会太仇恨她就行了。 就这样康熙三十五年虽然有些个波折,但总也算是平安的过去了,转过年来,虽然康熙又再次亲征出兵宁夏去了,但因为没让马尔汉随行,所以兆佳氏府里倒是过的很平静,除了十阿哥偶尔会与十三阿哥来探望楹嬷嬷,顺带与尉迟和关柱过上两招,而兰静一直担心的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次康熙的亲征,其实是为了追歼残敌,噶尔丹在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服毒自尽,部下将他的尸首送交清军,投降清朝,取得了全面的决定性胜利的康熙,在历时四个半月之后,回到了京城,再次封赏了有功将士之后,又处理了一些积压的朝政,然后就是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开始了。 对五姑娘和六姑娘,太太一视同仁,和当初为二姑娘参选时准备的东西差不多,其实也真是没多少东西能准备的,除了给她们多带些打赏人的银子之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不能备的太多,也不能乱准备,毕竟这个选秀并不是选美,准备的多了或者是准备的不当,非但到时候用不上,反倒有可能会招来麻烦。 自穿到清朝这里来之后,兰静才知道,现代影视剧里把选秀演得争奇斗艳的,每个秀女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只是服装上各出奇想,妆容上更是百花齐放,这是绝对错误的,清宫的选秀,那是相当严谨和有规矩的,参选时的服装更是有着明确的规定,只能是旗装,不能是时装,擦胭脂抹粉化妆打扮之类的更是严加禁止。 清朝选秀对外公开的标准只有两条,一是品德,二是门第。在册封皇后、妃、嫔的册文中最常用到的词汇就是“诞育名门”、“祥钟华阀”,再来就是“宽仁”、“孝慈”、“温恭”、“淑慎”等等,绝不可能会出现“貌美、”“艳丽”之类的字眼儿,绝不能让世人认为皇帝是一个爱好女色的。 当然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肯定对美人也是有所偏爱的,象是现在宫中的德妃娘娘,也就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和大将军王亲生母亲,就是从一介宫女子升上去的,兰静虽然没见过,但想来容貌上肯定是有些优势的,而现在还没得封的、辛者库出身的未来的良妃娘娘,也就是八阿哥的亲生母亲,从后人称她“美艳冠一宫”,姿容如何就可以想见一斑了。 第七十八章 没有明珠那么大的福气 第七十七章有些时候是可以免选的 只是康熙虽然喜欢美人。但却更爱江山,所以在他的后宫里,门第高的大族家的女子还是更加容易得封高位,毕竟联姻也是皇室拉拢臣子的一个重要的手段之一,象是康熙的元后孝诚皇后赫舍里氏,属满洲正黄旗,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他的第二任皇后孝昭皇后以及十阿哥生母温僖贵妃的钮祜禄氏姐妹俩,属满洲镶黄旗,是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的女儿,第三任皇后孝懿皇后佟佳氏以及现在尚没有册封但以后会是悫惠贵妃的佟佳氏姐妹俩,也是属满洲镶黄旗,是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的女儿。 所以说,在众多的选秀女子中,显贵人家的女子相对来说是比较有优势的,而八旗中上三旗优势就更加明显一些。上三旗指的是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他们是由皇帝亲自统领的,所以这三旗出来的人,只要能升到高职,大多离权利中心就会比其他人更近一些,自然也是皇上重点拉拢的对象。而马尔汉所在的兆佳氏恰恰就是属于正白旗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有才能的人多了,而他的官职也不显,但索额图却还要去拉拢他的一个原因,当然这也是当马尔汉立功之后,康熙会着意提拔他的缘故。 身份上隶属于上三旗,近些年升职之迅速,简直可以说是驷马难追,连犯错被吏部议罪革职都能得到康熙的回护,不只是女儿几次被召入宫中,就连儿子最近也被召进去了,这马尔汉的圣宠由此可见是非同寻常了,虽然年纪稍大了些,但看他的身体状况,想来还是可以为朝廷效力几年的。 因为对马尔汉的圣宠心中有数,大家对他女儿的应选就很有信心了,尤其这次还是有两个女儿同时参加,不留牌子那才是怪事呢,只是留了牌子之后是要充实皇帝的后宫,还是会赐给皇室宗亲就不好说了。所以现在家中有适龄男子的人家,很是心中忐忑,既想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又怕惹恼了皇帝,于是纷纷托人找宫中的关系小心的打探消息。 其实上次马尔汉的二女儿应选的时候,也是有很多人看好她的,只是没想到她在第一轮就落了选,很是有些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也让一些想与兆佳氏结亲的人家心中起了些犹豫,没敢马上找媒人登门,谁知就是这一犹豫间,人家的女子就迅速的订了亲,虽然对方人家的官位不显,但想到那边也是正白旗出身,也就能说的过去了。 好在马尔汉的女儿多,错过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这次一下子还是两个,自然又吸引了许多的视线,而马尔汉只觉得最近对自己微笑的人特别多,办差的时候也顺利了许多,他心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在选秀结束之前,大家都不会把话挑明而已,而马尔汉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对于女儿的选秀前景,马尔汉和太太私下里倒是聊过的,六姑娘兰淑现在倒不让她们担心,只五姑娘兰蕙让他们有些摸不准,据上次她发飚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她自进入到康熙三十六年开始,就开始安分下来,不再大吵大闹了,学规矩也很认真,马尔汉试探着准她出院子之后,她表现的也很是稳定,甚至还对兰静郑重的道了歉,当时可真是着实的让兰静吓了好大一跳。 五姑娘变得这么安分守礼,也显得懂事了许多,按说马尔汉和太太应该是觉得松了一口气才是,可是他们却是很有些疑惑的,本为他们是商量好了,如果临近选秀之期,五姑娘还是这么不着调的话,那就要想办法让她能得以免选了,虽然可能会让五姑娘受点皮肉之苦,但总比让她连累了整个府里要好。 可是现在五姑娘变好了,倒是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了,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那他们之前的想法当然就用不着进行了,毕竟想办法免选,闹个不好也是容易罪犯欺君的,要不是担心会惹出更大的乱子,他们也不会想到如此下策。可问题是,他们不知道五姑娘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她进宫之后会不会又恢复了原样。 五姑娘既然放出来了,高氏当然也跟着出来了,她看出了马尔汉和太太的心思,也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就找机会云向他们恳求,说她已经与五姑娘谈过了,她可以保证,五姑娘确实是已经改好了,她也已经知道其中的厉害了,到了宫中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一举一动都会按照王嬷嬷所教的来。高氏跪着求马尔汉和太太,求他们让五姑娘去应选,这样哪怕最后就是落选了,也可以为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可如果她要是顶了个免选的名声,怕是一般的好人家都不会想要她的。 五姑娘也是马尔汉的女儿,他当然也想让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再加上高氏哭着说二姑娘现在已经跟着夫家一起到盛京去了,她现在就只有一个五姑娘在身边了,马尔汉的心也软了,太太见状当然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是和六姑娘一样帮着五姑娘准备应选了。 不过马尔汉也不全是只听高氏的一面之词,他也把王嬷嬷叫来问过,让她说说自己的看法,自己的五女儿是不是真的已经改过了?王嬷嬷并没有把话说死,但是却说,至少她是没有看出什么做假的痕迹。而且她也把在宫中出了错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仔细的跟五姑娘说明了,看五姑娘当时的样子,应该也是听进去了。 听过王嬷嬷的话,马尔汉这才算是放了心,决定让五姑娘照常前去应选。当然这些事的前因后果,马尔汉和太太是不会跟五姑娘的,至于高氏说没说过,那就不一定了,不过从五姑娘一直很平静的神情举止来看,也许她是没说过的。 五姑娘是很平静了,可是六姑娘却有些担忧了。她坚持不信五姑娘能改好,也坚持认为五姑娘到最后会连累到自己,于是也来求马尔汉和太太,希望他们能想办法,让自己摆脱这个恶运。可是那时候五姑娘的名字已经具结呈报给都统了,以时间推断,户部那儿应该也已经备了案了,再想撤回是绝对的来不及了,更何况马尔汉本来也没想撤,看着五姑娘最后表现很好的样子,他倒觉得六姑娘有些杞人忧天了。 六姑娘对此很是烦恼,又私下里来找太太。 “兰淑,不是我不想帮你,”太太很为难的看着六姑娘,“只是我实在也是没办法,谁让她的岁数跟你相当,正赶上同一年选秀了呢,你要实在是担心,就在选秀的时候尽量离她远一些吧。” “太太,”六姑娘听了太太这话,很是沮丧,“就算我离她十万八千里,就只冲她跟我是一父所生,出了事儿我也是跑不了的。” “真要是那样的话,”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又何止是会连累你一个人,那是连我们整个府里都要受牵连的。” “那太太为什么还要让她去?”六姑娘马上问道。 “你也是学了这么久规矩的人了,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让她去吗?”太太无奈的看着六姑娘说道,“因为那是皇命,不让她去就是欺君了。” “可是让她去了,说不得她就会冲撞贵人了,”六姑娘急着说道,“我是学了规矩了,所以我知道有些时候是可以免选的。” “那你是想让兰蕙残疾啊,还是想让她缠足?”太太看着六姑娘问道。 “那我眼看着要倒霉,也就只能跟着去了?”六姑娘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失言了,只是皱着眉一脸的失望。 “你也不要这么想。”太太劝着六姑娘,“老爷说兰蕙现在已经改好了,我看着她比起以前来也是安分了许多,兴许她真的是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六姑娘摇了摇头,“太太怕也是不相信这话的,只是来安慰我罢了。” 兰静就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听说六姑娘在里面跟太太单独说话,本来是想换个时间再过来的,可是李嬷嬷拦住了她,“七姑娘不用走,太太这时候说不定正希望能有人去帮着解围呢,奴才进去禀报看看。” 太太这时也正不知道怎么对六姑娘说了,听到李嬷嬷禀报,就赶紧让兰静进去,六姑娘见状也明白太太的意思了,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也只能站起身来准备告退。 “六姐。”兰静走进来先给太太行礼请安之后,又冲六姑娘颌了颌首。 “小七,我真是羡慕你,”六姑娘没还礼,只是冲着兰静长叹一声,“我如果能早生几年,或是晚生几年,就好了。”说完之后,她也不理兰静的一头雾水,冲太太行了一礼,迳自告退而去了。 “额娘,六姐怎么了?”兰静看着太太问道。 “还不是因为要和兰蕙一起选秀犯愁嘛。”太太皱着眉说道。 “阿玛不是说五姐改好了吗?”兰静也跟着皱了皱眉,虽然她也觉得六姑娘很可怜,可是这种事求太太可是没有用的。 “你相信她吗?”太太淡淡的问了兰静一句。 ps: 时间有些写跳跃了,所以上章进行了一点点修改,只是从康熙三十五年过渡到康熙三十六年,情节上倒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感谢“大s和小s”的打赏,感谢“两情依依”、“那一小堆”、“maryane”、“龙族清风”投出的粉红票! 第七十九章 攀高枝还是下地狱 第七十八章没有明珠那么大的福气 说实话,兰静对五姑娘改好之事也很有些怀疑。但是对马尔汉的做法她也能理解,虽然可以想办法免选,但那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是在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之下才会选的下策,又有可能会涉嫌欺君,所以但凡有一点可能,马尔汉都不想走这一步的。更何况,就象高氏说的,报了免选,多少也会影响到名声。 当然啦,马尔汉和太太就算是要给五姑娘报免选,也不太可能会说她有残疾或是缠了足的,大概只会说她适逢有病不能参选,可是按照清制,因病不能参选者,下届仍然还是要补挑的,即使到那时候逾了岁,也要列于本届合例女子之后备选,这样一来二去的,五姑娘的年纪可就大了,在挑选未来的婆家的时候。怎么也是会有些影响的。 所以当五姑娘改好了,至少一切的迹象表明是这样的,即使象六姑娘这样坚决不能相信的人,也没有证据来证明她的性子还是一如往昔的情况下,马尔汉会选择让她正常前去参选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只是当选秀正式开始的时候,当马尔汉和太太亲自将五姑娘和六姑娘送至紫禁城的神武门的时候,当五姑娘和六姑娘与其他的正白旗人家的女子一起依次排列,准备由户部交由内监引阅的时候,马尔汉和太太还是难免会担心,回到府中之后,也是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上一次二姑娘兰芷就是在这第一关被刷下来的,现在就兰静的观察看来,马尔汉和太太大概希望五姑娘也能是如此的。 只是出来的结果却是与他们的希望相反,第一关五姑娘和六姑娘全都顺利的通过了,而在第二关,也就是太监们第二次选阅的时候,五姑娘也顺利的被留了牌子,反倒是六姑娘很意外的被撂了牌子。 不管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的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对刚接回来的五姑娘和六姑娘说道,“你们想来也是有些累了,都先回去好生歇着吧,等晚些时候老爷回府了,我再叫人去找你们过来。” “女儿不累,”五姑娘的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或者是她觉得这个时候也不用掩饰了,又故意四下里看了看。问太太道,“小七呢?她在哪里?” “想来是去看关柱了吧,”太太依旧笑着说道,“你也知道的,关柱练功一直很是刻苦,小七常熬些汤或做些点心去给他。” “我知道太太是望子成龙,”五姑娘含笑对太太说道,“只是拔苗助长也未见得就是好的,关柱毕竟是阿玛唯一的儿子,太太还是不要逼他太过才是,说起来小七也是有些不对,她该当多劝劝太太才是。” 太太没想到五姑娘会用这种上位者的劝勉口气和言词跟自己说话,有些惊讶也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五姑娘到底是进过宫的人了,见识真是长了不少,”随后也不再理她,只看着六姑娘问道,“兰淑,怎么样,累到了没有?” “还好。”六姑娘一点也没有被撂了牌子的沮丧之情,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神情,“只是麻烦太太为兰淑的事情操劳了。” “这傻孩子,我是你的嫡母,做这些不是应当的吗?”太太对六姑娘慈祥的笑着,“行了,我也不多留你了,你先去看看你额娘吧,想来她也正急等着要见你呢。” “谢太太,那兰淑告退了。”六姑娘冲太太行了一礼。 “去吧,”太太点了点头,“你的丫环也已经给你预备下洗澡水了,见过你额娘之后,就好生梳洗一番,也解解乏。”说到这里,太太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五姑娘,“兰蕙你也是一样,先回去见你额娘吧,她这些日子也一直为你担心呢。” “那兰蕙也告退了。”五姑娘刚才让太太刺了一句,想来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那得意的神情收了起来,语气间虽然不再象是前些日子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但好歹也算是中规中矩吧。 等兰静得到消息,从关柱那里赶到太太这儿的时候,就见太太正皱着眉坐在炕边不知沉思着什么呢。 “额娘,”兰静轻声叫了一声。 “小七,你来了,”太太闻声抬起头来,看到兰静笑了笑。拍了拍身边说道,“来,过来坐。” “额娘,”兰静依言偎着太太的身边坐了下来,“五姐和六姐回来了?” “嗯,”太太点了点头,“兰蕙被留了牌子,兰淑被撂了牌子。” 兰静听了这话之后,虽然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但却还是柔声劝着太太,“额娘,这个结果您不是也想到过了吗?” “我是想到过,只是我却很希望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太太皱着眉说道,“兰淑撂牌子倒没什么,最多就是给她找个好人家,多送些嫁妆的事儿,可是这兰蕙,你没见她刚才那个样子,前些日子的那种老实气已经全都没有了,居然连我也想教训了。” “真的?”兰静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额娘是她的嫡母,她怎么敢如此放肆?” “现在是嫡母。”太太阴着脸说道,“将来说不定就是主仆了。” “额娘,您的意思是,”兰静有些惊讶的看着太太,“五姐现在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的结果了?” 记了名的秀女,是有可能会被充实后宫,或是赐给皇室宗亲的,但也有被记名之后久不复选的,虽然以马尔汉现在的官职,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即使就是复选了。也未见得就一定能最终留下,还有皇帝和贵妃阅看那一关要过呢,这五姑娘到底是有着什么做仗持,敢在现在就这么放肆? “看她刚才那个轻狂的样子,十之**吧,”太太皱着眉说道,“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到底是做了什么,唉,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什么事不让人省心?”正说着呢,马尔汉一脚踏了进来。 “老爷回来了,”太太忙站起了身,带着兰静行礼之后略带埋怨的说道,“怎么也不提前让人通传一声,好让妾身出去相迎?” “行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弄这个景做什么,”马尔汉走到炕上东边的坐位坐下,对还站在地上的太太和兰静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也坐下吧。” 太太依言坐了下来,兰静却是先走到门边,吩咐外面的安儿给马尔汉送上送热奶茶来。 “不错,”马尔汉连着喝了几口之后,才将盛着奶茶的碗放了下来,笑着夸奖兰静道,“大冷天里喝几口,只觉得身子都暖了。” “阿玛喜欢就好了,”兰静笑着说道,“也不枉我挨了额娘那么多次的训了。”说完又冲太太吐了吐舌头。 “你这是在告我的状吗?”太太也笑了,“我是看你浪费了那么多的奶啊茶啊还有杏仁,替你阿玛心疼俸禄银子呢。” “额娘说小七浪费,小七可是不认的,”兰静忙撒娇的说道,“虽然为了试味道,是多用了些奶啊茶啊还有杏仁什么的,但这些东西可都是用到额娘身上了,要说是浪费,也应该说额娘自己才对。” “好哇。你倒是赖到我身上了,”太太摇着头笑着,“要不是你先浪费了那些东西,我也不会听你的话,用它们来泡澡,虽然说这样皮肤确实是好了许多,但平时我却可是舍不得这么奢侈的。” “现在咱们家总不至于连你泡澡的东西都供不起吧,”马尔汉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既觉着好,用就是了,这也是小七的一番孝心嘛。” “那可不行,”太太笑着说道,“虽然咱们府里未见得供不起,但妾身可不能让人说老爷的夫人如此骄奢。” “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只是用些个羊奶,哪里就算的上骄奢了,”马尔汉摇了摇头,“你是想到明珠的嫡妻了吧,她又如何能跟你比?” “瞧老爷这话说的,”太太笑睨了马尔汉一眼,“她可是英王嫡出的女儿呢,身份比起妾身来可是天差地别的,妾身哪里够的上与她相提并论呢。” “不相提并论最好,”马尔汉心有戚戚焉的说道,“我可是没有明珠那么大的福气,消受不了那等夫人。” 这纳兰明珠虽然在与索额图的相争中落了败,但却依然保有大学士之职,也依然是朝廷的一品大员,本来他正是要低调做人呢,可他的嫡妻觉罗氏却成了最近京城里最大的话题,因为就在不久以前,她居然就在自己的家中被一个奴才用刀刺中腹部身亡了。 此案发生之后,朝野上下一片震惊,京城中也四处流传着奴杀宰相妻的事情,简直是目下最流行的八卦话题了。明明是一桩惨案,为什么却被大家当成了八卦来传,其中的缘由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敢杀主的奴才的大胆,也不是一等大员嫡妻的屋里为什么能让一个奴才,还是一个男性的奴才轻易的就闯了进去,至少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觉罗氏之死,是很有些前因后果的。 第八十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第七十九章攀高枝还是下地狱 就象太太所说的。觉罗氏这个人身份很高贵,她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嫡出第五女,虽然因为阿济格在顺治年间获罪被黜出宗室,导致他们这一支的人只能被按觉罗来对待,但是毕竟他们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总是比一般人家要强一些的,所以能与她相配的纳兰明珠的家世也非等闲之辈,所谓“纳兰”,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叶赫那拉”,明珠的祖父就是叶赫那拉金台吉,而金台吉的妹妹孟古就是皇太极的生母。 虽然明珠的身份也不低,而且与皇室还有血缘关系,可是身为剽悍的阿济格的女儿,这觉罗氏也继承了父亲的性情,不只是善妒无比,从不许明珠与侍婢接近交谈,而且下手还非常的狠辣。这次案件的引发,就是因为明珠偶然说起一个婢女眼睛长得特别好看,而这位与他父亲同样剽悍的觉罗氏就让人挖出了那个婢女的双眼,放到盒子里捧到明珠面前。 那个婢女是明珠府中的家生子奴才,她的父亲也在府中当差。见自己的女儿无辜被挖去双目,痛愤之下,乘着觉罗氏一人独在房中之时,突然闯了进去,用刀狠狠的刺向了她的腹部,觉罗氏当场就死亡了,而这个奴才也并没有逃走,在受审之时毫不隐瞒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并将觉罗氏平时的恶行也一并讲了出来。 说起来这明珠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可是觉罗氏的醋劲儿却依旧十足,这杀生害命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只因为怀疑两个女子勾引明珠之嫌,就下毒将她们毒死了,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些,只是府中的奴才们畏于主子的身份,不敢对外宣扬罢了,却没想到就是一个觉罗氏平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的奴才,为了女儿奋起而杀了她。 发生了这起严重的杀人事件之后,京城里各个官员的府坻又开展了一番安全检查工作,切忌不能在自己的府里发生一个男*奴仆随随便便就能闯到主母屋里的诸如此类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对待奴才们的态度以后也要加以注意,而且对他们也都进行了一番普查,象那些动辄就愿意发脾气的,都放到离主子远远的地方去,当然还有些家有悍妻和妒妇的人家也借机敲打了一下那些大老婆和小老婆们。 感叹完了明珠家的八卦之后,马尔汉又问起了自家的事情,“刚才你们娘俩儿说什么呢。什么事儿不让人省心了?” “老爷,”太太看了看马尔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想来你已经知道兰蕙留牌子,而兰淑被撂了牌子的事儿吧?” “嗯,我听说了,怎么了?”马尔汉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妾身多想了吧,”太太皱了皱眉说道,“只是兰蕙说话的语气和举止,让妾身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劲儿。”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马尔汉愣了一下,“她可是又犯了老毛病了?” “那倒没有,”太太摇了摇头,“只是我觉得她好象是很有把握,觉得自己一定能顺利的通过最后的阅选呢。”太太说到这儿,又把兰蕙跟她说的那些话对马尔汉重新学了一遍,然后问他道,“老爷您听听看,是妾身多心了,还是兰蕙的话里真是带了些上位者的派头儿?” “可能只是她一时兴奋过了头,才有些口不择言吧,”马尔汉听过兰蕙的话之后。也皱了皱眉,“只是这样对你说话确实是很不敬,等一会儿我见了她,自当教训一番。” “妾身跟老爷说这些,不是要跟老爷告状的,”太太忙对马尔汉说道,“妾身是觉得,兰蕙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见得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了,如果这个信心是来自于对她自己容貌和品行的自我肯定倒也就罢了,妾身只是担心,她的信心会不会是在宫中的这些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 “宫中对秀女的管理一直很严格,”马尔汉想想之后摇了摇头,“又随时都有太监和嬷嬷跟着,能有什么事儿?想来只是兰蕙小孩子家不知轻重,被记了名就有些忘形了,让王嬷嬷多提点她一些也就是了。” “老爷既这么说,妾身就放心了,”太太点了点头,又问马尔汉道,“对了,老爷,现在兰淑被撂了牌子,咱们也可以自行为她聘嫁了,您对此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我倒还真没想过,”马尔汉沉吟着说道,“不过以咱们家现在的状况,想求她的人家肯定多的是。你看着吧,过几天就有我们挑的了。只是兰淑的品貌本就比兰蕙强些,我本来以为她更有可能会被留牌子呢,你问过她没有?” “没有,”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兰蕙也在场,有些话妾身也不好多问,不过,据妾身看兰淑的神情,倒并没有什么沮丧之意。等过了今天,妾身再找机会问她吧。” “也好,”马尔汉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等你问她的时候,顺道也问问兰蕙在宫中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好,妾身会问的。”太太看了看马尔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实证明,太太的猜疑和马尔汉的犹豫都不是没有道理的,当五姑娘和六姑娘回来的第二天,太太找了机会询问了六姑娘之后,才知道一件事,原来六姑娘被撂了牌子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她说五姑娘一到了宫中,就和在府里表现出来的那个安分劲儿不一样了,虽然在被阅看的时候还算是守规矩,可是一有自由活动的机会,她就活跃了起来,一门心思的打听着宫中的情况。 五姑娘这样的行为,已经让六姑娘非常的担心了,也不是没用话点她,可无奈她却是根本就不予理会,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了,有一回甚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见着查看的嬷嬷们就要来了,吓得六姑娘身上一个劲儿直冒冷汗,生怕自己的小命就要被五姑娘连累掉了,幸好在最后的一刻,五姑娘终于赶了回来,只是看着她满面红光,眼睛里全是兴奋的样子,六姑娘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六姑娘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了,干脆故意表现的拙劣和愚笨一些,终于如愿的被撂了牌子,这下她终于可以脱离开五姑娘的影响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以后这五姑娘是好是坏,是攀高枝还是下地狱,全都与她无关了。 虽然兰静觉得六姑娘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五姑娘如果真要是犯了什么要命的大错,那整个兆佳氏府里都是要受到连累的,更何况是她了,不过再想想,如果自己处于她的境地,怕也是只能让自己与五姑娘离的越远越好,至少回到了府中,即使有人要因为五姑娘的事儿迁怒于她,也不象在宫中那么方便了。 兰静是知道些许历史的,所以她知道阿玛在自己选秀的时候应该还会升官,也就是说,这次五姑娘应该是不会闹出太大的事儿来,至少不会闹出连累府里太多的事儿来,可是她的心里却又有些打鼓,毕竟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自己这样的外来的灵魂,而五姑娘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存在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她现在也不确定了,不知道在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扇过之后,这次五姑娘参加的选秀会不会给兆佳氏府里带来什么影响? 要说这五姑娘也真是太执着了,以兰静看来,不管是被留在宫中,还是赐给皇室宗亲。都不是什么好的归宿,想想之前纳兰明珠府里发生的事儿,这些大家族里的黑暗还不够让她警醒吗?如果是嫡妻可能还好些,可是以马尔汉现如今的官职来看,似乎又不大可能。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象六姑娘这样被撂了牌子,嫁的人家虽然未见得有多么显贵,但怎么着也会是当家主母,总比受制于人要好的多。 兰静还有一点担心的就是,六姑娘所说的五姑娘在宫中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的事儿,她与太太对此也一起琢磨过,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她私下里与宫中的人接触过了,也就是这个人给了她信心,让她觉得自己即将成了人上人了,这才在回府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对太太也摆起了谱。 而她遇到的是什么人,会让五姑娘这么藏着掖着,连马尔汉去问都不肯说呢?想来如果是皇上的嫔妃或是宫中的太监嬷嬷什么的,应该就不用保密了,自然不会是侍卫们,毕竟留牌子的秀女,可是指婚不到他们身上的,那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种人最为可能了,那就是皇子。 当然啦,皇子们也是不可以随便去看秀女的,想来这也是五姑娘虽然对马尔汉信心满满的说,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给府里增添光彩,却一直不肯明说的缘由之所在了,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之后的马尔汉却是不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ps: 感谢“两情依依”投出的四张更新票! 第八十一章 早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第八十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以马尔汉现在从二品的官职来看。他的女儿当皇子的嫡福晋可能还是不太够资格,但要是当一个侧福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因为现在所有的皇子们都还没有被分封爵位,包括太子在内,也都没一个是有侧福晋的,康熙自然也不可能为了马尔汉的女儿破例,所以如果五姑娘被赐入了皇子府,不能当嫡福晋的话,那就只能是侍妾之类的了。 马尔汉倒不是不想与皇子联姻,虽然他不愿意介入党争,但有一个皇子女婿他却是并不介意,毕竟这样对他以后的仕途也是有好处的,只是如果女儿的地位太低了,于他的脸面上却是不太好看,更何况还有可能是女儿与皇子私相授受,这要是让人捅了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但是现在五姑娘咬死了就是什么也不说,问高氏,她也坚决不承认有这回事,马尔汉没办法。只好让人看紧了五姑娘,至少不能让她在府里还有什么外人有接触。 还好,五姑娘在府里的时候,虽然神情间经常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一些得意之色以外,倒是也还算安分,并没有与府外的什么人通消息,而在此期间也并没有什么皇子或是其他什么可疑的人意图与兆佳氏府里有什么接触,除了十阿哥来看过一次楹嬷嬷以外,只是这种事,马尔汉当然也是不好向十阿哥打听的,再说就是打听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去应对,最后也只能决定是听天由命了。 好在马尔汉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太久,在临近年根之前,康熙就传出旨意,叫记名的秀女进宫阅看,据说负责这次选秀的除了贵妃娘娘以外,还有宜妃娘娘。提心吊胆的再次将五姑娘送到宫门前,再提心吊胆的接回了她,然后又提心吊胆的接到了宫中的旨意,这时的五姑娘已经将之前还有所遮掩的得意神情完全展露出来,看着府里人的眼神,已经跟看奴才一个样了。五姑娘之所以会这样,自然是因为她真的攀上了皇子,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皇上的长子,大阿哥胤禔。 大阿哥其实原名叫保清。胤禔是后改的名字,他的地位虽然没有太子的高,但是他却是康熙的长子,在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接下来也就是他了,虽然之前支持他的明珠受到了康熙的打压,但是大阿哥却是一直很受康熙的重用,征战噶尔丹的时候所立的战功也超出其他皇子多多,所以也就难怪五姑娘即使只能一个格格的身份进入大阿哥府,却还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了。 看着马尔汉和太太虽然面带笑容,却是并没有太多的欣喜之情的送传旨的人出去,兰静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之前马尔汉是因为没办法才入了索相一党,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开了,但因为感念索额图的提携之恩,他一直还想着有机会要报答一番的,可是皇上把五姑娘赐给哪个皇子不好,却偏偏赐给了与索党相争的明党所支持的大阿哥,这样一来,恐怕索额图对马尔汉的印象和观感就更差了。如果单是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大阿哥这边怕也不是个省心的。虽然现在纳兰明珠在康熙的打压下是安分下来了,可大阿哥会不会息下夺嫡的心思却还不一定呢。 马尔汉是不确定,可是兰静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大阿哥的心思是绝对没死的,虽然大清没有立嫡立长之说,但受了汉学的影响之后,身为嫡长却还是有着优势的,现在太子是嫡,他是长,康熙虽然很重视太子,但是对大阿哥也是很喜爱和重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阿哥的夺嫡之心一直未死,在一废太子之后,才会急不可待的跳了出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被康熙狠狠的打落云端,一直被圈禁到死。 听到五姑娘被赐给了大阿哥,兰静的眉头不禁微微的皱了皱,虽然五姑娘一直与自己不对付,但不管怎么说,她总也马尔汉的女儿,是自己这一世的姐姐,见到她走进必然不会有好结果的命运里,她多少也还是有些为她难过的。 兰静正琢磨着要不要想办法提点五姑娘几句呢,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象是有些愁眉苦脸的呢?从此以后,我就是皇家的人了,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还是说,你对皇上的旨意有什么不满?” “怎么会呢?”兰静听了五姑娘这话。就知道自己不用再想着去劝她了,因为劝了她也是不会听的,反而会认为自己是想害她,于是展开了眉头,对五姑娘笑了笑,平静的说道,“五姐能得此恩旨,不只是五姐的造化,也是我们整个兆佳氏府里的体面,我身为你的妹妹,也是一样受益的,我恭喜五姐感谢五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知道就好,”五姑娘审视着兰静面上的神情,好象在看她是不是在说谎,过了一会才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不是只有你才能为府里增光的,我以前只是没有机会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露脸而已,才会让你得意了那么多年。” “五姐说的是,”兰静依然平静的笑着,“小七听过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话正适用于五姐。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小七甘拜下风。” “行了,”五姑娘以上位者的姿态,大方的挥了挥手,“你也不用紧着讨好我,我是不会抓着你以前的错处不放的,那样的话,就太有失皇家人的大气了。” “五姐大度,小七多谢了。”兰静对五姑娘颌了颌首。 五姑娘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叫五姐也就叫了,等我进了大阿哥府之后,你可一定要记着换称呼,毕竟是有了主仆之分,虽然我也不想与姐妹闹生分,但是皇家的规矩就是如此,想来小七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当然,小七明白的。”兰静还是一脸平静的笑容。 “你们说什么呢?”正在这时,马尔汉和太太回来了。 “没什么,”兰静对他们笑笑说道,“只是小七在恭喜五姐呢。” “兰蕙,”马尔汉看向了五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如了你的意的,只是皇家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你的身份还只是一个格格,”就到这儿,马尔汉隐隐的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高氏说道,“你是兰蕙的额娘,要好生的教教她。” 氏对马尔汉行了一礼说道。 “老爷,兰蕙能得些造化,也是咱们府里的喜事,”太太对马尔汉笑笑说道,“虽然离她过府还有些日子,但有些事也该早做准备,例如她要带什么人过去,带什么东西过去之类的,正好现在高氏和兰蕙都在,咱们就好生商议一番吧。” “别的也就罢了,”五姑娘抢过话来说道,“只是王嬷嬷我是坚决不带的。” “那是当然的,”太太对她笑了笑说道,“王嬷嬷只是你的教养嬷嬷,你现在选秀也有了结果,自然也不用再麻烦她了。跟着你去大阿哥府里的,当然是你自己的奶嬷嬷。” “哼!”五姑姑冷哼一声,“太太也不用这么着急把话说出来。我并没有要抢小七嬷嬷的意思,我可是要去服侍皇子的,哪里能带一个对我有外心的奴才呢。” “兰蕙,”马尔汉的脸发沉了,“你现在还没有过大阿哥的府呢,就开始对你的嫡母摆威风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教训我呢?” “阿玛,”五姑娘虽然没敢拿出训斥的口吻,但对马尔汉说话的时候,也还是摆起了款儿,“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哪里就值得您动气了?难不成以我现在身份,在这个府里还是连话也不能说吗?不过,您是我的阿玛,您发了话,我自然要给面子,正好我也要回屋去整理一下要带去大阿哥府里的东西,这就告退了。” 五姑娘说完告退的话,对马尔汉行了一礼,却将一旁的太太视做无物,只是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太太,淡淡的说道,“对了,太太,您是我的嫡母,我的嫁妆自然也是要由您来准备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但觉得还是提醒您一下为好,这嫁妆的好与坏,不只是代表着我的脸面,更是代表着阿玛的脸面,还有咱们府里的脸面。” “兰蕙放心吧,”太太并不动气,反而是微微一笑,“你和兰淑的嫁妆,你阿玛和我早就准备好了,只可惜你虽然是进大阿哥的府里,但是身份上终究所以有些东西现在不能用,只能撤出来了,不过,我刚才也想过了,正想着要跟你阿玛商量看看是不是都换成金银给你备上,虽然你在皇子府也会有份例,但是多些银钱傍身总是没坏处的。” “既然是阿玛给我准备的,太太就把它们留着吧,”五姑娘自然听出了太太的言下之意,眼睛眯了眯之后,又笑了起来,满脸的自信,“将来未见得我没有用到它们的那一天。” ps: 感谢“两情依依”投出的粉红票! 第八十二章 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了 第八十一章早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兰蕙,”马尔汉沉声喝道。“你浑说什么呢?” “我又怎么了?”五姑娘不服气的看着马尔汉,“为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着不顺耳?难道在你的眼里,就只能看到小七吗?我现在马上就要进皇子的府里了,我为你为这个府争得的体面可是比小七多的多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难道嫡女和庶女之分在你心里就那么重吗?可是真要论起来,小七也不是太太亲生的,她的生母不过就是一个姑娘,比我还不如呢。” “你住嘴!”马尔汉气得脸色铁青,“你倒是真的教训起我来了,我对小七好,并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嫡女,而因为她是个懂事的好女儿,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希望你给我争这个体面吗?” “老爷,您消消气,”太太赶紧出言打断马尔汉,又很是无奈的对五姑娘说道,“兰蕙,他是你的阿玛,说你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讲话?” “为我好?”五姑娘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听出来,人家的阿玛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成气候,偏我想争气却要遭到斥责。” “兰蕙!”太太喝了五姑娘一声,摇了摇头,又看着一旁的高氏,冷冷的说道,“高氏,兰蕙可能不知道,但你却是应该很清楚老爷刚才为什么要喝阻她,我们给兰蕙和兰淑准备的嫁妆你也是看过的,那都是按照正妻准备的,现在兰蕙虽然得了体面,但有些颜色和首饰却是用不上了,可她刚才说什么,说她将来有可能会用的着,你认为她这个话说的很妥当吗?这话如果要是传了出去,我们府里会不会受连累且不说,只说兰蕙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你不会想不到吧?老爷喝阻兰蕙本是为了她好,而你这个做额娘的呢,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兰蕙误会老爷,看着兰蕙指责老爷?” “奴才错了,”高氏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额娘,你起来。”五姑娘伸手去拽高氏,“你有什么错,真要说有错,也是先前准备嫁妆的人有错,这个样子的准备法,是认为我肯定没机会进入皇家?还是说在诅咒我?” “够了,”马尔汉又喝了一声,随后又叹了一口气,沉重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是真的改过了,没想到你却是变本加厉了,连别人的好意你也能歪曲到这种地步,”说到这儿,马尔汉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高氏,目光冷洌,语气凝重,“高氏,这就是你对我的保证?” “老爷,这样的结果不好吗?”高氏虽然被五姑娘拽着,但是却并没有起身。跪在那里哀婉的看着马尔汉,“还是说,您真的不愿意让兰蕙有出息,得体面?” “你真以为这样就是有出息,得体面了?”马尔汉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算了,我也懒得说了,你带着兰蕙回房去吧,帮着她整理整理东西,本来还想让你教给她一些应该注意的事儿,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没弄明白,还是让王嬷嬷去教吧。” “我说过了,我不要她。”还没等高氏答话呢,五姑娘就抢着说道,“以前你们让她来折磨我,我没办法,现在选秀也选完了,我也幸而得了恩旨,不追究她的罪责已经是她的造化了,再想让她靠近我,是万不能了。” “老爷,太太,”王嬷嬷沉着脸对马尔汉和太太各行了一礼,“既然五姑娘如此讨厌奴才,就容奴才离去吧。” “王嬷嬷,你不要与她小孩子一般见识,”太太安抚王嬷嬷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又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养嬷嬷。对各个府里的规矩也大多了解一二,皇子府里的想来也比较清楚,秦嬷嬷在兰淑被撂了牌子之后,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只好再麻烦你了。” “我也知道我这个女儿是个不受教的,”马尔汉皱着眉对王嬷嬷说道,“这样吧,你也不用再去面对她,只把应该注意的规矩和事项告诉高氏,虽然她不会教女儿,但传个话应该还是能胜任的。” “哼!”没等王嬷嬷答应,五姑娘却是冷哼一声,又去拽高氏,“额娘,我们走,这里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还待着做什么。” “王嬷嬷,就按老爷说的办吧,”太太忙对脸色越发不好的王嬷嬷说道,“你且先到楹嬷嬷那里去歇一歇,过后我会让高氏去找你的。” 王嬷嬷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但在楹嬷嬷的拉扯下,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老爷。”高氏这时已经顺着五姑娘的手站起身来了,又对着马尔汉郑重的行了一礼,“奴才知道您并不是没把五姑娘放在眼里的,您也还当她是您的女儿,奴才虽然不明白,五姑娘得了这么个好结果,让府里也有了体面,为什么您却要不高兴,但是您放心吧,奴才会把该注意的事儿告诉五姑娘的,奴才也相信。五姑娘不只是会过的很好,将来也会帮到您的。” “那也要看我高兴不高兴了。”五姑娘昂着头,轻轻的嘟嚷着。 马尔汉看了五姑娘一眼,却并没有再发作她,只是皱了皱眉对高氏说道,“我也不指望她能帮到我,只希望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还记得前些日子纳兰明珠府里的事儿吗?皇子府里未见得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高氏一听马尔汉提起明珠府里的事儿,脸色变了一下,五姑娘却很不以为然,“阿玛也不用危言耸听了,我要服侍的是皇子,他怎么可能会象那个明珠大人一样,再说了,皇子福晋也是皇上亲挑的,阿玛这么说,就不怕别人会说你诽谤皇上的眼光吗?” “好了,”太太见马尔汉的脸色又发青了,忙开口说道,“兰蕙,你先跟你额娘回去吧。” “我早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偏你们总是说个没完,”五姑娘不屑的说道,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高氏说道,“额娘,走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奴才告退了。”高氏匆匆的行了一礼,马上追随着五姑娘的身影去了。 “兰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马尔汉在五姑娘和高氏离开之后,重重的一拍桌子。 “她早就是这个样子了,只是阿玛一直不相信罢了。”六姑娘轻哼一声说道,“阿玛还没见呢,刚才你和太太不在的时候,她还一直教训小七来着。” “兰淑!”太太瞪了六姑娘一眼。 “是这样吗?”马尔汉皱了皱眉,问兰静道,“她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兰静笑着说道,“只是五姐在即将离府前。对我这个妹妹做些指导罢了。” “兰淑你说。”马尔汉看向六姑娘。 “六姐。”兰静也忙对六姑娘使了个眼色,王氏也轻轻的扯了扯六姑娘的衣服。 “小七,你也不用跟我使眼色,额娘,你也不用拽我,”六姑娘直接叫破了兰静和王氏的小动作,“我是绝不会替她瞒着的,至于她说的对与错,自有阿玛去评断。”然后就将五姑娘之前对兰静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都学了出来。 “其实兰蕙有一句说的还是对的,”太太听完之后,倒是并不象马尔汉那般着恼,面色也很平静,“那就是以后她与我们,真就是主仆有别了,我们见着她,连同老爷在内,都是要行礼的。” “也要能见的到她才算。”六姑娘轻哼着说道。 “兰淑。”王氏忍不住了喝了她一声。 兰淑见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额娘发话了,撇了撇嘴不讲话了。 六姑娘虽然没说下去,但是屋子里的众人却都明白她的意思,都说是一入候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子府了,进去不容易,但出来就更难,至于要见家人,那更是难上加难了,侧福晋也许还差不多,可五姑娘却只是一个格格,是根本不可能有这个福利的。所以刚才兰静才会任由她说,却不多加反驳,反正以后想见面也不容易了,临分别前,就让她痛痛吧。 “行了,你们也回去吧,”太太见马尔汉紧锁双眉的样子,摇头叹息了一下,然后对王氏和六姑娘说道,“眼看过年了,想来你们也有些东西要收拾,还有,我准备了些料子给你们做衣裳,一会儿就让人送过去。” “兰淑,”在王氏和六姑娘谢过之后,太太又对六姑娘嘱咐道,“兰蕙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你就委屈些,不要去惹她了,毕竟她也待不多日子了。” “太太放心,女儿明白的。”六姑娘答应着与五氏一起告退了。 太太随即又看了看兰静,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现在你听这个也许还早了些,不过,也算了,早知道些也好,不过只听着就好,不要随便插言。” 静点了点头。 “什么事儿啊?”马尔汉疑惑的看着太太,“弄得这么蝎蝎蜇蜇的?” “其实也没什么,”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只是想问问老爷,对这大阿哥,您了解吗?”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投出的五张评价票! 第八十三章 满地找牙就太过了 第八十二章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了 “不,我不了解。”马尔汉摇了摇头,“他是阿哥,是皇子,我怎么可能会了解他呢?” “妾身记得,”太太想了想说道,“你带小七入宫的时候,好象还在路上遇到他来着。” “是有这么回事,”马尔汉点了点头,“不过当时只是说了几句闲话,后来也没什么接触,更谈不上了解了。” “但是大阿哥是住在宫里,还是在宫外,老爷总知道吧?”太太又问马尔汉道。 “这我当然知道,大阿哥大概已经”马尔汉没明白太太的意思,在心里算了算,“二十五六了吧,自然是早已经出宫建府了。” “那就奇怪了,”太太看着马尔汉问道,“既然大阿哥是住在宫外的,兰蕙又是怎么会在宫里面见到他的呢?” “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马尔汉不是很以为然。“大阿哥虽然在宫外建了府,但他也是皇上的儿子,总在进宫去请安的。” “就算是请安,也是皇上的宫殿附近,”太太继续问道,“如何又跑到秀女那儿去了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马尔汉摇了摇头,“或许是他去给皇太后和他的额娘请安,顺路经过了,又或者是好奇之下过去看看,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就是弄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用当然是没什么用了,”太太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这大阿哥怎么会看上兰蕙了?当然,妾身不是说兰蕙不好,只是本来妾身猜想八阿哥或是九阿哥的可能比较大,他们今年不是也正是选福晋的年纪了吗?这大阿哥不只是有了嫡福晋,而且听说他也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女了,想来女人应该也不少了吧?” “这你就错了,”马尔汉更正着太太,“虽然我不了解大阿哥,但我却知道,他现有的四女一女全是他的嫡福晋生的。至于八阿哥和九阿哥,相对于大阿哥来说,我倒也更希望兰蕙能被赐给他们呢,虽然嫡福晋是不太有可能。但至少与嫡福晋同年进府,也算是跟着阿哥的老人了,只要不出大错,至少在平安上是可以多几分保障的。” 兰静听了太太和马尔汉的话,心里却并不是很赞同,跟着大阿哥虽然不好,但跟着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未见得就是好事,他们两兄弟虽然比大阿哥获罪的晚,但是结果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更何况据说这九阿哥是个命犯桃花风流之极的,而八阿哥,只看他即将有一个妒嫉之心甚重的嫡福晋进府,就知道给他当小妾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了。 “大阿哥现在的孩子全是嫡福晋生的?”太太没再去管八阿哥和九阿哥的事儿,只关注着大阿哥,“这么看来,这个嫡福晋怕是有些不好相与吧?” “就算是如此,咱们又能怎么样呢?”马尔汉皱着眉头说道,“只能期望兰蕙过府之后,能安分守礼,不要惹事了。” “唉!”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兰蕙不是在皇子府。以老爷现在的官职,咱们家对她总也能有所照护,不用象现在这样无所适从。” “就象我说的,”马尔汉沉着脸说道,“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好是歹就让她自己走去吧。” “老爷说的这就是气话了,”太太摇着头苦笑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女儿,怎么能不管呢?这样吧,您再多打听些大阿哥的事儿,然后妾身会告诉王嬷嬷和高氏知道,这样兰蕙的心里也能有个防备,总好过什么也不知道就过了府,再吃了暗亏。” “难为你还替她想的周全,”马尔汉感叹着说道,“也不知道兰蕙是哪根筋不对了,总是要与你和小七过不去。” “想来是妒嫉了吧,”太太想了想,“就象她说的,小七几次进宫都得了赏,她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又不能把错怪到太后和皇上身上去,才会钻了牛角尖,认为是妾身偏心故意让小七出风头的。只是她这个样子在府里也就罢了,大家毕竟是自家人,不会认真与她计较,可要是到了大阿哥府里她也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了。还是象妾身之前说的。把她那些带不过去的嫁妆换成银子,到了那边可以对下人们多打赏些,说不定也能少吃些亏。” “行,你看着弄吧,”马尔汉点了点头,“至于大阿哥的事儿,我会多去了解的。” 可能是马尔汉打探消息不够机密吧,没过几天,大阿哥居然亲自上门来了,恭恭敬敬的迎了他进门之后,马尔汉又叫来太太和女儿来拜见,只是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的,五姑娘却是迟迟没有到。 大阿哥正含笑与马尔汉寒暄呢,在兰静和六姑娘双双给他请安之后,看清了兰静面容的他却忽然一愣,“这是谁?” 得,兰静心里一撇嘴,自己刚才那安白请了,话也白说了,人家是听过了就忘,居然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回大爷的话,”马尔汉却已经恭敬的回答了大阿哥的话,“这是奴才的七女。” “我之前见过她吗?”大阿哥又问道。 “大爷好记性。”马尔汉又回话道,“在二十九年的时候,奴才奉旨带七女进宫,曾经在路上有幸拜见过大阿哥。” “怎么,那个小女孩是她吗?”大阿哥的眉头皱了起来,“兆佳氏大人没有记错?” “大爷玩笑了,”马尔汉一头雾水,却还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奴才怎么会记错自己的女儿呢?” “回大爷的话,”太太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奴才的女儿们。除了选秀的之外,只这七女奉召进过宫,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我听说过,但却没注意是哪一个,原来是你的第七女,我就觉得好象有些不大对头,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大阿哥的脸沉了下来,然后随便对马尔汉一拱手,“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说完之后,也不等马尔汉答话,抬腿就往外走。 “大爷!”正在这时,五姑娘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面上明显的上了妆,衣裳也穿的甚是亮丽,本来脸上也是带着笑的,却见大阿哥正往外走,赶紧上前相拦,“您这是” “哼!”大阿哥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走去。 “大爷,奴才送您。”马尔汉忙要跟上。 “不用了。”大阿哥硬硬的回了一句,脚下的步子也更了。 虽然大阿哥说不用,可是马尔汉哪敢真的就不送,还是紧走了两步跟在他的后面。 “大爷,大爷!”五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愣愣的追出去几步。 “兰蕙!”太太叫住了五姑娘,“别追了,大爷说还有事要去办。” “你们,”五姑娘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目光中渐渐的带出了恨意,“你们做了什么?对大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生我的气了?你们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真是笑话,还不知道谁见不得谁好呢?”六姑娘冷笑一声,“冒名顶替,李代桃僵,五姐真是好心思啊,你真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五姑娘一惊之后。随即嘶声喝道,“什么冒名顶替?什么李代桃僵?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六姑娘又冷笑一声,“五姐,你真觉得这般拙劣的谎言,是不会被拆穿的吗?” “好了,兰淑,不要再说了。”太太开口阻止了六姑娘,又看了看五姑娘,摇着叹息着,“兰蕙你也是的,这个事儿哪里是能瞒得住的呢?” “你们,”六姑娘没理太太,只是用恨恨的双眼看向屋中的众人,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扭曲了起来,“你们都不是好人,眼见着我得了体面,你们嫉妒了是吧?所以才故意要来破坏,只可惜,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不是你们在大阿哥面前说几句谗言就能破坏的了的。” “够了!”马尔汉喝了一声之后,走进屋来,瞪着六姑娘说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先是欺骗了大阿哥,现在又把错都怪到别人身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象兰淑说的,你真以为这种简单的谎言能一直瞒过大阿哥吗?” “我没瞒他,也没骗他,只是他说了我没否认而已。”五姑娘辩驳着。 “这跟瞒了骗了有什么区别?”马尔汉气哼哼的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我怎么了?”五姑娘昂着头大声的说道,“如果当初你是带着我去进宫,那在路上碰到大阿哥的不就是我了吗?都是你的女儿,是哪个有区别吗?如果大阿哥真的记得小七的话,他就不会把我当成是小七了,我可是比小七大四岁呢。” “就算大阿哥记不清了,你也不能骗他啊,”马尔汉皱着眉说道,“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你当我真的没脑子啊,只要大阿哥喜欢了我,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了,”五姑娘恨恨的看着兰静,“现在好了,你把事情抖出来了,大阿哥生我气了,这下你满意了?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大阿哥再生气,也是不会违旨的,只要我进了他的府,总会有办法让他重新喜欢上我的。” 第八十四章 我们都没有话再说了 第八十三章满地找牙就太过了 五姑娘的叫嚣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已经被人踹倒在地上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关柱。 大阿哥来的时候,关柱正在练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满身是汗,除了汗之外,还有些尘土,这个样子去见大阿哥自然是失礼的,所以他是先回自己的屋里略做了一番梳洗,又换上了一身正式的衣服,才赶过来的,而这一耽搁就导致了他比五姑娘来的还要晚了些,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大阿哥,可是他却听到了五姑娘在大放厥词,而且咆哮的对象还是他最亲的七姐,这下关柱哪还能再忍得,从门外冲进来就一脚踹了出去,而屋子里的其他人,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因为关柱的动作太。反正都没有开口阻止,包括马尔汉在内。 兰静倒是确实没看到的,因为她被五姑娘挡住了视线,当然如果她看到了,也不会去阻止关柱的,虽然五姑娘也是马尔汉的女儿,是自己的姐姐,虽然自己同情她将会跟着注定了命运会很悲惨的大阿哥,而且还是以一个低微的格格的身份过去的,但这些都不等于她可以容忍五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随意指责自己。 五姑娘,是该得些教训了,即使她即将要进入大阿哥的府里了,即使以后她就算是人上人了,即使以后自己这些人见到她就要行礼了,也不能再容她这般张狂下去了。如果再放任她如此下去,那么将来受罪的是她,而受牵累的就是兆佳氏府和府里的这些人了。 “你敢打我?”五姑娘突然被人踹到在地,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她看清了形势之后,自然是气恨难当,迅速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关柱的面前抬手就扇了过去,“反了你了。” “住手!”这个时候屋子里倒是有好几个人接连喊了出来,兰静更是速的移到了关柱的身边,只是兰静的动作再,也比不过五姑娘的巴掌,不过她的动作也一样受了阻。因为关柱已经把她的手牢牢的擒住了。 “我没事儿,”关柱先是对冲过来的兰静笑了笑,然后瞪着被抓在手里的五姑娘,“你居然还想对我动手?还是先看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吧,告诉你,我刚才那不叫打人,如果真的要打你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你放开我!”五姑娘眼睛瞪着关柱,手也使劲儿往外挣着,“我是你的姐姐,你怎么敢对我无礼?” “就对你无礼怎么了?”关柱瞪着五姑娘的眼光可是比她凌厉的多了,“我可不承认你这个姐姐,看看你这个泼妇的样子,真是丢脸死了。” “你放开我!”五姑娘一边尖叫着一边狠命的挣扎着。 “放开就放开,吵什么?难听死了!”关柱皱了皱眉,一点准备时间也没给五姑娘就松开了手,去揉着自己的耳朵,而五姑娘就杯具了,刚才她往外挣的力道太猛,现在关柱收了力,她却没有。这下哪里还能站的住,连着倒退了几步也没能止住,最后却还是坐到了地上。 “你!”五姑娘的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都已经紫了,再次的从地上跳起来之后,又再次的冲向了关柱。 “来!”关柱拉开了架式,挑衅的扬着眉看着五姑娘。 五姑娘刚才吃了关柱一脚,已经领略到关柱的力道了,这时见关柱如此,心里也真打怵,向前的冲势自然也就停了下来。 “算你聪明,”关柱收起式,不屑的看着五姑娘,“这次你要是再过来,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至少也让你在床上躺上好几天。” “阿玛,你就看着他这么放肆?”五姑娘用手指着关柱,对马尔汉说道,“你还总说我没规矩不知礼,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成了什么样了?你就这样看着他如此对我,却连一句责备都没有,就算你不在乎我会受伤,难道也不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吗?” “你不先去说小七,关柱就会这么对你了?”马尔汉皱了皱眉说道,“虽然皇上下了旨意,但你现在还没到大阿哥府里呢,再说,皇上是何等的英明。又有多少重要的事务要处理,又怎么会去干涉臣子府里小儿女之间的小小别扭呢?” “好,好,好!”五姑娘满脸失望和痛心的神情,环顾着屋内的众人,“看来这个府里真的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不管我做了什么,在你们看来,全都是错的,而其他人,无论是怎么欺负我,也全都是对的。” “五姐,”兰静之时已经牵着关柱的手退到一边了,见五姑娘如此,平静的开口说道,“论理,在阿玛说话的时候,我不该插言的,可是你这样无理取闹却是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以前你在府里如何搅闹不休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你是即将要去服侍大阿哥的人了,自己也该尊贵些,象刚才那样张牙舞爪的胡言乱语已经不可取了。对幼弟还毫无慈爱之心,对阿玛和嫡母又毫无尊敬之意,就更是品德有失,至于我们这些姐妹兄弟就不用说了,五姐,你真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了,毕竟你以后代表的不再只是兆佳氏的体面,还有皇家的体面。” “关柱,你也是的,”兰静转过头来又训着关柱,但是面上的神情却是转为了一片亲昵。还用手刮了一下关柱的鼻子,“五姐终归是你的姐姐,就算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做为兄弟和未来的家主,教训一番可以,但说要打得她满地找牙就太过了。” “是,我说错了,”关柱很老实的承认道,“以后我出手会注意分寸的。” “你少在那里得了便宜卖乖,当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吗?就你也配来教训我?”五姑娘没理关柱,却看着兰静恨恨的说道,“说我品德有失,你认识的皇子阿哥还少吗?只是我警告你,以后离大阿哥远一些,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情谊。” “兰蕙,你怎么对小七说话呢?”马尔汉的脸早已经沉下来了。 兰静这时已经不想再象之前那般容忍了,她总不能真的让关柱一个孩子来护着自己,于是对马尔汉请示道,“阿玛,让我跟五姐说几句话,”见马尔汉点了头,才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戒备的五姑娘,“五姐说的没错儿,我是认识一些皇子阿哥,但我与他们的关系却是再正大光明不过了,就象跟大阿哥一样,刚才你也说过了,大阿哥其实并没有记住我,否则他也不会将你当做是我了,他之所以会恼,只是因为你欺骗了他,所以,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乱想的。至于说以后我会不会离大阿哥远一些,其实我们从来都没有近过的,是不是?”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五姑娘冷冷的说道。“反正你以后离他远一些,不要再与他相见就是了。” 兰静很想一口答应五姑娘,反正她本来就不想与大阿哥有什么牵扯的,事实上她与所有的阿哥都不想有所牵扯,可是前世加今生的经验加到一起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话说满了,就是那句英文,“neversaynever”,不过兰静更喜欢中国的俗语,“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不只是形象,而且也有趣的多。 其实如果五姑娘让兰静保证不会与大阿哥有私情的话,兰静就可以答应了,可是她说的是“离他远一些、不再与他相见”,这范围就有些太广了,现在兆佳氏府里已经跟几个阿哥有了牵扯,再加上太后和皇上以后兴许还会召自己进宫,还有,五姑娘进了大阿哥的府里之后,或多或少的也让大阿哥和兆佳氏府里有了些关系,再加上虽然自己不想,但还是有可能是将来的十三福晋,到那时候大阿哥就是自己的大伯,这些种种,都让兰静与大阿哥有了再见面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个我办法答应你,”鉴于以上的种种顾虑,兰静直接拒绝了五姑娘的要求,“与大阿哥见不面,不是我能决定的,除非五姐能让太后、皇上、宫里的贵人们,大阿哥其他的阿哥们,皇样宗室们,还有与咱们家相交的大臣们都答应你,不会让大阿哥出现在我的面前,也授予我见到大阿哥可以不用上前请安,就远远躲开的权利,如果五姐做不到这些,就不能要求我离大阿玛远些,或是不再与大阿哥相见。” “不过这个并不是我要与你说的话,”兰静见五姑娘要说话,马上开口打断了她,“我要说的是,虽然你刚才说的姐妹情谊,我并没怎么感觉出来,特别是在你说出那个盼着我早死的话来之后,就更加的感觉不到了,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马上就要进到大阿哥府里了,我们姐妹再想见面也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我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吵的,也想让你在这些日子里顺心一些,可是你的顺心不能建立在让大家都不顺心的基础上。” “你这话说的真可笑,”五姑娘冷笑一声,“难道为了你们的顺心,就得让我不顺心吗?” ps: 感谢“洁凝.夏”投出的粉红票和“两情依依”投出的四张更新票! 第八十五章 直接切入正题 第八十四章我们都没有话再说了 五姑娘的这话说出来。屋里的众人自然是都很不舒服,尤其是马尔汉最为难以接受,皱着眉头又要喝斥,兰静拽住了关柱,又抬头看向马尔汉,平静的说道,“阿玛,请让我跟五姐把话说完。” 马尔汉看了看昂着头一脸倔强的五姑娘,又看了看兰静,稍微沉思了一下之后,对兰静点了点头。 兰静却没马上对五姑娘说话,而是先抚了抚关柱皱起的眉头,对他笑了笑,然后才看向了五姑娘,“五姐,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道理,到今天也算是有些小得了,现在就说给你听听,如果你觉得有道理,我们就可以互勉,如果你听不进去。那我从此以后,就再不对你啰嗦什么了。 “哼!你想说,我就一定要听吗?”五姑娘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你说话?” “我自然不是东西,我只是一个人而已,”兰静没受五姑娘神情的影响,继续平静的说道,“你如果不想听,大可以转身离开。” “我正有此意。”五姑娘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也不向马尔汉和太太行礼告退,抬腿就往外走。 兰静也不阻拦,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这一走出去,以后再想要听我说这番话就难了。” “那样最好,反正我也懒怠听。”五姑娘脚步略微一顿,随即又继续走着, 兰静也不提高声音,还是那么平淡的说道,“你怨了我这么多年,恨了我这么多年,可是我却从来不与你理论,你对此也常有不满,现在我终于想说了,你却已经不敢听了吗?” “笑话?”五姑娘的脚步这回停住了,转回身来看着兰静。冷笑着说道,“我有什么不敢听的?只是我要提醒你,现如今你要是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以后可有的亏让你吃。” “五姐大可放心,”兰静温婉的一笑,“我说的肯定都是好话。” “有话你就说吧,”五姑娘冷冷的说道,“是好话还是歹话,我自然会有评论的。” “五姐你请坐吧,”兰静对五姑娘笑了笑,“我这话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完的,当然,如果五姐你喜欢站着听人说话的话,那也随你的便。” 五姑娘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之后,走回椅子那儿坐好,不耐烦的对兰静说道,“你最好长话短说,我可没那么多的时候听你废话。” “阿玛,额娘,”兰静没理五姑娘。而是起身对马尔汉和太太各行了一礼,“小七要说的话,是这些天才想出来的,如果小七说错了,还请您二位纠正。” “行,”马尔汉点了点头说道,“你只管说吧,我们听着。” “阿玛,额娘,”兰静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马尔汉和太太说道,“我觉得,我们身为人,而不是动物,就在于人不只是有感情,还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的感情有许多种,有亲情,有友情,也有情爱,但不管是什么情,都不能让人罔顾责任。人也是有**的,有**并没有错,但任由它泛滥就是错的,没有**,就没有志向,而**太贪了,就会因为人心不足而生出祸端,要克制**就要靠理智了,人有了理智。才能辨别出是与非、善与恶、情与仇,也才能做出取舍,失去了理智的人,那可能是连动物都不如的。” “这是你想出来的?”马尔汉惊奇的看着兰静。 “怎么?不对吗?”兰静眨了眨眼睛问道。 “没有,很对,太对了,”马尔汉欣慰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在你这个年纪就能明白这些,所以才会有些吃惊。” “小七说的话,在阿玛的眼里从来都是好的,”五姑娘冷笑一声,又看着兰静不屑的说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那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警世名言呢,早知如此,我也不费这个神了。” “我还没有说完,”兰静在五姑娘要起身离开之前又开了口,“汉人用一撇一捺组成了‘人’字,其实是很有寓意的,那是在告诉我们,人是相互依赖而存在的,人是要互相帮助的,没有那一撇。这一捺就没有根,没有这一捺,那一撇就要倒地,这就是人,有感情有责任,有**有理智,最重要的是,人有家,在人无助的时候,在人受伤的时候,能抚慰他给他温暖的家。五姐只以为自己进了皇子府,就是人上人了,却没想过,离了这个家对你的支持,你就没有了根基。你只以为自己是为府里争了体面,却不知道阿玛和额娘更看重的是你能不能过的平安乐。” “你的话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五姑娘恍然的看着兰静,讥讽的说道,“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有话要跟我说,而是要向阿玛显示你自己的大度吧?怪不得阿玛只喜欢你,不喜欢我呢,原来你就是这么抬高自己、抹黑我的。” “五姐的认知由来与常人不同,”兰静回五姑娘淡淡的一笑,“你觉得我这话是在抹黑你,你觉得额娘为你按正妻准备嫁妆是瞧不起你,你觉得六姐被撂了牌子是一个失败。是,六姐是没能成为皇家的人,是,六姐虽然以后会成为正妻,但在身份上却不如你的尊贵,可是如果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我们府里可以为她出头,阿玛和额娘可以上门去说理,关柱可以去教训他的姐夫,再不济我们还可以把六姐接回家来。可是五姐你呢?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太难帮到你了,因为你进的是皇子府,又只是一个格格,所以我们不可能冲进去,因为我们在那边只是奴才,人家连见都用着见,直接就可以把我们给轰走。所以你以后会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忍耐,去担负,去承受。” “怎么?装大度不成,改成诅咒了吗?”五姑娘挑了挑眉,“我和兰淑还没出门呢。你就知道我们会受委屈受欺负了?我该说你是有先见之明呢,还是说你根本见不得我们好呢?兰淑怎么样我不管,反正她说不想和我扯到一起了,她愿意被诅咒,愿意把你们当成好人,是她的事儿,但是对我来说,只要离开了这个根本不在乎我的家,我就不会再受委屈了,更加不会受欺负。今天你说出的这个话,我就大度些不计较了,也省得阿玛又以为我在欺负你,但是如果以后你还敢再诅咒我的话,我是绝不会跟你客气的。” 马尔汉见五姑娘居然如此对待兰静的好意,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五姑娘却冷哼一声,接着继续说道,“真是晦气,我早知道你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却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说出这么多让我恶心的话来,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把这么充满恶意的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看来我以前当真是小瞧你了,也是啊,如果不是有这等功夫,你也不会这么受宠了。” 五姑娘说完这番话之后,又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淡淡的说道,“还有人有话要说吗?想教训我的也趁早,否则等我进了大阿哥府,你们就只有听我说话的份儿了。” 马尔汉刚才确实是想说话的,可是听到五姑娘的这话之后,却将原来的话收了起来,用淡漠之极的口吻对五姑娘说道,“没有了,我们都没有话再说了,五姑娘马上就是皇家的人了,马上就是我们的主子了,我们谁还敢再说什么,说多了岂不是要等着受五姑娘教训吗?” 五姑娘面色一变,看着马尔汉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跺了一下脚就转身出去了。等她离开之后,马尔汉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泄了,无力的坐在那里,脸上满是失望和伤痛。 “老爷,”太太见状忙安慰马尔汉道,“你也不要这样,兰蕙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或许是我不好,”兰静叹息着说道,“五姐一直对我有意见,我的话她自然是听不进去的,也许应该让阿玛或者是高侧奶奶跟她谈一谈,说不定五姐就能听进去了。” “这事儿不怪你,”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你刚才说的话,全是好意,我都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可以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如果兰蕙真是个晓事的,能把你的话听进去想明白,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的多。” “只可惜,小七的一番好意,五姐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六姑娘皱了皱眉,看着马尔汉,“阿玛,五姐这个样子进了大阿哥府里,怕是要出问题的,更别说现在大阿哥对她的印象已经是糟糕之极了。” “兰淑,你就别说了,”太太忙制止着六姑娘,“你阿玛已经够烦心了。” “没关系,”马尔汉又叹了口气,“其实兰淑也没说错。” “老爷,”太太想了一下之后,对马尔汉说道,“小七刚才的话说的很对,兰蕙对她不满已久,她说出来的话,就是再有道理,兰蕙也觉得是错的,本来妾身想请老爷跟兰蕙谈一谈的,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只有高氏的话她才能听进去几分了,不如妾身把高氏找来,咱们好生的跟她谈一谈,兴许能把兰蕙的想法给转过来。”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洁凝.夏”和“liliqe”投出的粉红票! 第八十六章 大阿哥的体谅 第八十五章直接切入正题 “就她那个样子。哪里还能转的回来?”马尔汉皱着眉头说道,“高氏要是能教好她,她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哼!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老爷!”太太连忙打断了马尔汉的话,马尔汉看了看兰静和六姑娘,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兰静自然也看出了马尔汉的话中有话,想来还是与二姑娘有关的,之前她就觉得二姑娘的亲事有些怪,一来是对方的条件太低了,二来是时间上也太了,虽然落选后可以自由聘嫁了,但二姑娘也是将将过选秀年龄不久,订亲倒是可以,成亲却是不用那么急的,一般的人家都还会留一两年再嫁出去的,更何况马尔汉这个朝廷官员了。可是当时马尔汉和太太当时什么都没说,兰静自然也不好问,现在看来其中确实是有问题的。 “老爷,”太太见马尔汉不说话了,就继续劝他道,“兰蕙总是咱们家的女儿,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咱们总该把该说的话说到了,该提醒的事儿也提醒了才是。就象小七,她明知道兰蕙不会给她好脸,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这也是她做做妹妹的一番心意。” “兰蕙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也难为你们还一心为她着想,”马尔汉说话间目光转向了兰静,“尤其是小七,你就是为了要劝她,才想出那么些的道理来吧?” “她是我的五姐,我总是希望她好的,”兰静笑了笑,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六姑娘和关柱,“其实六姐关柱也是想五姐好的,虽然态度上或许不是那么温柔,但劝解的方式有许多种,有的时候吵架也一样能起到效果。” “小七也不用帮我说好话,”六姑娘对兰静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也不希望五姐倒霉,但我说那些话并没有太多的劝解之意,我主要还是因为对她太生气了,一是气她的脑子糊涂,二是气她这个样子有可能会影响到阿玛,影响到我们这个家。”说到这儿,六姑娘又对马尔汉惭愧的说道,“阿玛,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五姐吵的,亏我还是姐姐呢,居然没有小七能沉得住气。” “没关系,这不怨你,”马尔汉对六姑娘摇了摇头,又对太太说道,“就按你说的,把高氏找来吧,把该说和话跟她说到了,如果这样兰蕙还是不能明白过来的话,那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只能是她自己去受了。” 太太打发人去叫高氏了,而兰静和六姑娘见长辈间有事要说,就带着关柱告退出来了。 “小七,你准备去哪?”走到院子里之后,六姑娘问兰静道。 “我想先送关柱回去,然后再到厨下看一看,”兰静看着六姑娘问道,“怎么,六姐有事?” “也没什么事儿,”六姑娘笑了笑说道,“只是闲着没事儿。想和你聊聊天。” “这样啊,”兰静想了想说道,“我去厨下只是想交待一声,也没什么要紧的,就让安儿去一趟吧,我们先一起送关柱回去,然后再看看是到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我是大人了,不用你们送。”关柱忙说道,“你们想聊天就去聊吧。” “那好,你就自己回去吧,”兰静笑着点了点头,摸摸关柱光光的脑门嘱咐道,“你练武上心是好的,只是现在天冷了,注意不要着凉。”说完又叫过跟着关柱的小厮来吩咐道,“好好侍候少爷回去,他练功出了汗,拿手巾给擦干就好,不能让他随意宽衣贪凉。”然后才放他们去了。 “六姐,”关柱走后,兰静又问六姑娘道,“是到我那里还是你那里?要不到我那儿吧。” “我知道小七那新鲜东西多,不过今天还是到我那里吧,”六姑娘笑着说道,“我出来有一会儿了,怕额娘不放心。” 兰静看了看六姑娘,她说的这个理由可不能称之为理由,怕王氏不放心,差个人去说一声不就行了。看来还是有事啊,说不定不是六姑娘有话跟自己说,而是王氏有话跟自己说呢,不过兰静倒也没拆穿六姑娘,去就去吧,反正楹嬷嬷已经跟过来陪着了,也不怕她们使什么坏,再说兰静也不觉得王氏和六姑娘会对自己使什么坏。 虽然六姑娘在小的时候与兰静不对付过,但她不象兰静是穿过来的,那么小的事儿她早就应该不记得了,王氏跟兰静就更是从来没有过冲突了,再加上六姑娘聘嫁在即,她们低调了这么多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的。 “好吧,就到六姐那儿去。”兰静点了点头,将安儿打发到厨下去,让她交待厨下,晚上给阿玛和额娘做菜稍微清淡些,再弄些去火的汤,随后又特意加了一句,给五姑娘那边也弄些合她口味的饭菜过去。 安儿答应过之后,兰静对六姑娘笑笑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走吧,”六姑娘一边走一边对兰静说道,“刚才她对你那么无理,将你的好意曲解成那个样子,你就不气吗?还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气当然是气的,”兰静知道六姑娘话里的她指的是五姑娘,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想到她将来可能会有的境地,又有些可怜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六姑娘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都是她自找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总归是阿玛的女儿,不看她也要看阿玛,”兰静叹了口气,“再说,她还牵着咱们府里呢,现在大阿哥对她正不满,她过府之后想必日子也不好过,五姐是一门心思以为自己是去享福的,要是看情况与自己想象的不同,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小来小去的还好,真要是闹大了,咱们府怕多少也会受些牵连。” “她就是个惹祸精,”六姑娘恨恨的说道,“也不动脑子想想,那皇家是那么她进的吗?更何况她还是冒着你的名儿。” “这话不对,”兰静忙摇头说道,“皇上的旨意写的很明白,是阿玛的五女,与我可没半点关系。”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六姑娘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不是她让大阿哥以为她就是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怕也进不了大阿哥府。不过这个大阿哥也是个糊涂的,即使他记不住你长什么模样了,可是年龄总该记得差不多吧。”说到这儿,六姑娘看向跟在兰静身后的楹嬷嬷,“楹嬷嬷,你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也是见过大阿哥的,你说他是不是记性不好啊?” “奴才虽然见过大阿哥,但也仅只于见过而已,对他并不怎么了解,”楹嬷嬷欠了欠身回话道,“不过奴才倒没听说过大阿哥的记性方面有什么问题,照奴才想,大阿哥最近这几年不是总去打仗吗?也许一忙之下。没想那么多。” “嗯,”六姑娘点了点头,“应该是这么回事,只是大阿哥这一没想多不要紧,却让别人钻了空子,唉,这说来说去,还是她不好,这件事情很明显,她就是故意要让大阿哥误会的。” “什么误会?”这时大家边说边已经走进了六姑娘的院子,听到声音抬头看,却原来是王氏已经等在那儿了。 “额娘,”等大家互相见礼之后,六姑娘就急着对王氏说道,“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进屋说去吧,”王氏打断了六姑娘的话,“这天也凉了,你们一路走过来,想来也冷了,我让厨下做了奶茶送过来了,赶紧进屋喝了暖暖身子吧。” “冷倒不冷,不过有好东西喝我却是愿意的。”六姑娘回到这里,说话间也有些撒娇的意思了,看来她跟五氏处的倒还真是不错。 等大家到屋中落坐之后,奶茶也喝进去一小半,王氏才开口重新问六姑娘道,“刚才我听你在外面说什么大阿哥,误会什么的,是怎么了?” “额娘,今天我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把五姐赐给大阿哥,”六姑娘把今天的事儿跟王氏学了一遍,又气哼哼的说道,“你说她这不是害人吗?不只是害了她自己,连我们一家说不一定也一起被祸害了。” “其实六姐也不用太过担心,”兰静笑着说道,“我想五姐再怎么能闹腾,也不会刚一过府就开始吧?装样子还要装些日子呢,等我去跟阿玛和额娘说说,让他们尽给六姐选个好人家,这样,就算五姐最后真的闹出事儿来了,只要不是谋逆等大罪,总是不会追究到已经出了嫁的女儿身上的。” 兰静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想起自从家里为她和五姑娘的选秀做准备的时候起,这六姑娘的话就比以前多了些,而且往往都是与六姑娘针锋相对的,虽然以前她们就不怎么和睦,但也没达到现在这种相见如冰的程度,再想想今天把自己诱到这边来招待周全的样子,兰静觉得她们的原因应该简单,就是想向自己和太太示好,而她们的目的也很容易想到,就是希望能为六姑娘选一个好的丈夫,因为兰静知道马尔汉和太太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她就干脆直接切入正题了,也省得大家圈子绕来绕去的。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大s和小s”的打赏,感谢“sj026”投出的粉红票! 第八十七章 用不用你来帮着节省啊 第八十六章大阿哥的体谅 兰静是直接切入主题了。六姑娘的脸上却一下子泛起了绯红,跳起来就去拧兰静,“好哇,我这边替你抱不平,你倒打趣起我来了。”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兰静躲在王氏的后面,用她来挡住六姑娘的攻势,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打趣六姑娘,“听额娘说,这些天找阿玛和额娘叙旧的人可是很多的,要不是因为有五姐的事儿在,怕是媒人早就上门来了。” “你还说,你还说!”六姑娘脸更红了,围着王氏转着要去找兰静算账。 “好了,我的头都让你们转晕了,”王氏抓住了六姑娘,“行了,你也别跟七姑娘闹了,你是姐姐,总该让着妹妹些,坐下来。” “额娘你还向着她。”六姑娘虽然听话的不再去抓兰静,但却嘟着嘴对王氏说道,“你没听她说那些个浑话。” “好了,都坐下来,”王氏一手拉着一个让她们坐下来,然后看着兰静问道,“刚才七姑娘说已经有人跟老爷和太太提起兰淑的事儿了?” “额娘!”六姑娘叫了王氏一声。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额娘总是要担心的。”王氏拍了拍六姑娘,然后又看着兰静说道,“本来我也是以为要等五姑娘的事儿过了之后,老爷和太太才会提起兰淑的事儿呢,可是听七姑娘刚才说已经有人过来提起了,那老爷太太是什么意思呢?” “阿玛和额娘很少在我面前说这个,”兰静笑笑说道,“不过六姐是他们的女儿,自然肯定是会为她将来的幸福考虑的。” “这倒是的,老爷和太太对孩子们总是很上心的,远的不说,只看他们对五姑娘的态度就知道了,”王氏抚了抚六姑娘头发,一脸慈祥和微笑,“只是我这个做额娘的,总是忍不住要瞎担心。” “额娘都是这样的,”兰静笑了笑说道,“象我之前带着关柱出去接阿玛,额娘就走前好生叮嘱了一番,回来又好生埋怨了一番。” “也不怪太太会担心。”王氏摇着头笑着说道,“你和小少爷那次差点遇险,连我都担心的紧,更何况太太那做额娘的了。” “我知道,”兰静点了点头,“所以我在额娘面前也是老老实实认错的。” “七姑娘从来都是很懂事的,”王氏笑着说道,“太太有福气,才会有你和小少爷两个好孩子。” “额娘,”六姑娘撒娇着说道,“难道我不懂事吗?” “你也是个懂事的,所以我也是有福气的。”王氏笑着看向六姑娘,眼中带着欣慰,然后又站起身来,对两位姑娘说道,“好了,我就不在这儿呆着了,省得你们也玩的不痛,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去。” 兰静见王氏点到即止,并不非要自己当面答应会帮六姑娘的忙,心里暗暗点头。遂起身说道,“王侧奶奶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那哪行?”王氏笑着说道,“你到这里来了,总要多坐一会才行,你就放心在这儿跟你六姐玩吧,太太那边,我会派人去说一声的,她要是有事,自然会叫人来找你的。” “你就让我额娘去做吧,”六姑娘对兰静说道,“她虽然做的点心没有楹嬷嬷那么多样式,但味道也还是不错的。” “那就麻烦王侧奶奶了。”兰静对王氏笑了笑。 “不麻烦,你们聊吧,我去了。”王氏笑着走出门去了。 王氏走后,六姑娘也真的只是与兰静闲聊,并没有提及自己嫁人的事儿,倒是说了些对五姑娘不满的话。晚些时候兰静到太太屋中请安,没等太太问,就主动把自己在六姑娘这边发生的事儿说出来了,太太听过之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从这些时候兰淑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她们的心思了,不过她们也是过虑了,兰淑是老爷的女儿,我是她的嫡母,她嫁的好了,我的脸上也有光。我又怎么会不尽心呢?但她们既然找了你,我就再安安她们的心吧,也给你抬抬脸面。” 后来在高氏和王氏前来请安的时候,太太就当着高氏的面儿跟王氏说起了六姑娘的事儿,太太让王氏放心,说老爷跟她一定会给兰淑挑一个各方面都可心的良人,除了是正妻以外,对方的家世人品才能,也都会事先去查过,太太让王氏不用担心,说老爷说过了,等兰蕙到大阿哥府里之后,就开始为兰淑选婿,到时候她会跟老爷,叫王氏一起来跟着参谋的,至于婚期会在什么时候,却不是现在就能订的了。 王氏自然很是感激,郑重的向太太为自己也为六姑娘道了谢,又自己小门小户出来的,见识不够,怕教不出六姑娘正妻的大气,太太听弦歌知雅意,就笑着说。自己身为主母,教导女儿本是应该的,只是自己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不如让兰淑跟着小七一起学管家,这样也能帮帮自己的忙,王氏自然乐不得的谢过了。 太太与王氏说这些话的时候,高氏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不只是没有插言,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平静,太太也没对她说什么。与王氏将话说完之后,就让她们散去了。自那以后,六姑娘就按太太所说的,跟小七一起学起管家来了,因此到太太这边的次数相应的也就多了起来,与太太这边的关系也更亲近了些。 而五姑娘自然是不用学管家的,反正学了也用不上,当然她也是不屑去学的,不知道是高氏没有劝说五姑娘,还是劝了五姑娘没听,反正她现在非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连给马尔汉和太太请安都不去了,理由是她正在专心绣嫁衣。 五姑娘虽然没时间去给请安,但“偶尔”也会在府里转一转的,遇到了对她行礼不够“尊重”的奴才,轻则训斥,重则打罚,太太听说之后,告诉兰静和六姑娘,只要她不是太过份,就不要与她计较,最多让奴才们躲着她些就是了,至于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于是五姑娘再出院子的时候,基本上就见不到几个人了,就是实在有差要办的,也是躲着她走。 五姑娘无趣之下,又开始提出诸多的要求,不是吃的不好了,就是穿的不好了,按照她的要求,别说皇子府里的一个格格,就是宫里的妃子也差不多了,可是太太还是说,给她,只要她能不闹腾。只要府里能承受的起,就都给她,反正离她到大阿哥府里也就几个月的时候了,大家再坚持些。 本来五姑娘过府的时间是没这么久的,因为五姑娘只是大阿哥的格格,不用象八阿哥和九阿哥娶福晋那般隆重和繁琐,一顶小轿送过去也就是了,可是大阿哥派人传过话来,说他体谅兆佳氏,让她多留在府中一些时日,等转过年来春暖花开之后,自己再使人来接。大阿哥这话看似好意,其实内里详因马尔汉等人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发了话,兆佳氏府里也只有从命谢过的份儿。 兰静对五姑娘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她知道五姑娘现在的心理已经不平衡了,可是也不至于到这么偏执的地步吧?她这样把府里从上到下全都得罪个遍,是立了心要与兆佳氏府里断绝关系吗?她难道就真的没想过,虽然她进了皇子的府里,与娘家见面的时候不会很多,但娘家的好与坏,有没有娘家的支持对她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五姑娘看来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相反的,在进入到康熙三十七年之后,她更加的得意了,因为大阿哥越来越受康熙的重用了,先是与三阿哥一起扈从康熙去巡幸五台山,然后又被派去给金太祖世宗陵奠酒,而最让五姑娘意气风发的事儿发生在三月份,那时候康熙下旨,封了大阿哥为多罗直郡王。同时三阿哥被封为多罗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俱都是多罗贝勒。 五姑娘不管其他阿哥如何,只要大阿哥得封,而且还是众皇子中最高的郡王爵,就已经让她目中放电、走路生风了,更何况随着封爵之后,大阿哥府里还得到了山海关内大粮庄十所,银庄两所,半庄一所,瓜园一所,菜园两所;关外大粮庄两所,盛京大粮庄一所,打牲乌拉牲丁十五名,盛京三佐领下人三十户,果园一所,带地投充人、给官地投充人各五十户,采捕户二十名;炭军、灰军、煤军各五十名这些郡王的份例。一共合计庄园二十所,壮丁约七百余人,庄地三四百顷。 催着马尔汉去收集了这些数据之后,五姑娘头昂的更高了,腰板也挺的更直了,居然很难得的过来给马尔汉请安了,当然她的目的是为了要向大家炫耀,并对只能为府里挣些“鸡毛蒜皮”的小钱的生意进行了嘲讽。兰静也不好意思提醒她,那些东西不是她挣来的,与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那是康熙赐给大阿哥的。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焰是老婆”投出的粉红票! 第八十八章 看戏不演戏 第八十七章用不用你来帮着节省啊 自从知道大阿哥被封爵之后。五姑娘就一直在殷切的期盼着自己被接入他的府坻,简直可以说是望眼欲穿了,不过这倒也难怪她会心急,因为之前大阿哥打发来说的原话就是,等转过年来春暖花开之后再来接人,而他被封爵的那天是在三月初二,已经是春天了。 五姑娘这边心急如焚,兆佳氏府里的大部分人等也希望赶紧把这个闹腾的人弄走,可是大阿哥那边却是迟迟没有动作,五姑娘一直让马尔汉去催,高氏也求着马尔汉想办法,可是这种情况下马尔汉哪里有办法可想,去催就更是不可能了,对方可是皇子啊,自己在人家面前只是个奴才,哪有奴才催主子的道理? 但凡联姻,双方两厢情愿是最好,再不济有一方无所谓也行,反正皇子们的女人多了,多一个格格也是很平常的事儿,就怕大阿哥和五姑娘这样。之前就已经起了厌恶的。当然,大阿哥和五姑娘之间也算不得联姻,敢与皇子论姻亲的,除了嫡福晋的娘家之外,或许侧福晋勉强也可以沾点边,而一个格格的娘家就敢称姻亲,那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现在大阿哥是摆明了存心拖延五姑娘进府的时间,这倒不是说他会违旨,只是借此给五姑娘难堪而已,所以马尔汉就算是厚着脸皮去问了,也只能是自讨没趣而已,大阿哥那边既然想拖时间,自然有的是理由可以说,反正前面人家说的是春天嘛,现在春天又没有过,着的什么急。 日子就在五姑娘越来越急迫的心情中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大阿哥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五姑娘的情绪也因此而越来越坏了,一点点小事儿就能让她大发雷霆,府中的下人们现在是远远的看到她的身影就忘风而逃,生怕一个脚慢被逮住,那可就有的是烂果子吃了。 看着这样的五姑娘,兰静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她要是因为郁积出什么毛病来,从而不能进入大阿哥府了,那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来是五姑娘不用去到那以她现在的性子必定会吃亏的皇子府坻。二来马尔汉和兆佳氏府也不会受到牵累了。怕只怕她在府里没发病,却将病因积压下来,到了皇子府里再发作,那才叫麻烦大了呢。 马尔汉想来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这些日子他也一直都很纠结,折腾了两个月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想托人去问问大阿哥的意思,结果大阿哥却要随康熙巡幸漕河、阅视要儿渡等堤岸去了。得,这下也不用问了,人家可是有了正当的理由让你们继续等着了。这一等就又是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虽然这次的巡视只用了十几天,但人家回京之后,总得要歇息一段时候吧? 这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六月,炎热的天气提醒着人们夏日已经到来了,大阿哥也不好再拖下去了,他倒未见得是因为顾及之前自己所说的春天的话,只是八阿哥和九阿哥那边给自己未来嫡福晋的初定礼都下完了,再过一个多月的时候,他们就要行礼了,大阿哥只是收个格格。如果时间上晚过他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大阿哥府里选了个非常吉利的日子派人来接五姑娘,正是乞巧佳节,也就是中国的情人节,当然在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这么叫的,但是女人们对这个节日却是非常重视的,搭彩棚、装蛛盆、丢巧针以及祭拜牛郎织女等活动,忙得很是兴高采烈。 五姑娘为大阿哥选了这么个有意义的日子来接自己兴奋不已,觉得这表明了他对自己的重视和喜爱,府中的其他人也不敢提醒她,大阿哥府里来人可是说,因为今天是乞巧佳节,所以大阿哥府里的人比较忙碌,难免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兆佳氏马尔汉大人体谅。 马尔汉这时候不体谅也不行了,只能是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让五姑娘带着自己的嫁妆上了那顶小轿,只是在此之前,他又跟五姑娘谈了一次话,不过看他之后强做笑颜的样子,想来这话谈的也依旧不是很愉,至于说五姑娘嘛,她终于遂了心愿了,自然是意气风发的头也不回的去了。 五姑娘终于走了,除了那些下人们松了一口气,还有高氏的眼中带着期盼之外,其余的主子们却并没有觉得很高兴,相反的倒是有些沉重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五姑娘这一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后果马上就出来了,话说这五姑娘也真的是运气不好,在她要入皇子府的人生最重要的日子里,京城居然发生地震了。虽然级别很低,也只不刚刚有所感觉而已,但终归也是一件不吉利的事儿,兆佳氏府里的气氛因此也立时又压抑了几分,连高氏的脸上也显出了担心之色。在当前这个时代,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人家可未见得会认为发生了这种事只是因为五姑娘的运气不好,备不注还会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五姑娘已经是大阿哥府里的人了,兆佳氏府中的人就是再担心也没有用,因为以后已经是轻易不能得见了,她在那个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这边也是不大可能会知道的很清楚,所以除了在心里祈祷五姑娘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大家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五姑娘走了,兆佳氏府里的日子还得继续过,马尔汉早些时候就接到了他三弟玛库写来的信儿,起因是马尔汉在知道了康熙会下旨的原因之后,就将自己的一些担忧在与玛库的通信中,隐隐的透露了一些。除了担心五姑娘之外,马尔汉还担心着兰静,他担心大阿哥在受了五姑娘的欺骗之后会迁怒到兰静身上,又担心五姑娘会在大阿哥府里说出兰静什么来,再加上近些日子兰静与皇家的交集也似乎是多了一些,这些都让马尔汉觉得有些不安。 玛库自然看出了马尔汉的隐晦之意,就来信说道,他的福晋自见过兰静后,对她很是喜爱,有日子没见也很是相念,想接她到自己那边住些日子。马尔汉接到信后。觉得让兰静先出去避一段时候也未尝不是好事,所以就回信予以了同意,说等五姑娘去到大阿哥府中之后,就让兰静过去,只是这一拖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现在大阿哥终于将五姑娘接走了,马尔汉也开始准备派人送兰静到玛库任职的盛京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康熙下了一道旨意,说他三次亲征,平定了噶尔丹之乱,皆是祖宗庇佑所致,故而决定要奉着皇太后到盛京去拜谒祖陵。这道旨意一出,兰静在心里一摊手,得,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出远门的机会,却让康熙给搅了。皇太后和皇上要亲临盛京,那边必定要全城动员的做准备,而玛库自然也是不会清闲了,这个时候自己要是还按原定计划过去,那就只能是添乱了。 兰静虽然为错失了一次在古代远游的机会而遗憾,但想到如果自己早就出发了,那就会在盛京与皇太后和康熙遇个正着,又很是庆幸,不是她对这两位至高无上的人士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们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只是不错归不错,兰静可不想没事儿就对着他们,那样不只是总要行礼甚至是磕头,而且言行间也要谨慎再谨慎,恭敬再恭敬,她可没有找虐的瘾。 只可惜兰静庆幸的太早了,不知康熙从哪听说了她正准备要去盛京探亲的事儿,于是跟马尔汉提出干脆让兰静跟她们一起同行,一来太后路上就多了一个人陪她说话,再来也省得马尔汉再派人去送兰静了。马尔汉也不能说因为太后和康熙要去,自己已经放弃让兰静去盛京的打算了,只能是感谢皇恩的应了下来。 事情就是这么违反人的意愿。本来马尔汉让兰静去盛京,是为了避开大阿哥,也是为了减少一些她与皇家的联系,现在去盛京还是依旧,原来的初衷却是一条也不能做到了,因为这次康熙去盛京所带的皇子,头一个就是大阿哥,除了大阿哥之外,还有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不说是倾巢出动,也是差不多了。 听到马尔汉带回来的消息,兰静只觉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自己这是个什么命啊?为什么一心想躲的人,却偏偏是怎么躲也躲不开呢?话说兆佳氏府里虽然没有皇家的下人多,但女儿要出门,还是派得出人的,用不用康熙你来帮着节省啊?再说了,康熙你宫里的嫔妃那么多,就不能多带几个吗?更何况你还有几个女儿呢,要不要非要让一个臣子的女儿去陪太后啊? 只是兰静心下有再多的怨念,也知道康熙话已经说了出来,这事情就成了定局,是不可能再挽回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只能是多准备些合用的东西,也多做些心理准备,力求一路上将太后侍候好,也好为这段可能会充满变数的旅程增加一些保险系数。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枪指天下”的打赏,感谢“玛姬73”、“书友091206102831895”、“maggie猫咪”、“tkura”、“召祸”投出的粉红票! 第八十九章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 第八十八章看戏不演戏 太后和皇上要出远门。自然不能说走就走,前期是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的,从京城到盛京,沿途的接待安排,以及准备合适的驻跸场所,还有要预备给康熙看的一些面子工程等等等等,另外,因为有着皇太后以及康熙的一些嫔妃随行,还要筛选一些身份够有资历以及高素质的命妇来负责接待,自然驻跸场所里的下人和侍女们也是要训练得当的。 好在康熙经常会出门,这次去盛京也不是他第一次东巡,早在康熙十年,他就奉着太皇太后和太后一起去到盛京,拜谒了太祖努尔哈赤和孝慈高皇后叶赫那拉氏的陵寝福陵和太宗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的陵寝昭陵,原因是要把寰宇统一的消息告成于太祖太宗。后来在二十一年,康熙因为平定了三藩,又去了盛京拜谒。 因为已经有过两次东巡了,所以这第三次也算是有章可循了,再加上康熙三十二年的时候,又修了盛京城,这也给接待工作提供了一些便利。但是再有便利要把这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也是需要时日的,而兰静也就利用这些时日尽量把路上要用的东西准备完全。 虽然所有地方都在加班加点的准备,但等到大批人马终于可以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的时候,也已经是七月的最后一天了,而随扈的皇子也比之前定的多了一个,那就是四阿哥。其实在听说扈从的众多阿哥中没有四阿哥的时候,大家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想到之前康熙为年长皇子们封爵时候的事儿,又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今年三月份康熙为年长皇子们集体封爵的时候,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是郡王,而仅比三阿哥小一岁的四阿哥却是与其他的弟弟们一起被封了贝勒。当时曾经因为军马的事儿被降三极、而现在已经恢复原位的大学士伊桑阿与其他一些臣子们曾经为此向康熙上书,请求将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一并照例尽皆封王,可是康熙却说,太祖太宗的时候,对皇子们也不是一例概封,而择贤者而封,除了惟多隆峨王、额尔克王、墨尔根王等封王以外,其余的或封贝勒,或封贝子或是公,甚至还有不封的,所以他也要视其贤而加封,并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循私。 伊桑阿等人又再三恳请,说之前因为是创业之初,正是要督促皇子们振作有为的时候,所以才会那样封爵,现在诸皇子夙奉皇上圣训。也称得上是俱各贤明了,全部封王也是没问题的。这些臣子们会这么再三恳请,除了为讨好这些皇子们以外,其实更主要的是为了讨好康熙,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儿子,那些个臣子们以为康熙只是不好意思一下子封出那么多王而已,所以才想着要给他搭一个台阶。 没想到康熙的心思却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非但没有顺势应了他们的请求,反而明确的指出,自己留心观察皇子们很久了,四阿哥为人轻率,七阿哥赋性鲁钝,所以这次只能封到这种程度,将来如果他们能奋勉,再行加封也未始不可。 之前从自己往下只得封贝勒,已经让四阿哥心里有些难过,再听到康熙这样的评价,更是让他受到了打击,从此以后,他的性情就开始改变了,日常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多言也不多笑,虽然这次得以赶上东巡的末班车,四阿哥每天呈现在人面前的还是那张严肃的面孔,与其他皇子们一起来向太后请安的时候,话也依旧没有多起来。 四阿哥突然变成这副样子,其余的阿哥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在几次跟他说话却只得到不痛不痒又语句极其简洁的回答之后,也就不再去注意了,就好象他的性子一直就是如此的一样。不过却还是有一个人,在坚持着逗四阿哥发笑、生气或是说话,那就是九阿哥,但据兰静的观察来看,与其说是九阿哥在关心四阿哥,不如说他是觉得这么做很有趣。 九阿哥开始时觉得有趣,但当他付诸于行动之后,却觉得越来越没趣了,小来小去的举动,四阿哥根本就没反应,可要是做得过火了,就有包括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五阿哥在内的其他兄长们一起来制止,接连几次受挫,再加上五阿哥提醒他“这是在跟皇阿玛一起出门”之后,九阿哥也放弃了,只是经过他这一阵子的搅和,让四阿哥的脸上更加的没有表情了。 除了九阿哥以外,另外还有一个人在持之以恒的向四阿哥靠拢,早几天还替四阿哥挡过几回九阿哥的突然袭击,那就是十三阿哥,每次阿哥们给太后请完安之后。兰静都能见到十三阿哥缠着四阿哥一起离去,与九阿哥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去逗四阿哥说话,而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或者自己说话给四阿哥听,只是没过几天,又加入了一个十阿哥。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关系应该是很好,不然他们也不会经常一起到兆佳氏府,现在十三阿哥却总去围着四阿哥转了,十阿哥自然会觉得不舒服,开始那几天他还赌气自己一个人先走,等九阿哥放弃捉弄四阿哥之后,也会应他的邀请跟他走到一起。 正当兰静以为从此以后,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之间的兄弟之情就要淡漠了,而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十阿哥就要与八阿哥九阿哥混到一起了,结果十阿哥好象突然想通了似的,自行的、直接的、强硬的挤进了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的中间,也不管四阿哥的脸沉不沉、冷不冷,反正他是坚决的、不容拒绝的就是与他们凑在一起了,结果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好好的兄弟二人行,从此就变成兄弟三人组了。铁三角的一角居然与别人搭火了,而且还是死对头的阵营。兰静只觉得满头的雾水流成了黑线。 之前看到了已经初具冷面王风采的四阿哥,兰静心里还想着自己以前见一些皇子们跟和资料中描写的性情完全不同,还以为那些全都是骗人的呢,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其中出了岔子,只是时间还没到而已,再看看十三阿哥的外表虽然是懒洋洋的,但对四阿哥那副执着关切的样子,还有九阿哥一直想把十阿哥从十三阿哥那里撬过去的情况,兰静就越发觉得自己想得不错了,看来十三阿哥与和历史上的有所出入,不是因为他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他尚还没有长成,思想还不成熟罢了。 兰静本来以为自己这么想是对的,可是看到十阿哥现在这个样子,她又不确定了,虽说十阿哥因为刚出母孝,康熙在去年的大选之时没给他指婚,但与他同岁的九阿哥却已经是娶了嫡福晋的人了,总不能还说他没有长成吧?虽然按照周岁来算,十阿哥还未满十五岁,要是放到现代还只是中学生一名,可是古代人却是比现代人要早熟的多,皇家中人就更是如此了,当然这指的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兰静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那么明白,也就丢在一边不想了,就当是十阿哥思想还没成熟好了,反正这事儿跟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不管是现在这个惫懒的十三阿哥也好,还是以后那个“侠王”也罢,兰静都不打算跟他有太多的交集,事实上她与所有的皇子们都不想有多少交集,好在现在她是陪在太后的身边,这些阿哥们除了请安之外,也不会多来搅扰,倒让她在一旁看戏看得挺乐呵。 看戏的人也难免会有入戏的时候,象四阿哥,兰静就有些同情,尤其是在看到他硬生生的将脸拧成现在这样这样面瘫的样子之后,感觉上就更明显了一些。不过也难怪兰静会如此,毕竟在现代时候的她虽然并不是那种疯狂的粉丝,也没yy过要与雍正如何如何的事儿,但勉强也算得是四四一党的人,因为她觉得雍正这个皇帝当的怪不容易的,累死累活、承前启后,却只落得个一身骂名。 不过看戏归看戏,即使有些小小的入戏,兰静也绝不会去参与演戏。再说了,四阿哥这只是一时的受挫罢了,等到一废太子之后,他就会一跃成为皇子之中爵位最高的和硕亲王,更别说他还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了。兰静虽然知道历史,也很尊敬雍正,但却并不想与他扯上什么关系的,让她成为未来皇帝的女人,还不如顺应历史去跟着十三阿哥呢,至少自己会是嫡福晋。 兰静并不是改主意,要给十三阿哥当福晋了,她这只是思维又发散了、导致的习惯性歪楼而已,其实她真实的想法是,不管是哪个阿哥她都不愿意去沾染,只清清净净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那九龙夺嫡虽然是精彩激烈,但却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近玩,否则闹个不好,就会溅一身血,洗都洗不干净。 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兰静就尽可能的陪在太后身边,也尽可能的多呆在屋里或是车里,不随意到外面走动,不给自己留下与阿哥们产生交集的机会,也坚决不去演绎那些清穿中诸如骑在马上与阿哥们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又或者是与阿哥们赛马娱乐之类的桥段。开玩笑,虽然满人家不象汉人家的女儿那般讲究,但在现在大环境都已经受了汉化的情况下,也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大明大亮的骑在马上、任由同行的官兵们随意观看的。 康熙此次出行所定的路线是,从京城出发,出古北口,穿越蒙古诸部落,到松花江及吉林乌拉,再南下至兴京祭永陵,然后才到达盛京。这样一段路走下来,再加上途中康熙还要行围打猎什么的,算下来,到盛京的时候应该是在十月份了。 在这几个月的行程之中,兰静自然不可能只是陪着太后说话,总这样的话,不说太后会闷,自己也闷了,于是她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了在府里准备的扑克牌、跳旗、还有大富翁,这些游戏都比较适宜在路上玩,又不用太怎么费脑子就能玩,为了防止车行不稳,棋子会落地,兰静还特意设计了带凹槽的棋盘,还别说,兆佳氏府里的木匠挺有手艺的,那一个个的凹槽做规矩大小都合适极了,正好可以让棋子扣进去 这些新鲜的游戏,确实引起了太后的兴趣,只是玩了几回之后,她就觉得只两个人玩不够热闹,于是时常就会叫来几个康熙的嫔妃们一起玩,其中被呼叫最频繁的,是三阿哥的生母荣妃娘娘和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生母宜妃娘娘。除了玩以外,每当康熙驻跸的时候,兰静也会用当地的食材做一些适合太后在车上吃的点心果饯之类的吃食,再加上她跟李大夫学来的穴位按摩法,也为太后解除了不少旅途的疲劳,这些种种都为她在太后那里加了分。 兰静也不藏私,将自己所会的这些都教给了太后的贴身宫女们,等她们学会了,就尽量让她们来做,自己只在一旁指导就好。她之所以会这样做,一来是因为她只想让太后喜欢自己,却并不想让那些宫女们因为自己抢了她们的活、又显得她们侍候太后不够到位而对自己有意见,二来是因为她也不想让太后太喜欢自己,如果自己让太后喜欢的大劲儿,决定要让自己以后就跟在她身边的话,那可就弄巧成拙、糟糕之极了。还好到至今为止,太后尚还没有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 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康熙出巡的队伍经密云越过长城,又通过承德进入到了蒙古诸部落,他们首先到的是喀喇沁蒙古部,驻跸的地方就是康熙的女儿和硕端静公主的府第,只是这两天太后的心情却好似有些不畅,兰静一直在她身边,自然也看出来了,于是就寻了个时机去问,这才知道原来皇太后的父母就是葬在发库山的,距离和硕端静公主的府第只有二百里。 得到了这个信息的兰静,自然是赶紧去禀告康熙了,康熙听说之后也很是重视,不过以太后和他的身份,都是不可能前往拜祭的,于是他就特别下了谕令给内大臣索额图,让他去择一洁地,好让皇太后能遥为祭奠。太后从康熙那里知道这事之后,自然为康熙的体贴而感动,但却埋怨兰静不该给皇帝找麻烦,康熙却认为兰静这件事做的很对,还赏了东西给兰静,随后他又埋怨太后有事不该瞒着自己独自伤心,并请太后保证,以后再不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兰静知道康熙对太后是很尊敬和孝顺的,不只是对她话少有违背,连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想着她,由此兰静也想起了第一次进宫的那时候,当然康熙就是觉得自己有趣,差点就要留她下来陪着太后了,要不是十三阿哥当时插了一句话,说不得自己就陷在深宫里了。 不是兰静不想陪着太后,虽然她认为太后在宫中多年,即使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也不可能没有心机,不过总的来说,她的性情还是很平和的,又有康熙尊敬着孝顺着,能跟在她的身边,在宫里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的。可是金窝银窝,终究不如自己的小窝,在宫中讨生活的日子哪有在家里当大小姐舒服。 在和硕端静公主的底第只待了一天,赐过她以及和硕额驸噶尔臧白金彩缎之后,康熙旅行团离开了喀喇沁蒙古部,在八月二十八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科尔沁左翼中旗,这里也有一个公主,和硕端敏公主,额附是和硕达尔汉亲王班第。只是这回康熙却并没有住在公主的府第,因为这和硕端敏公主并不是康熙的女儿。 和硕端敏公主其实是顺治的堂兄简亲王济度的次女,也是济度嫡出的第一个子女,只是被顺治接进宫抚养了,而她的养母就是当今的皇太后,顺治之所以会这么安排,是因为这和硕端敏公主的生母简亲王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是当今的皇太后、那时候的孝惠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也就是说,太后既是和硕端敏公主的养母,也是她的姨母。 和硕端敏公主是由太后一直抚养到康熙九年才出嫁的,按说应该与康熙的关系很好才是,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康熙对这个姑姑的性情很是看不惯,在三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的时候,康熙为一些下嫁的公主按照贝勒品级设置护卫长史,其中包括了女儿纯禧公主、荣宪公主、端静公主,以及姑姑淑慧公主,基本上是所有当时还在世并且已经出嫁了的公主人人有份,却独独将端敏公主漏掉了,两人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了。 康熙没有驻跸在和硕端敏公主的府第,但是太后却是住在这儿的,兰静也被太后一并带了过去,见过了和硕端静公主以及和硕端敏公主这两个只差了一个字的公主之后,兰静很是感叹,因为这两个公主的性情实在是太不相同了,身为康熙亲生女儿的和硕端静公主温顺柔弱,而只是顺治养女的和硕端敏公主却是很有些高傲和刁蛮 不过在了解到和硕端静公主的情况之后,兰静也知道了她为何是如此的性情。首先她的生母是一个并不得宠的贵人,再有她出生之时,正值三藩之乱初期,她偏偏又生在了孝诚皇后去世后的第三天,所以康熙对她也不是很注意,而在众多公主中,只有和硕端静公主的母亲位份最低,这些事情压到了一起,也就形成了她柔弱的性情。 与和硕端静公主相反的,和硕端敏公主可就张扬的多了,她的父母全都出身高贵,不论是生母还是养母也都是嫡妻正室,端敏公主的血统可谓是正的不能再正了,她自小受尽父母的宠爱,入宫又得到了太后的庇护和爱宠有加,又如何能不高傲、不刁蛮呢? 另外,和硕端敏公主的嫡庶之别、尊卑之分的观念也十分深固,所以当听说兰静是嫡女的时候,对她就和缓多了,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她之前的态度而言,毕竟兰静只是一个臣子家的女儿,对和硕端敏公主这位皇家公主来说,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奴才,如果不是见太后对兰静有些喜爱,想来她肯定是不屑于去理的。 等到众阿哥们来给和硕端敏公主请安的时候,这位公主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五阿哥因为也是由太后抚养的,所以她的态度最为亲厚,再来就得属四阿哥了,虽然四阿哥依旧还是那副很少表情很少说话的样子,但也许在和硕端敏公主看来,这就是尊贵的表现,毕竟四阿哥的养母可是孝懿皇后啊。 相对来说,七阿哥的生母戴佳氏现在只是个嫔,再加上他自身又有腿疾,就比较不太受和硕端敏公主的关注了,而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现在虽然也是嫔,但和硕端敏公主见四阿哥和有个贵妃生母、皇后姨母的十阿哥都对他很是注重的样子,也就不免多看了两眼。兰静侍候在太后的身边,见到这种情形,心里直为八阿哥感到庆幸,如果这回他要是也来了,以和硕端敏公主,恐怕他的面子上就会有些下不来了。 康熙在和硕端静公主那里只呆了一天,在他所不喜的和硕端敏公主这边自然也不会久留,照样还是一天,就离开了。太后虽然有些不舍,但却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下一个行程,就是到她的出生地,科尔沁草原了。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家乡,见到自己家乡的亲人们,太后都恨不得身上所坐的车能飞起来了。 而在科尔沁那边,包括喀喇沁、敖汉、奈曼、翁牛特、阿禄科尔沁、土默特、郭尔罗斯、喀尔喀等各部的蒙古王公也全都到了,欢迎的仪式和节目都准备好了,正翘首期待着从这片草原上出去的,现如今已经是大清最尊贵的太后回家。 ps: 因为昨天晚上那一章写迟了,就干脆与今天早上的一章合并到一起了,抱歉!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两情依依”、“安安1123”的打赏,感谢“洁凝.夏”、“书友101227012951703”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章 你们也加进来吧 第八十九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 科尔沁是漠南蒙古中最早归附大清的部落。为了能让科尔沁成为蒙古各部的一个归附的好榜样,大清对于科尔沁也是关照有加,于是原本比较弱小的科尔沁,在大清的支持下一跃成为了漠南蒙古的第一大部,而他们与大清的联系也更加的紧密了。 为体现双方关系的亲厚,联姻是一个很重要的手段,有许多科尔沁的女子进入到大清的皇宫,成为皇上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大清也常把公主下嫁到科尔沁,这次太后和康熙就是驻跸在和硕纯禧公主的府第。 和硕纯禧公主,是康熙的养女,她的生父是康熙的弟弟恭亲王常宁,她不只是常宁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在两岁上的时候,就被康熙要到宫中去抚养了,在康熙二十九年的时候,和硕纯禧公主被指婚给了蒙古科尔沁的一等台吉班第。 一等台吉是最低品级的蒙古贵族,相当于大清的不入八分镇国公的爵位,比起贝子来还要低上三极,这样的身份配公主。显然是太低了些,兰静之前见过的和硕端敏公主的额附虽然也叫班第,但人家可是亲王,和硕端静公主的额附噶尔臧虽然爵位也不高,可他是喀喇沁部蒙古杜凌王的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 只是兰静觉得,康熙这么为和硕纯禧公主指婚,倒不见得是对这桩婚事不重视,就算是康熙不重视和硕纯禧公主,也要重视科尔沁的。后来在跟太后的闲聊中,兰静也确认了这一点,将和硕纯禧公主赐婚给一等台吉班第,是康熙对科尔沁的一种特别恩宠的表现。这个博尔济吉持氏班第虽然爵位不高,但出身却是很高贵的,他是科尔沁郡王奇他持的从孙,而这奇他持的姑姑不是别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孝庄皇后。 听过其中原委之后,兰静很庆幸自己没穿越成清朝的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和亲施恩的工具,不过还好,这个纯禧公主的额附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处理事务也比较圆滑,与遇事时波澜不惊的纯禧公主倒也算是相合,看着他们平静而和气的相处之道,兰静觉得这样也未见得不是一种幸福。 说来兰静在现代也看了不少关于这个时期的清穿,有时顺带也看了点相关资料。但她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九龙上、最主要是雍正上,对康熙的公主们就所知不多了。兰静只隐约记得似乎有很多在年轻的时候就故去了,象是十三阿哥的两个妹妹,都是嫁到蒙古后不久就去逝了,但这次所见的三位公主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她就没注意过了。 不过从这次与公主们短暂的接触来看,和硕端敏公主张扬,不会让自己憋气,而和硕纯禧公主心境平淡祥和,也不会让自己郁结,看起来过得还都算不错,只是和硕端静公主就比较让人担心了。尤其是她身边的教养嬷嬷,似乎是没有其他两位公主那儿的嬷嬷安分。 清朝公主们出嫁后会受制于教养嬷嬷的事儿,兰静在现代时就在书中看到过,说最开始订这个规矩,本来是为了保护公主们的,没想到后来却成了教养嬷嬷制约公主勒索钱财的工具了,又说这也是清代公主们为什么多不长命的原因之一。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兰静还曾经有些疑惑,都说满洲姑奶奶厉害,身为皇帝女儿的公主自然就应该更加的有气势。怎么会让嬷嬷给挟持住了?就算是有规矩在,但只要是公主们强硬些,拿出主子的气势来,嬷嬷们又如何能这般的猖狂?毕竟事情要是闹大了,皇帝总还是要向着自己女儿的吧? 后来兰静穿到了这里,耳濡目染间,满洲姑奶奶也见识了不少,最为剽悍的当属那个被杀的纳兰明珠的福晋了。在感叹名不虚传之外,兰静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层,只是她虽然进过几次宫,却一个公主都没见过,也就一直得以没能解惑。这次跟着随行太后去盛京,兰静本来是有机会和德妃娘娘所生、由太后抚养的五公主相见的,不巧的是,她偏又在出发前生了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赶路是绝对不行的。 到了蒙古这边,兰静这才总算是见到公主了,而且是接连见了三个,当然她是不会傻到直接去问公主这个问题的,只是暗自观察分析而已,再加上这些日子和太后以及康熙嫔妃们的接触闲聊,兰静倒是对教养嬷嬷会挟持勒索公主的说法产生了怀疑,虽然因为宫中的规矩大,公主们的行为多有受限,确实比不过外面满洲姑奶奶那么强势,但也不至于会让奴才欺了去,如果那个记载确实是真的,也肯定不是在这时候就已经发生了。至少不是所有的公主都是这样的。 和硕端敏公主就不用说了,以她的性情是不可能会让嬷嬷上头上脸的,和硕纯禧公主虽然是一派平淡无波的样子,却雍容的很,也不是随便可以任由嬷嬷欺压的,而那个让兰静有些担心的和硕端静公主,她的性子虽然柔弱,身边的嬷嬷又显得没有那两位公主的嬷嬷那么安分,但从现在情形来看,也还不至于到后世描述的那样严重和不堪。 兰静之所以会对和硕端静公主有些担心,主要也是为了同情,看着她对太后和康熙小心翼翼、恭敬有加而亲热不足的样子,想到自己在阿玛额娘面前的样子,兰静就不免觉得她可怜了起来,再加上受了现代那个说法的影响,觉得以她这样的性情,肯定是吃过很多嬷嬷的亏,于是越看那个嬷嬷就越觉得可疑。本来兰静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或是想个办法提醒太后和康熙一下公主们的处境的,可随后见到另外两个公主以及了解到更为准确的消息之后,她又马上将想出来的几个主意全部打消了。 放下了公主们的事儿,兰静的心情又重新开朗起来,高高兴兴的帮着太后打扮妥当,准备陪着她一起去参加宴会。不要以为这个宴会是蒙古人办的。其实这是因为康熙接见了蒙古各部的王公之后赐下的大宴,当然蒙古那边肯定也是要帮忙的,至少一些新鲜的食材是不可能从京城一路带到这儿的。 兰静正选了一只钗给太后看过,准备往她头插的时候,太后却笑了笑问她道,“想明白了吗?” “啊?”兰静让太后冷不丁的这么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回看她,“太后,您指的是?” “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为端静担心吗?”太太笑笑说道,“现在想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其实是兰静多想了。”兰静忙点着头,但却并没有慌乱,关心公主又不是什么错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明白了,我却是有些不明白,”太后依旧笑着看兰静,“你和端静以前并不认识,这次相见也没什么相处,为什么你会对她的事儿这么上心呢?” “太后,”兰静看着太后,犹豫了一下说道,“兰静之所以会对端静公主的事儿这么上心,其实主要是因为您。” “因为我?”太后愣了一下,“这我就更不明白了,端静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儿,也是我的孙女吗?” “也不全是,”兰静摇了摇头,稍微整理了下一下思路,对太后解释道,“兰静见到端静公主,就想到之前听说过的一个事儿,据说是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性情也很是温柔,她的乳娘就欺她性子好,不只是言语间多有怠慢,而且还将她的银钱东西随意拿走或自用或变卖,那小姐怕父母烦心,也不肯将这事儿说出来,一来二去的性子越发的弱了,身子也不好起来。” “这位小姐也是太不晓事了,”太后摇了摇头,“乳娘也是奴才,如果她是好的,尊重些也就罢了,如果她做的不好,难道还让主子去造就她不成?她自己不能处置,又不跟父母说。岂不是让这个奴才越发得了意,她说不想让烦心,可是她弄成那个样子,岂不是更让父母伤心吗?”说到这儿,太太看着兰静说道,“你是担心端静也会象这个小姐一样?” “端静公主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哪里能是普通人家可比的?”兰静笑笑说道,“先开始是兰静想左了,在路上兰静从几位娘娘的闲聊中,知道了公主出嫁是要配教养嬷嬷的,可到了端静公主那儿的时候,兰静无意间又知道公主要见额附也要通过教养嬷嬷去宣,再看那个嬷嬷又不是甚合气的,就不免有些瞎猜疑,又想到宜妃娘娘说五公主也马上就要指婚了,就不免担心了起来,五公主可是太后您抚养大的呢,如果她吃了奴才的气,岂不是也让您伤心了?后来见了也是由您抚养大的端敏公主之后,兰静就知道自己错了。” “你确实是想氏了,”太后摇头笑着说道,“不过听着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来关心我,我也觉得很高兴,那个嬷嬷嘛,”太后微微沉吟着,“看着是有点不够安分,嗯,这事儿等我想想吧,现在还是先出去吧,别让皇帝等着。”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liesalotter”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一章 猜过方知 第九十章你们也加进来吧 当兰静陪着太后来到设宴之地的时候。那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太后和康熙所用的黄幄,高贵地而华丽的立在最中间,两边是蒙古王公大臣们的一座座装饰一新的蒙古包,长长的宴桌上摆着美酒和美食,其中蒙古特有的烤全羊是最为醒目的。 在康熙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演讲之后,宴席开始了。兰静虽然陪在太后的身边,却也不用去帮着她布菜的,自有随行的宫女侍候着,事实上兰静自己也是有侍女在服侍的,她只要陪着太后说话就好。只是在蒙古的王公命妇们纷纷上前来给太后请安行礼敬酒的时候,太后也没多少时间跟兰静说话。 看到了家乡的亲人们欢聚一堂、载歌载舞,阵阵的欢声笑语响彻了草原,太后兴奋的脸都有些发红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这还是兰静第一次看到太后喝这么多酒,以前她都是点到即止的。兰静不知道太后的酒量到底如何,悄声问过她身边的宫女们,结果她们也不知道,说太后在一些宴席上虽然会小酌一番,但平时却不怎么喝酒的。兰静听过之后,就更担心了,可是见太后的兴致正高,也不想去扫了她的兴,只好时不时的找些新鲜有趣的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让她尽可能的少喝一些。 “你去跟他们一起玩会儿吧。”太后看着在场内欢庆的蒙古王公贝勒们的女儿们,笑着对兰静说道。 兰静看了看正在跳舞的女孩们,再看看有些坐在那里喝酒、也有些也下场蹦达的阿哥们,她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兰静还是在这里跟太后一起乐吧。” “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活泼的,现在怎么这般拘谨了?”太后笑着说道,“是不是因为跟我们在一起有所顾虑?不要紧的,你去玩吧,今天不同往日,松泛些不要紧的。” “太后,”兰静也含笑回答,“不是兰静拘谨,实在是兰静不会跳舞也不会喝酒,过去了也是出丑,不如就在这儿和太后说说笑笑的,而且看得也清楚仔细。” “哦?”太后疑惑的看了看兰静,“你要看得清楚仔细做什么?” “兰静有个想法,”兰静故作神秘的说道,“只是现在不能说,否则将来就没有惊喜了。” “你倒是跟我卖起关子来了。”太后摇着头笑了,“只是你不说。我也能想到,想必肯定是跟蒙古有关了,是不是?” “太后不用套话,兰静是不会被屈打成招的。”兰静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来,随后又对太后眨了眨眼睛,“不过,也许利诱能起些作用,太后要不要试一试?” “利诱吗?”太后也作出沉思的样子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吧,我赏你一整只的烤羊,这个利够大了吧?” “皇额娘,你们在说什么呢?”康熙的目光转了向这边,看着太后问道,“好象是很有趣的样子。” “兰静说看她有了个想法,”太后笑着对康熙说道,“所以要好好的看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将来好给我一个惊喜,我正利诱她提前说出来呢。” “那皇额娘准备用什么做利呢?”康熙看了看兰静,又笑着问太后。 “我准备赏她一整只的烤羊,皇帝说这个利应该够大了吧?”太后忍着笑说道。 “够大了。当然够大了,”康熙哈哈的笑了起来,“谁要是说不够大,那就让谁把这一只羊全吃下去。” “皇阿玛,”康熙的笑声引起了阿哥们的注意,大阿哥身为长兄,首先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说给儿子们听听,也让我们也跟着乐一乐。” “正好,你们也加进来吧,”康熙看着几个儿子,突然起了一个主意,“兰静这个丫头说她将来要给你们皇玛嬷一个惊喜,你们皇玛嬷正准备赏她一只烤全羊来利诱她说出来,只是朕觉得就这么轻易的就让她得了赏去,也未免太过便宜了她,这样吧,你们如果谁能让她说出来,朕就替皇额娘做个主,把这个烤羊转赐给他,如果你们谁都不能问出来,那这个烤羊就只能还是兰静得了。” 刚才太后说要用烤羊来利诱的时候,兰静正准备要表示不同意呢,毕竟想也知道那是太后在开玩笑,自己要是一口就应下来,那可就扫兴了,可是没等她想出什么既能逗太后开心,又不会有不敬之嫌的拒绝的话呢。转眼间就峰回路转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自己居然成了阿哥们打赌的工具,早知如此刚才直接应下来就好了,就算是有些扫兴,也总比眼前这个情况要好。不知道现在自己放弃赏赐而马上将那个想法公布出来,还来不来的及? 结论当然是来不及的,现在康熙和阿哥们的兴趣都已经被勾起来了,话也说出口了,兰静要是在这个时候放弃的话,那可就不是扫兴那么简单的了。兰静无奈的看着那些目光集中过来的阿哥们,只觉得嘴里发苦,自己这是什么命啊?明明是想躲开他们,才陪着太后说笑的,谁成想最后却成了这样一个局面呢? 这个时候懊恼已经没用了,兰静只能是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事儿,而且也要尽量的简单、直接、方便,当然最重要的是捷,否则等阿哥开始出招了,再想往回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心思电转之下,兰静倒是想起了一个,也来不及思考其中是否有不妥之处,就赶紧起身对太后和康熙分别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兰静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说出?” 康熙看了看太后,太后对他做了个任由他处理的神情,于是他转而看向兰静,依旧微笑说道,“你且说来听听看。” “太后,皇上,”兰静又分别对他们行了一礼,然后才接着说道,“兰静只是一介臣女,哪里禁得起阿哥们的问讯。肯定是立马就招了,这样岂不是对后来询问的阿哥们不公平?” “那你想如何?”康熙微笑的看着兰静问道。 “兰静斗胆,想出个谜语给阿哥们猜,”兰静继续恭敬的说道,“兰静会把那个想法告诉最先猜出谜底的阿哥,至于那位阿哥是决定马上对太后和皇上直陈,还是依旧保留秘密让您二位将来惊喜,就由他来决定好了。” “哈哈,皇额娘你看,”康熙对太后笑着说道,“这丫头还是那么鬼灵精,她这行的可是祸水东引之计啊。” “猜谜啊?也好,”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我虽然不大会猜,但听着你们猜也是个趣儿,说来今天唱歌跳舞全都有了,还就差个猜谜呢。” “既然皇额娘发话了,那就这样吧。”康熙笑着同意了,又看着兰静说道,“你能这么就想到应对之计,虽然还欠缺火候,但也算难得了,朕就听听看你会说什么好谜。” “兰静多谢皇上。”兰静不在乎心中所想被康熙戳穿,只要这个建议被批准了就好,这样的话,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应该都不会再跟自己有关了吧? “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康熙看着自己的儿子们问道,“那就做好准备吧。” “皇阿玛,猜谜我可不在行啊,比这个我岂不是输定了,”十阿哥皱着眉头对康熙说道,“不如比打拳吧?再不然耍双节棍也行啊。” “胡闹,”康熙含笑瞪着十阿哥,“今天大家是多么欢乐的场合,你打的什么拳?居然还想耍双节棍,你还想做什么?” “行了,十哥。”十三阿哥笑嘻嘻的插进言来对十阿哥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出的谜,能难到哪里去?你要是真猜不出来,那我猜出来就算你的,如何?” “你要是没第一个猜出来呢?”看样子十阿哥对十三阿哥能猜出谜底来很有信心,只是担心他不是第一个猜出来的而已。 “我要是没第一个猜出来,”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赔你一只烤全羊好了。” “那怎么行?”十阿哥使劲的摇着头,“你赔的羊哪里能和皇玛嬷和皇阿玛赐的比?再说除了烤羊之外,还有那个秘密呢。”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十三阿哥啧啧有声的说道,“我是在帮你,可没欠你的,你倒老实不客气了,那就算了,你能猜出来就猜,猜不出来就看着别人得彩头,我还不管了呢。” “那可不行,”十阿哥扯着十三阿哥说道,“你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今天你猜出来肯定要算我的,猜不出来也必定要赔个让我满意的,否则你以后就别想得清净了。” “皇阿玛,”十三阿哥指着十阿哥拉扯自己的手,对康熙苦着脸说道,“您管管十哥啊,他哪好这么不讲理?” 康熙今天也确实很高兴,看着两个儿子互动,就觉得分外的有趣,见十三阿哥找他出面调停,就端出了满面的笑容,坚决的予以了拒绝,“朕不管,你们俩的事儿,你们自己去解决,朕只等听结果就好。”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书友101214145728574”的打赏! 第九十二章 一个谜语引发的“血案” 第九十一章猜过方知 听到了康熙的话。再看看他脸上的兴致盎然,再看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就怎么看就怎么是在玩笑了,于是那些本来还想出言相劝的人立时打消了想法,非但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连要往前使劲儿的腿也收了回来,只跟着康熙一起在一旁看着,看着这虽没“彩衣”却也在“娱亲”的哥俩儿。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十三阿哥见皇阿玛不管他的求助,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十阿哥说道,“如果我没第一个猜出来,就把我给皇玛嬷圣寿准备的秘密礼物让给你好了。” “就这么定了!”十阿哥的眼睛一亮,马上就点了头并放开了扯着十三阿哥的手,“你准备的一定是特别的,有趣的。” “真是的,”十三阿哥一边用手抻平着衣服上被十阿哥扯出来的褶皱,一边抱怨的说道,“好端端的就弄出这么个事儿,我刚开始就不应该开口管你的。” “现在后悔也晚了。”十阿哥得意的说道,“你再重新去给皇玛嬷的圣寿准备礼物吧。” “你好象是忘了,”十三阿哥笑着提醒十阿哥,“这个礼物是在我没第一个猜出谜底的情况下,才会转给你的。” “啊?”十阿哥愣了一下,随即马上说道,“那我不要你赢了,你直接把礼物转给我就行了。” “你觉得我会同意这么做吗?”十三阿哥满脸是笑的看着十阿哥。 “你!”十阿哥又上前去扯十三阿哥,“把给皇玛嬷的礼物给我。” “耍赖这一招是可一不可再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对十阿哥淡淡的笑着,仿佛不经意似的把十阿哥的手拨到一边去了。 “十弟,”三阿哥却在这时开了口,他先是看了看十三阿哥,然后对十阿哥说道,“我知道十三弟好准备些与常人不同的礼物,只是他既不愿,你就不要强求了。最多你给皇玛嬷的寿礼,三哥帮你准备就是了。” “寿礼我早就备下了,”十阿哥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再找些特别的、有趣的东西,皇玛嬷可是很少在外面过圣寿呢。”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去弄就是了,何苦非要盯着小十三呢?”九阿哥也开了口,“弄得人家不高兴,你也不开心。” 听着三阿哥和九阿哥话中隐约说他小气的话,十三阿哥也不着恼。反而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十阿哥说道,“这下好了,有三哥和九哥帮着你,也省得我又要猜谜又要再想寿礼了。” “少来!你甭想躲过去,别人的我不要,我就要你的。”十阿哥对着十三阿哥的肩膀捶了一拳,这回十三阿哥倒是没出手相挡,当然十阿哥也并没怎么使劲儿就是了。 “三哥,九哥,”捶过了十三阿哥,十阿哥又转而对三阿哥和九阿哥说道,“你们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我要是知道弄什么,自己早就准备了,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想要小十三的,他总是会想出一些特别好玩的。” “那好吧,”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既如此,我就尽量猜出兆佳小姐的谜吧,这样你的心愿也就能达成了。” “三哥。你行吗?”十阿哥有些怀疑的看着三阿哥,“你读书是好的,这我知道,可是猜谜是需要脑子活的,你真的能抢过小十三吗?” 三阿哥眼睛一眯,但还是保持着笑容说道,“为了十弟,我尽力一试吧。” “小十三,”九阿哥笑看着三阿哥一眼,又对十三阿哥说道,“既然你十哥这么想要,你就把那礼物让给他吧,皇阿玛不是一直要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吗?你要是实在心疼,最多你再准备的礼物,银子算我的。” “十哥,”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十阿哥,“你想让我这个做弟弟的恭让你吗?” “谁要你让了?”十阿哥坚决的予以了否认,“这明明是你赔我的。我才是哥哥,哪里需要你来让我?” “看,九哥,不是我不让,是十哥不许我让。”十三阿哥冲九阿哥一摊手,“不过,其实九哥也是多虑了,十哥要得到我给皇玛嬷准备的寿礼也容易,只要我没第一个猜出谜来就行,难道九哥就自认猜不过我吗?就算是九哥不擅此道,但三哥的学识在我们兄弟间一直都是好的,你总不会认为他也猜不过我吧?” “这倒也不一定。”三阿哥笑着说道,“刚才十弟也说了,我不如你的脑子活,说不定真的就猜不过你呢,你说呢,四弟?” 四阿哥一直不言不语的呆在一边,有时五阿哥跟他说话,他也多以点头摇头做答,即使偶尔开口,也很简短的就结束了,至于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的玩闹,想来他平时看的也多了,并没有去在意,现在听到三阿哥问到了自己,就用他那最近逐渐形成风格的淡淡的声音说了四个字,“猜过方知。” 兰静听了四阿哥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怪不得说雍正务实呢,听听这话说的,可不就是一句再实不过的大实话吗? 兰静忍住了没笑出来,但其他人就不同了,九阿哥马上就笑出了声,随后十阿哥也跟上了。还有几个阿哥虽然没象他俩笑得那么爽,但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溢于言表了,同时其他各处的窃笑声也不时的响起。三阿哥的脸色变了一下,只是当他看到太后和康熙也同样在笑的时候,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四弟虽然不太爱讲话了,但却也是会说笑的。” “皇阿玛,”九阿哥笑过之后,对康熙说道,“既然是猜过方知,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让那丫头把谜说出来了。儿子还想看看到底是谁能第一个猜出来呢?是三哥书读的多有用,还是十三弟的脑子活更好?” “怎么?”康熙挑了挑眉,看着九阿哥问道,“你就认定了一定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会胜出吗?其他人就一定比不过他们?” “当然不是了,”九阿哥赶紧解释着,“只是儿子觉得,在三哥和十三弟说过那番话之后,其他的兄弟们也许就不会再想去与他们争了,至少儿子是这样的。” “是吗?”康熙看了看其他的阿哥们,“你们是都不想猜了吗?” “回皇阿玛的话,”大阿哥对康熙行了一礼说道,“按说儿子身为长兄是不应该与弟弟们相争的,可是大家共同猜谜以赢取皇玛嬷所赐的烤羊是皇阿玛的话,如果大家多是放弃或是敷衍的话,那岂不是”说到这儿,大阿哥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词,“扫兴。” 虽然大阿哥选择了这么一个不那么尖刻严重的词,但在场的众人又如何听不出他话中未尽的意思,他明明就是在说,如果大家不肯认真猜谜的话,那就是瞧不上太后的赏赐,是将康熙的话置若罔闻。所以他这话一说完,场上的气氛立时就冷了些,阿哥们脸上的表情也多有些不自然,尤其是九阿哥,面色又青又白的,看着大阿哥的目光也带出了恨意。 将太后的酒杯移过一边,兰静接过让宫女去泡来的蜂蜜水奉给笑容已经淡下来的太后,心中也不禁暗暗叹息,大阿哥这事儿做的过了,虽然从他那个角度来理解,也未尝不是道理,只是这事物都有多面性,他却偏要选择一个最严重的、甚至是意指九阿哥的来说,康熙听后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眼晴里的笑容却已经看不见了。要知道就算是在后来,在康熙自己都对儿子诸多防备和打压的时候,他也还是希望儿子们能有骨肉情谊的,更何况是现在夺嫡大戏还没全面上演的时候了。 当然大阿哥这话可能只是想讨好太后和康熙,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怕别人因为这个理由而指责到他的身上去,,也未见得他就是冲着九阿哥去的,毕竟现在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只是刚刚成亲而已,对他还够不上什么威胁的。只是大阿哥虽然未见得有这个心思,但问题是,现在客观上却是起到了这个效果。 可见得真是性情天成,大阿哥本质上可能就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所以才会在一废太子的时候,做出了那么多不合时宜的事儿,说出那么多不合时宜的话来,不只是说了“相面人给八阿哥看过相,说他将来必定大贵”的话,甚至连“今欲诸胤礽,不必出于皇父之手”的话都说了,会惹怒康熙也就不奇怪了,要不是爱新觉罗家不兴杀儿子,说不定他还会落得什么结果呢。 由此兰静也想到了自己的那个进了大阿哥府里的五姐,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兰静并没有关注过马尔汉的家史,自然也就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是历史上本来就有的,还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出来的?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说,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虽然五姑娘只是个格格,可是毕竟也让兆佳氏府里和大阿哥扯上了关系。从大阿哥现在的表现来看,可不太象是个能摆脱历史命运的人。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孤单的歌”和“明明66”的打赏,感谢“书友qiqiyaya”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三章 也算有我一半吧 第九十二章一个谜语引发的“血案” 兰静想着想着,思维就又开始走偏了。她想到了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就是在一废太子的时候突然失宠的,后世对其中的缘故一直都在猜测不已,现在兰静却忽然有了个新想法,十三阿哥会不会是受了兆佳氏府里的影响呢?如果历史上十三阿哥嫡福晋的五姐,就是大阿哥的格格,或许她们之间就会有些来往,而大阿哥又惯是个口没遮拦的,说不定就对康熙说了些什么,这才惹得康熙动怒,从而将他一直都很偏疼的十三阿哥闲置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兰静的胡思乱想,是她的思维太具有发散性所造成的后遗症,且不说她对历史的所知其实不过就是个半调子,或者说连个半调子都不一定如的,因为有许多事情都是自己从中读来的,是真是假尚还不能确定呢,再加上当时关注的也不全面,从而也就导致了现在有许多事都是未知数,只说在十三阿哥失宠之后,兆佳氏既然还能得到他的宠爱,与他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兰静的这种想法就不太可能会成立。 更何况。为了皇子福晋娘家其他女儿的夫家而迁怒于皇子,这弯拐的似乎也是太大了些,并不是什么合乎逻辑的理由。更为重要的是,兰静现在想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反正她已经决定不要嫁给十三阿哥了,所以十三阿哥也不会与兆佳氏府里有半点关系了,又怎么还会因为兆佳氏府里的事儿而失宠呢? 兰静的胡想乱想看着象是想了许多,但其实时间上却是并没有过去多久,因为大阿哥的话造成的冷场也只有一瞬间,五阿哥那边就开了口,但不是对他,而是对九阿哥,“九弟,你不想兄弟相争,本心当然是好的,只是却也要看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不是所有的争斗都是不好的,就象这回,皇玛嬷难得要赐烤羊,大家一起争一争才热闹嘛。” 虽然这次出巡康熙也带了宜妃娘娘出来,但皇上的女人不作兴给人随便看,所以在这个场合,康熙的嫔妃们是不会到外面来的,而是在行宫里另行布宴。宜妃娘娘不在,那么在九阿哥受到别人的指责,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指责的时候。五阿哥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只是五阿哥毕竟是太后自小抚养大的,心性也较别人平和些,所以虽然是要出言相帮九阿哥,但说话却还是很客气的,而且也并没有去对大阿哥回击,只是通过对九阿哥的说话,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太后正因为大阿哥说话不当而心中不郁呢,见五阿哥开了口,当然要给搭把手,“照你这么说,今天的这场争斗还怨我了不成?” “可不是怨皇玛嬷嘛,”五阿哥见太后看过来的目光,心里自然有数,说话间也带了些孙子跟奶奶的撒娇之意,“如果您要是一人赐一只羊,大家不就不用争了吗?” “一人一只?”太后忍不住的笑了,“我倒是不吝惜赐,只你们能吃的了才成。” “没关系,一次吃不了。可以留待下一次,”十三阿哥也跟着逗趣,“再不行,还可以晒成干,孙儿们一路走一路吃,总是能吃完的。” “罢了哟,”太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再累得你们吃坏了肚子,皇帝可是要心疼的。” “怕是还没等儿子没心疼,皇额娘就先心疼了。”康熙也笑了。 “心疼什么的先不用说,我现在倒是有些心急了,”太后笑着说道,“这猜谜的话也说了好一会儿了,却一直都没开始,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兰静的那个秘密呢?” “是儿子的不是,儿子这就让他们开始。”康熙忙对太后说道。 “先不忙,”太后才说过心急,却又出言将康熙拦住了,“我也想了,刚才闹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到最后猜谜的时候,却只猜一个谜,未免也太单了些,也不够有趣。” “那皇额娘的意思是?”康熙问着太后。 “我的意思是,”太后笑着说道,“既然是要猜谜,索性就多猜一些。除了兰静以外,大家都想一些谜来猜,凡猜到的都有奖,刚才老五不是嫌一只羊不够分吗?那就让人把烤羊分装盛盘,猜到一个赏一盘,这样人人有份儿,既不用争了,也不用让了。只是有一条,烤羊可以大家分,但兰静的那个秘密却还是只能告诉第一个猜出她的谜语的人。” “皇阿玛这个主意好,”康熙笑着点点头,“再过几天就是重阳侍节了,咱们在登高赏菊之前,先权且把今天当成灯节过过。”说完叫过人来,吩咐把所有的烤羊全都分装盛盘,又对在场的众人说道,“今天是一个欢乐的日子,皇太后决定让大家猜谜以贺,在场的人都可以参与,凡猜中的均赏烤羊一盘,中得多的,朕另外还有赏赐。” 在场的众人听后,忙齐齐行礼谢恩。康熙让他们先各自想谜,又淡淡的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们,“好了,现在都不用争,也不用让了吧,”然后才叫过兰静来,“兰静丫头,你可以把你的谜说出来了。” 兰静这时正在纠结呢,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开始在那笑闹的时候,她心里还庆幸呢,欣喜于他们转移了众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呢。可是到后来随着场上形势的变化,她越来越觉得不稳当了,本来自己提议出谜,是因为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没想到却让阿哥们闹了不愉,这算什么,是一个谜语引发的“血案”吗?话说自己也实在是太倒霉了吧?可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不如赶紧说出来赶紧完事,至于以后的事儿,等过了今天再说吧。 兰静对康熙答应一声,在说出谜面之前,又对太后和康熙各行了一礼,然后对着众阿哥们的方向行了一礼,又冲着蒙古王公们的方向行了一礼。 “好了,你就别磨矶了,赶紧说吧,”十阿哥性急的催着兰静,“一定要说个难的,不能让人轻易就猜了去。” “是不能让我轻易猜了去吧?”十三阿哥笑着接过话去。 “就说你怎么了?”十阿哥毫不掩饰的就承认了,“这次我就是不想让你赢。” “那可就要再看看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说道,“你想让我赢我未必赢,你想让我输,我也未必输。” “太后,皇上,各位阿哥,”兰静这时也行完礼了,瞅了个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说话的空儿,笑着开口说道,“这次托太后和皇上的鸿福,兰静才得以来到这蒙古草原之上,也深切的感受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致,而兰静所出的谜面也就在这其中,就是那句:‘风吹草低见牛羊’。” “谜目是什么?”这回出言相询的是三阿哥。 “打一字。”兰静对他礼貌的笑笑,又进一步予以说明,“汉字。” “风吹草低见牛羊。”几个阿哥或者在沉吟。或者在桌子上划着,而十阿哥只想了一下就放弃了,紧着追问除了十三阿哥以外的其他阿哥们,“怎么样?想出来没有,点啊。”十阿哥这大嗓门非常直接的干扰了那些阿哥们的思路,当三阿哥在手心里比划过后、眼前一亮之时,十三阿哥那边把谜底说出来了,“是‘蓄’字。” 三阿哥看了看十三阿哥,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的欣喜之情也平复了,九阿哥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懊恼之情,而四阿哥的面上则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至少以兰静水平是看不出来其中含义的,所以她很怀疑四阿哥刚才根本就没在猜谜,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在这里呆着而已。 十阿哥在十三阿哥开口之后,失望之情就已经掩不住了,但还是不死心的问着兰静,“他说的对吗?” 静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笨?关柱那么机灵个人,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姐姐?”十阿哥嘟嚷着责怪兰静,随后又挣扎着看向十三阿哥,“不行,光猜出来不算,你还得说出来为什么要这么猜?” “行了,老十,”太后摇着头说道,“也没见有人赢了彩头,却还要这般不高兴的。” “不是的,皇玛嬷,”十阿哥赶紧跟太后解释。 “我明白,”太后打断十阿哥的话,对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想送我一份特别的寿礼。” “我也明白,”十三阿哥也笑着对十阿哥说道,“我刚才只是在逗你玩而已。你要真想要我给皇玛嬷准备的寿礼,我可以给你,不过我觉得还是再帮你想一个有趣的,你自己去准备比较好。” “对啊,”十阿哥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你帮我想主意,我自己准备就好了,干嘛非得要抢你的啊?” “我也纳闷呢。”十三阿哥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明明我都那么挡着你了,你却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我不是怕你不能再想出来好主意嘛。”十阿哥瞪了一眼十三阿哥。 “十爷,”兰静看十阿哥又有要和十三阿哥斗嘴的意思,赶紧开口问他道,“您赢的彩头,打算什么时候要?” ps: 感谢“雾里寻影”、“两情依依”、“那一小堆”的打赏,感谢“两情依依”投出的更新票! 第九十四章 确实是很劳烦 第九十三章也算有我一半吧 “是了,你还有惊喜要给我皇玛嬷来着。”十阿哥好象才想起来似的,看着兰静问道,“是不是也是为她的圣寿准备的?” 兰静摇了摇头,“虽然兰静也是这么希望的,只可惜在时间方面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 “那是什么时候,”十阿哥疑惑的问道,“总不会是要等到太后明年的圣寿吧?” “倒不用那么久,”兰静笑笑说道,“据兰静估计,如果抓些紧的话,大概在皇上万寿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赶出来了。” “什么惊喜要弄这么久?”十阿哥皱了皱眉,“不管是什么,你先告诉我吧,也许我可以帮忙让你一些。” 如果说兰静之前还有想给太后制造惊喜的想法,经过刚才的那些事之后,也早就已经没有了,现在她只想赶紧解决这个事,现在猜谜总算是完事了,十阿哥也把话问出来了,只要再把话说出来。这件事就终于可以全部结束了。 “十哥,”正当兰静要说出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却抢先开了口,“你确定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把那个惊喜说出来?这可是你赢的彩头呢,真要是就这么说出来了,那惊喜可就不能称之为惊喜了。” “小十三,你且先别管小十的事儿了,”太后笑着看了看十三阿哥,“先说说你自己吧,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让小十刚才抢成那个样子?” “皇玛嬷,”十三阿哥冲着太后扮了个鬼脸,“既然十哥那儿的惊喜眼见着就要保不住了,孙子的这个就一定不能再有所失了,所以您还是等到圣寿时再看吧。” “你就是爱耍这些个鬼灵精,罢了,我也不问你了,反正问了你也是不会说的,”太后摇了摇头,又看向十阿哥,“小十,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跟小十三学,赶紧去把兰静丫头的惊喜问出来,然后单告诉我一个人,这样对你皇阿玛和其他人来说,也照样是惊喜。” “皇额娘。您这样可就不好了,”康熙对太后摇着头笑着,“哪有您自己解了谜,却让儿子一直疑惑猜测的道理。” “那没办法,”太后对康熙一摊手,“谁让皇帝的猜谜功夫比我好呢。” 阿哥这时却笑着对太后摇了摇头。 “不?”太后一时没理解十阿哥的意思,“什么不?” “既然小十三都知道要保留惊喜,”十阿哥依旧笑着说道,“我自然也要了,皇玛嬷和皇阿玛还是等到时候再看吧。” “十弟,”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你想给皇玛嬷和皇阿玛惊喜是好的,可是你这事儿跟小十三不一样,他那是自己的礼物,你这个可是人家的。” “我不是说我要帮忙做吗?”十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样就算不全是我的,总也算有我一半吧?” “小十的意思是,”九阿哥用手指着兰静,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要和她一起给皇玛嬷送礼?” 兰静在十阿哥说出“有他一半”话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好。再听到九阿哥这一强调,心下更是发紧,也顾不得规矩了,赶紧抢在十阿哥开口之前抢先说道,“九爷说笑了,兆佳氏一族虽然不才,但也知道尊卑,万不敢与阿哥们同送一份礼,更何况这份礼本也不算是兆佳氏府里的,而是舍弟关柱孝敬给十阿哥的。” 抛开兰静所说的尊卑不说,只说她身为闰阁女子,也是绝对不能跟一个既不是父也不是兄的人同送一份礼的,否则不只是她的名节全毁,就是兆佳氏府里的名声也一样会受到影响,所以,不管九阿哥这话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兰静都必须坚决的予以否认,而且为了避嫌,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来否认,否则恐怕会有人说出诸如“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之类的话来了。这个时候兰静不禁非常的庆幸,之前自己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很死,尚还留下了一些转圜的余地,这才让自己在这时可以把这份礼说到兆佳氏家族上,说到关柱的身上。 “你说这是关柱给我的?”十阿哥好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儿被扯进了绯闻里,只是在为兰静的话而惊讶。 “是,”兰静点头恭敬的对十阿哥说道,“舍弟关柱不只是有幸得过十爷的赏赐,在武学之道上也得十爷的提点良多,心中对十爷一直非常的感激。也总想着要找机会对十爷尽一份心意。这次兰静能蒙圣宠一路随侍太后左右,舍弟除了与兰静同感皇恩之外,又听说了这次十爷也在扈从之列,因此就有了个想法,他说十爷对太后的孝心非常,只要是让太后高兴的事儿,十爷就会更加的高兴,希望兰静能在这一路之上,替他想一个太后会很喜欢的礼物送给十爷。” 兰静自己虽然不想跟皇室扯上关系,但却还是希望关柱能靠上一颗大树的,毕竟他是阿玛唯一的儿子,将来这个府就要靠他来担起了,更何况兆佳氏满洲八旗上三旗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关柱只能是走上仕途了,只是有能力的人并不一定就肯定能出头的,总还要有人提携才行。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兰静是绝不会希望这个提携之人是十阿哥的。 如果是在兰静刚穿过来那会儿,她肯定是坚决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和十阿哥牵扯到一起的,可是现在她的想法却不会那么极端了,一来是十阿哥在太后和康熙那里都还算受宠,二来是十阿哥并没有和八阿哥和九阿哥粘在一起,而是跟未来的大赢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更近一些。三来是从现在十阿哥和关柱的关系来看,想要撇清也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既然已经撇不清了,那不如索性就不撇清了,就让自己帮着他们维持这份情义吧。反正十阿哥来兆佳氏府里的事儿,康熙不可能不知道的,反正康熙也见过关柱,印象上应该还算不错,更主要的是,知道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反正以十阿哥的性子,如果没有旁人鼓动。应该也是不可能拉帮结伙去夺嫡的。 当然,这些都排除不了日后可能会有一天,十阿哥终究还是跟八阿哥拉上近乎,终究还是成为八阿哥一党中最核心的“铁三角”中的一角,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也只能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到时候再做打算了,眼下还是当前这一关过去了再说。 “你说这是关柱让你帮我想的?”十阿哥一听兰静的话就乐了,“好小子,不枉我教导他一场,就是懂得知恩图报,不象有些人。”说到这儿,十阿哥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十三阿哥,“跟他要个东西,那叫一个费劲。” “哦,”十三阿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十阿哥,“我怎么不记得你于我有什么恩啊?你且说来听听看,如果确实有理的话,我自当要报上一报的。” “这话不对吧?”没等十阿哥说话呢,九阿哥又开了口,只是他这话不是对着十三阿哥说的,而是对兰静而言的,“你刚才一直说那礼物是你要送给我皇玛嬷的,怎么到了这时候,却成了你弟弟送的了呢?” “有皇太后和皇上在上,兰静岂敢妄言,”兰静忙说道,“还请九爷回想一下,兰静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个礼物是自己所送,兰静只是说有了一个想法,要给太后一个惊喜。” “那也不对,”九阿哥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个礼物是关柱给老十的,那就是老十的东西了,你怎么能把它拿出来做彩头呢?” “九爷,”兰静恭敬的说道,“兰静并没有把礼物当彩头。只是说谁猜出了兰静出的谜,兰静就把那个想法说给谁听,当然在兰静说出来的时候,是会把这其中与十阿哥的关联一并告知的。” “皇帝,”这时太后说话了,她问着康熙道,“这个关柱就是你与兰静一起召进宫来的那个孩子吧?” “皇额娘记的没错,”康熙笑着说道。 “那小十你前些日子出宫,也都是找他去了?”太后又问十阿哥道。 “也不全是,”十阿哥老实的说道,“有的时候我只是出去玩了。” “你倒是实话实说,”太后摇了摇头,又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个关柱既然是兰静的弟弟,想来年纪应该也不大了,小十跟他怎么会玩到一起去了呢?” “关柱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的功夫却是很不错的,跟他过招很是痛,这个,也是他先练起来了,”十阿哥将腰间别着的双节棍拿了出来,又很得意的说道,“不过我现在会的比他多,练的比他好了,所以每次过去,我都要教他一教的,这小子还是很受教的。” “是了,我好象也听皇帝说过这事儿,”太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兆佳氏马尔汉老年得子,居然是个好武的。” “是啊,”康熙也笑着说道,“也不枉了他阿玛是在兵部任职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靈猫猫”和“oo苏菲oo”的打赏,感谢“一毛钱天使”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五章 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第九十四章确实是很劳烦 “也难得他小小年纪就知道知恩图报。”太后笑着看了看兰静,又对十阿哥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礼物是关柱送给你的,那么你也决定要和小十三一样保留惊喜了吗?” “还是不要了,”十阿哥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礼物的准备时间太长了,我不想让您和皇阿玛等那么久,再说我也怕自己会被人套出话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直接说出来的好。” “你不要了,可是我却又有些犹豫了,”太后笑着说道,“让我保持这个疑问等那么久,确实是会让我心急,可如果早早的就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又会失去一些趣味儿。” “那皇玛嬷想叫孙儿怎么做?”十阿哥有些无所适从。 “我就是不知道,才会犹豫啊。”太后想了想对康熙说道,“要不这事儿就交由皇帝决定吧。” “这个事儿我还真是不好拿主意。不管选了哪一样,都有让皇额娘不称意的地方,”康熙看向兰静说道,“这样吧,既然事儿是由兰静而起的,那就交由她来决定好了。” 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儿,累死脑细胞无数,这球最后却又踢回来了,只是兰静现在也顾不得吐槽了,当下的事儿明显是这两位大佬在拿孩子们逗趣玩,或许还有顺带看看各人心性的意思,作为臣下的女儿能参与其中,已经是得了太大的体面,哪里还能不知好歹的抱怨,最要紧的是赶紧想个两全之策为好。 “皇上,”兰静心下想着,脸上却带着笑说道,“既然不管选哪一样,都会有让太后不称意的地方,那莫如两样都不选吧。” “皇额娘您看,”康熙听了兰静的话也笑了,“这丫头怕是又要耍什么鬼灵了。” “没错儿,”太后点头笑着说道,“这丫头不只是手巧,这心也灵的很呢。只是她这话我却是有些不明白了,这件事要不就是说出来,要不就是保留惊喜。除此之外,还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太后,”兰静对太后笑了笑说道,“除了说与不说之外,还可以只说一半的。” “只说一半?”太后愣了一下。 “是啊,”兰静点着头说道,“兰静可以说出想做什么,但却不说出要如何去做。” “这话说反了吧?”这个礼物的所有权现在归十阿哥了,他自然就比较关心,“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还管它是怎么做的吗?” “十爷不是决定不保留惊喜了吗?那何妨听兰静说说看呢。”兰静笑着对十阿哥说道。 “行,那你就说吧。”十阿哥也不再提异议了。 兰静也以目光请示了太后和康熙,见他们点了头,才开始说道,“兰静也是见太后到蒙古草原之后的开心之情,才有了这个想法的,兰静是想做一样东西,可以让太后在宫中也能随时欣赏到这片美景,只是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用什么来做,兰静就不说了。这样太后既知道自己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也还保留有惊喜。” 兰静说出了那个想法之后,不只是太后很高兴,康熙也很感兴趣,阿哥们也纷纷猜测她会要如何做,有人猜是绘画,但大多数人猜是刺绣,毕竟太后宫中那副蒙古佛经的刺绣他们可都是见过的,而兰静之前说出的在康熙万寿的时候才会完成的话,也让人更加觉得是如此,蒙古草原的风光,肯定要比那佛经大上许多的,这也就意味着绣起来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因为有太后的话在前,别人不好去找兰静核实,可是十阿哥现在已经是这礼物真正的主人,兰静瞒谁也是不能瞒他的,更何况她要做的东西,也是很需要人帮忙的,虽然她之前是找阿玛的,觉得这样可以给他再添上一桩功劳,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将献礼的日期说到康熙万寿之时的原因,因为她想出来的这份礼明面上是给太后,但内里却是给康熙的,可是她却忘了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马尔汉有没有能力去做出这个礼物。 只是因为这个想法是她临时起的意,对其中的难度也就未免有些估计不足,等到把那个“惊喜”的难关度过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礼物只凭阿玛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可能在康熙万寿前完成的。因为那不只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还需要达到一定程度的实力,这些都是马尔汉目前所不具备的,如果他已经具备了,那也是绝对不能显出来的,所以,即使十阿哥没找上门来,她也会去找他的。 兰静虽然决定要找十阿哥帮忙,但当十阿哥真的当着她的面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却是有些犹豫了,这倒不是因为她反悔了,而是因为十阿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不只是带来了十三阿哥,还带来了四阿哥,这下可让兰静无所适从了,她是想拉个皇子进来帮忙的,可是却没想拉过这么多啊,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未来的大*oss,而这个未来的boss还是挺爱找后账的。 虽然兰静相信,如果这个礼物做成了,那么参与到其中的人,十之**是会得到好处的,可是还是那句话。这事儿要分从哪个方面来看,兴许人家就会觉得是自己一个臣下之女出了个主意,却让人家皇子去跑腿呢? “怎么了?”十阿哥见自己开了口之后,兰静却迟迟没有说话,面色也有些不悦起来,“你连我也要保密?这个礼物不是关柱要送给我的吗?现在我却连知道是什么都不行了?” 还没等兰静开口呢,四阿哥那边却淡淡的开了口,“她不是对你。” “什么?”十阿哥一时没明白四阿哥的话。 “老十三,我们走吧。”四阿哥也不再进一步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兰静一眼,叫了十三阿哥一声抬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十阿哥忙伸手拦住了四阿哥的去路。恍然的看向兰静,“你是因为我四哥和十三弟在这儿才不说的?” “岂有此理?”兰静刚要说话,十阿哥那边就炸了,怒视着她道,“他们是爷我的兄弟,是堂堂的皇子阿哥,岂是你可以怠慢的?” “十爷息怒,四爷和十三爷,也请不要误会,”兰静忙对着三个阿哥行礼解释道,“兰静哪里敢对四爷和十三爷不敬,兰静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 “怎么说,直说呗,”十阿哥的怒气依然还是不消,“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怎么?可是这个事儿有些难办?”十三阿哥也开口了。 刚才四阿哥叫他走的时候,十三阿哥是马上就动了,但却不是要跟着四阿哥一起离开,而是跟十阿哥一起将四阿哥拦了下来,但是他对兰静的态度却与十阿哥不同,而是用一种,怎么说呢?似乎是很亲切的表情和口吻问着兰静。 “嗯,”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去分析十三阿哥的神情对不对头了,只赶紧点了点头,顺势把话说出来,“昨儿个兰静是突发奇想,也没思虑周全就把话说出来了,等到想起其中实在是困难重重的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不瞒几位爷说,从昨儿个晚上起,兰静就一直都在为此犯愁呢,刚才十爷说出可以帮忙的话来,真是让兰静如释重负,有了几位爷的帮忙,想来这事儿完成有望了,可是再想到其中实在是太过劳烦。就又有些犹豫,这才引得四爷误会、十爷动怒的。” “又来了,”十阿哥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能说的痛点,爷最看不得磨磨矶矶的模样。” “不管是不是劳烦,”十三阿哥继续用温和的口气对兰静说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兰静也不再赘言了,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是打着让阿玛在康熙面前立功的心思,当然就既不是绘画,也不是刺绣,而是沙盘。她是想着比照蒙古草原的样子做一个大沙盘,这样既可以一解太后的思乡之苦,也可以让康熙看到其中的军事用途。 “这个想法实在是有趣。”十阿哥这时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很是兴奋,“我一定要亲自去做,皇玛嬷见了之后,一定会高兴极了。” “有趣是有趣,也确实是很劳烦,”十三阿哥想了想说道,“要做一个缩小了的蒙古草原,就必须对蒙古草原每一个地方都做到相当熟悉才行,甚至包括每一条河,每一座山,每一段路,而且方位也必须准备,这样才不会失真。难怪你说困难重重,真要想完完全全的把蒙古草原搬入宫中,那需要的人和需要做的事可是绝对不少的,而且还要在皇阿玛的万寿之前赶出来,即使是现在就开始做,也未见得能完成的。” “所以兰静才犯愁啊,”兰静皱着眉说道,“因为这是关柱要送给十爷去孝敬太后的,所以兰静只想着要大气、要特别,这些日子见到太后对草原风光如此喜爱留恋,于是在昨儿个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当时兰静并没有去多想这其中有多少的困难,只想着到交由阿玛做好,再转给十爷就是了,可等细想过之后才知道,兰静实在是太天真了,这种事帮帮忙或许还可以,但要只凭他自己来做,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没关系,”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你阿玛完不成,我们来做就是了。” “四哥?”十三阿哥询问的看向四阿哥。 “做吧。”四阿哥面色无波的说了两个字。 ps: 今天有事,更的晚了,抱歉!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更新票! 第九十六章 倒霉的生日 第九十五章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决定要参与进来一同做沙盘之后。基本上就没兰静什么事儿了,诸如到各处勘查地形地貌、按比例进行绘图、选料制作加工等各类事宜他们安排的是妥妥当当,连十阿哥都只有听命的份儿,更何况是兰静了,要不是十三阿哥提议说,此事既然是兰静想出来的,也应该让马尔汉参与进来,从而需要兰静写一封由他们派人送回去、让马尔汉配合他们做一些工作的话,兰静就可以完全的撂开手了。 看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没几句话,就将办理这件事所需要用到的人,做到的事,在中间可能会有什么困难,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出哪些个纰露,全都想的是清清楚想、明明白白,而相应的应对之法,也是安排的条理分明、整齐有序,兰静心中就不禁感叹,这才是未来的雍正皇帝和怡亲王的风范啊,感叹过后,兰静又起了疑问。这么看来,十三阿哥其实也不是没有才学的,可为什么平时却又总是摆出一副惫懒的模样呢?难道说,他是在藏拙? 因为有了这个怀疑,兰静又不免多看了十三阿哥两眼,结果他好象是感觉到了,回过头来冲她懒洋洋的一笑,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是他觉得兰静这么偷看自己很是有趣,又似乎是有些调侃的感觉在里面,还似乎是有些了解,有些安抚,甚至是有些宠溺。 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兰静坚决的认为自己的眼睛肯定是出问题了,又或者是这些日子在草原上吹风吹多了,所以着了凉,发了烧,以至于脑子不大好用了,才会把十三阿哥随意看过来的一眼,凭空想象出如此多的内容,幸好别人不知道,也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否则自己真就没脸见人了。 既然现在沙盘的事儿他们已经接手了,给阿玛的信也写完了,兰静决定从此以后要尽量的离十三阿哥远一些。也省得自己再什么时候眼神又突然出问题,可是世事总是这么不能尽如人意,兰静这边刚下决心没几天,她与十三阿哥就又发生了交集,那一天正是重阳佳节,也是兰静的生日。 在赐了和硕纯禧公主、和硕额驸班第以及翁牛特、敖汉、柰曼、阿禄科尔沁、郭尔罗斯、喀尔喀、科尔沁、喀喇沁、土默特各部诸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人不同数量的白金彩缎之后,康熙奉着太后离开了蒙古,又经过了几天的行程之后,在重阳佳节来到的时候,圣驾在博德隆驻跸了下来。 “六”为阴数,“九”为阳数,九月九日,两九相重,日月并阳,故名为重阳。重阳节的习俗有很多,其中赏菊就是比较传统和重要的一项,所以阿哥们在略做休整之后、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就全都带了菊花来给太后赏玩,再加上康熙带来的,还有臣子们进上的,一时间太后行宫的院子里就成了花的海洋。放眼看去,当真是“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只可惜这个样子壮观是壮观了,却已经全然看不出菊花那“孤标傲世”的感觉了。 看着眼前这些娇嫩的花瓣,兰静也觉得很可惜,当然她并不是为着菊花的风骨没能展现而可惜,在她看来,花就是花,你只要去欣赏它的美丽就好,对那些个花语啊风骨啊寓意啊什么的并不用怎么去理会,因为那些全都是人为加上去的,就象这赏菊,单一丛有单一丛的好,连成一大片也有一大片的好,有“菊蕊独盈枝”,自然也就有“满城尽带黄金甲”。只是,兰静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很可惜。 “你在想什么?”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吓了兰静一跳,回头看去,却原来是十三阿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而原来她陪着赏菊的太后却不见了。这下兰静更吃惊了,也不及回答十三阿哥的问话,就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去找,等到看清了周边的情形之后,兰静才很尴尬的发现。其实太后并没有不见,只是自己在分神之下走远了。 “你在想什么?”十三阿哥又再次问道,“太后刚才问你话,你也不答,反倒一脸傻呵呵的走开了。” “什么?”兰静也顾不上为十三阿哥说自己傻而懊恼,忙准备走回到太后的身边去,“那兰静这就过去。” “不用急,”十三阿哥叫住兰静,“你没见现在我玛嬷正跟我皇阿玛说话呢,你去捣什么乱啊?” 兰静刚才只顾着找太后,却没注意到太后身边的人是谁,这时候再望过去一看,确实是康熙,不禁暗自在心中庆幸,在为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分神而进行着严厉的自我批评的同时,又对言词虽然不怎么客气、到底也算是一番好意的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多谢十三爷的提醒。” “没关系,”十三阿哥很大方的轻挥了下手,又第三次的问着兰静,“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兰静恭敬的对十三阿哥说道,“只是在想这些菊花比较适合做什么样的吃食。” “什么?”十三阿哥一愣。 兰静的话说的半真半假,她想到菊花的吃食是真的。可那是因为自己这一行人明天就又要出发了,而这些菊花显然是不能带着同行的,留下来便宜了某些人还好,如果会是被糟蹋的话,那还不如做成点心菜肴吃进肚去比较实惠呢。可是现在兰静对十三阿哥却丝毫不提起这个前因,而只说用花做食这等焚琴煮鹤的扫兴之语,则是她故意而为之的了。 兰静自然知道这样会使自己显得很庸俗,很没有品味,很不高雅,可是她的目的就是如此,既然她要避开历史上的寡妇命。就不能让十三阿哥对自己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想想大阿哥在与五姑娘相遇之后就真的能随了心愿,兰静对皇子的能力和康熙的爱子之情已经不会小觑了,自然是坚决不想被谁惦记上。 只是比较令兰静郁闷的是,这边一个十三阿哥还没走呢,那边十阿哥却又走了过来,他跟十三阿哥跟着如此之紧,让兰静都不禁怀疑起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与外人道来的秘密了。 “你们在说什么?”十阿哥不知道自己在兰静的心中已经与玻璃制品扯上了嫌疑,还迳自如往常一般大咧咧的好奇的问十三阿哥呢。 “这兆佳低府里的七姑娘,正想着要吃这些菊花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十阿哥也不是什么爱风雅的,听到这话可是比听到他们做了什么诗啊词啊的有趣,马上看着兰静问道,“你想怎么吃?是要做花糕吗?” “菊花的吃法有许多,花糕只是其中的一种,”兰静笑笑说道,“做肉,做鱼,做粥,都可以用,还有,可以做蛇。” “什么?”九阿哥也溜达过来了,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兰静,“你居然吃蛇?” 兰静说起做蛇的事儿,是想把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吓走,没想到效果没达到,却反而引来了九阿哥,懊恼后悔不已的同时,又得赶紧解释道,“不是,兰静并没有吃过蛇,只是听说过有这种做法而已。” 想来是刚才九阿哥的叫声过大,引起了太后和康熙的注意,这时候从那边跑过来一个太监,对兰静这些人说道,“太后和皇上叫几位阿哥和兆佳氏姑娘过去。” 兰静一听这话,就更郁闷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想不过去也不行了,只好跟随着几个阿哥一起往那边走去,而另外的几个阿哥见状也慢慢的靠拢了过去。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呢?”康熙等这些人走到近前之后,才笑着问道,“可是赏菊赏出什么心得了?” “皇玛嬷,皇阿玛,”九阿哥赶紧抢着说道,“我们不是在赏菊,而是这兆佳氏府里的姑娘,在说她吃蛇的事儿呢。” “吃蛇?”太后皱了皱眉,看着兰静问道,“你吃过蛇?” “没有,”兰静连忙摇头,“兰静怎么敢去吃那东西,想想都怕人的紧。” “是挺吓人的,”太后眉头舒展了些,却还是有些薄责的看着兰静,“好端端的赏菊,你怎么会想起说这个的?” “是兰静不好,”兰静对太后回话道,“十阿哥刚才问起菊花都能怎么吃,兰静就想起了广东那边在吃蛇的时候好象就有加菊花的,顺口就说出来了。” “居然真的有人吃蛇?”太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康熙问道,“是真的吗?广东那边真的会吃蛇?” “是有这么回事,”康熙点了点头,“广东人吃蛇自古就有之。” “真是胡来,”太后摇着头一脸的嫌恶,“这蛇也是能吃的,他们就不怕中毒吗?” “可不就有中毒的嘛,”三阿哥开口说道,“据说苏东坡的一个侍妾误将蛇当做海鲜吃了,结果在几个月之后就死于了非命,这即使不是中毒了,也是中邪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一直以来的厚赏,感谢“maryane”的打赏,感谢“cuiying”和“88057”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七章 冤大头的体质 第九十六章倒霉的生日 “三哥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事儿正好我知道一些,那个侍妾就是在苏东坡被贬到岭南惠州的时候,一直随侍他的朝云,至于吃蛇的事儿嘛,其实在她以为吃的是海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等到后来得知自己吃的是蛇时,就大吐不已,病了几个月之后就故去了。” 朝云这个人兰静是听说过的,她与苏东坡的爱情故事在后世也有流传,只是还真没听说过她是这么个死法,这算是什么,是吓死的,还是恶心死的?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不过就是吃了蛇嘛,至不至于如此啊?看来还是吾辈现代人的神经坚强,虽有地沟油、苏丹红、三聚氰胺、瘦肉精等等随便拿出一样来都比区区一条蛇要可怕得多的东西此起彼伏不时出现,却依然故我该吃吃该喝喝。 十阿哥虽然不象兰静经过那么多的考验,但想法上却是差不多的,“这么说来。这朝云其实是恶心死的?” 四阿哥听到十阿哥这话,淡淡的看过去一眼。 十阿哥这段时候也没白与四阿哥相处,对他的眼色居然也能了解几分,马上就醒悟到了自己的错处,赶紧向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还请皇玛嬷和皇阿玛恕过,我因着惊讶,一时说话就忘了忌讳了。” 太后和康熙都知道十阿哥的性情,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只叫他以后注意,也就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十三阿哥等太后和康熙与十阿哥那边说完话之后,才继续往下说着,同时也解答着十阿哥刚才的问题,“这朝云到底是因为什么故去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想来应该不是中毒的缘故,因为她所吃的蛇羹是买来的,许多人都在吃,当然啦,朝云因吃蛇而故去的事儿是在《萍洲可谈》里记载的,是真是假现在也不好确定,不过有件事我却是能确定的,那就是苏东坡肯定是吃过蛇的,他还为此写了首诗,‘平生嗜羊炙,况味肯轻饱。烹蛇啖蛙蛤,颇讶能稍稍’。也就是说,他不只是吃了蛇,还吃了蛙呢。” “蛙?是指的青蛙吗?”太后又一皱眉,“这苏东坡不是个文人吗?怎么什么都吃?” “皇玛嬷,”十三阿哥笑了,“这吃什么东西可跟是不是文人没多少关联,其实很多时候,在吃上面研究最多的恰恰就是些个文人。” “小十三,”三阿哥笑着插进言来,“你今儿个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没想到你对吃蛇的事儿知道的这么多,又是《萍洲可谈》,又是苏东坡的诗,幸亏这事儿是兆佳姑娘临时说起的,否则我还真要以为是你特意留心过的呢?如此偏僻的事情,你都能随口就引经据典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亏得你还总说自己不喜读书呢,这要是喜欢了,我们兄弟可都要甘拜下风了。” 兰静本来只是当个布置板,在旁边听个热闹、打个酱油的,可是三阿哥的这番话却让她有些不能淡定了。虽然三阿哥没明白的点出来,但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隐晦之意,他这是在说自己会说出吃蛇的事儿,是与十三阿哥提前串通好了,帮着他在太后和康熙面前显示博学呢。 身为皇家中人,遇事多想一层兰静能理解,可是象三阿哥这么个联想法的,却是让兰静很是无语了,好吧,象他想到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可问题是,如果十三阿哥苦心设计了这么个局,为的却是展示他对吃蛇的事儿知道很多,是不是很荒谬呢?这种事儿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康熙还会因此而觉得欣慰不成?叫兰静说,他没觉得十三阿哥不务正业就不错了。 不过,想想这事也确实是有些奇怪,十三阿哥堂堂的一个皇子,没事儿去研究吃蛇做什么?难道说他还真想去弄几条尝尝吗?那么蛙呢?他是不是也想去吃?再接下来呢,就该吃虫子吧?反正长虫都吃了,象蝗虫啦、蚂蚱啦、蛹啦,蚕啦、蛾子啦什么的自然也可以尝尝,对了,还有“神仙”,就是蚕还没完全变成蛹、半边是蚕半边是蛹的形态,虽然在现代时兰静没品尝过,但据说也是很味美的。 “小十三,”正当兰静的思绪又跑偏了的时候。康熙那边开口了,他淡淡的看了三阿哥一眼,又淡淡的问着十三阿哥,“你说说看吧,你到底是看了多少闲书?” “皇阿玛,儿子冤枉啊,”十三阿哥对康熙行了一礼,苦着脸说道,“您给儿子布置了那么多的功课儿子都做不完了,哪里还有时间看闲书啊?” “没看闲书?”康熙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不记得,这《萍洲可谈》是我布置给你的功课?” “皇阿玛,这个其实,”十三阿哥顿了一下,继续苦着脸说道,“唉,儿子跟您实说了吧,儿子之所以会去看《萍洲可谈》,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吃蛇的事儿,其实就象三哥所说的,是特意去留心、有意去研究的。” “好好的,你研究那个东西做什么?”太后不解的看着十三阿哥。 “皇玛嬷。皇阿玛,”十三阿哥面色凝重,眉头微皱的说道,“儿子的额娘近来一直不爽利,虽有您二位派太医常去诊治,却依然未见多大的起色,儿子担心之下,就去找医书来看,结果就见到《本草纲目》中关于蛇的记载,虽然儿子以前也知道蛇可以入药,但在看过这个之后才知道。原来这蛇全身上下全都是宝,蛇胆、蛇蜕、蛇皮、蛇血、蛇舌、蛇油、蛇蛋,甚至蛇毒,都是可以做药的,其中也有我额娘可以用到的,所以” “所以什么?”康熙抢过话来,瞪着十三阿哥说道,“所以你就去找蛇给你额娘用了?你倒是出息了,自己看医书就可以给你额娘治病了?那朕还养着那些御医、太医做什么?” “没有,儿子没去找蛇,”十三阿哥忙摇头说道,“就象皇玛嬷说的,这蛇总是有毒的,儿子哪敢随便给额娘用,儿子只是多找了些相关的书来看,又去找了太医研究。” “然后呢?”康熙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蛇确实可以入药,”十三阿哥回答道,“但在宫中用还是要慎重,所以要先行试过之后,再决定能不能给我额娘用。” “哼,总算是他们还知道谨慎。”康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 “好了,皇帝,”太后笑着说道,“小十三也是担心他额娘,这番孝心总是好的,况且他也还算是谨慎,知道去找太医们商量。” “皇额娘,”康熙又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才对太后说道,“您还不知道这小子,这是因为在京城里弄蛇不那么方便,再加上咱们又把他带了出来,否则怕是宫里现在早就不知道有多少蛇了。” “皇帝别说了,”太后可能是联想到宫里满地爬蛇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我现在知道这蛇还算是有些用处。但还是不想看到它。” “皇额娘不想看,自然就看不到,”康熙对太后下了保证,又吩咐在场的阿哥们,“你们也都听到了吧?以后都给朕离蛇远一些,更不许把蛇弄到宫里。” “皇阿玛,”十阿哥提出异议,“那小十三” 康熙横了一眼十阿哥,“朕说让你们离蛇远一些,没说太医,他们要入药,自然是要宫外配好了带进来。” “哦,儿子明白了。”十阿哥恍然道,“那以后儿子要是知道哪有蛇,就让他们给太医送过去。” 兰静默默的为太医们掬一把泪,十阿哥这话如果真的要身体力行的话,怕是以后太医院就要改成爬行馆了。 “小十三,你过来,”康熙没理十阿哥,把十三阿哥叫到身边,“你也不用太担心,朕出来之前问过太医了,敏嫔的身子虽不爽利,但也没有大碍。” “太医也是这么对儿子说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只是没看到额娘完全好起来,儿子总忍不住会担心。” “嗯,这倒也是,”康熙想了想说道,“那朕就再着太医们多用些心,也许等回銮的时候,敏嫔就已经完全康复了。” “儿子多谢皇阿玛恩典。”十三阿哥对康熙行了一礼。 兰静看十三阿哥在说起敏嫔时担心不已的神情,心里不禁一动,历史上的敏嫔可就是早逝的啊,虽然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但以十三阿哥的年龄来推断,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年了。自己一直觉得十三阿哥与历史和上描述的样子不符,难道他是在经历丧母之痛之后,才变成那个样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倒是宁愿他一直是现在这副惫懒的样子了。 兰静正想着呢,就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循着目光望过去,却原来是三阿哥,虽然他很的移开了视线,但他眼中的不满还是被兰静看到了。可这是为什么呢?自己好象没招他没惹他吧?难道说他还在认为自己是与十三阿哥串通的?看看太后和康熙因为十三阿哥有孝心而欣慰的样子,兰静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三阿哥这么怀疑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没有与十三阿哥串通啊,就这么着又招来一个阿哥的不满,自己这个生日过的是不是也太倒霉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宝宝是小财迷”的打赏,感谢“愈心”、“canzi1126”、“败金小仙”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八章 好是好,不好也是好 第九十七章冤大头的体质 虽然又多了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阿哥。但兰静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却并没有太为这个而苦恼,主要也是因为没时间,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十月初三、皇太后的圣寿节了,兰静正在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为太后赶制着寿礼呢。 当然兆佳氏府里的礼不可能只是兰静现在做的这一个,太后今年的的圣寿节会在外面过,是在出巡之前大家就知道的,所以在兰静临行前,马尔汉和太太早已经备下了礼让她带着一同随行了,当然那些也不过是表示心意的精巧之物,定例的寿礼马尔汉还是随其他臣子们的礼一同进献的,至于兰静现在亲手做的这个,更多的表示自己的心意。 既然是要给太后的寿礼,兰静当然不能当着太后的面儿来做了,只是康熙这次会要带她同行,为的就是陪着太后解闷,留给她自己的闲暇时间实在是不多,于是兰静就只能是熬夜了。太后见到她眼睛泛红、面带倦色,问她原因却又不说,心里其实也已经有数了,也就有意的多招其他嫔妃们前去顶替她的位置,让兰静多了一些做寿礼的时间。 当康熙一行人来到库勒讷毕喇地方的时候。离太后的圣寿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兰静的礼物也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 “小玉,帮我展开来,”兰静收完最后一针,叫过太后拨来侍候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你看看怎么样?” 进入到十月,也就是到了冬天了,所以兰静给太后所做的礼物是一件披风,样式是从金枝玉孽里借鉴来的,绣样是马尔汉找人按照兰静的要求画好送过来的,后摆上屹立着一颗郁郁葱葱的青松,数只仙鹤盘旋在其中,组成了一个个寿字的图案,前身则是用牡丹花组成的福字图案,再加上系绳上所带着几只雪白的小绒球摇曳在其中,显得是既喜庆又别致。 “真是太好看了,”小玉惊叹着,“难为姑娘怎么想出来的,手还这么巧。” “总算是赶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兰静刚笑着说两句,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兰静吩咐小玉出去看看,自己则小心的把披风收起来放好。 “姑娘,”小玉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是皇上那边传来消息了,说皇上刚在围场上射到了两只老虎呢。” “走,我们去太后那边。”兰静一听是喜事,也放下了心。站起身来。 到了太后的屋里,太后正跟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以及其他嫔妃们说笑呢,见兰静过来了,就笑着问道,“你也听说了吧?” “是,”兰静点了点头,一脸喜气洋洋的说道,“太后圣寿在即,皇上就射殪二虎,实在是吉兆呢。” “是啊,”太后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也是因为太后和皇上的鸿福齐天,兰静恭贺太后,并请太后圣安,”刚才因为要回太后的问话,兰静不及行礼,这时太后话也问完了,兰静自然要补上,随后又向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行礼请了安。 “兰静,”宜妃娘娘在太后将兰静叫起赐坐之后,笑着对她说道。“你只知道皇上射殪了二虎,可知道其中一只虎是隔涧而射的吗?” “这个兰静还真是不知,隔涧而射,是指隔着山涧吗?”兰静惊讶的看了看太后。 “是啊,听说在场的人都很吃惊呢。”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还是容臣妾来说吧。”宜妃娘娘笑着对太后请示道,“臣妾自听了这个消息,就兴奋不已,正想着要好好的显摆显摆呢。” “好,让你说,”太后笑着打趣着宜妃娘娘,“你这张嘴,还真是挺适合说书的。” “能给太后说书,可是臣妾的福气呢。”宜妃娘娘笑着对太后欠了欠身,坐好之后,真就摆出一副说书的样子来,“众位听了,且听我把当今圣上如何射殪二虎,为皇太后圣寿添福增寿的事儿一一详细道来。” 众人看宜妃娘娘这个样子,自然又是一顿好笑,荣妃娘娘一边用帕子掩着嘴笑,一边对宜妃娘娘说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了似的。” “虽未亲见,但总还可以感同身受嘛,”宜妃娘娘挥了挥手,继续端着说书的样子说道,“好了。说书之时,闲人不要打扰,且听我继续道来。” 要说宜妃娘娘的嘴皮子还真是给个说书先生都不换的,这一番康熙射虎记,如果换成是别人来说,也就是康熙在射到一只虎的时候,另有一只虎卧于山下,闻鸟枪声而惊起,被康熙隔涧望影射倒,引起了在场众人一片惊叹赞誉之声,可是现在这事儿让宜妃娘娘来讲,那可就惊险纷呈的多了,再加上她又绘声绘色的添了不少枝加了不少叶进去,即使明知道是她杜撰的,在场的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当她说起在场众人的反应之时,模仿着或是吓呆了,或是瞪着眼,或是张着嘴的样子,更是让大家笑成一片。 “太后,”兰静一边帮笑得厉害的太后抚着背,一边笑不可抑的说道,“兰静真是服了宜妃娘娘了。这事儿听她这么一说,就好象在眼前一样。” “是啊,”太后笑着用手点着宜妃娘娘,“这什么事儿一到了她的嘴里,就都能变出花来了。” “有花好哇,”宜妃娘娘忙笑着说道,“臣宜要是真能把花说得盛放,也算是为太后的圣寿尽一份孝心了。” “妹妹要献上这份孝心倒也不难,”荣妃娘娘笑着说道,“现在虽不是百花齐放之季,但总还有花会开的。我记得民间有关于十二月开什么花的歌谣来着,是怎么说的?”荣妃边说边问着跟在她身边的宫女。 那个宫女忙恭敬的念道,“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连十里,四月蔷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藏。” “对了,就是这个,”荣妃娘娘笑了笑说道,“咱们大清每个月都有花,所以妹妹要用花以贺太后,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怕时间上来不及的话,我可以让胤祉帮忙找一找的。” “荣妃姐姐的盛情我先谢过了,”宜妃娘娘含笑对荣妃娘娘说道,“只是还是不麻烦三阿哥了。” “怎么?”荣妃娘娘笑着说道,“可是妹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儿个正好借着太后的话说出来?” “妹妹只是怕三阿哥费心找来的花,却不合用,”宜妃娘娘没正面回答荣妃娘娘的问题,只是微笑着说道,“正如姐姐所说,咱们大清每个月都有花,但如果要用以给太后贺寿的,却不是什么花都可以的,”说到这儿,宜妃娘娘的目光转向了兰静,“兰静,听说你也看过不少的诗,唐代刘禹锡有一首写花的诗,想来你必是读过的吧?” 兰静正和太后一起看着两位娘娘打机锋呢,没想到宜妃娘娘却把这无声的战火引到自己这边来了,心下一皱眉,没说话之前先看了看太后,太后冲她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宜妃问了,你就说说吧。” 虽然明知道宜妃娘娘所指的是哪首诗,虽然因为太后有言在先,荣妃娘娘未见得会因此这件事而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可是兰静却还是不想让宜妃娘娘利用自己利用的这般顺意,于是故意不往她想的那首去说。“兰静不才,在诗词上所读不多,不过因着喜欢那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大气,所以对刘禹锡的诗倒还是看了些个,只不知宜妃娘娘指的是哪一首,是‘桃红李白皆夸好,须得垂杨相发挥’吗?” “不是这首。”宜妃娘娘摇摇头。 兰静又继续说道,“那是‘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吗?还是‘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又或者是‘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宜妃娘娘笑了,“看来兰静还真的是读过不少刘禹锡的诗呢,不过我指的也不是这些。” 兰静想了想说道,“要不就是‘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宜妃娘娘也不恼,将身子靠向椅背,笑着摇头,“不是,我说的花可不只是数朵。” “那是‘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吗?”兰静又问道。 “这兰静,倒跟我打趣起来了,”宜妃娘娘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菜花呢?” “原来这个刘禹锡写过这么多有关与花有关的诗,”太后见兰静与宜妃娘娘猜起闷来,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还有吗?” “有倒是还有不少的,”兰静笑着说道,“不过要合宜妃娘娘话中之意的却是不多了,哦,对了,应该是这首了,‘阿母种桃云海际,花落子城二千岁。海风吹折最繁枝,跪捧琼盘献天帝。’” “是吗?”太后看了看宜妃娘娘。 宜妃娘娘摇了摇头,“这首的意境倒与太后的圣寿相合,不过臣妾指的也不是这首。”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康熙过来了,于是除太后以外,大家全都站起身来,兰静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个话题总算是躲过去了。 康熙进来之后,自然是先与太后请安,然后大家再给他见礼,之后坐下来,太后又问了问他猎虎的事儿,康熙表示会将这两张虎皮送给太后,以做贺寿之用,太后自然笑呵呵的受了,然后又开始闲聊了些其他的事儿,宜妃娘娘也从旁凑着趣,并不再提起那个诗的事儿,可是没想到宜妃娘娘不提,荣妃娘娘却提起了。 “皇上,”荣妃娘娘笑着看了兰静一眼,然后对康熙说道,“怪道您会让兰静来陪着太后呢,臣妾这时才知道她还是个才女呢。” “哦,怎么说?”康熙也看了看兰静,然后笑着问荣妃娘娘道。 “皇上不知道,”荣妃娘娘将刚才的事儿学了一遍,重点放在宜妃娘娘借着太后的话说要以花来给太后贺寿,却又说现有的花都不合用,然后笑着说道,“只可惜这兰静背出了那么多的诗,却偏没说出宜妃妹妹所想的那一首,弄得臣妾到现在还好奇呢,不如皇上让宜妃公布谜底如何?让臣妾也长长见识。” 宜妃娘娘笑盈盈的看着康熙,“皇上可能想到臣妾指的是哪首吗?” “朕自然想到了,”康熙笑笑,眼光看向兰静,“朕相信兰静也能想得到的,是不是?” 兰静在荣妃娘娘刚提起此事的时候,还觉得她实在是笨得可以,宜妃娘娘要说那诗,明摆着就是要挤对她的,她却还在特意的要康熙面前说起来,岂不是自找没脸吗?可是再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荣妃娘娘就是因为知道了宜妃娘娘的意图,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康熙知道自己好意要帮宜妃娘娘的忙,结果她不领情也就罢了,却反而要挤对她的事实。 看来这宫中的娘娘们,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可是你们斗就斗吧,偏把自己一个无辜的旁观者牵进来做什么?还有康熙,你知道你说就是了,为什么偏也要来问自己?兰静现在不由得怀疑,自己这个身体是不是具有冤大头的体质了,否则为什么一次两次的总要遇到这些无妄之灾。 兰静虽然心里暗怨,但也知道在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发展之后,是绝对不能马上就把正确的答案说出来的,否则荣妃娘娘不以为自己是跟宜妃娘娘一起挤对她的才怪呢?宜妃娘娘可以不怕她,但自己却不行,现在宫中对自己不满的人已经够多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兰静对康熙和宜妃娘娘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兰静愚钝,还请皇上和宜妃娘娘给些提示。” “这诗是你想的,”康熙对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提示也由你来说吧。” “这丫头,实在是太伶俐了,臣妾现在是没女儿,如果有个女儿象她一般,臣妾也就知足了,”宜妃娘娘对康熙笑着说道,又看着兰静笑了笑,“好,你要提示,我就给你提示,而且还给你两个提示,一是要与给太后贺寿相合之花,二适才荣妃娘娘说起的歌谣中的那句‘十月芙蓉正上妆’。” 兰静听宜妃娘娘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再装糊涂了,于是笑着说道,“有了宜妃娘娘的提示,兰静总算是想到了,必定是这一首了,‘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如果这首再不是,那兰静就实在是猜不着了。” “没错儿,就是这一首,”宜妃娘娘点头微笑着,“若是平时给太后赏玩的,不拘什么花也倒罢了,但要为太后圣寿之用,非牡丹不足以相合。” “牡丹确是尊贵,只可惜却是四月才得盛放,”荣妃娘娘很遗憾的说道,“如此看来,宜妃妹妹的这个孝心可是难尽了。” “是啊,确实是很难呢。”宜妃娘娘点头认可着。 估计是宜妃娘娘承认的太痛了,荣妃娘娘有些疑惑的向她看了一眼,但随即又收回了目光,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其实什么花都无所谓,”太后却笑着说道,“只要咱们大清能强盛,皇帝能康健,我就比见了什么花都高兴了。” “皇额娘总是时时的惦记着儿子,”康熙感动的说道,“其实您的圣体安康,才是大清之福,儿子之福呢。” 兰静在附和着康熙的话、跟太后说些个讨喜的话之时,心里其实也对宜妃娘娘的表现有些个疑惑,她是知道宜妃娘娘在康熙朝可是一直受宠到底的,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做到的,而从这一路的接触过来,她也感觉到了宜妃娘娘的不简单,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的放矢的说了这么些个话,最后却以自己的认输了事呢? 就兰静看来,虽然目前是宜妃娘娘示了弱,但肯定是有后招的,而这个后招也肯定是跟牡丹有关,难道说她也准备了绘有牡丹图案的物品?如此一来,倒是与自己的寿礼相重了,不过也无所谓,贺寿之用的吉祥图案本就是那么些个,即使宜妃娘娘的不和自己相重,那么多满洲大臣和蒙古王公们的寿礼中总也会有重的。 只是兰静虽然估计到了宜妃娘娘给太后准备的寿礼会跟牡丹有关,却没想到居然会是那样的牡丹。 在太后圣寿的那一天,康熙率着扈从的皇子、官员和侍卫人等,来到皇太后的行宫前行礼,又敕封了皇太后驻跸之山为寿山,皇太后高兴之余,也依然保持着以往节俭的原则,照例停止筵宴。 虽然没得宴席吃,但大家该献礼还是要献礼的,当然头一个就是康熙的礼,然后又把太子送过来的礼单念了一遍,再然后就是随行嫔妃们的礼了,荣妃娘娘除了常例的礼之外,另外准备了一座高僧开过光的观音像,太后笑着收下了。 随后就到了宜妃娘娘献礼了,她站起身来对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笑着说道,“臣妾的礼是交由胤禟去办的,还请太后和皇上准许他去拿进来。” “看来要给我惊喜的人是大有人在啊,”太后看了看下面的十三阿哥,又笑着对九阿哥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去吧。” “太后,皇上,”宜妃娘娘在九阿哥去拿礼物的时候,笑着对太后和康熙说道,“还记得昨儿个臣妾说,唯有牡丹才与太后圣寿相合吗?” “是啊,”太后点了点头,笑着问宜妃娘娘道,“你又要弄什么鬼?” “太后,您昨儿个说臣妾说书说的好,”宜妃娘娘笑着说道,“今儿个在献礼之前,臣妾就再给您说上一段。” “偏你事儿多,”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那臣妾就说了,”宜妃娘娘先对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始说道,“话说在武则天称帝的时候,有一年腊月的一天,她和太平公主一起在暖阁饮酒赏雪,忽觉阵阵清香扑鼻,却原来是有梅花开放了。武则天非常的高兴,就吩咐要到群芳圃和上林苑去赏花。可等她们来到群芳圃之后,却见除了腊梅、水仙、天竺、迎春之外,尽是一派枯枝,武则天很是扫兴,要转而上林苑,却有小太监来奏知,上林苑的花也是如群芳圃一般样。” “然后武则天就下令让百花齐放了。”太后笑着说道,“这个故事我听过的。” “是啊,”宜妃娘娘继续笑着说道,“武则天觉得自己是皇帝,想看花花自然就要放,于是就写下一首绝句,‘明朝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写完之后就交由太监拿去上林苑张挂以报知花神。到了第二天早晨,果然群芳圃和上林苑两处尽皆百花齐放,可是却也不是所有的花都遵旨的,素日被武则天尤加爱护的牡丹,是一朵花都没开,从而引得武则天大怒,将牡丹连根拔起,即刻烧毁,又下旨将四千株牡丹贬去了洛阳。” “今天,”宜妃娘娘看到九阿哥已经带着人搬着东西进来了,笑着用手一指,“武则天下令都坚决不开的牡丹,在太后的圣寿节却是已经盛放了。” 大家循着宜妃娘娘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九阿哥做了个手势,搬东西进来的太监们将那上面的蒙布小心的取了下来,下面真就是一盆盆正在盛放的牡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荣妃娘娘的脸色却是有些发白,兰静也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宜妃娘娘居然献上的是真正的牡丹,看着太后那惊喜莫名的神情,再看看康熙投给宜妃娘娘欣喜而赞赏的目光,兰静心下暗自佩服,这下宜妃娘娘的风头可是出的十足十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芏影月”的打赏,感谢“燕燕安妮”投出的四张粉红票,感谢“映水兰香”、“canzi1126”、“江南羽”“苏夜雨”投出的粉红票! 第九十九章 送个手套也多事 第九十八章好是好,不好也是好 花荟在反季节开放。对兰静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而在清朝,人们也不会真就把它当成是神迹的,毕竟早在秦朝那会儿,在骊山的阬谷之中就已经有反季节瓜果的收成了,《汉书?召信臣传》中也有记载,“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而在唐朝还设立了专门的机构“温汤监”来负责该项工作,有诗云“内园分得温汤水,二月中旬已进瓜。” 除了瓜果蔬菜之外,反季节的花荟古代也早已经有了,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一直以来都被人们认做是富贵吉祥、繁荣兴旺象征的牡丹自然也不会少,苏东坡的《和述古冬日牡丹四首》“一朵妖红翠欲流,*光回照雪霜羞。化工只欲呈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当时只道鹤林仙,能遣秋花发杜鹃。谁信诗能回造化,直教霜卉放春妍”说明了至少在宋朝的时候,人们就可以让牡丹在冬季开放了。 而这些技术到了清朝也并没有失传,在西苑迤南东向的明朝时称为“灰池”、现如今改称为“南花园”的地方。就是在进行着反季节栽培,每逢立春的时候就会进上鲜萝卜,是为“咬春”。南方所进的盆景,也都放在这里浇灌培植,花荟自然也是不少的,会按时送到各宫殿安放,正月进梅花、山茶、探春、贴梗海棠、水仙花,二月进瑞香十二月进早梅、探春、迎春、蜡瓣梅,这些花都有了,牡丹当然更是不能例外,每岁元夕之时,南花园的暖室里就会烘出牡丹、芍药等诸花,以供乾清宫赐宴的时候陈列于宴前之用。 荣妃娘娘对这些自然也是了解的,不过因为宜妃娘娘早早的就偃旗息鼓,在太后和康熙面前她又不好刨根问底,再想着现在只是十月间,又不是岁夕,更何况还是远离在京城之外,想要弄来盛放的牡丹,基本上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也就放下了,没想到宜妃娘娘还真的就弄出来了,这可是让她心里不舒服之至。 想当初荣妃娘娘可也是得了盛宠的,自康熙四年入宫之后,从六年开始生下康熙的长子承瑞开始,直到康熙十六年间,她又接连生下了四子赛音察浑、六子长华、八子长生、十子胤祉一共五个儿子。是为康熙生下儿子最多的人。虽然这五个儿子中,除了胤祉之外,其他的都夭折了而没有计入排行,但由此也可见那些年间康熙对她的喜爱。 除生过五个儿子,荣妃娘娘还生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康熙的第三女、排行下来称为二公主、在三十年的时候被指婚给了孝庄太后的亲生女儿固伦淑慧公主的孙子、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的和硕荣宪公主,是康熙在众多的女儿中最宠爱的一个。 只可惜帝王的宠爱总是不能长久的,如此被康熙宠爱过的荣妃娘娘,却被宜妃娘娘后来居上,这个在康熙十三年进宫的郭络罗氏,在尚无一儿半女之时,就与已经生下五儿一女的荣妃娘娘于十六年同时被封为嫔,又在二十年间同时被封为妃,虽然同时被晋妃的还有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但惠妃娘娘是与荣妃娘娘同时进宫的,而德妃娘娘则是在十八年之后才冒的头,也就是说,荣妃娘娘的宠爱其实就是被宜妃娘娘夺去了,她又怎么可能不对宜妃娘娘生有嫌隙呢? 更何况这次宜妃娘娘对太后进献寿礼,又是利用了荣妃娘娘的话引出了“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之语来做出渲染和铺垫。这就更让荣妃娘娘心下不忿了,至于开始的时候本是她先语带机锋的事儿,自然已经不是荣妃娘娘所能记起的了。 荣妃娘娘是生气,兰静是佩服,其他嫔妃们有羡慕也有妒嫉的,太后和康熙则就是纯粹的高兴了,正如荣妃娘娘所想的,在这个时候要弄出盛放牡丹的来,不是不可能,但却是有相当的难度,而宜妃娘娘却偏偏就做到了,再加上她之前所说的武则天的事儿,虽然大家都知道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民,可关健是人家宜妃娘娘用的好哇,一下子就把太后的尊贵和福气提升到了一个高度,这个马屁拍的可真是让人舒服之至的。 有了宜妃娘娘的牡丹珠玉在前,其他嫔妃们所献之礼就都没什么出彩的了,就是皇子们的礼一直到九阿哥这儿,也再没有能掀起如此**的了,不过到的十阿哥这儿的时候,因着之前在蒙古之时他与十三阿哥的惊喜之说,让大家还是有些期待的。 “小十,”太后也很有兴趣的问着十阿哥,“这些日子时常的看不见你人,总说是为我准备寿礼去了,我也一直很好奇,现在总算是可以知道了吧?” “有了宜母妃的牡丹在前,孙儿的礼怕是难让皇玛嬷惊喜了。”十阿哥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好在孙儿的这个礼可以放的持久。” 这时候有两个太监吃力的抬了一件东西进来。因着上面蒙着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不过看看露在外面的底坐,想来应该是一个摆件了。随着十阿哥上前将蒙布掀开,证明了大家的猜测并没错,确实是一个摆件,一个寿桃图案的摆件。 看到这个,在场的众人都稍微有些失望,寿辰献寿桃,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礼了,尤其这个寿桃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做的,既不是玉也不是翡翠的,看起来就好象是普通的石头一般,如果非要说出这个寿桃与别个寿桃上有什么不同之处,也就是那刻在上面的“寿”字了,除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在正中间以外,其余各处也分散着许多字体不同,形状各异的“寿”字。 “皇玛嬷,”十阿哥看了看在场众人的神态,笑着问太后道,“您觉得孙儿的这份礼如何?” “很好,”太后即使是有些失望也是不会显出来的,面上含笑着连连点头。“我正想着要寻个这么大的物件摆着,偏你就送来了,又有这么好的意头,实在是不错。”说完又对十阿哥说道,“叫人摆近些我看看。” 等十阿哥叫人把那寿桃抬到太后面前的时候,太后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对康熙笑着说道,“皇帝你来看,这上面的寿字怕不是能有百多个了吧?” 康熙刚才也在跟着太后看那个寿桃,听到太后这般问,就笑着说道。“照儿子想来,怕是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个。” “是吗?”太后看向十阿哥。 “是,正是一百个。”十阿哥点了点头。 康熙又再看了看寿桃上的字,然后转向十阿哥问道,“这上面的寿字,怕也是有说道的吧?” “皇阿玛慧眼,”十阿哥笑了,“这上面的寿字,是儿子四处寻访的长寿之人所书写的,本来儿子是想找一千个的,可是因为时间有些赶,只找到一百个,等回到京城之后,儿子会再去寻访的。” “什么?”太后惊讶的说道,“你是说,这上面的寿字,是一百个人所写的,而这些人都是你自己去找的?” “是啊,要给皇玛嬷写寿,自然要长寿之人才行啊,”十阿哥笑着说道,“而这种事也当然要儿子自已亲去,才显得诚心了。” “还有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皇玛嬷别看这个石头普通,这可是十哥特意从您的家乡寻来的呢,另外,这上面每一个寿字,都是由十哥刻下的第一刀呢,要不是他的刻工实在是不好,他还想全都由他自己来呢。” 听到这时候,众人都有些动容了,要说宜妃娘娘的礼是以巧思取胜的话,那么十阿哥的礼就是以心意感人了,虽说这是十三阿哥的主意,但十阿哥能认真去做。单这一份诚意就超出了在场众人,自然也就再没人觉得这份礼普通了,太后本就喜欢十阿哥,这时候自然更加觉得舒心,“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这孩子居然如此用心,过来让我看看,你刻那些个字,手伤到了没有?” “没有,没有,”十阿哥将手背到后面,“每个字就刻那么一下,哪里会伤到?”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伤到了,”太后皱着眉说道,“还不赶紧过来让我看看,难道还要等我下去不成?” “皇玛嬷,”十阿哥这才走到太后面前,将手展开来,“其实真的没什么啦,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我不会用那个刻刀,才伤到点皮肉,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太后仔细看过十阿哥的手之后,确实真的只是些皮肉伤,这才放下心来。 “小十能对太后如此尽孝道,朕很是欣慰,”康熙这时赞赏的看着十阿哥,从手上取下扳指递过去,“这个赏你了,省得你以后再伤到手。” “谢皇阿玛。”十阿哥乐呵呵的受了赏。 大家见十阿哥如此露脸,心里自然各有滋味不同,要说他做的事儿,其他人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没想到这一层而已,于是大家同时把目光放到了十三阿哥那里,他能给十阿哥出这么好的主意,想来他自己的礼肯定是更上一层了。可是没想到十三阿哥却到现在还要卖关子,说是他的礼得到了晚上才献,因为在那个时候才能看出效果来,太后自然也不差这么点时候,就笑着点头应了。 看到宜妃娘娘和十阿哥的寿礼接连出彩,兰静心里倒是很高兴的,她最希望的情况就是如此,不能抢了风头,但也不能太过末流,最好的就是趋于中上,既符合了自己应该奉迎太后的身份,又不至于招来嫌忌,不过因为兰静所做披风的样式新颖,绣样又很是让太后喜欢,于是她当场就进行了试穿,自然也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叹之声。 再然后就是大家一起用膳了,虽说太后有谕停止筵宴,那只是针对国宴而已,小型的家宴还是可以的,既是寿宴,寿桃寿面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怕是没多少人能放开肚皮吃的,至少兰静肯定是没吃饱的,不过这自她跟着太后出巡之后,已经是常有之事了,过会儿再用点心找齐也就是了。 寿宴用罢,几个皇子虽没有彩衣娱亲,却也说了许多笑话,带动的全场气氛很是热闹,就这么谈谈说说的、笑笑乐乐的,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晚间,为太后贺寿的各式灯笼已经点亮了起来,也让大家想起了十三阿哥的寿礼尚还没献呢。 “皇玛嬷,”十三阿哥这时也不再拖了,站起身来对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孙儿所献之礼,不只是要在晚上,而且还要到外面去观看。” “皇帝你看,”太后笑着对康熙说道,“适才我还说宜妃事儿多,看来真正事儿多的在这儿呢。” “小十三,”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你就这么折腾吧,如果一会儿献的礼不能让你皇玛嬷满意,可就别怨朕会罚你了。” “皇阿玛放心,”十三阿哥笑嘻嘻的说道,“皇玛嬷一会儿肯定会说好的。” “哦,你这么有信心?”康熙挑着眉说道。 “那是当然啦,”十三阿哥笑着看向太后,“皇玛嬷这么慈祥,哪里舍得会让我受罚呢,必然是好是好,不好也是好了。” “你倒是会想,”太后故意板着脸说道,“可是今儿个我就偏不如你的意,我非要不好是不好,好也是不好。” “如果皇玛嬷非要看孙儿受罚才会开心的话,”十三阿哥苦着脸,又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道,“那孙儿也只好豁出这一身筋骨皮肉去为皇玛嬷尽孝了。” “好你个小十三,你倒是会混赖,”太后被十三阿哥的样子逗笑了,然后对康熙说道,“皇帝,要不咱们就给他个面儿,且到外面去看看再说?” “太好了,”十三阿哥等康熙点头之后,马上凑到太后的面前,“皇玛嬷,孙儿已经选好了展示寿礼的地方了,这就侍候您过去,您不是刚得了一件披风吗?咱们就穿着那个去。” “好,就依你。”太后点了点头,由着兰静和宫女们侍候着她穿上了披风,然后在康熙等人的陪伴下,由十三阿哥领路往室外走去了。 虽然是在室外,但十三阿哥也不可能领着大家走到行宫之外去,只是在院子里面选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然后又让人搬来了一个太师椅,摆在离屋子比较远,相对来说,更靠近院墙的地方。 “皇玛嬷,”十三阿哥指挥着太监们将椅子摆好之后,上前伸出一只手递向太后,“孙儿侍候您过去坐。” “好,我今儿个就由着你折腾了,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太后疑惑的看了看较远处的椅子,但却什么也没问,只伸手搭着十三阿哥,由他扶着送到了那个椅子上坐好。 十三阿哥将太后安排好之后,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又叫人搬了张椅子过来,跟太后离开一些距离摆好,然后扬声对几个阿哥们说道,“几位哥哥们,请侍候皇阿玛到这边来落坐。” “哦,还有朕的事儿呢?”康熙挑了挑眉,对要上前来扶的阿哥们摇头说道,“朕不用你们扶,朕自己走。不过,你们也跟过来看看吧,看这小十三到底要干什么?” 几位阿哥答应一声,簇拥着康熙过去坐下了。 十三阿哥见太后和康熙都有人陪了,自己则离开那边,又叫来太监搬来一件也是用布蒙着的相当大的物事,摆在了太后和康熙的正对面,当然中间是有一段距离的,兰静目测之下,大概有五十米开外的样子,但对十三阿哥会要做什么,却是一点眉目也想不出来。也不只是兰静,凡是在场的人,大概也没一个人能想得出十三阿哥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的。 十三阿哥先让人把自己周边的灯笼除留一盏外,其余的全灭了,然后将那件物事上的蒙布取下,却原来是一个凹面镜,不只是一个凹面镜,而是一个很大的凹面镜,直径大概到了五六尺那么大,十三阿哥调整着那个凹面镜,让它将身边仅剩的那一盏灯笼的光反射形成平行光之后,照向太后的身上,等到光处调整得当,十三阿哥喊着其他阿哥们让到一边,并将那处的灯拿离太后远一些。 于是在漆黑的夜中,太后独坐于光圈之中,兰静在披风上刺绣所用的金线也被耀的闪出点点金光,看上去真好象是神仙一般。 “小十三,”太后以手遮目,看向十三阿哥这边,“你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身上发暖,就好象在太阳光下似的。让你皇阿玛也感受一下。” 三阿哥一边将光圈移向康熙,一边回答道,“这是瑞光镜,它能聚光强光,只这么一盏灯笼之光,它就可以让您在那边感受如同白昼一般,而且除了能使人遍体生温之外,它还很能照远,数里之外,都能够照的到。” “是吗?我试试。”康熙在椅子里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大概问了下合用方法之后,就开始操作了起来,果然一束光柱远远的就照向了远处,要不是有院墙挡着,想来肯定还会更远。 兰静自看到十三阿哥的寿礼露出真容之后,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一样东西,那就“探照灯”,虽然她在现代时并没有研究过探照灯的原理,但看到十三阿哥拿出的这样东西,明明白白就跟探照灯差不多嘛。这十三阿哥如何会做出此种东西来?难道说他也是穿来的? 如果说十三阿哥是穿来的,那么他的一些让兰静觉得很是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有了说法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嘛,自然也不可能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了,而他会对自己态度不明,也有了理由可以解释,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历史上十三阿哥的嫡福晋,所以才会多加关注的,只不知道他观察到现在,是觉得满意还是不满意? 兰静觉得他还是不满意居多,因为自己从没有太去迎合他,也没有怎么在意过他,虽然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谈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听说男人这种东西是很看重自尊心的,瘦驴不倒架指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尤其是当他身为皇子,高高在上的时候,更是会把这自尊发扬到自大,当一个女子并没有把他当成天神一般的崇拜,想来就不会入了他的眼吧? 只不知道这位老乡是想要散王霸之气,还是想要种马后宫?兰静现在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认定十三阿哥也是个穿越人士了,虽然她一点相认的意思也欠奉,但猜猜他的意图却还是可以的。看看十三阿哥现在这副惫懒的样子,不太象是要散王霸之气的,不过这也说不准的,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倒是意气风发、努力争气了,结果怎么样?老康还不是说弃就弃了,在康熙朝连个爵位都没捞着,还落得个生活困窘,这个皇子当得也是够流泪的。虽说到雍正朝,他一下翻身得了解放,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之前积累的一身病,再加上雍正的重用太过,生生的在个英年就累死了。 所以,兰静认为,假如这个穿越而来的十三阿哥是知道历史的话,也许就会反其道而行之,表面上做出一副对帝位不感兴趣的样子,却在私下里暗暗培植势力,只要能取得康熙的信任,徐徐图之也不是不可能的,看他现在如此得太后和康熙宠爱的样子,似乎也正是与此相合。不过,不管他是要散王霸之气也好,还是要当一个闲散王爷也罢,总之这种马后宫似乎他是不想做也得做了,只凭他这一个皇子的身份,就算他自己不想,康熙也是不会允许的。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他不种马到自己这边来就行。 ps: 大年三十了,给大家拜年了! 感谢“雾里寻影”的重赏,感谢“抗联七军”和“觅马”的打赏,感谢“花桔子”和“我的妈否定词u”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章 直郡王的府里出了事 第九十九章送个手套也多事 兰静所说的不想被种马。并不是说要把现代那种一夫一妻的制度贯彻过来,自穿到清朝以来,她一丝一毫也没往这方面这么想过,“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固然是一个很美好的理想,但在这个时代要做到却是相当的不容易,赶上了穿越潮流那是无奈,兰静可没有要去改天换地或是挑战这个时代婚姻制度的雄心壮志,她只想着安安分分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就象《大染坊》里陈六子说的那句话,本事大,不如不摊上,摊上了,就将就着吧。更何况兰静认为自已的本事一点儿都不大,基本上就跟没有差不多,所做出来的那些事,也只是依赖于有兆佳氏府里的支持,才能些许引起些反响,但从本质上来说,自己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到了这里,只有顺应社会改变自己的份儿。断无可能让社会来顺应自己的。 再者以兆佳氏上三旗的身份,以马尔汉现在的官职,兰静即使是不入皇室,将来所嫁的人家地位都是不可能低了,而这样的人家虽没有皇室那么大的规矩,却也是不可能会任由自己家中传出什么惧内、专宠之类的话来,更不可能容得自己“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了这种事,那不只是夫家难容,娘家的名声也会全都会被带累了。 想想八阿哥的嫡福晋郭络罗氏,算来也是努尔哈赤的玄外孙女,出身可谓是高贵之极了,可就因为有了嫉妒之名,就此成为了康师傅厌弃八阿哥理由之一,而其实当时八阿哥并不是没有其他女人的,他不只是有小妾,小妾还已经给他生过儿子了。兰静自觉出身没有八福晋高贵,性子也没有八福晋那般的强势和刚烈,就不去皇家凑那个热闹了。 虽然兰静已经认定这个十三阿哥是穿越而来的人士了,但并没有打消自己不想嫁给他的决定,除了因为皇家是一个事事讲规矩、处处要小心的地方,在那里面过起日子来实在是太受拘束,还因为十三阿哥内核儿的改变,导致现在的情况更加的复杂了。据兰静在现代看过的那些穿越的来看,穿越男少有热血不上头的,身负先进几百年的知识和理念。又占了知道历史的便宜,再加上还有一个皇子得天独厚的身份做基础,谁知道这位仁兄是不是还会甘心只当个公忠体国的怡亲王呢? 如果现在这个十三阿哥起了夺嫡之心,那么到时候局面可就混乱了,不是兰静要小瞧他,她不知道这个人在现代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穿过来的,自然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只是要想骗过康师傅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更何况还有个四阿哥这样心思深沉又能隐忍的未来的雍正帝在呢。 想想那一场夺嫡盛事,圈禁到死的太子和大阿哥,冷落并严加斥责、导致他忧愤成疾、最后英年早逝的十三阿哥,几番污辱责骂、甚至额娘和福晋也惨遭遇波及的八阿哥,这些人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拉出哪一个不是人中的精英,人尖儿中的人尖儿,可他们对上了康熙,却没一个能讨的了好去。 如果现在这个十三阿哥运作不好,别说将来要在雍正朝叱咤风云了。只怕是连康熙朝也未见得能过的去了。面对着这样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兰静哪里还会想着去认什么老乡,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至于那个十三福晋,更是谁愿意当谁去当,反正她是更加的没兴趣了,不只是没兴趣,而是避之惟恐不及了。 因为不想认老乡,所以兰静这些天也在仔细回忆着自己这些年以来,有没有做什么会引起那个穿越人士怀疑的事儿,想了想还真是有,鸭绒手套、酒能退烧消毒、花露水等等,对了,还有最近马上就要弄出的沙盘。不过想到这儿,兰静又有些疑惑了,如果那个人真是穿越人士的话,为什么之前自己弄出这些的时候,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呢? 想到除了这次的探照灯以外,十三阿哥从来就没有露出过一点穿越人士的痕迹来,到底是他隐藏的太深,还是不过是误会一场?想想之前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就曾经以为中国古代是没有手套的,兰静对十三阿哥是穿越人士的判断又有些含糊起来,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离他远一些了,那么他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那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要他还如以往一般的低调,至少是不要来跟自己认亲就好。 想是这么想的。但兰静还是免不了会对十三阿哥的事儿多注意几分,不过这份注意很就顾不上了,因为她给太后送的寿礼的后遗症来了。因为那个披风的样式新颖,主要是太后很喜欢,康熙也跟着夸了几句,所以随行的嫔妃们事后都来找兰静,跟她要那披风的画样,准备回去也照此做来。 云锦不是没想过也给她们缝制一件的,尤其是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她先开始觉得也许这样一来,多少能化解些自己与三阿哥和九阿哥的那点嫌隙,可是再想想,这顺得哥情失嫂意,康熙随行的嫔妃们这么多,自己要是有的给做有的不给做,那就难免会得罪人,可要是都给做,怕是把路上的时间全交待了也是做不完的,所以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再者说了,三阿哥和九阿哥也未见得会因为兰静给他们的额娘做了衣服,就会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马尔汉虽然现在是正二品的大臣,但在这些嫔妃们面前。兰静也还是奴才,所以在他们看来,兰静巴结他们本就是应该的。既然费心做了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兰静自然也就乐得省事。再说三阿哥也就罢了,那九阿哥将来可是没什么好结果的,而宜妃娘娘,兰静记得雍正对她也是很有意见,虽然现在离四阿哥登基还有二十多年,但还是谨慎些为好。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做了东西未见得会得好。但如果你要是没有表示的话,却是一定会招怨的,所以云锦还是为嫔妃们各准备了些礼物,用在蒙古时收集的上好的羊毛线织成手套,又在上面分别绣了些别致的花鸟鱼虫之类的图案,做好之后,兰静也没说自己就直接给那些嫔妃们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太后和康熙还以为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机呢。 所以兰静寻了个机会,先给太后送上她最精心而做的两副手套之后,又将这些个一并呈了上去,说如果太后觉得尚还能看得过眼,就留着赏人用吧。太后自然也明白兰静的意思,但因为这一路之上的相处,让太后对她的印象还算是不错,也就决定给予成全了,正赶上宜妃娘娘过来给太后请安,在说话间提到天冷的话头,太后就将那些手套拿了出来。 “哎呀,这真是太好看了,”宜妃娘娘一见这些绣样新颖的手套,立时脸上就布满了惊喜的笑容,“要不说,就得总到太后这儿来呆着呢,这不,臣妾又蹭着好东西了。太后,那臣妾就不客气了,这就全都拿走了。”边说着宜妃娘娘边要将所有的手套都收起来。 “拦着她,”太后吩咐了身边的宫女一声,又横了宜妃娘娘一声,“美的你?还都拿走,能让你先挑一副已经是不错了。” “只有一副啊,”宜妃娘娘故作失望的翻看着那些手套,看过一遍之后,又抬起头看着太后恳求的说道,“臣妾看这些哪个都好,太后就都给了臣妾吧。最多您再叫人重新做过就是了。” “重新做?你倒是说的轻巧,”太后摇着头笑着,“这可是兰静赶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为做这些手套,她这些日子都没得好睡了,你还想让她重做,这话你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原来是兰静做的啊,怪道呢,我说这么好的巧思呢。”宜妃娘娘笑着看向兰静,又仔细的端详着她关心的说道,“不过你这脸色也确实是有些不好,看来真是累着了,你也是的,那么赶做什么,看这小脸都瘦了,多招太后心疼啊。” “这个时候你说不用赶了,”太后又用眼去横宜妃娘娘,“忘了刚才你说让她重做了?” “先前我以为是别人做的嘛,”宜妃娘娘也笑着说道,“如果我早知道是兰静做的啊……”宜妃娘娘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我早过去抢了。”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太后笑着用手点着宜妃娘娘,“还是堂堂的妃子呢,连抢都说出来了。” “谁让太后会调理人,”宜妃娘娘笑着看了看兰静,“这兆佳氏姑娘跟着您才多长时候,这心思就灵动的不得了,琢磨出来的绣样可是让臣妾爱不释手呢。” “宜妃娘娘说的再对也没有了,”兰静也忙凑趣的说道,“兰静本来是蠢笨愚钝之极的,幸得这些日子在太后身边沾了些仙气福气,这一下子就灵智大开,巧思如泉涌了。” 太后让宜妃娘娘和兰静一唱一合说得笑容满面的,正乐呵着呢,外面有人来报,说其他的嫔妃们也来给太后请安了。 “叫她们进来吧,”太后一边吩咐着,一边又看了看宜妃娘娘,“让你挑你不挑,现在她们来了,可就怨不得我了,等下你如果挑不到中意的,可别哭鼻子给我看。” “太后,我是谁啊,这个空儿我能漏吗?”宜妃娘娘笑着示意她身边的宫女亮出她收起来的手套,“刚才我早就挑好了,为怕被别人抢去了,还特意交给她收起来了,这是她们来的早了,不然臣妾还能偷着多拿几副呢。” “你的手倒,”太后摇了摇头笑着问道,“你挑了个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那个宫女刚要把手套奉给太后,宜妃娘娘拦住了她,“等下,我戴上给太后看,这样看的清楚”,然后接过手套去,套在手上,手背冲上亮给太后看,“太后,您看,这小鸟线条虽然简洁,却特别的有趣致,看它的爪子里还攥着一朵花,好象要送人似的呢。” 太后虽然刚才也大概看了看这些手套的图案,但却并没有看仔细,现在听宜妃娘娘一说,又定睛看过去,也笑着点了点头,“是不错,挺好玩的,你还真是会挑。” “太后,您再看看这边。”宜妃将手握起拳头翻了过来,随着话音一落,迅速的将手摊了开来,上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振翅欲飞的蜜蜂。 “啊!”太后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假的,忙把着宜妃娘娘的手仔细的看了看,“这绣的真是太逼真了,刚才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也难怪你会选它了,这倒正合了你这样爱作怪的性子。” “宜妃妹妹,你又在闹腾什么了?”随着话音,荣妃娘娘带着其他的嫔妃们走了进来。 宜妃娘娘自然不会马上说话,因为她们要先向太后行礼的。等荣妃娘娘请完安,兰静也对她们见过礼之后,还是没轮到宜妃娘娘说话,因为太后先开了口,“你们来的正好,兰静见天冷了,就赶着为我们做了些手套,我见样子还不错,戴着也挺舒服的,刚才宜妃先来了,我就让她先拿了,这些是你们的,你们也一人取一副吧。”又吩咐身边的宫女,“小玉,把手套拿过去。” “怪不得今天宜妃妹妹来的如此之早呢,”荣妃娘娘看了看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原来是知道太后这里有好事啊,看来以后姐姐我也要多和妹妹一起行动些,也省得误了卯。” “姐姐是有福之人不用抢,”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妹妹就算是早了些过来,太后也没说多给我一副。” 这时小玉已经将手套放在一个托盘里,捧着走向嫔妃那边,当然第一个就是送到荣妃娘娘面前,荣妃娘娘一副一副的看着那些手套,边看边夸道,“我看着个个都好,这兰静真是心灵手巧,倒叫我不知取哪个好了,也难为宜妃妹妹能这么就选到合意的了。” “不瞒姐姐说,”宜妃娘娘说道,“我也是看着个个都好,哪一个都舍不得,只可惜再不舍得,也不能全拿走不是?只能咬牙随便拿一个了,反正都好,拿哪个都是一样的。” 荣妃娘娘刚想要再说什么,康熙又来了,这自然也算不得凑巧,毕竟这时候正是请安的时候,再过一会儿皇子们还会来呢。 康熙给太后行礼请过安坐下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托盘上的手套,问过太后知道情况之后,看向兰静笑着说道,“怎么?你做了这么多,却独没有朕的份儿吗?你忘了你小时候说朕可怜,宫里人的手艺都不好了?” “兰静怎么敢不孝敬皇上呢?”兰静笑着说道,“真要是那样的话,太后第一个就会不高兴的。” “皇帝的在这儿呢。”太后让小玉去刚才收好的做给康熙的手套取过来。 “不错。”康熙接过去,戴在手上翻看着,为他骑马方便,兰静在手心处缝上了一块毛皮,背面则是一只海东青振翅欲飞的样子。 康熙看过自己的之后,又看过了太后那手心握福、手背飞鹤的样子,对其他的手套的样式也起了好奇之心,让小玉取过给他一一看来。 “皇上,您还是先看看臣妾这个吧。”宜妃娘娘边说边笑着冲太后眨眼睛。 “好,皇上,你是应该先看看宜妃的那个。”太后会意的笑了笑。 “哦,是有什么名堂?”康熙疑惑的看了看宜妃娘娘,“好,我就先来看看你的。” 等宜妃娘娘也象对太后那样对康熙展示过之后,果然康熙也吃了一惊,然后就是夸着兰静的巧思,又训着宜妃娘娘爱闹,不过训责的话里却是带着高兴之情,让荣妃娘娘在一旁听着眉头皱了一下,又马上展了开来,跟着一起说笑起来。 兰静没想到送个手套也送出这么多事儿,她本想着太后会一人一副派人给送过去,没想到太后却是安排了这么一出,不过想到马上就要到盛京了,而康熙所订的驻跸地方是佐领三官保的府里,而这三官保就是宜妃娘娘的生父之后,兰静又觉得可以理解了。只是理解归理解,兰静的心里却还是有些郁闷,你们要给宜妃娘娘脸面,也别借自己送手套的事儿说整景儿啊?在上次牡丹事件之后,再弄出了这样的事儿来,岂不是让荣妃娘娘对自己更没有好印象吗? 不过兰静再郁闷也只能认了,毕竟自己只是康熙叫来给太后一路人解闷的人,总不能当真希望皇家能够在行事时会顾虑到你的感受吧?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希望的话,那自己就该去看大夫了,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管是自己的家族也好,还是自己的阿玛也好,还是兰静自身也好,无论是哪一个还是都加到一起,都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面子的。 兰静现在觉得庆幸的是,在皇子们来请安的时候,嫔妃们都已经散去了,也免了自己被两头夹击的麻烦,再有就是,虽然那些皇子们对康熙展示的手套也表示了喜爱和羡慕之情,但碍于规矩和礼孝,也没有人会提出让自己也给他们做上一副。 兰静那手套虽然是赶时间做的,但只冲上面的刺绣就怎么着也得用上几天,所以等到她手套做好分给众嫔妃之后不久,也就是十月十一日康熙一行人到了兴京,祭过了永陵,再下一站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盛京了。 盛京内务府三名掌关防佐领中,一人率员留守,二人率员迎驾,迎驾的二人中就有宜妃娘娘的生父镶黄旗三官保佐领,他率领着跟役二十名,乘马四十匹,骆驼四匹、撒袋(弓箭)十付,再加上正黄旗佐领希拉率领着跟役二十,乘马五十匹,撒袋八付,骡子二匹、骆驼三匹、笔帖式一人,并带跟役一人,乘马三匹一并前来迎接。 除了这些迎接人员之外,盛京内务府还派出三旗护驾官兵,镶黄旗下六品晓骑校李杨干,带领催六人,披甲拜唐阿二十二人,披甲二百零八人;正黄旗下六品晓骑校佛保,带领催六人,披甲拜唐阿二十四人、披甲二百零七人;正白旗下六品晓骑校苏尔泰,带领催六人,披甲拜唐阿二十一人、披甲二百零九人,合计七百三十二人,浩浩荡荡的人马来到了康熙驻跸的琉璃河地方。 兰静的三叔玛库虽然也是正白旗的人,还是从二品的副都统,但也一样要听从内务府的统一调派,即使知道兰静就在这队伍之中,也不能私自跑过来,当然他就算是过来了,也一样是见不到面的,看那宜妃娘娘与三官保还是亲父女俩呢,在没进到驻跸之处以前,照样也是不得见,更何况他们叔侄了。康熙也没马上去三官保家驻跸,而是先去了福陵东住下,在第二日也就是十月十五日,到福陵和昭陵处行礼、奠酒、举哀,然后才与当天住进了盛京城里。 兰静是为了探亲才到盛京的,现在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再跟着太后一起住了,不过为了方便三叔他们派人来接,她还是先跟到了三官保的府里。等到兰静跟太后和康熙以及嫔妃们告过别,准备去往三叔家的时候,来时轻装简便的行李,已经翻成了好几倍,太后的赏赐、康熙的赏赐、嫔妃们的赏赐,还有宜妃娘娘的三官保也给准备了东西,见玛库家派的车装不下这些东西,他还另派了自己府里的车跟去。 到了三叔府中,三叔却还没回来呢,这也难怪,太后和康熙都过来了,他身为驻防八旗的副都统,事情必定是多且繁杂的,兰静先拜见了三婶,又见过堂兄穆尔泰、卓尔浑、塞克图以及他们的妻室,还见过了差点儿就被过继给马尔汉的塞尔弼,他倒是尚还没有娶亲。三叔玛库是到了晚间过回府的,匆匆等兰静见过礼之后,就脸色凝重的让在场的下人们退了出去,连同儿媳妇们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妻子、儿子和兰静。 ps: 抱歉,发晚了,明天不,现在应该说是今天了,会还有三千字,本想尽力保障日更六千字的,但过年期间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三千还是没问题的。 感谢“雾里寻影”的重赏,感谢“禾熙”的打赏和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零一章 其实与兆佳氏府里无关吗? 第一百章直郡王的府里出了事 玛库的夫人,兰静的三婶。从兆佳氏府里那边来论就是三太太,看到自己丈夫的面色不好,也跟着苍白了脸色,“爷,出什么事儿了?可是太后和皇上那边” “别乱猜,”玛库赶紧打断了三太太的话,“太后和皇上,也是你能混说的吗?” “不是就好,”三太太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心的看着玛库问道,“那老爷现在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兰静见玛库把自己也留了下来,心里就是一沉,知道他要说的事儿肯定是跟自己有关的,而且从他的面色来看,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有心想发问,可这毕竟是在人家府中,自己又是头一天到来,即使不用象林妹妹那样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也不能举止太过随意了。 好在玛库也没用兰静急多少。马上就皱着眉看着兰静开始进入正题的问道,“兰静,你最近收到你阿玛的信没有?” 兰静心里虽然着急,但在回话的时候却尽量保持着平静和有礼,“在太后的圣寿前,兰静曾经给阿玛写过一封信,那是因为十阿哥要为太后准备礼物,想找阿玛做点事儿,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了。” “我想着你应该也是不知道。”玛库点了点头。 “知道什么啊?三叔,”兰静看着玛库担心的问道,“可是我阿玛那边或是府里有什么事儿吗?” “也不是,”玛库摇头说道,“是直郡王的府里出了事。” “直郡王?大阿哥?”兰静一听就皱了眉,第一个反应就是,“可是兰静的五姐出事了?” “兰蕙出没出事儿,现在还不知道,”玛库面色凝重的说道,“不过,直郡王福晋却是突然薨了。” 玛库说的这个消息还真的是出乎兰静的意料,她讶然的睁大了眼睛,“大福晋的薨逝不会是与兰静的五姐有关吧?” 兰静会这么问并不是安心要咒五姑娘,虽然她一直在担心,担心以五姑娘的性子进到大阿哥的府里很可能会惹出事儿来,可是她却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五姑娘只是一个格格,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会把一个皇子而且还是郡王的嫡福晋给弄没了吧?可问题是玛库会这么郑重其事的跟自己说这个事,又说五姑娘现在出没出事还不知道。兰静就算是再不相信也不由得不怀疑了,只是怀疑是怀疑了,她却还是不太能相信,以五姑娘在府里的表现来看,应该不至于有这等功力能把大福晋都给pk掉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大福晋是不是也太没用了些?一般情况下,妾室能压过正室,都是建立在有男人偏宠的前提下,现在大阿哥明显对五姑娘没有好感,更何况他还根本就没在府里,兰静之前想着大福晋能不借机把五姑娘彻底压制到服,已经算是很仁慈宽厚了,却是却万没想到她自己倒是被彻底的弄没戏了,堂堂的一个皇子福晋,却被一个低她好几等、身份基本与侍妾相等同的格格给斗得没了性命,这个大福晋是不是也太过杯具了? 不是兰静要为大福晋抱不平,也不是兰静希望五姑娘倒霉,论起关系远近来,虽然五姑娘与兰静有隙,但在她与大福晋之间,兰静自然还是希望五姑娘能得好的。只是她担心的是,如果这事儿真的与五姑娘有关的话,即使大福晋的父亲科尔坤因为明党与索党相争之事被革了职,但他所在的伊尔根觉罗氏家族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家怎么说也要给他们一个交待,那么不只是五姑娘自身难保,兆佳氏一府乃至于兆佳氏一族怕都要跟着受牵连了,这也是马尔汉为什么会给玛库写信的原因,想来就是为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的。 玛库听到兰静的问题,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知道,你阿玛来信也没写太多,只说是直郡王福晋薨了,而兰蕙那边却没有任何的消息,托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说是直郡王府里的人脸色怪异的很,什么话也不往外漏,你阿玛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上门去请见。”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兰静问玛库道,“兰静是不是应该马上回京去?还是说留在这里,侍机向太后和皇上求情?” “千万不要!”玛库忙说道,“你阿玛来信,就是怕你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乱来,所以才让我叮嘱你的,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千万不能随意做出举动来,别再弄巧成了拙,那麻烦就更大了。你既不要求什么情。也不要马上往回赶,总之就是越安静越好,在皇家没公布出来之前,咱们就当根本不知道这个事儿,即使知道,也只是知道直郡王福晋因病薨逝的事儿。”说到这儿,玛库又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你们几个,也都听到了吧?如果在外面有人问起此事来,你们就照着这样回答,一句兰蕙的话也别说。” “知道了。”兰静的几个表哥们同时答应着。 “三叔,还有件事,”兰静突然想到一件事,疑惑的问着玛库,“直郡王现在还在盛京呢,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按理说,他的嫡福晋出了这种事儿,不是应该赶回去处置吗?就算是病故了,后事也得有人料理啊。” “这事儿是有些奇怪,”玛库皱着眉沉吟着,“我是今儿个收到你阿玛的信才知道的,照理说。皇上得到消息必定是比我早的多了,但这边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 “想是皇上不想扫兴吧?”兰静的大表哥穆尔泰猜想着,“他来盛京是为了告慰祖先的,肯定是不想让这个事儿扰了兴头。” “这么说虽然是有道理,”玛库摇了摇头,“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皇上为什么没让直郡王赶回去。” “三叔,”兰静想了想问道,“我阿玛信上说过没有,现在大阿哥府里是谁在主事?” “是太子。”玛库皱着眉头说道,“你阿玛说对外是太子亲自在张罗。里面则是太子妃在主事。” 太子?兰静的眉头一直都在皱着,虽说太子留京驻守,出了这种事儿,他出面料理也算说的过去,但他完全可以做个总指挥,再安排个大臣和命妇去张罗也就是了,现在却是他和太子妃一主外一主内的,兰静怎么想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好象他们是诚心要封锁消息似的,再想到阿玛也打听不出来五姑娘的消息,就更加的让人心里疑惑和担忧了。 兰静能想到的,玛库他们当然也想到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但除了静心等待之外,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最后还是三太太勉强笑着说道,“你们也别想的太多了,直郡王福晋也许真就是因病而薨的呢?再说了,就算是其中真的有问题,那直郡王有那么多的女人,也未见得就一定是兰蕙惹出来的。” “你三婶说的也有道理,”玛库也勉强的笑了笑,劝着兰静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安心在三叔这里住下来,等着事情有了结果时再做打算。” 兰静知道,说直郡王福晋也许真就是因病而薨的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再正常也没有的事情,哪里还犯的上这么藏着掖着的?就算是怕盛京祭陵时闹出这事儿来扫兴,但至少还是可以让大阿哥回去料理后事的,京城里也用不着太子这么亲力亲为的。可要说也许事情未见得是由五姑娘引起的,倒还算是有几分可能性,虽说五姑娘刚进门不久,就出了这种事,惹人怀疑是很正常的,但如果真的是因她而起的话。那么太后和康熙早就应该对自己不待见了吧? 想到这个问题,兰静马上对玛库说道,“兰静也觉得三婶说的有理,在此之前,兰静一直侍候在太后身边,皇上每天来请安时也是常见的,如果这事儿真与五姐有关的话,那皇上就算是不想声张,想来也不会给兰静好脸吧?可是现在,皇上不只是对兰静一如平常一般的态度,这回还赐了不少东西,看着不想是对咱们兆佳氏有所着恼的样子。” “是这样吗?”玛库脸上也很是疑惑了,看着兰静问道,“你确定皇上对你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 兰静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兰静确实是没感觉出来,不过皇上的心思深沉,或许兰静看错了也未可知。” “照妾身看也不象,”三太太插进来说道,“老爷刚回来不知道,兰静来的时候,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可是装了好几大车呢,咱们府里派去的都没够用,还是三官保佐领又加了两车才装下。” “这事我也闹不明白了,”玛库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咱们也先不要乱猜了,还是象之前说的那样,先静观其变吧。” 第一百零二章 直郡王跟你说过什么吗? 第一百零一章其实与兆佳氏府里无关吗? 既然拿定了主意要静观其变。那么静就要静到底,虽然兰静是第一次来到盛京,却一次也没有想着要出去逛逛,只老老实实的呆在内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三叔玛库府里的人这些日子也是安分守已的很,几个表哥下了差就赶紧回府,从来不在外面乱晃,只一次塞尔弼因为想着要给初来的兰静买些当地的特产回来晚了,还让他阿玛数落了好一顿。 他们如此安分,开始的时候倒还象是有些效果,至少皇家中没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就连康熙接见当地驻防官兵的时候,也没对玛库有什么特别的注意,白白的让他提前一天就开始担心了。可正当大家以为皇家已经不再管兰静这个人的时候,那边却派人来了,说是康熙要奉着太后回銮了,让兰静赶紧准备一下,到时候会派人过来接她。 康熙的这个吩咐让玛库府里的人以及兰静都很觉得疑惑,本来嘛,兰静并不是他东巡队伍中的成员,只能算是搭着他的顺风车过来探亲而已。现在地方到了,大家自然就是各走各的了,也没有谁说过她还要再跟着一起回去的。可是现在康熙发话了,也不会容得任何去置疑,而马尔汉和玛库本来打算要兰静留在盛京过年的话当然也是不能说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能是赶紧帮着兰静收拾好东西,回銮的日子可就在眼前了。 兰静的行李本来并不多,可是到了现在却很有些数量和份量了,最成问题的是,里面的大多数都是不能精简的,象是太后和康熙的赏赐,那是专给兰静的,是必须要带回去的,否则就是对太后和康熙不敬了,而嫔妃们送的礼也不好随意转送他人,不然让她们知道了,心下肯定也会不。兰静和三太太外加三个表嫂一起,挑来拣去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是,除了吃喝之用的能留下来之外,其余的那些东西全都要打包一并带走,额外还要加上玛库府里给马尔汉还有愣色准备的礼物,于是兰静的行李没少反增,又多了一大车。 不过兰静现在也顾不得愁自己的行李太多了,她只担心着康熙坚持让自己跟他们一起回去,会不会是跟大阿哥府里的事情有关?玛库和三太太看着也象是有些怀疑。只是却还安慰着兰静,说就算是真有什么,皇家总不会跟她一个孩子过不去的,并让兰静一路上只管小心的侍候着太后就好,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要说,多余的事儿一点也不要做,只要能平安的回到京城,马尔汉自然会有安排的。 其实兰静倒真是没怎么担心康熙和太后会在路上处置自己,这些日子她也想了许多,她觉得如果他们要迁怒的话,那么早在事情刚发的时候,就会对自己有所处置了,当时他们不动声色,又没让大阿哥赶回去,就说明他们其实也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大的。现在自己在三叔这里已经住了好些天了,算算日子,大福晋那边殡都应该已经出完了,就算是他们现在准备要追究责任了,也不可能会先对自己一个小女孩开刀的。 兰静担心的是,康熙会一改初衷,坚持让自己跟着他们回去。会不会是起意要处置兆佳氏全府之人,怕自己被放在盛京到时候会成为漏网之鱼?虽然这么想似乎也有些不大对头,毕竟康熙要处置的人,在哪里怕也是跑不了的,更何况还有玛库一府的人在那里呢,真要是跑了钦犯,只怕他们肯定是难逃干系的。可是除此之外,兰静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不管玛库和兰静再怎么疑惑和担心,康熙还是按照原定的行程,在十月二十一日,奉着皇太后回銮了,当时盛京的文武大小官员能及兵民商贾、男男女女、老老**,俱皆俱集郊外,叩首欢呼、焚香跪送,只是坐在车上的兰静却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些,她的心里可是比来的时候要忐忑不安的多了。 康熙此次东巡,是在七月出发,出古北口,穿越蒙古诸部落,到松花江及吉林乌拉之后,又南下至兴京祭永陵,再到盛京祭福、昭二陵的,而回程则是取道山海关,于十一月十三日回到了京城。这一路之上,太后和康熙待兰静的态度一如往昔,如果非要说其中有什么变化,兰静倒觉得好象是较之前更加的和蔼了些,这样的变化不只是让兰静更加的忐忑,也让她更加的谨慎了。 好不容易大队人马总算是回到了京城。太后和康熙也没多留兰静,在回宫之前就让她回府去了,只是他们却是派了大阿哥沿途护送,这让兰静很是不能理解,一来是以大阿哥现在的郡王身份,让他来送兰静非但是大材小用,而且也不那么合礼数;二来是大阿哥的嫡福晋刚丧,他之前没回京料理后事也就罢了,现在回来了,却还是不马上回府,似乎也不太合情理。除了不理解之外,兰静更多的还是疑惑皇家做出这种举动来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是想要对世人说明,大阿哥嫡福晋的薨逝其实与兆佳氏府里无关吗? 兰静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会去跟大阿哥求证,只行礼谢过他之后,就安静的上了车,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兆佳氏的府里。这时府中之人也已经得了信,早早的就派了人在门外候着了,见是大阿哥亲送兰静回来,更是赶紧进去禀报太太。 等兰静等人来到府门前的时候,太太已经率人开中门迎接了,“奴才给直郡王请安。” “兆佳夫人请起,”大阿哥从马上下来。伸手虚扶一下,神情却是淡淡的,“本王受皇玛嬷和皇阿玛之命,送兆佳小姐回府,。” “奴才多谢太后和皇上的恩典,”太太对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又再对大阿哥行礼说道,“也谢过直郡王的烦劳,不知直郡王可否不弃入府中小坐稍息?” “不用了,”大阿哥见兰静已经下了车,摇了摇头。依旧用淡淡的口气说道,“现在人已经送到,本王也该回府去了。” 正在这时,府里面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远远的虽听不大清楚,但隐约的几句中“直郡王”、“兰蕙”的称呼却还是传了过来。 太太冲几个下人一使眼色,那些人赶紧悄然退身进去了,太太则是面不改色的对大阿哥恭敬的行礼说道,“如此,奴才等就恭送直郡王了,等直郡王有闲暇之时,再容奴才府里尽些心意吧。” “再说吧。”大阿哥自然是听到了那个喧哗声,眼中闪过一道讥讽之色,却只淡淡的对太太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眼也在对他行礼的兰静,然后就上马迳自离开了。 兰静等大阿哥离去了,又要对太太行礼请安,却被太太一把握住了手,又瞪了一眼刚要开口的关柱,“走,先进去再说。” 兰静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候,更何况府门前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对关柱笑了笑,就任由太太拉着进去了,只是也没走多远,就见到了高氏正在与一些下人厮缠着,见到她们进来,高氏的眼睛一亮,被一个婆子捂得紧紧的嘴,也唔唔的出了声。 “好了,你们放开她吧。”太太皱着眉,对那些下人们吩咐道。 下人们一松手,高氏就冲了过来,急着一边往外看去,一边问道,“是直郡王来了吗?他在哪儿了?他可说过兰蕙现在怎么样了吗?” “直郡王已经走了,他只是奉皇命送兰静回来。并不曾提及兰蕙的事儿,”太太先回答了记氏的话,然后又沉着脸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兰蕙,老爷和我也一样在担心着,只是你这个样子也是太不成体统了,老爷不是说了让你耐心些等着吗?你刚才是想做什么?”说完又训斥着高氏身边的下人们道,“不是让你们好生照看高侧奶奶吗?” “现在兰蕙生死不知,奴才哪里还能有耐心?”高氏打断了太太的话,一把攥住了兰静的手,“七姑娘,你一路跟着太后和皇上,可曾听说过什么?还有直郡王,他跟你说什么了?兰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高氏心急之下,手上的劲儿也就用得大,兰静让她攥的生疼,但想到她也是惦记着女儿,也就没忍着没叫出声,只是摇着头对她说道,“没有,这一路之上,太后和皇上从来没有说起过直郡王府里的事儿,直郡王更是没对兰静说过话。” “从来没说起过?”高氏一听兰静的话,脸色立时就苍白了起来,“完了,越是不说起,就说明事情越严重,兰蕙只怕是早就出事了。” “好了,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了,”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后和皇上没说起,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没事儿,老爷现在正托人打听呢,现在直郡王也回来了,想来过不多久就会有消息了,你且安心等着吧。”说完又吩咐那几个下人们说道,“赶紧将高侧奶奶送回去,再要是照看不好,我可就要动板子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重赏! 第一百零三章 七姑娘是一定要见的 第一百零二章直郡王跟你说过什么吗? 虽然高氏还想继续问兰静问题。但是那些下人们见太太的面沉已经似水了,自然不敢再由得她放肆,七手八脚的上前连拉带扯、连哄带劝的要把高氏弄回去。太太一手一个牵着兰静和关柱的手,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团乱,等到高氏终于被半强迫的带下去之时,她淡淡的发了话,“可人,你留一下。” 可人是高氏贴身的丫环,她正跟着那些人要同高氏一起退下呢,听到太太这话,脸色就有些发白了,目光带些恳求之意的朝高氏看去,只是高氏现在只顾着要挣脱那些下人们的包围圈,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这边的事儿,在太太的眼光逼视下,可人也不敢出声去叫高氏,只能是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走到太太身前,听候吩咐。太太这时却不看可人了,而是又出声叫住了两个下人。 虽然太太叫住了三个人,但却并没有影响到护送高氏回屋的进行,一直等到高氏被带远到一定程度。太太才用目光扫了一眼可人,随后用淡淡的面色、淡淡的语气吩咐着一旁的管家道,“打这个不会听命的奴才五十板子,然后送到庄子上去。” 可人这下不只是脸色更白了,眼泪也落了下来,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对太太苦苦哀求着,“太太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不敢了。” “你不敢了?”太太声音冷了下来,“之前我话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可是你却偏偏要阳奉阴违,你可知道刚才如果直郡王被高氏冲撞到了,我们这一府里的人会要承受什么样的结果?这个时候你倒知道不敢了?早干什么去了?叫我说,你也不用不敢,是我们不敢,我们不敢再用你这样会自作主张的奴才了。” 太太对可人说完话,也不再听她的哀求了,只对管家说道,“记得嘱咐庄子那边的人,不要让她乱说乱走。” 管家应声领命之后,一挥手叫了几个人过来,将可人堵着嘴拖下去了。 这边可人还没完全离开视线,那边太太就又点了个丫环,对她吩咐道,“以后就由你去侍候高侧奶奶,记得。她现在的身子不好,一定要尽力让她平心静气的,府里府外那些个会招她烦心的事儿,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再有类似今天的事情发生,可就没有可人这么便宜的了。” “奴才遵命。”那个丫环忙恭敬的答应着,“奴才一定会好生侍候高侧奶奶的,绝不会让任何会影响到她休息的消息传进去。” “嗯,”太太点了点头,又看向她刚才叫住的那两个下人,淡淡的问道,“你们可知错吗?” 那两个下人赶紧跪下说道,“奴才们知错,奴才们看管门户不善,让高侧奶奶溜了出来,险些冲撞到直郡王。” “算你们明白,”太太的语气缓和了些,对那两个下人们说道,“这次因为情况特殊,才派了你们两个替高侧奶奶看守门户,没想到你们却这么不知谨慎,居然会让高侧奶奶就这么跑到前院来了。虽然你们事后弥补还算及时,没让高氏真的冲出门去冲撞到直郡王,但毕竟也是失职在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罚的我还是要罚,只是考虑你们还要继续守门,就不传板子了,这样吧,先罚你们半年的例钱,如果以后再象今天这般疏忽,到时候二罪归一,你们可就别怨我不仁慈了。” “奴才谢太太开恩,”那两个下人听到不用打板子,面色也好了许多,忙对太太磕头说道,“奴才以后一定会谨慎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太对那两个下人和自己才派去侍候高氏的丫环们挥了挥手,又对管家说道,“派人把七姑娘带回的行李缷下来吧,送到她屋子里去。” “额娘,”兰静忙说道,“还是先放到您那里吧,那里面有许多是太后和皇上以及娘娘们所赐之物,搁到小七那里,小七担心会一个不小心再磕着碰着了。更何况还有不少是赐给阿玛和您的呢。” “是吗?”太太听了兰静这话,虽然有些吃惊,但面色却也放松了些,却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对管家点了点头,“也好,就先送到我那去吧。” 不提管家去吩咐人收拾兰静带回的行李,只说太太带着兰静和关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关柱想来也知道府里这时候情势的紧张,一路上只问了兰静累不累、饿不饿之类的问题,其余的时间也多是保持着沉默,倒是兰静把自己借他的名义给十阿哥送了礼的事儿说了出来,让他一定要记住,不能在人前说漏了。 等她们走到太太的屋子前面,却见六姑娘兰淑正等在那儿,见她们过来,紧走了两步上前来给太太见礼。 “你这么早就到了?”太太看着六姑娘冻得红红的脸,略微有此埋怨的说道,“看你冻成这个样子,既然早到了,就先进去等着就是了,怎么却在这风地里站着?”又训斥着自己屋里的下人们和跟着六姑娘的丫环道,“你们是怎么侍候的?真想让主子冻出病来吗?” “不怪她们,”六姑娘笑着跟太太解释道,“她们已经劝过兰淑了,只是兰淑没见小七了,想着能早看到一会儿是一会儿。这才非坚持等在门外的。” “你这孩子真是的,小七既然回来了,什么时候看不行?”太太薄责着六姑娘,“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是,兰淑记下了。”六姑娘笑着应了下来。 兰静虽然觉得太太与六姑娘的关系比自己走的时候融洽了许多,但也并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只是与关柱站在一起,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当然太太也没有与六姑娘在外面说太久的话,就马上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屋取暖去了。 “太太,”等到大家全都坐好之后,六姑娘先低声跟太太说道。“兰淑今天有失沉稳了,只想着要早些时候见到小七,这才比您吩咐的时候早到了,不过您回来的时候似乎也略晚了些?听说是直郡王过来了?” “我们回来晚是因为前面出了点儿小事儿,跟直郡王无关,”太太摇了摇头说道,“直郡王只是奉皇命送小七回府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是兰淑想多了,”六姑娘马上撂开了那个话题,笑着打量了兰静一番,对太太说道,“兰淑看着小七好象是瘦了些,不过精神倒还挺好,太太这下也能放心些了。” “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小七回来了,我这心里也就轻松多了,”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六姑娘说道,“你来的正好,小七的行李一会儿就会送过来了,你正好可以把她给你和你额娘选的礼物一并带回去。” “不用了,”六姑娘摇了摇头说道,“兰淑只是想来看看小七,见到她一切都好,兰淑就放心了,礼物的事儿不急,以后兰淑再找时间过来,现在还是让小七先跟太太叙叙吧,兰淑还要到厨下准备为小七接风的膳食呢。” “小七不知道吧,”太太对兰静笑了笑说道,“你这一走,厨下的事儿就由兰淑接下来了,她做的可是比你仔细多了。” “那是自然的了,”兰静笑着附和着太太的话,“六姐本就比小七细心,以前是她不显。现在稍微露上那么一小手,就显出小七的拙来了,” “可不敢这么说,”六姑娘忙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着要为太太分忧,这才勉力一试的,没想到这些日子下来,却是闹得手忙脚乱的,分忧不成,倒成了捣乱的了,幸好是太太仁厚不责备,还耐心的教导,近几日才略得了几分模样,现如今小七总算是回来了,我也就可以卸任了。” “那可不行,”兰静摇着头笑盈盈的说道,“我正想着以后可以多跟六姐学一学,顺便也可以偷偷懒的,你可不能撂挑子啊。” “你想偷懒这可是不行,”六姑娘也笑盈盈的回看着兰静,“这厨下的事儿,本就是你一直管着的,我不过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代为看顾几天,现在你既回来了,自然就要接回手去,哪里就好赖到我身上呢?” “好了,”太太笑着开了口,“你们也不用推来让去的了,这样吧,兰淑也是要谈亲论嫁的人了,总要先学着管家的,这厨下的事儿你既是有些心得了,就接着管吧,小七只负责我和关柱还有她自己的小厨房的事儿就行了。” 兰淑听到太太提起了出嫁的事儿,脸上不免泛起了红色,头也低了下去,眼睛也垂下了,不过声音倒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着,“太太既然发话了,兰淑自然是要遵命的了。那兰淑现在就去厨下交待给小七接风的事儿去了。” “小七,”等六姑娘告退出去之后,太太忙将屋里其他的下人也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兰静和关柱,然后紧张的小声问道,“直郡王府里的事儿,你知道了吧?你在太后身边,可曾听到什么风声没有?直郡王跟你说过什么吗?”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懒猫爱睡觉”、“那一小堆”、“媚娃”、“笨ギ猪猪”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零四章 不象是个太过胡为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七姑娘是一定要见的 兰静虽然诧异于太太在关柱面前就问起这事儿,不过她之前摒退下人的举动说明这并不是一个疏忽,再加上兰静也知道她这些日子必定是焦急万分,于是也不再多说别的,拉住了太太的手,直接回答着她的问题,“太后和皇上在小七面前从来就没有提起过直郡王府里的事儿,直郡王也根本就没怎么跟小七讲过话,如果不是三叔说起,估计小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说完自己那边的消息,兰静也急着问太太道,“额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玛给三叔的信里写的也不是很清楚,小七又不敢问别人。” “你不问是对的,”太太皱着眉叹着气说道,“别说你是呆在太后和皇上身边了,就是我们在京城里,也是不敢乱打听的。” “七姐,”关柱也紧皱着眉说道,“得到直郡王福晋薨逝的消息之后,阿玛和额娘就想过府去拜见了,可是直郡王府却是根本就进不去。” “不只是人进不去,”太太补充着说道,“就连消息也是一点儿也透不出来,再加上有太子和太子妃在那边坐阵,我们更是不敢乱说乱动,只能是安分等消息了。” “额娘也不用着急,也许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兰静劝慰着太太说道,“至少从目前情况来看,小七并没有觉得太后和皇上对咱们府里有什么不满,否则也不用不着赏咱们这许多东西了。” “太后和皇上赏赐你东西的时候,可说过什么没有?”太太又马上问着兰静。 “并没有说别的,”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只说是小七这一路上侍候太后很是尽心什么的。” “你把这一路上的事儿跟我说一遍,记得越详细越好。”太太握着兰静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急切的问道。 兰静知道太太是想要多了解些情况以便于分析当前的局势,自然也不耽搁,马上就把路上的事情巨细靡遗的跟太太学了一遍,虽然直郡王府出事前的事儿不用说那么细,但这一番述说下来用时也是相当长的,其间兰静的行李搬过来了,而马尔汉也回府了。 马尔汉听过兰静的述说,再看过太后和康熙的赏赐之后,沉吟着说道,“这么看来,也许直郡王福晋的事儿,并不一定跟兰蕙有关。” 太太面色动了动,似乎想开口,却又忍住了没说出来。 马尔汉也看到了太太的举止,看向她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妾身只是觉得,”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这事儿与兰蕙无关,皇上又是为了什么会派直郡王来送小七回府呢?” “我倒是忘了这个事儿了,”马尔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皇上此举真是让人难解啊。直郡王福晋薨逝,没让直郡王赶回来,而让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出面料理后事,已经是让人意外了,现在直郡王回京了,不说让他赶紧回府,却又派他来送小七回府,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啊,若说这事儿跟兰蕙有关,那不是应该对咱们训斥或者是无视吗?现在这种做法,却是怎么看怎么象是恩宠啊。” “阿玛,额娘,”兰静听到马尔汉的话,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咱们只想着五姐在直郡王府惹下什么祸事,可会不会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事,相反的,还是立下了什么功劳呢?” 听了兰静这话,关柱马上就是一撇嘴,太太虽然没表现的那么明显,不过眼中却也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就是马尔汉也是不大能相信这个说法,“虽说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也许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兰蕙的性子咱们是都知道,不闯祸已经好的了,我还真没想过她能立下什么功劳?更何况,现在是直郡王不在府里,他的嫡福晋却薨逝了,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兰蕙还能立下什么功劳?再说了,她只是一个格格,就算是想去立功,也没什么机会的。说她立下功劳了而让皇上做出此种举动来,倒不如说是因为你这一路上更加的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宠幸,还更让我相信些。” “阿玛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兰静忙摇头说道,“君臣有别,小七就是再怎么侍候太后,对皇上来说,都是应当的,能给下赏赐已经是足够了,也犯不上非要小七跟着他们一起回京不可,就算是还想让小七在路上给太后解闷,那么让直郡王送小七回府,就不是一个小七所做的事情所能得来的恩宠了。” “爷,”太太想了想之后,对马尔汉说道,“小七说的没错儿,就算是她真的讨了太后和皇上的好,也没有派皇子送她回府的道理,别说还有事物极需料理的郡王之爵的直郡王,妾身还是觉得此事跟兰蕙有着,爷您是没看着,直郡王今儿个虽没有说什么,但是态度上可是不那么好的,尤其是在听到高氏说起兰蕙的时候,他那脸色妾身都不敢看了。” “什么?”马尔汉一听脸就沉下来了,“你不是让人把高氏看紧了吗?怎么会让她跑出来的?她对直郡王都说什么了?” “没有,她并没有见到直郡王,”太太忙解释道,“她只跑到院子里,就让看门的人撵上拦住了,只是没来的及马上堵住她的嘴,让她喊出了几个字,不过直郡王虽然听到了,却并没有对此也说什么。” “直郡王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说什么,”马尔汉面色依旧沉得厉害,埋怨的对太太说道,“你也是的,怎么连个高氏都看不住,这个时候咱们哪里还能由的她胡闹。” “是妾身的不是,”太太直接承认了错误,“妾身只是想着现在兰蕙的情况不明,高氏这个当额娘的也是怪可怜的,就没撤换她身边的人,只是敲打了几句,却没想到就有人那么大胆,妾身刚跟直郡王见面不久,那边高氏就得了消息跑出来了。妾身已经叫人打那个奴才五十板子,送到庄子上去了,那两个看门的虽然后来赶过来拦住了高氏,但之前让高氏跑出来,一样也是犯错,妾身也对他们进行处罚了。” “哼,这样胆大包天、给主子招惹的奴才还送到庄子上做什么?”马尔汉冷哼一声说道,“就应该直接处置了才是。” “这要是换在平日,妾身自然是直接处置了,”太太忙说道,“只是现在不是平时,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咱们府呢,妾身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你这么想倒也对,”马尔汉点了点头,又嘱咐太太道,“只是一定要安排好了,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阿玛,”这时关柱看着马尔汉问道,“现在十阿哥回来了,他对儿子还算是不错,要不要儿子悄悄的跟他打听打听?” “千万不要!”马尔汉先是喝阻了关柱,随后又严肃的对他说道“就是为了怕你在外面瞎打听,我们才不把这事儿瞒着你的,现在消息传不出来,明摆着就是皇家不想让这个事儿透露出来,所以我们什么都不能问,也什么也不要说,即使有人提起了,我们也必须是一问三不知,并马上把话扯开去,当下我们能做的,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安安分分的等着,等着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好在现在皇上也回銮了,想来过不太久,就会有说法出来了。”说到这儿,马尔汉用眼睛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你们都记着,不管皇家最后给出的说法是什么,那都是真相,也必须是真相,容不得咱们去怀疑的。” 马尔汉的猜测没有错,在康熙回京之后不久,就派了人去为大阿哥的嫡福晋致祭,由此也让她的薨逝在官方有了的明确的说法,因恶疾而逝。虽然当时太子与太子妃在直郡王府里严防死守的处事方式更象是在保密,而不是防止传染,但在康熙的明确表态下,没有几个人还有胆子还敢再去胡乱猜测别的了,至少在表面上这个事儿引起的风波是平息下去了。 正当兆佳氏府里众人略微的放松了一小口气,但心却还在提着的时候,直郡王府里马车也上了门,说是兆佳氏格格身子不睦,蒙直郡王开恩,允她见见娘家中人。总算是听到了五姑娘的消息了,虽然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但比起之前大家想象中的严重程度已经好太多了,太太很客气请直郡王府的人稍待,说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就马上随他们过去。 太太这么做是很正常的,她是五姑娘的嫡母,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由她代表兆佳氏府里去探望的,当然在一定的条件下,她也可以带上五姑娘的生母高氏,只是现在情况还依然不明,为怕再节外生枝,马尔汉和太太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起这个人,准备等先去了解事情之后再说。 只可惜直郡王府里的人这次过来,并不只是要接太太的,他们说,兆佳氏格格说了,其他人谁来都无所谓,七姑娘是一定要见的。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倦眼清眸”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零五章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第一百零四章不象是个太过胡为的人 大阿哥府里来人的时候,兰静并没有在前面,但是并不等于她就会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毕竟现在府里是她在管家,太太年纪大了,只是负责在一些大事要事上把把关,就象五姑娘这样弄不好会关系到整个府里命运的事儿,自然就要由她出面了,更何况兰静一个闰阁女子也是不便出面的,不过消息还是会传过来就是了。 “叫我也去?”兰静听到安儿传回来的消息,很是纳闷的看了看身边的六姑娘,当听说了大阿哥府里来人之后,她就赶紧过来等着听消息了。 侍候在一旁的楹嬷嬷也很困惑,看着安儿问道,“你没听错吧?直郡王府里的人真的说,让七姑娘也过去?” “是,”安儿肯定的点着头,“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说是五姑娘特意嘱咐的,说谁去谁不去都无所谓,只七姑娘,她一定要见一见。太太说七姑娘现在身子不爽,怕去了会给直郡王府里和五姑娘过了病气,可是那些人却说只要七姑娘避着些人,就不会有什么妨碍,又说他们过来,主要的就是为了接七姑娘,如果七姑娘不去,他们的差事就等于是办砸了。” 听到安儿的叙述,兰静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虽然她这些日子也对五姑娘有些担心,但并没有担心到要去大阿哥府里看她的程度,要知道五姑娘在直郡王府里不过只是一个格格的身份,能得嫡母和生母去见,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了,如果自己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跟了去,那可不只是不懂事,而且也是不知好歹了。 可是现在五姑娘却是指着名要见自己,这其中的缘由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兰静之前跟五姑娘的关系,非但根本就称不上亲密,甚至可以说是有着嫌隙的。她会担心五姑娘,除了因为她毕竟也是马尔汉的女儿,与自己虽不亲近,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再有就是,五姑娘那边的情形一天不明,兆佳氏府中之人的心也一天就定不下来。同理的,五姑娘那边想与府里取得联系也是很正常的,可是她将高氏都放在见与不见均可的位置上,却直言非要见到兰静不可,却并不是那么正常的了,再加上那些直郡王府之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格格的要求,而做出如此强硬的态度,就更加显得不寻常了。 兰静正在琢磨其中的缘由呢,六姑娘已经忍不住的开了口,“小七,你不能去。她之前可是带着对你的不满走的,现在又连自己的额娘都不急着见,却点明了要见你,怕是没安着好心。” 兰静抬着看了看六姑娘,苦笑着说道,“你也说她点明了要见我,那我还能不去吗?” “小七,如果你要是真不想去,也不是没有办法,”正在这时,太太走了进来,看着兰静说道,“我刚才已经跟直郡王府里的人说你生病了,索性你就装重一些,说连走路也很艰难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抬了你去不成?难道他们就不怕你会过了病气给直郡王府吗?” “额娘,”兰静起身对太太行了礼,又扶着她坐下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把事情速的想了一遍,“既然您已经说过小七生病的话了,而直郡王府里却还是坚持要小七去,只怕是这里面已经不单是五姐要求的事儿了。” “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太太皱着眉说道,“如果只是一个兰蕙,虽然她现在的身份高贵了,但毕竟在直郡王府里她还算不得什么,想来也不敢做什么太过份的事儿,最多也就是口舌上占些便宜,可是从直郡王府里来人的架式来看,说不得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我只怕是你去了,会徒生出其他的风波来。” “可是,额娘,”兰静想了想,看着太太问道,“您看现在的情形,还可以容得小七不去吗?如果小七硬撑着不去的话,会不会得罪了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呢?如果得罪了他,阿玛和额娘,还有咱们这个府里会不会受到迁怒呢?” 兰静虽然没说出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谁,但在场的人心里基本上都明白了,现在直郡王福晋已经薨逝,府内又没有侧福晋在,直郡王的几个子女中最大的一个女儿还比兰静要小两岁,那么除了直郡王之外,还会有谁能让今天上门来的这些人这么强硬呢?而在他摆出了如此强硬的态度之后,兆佳氏府里却还是坚持着不从命,那么结果就只能是让直郡王对兆佳氏府里更加的不满了。 大阿哥现在是所有的皇子中最高的郡王爵,又是掌过兵的人,现在还正得康熙重用,之前五姑娘冒用兰静的名义得以进入他的府中,已经对他有所得罪了,他嫡福晋的事儿又还没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如果现在再违了他的意,怕是以后马尔汉和兆佳氏府里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太太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她也有她的顾虑,“可是我总是担心会出什么事儿。” “再担心,五姐那儿也总是要去看看的,咱们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惦记着她吗?”兰静握着太太的手说道,“其实,小七倒觉得那边叫我过去也是件好事,否则只额娘一个人去,小七还觉得不放心呢。” “既然这样,那兰淑也跟着去吧。”六姑娘一听兰静这话,忙开口说道。 “罢了哟,”太太摇头说道,“陷进去一个小七,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就别再搭进去一个了。” “太太,”楹嬷嬷这时也开了口,“请容奴才说几句话。” “好,你说,”太太连忙点头,“我倒忘了,你对皇家的事儿总比我们多了解几分,你怎么看这个事儿?” “奴才不敢妄称对皇家的事儿有什么了解,”楹嬷嬷恭敬的说道,“只是奴才觉得,直郡王既能得皇上看重,应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太过份的事儿,尤其是在他嫡福晋刚薨逝的时候,再者说了,咱们老爷也不一般人,既是朝廷的大员,也得过皇上的青眼,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也与咱们府里有些个来往,有这些摆在前面,想来不管是谁,也不管他要做什么事,都要先掂量掂量吧。” “楹嬷嬷说的是,咱们是太过多虑了,”兰静连忙点头说道,“小七这次随侍太后东巡,与直郡王虽没有过什么接触,但看着也不象是个会太过胡为的人。” 兰静这时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就算让自己过去是大阿哥的决定,但也未见得就一定是坏事,更何况就象楹嬷嬷说的,即使大阿哥对兆佳氏府里有什么不满,以马尔汉的身份,以自己府里也算是跟皇室有些牵扯的关系来看,他总还是不至于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来的。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让自己过去,或许真就只是为了要满足五姑娘的愿望也说不定。 “真是灯下黑了,”太太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稍微有了些放心,“既然如此,那小七你就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直郡王府吧。” 说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并不知道五姑娘是个什么情形,说是身子不睦,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睦,怎么个不睦法,这药材自然是不能带了,再说就算是带了也用不上,如果再让人将此举说成是在影射直郡王府对五姑娘的病不尽心调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太太只是带了些刚才吩咐厨下现做出来的五姑娘在府中爱吃的东西,连补品也没敢怎么带,就和兰静一起坐上了直郡王府接人的马车。 兰静这时已经换上自己最庄重的一套衣服,当时刚一试穿的时候,就让太太将其打入了冷宫,说是庄重是庄重了,但也实在是太过了,简直就是老成了,哪里是兰静这个岁数能穿的,可是现在见到她换上了这件,太太却是连连点头的。 从兆佳氏府里到直郡王府,这一路上都很安稳,就是在进到大阿哥府里之后,也并没有象太太和兰静想象的那样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二人被一个婆子直接的带到了府里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你们在这里等着。”那个婆子对太太和兰静说了一声,然后走到屋门前,对里面轻声叫了几声。 随着她的叫声,一个丫环走到门边,那个婆子对她指了指太太和兰静的方向,对她说了几句话,那个丫环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去了,过不多时,她走了出来,对那个婆子点了点头,那个婆子这才叫太太和兰静走过去。 “是格格的额娘和妹妹吧,”那个丫环对太太和兰静行了一礼说道,“格格已经在等着了,跟我进来吧。” 太太之前已经给过那个婆子的赏了,这时候也正准备着去取给这个丫环的赏,可是见她根本就没留这个空儿,也就收回了手,带着兰静一起往屋子里走去,这一走进去,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原来是屋子里的窗全都是挡着的,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线,太太和兰静定睛往里面看去,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oo苏菲oo”的打赏。 第一百零六章 就是死也值了 第一百零五章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也幸亏是这些时候大家一直都在对大阿哥嫡福晋突然薨逝的事儿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猜测,而其中绝大多数又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太太和兰静虽然受到惊吓,却还是强忍住了没有尖叫出口,但太太毕竟上了岁数的人,猛然间受到这一惊,险些就晕了过去,还好兰静始终在扶着她,见状不妙,忙使劲儿的抚摸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又低低的柔声呼唤着。 “这是……”太太终于是缓过了这口气,眼睛却已经不敢往床那边看去了,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带自己进来的丫环,惊诧的问道。 “太太,”没等那个丫环回话,床上的人却暗哑着嗓子出了声,“您现在认不出兰蕙了吧?” “你是兰蕙?”太太听到这话声之后,回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向那边。 兰静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这时候也望向了那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五姐?你是五姐?” 也怨不得太太和兰静会这样,实在是五姑娘的脸已经全毁了,看那样子,应该是被极烫的东西弄伤的,事后又没能得到良好的照顾,导致现在红红白白、坑坑洼洼的,哪里还有原来哪怕是一点点秀美的样子。 “没想到吗?”五姑娘用胳膊支着身子要坐起来,却原来她的手上也有着跟脸上一样的伤。 兰静看看那个丫环,见她站在一旁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根本就没想着去扶五姑娘,心下暗自皱眉的同时,已经抢步上前,因为不知道五姑娘的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没有,只能是轻轻的试探着将她扶坐了起来。 “行了,你出去吧。”五姑娘坐起身之后,就吩咐那个丫环道。 个丫环虽然行了礼,但却还没有明显的没有什么恭谨的意思。 太太不满意的看了看那个丫环离去的背影,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走到五姑娘的床边,一脸忧心的看着她问道,“兰蕙,你这是怎么了?” 五姑娘没回答太太的话,却是急着说道,“先别说这个,赶紧给我倒一碗水来。” 兰静赶紧走到桌边摆着茶水的地方,用手一摸,却已经是凉的了,不禁犹豫了一下。五姑娘那边却已经说话了,“倒过来吧,这个时候还能有我一壶茶,就已经不错了。” 兰静一听五姑娘这么说,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红楼梦》里的晴雯在被赶出贾府之后的情形,五姑娘现在跟她比起来,倒是要更加惨的多了,心下想着,手里还是迅速的倒了茶出来,果然,并不是什么好茶。 太太在听到五姑娘的话之时,就已经皱了眉,“怎么回事?再怎么着你也是主子,这些下人们怎么就敢如此放肆?直郡王福晋薨了,府里就没有规矩了吗?” “我都是这副样子,谁还会跟我讲规矩?”五姑娘倒很平静,接过兰静倒给她的凉茶,如饮甘露一般的一气喝了下去。 兰静想到五姑娘在兆佳氏府里常常挑吃挑穿,连沏茶的水都要讲究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心下也不禁悲凉起来,接过碗来,柔声问她道,“可还要用吗?” “不用了,”五姑娘喝过水之后,嗓子不再那么哑了,又接着问太太道,“我额娘没来吧?” “没有,”太太摇了摇头,“因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所以老爷和我决定先不告诉你额娘,等我们来看过了情况再说。你想见她吗?要不我这就叫人回去带她来?” “不用了,”五姑娘淡淡的说道,“不用叫她来了,我这里的事儿,也别告诉她。” “兰蕙,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饶是太太与五姑娘不亲,看着她的惨状,眼圈也红了。 五姑娘受伤的脸凄然一笑,显得更加的扭曲了,“能怎么了?我自找的呗。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 “五姐,”兰静将茶碗放到一边,想去拉她的手,看到那上面的伤,又缩了回来,改而抚了抚她的衣襟,以示宽慰之意,又关心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是啊,”太太用手轻轻的在五姑娘的头发上摸了摸,“自直郡王福晋出事之后,你阿玛和我就四处托人打听着你的消息,可太子和太子妃却是把消息封得死死的,什么都传不出来,好不容易直郡王回来了,开恩准我们过来探望,却成没想到是这般情形,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赶紧告诉我啊,别让我着急。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在太太提起太子的时候,五姑娘的身子颤了颤,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等太太说完之后,她闭了闭眼睛,淡淡的说道,“意外又如何?人为又如何?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总之,如果当初我肯听阿玛和太太的话,不进这直郡王府,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当初我听着逆耳不顺心的话,现在想来,竟全都是为我好的,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兰蕙,”太太还要说什么,被五姑娘抬手打断了。 “小七,”五姑娘转头看向兰静,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在我将你的好心当成歹意的时候。” “没有,”兰静摇了摇头,“我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担心你。” “是啊,”五姑娘又扯着嘴角笑了笑,“这话你早就说过了,现在可不就是应验了你说的话了嘛,所以我才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兰蕙,”太太叹着气对五姑娘说道,“你别这么说。” “小七,”五姑娘还是没理太太的话,直接对兰静说道,“我从小就讨厌你,虽说在你之前,兰淑也比我受宠,可那时候,阿玛对我也很是喜爱的,但自从你来了之后,阿玛连对兰淑都淡下来了,更何况是我了,大家都说你是福星,说自有了你之后,阿玛就一帆风顺、诸事顺遂,不只是官位越升越高,连渴盼多年的儿子,也有了。” “什么福星不福星的,那都是凑巧罢了。”兰静忙说道,“再说阿玛对你也是一样的好,你不知道,这回直郡王府出事,阿玛因为担心你,生生的就老了好几岁。” “凑巧?到底还是小七会说话,”五姑娘淡淡的说道,“我倒也想着要凑这个巧了,只可惜总也凑不上,至于阿玛,我知道他对我也很好,也很关心我,跟其他家的阿玛没两样,甚至比别家的还要更好一些,如果是换了别人家,知道女儿被赐给了直郡王,还不知是如何的欢天喜地呢,可是阿玛却是在发愁,那个时候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明明是为他争了光,为府里争了光,他却一点都不领情,非但没有因此对我重视起来,反而来训斥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却已经是晚了。” 兰静见五姑娘因为说话而扯动得脸上的伤流出血水,赶紧劝着她道,“五姐,现在就别说这些了,你的药在哪里,让小七给你涂上吧。” “不,让我把话说完,”五姑娘坚持着说道,“也许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来说这个话了,就让我说痛了吧。” “好,你说吧。”太太一扯还要再劝的兰静。 “小七,”五姑娘看着不再说话的兰静,继续往下说着,“我说我一直讨厌你,其实我也一直很羡慕你,我说过阿玛对我其实也很好,但是他对你却是更好,而我想要的,就是那一个‘更’字,阿玛一共有过七个女儿,死的活的加一起,他对哪一个也没象对你这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对你的好,是连关柱也比不上的。我不服气,我觉得我哪一方面也不比你差,凭什么你就能得到这份独特的宠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是养在太太名下的?所以府里的一切都要尽着你来,一切的荣耀都只能属于你,一切露脸的机会也只能给你?我不服气,所以我老早就想着要在选秀的时候,自己去挣一份体面,让阿玛看看,我一点都不比你差,甚至比你还要强上许多。” 五姑娘越说越激动,不只是脸上伤扯得更开了,声音也又开始哑了,兰静默默的又去为她倒了一碗茶,她接过喝下去之后,在递还给兰静茶碗的时候,却用她那带着伤的手抓住了兰静,盯着她说道,“虽然被赐给了直郡王,但我还是不服气,如果你的那些进宫的机会给了我,我也一样能得到太后和皇上的喜爱,那样在我就不会仅仅是一个格格了,很有可能就会是侧福晋,甚至是被赐给其他皇子当嫡福晋也是有只要能的,再不济也是会被赐给宗亲当正室的。不过,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奴才只是奴才,不管你是皇子的格格也好,侧福晋也罢,就即使是嫡福晋,也永远都不会是人上人,”说到这儿,五姑娘停了一下,看了看太太和兰静,声音冷冷的,却也清清楚楚的说道,“你们知道直郡王福晋是因为什么薨逝的吗?其实她是被赐死的。” ps: 先发,马上修! 第一百零七章 我才会真的放心 第一百零六章就是死也值了 从五姑娘的屋里出来,太太和的兰静的面色还是苍白着的,直郡王福晋居然是被赐死的,在这之前她们猜测了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可能性,却独独是没有这一种,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难怪消息会被封的这么紧,这事儿要是传了开去,且不说大福晋所出的子女脸面全无,大阿哥的脸面全无,就是皇家的脸面也是要受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福晋会落到这个下场,其实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之前大家都在说纳兰明珠的嫡妻残暴,可是大福晋与她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能让大阿哥之前的四女一子全部由自己所出,又哪里是什么简单人物了?只是使手段归使手段,但要弄出人命甚至是把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太过了。 据五姑娘所讲,凡是在直郡王府中对大阿哥有意的人,不管是皇上赐的还是本府里的使女,都会遭到大福晋的严厉打压,被赐药不能怀身子这是基本的,找个理由从府里打发出去都是轻的,重的就是身染“恶疾”或是遭遇“意外”而故去了。虽然大福晋残暴至此,但在五姑娘进府之前,她对皇上赐来的人还是留有一些分寸的,对一些心思“不正”的,大多只是让她们身子不爽,需要闭紧院门休养而已。 可是五姑娘就不同了,首先马尔汉是正二品的官员,又是上三旗出身,这就与大阿哥其他侍妾们有了天壤之别,但最让大福晋吃心的还不是这个,她最忌讳的是,这兆佳氏府里的姑娘居然是大阿哥自己去跟康熙求来的,这才是大福晋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挑了个那么个日子让人去接五姑娘上门,为的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如果说五姑娘进府之后,能安分守己或许也还罢了,可是她又哪里是这样的人,虽然大阿哥扈从康熙东巡,未能来的及与她圆房,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相反的,她在府中从吃到穿,从用到行,全都是为了让自己的身子更健康,让皮肤更水灵,摆明了就是准备要在大阿哥面前争宠的。 更有甚者,大福晋好意派人送去的“补汤”也被五姑娘的丫环不小心弄翻了,以后再送去的,虽然没再弄洒,但也都被悄悄的浇了后窗前的花。大福晋掌府多年,五姑娘这点小手段,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于是更加坚定了此女不能留的决心,要知道她努力了近十年的光景,接连生下了四个女儿,才终于在康熙三十五年的时候产下了嫡子,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意外来。 虽然五姑娘在进到直郡王府之后,对大福晋都是执礼甚恭,甚至是多有巴结的,可是大福晋却并没有因此而手软,她想着,如果日后真的让这个兆佳氏得了宠受了孕,生下了儿子,那么以她的出身,大阿哥是必然要为她请封侧福晋的,到那时候,这人的地位变了,心肯定也会大的,说不得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于是大福晋就先下手为强了,在一次“意外”之中,五姑娘的脸就彻底的被破了相,而她带进府里来的下人,也因护主不力,当场就给杖毙了。 大福晋自认为自己这些事做得很隐秘,其实皇家中的人有几个是傻子,康熙也未见得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因为她是上了玉碟的皇长子的嫡福晋,真要是处置了她,大阿哥的脸面上也是无光,再加上事情到底还是没有闹出来,所以康熙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其他人见康熙如此,自然也就都把嘴闭上了。 至于说大阿哥知不知道自己的嫡福晋是这样的德性,兰静和五姑娘的认识就不一样了,兰静是想着,做为一个皇子,做一个敢与太子叫板的皇长子,这府里的事儿,只有大阿哥不想知道,应该是没有他不能知道的,可是五姑娘却认为,他肯定不知道,否则他不会容许一个毒妇陪在自己身边的。听到五姑娘这么说之后,兰静默默的把自己的想法咽了回去,就让她这么认为吧,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些的话。 可怜的五姑娘,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却还在对大阿哥抱有幻想,虽然她一直在说着悔不当初,可口口声声中说的都是大福晋如何的恶毒,大阿哥如何的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却全然不去想,如果没有大阿哥的纵容,大福晋又怎么敢在直郡王府里如此的放肆。对大阿哥来说,嫡福晋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嫡福晋,出来进去代表的都是自己的体面,而象五姑娘这样的格格,即使是皇上所赐的,也不过只是他的奴才罢了,岂能因为奴才而伤及到主子体面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受他喜爱的奴才。 大阿哥的这种认知,在皇室中应该是很普遍的,所以说虽然这次大福晋的举动很是令人发指,虽然五姑娘的遭遇也实在是太过悲惨,但也不至于会因此而让康熙直接就将大福晋赐死的,尤其还是在东巡的途中就下了令,兆佳氏府里肯定是没有这个面子的,更何况在大福晋的严密防护下,兆佳氏府里对五姑娘的遭遇也根本就毫不知情。 所以当五姑娘不顾脸上的伤全都挣了开来,大笑着说“自己能将一个郡王的嫡福晋拉下马来,而且还是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就是死也值了”的时候,兰静心里是很存疑惑的,看了看一旁太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是与自己差不多的。只是如果不是为了五姑娘,那么这次直郡王福晋会被赐死,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能让康熙冒着让大福晋的子女没脸、让大阿哥没脸、让皇家的脸面受损的风险而下暗令赐死,就说明大福晋这次的事儿是牵扯到了比她的地位和身份更重要的人了,所以康熙才会毅然下令处死她,为的就是保全住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呢?谁又会在康熙心目中有这么大的地位呢,想想这次大多数的皇子都跟着他一起去东巡,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太子了。 不过,想想好象这种可能性也是不大能说得过去的,因为之前明党索党相争之事,使得太子与大阿哥并不是很亲近,虽然这次太子被留在京城中主事,但想来应该是不大会与直郡王府扯上什么交集的,这大福晋又能做什么事情直接的惹到太子,又居然会引得康熙如此动怒,直接就下了赐死的令呢? 这一切的疑问,五姑娘却是全然不知,看着她一副痛解恨的样子,太太和兰静纵然是有许多的存疑,却也不会去与一个病人唱反调,只是有志一同的没有去说什么打击五姑娘的话,当然附和的话也是不能说的,只是宽慰着她,说让她好生保重身子,等她们回府之后,会遍寻名医,力争把她的伤治好。 这个时候,五姑娘倒并不糊涂了,她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找什么名医,真要是名医,早就进了太医院了,我们爷已经请了太医来了,说我的伤注定是好不了的了,你们也就不用再费事了。这次见过之后,我也不会再让你们过来了。” “你这是为什么?”太太皱了皱眉说道,“你阿玛如果听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怕是直接就要冲过来求见了,而你的额娘高氏,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担心你呢。再说,见见亲人,你的心里也会好过些,不是吗?” “不见了,见了他们,只会让我想起当初的愚蠢。”五姑娘又摇了摇头,“这次我之所以求着我们爷要见小七,只是想再见见这个让我讨厌了一辈子,羡慕了一辈子,嫉妒了一辈子的人,以后再没有人与你争与你抢了。” 兰静听着五姑娘话里的意思有些不祥,微微皱了皱眉,又哄着她说道,“五看直郡王能为了你的请求而破例,证明他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且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长?顶着这样一张脸,活的长了岂不是遭人厌恶。”五姑娘淡淡的说道,随即又马上转移了话题,“小七,除了要见一面之外,我还想跟你说个事儿。” “五姐请说。”兰静将恭敬的姿态摆的十足。 “你坐着说吧,虽然之前我一直想着要压下你一头,不过现在我却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五姑娘对兰静笑了笑,不过因为脸上有伤,使得这个表情显得很狰狞,“我找你来,是因为觉得你年纪虽小,却真是有几分见识的,看事情也算比较分明,将来应该不至于会象我落到这般地步,所以我想托付你一件事,就是以后我的二姐就委托你照顾了。” “五姐,你放心吧,”兰静忙说道,“二姐虽然出嫁了,但那边的动静阿玛和额娘却是一直都在留意着呢。” “我知道阿玛和太太会留意,但我要托付的人是你,”五姑娘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算了,现在我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也用不上顾忌什么了,说句不大中听的话,阿玛和太太的年纪都高了,就算是护着二姐又能护几年?” ps: 还是先发出来,然后马上改过。 第一百零八章 一关心准是乱子 第一百零七章我才会真的放心 兰静皱了皱眉,她虽然对五姑娘落得现在的境地很是同情,但听到她这话却还是觉得不大顺耳,虽然马尔汉和太太现在的岁数是不小了,但身子骨却还是很结实的,就算是他们的身子骨不很结实,兰静也照样是不愿意有人这么说的。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兰静的父亲生了重病要动大手术,当时就有人跟她说要做多方的准备,兰静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觉得很是不舒服,即使知道他们是好意,这样的话她还是听不得。 现在穿到了这里,兰静虽然还带着前生的忘记,但却已经把马尔汉当成自己的父亲来敬爱了,至于对太太,虽然在感情上比着马尔汉会稍差一些,但也一样是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在孝敬着,现在听到有人这么说他们,她自然会不高兴,而且因为处于这种时代,她的不高兴就更重了,要知道这种话在这个时候可是忌讳的,弄个不好就跟诅咒差不多了,而说这个话的人,居然还是自己的姐姐,那就更加让兰静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五姑娘现在已经是这般惨状了,兰静即使不当面顶回去,也是会直接拂袖而去的,现在虽然不好这么做,但脸色上也已经带着些不豫了。 “太太不要在意,”五姑娘对太太颌了颌首,“不是兰蕙要咒您和阿玛,只是机会只这一次,兰蕙只能是敞开了把话说明白了。” “没关系,你也没说错,我和老爷的年纪本来就不小了,”不知太太心下里是怎么想的,但她的面上却还是很大度的,笑了笑之后,又有些疑惑的问五姑娘道,“只是你把兰芷托给小七,我却不大明白了,就算是我和你阿玛都不在了,可府里还有关柱呢,哪里就轮的到她出头了?更何况,兰芷现在已经是出了阁的人了,自在她夫家过她自己的日子,又如何用的着小七这一个闰阁女子的照料了?难不成你是怕关柱是男子心粗,对姐妹们的照料可能不会那么细心,所以才让小七时常提醒着他些?” “不是,”五姑娘很不给太太面子的直接摇了头,“关柱那边我不担心,二姐是兆佳氏府里的姑娘,就算是我不说,关柱做为未来的家主,必定也是不会对她置之不理的,只是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将来会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所以我找的就是小七,之前我对她与皇家和阿哥们的关系好,还多有嫉妒,现在我却是庆幸小七能认识这么多的贵人了,这样至少在我不顶用之后,咱们家还有后续的。再有两年小七就要参加大选了,即使不能象我似的进到皇家来,想来也不会是一个太差的结果。” 兰静又皱了皱眉,她现在觉得这个五姑娘说话做事有些颠三倒四的了,刚才还在说进入到皇家是如何的后悔呢,结果才一转眼就又开始炫耀了起来,看那架式,也有些端起主子款儿的意思了。悄悄的向太太那边看一眼,见太太正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听着,兰静也赶紧垂了下眼睛,先听着再说吧。 “都说是高门嫁女,”五姑娘接着说道,“小七又是阿玛和太太一直以来疼入心坎里的,即使不能得皇上的指婚,将来夫家的地位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的,再加上之前听阿玛和太太话里的意思,小七又肯定不会去做妾的,既为正妻,那么在夫家就是能说得上话的,也许直接就是个当家主母也说不定,所以我想着,让小七多在二姐夫家那里摆摆威风,给二姐长长志气,也让那家人知道二姐也是有贵人相护的,这样他们才不敢多加放肆,我也才会真的放心。” 兰静听五姑娘说话,简直是越来越不顺耳了,什么叫“直接就是个当家主母”?有婆婆在,自己又哪里会是个当家主母?最多也就是帮忙打打下手罢了,五姑娘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刚才诅咒完自己的父母,现在连自己未来的婆婆也诅咒上了吗?再者说了,就算是自己在夫家那边能说的上那么一两句话,但在上有高堂,下有弟弟的情况,自己却无端端跳出来,抢在关柱的前面用夫家的地位去到已经出嫁了的二姐的夫家那里摆威风,这是在让兰静的夫家认为她不懂事,还是在打兆佳氏府里的脸?这种事也真亏得五姑娘想得出来?兰静不由得怀疑,这五姑娘的神智方面是不是出问题了? “兰蕙,”太太的面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牵出一丝笑容对五姑娘说道,“你只管放心,兰芷虽然出了门,却一样还是老爷的女儿,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忽视了?你还是顾着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这么说,太太是替小七答应了?”五姑娘却没容太太将话混过去,盯着问了一句,又将眼睛转而看向兰静,“小七,既然太太都已经表态了,你也说个明话,也好让我心里放心。” “五姐,”兰静没接五姑娘的话,做什么表态,反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二姐?可是二姐跟你说什么了?” 兰静是真的很疑惑,二姐之前匆匆出嫁,她就有些奇怪,今天五姑娘这么说,更是让她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也没听阿玛和额娘说二姑娘那边过的有什么不好啊,在盛京之时,自己虽然不出门,却也在三叔的府上与二姑娘见了面,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为什么五姑娘这么一副她一定会被人欺负的样子?还坚持着让自己照顾。 当然啦,就象太太说的,二姑娘是马尔汉的女儿,也是兰静的姐姐,不用五姑娘说,她也一样会去照顾的,只是要分是怎么照顾而已。象五姑娘所说的那样,用自己夫家的地位去人家府上摆什么威风,这当然是不行的。但常常通通消息,互相之间多有些礼尚往来的,让那边记得二姑娘还有自己这样一层关系在,那倒是可以的。一般人家其实也都是这么做的,那么为什么五姑娘会说出让自己去摆威风的话来呢?难道说她真的知道二姑娘那边有什么不妥吗?想着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兆佳氏府里还真的是应该做点什么了。 五姑娘被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换在别人家,兆佳氏府里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可如今对方却偏偏是皇家,而且还是刚封了郡王的皇长子,那么除了认命之外,兆佳氏府里也没办法多做什么,更何况现在一个郡王福晋的性命都没有了,虽然肯定不是为了五姑娘,虽然明面上人家是因病而薨的,但兆佳氏府里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再闹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五姑娘这边,是兆佳氏府里被压着的,可是在二姑娘那边,兆佳氏府里可就是压人的了,因为马尔汉的官位节节升高,兆佳氏府里现如今的地位比起二姑娘的夫家来,那可是强上许多的,而自二姑娘嫁过去之后,马尔汉对那家人也算是照顾了,甚至还特意去信,嘱托在盛京的玛库对他们多加关照些。如果那家人得了便宜,却还要卖着乖的话,那就不能怪自己府里不客气了,就算是马尔汉不好出面的话,还有关柱呢,小舅子揍姐夫,别人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兰静只等着五姑娘说出具体事实来,好回去跟马尔汉提起,让她给女儿出气呢,结果人家五姑娘却是接理所当然的说道,“这还用她说吗?她是我的姐姐,嫁的又是那般不显的人家,我当然担心了。” 原来五姑娘说的这么兴师动众的,只是因为她的想当然吗?兰静有一种想要倒地的冲动,面上却极力做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不是应该更放心吗?咱们家的地位比二姐家的高,那么他们家不是应该更敬着二姐吗?” “你不要问这么多了,”五姑娘这时已经不耐烦了,“总之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要不是我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也不会找你了。” “五姐太抬举小七了,”兰静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且不说小七现在还小,过得两年才会选秀,而结果如何,现在也说不定,就算真如五姐所言,进入到官宦人家为正妻,却也要恪守妇道,与二姑娘姐妹间的通信交往自是没问题,但若是说到去她家里摆威风、使煞气来,却不是小七这种性子能做得来的了。” “我只叫你做这么点小事儿,你就要推三阻四的胡乱应付了吗?”即使脸被毁了,也一样能在五姑娘的面上看出她的不满之意,“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不可能再得宠了,所以也就不用敬着我了?” “奴才不敢。”兰静换了称呼,对五姑娘郑重的行了一礼,却是什么也不说了。 “格格息怒,”太太也跟着换了称呼,对五姑娘行了一礼说道,“小七由来嘴笨,不会说话,再加上提到出嫁之事,她一个闰阁女子也是不好意思。其实二姑娘也是小七的姐姐,即使没有格格的吩咐,她也一样会与之交好的,这次她随随侍太后东巡的时候,还特意的与二姑娘叙了旧,想来伊禄顺的家人也都在看着呢。”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和“莫名其妙的人123”的打赏,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零九章 看你不顺眼就够了 第一百零八章一关心准是乱子 “看来是我想错了,”五姑娘听了太太的话,态度非但没有好起来,反倒更加的不悦了,“我本想着,虽然之前我在府里不讨喜,又违了你们的意被皇上留了牌子,但我能进到直郡王府,即使只是一个格格,总也算是为府里增了光吧?又想着,我现在虽然落到了这般光景,但皇家却因此而赐死了一个郡王福晋,应该也是让兆佳氏府里提气了不少,我不指着你们能感激于我,也不指着你们会如何的疼惜我,但却万没想到,你们居然连我这最后的一点愿望都不能满足,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残酷了吗?” 兰静看着五姑娘,想说话却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这个人也太能自说自话了吧?以马尔汉的正二品之职,女儿给一个皇子当侧福晋是绝没问题的,如果这个皇子是不受宠的,或许嫡福晋也是有可能,而她却只是去当了个格格,还是用了欺骗大阿哥的方法才得了,这有什么可增光的?幸好大阿哥也觉得丢脸,这个话并没有传出去,否则兆佳氏一族的女孩子的名声岂不是都会受到连累? 再说直郡王福晋被赐死之事,且不说根本不可能是因为五姑娘的缘故,只说现在明面上可是说她是因病而薨的,那么兆佳氏府里又有什么可为此而提气的?虽然对五姑娘或许是有些不公平,但其实皇家这么做,对兆佳氏府里才是最好的,真要是说出五姑娘自认为的理由来,说直郡王福晋是因为错待了兆佳氏格格,于是被皇上赐死了,那马尔汉和兆佳氏一族可就要被放在火上烤着了,而五姑娘,说不定也早就没了性命了。 所以在直郡王福晋的事儿刚传出来之前,包括马尔汉在内,所有与大阿哥府里有关系的人家都在暗自着急,生怕这事儿跟自己家里有关系,现在好不容易皇家找了个与所有人都无碍的理由出来,五姑娘却偏还要说什么提气的话出来,真是找死也不要这么好不好? “格格息怒,”这时太太又冲着五姑娘行了一礼,“不是奴才们不愿意满足格格的愿望,奴才是兰芷的嫡母,又怎么可能不愿意她过上好日子呢?至于小七,就更是如此了,就象格格之前说的,奴才年纪已经大了,还能再陪她们多少年,以后的日子还不就是你们姐妹和关柱互相关照着吗?奴才们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出于慎重考虑,毕竟谁也不知道小七选秀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再者说了,就算是我们早早的去了,就算是关柱是个没出息不顶用的,就算小七嫁的夫家还算是有几分样子,就算是她能置公婆在上于不顾去私自行事,但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去那里摆威风使煞气的,兰芷怕也不会高兴吧?毕竟那可是她的夫君、她的家啊,真要是闹得太不堪了,恐怕她也不好在那边立足了。” 在太太说话之前,兰静都想直接答应五姑娘了,反正她说的也是自己嫁人之后的事儿,那还有好几年呢,且暂时应付着答应了,等到那时候说不定五姑娘自己都忘了,就算是她一直记着,只要自己不想去,想推托还怕找不到理由吗?毕竟五姑娘只是一个阿哥府里的格格,她的话既不是圣旨,也不是懿旨的,自己就是抗了又能怎么样? 兰静虽然想好了,但是太太开了口,她自然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再说太太说话也很到位,不只是把五姑娘的愿望之中的荒唐之处点了出来,更加把她话里对父亲和嫡母不敬,对幼弟不慈都给拿出来说了。 只是五姑娘却好象是没听出太太话中之意,对她后面的指摘也直接的忽略了过去,只抓着“不知道小七选秀会有什么结果”的话来说,“原来太太是担心小七会找不到合适的夫家啊,本来这确实是个问题的,不过不是还有我嘛,虽然之前小七对我不是那么……不过算了,我毕竟是当姐的,现在又有了这个身份,总是不会冷眼旁观的就是了。” “格格千万不要为奴才费心,”兰静赶忙行礼说道,“您现在身子欠佳,正是需要好生调理的时候。奴才是好是坏,只凭奴才自己去,万不敢让格格劳费了心神。” 兰静是真怕,就这位五姑娘,且不说她之前与自己的不睦,只以她的不靠谱程度,她的关心对自己可是祸不是福,不关心还好点,一关心准是乱子,只是大小的区分而已。 “就是这话,”太太自然心里也是有数的,看兰静急了,怕接过她的话来说道,“还请格格一切先以自己的身子为要,格格现在已经够苦的了,奴才们只求着能不为格格惹祸就好,且不说是现在还早,就是真到了两年之后小七选秀之时,奴才们也是尽量能不麻烦格格,就不麻烦格格。” 五姑娘看了看兰静,又看了看太太,端起了架子说道,“你们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不过我毕竟是从兆佳氏府里出来的,总也要为你们打算几分,趁着现在直郡王对我还有几分怜悯之心,能多为府里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真要等到两年之后,怕是我的话也没这时候有用了。” 兰静一听五姑娘这话,就更急了,刚要说什么,太太用一个眼色阻止了她,然后自己小心的问着五姑娘,“格格,您心里可是已经有打算了?” “是,”五姑娘点了点头说道,“开始的时候,我只想着见一见你们,可是见过了之后,我就有了个想法,而且越想越觉得可行,咱们府里因为我的缘故,已经攀上了直郡王这条线,那就不要让它断了,不如趁着现在皇家和直郡王对我有着愧疚和怜悯的情况下,让小七也到这边来。” “什么?” 五姑娘这话一出,惊呆了太太和兰静两个人。 “怎么,你们还不愿意吗?”五姑娘又不高兴了,“要不是我的脸已经毁了,你们以为我会愿意这么做吗?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府里好。” 兰静真是纳了闷了,适才五姑娘不是说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了吗?这个时候怎么又想着让自己也进到大阿哥府里了,话说古代虽然有给丈夫找女人的情况,但那是正室的权利好不好,你一个小妾从中裹什么乱?再说了,她就不怕把自己要进来了,会对她更不利吗?要知道之前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谈不上友好的。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兰静一点也没有想进大阿哥府里的意思,她连十三阿哥的嫡福晋都不想当了,还会愿意给大阿哥这个比十三阿哥还要倒霉摧的当小妾吗? 五姑娘看着太太和兰静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想了想又说道,“你们也不要看我这样子就害怕,我这是因为当时有那个恶毒的嫡福晋在的缘故,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前面的路我已经给你蹚平了,你进来就是来享福的了,还有什么可担心、可不愿意的。” “这样的福奴才享不了,”兰静实在是忍不住了,硬绷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奴才是还没有选过秀的八旗女子,容不得在此之前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否则不只是会带累兆佳氏一族的名声,还非常有可能会让阿玛让兆佳氏一族背上不敬的罪名。格格的好意,奴才领了,但还请格格以后慎重些才是,这样的话更是万不要再说起了,奴才实在是承担不起。” “你倒是认真教训起我来了,”五姑娘气哼哼的说道,“我可是参加过选秀的人,这里面的事儿我比你明白,且轮不到你在这里义正言词呢。你要真是个严谨规矩的,也不会让那么多的阿哥都注意到你了,甚至连直郡王”说到这儿,五姑娘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兰静,恍然的说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没看上直郡王,打着要一步登天的主意吧?只可惜你忘了,我已经是直郡王的人了,你再要去攀着皇上,可不就乱了辈数了吗?当今圣上可是对汉学研习很深的,怕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兰静气得全身都哆嗦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对五姑娘的怜悯同情也全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站直了身子仰起了头,对太太说道,“额娘,这种话,女儿实在是听不得了,还请额娘原谅女儿,这就到外面去候着您。” “我们一起走吧。”太太的脸也气红了,牵住了兰静的手,对五姑娘说道,“格格今天所说的话,出得您的口,入不得奴才的耳,奴才们只当您没说过,还请格格以后多多保重身子,奴才们就先行告退了。” “你们站住!”五姑娘高声喊道。 兰静站是站住了,却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冷冷的说道,“不知格格可曾想过,如果我进到直郡王府里来,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以阿玛现在的官职,以直郡王现在的爵位,你就不怕我的位份会在你之上吗?” 五姑娘的声音立即止住了,太太和兰静也没再理她,迳自走了出去,出门之后,也不多做停留,对闻声过来的丫环点了下头,见刚才带她们过来的婆子也在,赶紧叫她再带着自己出去,只是刚走出五姑娘的小院没多远,就有一个声音叫道“那边的是谁?站住!”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oo苏菲oo”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章 你不怕,我怕。 第一百零九章看你不顺眼就够了 在皇子府里敢这么喊人的,自然应该不会是身份低的,尤其是那个声音听起来还是个女孩子,换成是个下人,绝没有胆子在这里高声大叫的,当然也免不了有可能会是个狐假虎威的,但能让她这么张扬无忌,这个被她用来假的“虎”身份肯定是低不了的,所以太太和兰静很老实的应声站住了,眼睛平视过去,见是四个比兰静还要小的女孩站在那里,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只是身上却是穿着素服的。 那个婆子见到那四个女孩,赶紧上前见礼,“奴才给几位格格请安。” 从这几个孩子的年龄上来看,兰静就知道,她们的这个“格格”与五姑娘的那个“格格”绝对不是一回事,自己与太太是撞上大阿哥的几个女儿了,这也就解释了她们身上的穿着,现在她们还在为因病而薨的直郡王福晋戴孝呢。也是啊,要是下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容许她们在府里为自己的亲人守孝。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太太和兰静也赶紧垂下了看向那边的眼睛,随着那婆子身后上前见了礼。 “这两个人是谁?”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问道。 “回大格格的话,”那个婆子恭敬的回话道,“这是兆佳氏格格的家人,蒙王爷开恩,进府来探望兆佳氏格格的。” “哼!”另有一个女孩冷哼着说道,“我们堂堂的郡王府里,什么时候连这种身份的人都能进来了?” “好了,”大格格喝了那个女孩一句,“你没听说是阿玛准的吗?” “那是阿玛糊涂了,”那个女孩不服气的说道,“要是额娘在……” “行了,别说了,”大格格瞪了那个女孩一眼,“你还要指责阿玛的不是吗?” “不说就不说了。”那个女孩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却也真的就再说下去了。 “你们见过兆佳氏格格了吗?”大格格看着太太和兰静问道。 “回大格格的话,”太太恭敬的说道,“奴才们见过了,现在正要回去。” “你是兆佳氏格格的”大格格看着太太问道。 “回大格格的话,奴才是兆佳氏格格的嫡母。”太太回话道。 “怪不得呢,”另有一个女孩嗤笑了一声,“我就看着这岁数不象。” 大格格也跟着笑了笑,又用手指了指兰静问道,“那这个人是谁?” “回大格格的话,”太太依旧用她那恭敬的态度说道,“这是奴才的女儿,兆佳氏格格的妹妹。” “看,我说什么来着?”刚才被大格格训过的女孩又开了口,“阿玛这一开恩,谁都能进来了,这回是连妹妹也能带进来了,那么再下一回是不是丫环下人什么的就都带进来了?” “我没问你,问的是她,”大格格这回没喝阻那个女孩,而是皱着眉看了看太太,“她可是不会说话吗?还需要你来代她回话?” “回大格格的话,”兰静听大格格这么说了,赶紧对她行了一礼开口道,“额娘是怕奴才没见过什么世面,会冲撞到格格们,这才代奴才禀告的,还请格格恕过。” “你这嘴皮子不是挺利索的吗?”大格格看了看兰静,淡淡的说道,“看着可不象是没见过世面的。” “大格格夸奖了。”兰静又低了低头。 “我这可不是夸你,”大格格抿了抿嘴说道,“我问你,你刚才见过你那个姐姐了?” “是,奴才见过了。”兰静低着头回答着。 “她现在可还好吗?”大格格又问道。 兰静能感觉出大格格她们对自己的不善之意,想想也是,虽然现在大福晋突然薨逝说不好与五姑娘是有关还是无关,但五姑娘毕竟是让大福晋弄伤的,在她伤过之后不久,大福晋就没了,不管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系,她们身为女儿的,有想法那是肯定的,现在看来,她们是绝对站在自己额娘一边的,这也很正常,在高氏或者是王氏和太太之间,兰静也是坚定的站在太太一边的。 “回大格格的话,”因为感觉到了大格格的态度,所以兰静的回话就更谨慎了些,“奴才虽然不懂医术,但依家姐的伤势来看,现在恢复的应该是很不错的,想来这也是府上调治得当的结果,奴才在这里代家姐谢恩了。”说完兰静郑重的行了礼。 “这你可谢不着我,”大格格讥讽的说道,“我虽然也管着一些府务,但她那点子事儿还到不了我这儿,你要谢就去谢她那院子里的管事吧。” “再说了,”那个说话很不给人留余地的女孩又开了口,“就她那个样子,怕是调治也调治不来了,以后再想着要以色诱人,可是不能了。” 兰静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皱,五姑娘虽然与自己不亲,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姐姐,是兆佳氏的一份子,哪能这么随意就由一个小孩子来作践,更何况这样损的不只是五姑娘的面子,而是整个兆佳氏一府的脸面。 “怎么?”还没等兰静发作呢,大格格却看出了她面色不豫,挑着眉以居高临下的口气问她道,“你对我妹妹的话,可是有什么意见吗?” “回大格格的话,”太太对大格格行了一礼。 “我没问你,你在一边听着就好。”大格格瞪过去一眼,“再要多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如果说之前听那个女孩损及五姑娘的名声,兰静只是觉得不入耳的话,现在听到大格格训斥太太,兰静就是非常的不顺心了,再加上她迅速的想过一遍之后,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显得太软弱太卑微了,毕竟这事已经不只是关系到五姑娘一个人了,那个“以色诱人”的话实在是说得太过了,要知道连皇上都不敢明说自己爱色,又有哪个女子可以担得起这个名声,这话要是似了出去,兆佳氏的女孩们还能嫁得好人家吗?再说了,马尔汉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官员,自己身为他的女儿,总也该有点样子的。 “回大格格的话,”兰静打定了主意之后,态度摆得很是恭敬,语气也很是恭谨,但话语上却是并不认错的,至少是不能代五姑娘认下“以色诱人”的错,“格格们说话,奴才本来是只该恭听领命的,但事关家姐以及兆佳氏一族女子的名声,奴才却不得不辩解几句,那位格格年纪尚小,想来还不明白‘以色诱人’这话会有多么严重,但大格格如此聪慧,必然是明白其中的厉害,所以请恕奴才斗胆,不能让家姐担上如此的名声。” “哼,我就说了‘以色诱人’又怎么了?”没等大格格说话,那个女孩抢着开了口,“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凭你那个不要脸的姐姐做的事儿,我这么说她还是轻的,” “大格格,”兰静眉头皱得更紧了,耐着性子等那个女孩说完,然后也不对她开口,只对大格格说道,“请恕奴才无理,这位格格说的话,奴才窃以为奴才的家姐实在是担不起,且不说奴才家姐是什么样的规矩禀性,只说这‘以色诱人’也是要有机会的,自圣上将奴才家姐赐于直郡王以来,奴才家姐就一直在府中谨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直郡王上门来之时,也只是循礼拜见时匆匆照过一面,从无私相授受之事,过府之后,直郡王又随驾东巡了,试问家姐就算是想‘诱人’,又何来的机会?” “你大胆,居然连我的话也敢反驳,”那个女孩火了,“你那不要脸的姐姐如果不想‘诱人’,跑到我们府里来做什么?” “闭嘴!”大格格喝了那个女孩一声。 “大姐,”那个女孩很委屈的看着大格格,“是这个奴才无礼,你为什么说我?” “我叫你闭嘴你就闭嘴,”大格格气恼的瞪了那个女孩一眼,“你说话之前就不过过脑子吗?” “好了,小三,”刚才嗤笑过太太的那个女孩伸手拽了拽还要与大格格争执的女孩,“你先少说两句,凡事都有大姐处置呢,总不会让你被个奴才欺负去就是了。” “这是自然的,咱们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不屑于与奴才计较,但也不能让人轻慢了,”大格格那两个女孩,也就是二格格和三格格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兰静,语气淡淡的说道,“你说是不是?” “奴才万死也不敢轻慢格格,”兰静恭敬而不失礼数的说道,“如果奴才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做的不对,还请格格请正,奴才一定当面请罪。” 在三格格说出五姑娘为什么要跑到直郡王府里来的时候,兰静心下就是一乐,但却是并没有盯着这句话不放,为的就是怕她们恼羞成怒,不过她不追究,不代表她们会放过自己,这就是阶级,自己虽然是朝廷官员之女,但在这些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面前,却还依然只是个奴才而已。 “大姐,”这时候那个一直没出声的四格格开了口,“咱们不是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罚她吗?” “没错儿,”大格格笑了起来,“我们是主子,罚个奴才还需要什么理由,看你不顺眼就够了,来人,将这个惹二格格不高兴的奴才拖下去,开导她三十板子,让她知道知道规矩,也知道知道在主子面前,奴才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赌一把 第一百一十章你不怕,我怕。 听到大格格的话,兰静当时就是一愣,自穿到了清朝之后,她太后也见了,皇上也见了,阿哥们也见不少,还从来都没有挨过板子呢,没想到这王府的格格倒真是肆意而为,理说不过了,就直接开打,虽然说在身份上她们是主子,但自己却也不是一般的奴才,而是朝廷正二品官员的女儿,又不是在这直郡王府里当差的,再者说了,就算是在这府里当格格的五姑娘,也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随意开打的,现在她脸上的伤明面说的可只是个“意外”呢。 兰静在愣着,太太却没愣,她马上对着几个女孩跪了下去,“格格请恕罪,小女性子蠢笨,自话就有些鲁直,太后和皇上对此也是知道的,还请格格们不要与她计较,待奴才领小女回府,一定会让我们老爷好生教训于她。” “太后和皇上?”三格格冷笑着说道,“你倒是会攀,居然扯到我们皇乌库玛嬷和皇玛法身上去了,胆子倒是不小哇。既如此,就两个一起打吧。”说到这儿,她看到原来跟在身边的丫环们已经叫过几个下人来,就指着太太和兰静对他们吩咐道,“去,将这两个奴才拖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们懂规矩为止。” “等一等,”大格格阻止了那些要上来的下人们,看了看还站在原地没动、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却没有任何惊慌之色的兰静,又看向太太问道,“你是说,这次随我皇乌库玛嬷一起去盛京的那个兆佳氏女子,就是她吗?” “回大格格的话,正是奴才的这个女儿。”太太也依旧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本来因着她的性子,在太后和皇上召见的时候,必然也有举止不甚妥当之处,只是幸得太后和皇上大量不计较,反而几次加赏,并施以恩典,在去东巡之时令她随侍于太后身边。” 大格格初听到太后和皇上认识兰静的事儿稍微有些犹豫,但在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带出了讥讽的笑容,“那又怎么样?我皇乌库玛嬷和皇玛法对你们的恩典,是为了让你们拿来炫耀的吗?” “大姐说的对,来人,将她们拖下去,重重的打。”三格格这下高兴了,“看她们以后还敢随便拿我们皇家的人来说事?” “请等一等。”兰静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异常清楚的叫了一句,然后将身子直了起来,抬起了头,直视着大格格的眼睛说道,“大格格,奴才虽然不知道适才哪句话说的不当,不过您是主子,你说奴才错了,那奴才必定就是错了,更何况您刚才也说了,您要罚奴才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看奴才不顺眼就够了,奴才今天惹得几位格格不高兴,很是该罚的。只是事儿既是由我所起,还请格格们只处置奴才一人。” “小七。”太太在一旁急叫着。 “额娘,”兰静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太,有心想去扶她起来,又怕再惹怒了这些格格们,于是暗暗的咬了咬牙,面上却对太太展开了笑颜,“是小七没能遵从额娘的教诲,惹得格格们不高兴,本就是当罚的,您放心,格格们都是仁心之人,不会罚女儿太重的,您只管在一旁稍待就好,等女儿领过责罚之后,再和您一起回府。” “谁说不重了?又有谁说只罚你自己了?”三格格却偏不想如兰静的意,“你只是冲撞了我们,而她却是拿着我皇乌库玛嬷和皇玛法出来招摇,很是应该重罚她才是。” “大格格,”兰静知道跟三格格说不通,想着刚才大格格至于还有过犹豫,所以依然看着她说道,“直郡王福晋刚刚薨逝不久,就算是为她老人家积福,也请格格饶过家母吧,家母年纪大了,真要是在直郡王府中出个好歹的,怕是传了出去,于皇家的名声也未见得就是好。” “好哇,你敢威胁我们?”三格格气哼哼的瞪着兰静。 “你的嘴皮子倒真是很利。”大格格却沉思着看向兰静,“看来这兆佳氏府里的姑娘,并不是全是草包。” “大姐,跟她还废什么话?”三格格冲大格格说了一句,又喝斥着那些站在一旁的下人们,“你们耳朵都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赶紧交她们拖下去。” “几位格格,”兰静见那些下人们听命要过来拿人了,一边护着太太一边对那些格格说道,“贵府里现在是什么情形,你们真的不知吗?你们这般妄为,居然要无故责打朝廷大员的妻女,就不怕给直郡王惹祸吗?” “你们且停下。”二格格叫住了那些下人,走到兰静的面前,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小七!”太太叫了一声。 二格格瞪了太太一眼,又冷冷的看着兰静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扯上我阿玛?怎么?一个兆佳氏格格不成了,就准备再送进来一个吗?我劝你,早些醒了你的白日梦,别看我们的额娘不在了,但只要有我们几个在,你就是费尽了心思进了来,最多也就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姐姐一样的下场。” 兰静脸上火辣辣的,但她却并没有去摸,而是象根本没感觉到疼一样,先是安抚的对太太笑了笑,然后平静的看着二格格,对她行了一礼,规矩上是绝没有错的,但却明显的没有了那种谦卑的意思,神情间也是淡淡的,“二格格这话,奴才就不懂了,刚才奴才的五姐跟奴才说,她所受的伤,只是一个意外,怎么现在听二格格的意思,却好象不是这样,难道说,奴才姐姐的伤,是因为犯了什么错处而被罚的吗?如果是如此的话,那奴才倒要向二格格讨教了,据奴才所知,大清的律法中是没有这一种刑罚的,难道说,这是直郡王府里的家规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二格格面色一厉,抬手又是一掌向兰静打来。 兰静没有躲,也没有挡,硬生生的又受了二格格的这一掌,也依旧没有抬手去摸,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二格格,“二格格打够了吗?如果打够了,请给奴才一个答案,奴才的五姐是犯了什么错,要受到那样的处罚?也好让奴才的阿玛在跟皇上递请罪折子的时候,能言之有物。” “你还敢威胁我!”二格格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又要向兰静打来。 “好了,”大格格开口叫住了二格格,只是在她开口之时,二格格的第三掌已经落了下来,“二妹你又何必自降身份,你亲自打她,岂不是抬举了她?” “格格仔细手疼,”二格格身边的丫环听到大格格的这番话,赶紧上前来对二格格说道,“要教训人,哪里用的着您亲自出手,让奴才们来就是了。” “你们几个,”还没容二格格开口呢,三格格就抢先指着自己身边的丫环婆子们说道,“去打她的脸,就在这儿,不抽花了不要回来见我。” 几个人答应一声,就向兰静走来。 兰静这时却不硬受着了,她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那些下人们的距离,伸手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不大声,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几个格格,“让他们都退回去,否则奴才就横尸在这里。” “小七!”太太又惊呼了一声,只是兰静这时却是顾不上去看她了。 “真是笑话了,你居然拿笑来吓唬我们?”三格格笑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死就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儿。”说完,又命令着自己的手下道,“去,去打她,她愿意死就让她死去,死也是她自找的,跟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站住!”大格格叫住了那几个人,眼睛盯着兰静,面色有些不定。 “大格格也认为奴才死在这儿没关系吗?”兰静也回看着大格格,红肿的脸上却还是依旧很平静,“没错,奴才是自尽而死的,在场有许多的人可以证明,确实也跟直郡王府无关,只是兆佳氏的两个女儿,一个被赐给直郡王之后,就意外被毁了容,另一个前来探望之后,就在直郡王府内自尽身亡,会让人家怎么看,怎么想呢?有些人可能只会觉得是兆佳氏家的女儿跟直郡王府里犯冲,凡进来的都落不得好结果,不过另外有些心思多的,会怎么想,奴才却不知道了,大格格聪慧,可想到会有多少种可能呢?在继直郡王福晋刚刚薨逝不久的时候,府里又添了一条人命,大格格觉得很没有关系吗?” “你用死来威胁我们?”大格格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过是我们皇家的奴才,你的贱命也配拿来威胁我们,今天就是我们处置了你,也不会有人说我们什么,更何况是你自尽了,只要我们没做过,又有什么可怕的?” 大格格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怕,我怕。” ps: 先发,马上修好。 看到近期的评论,有许多人有意见,主要是针对女主的性格来的,这是之锦没设定好的缘故,之锦会尽进行调整的,也对之前看得不太开心的亲们表示深切的抱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哪里有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赌一把 听到了这个声音,兰静的心底里就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是大阿哥的声音,只要是他来了,今天这一关应该就能过去了,倒不是兰静认为大阿哥对兆佳氏府里或者是自己有什么另眼相看之处,只是她知道,大阿哥不会象这几个格格一般的不清楚眼下的状况而已。 从大阿哥几个女儿的态度来看,兰静觉得她们对自己府里现在的局势还不如自己清楚,至少自己已经知道了大福晋是被赐死的,只不过是对其中的缘由还没太弄明白,可是这几位格格却明显是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因为如果她们知道的话,就绝不会在这种敏感时期还要如此任性而为,不会在见到自己和太太的时候,没说上两句话,就又喊打又喊罚的。 至于说这几位格格为什么会对兆佳氏府中之人有这么大的心气,兰静不用多想,就能够猜出肯定是五姑娘之前的行为所带来的后遗症了,想来她们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额娘是被赐死的,但却是知道一些大福晋与五姑娘之间的事儿的,再加上五姑娘被毁容之后不久,大福晋就薨了,也许这其中还有一些事,是兰静也不知道的,而这些的种种都导致了这几位格格对五姑娘的严重不满,而这种不满自然也波及到了五姑娘所出身的兆佳氏府中的其他人身上。 只是大阿哥的女儿们虽然不知道大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大阿哥却肯定是知道的,自己的福晋被赐死,不管是为了什么,对他在康熙心中的印象都是会有影响,在这种时候,他肯定是不想让府里再闹出什么事来让自己雪上加霜的。兰静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用言语在拖延着时间、甚至是以死相逼,为的就是把把声势造大,从而将大阿哥给引出来。当然如果大阿哥不能及时赶过来的话,兰静也是绝不会去死的,簪子在自己的手上,用多大的劲儿她自己心里有数,生命是宝贵的,她才不会轻易的就放弃掉。 不过,兰静也知道自己以死相要胁的举动很幼稚,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也会让人看不起,觉得自己太不懂规矩,居然会在皇子郡王的府邸里寻死觅活的,实在是不成体统的很。可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兰静一时间却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几位格格无故责打朝廷大员的女儿固然是不对,但人家一句年幼无知也就过去了,再严重些也就是落个娇纵蛮横的名声,就算是受罚,基本上也就禁足,罚抄《女诫》之类的,皇家是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女儿而打回她们板子的。这一点那些格格们很清楚,兰静也一样清楚的很。 当然大阿哥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兰静一个闰阁女子被人当众打了板子,不管皇家会不会对这几个格格做出处罚,她的名声都是毁定了,以前人们提起她来,平常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好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得了太后和皇上青眼的姑娘”,可是经过这事儿之后,怕是以后别人再提起她来,说的就会是“兆佳氏那位被打过板子的姑娘”了,有这个样子的名声传出去,还会有哪个好人家敢要她? 能跟马尔汉这种阶层联姻的人家,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二般的人家,就算是不图着从媳妇家得到什么助益,也绝不会愿意弄回去一个会让人嚼舌根的,即使他们知道这事不怪兰静也是一样,好姑娘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娶一个被打过板子的?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招得皇家人心里起了嫌隙。 兰静自然不想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她虽然不想嫁到皇家去,却还是想要过好日子的,所以她行事才会矛盾之极,一边想着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太喜欢自己,从而把自己指到了皇家;一边又想着要让太后和皇上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从而会对马尔汉多注意几分;一边想着要低调行事,不要太招人眼;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帮着马尔汉立下功劳,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毕竟在这个时代,虽然讲究的是出嫁从夫,但娘家的权势如何,对女子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兰静会帮着马尔汉也并不只是为了自己,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是马尔汉的女儿,虽然她是带着记忆穿到这里来的,但是马尔汉对她的种种,已经让兰静真真正正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来爱戴,看到马尔汉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现代都早已经过了退休之龄了,却还是一心要在仕途打拼,兰静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可能会明明有帮他立功的方法,却只是站在一旁做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呢? 当然,虽然兰静帮了些忙,但马尔汉会取得现在的成就却绝不能说成是兰静的功劳,这主要还是依赖于他几十年以来兢兢业业、辛苦的经营,兰静的法子只是个催化剂罢了,如果马尔汉自己是个没能力的,就算是有了这些法子,也一样是成不了事儿的。所以在他终于能得偿所愿、大器晚成的时候,兰静绝不想让人去破坏这一切。 其实在刚听到大格格说要打自己板子的时候,兰静还并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当三格格说要连太太一起打的时候,她还想着只要能饶过太太去,自己就算是受些皮肉之苦也无妨了,可是在二格格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脸上的疼痛让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太太会把太后和皇上抬出来,是因为这个板子自己不能受,从而也让她明白了,格格要打自己,自己不能反抗,但那些下人们要加诸一指于自己身上,那也是绝不能受的。 兰静虽然想明白了,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来逃开这个困境,情急之下,只好以死来威胁,为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把大阿哥惊动出来,虽然会让人垢病自己不懂规矩,却比被打了板子要好得多。现在皮肉会不会受苦已经是其次的了,关健是如果自己乖乖的受了板子,倒是不会有人说自己不懂规矩了,说不得有人还会叹息一声,说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叹息归叹息,理解归理解,名声该毁还是一样毁。 而拼死反抗就不一样了,虽然传了出去也一样会有些风言风语的,但至少会让人觉得兆佳氏府里的姑娘是宁死不辱的,也许还会有人因此而高看她一眼也说不定,当然自己这样做是对几位格格的不敬,也等于是对大阿哥的不敬,要再延伸下去的话,也可以说成是对皇家的不敬,但她赌的是,大阿哥如果真的能赶了来,或许自己会受到训斥,也会受到责罚,但应该是不会到挨板子这么严重了。 兰静之所以会这么赌,是因为她在进府的时候,太太曾经提出要为准其前来探望五姑娘的事儿,去谢过大阿哥的恩典,却被告知,大阿哥现在正在接待兄弟们。所以兰静想着,如果只有大阿哥自己在府里,说不定还会护短,让自己和太太吃些哑巴亏,但如果是当着其他阿哥的面儿,想来他就不会太罔顾事实了,这样不管是对兆佳氏府里,还是对兰静来说,损失都是最小的,至于说大阿哥以后会不会行报复之事,那是以后的事儿,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吧。 现在果然如自己所愿,大阿哥过来了,兰静心下略微一松,循声望过去,又更放心了几分,因为在大阿哥的身后,还跟着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虽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对兆佳氏府里是个什么看法,兰静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十阿哥因着关柱的缘故,还算是多少有些善意的。再加上他们三个现在还正和马尔汉一起弄那个沙盘呢,想来总是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阿哥这时的脸色已经沉到底了,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又看着自己的几个女儿道,“你们不在房里为你们的额娘守孝,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闹得人家在咱们府里要死要活的?” “奴才给直郡王请安,”太太一直都跪在地上,这时对大阿哥磕了个头,又对着其他三个阿哥们也磕了头,“给四贝勒请安,给十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 兰静这时也收起了簪子,对几位阿哥行了请安礼,但也仅只于请安而已,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四阿哥看着眼前的情景,只是皱了皱眉,十阿哥似乎是想开口,却被十三阿哥拽了一把,他转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了。 十三阿哥不让十阿哥说话,自己却是先看了看周边的人,尤其是在兰静脖子上的伤处停了一下,然后对大阿哥笑了笑说道,“大哥,既然你府中有事儿,是否需要我们改天再过来?” “府中居然出了此等事,实在是让弟弟们见笑了,”大阿哥沉声说道,“不过想来应该只是个误会,且请弟弟稍待,等我问清楚之后,我们再行叙话。” ps: 近来有许多亲们对女主的性情提出异议,之锦会尽调整好的,在此对提出宝贵意见的亲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另外,本章的字数显示的太过稀少,虽然亲们不会在乎,但之锦看着却很是不好意思,所以在这里也解释一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显示,是因为眼看着时间到了,之锦匆匆添了点资料进去,赶着发出来的结果,现在经过修改之后,正文的内容绝对是超出一百多字以上的。 当然还要继续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oo苏菲oo”、“乐舞飘零”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表现得有些过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哪里有什么事 之前因为很多亲们对女主的性情和这次事件处置的方法提出置疑,所以之锦想着要调整一下,这才在上一章里加以说明,但又有些亲提出意见,说心里活动写太多了,之锦回头去看,也确实是有不妥,于是将上一章重新改过来,大家先去看那一章,这一章之锦也会尽写好发出来的。 那几个格格看到兰静越礼,脸上一喜,刚要开口说什么,被大阿哥瞪过去一眼,又把话咽回去了。大阿哥将格格们的话瞪回去之后,自己也没说兰静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太太的目光也充满着责备的看过来,兰静这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赶紧低下头站在太太的身边,再不多说话了。 十三阿哥仿似不经意的目光在兰静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处停了一下,然后笑着与十阿哥一起向大阿哥行礼,然后是那几个格格上前给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见礼,不知道是她们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成心要给兰静眼罩看,几个格格们行的礼格外的标准、格外的整齐,简直就象是教书一般,说话的口齿也特别清楚和分明。再然后就是轮到太太见礼了,兰静虽然之前行过礼了,但这时还是跟着太太又重做了一遍。 “原来兆佳夫人和小姐也在这儿,这倒是巧了,”十三阿哥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十阿哥,“刚才你不是还说从大哥这里出去后,要去看关柱吗?现在倒是正好可以和夫人与小姐顺路了。” 十阿哥也看到了兰静脸上的伤,不过他的性子虽然大咧咧,但在皇宫之中成长起来的人,自然也不是蠢笨的,所以他只是眼睛稍眯了一下,然后就笑着应和着十三阿哥的话说道,“是啊,也不知道关柱这小子现在武功练的如何了?我一会儿可是要好好的与他切磋一下。”然后又问着兰静道,“兆佳小姐,楹嬷嬷也跟你一同过来了吗?” “回十爷的话,”兰静虽然不想多说话了,但十阿哥的问话却还是要答的,“奴才与额娘是蒙直郡王恩典,来此探望生病的五姐,楹嬷嬷不便随同前来。” “原来是这样,”十阿哥点了点头,“没关系,反正一会儿我过去就见着她了,我还要吃她做的点心呢,自她离开皇玛嬷的宫中,其他的点心我吃着总是不那么对味。” “十哥,你也别总惦记着吃,别忘了咱们还有事要跟大哥说呢。”十三阿哥这时用眼睛扫视了一圈,然后脸上显出了一些疑惑的神情看着大阿哥问道,“大哥,你们好好的屋里不呆,都站在这院子里头,可是府中有事?是否需要我们改天再过来?” “哪里有什么事儿?”大阿哥看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笑了,“就算是有事,两个弟弟来了,也没有事儿了。两位弟弟请稍待,待我先问过兆佳夫人和小姐几句话,然后咱们就到书房说话去。” “大哥请。”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忙冲大阿哥一拱手。 大阿哥对两个弟弟笑了笑,却并没有马上对太太和兰静说话,而是看向了几个格格,“你们出来散心,见到我在此上前来请安是对的,” 不过,兰静也知道自己以死相要胁的举动很幼稚,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也会让人看不起,觉得自己太不懂规矩,居然会在皇子郡王的府邸里寻死觅活的,实在是不成体统的很。可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兰静一时间却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几位格格无故责打朝廷大员的女儿固然是不对,但人家一句年幼无知也就过去了,再严重些也就是落个娇纵蛮横的名声,就算是受罚,基本上也就禁足,罚抄《女诫》之类的,皇家是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臣子的女儿而打回她们板子的。这一点那些格格们很清楚,兰静也一样清楚的很。 当然大阿哥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兰静一个闰阁女子被人当众打了板子,不管皇家会不会对这几个格格做出处罚,她的名声都是毁定了,以前人们提起她来,平常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好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得了太后和皇上青眼的姑娘”,可是经过这事儿之后,怕是以后别人再提起她来,说的就会是“兆佳氏那位被打过板子的姑娘”了,有这个样子的名声传出去,还会有哪个好人家敢要她? 能跟马尔汉这种阶层联姻的人家,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二般的人家,就算是不图着从媳妇家得到什么助益,也绝不会愿意弄回去一个会让人嚼舌根的,即使他们知道这事不怪兰静也是一样,好姑娘多了去了,为什么非要娶一个被打过板子的?会被人说三道四的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招得皇家人心里起了嫌隙。 兰静自然不想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她虽然不想嫁到皇家去,却还是想要过好日子的,所以她行事才会矛盾之极,一边想着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太喜欢自己,从而把自己指到了皇家;一边又想着要让太后和皇上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从而会对马尔汉多注意几分;一边想着要低调行事,不要太招人眼;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帮着马尔汉立下功劳,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毕竟在这个时代,虽然讲究的是出嫁从夫,但娘家的权势如何,对女子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不过兰静会帮着马尔汉也并不只是为了自己,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是马尔汉的女儿,虽然她是带着记忆穿到这里来的,但是马尔汉对她的种种,已经让兰静真真正正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来爱戴,看到马尔汉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现代都早已经过了退休之龄了,却还是一心要在仕途打拼,兰静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可能会明明有帮他立功的方法,却只是站在一旁做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呢? 当然,虽然兰静帮了些忙,但马尔汉会取得现在的成就却绝不能说成是兰静的功劳,这主要还是依赖于他几十年以来兢兢业业、辛苦的经营,兰静的法子只是个催化剂罢了,如果马尔汉自己是个没能力的,就算是有了这些法子,也一样是成不了事儿的。所以在他终于能得偿所愿、大器晚成的时候,兰静绝不想让人去破坏这一切。 其实在刚听到大格格说要打自己板子的时候,兰静还并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当三格格说要连太太一起打的时候,她还想着只要能饶过太太去,自己就算是受些皮肉之苦也无妨了,可是在二格格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脸上的疼痛让她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太太会把太后和皇上抬出来,是因为这个板子自己不能受,从而也让她明白了,格格要打自己,自己不能反抗,但那些下人们要加诸一指于自己身上,那也是绝不能受的。 兰静虽然想明白了,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来逃开这个困境,情急之下,只好以死来威胁,为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把大阿哥惊动出来,虽然会让人垢病自己不懂规矩,却比被打了板子要好得多。现在皮肉会不会受苦已经是其次的了,关健是如果自己乖乖的受了板子,倒是不会有人说自己不懂规矩了,说不得有人还会叹息一声,说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叹息归叹息,理解归理解,名声该毁还是一样毁。 而拼死反抗就不一样了,虽然传了出去也一样会有些风言风语的,但至少会让人觉得兆佳氏府里的姑娘是宁死不辱的,也许还会有人因此而高看她一眼也说不定,当然自己这样做是对几位格格的不敬,也等于是对大阿哥的不敬,要再延伸下去的话,也可以说成是对皇家的不敬,但她赌的是,大阿哥如果真的能赶了来,或许自己会受到训斥,也会受到责罚,但应该是不会到挨板子这么严重了。 兰静之所以会这么赌,是因为她在进府的时候,太太曾经提出要为准其前来探望五姑娘的事儿,去谢过大阿哥的恩典,却被告知,大阿哥现在正在接待兄弟们。所以兰静想着,如果只有大阿哥自己在府里,说不定还会护短,让自己和太太吃些哑巴亏,但如果是当着其他阿哥的面儿,想来他就不会太罔顾事实了,这样不管是对兆佳氏府里,还是对兰静来说,损失都是最小的,至于说大阿哥以后会不会行报复之事,那是以后的事儿,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吧。 现在果然如自己所愿,大阿哥过来了,兰静心下略微一松,循声望过去,又更放心了几分,因为在大阿哥的身后,还跟着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虽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对兆佳氏府里是个什么看法,兰静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十阿哥因着关柱的缘故,还算是多少有些善意的。再加上他们三个现在还正和马尔汉一起弄那个沙盘呢,想来总是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阿哥这时的脸色已经沉到底了,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又看着自己的几个女儿道,“你们不在房里为你们的额娘守孝,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闹得人家在咱们府里要死要活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日常时候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表现得有些过了 接下来这一路上,兰静一直在思考着,太太也没有再跟她说什么,等回到了府中,太太有意将她挡在身后,兰静也多是低着头,再加上现在时值冬天,衣服也包得严实,倒是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她脸上的伤,当然这也是因为刚进府门,太太就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马上要过来为由,让她先回自己的屋中去与楹嬷嬷商量食单了。 进了屋门,兰静没先脱下外衣,而是先将一些小丫环们打发出去,又以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要净面为由,将安儿支出去打盆干净的水来,等屋里只剩下楹嬷嬷的时候,兰静才将遮掩的外衣脱去。 楹嬷嬷虽然对兰静的举动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在见到她脸上、尤其是脖子上见血之后,也还是不免吓了一跳,只是她并没有开口相询,而是先上前来检查着兰静的伤处,等确认了并不是很严重之后,凝重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这才低声的问道,“姑娘,虽然奴才看着伤情不是很严重,但毕竟在脸上,为稳妥起见,还是请李大夫来看看吧。” 兰静摇了摇头,“不用了,只是点小伤,找李大夫来也不过就是上药,那药咱们这儿也不是没有,一会儿你帮我上上就行了。” 楹嬷嬷见兰静如此,也不再相劝,迳自走到一旁去将伤药取了出来。过不多时,安儿也打水进来了,见到兰静的脸,也不免面上失色,好在她现在较之前已经有些沉稳了,并没有惊呼出声,而是赶紧拧了手巾将兰静的伤处轻轻拭净,又给上药的楹嬷嬷打着下手。 等到药上完之后,兰静看了看楹嬷嬷和安儿,尤其是安儿脸上的疑惑和恼怒之情,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在看五姐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兰静这时候也只能是按照大阿哥和太太的口风来说话,这不是说她不相信这两个可以算是贴身的人,而是人多口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当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也不会把话说死,就这样含糊着最好。 “又是五姑娘,”果然安儿就误会了,气哼哼的说道,“姑娘以后还是离她远些吧,虽然她现在身份金贵了,可是姑娘也不是能任由她搓磨的。” “我以后自然会小心些的。”兰静对安儿笑了笑,又对她说道,“现在我要和楹嬷嬷商量食单了,你去到外面守着,不要随便让其他人进来。” 儿看看兰静脸上的伤,会意的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姑娘,”楹嬷嬷略微想了想对兰静说道,“听太太之前话中的意思,似乎是两位阿哥过不多久就会过来了,那么一些费工夫的就不能做了,幸好奴才今天做了些点心,本是想着太太和姑娘们从外面回来先垫一垫的,现下倒是可以用上了。” “楹嬷嬷,”兰静却没有接楹嬷嬷的话往下说,而是皱着眉,半象是问她,半象是自问的说道,“你说我这阵子是不是做事太没有章法了?” 之前在车上,兰静将自己在大阿哥府上犯的错误基本上都说的差不多了,可是太太却还说那不是主要的错处,兰静想来想去想不出来,说到今天她最大的举动,就是以死去要胁格格们了,这个举动也确实是很幼稚,如果传了出去,肯定会引人垢病,觉得自己太不懂规矩,居然会在皇子郡王的府邸里寻死觅活的,实在是不成体统的很。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兰静一时间却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 受板子肯定是不行的,虽然大阿哥的几位格格无故责打朝廷大员肯定是不对,可是人家年幼啊,人家是高贵的格格啊,就算是把你打了,事后追究起来,一句年幼无知不懂事也就过去了,再严重些最多也就是落个娇纵蛮横的名声,即使是会受到惩罚,也是不可能会打回她们板子的,基本上也就是禁足或是罚抄《女诫》之类的,既不痛也不痒的,这一点那些格格们很清楚,兰静也一样清楚的很。 而身为闰阁女子却被人当众打了板子的兰静,就不只是皮肉受苦了,名声基本上也就毁了,以前人们提起她来,平常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好一些的会说是“兆佳氏府里得了太后和皇上青眼的姑娘”,可是经过这事儿之后,怕是以后别人再提起她来,说的就会是“兆佳氏那位被打过板子的姑娘”了,有这个样子的名声传出去,还会有哪个好人家敢要她?想到了嫁人,兰静的思维又发散的想到她之前为了将来能有个好归宿所做的事情上去,这才隐约有些明白,太太所说自己的错处,怕不是单指今天的,而是包括了以前的。 兰静这一突然发问,饶是楹嬷嬷有些个见识,但因为不知道始末,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试探的问道,“姑娘,奴才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 兰静这时却犹豫了,自己的这些反思到底要不要对楹嬷嬷说呢?想了一想之后,兰静最终决定还是不再问下去了,于是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了一趟盛京心野了,自回来之后,我的精神就不大集中,所以想问问你,看看我最近的处事有什么不妥当的。” “其实相较于五姑娘和六姑娘,甚至是其他人家的女孩们,”楹嬷嬷也略微的想了想,然后才开口说道,“姑娘这般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够逃沉稳了。” “那也就是说,我做事确实有不妥之处了?”兰静听弦歌知雅意,“还请楹嬷嬷明言。” “姑娘误会奴才的意思了,”楹嬷嬷既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没有推辞,只是跟兰静解释着,“奴才想着,姑娘会来问奴才这个问题,是看得起奴才,所以奴才不能随意敷衍,只是奴才之前对此却是并没有怎么注意,所以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姑娘可否容奴才些时候,待奴才细细想过之后,再来回答姑娘可好?” “也好,”兰静也借此不再说这个话题了,“那我们就先商量看看该给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准备什么膳食吧,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不能做太过费工夫的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正当兰静和楹嬷嬷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安儿的声音传了过来,“六姑娘,您来了。” “是啊,”六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说小七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兰静当然知道六姑娘的来意,她是想来打听一下五姑娘的情形,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多好,但毕竟也是姐妹,再加上现在直郡王府里的情形,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兆佳氏府里,她会关心也是正常的。兰静本来也没想瞒她,让她知道一下五姑娘现在的结果,也会让她在以后行事时有所警醒,只是自己现在脸上带着伤,虽然并不怕见人,但解释起来毕竟也是麻烦,于是赶紧冲楹嬷嬷使个眼色,楹嬷嬷马上向门口走去。 “六姑娘请恕罪,”安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姑娘现在有事要办,刚吩咐了奴才在外面守着,不让人去打扰,您看……不太方便接待六姑娘,请她先回去,说等姑娘出来了,她会马上将六姑娘来过的事,禀报给姑娘听的” “是这样啊,”六姑娘是个识趣的,听到安儿这么说,自然也不会勉强,只是笑着说道,“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六姑娘慢走,”安儿恭敬的说道,“等我们姑娘忙完事情之后,奴才会马上跟她禀报,说六姑娘来过了。” 姑娘答应了一声之后,应该也就是走出几步之后,随即就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女儿给太太请安。” 虽说知道太太来了,兰静是应该出去迎接的,可是碍于刚才将六姑娘挡在了外面,她现在倒是不好出去了,好在太太也没有与六姑娘说太多的话,只是简单问了两句她的身子状况,又说自己与兰静有点事情要谈,六姑娘就会意的告退而去了。 “额娘。”等太太进屋之后,兰静忙上前行礼。 “我看看,”太太拦住兰静的礼,又用手抬起她的脸,查看着伤处,“上过药了吗?” “嗯,”兰静点了点头,“楹嬷嬷帮女儿上过了。” “那就好,”太太也点了点头,然后对楹嬷嬷说道,“两位阿哥已经来过了,不过因为他们还有事情要办,并没多留,晚膳就由你跟兰淑一起按照正常准备吧。” “是,”楹嬷嬷对太太行了一礼道,“奴才这就去六姑娘处。” “小七,”太太等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之后,才看着兰静问道,“你可想明白了吗?” “额娘,”兰静想了想,对太太说道,“小七想了很多,好似有了点心得,只是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也不知道想的对不对?” “你且说来我听听看。”太太点了点头说道。 “额娘,”兰静看着太太的眼睛说道,“是不是小七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表现得有些过了?” ps: 马上修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尽快找一个大树靠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日常时候的样子 太太听到兰静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伸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轻触了下她脸上的肿处,又拉过她的手,吁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娓娓的说道,“小七,虽然我并不是你的生母,但自你出生之后,就一直养在我的身边,我是真真正正的将你疼入了心坎里,当然你也确实是个可人疼的,否则你阿玛也不会在那么多的女儿中,唯独对你宠爱非常了,你自小到现在,都很乖巧懂事,不只是对你阿玛和我孝顺有加,对关柱也是爱护备致,甚至你阿玛的升迁也有你的缘故在里面。” “额娘,”兰静脸上带着羞惭之色,“您就别说这些个了,小七现在只觉得惭愧的不得了,您还是告诉小七都犯了什么错吧,这样以后小七也好改正过来。” “说错嘛,其实倒也不能说你就犯了什么大错,”太太拍了拍兰静的手,接着说道,“你只是想事情没想那么明白,所以做事情也就跟着有些不是那么稳了。” “还请额娘指点。”兰静非常认真的看着太太。 经过这次静下心仔细思考之后,兰静也查觉出来自己最近行事中有着不妥了,抛开今天在直郡王府里的事儿不谈,其实在之前陪着太后东巡时,就已经有些问题了,现在太太过来跟她郑重的谈话,说明她也看出来了。 果然太太马上就问出一句,“小七,你是不想在选秀时被留牌子吧?” “额娘,”兰静依着现在身体的年龄应有的表现,垂下头来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来,低声说道,“小七现在还小呢,并没有想到这个。” 说没想到自然是假的,不要嫁到皇家中人,这是兰静早就想好了的。只是不嫁到皇家,并不等于她就不想嫁人了,相反的,她一直都在为自己将来能嫁到一个好人家而努力着,毕竟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兰静最多也就是好歪歪楼,可没有离经叛道的气迫。至于象某些中的那样,自己当家作主挑门做生意过日子,又或是独身出去游历山河等之类的举动,更是只在脑子想想热闹就好,可是万不敢有一丝要去效仿的意思。 没有当单身贵族的气迫也就罢了,在嫁人一事上,兰静也很为广大的穿越女士丢人,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会得到一个能对自己一心一意、痴心一片的良人,虽然在中这样的事儿发生的机率很高,但她相信在现实中有这个时代,不能说绝对不会有,但却一定是非常少非常少的,尤其是在上流社会中,否则也不会有“长门赋”和“白头吟”的出现了。 兰静很有自知之明,比起陈**和卓文君来,她可是差之远矣,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面容还算娇好,却没有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虽说也看了不少书,却难及卓文君的万一,但是,她虽然想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标准,做一个贤妻良母,但自己在夫家的重要性却是一定要有所保障的,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她自己要努力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很重要,那就是娘家的势力要足够硬。 “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太太也知道兰静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道,“我也有象你这么大的时候,这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又怎么能不想呢?你的问题不在于想过这个事儿,而是在于想得太多了,这才让你最近的行事有些不是那么妥当。” 其实太太用词也不大准确,兰静其实也想通了一些,就自己最近的行事风格来说,与其说不妥当,不如说是矛盾。这是因为她的那两个愿望之间是有着冲突的,于是也就反应在了她的行事上,她一边想着不能让太后和皇上太喜欢自己,从而把自己指到了皇家;一边又想着要让太后和皇上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从而会对马尔汉多注意几分;一边想着要低调行事,不要太招人眼;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帮着马尔汉立下功劳,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额娘说的是,”既然兰静也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当然要附和着太太,并向她取经了,“小七最近也觉得行事间失之于度量,常常有难以两全之感,还请额娘教我。” 太太笑了,“既然难以两全,那就取一样舍一样好了。” 兰静皱了皱眉,取一样舍一样?那要取哪样,舍哪样呢?要知道兰静会帮着马尔汉在仕途上进取,也并不只是为了她自己的,主要还是因为她是马尔汉的女儿,虽然她是带着记忆穿到这里来的,但是马尔汉对她的种种,已经让兰静真真正正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父亲来爱戴,看到马尔汉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在现代都早已经过了退休之龄了,却还是一心要在仕途打拼,兰静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可能会明明有帮他立功的方法,却只是站在一旁做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呢? 当然,虽然兰静帮了些忙,但马尔汉会取得现在的成就却绝不能说成是兰静的功劳,这主要还是依赖于他几十年以来兢兢业业、辛苦的经营,兰静的法子只是个催化剂罢了,如果马尔汉自己是个没能力的,就算是有了这些法子,也一样是成不了事儿的,也因为看到了他的辛苦,兰静才更想能帮上他一些的。而做为马尔汉妻子的太太来说,显然肯定也是希望他能更加荣耀的。 如果这一项不能舍的话,那么难道说兰静就要做好会嫁入皇室的准备吗?虽然现在她怀疑那个十三阿哥是个穿来的,也许他早死的命运会有所改变,但这并不能成为她要改变长久以来既定目标的理由,如果是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好歹还曾经有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辉煌,谁知道经过这个穿越男折腾之后,又会成了什么样子?这“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倒架的皇子境况也是很凄惨的。 “看,”太太看着兰静犹豫挣扎的面容,用手指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又想多了不是?” 兰静这时已经不知道怎么是对了,干脆也不想了,直接问太太道,“额娘,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太太挑了挑眉,看着兰静似笑非笑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成为人上人,为咱们兆佳氏府里争光,也让关柱以后能平步青云,你觉得如何?” 兰静很平静的回看着太太,“额娘,只要是您想的,兰静就去做。” 太太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就笑了起来,“傻丫头,我逗你呢,虽然我也希望兆佳氏能兴旺起来,但是你阿玛自参加对俄罗斯的谈判以来,几年间已经升至了正二品的官员,在兆佳氏三房中已经是马首是瞻了,我对此已经是相当的知足了。况且就算是没有这些,我和你阿玛也不会在自己女儿身上打这种主意的。” “小七自然知道阿玛和额娘对女儿的好,”兰静看着太太的神色由坚毅改成了信赖,“可是这选秀之事想留牌子不容易,想被撂牌子怕也不那么简单。” “你这话算是说着了,”太太点了点头,“所以说,你之前有许多的想法,其实都是白想的。” 兰静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小七不明白。” “我是说,”太太握了握兰静的手,“你行事之间不用想那么多,只按照日常时候的样子表现就好。太后和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见识又岂是咱们能比的,在他们面前,又有什么是能瞒过去的,与其让他们猜疑着你存心不良,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光明磊落的。” “额娘,”兰静没太懂太太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太后和皇上?” “当然不是,”太太啼笑皆非的瞪了兰静一眼,“我是让你按照日常的样子表现,并不是让你去当成傻子,虽说有些事瞒不过太后和皇上,但他们看出来归他们看出来,说却是绝不能说的。” “那,”兰静犹豫着说道,“万一太后和皇上会错了意呢?” “看来你这脑子还是没转过来,”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和皇上怎么可能会错意呢?真要是会错了意,肯定也是故意的。” 兰静虽然还是不能确定太太想让自己怎么做,但她既说让自己按照日常的样子表现,就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尽量去获得太后和皇上的好感了。定下了这个基调之后,再在心中暗暗的回想着太太刚才说过那些话,兰静之前压下去的猜疑又重新浮了上来,难道说,太太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上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自己要让太太失望了,不论她所想的人上人是指的宫内还是宫外,兰静都不想去尝试,她是带着记忆带着性情穿越而来的,虽然经过了太太后天的培养,但还是脱不了她那宅女的本性,懒怠于去勾心斗角,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样的人,是连家斗都不适合,更何况那最顶级的宫斗了。 ps: 感谢“褪色的记忆08”和“雾里寻影”的重赏,感谢“花桔子”和“晞晞4151026”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疹 第一百一十五章尽找一个大树靠过去 兰静知道太太其实并没有完全将自己真的看做是亲生女儿,她对自己的好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私心,但毕竟是她将自己从小护庇到大的,所以兰静虽然也不能将她完完全全的当做亲生母亲,却还是很敬爱她的,所以在直郡王府里的时候,当她还没想明白自己不能去挨板子的时候,就想着只要那几位格格能饶过太太去,不要让她这个年迈之人既受辱又受痛,自己就算是受些皮肉之苦,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当然在二格格打了她一巴掌的时候,脸上的疼痛就让兰静明白过来了,明白了之前太太为什么会把太后和皇上抬出来,是因为这个板子自己不能受,而现在她又更想深了一层,当时太太要为自己求情,有许多话可以说,她为什么却偏偏要把太后和皇上抬出来,诚然那样有可能会让格格们行事间心存顾虑,但也一样会更加的激怒她们,就象后来事情发展的那样。 这种轻率冒进,可不象是太太这种性情的人能做的出来的,再想想她刚才跟自己说的话,好象她对太后和皇上有多么了解似的,可其实兰静却知道,太太与这两位大*oss根本就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之前她以为太太是想要帮着自己来分析这段时候所做事情的得失,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了,太太不会是想让自己成为康熙后宫中的一员吧? 兰静觉得不能再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再想下去指不定又会想到哪里了,干脆直接看着太太说道,“今天小七想事情已经想得很多了,脑子不只是乱了,简直就是木了,再什么也想不出来,额娘还是直接跟小七说吧,您觉得小七哪做错了,应该如何改正,以后希望小七如何去做,额娘都直接告诉小七吧,只要您说了,小七就一定会照做。” 当然兰静这话并不完全是真话,虽然她对太太很感激很敬爱很想对她尽孝道,但却并没有想把自己的终身搭进去,如果太太真的让她去充斥康熙的后宫,虽然她面儿上不会反对,但私底下却是可以做手脚的,她虽然爱宅,却不想“斜倚熏笼坐到明”。 “其实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太太笑着抚了抚兰静的头,“我是说,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你不要想着藏拙,因为你藏是藏不住的,且不说太后和皇上是如何的英明有见识,只说你自小以来做出的桩桩件件的事情,就不是你藏拙就能让人忘了的,这样做反倒会让人起疑,所以你只按照平常的样子去做就是了,该守规矩的时候守规矩,该表现的时候表现,留牌子还是撂牌子,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但总要让太后和皇上对你有个好印象,这样你才能有个好结果,嫁到夫家去也不会被小瞧不是?” 兰静知道太太的话说得对,之前她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也不是不想给太后和皇上留下好印象,只是怕掌握不好尺度和方向,再弄巧成了拙。 “其实我之前是不想让你太出风头的,”太太又接着说道,“我觉得女孩家名声太盛了,未见得就是好事,可现在你的名声已经在外了,再想着往回收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现在看来,咱们府已经跟直郡王即使不算是交恶了,至少也算是有些嫌隙了。” “额娘,”听到太太提起大阿哥府里的事儿,兰静忙说道,“都怨小七,如果当时能多忍一忍就好了。” “虽然你今天行事冲动了些,但也不能全怪你,”太太安抚着兰静道,“那几位格格是诚心来找茬的,咱们就是再退让,她们照样还是会找借口发作的。” “额娘也是这么觉得吗?”兰静皱了皱眉对太太说道,“小七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呢。” “她们虽然是在皇子府里长大的,但论起城府见识来,却是差得远呢,”太太轻哼着说道,“看来是让直郡王福晋给惯坏了,才会做出今天这种没脑子的事儿来。” “想来是她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吧。”兰静顺嘴接了一句。 “就是如此,才说她们没见识啊,”太太又轻轻的哼了一声,“自己的额娘、自己的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非但一点警觉都没有,反而去跟一个已经被毁了容,将来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妾室叫劲,实在是有**份和体统得很。而动手责打朝廷二品大臣的妻女,又根本就是没脑子了,即使说她们不知道这时直郡王府中的情势紧张,这种行为也一样是会给他们的阿玛招惹的。” “想来她们是仗持着身份,觉得咱们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吧?”兰静又说道,“直郡王知道后,不也一样想来压着咱们吗?要不是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过去了,咱们的这个亏可不就是吃定了吗?” “我就说你没想明白,”太太看着兰静摇了摇头,“是,直郡王的身份比咱们要高贵许多,他处罚咱们,咱们只能是受着,但咱们却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你阿玛可是朝廷正二品的官员,要让咱们府里吃哑巴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女儿已经被毁了容,妻女去探望又受了辱,你阿玛要是连这些都哑忍下来,那他也就太被人瞧不起了。到时候真要闹出来,别人且不说,太子那边能轻易的放过这个事儿吗?所以,今天以死相威胁的事儿,虽然你做的有些过,也有些会被人垢病为不懂规矩,但却也起到了相应的作用,至少是把大阿哥引来了,从而跟着又引来了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否则,只几位格格铁了心要妄为,咱们还真就不好办了。” “那直郡王之前为什么还要拿架子想压着我们啊?”兰静很是疑惑。 太太说的没错,太子是不会轻易放过大阿哥的任何一个错处的,之前两人的储位相争,虽然因为明党的瓦解而告一段落,但大阿哥的心肯定是没死,而太子也不会就此对他没了心结,只要是拿住了他的错处,自然是要用来大做文章的。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在自己的女儿与别人争将起来的时候,一般的人都是会向着自己的女儿,”太太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更何况咱们在皇家人面前,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你还想着直郡王会为了格格们的无理取闹而向咱们道歉吗?还有,你那以死相逼的举动,更是会让直郡王视为是对他尊严的挑衅,要不是因为有所顾虑,他又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咱们?当然这也是因为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正好过去了,否则的话,他只说是我们冲撞了格格们,更对格格们出言不逊,是以他才略施小惩,我们又能怎么样?” “额娘刚才不是说咱们不会吃哑巴亏吗?”兰静一听太太居然把话又绕了回来,就更糊涂了。 “吃不吃哑巴亏,也要看是什么情况,”太太跟兰静解释着,“如果直郡王是说几个格格打了咱们,不管是为了什么,其他臣子们对你阿玛都会抱着一番同情之意,在他将事情闹开来之后,虽然未见得会有多少人去帮忙,却也会在私底下支持的,可要说这伤是直郡王因为女儿被人冲撞并冒犯的时候打的,那咱们就不大好办了。毕竟这事儿是发生在他的府里,在场的又是他的人,自然是他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当然,如果直郡王在卖巧一些,他可以私下去将事情的经过禀明给皇上,到时候,他的几个女儿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而你我可就成了没规矩不知礼了。” “没想到这里面的事儿这么复杂。”兰静皱紧了眉头,“看来小七想事情实在是过于简单了。”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太太淡淡的说道,“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身份地位的高低而已。我们之所以会占理却还要一直战战兢兢,是因为直郡王是皇子,是王爷,而今天直郡王之所以会有所顾虑,是因为我们也有办法能直达天听,而且还有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可以作证,再加上还有太子也正等着要抓他的小辫子。” “所以,”太太说完那番话之后,也不等着兰静回应,只是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小七,我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你阿玛的官职再稳一些、再高一些,不要再想着藏什么拙了,咱们现在已经与直郡王超了嫌隙了,必然得尽找一个大树靠过去,否则早早晚晚是要出事儿的。” “小七明白了,”兰静面容平静的点了点头,“如果以后再有机会面见太后和皇上,小七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太太欣慰的说道,“如果你阿玛的官职能再进一步,那么你要当一个皇子的嫡福晋也不是不可能的了,到那时候,别人要想再动咱们府,可就得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ps: 还是先发再修,抱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钻进牛角尖的马尔汉 第一百一十六章风疹 太太与兰静这次谈话的主要宗旨完成之后,又就今天发生的事儿与她统一了口径,然后叫人去请来李大夫,虽然二格格是个小女孩,手上的劲儿不够大,但兰静脸上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下去的,总要对外有个说法才是,于是经过李大夫诊断之后,府中的人就都知道七姑娘在今天出门之后受了风,脸上起了风疹,非但短时间内不能再出门了,而且在关柱、六姑娘、王氏上门来探视的时候,她也都是蒙着面巾的。 当然真实的内情,是不必要隐瞒马尔汉的,所以马尔汉亲自来到了兰静之处,并坚持着让她脱下面巾,见到兰静脸上以及脖子上的伤,马尔汉的脸沉似水,又仔细的问了问当时的情形,对直郡王福晋是被赐死一事上,他虽然也有些吃惊,但却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猜测,但是听到五姑娘居然会认为直郡王福晋之死与她的被毁容有关,他倒是比较在意的,并着重的问了几句,只是当时因为话不投机,太太与兰静并没有听完五姑娘的话就离开了,对其中的原委也不是很清楚。 马尔汉也没怪太太和兰静,只说自己会再找人隐晦的打听打听,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会波及到自己府中的秘密,能做好相应的预防和准备工作是最好,即使不能,至少也要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在将来出了事之后,也能知道些前因后果。至于今天发生的事儿,马尔汉既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奈的对兰静说道,“是阿玛没用,自己的女儿一个被毁了容,一个被折辱了,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还要替他们遮着掩着。” 太太和兰静当然不能让马尔汉这么自责,连劝慰带检讨的,在舒发过感情之后,大家的情绪都显得松了些,然后马尔汉进行了总结性的发言,说今天的事儿既然让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赶上了,那么即使直郡王府和自己府里不说,或许还是会有些风声传出去,再加上大福晋被赐死之事,直郡王已经是满头包了,就算是想对这边行什么报复之事,也得等到事件多少有些平息之后了,所以现在府中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稳! 说话要稳,不能让人抓着口风,行事要稳,不能让人逮到把柄,交际要稳,这个时候切忌不能被牵进党派之中。还有,凡有人问及与直郡王府相关的事宜,能滑过去就滑过去,实在滑不过去,宁可避而不谈,也不能说出些会让人拿去做文章的话,直郡王再不好,太后皇上能说的,咱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得,直郡王府再没理,在有他的身份就抵的过一切的理了。 嘱咐完了这些之后,马尔汉又说起了一件让他情绪有所好转的事儿,那就是他与几个阿哥所弄的沙盘开始有了些成色了,虽然只是弄出了一小片地方的模型,但就他与四阿哥这样上过战场的人来看,确实是具有很重大的意义,如果能在康熙万寿的时候,顺利献上完好的作品,不只是能讨个好彩头,功劳也是大大的,而有了这份功劳在身,虽不敢说自己能再加官,但至少会让其他人起意要对付兆佳氏府里的时候,会有些忌惮的。 定下了行事的基调之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兆佳氏府里面儿上虽然还和往常一样,但其实却是外松内紧的,六姑娘和王氏虽然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但私下里听太太提起五姑娘现如今的状况之后,认为直郡王府以后必然会与兆佳氏府里交恶的,这次允准太太和兰静前去探望五姑娘,其实就是暗含警告的意思,所以她们对太太要严厉禁止府里八卦之风很是赞同,要知道六姑娘现在可是正在议亲呢。 只是兆佳氏府里的人可能都太过敏感了,严防死守了好几日,直郡王府那边却象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以前是怎么对兆佳氏府里的,现在还是怎么样,也就是基本上保持着无视的状态,而马尔汉之前预想的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或许会放出些风声的事儿,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还是有一些人试探着提起直郡王府里的事儿,但也都是冲着五姑娘去的,兰静的事儿看来是并没有传出来。 不过,马尔汉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因为直郡王福晋死因之谜终于被他打听出来了,与兰静想的一样,确实是跟太子有关。却原来五姑娘因为在直郡王府里的意图表现过于明显,招了大福晋的忌被毁容之后,“好巧不巧”的被太子妃派过来给大福晋送礼的人知道了,而那个人又“好巧不巧”将此事在太子的面前提起了,太子于是就让太子妃去直郡王府里“慰问”一下因为大哥扈从在外、独自辛苦操持府务的大嫂。 大福晋起初并不知道太子那边知道了这件事,等太子妃上门来,又派人去探望了“意外”受伤的兆佳氏格格之后,她明白了,可是明白也晚了,这个时候再想着要行杀人灭口之事,不只是会显得欲盖弥彰,而且也有了一定的难度,因为太子那边随即就“好心”的派了一个太医过来驻在直郡王府了。 对太子与大阿哥的相争之事,大福晋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被太子抓到把柄之后,她也是慌张不已。大福晋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事,大阿哥其实不见得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有着这个嫡福晋的身份,再加上大阿哥也没把那些个女人放在心上,所以才不太与自己理论的,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这回已经不再是他们关起门来的事儿了,太子必然会拿这件事来打击大阿哥,从而破坏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虽然大福晋不知道太子的这个目的是不是真的能达成,但她却明确的知道,这件事被捅出去之后,自己在这个直郡王府里就彻底没好日子过了,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反击之策,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抓到太子的一个把柄,一来可以威胁他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二来也可以在大阿哥知晓内情之后,也可以将功赎罪。 大福晋是女人,对朝廷之事所知不多,也没有什么涉及,在这方面是使不上力的,所以她走的还是**路线,因为她听到过太子好色的传言,而且还是男女不拘的,于是就叫人掳了个极其清雅俊秀的小男孩,为了让太子的错处更明显些,这个男孩还是出身于官宦子弟人家的公子哥,另外又备下了媚药,剩下来的就是引得太子前去了。 不知道大福晋所设下的这个计谋算是高明还是不高明,但却一定是很杯具的,因为这个计谋最终不只是被太子看破了,而且还将相关人员一并抓获,证据线索直接就引到了大福晋的身上,太子当然不会自行处置了,将所有人员的供词,一并马呈送到康熙的面前,自然引得康熙震怒无比。 大福晋之前的善妒,康熙并不是不知情的,可是念在她总算是为爱新觉罗家生下了不少的孩子,也就没太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却变本加厉,居然为了遮掩自己的过错,连太子也敢算计了,那再下一步她还想做什么?天子一怒,可不是好玩的,一个赐死令就秘密的送到了京城,两年前因为总算生下儿子而意气更加风发的大福晋,终于玩火玩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说,这件事纯粹就是大福晋自作恶的结果,与五姑娘并不怎么相干,真要说起来,五姑娘才是这件事中最严重的受害者,可问题是,此事偏偏是因她而起的,这就让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马尔汉无法轻松下来了,五姑娘再有不对,那也是自己的女儿,知道了她的惨况,又明白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肯定不好,马尔汉做不到听之任之,于是试探着跟大阿哥提出要接五姑娘回府里养伤,可是大阿哥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马尔汉见大阿哥那个坚决的样子,心里明白此事是决无可能了,干脆狠了狠心一咬牙,权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了,也不再提起这事儿了,只管更加认真更回勤劳的去弄那个沙盘,这个时候兰静脸上的“风疹”也痊愈了,与六姑娘一起跟着太太为过年而忙碌着。而就在腊八月粥刚喝过两天之后,直郡王府里却传过话来了,说五姑娘因病体过重,于今天一早没了。 马尔汉说是只当没有这个女儿,但听到她的死讯之后,还是沉痛不已,只是现在五姑娘是大阿哥的人,兆佳氏府里能做的实在是不多,只能是上门去哭哭灵、表表心意,若是其他人家,也许娘家人还可以提提要求,哪怕是自己多拿些钱呢,可是现在对方是直郡王府,你想插嘴都是插不上的。 兰静本也想去送五姑娘最后一程的,虽然她一直在与自己不那么对付,但她毕竟也是自己的姐姐,况且她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是耍了计谋才进的直郡王府,却也是错不至死,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太悲惨些。 但是马尔汉和太太却对兰静的请求,意见一致的表示了反对,理由很简单,怕直郡王或是那几个格格见到她,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风波。兰静知道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于是乖乖的听了话,于是继上一次起了“风疹”之后,这次又“受了风寒”。 ps: 还是先发后修。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姑娘回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钻进牛角尖的马尔汉 五姑娘的离世其中有没有问题,兰静也曾没怀疑过,虽然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身体也并不是很康健,但这皇子府大宅门里的事儿真的是很难说,只是兰静并没有为此去问马尔汉和太太,因为问了也没用,否则之前当大阿哥拒绝让五姑娘回府休养的时候,马尔汉也就不会要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了。 不过大阿哥这段时间倒并没有找马尔汉或是兆佳氏府里什么麻烦,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心里就没有芥蒂了,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招康熙不高兴了。大福晋被赐死的消息虽然被掩了下来,但是大阿哥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而回到京城中之后,康熙借着要勾决犯人的时候,谈及“先时满洲往往轻毙其家人”的话题,是冲着谁去的,大阿哥的心里也是有数的,在这种时候,他自然是要一切都禀持着本分,就连五姑娘的丧礼,听说办得也还算是中规中矩的。 但再过中规中矩,那也是丧礼,花骨朵一般的女儿,才过到直郡王府里没到一年的时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兆佳氏府里的人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呢?康熙三十七年,兆佳氏府里就在这一片悲伤无奈悲愤之中度过的,另外,因为五姑娘的去世,兆佳氏府里从此往后,也彻底的与大阿哥没有了瓜葛。 五姑娘离世的消息,马尔汉和太太决定先不告诉高氏,只让她依旧继续静养着,在过年的时候又打着五姑娘的名义让人送去了东西,但是却并没有让她出门,就是为了怕她见到外面的情形心中起疑。等过了年,事情稍微平息一些的时候,太太找了帖身侍候高氏的人,让她慢慢的将话一点一点的透过去,当然不能说及毁容之类的事儿,只说是得了病疾,虽经太医医治,到底还是没救过来。 那个透话的人其实说的已经是很小心谨慎了,但架不住高氏现在心心念念的全是五姑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再加上几个月以来就心里悬念,精神上和身体上已经都达到了极限,这一听到噩耗,当即吐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好在府里有李大夫在,总算是救回来了,可是自那以后,高氏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太太找来了许多补品,却也始终没有起色。李大夫说,这是她自己放弃了,再照此下去,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太太让李大夫退下之后,眉头紧锁着,脸色也不是很好,兰静知道她的顾虑,虽然只要她尽到心了,高氏好与不好都与她无关,但问题是现在马尔汉对高氏的事儿很是上心,本来因为五姑娘的事儿,马尔汉对高氏是有气的,可是看到她病成了这个样子,马尔汉的心又有些不忍了,到后来甚至是有了将没能救回五姑娘的心结放到了高氏身上的意思,好象能把高氏挽回来了,也能了却他之前的遗憾似的。 所以现在太太并不怕高氏好起来,而是怕她不好。高氏好起来,马尔汉对她的心慢慢的自然也就淡下来了,即使没淡,就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都已经是这把岁数了,马尔汉就算是对她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总是越不过她这个正室的位置就是了,现在太太有儿子傍身,地位可是稳固的很呢。 可要是高氏不好,那么马尔汉在没能救回女儿之后,又让女儿的生母也逝去了,这下心里的遗憾可就重了,更有甚者,说不定马尔汉还会将高氏不治的事情怪到太太的头上呢。这些日子以来,高氏借着马尔汉去探望她的时候,可是没少给太太上眼药的,开始马尔汉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说的次数多了,三人成虎,马尔汉的话里话外,就有些埋怨之前对五姑娘的关心不够了。虽然他说的是自责之语,但太太是当家主母,真要有对女儿关心不够的话,她自然也是不能免责的。 因为马尔汉起了这个心思,这些日子对兰静的态度也有些改变了,兰静想着他是因为心伤五姑娘之死,一时转不过来,心内虽然很是难过,但却并没有怨怼之意,只是不好再帮着太太劝他什么了,因为劝了他也不会听,有时还会起到反作用。 既然无法劝解马尔汉,兰静只好想办法让高氏能尽好起来了,“额娘,要不小七去劝劝高侧奶奶?” “你去有什么用?”太太皱着眉说道,“你去了,再引得人家动气,岂不是又招你阿玛不高兴。” “要不,”兰静又对太太说道,“让阿玛去请个太医来吧。” 不是兰静不相信李大夫,事实上她觉得李大夫的医术即使不能说比太医还要强一些的,至少也是差不多的,而且两下相较起来,李大夫还有一项优势,那就是他敢用药,太医们给贵人们治病习惯了,都是宁可无功,也要求无过的。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兰静却觉得,太太也应该学习人家的这种精神了,管它有用没用,把能做的所有事情全都做了,那么高氏再有什么不好,她也不会担上责任了。 “嗯,这是应该的,”太太点了点头,“等你阿玛回来,我就跟他说吧。” “太太,”一旁的六姑娘也出着主意,“您看要不要把二姐接回来?” 兰静皱了皱眉,二姑娘嫁在盛京,除非是至亲之人病重,一般是不会大老远折腾她回来的,万一马尔汉再以为太太的此种提意是在诅咒高氏,那就不好了,不是兰静小人之心,只是马尔汉现在已经钻进牛角尖里了,五姑娘的死对他真是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马尔汉一直是一个好父亲,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眼看着女儿死得这般冤枉这般凄惨,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心里的沮丧、无奈和伤痛和悲愤,现在全都借着高氏生病的事儿发作出来了。再加上高氏有意无间的挑拨,让他认为,是自己和府中其他人之前只对兰静偏宠,才造成了五姑娘的心里不忿,从而才会去想着要当人上人,最后却成了现在这般的结果,这让他在自责之余,也下意识的对太太和兰静起了埋怨之意。 “按说以高氏现在的情形,是应该叫兰芷回来的,”太太也皱了皱眉,“我会找个机会跟你们阿玛说的。” “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啊?”正说着呢,马尔汉走了进来。 “老爷,您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太太见到马尔汉吃了一惊,忙起身相迎,兰静和六姑娘也赶紧上前去请安。 “好了,都起来吧,”马尔汉没回答太太的话,叫起众人之后,先开口问道,“高氏今儿个早上说不舒服,李大夫去看过了吗?是怎么说的?” “李大夫已经去看过了,妾身这还正想着要请爷的示下呢,”太太将李大夫的话对马尔汉说了一遍,然后又对他说道,“老爷,如果有可能的话,您去请个太医来吧,虽然李大夫的医术不错,但比起太医来却还是有所不如,再说高氏总不见强,也应该换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尔汉点了点头,“所以今儿个已经把帖子给太医院递过去了,想来明儿个他们就会派人过来。” 听到马尔汉的话,兰静和六姑娘互相看了看,内宅的事儿是太太在掌管,马尔汉没跟她说一声,就直接去请了太医来,可是让太太脸上不大好看的。 “老爷能想到妾身前面去,那就最好了,”太太面容却很是平静,对马尔汉欠了欠身说道,“另外,还有件事,要跟老爷商量,您看,要不要把兰芷叫回来?” “兰芷?”马尔汉愣了一下。 “是啊,”太太紧跟着说道,“既然李大夫说高氏这是心病,那么叫兰芷陪在她身边,想来她的心情就会好一些,心情好了,病想来也就能好的些了。” “也好,”马尔汉没用太太再相劝,马上就点了头,“我还正想着要找个理由叫她回来呢。” “老爷,”这下换太太疑惑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只是皇上今天处置了一批盛京的官员,其中就牵涉到兰芷的夫家那边,”马尔汉虽然说着没什么,却又问兰静道,“你是跟着太后和皇上去盛京的,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吗?” “小七不知道,”兰静忙摇着头说道,“小七虽然去了盛京,但在路上只是陪在太后身边,到了盛京又呆在三叔府内足不出户,实在是不知此事。” “我想也是如此,不过却还是问问你,现在没事了,”马尔汉说着站起身来,“好了,你们接着忙吧,我去看看高氏。” 太太恭送走马尔汉之后,就开始安排人去盛京报信了,只是这边人刚打发走,那边李大夫来请辞了,说他在京城呆的够久了,想到外面走走,马尔汉和太太以及兰静都恳请婉留,无奈他去意坚决,最后也只好赠了他些缠银,放他离去了。 ps: 不好意思,还是先发后修,会马上修好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找死也不要祸害别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姑娘回府 李大夫的请辞虽然让兰静觉得很是突然和意外,但想到他之前本就喜欢四处游走,也就不奇怪了,又想着这是他的兴趣所在,也就没太狠劝,只是私下里送了他一些银两,并跟他说好,如果以后他想着要安定下来了,一定要来找自己。 再然后兰静也没时间在李大夫之事上多费心思了,因为康熙的万寿就要到了,虽然因为康熙奉着皇太后南巡并阅视河工去了,到万寿的时候并不能在宫中,但该准备的礼却也不能少了。虽然马尔汉正在准备沙盘,但太太却让兰静另外再准备一件礼物,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之前兰静也是这样做的,但这一次太太却是非常慎重要求她,这份礼不能太奢华,也不能太拔尖,但却一定要能让康熙注意到。 太太的想法已经明确的说出来了,她不希望兰静会被撂牌子,而是希望她能被康熙指婚,如果是皇子的嫡福晋就最好不过,这样也就能给兆佳氏府里拉来一个臂助。兰静也知道,马尔汉这些年虽然官位升得,但却并不稳,先是因为疏远了索额图而得罪了太子,现在又与直郡王府还起了嫌隙,太子之前只是小小的发了下难,就险些让他丢官罢职,大阿哥现在虽然尚还没有任何表示,但越是这样就越是熬人,就好象在等着那个永不掉落的靴子一样,让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还有,马尔汉现在的官职虽然没达到位极人臣的地步,但也绝不是很低的,加上他之前的几次立功,又有了太子之前没能将他拉落马的事发生,更是让人觉得他还有一些圣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引人注意呢?虽然马尔汉并没有多说,但看他的应酬数量,就知道想拉拢他的人肯定是不少,并不是他想明则保身就能保得了的。 兰静现在的心里很是矛盾,她当然是想帮着马尔汉的,否则之前就不会助他立功了,不说他与自己的父女之情,只说现在兰静也是兆佳氏府里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但要去当皇子的福晋,不管是嫡的还是侧的,都不是她所愿,好在离着选秀还有些时候,兰静倒也不用现在就为此而烦忧过甚,准备礼物就准备礼物好了,讨好太后和皇上总不能说是坏事,只要不太过。 其实兰静就是想太过也是太过不了的,比起四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马尔汉为康熙准备的礼物来说,别人的再怎么出彩也都不够瞧了,而巧的是,康熙此次南巡,除太子留下之外,这三位皇子也俱皆留在京城,这也给了他们更多的便利来将这个计划实施的更好,同时也让兰静感到纳闷不已,她明明记得,自十三阿哥开始跟随康熙出门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落过,直到后来他失了宠,腿又出了问题,康熙出行的队伍中才没了他的身影,可是为什么这次他却留下了呢? 兰静之前怀疑过十三阿哥也是穿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命运的历程有所改变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可问题是,她现在对自己的这个怀疑又起了怀疑,虽然这段时候可能是因为忙于弄沙盘的事儿,十三阿哥来兆佳氏府上的时候并不多,即使来了,也只是单找马尔汉去交流,但兰静通过有意无意的打听,还是从马尔汉以及别人那里问出了十三阿哥的一些行为,而这些行为好象跟这个时代的人并没什么区别,对沙盘这个计划,他虽然也提出过一些独到的见解,但其中也并没有现代人的痕迹。 真正让兰静打消怀疑的是,马尔汉后来告诉她,十三阿哥献出的那个瑞光镜,其实是四阿哥庄子里一个叫黄履庄的人弄出来的,他非常的擅于会做很多精巧奇特之物,四阿哥对此并不是很在意,但十三阿哥却很感兴趣。马尔汉听说,这个黄履庄从小就喜欢做一些奇巧之物,在七、八岁读私塾的时候,就曾雕凿了一个内含机巧的小木人,这个小木人放在桌子上,只要将桌子一边抬高,它就能沿着斜面一步步走下来。到他十岁的时候,因为丧父和家境贫寒,投靠到了住在对外通商口岸的扬州城里的外祖父,从而能够方便地看到欧洲传教士写的一些科技著作,也让他的发明创作更加的灵活多样了。 除了瑞光镜之外,黄履庄还发明制作了“验燥湿器”,就是里面有一指针,空气干燥了,就歪向左边,空气湿润了,则歪向右边,用途是预证阴晴的,这个发明倒是在四阿哥庄子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收成也因此得了利,四阿哥知道之后,马上就将此物献给了康熙,说是现在正准备。 听了马尔汉的描述之后,兰静马上就知道了,什么“验燥湿器”,不就是湿度计吗?看来十三阿哥并不是穿的,这个黄履庄才是自己的老乡,只是他现在身在四阿哥的庄子里,要见一面怕是很难,好在兰静本来也没有要见这种老乡的意思,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之前,兰静怀疑十三阿哥是穿越人士的时候,因为他的身份高,兰静还有着一份担心,现在她也不怕了,虽然那个黄履庄是在四阿哥庄子上的人,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来应该是不会来找自己麻烦的。 而且有了这个人在也有好处,至少那沙盘在制作上也多了些保障,进展也了许多,可是这一就出了事,本来兰静只提出把太后故乡科尔沁的地貌做出个沙盘来,四阿哥见时间有富裕,就想着趁着刚刚征讨完噶尔丹,干脆把蒙古主要地方的地貌都做出来,这样工作量就一下子增大了不少,在康熙万寿之时,是怎么也完不成的,好在康熙去南巡了,这个沙盘又是个太大的物事,不可能远路送过去,倒是为几个阿哥和马尔汉争取了一些时间。 突然加大的工作量,让马尔汉忙得脚打后脑勺,幸好有太太和兰静每天熬的补汤盯着,他这般的年纪才没有因为劳累而倒下来,不过忙也有忙的好处,这样一番忙碌下来,马尔汉对因着五姑娘的事儿而形成的心结已经无暇去理会了,对高氏的关注也跟着少了起来,于是高氏刚刚见强一些的病情又起了反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二姑娘从盛京回来了。 二姑娘虽然嫁的人家比不上兆佳氏府里显贵,但总也是官宦人家,体面上自然是有的,虽然此次是探疾而来,却也还是大车小辆的,跟着的仆从数量也不算少,太太身为长辈,自然是不用迎出去的,本来兰静和六姑娘也是可以等到有人来请之后再过去的,不过因为她们现在正学着管家,就一起迎到院子里了。 行过礼之后,握住了二姑娘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兰静心里微微一惊,二姑娘以前虽然不是个活泼的性子,却也并不象现在这个木讷,而且这身子骨也比之前瘦了不少,难道说五姑娘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二姑娘在那边确实是过得不好? 还没等兰静开口与二姑娘寒暄呢,这时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六姑娘和七姑娘吧?奴才给两位姑娘请安。” 听声还没见人呢,兰静脸上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却已经有了不悦,这人既然口称奴才,那在主子没发话,她就没有抢先开口的道理,眼角余光扫去,一旁的六姑娘面色也闪过一丝不悦,兰静的目光再转向那个开口之人,却原来是一个嬷嬷,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脸型稍嫌有些长,面上虽然带着笑,却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带着一些寡气。 “二姐,这位是?”兰静看过那个嬷嬷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去问她,只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二姑娘。 “这是黄嬷嬷,是我额莫克(满语,婆婆)身边的人。”二姑娘微低着头介绍着,然后又跟黄嬷嬷介绍了兰静和六姑娘。 兰静心中一愣,会通知已经远在外地的已嫁之女归来,一般来说这个人的病情就不是很好了,按照礼数,二姑娘的丈夫本是应该陪同她一起过来的,毕竟高氏既是二姑娘的庶母,又是她的生母,但因为早就接到信儿,二姑爷因着公务繁忙不及前来,不管这理由是真的还是找借口,大家也已经接受了,可没想到二姑娘的婆婆却派了个嬷嬷跟着来,而且还是一个不太讲规矩的嬷嬷,这算对二姑娘的重视还是不重视呢? “原来亲家奶奶身边的人,怪道我看着这通身的气派比旁人尊贵些,既如此,自然是不能怠慢了,”兰静心里疑惑着,面上却不露声色,点了点头,又对六姑娘说道,“六姐,你看是不是单另安排一间屋子?” 六姑娘也刚打量过黄嬷嬷,听了兰静的话,脸上却是带着笑说道,“正是这话呢,黄嬷嬷虽然是下人,但却是代表着亲家奶奶来的,自然是应该礼遇的。” “二位姑娘误会了,”黄嬷嬷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说道,“奴才虽然以前是跟在太太身边,但现如今已经被赐给奶奶了,奴才此次前来,也是为着侍候我们奶奶,所以只跟着她住在一处就好。” 兰静心下又是一愣,既然是赐给二姑娘的,那二姑娘刚才又为什么会那样说?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靈猫猫”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章 马尔汉怒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找死也不要祸害别人 虽然兰静心中觉得奇怪,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和六姑娘一起只简单跟二姑娘寒暄了两句,就让着她进屋里去,好与太太见礼。那黄嬷嬷跟在后面也要往屋里去,却被太太屋里的丫环们上前拦住了,“这位嬷嬷,且在这里稍候,等太太传了再进去。” 黄嬷嬷想是在原主那边没受过这等待遇,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只见周边的仆人一个个都是规矩井然,眼前拦着她的丫环,面上虽然带着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那笑容中带着嘲讽之意,脸上就不禁有些讪讪的起来。 既然黄嬷嬷不是代表着二姑娘的婆婆而来,兰静和六姑娘自然也不会再管她,只是一边一个拉着二姑娘的手,二姑娘也好象根本就没听到后面的声音一样,依旧是带着有些木讷的表情,跟着她们一起往屋里走去了。 这时太太已经得了禀报,见二姑娘进来了,赶紧让人扶她起身。 “女儿请太太安。”二姑娘见状赶紧抢步上前见礼。 “起来。”太太边说边走到二姑娘的身前,拉起了她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看着清减了不少,这一路上很是辛苦吧?” “劳太太惦念了,”二姑娘低着头回答着,“女儿这一路上并不算怎么辛苦。” “来,过来坐下。”太太拉着二姑娘,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又关心的问了问她在盛京那边的情形,二姑娘却是要么不说,说就是“还好”,“不错”,“没事儿”之类的话,问了一会儿之后,太太也没什么话好唠了,就对她说道,“你额娘的病,你也不用太心急,虽然看着不是太好,但太医说,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凶险,只是心情郁结过甚,这才导致病情总是缠绵,府中的人,从你阿玛到我,从兰淑到小七,甚至到王氏,全都多次去开导,与她说话解闷,可是全都没有用,我看着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虽说现在不凶险,但日积月累的,怕就要伤到根本了,所以才与你阿玛商量着找你回来,希望她见了你之后,心情能好起来,太医说了,只要她的郁结解开了,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女儿谢过太太对额娘的体恤,”二姑娘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对太太行了一礼,低着头说道,“还请太太容女儿这就去看看额娘。” “好,你去吧。”太太吩咐李嬷嬷道,“你陪二姑娘过去,正好也问问高侧奶奶,看她今儿个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 二姑娘告退之后,太太的眉头略微皱了皱,然后问着兰静和六姑娘,“你们看这兰芷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女儿看的对不对,”六姑娘也微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二姐比以前好象是弱气了许多。” “小七也觉得二姐的性情和以前有些不大相同了,”兰静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姐夫府里的规矩与咱们府里有所区别的缘故。” 太太看了看兰静,却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接着问道,“兰芷这回带了多少人过来?” “跟到内宅里的有四个丫环一个嬷嬷,还有四个长随,由管家安排了。”兰静对太太禀报着,“那个嬷嬷姓黄,据她说是二姐的额莫克赐下的。” “据她说?”太太的眉头又皱了皱。 “是啊,”六姑娘接过话去说道,“先开始二姐说她是自己额莫克身边的人,害我和小七还以为她是代表着长辈来的呢,还准备要单为她安排一间屋子,后来听她自己说,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侍候在二姐身边的人了。” “兰芷这回带回的丫环里,”太太想了想问道,“可有她之前带过去的吗?” “没有,”兰静摇了摇头,“而且小七见其中有两个丫头的样子,象是才从粗使丫头提上来似的。” “嗯,”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身边的一个丫环道,“去叫那个嬷嬷进来见我,其余的人,叫他们按规矩赏了,再送到给二姑娘安排的院子里。” 过不多时,黄嬷嬷就随在那个丫环的身后走进来了,虽然之前得了个没脸,但这时她却有些想要重新振作的意思了,只可惜不知道是因为二姑娘夫家不够显贵所以规矩上没那么讲究,还是因为二姑娘的婆婆赐过来的就是个不太得意的,总之这个黄嬷嬷的应对之间,很是小家子气,话里话外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到自己以前侍候的主人,和现在二姑娘对她的话如何的言听计从。太太见她如此的不成体统,也懒怠再问什么了,当然面上还是很和气的夸了她两句,又命人给了赏,就让人将她带下去了。 “行了,你们也去高氏那里看看吧,”太太又对兰静和六姑娘说道,“看看她和兰芷有什么需要的,能安排的就安排了。” 在与六姑娘忙过之后,兰静又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太太这里,太太对她在这个非请安的时间里过来,并没有觉得诧异,让她坐下之后,就直接的开口问道,“你对那个黄嬷嬷怎么看?” “黄嬷嬷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二姐的额莫克派来监视二姐的,”兰静对太太说道,“而她也是借着这个身份有些欺主的意思了,这样看来,二姐在那边过的应该不是很顺心。” “哼!”太太冷哼一声道,“不顺心也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争气,咱们家也不会跟这种人家结了亲家。” 二姑娘为什么会结这门亲,马尔汉和太太一直秘而不宣,所以兰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只好默默的坐在那里。 太太看了看兰静,吁出一口气说道,“你也渐大了,这件事让你知道也好,省得你被蒙在鼓里,再受了别人的蒙骗,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咱们的二姑娘学上了那些话本里的小姐们,与那人有着私相授受之事,幸好这是咱们发现的早,否则真要弄出什么私奔的事儿来,那可就丢了大脸了。聘者为妻奔为妾,兰淑给皇家做妾,咱们还有些不大情愿呢,但好歹说起来也勉强算是体面,可要是给那么个人家做了妾,你阿玛的头还能抬得起来吗?知道的,是她那个生母教不出好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嫡母有意作践庶女呢。” “额娘也不用为此生气,总算是二姐现在是正妻,夫家的地位虽然不够高,好歹也是正白旗的,身份上也算说的过了。”兰静见太太说着说着就要动气,连忙出言相劝,随后又提出问题,“不过,既然是他们攀着咱们,二姐的额莫克又为什么会派个黄嬷嬷过来呢?” “咱们是认为他们攀着咱们,”太太冷哼着说道,“可是那边却是看不上兰芷呢。” “不是说二姐和二姐夫”兰静疑惑了。 “他们是私相授受了没错,但与他私相授受的多了,”太太冷哼着说道,“要不是咱们压着,兰芷现在说不得就是人家的妾了,毕竟他的额娘早就为他选好人家了,只是尚还没来的及下聘而已,所以当时事发之后,咱们才会匆匆的将兰芷嫁了过去,怕的就是夜长梦多。其实咱们本也不用这么巴结的,反正事情也没宣扬出去,再为兰芷另找一个好人家也就是了,可是她却寻死觅活的非要嫁那个不可,再加上高氏在一旁求着,你阿玛就同意了。现在她知道不顺心了,早干什么去了?” “额娘,”兰静皱着眉说道,“您说二姐这次回来,是不是也想着让咱们替她撑腰啊?否则她为什么先前会那么介绍黄嬷嬷呢。”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姓兆佳氏的,我虽然恨她不争气,却也不会让她白被人欺负了去,”太太沉着面色说道,“更何况这里面也牵扯了咱们府里的脸面,只是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为好,这些日子,先派人跟兰芷带回来的人多接触接触,看看能了解些什么情况,至于兰芷,”太太想了想说道,“她要是想寻得帮助,自然会自己说出来的。” “我明白了。”兰静点了点头。 当天晚间,马尔汉回来的还是很晚,见到二姑娘回来了,虽然很是高兴,也跟着她一起去看过了高氏,却并没有在那里留宿。而随着康熙回銮日子的临近,马尔汉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别说二姑娘了,就是兰静也很少见到他,这段时候的晨昏定省已经被他免了,很多时候,他晚间都是留宿在外的。 二姑娘和高氏不是没找过马尔汉的,但多次失望而返之后,她们更多的时候则是呆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的,因为下人都被撵出去了,所以先开始太太和兰静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等到后来她们往外派人时才知道,她们原来是想要打探五姑娘的真正死因。 这下可是把太太吓得不轻,皇家捂着盖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儿,她们却偏偏要去查,这真是自己找死也不要祸害别人好不好?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姑娘的处境 第一百二十章马尔汉怒了 本来马尔汉和太太决定的是,关于五姑娘的事情不需要全都告诉高氏,但后来高氏的一些言语和表现却明显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太太对此自然是要严厉查问的,可没想到查来查去,却发现原来是马尔汉在安慰高氏的时候露了口风,马尔汉在太太问起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也找了个理由,说是“与其让她东想西想,不如让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将这个事儿彻底放下,也才有利于她调养身体。” 只是现在看来,高氏并没有彻底放下,之前她没有动作,是因为她手下的人被太太看得很死,没法去打探什么,现在二姑娘来了,她的心思也跟着活起来了,与二姑娘谈过之后,她马上就招了黄嬷嬷去,等黄嬷嬷从她那里出来之后,就开始对这次跟着二姑娘一同过来的、下人们交待上了。 于是不管是长随们还是丫环们,都不约而同的借引子往外面跑,因为二姑娘是出嫁之人,她的下人们兆佳氏府里也不好出面去管,但为了稳妥起见,兰静还是吩咐悄悄派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而等这些跟踪的人回来一禀报,兰静先就吃了一惊,原来二姑娘的下人们到外面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一个是皇上处置盛京官员的内幕,一个就是五姑娘之死的内幕。 兰静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高氏这到底是想做什么?这两件事是能随便打听的吗?若说前一件事多少还有些人情可讲的话,后一件事就纯粹是找死了,那是皇家的阴私,是那么好查的吗?当初马尔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可是后悔的可以,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才好,现在遮掩还来不及呢,偏偏高氏却自己送上门去了。 事关重大,兰静不能自行处置,但事情又很紧急,所以她先下了两道命令,一个命令是,将二姑娘此次带回的人从上到下,在府里的看住了,派出去的马上去追回来,没有太太的令,谁也不能再出府去,连二姑娘也不例外。还有一个命令是,马尔汉如果不回来便罢,回来了就直接请他到太太屋子里来。下完了令之后,兰静就匆忙来到了太太的院子里。 “这个高氏敢莫是疯了吗?”太太听到禀报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又连忙叫人来,“赶紧吩咐下去,二姑娘的人,一概不许放出府门。” “额娘别急,”兰静忙对高氏说道,“小七刚才已经这么吩咐下去了,连派出去的人也都让人去追回来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过一会儿二姐或是高侧奶奶就要找来了。” “找来最好,”太太恨恨的说道,“她们不找来,我也要传她们过来的,她们要是不想好了,就直说,别拉着一府的人跟她们掂背。” “额娘,”兰静示意屋中的下人们退出去,然后对太太说道,“这个事儿,还是交由阿玛来处置吧。” “我知道你这孩子是为我着想,”太太面上的忿恨之色转为抑郁,看着兰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担心我训了高氏,你阿玛会对我不满是吧?唉!你阿玛也不知道怎么了,老了老了居然糊涂了起来,去听信那高氏的挑拨,对你这个孝敬之极的女儿也有起怨色来了,想来这些日子你也很觉得委屈吧?” “小七不委屈,”兰静摇了摇头,“小七知道阿玛是因为心痛于五姐的过世才会这样,等他过了这个劲儿,自然就会想明白了,现下主要的是,不能让他真的与咱们离了心。这个事儿,很明显的是高侧奶奶和二姐的错,咱们把危险防住了,至于如何处罚,就交由阿玛去处置好了,小七相信,在事关全府安危的事情上,阿玛是不会犯糊涂的。” “好孩子,”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你现在也算是有些历练了,处置起事情来也比较妥当了,这次的事儿就处理的很好,免了咱们府里的一桩大祸。只是有一件事,你料错了。” “还请额娘指点。”兰静疑惑的看着太太。 “高氏不是五姑娘,她不会冲上门来讨公道的,”太太笑了笑说道,“她只会等你阿玛回来,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委屈隐忍的样子。” “然后再说些都是她的错,跟咱们没关系之类的话,是不是?”兰静听到太太的话,也不由得笑了。 要说兰静之前还因为五姑娘的死而对高氏有些同情之心的话,在她对马尔汉多次上眼药,让他开始对太太和自己起了埋怨的时候,这个同情之心就已经没有了,只是因着她有个病弱的身子摆在那儿,一时不好太做反击而已,但对她的常用路数却已经弄得清清楚楚了,说白了,就是小白花的那一套嘛,这在那些宅斗宫斗的文中已经用滥了,也就是马尔汉因为五姑娘的事情,对她多有偏颇,否则凭他以前的精明劲儿,早就看穿了。 “看来这段时候你没白学着管家,”太太笑着看了看兰静,“对了,就应该这样,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理会,但却不能不知道。” “小七并没有不理会,”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刚才除了命人将二姐的人追回来并看好之外,小七还吩咐下去,如果阿玛回来了,就直接请他到您这里来。” “想来你也派人看住高氏的人了吧?”太太笑看着兰静问道,“以防她派人去截你阿玛。” “看是派人看了,”兰静笑着说道,“只是并不是怕她截人,其实小七本来还想着让她去截去说呢,这种事儿她不知道厉害,可阿玛却是知道的,只怕是她一说起,就会引得阿玛发火动怒了,那她这些日子的戏码就白演了,可是小七又怕这样一来,阿玛会觉得咱们治家不严,明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还是放任高侧奶奶的人在府中任意行走,再对咱们起了疑,那就不值当了,所以小七命令过,不管是高侧奶奶的人,还是二姐的人,一概不准出她们的院门。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些,高侧奶奶那边也就罢了,可是二姐那边” “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太点了点头,“以她夫家那点儿小家子见识来看,说不得真会为此事对咱们府有什么怨言,不过那点儿怨言跟咱们府里的安危来比,又算得了什么?等让你阿玛再给你三叔写封信去,让他去震唬震唬,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差点儿惹了什么祸,想来他们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兰静心里一动,这样一来,二姑娘在那边的日子怕就更不好过了,毕竟这些人可是她带过来又放出去打听消息的,不会这个话,现在可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太太想的没错,高氏和二姑娘都没有闹上门来,只是却都派出了人要去打探马尔汉的消息,但现在高氏虽然在马尔汉那边能给太太和兰静上些眼药,在府中的自由行动权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了,这要归功于那次她突然跑出来险些冲撞了大阿哥的事儿,从而让太太将她身边的人进行了一番大清洗,虽然后来马尔汉允准她要回去了几个,但想在府中自由行动,却还要看太太和兰静准不准。 而凑巧的是,马尔汉本来这些日子多是在外面留宿的,可就在这天,他回了府,于是就直接被请到了太太屋中,看着他黯沉了许多的脸色,想来他这些日子也一定是在加班加点,太太忙吩咐人将提早准备的补汤送上来。 “不用了,赶紧说事儿吧。”马尔汉一挥手说道,“我本来只是回府来拿一样东西的,刚一进门,就说你有事找我,这么晚了小七也还在这儿,想来这事是比较重要了,那就赶紧说吧,我的时候不多,四贝勒还在那边熬着呢,我还得尽赶回去。” “那妾身就长话短说了。”太太也不再多做赘言了,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了二姑娘的下人们居然会跑到外面去打听这种事情,马尔汉怒了,直着嗓子叫人传了高氏和二姑娘过来,又埋怨着太太这种事情哪里还能等得,就应该马上处置的,后来听说已经即时将所有的人都看起来了,而且也查清了,那些人只是出去了半日,并没有接触到什么要紧的人,他的脸色才将将得有些好转。 想来高氏和二姑娘那边也一直在等着这边的动静吧,没过一会儿,人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那个黄嬷嬷,脸上还不知死活的带着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倒是高氏一如平常的保持着的本分姿态,脸色也还是苍白的,在丫环的搀扶下,身子也显得娇柔无力的多,看着马尔汉的眼睛里柔情中带着委屈。 太太面色平静的让人给高氏看坐,可还没等高氏象往常一样表示出谦卑之态的时候,马尔汉的火就发起来了,大声喝斥着她的不知死活,自作主张,说她如果真的活腻了,要死的办法有许多。高氏呆呆的看着马尔汉,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后来随着马尔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高氏的脸色也就越来越白,到最后就是直接的晕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为然否? 第一百二十一章二姑娘的处境 “额娘,额娘。”二姑娘见高氏身子软软的往地上倒,赶紧上前连扶带叫的。 “,扶高侧奶奶到内室躺下。”兰静赶紧吩咐着一旁的下人,“记着把她的身子放平。” “派人把大夫叫来。”太太则对李嬷嬷说道,自李大夫辞去后,府里又另请了一个大夫来,兰静也找机会与他交谈过几句,他的医术如何还不知道,却看出了他对自己一个大家小姐总问这些事颇有些不以为然之意,于是没什么事儿也就不再去找他了。 “阿玛,您也消消气,坐下歇歇吧,”兰静看下人们已经扶着高氏往内室去了,就去扶还站在那儿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的马尔汉,“这些日子您日夜操劳,身子肯定也是亏得厉害,依小七之见,还是用些补汤吧,您不看别的,只看额娘即使不知道您哪天会回来,却也天天盯着人去熬的份儿上,也多少喝几口,也让我们能够略微少担心些。” “难得这个府里还有知道**劳的人,”马尔汉冷哼一声,看了看太太那担心的神色,到底脸色也放缓了些,“好了,去端来吧,我喝就是了。” 李嬷嬷刚吩咐人去找大夫回来,听到马尔汉这话,转身又出去了,兰静见状,自然也不用再吩咐别人了,只是站到马尔汉的身后,为他揉着头部的两侧,又柔声说道,“阿玛,您也不要着急,想来高侧奶奶是久卧在床,突然起身走这么远的路,这才有所不适的,好在府里就备有大夫,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哼,不适?”兰静虽然并没有落井下石,但马尔汉的脸色却还是沉了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她不适的倒是时候。” 兰静一听马尔汉的口气,抬眼与太太对看了一下,两人心里同时有了一个认知,马尔汉前一阵子对高氏的怜惜劲儿过去了,他又是那个凡事以大局观为重、以兆佳氏和府内安危为主的马尔汉了,其实他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太出这个大纲,不过就是因愧疚而怜惜,在对高氏的态度上才会有所偏颇而已。 其实马尔汉虽然是笔帖士出身,可算是满人中的读书人,但其骨子里却还是满人的习气重些,再加上之前常年在归化城当差,与蒙古人接触甚多,喜好的女子虽然不完全是活泼开朗大气型的,但也决不是小白花似得楚楚可人的调调儿,这一点高氏之前也是看得很清楚,所以她才一直走温馨体贴的路线,只是这些日子看马尔汉因着五姑娘的事儿对她有所愧疚,再加上她又有病在身,于是才换了路子的。 因时而变并没有错,只是高氏所做的却是太多了,又或者是她看得太分明了,知道这种宠爱只是一时的,所以才想趁着这时候能多做一些是一些,但凡事都应该有着分寸,她之前给太太和兰静上眼药,虽然让马尔汉对她们多少有了些微词,但因为她是个病人,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目前她所做的还在太太和兰静的容忍范围之内,所以才没太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却是得寸进尺,居然敢把手伸到府外去,敢去查皇家之事了。 兰静到现在也还是没太想明白高氏要查五姑娘的死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为五姑娘伸冤吗?是,五姑娘的死是有些不明不白,但是在此之前却是先薨了一个郡王嫡福晋的,这两下里一比较,算来还是兆佳氏府里占便宜些的,虽然兰静也知道生命不是这么算的,虽然兰静也知道大福晋的死与五姑娘的关联并不是很大,而五姑娘的死即使不是大阿哥或是那几位的泄愤有关,甚至也是没得到良好照顾有关的,但是在当今这个时代,皇权大如天,凡是与皇家的事沾上边,就没那么多的理可讲了。 兆佳氏府里觉得五姑娘死的冤,皇家还觉得为了个格格就折了个郡王福晋冤呢,即使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但至少现在私下里有这么传的,即使明知道这是谣言,也照样会让某些人心里不痛的,马尔汉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心中既悲愤又忐忑,才会不惜损耗身体也要下死力去配合阿哥们完成沙盘的事儿,即使不能立下大功,至少也可以得到康熙的夸奖,从而也才能尽可能平安的将这一页翻过去。 所以说高氏不管是想为五姑娘伸冤,还是想握住什么把柄来借此为自己或是为二姑娘多图些利,她的这种做法都是触及到了马尔汉的心中底线,从而也让马尔汉不只是对她没了愧疚和怜惜,而且还多了愤恨和厌恶,这一点太太和兰静看明白了,高氏自然也看明白了,所以她才会晕过去的。 “二姐,”兰静看看站在一旁因着马尔汉的话脸色愈加发白的二姑娘,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面上却是关心的说道,“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先坐下来吧。” 还没等二姑娘说话呢,跟在她身边的黄嬷嬷却先轻哼了一声,刚才马尔汉突如其来的发脾气,也把她吓得够呛,但等到马尔汉的怒气稍缓之后,她也慢慢的定下神来了,见兰静给马尔汉按摩的时候,甚至还用手捅着二姑娘示意她也上前去,只是二姑娘并没有理会她,这个时候见兰静请二姑娘说话,她脸上就带出了不以为然之意,嘴里也轻哼了出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架不住屋子里安静,于是这一声显出来了。 马尔汉冷冷的一个眼光扫过去,黄嬷嬷的脸色立时发白了,二姑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马尔汉和太太行了一礼说道,“阿玛、太太请原谅,黄嬷嬷因为初到京城,对气候有些不大适应,所以身子有些不爽,还请容她先回去休养。” 太太先看了看马尔汉,见他不置可否,才淡淡的说道,“那就下去吧,多休息几天,养好了再出来,也省得再过了病气。” 黄嬷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低声告了退就下去了。 这时候补汤也送来了,大夫也来了,等马尔汉喝完补汤的时候,高氏那边的诊脉也结束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急怒攻心,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以后多注意些也就是了。 “既然大夫这么说,”马尔汉听了之后,脸色平静的吩咐道,“来啊,将高侧奶奶送回去,封闭院门以让她好生静养,没有我和太太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虽然大夫说高氏已经缓过来了,但她被抬出来的时候,却还是闭着眼睛的,大家也只当她是昏迷着的,谁也没开口,就连二姑娘也没说什么,倒是在高氏离去之后,她对马尔汉和太太又行了一礼说道,“女儿知道自己所的很多事情,甚是让阿玛和太太失望,女儿现如今也知道错了,不敢奢求您二位的原谅,只求您二位能再听女儿一言。” 兰静见到二姑娘边说边朝左右看去,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起身对马尔汉和太太告了退,见他们并没有反对,就又示意着屋中其他下人跟自己一起退了出来。出来时看看天色,确实是已经很晚了,于是嘱咐了人要多加留意屋中的动静,并准备些易消化的食品备用之后,兰静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这一晚上兰静虽然并不是夜不安枕,却还是下意识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但除了上夜的丫环们有时翻身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更加没人过来找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在去给太太请安的时候,兰静才知道马尔汉并没有留宿府中,夜里就走了。当然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那天马尔汉回来的时候就说了马上要出去的。 至于二姑娘所说的话,太太也并没有瞒兰静,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之前她们都猜到了,就是二姑娘嫁到那边之后,过的并不顺意。虽然兆佳氏的身份和地位都要高过那边,但无奈二姑娘的那个婆婆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除了她另有自己看中的儿媳妇之外,还有就是她想让马尔汉给伊禄顺找的职务,因为过于异想天开,被马尔汉拒绝了,于是这股气也发在了二姑娘的身上,当众训斥什么的,她倒是不敢,但只淡声淡气、带搭不理的,也就让府里那些跟红顶白的下人们心里有数了。 至于伊禄顺,那就是个花心萝卜,既娶到手的女人又哪里会有多么珍惜?又听从了额娘的话,要压着二姑娘,以防她借着娘家之势在夫家拔尖,于是二姑娘的日子就越加的不好过了,因为碍着三叔玛库在那边的势力,伊禄顺虽然不敢多娶小妾,但是通房却是有了一个又一个,倒把她这个正室撂在一旁不理了,婆婆却又拿着她久不怀孕来说事儿,也就是那个公公多少还算是懂点事儿,但因为并不怎么关注后宅,非但没帮上二姑娘什么,反因为他出言教训了婆婆和丈夫,让那二人对二姑娘更加的反感了。 而这次的事情,二姑娘之所以会介入进来,也是因为如此。 ps: 因着赶着发文,有些要说的话没来的及说,现在加上。这几章男主没有出现,主要是为了先把府中的情况理顺,下一章,之锦保证,下一章,男主一定会出现的。 另外,还要感谢“雾里寻影”重赏!还有“海尘星月”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三阿哥的提醒 第一百二十二章以为然否? 黄嬷嬷是二姑娘的婆婆大明大亮安过来的眼线,二姑娘想拒绝都不成,而这个黄嬷嬷除了监视二姑娘的动向之年,估计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那就是要让二姑娘不痛的,据二姑娘说,这个黄嬷嬷每天从早到晚的跟着她,不是说她这做错的不合适,就是那做的不恰当,一天下来不只是没个舒心话,语气神态更是总带着冷嘲热讽,弄得二姑娘的心情越来越郁闷。 不过这回二姑娘的婆婆让她跟着二姑娘一起过来,倒并不是防备二姑娘跟家里人告状,毕竟他们对二姑娘实施的是冷暴力,兆佳氏府里就是想发作,也没有什么实证,相反的,二姑娘嫁过去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怀孕却是事实。所以这次黄嬷嬷过来的主要目的,一来是为了打听康熙贬斥盛京官员的内幕,二来是为了督促二姑娘多为他们家找关系求情,结果经高氏一挑唆,黄嬷嬷就动了心,觉得如果真要是攀上了直郡王这棵大树,他们府里的那点事儿哪还叫是事儿啊,而立下了这个功劳的自己,以后更是会在府里横着走了。 二姑娘虽然隐隐觉得高氏的这个说法有些不妥,但因为她急于摆脱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听信了高氏的话,却原来高氏从马尔汉的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知道五姑娘肯定是受到了直郡王福晋的虐待,而直郡王福晋的死也是因此而来的,于是高氏就做出一个判断,直郡王肯定是对五姑娘用情很深的。 高氏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她觉得,能为了给五姑娘出气要了直郡王福晋性命的人,只有直郡王是最有可能的,虽然他那时候并不在京城,但想来也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没办法马上去回护五姑娘,这才让人暗中下手,先要了大福晋的命,没了她,五姑娘自然也就安全了。所以高氏让人去查五姑娘的死因,并不是她就真的认为五姑娘的死因可疑,而是想要借此与直郡王联系上,想着要提醒直郡王知道,五姑娘还有一个生母在。 其实高氏是很希望女儿能攀权附贵的,她是侧室,又没有儿子,能依靠的也就自己生下的那两个女儿了,她觉得只有女儿嫁得好了,她在这个府里的生活才会有所仗持,之前二姑娘事儿她失了算,好在五姑娘争气,进了直郡王府,却没想到这么短命,不过还好,她总算在死前得了直郡王的宠爱,以直郡王为了她可以除掉自己嫡福晋性命的事儿来看,想来这份情也不会那么就消失的,应该抓紧跟直郡王把关系维持好才是。 之前高氏也跟马尔汉提过这件事,说要请直郡王过府一聚,但话刚起了个头,马尔汉就直接打断了她,说五姑娘都没了,兆佳氏府跟直郡王府还有什么关系,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高氏见马尔汉神情凝重,自然不敢再提起这个茬,但心里却一直都没放下,她认为,马尔汉之所以会这样,肯定是太太和兰静从中捣了什么鬼,从马尔汉的话里,她还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太太和兰静曾经去直郡王府里探望过五姑娘,但却好象是吃了什么亏回来的,具体细节她没问出来,但她觉得自己猜得应该是**不离十的,肯定是兰静看着五姑娘得了直郡王的宠爱,心中嫉妒,所以做出了什么不合体统的事儿来,惹恼了直郡王,所以马尔汉才会要断绝与直郡王府的关系。 对于兰静吃了亏一事,高氏是高兴的,但要与直郡王府断绝关系,却绝不是她希望的,她觉得兰静得罪了直郡王,被人家处置也是应该,若是为此平白的断了这样一个大好的关系,岂不是兆佳氏整个府里的损失,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她的损失,但是高氏也知道,马尔汉这些日子虽然对自己多有怜惜,但这种关于府里将来走向的重大事情却是不会听自己的,好在这时候二姑娘回来了,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办法。 虽然高氏对二姑娘很是失望,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听到她在夫家受到这种待遇,也还是很心疼的,于是干脆两好并一好,让二姑娘的夫家去借由查探五姑娘的死因一事,与直郡王拉上关系,再将自己因为五姑娘的离世病倒在床,想见他一面的心愿传达过去。只要直郡王能来府中对自己表示慰问,马尔汉自然会高看自己一眼,而太太以后对自己也要忌惮几分。至于二姑娘,她那个夫家就算别的不成,好歹还有个正白旗的身份,想来对直郡王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能借着自己和二姑娘的关系攀上这棵大树,又何愁他们对二姑娘不好呢? 就是因为高氏说的有鼻子有眼睛,有根又有据的,过怕了苦日子的二姑娘也就信了,即使心底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也没有坚持反对,当然在高氏和黄嬷嬷搭上线之后,她就是想反对也是反对不来的,不过如果她真有心的话,来报个信却还是可以的,可她却连这点儿也没做,幸好兰静看着她手下出去的人太多,心下奇怪派人去查才知道有不妥,否则非惹出祸来不可。 当看到马尔汉愤怒之极的样子,二姑娘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其实在她的下人们全都被追回来并被严密看管的时候,在高氏和黄嬷嬷气恨交加却并没有上门去理论,而要等着马尔汉回来讨公道的时候,二姑娘就已经有所领悟了,她毕竟是参加过选秀的人,也是受过嬷嬷调教的人,对一些事情的忌讳知道的要比高氏和黄嬷嬷要多,她明白这件事高氏和自己都想得太简单了,事涉直郡王府,也就是牵扯进了皇家,皇家的事儿又哪里有简单的,阿玛之前会坚持与直郡王府断了关系,其中必然有很严重的理由,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兰静的缘故。 明白过来的二姑娘也是真明白,一改往常的怯懦,找借口将黄嬷嬷打发出去,又直言不讳的将自己和高氏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告诉了马尔汉和太太,当然对高氏的一些心思,她还是有些隐晦和遮掩的,但太太是什么人,当然一听就听出来了,只是见她现在已经失了宠,也犯不上太去理会了。 听过二姑娘的话之后,马尔汉又气又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说自己已经让玛库在那边帮着她撑腰了,她却还能让自己过的这般憋屈,也实在是太过软弱了,不过对二姑娘的夫家居然敢如此待自己的女儿也是愤恨不已,说让她先好生在府里舒心过些日子,等自己忙过这一阵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整治那家人,让他们知道知道,兆佳氏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太太当时也表了态,从此以后,二姑娘全用自己府里的人,她带过来的那些,都挪到另一处去养起来,等到她要回去的时候再看做如何处置。解决了二姑娘的事儿,又确定了那些下人确实没接触到什么要紧的人,更加的还没机会与直郡王府里的人拉上关系,马尔汉的心也放下了,于是就赶着出门接着为沙盘的事儿忙去了。 马尔汉有沙盘的事儿在忙,兰静也有自己的礼物要准备,而为了准备这个礼物就难免有些东西要采买,为怕下人们出去买的不合自己的意,再加上最近郁闷的事情也过多,兰静也想出去散散心,在请示过太太之后,就带着楹嬷嬷和安儿一起出来了。 “姑娘,真是巧啊,又碰到你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手里的扇子摇啊摇的,摇得兰静的头一阵阵的发晕,这可真是太巧了啊,为什么每次自己出门来,就总是会碰到他呢?难道说这是在暗示着自己,这个十三阿玛嫡福晋的位置是逃不掉的? “十三爷,真是巧啊,”兰静看看周边的人们,不好行大礼,欠了欠身意思一下,但笑容比起以前来却并不安全是客套了,“上次的事儿,还要多谢您呢。” 兰静此语,自然是为了在直郡王府里,因着他和十阿哥的出现才为太太和自己解了围的事儿,虽然马尔汉肯定有过表示了,但兰静本人却还没有正式谢过呢,当然这话也不能说白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不过是因缘际会,姑娘客气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不知姑娘此次出来,是有什么目的,在下可有能效劳之处?” “十三爷才是客气了,小女子有何事敢劳动您的大驾?”兰静也笑着说道,“听说您最近也是忙得不轻,这次出来想必也是有要事待办,小女子就不耽误您了。” “我没什么要事,”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放松的,凭是再大的事儿,总也要张弛有度,这样也能事半功倍。姑娘以为然否?” 以为然否?兰静眨了眨眼,张弛有度?这个话从十三阿哥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是那么别扭,虽然她已经否定了他穿越人士的身份,但却怎么看他也不象是历史上的那个克已奉公、劳累致死的十三阿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ps: 先发,马上修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人一直想见见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十三阿哥的提醒 不管兰静是不是以为然,但十三阿哥既说出这个话来了,她总不能就这么驳了他的面子,当然是要顺势应下来了,不过往好处想,这样倒也省了些银子了,你还别说,这个深宫里长大的皇子阿哥,不只是眼光不错,居然还挺会侃价的,而且讲完价之后,就直接让他的下人把钱付了,兰静想想那钱虽然不能算是少,但对一个阿哥来讲,也实在是算不上不多,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接受了。 把采买的东西放到车上之后,兰静应十三阿哥的邀请到茶楼的雅坐里一叙,而楹嬷嬷和安儿以及十三阿哥所带的下人则侍候在外间。兰静其实也看出来了,十三阿哥此次陪自己购物是假,有话要与自己说倒是真的,只是他不开口,兰静也不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嗅着茶香,品着茶。 十三阿哥倒是没品茶,但也没开口,只是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端详着兰静品茶的样子,他的目光虽然并没有恶意,也并不灼人,就那么淡淡的、平静的,可总这么被人盯着也受不了啊,刚开始兰静还绷得住,时候一长,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正当她决定放下矜持的架子,先主动说话的时候,十三阿哥却出声了。 “这个茶很好喝吗?”十三阿哥依旧用那平静的眼光看着兰静,扇子还在手里摇啊摇的。 “兰静觉得还不错,”兰静赶紧趁机放下手中的茶碗,恭敬的说道,“当然要入您的口可能还差点儿,毕竟宫中的茶才是极品。” “也未见得宫中的就是好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别看我们是皇家人,但有些时候受的骗比一般人却要多的多。”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觉得十三阿哥的这话没法接,就随便说了句话敷衍一下。 “是说笑吗?”十三阿哥挑着眉看了看兰静,然后又笑了笑,“那就算是说笑吧。”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发出的这个感慨是从何而来,一时也不知接什么话好,只好略带尴尬的回十三阿哥一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好在十三阿哥也马上转移了话题,“先说说那个沙盘吧,没想到你随便那么一想,居然就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有了它,以后再有战事可就方便多了,你这也算是为国立功了。” “兰静是绞尽了脑子的,可不是随便那么一想,再者听兰静的阿玛说,这个沙盘其实自古就有之,只是太过简陋不太实用罢了,”兰静笑了笑说道,“不过兰静之前想到这个,也只是为了要一慰皇太后的思乡之情,可没想到什么战事不战事的,也是几位阿哥心里存了家国天下,才会一见就想到那方面去,又不辞劳苦的去将之付诸于实现。所以如果要说功,也是您几位阿哥之功,兰静可是不敢腆颜居于其中的。” “兆佳姑娘还是这么谦虚,”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只是有件事我却是觉得很奇怪,从那鸭绒手套,到发现酒的新功效,再到驱蚊虫的药水,还有这次的沙盘,姑娘想出来的主意,似乎都跟能兵事上沾了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兆佳大人在兵部应差的缘故?”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心里一惊,面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来,“那些事都是兰静误打误撞碰上的,叫十三爷这么一说,倒好象是有什么存心了似的,只是十三爷忘了,那鸭绒手套可是兰静年幼时贪玩所致,总不会是兰静在那个时候就有着为国为民的思想了吧?至于说都跟兵事沾上边,兰静却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正如十三爷所说,兰静的阿玛是在兵部应差,所以见着什么事都会往那上面想,要是换了旁人,这些东西也就是个日常应用之物罢了。” “其实这次我还真的是在说笑,没想到却引得兆佳姑娘如此认真的辩解,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十三阿哥放下扇子,冲兰静拱了拱手,“我在这儿给姑娘陪个不是吧。” “十三爷可别,”兰静忙欠身还礼,“您这样兰静可当不起,本是兰静糊涂,没听出十三爷的玩笑话来,扫了十三爷的兴,应该是兰静陪不是才对。” “行了,我们也别对着陪不是了,还是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吧,”十三阿哥示意兰静坐下,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你还别说,这个茶还真是有些味道。”说是有些味道,但他却将茶又放回到桌子上了。 “想是茶有些凉了吧,”兰静看了看已经不再冒热乎气的茶碗,准备起身去拿一旁保温的茶壶,“兰静给您重沏一碗吧。” “不用,”十三阿哥用扇子伸到兰静的面前压了压,“就坐着,不用重沏了,比这凉比这差的茶,我也是喝过的。” 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兰静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是十三爷微服时候的事儿吧?” “微服的时候当然是有过,”十三阿哥拿起了那个装着凉茶的碗,不喝,只是在手里不经意的转着,“不过最多的时候,却是在自己的地方。” 自己的地方?兰静愣住了,十三阿哥这是指的哪里?好象他现在还没到开衙建府的时候吧?难道是说他在宫里面的住所,难道说宫里面的人还敢怠慢皇子不成? “好了,不说这些了,”十三阿哥放下茶,笑着对兰静说道,“还是说说正经的吧。” 兰静这叫一个囧啊,敢情刚才他们两人说了这么些的话,都是不正经的啊!不过十三阿哥既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表示异议和反对,只端正了神色,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睛中也竭力的传达出纯净的眼神,以示自己是正经的在听。 “那个沙盘,”十三阿哥却是眼睛里脸上都带着笑说道,“你不是想在皇阿玛的万寿上献给太后的吗?现在却是要改一改了。” “这兰静知道,”兰静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的万寿是南巡路上过的,这沙盘又过于巨大,不好送到那边去。” “这只是其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说也正因为这样,才给了我们多一些的时间,来将这个沙盘完善,而越是完善,我们就越觉得这个沙盘在兵事上的作用之大,于是我们决定要秘密的献给皇阿玛,所以这个事儿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兰静明白了。”兰静嘴上说着明白,可是心里却有着疑惑,这种事似乎应该是由马尔汉对自己说就可以了,犯不上劳动十三阿哥的大驾吧? “那就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兰静道,“你那次的风疹,没什么要紧吧?” “啊?”兰静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十三阿哥指的那次去直郡王府里的事儿,“没什么了,不过是区区一点小毛病,也是因为兰静自己不当心,还劳十三爷挂记着,实在是不敢当的紧,以后兰静一定会注意的,也免得再给十三爷添麻烦。” “嗯,”十三阿哥用手指在那个茶碗的边上划着圈,语气平静的说道,“虽然说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当心不当心就能避免的,但当心些总也是没错的,不过也不用时时处处的都拘了性子,人活一世,总要有个能让你顺心舒畅的人,是不是?” 啊?兰静又愣住了,十三阿哥这话,是在教训自己,还是在劝慰自己?又或者,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瞧我,这话说着说着又说远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傻愣愣的样子,笑了起来,“其实我今儿个主要想跟你说的是,你二姐的人在外面乱说的话,已经有人给截下来了。” 兰静的呆愣又换成了疑惑,什么话?那些人不是都让自己派人追回来了吗?而且也特别注意了他们并没有跟什么要紧的人接触过。 “姑娘的动作倒是很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只是你忘了一条,那就是隔墙有耳,虽然他没跟什么要紧的人接触,但要紧的人却在一旁把那话听去了,好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事儿又被别人注意到了,所以现在已经全都解决了。” 兰静听的头都晕了,这事儿闹得,怎么跟搞间谍活动似的,不过她也弄明白了,就是十三阿哥或是他的兄弟或是朋友帮了自己的忙就对了,于是赶紧起身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说道,“兰静谢过十三爷。” 兰静一边谢着十三阿哥,一边在心底里懊恼,自己府里的下人们这跟踪活动也太不过关了,怎么象狗熊掰苞米似的,顾了这头,就忘了那头呢?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些训练,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府里既不是安全局也不是特务处的,除了这次的意外状况之外,训练这些貌似也不太能派的上用场。 十三阿哥没注意兰静思绪又跑偏了,正接着往下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感谢的,而是要给你提个醒,虽然这个事儿是堵住了,但是之前的事儿总还是有露风的,所以今年你参加选秀的时候,怕是要有些个波折,你最好要当心些。” 有波折?兰静一听这话,心里一动,有波折好哇,有波折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会被直接被刷出局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不出差错就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有人一直想见见你 兰静光顾着去想选秀中会有什么样的波折,以及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弊了,一时间倒有些忘了一旁的十三阿哥了,也忘了他之前引起自己的一些疑虑,比如说,他为什么会来问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再比如说,他为什么总是会与自己巧遇?巧遇也就罢了,他为什么不装成没看见,总是要过来与自己打招呼,然后又总是会谈上一段时候的话?他是对所有见过的女子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 “兆佳姑娘,”十三阿哥却不是个甘于被遗忘的人物,见兰静似乎是跑了神,就直接出言叫醒她,“看着现在天色还早,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有个人一直想见见你来着,今天既然咱们遇上了,我就带你过去吧。” “哦,是什么人?”兰静微微的皱了皱眉,是谁会想要见自己?关健是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见?还有,那个人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会让十三阿哥要带着自己去见? “去见了你不就知道了,”十三阿哥笑着起了身,“放心吧,我总不会把你带去卖了就是了。” 十三阿哥话倒是说得轻松愉,但他越是这样,兰静越觉得这里面有事,虽然跟着十三阿哥站了起来,却对他行了一礼说道,“本来有贵人要召见,兰静是不好推托的,只是兰静现在的衣着太过随便,又没准备什么拜礼,不如改日吧。” “没关系,”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位虽然也可算是贵人,但却并不太挑这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 听到十三阿哥这个话,兰静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刚听他说有人要见自己的时候,兰静的头一个反应就是那个疑为穿越人士的黄履庄,所以才出言试探,现在听十三阿哥承认要见自己的是贵人,那就应该不是他了,但即便不是他,兰静也不想就这么着过去,于是又想出一个理由来,“十三爷,兰静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短了,再不回去,恐怕额娘会多有惦念。” “不要紧,”十三阿哥随口就说出了解决的办法,“让你的下人们先回去,跟兆佳夫人说一声也就是了,想来她总不至于不放心我吧?” 静见没法推了,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只是这样去见,总是太失礼数,且容兰静去选些礼物。” “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我知道应该选什么。” 你当然知道,兰静心里腹诽着,你认识的人你不知道才怪了?虽然兰静也很想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谁,这样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但问过一次十三阿哥没答,她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经过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些事看下来,兰静觉得自己可以确认一件事,这十三阿哥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至少目前是如此。 出了门,十三阿哥打发兆佳氏府里的人先回去,只留下楹嬷嬷侍候着,说到时候他会派人送七姑娘回府,又对安儿附耳说了些什么,让安儿眼睛睁得老大,不过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全是惊喜来看,兰静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兆佳氏府里的人回去了,接下来就是买礼物了,当然花的银子还是十三阿哥出的,兰静对此一点异议都没有,不过看他挑的礼物,兰静也多少能看出几分端倪来,而且也又安心了一些,自己一会儿要去拜会的贵人,十有十成是个女性,而且还是个有着孩子的女性,从十三阿哥所选的玩具来看,这孩子的年龄应该并没有多大。 坐上了十三阿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轿子,兰静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目的地,虽然中间她也曾经想要掀帘子往外看来着,但第一眼看出去,就见到了十三阿哥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脸,于是她干脆也不看了,反正到地方就知道是谁了。 当然这个到地方就知道,并不是指的看门匾,到了这里兰静才知道现代那些古装电视剧是多么的骗人,其他的时代她不知道,但就这个时代而言,府邸门前并不象电视里演的那样挂着什么“张府”、“李府”之类的匾额,当然她家里也没挂“兆佳府”的匾,而象什么“大学士府”、“郡王府”之类的自然也是没有的,倒是尚不属于“府”类型的官员宅第,门上会有挂着宅第主人科甲中式标志的匾额,象是“乡魁”、“会元”、“进上第”、“太史第”等等。想想也是,在现代也有豪宅别墅大,也没见有谁往大门上挂自家姓甚名谁的,最多也就是起个或风雅或特异独型的名字,再有就是门牌号码了。 虽然大门前没挂匾,但看门钉却能看出府内主人的地位,按照规定,亲王府制的门钉是每门金钉六十有三,纵九横七,而世子府、郡王府则是金钉、压脊各减亲王七分之二,贝勒府、镇国公、辅国公的门钉纵横皆是七个,比世子府和郡王府的四十五个门钉还多四个,但是在用材上却起了变化,由金钉改为了铁钉,就象现在兰静看到的这样。 身为官宦人家的小姐,对这种规矩兰静当然是知道的,看那些下人们对十三阿哥的态度,虽恭敬却并不显得太过卑微,想来应该是贝勒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再看看十三阿哥对这个府邸熟悉的样子,以及那些下人们规矩严谨的神态,兰静的心里有了几分确定,想来这里八成就是现在的四贝勒府,将来的雍亲王府,再后来的雍和宫了。 兰静能看到这些,并不是因为她下了轿,这里是毕竟是大门,没个大家闰秀在这里让众人观看的道理,所以关于门钉以及十三阿哥和下人们的态度,是兰静借由轿外面楹嬷嬷的掩护,掀起了一小条缝才观察到的,刚刚有了些推论,就见十三阿哥冲自己这边走来了,兰静忙把轿帘放好,恢复了端坐的姿态。 “兆佳姑娘,”十三阿哥在轿子外面出声说道,“你坐好了,现在要进去了。” “知道了。”兰静嘴上平静的回答,但心里却又多了个认知,刚才看到有人去里面禀报了,但这人还没等回来呢,十三阿哥就要带人进府了,看来他跟四阿哥的关系还真是不错,至少是在这个府里已经有了些特权了。 不过再怎么有特权,十三阿哥都是不能大咧咧的直接奔内院去的,也不能带个女的到前宅去,所以两个人就分成了两路,兰静这时自然是不会再掀帘往外看了,颤颤悠悠的被人抬着,感觉似乎是走了好一段路,然后轿子才停了下来,随着楹嬷嬷在轿外的轻声提醒,兰静速的顺了顺头发和衣饰,然后端正的坐好,果然不多时轿帘就升了起来,兰静扶着楹嬷嬷伸过来的手,仪态庄正的走了出来。 “是兆佳姑娘吧,”一个身上的料子比其他人强些,但也是丫环打扮的人迎了过来,对着兰静就行了一礼,然后伸手来扶兰静,“奴才给姑娘请安,姑娘请随奴才来,我们福晋知道姑娘来了,可是高兴得很呢。” 福晋,一听这个称呼,兰静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又更确认了几分,福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称的,亲王、亲王世子及郡王之妻才会封福晋,侧室则称侧福晋,再有就是皇子、皇孙、皇曾孙等人的妻子才会被称为福晋,从方才门钉的制式上来看,这里的主人最高就是贝勒,他的妻子能被称为福晋,那他就只可能是皇子了,皇孙们现在可都还小着呢。 “这位姐姐是?”兰静心下有了数,面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也没拒绝那个丫环的扶持,一边顺着她领的方向走,一边用着既客气却又不**份的语气问道。 “不敢,”那个丫环忙笑着回答道,“奴才得我们福晋赐名为绫儿。” “灵儿,这个名字真是没起错,姐姐看着就是个机灵又伶俐的。”兰静笑着夸赞道,又示意楹嬷嬷拿东西打赏,并对绫儿说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只因今儿个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且先留着玩吧,等下次来了,再给姐姐补上。” “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能得了姑娘的赏,就是奴才的福气了,可不敢说补上的话,奴才在此谢过姑娘了,”绫儿对兰静行了个礼,又接着扶着她往里面走,一边又笑着解释道,“奴才的名儿,想是姑娘误会了,奴才的这个绫,是绫罗的绫,我们福晋身边除了奴才之外,还有棉儿、丝儿,绸儿呢。” “原来是这样,”兰静笑着点了点头,“看来福晋倒真是个有大智慧的。” “正是呢,”绫儿笑容更深了,“奴才们也是这么觉得。” 就这么一路说着,一路就来到了内宅的主屋之中,在绫儿进去禀报之后,兰静走进了屋中,对着端坐在主坐上的女子一礼施了下去,“奴才兆佳氏兰静给福晋请安。”虽然兰静猜测这里是四贝勒府,但在没有确认之前,她还是不会冒冒然的就去随意称呼的。 “扶起来,”那个女子笑着说道,又对兰静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我听着你的名儿可是有些日子,这会总算是见着真人了。” “奴才惶恐。”兰静又对那个女子行了一礼,然后才走到她的面前,被她一把拉下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也别一口一个奴才的叫着了,我可是听说你在太后和皇上那里都是自称名字的,可别让我折了福,就称名字吧,这样也显得亲切,”那个女子满面笑容,随后又笑看着兰静问道,“你只称为我福晋,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ps: 感谢“雾里寻影”一直以来的重赏,感谢“琳帝”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书友081028122112784”、“fong1987”、“书友88057”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淘小子出好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能不出差错就好 见那福晋直接问了,兰静也不好再含糊应对,因为手还被她握着,不方便起身,所以她只能是欠身弯腰以示敬意,却又带着盈盈的笑意以示亲近之意的说道,“兰静斗胆一猜,可是四福晋当面?” “是你告诉她了?”那个福晋,也就是四福晋马上看向了绫儿。 “福晋这可是冤枉奴才了,”绫儿忙说道,“您特意交待过的话,奴才又怎么敢违呢?”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四福晋又疑惑的看着兰静问道,“可是十三弟早就告诉你了?” “十三爷并没有说,”兰静摇了摇头,对四福晋解释道,“兰静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是这猜测之中却也有些仗持。从十三爷对这个府里的熟络,到绫儿对福晋的称呼,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府中下人们的规矩非同一般的严谨庄肃。” “好,果然聪慧,”四福晋笑了起来,“怪道太后会屡次嘉赏于你,连我这初见之人,也不由得不喜欢。”随后又吩咐屋中丫环们道,“去吩咐厨下,说我要留客人用膳,让她们做做准备,再取些新鲜的果子来。” “兰静谢过福晋了。”四福晋的话说出来了,不管兰静愿意不愿意,都只有谢过领命的份儿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四福晋拉着兰静的手说道,“只希望我们府里的膳食你能吃得惯才好,听说你也是能做得一手好菜的。那个九子粽我也是吃过的,味道着实不错。” “那主要是楹嬷嬷之功,”兰静笑着说道,“兰静的手艺比起她来,还是相差不少,不过如果福晋不嫌弃的话,等有机会,兰静会再做些点心请您尝尝。” “好,就这么说定了。”四福晋笑着点头,正在这时,一个丫环进来禀报说,“福晋,爷回来了。” “知道了,”四福晋看了看兰静,笑着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来,陪我前去出迎吧。” “福晋请。”兰静当然是要欣然从命,脸上带笑随着四福晋往外走,但却不忘注意退后半个身位。 兰静与四福晋刚刚走出门外,就见又有一个丫环步走来,见到四福晋赶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福晋,爷又出门去了。” “哦?”四福晋挑了挑眉。 “回福晋,”那个丫环也不用四福晋把话问出来,马上就说道,“爷是来找十三爷的,现在已经一同出门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四福晋笑了笑,对那个丫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个丫环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走,咱们回去接着说话,”四福晋拉着兰静的手,又回到屋中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我就说嘛,这些日子他们兄弟俩忙得不亦乐乎的,怎么会突然都有闲暇了,肯定是老十三偷懒,以为藏到我们府里爷就不会发觉了,没想到还是让我们爷抓到了,这下他肯定是又要挨训了。” “四贝勒一片爱护之情,”兰静笑着说道,“想来十三爷一定会很感动的。” “你到底是看得分明,”四福晋面带欣慰的对兰静说道,“知道我们爷是对十三弟亲近,才会每每出言教训的。” “不是兰静看得分明,”兰静笑了笑,“兰静也是常常教训幼弟的。” “是了,我听说你有一个弟弟,”四福晋点了点头,“是你阿玛的老来子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家弟名唤关柱。”兰静回答道。 “关柱?”四福晋又笑了起来,“这个名倒是有趣,看来你阿玛对这个儿子很是宠爱呢。” “阿玛连得七女,方有这一子,”兰静笑着说道,“宠爱些肯定是有的,但关柱也确实是很出自息,年纪虽小,就已经知道上进了。” “这我知道,”四福晋又点了点头,“十弟在我这里有时也提起过他,说是小小年纪就学了一身的武艺。” “这个兰静就不懂了,”兰静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觉得挺有趣的。” “咱们女人家当然是不懂这些舞枪弄棍的事儿了,”四福晋也笑了,“咱们啊,只管相夫教子,为男人管好家宅,不让他们为闲事烦心就行了。” 兰静是尚没有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大大方方的应下这个话,只好低了低头,做出一副羞怯的样子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四福晋却还是接着往下说,“女人早晚都是有这一回的,听说你今天就要参加大选了,是吧?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兰静既不抬起脸来,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对四福晋问话的回答。 “真没有要我帮忙的?”四福晋的语气明显是在打趣,“你可别绷着不好意思说,到时候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兰静听着四福晋的话,心下很有些纳罕,记得现代那些里,写这个四福晋都是说她如何贤惠端庄稳重来着,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却觉得好象是一个爱说爱笑着的人呢?不过兰静也就只是在心里奇怪,面上肯定是不会显的。 “福晋,”兰静抬起头来,脸上虽然带着些许红晕,但神情间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承蒙您的厚爱,兰静倒还真有点儿事儿想麻烦您呢。” “麻不麻烦的,你先说说看吧。”四福晋笑看着兰静。 “四福晋,”兰静略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您是经历过选秀的,现如今又是皇家中人,对其中的一些需要注意和忌讳的事情必然了解许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将这些事斟酌着告诉兰静一些,兰静不为求能多进到什么程度,只求能不出差错就好。” 在十三阿哥提醒兰静这次选秀可能会有波折的时候,兰静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波折,但却知道这种波折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虽然她也有想过要利用这个波折得以逃离成为皇家中人,但想到太太的话,再想到兆佳氏府里现如今的处境,她又有些犹豫了,如果自己坚持要落选,谁又能知道嫁到别人家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呢? 要挺过康熙朝惨烈的夺嫡之争,以及雍正朝的清洗,那个家族不只是要有权有势,而且还不能站错了队伍,至少是要各方都不沾才行,可是以马尔汉现在的官职,将来结亲的人家身份和地位都是不会太低的,而这样的人家能不站队的可是不多见,即使你不想站,也会有人逼着你站的。 就象马尔汉,他之前会投到索党中本就无奈,现在虽然因为各种情况加在一起使得两下脱离开来了,可偏又得罪了大阿哥,说不得还得再找一个能与之相对抗的势力来靠着,好在因为有沙盘之事,让他这段时间与三位阿哥接触颇多,如若再能因此得了康熙的赏识,或许会让大阿哥多少有所忌惮。更何况,四阿哥本就是最后的赢家,马尔汉跟他攀上了关系,即使先要受些闲气或是委屈,但至少后来应该是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不过兰静现在并不需要马上就决定将来是要奔着撂牌子而努力,还是为着留牌子而努力,当下最要紧的是与四福晋拉好关系,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国母啊,当然兰静所说的话也并只是一个拉关系的借口,教养嬷嬷所教的规矩,只是日常之用的,可如果真的有人会故意找茬或是下跘子,那么还是要有皇家人的提点和帮助才会有所避免。 “看来你这聪慧是真聪慧。”四福晋听了兰静的话之后,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这时绫儿正好送果子进来,听到四福晋这话,嘴角不禁上场,脸上带出笑来。 “你这丫头笑什么?”四福晋睨着她问道。 “回福晋的话,”绫儿先将果子放下,然后冲着四福晋行礼说道,“奴才听着您这话跟兆佳姑娘之前说的好象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四福晋疑惑的问道。 “先前在外头,”绫儿笑着回禀着,“兆佳姑娘说您有大智慧,现如今您又说她是真聪慧,您听这话象不象是一对儿?” “我倒没想到兰静会如此的夸奖于我?”四福晋愣了一下,笑着看向兰静,“你说这话的时候,尚还没有见到我的面吧?这大智慧之语是因何而来呢?” “福晋,”兰静也微笑着回视着四福晋说道,“兰静是听绫儿说起,您给身边丫环们起的名,才说出此语的。” “她们的名儿?”四福晋看看身边的丫环们,更加不解了,“她们的名儿怎么了?” “这棉儿、丝儿、绸儿、绫儿,样样都是做衣服的料子,”兰静笑着说道,“而民生中的衣食住行,衣又排在最前面,兰静觉得福晋能起出这些名来,是深体皇家惜民爱民之道,故而才说您是有大智慧的。” “看来你不只是聪慧,更是有一副灵巧的心思,”四福晋看着兰静笑了笑,“只是这个大智慧的话,不是谁都能担得起,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兰静知道了。”兰静品了品四福晋的话,觉得其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也还是郑重的应了下来。 “福晋,大阿哥醒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禀报。 “带他进来吧。”四福晋一听这话,眼睛都笑眯了。 大阿哥?兰静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四福晋的脸上显出来的慈母之态,自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大阿哥指的应该就是四阿哥的唯一的嫡子、却幼年早夭的弘晖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宝宝是小财迷”打赏,感谢“ying”“小糊涂蛋”、“爱幻想的赖赖虫”、“雾里看花2009”、“蓝天舞”、“小amy”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府里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淘小子出好的 想到马上要见到的孩子是弘晖,兰静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等真的见到那个才两三岁、白白嫩嫩的、用着还不太协调的四肢冲着四福晋似模似样的行礼,并奶声奶气的说着“请额娘安”的男娃娃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更乱糟了。在现代,兰静虽然并没有谈过恋爱结过婚,但却是很喜欢孩子的,而她也算是一个有着孩子缘的人,经常有许多陌生的孩子见到了她,都会冲着她欢笑不已,并有亲近之意的,马尔汉和太太会让她多去看着关柱,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于此。 所以当兰静见到了这样一个漂亮乖巧的奶娃娃,心里首先涌起的就是喜爱之情,恨不能一把抱过来,捏捏摸摸的抱个过瘾,关柱已经长大了,虽然与自己依然亲近,但却不再让人象抱小儿一样的抱他了。可是随即兰静又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注定了要早夭的孩子,于是心里就又有些犹豫了。 兰静不是一个禁不起别离的人,象这次无缘无故的被穿到这个地方来,她对现代的那些亲人朋友们不是不想念的,但只要想着他们在现代还活得好好的,在那里有着远比这里先进许多的科学技术,在那里他们不用对任何人卑躬屈膝的自称奴才,只要想到这些,哪怕是知道也许再没有相见之期了,兰静的心里还是会觉得好过许多。 只是这生离兰静可以禁得起,但死别就又是不同了,为了怕死别,兰静连宠物都不大敢养的,看着眼前这个可爱之极的小正太,想着他将会在七岁生日过去不久就会离世,兰静当下都觉得心里隐隐的疼了起来,于是对是否要与其亲近,自然也就有所犹豫了,她只怕自己对这个孩子喜爱太过,等将来历史真正发生的那一天,她会受不了。当然兰静的这些想法只是在心里进行,而她的面上,在对着弘晖那张稚嫩的小脸时,却是不自禁的泛起了笑容。 “弘晖,”四福晋见到自己的儿子,那是从心里发出的喜爱,伸手招他到身边,搂着他指着兰静说道,“这是兆佳府上的七姑娘,你就叫她静姨好了。” “兰静万万当不起大阿哥如此称呼,”兰静忙起身对弘晖行了一礼,“兰静给大阿哥请安。” “静姨。”弘晖按着四福晋所教的叫了兰静一声,但见到兰静对着自己行礼,想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礼,仰起了头去看四福晋。 “不要多礼了,来,坐下,我们接着说话。”四福晋摸了摸弘晖的小脸,对他笑了笑,又笑着看向兰静,“你看我这个孩子比起你弟弟关柱来如何?” 兰静其实也怕弘晖不明白,再对自己回了礼,那自己可就只能是跪下请罪了,虽然他的年纪小,但人家是皇族,他的礼自己可是受不起的。好在弘晖这孩子不只是聪明,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知道稳重,不懂的并不乱做,兰静刚刚松了口气,听了四福晋的话,又赶紧诚惶诚恐的说道,“福晋说笑了,大阿哥乃人间龙凤,尚在幼年,就可看出其身具聪慧稳重之气,岂是兰静之弟关柱那等粗蛮之人所能比拟。” “巧了,老十三也是这么说我这孩儿的,”四福晋笑得很是高兴,“只是我却没看出他哪里有什么稳重了,皮得紧倒是真的。” “男孩子皮点好,”兰静笑着说道,“民间有句俗语,叫‘淘小子出好的’。” “是吗?还有这话?”四福晋笑了,“这我倒没听说过。” 兰静虽没做过母亲,但却当过女儿,知道夸她的孩子,比夸她自己更高兴,于是接着往下说道,“虽然兰静并不很清楚那些有成就的人幼年时候是怎么样的,但细想起来,却觉得这个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这要淘出花样来,可不就得比别人聪明才行嘛,再有,要淘总还得找伴吧,于是他就会有许多的朋友,将来也会有许多人相助,还有,淘了之后,大人就会教育他,于是他又会比别人多了受教的机会,受教多了,他比别人又更能受挫一些,这些种种加到一起,将来自然就更容易有出息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淘也是好事了。”四福晋笑容越发深了,低下头下看了看大阿哥,“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太拘了他才是。” 见四福晋看着弘晖的一片殷殷的慈母之情,想到她过不了几年就要承受丧子之痛,兰静的心里不禁一滞,本来想着再往下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眼光转向那个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的弘晖,对他笑了笑说道,“大阿哥,您想学习字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弘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会猜啊,”兰静自然是从十三阿哥给他选的礼物看出来的,那里可是有着一管小小的毛笔呢,是专为小儿习字准备的,但她却没说出来,只笑着说道,“我不只知道您想学习字,还知道你喜欢射箭呢。”那些礼物之中可是还有一副小小的弓箭呢。 “这孩子,”四福晋笑着抚了抚弘晖的头,语气间貌似无奈,实则欣慰的说道,“看着他阿玛习字的样子,就总喜欢照着学,一个没注意,他就拿着他阿玛的毛笔挥来舞去的,也不知道因此毁了多少件衣服了。那次甚至还毁掉了他阿玛要送人的一副字,气得我们爷差点要揍他呢。十三弟那次见了就说,既然他喜欢,不如开始教他好了,早虽早了点儿,但咱们这样的人家,本就不是平常。结果这话才刚说完,你就送来了合他用的笔,实在是太巧了。” “福晋这是在笑兰静呢,”兰静看着四福晋笑的样子,就明白她已经知道那些礼物实际上是十三阿哥选的了,于是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兰静今天仓促登门,实在是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才好,幸得十三爷帮忙选了几样,不过这总归不是兰静的心意,兰静实在是心有不安,等下次兰静有幸再次登门的时候,一定会再行精心准备的。”说到这儿,兰静又笑看着弘晖问道,“大阿哥,您还喜欢什么,告诉兰静,兰静下次带给您。” “我要大马。”弘晖一听兰静的话,眼睛就亮了,忙大声的清脆的说出来。 “大马?”兰静一愣,往四福晋那边看了看。 “我就说他皮吧?”四福晋笑着说道,“别看他爱挥笔弄墨的,就以为他文气了,端看他还爱射箭之道,就知道他也是爱闹的了,这些日子他就吵着要骑马了,只是他阿玛不许,他十三叔也不敢让他轻试,这下勉强压了下去,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是要说出来了。” 兰静见四福晋虽然笑意盈盈的对自己解释着,却并没有去阻止弘晖,看来她是无意为自己解围了,于是沉吟片刻之后,对着弘晖的脸上就带出了笑,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是大马,等下次兰静来的时候,一定给大阿哥带大马来。” “真的?”弘晖自然高兴了极了,但又有些怀疑的看着兰静。 “真的。”兰静又坚决的点了点头。 “能骑的?”弘晖又接着问了一句。 “自然是能骑的。”兰静笑了,没想到弘晖这么聪明,居然还怕自己会用画和刺绣之类的什么来骗他,不过自己也没想送他真的马这倒是真的,不是兆佳氏府里送不起,而是四阿哥不许弘晖现在骑马,他们却送了来,岂不是招他不高兴嘛。 笑过之后,兰静随即在心里又叹息了一声,这样可爱的孩子要是早夭了,肯定会更加的让人遗憾和痛惜,看看这个比较开朗,还有些爱说爱笑的四福晋,再想想那个不管是里还是历史上都写的贤惠端庄稳重的四福晋,估计也是因为丧子之痛,才会让她的性情上有所改变的吧? 四福晋自然不知道兰静的心中所想,她见兰静看着弘晖一脸惊叹的样子,忍不住的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他也跟他十三叔和十叔都要过大马了,结果他十叔送来一副画,他十三叔送来一个唐三彩,气得他好几天见着他们都没好脸。” “大阿哥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兰静看着弘晖那晶晶亮的眼睛,再看看其中对自己的信任之意,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喜爱,抬起手来,去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结果因为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忍不住的又捏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四福晋,不好意思的说道,“兰静愈矩了。” “没关系,我看弘晖对你也是亲的很,他对别人可很少这样的,”四福晋笑了笑,又对弘晖说道,“来,弘晖,去抱一抱你静姨,谢谢她过些天给你带大马来。” “静姨。”弘晖依言走上前来,伸出他嫩嫩的小胳膊来抱兰静。 兰静蹲下身来迎着弘晖抱了过去,软软的小身子在怀,闻着他好闻的气息,兰静心里忽然一动,自己一直以来都想改变命运,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因缘际会,把这弘晖的命运也一并改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靈猫猫”的打赏,感谢“ぶ七夜蝴蝶ぶ”、“听雪者”、“花桔子”“我的妈否定词u”、“懒猫爱睡觉”、“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七姑娘责罚 第一百二十七章府里出事了 兰静要改变弘晖的命运,并不是闪过一个念头就随意撂下的,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她肯定是要去试一试的,只是当下她却并不会采取什么办法或是策略,更不会去提醒四阿哥或是四福晋,除非是她自己嫌命长了,人家孩子现在活得好好的,看起来也是健健康康,啥毛病没有,兰静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连喇嘛都不是,更加的不是那街边算命的先生,又怎么会去随意胡言、惹人不呢,弄个不好,人家再说你是在施诅咒之语,岂不是糟糕之极。 另外,她现在也确实顾不上这弘晖阿哥的事儿了,那天她被四福晋留下用膳,当然四阿哥依旧没有回府,还在外面继续忙碌着,在这些日子里这也是常事了,四福晋也习惯了。等到膳食刚刚摆上席,四福晋和兰静刚刚落坐,还没等开吃呢,就有一个丫环进来回事了。 “怎么了?”四福晋的神情虽然淡淡的,但却透出了不悦之意,“没见这儿正要用膳吗?” “回福晋的话,”那个丫环低头垂目恭谨的回答,“是兆佳氏府上来人了。” “哦?”四福晋很是意外,不由得目光就转向了兰静 兰静也是一脸的疑惑,据当时安儿的表情来看,十三阿哥应该是告诉她要带自己到这四贝勒府来了,所以兆佳氏府里会找到这里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找到这里来?十三阿哥已经说会派人送自己回府了不是吗?就算是额娘不放心,或是怕劳烦十三阿哥,所以派人来接自己,以这四贝勒府的规矩严谨劲儿,也不应该会在用膳的时候来打扰啊。 “他们是来接兆佳姑娘回府的吧?”四福晋看兰静也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就对那丫环淡淡的说道,“跟他们说不用了,说我很喜爱兆佳妹子,想多留她一会儿,等晚些时候自会派人送兆佳姑娘回去的。” “回福晋的话,”那个丫环忙说道,“兆佳氏府上的人说,他们府里出事了,因一时找不到兆佳大人,府中没人主事,所以才急忙来接他们姑娘回去。” “那我额娘呢?”兰静皱了皱眉,心下觉得不好,也顾不得是不是抢话了,赶紧开口问道,“我额娘不是在府里吗?” “听说就是兆佳夫人出事了。”那个丫环先看了看四福晋,见她点了头,这才对兰静说道。 “什么?”兰静吓了一跳,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站起身来对四福晋行礼说道,“福晋,请恕兰静不恭,要先告退了。” “这个时候就别讲这些礼数了,你回去吧。”四福晋的面色也很是郑重,又叫来人吩咐道,“赶紧派人去找爷,看看兆佳大人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如果是的话,就给传个话过去。” “兰静,”四福晋吩咐完之后,又拉着兰静的手说道,“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现在府里是找你主事的,所以不管是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冷静以对,只有主子定下来了,府里的人才能定下来。” “是,”兰静对四福晋感激的点点头,“兰静记下了。” “嗯,”四福晋拍了拍兰静的手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派人过来。” “那兰静就先行谢过福晋了。”兰静也不推辞,直接对着四福晋行礼谢过了,“如果真有兰静处理不了的事情,少不得要来麻烦福晋。” 虽然康熙不太喜欢皇子与臣子走的太近,虽然据兰静了解的四贝勒也一向都不太掺和臣子们的家事,但现在却不是推却四福晋好意的时候,兰静还不知道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额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是她出事了,那她出的是什么事儿?是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 如果只是生病了,那只管去请好大夫就好,最怕的就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单看自己府里的人居然会找到贝勒府来,就知道现在兆佳氏府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如果真要是有什么外因,或是有什么其他势力欺上门来,象是大阿哥或是太子,那么有四贝勒府里出出面,虽然未见得一定能平息事端,但想来总也会让他们多少有所收敛的。 谢过了四福晋之后,兰静带着楹嬷嬷匆匆的出了四贝勒府的门。 “七姑娘出来了。”兆佳氏府里的人赶紧迎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居然是府里的二管家。 “有什么事儿路上说。”兰静也不与他们多言,上了车还没等坐实就直接吩咐道,“回府,要,别管稳不稳,只要,越越好!” 面的下人答应一声,二管家也赶紧坐到车夫的旁边。 “说吧,”当兰静感觉到车的速度已经起来的时候,虽然身子被颠的有些坐不住,但还是急着开始问二管家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我额娘怎么了?” “回七姑娘,”二管家在外面说道,“夫人被高侧奶奶刺伤了。” “什么?”兰静先是一惊,“我额娘伤得怎么样了?” “奴才没见到,”二管家回答道,“不过,听说好象是不大好。” “去请太医了吗?”兰静急忙问道。 “奴才走的时候,刘管家已经派人拿着老爷贴子去请了。”二管家说道。 “高侧奶奶是怎么出来的?”兰静自听到太太情况不好时,眉头就紧锁着,这个时候又问道,“不是让在她院子里静养吗?是谁把她放出来的?” “听说是跟着二姑娘过来的那个黄嬷嬷在高侧奶奶的院门前吵闹不休,在太太过去动问的时候,高侧奶奶冲了出来,将太太刺伤了。”二管家侧着身对着车里面弯腰躬身简单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她们两个人呢?”兰静虽然对府里人员的疏忽感到愤怒,但现在却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应该先抓紧多了解些情况。 “已经让人看起来了。”二管家忙说道。 “嗯,”兰静点了点,又对二管家说道,“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说给我听。” 管家答应一声,就赶紧说了起来。 就这样,在一路的颠簸之中,兰静将事情的经过了解了大概,其实二管家之前总结的就很精辟了,只是没说明白太太为什么会为了黄嬷嬷一个奴才的吵闹就赶了过去,却原来是因为有高侧奶奶在里面与黄嬷嬷互相做着呼应,两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说太太因为高侧奶奶受宠,所以对她打击报复,借由她身子不好为借口,将她关了起来,又不给她请医诊治,就是想为了要取她的一条命。 而且她们早不吵闹,晚不吵闹,偏等到有其他官员的夫人来府里做客的时候,她们就闹了起来,那个官员夫人虽然并没有多问,但却也不好再坐下去了,直接就起身告辞而去了,太太见状自然是心下恼怒,于是这才亲自过去,准备要好生处置一番的,没想到就出了事。 等二管家说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的车也驶到了府门前,自有下人们上前来迎,刘管家听说之后,也从府里面小跑出来,见到兰静赶紧行了一礼说道,“七姑娘回来了。” “我额娘呢?”兰静一边往里急走,一边问道。 “正由太医诊治着呢。”刘管家一边跟着走,一边回答着。 “宋大夫怎么说?”兰静又问道。 这宋大夫,就是兆佳氏府里自李大夫辞去后另请的大夫。 “宋大夫说,”刘管家回话道,“太太伤的比较重,而且血也失的太多了,即使是现下能脱离险境,以后也要尽心调理。” 静答应着,脚下加速度,向太太的屋中赶去。 刚一走进屋子,兰静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心下一沉,也不理那些上来见礼的下人们,直接走到太太的床边,只见太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腰间所缠的棉布上透着血迹,有一人正坐在她旁边替她把着脉。 “七姐。”关柱这时也不讲着他的男子汉气了,眼睛泛红的看着兰静,“额娘她” “嘘!”兰静怕吵了太医诊脉,示意关柱小声些,又紧紧的揽了揽他的肩膀,安慰他的同时也在鼓励着自己,“额娘没事儿,额娘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小七。”这时六姑娘也走了过来拉住了兰静的手,眼中也含着泪。 “六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兰静一边关注着太太那边,一边低声对六姑娘和关柱说道,“现在额娘要治伤,阿玛又不在,府里只有我们三个来主持大局了,咱们不要乱,我相信额娘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府务管好,等额娘醒来,不用她再操一分心,只安心调养身子就好。”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事发突然,我一时就有些手忙脚乱了,倒是不如小七你这个妹妹来的镇定了。” “其实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吓得心都要停了,”兰静刚对六姑娘说了一句,就见太医起身了,赶紧走过去问道,“太医,我额娘怎么样了?” “是啊,太医,”六姑娘和关柱也赶紧跟了过去,殷切的看着太医问道,“我额娘(太太)怎么样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平平=安安”、“波影满池塘”、“ぶ七夜蝴蝶ぶ”、“听雪者”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先看看他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八章请七姑娘责罚 那个太医却没回答兰静姐弟的问话,而是走到桌边将自己的药箱打开。 “你!”关柱急着又要开口,兰静赶紧拽住他的手,“等一等。” 那太医没理这边的动静,只管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小包,打开来里面是根根的银针,又拿出了一个瓶子,开盖之后,一股酒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那太医用裁成方块的棉布沾了些酒水,又取出了一根银针,仔细的擦拭过后,开始在太太的身上行起针来。这时候不用兰静阻拦,六姑娘和关柱也不敢再乱开声了,都下意识的屏紧了呼吸,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太医的动作。不知道是真的用时很久,还是因为心中紧张所以时间才过的慢,反正兰静是觉得过了好长一段时候,太医才将银针从太太的身上起了出来。 兰静三姐弟这时候也不开口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那太医,太医对他们点了点头,“放心吧,太太的生命无碍了。” 太医此言一出,兰静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攥着关柱的手有多紧,指甲已经上面掐出痕迹了,关柱却根本就没有感觉,反而在兰静松开手的时候回握住她的手,兴奋的看着她说道,“太好了,额娘没事儿了。” “是啊,太太没事儿了,”六姑娘长出了一口气,手拍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 “你们在这里照顾着额娘,”兰静看了看太太的面色,感觉上是比刚才好了些,放心之余,却看出了太医还有话没说完,于是对六姑娘和关柱说道,“我去让人给额娘煎药。”说完又看了看立在太太的床边却一直没说话的王氏。 在六姑娘和关柱点头答应之后,王氏对兰静行了个礼说道,“七姑娘放心吧,奴才会侍候好太太的。” “王侧奶奶历来是稳重之人,有你在,我自然放心,”兰静冲王氏颌了颌首,然后肃手让着太医走到外间,“请太医到外间开方。” “太医,”等外间坐下之后,兰静这才低下声来问道,“我额娘可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是,”太医点了点头,“夫人是被伤到了内腑,现下虽然血止住了,但毕竟是伤了元气,即使眼下性命无碍,寿元也是一定会有损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兰静的心又开始发沉了,皱着眉说道,“如果是需要用什么好药……” “姑娘,”太医打断了兰静的话,“我说的寿元有损,就是指在调理得当的情况下。夫人这次伤得很重,她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如果不能精心调养,怕是连一个月也过不去。” “我额娘她,”兰静又咬了咬牙,才开口问太医道,“寿元会损到什么程度?” “怕也就只有一年上下的时候了。”太医对兰静说道。 兰静这时的心不止是沉了,更是疼了起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面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神情却平静了下来,“有劳太医了,还请您开方。” 医看着兰静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赞赏之意,点了点头,用楹嬷嬷吩咐人准备好的笔墨开起方子来。 “现在额娘的身子需要一个能精心照顾的人,”兰静走到一边去,想了想之后对楹嬷嬷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劳烦你了。” 六姑娘这些年虽然对太太一直是恭敬有加,但她毕竟不是太太亲生的,也不是在太太身边长大的,与太太的感情自然是隔了一层,虽然太太要是有个万一,对她也没什么好处,现在正是要给她议亲的时候,要是守了孝,那一耽误可就是三年,但在这个非常时候,兰静却是不敢轻忽,就即便六姑娘没有害太太之意,也还要怕她不够精心,再说还有一个王氏在。 这正室和侧室即使不能以天敌来相称,但自古以来能和睦相处的却是寥寥无几,王氏一直以来倒是无争,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高氏没有刺杀太太之前,也没人会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 “姑娘放心,”楹嬷嬷当然能听出兰静话中之意,点了点头说道,“奴才一定会照顾好太太的。” “跟嬷嬷我就不说多谢了,”兰静对楹嬷嬷感激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嬷嬷进去的时候,也告诉少爷一声,太医就开好方子了。” 兰静让关柱出来,为的是让他送太医出去,马尔汉不在府中,关柱就是府中唯一的男主子,有什么外事是应该由他支应着的,刚刚兰静把他留在屋里,是怕他听到太医的话,控制不住情绪。 “姑娘,方子开好了。”在楹嬷嬷走到里面去的时候,太医也放下了笔,拿着方子站起身来。 “太医请稍待。”兰静对太医行了个礼,接过方子交给安儿,“去给管家,让他赶紧派人去抓药来。” 儿刚答应着出去,关柱也出来了,先看向兰静问道,“姐,方子开好了吗?” “开好了,”兰静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抓了。” 关柱点了点头,又对太医行了一礼,“有劳太医了,关柱送您出去。” “不敢。”太医还了一礼,然后在关柱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今天跟着太太的人随我来,其余的人在这里侍候着,有事随时来报。”兰静在他们走后,面色一沉,吩咐了一声之后,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又下令,“去找刘管家来,说我要问事了,把相关人等都提来,他们的差事,先找别人顶上,不能让府里再出乱子。” 人答应一声,迅速的跑了开去,等刘管家过来的时候,兰静正在问那跟着太太的四个丫环们,“今天就是你们几个跟着太太的?” “回七姑娘的话,”一个丫环战战兢兢的说道,“还有李嬷嬷。” “她人呢?”兰静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回来后就一直没见到这个总是陪在太太身边的人。 “她也被刺伤了,”那个丫环回话道,“在高侧奶奶行刺太太的时候,是李嬷嬷先去挡了一下的。” “怎么之前没人说这事儿?”兰静皱了皱眉,“她伤得重吗?” “奴才不知道,”那个丫环说道,“大家都顾着太太了。” “叫宋大夫去看看。”兰静吩咐一声。 管家答应一声,赶紧差人去办了。 “你们是侍候在太太身边的人,按说不应该由我来处置的,只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兰静又冷冷的看着那些丫环们,“说说吧,你们是怎么侍候的?怎么会让太太受了这么重的伤?” “奴才该死,奴才护主不力,”那些丫环们磕着头说道,“请七姑娘责罚。” “责罚不责罚的先不说,”兰静冷冷的说道,“我只问你们,当时高氏刺伤太太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 “回七姑娘的话,”又是刚才那个回话的丫环说道,“当时那个黄嬷嬷对着太太吵闹个不停,奴才们只顾着防备着她那边,没注意到高侧奶奶从另一边过来了。” “她是哪一门子的侧奶奶?”兰静沉下脸来说道,“敢行刺主母的人,哪里还配称为侧奶奶。” “是,是高氏,”那丫环垂首说道,“奴才们没注意到高氏从另一边过来了。” “除了李嬷嬷之外,”兰静又接着问道,“还有谁受伤了?” “还有看守高侧奶奶院门的那两个人,”那个丫环回答道,“他们见太太被伤了,就上前去制住了高氏,但也被她手里的刀伤到了。” “你们先跪到一边去,”兰静对那四个丫环说道,又问着刘管家道,“那两个人伤得重吗?” “回七姑娘的话,”刘管家说道,“只是胳膊和手上受了伤,并不很重,现在也正在外面候着七姑娘问话呢。” 兰静点了点头,“那就叫进来吧。” “原来是你们。”等见到那两个分别在胳膊和手上缠着棉布、上面还带着血的下人时,兰静皱了皱眉,他们就是那次大阿哥送自己回来的时候,拦着高氏没让她冲过来的那两个人。 “奴才该死!”那两个下人对兰静磕着头说道,“奴才们没看好高侧奶奶,让她伤到太太,还请七姑娘责罚。” “你们当然是该罚,”兰静也没再去纠正他们对高氏的称呼,只沉声对那二人说道,“上一次你们就没看住高氏,险些让她冲撞了直郡王,是太太仁慈才没重罚,没想到你们居然还不知谨慎,以致于酿下如此大祸。” “奴才该死!”那两个连连叩头。 “虽然你们在事发之后,拼着受伤拦下了高氏,”兰静略微缓和了些口气说道,“但那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即使勉强算得一功,这功肯定也是掩不了过的,你们也暂且跪到一旁吧,等着我问清了事情之后,再一并发落。” 兰静看了看其他的下人们,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也别以为出事的时候,自己不在那里,就什么错都没有了,他们几个在那里护主不力固然有过,可如果有人在听到那个婆子吵闹的时候,就能马上赶过去,将她制住或是驱走,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了。想来这也是我们待下太过宽厚之过,这才纵得一个两个都成了养尊处忧的爷了。” “这都是奴才管理手下不力,”刘管家赶紧上前来请罪,“还请七姑娘责罚。”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责罚是肯定要有的,只是先不急,”兰静淡淡的说道,“现在把那个黄嬷嬷带上来。”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纠缠在指尖风的流离”、“败金小仙”、“”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章 我不是君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先看看他的意思 黄嬷嬷是被绑着押上来的,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她的神情也很有些紧张和苍白,可是再见到坐在那里的是兰静,就明显的松了口气,连跪也不跪,只蹲了蹲身,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七姑娘,奴才被绑着,就不能给您全礼了。” 对这个造成自己额娘受此重伤的始作俑者,兰静的心中自然是恨极的,但她却只是淡淡的扫过去一眼,又淡淡的说道,“全礼?要全礼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来人,教教她规矩。” 个下人走到黄嬷嬷的身后,一脚踹在她的腿弯上,立时就让她跪倒在地。 “你!”黄嬷嬷还想挣扎着起身,只是她一抬起身,那个下人就一掌打下去,再起身,再打,几次下来,她终于不敢再动了,双手伏在地上,但抬起来的脸上却还是带着不服之气,“七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奴才,却不是你们府里的,你要教规矩也教不到我的头上来。”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我们府里的奴才,”兰静还是不正眼看黄嬷嬷,“我们府里也没有你这样不懂规矩上下的奴才,只是你现在既然是在我们府里,当然要守我们府里的规矩,犯了错也要按我们府里的规矩来罚。” “七姑娘,”黄嬷嬷又仰起了些头,看着兰静说道,“奴才不是你们府里的奴才,为什么要守你们府里的规矩?再说,奴才也没犯错,就是犯了错,也该由奴才的本主来罚,你们兆佳氏府里权威再大,也不能这么欺人吧?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哦,”兰静用眼上下打量了黄嬷嬷一番,“没想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条受人驱使的狗,只是你当狗也当得不合格,狗还能忠心护主呢,你有什么用?” “你!”黄嬷嬷脸都紫了,眼睛直瞪着兰静。 “掌嘴!”兰静冷声说道。 那个下人依言走到黄嬷嬷的前面,几个嘴巴下去,她的脸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也带了血。 “好了,”兰静见打得差不多了,开口阻止了那个下人,看了看黄嬷嬷的脸,微微的摇着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道二姐嫁的人家不够显贵,却想着好歹是正白旗人家,这规矩礼数上既然不那么讲究,总也不会大错,却不料连一个奴才,都可以跟主子你啊我啊的,还敢拿眼睛与主子平视,再往下你们还要做什么?以奴欺主?这实在是太不象话了,真不知我那二姐这些年是如何忍下来的。” “七姑娘既知道奴才是我们奶奶身边的人,”黄嬷嬷的气焰已经被打掉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忍着脸上的疼说道,“那要罚奴才,也该请我们奶奶过来才是。” “再掌嘴!”兰静又命令道。 在又打了五六个巴掌之后,兰静抬了抬手,让那个下人停了下来,然后冷冷的看着黄嬷嬷说道,“这次是要告诉你,主子做事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更何况,早我可没见你对我二姐有多么恭敬,这个时候你倒是想起她来了?”说到这儿,兰静挥了下手,“不过,算了,今儿个传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不是教你规矩的,我也没有替人调教奴才的瘾,只是如果你不能老老实实的回我的话,那我们府里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可以送交官府,只不知道那边的刑罚你能撑的住几道?” “七姑娘,”黄嬷嬷听到兰静这话,眼中带出了害怕的神情,虽然一说话,脸就疼得发颤,但还是坚持着说道,“奴才真的没有犯错……” “犯不犯错,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的,”兰静打断了黄嬷嬷的话,冷冷的盯着她问道,“我来问你,你是怎么要跑到高氏的院门外的,又为了什么要吵闹不休?” “奴才……”黄嬷嬷眼睛转了转,刚要说话。 “等一等,”兰静又出言打断了她,然后吩咐下人道,“去传板子来,如果她说话不尽不实,就当场处置。” “好了,”兰静等两个下人拿着板子站到黄嬷嬷身后的时候,才又淡淡的对她说道,“你说吧。” “回七姑娘,”黄嬷嬷在看到板子之时,饶是被打得红肿一片的脸上也泛了些白,但还是咬着牙说道,“奴才只是听说高侧奶奶生病了,在那里静养,所以想去探望” “五板子。”兰静不等她说完,就直接对那两个拿板子的下人说道。 两个下人也不多说话,答应一声,将黄嬷嬷按倒,也不管她如何喊叫,干脆利落的五板子就打了下去,打完之后,又拖起她来按着跪倒。 “第一次是五板子,”兰静冷冷的对黄嬷嬷说道,“再说一次谎,就是十板子,然后就是二十板子,四十板子,你若是嫌皮痒了,就只管撒谎。” “奴才没说谎。”黄嬷嬷疼得直咬牙,抖着声音说道。 “十板子。”兰静淡淡的说道。 “等等,”黄嬷嬷见那两个下人又来按她,忙叫道,“我说,我说!” “打!”兰静非但不喊停,反而直接命令道。 等这十板子打完,黄嬷嬷已经有些跪不住了,撑着地的两只手也一直抖啊抖的。 “说吧,”兰静冷冷的说道,“你最好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是,”黄嬷嬷这下不敢再拖延了,“是奴才怕自己被关着离不了府,会误了我们太太交待的事儿,所以就偷着出来去找高侧奶奶商量主意,高侧奶奶就让奴才大声吵闹,说只要让府中的客人听到了,就会把风声传出去,这样直郡王就会知道她在这里过的不好,然后就会过来探望” “好了,这个不用说了。”兰静觉得黄嬷嬷这次可能是没说谎,虽然太太让人将二姑娘带过来的下人们全都挪到一处养起来了,但念在二姑娘的面子上,只要他们不出府去,看管上却不是很严的,黄嬷嬷想要跑出来也并不是算是一件太难的事儿,兰静也知道黄嬷嬷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肯定还是高氏之前的心思没死,虽然马尔汉罚了她,但却并没有把话跟她说明白,而太太当然也没义务去给她解惑,兰静本以为二姑娘会去跟她说的,现在看来并没有,否则高氏也不会继续打着这个主意了,毕竟兆佳氏府里倒了霉,她也一样得不了好。 “你且说说,”兰静又再问道,“高氏是怎么知道今天府中有客人来的?” “是我们奶奶告诉她的。”黄嬷嬷回答道。 “我二姐?”兰静很是疑惑,“你现在又不跟着我二姐,是怎么知道的?她又为什么把这事儿告诉高氏。” 兰静虽然也怀疑这事儿与二姑娘或许有些关系,这也是她没把二姑娘找来的原因之所在,但听了黄嬷嬷这话,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二姑娘不去跟高氏把事情的利害说明白,却去跟她说府中来客的事儿,她这么做似乎是没有什么理由啊。 “奴才不知道,”黄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到高侧奶奶那儿的时候,就看见我们奶奶正在那里给高侧奶奶送吃食,见我过去了,她就走了,然后高侧奶奶就跟我说,府中来客人了,这自然就是我们奶奶告诉她的。” 原来是猜测,兰静皱了皱眉,不过,这个猜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现在高氏身边她自己的人可是不多,大都是太太派去的,又全都被圈在那个屋子里,外界的消息很少知道的,象府中有客来的事儿,如果是有人告诉她的话,还真是二姑娘最有可疑。只是,还是那句话,没有理由啊。 “去请二姑娘过来。”兰静想不出理由来,索性就直接叫人来问。 兰静既然要问事,就决定把事情问明白,虽然她很不想搞刑讯这一套,但不可否认的,在这个时候,这种问法是最最直接的,更何况比起太太的伤情来,黄嬷嬷受这点伤已经算是便宜了。只是话虽是这么说,但兰静的心里其实远没有表面上来的平静,虽然之前府中也处罚过人,兰静学习管理府务的时候,也多次下过责罚令,但打板子的令却是很少下的,当着她的面儿更是头一回,看着那黄嬷嬷身上的冒出的血印,作为一个从现代法制社会穿过来的人,兰静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但不管她心里有再多的感触,面上都必须要保持冷静。 在等二姑娘来的时候,兰静又问了问其余的相关人员,但对最主要的责任人高氏,她却一个字也没有问,也没见她,只吩咐人将她严加看管好,其实对她也没什么好问的,高氏能说的,也不过就只是些辩解之词,那些话,兰静想也想的出来,不外乎就是受了她和五姑娘如何受了虐待,再有就是她这样做全是为了兆佳氏府里好,为了马尔汉好,这些个话兰静已经听她和五姑娘说的多了,也不想再听了,她只要确认太太的伤是高氏扎得就行了。至于如何处置,她是马尔汉的侧室,还是先看看他的意思吧。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只写几本”的打赏,感谢“纠缠在指尖风的流离”和“小糊涂蛋”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康熙当媒人 第一百三十章我不是君子 还没等二姑娘过来呢,马尔汉却回来了,兰静听到下人的禀告,知道他已经先急着去看太太了,就暂停了问事,也赶了过去,到那边之后,见太太依旧昏睡着,神情照之前似乎显得平静了些,而马尔汉则是站在床边,一脸的阴郁却难掩疲累之情,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些日子也太过操劳了,连四阿哥都几日没回府中了,马尔汉的劳累就可想而知了。 “女儿请阿玛安。”兰静冲着马尔汉行了一礼,因为怕吵到太太,声音放的很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尔汉皱着眉问道,“你额娘的伤没有大碍吧?” “阿玛回来的正好,”兰静没直接回答马尔汉的问话,而是做出手势请他出屋来说话,“小七刚才也正在查问这事儿呢,一干相关人等全都提到一处了,阿玛既然回来了,就请过去问话吧。” “好,”马尔汉听到兰静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点了点头之后,又对六姑娘和关柱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照顾你们额娘吧。” 等走出了太太的院子之后,马尔汉打发下人们离远些,边走边低声问兰静道,“你额娘的伤,可是有什么不好吗?” “是不大好,”兰静的神情很沉重的说道,“太医说,额娘此次受伤过重,又失血过多,动了元气,即便精心调养,寿元也必然有损,最多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候了。” “什么?”马尔汉的脸色更不好了,“有这么严重?” 兰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是高氏伤的?”马尔汉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静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原委跟马尔汉说了一遍,没添油也没加醋,然后又对他说道,“相关人等,都在那边,高氏也已经被看起来了,要如何处置还要阿玛拿主意。”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才好?”马尔汉看着兰静问道。 “那些丫环和下人们倒没什么,他们是咱们自己府里的奴才,是打是罚全由咱们自己做主,”兰静想了想说道,“只是那个黄嬷嬷多少有些麻烦,就象她自己说的,她虽是奴才,却不是咱们府里的奴才,咱们处置她,还需看着二姐夫家的面子,今天小七为了问事对她动了板子,多少也伤了些二姐的面子,若是再处置的重了,只怕二姐在那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他们敢?”马尔汉冷哼一声说道,“我的夫人伤成了这个样子,别说一个奴才了,派出这个奴才来的他们,我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连同兰芷之前的事儿一起,他们一并都要给我个说法的。” “阿玛说的是,是我想差了,”兰静点了点头,“那就先留着这个奴才,等着那边给个说法之后再行处置吧。” 兰静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去追究二姑娘夫家什么责任,毕竟这事儿是黄嬷嬷自作主张的,再者说,在这个行刺的事件中,黄嬷嬷既不是主犯,也不能算是从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角色,不过马尔汉要是想这么做的话,兰静当然也犯不着反对,反正那家人会那样对二姑娘,受些教训也是应该。不过,马尔汉会在这个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做法,却是让兰静的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兰静早知道马尔汉和太太之间责任大于感情,亲情大于爱情,但却没想到马尔汉会在刚刚得知太太受伤如此之重的情况下,就马上想到要借由此事为二姑娘谋福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太太的伤并不是太过伤痛,至少这伤痛丝毫没影响到他的理性,不过从男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男人的角度来看,马尔汉这叫做临危不乱,抓住一切时机为我所用,是要受到大多数人称赞的。 只是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马尔汉的想法也未见得就能达到他的目的,是,这样是有可能会让二姑娘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但也有可能会让那些人更不高兴,兰静相信他们面上肯定会服软,但私底下会不会对二姑娘再行虐待之事,或是再想出什么其他的妖蛾子来,那可就说不定了。当然这个话,兰静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她可没这个工夫和心思来为二姑娘考虑,二姑娘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不知道呢。 “至于高氏,”兰静撂下了黄嬷嬷的事儿,接着往下说道,“以她的所为,是应该送官法办的,不过,她是您的侧室,自然也要由您来处置才是。” “送官?”马尔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有些犹豫的沉吟着,“如果在其他时候,自然是该送官的,只是现在” 兰静虽说要把高氏留给马尔汉处置,可却并不是想放她一马,是她伤了太太,是她让太太寿元受损,是她让太太仅剩下一年左右的时候,兰静心中恨极,连黄嬷嬷这个被利用的人,兰静都毫不留情的狠打一顿,又怎么可能会让高氏得了好呢?可是见到马尔汉如此,兰静的心中却是一惊一沉,不会吧?都到了这个时候,马尔汉不会是还想护着那高氏吧?他难道对高氏的宠爱真的有这么重?高氏犯的不是家法,而是国法,既然说了送官是自然的,那又何必还要挑什么时候呢? 不对,时候?兰静瞬息间想到了一件事,马尔汉说的对,现在还真不是时候,自己只顾着想着太太了,却一时忘了这些日子马尔汉和几个阿哥废寝忘食、日夜操劳,为的就是要等康熙回来,要献上沙盘那份大礼,从而立下大功。三位阿哥所求什么兰静不管也不理会,但马尔汉求的是康熙至少能因此不再因为大福晋的事儿而对他、对兆佳氏府里有嫌隙,结果在献上大礼的同时,自己府里却有一个因为行刺主母而入了大狱的侧室,这个侧室还是直郡王府那个死去格格的生母,这不是让康熙收礼也收得不痛吗? “阿玛,”兰静想到了这件事,也跟着想到了另外的事儿,“您的顾虑小七明白了,可是这事儿怕不是那么好瞒的,首先太医来过,再有今天小七是从四贝勒府里被找回来的,想来那边肯定也是要问的。不过,经您这么一说,小七也觉得高氏是不能送官的,且不说时候不对,还怕她到了外面会说出什么别的来。” 高氏行刺太太的事儿不怕她说,只怕她会牵扯出直郡王府的事儿来,那兆佳氏府里的好日子怕就真的要到头了。 兰静能想到的事儿,马尔汉自然也想的到,所以他阴着一张脸沉声说道,“没错儿,高氏是绝不能进大牢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好了,她的事儿你不用管了,由我来处置就好。” 静答应着,与马尔汉继续往前走去,一抬头,却看见二姑娘正迎着过来,“阿玛,二姐来了。” “她怎么在这儿?”马尔汉的眉又皱上了。 “女儿请阿玛安。”没等兰静回答,二姑娘就急走几步上来给马尔汉见礼了。 “你怎么在这儿?”马尔汉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二姑娘,“为什么没跟兰淑他们一起照顾太太?” “女儿本来是想去照顾太太的,可是六妹不让,所以我就去看额娘了。”二姑娘低着头解释着,又抬起头来说道,“阿玛,女儿看额娘的精神有些不大对,您看是不是让大夫来看看?” “找什么大夫?”马尔汉瞪了二姑娘一眼,“她做出这种事来,马上就要送官法办了,还看什么大夫?” “阿玛,”二姑娘忙对马尔汉求情道,“女儿知道额娘做错了事,可是她不是故意的,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她的神智根本就已经不清楚了。你要是把她送了官,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前阵子生病,这阵子又神智不清楚了,”马尔汉冷笑一声,“她身子不适的总是这么恰到好处。只可惜再怎么不清楚,该送官还是要送官的。” “小七,”二姑娘看马尔汉的神情很是坚决,就转而对兰静说道,“你也帮着求句情吧。我额娘只是因为心伤五妹之死,这才神智不清,一时错手的。” “错手?”兰静淡淡的看着二姑娘,“带刀闯出院门,在有李嬷嬷相挡之后,不惜先刺伤她,也要坚持去刺伤了我额娘,随后又连伤了两个大男人,就是为了挣脱他们去补刺我额娘几刀?这在二姐你看来,只是错手?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再明显也不过的蓄意。所以我不会求情,被刺伤、躺在那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是我的额娘,所以,我不会去为她求情,因为我不是君子,不会以德报怨,更何况,高氏她犯的是国法,阿玛是朝廷的官员,就要执行朝廷的法度,二姐让我求情,是想让阿玛和咱们府里犯下包庇之罪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额娘对不起太太,”二姑娘流着泪说道,“可是她毕竟是我的额娘啊,要不是因为五妹不明不白的死了,要不是我在夫家过的不好,她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是为了我才这样的,我怎么能看着她去死呢?” “说到这个,”兰静看了看二姑娘,“我倒想起来了,我派人去请二姐过来,就是想问问,二姐你为什么要跟高氏说起今天府中有客人的事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能诗的闺阁 第一百三十一章康熙当媒人 “什么?”二姑娘脸上挂着泪看着兰静,目光中带着疑惑,好象是没听明白她的问话。 “我是说,”兰静平静的重复问道,“你为什么把府中来客的事儿告诉高氏?” “小七,”二姑娘没回答兰静的问题,反而皱了皱眉说道,“就算是我额娘犯了错,但她还是阿玛的侧室,你怎么能这么称呼她?” “那二姐觉得我应该如何称呼她?”兰静淡淡的看着二姑娘,“应该如何称呼这个将我额娘刺成重伤的人?” “小七,”二姑娘皱着眉还要说什么。 “好了,现在称呼的问题并不是主要的,”兰静打断了二姑娘的话,再一次的问她道,“还是请二姐说说为什么要把府中来客的事儿告诉高氏吧?二姐对这个问题总是避而不谈,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小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可是在质问我吗?”二姑娘有些不高兴了,“这么说你刚才派人去找我来,就是想要对我进行盘问吗?” “二姐言重了,”兰静依旧不温不火的说道,“额娘受伤,府中事务由我代管,为了把今天这事儿弄明白,自然要多问多查,除了受伤的额娘,还有我不好处置的高氏以外,六姐和关柱,管家以及相关人员,我全都问到了,只唯独二姐不在场无法相询,我本来也不想去打扰二姐的,这生母刺伤了嫡母,想必二姐你也是处境尴尬,可偏偏跟着你一起回来的黄嬷嬷的话中却提到了二姐,所以我这才派人去请了你来,不曾想会让二姐这么不,没关系,你若是不好回答,或是不愿意对小七回答,那就告诉阿玛好了,只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质问或是盘问的话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知道的是二姐用词不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姐你真的犯下什么重大的错处了呢。” 见二姑娘执意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兰静本就因为额娘的事儿而忧愤不已的心里也不禁更加的着恼起来,将之前对二姑娘际遇而产生的那份同情之心抛了开来,言词间自然也不会给她留面子了,果然二姑娘听过之后,脸色就发了白。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失言了,”二姑娘脸色虽然发了白,却并没沉下来,她看了看走在一旁、什么意见也不发表的马尔汉,反而缓和了口气对兰静说道,“小七刚才那话说的好,现在我的处境真是很尴尬的,也就难免会多想些,你可不要在意。” “不在意,”兰静对二姑娘笑了笑,“那么二姐是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想我避开,让你直接对阿玛说?” “避什么避?自家姐妹有什么可避的?”二姑娘伸手来扯兰静的手,“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只是我没觉得那事儿有什么要紧。是,我是跟我额娘说了府中有客来的事儿,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兰静并没有避开二姑娘的手,任由她握住,却一点反握的意思都没有,只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二姐不知道吗?高氏就是因为知道府中来人了,于是就唆使黄嬷嬷吵闹起来,为的是让客人能够听到,也是因为如此,额娘才会赶到她那里,这才被她刺伤的。” “什么?”二姑娘很是震惊的看着兰静,又看了看马尔汉,使劲的摇着头,“我真是不知道,那时我给额娘送些吃的,她隔着门问我,听着府里好象比往常热闹些,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就随口跟她说,府中今天有客来。” “想必她还问了客人是什么来历了吧?”兰静又接着问道。 “是,”二姑娘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她问了,我也说了,我说那是阿玛同僚的夫人,来此可能是为了六妹的亲事。”说到这里,二姑娘抬着头看向马尔汉,“阿玛,我真是不知道这话会引得额娘做出这种事来,我只是以为她这些日子太闷了,所以才想知道些府里的事,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罢了,事情已然这样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马尔汉皱了皱眉说道,“只是你以后要长点脑子,有些话不是你想说就能说的。” 马尔汉说二姑娘没长脑子,其实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但是二姑娘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受打击的神情,而是对马尔汉郑重的行了一礼,“阿玛的教诲,女儿记住了。” 二姑娘没有不高兴,兰静却是有些不那么痛了,马尔汉这么一说,也就是表示不会再追究二姑娘在此次事件的责任了,不论她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虽然二姑娘的解释也能说的过去,但兰静却总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不过,现在看马尔汉的态度,他是不想再牵扯进来太多的人了,想想现在不管是为了马尔汉好,还是为了兆佳氏府里好,都应该尽力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再想想刺伤太太的毕竟只是高氏一个人,兰静最终也不再说什么了。 兆佳氏府中出了侧室刺伤主母事件,马尔汉并没有压下来不报,只是在他准备要将高氏送官法办的时候,高氏却畏罪自尽了,人死罪消,官府自然也就用不着介入了,等到康熙奉着太后回到京城来的时候,这件事虽然还有些余韵,但最多也就是大海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随着另外一些新闻的崛起而渐渐的淡去了。 康熙回銮总是会在通州驻跸的,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以及马尔汉就选在那里献上了沙盘,其实在此之前,四阿哥已经用密函向康熙禀报过了,见到了实物的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对战事相当有利之物,也越来越觉得保密的重要性,可如果不让康熙先有所了解,就没办法做到绝对的保密,于是在让康熙惊喜和于国有利的情况下,四阿哥选择了后者,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康熙在见到了沙盘之后,想到了它将会在以后的战事上所起的作用,虽然早已经听说过了,但却远没有真正见到实物来得惊喜。 康熙高兴了,自然就要封赏,对阿哥们,康熙是采取集中升爵制的,三十七年刚刚分封完毕,现在自然是不能再封,所以他除了赐下一些贴身物件之外,又给了他们些比较重要的差事来做,当然这对于皇子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嘉奖了,而对马尔汉这个臣子来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集中升官制了,于是马尔汉的官职自三十三年任兵部侍郎之后,于三十八年再进一步,成了左都御史,从正二品晋到了从一品,只是因为沙盘的事需要保密,所以给马尔汉升官是借着别的名头,同时又连吏部和户部的左侍郞也一并调动了,只是他们只是在侍郎位置上平调,与马尔汉的升级自然是不能比的。 虽然马尔汉从一些迹象中能看出来,自己还是受了一些直郡王福晋之事的影响,否则官位有可能会升得更高,但他却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他只担心,会有人因为妒嫉自己升官而把高氏的事儿提出来,果然,在康熙下令将马尔汉升官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在朝上有意无意的把兆佳氏府中侧室刺伤主母的事件说了出来,虽然他是以要加强京城治安的理由说的,但谁又能看不出其中的用意呢。 只是这个官员给马尔汉上眼药的做法却是适得其反了,不但没让康熙对马尔汉起了反感,倒是让康熙觉得马尔汉这个人还真是不错的,之前直郡王福晋的事儿,康熙也知道其实是与兆佳氏府里无关的,真要说起来,人家也是个苦主呢,可是在风言风语满京城的时候,马尔汉却是一直很低调,即使是后来知道了自己女儿成了那个样子一直到最后不明不白的“病”死,他也从无一言片语的怨言传出来。 康熙知道这个高氏就是自己赐给大阿哥那个格格的生母,也知道高氏之前曾经差点冲撞了大阿哥的事儿,只是自那之后,就一直没了她的动静,想也知道,这是马尔汉将她看起来了,现在又出了这个事儿,想来也是这个高氏心下不忿,又被压得太过,这才怒而出手,因为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儿媳妇,又因为对自己的忠心使然,最终却让马尔汉的府中出了这等事情,而在那时候,他却还在为制沙盘而废寝忘食着,这让康熙不由也觉得有些亏欠马尔汉了。 于是在太后给兆佳氏马尔汉的夫人赐下大量珍贵补身药材之后,康熙在闰七月巡幸塞外的时候又点了马尔汉随行,同去的有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还有十四阿哥,却是没有十三阿哥,兰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又是一愣,这个历史上铁打不动的随扈皇子,继南巡之后,居然又再次缺席了,不知道这样一来,历史的走向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当然因为要专心为太太调养身体,又要管着府务,兰静并没有为此事花费太多的心思,倒是从塞外传来的消息,让她更加的意外,却原来康熙闲着没事干,居然要当媒人了。 ps: 这几天家里在搬家,这边打包,那边拆包,这边收拾,那边摆上,累得我全身都酸疼,办了电话转迁,结果电话过来了,外线却出问题了,死活上不去网,于是今天的文就发晚了,还请大家见谅,明天的那一章照旧会在上午发出,也许我努努力,可以在早上就发出来,不过现在还是不能保证的。 感谢“雾里寻影”和“只写几本”的打赏,感谢“那一小堆”和“canzi1126”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连枣核都够不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能诗的闺阁 康熙一向都是直接指婚的,当然兰静也不知道他以前当没当过媒人,但想来即使当过,也肯定是屈指可数的,不过就算是如此,他说的若是别人家,兰静也不会这么意外的,主要是他这次居然是要给马尔汉的女儿说媒,当然这个女儿并不是指的兰静,而是六姑娘,而他说的另一方不是别人,就是在三十五年间因为军马的事儿曾经被降过三极的大学士伊桑阿的第三个儿子伊都立。 伊桑阿只是名字,他的姓是伊尔根觉罗氏,是上三旗的满洲正黄旗人,顺治九年的进士,被授了礼部主事,到了康熙年间,他从票本员外郎,到刑部郎中,再到内阁侍读学士,一直累擢至内阁学士,随后又迁礼部侍郎、户部侍郎,再然后就是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除了刑部以外,他哪个部的尚书都做过了,现在则是文华殿大学士兼着吏部尚书,不论是从官职上还是地位上,比马尔汉都是要高一个档次的。 按说跟这样的人家联姻,应该说是兆佳氏府里的荣幸,更何况要联姻的伊都立,还是今年刚刚新鲜出炉的举人,与二姑娘嫁的那个伊禄顺,除了同是上三旗以外,其余的不管是从家世上、身份上以及个人的才学上,那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就是这个伊都立才只有十四虚岁,比六姑娘的年纪还要小。 不过,在这个年代,这种年龄也就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虽然不一定要着急结亲,但真要结的话,也并不能就说太早,再说现在也只不过是订亲而已,真要成礼的话,还要再选日子的。只是除了伊都立的年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伊桑阿可是索额图的女婿,这些年随着明珠的低调,索额图的势力越发的壮大,象兰静这种不常出门的闰阁女子都时有耳闻,可想而知他们那一方的人是如何的张扬。 兰静并不记得索额图倒台具体是在哪一年了,不过肯定是在太子被废之前几年的事儿,太子第一次被废是在康熙四十七年,而现在三十八年已经都过半了,再看着他那一方人的高调劲儿,兰静就觉得离那一天应该是不远了,本来她还庆幸着,马尔汉早些时候就与索额图淡了关系,没想到康熙来了这么一出,这样一来,自己府里岂不是又和索额图扯上关系了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康熙这次虽然不是下旨赐婚,但他透露出来的意思谁又敢违背呢?这不,他老人家的大驾还没有回京,京城这边的两府人就已经开始就此事准备开来了,首先就是伊桑阿的夫人,也就是索额图的女儿登门到兆佳氏府里来拜访了。 太太经过这些日子的精心调养,再加上太后所赐以及几位阿哥送来的珍贵药材,尤其是十三阿哥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一味丸药更是有着比较明显的效用,让太太的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体虚,行动间比常人孱弱些,但已经不需要长期卧床了,所以这次她是亲自走出去迎接着未来的亲家母,而兰静和六姑娘当然是在两侧相陪的,至于关柱,则在见过礼之后,又接着去习他的文,练他的武去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应该称呼伊桑阿的夫人为赫舍里氏,不过兰静却觉得她的名号更好听些。赫舍里氏的名字叫作乌云珠,在满语中当“九十”讲,有祈求高寿的意思,而她为写诗而起的号则是叫蕊仙,据说她写了本诗集《绚春堂吟草》,只是从不示人,她说闺阁能诗固然是美事,但却只可承教于父兄,赓歌于姊妹,若用来从师结友,岂是女子应该做的事儿? 兰静自穿到清朝以来,虽然也学着读书写字,也看过不少书,但却并没有认真学过做诗,也并没有借用后世的什么诗词来为自己扬名,首先是清朝以后的诗,她知道的并不多,如果得了才名,却再写不出好诗来,被人说成是江郎才尽,反倒是不好了。另外,则是因为她不想太过张扬,免得无端惹来麻烦。 至于说抄袭他人,或是版权所属之类的问题,倒是兰静考虑得最少的,毕竟象鸭绒、酒精、花露水、沙盘这些东西她都已经借用了,如果非要在诗词一道上坚持的话,也未免显得有些矫情了。来到了这个时代,如何能让自己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稍有些品质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如果不是必须的话,兰静也并不希望去当一个才女,现如今对女子的要求已经过多,她可不想再往身上加一个框子。 兰静虽然自己不想当才女,但是对乌云珠的说法却不是很赞同,她不愿意将诗示于人前、只用它来自娱自乐那是她的自由,可是她说出那种话来,岂不是贬低了其他写诗的女人们?虽说在这个时代里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有一些,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闰中才媛还是礼遇有加的,就连皇室也是如此。 在顺治朝的时候,宫中就曾想按照班昭的前例,延请女诗人王端淑入宫教授宫妃,只是被具有浓厚遗民思想的王端淑拒绝了,但皇家对女诗人的作品还是很欣赏的,黄皆令的诗集就曾传人到宫禁之中,致使京城专门有人来聘她为女师,而康熙九年的进士,曾任过刑、工、户、礼四部尚书的李振裕的母亲朱中楣也是诗名远扬,连皇太子都点名索阅过她的诗稿。 有鉴于此,兰静对这个叫乌云珠又叫蕊仙的赫舍里氏,印象就不是很佳了,或许她并没有要伤人或是贬低人的意思,也并不是妒嫉或是羡慕别人的才名,但至少是她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是很欠考虑的,或许这是因为她被父亲或是夫君宠爱过度了,才会在说话行事间不太加避讳,可如果她是考虑之后才说出来的,那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当然啦,兰静对这位神情上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眉宇间却有几分清高意味的伊桑阿的夫人赫舍里氏的观感如何,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今天过来是来见六姑娘,并与太太商量婚事相应事宜的,所以,只要六姑娘能得她的喜欢就好。 看着太太和赫舍里氏已经坐定,而六姑娘也是满脸羞答答的样子陪坐在了一旁,兰静却并没有坐下去,而是笑着对太太说道,“额娘,今儿个贵客登门,饮食间自然是不能马虎了,女儿这就去吩咐厨下一声,让他们多用些心思。” “好,你去吧。”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伊尔根觉罗夫人,”兰静又对赫舍里氏行了一礼说道,“兰静先告退了。” “不要麻烦了,”赫舍里氏笑了笑说道,“我的脾性弱,也吃不多少东西。” “您请稍坐,兰静去去就来。”兰静也不多说什么,只对赫舍里氏笑着又行了一礼,就走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楹嬷嬷和安儿,见兰静出来了,忙跟在她的左右,等走出一段距离了,安儿笑着出言问兰静,“姑娘,奴才见这位夫人挺温和的,六姑娘真是有福了。” 兰静没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反而是笑着对安儿说道,“你也不用羡慕别人,看你年纪也渐大了,我这做主子的,也该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 “姑娘,”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奴才不嫁,奴才要一辈子侍候主子。”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兰静笑着说道,“只是我却不能耽误了你,说说看吧,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姑娘,”安儿忙说道,“奴才可从来没有与别人有过私情。” “这丫头可是糊涂了,连话都听不明白了,主子何曾说你与人有私情了?”楹嬷嬷在一旁笑了起来,“说来你这丫头能有这样的主子,也是造化了,要是换了别人,说配出去也就配出去了,哪里还会问你的想法,这可是主子对你的恩典呢。” “奴才谢主子恩典。”安儿这才明白过来,对兰静行礼谢了恩,只是面色上却还是有些迷茫。 “我也不是马上就让你说出来,”兰静对安儿笑了笑,“这两天你且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在安儿答应的同时,兰静一行人已经走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刚才在太太屋中说的话,当然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当赫舍里氏投贴说要过来的时候,兰静就已经拟好食单给厨下了,想来现在那边已经忙上了,而她这时候回来,却是为了给太太熬药。 十三阿哥送来的那个丸药,虽然对太太的身子有效用,但用起来却很是麻烦,它不能象其他那些丸药一样用水或是或是用其他什么东西送下,而是要先将几味药煎好,这里面也是有先后顺序、并需要严格掌控时间的,一点儿也不能错,煎好后再将这个丸药投进去,化开来,并在小半个时辰内马上服下去,否则药效就会失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个严格而繁琐的要求,让兰静不敢交给其他人负责,而是全都由自己来。而当她端着有些烫手的药碗回到太太屋中的时候,正听到赫舍里氏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月夜@星光”和“橘子蜜”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胤祥番外 第一百三十三章连枣核都够不上 兰静觉得赫舍里氏话中所说的定下来的事儿,应该指的是伊都立和六姑娘的婚期,这本来就是她今天过府来的主要目的,只是自己去熬药已经了有些时候了,而这边却才商量妥当,用时似乎是长了一些,但想到这毕竟是事关两家孩子的终身大事,谨慎些、多考虑些也是正常的,还好现在她们已经谈妥了,那自己进来送药,也就不至于显得有失礼数了。 太太接过药碗去,一饮而尽,虽说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喝,可还是苦得紧皱起了眉头,兰静忙从丫环手中接过清水递上给太太漱口,这个药还有个特性,就是用后不能吃糖或蜜饯等物来解药味。 等丫环们将药碗、水盂等物撤下之后,赫舍里氏笑着对太太说道,“兆佳夫人有如此孝顺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 “我这个女儿确实是好的,”太太也笑着看向兰静,“自小到大,就没怎么用**过心,不只是能承欢膝下,也让我省了不少事儿。” “额娘,伊尔根觉罗夫人不过是说句客套话,您倒是老实不客气起来了,其实谁家的女儿不是这样呢?”兰静虽然心下有些奇怪太太怎么会自夸起来,但面上却是一派落落大方,然后又笑着准备告退出去,“厨下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请伊尔根觉罗夫人稍坐,兰静再过去看看。” “不忙,”赫舍里氏出言相拦道,“兰静,我也跟着你额娘叫你兰静吧,我一见着你,就觉得喜欢,你且不忙走,留下来说说话吧。” 兰静没马上表态,而是看向太太,太太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既然伊尔根觉罗夫人发话了,你就留下来吧,厨下那边,兰淑已经过去了。” 六姑娘到厨下去的事儿,兰静之前在熬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兆佳氏府中的厨房,尤其是太太院子里的厨房,一向都是由兰静负责管理的,六姑娘一过去,就有人来向她禀报了,兰静想着今天的客人是六姑娘未来的婆婆,她想要表现表现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告诉那边,能配合的就尽量配合六姑娘,但是六姑娘所做的菜式和用料要及时报由自己知道,倒不是说她要监视六姑娘,而是要防备她所做的菜和自己之前吩咐下去的菜式有什么相克之处。 事实证明,兰静的这个话还真是没白吩咐,六姑娘要做的菜虽然在精不在多,但就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菜里,却有一道的材料与厨下之前准备的菜式相冲上了,虽然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相克,但总还是会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兰静听说之后,并没有让人去打扰六姑娘,只是另想了一道菜式让厨下换过。 六姑娘在厨下忙着,而赫舍里氏却开始很有兴致的跟兰静聊起天来,“我听说你也是个爱读书的,只不知道你对什么书比较感兴趣?” “在夫人面前,兰静可不敢妄称自己爱读书,”兰静微笑着说道,“兰静不过是闲着没事儿时看些个,也不拘是什么,觉得差不多能看进去的,就胡乱的翻上一翻,翻过了,也就算了,并没有记得多少,都说是囫囵吞枣,兰静吞下去的,怕是连枣核都够不上的。” “没想到你这孩子说话也这么风趣,”赫舍里氏笑了起来,“不管吞下去的是枣也罢,枣核也罢,总是进去东西了,这样书也就没有白看,只是女四书却是需要细细研读,不能这般囫囵吞枣的。” 赫舍里氏对兰静来说是长辈,听着她的话里有劝诫之意,兰静忙站起身来,肃手说道,“夫人说的是,兰静的额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兰静初学认字的时候,就在兰静的房里备下了女四书,并将其对女子的重要性告诉了兰静,兰静虽然性情有些散漫,对额娘的话却不敢轻忽,这女四书,兰静虽不能说是倒背如流,但也是细细读过的。” 女四书,指的是东汉班昭所作的《女诫》、明成祖的徐皇后所著的《内训》、唐朝女学士宋若莘撰著的《女论语》,以及明末儒学者王相之母刘氏所作的《女范捷录》,其中心思想就是那些男尊女卑、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兰静虽然说要适应这个社会,但她好歹也是接受了民主教育的现代女姓,自然是不可能按照那里面的内容来要求自己。 不过兰静也没有对赫舍里氏撒谎,这女四书,她确实是细细看过的,虽然初看的时候,她经常会因为看得气闷而直接扔到一边,但最终还是会捡起来,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但对其中的内容还是要有所了解的,毕竟它们是这个时代女子最基本的教材,总不能在别人说起的时候,自己却显得一无所知。 “不用那么拘礼,坐下说话吧,”赫舍里氏对兰静笑了笑,看着她的眼光带了几分满意的样子,转过头来对太太说道,“我果然没看错,兰静这孩子确实是个懂事知礼的,想来你对她的教育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我这女儿虽然自小就聪慧,教点儿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太太微笑着看了看兰静,“只是这太聪慧了也有麻烦,我在教她的时候省了事儿,却总要多留心注意她会不会想偏了事情,以致于走进了岔道,还好她的性情还算乖巧,到现在总算没出什么行差踏错。” “你这话听起来象是抱怨,实则是喜在其中呢,倒让我不由得不羡慕了,”赫舍里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可惜我儿子生了有几个,却偏没得一个女儿。如果我要是有个象兰静这样的好女儿,肯定也是会疼入心坎里的。” “象伊都立这样的好儿子,有几个都是不嫌多的”太太投桃报李,也开始夸起未来的女婿了,“年方十四就已经是举人了,别说是在满人之中了,就是汉人中也是难得一见的,这也是你教导有方,说起这个来,我却是有些惭愧了,我家那个关柱,练起武来浑身是劲儿,一拿起书来就开始犯睏,说起来我们老爷现在虽然在兵部任职,但却也是翻译举人出身,真不知道这孩子是随了谁了?” “喜武也是好事,”赫舍里氏笑笑说道,“咱们大清对弓马骑射一直是很注重的,说不得关柱将来会考个武状元回来呢。” “罢了,我可是不敢这么想,”太太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不求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只求他能不招灾不惹祸,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了。” “这个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但凡是当额娘的,都是希望孩儿能如此,”赫舍里氏笑了起来,“依我看,关柱现在虽然年纪尚小,却已经奉召进宫去拜见过太后和皇上了,听说十阿哥对他也另眼相看几分,可见得他将来必是个有出息的。” “但愿能借你吉言,”太太笑着说道,“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我不只要烧香还愿,还要摆下宴席来谢你。” “好,这顿宴席我可是记下了,只是现下且不说儿子了,还是说说女儿吧,”赫舍里氏对太太笑了笑,然后看向兰静问道,“你既是不拘什么书都读,想来也是读过诗词的,对此可有什么心得没有?” “夫人是闰阁之中出了名的才女,兰静虽未曾听闻大作,却也是仰慕已久,”兰静面带惭愧的说道,“只可惜兰静的资质愚钝得很,尤其是在诗词之道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天份,兰静也曾经试着翻过几本诗集,无奈却始终长不出哪怕是些许的慧根,虽然偶尔间似乎也隐约的感受到一些滋味,但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心得,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我却不信,”赫舍里氏摇着头说道,“听听你的谈吐,再看看你的举止,哪里有一丝一毫资质愚钝的样子?虽然说能守拙也是一种美德,但在我面前却是不需要如此,我既‘幼承父母之教,诵诗书之典,’自然是不赞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夫德性原于所禀,而化成于习’,如果女子不习学的话,又如何能知德守德呢?你说是不是?” “夫人说的是,”兰静面对着赫舍里氏看过来的眼光,再次站起身来,“所谓‘德以达才,才以成德’,这才与德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只是兰静对于诗词之道确实是无涉,并不曾瞒骗夫人。” 赫舍里氏的那一番话中,分别引用了《内训》中的两句话,兰静自是看出了她的考较之意,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为何,但为着自己的名声着想,却是不能装做没听懂,于是就以《女范捷录》的话来应对。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守规矩,”赫舍里氏看了看兰静,笑了笑说道,“罢了,你说是就当是好了,坐下来吧。” 兰静坐了回去,面上带着笑,心下却很是疑惑,这个赫舍里氏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问自己这么多问题,又跟自己说这么多话?难不成他们家看儿媳妇,还要连小姨子的品性也一并察看吗? 兰静的这个疑惑在赫舍里氏告辞之后,从太太那里得到了解答,而这个答案却是让兰静有些瞠目结舌。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水∮凝∮夜”的打赏,感谢“只写几本”投出的更新票,虽然我注定了是得不到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姐妹易嫁 第一百三十四章胤祥番外(二) 这个兆佳氏兰静还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嫡福晋吗? 十三阿哥对这个问题有些怀疑了,本来他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嫡福晋,毕竟他们夫妻相伴了有近三十年,生下了七个子女,在自己死去之后,魂灵四处游荡之时,也曾经去看过她,可没想到重生之后,再去观察着她的种种,却越来越觉得陌生了,要不是她还长着以前的那张脸,从出身到年龄到其他的一切都能对的上,自己怕要认为这是另外一个女人了。难道说她在嫁给自己之前,性情曾经经历过巨大的改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为着什么缘故呢?自己在前生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 在十三阿哥的印象中,自己的嫡福晋虽然没象四嫂那样人人称贤,但也可算做是一个很典型的贤妻良母,她管理府中事务井井有条,接人待物也很少能让人挑出错来,如果非要吹毛求疵的话,那就是她为自己生下的子女最多,从而让一些人嚼舌根,不是说自己其实也象八哥那样有惧内之事,就是说兆佳氏很有手段。 兆佳氏当然是有手段的,这一点十三阿哥很清楚,也觉得很正常,身为自己的嫡福晋,要料理一府的事务,又要尽力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势必就要建立起权威来,而相应的就需要用些手段了,只要她能把握住其中的分寸,不要弄出象深宫之中那般或阴险或龌龊或狠毒的事儿来就好。 兆佳氏在这方面做的还算不错,她压制归压制,但除了个别不甚安分的以外,对府中其他女人们虽然谈不上怎么好,但也都是按规矩照顾着,并没有出现恶意克扣或是折辱的事情,即使是在那段落泊沉寂以及困窘的日子里,她也是带头和大家一起俭省的。另外,兆佳氏还有一点没让十三阿哥失望的,就是她从来都没有对十三阿哥的血脉动过手,不管是怀着的,还是已经生出来的,从而也让十三阿哥愿意给她更多的尊重和体面。 本来十三阿哥以为自己对兆佳氏所有的,就是古往今来被无所诗人词人所书写、引得无数痴男怨女们为之疯狂、真教人生死相许的情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象是什么火焰般炽热啦,惊涛拍岸啦,比天高似海深啦,这些感觉他统统没有,但他觉得既然那些人对情的描述各有不同,自然就是说每个人对情的感受也是各有不同的。 十三阿哥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在宫中长大、自小看惯了各种阴谋诡计和人性狡诈的皇子,对情之一字肯定是要比旁人看得淡的多,虽然有人说爱新觉罗家好出情种,象是翁库玛法(高祖父)太祖高皇帝(努尔哈赤)、达玛法(曾祖父)太宗文皇帝(皇太极)以及自己的皇玛法世祖章皇帝(顺治),可是姓爱新觉罗的那么多,能称得上是情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这又算哪门子“好”呢? 更何况十三阿哥觉得,自己这些祖先们会如此不管不顾的盛宠一个女人,也未见得全都是用情至深的缘故,当然喜爱肯定是有的,但其中必然也有其他的原因,象是自己的皇玛法,说不得就是因为外有多尔衮、内有孝庄文皇后压着,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于是才借着那董鄂氏的事儿使劲儿任性一把,非要让人依着他一回不可,至于翁库玛法和达玛法,说不定也是借此来排遣帝王的孤独与寂寞。 可是现在十三阿哥却有些不太能肯定,自己对前世的嫡福晋兆佳氏兰静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情”,又或者那只是长久相处下来所形成的家人间的亲情?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疑问,是因为十三阿哥对自己这一世一直在注意观察的、尚还没有嫁给他的兆佳氏兰静,有了一种与前世自己对那些个妻妾们都不一样的感觉。 十三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从而让一些事情有所改变的缘故,这一世兰静的性情比起前一世来更加的分明和灵动了,这样并不是不好,至少看着很是有生气,当第一次在宫外与其接触的时候,她虽然尽力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内心中的一些小活动却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在故意做出逗弄她的举止,看着她的大眼睛时不时的闪过一丝隐忍的火气,十三阿哥的心却是开朗了起来。 因为知道她会是自己是嫡福晋,十三阿哥除了对兆佳氏兰静的事儿很是关注以外,也在有意的帮着她的忙,比如说派尉迟去给她的弟弟当师傅。尉迟的功夫和能力在十三阿哥那边,虽不能说是最好的,却也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物,如果不是为了兰静,十三阿哥可舍不得派他去教一个孩子。 再说这个关柱又不是什么好的,前世他在自己的葬礼上表现的不是很悲痛并有失仪之处也就罢了,反正十三阿哥也并不需要那些个假模假式,他不喜关柱,主要是因为兆佳氏这个唯一的弟弟总是爱惹祸,甚至还曾经到各处官府招摇撞骗。所以说,兆佳氏本身没什么不好的,不好的是,她有这么一个不成气的弟弟,还有一个让十三阿哥更加看不顺眼的连襟。 连襟的事儿先不提,还是接着说关柱,十三阿哥不喜欢他,可是兰静却对他很是上心,据自己的人来报,关柱自出生之后,兰静就一直在照顾着他,关于这一点,前世的她可是从没有对自己提过,可能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吧。不过自己既然已经重生了,有些事情就可以改变了,兰静不是看重这个弟弟嘛,那自己就派人去教教他,如果他能受教那是最好,如果还依旧顽劣,自己也有的是办法来治他,总不会让他再去行那不法之事,连累自己和兆佳氏的名声就是了。 既然决定做了,十三阿哥就会做到最好,所以他派出尉迟进入兆佳氏府,不过这一世他的行事风格是讲究一举两得甚至数得,能省点儿事是点儿事,搂着草的同时,还要打着兔子,得力干将出马,总要有些额外收获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马尔汉与索额图分开来,而且这事儿做起来也一点都不难,身为臣子,遇事总爱揣摸,职位越高,揣摸的越多,疑心也就越重,再加上自己使人小小的推波助澜一番,果然很就出了效果。 除了尉迟之外,十三阿哥还安排了一个人到兰静身边,那就是楹嬷嬷。很多人以为楹嬷嬷在皇子中与十阿哥比较亲近,却不知她其实是自己的人,在自己有意识的去讨好皇玛嬷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那时候年纪小小的自己,却一派从容沉稳的对她发出招揽之意,可是让她吓了好大一跳呢。 与尉迟不同的,这个楹嬷嬷本就是十三阿哥为兆佳氏看好的人选,他还记得前世兆佳氏身边的陪嫁嬷嬷开始时候看着还好,在自己失宠的那些年里,她私下里虽然有些怨言,但毕竟还算守着本分,可是到四哥登基之后,得了荣宠的自己还战战兢兢呢,她却行起了狐假虎威之事,这样的奴才自然是早早打发出去了事。也正是因为知道兆佳氏身边的嬷嬷不好,所以重生后的十三阿哥才会让人寻机将她弄走,腾出地方才好把楹嬷嬷送过去。 当然这些外事,尚还没有开衙建府的十三阿哥是不方便去做的,更何况这等小事他吩咐一声也就行了。虽然他现在年纪还不够大,但借由额娘的娘家章佳氏家,十三阿哥在宫外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又借由他是重生的优势,那些招揽过来的人才,不只是品质高,忠心也是相当可嘉的。 十三阿哥因着知道前事而为自己谋划着,却又发现这一世的有些事情却在消然的发生着变化,而兆佳氏府里的事儿也是亦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从中插了手的缘故?象是马尔汉虽然基本上还是按照前世的顺序升着官,可是其原因却是有所不同了,虽然自己并没有太注意,但这鸭绒、酒水之类的东西,前世可是没有的。 除了马尔汉的升官原因之外,兆佳氏府中还有些变化,除了兰静的奶娘回老家,以及府中多了尉迟和楹嬷嬷等人之类与十三阿哥有关的事情之外,还有些事情是与十三阿哥无关的,象是马尔汉的兄弟玛库借着鸭绒手套的事儿也升了官,象是关柱武艺学的不错,尤其兆佳氏为他弄出来的双节棍,更是风靡了整个京城并向外漫延开去,从而也让他奉召进了宫,并得了老十的青睐。 还有就是兆佳氏的五姐,在前世她可并不是大哥的格格,也并没有这么早就离世,虽说与兰静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也没有视她如敌,自然也就没有兰静在大哥府里受辱之事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屋塔猫”的打赏! 第一百三十六章 豁出去撕破脸 第一百三十五章姐妹易嫁 在兰静的记忆中,自己前后两辈子加一起好象都没有过现在这副样子,象个傻子一样的张大了嘴,满脸的呆滞,但反应过来之后的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羞愧,虽然这个样子很有些失态,弄得象是以前的规矩都白学了,可在赫舍里氏那太过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之前,兰静觉得自己能没尖叫出声,已经是定力过人了。 怪不得赫舍里氏会问自己那么多问题,怪不得她会对自己说那些个话,怪不得她表现的对自己比对六姑娘要来的有兴趣,怪不得她非要坚持等过了明年之后再谈婚期之事,那是因为到那时候,自己的选秀就会有结果了,却原来自己心中那隐隐的感觉没有错,赫舍里氏真的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她居然想让自己嫁给伊都立。 “你那么吃惊做什么?”太太见兰静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脸上也不禁带出了笑容,“她会这么想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额娘,”兰静合拢了嘴巴,却睁大了眼睛,“您就真没吃惊,没觉得这事儿太过荒谬?且不说兰静尚还没有选秀,不能私下里议婚,只说皇上虽没下旨,却是已经发了话的,六姐与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上三公子的事儿,又哪里咱们可以随意进行更改的?” “吃惊当然是有些吃惊的,”太太笑了笑说道,“先开始听到她的话,我也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可是听她说完之后,又觉得她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其实皇上只是提了句咱们两府可以结个姻好,却并没有指定是哪个女儿。当然,就现在看来,咱们府里只有兰淑这一个待嫁之女,可是等到你参加了选秀之后,不是就有两个了吗?” “额娘,”兰静皱着眉看向太太,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不是也这么想了吧?” “这桩亲事确实不错,”太太没直接回答兰静的回答,“伊桑阿位高权重,听说前些时候以老疾乞休,皇上却是不允,由此可见他圣宠还是依然。虽说你阿玛这些年仕途已经很是顺遂了,但额娘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他们府来,咱们还真是要逊上一筹,也难怪那赫舍里氏对这门亲事会有所不满了。” “有什么好不满的?”兰静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伊尔根觉罗氏大人固然是得圣宠,但阿玛现在不也是正入皇上的眼吗?都是一品大员,不过是正从之分,即使是有逊,又能逊到哪里去了?” “虽说正一品和从一品差的不太多,更何况高门嫁妇,女方家世稍低些也没什么,”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联姻之事,不只要看现在,还要看将来,虽然你阿玛刚升了官位,皇上对他也能青睐几分,但你阿玛毕竟年事已高,而关柱的年纪又太小,相较起来,还是伊尔根觉罗氏有个刚中了举人的儿子,前景自然是十分让人看好。更何况,兰淑还是个庶出,而伊都立却是嫡子,就即使换成是我,怕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可是,”兰静虽然觉得太太说的有理,但却还是认为这样不好。 “你也不用着急,”太太阻止了兰静的话,“我只同意了延迟商谈婚期之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反正那伊都立的年纪也是尚小,本就不急于成亲的,一切等到时候再说。”说到这儿,太太看着兰静,把声音放低了些,“额娘自然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归宿,你刚才也说了,现如今你阿玛也是一品大员了,你要成为皇子的嫡福晋也不是没有资格的,但是,这事情总还是有个万一,有这么个后手在,咱们的心里也有底不是?虽然这样对兰淑有些,不过,额娘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也就是了。” 兰静知道太太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心下也很是感激,但却不太能接受,这不成了自己跟六姑娘抢男人了吗?即使自己不当皇子的嫡福晋,也犯不上沦落到姐妹俩去争一个男人。对伊都立这个名字,兰静倒是有些个熟悉之感,但也仅止于熟悉而已,他是好是坏、有什么事迹和结局,兰静一概不记得了,不过,哪怕这个男人是人中龙凤,哪怕这个男人前程远大,兰静都不想和六姑娘一起任由他随意挑拣,这选秀之事,参加一次也就够了。 不知道这个姐妹易嫁的点子,是伊桑阿想出来的,还是赫舍里氏想出来的,又或者是那个新鲜出炉的举人老爷想到的?不管是谁吧,兰静都不想如他所愿,但面对着太太一番拳拳的爱女之心,兰静驳也不能驳的太生硬了,她先是调整了下太太身后的靠垫,让她换了个姿势,倚坐的更舒服些,然后一边开始给她揉着腿,一边看着她,认真而感动的说道,“额娘,您为小七受委屈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看向兰静,“额娘哪里受什么委屈了?更加没有为你而受委屈。” “额娘,你不要瞒小七了,”兰静停下了按摩的动作,拉住了太太的手,“那伊尔根觉罗夫人面上虽然一派和蔼,其实骨子里却透着高傲,言谈举止间更是有几分屈尊降贵的意思,您也是堂堂的一品夫人,哪里用忍受她这个作派,更何况,她说出了这个主意,摆明了就是要让咱们兆佳氏府里的姑娘任由他们来挑拣,如果额娘不是想为小七留后手,怕是早就将她顶回去了吧?” “你这孩子就是想的多,”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用手点了点兰静的额头,笑着说道,“这些事我来操心就好,你就别管了。” “额娘是全心的在为小七着想,小七自然也不能容额娘被人轻忽,”兰静依旧看着太太说道,“那伊尔根觉罗氏也是太过份了,虽说是皇上有话,但毕竟不是旨意,他们若真是不想,或者当没这回事,或者私下里去恳求皇上,以伊尔根觉罗大人的圣宠,也未见得皇上会把他们怎么样,如果他们不想冒险去引皇上不高兴,那就安安分分的遵话意照做就是了,象这般既不敢跟皇上去说,却又来咱们府中摆架子,算是什么道理?” “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就别忿忿不平了,”太太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未见得伊尔根觉罗府就是瞧不起咱们,或许只是那赫舍里氏自持有个才女的名声,才会做出这么个清高的样子来,好在我看她对你还算是满意,最主要的是,那个伊都立想必会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如果真要用到这个后手,你嫁过去也应该会过的很好。” “额娘看事儿自然是准的,如果这想法是您提出来的,那当然是没什么说的,”兰静轻蹙着眉,沉思了一会说道,“可现在却是那伊尔根觉罗夫人说出来的,她既是才女,心思必定也多些,额娘看,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啊?” “问题自然是有的,”太太不是很在意的说道,“拖延婚期倒没什么,但利用皇上话中的漏洞换人,只怕是会让皇上不高兴,不过赫舍里氏说了,如果你选秀被撂了牌子,那他们府上就会去跟皇上或是太后求恳,先征得他们的同意,再行其事,那就不会有问题了。在这事儿上,咱们府里只需晚些时候再商谈婚期,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照小七看来,正是这什么也不做,却是最大的问题,”兰静并没有因着太太的解释而轻松起来,“听起来好象是伊尔根觉罗氏府上将事情全承担过去了,其实担风险的却是咱们府。别的且不说,只说婚期虽然拖延了,但亲事却是已经定下的,那么这嫁妆之事,咱们府里是准备还是不准备?不准备,岂不是坐实了咱们早有换人之意?准备了,那自然是不能给小七准备,准备的就是六姐的,既准备了嫁妆,就不可能没有风声传出去,咱们也没有捂着盖着的道理,可结果到时候却是换了人,姐妹易嫁,这样的戏码怕是会流传上好一段时候吧?小七怎么样倒还罢了,只怕阿玛、额娘、整个兆佳氏府乃至于兆佳氏一族的人,面子上都不会很好看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看来我这段时候养病养的,脑子都僵住了,”太太面色沉了下去,“没想到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没出事自然最好,正如了他们的意,出了事儿,也只是我们的错,他们反成了受害者。好,真好!只怕到时候他们去向太后和皇上求恳,那话也会说得很巧吧,说不定就成了我们做父母的违背圣意、欺凌庶女,或是你与那伊都立私相授受什么的了,反正是错处全在我们兆佳氏府,他们伊尔根觉罗氏府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最多也就是儿子落个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名声罢了。” “那额娘看应该怎么办?”兰静其实开始只是不想跟六姑娘争一个男人,可是话说着说着,就说出阴谋论来了,不过再想想,这个说法也不一定就是不成立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太太这下应该是要放弃那个姐妹易嫁的想法了。 果然太太一脸坚决的说道,“我既知道了他们存心不良,自是不会让这个奸计得逞的。” ps: 这些日子太忙乱,弄得更新时间也不固定,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家。也是因为忙得晕头转向,之锦居然将时间写串了,本文现在写到的是三十八年,而兰静选秀则应该是在三十九年才对,已经将之前写错的时间改过来了,在此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 ps: 感谢“缄默m”的打赏,感谢“雨夜魅火”和“◎熘住青春◎”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干吃哑巴亏 第一百三十六章豁出去撕破脸 其实如果换成是以往,用不着兰静去多想和提醒,太太早就能察觉出赫舍里氏这个主意的不妥,现在是因为这段时候她一直在静心养病,诸事全由兰静打理,再加上见兰静行事上还算妥帖,心思上难免就有所懈怠了,对赫舍里氏这个乍一听起来好象是很有几分道理的主意,就不由得动了心。 当然,如果没有兰静这个人,太太也不会去动这个心,毕竟与伊桑阿结亲,对兆佳氏府上来说,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是由皇上做媒,更是为这件亲事增添了不少体面。如果兆佳氏府中只有一个六姑娘待嫁的话,那太太自然是乐不得赶紧成事、以免夜长梦多的。可问题是现在还有一个养在自己名下的兰静,所以即使是看不惯赫舍里氏的清高之态,对她的主意太太还是心中一动了。 虽然太太心中最希翼的是,兰静能成为皇子的嫡福晋,那才能保兰静一生荣华显贵,也能让兆佳氏府更加的荣光,但那毕竟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最终能不能成事,现在却是谁都不知道,于是,当一个除皇室宗亲以外,所能得的最好的后备亲事摆在面前,太太也不由得跟着起了心思,觉得这样一来,自已一直疼爱的女儿就即使被撂了牌子,也能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而对于关柱来说,兰静嫁过去肯定也会比六姑娘更有助益。 至于说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六姑娘,太太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反正这个主意也不是自己先想出来的,再者说了,伊尔根觉罗氏府那边,至少是赫舍里氏,对六姑娘其实是不很满意的,从她过府来的种种表现,就可以看得很明白,虽然单从她与六姑娘的谈话还显不出什么来,但和她借机考量兰静品行时的情形一比,赫舍里氏对六姑娘的敷衍之意就一览无遗了。嫁到这样一个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你的人家去,六姑娘的日子也未见得会好过,有鉴于此,太太的心里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愧疚了。 不过经过与兰静的谈话之后,太太的想法已经变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或许,只是或许能用的上的后备亲事,就毁了兆佳氏府和马尔汉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也不想让兰静为此背上嫡女抢庶女婚事的坏名声,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欺压庶女的不慈嫡母,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个赫舍里氏实在是太可恶,差点让自己中了她的圈套,不过没关系,她的计划要成事不是那么容易,但要破坏却是简单的很。 太太拿定了主意,却并没没马上行动,而是在赫舍里氏拜访之后的第二天,派人把六姑娘和王氏叫了过来。 在经历了因为高氏鼓动黄嬷嬷吵闹、而让来府中谈自己婚事的客人离去之后,六姑娘的心情就一直很郁闷,所以才会对二姑娘那般的没有好气,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终身很有可能就要毁在这件事上了。可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阿玛的这次立功升官,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桩好亲事,对方不只是家世显赫,比自己府里还要胜上一筹,那郎君也是争气的很,举人的身份已经使得他在满人之中称得上绝对的翘楚了,况且又是这般年轻,将来的前途何愁不远大光明一片呢? 所以六姑娘现在很高兴,非常高兴,再加上昨天刚刚见过自己未来的婆婆,想到婚期现在必然已经是定下来了,太太叫自己和额娘过来,肯定也是为了这事儿,六姑娘的心中除了羞涩之外,更多的是兴奋,虽然她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静,但眼中的欣喜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流露了出来,倒是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容无波。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来,”太太叫了六姑娘和王氏坐下之后,面色虽然和缓,却并没有带着笑容,“当然是为了兰淑的婚事,只是在说这事儿之前,有些话我却要先跟你们说说,而有些事也应该让你们知道。” “太太请讲。”六姑娘虽然态度恭敬,但很明显是没查觉出事情有什么不对,倒是王氏,眉间略微的起了些皱褶。 “你们都下去吧。”太太对屋里侍候的下人们说道,又吩咐因为护她受过伤而更受重用的李嬷嬷道,“你就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见太太如此,六姑娘终于觉出不对劲儿,神情也显出一些不安。 “兰淑,”太太等下人们全都退出去之后,才看着六姑娘说道,“首先,有件事我要说说你。” “请太太训斥。”六姑娘忙站了起来。 “这不是训斥,”太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提醒。” 姑娘还是恭立着,“请太太示下。” “昨儿个那伊尔根觉罗夫人赫舍里氏过府来,”太太也没叫六姑娘坐下,只是温和着说道,“你想让她留下好印象是对的,想亲手做几个菜孝敬她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既然做了,就要合乎人家的口味,否则还不如不做。我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赫舍里氏虽然说了些夸赞之词,但用的却是极少。” “太太教训的是,兰淑在这事儿上是冒进了,”六姑娘低下头来说道,“厨下之事是由小七管着的,可是兰淑见她那时候正在为太太您熬药,为免她分心,就想着去帮帮忙,至于去亲做菜肴,本是为了显示咱们府中待客之诚,没想到却是现了丑,让太太丢了面子,还请太太责罚。” “你想左了,”太太摇着头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你去厨下做了菜,更加的不是想责罚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嫁人之后,就不再是养尊处忧、事事有人为你照料明白的女儿了,而是要侍候翁姑、辛苦操劳的人家的媳妇了,有些事情,你可能是好意,却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就象今天,你是想显示咱们府待客之诚,可你所做的菜全用的是珍贵食材,看着未免有些象是暴发户了,又显得咱们府有巴结之意,只从这一点上,就平白的让你被人看低几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个话可不是白说的,你要注意的也不只是这一方面。伊尔根觉罗氏是显贵人家,可越是这样的人家,规矩就越多,媳妇也就越不好当,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就越加要留意,更何况那伊尔根觉罗夫人娘家显赫,又有着才女之名,这样的婆婆可未见得是好相与的。” “太太放心,”六姑娘忙说道,“兰淑一定会吸取教训,恪守妇道,谨慎言行,不会让阿玛和您失望的。” “你能这样当然是好,只是……”太太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欲言又止。 “太太,”王氏却有些明白了,皱着眉看着太太问道,“是不是那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姑娘有不满意的地方?” 六姑娘一听王氏这话,面色立时就白了,目光也紧盯在了太太的面上。 “算了,我跟你们直说了吧,”太太叹了口气,对王氏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儿,那赫舍里氏确实是这个心思。” “就是因为我做了那几道菜?”六姑娘的脸色更白了。 “那倒不是,”太太再次摇着头,“虽然她有可能会因此对你有些看法,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六姑娘被之前的消息惊住了,神情间有些木木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太是说,”六姑娘没明白,但王氏却是明白了,“伊尔根觉罗夫人嫌弃六姑娘是庶女?” “是,”太太点了点头,“伊尔根觉罗府本就比咱们府强些,伊都立又是嫡子,眼见着又有如锦的前程,赫舍里氏自然是要想的高一些。” “可不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吗?”王氏皱着眉说道,“难道他们还要违背不成?” “违背他们倒是不敢,可是她却另有着心思。”太太把赫舍里氏想要把婚期拖到兰静选秀之后,然后弄个姐妹易嫁的事儿说了出来。 六姑娘听了这话之后,不只是脸色苍白一片,身子也开始发抖了起来,王氏这时的脸色也保持不住平静了,看着太太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七姑娘当然是比六姑娘要强的,不只是嫡女,更是得过太后和皇上嘉奖的,别说是伊尔根觉罗夫人了,说句不该提的,就是那五姑娘,也是借着她的身份才入了直郡王的府邸。现如今老爷的官职和圣宠,比起那时候又更上了一层,七姑娘的身份自然也就更高了,虽说那伊都立勉强也算配得过,但在七姑娘尚没选秀之前,伊尔根觉罗夫人就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还是要寻皇上话中的漏洞,就不怕皇上知道了,会龙颜震怒吗?” “她既打着这个主意,自然也想到这些了,”太太将赫舍里氏的对策说了出来,看着王氏和六姑娘越加失望的神色,面上带出了冷笑说道,“只是她虽然打的好主意,我却是不能如她所愿的。” “太太。”六姑娘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已经绝望了,就她看来,虽然太太对自己也算不错,但为了兰静却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 “你没听错儿,我是绝不会同意赫舍里氏这个荒谬的想法的,”太太对六姑娘安抚的笑了笑,坚定的说道,“兰静是我的女儿,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断不会让人轻侮了你去,咱们兆佳氏的姑娘,也不是能容她挑三拣四的。伊桑阿位高权重如何?她赫舍里氏是索额图的女儿又如何?你阿玛现在也是从一品的大员呢。再不济就豁出去撕破脸,把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看看到底是谁没理?” “只是这样一来,”太太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之后,口气缓了一下,看着六姑娘说道,“怕是你与伊都立的亲事或许会有变了,就即使能成,你过了门,日子怕也是不大好过。”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书友080812210541782”和“平平=安安”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对头型是如何的看重 第一百三十七章干吃哑巴亏 六姑娘听了太太的话,面色又有些不好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奴才代六姑娘谢过太太,”倒是王氏对着太太行了一礼说道,“奴才也很为自己有太太这样的主母而庆幸,奴才见识虽少,但象欺压妾室,怠慢庶女的事儿却也是听过不少的,可是在咱们府中却是从来都没有过,太太不只是对奴才等照顾有加,对几位姑娘更是一视同仁,同样的着力加以培养,自六姑娘跟着您学管家以来,眼见着她一天天的长进,奴才看着心里实在是欢喜,对太太也有着满满的感激之情,只是奴才生就的口拙,每每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王氏话说的好听,其实她对太太的话是并不很以为然的,刚才因为一时震惊,有些事尚没有反应过来,但能在兆佳氏府中虽不是最得宠、却能做到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王氏的头脑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到了这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亲事或许有变”是不可能的,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中再怎么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也万不敢去驳皇上的意思。更何况,六姑娘不象五姑娘,她嫁过去是嫡妻,只要不犯下什么大错,即使是不受夫君宠爱,不招婆婆待见,日子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不过六姑娘是庶女,太太是嫡母,即使有皇上发了话,但六姑娘在没正式嫁到伊尔根觉罗氏府之前,太太的想法却还是很重要的,如果她要想从中作梗,事情也未见得就没有生变的可能,所以王氏的话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说起这个,奴才不禁就想起了二姑娘和五姑娘,咱们府里统共就四个姑娘,嫁出去的两个却是这般模样,虽说没带累到其他姑娘们的名声,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氏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二姑娘和五姑娘,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句白话,她的话虽然没说全,但意思太太已经听明白了,她不过就是要提醒自己,府里已经有了两个没嫁好的庶女了,六姑娘是剩下的最后一个,要是再嫁不好,那世人对自己这个嫡母可能就会有所垢病了。 太太虽然已经决定要保持六姑娘和伊都立的亲事,但也不会由得王氏用话来压自己,皱了皱眉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好好的,又提这些个做什么?兰蕙的病逝,让老爷很是伤心了一阵子,现下好不容易才淡了些,你却还要提她,这幸好是在我面前,否则怕不又弄出事儿来?我素来见你是沉稳的,这次怎么却口无遮拦起来了,以后可是要注意了。至于兰芷,你说她这般模样又是哪般模样了?她的夫家虽比咱们差一些,但对二姑娘却是重视有加,几次的派人来接,只不过是老爷见兰芷身子弱,这才留她下来静养一段时候。怎么到了你这里,却象是有什么不好了似的,这个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没错儿,在马尔汉升到从一品的左都御史之后,之前还装聋作哑的二姑娘的夫家就派了人来接二姑娘回府,可是被马尔汉以二姑娘因着心情不郁以致身体亏损、要留在府中请太医多调理一段时候为由给拒绝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是马尔汉在对那边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否则他也不会说二姑娘是因为心情不郁而身体不好了,虽然因为高氏的事儿,马尔汉对二姑娘有了些不满意,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容别人对她有冷待之事。 但是二姑娘现在也确实是在静养,不过她的身子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体虚,调理调理也就好了,主要的是她现在的精神很是抑郁,当初坚持要嫁的人家居然会那样对自己,好不容易有理由回到娘家,想着或许会有人为自己出头了,却遭遇了生母刺杀嫡母之事,而且其中还有自己的关联在里面,由此也让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再加上后来高氏“畏罪自尽”的事儿,二姑娘一下子真就成了“二木头”了。 太太那时候伤重,兰静一边要料理府务,一边要照顾太太,忙得是不可开交,于是从旁协助她的六姑娘就跟马尔汉建议,干脆让二姑娘去别院静养吧,省得在府中触景生情,对身子反而更加不好,马尔汉那时正为沙盘的最后制作忙得一头乱,只是抽空回府看看太太的情况,听得六姑娘这么一说,也没心思多想,匆匆的点了个头,就急着出府去了。 等兰静知道之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过她也没去理会,就让六姑娘全权处置好了,她可没那么好心去抱这个不平,太太可是正在受着伤痛之苦,挣扎在生命线上呢,再说了,虽然六姑娘此举多少有些报复之嫌,但那别院既不是龙潭虎穴,也不是破败之处,虽说离着府里远了些,但真要静养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太太教训的是,是奴才出言不当了,”王氏只要把话说出来,让太太听进去了就好,对太太的训斥倒也不是很在意,但面上却还是很恭谨的对太太行了礼认了错,又顺势把话拉了回来,“其实奴才只是想感激太太对六姑娘的维护之情,六姑娘兴许不晓事,但奴才却是知道,这事儿如果是换成别的府上,怕是早乐不得的应下来了,也只有太太能豁出去翻脸也要护着六姑娘,”说到这儿,王氏对六姑娘说道,“六姑娘,你还不赶紧谢过太太。” “女儿谢过太太。”六姑娘自然知道王氏是在为自己谋利益,听了她的话,赶紧乖巧而恭敬的对太太行礼。 “自家母女,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显得生分了,”太太对六姑娘虽然和蔼,却不会象对兰静那般亲近,只对她微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都坐下说话吧。” “翻脸的话,我只是那么说说,”太太等两人都坐下之后,笑着说道,“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不过,想来应该还不至于此,那伊桑阿能做到现在这般,人情世故必是通透圆融的,对圣意必然也是不会轻违,所以我想着,此事或许不是他的意思,或许只是那赫舍里氏的一人之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门亲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太太见六姑娘面带喜色,又往下说道,“今天赫舍里氏提出要延迟商谈婚期,我却是同意了的。” 六姑娘面上的神情又僵住了,王氏也皱了皱眉。 “一来是因为她所说的理由也很正当,”太太神情平静的继续说道,“伊都立的年龄确实不大,先订下来,等过两年他长成些,心性更沉稳些,再成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有就是,利用这段时候,兰淑你也要多学些东西才是,也省得再犯下象昨儿个那般的错处,除了我先前说的那些,还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所准备菜式中的一道食材,与厨下的菜式有相克之处。” “什么?”六姑娘吃了一惊。 “幸好小七及早发现了,调换了菜式,”太太接着说道,“又怕影响你在赫舍里氏面前的情绪,没马上告诉你,现在让你知道,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知道你嫁到那伊尔根觉罗氏府上,不只是要侍候翁姑,还是要掌府的,婆家可不比娘家,没人会让你慢慢的学,这就是我同意延期商谈婚期的原因,这段时候,我会安排你多学些东西,能记住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姑娘恭敬的答应着,“女儿谢过太太,女儿会认真学习的。” “你们放心吧,”太太看出了六姑娘恭敬外表下的担心,笑了笑说道,“婚期虽然延迟商谈,但只要把兆佳氏府中的六姑娘与伊尔根觉罗府中的三公子即将联姻的消息放出去,那赫舍里氏的主意就是一场空了。” 太太猜想的没错儿,这个姐妹易嫁的主意确实是赫舍里氏自己的心思,她知道若是直接去对伊桑阿说,肯定不会得到同意,就想先去说通兆佳氏府,然后再告诉伊桑阿,这样成算就会大了些,毕竟他也希望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能得到更好的,虽说兆佳氏府比自己府低了些,但那嫡女看起来倒还是好的,又得过太后和皇上的嘉奖,有她嫁过来,对伊都立将来的前程会更有帮助,更何况他们的年纪也更相合些。 只是没想到,这兆佳夫人却是太狡诈了,当面说得好好的,转过头来她那庶女将与自己儿子结亲的话就传了出来,让赫舍里氏心下着恼,却只能干吃哑巴亏,这时候她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的及将此事告诉伊桑阿,否则现下他可不会用这般关心的神情来问自己有哪里不舒服了。 不过,这口气赫舍里氏却是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吞不下去,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娘家有阿玛护着,到了婆家,虽然是继室,但却上来就是当家主母,夫君争气,对自己又尊重,儿子又是这般的有出息,没想到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却让这兆佳氏耍弄了,她不愿意答应自己的主意就直说,怎么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是太可恶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和“懒猫爱睡觉”的打赏!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上位者的谦和 第一百三十八章对头型是如何的看重 任凭赫舍里氏再怎么恼怒,伊都立是与兆佳氏府中的六姑娘结亲一事已经成为定局了,她心中虽然是一百个不甘,一千个不愿,倒也没至于使出什么太不入流的手段,或许是她性情太过孤高不屑为之,也或许是她怕事有不成反苦恼了皇上,带累了伊尔根觉罗府。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暂时平息下来了,至于赫舍里氏是不是正祈求上天保佑,在拖延商谈婚期的时候内,会出现什么转机,从而让这件亲事有了变数,又或者是六姑娘嫁过去之后,她又将会用如何的态度来对待,那都是后事了,现在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因为赫舍里氏家族中又出了一件算是比较大的事件,那就是孝诚皇后的妹妹故去了。 康熙的后宫中曾经有过四对姐妹,分别是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还有郭络罗氏,到如今赫舍里氏姐妹中的元后孝诚皇后、钮祜禄氏姐妹中的孝昭皇后、佟佳氏姐妹中的孝懿皇后全都崩了,而钮祜禄氏姐妹中的另一人温僖贵妃也已然薨逝,孝诚皇后之妹再一去,四对姐妹中就只剩下宜妃郭络罗氏姐妹二人和孝懿皇后的妹妹佟佳氏了。 虽然有了孝诚皇后,还有太子在,赫舍里氏对自家在宫中的这个女子并不是特别注重,毕竟她一直没得晋封,直到这次去世才被追封为平妃,虽生下过一个皇子,却仅活了两个月就殇了,得皇宠也不是很多,但总归她也是姓赫舍里氏的,自然不会愿意让别人轻慢。而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三阿哥。 康熙在回銮之后的第二天,就下谕给宗人府,为诚郡王胤祉在平妃丧未满百日之时就剃头一事,着将其收禁并严加议罪,最终三阿哥才封不久的郡王就此被降为了贝勒,而为其办理王府事务的侍郎辛保、王府长史马克笃、一等侍卫哈尔萨俱著革职、鞭一百、准其收赎,至于别一个侍郎绥色,因其自任侍郎以来、实心效力、著从宽免罪,但管理王府事务的职务还是被革掉了。 兰静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自然是一愣,在历史上三阿哥剃头之事是有的,只是应该是为了敏妃之丧吧?所以后世才会猜测他与十三阿哥的关系很是不好,从而也有猜测十三阿哥在四十七年突然失宠之事,说不定就是三阿哥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的缘故,现如今怎么换成是平妃了呢?对这个平妃,兰静并没有什么印象,她既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也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了,现在她也不去理会这个,倒是因为三阿哥如历史上一般被降爵,让兰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敏妃在历史上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左右丧的吧? 虽然兰静也照样记不住敏妃是何时去世的,可是想想十三阿哥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两个妹妹最小的也有几岁了,当然更明显的是,三阿哥都已经在丧期内剃头了,这可是明打明的敏妃丧期内的事件,却为什么敏妃好端端的,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倒是突然崩出个平妃来?到了现在,兰静也不能不承认,看来这段历史应该是被改掉了。 只是这三阿哥也是奇怪,历史上敏妃丧,他越礼剃头,现如今是平妃丧,他还是一样剃了头,他对自己的头型到底是如何的看重?总是要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剃发,这遇丧无状,他就算怎么也躲不过去了,是不是?只是历史上他剃头还可以说是与十三阿哥不对付,可现如今丧的是太子的姨母,他居然还是依然无状,他就不怕会惹怒了太子,还有赫舍里氏一族吗? 兰静隐约记得,似乎在历史上,这三阿哥对太子好象一直都还算是恭敬来着,而且在一废太子的时候,他把太子之前的行为说成是被大阿哥咒魇所致,从而使得太子被复立,所以有人说,他其实也是太子一党的,兰静虽然对这种说法并不相信,她认为三阿哥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要趁机排除异已罢了,不过有鉴于此,兰静也觉得三阿哥的脑子还是很够用的,所以在太子还是太子的时候,三阿哥是不应该会去得罪于他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历史改了,三阿哥的脑子也跟着变笨了吗? 对三阿哥的脑子是不是变笨了,兰静并不在意,倒是为十三阿哥的额娘,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些欣喜,毕竟十三阿哥虽然爱逗弄自己,但不能否认的,他也是一直在帮着自己的,现如今他的额娘没有早逝,却依然成了敏妃,当然这个“妃”位不是被追封的,而是因为十三阿哥与四阿哥和十阿哥还有马尔汉献沙盘立了功,康熙给她提了位,这其实也是很特别的恩典了,要知道康熙不只是对儿子的封爵爱批发,对妃子们进位也是喜欢集中进行制的,象这样单独将一个女子提为妃,是很少见的。 只是再少见,这后宫之事也与兰静没什么相干,她虽然有些诧异,有些欣喜,但也仅只于此而已,感慨了一些时候也就搁下不想了,她现在最要费心去做的,不只是照顾太太的身体,同时还要注意为马尔汉进行调理。 之前为沙盘的事儿,马尔汉已经累得狠了,没等歇过乏来,又被康熙点去随行出巡,虽然是恩典,这一路之上,却也是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才被升了官,盯着的人肯定是有,马尔汉可不想被抓到什么错处。于是等他一回京城,回到自家的府中,精神上一放松,一直积累在体内的疲劳和隐疾就一并发了出来,太医来诊脉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却嘱咐一定要好生调理,否则身子可就真的要作下病来了。 阿玛和额娘同时需要休养,兰静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了许多,好在她是将责任层层下放的,自己只需要汇总处理就好,再加上内有六姑娘帮忙,而外面,关柱也主动提出来要去支应着,倒是让兰静欣慰了不少。 而最让兰静松口气的是,李大夫回来了,他说自己在出去游历的时候,听到消息说兆佳氏府中出了事,于是就赶回来了,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兰静这一喜自然是从心里往外的发出来,虽然府中有另请的宋大夫,但平时不觉得,在关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的医术还是差点儿意思的。 有了李大夫的回归,马尔汉和太太的身子慢慢的都有所了好转,当马尔汉销假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时候,太后的圣寿节已经过去了,虽然怕给宫中过了病气,兆佳氏一家人没到场,但礼物却还是要递上去的。据说那天也有人问起了兰静承诺要为十阿哥出的主意,说既然在皇上万寿节上没有展示,那在太后的圣寿节上总该让大家看看,那蒙古的风光是怎样搬到眼前的。 因为要保密,沙盘自然是不可能呈于人前的,所幸几位阿哥也做了准备,在询问过兰静有没有点子之后,又自主的进行了发挥创造,最后是得到康熙的批准,在宫中选了一间屋子,四周的墙壁上画出蒙古的风光,天棚上画着蓝天白云,地面上自然是牧草茵茵,其间还零零落落的摆着从蒙古运来的山野之物,让人一进去,就有身临其境之感,太后对此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在场的众人也是称颂一片,十阿哥更是因此得了康熙和太后不少的赏赐。 太后的圣寿过了,康熙又要开始往外走了,这次的目的是去巡视永定河堤,随同的皇子是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据说本来康熙也想带十阿哥同去的,但想到他大咧咧的性子,不太适合做测试这种细致的活,也就做罢了。除了皇子们之外,自然还要有臣子相随,于是重新回来工作的马尔汉也再一次的被点了名。 虽然跟着皇上出门,劳心固然是会很多,劳力应该还不至于,但因着马尔汉的身子刚刚才调理到差不多,还没到全好的时候,兰静自然是不放心,再加上天也渐冷了,又是要往河边去,于是她为马尔汉打点行装的重点就放在了保暖上,当然其中少不了她最新作出来的保暖内衣。 这个保暖内衣与现代的自然不是同一种东西,它是兰静用棉线和羊绒试验了多个比例和方法编织而成的,既不会脱毛,贴身穿着也不会有痒刺感,最主要的是,保暖效果比其他内衣要高出好几层,本来是因为太太伤后怕冷,兰静才会去研究的,后来马尔汉又要调理身子,于是也给他做了几件,把这个穿在里面,即使在河边让冷风吹,也不太容易会受寒了。 不过,兰静在研究这个保暖内衣的时候,只注重于保暖了,却忘了要注意另一个功能了,那就是防水。这个内衣再比其他同类的强些,入了水也一样什么用都不顶了,而且因为它里面带着羊绒,又更加的具有了吸水性,也让穿着他的人受寒也更多了一些。不过这自然是怪不得兰静的,她怎么会想到马尔汉会穿着它跳进水里呢?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寳呗●じ☆v莎”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四十章 陪嫁丫头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位者的谦和 当然这大冬天里的,马尔汉好模好样的自然也不愿意跳进水里,尤其是那水还是冰冷刺骨的河水,他虽然每天也会锻练锻练身体,但其中却并没有游冬泳这个项目在内,只是在那个时候,他若是不抢着去当这个冬日里的弄潮儿,就只有眼看着皇上去冬泳了,那样他人倒是不用落水了,可脑袋怕就要落地了。 不过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马尔汉根本就来不及想这些,在康熙坚持着要亲自走上大堤,坚持着要亲自用仪器去测量数据,然后就在自己的面前马上就要跌下堤坝的时候,马尔汉那深深的刻进骨子里的忠君思想,让他的脑子还没来的及有任何的想法,身子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迅速抢步上前,奋勇的挡住了康熙跌落的势头,而自己则被反作用力给直接送进堤下那流着冰水的河中了,与他同时落下的还有十三阿哥,如果没有他同时出手,怕是马尔汉一个人也未见得能救下驾来。 四阿哥当时也在大堤之上,只是他正奉了康熙的命,在另一处地方测验数据,在听到声音抬头时见到了这边情势不妙,也急忙起身往这边冲来,但终因有所距离而赶之不急,倒是因为动作太猛,险些连自己也滑落下去,虽被人及时挡了一下,也只是免于掉进河水之中,却落到了堤坝的另一边,好在那边离地面的高度没有离河那么深,不致于摔出什么大碍来,但终究身上还是带了伤,脚也扭了。 再说大阿哥,出事儿的时候,他就在康熙的身边,与十三阿哥距离康熙的远近差不多,比马尔汉则还要更近些,但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在康熙要摔倒的那一瞬间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在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掉落下堤的时候,他才在大臣们和侍卫们的惊呼声中有了动作,赶紧扶住了康熙,与其他人一起护着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又连声问着康熙是不是受惊了,要不要紧之类的话。 康熙对大阿哥那一连串的问题置之不理,甩开了他的手,高声命令在场的众人赶紧把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救上来,对跛着脚却还是急步跑过来的四阿哥微微的点了点头,就走到了河边,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的焦急。 大阿哥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情,但随即又恢复了紧张和担忧的神色,紧赶几步走到康熙的身边,又大声呵斥着侍卫们,“你们都是死人哪?站在那里看什么?还不都赶紧下水去救人,要是十三阿哥有个什么好歹,看你们哪一个能担待的起?” 四阿哥这时却没往康熙的身边凑,推开要来查看自己伤情的太医,扶着自己侍卫,单脚用力却站得直直的,语速极但却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在场的人,“赶紧去取棉被来,越多越好,棉被不够,什么棉衣棉袍的都成,能围在身上保暖的全都拿来,再就近去安排房间,烧热水,熬姜汤,干爽的衣服多弄几套,大夫也去找来几个,还有,再叫人去找一些能退烧的酒来备着。”说完又对一旁的太医说道,“太医看着还需要准备什么,也一并吩咐下去。” 要说那些侍卫们的动作还是很的,四阿哥这边吩咐的话音刚落,那边人就救起来了,这也是因为现在不是汛期,河水并不湍急,否则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说不定已经被冲出多远了,不过从那冰都能一直冻到堤边的情形,也知道现在那河水有多么的冷,而下去救人的侍卫们,不用大阿哥吩咐,最先救的肯定是十三阿哥,好在马尔汉被送上岸也并没晚多少,只是这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冻透了,风一吹,上面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当然十三阿哥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两人俱是脸色青白,牙齿打战,只是强撑着才没晕过去。 有眼力见儿的大臣和侍卫们,赶紧将身上所穿的外衣脱下往这两人身上盖去,康熙也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大阿哥这时的动作倒是得很,急忙抢先将自己已经脱下的外袍盖到了十三阿哥身上,又恭敬的对康熙说道,“天凉风大,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如受了寒,怕十三弟心里也过不去。” 十三阿哥冻得哆哆嗦嗦的,话已经说不清了,只挣扎着对康熙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请求之意,算是肯定了大阿哥的说法。这时候已经有人将棉被之类的取暖之物拿过来了,分别围在十三阿哥、马尔汉以及下水救人的侍卫们身上。康熙见状将自己的外袍随手往身上一披,开始吩咐起周边的人来了,他刚才虽然心下焦急,却也听到了四阿哥的布置。 “还不赶紧将十三阿哥和兆佳大人送去备好的屋里,太医一同随行去诊治着,务必不能让他们有事。”康熙说完又看了看那些因为救人而同样围着棉被冻得发抖侍卫们,“这些人也是一样,都好生照看着。” “还有,”康熙又转头看向四阿哥,“留一个太医给四阿哥看看。” “皇阿玛,”四阿哥忙说道,“儿臣不要紧的,不过是稍微扭了一下,还是先救治十三弟以及兆佳大人和这些侍卫们要紧。” “也罢了。”康熙点了点头,“那就跟朕一起去看看老十三吧。” 康熙的这次巡视堤坝,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匆匆结束了,虽然落水后并没有多久就被救上来了,虽然四阿哥采取的应对措施也算及时,但毕竟马尔汉的年纪大了,再加上前阵子身体又有些亏损没完全调理好,所以当十三阿哥只是轻微发热,喝了两副药就没事儿的时候,他却发起了高烧,在用了酒退热,再加上太医的精心治疗下,虽然脱离了险境,到底身子还是虚了,不能再侍候康熙接下来的行程了,于是被打包送回了京城。 在马尔汉还没回到京城的时候,他的这次英勇的救驾行为,就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可是兆佳氏府里的消息就没这么灵通了,可能是怕他们知道了会着急上火吧,马尔汉那边并没有派人回来,所以当太后宣召兰静进宫的时候,太太和她都很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还猜测是不是六姑娘的亲事又起什么波澜了呢,也不独是她们两人这么想,虽然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儿什么也不能说,王氏和六姑娘的眼中和脸上,却都有着掩不去的担忧和紧张。 而当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这担忧和紧张的神色就同样的浮现在兰静的眼中和脸上,太后见状马上对她说,马尔汉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这次召兰静进宫来,就是要对马尔汉的行为进行嘉奖的,之所以没到府中传旨,是怕太太那久病的身子接旨时会累到,当然除了嘉奖之外,还有一堆的赏赐,包括各种高级药材在内。 兰静强自笑着谢了恩,回府之后先策略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太,主要强调马尔汉已经没事儿,只是因为救驾生了些时候的病,以致于没跟上出巡的行程,所以康熙开恩让他先行回京城调养,然后就去找了李大夫,因为对马尔汉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清楚,所以他们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只等着马尔汉回来再行决定用哪一种或是哪几种了。 本来兰静以为经过一路的颠簸,马尔汉回来的时候还不定成了什么样子呢,所以她也一直在对康熙腹诽着,你不带着马尔汉一路同行倒还算是为他着想,但让他抱病赶路回京这可就不对了,以现如今的交通工具和路况,好人走这一路尚且要疲惫不已呢,更何况马尔汉还是一个病身子?知道的,是你要让京城的太医好生为他调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诚心折腾人呢。 腹诽归腹诽,该做的准备却还是要做,可兰静没想到真看到马尔汉的时候,他的状况倒还算是不错,让自己准备的许多解乏安神的东西没了用武之地,而到后来,兰静也了解到,这主要是得益于送马尔汉回府之后就离开的马车,它面上看着虽然平常不打眼,但里面却异常的舒适和平稳,而这辆马车的主人也不是陌生人,就是十三阿哥。 因为几次三番的与十三阿哥产生了交集,其中有几次还是他帮了自己的忙,所以兰静现在对他的感觉已经不象以前那般避之唯恐不及了,虽然尚没有到要下定决心嫁给他的地步,但提到他的时候,却也不免有了几分亲切之感,就好象是提到了一个朋友一样。不过这种感觉刚一浮现,兰静就马上提醒自己,十三阿哥可以对阿玛和自己亲切,那叫做上位者的谦和,而自己一个臣下之女若是因此就将他以朋友相待,那就是自不量力了。所以说,以后在对待十三阿哥的态度上还是要以恭敬为要,万不可做出熟不拘礼的举动出来。 兰静虽然做出了决定,但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十三阿哥的,两人同在京城里呆了那么多年,也不过就是见了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已,更何况他在和康熙一同回到京城之后没多久,又被康熙带去谒陵了。不过,在谒陵之前,康熙倒是不忘对马尔汉的救驾之举给予嘉奖,于是,马尔汉又重回了兵部,却不再是兵部侍郎,而是兵部的头儿,兵部尚书了,虽然还是从一品,但比起左都御史的言官来,却是更有实权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和“五色彩红”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是在招贤纳士 第一百四十章陪嫁丫头 马尔汉因救驾再次获得皇上嘉奖的消息传到盛京之后,二姑娘夫家那边就再也坐不住了,其实在马尔汉升至左都御史的时候,他们就一反之前“既不指责,也不示弱,更不派人来接二姑娘,只冷眼观望”的态度,马上大车小辆的就过来了,只是礼物多少的尚在其次,那来人的规格却让人看着实在是心情难以舒畅,即使那伊禄顺寻了个借口不能亲自过来,兆佳氏府也不是用一个不知离了几杆子的远亲外加几个嬷嬷就可以打发的。 马尔汉当然是不会见这起子人的,太太那边更是不会让他们去打扰,所以最后还是兰静和六姑娘出面见了见,当然她们也没工夫见那么多人,只叫来一个能主事儿的婆子问话,当得知这次来京城的人选居然是由二姑娘的婆婆亲定的之后,二人对看一眼,虽然之前也听二姑娘提起过她与婆婆的关系多有不睦,但却没想到身为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真的就能这么心胸狭窄没眼色,难不成她真就以为兆佳氏府里有个女儿嫁到她们家,对他们就只能是“豆腐掉在灰里头,打不得拍不得”,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吗? 结论当然不是这样的,按照马尔汉的话,自家的女儿只是嫁过去,并不是成了人质,好不好的,还有和离一说呢,哪里就至于就被他们挟持住了,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虽说当初有些不争气,但也是他们的儿子先来招惹的,又是他们大红花轿从正门抬进去的正室奶奶,现下被如此的挫贱,自己没打上门去,已经算是有涵养了,现在女儿既然已经回了娘家,他们再想要接人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本来因为太太的事儿,兰静和六姑娘对二姑娘心里还有些疙瘩的,在见到她夫家如此作为,却不由得激发起了同胞姐妹情,先是六姑娘把脸上的笑容一收,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婆子,语气清冷的说道,“我们府里会请二姐回京,本是为着她的生母有疾,希望她能来多加开解,却不想一见面才知道,之前那个健健康康的二姐姐居然变成了一副孱弱气虚的样子,阿玛对我们几个女儿素来都是疼爱有加的,见着此种情况哪还有个不急的,虽在百忙之中,也特特的请了太医来为二姐诊脉,却原来是因心情郁结以致亏损了身子,你们现下来的倒好,我正要向你们请教,不知我的二姐在贵府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心情郁结的?” 那个婆子被六姑娘这么直接的发问,弄得的张口结舌,也不知如何回话才好,只尴尬着说了些个打太极的话来应付。 “六姐也不要太难为她了,”兰静见六姑娘越听面色越不好的样子,就把话接了过来,“主子的事儿,她一个下人不知道原也是应该的。不过,”兰静看了看那个婆子说道,“我们阿玛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二姐就此回去了,太医也说了,要我们二姐静心调理一段时候,否则恐会落下病根,再有,我们二姐从来都是温柔贤淑的,能让她心情郁结,怕也不是寻常小事和一朝一夕之功,还请贵府查问清楚,我们阿玛说了,如果确实是我们二姐的不是,我们府里绝不会推诿他人,自然会对二姐严加管教,直到重新教育好了,才会再让她回去,也免得惹翁姑不喜,那就是我们二姐的不孝了。” “如果查问下来,却是贵府上的过错,”六姑娘与兰静一搭一唱的配合很是默契,“我们阿玛也说了,希望贵府上能尽把该解决的解决了,该处理的处理了,该改过的改过了,否则我们也不敢轻易再让二姐回去,毕竟我们二姐的性命只有一条,这一次是心情郁结,下一次保不齐就是什么了。” “还有,”兰静象没看见那婆子时青时白的脸色一样,淡淡的又开了口,“既然我们二姐要留在京城里休养一阵子,还请你回去禀报贵府上,如果能把她常用常玩之物送过来就最好,如果不方便也无所谓,我们阿玛说了,兆佳氏府上也不缺重新再买过的银子,虽然现下二姐已经是出嫁之人了,但依然还是他的女儿。” 想是受了两个小姑娘家家的冷嘲热讽,让二姑娘的夫家很是羞恼,自那以后,虽然也有派人来探问二姑娘的病情,却也不怎么再坚持要接人回去了,直到马尔汉这次再受嘉奖,并迁了兵部尚书。于是在借着送年礼的时候,他们又派人来到了京城,而这次,二姑娘的夫君伊禄顺终于跟着一起过来了。 马尔汉对这个亏待自己女儿的男子自然是恼怒的,只是想到女儿毕竟已经嫁给他了,虽然还有和离一说,但那样名声上总也是不好听,再说对方现在也服软了,也就有了要顺势下台阶的意思,不过因为前车可鉴,就决定留他在府内再观察些时候,估计那边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这次的年礼才会早早的就送来了,即使晚些时候回去,也不致于误了事。 这次二姑娘的夫家态度可算是很诚恳了,除了伊禄顺之外,同来的还有他的族里的一个比较有地位的长辈,于是马尔汉虽然还在调理身子,也不好再拿大了,按礼接待了。这个长辈说话也很是客气,先是代表他们家族对与兆佳氏府上的联姻表示了相当的重视,又对二姑娘给予了高度的评论,更主要的是,对府中下人之前的怠慢之举郑重的道了歉,并说之前是因为这些奴才欺上瞒上,才使得他们并不知晓二姑娘的情形,还以为她只是留在这里给嫡母侍疾呢,等他们知道真相之后,已经将那些目中无主的奴才全都进行了处置,最后他还代二姑娘的夫家表了态,等二姑娘回去之后,就将掌家的权利交由她来主持。 马尔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了掌家之权的女儿,即使是不得婆婆宠爱,至少也不会再象以前一般受欺负了,再看看二女婿,虽然之前的表现很是让自己失望,但现下见他已经有了知错之意,又没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自己的额娘身上,多少还算是有些担当,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二姑娘回去了。 康熙三十八年,总算因着二姑娘事件较为圆满的解决而过去了。进入到三十九年,马尔汉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当了,太太也跟着爽利了不少,乍一看,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了,兰静看着高兴,又请了当初说她寿数有损的太医来诊脉,结果是,虽然脉相好了许多,但内里还是亏损过巨,不过,因着调理得法,又有奇药辅助,寿数只有不到一年的说法倒未见得一定了,虽然这个话没能达到兰静的期许,但终究也是让她有了些希望。 不过,随着康熙三十九年的到来,兰静也马上就要临近选秀了,虽然有楹嬷嬷在,为了慎重起见,太太还是另请了两个教养嬷嬷来,一应府中事务也多交由六姑娘来处理,于是除了为太太熬药之外,行、走、坐、卧、仪态等各项练习以及规矩应对,成了兰静每天生活的主要部分,好在有楹嬷嬷这些年逐渐打下的底子在,现在也只就等于是加强些练习,所以兰静的日子倒并不是很难过。 然后有一天,太太来找兰静,对她说道,“你身边的丫头年纪也渐大了,是时候放出去,另选几个了。” “额娘说的是,”兰静点了点头,“我原也是这么想的。”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太太看着兰静问道。 “额娘,”兰静想了想说道,“安儿她们侍候了女儿这么些年,也是尽心尽力的,如果您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兰静倒想听听她们自己的意思,尽量加以成全,当然,肯定也是要在规矩之内的。” “嗯,那你就先问问看吧,”太太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现在倒是不急,怎么也得等新换上来的丫头上手了之后,才能放她们出去。” “那是当然的。”兰静自然同意。 “这次你选四个贴身丫头吧。”太太接着对兰静说道,“毕竟是要选秀了,不管是留牌子还是撂牌子,也都是大姑娘了,身边也该多些人跟着了。你想想看,要找什么样的,我好交待下去,让人照着选来。” “一个懂医的,当然同时也能懂毒就最好,”兰静一边想一边说道,“还要一个会武的,实在不行,至少也要是力气大的,再有,要一个厨艺好的,总不好一直让楹嬷嬷去做,再来嘛,应该还要一个针线上好的。” “你的要求倒是与别人不同,”太太看了看兰静,“要知道你这时候选的贴身丫头,大概就是你以后的陪嫁丫头了,在容貌上性情上,你就没什么要求?” 陪嫁丫头?兰静在心下皱了皱眉,既穿到了这个时代,在必要的情况下,她是可以接受一夫多妻的,但要让自己主动为丈夫张罗小妾,她自问不一定能那么贤惠,至于说陪嫁丫头嘛,带自然是肯定要带的,只是从她的心里上来说,却是希望只陪嫁,不通房。 “额娘,”兰静这个想法却是不会对太太说,以她想让自己当上皇子嫡福晋的愿望来看,说了她也不会认同,于是只笑了笑说道,“小七相信,能得您允许送到我这里来的,容貌性情上必是已经经过考量的,所以我只要挑实用性就好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性情比容貌重要,而实用比性情又更重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一颗忠心,不过这就不是全靠挑了,还要看我以后怎么做了。” “这你可说错了,”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这次的丫头我不会先选过,而是直接全都送到你这里来,所以以后你陪嫁丫头的好赖,就要看你的眼光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和“靈猫猫”的打赏,感谢“星云晓月”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四十二章 知道的实在是不多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是在招贤纳士 看着眼前这些小萝莉们,兰静不由得感叹太太还真是雷厉风行,挑丫头的话才说了没两天,人选就已经送到自己面前了。 “人都在这儿了?”端详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兰静问着管事的婆子。 “是,都在这儿了,”管事婆子对兰静行了一礼说道,“太太说,一切全由七姑娘做主。” 静点了点头,太太早就态度明确了,对自己这次挑丫头,她一概不发表意见,挑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当然,兰静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挑错了人,到了最后的时候,太太也不会真就看着不管的,至少是不会让自己把那个错误带到婆家去的,否则那就不是训练,而是惹祸了。 但即使是有太太兜底,兰静却还是不敢大意,这不只是为了要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太太放心,更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虽说现在挑出来的人,还有好一段时候可以看清她们的为人品行,但与其到时候换人,不如一开始就挑准的好,剩下来的时间,就可以用来稳固住双方的关系,加强培养她们的忠心。 只是兰静看来看去,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再次问那个管家婆子道,“这次的人,可有不是家生子的吗?” 因为是要挑的是有可能跟着姑娘陪嫁的丫头,所以在之前给二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备的人选全都是家生子奴才,这样她们对主子的忠心也会更加的有保障。可是兰静看着眼前的这些女孩中,有几个人虽说看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恭敬,但身上发出来的气息却少了一分家生子那种自小就形成的由内而发的隶属感。 “是,”那个管家婆子回答道,“因着今年适龄的家生子数不够,所以太太让从外面找了些人补上,七姑娘挑中的留下,挑不中的,自有等在外面的牙婆领走。” 这个话兰静当然是不信的,她可是掌过家的,虽然对家生子的数量并不很了解,但总不至于不够自己挑就是了,怪不得自己总有种感觉,好象这次待选丫头们的质量有所长进了呢,却原来是先已经刷下去一些了,至于说为什么之前没告诉自己,想来必是因为这也是太太此次的测试内容之一了。 兰静既已看出有人不是家生子了,就用不着再去挨着个的指出来,只淡淡的吩咐道,“不是我们府里家生的,先站到另一边。” 几个女孩子答应一声,走出了人群,因为都低着头,倒是看不出有没有人觉得受到歧视的,当然即使有,兰静也不会去理,她这时候已经开始对那些个家生子开始发问了,自然是先让她们报了报自己的老子娘,然后再说一说自己的特长。 兰静光听不表态,只在心下暗自品评,这些女孩们虽然心思各有不同,但大多数还是希望被选上的,只有一个长得怎么样且不说,打扮上却是比较有特点的女孩,明显的是在那儿为了落选而努力,见兰静对自己的表现,并没有显示出厌恶和不满,那个女孩的脸上还不自禁带出了失望之色,引得兰静心下好笑不已。 家生子全都看过了,兰静又叫过来那些从外面找来的女孩,也是先一一报过家门,有些人还能记得,有些人却是因为自幼就被卖来卖去的,已经记不清是哪里人氏、家人是谁了,这些女孩的目标就很一致了,不管是含蓄的、委婉的,还是直接的、露骨的,都很明确的表达出了想留下来的意愿,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在当奴才的这个职业里,侍候满人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算得上是比较上乘的了。 虽然这些人中也不乏看起来还不错的,但兰静却并不想从此中选人,毕竟她们没有家生子知根知底,虽然会有个熟悉的过程,但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一个演技精湛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家生子就一定是好的,但至少她还有家人在兆佳氏府里,即使想起什么外心,总也要掂量掂量。 虽然这些女孩们的遭遇听着也有些可怜,但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总不能都收入府中来,而眼前的这些人,既能被牙婆带到自己府里来,想来以后的去处也未见得会差到哪里去,至于说将来的主子会待她们如何,那也不是兰静要去操心的,各人有各人的命,兰静自己的现在还没搞清楚呢。 “这些人既来了我们府上一趟,也算是有些个缘法,”兰静吩咐管家婆子道,“先把她们带下去赏顿吃食,再每人赏些钱,然后就放出去吧。” 兰静的这个话一说出来,那些个女孩自然难免或沮丧或失望,只有一个却是猛的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兰静,一脸的不相信。 “好了,让人带她们下去吧。”兰静只做没看到,对管家婆子挥了挥手。 若说这些外来的女孩中还有那么两三个让兰静有些犹豫的话,那么这个用“你怎么可能不留下我,你实在是太没眼光”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却是最先被淘汰出局的,即使她正合了了兰静要找的懂医的条件,但不管她有再高的医术,只凭她今天的表现,兰静就不可能会用她,这是在选侍候人的丫头,并不是在招贤纳士,这个女孩明显是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高傲错了地方。 说起来,这个女孩会这么有信心,倒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她确实也是有些身份的,来她的祖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医家,只可惜却犯事被入了罪,累得她这个大小姐也被打入了贱籍,要被发卖成奴,可是她的身份变了,傲骨却还在,兰静并不是反对人有傲骨,也并不要求她对自己卑躬曲膝、低声下气,可用“你必然是要选我的,而且还得是第一个选我,否则就是你没眼光没见识”的态度来对自己,则未免太过了。 更何况这个女孩的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能留下我来,是你的荣幸,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只有靠了我才能有更好的前景”的气息,虽说有一个懂医的丫头跟在身边,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助益,但别说兰静自已就有这方面的能力,之所以会要一个这样的丫头,是为了取长补短,也是为着以后不用自己操太多的心,就即使是兰静不懂医,她也不认为自己要去有这个荣幸和福气,来留下这么一个以施恩者姿态来看着自己的丫头。 兰静其实有些不大明白,这个女孩凭的什么用这样的眼光来看自己,别说她现在只是一个供自己挑选的奴才,就说以她原来的身份,见着自己也是一样要行礼问安的,是自卑过了头使得她自傲过度,还是因为自恃有才觉得兰静应该对她礼贤下士,算了,不管怎么样都好,反正兰静已经决定不用她了,自然也犯不着再为她费心思。 不过,在兰静无意间的眼光扫过,却发现那个女孩的神情已经由不可置信转成了怨怼,对此兰静只当没看见的一略而过,连停留也没停留,虽然她的态度可称得上是对自己的冒犯了,但她既不在意,也不想追究,这不过是一个没受过打击的女孩,突然间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一时间调适不过来也是有的,这毕竟是她自被打入贱籍后初次供人挑选,只希望多经历几回之后,她能真正的想明白,从而也能有一个较好的结果吧。 “你,你发走了外来的女孩之后,兰静从家生子中点了几个人,“你们且留下,不过,这也不是我最后的决定,过些时候我若是觉得不合适,再行调换也是有的,现在也先不给你们分等,且做一段时候再说。” 兰静点的这几个人中,就有那个努力想落选的,从看出她的心思起,兰静也一直在犹豫,她拿不准自己要不要成全这个丫头,想跟着自己的人多了,既然她无心,是不是就不要勉强了?可是等到最后下结论的时候,兰静还是决定先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观察一段时候再说,反正这也不是最后的定论。 至于在选其他人的时候,兰静并没有刻意去找漂亮的,也没有刻意的去除掉漂亮的,她注重的是品行,还有才能,当然家庭背影也在考虑的范围内,这样选出来的人里面,有细心沉稳的,也有爽利干脆的,有些姿色的当然也有,但一不是狐狸精型的,二不是楚楚可怜型的,至少现在还不是,至于长成之后是不是,那就只能再看了。 将人交给安儿安排下去之后,兰静去太太那里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其实她已经听那管家婆子说过了,如她之前说的一样,对兰静的选择,她没发表任何的意见,只说是既选好了,就先用着,以后出了问题,也由兰静自行去处理。 回到房中,兰静本想要稍息片刻的,安儿却凑过来又奉茶又打扇的,兰静也乏了,懒怠跟她磨牙,直接问她有什么事,却原来是兰静问她以后要做什么打算,现在她想好答案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的打赏和“┡魑魅&魈┬”投出的评价票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给她个好结果 第一百四十二章知道的实在是不多 “你说什么?”兰静皱紧了眉看着安儿。 “六姑娘跟奴才说,”安儿又重复说了一遍之前的话,“想让奴才做她的陪嫁丫头。” “为什么?”兰静这回算是听清楚了,其实她刚才就已经听清楚了,只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安儿词不达意,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事发生,坐起了本来倚坐着的身子,平缓了一下惊讶的心神,兰静问着安儿道,“我六姐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个话?这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自然是六姑娘的意思,奴才纵是想贪图宝贵,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去的,”安儿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明白六姑娘为什么会对奴才说这个话,奴才虽然见识浅,但也知道这陪嫁丫头即使不是主子的心腹,也要是贴心的,所以听到六姑娘的话时,奴才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呢。”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兰静盯着安儿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看,你对我六姐的主意,是怎么想的?” “奴才不知道,”安儿又摇了摇头,“姑娘是奴才的主子,姑娘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做。” 兰静微微的皱了皱眉,“你既是开口把这事说给听了,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必要了,直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姑娘,”安儿跪了下来,对兰静说道,“奴才真的从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奴才也没有答应六姑娘。” “但是,你也没有拒绝她,是不是?”兰静的神情很是平静,语气也是平淡的口吻。 安儿跟着兰静也有些年了,虽然看着有些小毛病,但念在她是太太赐过来的,而且日常事务上也还算尽心尽力,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兰静身边最贴身的一等大丫头,这次要放她出去,兰静本也想着再给她些体面的,却没想到她居然和六姑娘拉上关系了,说是没想过,没答应,可如果她要是没动心,刚才就不会做出那等巴结的举动来了。 “六姑娘到底也是主子,奴才又哪里敢直接驳她的话呢?”安儿的眼神闪了一下,但却并没有避开兰静的眼光,“再说,奴才总也得先听听姑娘的意思,或许您另有安排也说不定。” “另有安排?”兰静浅笑了一下,“那么你觉得,我会另有什么安排呢?” “奴才虽然不知道六姑娘是怎么想的,但却知道她为的绝不是奴才,”安儿依旧看着兰静,面上的神情和语气都是一派诚恳之至,“安儿要才没有才,要貌没有貌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奴才,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会值得六姑娘这么抬举的,想来想去,想必她为的还是奴才的主子姑娘您。” “说下去。”兰静对停下话来的安儿淡淡的说道。 “不是奴才背后编排主子,也不是奴才要挑拨姑娘和六姑娘的关系,”安儿依言继续往下说,“只看那六姑娘既然连这等主意都打上了,就不由得奴才不得不担心她对主子您的企图,主子一向心疼奴才,这次又给了奴才恩典,让奴才自己先做个打算再来禀报主子,可越是这样,奴才就越不能不为主子多考虑,如果这次主子为了奴才拒绝了六姑娘,奴才只恐六姑娘或许还会有什么后招,所以,奴才想着,不如就让奴才跟了六姑娘,一是省得她再打什么歪主意,二是有奴才在六姑娘身边,也能及时知道她的一些事儿和想法,从而也能再为主子您出些力也是好的。” 兰静看了看安儿,她是知道安儿有时候会在其他一些下人面前摆摆谱,拿拿架,偶尔说话时也能流露出一些对于富贵权势的羡慕之意,但这些在一般的丫环中也算是常见的,所以她虽然偶有敲打,但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但却没想到她是这么的有心思和能言擅道,生生的将一件准备另投他主、追求富贵的事儿,给掰成了是忠心为主、舍身取义了。 “你倒是一心为我着想,”兰静的话里一点也没带出心中的讥讽之意,“只是这事儿来的突然,等我想想再说,你且先起来吧。” “谢姑娘,”安儿恭敬的答应着,却没马上起身,而是又对兰静说道,“虽然奴才并没有答应六姑娘,但她却跟奴才说,这两天她就要找机会跟您说这事儿了。”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儿对兰静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离去了。 兰静等安儿走出去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脸也沉了下来,看着刚才安儿想让她回避,却被自己留下来的楹嬷嬷说道,“我这个主子是不是很没用,居然不知道安儿是从什么时候起了这等心思的?” “姑娘这段时候要操心要做的事儿太多了,再者这种事儿也不是姑娘要留意的,”楹嬷嬷的眉头也皱着,“是奴才没能及时发现苗头,以致于让姑娘烦心了。” “说我忙,嬷嬷自然比我更忙,哪里能顾得上这事儿?”兰静摇着头说道,“再说,她既有了这个心思,也不会因为咱们及时发现就能打消念头的。现在重要的不是安儿想攀附权贵,而是我这六姐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奴才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楹嬷嬷沉吟着说道,“安儿的话虽然多是在狡辩,但有一句想来还是对的,六姑娘这么做的目的不应该是为她,而应该是为了姑娘您,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奴才还没想明白。” “是啊,我也纳闷着呢,”兰静也很是不解,“且不说这些年六姐与我的关系也称得上是和睦,相比起其他姐妹来,我们二人也算是比较亲近的,只说过了今年,她就要嫁人了,若说太太同意了那伊尔根觉罗夫人的主意,她恨我算计我倒也还有个理由,可现在她与那伊都立的亲事早已经是众所周知,不可更改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来算计我,又能算计到我什么呢?更何况,安儿当了她的陪嫁,那就是她的人了,就即使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与我相干啊。” “说到安儿,”楹嬷嬷想了想说道,“奴才倒是有了个想法,您说六姑娘是不是想从安儿那儿知道姑娘您的一些事,从而加以利用呢?象是您与宫中太后、皇上乃至于皇子阿哥们的关系。想那伊尔根觉罗夫人之前会打那个主意,一是看重您的嫡女身份,另一个就是看重你比较得宫中的意了。这嫡庶的身份,六姑娘是没办法改了,只有这宫中的关系,倒勉强还可以争取争取。” “会吗?”兰静对此不太确定,“这些年相处下来,我觉得六姐在有些事上还是知道利害的,宫中的事儿想来她也知道不好沾,更何况我与宫中的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而是从小时候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累积起来的。” “对,”楹嬷嬷一下子想通了,“就是这一件事一件事,估计六姑娘就是想知道姑娘弄出来的这一件件事,一件件物。” “楹嬷嬷的意思是?”兰静也有些若有所悟。 “世人所贪的,不外乎权和钱,六姑娘当然也不例外,”楹嬷嬷分析着说道,“姑娘您自小的时候起,就有意无意的弄出来许多新奇之物,这些东西让老爷升官不断,也给兆佳氏府里带来了不少收益,六姑娘虽然并没有接触过那些生意,但她这些年却一直在协助姑娘您管家,想必也会有所查觉。” “所以,”兰静接着楹嬷嬷的话说道,“她要安儿,是想从她那里知道我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做的,然后她好照着做。” “应该是这样了,”楹嬷嬷点着头,“能不能得宫中的青眼那要靠机缘,可是用这些东西来得一些收益却还是很容易的,这样,她的婆婆即便不喜欢她,为了她能挣来的这些银子,说不定态度上也会好一些,不过,也有可能是六姑娘想私下里挣些体已。” “不管是赫舍里氏,还是伊尔根觉罗氏,都是豪门大族,那伊尔根觉罗夫人也是清高的很,想用银子拿住她,怕不是那么容易,”兰静想了想说道,“至于说挣体已嘛,阿玛和太太为六姐准备的嫁妆应该也不少了” “没有人嫌银子多的,”楹嬷嬷接过话来说道,“再说,嫁妆是死的,总用就会坐吃山空,总不及时时有进项来的方便。” “如果六姐只是为了银子,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更好?”兰静又有些疑惑,“或者陪嫁里加些铺子,再或者我直接告诉她个主意也是使得的,毕竟姐妹一场,我也希望她能过的好,为什么偏要弄出这么一出来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或者是六姑娘怕你们不同意,”楹嬷嬷平静的说道,“又或者是她还打着别的主意,毕竟安儿跟着你这么多年了,说不得就会从她的嘴里知道些什么更有利的东西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兰静笑了笑说道,“那六姐怕就是要失望了,因为安儿知道的东西,实在是不多呢。”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斌斌佳佳宝宝”投出的粉红票,感谢“dmgyto”、“败金小仙”、“洁凝.夏”投出的评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笨狼拦路 (蒲公英中文网)“四贝勒福晋?”太太一听也兴奋了,高兴的把贴子要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很是欣慰的递给兰静,“没想到她真还念着你,之前你能去四贝勒府本来是个机缘,只可惜却被我受伤的事儿搅了,后来虽然四福晋也曾派人来探问过,终究没再叫你过去,我因此还很有些惋惜,现在看来,四贝勒福晋怕是体谅你前阵子照顾我与你阿玛事儿多,现在见你稍有些闲在了,就立马派人上门来了。蒲公英中文网” 说完这番话之后,太太也没耽搁,赶紧叫人请了来下贴的人,重重的给了赏,并代兰静表示一定会在明天准时过去。等打点着那人离去之后,太太又攥着兰静的手叮嘱道,“四贝勒福晋能过了这么久还惦着你,想来也是因为你上回给她留下了好感,但你也不可由此就随意了,要知道那可是皇子府,四贝勒又是出了名的讲规矩,守礼数。” “是,小七会处处小心,时时留意的。”兰静虽然对历史上雍正皇帝很是有好感,但那也只限于远观,近玩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也不用太过拘谨,”太太笑了笑,神情间也放松了一些,“你的规矩本就是好的,连教养嬷嬷都很夸赞,只要守着礼就好,四福晋想是因为觉得你不错,才会再次叫你上门的,你若是太死板了反倒不美,只注意着把握分寸就好,若是能让四福晋把对你有好感转为喜欢你,你之后的选秀说不得就会得到些帮助的。” “我知道了。”兰静乖巧的点头应了下来,她虽跟太太说过上次在四贝勒府里的事儿,却没说自己跟四福晋提过这种要求,毕竟对方并没有答应下来,让太太知道了,怪自己莽撞倒没什么,只怕她会因此而着急上火。 “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太太对兰静说道,“面上的大礼我这边会备好,但你还是要带些用心的小玩意才好,吃食最好就别带了,皇家里的忌讳多,等以后熟悉些了问清楚再说。[zdff贴吧手打团]” “额娘看,”兰静心下已经有了盘算,询问着太太道,“上次小七做给您做的乳霜如何?” “那个确实是不错,擦上去感觉极好,香味闻着也怡人,”太太一听就立即点了头,“不过现在做的话,来不来的及?要不就把我这里还没用的先拿去些。蒲公英中文网” “额娘放心,”兰静忙笑着说道,“一应材料都是备着的,现做也不费多少工夫。” “如果来的及话,最好多弄几样不同香味儿的,”太太提议道,“现下咱们不知道四福晋的喜好,多做几种比较保靠。” “是,”兰静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还有,小七答应过大阿哥的礼物,之前跟额娘商量着要让阿玛找机会送过去的” “自然是你明儿个自己带过去了,”太太把话接过来说道,“那本是你答应大阿哥再见时给他的,之前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才想着让你阿玛寻机送过去的,现下四福晋相邀,当然是你亲自送过去最好了。” 其实兰静之前就觉得让马尔汉去送那个礼物有些不大妥,自己送弘晖礼物,这是内宅间的来往,就是被别人知道了,也不太会犯毛病,可是由马尔汉这个刚迁了兵部尚书的一品大员来做就不一样了,不怕人说马尔汉巴结,兰静只怕给弄到结党上去那就不好了,只是太太又怕迟迟没有动静,四贝勒和四福晋那边会有所怪罪,这才想着让马尔汉寻机悄悄的送过去了事,现在四福晋下了贴子来,那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因为要多做几种香味儿,兰静做乳霜的用时自然也就加长了许多,在还只做到一半的时候,太太却过来了,原来她不放心,又派人出去打听了一番,看看四福晋召兰静上门,是纯粹的要见见她与她聊聊天,还有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日子。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没想到这一打听,还真是打听着了,却原来四福晋的生日就在近日了,虽然明儿个不是正日子,邀兰静上门也不是为了庆生,但知道了这件事,这礼自然就要更精心一些了。 大礼上还是由太太那边从库房里出,但兰静自己亲做的只有乳霜就略微显得有些薄了,兰静提出,要不然把精油和花水再加上,太太却没同意,她知道这个东西将来推出去,就是大把大把的进项,只是有花露水的前事在先,暂时还不能摆上自家的铺面,但却也是不能漏出去的,即使是送给她要讨好的四福晋也不行。 太太的眼睛在兰静屋子里四处看着,看到了兰静正在准备的双面绣时,立时一亮,这是兰静给太后今年六十整寿准备的寿礼,一幅炕屏现如今刚刚绣完两扇,太太从中选了一边是梅一边是兰的那一幅,“如果把改成团扇的扇面儿,必然能得了四福晋的喜欢,不过,”太太又看了看兰静,“还是太后的寿礼要紧,再绣过的话,来不来的及?” “因为要选秀,是会有些紧,”兰静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不过挤一挤,也差不多。” “好,那就定下是它了,”太太拍板定了论,“我这就拿去找人做来。” 第二天,兰静坐在往四贝勒府而去的自家马车上,细细打量着手中的团扇,不由得不承认太太找的人手艺还真是好,看着这把精工细致,衬得双面绣更添光彩的扇子,兰静都有些不想送出去了。正欣赏着呢,马车突然一停,兰静没防备,被惯力带得差点摔倒,幸亏这是在市面上马车所行不快,也幸亏这只是马车,要是换成现代的汽车,怕是直接就被甩出去了。 “姑娘,您没摔着吧?”赶车的车夫赶紧问道。 “我还好,”兰静却是首先看向手中的团扇,刚才她一只手使劲儿支住了车壁,另一只拿着扇子的手则是压在上面,见扇子完好无损,兰静心下松了一口气,赶紧将其装入盒子里,又问车夫道,“怎么了?” “有人突然骑马冲过来,”车夫回答道,“奴才这就去问问。” “姑娘,”车夫去询问的时候,在后面车上的楹嬷嬷和心儿赶了过来,“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我很好,”兰静回答着他们,却没有掀帘子,听外面的声音就知道已经有不少人来围观了,“只是手扭了一下。” “姑娘,容奴才上车看看。”楹嬷嬷一听就赶紧上车来,心儿则说了句“奴才去找药”就离开了。 兰静收好了扇子,才感觉出手扭到了,正是使劲支住车壁、又被另一支手压住的左手,好在并不严重,只是略微的有些红肿,疼痛当然是难免的,楹嬷嬷上前轻扶着查看之后,也说只是扭到了,擦些药休息几天应该就没大碍了。兰静这时不由得庆幸自己扭到的是左手,否则给太后准备寿礼的时候就又要拖延了。 这边楹嬷嬷在检查着兰静的伤情,那边车夫与那个骑马之人交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车夫刚对那人突然冲过来的举动埋怨了几句,那人却呵斥车夫没大没小,然后就是一马鞭挥了过来,幸好那车夫反应快,马上躲了开去。那个的鞭子挥了空,却更觉失了面子,对随后赶过来的自己的手下命令道,“去,给我把这车砸了。” “慢着”兰静这时候不能不出声了,冷声喝道,“外面是何人,敢如此不顾朝廷法纪?”又吩咐着跟随自己的其他下人道,“去报步军统领衙门,请他们过来处理。” “没想到今天遇到个知道事儿的,”那人听到报官的话,却是一点也没有生畏的意思,“只可惜却是吓不住我,不过,为免多事,去个人,把他拦住了,我去会一会车里的小姐。” 那人一向车前举步,不用兰静命令,她这次所带的下人们就已经挡到了车前,拉开了架式,那人停下了脚步,啧啧有声的说道,“敢跟爷我动手的人可是不多见了,没想到今儿个倒碰上了,这倒好,也省得我这些人总是闲得发慌。” 正说着呢,那人派去拦人的和要去报官的兆佳氏府里的下人已经动起手来了,因为护卫兰静要紧,所以去报官的下人功夫也是最低的,去那人的侍卫相比,自然是落了下乘,但他胜在身手灵活,又不是为了缠斗,倒让那个人不只是一时间难以将他拿下,更被他闯出去了一段距离。 “没用的废物,”那人见到此种情形后,面色一沉,又吩咐其他人,“干看着做什么,再去两个人啊。” “可见得你的手下真是闲得发慌了,”兰静冷冷的一笑,又开了口,“拿一个普通人也要群起而上了,敢莫是奉行着好虎架不住一群笨狼了吗?只是我的人却不能当了平阳的虎,你们要欺,也要看我许不许,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可以如此的目无法纪,敢明目张胆的去拦报官的人?今天这官我还就报定了,留下几个人,其余的都出去,敢阻拦的,手下不必留情。”说到这儿,兰静又加上一句吩咐,“别忘了,去个人到四贝勒府告个罪,就说我被一群笨狼拦住了,说不得要晚去一些时候。” “你这小妞倒是会攀,”那人一愣之后,又笑了起来,“居然敢往四贝勒身上扯,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还真就被你给唬住了,只可惜偏偏撞到了我这里,却是蒙不住的。” “若是我说,她没唬人呢?”这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过来。 ps: 感谢“雾里寻影”一直以来的厚赏,感谢“映水兰香”、“江苏丫丫”、“书友080812210541782”投出的粉红票()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自在与太自在 (蒲公英中文网)“是十三爷”一听这个声音,兰静心下刚一动,楹嬷嬷话音就出了口。蒲公英中文网 “是他吗?”兰静其实也听出来了,只是却还是有些不太敢信。 从外面那人的张狂劲儿,兰静就猜想着他的身份应该是不简单的,说不定就是系黄带子的宗室或是系红带子的觉罗,不管是哪一种,那都是皇族一脉的,虽说马尔汉现在也是一品大员了,但怕还是压不住他,于是兰静才会将四阿哥抬出来,又把话说的那么强硬,为的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信自己的话,还要强硬的上前,兰静正要下令必须拦住他,再不行就是用车撞,也要把路撞开,断不能容他真将车给砸了,否则自己的闰誉和兆佳氏府的尊严都是要受损的。只是她破釜沉舟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十三阿哥就到了,让兰静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应该是十三爷,”楹嬷嬷用比较肯定的口气回答着兰静,“奴才的耳力还算不错,听十三爷的话也有几回了,大致是不会出错的。” “那要砸咱们车的那个人呢?”兰静想到楹嬷嬷是从宫中出来的,就接着问道,“你听出他是谁了没有?” “没有,”楹嬷嬷也明白兰静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听着挺耳生,不过奴才也不常侍候在太后身边,见的人也不是太多。” “嗯。”兰静也听懂了楹嬷嬷的话,这个人有可能是皇族,但进宫见太后的机会并不很多,也就是说,即便他有身份,地位和权势上却一定不很高,至少是不怎么受宠的那一脉。 兰静在车里与楹嬷嬷交流着,而车外面十三阿哥与那人也对上了话,那人见有人出来挡横,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就很是不善的拿眼瞪了过去,“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管爷的闲事?” 从这个话里就显见得他不认识十三阿哥,可是他不认识,他手下有认识的,赶紧颠颠的跑到他身边,附耳告诉了他,那人一听,脸色一变,赶紧变张狂为恭敬,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塞勤见过十三爷。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听那个塞勤自称名字,却未称奴才,兰静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了,他真是皇族,只不知是哪一脉,看向楹嬷嬷,她也摇着头,看来也是不知道。 “塞勤,原来是你”楹嬷嬷不知道,但十三阿哥却是知道的,冲着对方冷笑着说道,“新封的镇国将军啊,怪道好大的威风,连在我的面前也称起爷来了。” “凭塞勤有什么威风,在十三爷面前也都消得一干二净了,”那塞勤忙陪笑说道,“是我多灌了些黄汤,又不知十三爷真颜,有所冒犯之处,还望十三爷恕过。” “既喝了酒,就找地方歇着去,”十三阿哥呵斥着塞勤,“没事跑来拦人家马车,冒犯人家小姐是何道理?” “这,”塞勤看了看十三阿哥,又看了看兰静的马车,闹不明白十三阿哥跟马车中的小姐有什么瓜葛,于是说话也就有了些犹豫,“塞勤本是要骑马发散来着,结果与这辆马车冲撞到一处,言语间又有些……说来只是误会一场,不知十三爷您与这位小姐是?” “混说什么呢?”十三阿哥瞪了塞勤一眼,“那位小姐说的话,难不成你都当成耳边风了,这是我四嫂请的客人,居然被你拦在这儿不让走,你这胆子,倒是比我来的大啊。” “塞勤确实是不知道,”塞勤一听更加慌了,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道,“因适才刚见到四贝勒在外办差,所以听了小姐这话,就不免以为她是在虚言恐吓,所以才……幸好有十三爷在,才没闯下祸来,塞勤多谢十三爷了。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你倒会顺竿爬,”十三阿哥又瞪了塞勤一眼,然后对他说道,“谢不谢我的无所谓,你让人家小姐受了惊,总该去道个歉吧。” “这位小姐,”塞勤很是识趣的走到兰静的车前,行了一礼说道,“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小姐勿怪。” 兰静之前虽说过报官报定了的话,但那也只是为了让塞勤退去,现在他不只是要退去了,而且还道歉了,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不敢,此事小女子或许也是有错的,既有十三爷出面,双方互谅就最好了。” “只是,”兰静想想刚才这个塞勤的猖狂之举,心下到底还是有些不满,今天他遇到的要不是自己,如果不是凑巧十三阿哥经过,那被他撞到的人岂不就要自认倒霉了吗?“小女子这些日子正读书,其中有两句,希望能与镇国将军共勉。” “小姐请说。”塞勤本以为道过歉就完事了,没想到这位小姐却这般话多,虽然心中不耐,但看了看一旁的十三阿哥,还是决定忍一忍。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兰静淡淡的说道,“将军既食朝廷爵禄,学问必是上佳的,对此话的理解想来也应该能颇深的。” “这话没错,”十三阿哥把话接过去说道,“在闹市奔马,既扰民又可能会伤人,以后切不可再行了。还有,你这一路打马而来,必也有扰民伤财之举,记着该赔的赔人家。” “是,塞勤记下了。”塞勤恭敬的答应一声。 “小姐,在下送你过去吧,”十三阿哥对塞勤说完了话,走到兰静车旁,“四嫂想是也等急了。” “多谢十三爷了,”兰静用柔亮的声音对十三阿哥说道,“此时不便给十三爷请安,小女子在车上给您道万福了。” “小姐太客气,咱们走吧。”十三阿哥说完上了自家小厮牵过来的马。 等走出去一段路,周边的人群也渐少的时候,十三阿哥开口问兰静道,“兆佳姑娘就不好奇那个塞勤是何许人也吗?” “十三爷若觉得兰静应该知道,不用兰静问,就会告诉兰静,”兰静平静的说道,“若是十三爷觉得兰静知道有所不便,兰静却出言相问,岂不是会让十三爷为难?” “这么说来,我倒要谢谢兆佳姑娘为我着想了,”十三阿哥笑了笑,“不过,这也没什么可不便让姑娘知道的,就是我不说,姑娘回去一问令尊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既是镇国将军,自然是宗室黄带子了。”兰静听着十三阿哥话语中有着想要为自己解惑之意,就顺着出言问道,“只不知是他的祖上是何人?” “若说起这个塞勤的祖上嘛,那可是很有来头的,”十三阿哥果然是要讲古了,“他的祖父多尔博是豫亲王多铎的第五个儿子,因为睿亲王多尔衮无子,被过继到他名下,袭了睿亲王爵,后来多尔衮被追削爵位,这多尔博又归回了他自己原来的宗族,被封为贝勒。塞勤的父亲苏尔发是多尔博的第二个儿子,康熙十二年袭了贝子爵,在三十七年的时候被授了镶黄旗满洲都统,塞勤则是在去年被封了三等镇国将军,听说他性情也算得是豪爽刚直,只是好杯中之物,今儿个我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想必也是喝的不少,也是在下来的晚了,倒让小姐受惊了。” “十三爷太客气了,”兰静笑着说道,“今天要不是十三爷经过,兰静现时说不得车已经让人砸了,人如何就不好说了。”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十三阿哥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 兰静被十三阿哥的话说得心中大大的一跳,赶紧没话找话的说道,“十三爷对塞勤的事儿知道很清楚啊。” “也没什么,”十三阿哥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前些时候,听说有人在办差的时候,居然还是一身的酒气,就多打听了几句,这时候正好现学现卖了。” 兰静其实刚才那句话问出来就后悔了,虽然她也觉得十三阿哥在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而且是还没见过的人,就能把他祖上的事儿都说的一清二楚,很是让人惊讶,但这种事却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更不是自己应该出言相问的,但不知怎么的,自己在十三阿哥面前好象是越来越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不自在,也可以说是太自在了,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是真说起话来,又经常会忘了拘谨规矩那一套,说出些随性的话来。 “那倒真是巧了,”兰静见十三阿哥做了解释,忙顺着笑应一句,但话一说出口,就差点儿掐自己一把,虽然自己是语出无心,可听起来却倒象是嘲讽之意了,只是这时再往回收也晚了,只好赶紧转移话题,“听闻十三爷刚随扈去永定河归来不久,不知此行可辛苦吗?” “随侍皇阿玛左右,谈不上什么辛苦,”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万幸是没有再掉进水里,不过因此却不能再喝到兆佳姑娘的汤水,倒也算是一桩遗憾呢。” 兰静的脸一下子红了,马尔汉落水受了寒气,自己与李大夫为此研究了好几种汤水,既补气又驱寒,而且味道也还不错,四阿哥不知道怎么的听说了,就派人来跟马尔汉提了句,从那之后,兰静再熬汤时,就得多熬一份儿给他亲爱的弟弟十三阿哥了,这本来是算不得什么,可让十三阿哥用那样的语气一说,倒显得暧昧起来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总归是比你有办法 (蒲公英中文网)好在兰静的尴尬和窘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说话间已经到四贝勒府门前了,她再次对十三阿哥表示了感谢之意,十三阿哥也再次表示了不用客气,又吩咐四贝勒府迎出来的下人好生将兆佳姑娘送进去,然后两下里就在友好而和谐的气氛下分开各去各处了。蒲公英中文网 “兆佳姑娘,你可算来了,”兰静刚走到四福晋的院子附近,绫儿就急忙迎过来,“我们福晋都等急了。” “路上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兰静简单说了一句,又打量了一番绫儿,“多日不见,绫儿姐姐倒是更见漂亮了。” “可不敢当兆佳姑娘如此称呼,您只唤奴才绫儿就好,”绫儿一边为兰静引路,一边笑容可掬的说道,“兆佳姑娘也别拿奴才开玩笑,奴才这样蠢笨的人,又哪里配称漂亮二字?” “我虽有时候爱开些玩笑,但这话却决计不是的,”兰静微笑着接过楹嬷嬷递过来的一方包着的帕子,平放在手上打开来,里面是四个用细小的珠子拧成的头花,却不是兰静亲手做的,而是心儿的手艺,“这些个珠花虽算不得什么好的,但样子看着倒还新奇,留着你和其他三位姐姐或留着玩,或赏人吧。” “这么新巧的样子,奴才可舍不得送人,自己留着显摆还不够呢,奴才代棉儿她们谢兆佳姑娘的赏了,”绫儿看着那几个珠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兰静行了一礼,又接过去好好的看了看,“兆佳姑娘的东西真是好,别说这几个珠花了,就是这方帕子上的花样,奴才也是爱的不得了,可不能让那几个看着了,奴才是定要自己留下来的。” “不瞒兆佳姑娘说,”绫儿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帕子将那方帕子换下,珍而重之的将其藏到怀里,又看向兰静笑着说道,“奴才们几个就喜欢做些个女红刺绣什么的,得了新奇的好花样,心里比什么都欢喜呢。[zdff贴吧手打团]” “哦,我倒不知这个,”兰静笑了笑说道,“早知道,就多带些花样来了。蒲公英中文网” “兆佳姑娘那里还有新花样吗?”绫儿惊喜的看着兰静,然后又恍然道,“对了,记得我们福晋说过,兆佳姑娘的绣品可是连太后和皇上都称赞的,亏得奴才还在姑娘面前说什么女红刺绣,真真是丢脸死了。” “快不要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可是圣人的话,”兰静笑着说道,“说不得有许多地方我还需多向你们讨教呢。” “可不敢,”绫儿忙说道,“奴才可当不起姑娘这么说。” “当不当的就不说了,”兰静笑着摇了摇头,“我便是想向你们讨教,也还要看能不能再来拜见福晋,不过这花样,我倒是可以随后就让人送来的。” “那奴才就先行谢过兆佳姑娘了,”绫儿又对兰静行了一礼,看看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停下脚步说道,“请兆佳姑娘在此稍候,奴才这就去禀过福晋。” 所谓稍候,也真就没等多一会儿,不只是绫儿出来了,还有棉儿也跟着出来了,见到兰静上前见了礼,“兆佳姑娘快请进,福晋一直等着呢。”又吩咐着其他下人将楹嬷嬷和安儿请去休息。 进到屋中,除了四福晋在坐之外,大阿哥弘晖居然也那儿,虽然因为腿短脚够不着地,但也还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兰静忙上前见礼道,“给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快请兆佳姑娘坐下,”四福晋笑着抬了抬手,又吩咐上茶,而且还特意嘱咐道,“就用那个爷前些时候得的碧螺春。” “听说这碧螺春还有个名儿,叫‘吓煞人香’,”四福晋又对兰静笑着说道,“去年圣上南巡的时候,江苏巡抚宋荦献上此茶,皇上吃着好,却觉得名儿不雅,于是改成了碧螺春,现如今也是贡茶了,虽然稀罕,但以你阿玛的官职,想来府中也是有的。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不瞒福晋说,兰静虽称不上是什么风雅之人,却也喜欢这碧螺春汤色碧绿清澈,茶味香醇甘厚,”兰静先是闻了闻茶香,又细细的啜了几口茶汤,品味了一会儿对四福晋说道,“只是在福晋这里吃的茶,却是比之前在家里吃过的更加甘美,看着这茶叶似乎也是更加的精致些。” “看来你确实是个知茶的人,”四福晋笑了,“我这里的是今年新制的明前茶,是在芽叶刚刚初展的时候,就采摘下来的,也称做‘雀舌’,你既是喜欢,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去。”说完四福晋就吩咐下去,“把咱们府中的碧螺春装上一半给兆佳姑娘带上。” “这如何敢当?”兰静赶忙推辞道。 “既给你了,你就收着,别推来让去的,倒显得咱们之间外道了,”四福晋笑着挡住了兰静接下来的话,“这茶也不独是给你的,也让你阿玛和额娘尝一尝,前阵子他们的身子接连的不好,我这边事儿也多,不好上门探望,听我们爷说,兆佳大人已经康健了,不知兆佳夫人如何了?” “兰静代额娘谢过福晋的惦念,”兰静对四福晋又行了一礼,“额娘现如今的身子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太医说,毕竟是伤了元气,寿元上是肯定要受损的。”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能是多加调理了,”四福晋对兰静挥手示意她坐下,“若是需要什么药不好得,就来告诉我,我总归是比你有办法些。” 兰静又再次跟四福晋谢了恩,等到她再次坐下来的时候,一直乖乖待在一旁的弘晖瞅着她发言了,“我的马呢?” “大阿哥当真是聪慧,”兰静面带惊讶的看看弘晖,又看看四福晋,“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兰静。” “他哪里是记得你,是记得你答应他的马呢,”四福晋将弘晖拉到怀里,捏了捏他的脸,又看向兰静说道,“自你上回走后,他就一直惦记着你说要给他带马来,只是这些日子你府中的事务太多,我也不好请你过来,本来这次我没想让他在这儿的,可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你要来,说什么也要呆在这儿不走。刚才怎么等你也不来,他还嚷着是不是你把马弄丢了不敢来呢。” “哪里啊,”兰静看着弘晖嫩嫩的小脸,虽然眼馋,终究还没有掐上去,只是笑眯眯的对他说道,“给大阿哥的马,奴才怎么会把它弄丢呢,它现在正好好的呆在外面呢。” “快把它牵过来。”弘晖一听眼睛也亮了,小脸也红了。 “你真的弄了匹马来?”四福晋惊讶的看着兰静。 “福晋放心,兰静是不会让大阿哥遇险的,”兰静先给四福晋吃了个定心丸,又对弘晖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请福晋让人把兰静今天带来的最大的那个箱子抬过来。还有,也请把兰静丫头带着的那两个盒子送过来。” 四福晋对棉儿点了点头,棉儿转身出去的,兰静则是趁此机会解释自己会来晚的原因,她站起身来,郑重的对四福晋行了一礼。“有件事儿,兰静要请福晋恕过。” “什么事儿啊?”四福晋愣了一下,“你且坐下来说。” “福晋对兰静的一片爱惜体恤之情,兰静心下感激成分,”兰静依然站立着说道,“但这件事兰静必须站着说,其实真要论起来,兰静本应当是跪着请罪的。” “罢了,你且就这么说吧。”四福晋摆了摆手,“到底是怎么了?” “兰静今天之所以会到福晋府中有些晚,是因为在路上,车险些被人撞了,”兰静将经过跟四福晋简略的学了一遍,又对四福晋行了一礼道,“兰静为了喝退那人,当众抬出了四贝勒府的名号,还请福晋恕罪。” 四福晋先是对塞勤的猖狂之举而沉了脸,听到兰静强硬的对抗之时,虽然目光中带了些欣赏之意,但听到她抬出了四贝勒府的名号,眼中也迅捷的闪过一道光,后来听到十三阿哥出了面,脸上就开始带了笑,当兰静说完之后,她的神情已经全面放松了,“这事儿很不与你相干,都是那塞勤喝多酒胡闹,不过既然让十三弟碰到这事儿,想来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的,行了,你又没有说谎,哪里需要我恕什么过,快别拘着了,坐下来吧。” 兰静却还是没坐下,不是她不听四福晋的话,而是心儿之前捧着的那两个盒子刚好被送进来了,兰静先取了那个小一些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摆的满满的几个小盒子,“福晋,这是兰静自制的擦脸的乳霜,因不知福晋喜欢哪样的香味,所以各种都制了些,”又指了指其中两个动物形状的小盒,“这两个是给大阿哥的,福晋的多是花香,而大阿哥的则是水果味的,福晋看着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赏人吧。” 兰静并没有开盒让四福晋去闻,更没有直接取出让四福晋试用什么的,皇家的规矩大,这些乳霜还不一定要经过多少道检验的工序才能真正让四福晋用上呢,说不定最终白费了工夫也是有的,不过心意既然已经尽到了,用不用就是人家的事儿,她也犯不着去多想。 ps: 别嫌十三阿哥出来的时间短啊,他下一章还会出来的,而且感谢亲们的支持,本来决定下个月日更六千的之锦,决定挤也要挤出时间来,明天加更一章。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朔亦于”、“糖罐栗子”、“瑶小妖”、和“静影舞风”投出的粉红票()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如果不是呢 (蒲公英中文网)“只看你这粉嫩嫩的脸,就知道这东西必是好的,嗯,这香味既清洌又不显浓厚,很合我的心意,”出乎兰静的意料之外,四福晋却是直接拿出一盒打开来闻了闻,用眼神制止住丫环们着急想上前的举动,微笑而平静的用小指挑了些膏体在手上涂抹着,然后举起来闻了闻又摸了摸,再把两只手并到一起端详着看了看,笑着点头称赞道,“我之前用的东西都是进上的,本来觉得还很不错呢,可跟这个比起来,却象是逊色了好几分呢,你做的这个乳霜,不只是擦上去显得细致,感觉也是既润泽又清爽,摸起来又柔滑,我最喜欢的是它不油腻,没想到兰静你还有这本事,既让我用过了,以后说不得就要多麻烦你了。蒲公英中文网” “福晋喜欢的话,”兰静心里觉得意外,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兰静自当会按时做好送来。” “好,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四福晋示意丫环将那装着乳霜的盒子收起来,又看向桌上的另一个盒子,再看着一旁眼巴巴期盼着的弘晖,“那个盒子里又是什么?不会是给我们大阿哥的马吧?” “你骗我”弘晖一听四福晋这话,本来兴奋的小脸立时气得鼓鼓的,眼睛直直的瞪向兰静。 “没有,兰静没有骗大阿哥,这个盒子里装的不是马,”兰静忙冲着弘晖使劲的摇着头,“兰静要给大阿哥是能骑的马,这个盒子这么小,怎么会装的下呢?其实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还是给福晋的。” “还是给我的?”四福晋笑了笑,“刚才那乳霜我已经很喜欢了,又何必再带其他的东西来?不过是请你过府来坐坐玩玩,你就带了这许多东西来,倒让我下回不敢再叫你了。” “福晋误会了,”兰静忙说道,“那乳霜自然是兰静这次得蒙福晋邀来府中的伴礼,而这个盒子里的,却是兰静给福晋的寿辰之礼。[zdff贴吧手打团]虽然还没到正日子口,但因着那一天,兰静不方便上门相贺,故而才借着今日登门之际将心意送到。” “寿辰?”四福晋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倒是有心,我本不想告诉你知道的,就是怕让你破费。” “兰静倒是想破费呢,”兰静惭愧的说道,“只可惜兰静不过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纵有孝敬福晋之意,也只能是靠额娘帮着置办,想破费也是破费不来的,所幸兰静尚还有几分刺绣的功夫总算能看的过眼。蒲公英中文网” “你是说,这里面是你自己绣的东西?快让我看看,”四福晋这下高兴了,“我早就在太后那儿见过你的绣品,心下喜欢的不行,上次本想着跟你要上一件两件的,只是你府中之事诸多,倒让我不好张口了,没想到你这就送来了,咱们这样也算得是心有灵犀了吧?” “能与福晋心有灵犀,是兰静天大的福气,”兰静边走过去打开箱子,边笑着对四福晋说道,“正如福晋所说,前些时候兰静实在是诸事繁杂,能静下心来刺绣的时候实在是不多,所以没能绣出什么大宗的物件,因想着福晋的寿辰在夏日,故做了个团扇以供福晋消暑。” “团扇,你还会做这个?”四福晋有些惊讶。 “是兰静说话不明了,”兰静将扇子双手奉给四福晋,又解释道,“兰静只绣了扇面,这团扇子则是额娘请人所制。” 四福晋这时候却顾不过来听兰静说这些了,她拿过团扇就开始端详起来,等发觉到是双面绣,更是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个不停,嘴里也啧啧称赞,“真是好手艺,我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巧夺天工。” “都是给额娘的东西,”弘晖阿哥这时候却不乐意了,瞅着兰静不满的问道,“我的马呢?” “大阿哥,您的马来了。”要说这事情还真是巧,弘晖阿哥话刚问出口,就有下人将兰静所说的大箱子小心的搬进来,而兰静的话音刚落,又有下人进来禀报四福晋,“福晋,爷和十三爷过来了。[zdff贴吧手打团]” “爷回府了?”四福晋愣了一下,然后忙站起身来,又牵起了正拧着眉看着那箱子的弘晖的小手,“走,跟额娘去迎你阿玛。” 四福晋都出去了,兰静自然不能大咧咧的还在屋里呆着,起身跟在四福晋的后面也迎了出去。蒲公英中文网刚刚走到院子里不多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就走了进来,四阿哥的步伐虽稳重有力,但速度却不慢,而十三阿哥的步伐虽显得有一些随性,又有一些懒散,但跟在四阿哥的身侧却一点也没被落下。 头一个上前请安的当然是四福晋和弘晖,四阿哥却是皱了皱眉,“弘晖怎么在这儿?” “他来给妾身请安。”四福晋笑着说道,“赶上兰静过来,又给他带了礼物,妾身就将他留下了。” “兰静给四贝勒请安。”兰静见四福晋提到了自己,忙上前与四阿哥见礼,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给十三爷请安,并谢过十三爷今日的相救之恩。” “好了,你都谢了八百回了,”十三阿哥无奈的笑着,“你不累我都累了。” “怎么回事?”四阿哥看向十三阿哥。 “先进屋再说吧。”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虽还没到大暑天,但终究也开始热了,就别站在太阳地里了。” “你就是贪图安逸,”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连这么点热都受不了哪成?” 兰静听了心下一撇嘴,记得历史上这个人才是最怕热的,现在反倒来说别人,不过他既是这么说,想来是他到现在尚还没中过暑吧?不过,兰静看了看四阿哥身上一丝不苟、即使脖子处已经让汗浸深了,却仍然捂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估计也应该是快了。 “弟弟这不是掉到河里受过寒嘛,”兰静心下腹诽着,十三阿哥则嬉皮笑脸的说道,“再说,就是咱们不怕热,也要顾着我大侄子啊,这白嫩嫩的小脸若是晒黑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又来胡说,”四阿哥再瞪十三阿哥一眼,“你受寒是怕冷,又不是怕热,正应该好好的晒一晒才对。”只是他话是这么说的,脚下的步子却已经往屋中去了。 “来,大侄子,”十三阿哥冲四福晋嘻嘻一笑,一把将弘晖抱起来,并举在了自己的肩头,“十三叔带你进去。” “走吧。”四福晋摇着头笑了笑,伸手去拦着兰静的手,“咱们也进去吧。” “这是什么?”四阿哥刚走进屋中,就停下了脚步,看着摆在地中间的大箱子。 “这就是兰静给弘晖的礼物了,”四福晋忙上前说道,“妾身和弘晖也还没见呢,正好爷回来了,就一起看看。” “是什么?”四阿哥看向兰静。 “是马。”兰静老老实实的回答。 “才不是,”弘晖在十三阿哥的肩头大声的反对,“马才不能放在箱子里。” “为什么不能?”兰静问着弘晖,在现代别说是马了,就是大象也是拿箱子运来运去的。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不一定就没有用箱子装马的,端看是在什么情况下、什么箱子里了。 “就是不能,”弘晖大力的摇着头,“没人这么做的。” “兰静做了,不就有人这么做了吗?”兰静接着说道。 “不能就是不能,”弘晖让兰静说的没话应对,干脆直接否认,“这里面肯定不是马。” “如果是呢?”兰静看着弘晖那副气乎乎的小样子,忍不住的逗起他来。 “肯定不是。”弘晖被十三阿哥放在了地上,攥着拳头说道。 “要是呢?”兰静也依旧坚持着。 “就不是。”弘晖的声音变大了。 “要就是呢?”兰静脸上笑意更浓了。 “弘晖,”四阿哥这时却喝了弘晖一声,“看看你,象个什么样子?” “十三叔,”弘晖让四阿哥喝的身子缩了缩,却又回身看向十三阿哥,“那里面肯定不会是马的,对不对?” “这我可不知道了,”十三阿哥对弘晖摇了摇头,“我又没看到里面,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呢?” “可是,”弘晖急着说道,“马不能放在箱子里啊。” “为什么不能?”十三阿哥问出了和兰静相同的问题。 弘晖可以跟兰静放赖,对着十三阿哥却不行,急得小脸通红。 “弘晖,”四福晋不忍心见儿子这般模样,赶紧出言说道,“既然人家送礼的人都说是马了,那自然就是马了。” “可是,”弘晖还是有些不服气。 “别可是了,”四福晋忙说道,“是不是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是这话呢,”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弘晖说道,“大侄子记住了,有些事是要亲眼见了才能知道的,这就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记下了,”弘晖似乎还是没太懂的样子,却冲着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却用小手指着那箱子问兰静道,“这里是马?” “是。”兰静很肯定的回答。 “能骑的?”弘晖再问。 “当然。”兰静再次肯定。 “如果不是呢?”弘晖也提出了和兰静一样的问题。 兰静看着弘晖,真想抱起来,狠狠的亲一口,这小孩子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不过看着一旁跟中虽带着欣慰,但脸却还是板着的四阿哥,她到底还是没敢。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四十八章 马脖子算什么 (蒲公英中文网)出于对未来boss的畏惧,最终兰静还是只微笑着对弘晖说道,“如果不是的话,兰静自当任由大阿哥处置。蒲公英中文网” “我说什么都行?”弘晖歪着头看向兰静。 “当然。”兰静点头肯定着。 兰静说这话的时候,又差点儿想再逗着弘晖问,如果箱子里面是能骑之马的话,他又要如何?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及时的咽了回去,眼前小孩虽然可爱之极,但身份却也是高贵之极,自己刚才逗弄他的那番玩笑话,若是有人挑刺的话,已经是逾了主仆的分寸,现在如果再给弘晖设个陷井,即使是善意的,怕是也有可能会惹四阿哥和四福晋不高兴的。 “既然如此,就打开箱子看看吧,”十…了点弘晖的小鼻子,笑着说道,“看我的大侄子都着急了,其实我也很想看看,早先我准备的马可是没招大侄子待见的,只不知兆佳姑娘准备的又会如何?” “没听到你们十三爷的话吗?”四阿哥扫了一下屋中的下人,“还不赶紧开箱。” 下人们赶紧应命将箱子打开来,露出了里面那匹栩栩如生的马,只是再栩栩如生,那也是用木头刻制的,并不真正的马,弘晖虽然口口声声不相信箱子里面的是马,但在开箱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期待的直直盯着看的,结果却看到了这样一匹马,自然是失望之极,恨恨的看着兰静说了句“你骗我”,然后小脸上开始有些泫然欲泣了,估计是三番两次的失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马上就要到进学的年纪了,”四阿哥沉了脸,“还这般哭哭啼啼的,象个什么样子?” 四福晋有些心疼看着弘晖,身子前倾了下,似乎是想过去安慰儿子,但终究没有动,转而看向四阿哥,不知道是想帮着儿子开脱,还是想劝慰四阿哥,却都没说出来,因为这一耽搁之下,十三阿哥那边的话已经出口了。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四哥,你对我大侄子要求也太严了,”十三阿哥先是对四阿哥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弟弟知道你望子成材,可是也犯不上这么急,再说,大侄子哪里就快进学了,这不还差着两年嘛。放心,有你这么个英明神武的阿玛在,又有四嫂的慈心抚育,再加上我这个十三叔的一力护持,弘晖将来想不成材都难了。” “我倒真想让你带着弘晖呢,”四阿哥对着十三阿哥的时候,话总比其他时候要多一些,“你的才学和能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偏你非要摆出个散漫懒怠的模样,惹得皇阿玛”四阿哥看了一眼兰静,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有才有能的多了,哪里就差我一个了,有那工夫不如带着我大侄子打打拳,狩狩猎了,”十三阿哥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又抱起弘晖,捏着他的鼻子说道,“听十三叔的话,快把这淌眼抹泪的样儿收回去,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可不作兴掉金豆子的,这金子可是个好东西,掉出来却什么都没得,咱多亏得慌啊。” “噗哧”四福晋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三弟也真是的,成天价把个金啊银啊的挂在嘴边,也不怕人说你俗气。” “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我还就俗了,”十三阿哥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是食人间烟火的,自然比不得那些风雅之人。只可叹他们这些雅人们,却终不能餐风饮露、笑傲山林,到底还要靠着金银禄米等俗物活在这尘世之中,着俗人织成的衫,食俗人种出的谷,踩俗人铺就的路,用俗人才用的金银,也难为他们在这俗世俗物之中,却能寻出雅来,我虽然是没这个能耐了,但却可以替他们欢喜欢喜的。” “十三弟这嘴真真是厉害,”四福晋笑不可抑的说道,“这要是让那些雅人们听去了,怕是要呕极气极了。” “呕极气极也是活该,”四阿哥沉声说道,“只会附庸风雅,却不知民生之苦,这样的雅人为富只是会不仁,但若是为官,则必是要祸害百姓的。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管他们呕极也好,气极也罢,跟我都是不相干的,”十三阿哥抱着弘晖来到那木马之前,将他放到了马背上,“你看,兆佳姑娘并没有骗你,这马确实是能骑的。” “十三叔也骗我,”弘晖吃四阿哥喝了一下,有些害怕,随后听十三阿哥说了那一番话,又是云里雾里一句没听懂,这时候坐到了马背上,才反应过来,嘟着一张小嘴说道,“我要的是真的马,能跑能动的。” 兰静见自己差点惹哭了弘晖,不禁暗暗心惊,幸好十三阿哥将话题带了出去,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让兰静感激不已,这时候听到弘晖的话,赶紧走过去,笑着柔声说道,“大阿哥,不是兰静不想给您带真的马来,只是您现在年纪尚幼,即使有下人在旁侍候,骑着真马也还是会有几分危险,兰静相信,大阿哥是极孝顺的,一定不希望您阿玛和额娘为您担心,是不是?兰静答应您,只要四贝勒同意,等到您能骑马的时候,兰静一定为您找一匹最漂亮的马,真真正正的马,好不好?” “真的?没骗我?”弘晖用着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兰静。 “兰静发誓。”兰静做出了起誓的动作。 “放心吧,”十三阿哥在一旁笑着说道,“她要是不给你,十三叔给你,你总不会不相信十三叔吧?” “其实,兰静之前也没骗大阿哥,”兰静笑看着弘晖,“大阿哥只说要一匹能骑的马,而现在您不就是骑在这马上吗?” “所以,弘晖,你要记得,”四阿哥盯着弘晖说道,“以后说话一定要把意思说明白,不能给人留下空子钻。” “请四贝勒恕罪,”兰静被四阿哥的话说得心下又是一惊,忙起身对他行了一礼,“是兰静做事不当,让大阿哥失望了。” “兰静多想了,”四福晋笑着开了口,“我们爷只是趁机会教导弘晖,没有怪你的意思。” 在弘晖因为失望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在四阿哥因此而训斥弘晖的时候,四福晋连看都没看兰静一眼,兰静就知道她心下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这也难怪她,弘晖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子,却因为兰静送的礼而受了委屈,她心里能舒服才怪呢。现下虽然她对着兰静的笑容亲切依旧,兰静却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你这个马,怕不只是一个木马吧?”十三阿哥这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弘晖从马上抱下来,前后左右的打量那匹马,又用手不时的去晃晃这儿,压压那儿的。 “十三爷好眼力,这马确实是内有玄机,”兰静怕十三阿哥把马弄坏了,赶紧开口说道,“大阿哥想要马,是要用来驰骋的,兰静虽不能送真马来,却也不敢用一个只图有马形的木马来应付,这个马,虽不能跑,但却是能动的。” 兰静边说,边走到马的后面,在马尾之下,打开一个小门,“玄机在这里,只要拧上弦,这匹马就能动了。” “原来是这样,”四福晋笑着对四阿哥说道,“看来这木马,跟十三弟之前弄的那个木人木狗的差不多。” “我来试试。”十三阿哥走到马后,取代了兰静让出来的位置,把弦拧足,然后一松开,那个马就在原地高低起伏起来,不只是上下,还有前后,就好象真的马在驰骋一般。 “让我上去。”弘晖这下高兴了,伸着小手举向十三阿哥。 “等下,”十三阿哥并没有去抱弘晖,反而叫过四阿哥来,“我去拧住弦,四哥你抱弘晖上马。” 弘晖愣了一下,然后偷偷的看向四阿哥,眼睛中有了些期待,但也有些畏惧,举起的小手也略微的有些往下落的感觉,四阿哥却没有要动的意思,直直的站在那儿,四福晋赶紧走过来,伸手去抱向弘晖,“来,弘晖,额娘抱你上马。” “四嫂劲儿小,还是四哥来吧,”十三阿哥边伸手去固定住那转动的弦,边又催着四阿哥,语气象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四哥快点,别让我总这么扳着弦。”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弘晖那孺慕的眼光,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弘晖抱了起来,送到马上,又叮嘱他道,“抱紧马脖子。” 弘晖自被四阿哥抱起来,就一副惊喜之极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小手试探着伸了伸,然后就死死的抱住了四阿哥的脖子,直到被四阿哥放到马上也不松开,想来在他的心里,这个时候骑马已经不重要了,被自己的阿玛抱着,才是最最要紧的,什么抱紧马脖子,马脖子算什么,阿玛的脖子才是他最想抱的。 十三阿哥让四阿哥去抱弘晖上马的时候,兰静对四阿哥、四福晋和弘晖一家三口各自不同的形态,还觉得有些奇怪,直到弘晖表现的好象是第一次被四阿哥抱的时候,兰静这才明白过来,想来在此之前,四阿哥一直都是“抱孙不抱子”的。只是兰静虽然早就知道有这句话,但自关柱生下来之后,马尔汉对他从来都是要抱就抱,没有半点犹豫的,所以兰静之前会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的,而四福晋会眼圈泛红,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中带着感激之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ps: 我会争取明天也加更的,如果有,就是早上一章,晚上一章。 下面继续是感谢时间,感谢“15813879669”的厚赏,感谢“雾里寻影”一直以来的打赏,感谢“那一小堆”、“书友15444969”、“欣咕噜乖”、“xuetin”投出的粉红票,感谢“默默的激情”、“埋头看书人”、“咖啡的苦涩,痛并快乐着”等亲们投出的推荐票()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头 (蒲公英中文网)四阿哥能在九龙夺嫡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心性自然是较他人坚强,虽然一时感于父子之情抱了弘晖,却并不会长时间的缠绵,扯下弘晖的手,亲自把着放在马脖子上,脸上一直保持着平淡的神色,不过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抱住了。蒲公英中文网” 弘晖对父亲这难得的亲情展现自然是贪恋的,但想来也是畏于四阿哥平时的威严,并不敢象对其他人一样的纠缠,更何况这时候十三阿哥也放开了他重新上足的弦,于是弘晖的注意力也就被身下不时起伏的马吸引过去了,玩得很是开心。 “好了,将这个东西送到大阿哥去。”等马的动作停下之后,四阿哥吩咐下人道,又看着弘晖说道,“不许多玩,过会儿我可是要去检查你描红的。” “是。”弘晖小小的身子却庄庄正正的行了一礼,小脸也学着四阿哥的样儿板得紧紧的。 “带大阿哥回去吧,”四福晋忙叫过跟着弘晖的嬷嬷和丫环们,“好生侍候着。” “说吧,今天出什么事儿了?”见弘晖等人完全走出去了,四阿哥才开始问十三阿哥。 “其实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是那塞勤喝多了酒,险些与兆佳姑娘的马车撞上,又说了些个犯混的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塞勤?”四阿哥皱了皱眉。 “就是镶黄旗满洲都统苏尔发的儿子,去年被封了三等镇国将军的那个。”十三阿哥跟四阿哥解说着,“他还说今儿见过四哥你来着。” “我不记得见过他,”四阿哥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他。” “想是畏于四哥的威名,”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远远的见了就躲开了。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我虽没见过他,但却是听过他的,”四阿哥的脸又沉了沉,“据说他办差身上都带着酒气的,可见得也是个不成气的,他好端端的提我做什么?” “因为他挡着不让兆佳姑娘的马车过去,”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说道,“又不许她的下人去报官,所以兆佳姑娘就把要来你府上的事儿说了,结果这个塞勤就说才见过你,又说兆佳姑娘说谎威胁他,要不是我正好经过,说不得兆佳姑娘的马车都被他砸了呢。” “越发的胡闹了,”四阿哥生气的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他就敢如此胡为,这是你碰见了,指不定咱们没看到的还有多少呢。”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既看见了,就没责罚于他吗?” “他好歹也是个三等的镇国将军,”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一个光头阿哥,训他两句也就罢了,又拿什么去责罚他?再说了,我见这个人虽然爱杯中之物,但倒也算爽直,况且兆佳姑娘也没吃着亏,这次的事儿就先算了吧,如果以后他要是依旧妄为的话,咱们自再重重的处罚。现在当着四嫂和兆佳姑娘的面儿,就别说这些了,没见她们听得一脸无聊吗?” “你既这么说,就罢了。”四阿哥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兰静,却什么话都没说。 “兆佳姑娘,”兰静正莫名其妙呢,十三阿哥开口了,“那个沙盘,对我大清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可用之物,你也是有功之人。” “十三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兰静忙起身说道,“兰静只是提了个想头,本来也只是为了太后的,并没想着会有如此大用,再者,听兰静阿玛说,经过您与十爷、十三爷的改进,那沙盘与兰静的当初所想已经大不相同,兰静又哪里有什么功?” “兆佳姑娘也不要太拘谨了,总这么站来站去的,说话也不甚方便,还是请坐下吧,”十三阿哥笑了笑的说道,“刚才兆佳姑娘说想头,其实有很多事能成事,都是因为先一开始有了想头,只不知最近兆佳姑娘可有什么想头没有?” 兰静看了一眼四福晋,却原来她下贴子叫自己过府来,就是因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想问自己还有没有想头?难道说他们还真是食髓知味了?献沙盘的事儿这才过了一年,就又想着要新想头了,只是他们以为这想头是说有就有的吗?就算自己是穿越人士,可是这清朝较唐朝、宋朝那些也很吸引穿越人士的朝代来说,要近得多了,相应的,能用于“发明创造”的东西也就少了许多,况且还有好多东西自己只会用不会造。蒲公英中文网[zdff贴吧手打团] “兰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又常深居闰中,哪里来的那许多想头,”兰静摇了摇头,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不过,这天下间奇人能人多了,想来各种奇特的想头应该会有不少。象是十三爷献给太后寿礼的瑞光镜,就很是让兰静大开眼界。”真是的,放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很明显的理工科的穿越人士不去问,偏偏要来难为自己做什么? “想出这个瑞光镜的人,确实可算的是个能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他的想头与兆佳姑娘的不同,他胜在奇巧,兆佳姑娘则是实用。”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兰静的想头,无外乎就是为着吃穿玩乐罢了,十三爷用‘实用’二字,却是在帮着兰静往好听里说呢。” “好听也罢,难听也罢,”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只要有想头就好,哪怕是吃穿玩乐呢,先说来听听,有用没用的,自有我和四哥评断。” 兰静使劲儿的想,虽然能做的东西也还有一些,但她却不想在现在就露出来,最终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于是起身对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兰静这些日子多在为阿玛和额娘侍疾,也没多少空闲去有什么想头,不过为着母亲的能多进些东西,倒是想出了一样吃食,只是太过平常,所以兰静并没有觉得会对二位爷有什么用场。” “且说来听听。”四阿哥终于摆脱了发言人,自己开了口。 “就是把面用锅炒熟,然后再加进去牛骨髓油翻炒,让油融入到面中,然后铺平晾干,”兰静说的不是别物,而是油炒面,“吃的时候用热水一冲调匀就行,喜欢的话,还可以加入炒香的芝麻或是果仁,还有冰糖蜜饯的,都行。当然,兰静是为着让额娘能多进些滋补之物,才用的牛骨髓油,换其他油应该也是可以的,只看各人的口味吧。” “你说用热水一冲就可以吃?”四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那面本来就已经是炒熟的。” “那干吃呢?”四阿哥又问道。 “这,”兰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兰静倒没这么吃过,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吧,只是怕会太干。” “这样炒出来的面能放多久?”四阿哥又继续问道。 “这,兰静也不知道,”兰静再摇摇头,“为了让额娘吃个新鲜,每次府里炒的都不多。” “爷,”四福晋看出了四阿哥对这炒面的重视,马上说道,“要知道能放多久也不难,让厨下马上炒来也就是了。” “好,”四阿哥点头说道,“正好我和老十三可以尝尝滋味。” “兆佳姑娘的这个想头,又是个可用的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兰静,“看来以后还真是要多多向兆佳姑娘姑娘请教,只希望你不要藏私才好。” “兰静哪敢在四贝勒、四福晋和十三爷面前藏私,”兰静赶忙说道,“兰静真是不知这么个简单的吃食会对您二位爷有用。” “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有用。”四阿哥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对十三阿哥说道,“走吧,咱们到书房去谈,”又对四福晋说道,“面炒好了,马上让人送过去。” “知道了,爷。”四福晋见四阿哥已经起身了,也站起来准备相送。 “得了你的好想头,总该给点报酬,”十三阿哥匆忙间拔下手中的扳指放到桌上,“只是我今儿个没带什么过来,这是皇阿玛赐给我的,就押给你,等我拿东西来换。” “十三爷,”兰静哪敢收这样的东西,赶紧准备推辞掉,可无奈十三阿哥腿快,几步跟上已经往外走去的四阿哥,三两下就走远了。 兰静也不好去追,别说她未见得追的上,就是追上了,她也不能跟十三阿哥拉拉扯扯的,于是在与四福晋目送着两位阿哥出门之后,小心的将那扳指拿过放到四福晋的面前,“福晋,这是圣上赐十三爷之物,实在是不能放在兰静之处,还请福晋代兰静还给十三爷。” “那可不行,”四福晋摇了摇头,“这是十三弟押给你的,我哪有权收回来,你先收着吧,想必他过几天就会拿东西去跟你换了。” “福晋,”兰静还待要说什么,被四福晋打断了,“好了,你进府都这么久了,我却还没来的及说请你过来的正事呢,你上次不是要我跟你说说选秀的事儿嘛,现如今离那日子也不远了,我先尽着要紧的告诉你,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细说。”()蒲公英中文网 第一百五十章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第一百四十九章想头 四阿哥能在九龙夺嫡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心性自然是较他人坚强,虽然一时感于父子之情抱了弘晖,却并不会长时间的缠绵,扯下弘晖的手,亲自把着放在马脖子上,脸上一直保持着平淡的神色,不过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抱住了。” 弘晖对父亲这难得的亲情展现自然是贪恋的,但想来也是畏于四阿哥平时的威严,并不敢象对其他人一样的纠缠,更何况这时候十三阿哥也放开了他重新上足的弦,于是弘晖的注意力也就被身下不时起伏的马吸引过去了,玩得很是开心。 “好了,将这个东西送到大阿哥去。”等马的动作停下之后,四阿哥吩咐下人道,又看着弘晖说道,“不许多玩,过会儿我可是要去检查你描红的。” 晖小小的身子却庄庄正正的行了一礼,小脸也学着四阿哥的样儿板得紧紧的。 “带大阿哥回去吧,”四福晋忙叫过跟着弘晖的嬷嬷和丫环们,“好生侍候着。” “说吧,今天出什么事儿了?”见弘晖等人完全走出去了,四阿哥才开始问十三阿哥。 “其实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就是那塞勤喝多了酒,险些与兆佳姑娘的马车撞上,又说了些个犯混的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塞勤?”四阿哥皱了皱眉。 “就是镶黄旗满洲都统苏尔发的儿子,去年被封了三等镇国将军的那个。”十三阿哥跟四阿哥解说着,“他还说今儿见过四哥你来着。” “我不记得见过他,”四阿哥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他。” “想是畏于四哥的威名,”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远远的见了就躲开了。” “我虽没见过他,但却是听过他的,”四阿哥的脸又沉了沉,“据说他办差身上都带着酒气的,可见得也是个不成气的,他好端端的提我做什么?” “因为他挡着不让兆佳姑娘的马车过去,”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说道,“又不许她的下人去报官,所以兆佳姑娘就把要来你府上的事儿说了,结果这个塞勤就说才见过你,又说兆佳姑娘说谎威胁他,要不是我正好经过,说不得兆佳姑娘的马车都被他砸了呢。” “越发的胡闹了,”四阿哥生气的一拍桌子,“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间,他就敢如此胡为,这是你碰见了,指不定咱们没看到的还有多少呢。”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既看见了,就没责罚于他吗?” “他好歹也是个三等的镇国将军,”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一个光头阿哥,训他两句也就罢了,又拿什么去责罚他?再说了,我见这个人虽然爱杯中之物,但倒也算爽直,况且兆佳姑娘也没吃着亏,这次的事儿就先算了吧,如果以后他要是依旧妄为的话,咱们自再重重的处罚。现在当着四嫂和兆佳姑娘的面儿,就别说这些了,没见她们听得一脸无聊吗?” “你既这么说,就罢了。”四阿哥点了点头,转而看了看兰静,却什么话都没说。 “兆佳姑娘,”兰静正莫名其妙呢,十三阿哥开口了,“那个沙盘,对我大清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可用之物,你也是有功之人。” “十三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兰静忙起身说道,“兰静只是提了个想头,本来也只是为了太后的,并没想着会有如此大用,再者,听兰静阿玛说,经过您与十爷、十三爷的改进,那沙盘与兰静的当初所想已经大不相同,兰静又哪里有什么功?” “兆佳姑娘也不要太拘谨了,总这么站来站去的,说话也不甚方便,还是请坐下吧,”十三阿哥笑了笑的说道,“刚才兆佳姑娘说想头,其实有很多事能成事,都是因为先一开始有了想头,只不知最近兆佳姑娘可有什么想头没有?” 兰静看了一眼四福晋,却原来她下贴子叫自己过府来,就是因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想问自己还有没有想头?难道说他们还真是食髓知味了?献沙盘的事儿这才过了一年,就又想着要新想头了,只是他们以为这想头是说有就有的吗?就算自己是穿越人士,可是这清朝较唐朝、宋朝那些也很吸引穿越人士的朝代来说,要近得多了,相应的,能用于“发明创造”的东西也就少了许多,况且还有好多东西自己只会用不会造。 “兰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又常深居闰中,哪里来的那许多想头,”兰静摇了摇头,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不过,这天下间奇人能人多了,想来各种奇特的想头应该会有不少。象是十三爷献给太后寿礼的瑞光镜,就很是让兰静大开眼界。”真是的,放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很明显的理工科的穿越人士不去问,偏偏要来难为自己做什么? “想出这个瑞光镜的人,确实可算的是个能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他的想头与兆佳姑娘的不同,他胜在奇巧,兆佳姑娘则是实用。” “十三爷说笑了,”兰静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兰静的想头,无外乎就是为着吃穿玩乐罢了,十三爷用‘实用’二字,却是在帮着兰静往好听里说呢。” “好听也罢,难听也罢,”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只要有想头就好,哪怕是吃穿玩乐呢,先说来听听,有用没用的,自有我和四哥评断。” 兰静使劲儿的想,虽然能做的东西也还有一些,但她却不想在现在就露出来,最终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于是起身对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兰静这些日子多在为阿玛和额娘侍疾,也没多少空闲去有什么想头,不过为着母亲的能多进些东西,倒是想出了一样吃食,只是太过平常,所以兰静并没有觉得会对二位爷有什么用场。” “且说来听听。”四阿哥终于摆脱了发言人,自己开了口。 “就是把面用锅炒熟,然后再加进去牛骨髓油翻炒,让油融入到面中,然后铺平晾干,”兰静说的不是别物,而是油炒面,“吃的时候用热水一冲调匀就行,喜欢的话,还可以加入炒香的芝麻或是果仁,还有冰糖蜜饯的,都行。当然,兰静是为着让额娘能多进些滋补之物,才用的牛骨髓油,换其他油应该也是可以的,只看各人的口味吧。” “你说用热水一冲就可以吃?”四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那面本来就已经是炒熟的。” “那干吃呢?”四阿哥又问道。 “这,”兰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兰静倒没这么吃过,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吧,只是怕会太干。” “这样炒出来的面能放多久?”四阿哥又继续问道。 “这,兰静也不知道,”兰静再摇摇头,“为了让额娘吃个新鲜,每次府里炒的都不多。” “爷,”四福晋看出了四阿哥对这炒面的重视,马上说道,“要知道能放多久也不难,让厨下马上炒来也就是了。” “好,”四阿哥点头说道,“正好我和老十三可以尝尝滋味。” “兆佳姑娘的这个想头,又是个可用的了,”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兰静,“看来以后还真是要多多向兆佳姑娘姑娘请教,只希望你不要藏私才好。” “兰静哪敢在四贝勒、四福晋和十三爷面前藏私,”兰静赶忙说道,“兰静真是不知这么个简单的吃食会对您二位爷有用。” “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有用。”四阿哥做了总结性发言之后,对十三阿哥说道,“走吧,咱们到书房去谈,”又对四福晋说道,“面炒好了,马上让人送过去。” “知道了福晋见四阿哥已经起身了,也站起来准备相送。 “得了你的好想头,总该给点报酬,”十三阿哥匆忙间拔下手中的扳指放到桌上,“只是我今儿个没带什么过来,这是皇阿玛赐给我的,就押给你,等我拿东西来换。” “十三爷,”兰静哪敢收这样的东西,赶紧准备推辞掉,可无奈十三阿哥腿,几步跟上已经往外走去的四阿哥,三两下就走远了。 兰静也不好去追,别说她未见得追的上,就是追上了,她也不能跟十三阿哥拉拉扯扯的,于是在与四福晋目送着两位阿哥出门之后,小心的将那扳指拿过放到四福晋的面前,“福晋,这是圣上赐十三爷之物,实在是不能放在兰静之处,还请福晋代兰静还给十三爷。” “那可不行,”四福晋摇了摇头,“这是十三弟押给你的,我哪有权收回来,你先收着吧,想必他过几天就会拿东西去跟你换了。” “福晋,”兰静还待要说什么,被四福晋打断了,“好了,你进府都这么久了,我却还没来的及说请你过来的正事呢,你上次不是要我跟你说说选秀的事儿嘛,现如今离那日子也不远了,我先尽着要紧的告诉你,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跟你细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一百五十章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请四福晋给自己以指点,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她是皇家的儿媳,对宫中的一些高层人士更加熟悉些,着眼点也与楹嬷嬷以及教养嬷嬷不同,话虽然不多,细品起来却是字字有用,让兰静可说是不虚此行,获益良多。 只是,兰静打开一直紧紧握住的手掌,露出了里面已经被捂热了的扳指,感觉上好象是有如烫手山竽一般,虽然十三阿哥说是因自己那油炒面的想头而赏的,但十三阿哥不只是主子,还是个男子,这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传出话去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个扳指还是康熙赐给他的,若是有个闪失,往小了说,自己性命堪忧,往大了说,整个兆佳氏府赔进去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办呢?兰静在回府的路上就一个劲儿的犯愁,一直到了太太的房里,跟她说起在四贝勒府中之事的时候,还是有些没拿定主意,于是十三阿哥给赏的事儿,就犹豫着没一起说出来。 “没想到你还真得了四福晋的青眼,”太太听了兰静的话,却是喜不自胜,“我本想着,她能让自己身边的嬷嬷跟你提点几句,已经是很不错了,没想到她却是会亲自指导于你,看来我的小七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这样等到了选秀的时候,我的担心也可以少些了。” “额娘且放宽心,”兰静笑着对太太说道,“小七本本分分的去选秀,一切按规矩行事,既不会弄什么歪的邪的,更不用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有人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小七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留牌子有留牌子的好,撂牌子有撂牌子的佳,不管怎么样,都是小七的造化,只要拿定了这个主意,便是怎么样也不怕了。”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太太点了点头,“我之前见你对选秀似乎也是有些想头,又似乎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现下看来,倒象是心定了,想来应该是听了四福晋的话开悟了。这样就好,我虽也希望你能得个大造化,但想到皇家那个规矩大如天的去处,又有些不忍心,所以,不只是你拿不定主意,我其实也是呢,现在你开悟了,我也开悟了,‘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这话说的好,是谁说的?” “是苏东坡,”兰静笑了笑说道,“他本是在说下棋的,小七觉得用在这里也算合适,就借来说了。” 太太刚才说话间不经意的又说起了“想头”,让今天听多了这个词的兰静不觉雷了一下,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太太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的,自己对选秀之事确实是一直都有着矛盾的,初穿到清朝,知道自己将是十三阿哥的福晋之时,兰静是下定了决心,坚决要摆脱这个寡妇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渐进,经历的事儿多了,想法自然就多了,而这个决心跟着也就有些动摇起来了。 十三阿哥的福晋在历史上是个寡妇,而现如今有了穿越人士在侧的十三阿哥就说不准了,以他现在和四阿哥的亲密程度,再看看他的日常表现,或许他的目标就是当一个闲散王爷,如果他最后不会被雍正忽悠去操劳死,又或是能劝着雍正知道劳逸结合的话,当他的福晋也算得是一件好事,反正兰静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可若是十三阿哥现在只是在麻痹所有人的思想,其实暗地里在积蓄力量,准备着将来要一飞冲天,那么做为她的嫡福晋,将来的结果要么是宅在宫墙内当皇后,每日累心费脑的与人玩宫斗,要么就是宅在高墙之内陪着十三阿哥被圈禁,心力脑力虽然不用累了,但日常生活的条件上想来是不会怎么太好了。 可如果按照兰静之前的设想,不嫁给十三阿哥就一定好吗?在这个阶级等级分明的时代里,嫁与皇子就算是结果不见得尽如人意,但至少是能保住小命的,嫁到别人家,谁又能知道结果会如何呢?红楼梦当中那“忽喇喇似大厦倾”的情景,可并不只是书中才有的事儿,皇子只要是不触怒皇上就好,可其他的臣子,要担待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再有,抛开兰静的个人得失不说,只说兆佳氏府现如今的处境也并不象表面上那么乐观,大阿哥直郡王那边肯定是已经得罪了,太子那边不管是因为与索额图淡了关系,还是越过他将花露水直接献给康熙,关系自然也是不怎么好的,虽说因着沙盘的事儿,与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算是有过合作,但这种关系并不稳固,太子或是大阿哥若是想对兆佳氏府里发难,并不会因此而有所顾忌。 而如果兰静是十三阿哥嫡福晋,那就又有不同了,到那时马尔汉就是十三阿哥的正牌老丈人了,凭是谁想动他,也要多想几分,毕竟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皇子的脸面问题。只是话虽这么说,可马尔汉却从来没有对兰静这样要求过,太太虽然跟兰静提过,但经此一病之后,心气似乎也淡了许多,只说让兰静自己想好就行。 可他们越是这样,兰静就越是会多想,再加上与十三阿哥的几次接触,又得他多次解围相助,她心中的天平也渐渐的开始有些倾斜了,再思量的时候,就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嫁给皇子,尤其是给十三阿哥当嫡福晋,比嫁给一个未知的、将来会如何也不清楚的人家似乎要好一些,即使将来可能会当寡妇,或是被圈禁,或是耍心机玩宫斗,至少眼下自己看这个人还算顺眼,总能琴瑟相合一阵子,至于以后,别人不知道历史的,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更何况自己所知道的那点历史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很牢靠了。 虽然兰静这么想着,但要一下子放弃自穿到这里十几年里一直所坚持的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想到那多如牛毛的皇家规矩,她就更加犹豫了。可是经过四福晋那么一指点,兰静就象太太说的,一下就开悟了,这个事儿哪里是由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呢,只要你进了宫,开始了选秀,结果会如何,已经不是你能小掌控的了。 至于兰静之前想的,要故意犯个什么错,以期可以会被撂牌子,更是不可行之法,这也是四福晋指点中的一条,她甚至举了例子,说之前也有秀女想如此行事的,结果却弄巧反拙,最终不只是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家族,这宫里的人可是精着呢,哪里会容得你一个小丫头来耍这些小聪明,还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这才是上策。 自己一直打算的退路被堵死了,兰静也就彻底的死了心,决定把心放平,踏踏实实的按正常准备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交由命运来安排,“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听着大气,说起来也痛,但要实施起来却是相当不容易的,兰静自觉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小女子,没有这等豪气与整个社会制度和风气来对抗,因为代价她付不起,也不想付,更加不值得付,她可没有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在外面等着,就是有,也没有为此而搭上父母家族的道理,兰静虽然也认为爱情是美好的,但以牺牲别人为代价的爱情,却只会让她鄙弃。 想通了一直纠缠着自己、让自己行起事来也总是显得矛盾和犹豫的心结,兰静本应该是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明的,可是贴身荷包里那硬硬的一块,却在提醒着她尚还有件事没了结,只是,看了看难得如此轻松愉悦的太太,兰静几次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不过兰静也没有就此把这事儿当成了心底里的秘密,还是找了个机会跟马尔汉说了,虽然因此会让他也跟着担心,可是毕竟自己的阅历要差的远,即使是活了两辈子,但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居多的,尤其这事儿里面还牵着好几个人,关系着实是有些复杂,兰静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最终却带来什么恶果。 马尔汉见到那个扳指,听说了是康熙赐给十三阿哥,结果却被他用来押给兰静之后,果然是吓了一跳,急忙问兰静道,“知道这事儿还有谁?” “当时只有四贝勒和四福晋在场,”兰静马上说道,“丫环下人们早被打发到外面去了。” “这倒还好,”马尔汉松了口气,看着那个扳指,皱着眉想着,“我平常看着十三阿哥虽然不及四贝勒稳重,但却也是个知道分寸之人,如此草率行事,倒不象是他的手笔了,要赏你,四贝勒府中随便什么不成,又哪里需要他用御赐之物做押?四贝勒居然也不拦着,这件事着实是有些奇怪。” “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都是不适宜放在小七这里的,”兰静看了看那个扳指,小心的往马尔汉那边推了推,“阿玛拿去私下里还给十三阿哥吧。” “不妥,”马尔汉拿起那个扳指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是十三阿哥放在你这里的,我去还他反而不美,此事既然四贝勒和四福晋都知道,或许也是没什么大碍,你且先收着吧,过些时日看看再说。” ps: 感谢“vicky_殿”的重赏,感谢“雾里寻影”和“莫明其妙的人123”的打赏,感谢“可爱葡萄”、“s叶形s”“shiaki”投出的粉红票,感谢“huangliqun”投出的评价票,感谢“shiaki”投出的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就狠狠的揍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兰静很希望十三阿哥赶紧过来将这个扳指换走,也不拘他拿什么来换,哪怕是针头线脑的都没关系,留着这么个形同定时炸弹似的东西在这里,自己这心实在是安不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收着才好,放哪儿都觉得不安全,最后到底还是用一个小香囊装着贴身挂在胸前。 兰静这边忐忑着,可马尔汉却很是沉稳,又时常避开太太的面儿安慰兰静,让她不要太过忧心,说十三阿哥既然敢把这扳指给她,四阿哥和四福晋又没阻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兰静虽然觉得他的话可能也有几分道理,但却还是觉得风险依旧在,也就更加赞叹马尔汉不愧能成为一品大员,这个遇事不惊的气度就已经够让自己学一阵子的了。 这一天兰静给太后绣寿礼时间久了,眼睛有些发花,就顺着楹嬷嬷的劝,来到太太屋里,陪她说笑一回,看看时候,马尔汉应该也回来了,就干脆留下来正好一并请安。 马尔汉也确实是正点回来了,见着兰静也没觉得意外,倒是对她点了点头,“正好你在这儿,我正有事儿要跟你说呢。” “可是十三阿哥”兰静这些天心里总惦着这件事,马尔汉一说,她就想到这上面来了。 “十三阿哥怎么了?”太太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跟十三阿哥没关系,”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是苏尔发,被皇上革职了。” “苏尔发,”太太一时没想起来,“这个名字好熟,他是谁啊?” “额娘您忘了,”兰静倒是记得,“就是那天险些撞了小七马车的塞勤的阿玛。” “是他啊,”太太这才恍然,“那这可真是现世报了。” “阿玛,”兰静却是看着马尔汉问道,“皇上是为了什么责罚他?” “不会是跟那天小七的事儿有关吧?”太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小七眼见着就要选秀了,闹出这个风儿来,怕是不大好。” “你想太多了,”马尔汉摇了摇头,“虽然皇上只说他‘人甚庸劣’,没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但他镶黄旗满洲都统被革了,贝子爵也降成了镇国公,为的肯定不会是小七那样的小事,况且险些撞到小七的是他儿子,现在还没听说对塞勤有什么处罚的。” “那就好,”太太放下了心,又想起了兰静刚才的失言,“你刚才问十三阿哥,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兰静笑笑说道,“上回小七不是在四贝勒府里告诉他们油炒面的事儿吗,当时十三阿哥说要是可用的,会有赏赐给小七,刚才阿哥一说有事要说,我就还以为是这事儿呢。” “你这孩子,”太太摇着头笑了,“十三阿哥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你倒还给个棒槌就真当针了,居然眼巴巴的盼上了,你若真有什么想要的,跟阿玛额娘说就是了,能弄来的自然是尽量给你弄来。” “没有,小七没什么想要的,”兰静忙说道,“我不过就是看看十三阿哥这个人说话有准儿没有。” “可不敢这么说话,”太太收起了笑容,轻责着兰静,“那是十三阿哥,岂是能容你语出放肆的?” “我知道,”兰静轻吐一下舌头,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因为在阿玛和额娘面前,我才会这么说的,若在外面,我一定会加小心的。” “小七从来都是懂规矩的,你就不要担心了,”马尔汉笑着对太太说道,“说到那个油炒面,还真是个可用之物,我之前虽然在府中吃过,却不知道做法,若早知道如此简单,我也该想到的。” “不过就是个吃食,”太太有些不解的问道,“若说能用在饭堂里也就罢了,对朝廷能有个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马尔汉摇头说道,“往常行军,烧锅造饭的,每每多耽误时辰,有了这个,热水一泡就成,再不行干吃也可之物,遇着需要赶路的时候,可不就起了大用嘛。” “这么说,”太太看了看兰静,“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这回又立功了?” “不是,”马尔汉又摇了头,“是太子立功了。” “太子?怎么会是太子?”太太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让给他的?”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也是聪明的,”马尔汉叹息着说道,“之前沙盘的事儿,虽然皇上没明说,但其实却是瞒不过这些皇子的,见着他们出了风头,估计太子的心气未必会怎么顺,而去年十三阿哥救了驾,却显出了大阿哥的反应不及,到如今连我这外臣耳朵里都时时的灌些个对他们的赞誉之词,光芒太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得他们想的通,年纪轻轻就知道内敛,让出了这份功劳给太子,一来是平息这些议论,二来也是要让皇上知道,他们对他所立的储君还是很忠心的。” “这皇家里的弯弯绕也真是多,”太太依旧皱着眉,“总之是一句话,咱们小七想出来的点子,让他们占去得了功就是了。” “亏你刚才还说小七呢,这会儿你自己又这么说,”马尔汉瞅了一眼太太,“小七想出这个来,是为了给咱们补身子的,你只管受用就好,管它谁得了功呢,又与咱们什么相干?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事儿,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了,以后凭是谁来问,这个油炒面跟咱们家都没关系。”想了想,马尔汉又加上一句,“当然,若是太后和皇上问起,自然是不能欺君的,但话也要说的有分寸。” 太太和兰静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 眼见着到了七月流火之时,十三阿哥却还是没有来换回那个扳指,期间四福晋也相邀过兰静一两回,但每当兰静要提起这事儿来的时候,都被她用话岔过去了,再后来,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一道扈从着康熙去巡幸塞外了,同行的还有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这一去,就去了足有两个月,债主都走了,这东西暂时也算是还不回去了,可是兰静也不好再带在身上了,因为三年一次的大选正式开始了。 兰静的名字早就具结呈报给正白旗的都统衙门,又送到户部备了案,到了正白旗参选的那一天,她换上了蓝色的旗袍,乘着骡车由太太陪着一同前往神武门。之前兰静也曾经送过其他几位姑娘去过那儿,可现在轮到自己了,自然又是一番心情,不过看着太太有些担心的神色,她没将心中的隐隐的惶恐表现出来,只是时不时的对着太太温婉的笑一笑,以安她的心神。 太太先开始是与兰静“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噎”,等到了神武门前,兰静要下车进去的的时候,她又突然有了说不完的话,急匆匆的嘱咐了这个,再叮嘱那个,兰静重重的握了握太太的手,止住了太太的话,对她低声而郑重的说了句“放心”,就下车跟着引路的内监去了,心里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只一转念间,兰静就为自己居然会想到这句话而好笑不已,就算是这选秀再没有人权,总也不至于“一去不复还”的,这样想着,倒也让她的紧张情绪放松了下来。情绪放松了,她也对虽然不情愿参与、但终归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清宫选秀有了几分好奇,当然,她是不会做出左右顾盼的举动来的,最多也就是竖着耳朵听听动静,听说以前曾有过应选者互相争路,结果均不得进,闹得车马杂沓,先后凌乱,秀女的耳环发簪出多有遗失的事儿发生,不过她仔细的听了又听,却没听到什么嘈杂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排位太过靠前的缘故。 与其他秀女们一起,跟着引路的太监,走到了顺贞门外恭候着,有户部设了司官在此进行管理。兰静平心静气的站在那里,听着周边女孩或平静或急促的呼吸声,虽不能抬头仔细观看,但余光扫过,其实也不过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想想自己这个身体,在现代,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初中生,而在这里,却是要由着人家挑挑拣拣,看是当大老婆合适,还是当小老婆合适了。 兰静又想到自己本就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态度,虽然还有些暗暗叹息,但心态上却是更加的平和了,早先的紧张情绪已经荡然无存,其实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今天不过只是选秀的第一步,初选而已,以兰静的条件,以马尔汉的官职,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很顺利就能通过的。 果然在与其他四位姑娘站到一处,由着几个太监们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翻之后,兰静就很顺利的归入了留下来的阵营,而兰静的初选也就这样结束了,其实选的时候并不长,关健是等的时间太多了,选毕了,兰静就又在太监的引导下,重新回到了神武门,太太和自家的骡车就在那里候着呢。兰静上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大的吐了口气,不为释放压力,只为了吐出胸中的块磊和郁闷。 ps: 应大家的要求,加进程,选秀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缘还真是挺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我就狠狠的揍他 等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回京之时,兰静和其他应界秀女们已经又经过了太监们一轮的挑选,第一轮只是看了看样貌、身量,以及有无什么缺陷之类的,第二轮则是进一步细致的检查身体了,对此兰静很是深恶痛绝,但却也不能反抗,好在家人事先有了打点,再加上这些查验的嬷嬷们也都是些有眼色的,对兰静这个在太后和皇上有宠的人,也是不敢怠慢,检查的动作小心再小心,而到了处女的检验更是匆匆的走个过场,饶是如此,兰静的心里还是觉得很是屈辱,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人只是按职责办事,能这样对自己,其实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的,所以在整好衣服之后,向她们郑重的道了谢。 再接下来就是等着康熙回京阅看了,兰静这些被留下牌子的人回府收拾一番之后,就要被人接到宫中去居住,幸好这时为太后准备的寿礼已经绣好了,于是在进宫的前一天,兰静将其交由太太收着,好随马尔汉的礼一并呈上,太太这些天本来嘱咐过兰静好几回了,这时候看到她来,又依依不舍的拉着她再把嘱咐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马尔汉回来才算是让她收了手,当然马尔汉也有话说,他告诉兰静,在宫中只管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其余的事儿不用太过操心,能打点的他都已经打点到了,不能打点的,也别去找那个麻烦。 关柱也来送兰静了,说来他跟兰静这些时候见面的次数可是极少的,自打听说了兰静要去参加选秀,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好过,整日不是闷在屋子里,就是到练武场上发疯,反正就是尽量的躲着不见兰静。前两次兰静去应选,他也是避了开去,并没有前去相送,这回他虽然主动过来了,却是匆匆放下东西,就借口有事要溜,兰静已经放任他一阵子了,现在他既送上门来,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抢前几步,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顺手就是一拧。 “哎哟”以关柱的功夫,要挣开兰静是太容易不过的事儿,可是他却只是雪雪的呼痛,嘴里也是一个劲儿求饶,“姐,姐,放开,疼” “你也知道疼?”兰静非但没放开拧着他耳朵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去点他的脑门,“你长大了啊,敢躲着你姐了,是不?现如今你可是成了我这里的稀客了,我不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些日子躲来躲去的辛苦?” “姐,”关柱忙哀求道,“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放开,让下人看着象什么样子。” “爱象什么样象什么样,反正我也是个没兄弟护着的,脸丢光了也是活该。”兰静恨恨的松开了手,回到椅子处坐着,板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关柱。 “少爷,”楹嬷嬷劝着关柱道,“也难怪姑娘会生气,您和她自小是最亲的,偏她最需要亲人关怀的时候,你去躲开不见她,您不知道,每次她去应选的时候,直到上车前都一直眼巴巴的盼着,却始终也没盼到您的身影,姑娘虽嘴上不说,但心中的失望,奴才却也是能感受的到的。奴才知道,其实您也是因为舍不得姑娘才这样的,可是您好歹也要体谅体谅姑娘的心情才好。” “姐,是我错了,”关柱走到兰静的身边,拽过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来,扯着她的衣袖说道,“我当然想护着姐啦,可是我却只能眼看着姐去选秀,想不出一点能阻拦的法子,我这个弟弟也是太没用了。” “混说什么呢?谁说我弟弟没用了?”兰静将目光移向了关柱的脸上,又恨恨的用手掐了掐他的脸,“选秀是祖制,又岂是你能阻拦的?姐参加了选秀,并不等于说你不能护着姐,相反的,从此以后,姐更需要你的相护了。”说到这儿,兰静看了看楹嬷嬷,楹嬷嬷会意的将屋中的下人全叫出去了。 “关柱,从二姐的身上,你应该看出来了,”兰静抚了抚弟弟的头,对他柔声说道,“身为女子,没出阁的时候,要靠着娘家,出了阁,娘家更是她的支撑、她的后盾,阿玛已经尽他的力做到最好了,不过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该怡养天年了,而咱们兆佳氏府,还有姐姐们,可就要指着关柱你来撑腰了。” “姐,你放心吧,”关柱坚定的点着头,“我会刻苦习文练武,也会努力上进,不管皇上将你指给谁,若是他敢对你不好,我就狠狠的揍他。” “好,”兰静使劲的揉了揉关柱的头,“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呢,将来姐可就指望你了。” 姐弟两正玩笑着呢,听得外面楹嬷嬷的话音响起,“六姑娘来了。” 兰静和关柱一同站起身迎出去,六姑娘也正好往屋里走,双方走了个碰头,六姑娘一见关柱,就笑了起来,“你总算是想着来见你七姐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是闹得哪门子别扭。” “谁闹别扭了?”关柱笑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只是太忙了。” “原来是这样,”六姑娘笑看着关柱。 “确实是这样的,”兰静笑着把话接过来,又让着六姑娘坐下来,“他说啊,要刻苦习文练武,努力上进,将来好成为咱们姐妹的依靠呢。” “难得关柱有这个心,”六姑娘有些感慨的看着关柱,“六姐承你的情了。” “去把我给少爷准备的礼物拿过来,”兰静让刚给六姑娘上完茶的心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自己接了递给关柱,“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了,那时候我可能不在府里,所以这礼物就提前给你了,我本想着让人送过去的,你既来了,就自己带回去吧,只是近来我比较忙,准备的东西没有往常的新鲜独特,等以后姐再补偿你吧,不过我跟楹嬷嬷倒是试做出了一样新式的糕点,等到了正日子,她会做给你吃的。” “关柱的礼,我也已经备好了,”六姑娘见状笑着说道,“本想过些日子再说的,你现在既然给了,等我回去也叫人送去吧。” “你又不象我要住到外面去,自然是等到正日子再送最为相宜了,”兰静对六姑娘笑了笑,又对关柱说道,“好了,我们姐妹俩聊聊天,就不多留你了,你且回去吧,只是有句话你要记得,用功归用功,却也要劳逸结合,万不能坏了身子骨,将来我和六姐还有二姐,可还都指望着你呢。” 关柱诺诺答应着去了。 “关柱真是听你的话。”六姑娘看着关柱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兰静说道。 “他又何曾不听你的话了?”兰静笑了笑,“别看关柱年纪小,其实心里明白着呢,对咱们姐妹也是护的紧,刚才为了二姐的事儿,他还在这儿愤愤不平来着,说也就是他年纪小,又离着远,否则非揍那个伊禄顺不可。” “听说现在伊禄顺对二姐已经好多了,”六姑娘说了一句之后,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屋里的安儿,听说太太那边已经有安排了?” “哪里还是我屋里的,”兰静笑着说道,“早在我原来的丫头要放出去的时候,我就把她还给额娘了,毕竟她是额娘赐给我的,将来如何安置,还是交由额娘安排比较好。怎么,额娘已经决定了?这我倒还没听说,额娘准备让她嫁给谁了,六姐告诉我,我也好准备一下,她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出门的时候,我总也要尽一尽心意。” “我只是听了那么一嘴,具体怎么样也不是很清楚,”六姑娘笑着说道,“太太既还没跟你说,想来也是还没定呢,估计又是那起子下人胡嚼舌根了。不管这个了,我今儿个过来,是想来跟你道谢的。” “道谢?”兰静愣了一下,“我最近一直在忙着选秀和给太后准备寿礼的事儿,好象没做什么值得六姐这般郑重其事上门来道谢的事情。” “小七你也不用瞒我了,”六姑娘拉着兰静的手说道,“太太给我备的嫁妆里多了两家铺子,我已经打听过了,是你的建议,这让我实在是太惭愧了。”咬了咬嘴唇,六姑娘又继续说道,“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曾经对安儿动过心思,想让她当我的陪嫁,不瞒你说,为的也就是希望她能用从你这儿学到的一点东西,帮我挣些个银子,你也知道,我那未来的婆婆并不喜欢我,其实这也难怪她,我一个庶女,配她那个前途远大的嫡子,是很高攀了,所以我才想着要多弄些银子,这样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也不要这样想,”兰静没想到六姑娘会直接把安儿的事儿说出来,不过事儿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再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只出言安慰她道,“什么嫡啊庶啊的,关健还是看人,伊尔根觉罗夫人现在会这么想,主要也是因为她没跟六姐相处过,等她真正了解了六姐的为人,又知道了你的才干,肯定会喜欢的不得了的。” “你也不用安慰我,”六姑娘握紧了兰静的手,“我对将来可能面对的事情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了,只是因为想的太多,居然会起了歪心思,现在想来,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所以,我今天来,除了来向你道谢,也是来向你道歉的,”说完六姑娘站起身来,冲着兰静就行了一礼。 “六姐,这可使不得。”兰静忙避了开去,又伸手去扶,六姑娘抓着她说道,“我起了这等心思,你却丝毫不计较,又体谅我的难处,劝着太太在嫁妆里给我添了铺子,再看看太太给我的嫁妆单子,也是相当丰厚,实在是让我让我”说着说着,六姑娘眼中落泪,也不再说了,直接扭身就离去了,留下兰静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和“gebe”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倒这个霉跟谁说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人缘还真是挺好 兰静不大明白六姑娘跟自己说这一堆话是什么意思,是解释?是忏悔?还是……在做戏,但无论怎么都好,她的心里所想应该不外乎是两种情况,一是她真的觉得惭愧了,而且得了太太给的丰厚陪嫁也别无他求了,二是她见安儿的事儿不只是通到了太太那里,而且还已经没可能了,所以才会来找自己,用这样的一番话语,不说是希望自己对她打消掉戒心,至少也是想让自己不会因此而对她起什么恶念或是报复之意。 不过是什么都没关系了,反正等自己选秀过后,六姑娘就要嫁出去了,这时候的女子出了门,想回娘家来可不是那么方便的,也就是说,到时候兰静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交集也并不会很多了,再说兰静本来也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而且也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很好,所以很的就将此事抛诸于脑后,准备要早些休息了,明天可是要进宫呢,到时候就得时刻打点起精神来,不休息好怎么成? 虽然经过了两轮筛选,但因为还要给皇帝挑选的余地,所以留下来的人数也还是不少,只是因为今年是太后的六十寿诞,康熙对选秀的事儿也就没那么关注了,于是这第三轮的挑选就交由宫中现有的几个妃位娘娘,另外还加了个孝懿皇后的亲妹妹、现在还尚未定品级佟佳氏一同验看。 而兰静虽然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只想着本分行事,可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之前的名头太胜,其他秀女们纵有不知道的,一传十,十传百,也全都知道了,于是看向自己的眼光就越来越多,其中的内容也越来越复杂,真所谓“羡慕嫉妒恨”全都占全了。 兰静对此种情形其实之前也有想过的,只是当真正成人众人焦点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别扭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兰静就已经可以很从容的视这些眼光于无物了,反正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被人看的多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只是秀女们看也就看了,娘娘们也来看,就很有些让兰静不太能吃的消了。 最先过来的,并不是曾经与兰静一路东巡的荣妃娘娘和宜妃娘娘,也不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娘娘和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而是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娘娘,这也难怪,其他的娘娘们,或是自己与兰静有些个交情,或是儿子与马尔汉有些渊源,只有大阿哥,先是有五姑娘冒认兰静的事儿,然后又出了嫡福晋被赐死,然后又在大阿哥的府里闹了那么一场,真是想让惠妃娘娘不讨厌自己和兆佳氏府都有些难了。 不过,惠妃娘娘不论为是宫里的娘娘,不管心里是如何的厌恶和愤恨,面上表现出来的神色最多也只是笑容少了些,语气淡漠些,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兰静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出话来,“你跟你那个五姐长得很象?” “回惠妃娘娘的话,”兰静斟酌着话语回答,“倒是没听人这么说过,毕竟奴才与五姐虽是姐妹,却都长得比较象自己的额娘。” “是了,她只是个庶女,”惠妃娘娘淡淡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听说,你另一个庶姐也许了人家了?” “是,”兰静恭敬的说道,“奴才六姐与大学士伊桑阿的第三子订有婚约。” “本宫听说的也是这样,”惠妃娘娘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语气,“那可是大学士的嫡子,又中了举人,前途正是大好,你的六姐可算是有福了,又或者说,你们兆佳氏的姑娘们其实都是能抓福的。” “这都要感谢天恩浩荡。”惠妃娘娘的话中隐隐的讽刺之意,兰静听出来了,就用最谦卑的姿态,回了句同样内含隐寓的话,你说我们兆佳氏的姑娘们能抓福,我就说这都是皇上赐的,看你还怎么往下说,再说,可就有谤君这嫌了。 “怪道你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卖好,”惠妃娘娘又再看了看兰静,“这嘴上确实是有几分功夫的,只是这耍小聪明也分对谁,在本宫面前,你就不用抖这个机灵了。” “是,奴才谨遵惠妃娘娘教诲。”兰静对惠妃娘娘恭谨的一礼行下去。 “主子,”惠妃娘娘应该是还想再说什么,但她身边的宫女提醒她道,“宜主子来了。” “看来你的人缘还真是挺好,”惠妃娘娘皱了皱眉,“本宫到这里才多大一会儿,就又有人来了。” 兰静自然不会去接这个话,而且也不用她接,因为宜妃娘娘这时候已经走过来了,只是在见到惠妃娘娘也在的时候,稍微的愣了一下,看来惠妃娘娘猜错了,宜妃娘娘并不是跟着她来的。 “姐姐也在啊,”宜妃娘娘愣过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展了开来,“我还说我得空来看看这丫头呢,没想到姐姐也这么关心她。” “是啊,”惠妃娘娘也含笑说道,“毕竟她有个姐姐,曾服侍过胤禔,可怜见的,又早早的去了,对她的妹妹我当然想着要多照顾几分了。” “我倒忘了你们还有这层关系了,”宜妃娘娘笑了笑说道,“既如此,照顾的事儿就归姐姐,我只管与这丫头叙旧就好了。” “叙旧?”惠妃娘娘皱了皱眉,“妹妹之前就认得她?” “这是当然,”宜妃娘娘很痛的承认,“否则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儿来看她不是?姐姐想是忘了,那年东巡的时候,这丫头也是一路跟着的。” “那你们就叙着吧,”惠妃娘娘想是真的忘了,又再看了看兰静,然后站起身来,“我再去看看其他的秀女。” “姐姐好走,”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有姐姐如此尽责,妹妹倒是可以放心躲躲懒了。” “奴才恭送惠妃娘娘。”兰静则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相送。 “你没事儿吧?”等惠妃娘娘完全离去之后,宜妃娘娘拉着兰静的手,关心的问道,“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惠妃娘娘只是问奴才几句话。”兰静笑笑说道。 “那就好,”宜妃娘娘也不再谈这事儿,而是笑着问兰静道,“怎么样?紧张的很吧?” “不瞒宜妃娘娘,”兰静脸上一红,微微的低了低头,“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奴才只想着按规矩行事,并不多做他想,也能安心许多了。” “这世上的事儿,很多都出在了多做他想上,”宜妃娘娘感慨着说道,“你若是小小年纪就能想通这个,也算是难得了。” “奴才只是遵循阿玛和额娘的教导。”兰静赶紧说道。 “早在东巡的时候,就让你自称兰静了,”宜妃娘娘笑瞪了兰静一眼,“如今怎么又把这奴才的话摆在嘴边了呢?” “兰静谢宜妃娘娘恩典。”兰静很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嗨让人改口,就是不想让你拘谨,结果你改口是改了,拘谨还是依旧,”宜妃娘娘懊恼的说道,然后又挥了挥手,“罢了,我也知道这时候你不能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也就不难为你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宜妃娘娘站起身来,在兰静屋中四处看了看,“想当初我也是这般进来的,也曾经在这样的地方住过,这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日子真是不禁过啊。” “宜妃娘娘春秋正盛”兰静忙说道。 “罢了,你也不用劝我,我也不是个爱伤春悲秋的人,”宜妃娘娘打断了兰静的话,又问她道,“对了,你同屋的人怎么样?要不要我着人帮你换换?” “兰静谢宜妃娘娘的挂念,”兰静忙摇头说道,“不过,现如今与兰静同屋而居的,和兰静很是相得。” “是吗?这样就好,”宜妃点了点头,“不然我还想着把我母族里那个女孩换过来呢。既然你说这个好,那就继续是这个吧,干脆也叫进来让我见见,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兰静说出相得的话来。” 跟在宜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会意的走出门,去找那个刚刚在惠妃娘娘来时就避出去的女孩,想来她也没有走多远,不一会儿就找回来了。 “奴才富察芳仪,给宜妃娘娘请安。”富察氏对惠妃娘娘换成了宜妃娘娘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情。 “富察?”宜妃娘娘见那个女孩虽然是不喜多话之人,但身上的气度却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有,想了想问道,“你是哪家的。” “阿玛名唤马齐。”富察芳仪恭敬的回话道。 “原来是大学士之女啊,怪不得如此不凡,”宜妃娘娘称赞道,又对兰静说道,“难怪你刚才说相得呢,你们二人住到一处,倒真是相得益彰了呢。说不得今年的选秀就能出个佳话呢。” 兰静听着这话怎么就觉得别扭,什么叫出个佳话?自己又不是百合,就即使是百合,也不可能抢皇上的秀女啊,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嘛。 ps: 坚持着写完,到后来眼睛都睁不开来,也没仔细检查,先发出来,大家先看着,有问题之锦再改。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暴躁的青椒怪兽”、“mnie”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看戏的变成了主角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倒这个霉跟谁说去 宜妃娘娘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久呆,与兰静和芳仪谈笑风生的聊了一会就离去了,也没介绍她族里的那个女孩给她们认识,只是她虽没介绍,那个女孩却自己来了。说起长相来,这个名叫青柳的郭络罗氏家的女孩,确实也算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只是这个自来熟的劲儿让兰静很是有些不习惯,看看一旁的芳仪,似乎她也不太能接受的来,不过这青柳既是打着宜妃娘娘的名头而来,兰静她们两个虽然算不上热情洋溢,也还是大方有礼的予以了接待。 可是这个青柳,似乎是看不出别人只是客气而已,当然就兰静以为,她肯定是看出来了,只是在故做不知而已,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闲下来的时间,她都要跑过来聊天或是玩耍,说说这儿再讲讲那儿的,热情而又熟念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而在兰静和芳仪两人之中,她对兰静的亲近又更多一些,于是芳仪就很识趣的在她过来的时候,找借口避了出去,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掌握的很是到位。 好在兰静事先做了很严正的声明,芳仪并没有做出与青柳换房的事来,否则兰静就会更加的杯具了,其实兰静本也不介意多交个朋友的,可是这个青柳的意图却是过于明显,她明摆着就是想借着兰静在宫中的关系,来为自己换一个光明的前途,而兰静,现在自己都只想着安分守礼,又怎么可能为她去做什么事? 所以无论青柳对待兰静是如何的亲亲热热,兰静对她却始终坚持着“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中心思想,青柳想聊天,兰静就一边绣着东西一边搭着话,但一涉及到不能说或是不好说的话题,就马上岔开去,不只是不说,连听也不听,若是青柳还非要坚持着将这个话话题进行到底的话,那对不起,兰静立马扶头说道,“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犯晕,身子也有些发沉,想是昨儿个夜里走了睏,没睡好的缘故,现下要去躺一会儿,你且去别处玩玩吧,等我歇好了再去找你。” 青柳说没趣想跟兰静一起玩耍,兰静也并不拒绝,而且还主动提议了几样。 “咱们下棋吧,”兰静放下了手中的绣样,“虽然我的棋艺并不很好,但胜在有棋品,‘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苏东坡的这句词,我很是能欣赏,也很能照此而行的。” “那咱们设个彩头吧。”青柳马上说道,“输的人答应赢的人……” “算了吧,”兰静没容青柳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设的什么彩头,再者,我已经说了,我棋艺不行,这设了彩头,我除了输就还是输了,更何况,朝廷也是明令禁赌的,咱们现在又是在宫中,还是少做这种违禁的事儿吧。” “可若是胜固欣然,败亦可喜,那下棋还有什么趣呢?”青柳皱了皱眉。 “你若是不喜欢下棋,那就作画吧,”兰静又提议道,“虽然这个我也并不是很擅长,但总算也能涂鸦两笔,象不象的三分样吧。” “不好,”青柳摇着头,“作画又要颜料,又要画笔,太麻烦了。” “所谓琴棋书画,”兰静笑着说道,“棋和画不行,琴又怕会扰到别人,那就只剩下书了,这样也好,太后的寿辰就在这两日了,咱们抄些佛经,也当是给太后祈福了。” “为太后祈福,自然是要做的,”青柳想了想说道,“只是这种事最好是在晚间,焚香静心虔诚以做才好。” “既如此,”兰静顺势说道,“妹妹就赶紧先回屋歇歇吧,我也略躺一会儿,养足精神,晚间也好给太后抄经祈福。” “哎呀,”青柳忙拽着兰静的手说道,“这大白天的,又哪里能歇得下?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兰静心里自然知道,其实这才是青柳的真实目的,想当初五姑娘可不就是出去走的时候,碰到了大阿哥嘛,只可惜自己却不是五姑娘,青柳的这个算盘白打了。 “青柳,”兰静很郑重的看着青柳,“不是我要扫你的兴,只是你说话实在是应该注意些了,虽然我不是嘴的人,但这个院子里并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话说多了,早晚是要漏风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宫中,是太后、皇上和娘娘们住的地方,岂是能容咱们随便各处走的?”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青柳面上终于显出不高兴了,“我只说是在咱们院子里转一转,你平白的就说了这么一大通,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有些话想与你共勉而已,你既不愿意,那也就罢了。”兰静平静的笑了笑,然后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你听,外面好象有人在嬉笑,正好你也要到院子里,就和她们一起乐吧,我就不去了,这个帕子我已经绣了好久了,趁这机会也可以多赶几针。” “我看你这帕子虽没绣完,却是精致的很,”青柳放下了不高兴的神情,又凑了过来,“等绣完了就给我吧。” “那可不行,”兰静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小气,这是我给我六姐绣的,她过些日子就要出门了,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相送,也就是绣绣这些算是个心意了,你若是喜欢,等我六姐出阁之后,我再绣给你吧。” “那,好吧,”青柳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好,”兰静点了点头,又催着她道,“你出去吧,别一会儿她们散了,你又抓不到人了。” 青柳在兰静的再三催促下,总算是出去了,过不多时,芳仪也回来了。 “舍得回来了?”兰静瞥了她一眼。 “人家舍得走了,我自然就舍得回来了。”芳仪笑盈盈的,见兰静将手上的绣样收了起来,又问道,“怎么?不绣了?” “又不赶着用,着什么急,”兰静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又白了芳仪一眼,恨恨的说道,“你也太不讲姐妹义气了,也不说早回来帮我应付着。” “人家是冲着你来的,我做什么要在旁边碍眼?”芳仪笑着说道,“既帮不上你多少忙,又弄得自己不自在,何苦来哉?” “现在你倒是自在了,我却要天天的应付她,”兰静无奈的说道,“好在只有这一个,否则我还真是吃不消了。” “我看你应对的挺自如的嘛,”芳仪笑着说道,“不过你说我自在也说错了,你当为什么只有这一个来?放着你这么个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得过青眼,又和宫中的娘娘们也有交情的人,她们又哪里会轻易放过?只是被这青柳以宜妃娘娘的名义压下去了而已。” “所以,”兰静会意的看着芳仪说道,“她们不来闹我,就去闹你了。” “是啊,”芳仪做出委屈的样子来,“谁让我和你是同屋而住的呢,只能认这个倒霉了。” “你还倒霉,”兰静瞪了芳仪一眼,“我倒这个霉跟谁说去?” “其实也不光是倒霉,”芳仪又笑了,“如果咱们真要狠下心来的话,好处也是能收不少的,只可惜,我既办不成事,就只能是眼看着那些东西望洋兴叹了。” “其实要照我的意,”兰静恨恨的说道,“就应该把那些东西都收了,然后转手再换成钱粮,哪有灾往哪送。” “算了吧,”芳仪摇了摇头,“你也就是痛痛嘴,我就不信,你会收青柳的东西,要不是她跟宜妃娘娘挂着关系,怕你早就容不得她在你这里夹缠了。” “要照你今天这么一说,她在这儿还是好事了,”兰静笑着说道,“至少有她在,别人都不会来,应付一个,总比应付一群要强。” 兰静并不是不合群的人,只是在这选秀之时,却不是什么交朋友的好时间好地点,有芳仪这一个已经是意外之喜,这还是两人互相试探着接触了好几天之后,才终于放开心胸结下了友情,至于其他人,当然肯定也有不少好的,只是兰静也不多去奢求了,真要有缘的话,总有一天还是会碰到的,现在,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 终于到了阅看的那一天了,兰静再次与其他几个秀女一起由着别人上下打量着,不过这次打量的人,由太监换成了娘娘们,只是六位娘娘负责,现在却只剩下五位,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身子不适,告了假没来。而在这五位娘娘中,兰静算得上较为熟悉有的三个,惠妃娘娘对她的印象肯定是不好了,宜妃娘娘虽然一直对兰静亲切有加,但九阿哥跟自己却是有些不睦,所以对她的善意,兰静心中一直保持着警醒,而荣妃娘娘,因为所生的三阿哥在平妃丧未过百日即剃头,才封不久的郡王被降成了贝勒,正低调着呢,见到兰静进来,也只是嘴角微微的向上抬了抬。 ps: 将上一章略微改动了些,只是让语句间通顺一些,情节并无变化。 感谢“媢丽”和“清泉0901182318”的打赏,感谢“书友100331114358782”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vicky_殿”、“书友080923003911235”、“波妮小兔兔”投出的粉红票,感谢“书友110322130524653”投出的评价票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看戏的变成了主角 而也坐在上位的佟佳氏,则是比荣妃娘娘还是低调,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在这次负责阅看的娘娘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订下品级的,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康熙让她参与到这个差事中,其实也就是意味着准备要给她封位了,对此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位佟佳氏娘娘是孝懿皇后的妹妹,既是康熙的妻妹,又是康熙的表妹,如果孝懿皇后尚在,两姐妹不好同处高位,可现如今孝懿皇后已经离世十余年,这佟佳氏娘娘的升位也就是迟早的事儿了。但在正式的册表下达之前,佟佳氏娘娘却并不肯张扬,与其他娘娘一起办差,也从不轻易表态发言。 倒是德妃娘娘,在宜妃娘娘笑着说出“这就是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的话之后,上下打量了兰静一番,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只一句,“倒是一副好模样。” 虽然德妃娘娘说出的话是夸赞之意,可是兰静不知怎么的,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豫的感觉,想想自己好象没什么得罪过她的地方,相反的,阿玛近来跟四阿哥虽不能说走的很近,至少关系还是不错的,而自己与四福晋也算有着良好的交往。不过,兰静又想到,这个德妃娘娘在历史上可不是一般二般偏心的额娘,自己府上与四阿哥交好,也许就是她讨厌自己的理由也说不定。 不过,看着德妃娘娘接下来正常的表现,兰静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想来是因为自己算得上是四阿哥党的缘故吧,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就对偏待他的德妃娘娘比较不喜欢,说不得也就是因为心中存了这份不喜欢,对她的看法也就有些不客观了,这真相到底是如何,还是要眼见才能为实,史书上记载的毕竟是经过人修饰的,更何况自己看的最多的,还是又经了作者再次加工杜撰的家之言,早先还有人说雍正是如何如何的暴虐,还有血滴子什么的呢,让自己对他也存了好长时候的偏见。 只是,兰静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不喜欢德妃娘娘,但其实心底里却也是有着疑惑的,穿到了这里,又真正的接触到皇家中人,尤其是宫中之人以后,这种疑惑就更深了,想德妃娘娘能从一介宫女子跃居为一宫之主位,这脑子又岂能是白给的?就算是那老康有平衡后宫的意思,她自己总也得有让人看重的地方不是?想想她所生的、后来不幸夭折的六阿哥的名字,胤祚,这一个“祚”字,就很能让人有些个想头了。 再有,四阿哥自小是由孝懿皇后抚养的,从而也就有了半个嫡子的名头,也因此与佟佳氏家族拉上了关系,而早些天她所生的五公主和硕温宪公主又被指婚到佟佳氏家族,更是将双方的关系联系的越发紧密了,要知道康熙从前的女儿可全都是远嫁到蒙古的,嫁到京城来的,这是头一个,又是与佟半朝联姻,虽然说是因为和硕温宪公主自小养在太后宫中的缘故,但由此也能看出,德妃娘娘在太后和康熙面前还是较为得宠的,而能做到这些,没有相当的心机,也是断无可能的。 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德妃娘娘却偏就做出没脑子的事儿呢?她就算是再疼小儿子,也犯不着可劲儿的挫贱大儿子吧?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大儿子都已经是皇帝了,你不说拢着他,让他多照顾着你的小儿子一些,却非要可着劲儿的冲人家使性子,帮着他的政敌跟他捣乱,最后是寒了大儿子的心,又害得小儿子终生郁郁不得志,这得是脑袋抽了多大的风才能干出这种蠢事来啊?难不成是前些年的宫斗把脑子用光了,所以后来才没得用了吗? 兰静就这么着在几位娘娘面前,发作了自己好久没有发作的好歪楼的属性,开始研究起德妃娘娘的脑子来了,好在她醒悟的及时,在娘娘们没发现之前及时又将心绪收了回来,又好在她这些年的规矩学下来,只低眉肃手的站在那里,面上是绝对看不出她心思已经跑远了。再好在,几位娘娘要阅看的人很多,也不可能在她们这一班上浪费太多的时候,问了几句话,又看过了她们的特长,就挥手让她们下去了,至于谁留谁去,自然是以后再见分晓了。 等待结果的日子是很难熬的,即便是象兰静这样准备听天由命的,也不由得心下忐忑,更何况那些本就心存着高远志向的人了,一时间院子里各种小道消息齐飞,茑茑燕语不断,而随着消息的一时一变,事故也是颇发连连,今儿个绊嘴,明儿个吵架的,就差没上演全武行了,倒让兰静将忐忑的心收了起来,与芳仪一同打打酱油看看戏了。 还真别说,比起自家平时请的戏酒来,这里的戏码倒是更加的热闹,也更加的精彩纷呈了,兰静和芳仪看得很是兴致勃勃,对身边那嘴不停闲的青柳也不由得热情了几分,毕竟有她在那里连评论带分析的,把那本就不怎么靠谱的消息评说的更加走偏,让她们看戏的心情也更加的愉悦了,再说有她在,还能挡了其他秀女们的上门相扰,正是两相得益。 阅看的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太后的寿辰先到了,兰静与其他秀女们自然是没资格到场的,只排列整齐在院子里冲太后宫中的方向遥拜祝贺,虽然太后依旧传令停止筵宴,但秀女们当天的伙食还是比往常好了几分。而传到秀女们这儿来的消息也不全是不靠谱的,象是进献给太后的寿礼,别人的不知道,至少兰静自己府里的,还是说的没错的,而康熙献给太后的礼单更是摘抄了个齐全。 佛三尊。御制万寿无疆赋围屏一架。御制万寿如意太平花一枝。御制龟鹤遐龄花一对。珊瑚进贡一千四百四十分。自鸣钟一架。寿山石群仙拱寿一堂。千秋洋镜一架。百花洋镜一架。东珠、珊瑚、金珀、御风石等念珠一九,皮裘一九,雨缎一九,哆罗呢一九,璧机缎一九,沉香一九,白檀一九,绛香一九,云香一九。通天犀、珍珠、汉玉、玛瑙、雕漆、官窑等古玩九九,宋元明画册卷九九,攒香九九,大号手帕九九,小号手帕九九,金九九,银九九,缎九九。连鞍马六匹。并令膳房数米一万粒、作万国玉粒饭,另外还有肴馔果品等物。 听到这份寿礼单,再听说康熙是让四阿哥去置办的,兰静不由得咤舌不已,这么多东西,而且全是好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啊?四四才建府不久,也亏康熙康老爷子真舍得压榨?不过再转念一想,兰静又不禁哑然失笑,既是康熙献给太后的寿礼,这银子自然也是康熙出,四阿哥不过是去整备而已,这么说来,也算是康熙对自己的儿子比较了解,知道由四阿哥去办这事儿,比较不会从中贪财取利。 兰静这边为康熙的寿礼而咤舌,却不知自己府中的寿礼在秀女中引起了新一轮的讨论,在今年所有进献的寿礼上,屏风并不在少数,但最得太后意的,除了康熙亲书万寿无疆赋而制的围屏之外,就属兆佳氏所献的双面绣的炕屏了。因着原来准备的用了一幅一边是梅一边是兰的给四福晋做了团扇,剩下的一幅一边是竹一边菊的,兰静觉得与四福晋那团扇属同一类型,又是同一大小,让人见到了不免会产生联想,不如留下来,以后遇到机会再做一副团扇或是摆屏送与四福晋,至于太后的寿礼,还是另想花样比较稳妥。 送走了一幅,又撤掉了一幅,这寿礼要重打鼓另开张,时间自然是紧上加紧,而双面绣本身又是个费时的,若是再绣什么繁复的花样,就绝对的来不及了,于是兰静干脆弃寿礼的各式花样不用,选了大清四地八方的风景来绣,当然是那种寥寥几笔就出意境的那种,这样既省了工夫,又有个好意头。 本来这寿礼除了皇上和其他皇子皇孙们的,都是在底下送上就完了,可因着康熙亲书了围屏让太后很是喜欢,一时兴起,就吩咐将所有寿礼中的屏风都找出来看看,然后就一眼取中了兰静的这幅,康熙见着这水墨丹青一般的绣屏也很是赞赏,对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四处风光中隐寓的大清幅员辽阔之意,自然更是开怀,当下就对马尔汉予以了称赞,也让其他在场的许多人心下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要送屏风,送了屏风的,也会懊恼为什么没多用心下些功夫。 康熙高兴了夸臣子,太后高兴了自然就赏臣妇了,于是兆佳夫人坐在家中,又得到了宫中的赏赐和嘉奖,其中就有一条,“教女有方”,这个“女”指的是谁,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本来就知道兰静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得过宠的,甚至还跟着东巡过,只是这些年又略有些淡了,让众人一时摸不准方向,现在看来,这圣宠依旧,于是就算是有青柳在,也压不住了,每天上门来闲聊的人越来越多,兰静从一个看戏的,瞬间就变成了戏里的主角,自是苦不堪言,而芳仪,则又再一次的舍“道友”而躲出去了。 ps: 这是补早上欠的一章,晚上的会马上去写,也许会在零点以后发。 感谢“雾里寻影”和“canzi1126”的打赏,感谢“晨曦夜”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熘住青春◎”、“焰雪殘夢”、“大苯熊”、“rabbitvv2”、“岘雲”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假驸马”投出的评价票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礼的回应 第一百五十六章回家 兰静倒不是很在意自己是看戏还是演戏,“人间本来就是一出戏”,世间之人,其实都是这人生大戏中的一角,只是她很不想出这个风头,尤其是在皇宫里头,要说她绣那个屏风不想得到赞赏,自然是假话,太后这两年都没召自己进宫,若是放在平常,兰静也不会多想,最多就是觉得自己选秀将近,太后不想惹人多猜疑。可是经过十三阿哥的警告,兰静就又有了一种看问题的角度,于是也就能察觉出,太后对自己很可能是有了些意见。 想想这也正常,那大阿哥的女儿,自然就是太后的重孙女跟自己一个臣下之女却敢在她们的府里与她们起冲突,基本上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都会认为是自己轻狂不知礼,说不得还会以为自己跟着东巡走了一趟,就自觉得了脸,于是在皇家人面前也不知谦卑起来了。若是照这么说,太后没下旨切责,或是对自己有什么处罚,已经是对自己很讲宽容了。 兰静当然不想让太后对自己有什么成见,若是她没见过自己,或是不知道自己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太后对自己的看法如何,对自己、对兆佳氏府来说,就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就算是不嫁给皇子也是一样。只是太后不召见,兰静也没法进到宫中去,即使进去了,见到了太后,这个话也不太好解释,所以,留给她能做的,就是以后多表现些,而在寿礼上多多进心,自然也是表现方式的一种。现在太后果然是注意到了,可是注意的却是太过了,把自己一下子就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让兰静有时候都会不自禁的猜想,这是不是太后对自己的变相惩罚? 不管太后心里是如何想,如何打算的,康熙却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当然他身为皇上,若是时时都想着闲在,也不是什么好事,康熙是明君,是仁君,自然不会这样,所以在太后寿辰刚过,他就上紫光阁去亲试武举了,而结果也很是让他满意,觉得比以前亲试的十几次都强,这三十多个人不只是步骑射俱佳,看着才能也很不错,尤其是那优选出来的八个,很有些难分轩至,弄到最后都只能以他们的文章来订名次了。 这武举的消息对其他秀女们是没什么价值的,但兰静却是关注了一番,因为这可是关柱要走的路,其实以马尔汉现如今的官职,以关柱正白旗的身份,等长成之时,求皇上给个恩典,直接为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是关柱却不愿意走这个捷径,宁愿和别人一样,童试、乡试、会试、殿试的走下来,今年在尉迟的建议下,他去试了试童试,没想到居然真就一举而过,兰静自小看到大的关柱,现在已经是武秀才了。 本来关柱还想再去考乡试,要争一争武举人的,却被尉迟拦下了,说他年纪太小,即使争下来也为不得官,不如再充实两年。关柱现在对尉迟这个师傅已经是相当的服气了,甚至有时候马尔汉说话都未见得有他顶用,当然这也是因为马尔汉疼他太过,而尉迟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开打的缘故。 其实兰静也知道,尉迟会拦着关柱,也是因为他其实不具备拿下武举的能力,武学上他是可以了,可是在“程文”上他就未必能通的过了。“程文”,就是文学考试,也叫做“内场”,顺治时候定的是策二篇、论二篇,题目选自四书和兵书。到了康熙年间,改为了策一篇、论二篇。策题出自《孙子》、《吴子》、《司马法》三部兵书,论题只从《论语》、《孟子》中出,难度可说是降低了不少,但以关柱的文学水平,估计还是有些悬,好在他的年纪不大,还有的时间磨砺,兰静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终究是能成才的。 兰静在关注着自己的弟弟,而康熙则是在关注着永定河堤岸,武举刚亲试完没几天,就带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又巡视去了,留下了宫中大批的秀女,阅看的结果却是始终难产,等到天气越来越凉,秀女们开始为屋中取暖用炭的好坏而挑挑拣拣的时候,太后的令到了,念秀女在宫内日久,家人不免惦念,恩着各自回家中团聚,阅选结果择日再宣。 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这么个结果,秀女们自然是有些郁郁,但想到马上就要回家去了,心中又不免高兴,唧唧喳喳了一阵子之后,各自回去收拾随身物品了。兰静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她也实在是消受不起了。只是她刚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有人接二连三的进来了,把也才收拾好却不及避出去芳仪,生生的挤到一边去了。 兰静瞪了一眼抱紧着行李躲在角落里捂嘴窃笑看光景的芳仪,暗暗的咬了咬牙,罢了,已经坚持这么久了,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打点起精神,展露出笑容,兰静不及迈步上前,就被人围拢了起来,各色女子各种各样的告别之声环绕在耳边,腕上瞬间多了好几个镯子,头上也多了好几个簪子,手中还被塞进来了许多几个帕子。 忍住了被各式香气熏得要打出来的嚏喷,兰静好说歹说的将最缠人也是最后一个的青柳打发走,赶紧摘的摘,取的取,将平白多出来的东西又另行归置成一包。 “啧啧啧,”芳仪走了进来,看着那些个钗钗环环,啧啧有声的说道,“你这下子可是发了笔小财了。” “你要?”兰静白了芳仪一眼,“统统给你如何?” “别,”芳仪连连摆手道,“我可是消受不起,若是让她们知道了,还不得生吃了我?” “这话让她们听到了,才不饶你呢,”兰静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罢了,我也知道你是个不爱添是非的,就自己偏得了吧。” “如此说来,我倒是谢过你的体谅了,”芳仪装模作样的冲兰静行了一礼,然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干什么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一处啊,也不怕互相磕碰坏了?” “反正我也不用,只是白放着,”兰静无所谓的说道,“坏就坏了呗。” “我知道在那种情形下你不得不收,”芳仪继续问道,“不过你既说是不用,为什么又要白放着?按你之前的话,不是应该换成银子,去赈个灾济个民什么的吗?” “什么赈灾济民?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是尽点心罢了,”兰静笑笑说道,“只是这些东西虽也值些个银子,却是不能动的,我总要防备着有人找后帐不是?” “找后帐?”芳仪没太明白兰静的话。 “是啊,”兰静跟芳仪解释着,“假如说,日后有人来找我帮忙,而她要办的事儿,偏偏是我办不到,或是不能办的,明事理的人,自然会体谅我的能力有限,可就怕有的人,会拿今天送的东西说事儿,说些个姐妹情深的话,我不怕她翻扯,总也是麻烦,不如留着,真要有人以此说事,就把东西给她还回去。” “你倒是想的好,”芳仪笑了笑说道,“只是如果到时候,她说不只送了你这一样,又怎么办?你岂不是照样说不清?” “怎么会说不清呢?”兰静笑着说道,“我回去就登记造册,将今天是谁送的什么礼全写上,总不能别人的都没错,偏就她的错了不成?” “你倒是仔细,就收这么点礼也要这么谨慎,”芳仪摇了摇头,“又是留物,又是造册的,你累不累啊。” “眼下一时的累,为的是将来不麻烦,”兰静笑眯眯的冲芳仪伸出手来,“来来来,你好歹也给我一样东西,让我一并写进册子里,将来也好给我打个凭证。” “好哇,你收了这么一堆好东西还不知足,”芳仪摇着头笑,“居然连我的东西也算计上了,我可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想了想,她从身上取下个荷包来,递给兰静,“只这个,是我自己绣的,我自是没你的绣功了,你要便要,不要便罢了。” “要,我当然要,”兰静忙一把攥住,随后又解下了自己身上带的一个香囊来,“这也是我自己绣的,里面的香也是我自制的,你且用着看,若觉得好,我再制了给你。” “那我可就赚了,”芳仪笑着收下了香囊,“不过,我这个人却是个要好处没够的,这些日子我跟着你用的那个乳霜” “我早记得呢,”兰静没等她说完,就把话接了过去,“等我回府之后,马上就叫人给你送过去。不过,你说的那些个” “放心,”芳仪笑着说道,“我会准备好,等你家下人来了,让他一并带回去。” “哦,对了,”兰静又想起了一件事,先看了看门口,见没人再来,小声对芳仪说道,“我这一回府,怕身体就会有所小恙,你若要与我相聚,就先派人来打个招呼,我也好依时病情得以缓解。” “知道了,”芳仪白了兰静一眼,“这装病躲人的法子,其实也是用滥了的。” “用滥不怕,”兰静笑了笑,“好使就行。” ps: 感谢“canzi1126”的打赏,“爱幻想的赖赖虫”和“书友100107184946197”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有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送礼的回应 兰静回到了兆佳氏府中,果然不出所料的有许多人家的小姐派人来请,都让她以被时人用滥了的“身体略有微恙,恐过了病气”为由婉拒了,就是芳仪,虽然在宫中就说好了要两人出宫后要互相多加往来,可是兰静既称了病,为了以防别人以此生事,再加上冬日严寒出门不便,又即将临近过年府中事务也是繁杂,所以双方多数也只是互相通信而已。 此次兰静虽然在十月份就回了府,但却已经临近了月底,关柱的生日终究还是错过了。说起来,在十月份过生日的还真是很多,除太后的圣寿,以及关柱之外,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的生日全都在十月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他们三人才走到一起去的,不过想想历史上的十阿哥明明是八阿哥一党,现在却成了这副局面,让兰静也不禁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想想历史上的四阿哥之所以能最后胜出,除了他本身具有的才干之外,也应该归功于他的低调和“不争”。二阿哥生来就是太子,又有着索额图拥护,大阿哥则是长子,又有形同宰相一般的纳兰明珠支持,至于八阿哥,他的生母地位虽然卑下,但却有个好岳家,又擅于笼络群臣,而三阿哥,虽然荣妃娘娘的母族势力不大,但对自家所出的阿哥还是很忠心的,只有四阿哥,他的养母佟佳氏一脉,去支持了八阿哥,他的生母德妃娘娘,只一心念着十四阿哥,再加上他的性情使然,最终也就走上了“孤臣”的路子,不过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才能让他最终得了康熙的肯定,登上了那把众人瞩目的椅子。 但是现在,十阿哥却跑到四阿哥这边来了,格局自然也就跟着起了变化,他们三个,一个养母是皇后,一个生母是贵妃,还有一个是舍身救过圣驾的,这些人凑到一起,又哪有个不招人眼的?前些时候他们把那个油炒面的功劳让给太子,就是要收敛锋芒,可是这身份摆在那里,想收锋芒,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四阿哥最终还能够登上皇位吗?若是这个根本的历史走向都改变了,那么自已和家人们的人生又会不会受到影响呢?现在兆佳氏府虽然不能说是四阿哥一党,但却是跟这三个阿哥最为接近的。 虽然说真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穿越人生,可是兰静不是勇士,即使她也利用了一些穿越者的手段来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谋福利,即使她也知道历史已经发生了一些小的偏差,可是当她知道一些根本性的东西有可能就要被改变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有些心慌,也有些个不知所措,不过随之而来的,兰静又觉得自己也太杞人忧天了。 这些人是谁?他们不只是在宫中长大的阿哥,一个是未来的终极boss,一个是未来的亲王,还有一个在历史上的铁三角里结局也算是最好的,这三个人的组合又岂是好相与的,既能想到了让功,就必然是明白了自身的风险,自然会采取相应的对策,所以,兰静先不急着远虑,还是想想近忧比较要紧。 之前说了,这三个阿哥的生日全在十月份,十三阿哥的是十月初一,十阿哥的是十月十一,这两个人的全都已经过了,马尔汉那边也私下里分别送了礼,而四阿哥,则是在十月三十日,再过几天就到了,这时候他和十三阿哥跟着康熙也已经从永定河回来了,马尔汉已经按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的例做了准备,现在兰静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有所表示?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兰静是不应该有所表示的,毕竟那是个阿哥的生日,自己一个闰阁女子哪里好送礼过去,可是自己却跟四福晋有着一层关系在,尤其是在进宫前又得了她的指导,可以说是欠着她的人情,现下选秀归来,又赶上了这个日子口,不表示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兰静最终还是决定,一码归一码,四阿哥的生日,马尔汉该表示就表示,而自己欠四福晋的人情,该送礼也正常送自己的礼,双方互不干涉。将此意说与太太听时,太太也表示了同意,并提议给四福晋的礼,就用先前留下来的那幅松竹的双面绣,现在天凉了,自然就不能做团扇了,那就做成摆屏,在四阿哥的生日之前两天送过去,也省得让人误会了。在兰静点头答应之后,太太又特意嘱咐她,这摆屏的样式一定尽可能做的柔美些。 对太太后来加上的这一句,兰静略微一楞,随即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松竹的图案更适合硬朗些的框架,但为防四福晋或者是他人会多想,还是做成一看就是给女人家用的比较好,如果四福晋想送给四阿哥,以与之前那个团扇相映成趣的话,找工匠再改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很不必由自己府里想得那么周到。 四福晋收了摆屏之后果然很是喜欢,还特别派了与兰静较为熟悉的绫儿来送回礼,双方闲聊了几句之后,绫儿笑着说道,“奴才临行前,福晋还交待奴才问问姑娘,上次您带去的那种乳霜,现在可还有吗?福晋说她比较喜欢木兰和玫瑰味儿的,大阿哥则是不拘哪个都喜欢,总是换着用的,另外,若能有丁香、桂花或是茉莉的,就最好了。” 兰静听到四福晋主动张口跟自己要东西,尤其还是往脸上擦的东西,这应该就是很信任自己的表现了,自然也很是高兴,再听得她又要了其他几种香型的,明白她这是要送礼之用了,想了想对绫儿说道,“玫瑰的,我记着肯定是有,因为这也是我常用的,丁香的应该也还有,水果味的也有那么一两种,至于其他的,就要去看看了,毕竟那个乳霜做出来总不用的话,也是会坏的,所以我每次做的也不多。”说完就吩咐心儿,“你去,将还没用过的乳霜全都拿来。” 因为兰静本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见的绫儿,所以不多时,心儿就取了东西回来了,兰静看着她摆在桌上的那几个盒子,笑着说道,“原来还真有盒木兰的,不拿出来,我都忘了,看来合该这东西就是福晋的。” 兰静当然知道自己的柜子里是有木兰的,做为一个不是很疯狂的四四党,她也还是知道他一些喜好的,比如说他喜欢黑色,比如说他喜欢狗,比如说他喜欢木兰花,所以要送给四福晋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少了木兰香型的呢? “现时就有这些了,让福晋先用着,”兰静吩咐心儿拿个盒子将这些乳霜都装起来,又笑着对绫儿说道,“兰静会马上按她所说的,再做些出来。” “唉”绫儿叹了口气说道,“总是这么现用现做的,也实在是太麻烦姑娘了。” 兰静听了绫儿这话心下一动,这四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应该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难不成是四福晋有与自己合伙做这乳霜生意的意思?那倒赶情好,自己家本来也就是怕没有靠山,才不敢象花露水一般的,轻易将这些东西搬上市面儿,如果有四福晋这块招牌,想来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这些兰静当然是不能跟绫儿谈的,再说她还要与马尔汉和太太商量,于是只微笑着说道,“不麻烦,这些东西做起来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只是要用的花朵较多而已。再者说,福晋肯用我做的东西,也是我的福气。” “也是姑娘做的东西好,”绫儿看着兰静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姑娘送给大阿哥的那匹会动的木头马,大阿哥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每天都要玩上一阵,不知姑娘这里可还有什么其他有趣的玩意儿没有?” 兰静没想到,自己送了个摆屏过去,却引来四福晋要这么多东西,其实自己在关柱成长的时候,为他所做的玩具也有不少,现如今关柱长大了,那些东西自然也用不上了,虽然被他玩坏了许多,但剩下来的也还有精品,选个一两样拿去给大阿哥倒没什么,不过上次四阿哥曾经提到,大阿哥马上就要进学的话,自己却又送了些玩具过去,怕是让他知道了会有不喜,可是如果自己不送,又会招四福晋不高兴了。 兰静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叫过心儿来吩咐着,“你去少爷那里看看,把他学字时用的那些画册拿来。” 兰静所指的画册,就是自己为关柱做的看图识字的卡片,以及《三字经》、《千字文》等这时代起蒙读物的儿童连环画。 心儿去了一会儿,不只是把画册抱来了,关柱也跟着过来了,“姐,你要这些画册做什么?” 兰静先为他和绫儿做了介绍,等绫儿见过礼之后,兰静又叫了关柱坐下来,然后才对他说道,“四贝勒府上的大阿哥马上就要进学了,我想着或许这些东西对他能有些用,正好绫儿过来,就让她一并带回去了。” “姐,这样做怕是不大好吧?”关柱皱了皱眉说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指婚前后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有吗? 兰静有些疑惑的看向关柱。 “这些毕竟是我用过的,哪里能给大阿哥用?”关柱笑着说道,“还是另选上等材料重做了新的,再送上吧。”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兰静点了点头,又对绫儿说道,“我弟弟用过的东西,是不合给大阿哥用,这样吧,我尽再重新做一套,也不需多久,过几天就能送过去了。” “既是姑娘觉得大阿哥会喜欢的,奴才还是先将这些带回去吧,”绫儿却笑着说道,“也好让爷和福晋看看。” “也好,”兰静估计她是想先让四阿哥和四福晋审查的意思,只是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怕审查的,于是也就同意了,“如果四贝勒和福晋觉得还可用,就请遣人来说一声,我好把重新做好的献上。” “姐”关柱叫了兰静一声。 “怎么了?”兰静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关柱笑了笑,“我只是说若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练武了。” 兰静却觉得关柱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想想他是随心儿一同过来的,再看看那些个画册,兰静的心里也有些明白了,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的草率了,这些个画册虽是自己做的,却已经是送给关柱了,现在却不征得他的意见就拿来送人,也难怪他会如此,再往深里想想,又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但当着绫儿的面却又不好马上说什么,就只柔声关心了关柱几句,又嘱咐了他练武不要太狠了,免得伤了身子,然后就让他离去了。 “兆佳姑娘跟兆佳少爷的感情真是好。”绫儿目送着关柱离开,笑着对兰静说道,“听说兆佳少爷已经是武秀才了?” “是,”兰静笑着点了点头,“按说以我们这样的家世,捐个官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这个弟弟,却偏倔着性子,非说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挣一个前程,我阿玛就说,让他去试,等到碰壁了,落榜而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他师傅也说只让他去感受一下考场的氛围,知道知道考武举是怎么回事就好,却没想到他不知怎么的,居然就中了,倒是让我们吃了好大的一惊,结果他还不知足,又闹着要去考武举人,我阿玛训了他多少回都不服气,后来还是他师傅说他年纪太小,就是考中了举人也当不得官,他这才算是勉强做罢了,却还嚷着三年以后必定是要上场的呢。” “姑娘也是太谦了,”绫儿笑着说道,“奴才虽不知事,却也知道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我们福晋听说少爷中了秀才,也是连连夸赞,替姑娘高兴不已呢。” “真是有劳福晋惦念了,还请你回去一定要代我谢过,”兰静又笑着跟绫儿寒暄了几句,见她有要告辞的意思,就走到画册那边,眼光扫处,发现心儿拿来的其实也并不是全部,心下暗暗的点了点头,于是从中挑了几个看图认字的卡片,又拿了整套三字经的第一本,交到心儿的手上,“去找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还有,再拿一瓶未加香的乳霜来。” 等心儿将兰静要的东西带回来之后,兰静将其递给了绫儿,“现在想来,我刚才也实是太冒失了,大阿哥是何人?启蒙之物,万不能是舍弟用过的,更不是我能做得的,再说只凭我那点子墨水,又是幼年间做出的东西,其中错处也必定是连连,哪里好去污了四贝勒和四福晋的眼,只是今儿个既是我想差了拿了这些东西出来,你见了少不得也要带些回去,那就且拿这几个最初始的吧,想来其中的错处能少一些,也省得福晋笑话我本无才却偏爱作怪。还有这个乳霜,是给你的,虽没孝敬福晋的那些个香味,但用着也是极好的。” 绫儿在兰静从画册中只挑出几个来让心儿装盒的时候,眼神就闪烁了一下,几次想开口,都让兰静用话给岔开了,现在兰静又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绫儿虽然是贝勒府出来的,到底也是个奴才,总是不好与兰静争抢的,想想也就只能是这样了,谢过了兰静之后,带着那些个东西告退回府去了。 绫儿走后,兰静让人把剩下的画册送回到关柱那儿,自己则是在暗暗的反省,今天若不是关柱来插了一下,说不得自己又犯错了,到底自己是带着现代的记忆穿过来的,虽然在这个时代也生活了十多年,但比起本土人士来说,对皇权终究还是缺少了些从心底里发出的敬畏和卑微之意。再加上面对着的又是那些在中比较熟悉的人物,爱歪楼的恶习每每总使她心神跑偏,即使心中也常在暗自提醒自己要多加谨慎,但一个不注意之下,就又有疏忽了。 今天的事情若是真按照自己本来打算的进行,虽然四阿哥和四福晋未见得会如何的在意,但话落在别人的嘴里就不一定是如何了,更何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自己或是阿玛,或是自己将来的夫家,惹到了当权的人士,对景儿起来,拿自家用过的东西给皇家阿哥用,再经过有心人往特定的角度去宣扬和深究,要治一个不敬之罪还是很有可能的。 好在关柱过来了,兰静深深的感慨着,不管他是真想到了此中的危害也好,还是只为了舍不得自己做的东西也罢,他总是为自己和这个府里免去了有可能发生的一场祸事,当然如果是这两种因素同时存在就更好了。兰静对自己与关柱的姐弟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他现在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而且都已经有着秀才之名了,该多想的时候,也该多想了,阿玛已经是七十的人了,兆佳氏府里的重担也不能一直让他总挑着。 兰静自我检讨完毕,又在晚饭结束后,叫了关柱一起,在马尔汉和太太面前,进行了一番深刻的当众检讨,并对关柱事先看破自己行事之中的危险而及时赶来进行阻止的行为,进行了大力的赞扬,面对着马尔汉和太太那欣慰之极的目光,关柱脸红脖子粗,张口就要进行解释,却被兰静暗中在其身上的一扭而憋了回去。 “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等离开太太的屋中,关柱不解的问着与自己同行的兰静,“明明我没想到那些,我只是不愿意把你给我做的东西给别人。” “谁说你没想到了?”兰静笑盈盈的看着关柱,“不是你说的,自己用过的东西不能给大阿哥用吗?” “我那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关柱忙说道。 “这理由找的很好啊,”兰静笑着说道,“很正确,也很是说中要点,哪里是随便了?我也正是因为你这话的提醒,才想到了自己之前要做的事情,是如何的冒失。” “反正我没想到那么多啦,”关柱摇了摇头,“你这样夸我,我受之有愧,也让阿玛和额娘有了误解。” “关柱,你错了,”兰静收起了笑容,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关柱说道,“我刚才在阿哥和额娘的面前,并没有说假话,今天的事儿,或许你自己并没有太意识到,但你确实是比我提前想到了其中的危害,并及时进行了弥补。” “是吗?”关柱皱了皱眉,“我有吗?” “你有,你当然有。”兰静肯定的点头,“你只想着你是舍不得那些个画册,才会去阻止我的,可是要阻止我的理由有很多,你为什么别的不说,却恰恰说出了这最要紧的一种?这说明其实你已经看出了问题,找出了关健,只是这种发现,却被你怕失去这些个画册的急切心情所掩盖了。”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关柱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有些高兴的说道,“这么说来,我其实对这个家里还是有些用的,是不是?” “当然啦,你可是堂堂的武秀才呢,要不是因为年纪小当不得官,现在别说是武举人了,说不得武状元都是了,”兰静笑着摸了摸关柱的头,感慨的说道,“关柱长大了,出息了,再不是跟在姐身边玩闹的孩童了,而是能为姐遮风挡雨、即时阻止姐犯下错误,让姐能安心依靠的大人了。” “姐,你放心吧,”关柱拍着自己的胸脯,嘭嘭作响,“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了姐去。” “姐信你,”兰静欣慰的点点头,又诚恳的看着关柱说道,“还有,姐不该想把给你的东西再送给别人的,姐在这里跟你道歉了。” “姐,你别这样,”关柱急忙说道,“其实我后来也想过了,你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大阿哥,而是为了我,对不对?你想借此让四阿哥注意到我,来为我的将来铺路,是不是?” “关柱,你真的长大了。”兰静没想到关柱真的会看出了今天自己行为之后的心思,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兆佳氏府以后纵不能继续兴旺,至少也不会太没落了。 ps: 剧透一下,下一章就要指婚了。 感谢“雾里寻影”、“老大爸爸”和“花花朱”的厚赏,感谢“雾里看花2009”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章 皇亲国戚 第一百五十九章指婚前后 说康熙闲不住也真没白冤枉了他,这才刚回京几日,他老人家又折腾着去南苑行围去了,这一去,一直到腊月初十才回来,而在回来的第二天,他却下了一道比较令人意外但细想起来又不很觉得奇怪的旨意,那就是封了马尔汉为经筵讲官。 说它令人意外,是因为这个经筵讲官的职务,这个官是为皇帝进讲书史的,在唐朝的后期就有以大臣为侍讲,为皇帝讲解经义的,但却没有经筵的名号。而到了宋朝,则是举凡侍读、侍讲学士及侍读、侍讲、崇政殿说书都称之为经筵官。待到明朝的时候,只把实际为皇帝进讲的官员称为经筵讲官,而侍读、侍讲学士等官则被归属到翰林院。 康熙在九年的时候,开始沿袭明朝的由经筵讲官给皇帝讲解经籍的制度,并还下令举行“经筵大典”,此后无论寒暑,除非是有特殊情况,就从没有间断过。到了十四年的时候,康熙又规定在讲官进讲之后,还要由他来复讲,君臣之间互相进行讨论,要从儒家经籍中“体会古帝王孜孜求治之意”。 由此可见,能当上经筵讲官的,那肯定得是博学之人,所以一般都是由由翰林出身的大臣来兼任,马尔汉虽然也是举人出身,但却只是翻译举人,因为在大清建立初期,满人中懂得汉语的比较少,所以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科举考试,就是考翻译,这是为八八旗子弟特设的科目,有满洲翻译和蒙古翻译之分,满洲、蒙古、汉军均可报考,也分童试、乡试和会试,只是没有殿试。 不过这翻译科举虽然与传统上的文举考试和武举考试并列,但翻译科举出身的文学水平照着文举出身的来说,大多是要差上许多的,马尔汉虽然也曾经担任过翰林院侍讲学士,但那只是短短一段时间,自进京之后,他大多数都是在兵部任职的,况且就算他的文学水平较之一般的翻译举人要好一些,但也不至于好过文举出身的官员,所以康熙的这个任命自然也就比较令人意外。 说它让人细想起来又不觉得奇怪,也是因为这个经筵讲官的职务,除了要为皇帝进讲经籍之外,经筵讲官在本朝还有一个职责,那就是为皇帝具文,能担任这一责任的,自然要是皇帝非常相信的人了,想到之前马尔汉曾经救过圣驾之事,会有如此任命,也就不很让人觉得奇怪了。更何况,很多人又想到了一件事,马尔汉那个最有名的女儿,曾经与太后和皇上一路东巡的七姑娘,今年可是正在应选呢,康熙在这个时候给马尔汉加了职务,也让某些人心下猜测,兆佳氏的这个女儿怕是要有些造化了。 大家的猜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得到了证实,在康熙先将自己后宫中的佟佳氏册为贵妃,瓜尔佳氏册为和嫔,卫氏册为良嫔之后,又开始给儿子们和宗室们指婚了,在此次选秀之时,需要被指嫡福晋的,有三位阿哥,其中十阿哥本来在上一次选秀的时候年纪就到了,只是因为未过生母温僖贵妃的守孝之期,才拖到了这一界,除了他之外,还有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年龄也到了。 不出许多人意外的,马尔汉的七女儿被指为皇子嫡福晋,而且还是最近很得圣宠的十三阿哥的嫡福晋,而十二阿哥的嫡福晋,则是大学士马齐的女儿,这也没什么让人意外的,出乎人们预料的是十阿哥,康熙并没有从应界秀女中为他挑选嫡福晋,而是将蒙古的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指给了他,许多人因此而羡慕他,同时也猜测着康熙是不是对这十阿哥有了什么想法。 兰静却知道,康熙对十阿哥想法或许是有的,但却绝不象某些人想的那样,虽然现在康熙对蒙古表现的一直很重视,公主也多嫁到那边去合亲,但年年巡幸塞外也表示,这种重视的背后也有着深深的防范,所以,大清从此以后,不会再需要一个蒙古的皇后了,也所以,康熙这道指婚的旨意,其实也就是断了十阿哥继承皇位的可能。 兰静对此事的认识,是总结了历史而得来的,只不知道十阿哥有没有这个认识?也不知道他对这桩指婚,是觉得郁闷、愤怒还是高兴?兰静还不知道,八阿哥对十阿哥未婚妻的身份,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毕竟在此之前,他的嫡福晋是康熙子妇中身份最高的。 不过,八阿哥也许并没有这么小心眼,再者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生母刚刚被封为嫔了,在这样的好事面前,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儿,或许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可惜,就算八阿哥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也是无论如何也爽不太起来的,因为他嫡福晋的外公家现在正遇上麻烦了。 说八阿哥的嫡福晋郭络罗氏在现有的康熙诸子妇中排位最高,是因为她的阿玛是和硕额驸明尚,但她更打人的身份,则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而且她也是在安亲王府里长大的。岳乐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的儿子,立有多次战功,尤其是在荡平“三藩”的战争中立下了大功,曾在顺治末年主持过议政王大臣会议,又长期执掌宗人府的事务,不论是从身份上还是势力上,都要超出八福晋的阿玛多矣,而八阿哥看中的,想来也正是八福晋的这个外公家。 以岳乐的身份、爵位、职务,还有功绩,积累下的人脉定然是不在少数。另外,他前后所生二十个儿子,存活到现在的有五个,除蕴端在三十七年因事被革了固山贝子之爵以外,其余四人都皆有爵位在身,第十五子马尔浑更是在安亲王逝去后,降等袭了安郡王爵,而最难得的是,这些人对八福晋也是疼爱有加,八阿哥和她的婚礼就是在安郡王府中举行的。 只是现在这安郡王府,遇到麻烦了,就在新年将至,康熙册封后宫以及为十阿哥、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指婚的前几天,安郡王府收到了宗人府的消息,有人到他们那里去告状了,告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故去的安亲王岳乐,所告之事是他以前管理宗人府时处理的一桩家族纠纷,告他的人是已革多罗贝勒诺尼,告他的罪名是,将其母子枉拟治罪,现在宗人府已经受理此控,正在审查之中。 这个案子既有内宅阴私,又有亲族翻脸,还有枉法裁判,饶是有安郡王府和八阿哥两下里同时在进行打压,私底下依然有人在议论纷纷,托楹嬷嬷是从宫中出来的福,兰静对此事倒是有了个较为全面的了解,只是在听过之后,如果让她来形容,她也只能说是一团乱账。 这个诺尼,是努尔哈赤的次子礼亲王代善的孙子,他有个姐姐,嫁给了他姑姑的儿子,结果这个姑姑因为和诺尼的母亲不和,而对他的姐姐很不好,甚至在他姐姐生孩子的时候,让她睡冷床,从而导致了她的死亡,诺尼的母亲因此对他的姑姑更加怨恨不已,于是诺尼就娶了他姑姑的女儿为妻进行虐待,以此来为自己的姐姐报仇。 诺尼的姑姑是县主,因为丈夫博尔济吉特氏毕喇什已死,居住在京城,为此事托了岳乐帮忙,以诺尼母子没有给礼亲王福晋穿孝为由,将他们参到宗人府。诺尼见岳乐处事不公,也没客气,就张口骂他,“你没有母亲吗?”(当然诺尼骂得肯定不会这么文气,只是那些个话想来楹嬷嬷也是没法学出口),岳乐被骂了当然很生气,不但与诺尼对骂,并且强行拟罪,声称奉旨将他们母子圈禁。 事发当时是康熙四年,康熙并没有亲政,即使岳乐真的奉了旨,这个旨也肯定不是康熙下的,因为这个诺尼就是被康熙从圈禁中放出来的,而在他的母亲去世后,康熙又给了她郡王之母的待遇。所以有人就在猜测,诺尼在岳乐已经死了十一年之后才来告他,其中会不会有康熙的授意在里面。 事态接下来的发展,似乎也在证实着这种猜测,经过了三十多年,这个案子的证据其实已经不多了,诺尼的姑姑死了,母亲死了,当时审案的岳乐也死了,而这个案子的原档也被毁的没剩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宗人府还是定了岳乐的“听谗,枉坐诺尼不孝罪”,并议将岳乐追革亲王,有爵位的儿子、孙子尽数革爵为闲散宗室。 又跑去南苑行围的康熙按到宗人府的报告之后,改为将岳乐追革亲王为郡王,其子岳希,革去僖郡王之爵,其子吴尔占,革去固山贝子之爵,俱授为镇国公。其子马尔浑的安郡王之爵,其子塞布礼的辅国将军之爵、副都统之职,还有其孙色痕图的奉国将军之爵,悉数从宽免革。 随着此案的审结,看出其中苗头的安郡王府一时间也低调了起来,而康熙三十九年,也就这样的过去了。 ps: 感谢“mnie”的打赏,感谢“清泉0901182318”和“星云晓月”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好 第一百六十章皇亲国戚 其实兰静本来并不很想去关注这些八卦消息的,虽然她也很同情那两个因长辈之间的恩怨而受到连累甚至丢掉性命的女子,但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且跟自已又没什么关系,问题是,现在有关系了,这里面牵涉了已故的安亲王岳乐,安亲王岳乐又有一个当上了八阿哥嫡福晋的外孙女,而兰静,则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十三阿哥的嫡福晋了。 兰静在起初刚穿过来的时候,在刚得知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十三福晋的时候,她是下定了决心,要竭力争取去改掉这个命运的,而且还设想过要如何在选秀中做小动作以期既可以不被责罚又能够被撂牌子,后来随着种种事情的发生,让她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也越来越犹豫起来,前思后想的总也拿不定主意,最后干脆决定了随遇而安。 现如今指婚的旨意下来了,在历史已经被撞偏了不少的情况下,兰静却依然顺应历史的被指给了十三阿哥为嫡福晋,当听到这个旨意之后,兰静却非但没觉得沮丧,反而仿佛卸下了长期积压着的重担一般,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以后再不用犹豫了,也再不用彷徨了,兰静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安定,再想到自己以前总是胡思乱想,前怕狼后怕虎的,也确实是既自讨苦吃又瞎耽误工夫。 当然啦,成为十三福晋,也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皇家的门又哪里是那么好进的?除了规矩细如牛毛之外,什么宫斗宅斗耍心机的事儿想来肯定也是不少,不过好在兰静是嫡福晋,这个身份就是她的保障,即使十三阿哥并没有中描写的那么宠爱自己的嫡福晋,即使十三阿哥另有宠爱的女子,但兰静相信,他总是不会越过那个度去。 这些年以来,兰静与十三阿哥接触的次数虽然算不上多,但对于古代男女来说,也算不上少了,他虽然总是爱戏弄自己,虽然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惫懒无赖的笑容,但兰静却从来都没有在十三阿哥的身上发现有什么“脑残”或是“叉烧”的潜质,这一点在兰静被指了婚之后,最是让她欣慰。 嫁进了爱新觉罗家也就罢了,兰静却绝不愿意嫁给一个爱新觉罗家的情种,想想皇太极,再想想顺治,他们可说是爱新觉罗家情种的典范了,只是他们的这个情所对的却不是正室,兰静可没有去当什么破坏人家美好爱情的炮灰的瘾。不过,兰静突然隐约的想起了一件事,好象在历史上十三阿哥的长子并不是他的嫡福晋所生,而且这个长子冒似还不怎么省心来着? 罢了,这个不是主要的,兰静的脑子里刚一浮出这个念头,就让她给强行压了回去,她现在其他什么都是小事,而十三阿哥以后会有如何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一道指婚的旨意,兆佳氏府已经牢牢的跟十三阿哥绑在一起了,十三阿哥好了,兰静自然也会好,然后兆佳氏府跟着也就有了保障。 当然这所谓的有保障,是指着没人敢轻易来欺负的意思,如果自己本身不争气,十三阿哥纵使护得了一次两次,也护不了三次四次,当他觉得这个岳家只会成为自己拖累的时候,怕也就没那个耐心去护着了,所幸的是,马尔汉的头脑一直是很清醒的,在贺客盈门,各种恭贺奉承的话听了满耳之时,却并没有飘飘然,而是当着大房的面儿,严正的警告自己府里的人,绝不许借此招摇生事,一经发现决不轻饶。 马尔汉的话外之音,大房的人自然也听出来了,楞色倒还好,并没有说什么,他那几个儿子也是低头不语,只有大太太的脸上的神色不那么好看,想当初大房在兆佳氏可是最红火的,虽然后来三房的官位超了过去,不过他们是在盛京那苦寒之地,自然比不得自己住在天子脚下,哪承想,二房明明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却突然走了运被调任回京,这十几年间眼见着越来越兴盛,现如今居然成了皇子的岳家,大太太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如果也能生个女儿出来,现在也就用不着看人家的脸色了。 只可惜大太太没有生女儿,所以这口气还要忍着,所以大太太的面色虽然变了又变,讥讽的话到了嘴边,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子,终究还是打了个转才说出来,“你们几个也好生的听一听,你二叔虽然是在训下人,但你们也别当就没自己的事儿了,以后咱们兆佳氏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行动间也该拿出些范儿来,切不可随意让人轻视了,否则丢你们自己的人是小,丢了你们二叔甚至是你们七堂姐或是十三爷的面子,那可就事大了。” 马尔汉一听这话,自然就皱了眉,只是当兄弟的总不好去跟大嫂争论,太太暗暗的叹了口气,把话接了过来,“大嫂,我知道你是真心为小七高兴,但说话也还该注意些才好,皇亲也就罢了,国戚这话” “是我失言了。”大太太忙说道。 “大嫂,”太太见状也不再纠缠这事儿,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也是在为小七着想,可是现在她和十三阿哥毕竟是还没成礼,我们的意思是,还是不要招摇,就是以后成了礼,咱们家也很应该比以前还要安分些才是,什么范儿不范儿的,那都是面子上的事儿,十三阿哥是皇子,行动做事上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既是他的亲戚了,自然也是一心希望他好,即使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尽量别给他找麻烦。” “二弟妹说的很是,是我开始想差了,”大太太很爽的认了错,又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说道,“你们几个也都听见了,都小心安分着些,不许给十三阿哥找麻烦,干脆你们那点琐碎的差事也别做了,多跟在你们二叔身边,跟他多学些本事,也好为十三阿哥出力。” 兰静听了大太太这话,面上虽然保持着平静,心下却已经是有些着恼了,刚才她那么爽的认了错,自己还觉得奇怪呢,却原来是想借着自己额娘的话顺竿爬,不只是要贴着阿玛,连十三阿哥那边也惦记着。自己这还没嫁进皇子府呢,他们就算计上了,亏之前自己想着阿玛有分寸、关柱虽有时候莽撞些,可也不是随意闯祸的人,要防备的只是二姑娘的婆家那边别借着十三阿哥名头生出什么事来,却是忘了还有大房这一家了。 看大太太现在这个劲儿头,比太太这个正儿八经的十三阿哥的丈母娘还要意气风发,再看看自己的那几个堂哥,虽然极力做出稳重的样来,但眉眼间的春风得意却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个人要是就这么放了出去,不生事那才怪了呢。兰静想到自己去盛京时,见到三叔家的那几个堂哥,明明岁数都差不多,也都是姓兆佳氏的,为什么人家就那么沉稳,眼前这几个就这么轻浮呢?又为什么,是这一家子在京城,而不是三叔在这呢? “也好,”没想到马尔汉居然答应了大太太的话,“以后就让三个侄子跟在我身边吧,虽未见得能教他们什么本事,但长长见识却还是可以的。” “,”大太太本是打着硬往上靠的主意,现如今马尔汉一口就答应了,倒是让她喜出望外,又怕马尔汉会反悔,赶紧叫着几个儿子,“还不跟你二叔道谢,以后跟着你们二叔,一定要多孝敬着些,见了十三阿哥,更是要多亲近才好。” 听着大太太越说越不着调的话,兰静的眉头忍不住的轻皱了一下,看了看太太,见她脸上也是一片无奈之情,有着这样一门亲威,也实在是很让人无语。先开始兰静对马尔汉居然会答应大太太的话,还觉得很是意外,但再想想也明白了,别的不说,就冲他们现在这个劲儿头,就算是嘴上答应会低调了,也绝无可能做到,还不如拢在自己身边,随时看着些的好。至于大太太,她终究是个女流,再加上楞色的职务也让她处的圈子很有限,再张扬也张扬不到哪里去的。 兰静想到马尔汉这么大的年纪,每天上差劳累还不够,身边还要带着几个随时需要费精力看着的人,就不由得心疼而又烦闷起来,自己这还没跟十三阿哥成亲呢,麻烦就先上门了,等成了礼之后,麻烦事还不知有多少呢,这七大姑八大姨的,若是找上门来或许还算是好的,怕只怕他们不管不顾的就在外面打着你的名号张扬起来,弄出了祸事,你却还是被蒙在鼓里,那才叫冤呢。 虽然说这样的“亲戚”,只要是权贵人家,都会有几门,皇上的就更多,但关键看有没有人追究,至于追究了是单处置这样的“亲戚”,还是连他借势的人也一起处置,就要看这个人是不是被人所忌惮了。 之前兰静还因为自己总爱胡思乱想、杞人忧天而觉得好笑,现如今因为大房的事儿,却又不由得她不多想,九龙夺嫡,现在只是刚刚起了个头,其中的惨烈别人不知,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人又岂能不知,这个时候的皇子,尤其是一个得宠的皇子,受到的关注可不只是为了拥戴和爱护。 ps: 感谢“canzi1126”的打赏,感谢“太初三年”、“开心日子”、“心芩”、“书友10229224”和“趴趴奇”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命的第五妃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好 在新年期间,除了马尔汉的同僚,以及兆佳氏自家的亲戚以外,还有一个人上门来了,他也不能算是外人,就是与兰静指了婚的十三阿哥,太太和六姑娘都去拜见了,只兰静没动,留在太太的屋中等候。太太她们也没去多久就回来了,照时间推测,应该也就是行个礼简单叙了两句话而已。回来之后,太太就打发了丫环去前面打听着,有什么动向随时来报。 先是说关柱在太太离开后不久,也过去拜见十三阿哥了,只是他在与十三阿哥见礼之后,并没有退下,反而对马尔汉请求道,“听闻十三爷的才能非凡,只是素日里不显,今日机会难得,儿子想留下来,以期能从十三爷身上学得分毫。” 马尔汉当然是不允,斥责关柱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在这里捣什么乱?简直是没了规矩了,还不赶紧下去温书去。” 倒是十三阿哥出口留了人,“平日里也曾过小公子数次,只是他多与十哥在一处,难得今日对我感了兴趣,我也正想好好与他亲近亲近呢。” 马尔汉见十三阿哥发话了,自然也不好再撵人了,也就让关柱留了下来。 太太和兰静她们听了丫环们学的这些话,也不由得发笑,马尔汉那话说的可是有毛病,这十三阿哥是与兰静同年而生的,也就是说,他才大关柱四岁而已,若关柱是小孩子,那十三阿哥又是什么? 太太笑过之后,又有些感慨,关柱到底是懂事了,居然能知道与十三阿哥亲近,但随后她又担心起来,说“关柱性子急,别再说错了话”。 兰静就安慰她道,“十三爷是来做客的,纵是关柱说话略有不妥,他肯定也是会担待一二的,再说关柱现在也懂事了许多,迎客的事儿也不是没做过,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只是兰静这话的话音刚落,就又有丫环匆匆进来禀报,“少爷提出要与十三爷比武,十三爷应了,现在正往比武场上去呢。” “胡闹”太太这下可是急了,“才还说他懂事呢,他马上就不省心给人看,这大年下的,比的什么武?万一伤到了人,可要怎么处?” 兰静自然也是担心不已,又在心中暗暗的自责着,都怪自己前些时候总跟关柱说什么以后姐姐就要靠你的话,又拿了二姑娘来举例子,想来就是因为这样,关柱才对十三阿哥如此的。什么比武?关柱这小子在想什么,兰静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想给十三阿哥一个下马威呢。虽然关柱对自己有维护之意,让兰静很是欢喜,但与她的担心比起来,这份欢喜也就被压的不剩什么了。 兰静的担心自然是怕他们两个会受伤,关柱是自己的弟弟,又是为了自己这个姐姐才做出这种事儿来的,伤到了自己当然会心疼,但也并不是说,兰静就希望十三阿哥被伤到了,虽然在她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在后世的中,多称十三阿哥为“侠王”,但自穿到这里以来,兰静还真没见他露过什么功夫,至于弓马骑射,也只是见过他骑马而已,东巡兰静倒是跟着去了,但行围时她却不在场,虽然也听说十三阿哥打了不少猎物,但其中有没有水分也是不好说的事儿。 而关柱就不同了,他自小习武,其中的刻苦与努力,兰静都是亲见的,几年前就已经打的那些小贼们落花流水了,更何况是现在?所以虽然十三阿哥长关柱四岁,但他们两个相斗起来,兰静觉得只怕是十三阿哥吃亏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担心,十三阿哥就要是自己的良人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十三阿哥他是个皇子阿哥,真要是在兆佳氏府里受了伤,又是被一个比他小的孩子揍的,他面子怎么下的来?若是再让康熙知道了,他也肯定是会不高兴的。 只是这个话,兰静当然不能跟太太说的,否则她会更加的担心,所以只是柔声劝她道,“额娘放心,虽说圣上一向重视弓马骑射,十三爷又是常陪驾的,身手必定是不凡,今天以武相会,关柱会吃些亏是一定的,但十三爷一向有分寸,想来肯定是点到即止,即使有伤,也只会是些皮外伤而已。” “我哪里放心的下,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太太这时是怎么也坐不住了,一迭连声的要去到练武场去,兰静见拦不住了,再加上她自己也实在是很担心,就与六姑娘一起一边一个扶着太太往那边走去,结果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马尔汉等人正往回来,两下人等就在中间地带走了个对头,双方碰面也都是一愣。 “给十三爷请安。”反应过来的太太马上带着一干女眷给十三阿哥行礼。 “兆佳夫人不要如此,请起。”十三阿哥忙虚扶一下。 “你们这是要上哪去?”马尔汉等其他人都见过礼之后,出言问太太道。 “妾身听闻十三爷有意指点关柱,”太太眼光迅速的在十三阿哥和关柱的身上扫过一眼,笑着说道,“所以特赶来相谢。” “是应该谢十三爷的,”马尔汉点了点头,又瞪了关柱一眼,“你小子,今儿个也该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兰静刚才也在暗暗打量着十三阿哥和关柱两人,见两人行动自如,均不象是有伤的样子,先就松了一口气,细看之下,十三阿哥依旧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身上的衣服饰物,甚至还有头发,都是一丝儿也没见乱,反看关柱,虽然面儿上看着没什么伤,但身上的衣服却沾有灰尘的印记,倒象是吃了亏的模样,难道说,兰静心下纳罕,这十三阿哥还真是什么武林高手不成? “十三爷的身手,关柱是服了,”关柱冲十三阿哥一抱拳,“不过如果以后你对我七姐有什么不好,关柱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找你讨个公道。” 兰静和十三阿哥已经被指了婚,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双方再见面已经有些不那么合适了,再经关柱这么一说,兰静哪还能再呆的住,袖手一遮面,就赶紧着步离开了。远远的只听到马尔汉大声呵斥关柱的声音,十三阿哥是如何解答的,她却是听不到了。 当然,事后十三阿哥说的话,还是被传到了兰静的耳朵里,“你放心,如果以后我真对你姐姐有什么不好的,不用你找我,我自会到你面前来任由你处置,并绝不还手。” 太太对十三阿哥能说出这个话来,很是觉得欣慰,私下里对兰静说道,“你被指给了皇子,又是做嫡福晋,我自然是高兴之极,却却也有着担心,现在十三阿哥能说出这番话来,别说他是皇子了,就是一般人也是相当难得的,看来他对你真是很看重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兰静只红着脸低头不语,其实她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后,也是有些触动的,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人说假话,也并不是没有人虚言许诺,但以十三阿哥的身份和地位,本就用不着对关柱承诺什么,更用不着去费心编什么假话,所以,这个放,应该是发自十三阿哥内心的话,至少现在还是。 但是兰静却不会因为有这样的一番话就感动的一塌糊涂,就决定要将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全部奉上,许诺的时候是真心,但到后来却并没有做到的人,自古以来就没断过,更何况十三阿哥是皇子又是男子,他所认为的“不好”,与一个付出了全部感情有、陷入情网之中的女子所认为的“不好”,绝对不是同一个概念。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会出现的对“不好”理解的争论,兰静决定把自己对此的认知和十三阿哥的统一起来,其实自穿到了古代,知道自己将来所嫁的人家绝不可能是贫门小户之后,兰静就一直在做着心里建设,这里与现代不同,这里一夫多妻是合法的,这里“妒”是“七出”之一,而“妒”是因情而生,若要不“妒”,那就要少用情,或是不用情。 等自己被指给了十三阿哥之后,兰静又为心里建设加强了力度,如果自己嫁的是官宦人家也还罢了,若是与丈夫相得,又得公婆疼爱,也许这妾室就会少纳一些,如若真有造化,或是不纳也未必没有可能,但嫁到了皇家,这种可能性就一点都没有了,即使是十三阿哥不想纳,康熙那边还有一赐呢。 父母赐,不敢辞,更何况这父亲还是皇上,赐多少也是要接着的,既接下来了,兰静也没打算要拦着十三阿哥不许去接近,皇家有一个“八福晋”已经够了,兰静没有人家的身份高,走不了人家的那个路线,当然啦,她肯定也不会贤惠到鼓励十三阿哥去找别人就是了,在这一点上,兰静决定给予他充分的自由,这样想来就不会有什么“不好”了吧? ps: 感谢“媢丽”的厚赏,感谢“晨曦夜”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三章 随性 第一百六十二章好命的第五妃 出了正月,十三阿哥又陪着康熙出门去了,这次是去巡幸畿甸,同去的依然有四阿哥,另外还有太子和大阿哥。而兰静在家里也没闲着,敏妃娘娘,也就是她未来的婆婆,传话来召她进宫了。话说兰静也是进过几回宫的,可是她还真就从来都没见过自己敏妃娘娘,选秀阅看本是她的差事,但她也称病没去,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有意躲了。 兰静会想到“躲”上面去,自然有她的道理,从自己被指给了十三阿哥之后,家中的访客就多了起来,而那些夫人小姐们在与自己交谈的时候,话题也多是一些与十三阿哥相关的事宜,其中也包括了他生母敏妃娘娘的一些事,虽然那说的人提及这些事时是一脸的羡慕,但兰静却从中感觉到了风光背后的隐忧,自己这未来的婆婆,想来这阵子在宫中,是很招人眼的,至于招来的是青眼还是白眼,那就不好说了,或许是两下里都有吧,不过有一点却是能肯定的,这白眼虽然不会显露在明处,却一定是比青眼多的。 敏妃娘娘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康熙将她从嫔位升至妃位的那件事,大家羡慕的,并不完全在于康熙没象对其他人一样走批发,而单独的将她进了封,主要还在于,她成了宫中在世妃子的第五人。这后妃制度可是康熙自己确定的,“……皇后坐镇中宫,主持后宫事务;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分住东西六宫;嫔以下设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随皇贵妃分住东西六宫……”可现如今在妃位四人已满的情况下,他却又封了一妃,虽然之前也有过慧妃博尔济吉特氏、平妃赫舍里氏,但那两个人却都是逝后的追封。 当然大家并不会因为出现了这“第五个妃子”,而去说康熙带头违了制度,只能说是这敏妃娘娘太过好命,虽然当时十三阿哥立下了功劳,但会有这个封妃的决定,主要还是因为娘娘那时候的身体很不好,康熙出于不忍,这才封了妃,本是要给她个安慰的意思,可是没想到,这娘娘进了妃之后,眼见着要不行的身子骨,却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到最后虽然还有些孱弱,但大体上来说已经没事了,这人是没事了,可是妃位却已经封上去了,总不能无故就降下来吧,所以自此以后,宫中就多了这第五个妃子。 这些事,兰静之前也恍惚听到过的,只是因为那时候忙着为太太侍疾,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再重新听来,却从中另外听出了几分味道,而且也有着几分疑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只说是康熙为了十三阿哥立的功而进了他生母位份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又有了这样一个版本的呢? 不过这样的版本总是比先开始的好,无论是因为十三阿哥争气,还是因为敏妃娘娘受宠,康熙明晃晃的违反制度,肯定会引起其他嫔妃甚至是太后对敏妃娘娘的侧目,而现如今说这个妃位是误打误撞、阴差阳错才形成的,倒显出了皇家对生病嫔妃的仁慈,也让其他人在羡慕敏妃娘娘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之余,相对来说也较为容易接受了。 正当大家对敏妃娘娘的好命赞叹不已的时候,十三阿哥的表现,又让人们对敏妃娘娘更多了一层羡慕。在这深宫之中,先开始是子以母贵,象太子,就是因为是元后所出,所以才能一出生就立为太子,而八阿哥,则是因为生母出身辛者库,所以才要在外面多方发展关系,当他终于娶了一位身份最高的嫡福晋,而他的生母也被封为了嫔的时候,安亲王那边的势力却遭到了打击,这一反一正间,倒不知八阿哥要如何去计算得失了。 而十三阿哥,虽然平时看着相较于其他皇子是一副不求上进的样子,可却是和贵妃娘娘所出的十阿哥,以及皇后养子的四阿哥常在一处,随后自己又立下了救驾之功,最重要的还是他因此而得了圣宠,最近这些时候,康熙每逢出行必带他在身边,大家在恭贺兰静得此良人之时,也感叹着那好命的敏妃娘娘,有这样一个好儿子,自此以后也不用再操什么心,只“母以子贵”就好了。 兰静可不觉得敏妃娘娘有多么好命,实际上她觉得,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不怎么好命的事儿,实在没办法进去了,要嘛就是一飞冲天,成为最高点的那个,要嘛就是隐于平淡,让诸方势力都不去理会,可是敏妃娘娘呢?她出身不显,父亲不过是一个三品参领,要一飞冲天是不可能的,但现如今她的状况,却又没办法去隐于平淡。想到她现在不尴不尬的地位,兰静都替她觉得累得慌。 不过,敏妃娘娘看起来,却是没有一点累的意思,相反的,倒是很有几分兴致勃勃,笑着给兰静赐了坐,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着点了点头,“这回离着近了,看起来就更清楚了,胤祥可是得着宝了。” “娘娘见过奴才?”兰静没顾上害羞,只疑惑着问道。 “马上叫要改口叫额娘,还称什么奴才?”敏妃娘娘笑着纠正兰静,“没错儿,我是见过你,就在你参选的时候,曾远远的让人指着看过。” 敏妃娘娘不说,兰静自然也不会追问是谁指自己给她看的,只关心的看着她问道,“那时候听说娘娘身子有所不适,现在看来,应该是大安了。” “我这身子就是这么回事,”敏妃娘娘笑着说道,“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就时不时的闹些个小毛病,好在吃着药慢慢的也就好了。” 兰静虽然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敏妃娘娘的病若有十分,怕有七分是装出来,但却只笑着说道,“虽说宫中的药都是稀有珍贵的,但是药三分毒,总吃也未见得是好事,人说,药补不如食补,或许娘娘可以让太医开一些药膳的方子试试。” 虽然兰静手中也有药膳的方子,又哪里好在与敏妃娘娘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个,更何况,宫中太医或者在为贵人们治病时有些保守,但开起药膳方子来,却还是要高明许多的。 “怪道你会被指给胤祥呢,”敏妃娘娘掩嘴一笑,“有些事你们还真就能想到一处去,他这些年也总捣腾着要我吃药膳呢。” “原来十三爷早想到前面去了,”兰静脸一红,“兰静倒是说晚了。” “你们想事能想到一处,我只有高兴的,哪里分什么早晚?”敏妃娘娘摇头笑着,“说起来,其实早从多少年前,我就开始得你送的寿辰之礼了呢。” “娘娘喜欢就好。”兰静笑了笑,心下却有些汗颜。 说起给敏妃娘娘的寿辰之礼,倒确实是有的,因为敏妃娘娘的生日是与马尔汉在一个月,所以十三阿哥一说,兰静就记下了,但除了十三阿哥主动索要那一回之外,兰静并没有再想着要准备,并不是她舍不得,主要是她与敏妃娘娘并没有什么牵扯,平白无故的送礼进宫,一是不好递进去,二是也没什么名目,弄个不好再惹来麻烦就糟了。 后来因为楹嬷嬷的事儿,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来到了兆佳氏府,然后十阿哥又要与关柱交流双节棍的心得,再后来马尔汉又与几位阿哥一同做沙盘,兰静也因此与十三阿哥的接触也多了起来,每当适逢临近七月的时候,十三阿哥就会在谈话间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己额娘要过寿辰了,兰静又不能当没听到,也就多少表示了些,不过因为十三阿哥叮嘱了,不需让府中其他人知道,也不需太破费,只要兰静亲手做的就好,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只是当时兰静觉得,敏妃娘娘不太可能无缘无故收臣下之女的礼,所以就觉得这又是十三阿哥故意在戏弄自己,自己做出的这些东西指不定他是送给谁了,或许是转手就扔了也未可知,虽然因为担心万一真是送进宫中,而并没有准备的很不象样,但有时候也难免糊弄了些,现在听到敏妃娘娘提起,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了,自然不免有些郝然。 敏妃娘娘也没再说礼物的事儿,只笑着问了问兰静一些家常事,正说着呢,一个宫女来禀报,“主子,公主们来了。” “叫她们进来。”敏妃娘娘忙说道。 不多时,走进来两个女子,一个与兰静年龄有些相仿,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都生的很是秀丽。 “额娘,这就是兰静吗?”给敏妃娘娘行完礼之后,还没等兰静上前见礼呢,那个小一些的女孩就边打量着兰静边开口问道。 “什么兰静?真没规矩,她以后就是你的嫂嫂了,你哪里好就这么叫她的闰名?”敏妃娘娘笑责着她,又转头对兰静介绍道,“这是我生的两个女儿,大一些的叫恬然,排行第八,小一些的叫欣然,排行第十。” 兰静早就在猜测这两个女孩就是十三阿哥的两个妹妹了,看着这两张青春的小脸,再想想她们在历史上远嫁蒙古不久就夭折的命运,不由得心下有些恻然起来。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依依~~”、“phoebelux”、“月草”和“江南羽”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初定礼 第一百六十三章随性 兰静心中的恻然之感刚一升起,随即就马上自己唾弃自己,就凭自己知道的那点半真半假的半调子历史,哪里就真能成先知了?更何况现在的历史还已经有了偏差,这两位公主将来的结局到底会如何,已经不是自己能说的准了,又哪里用自己在这里替古人担心?再者说了,两位公主离嫁人的时候还远着呢,自己就算是要担心也太早了些。 “兰静给八公主请安,给十公主请安。”兰静心下唾弃着自己,但行礼的动作却是照常如仪。 “请起。”八公主忙伸手来扶。 “额娘你看,”十公主却是一边来扶兰静一边对敏妃娘娘说道,“她自己都叫自己兰静。” “都是你哥把你宠坏了,才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敏妃娘娘瞪了十公主一眼,“仔细你皇阿玛见到了训你。” “我也只在额娘面前这样,”十公主皱了皱小鼻子,“见皇阿玛时我规矩着呢。”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啊?还拿出来显,”敏妃娘娘又瞪了十公主一眼,然后笑着看向兰静,“兰静你坐下吧,”又对两位公主说道,“你们也坐下说话。” “谢娘娘。”兰静等到两位公主坐下之后,自己才落了坐。 “兰静你别见笑,”敏妃娘娘看了看两位公主,有些无奈但语气中含着宠溺的对兰静说道,“这两个孩子让胤祥惯坏了,尤其是这欣然,最是淘气不过,以后你成了她们的大嫂,可要多教着她们些。” “娘娘说笑了,”兰静忙说道,“两位公主聪颖高贵,兰静差之多矣,若是说与她们玩玩笑笑,吃吃喝喝的,说不得兰静还能勉强胜任。” “这个嫂子选的好。”十公主附到敏妃娘娘的耳边说道,“我喜欢。” “一说到玩,你就高兴了。”敏妃娘娘掐了掐十公主的脸颊。 “兆佳姑娘是谦虚呢,你还当真了?”八公主笑着对十公主摇着头,“你想想在皇玛嬷那里见到的刺绣,又哪里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所能做出来的?咱们现如今有机会可以与她亲近,正该跟她好生学习才是。” “八姐真是扫兴,”十公主嘟着小嘴说道,“明知道我刺绣学的不好,偏这时候说这个。” “其实刺绣也是玩乐的一种,”兰静笑着说道,“就好象琴棋书画一样,只要喜欢了,做起来就会觉得其乐无穷。” “我偏偏就不喜欢,”十公主仰着头说道,“那些个针啊线啊的,就好象跟我有仇一样,我绣什么就偏不象什么。” “或许是那花样十公主不喜欢吧,”兰静想了想说道,“十公主说说您喜欢什么样的绣样,兰静或者可以准备一些送来。” “能有什么花样?”十公主有此泄气的说道,“来来去去的,还不就是那些个花花草草。” “也不一定啊,”兰静笑着说道,“只要能入画的,就能用来刺绣,怎么会只拘限于花花草草呢?” “是了,”八公主笑着接过话去,“我见过兆佳姑娘给娘娘们的手套,上面就有着些虫子蜜蜂什么的。” “我也见过,确实是挺有趣的,”十公主点着头,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看起来就好象很难的样子,我肯定是绣不出来的。” “原来十公主喜欢动物啊,”兰静笑了起来,“这倒好办了,难的不行,就先来简单的好了。” “娘娘,”兰静转而看向敏妃娘娘,“不知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好哇,”敏妃娘娘刚才一直含笑看着她们说道,见兰静向她请示了,就笑着点了头,“欣然这个针线是一直让我有些犯愁的,虽说也不指着她做什么,但身为女子,我总觉得怎么着也得会些才象样,今儿个你若是能让她开了窍,也算帮我解决一个难题了。” “兰静是因为喜欢刺绣,才在这上面略有所长,”兰静忙说道,“其实十公主聪明伶俐远超兰静,只是她的喜好可能并不在此。”再往深了的话,兰静就不再讲下去了,本来也没必要,敏妃娘娘肯定比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只是有些认定的事儿一时放不下而已。 “罢了,”敏妃娘娘摇着头叹了口气,“若是这次还不行,我也就不再逼她了。” “真的?”十公主睁大了眼睛看着敏妃娘娘。 “当然是真的,额娘什么时候骗过你,”敏妃娘娘横了十公主一眼,“这下你高兴了?” “额娘,您真是太好了。”十公主上去一把抱住了敏妃娘娘。 “哎呀,下去,象个什么样子?”敏妃娘娘嘴里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早已经布满了笑容。 兰静其实也有些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吗?真的只凭自己一番话,敏妃娘娘就转变观念,同意十公主不再学刺绣了?这应该是不大可能吧?可为什么却偏偏发生了呢? 兰静疑惑的看向敏妃娘娘,见她冲自己速的眨了眨眼睛,这下兰静明白了,原来敏妃娘娘早就有此意了,只不过是借着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而已,这样一来,十公主对自己的好感就更重了。 想明白了其中缘故的兰静,对敏妃娘娘体贴自然是满怀的感激,当十八主来谢她的时候,她却是冲着敏妃娘娘郑重的行了一礼,“应该是兰静谢过娘娘才对。” “行了,”敏妃娘娘笑着说道,“文房四宝已经摆好了,你赶紧去弄那个简单的绣样吧,我可是很好奇呢。” 静走到桌边,早有宫女将墨研好了,她执起笑来,在纸上点点刷刷,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三四张,都是些线条简单的卡通动物图案。 “真好玩,”十公主早跟着凑了过来,兰静画一张,她抢过去看一张,“这是什么?是小狗吗?看起来不大象,可是却好有趣啊,额娘你看,这个小狗是在笑呢。还有这个,这应该是小猫,不过这只小猫好肥啊,你看它的样子,多逗趣啊。” “十公主觉得,这样的绣样绣起来会不会很难呢?”兰静放下笔,笑着问十公主道。 “哎呀,”十公主有些懊恼的看着那几张纸,“额娘好不容易答应我,以后不用再拿针了,结果见着这样,我却又想绣了,这可怎么好?” “想绣就绣,”兰静笑着说道,“娘娘放下自己的坚持,就是为了让十公主开心,十公主又何必被拘泥住呢?既喜欢,绣就是了,等到不喜欢了,就再放下,咱们女子能随性之处本就不多,一个喜好而已,又没谁规定要坚持一辈子。” “说的好,”十公主喝了声彩,“想绣就绣,不想绣就不绣,这才叫随性呢。” 看着十公主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兰静心中却是一直叹气,直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们感到悲哀,尤其是这宫里的女子们,这样就叫随性了?真是太没民主自由的意识了,说起来,她们才是最应该穿越的人士,让她们穿到现代去,看看那里的女子是如何过活的,她们就知道眼前十公主所认为的随性,真的是不算什么,非常不算什么。 “兆佳姑娘说的确实是很精彩,”八公主笑眯眯的看着兰静,“随性而为,听起来也确实是很痛,只是不知道,兆佳姑娘自己能不能做到?你有那么好的刺绣功底,就真的舍得说放下就放下吗?我倒觉得,有些事情如果做了,就还是坚持下来为好。” 兰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八公主,从她说自己谦虚开始,兰静就觉得这个八公主似乎是对自己不那么友好,当时她还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上次见到德妃娘娘,也觉得她对自己不友好,结果最后,人家不还是什么事儿都没做,现如今这个八公主,非但与自己无冤无仇,而且还马上就要是亲威了,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意见呢。 可是到了现在,兰静不能不承认,这个八公主确实是对自己有些个不满啊,只是不知道所为何来?就自己的记忆中,好象没什么地方得罪过她啊?难道说是刚才一直都在说十公主,然后让她觉得被冷落了?可是这也不对啊,刺绣的话题明明是她先挑起来的,也就是那番话开始让兰静觉得她对自己不怎么友好的。 “八公主说的没错,”兰静粗想一下,没想明白八公主的心理,就暂时放下了,只笑着对她说道,“有些事开始做了,就应该坚持做下去,但也有些事,却不必那么坚持,毕竟君子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就拿兰静自己来举例子,兰静受父母养育之恩,就决定要尽心尽力的孝敬他们,诸如这样的事情,兰静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不论其中有多少的阻碍,可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那就未必了,就比如兰静有一阵子很喜欢吃石榴,就决定每天都买来吃,可是当兰静知道那东西吃多了是会上火的,也就不再坚定下去了。再拿刺绣来说,以兰静的出身,并不一定非要学得有多么精有多么好,但是兰静喜欢,所以就学到如此这般,如果有朝一日,兰静不喜欢了,那自然也是说放下就放下,因为勉强而为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好的。” ps: 感谢“易生莲”的打赏,感谢“瀚星月”、“琉璃海星”和“一毛钱天使”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也是来下定礼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初定礼 八公主的不友好,兰静看出来了,敏妃娘娘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着任由几个女孩自行在那里交流着。八公主虽然在敏妃娘娘这里情绪比较放松,但毕竟也是在宫中长大的,很就发觉了自己的沉不住气,心下懊恼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与兰静谈谈笑笑的,又跟她要了些绣图,并请教了一些刺绣的技巧,让人觉得她之前的话,其实不过只是些正常的闲聊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意。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深意,兰静都不是很在意,毕竟自己是要当人家嫂子的,凡事多让一让也没什么,更何况她们将来也不住在一处,不象其他人家的姑嫂要朝夕相处的,这也算是嫁到皇家来的一个福利。 与敏妃娘娘的会晤,虽然稍微的起了点小波澜,但最后还是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圆满完成了,在两位公主告退之后,敏妃娘娘又嘱咐了兰静几句持家的话,并赐下了见面的礼,然后就让她离去了。因为进宫时已经拜会过太后和贵妃娘娘,出宫时就不用再去,于是兰静的此次宫庭之行至此也就结束了。 等到十三阿哥陪康熙巡幸畿甸归来,正赶上兆佳氏府在筹办喜事,当兰静被指婚给十三阿哥的旨意下达之后,伊尔根觉罗夫人赫舍里氏再不愿意,也还是上门来与太太商定了六姑娘与伊都立的婚事,毕竟按照皇家的惯例,大概在指婚的第二年五、六月份就要办婚事了,总不能让妹妹嫁到姐姐前面去吧? 六姑娘和伊都立的婚期定在了春暖花开的三月,虽然时间上紧了些,但兆佳氏府早已经开始备嫁了,连打造家具的木料都准备好了,只等去伊尔根觉罗府上量好面积就可以开始做了,至于伊尔根觉罗府上,听说之前在伊桑阿的催促下,带准备不准备的,多少也弄了些,现在再赶一赶,也就差不多了。 自太太受伤以来,兆佳氏府内的事务多是由兰静和六姑娘打理的,即使太太后来的身子稍好了些,在让兰静专心备选和为太后准备圣寿之礼的时候,也重新理了些事,但也只是在一些要点上进行把握而已。可是自从兰静被指了婚,兆佳氏府中的事务就忙碌而繁杂了起来,而且这些事情还大多都是不能由兰静和六姑娘出面的。 于是太太要接待因为兰静被指婚而上门庆贺的一批批客人和亲威,还要为六姑娘的婚事进行操持,另外,兰静的备嫁也得开始抓紧准备,这样连轴转的几番忙碌下来,即使过年的事宜被兰静和六姑娘接手了大部分,在六姑娘的亲事结束之后,太太那本就还虚着的身体就彻底支持不住了,再一次的卧床不起。 这一次太医来诊脉,连方子都不开了,直接告诉兆佳氏府内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虽然之前大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听到这个话还是很伤心,兰静更是懊恼不迭,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光只是劝太太要多休息了,而是该强硬的把她手头上的事儿接过来,什么未出阁的姑娘家办这种事对名声不好,名声有额娘的身体重要吗?只是现在再后悔也晚了,兰静接下来也只能是好好照顾太太,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舒心一些。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十三阿哥来了,不只是来探病的,更主要的是把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传达下来。 “你说什么?”兰静喂太太吃了药,又听她说嘴里没味,正准备往厨下去做一些开胃的点心之时,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十三阿哥的话,心下一急,就冲了出来,红着眼睛瞪着十三阿哥。 “小七,你这是在做什么?”马尔汉忙呵斥着兰静,“还不赶紧回去照顾你额娘。” “不要紧,”十三阿哥对马尔汉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兰静说道,“你没听错,我今儿个来,一是来问候兆佳夫人,并给她带些补品来,二就是要告诉你们,皇玛嬷和皇阿玛把下初定礼的日子定在四月初六了。” “我额娘都病成这样了,下什么初定礼?”兰静这些天侍候在太太身边,看着她日渐衰弱,心中又懊又悔,听到十三阿哥居然是来说这个事儿的,一口气闷上来,直接就撒他身上去了,“你要是等不及了,就请皇上另给你指人。” “兰静这个话是你能说的吗?”马尔汉大声喝道,又瞪向屋中的下人,“你们都出去,记着,把嘴都闭严了。” 兰静这时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可是心中还是有气,虽不再说话了,却也没给十三阿哥好脸。谁不知道,按皇家以前的例,下了初定礼之后一个月,就要举行婚宴了,他们这么做,是明摆着在担心太太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才要抢先把婚礼完成嘛。 “没事儿,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十三阿哥也没恼,先对马尔汉说了一句,然后又柔声安慰兰静,“我知道你在为兆佳夫人的病情担忧,我也知道你现在没心思办这事儿,可是皇玛嬷和皇阿玛也是好意,四月初八是佛诞日,皇玛嬷和皇阿玛的意思是,先用咱们的初定礼冲一下,再于佛诞日多放些生,或许兆佳夫人的病就好了呢。” 兰静没接十三阿哥的话,只白了他一眼,这皇家就是皇家,不管办什么事,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臣妻何德何能,居然劳太后和皇上的挂念,”马尔汉忙冲皇宫的方向行了礼,“十三阿哥放心,臣一定会按时准备好一切的,也请十三阿哥代臣拜谢太后和皇上的恩典。” “阿玛。”兰静见马尔汉答应了,赶忙开口。 “你闭嘴”马尔汉冲兰静一瞪眼,“这些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赶紧进去。” “可是,”兰静也知道太后和皇上发了话,不管自己府里愿意不愿意,都得遵命而行,可是想到额娘的病体,这心里就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我看这样很好。”这时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 “额娘,”兰静一见太太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赶紧上前去相扶,“刚吃了药,您不好生歇着,出来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瞪向搀着太太的人。 “你不用怪她,是我非要出来的,”太太对兰静笑了笑,又要上前给十三阿哥行礼。 “兆佳夫人不要如此,”十三阿哥忙伸手虚扶,“有什么嘱咐您且坐下再说。” “额娘,来,您坐着。”兰静也没理十三阿哥,只扶着太太往椅边走去。 太太虽然病重,却还是依礼等十三阿哥和马尔汉都坐下之后,自己才顺着兰静的手坐下了,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的脸色又不好了几分,也让兰静又瞪了十三阿哥好几眼。 “小七,不许这么没规矩,”太太也见到了兰静的样子,轻责了她一句,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我这个女儿,虽然自小就懂事伶俐,但因为老爷和我宠着,也难免娇惯了些,还请十三阿哥以后多担待她些才是。” “兆佳夫人放心,”十三阿哥很郑重的说道,“我会待她好的。” “那就谢谢十三阿哥了,”太太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四月初六下初定礼很好,其实按以前的例也差不多在这时候,刚才是小七这丫头胡闹了,十三阿哥不要见怪。” “她也是一片孝心,我怎么会见怪呢?”十三阿哥笑了笑,“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了。” “臣送十三阿哥。”马尔汉跟着十三阿哥起了身。 十三阿哥起身是起身了,却没马上动,而是看向兰静这边,兰静心里还憋着气呢,本来不打算理他,可是被他的眼光一直盯着,弄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忍不住就抬起眼来狠狠的瞪过去。 十三阿哥一见兰静看过来了,冲她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说道,“我走了。” 兰静被十三阿哥和笑容和熟稔的语气弄得心里莫名的一乱,未及开口回言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迈步往外走去了,马尔汉自然也跟出去了。 “你啊,”太太等十三阿哥走远了,才埋怨的对兰静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十三阿哥,他将来是你的夫,你当敬他爱他才是。” “额娘,”兰静也不反驳太太,只上前扶着她柔声说道,“小七扶您回去歇着吧。” “也好,”太太点了点头,“我正有话要跟你说。” “小七,”太太在兰静的扶持下躺到了下来,然后叫兰静坐在身边,拦着她的手说道,“额娘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 “额娘,您不要这样说,”兰静忙说道,“您只是太累了,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行了,你不用骗我了,”太太笑着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正和我的心思,我也希望你的婚事能尽办才好,否则我一去,你就要守孝三年,虽说有皇上的指婚旨意在,但在这三年中,谁又知道能发生多少事呢?” ps: 感谢“雾里寻影”、“清泉0901182318”、“易生莲”、“mnie”、“宝宝是小财迷”的打赏,感谢“liesalotter”、“非小小”、“xi98”、“音笛西卡洁”、‘书友女lkoaakbn869e9’、“sj0264”、“cuiying”、“煊煊妈”、“轻舞霓裳”、“乐翩翩”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姑娘 第一百六十五章也是来下定礼的 太太的意思自然是为了兰静好的,兰静虽然不想这样,可是这却是太后和皇上的旨意,不是她可以违抗的,再说,她也有着一种隐隐的希望,或许真的能象十三阿哥所说的那样,经过喜事这么一冲,再加上佛诞日放生,太太的病情就能有所缓解了,虽然在现代她被教育成了唯物主义者,可是连穿越的事儿她都赶上了,对这个唯物,她早已经弄不那么清楚了。 人对事物的看法总是随着心境而有所不同,日子同样是日子,但有的时候你觉得它过的很慢,所谓是“度日如年”,但有的时候,你又觉得它过的很,人说是“光阴如箭”,兰静现在却是很矛盾,对自己下初定礼的日子,她不知道是应该害怕它的到来,还是应该期待它的到来。 害怕的是,虽然在这个时候下初定礼,时候上跟皇家以前的例也差不多,但有所不同的是,兆佳氏府上才刚刚嫁出去一个女儿,按正常来说,总是要缓上一些时候的,现在却急急的又办另一个女儿的婚事,就等于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太太的身子不行了。虽然太医也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兰静却总是不大愿意去接受,毕竟之前太医也有说过太太只有一年的寿数,可是太太现在却已经是超过了他的预言,再加上那个冲喜放生之说,兰静的心中也就不免有了几许期待。 不管兰静是如何的矛盾,四月初六该来还是来了,兰静正梳妆做准备的时候,太太却穿着她的诰命服饰在李嬷嬷的扶持下走了进来。 “额娘,”兰静忙站起身来迎过去,“您怎么过来了?十三阿哥不是已经传过话来,您只管歇着,不用接旨了吗?” “今天是我女儿的大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去呢?”太太笑着说道,“放心,我这些天一直注意养着呢,没见我今天精神好多了。” “那……好吧,”兰静细看了看太太的脸色,好象是好了一些,再看看她眼中的兴奋神彩,也不忍坚持要她回去,“不过额娘要答应小七,累了就赶紧歇着,不许强撑啊。” “知道了,”太太笑着摇摇头,“女儿大了,现在管起额娘来了。” “额娘,在额娘面前,小七永远都长不大的。”兰静将身子偎近太太的身边,“人都说,有娘的孩子象块宝,幸福的不得了,小七只希望额娘能永远陪着小七,这样小七也才会一直幸福下去。” “傻孩子,”太太抚了抚兰静的脸颊,笑叹了一声,就把话题转开了,“好了,赶紧梳妆吧,别耽搁时候了。来,娘给你簪头。” 来下初定礼的人,打头的叫尚之杰,是郎中之职,说来也不算外人,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正白旗的包衣,正经儿的得管兆佳氏府里的人叫主子呢,不过他现在是负皇命而来,主奴之论倒要放在其后了。 皇家所下的初定礼,那当然是大手笔,其中光给兰静的皮子就有“比外套用里子貂皮略贵之里子貂皮七十,袍子用里子貂皮七十张,被子用里子貂皮一百六十八张,褥子用里子貂皮一百十七张,披领用镶边染水獭皮七张,做帽子用染貂皮三张”,又送给太太“袍子用里子貂皮七十张,披领用镶边染水獭皮六张”,还外加了一堆珍贵补药。 虽然说这两下加到一起的皮子都有五百张了,但初定礼也不可能全是皮子,兰静还有“金项圈一个,大簪子三支,火焰簪子三支,坠子三副”等首饰,而马尔汉则是得了“带圈一副,、小刀一把,牙签筒一个”,比起太太得的来,显然是要少了许多。不过得皇家的东西图的是个体面,再说其他皇子福晋的例也都是这样,并不是独薄了马尔汉,相反因为太太的病,兆佳氏府倒是多得了许多药材。 送完了初定礼,尚之杰又跟马尔汉行了主奴之礼,然后称要回去复命,就告退离开了。而他走后没多久,十三阿哥又上门来了。兰静那时候,正忙着和其他人一起帮太太把她的诰命服饰换下来,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离开了。 “十三阿哥来做什么?”太太换好了家常服,倚坐在床上,早上显得略好些的气色,现在脸上又有些发白了,不过精神倒还依旧健旺,见着马尔汉还想行礼,被他拦下了。 “你再也想不到的,”马尔汉笑了笑,又让屋中的下人们都退下,“他也是来下定礼的。” “什么?”太太确实是没想到,不由得也吃了一惊,“你是说,除了宫里送来的,十三阿哥自己又送了一份定礼来?” “是啊,你看看吧。”马尔汉将自己带来的两个盒子拿到太太面前,又对想避出去的兰静说道,“你也不用避了,一起看吧。” “这是,”太太一打开那两个盒子,吃惊更甚了,看着马尔汉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这是十三阿哥拿来的?” “嗯,”马尔汉点了点头,“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没想到十三阿哥如此年纪,居然就能有这等手笔。” 兰静看到那两个盒子里的东西也是一惊,其中一盒是珍珠,从那色泽、大小来看,就在进上的贡品中也是属上等的,这么一大盒,必然是价值不菲,还有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套首饰,从簪钗到耳环再到镯子,反正是成亲时要戴的,这里基本都有了,而且个个都是精巧之极,一看就不是凡品。 “都说皇子中太子最富,”太太取出一支钗来,在兰静的头上比量着,“可是现在看十三阿哥,怕是也未差到哪里去?只是他还尚未开府,又是如何会有这等财富呢?” “这个事儿就不是我们能问的了,”马尔汉看了看兰静,“你也记得,如果十三阿哥不跟你说,你千万不要乱问。” “是,小七记下了。”兰静点头应道。 “这些东西你收着,”马尔汉又对太太说道,“与小七的嫁妆放到一处。” “嗯,”太太点了点头,又有些欣慰的说道,“看来十三阿哥对咱们小七真是挺看重的,爷,既是十三阿哥又另给了份定礼,那咱们这嫁妆要不要再厚一些?” “添可以添,但不要放在明处,”马尔汉想了想说道,“弄得太扎眼了,反倒容易惹麻烦,你看十三阿哥的定礼也是私下里送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太太笑着说道,“面儿上的东西,肯定跟其他皇子福晋的差不多。” “你也不要太劳累了,”马尔汉看着太太说道,“你这身子就是累着了,这些日子眼见着刚好些,可不能再逞强了。能让小七做的,就让她去做,她不方便做的,还有楹嬷嬷、李嬷嬷她们呢,又哪里一定得劳动到你呢?” “爷放心吧,”太太笑看着马尔汉道,“妾身心里有数的,妾身还要看着小七出门呢,自然是要小心的。” 只是太太终究还是食言了,在下了初定礼之后的仅半个月,她的身子就急转直下,到后来已经是卧床难起了,太医来看过,说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兰静连着急带悲伤,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在太太面前又要强打着精神,几日下来,衣带已经宽了不少。 这一天,太太突然难得的有了好精神,兰静见着她红光满面的样子,心中一沉,忙冲楹嬷嬷使个眼色,楹嬷嬷见状自然明白兰静的意图,就悄声出去请马尔汉和关柱过来了。 “额娘,”兰静对着太太展露着笑容道,“虽说见强了,但您也不忙着急起来,还是再歇几日稳固些才好。” “不用,”太太摇头说道,“我想梳妆了,也找身衣服来我换上。” “额娘。”兰静还想劝。 “我明白我的事儿,”太太拍了拍兰静的手,“你总不希望我邋邋遢遢的走吧?” 兰静心下一酸,也不再说话了,命人打水来,自己亲手给太太梳洗上妆,等一切都打点妥当了,马尔汉和关柱也赶过来了。 “你们都来了,”太太对他们笑着说道,“坐下吧,我有话说。” “额娘,你好了?”关柱见太太精神头明显比之前好些了,有些惊喜的说道。 “好了,”太太对关柱笑着说道,“额娘从此以后,都不会再生病了。” 兰静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去,关柱这时也觉得不对了,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额娘,您” “好了,你且不用说,先听我说吧,”太太打断了关柱的话,看着他说道,“关柱,你是咱们兆佳氏的独子,你阿玛岁数大了,虽然为了你他还会再拼几年,但这个府将来终究还是要靠你顶门立户的,所以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额娘,我会的。”关柱重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太太接着说道,“你也算是你七姐带大的,将来有什么事多和你阿玛和你七姐商量着来,不可由着你那莽撞的性子,知道吗?” “我记下了。”关柱又点了头。 “小七,”太太看向兰静,“你一向是懂事的,这些天你陪在我身边,该说的话我也跟你说的差不多了,今天我也不需嘱咐太多,只是我本想着撑过你出门,却无奈这身子就是不争气,唉,终是额娘误了你们了。” ps: 感谢“价值累加”的打赏,感谢“价值累加”、“小美亚楠”、“canzi1126”、“那一小堆”、“音笛西卡洁”、“j1982”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还有没有新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莫姑娘 太太离去了,带着欣慰也带着遗憾。她等到了兰静被指婚为皇子的嫡福晋,却没能坚持到亲眼看着她出嫁。 兰静的心里只觉得空空荡荡的,那个虽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却尽心将自己抚养长大,那个虽然对自己有着利用,但却也是真心为自己好的人,永远的离去了。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时空里,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母亲的人了。 想着太太对自己种种的好,种种的维护,种种的教导,兰静只觉得心一直在钝钝的疼,可是眼前的事情,却容不得她去尽情的宣泄忧伤,为太太料理后事的一应事宜,外面虽然由马尔汉支应着,但内院也总得有人管起来,这本来是当家主母负责的,可是现在,兆佳氏府里已经没有当家主母了,这种事也没个侧室能出面的,虽说由未出阁的孝女来张罗也不太妥当,但当下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办法倒也马上就上了门,听到了报丧的消息,大房那边很就赶过来了,虽然马尔汉对大嫂和几个侄子在外面打着自己名号张扬的行为很不喜欢,也觉得大哥在持家方面很有些问题,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能帮忙能维护的地方,他也都尽力去做了,而大哥能在这时候急着过来问候和帮忙,也让马尔汉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 只是当大太太主动提出要帮着支应内院事务的时候,马尔汉却犹豫了,他倒并不是怕大太太会从中贪钱,虽然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只要不过分,马尔汉就不会很在意,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了,让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太太能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走好,她贪点就贪点吧,反正她贪去的钱,也是用在自己大哥和侄子的身上。 可问题是,这大太太的管家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来往应对间一股小家子气,一来二去的,别人也就跟他们府里“君子之交淡如水”了,直到马尔汉连续升官,大房府中的交际往来才随之多了起来,可大太太的风格却还是依旧,而以马尔汉现在的官位,再加上兰静是未来的十三福晋,到时候来兆佳氏府上祭拜之人的身份和地位会在什么层面上就可想而知了,让大太太在内院支应接待,马尔汉实在是想不担心都不行,只是这做大嫂的已经张了口,他一时间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虽然成分的想推辞,却无奈是找不到好借口。 马尔汉的犹豫,大太太虽然不精明,但也看出来了,脸上的神色也就不怎么好了,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就有下人进来禀报,十三阿哥来了。 “十三阿哥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大太太很是惊讶。 “请。”别说马尔汉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就是知道,也不会在这时候回答大太太的问题,只是直接吩咐来禀报的下人,并起了身准备迎接。 “大伯母,”兰静也忙站起身来,对大太太说道,“请随兰静到里间歇一歇吧。” “你自去吧,”大太太虽然也站了起来,但却没打算跟兰静走,“我是长辈,用不着避嫌,正好我也见一见侄女婿。” 若是在一般的人家里,大太太这样说倒也能过的去,只是现在却不是一般的人家,要进来的人也并不只是兰静未来的丈夫,更是一位皇子阿哥,在没成亲之前,马尔汉见他尚还要行礼呢,万一大太太真当着十三阿哥的面儿叫出“侄女婿”来,那可就尴尬之极了。 “叫你去,你去就是了,”楞色本来是跟着马尔汉起身,准备与他一起迎接十三阿哥的,却不防自己的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再见到马尔汉和兰静眼中的诧异,也觉失了面子,瞪了大太太一眼,“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大太太让楞色当着兰静的面儿喝斥了,面上子也觉得下不来,脚下的动作也就慢了,于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十三阿哥已经进来了。 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再等大太太了,赶紧转到屏风后面。楞色狠狠的瞪了大太太一眼,马上随马尔汉迎了过去,大太太也连忙跟在后面。 “兆佳大人不需多礼,”十三阿哥没等马尔汉开口,就直接免了他的礼,“我今天过来,只是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多谢十三阿哥挂虑,”马尔汉到底还是对十三阿哥弯了弯腰,让着他坐下来之后说道,“你既来了,我也就不跟客气了,其他的还好,只是这内里之事少人打理,现在暂时由小女支应着,不过这样并不很妥当,奴才的大嫂刚才倒是说要来帮衬着,可奴才见她的年事也不小了,只怕会劳累到她,所以正犯难呢。” “二弟也太客气了,”大太太在旁边开口说道,“自家人说什么劳累不劳累。” 楞色见自己的妻子越发的没眼色了,居然在十三阿哥面前插起话来,可是在这时候又不能出言相训,只能是恨恨的又瞪过去一眼。 “兆佳大人顾虑的很是,”十三阿哥象没听见大太太的话一样,对马尔汉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用犯难了,人我带来了,”说着叫过跟着他一同进来,却等在门边的一个二十多岁、一身素服、梳着妇人头式的女子,“这是莫姑娘,是我母族中人的远亲,因夫死,携子投奔来京,已有五年了,在管事方面有些能力,又曾经在我四嫂那里很见过些世面,四嫂听说兆佳夫人的事儿,很是哀叹,就将她荐给了我,让她来帮衬几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多谢十三阿哥,也请十三阿哥代奴才多谢四福晋,”马尔汉对十三阿哥说完,又对莫姑娘欠了欠身,“如此就要麻烦莫姑娘了。” “不敢,”莫姑娘避开了马尔汉的礼,又对他还以全礼说道,“奴才是奉命而来,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兰静躲在屏风后面,外面的话她听的很是清楚,对十三阿哥能想到自己府中的难处,并适时带了人过来,自然是有所感动的,只是这个莫姑娘,却也让她有些疑惑,第一,既说了是夫死携子,也就是说,她是嫁过人又生了子的,那又为什么要叫她“姑娘”呢?第二,既然是十三阿哥母族中的远亲,又怎么会跑到四福晋那去见世面了呢?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见的世面呢?第三,四福晋虽说跟自己有几次见面,关系也算是良好,但应该是没良好到会推荐人来帮忙做丧事的程度,就算是十三阿哥问起的好了,可是四福晋又怎么会知道这莫姑娘管事上有能力了呢?难道说,这莫姑娘在四福晋那里见世面,竟是去管事了不成? 兰静心下疑惑着,对外面的情况发展也就错过了一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尔汉就冲屏风这边叫着自己,“小七,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你也不用避嫌了,就出来吧,见见十三阿哥,再带莫姑娘进去,也好早点把事情交待给她。” 静答应了一声,从屏风后面刚一走出来,就感受到了十三阿哥的视线,但她还是低头垂目的走到他面前,对他行了一礼,“兰静给十三爷请安。” 自打下了指婚的旨意,在十三阿哥的坚持下,马尔汉和太太对他就不再称爷了,只叫他十三阿哥,但兰静却还是照旧,毕竟将来就是与他成了亲,也一样还是要叫他爷的。 “兆佳姑娘不用客气,”十三阿哥的语气中带着关心,“我知道夫人逝去,姑娘一定伤心之极,但姑娘也该多保重身子,否则夫人在天上看了也会不安。” “谢十三爷关心,”兰静又低了低头说道,“兰静会注意的。” “兆佳大人,”十三阿哥对马尔汉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再有什么困难,就随时派人去告诉我。” “多谢十三阿哥。”马尔汉很感动的说道,“奴才送十三阿哥。” “小七,”等十三阿哥出去之后,大太太马上上前来拉着兰静的手,“没想到十三阿哥对你这么上心,唉,早知道真应该早点把婚事办了才是,现在却要等三年了。” “闭嘴”楞色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将大太太拽开去,“刚才让你避开你不避开,双在十三阿哥面前胡沁,现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你,真是个端不上台面的东西” “我说什么了?”大太太被楞色这话说懵了。 “你说什么了?”楞色气哼哼的说道,“你什么都不该说,二弟跟十三阿哥说话呢,是你能插嘴吗?” “原来老爷是为这个,”大太太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一旁的兰静,几次当着一个小辈的面儿被训,让她的气也上来了,“你不说二弟不知礼数,却反来说我?” 兰静其实才不想在场呢,只是这里是自己的家,马尔汉又去送十三阿哥没回来,她总不能把客人扔下,自己躲出去吧?可是站在这儿听两位长辈吵架,她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自已的额娘刚刚去世,他们本是来帮忙的,却在这里吵起来,这算是什么?等再听到大太太居然反去指责马尔汉的时候,兰静的脸立时就沉了。 ps: 感谢“vicky_殿”的重赏,感谢“飛”的打赏,感谢“紫星果”、“懒猫爱睡觉”、“gebe”、“晞晞4151026”、“adfadfadsfa”、“felia”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很笨很笨的熊”投出的评价票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切皆有可能 第一百六十七章还有没有新意了 “大伯父,大伯母,”兰静忍着气叫着眼前的两位长辈,声音虽不高,但也不算小,毕竟他们在吵架,声音太小了,他们听不到,“兰静额娘刚逝,您二位就能急忙赶来探望,兰静实在感激万分,兰静相信,阿玛肯定也是如此的。大伯父、大伯母,您二位有什么事只管跟兰静说,是觉得茶不好,还是想用些点心,又或者是疲乏了要歇一歇,兰静都会马上安排好的,阿玛只是要去相送十三爷,并不是有意对二位失了礼数的。” “大胆你一个晚辈,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说话?”大太太开始没明白兰静为什么扯出这么一篇闲话来,到后来才知道她是针对自己说马尔汉那句“不知礼数”来的,那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其实就是在指责自己夫妇才是“不知礼数”的人,跑到丧家来要吃要喝的还不够,还要挑人家的理,这一下大太太可是气着了。 “这是怎么了?”马尔汉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看了看兰静,又看了看大太太,最后却是问向楞色,“大哥,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没事,”楞色忙说道,“是你大嫂身子有些不适,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老爷,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大太太当然不服气,“您刚才没听见吗?不只是没了规矩,连辈……” “你闭嘴”楞色伸手捂住了大太太的嘴,一边往出拽她一边对马尔汉说道,“你大嫂想是有些病糊涂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我送大哥。”马尔汉要跟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楞色连忙说道,“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气。”边说着边走出去了。 马尔汉到底还是送出去一段,然后才走了回来,这时候兰静已经让楹嬷嬷先带莫姑娘出去了,他招手示意兰静坐下来,然后问她道,“你大伯母是为我刚才没把他们引荐给十三阿哥生气吧?” “阿玛果然知道。”兰静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马尔汉轻哼了一声,“其实我那么做是有意的,虽然是有些不合礼数,但我这么做了,十三阿哥就会明白,以后他们府上若是去求他什么事,他不用太在意。” “他们这样一弄,”兰静皱了皱眉,“倒让女儿觉得,被指给十三阿哥并不是什么好事了。” “当然是好事,”马尔汉平静的说道,“十三阿哥我也接触了有一段时候了,他虽然年纪和你同岁,但却隐隐让我有莫测之感,十阿哥爱缠着他也就罢了,可是连四阿哥都对他信任有加,由此可见,十三阿哥绝对不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散漫,说不定他只是在藏拙而已。” “藏拙?”兰静看着马尔汉,原来自己的阿玛也看出了十三阿哥的不对劲啊。 “皇家人,看着高高在上,其实也是危机重重啊,”马尔汉感叹了一句,然后叮嘱兰静道,“我跟你说的这些,你放到心里就好,千万不要去跟十三阿哥求证,将来你们成亲了,也别去劝着他争气上进什么的,他要愿意玩,你就跟着他一起玩,其实当个闲散阿哥也没什么不好。” “嗯,小七记下了,”兰静点了点头,又问马尔汉道,“那大伯父那边?” “那边你别管,”马尔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会找你大伯好好谈一谈的,被皇上指了婚,咱们尚且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他们反倒得意张狂了,这样下去,即使是我把那三个小子带在身边看着,早晚也会出事。我看着你大伯心里还有几分清明,对你大伯母也不再象以往那般纵容了,跟他讲清楚厉害,他应该是会压制自己府中之人,不许他们在外面妄为的。” 兰静相信,马尔汉跟楞色谈过之后,楞色肯定会压制自己府中之人,只是人家听不听他的压制,那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大太太和他那三个儿子,之前他们打着马尔汉的名号在外面胡闹的时候,楞色又何尝没有压制过,可最终不还是没多大用吗?到后来,还是马尔汉对他们放了狠话,再要胡为,就将他们送到兵营中,这才总算让他们老实了下来。 “我知道你大伯的话,他们未必会听,”果然马尔汉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再不行我就真把他们送到兵营里去,其实要想让他们成材的话,这样也算是个办法。” “只怕那样的话,大伯父和大伯母会不高兴。”兰静并不是在提醒马尔汉,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他们既将那三个交给我了,自然就由我说了算,”马尔汉淡淡的说道,“我是不会看着咱们兆佳氏和十三阿哥被他们给牵累的。” 莫姑娘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只是话少了些,而且看起来象是天生如此,而不是如四阿哥一般后天强行扭成的。她话少,兰静也不愿意多问,于是在为太太料理后事这几日,除了她每日晚上来向兰静进行汇总报告以外,两人之间并没有说多少话,也所以,一直到莫姑娘离开的时候,兰静对她还是没什么了解,之前的疑惑也没有得到答案。 兰静现在也没兴趣和精力去解开那个疑惑,在太太的丧事过去,放松了心情的她狠狠的病了一场,府中因此又收获了一堆药材。关柱吓坏了,生怕兰静就这么随着太太去了,每天都要来看望好几回,即使是得了太医的保证,也还是不能放心。 十三阿哥也时不时的会过来,每次来都不空手,但却也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时令的或是进贡的水果是常有的,也有时候会带本书,又或是送盆香花,跟着康熙去永定河巡视回来,就带了些鹅卵石过来,被兰静养在了水盂里。而最得兰静心意的,是他送来的一只小狗,雪白雪白的长毛,连眼睛都盖上了,跑起来就象个毛线球似的,因为十三阿哥送来它的那天是个晴天,兰静将它取名为晴日。 兰静其实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忧伤过度外加劳累过度,身子有些亏损而已,多调理调理,慢慢的也就好了,在接下来的日子,兰静就是宅在府里守孝,每天就是照顾着马尔汉和关柱,再为太太抄些经,剩余的时间,再绣绣花,看看书,逗逗晴日,也算是悠闲清净。 只是这清净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在康熙带着一众皇子去巡幸塞外的时候,有一日应该送达到的本章却迟到了,康熙命人骑马去查,看是因为山水骤发难渡造成的,还是有其他原因,又嘱咐说,若是为山水所阻,则告诉那送本章的人,自己不会追究他的罪,让他不要轻渡,以防有失。 可是最终查下来的结果却是,因为兵部尚书马尔汉等人,放着好马不给,只将羸瘦的马匹拨给驿站,这才导致了本章迟至,吏部因此题参这些人俱应革职。康熙发出上谕,“兵部堂官不尽心办事,互相推诿,殊属无耻,马尔汉、布雅努,俱著革职,留任效力。朱都纳行止不端,不堪任用,著革职。” 从本章迟至,到处罚决定下来,只用了短短的五天,马尔汉接到消息后,连辩都来不及辩,就已经被革了职,兰静对此很是气愤,又是马,又是羸瘦之马,还有没有新意了?在三十五年的时候,太子就曾以“所遣牧马官员失人,致多疲瘦”为由来陷马尔汉以罪,幸好最后被康熙从宽免了。现在又有人拿瘦马来说事了,这一次又会是谁干的呢? 这次康熙巡幸塞外,是带着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一起随行的,十三阿哥是肯定要排除的,四阿哥应该也不会,十四阿哥往下的,年纪还小,那就只剩下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八阿哥了。 在这四个人中,又以太子和大阿哥嫌疑最重,毕竟他们与马尔汉的关系都称不上很友好,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最明显的嫌疑人,很可能真就是无辜的,看着三阿哥和八阿哥好象没什么理由做这事儿,可是三阿哥虽然是因平妃丧未过百日即剃头受的处罚,但他与十三阿哥的感情却也并不怎么好,更何况或许他还有可能是想借此将嫌疑引到太子头上呢。 另外再说八阿哥,他现在已经开始对朝臣们进行拉拢了,许多人也已经开始对八阿哥表示赞赏了,但是马尔汉却是始终保持中立,偏偏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又很关健,试问有几个当皇帝的,手中能没有兵权呢?照这么想来,也不排除八阿哥要将马尔汉拉下马,换一个能认可自己的人上去。 马尔汉对兰静的分析比较认同,但却并不象兰静那样气恼,他说皇上肯定也是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所以才这么的下结论,估计是怕拖久了,不知道又会栽给马尔汉什么罪名,不如早早的处置了,也省得他们再折腾,虽然说是革职,但一个留任效力,就留有了许多余地,找个机会说复职也就复职了。 而从塞外归来的十三阿哥,也对马尔汉的说法予以了肯定。 ps: 感谢“mnie”的打赏,感谢“书友100426021651386”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胤祥番外(三)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切皆有可能 有了指婚的旨意,让十三阿哥来往兆佳氏府也更加的理所当然了,只是他来归来,与兰静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送她的那许多东西,多是交由马尔汉或是关柱转送进来的,只是这次他从塞外归来,虽然也带了礼物到府,但马尔汉却明白他的重点并不在于此,于是就将其引进了自己的书房之中,又命人在外面看守着,不许人任何人接近。 “看来我所料不差,”十三阿哥坐下之后,看着马尔汉笑了笑,“兆佳大人果然是宠辱不惊。” “不敢,”马尔汉平静的说道,“奴才只是竭力不在十三阿哥面前失态而已,其实心里惶恐之极。” “兆佳大人是我未来的泰山,你我之间就不用讲这些个虚客套了,”十三阿哥又笑了笑,然后正起脸色问马尔汉道,“你可曾想过是谁做的吗?” “尚还没有头绪。”马尔汉摇摇头,他当然知道十三阿哥指的是什么事儿,“可能的人太多,能做手脚的人也太多,而驿站接收马匹的人死了,拨给驿站马匹的人也死了,偏偏离死前又留下话来,说是奉命而为,剩下的人为了撇清自己,可不就互相推诿了吗?” “然后就推诿到你的头上了?”十三阿哥冷笑着说道,“真真是可笑了,兆佳大人是兵部尚书,拨马这种事哪里是要用你亲自去管的?更何况,你做这样的事儿,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留下了那些好马,也不归你,可见得这个陷害你的人,只是想找个由头,至于说这个由头可信不可信,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说不定他要的就是这种不可信。” “十三阿哥的意思是,”马尔汉依旧平静的说道,“做这个局的人,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他要对付的,其实是与我有嫌隙的人?” “什么我的意思,”十三阿哥笑了,“兆佳大人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自然是不会瞒十三阿哥,”马尔汉看着十三阿哥,露出了笑容,“只是十三阿哥的意思也没说完全呢。” “哈哈哈,兆佳大人说话早该这么痛了,那咱们今天就都把咱们的意思说完全吧,”十三阿哥爽朗的笑着,“只是,在说之前,我还想问一句,不知兆佳姑娘对这件事是如何看的?” 马尔汉听十三阿哥的问话,心下不禁一愣,他是怎么知道兰静对此事有看法的?还是说,他在自己的府里放有耳目? “有什么不对吗?”十三阿哥看着马尔汉,扬了扬眉,“兆佳姑娘不是一般的女子,对兆佳大人又是一片孝心,我不相信她会对这事没有看法。” “有倒确实是有的,”马尔汉按下心头的疑问,笑着说道,“只是小女毕竟见识浅薄,所说看法也多是流于表面,而且也并不完全。” “不知兆佳大人可否相告?”十三阿哥盯着问道。 “对十三阿哥哪里有什么不可的?”马尔汉心下已经拿定了主意,所以一点也没犹豫,“想来是小女太看得起奴才吧,她怀疑的是这次去塞外的四个阿哥。” “兆佳大人不是这么看吗?”十三阿哥并没有问哪四个阿哥。 “小女曾经说过一句话,奴才觉得用在此处很恰当,”马尔汉笑着说道,“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虽然奴才不觉得自己值得阿哥们屈尊降贵的出手来对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另外” “等一等,”十三阿哥打断马尔汉的话,“既然兆佳姑娘对此事也有看法,不如请她过来一起商谈如何?” “只怕是小女的看法,不值十三阿哥一笑。”马尔汉皱了皱眉。 “怎么会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兆佳姑娘历来都有许多新奇的想法,和她一起商谈,说不定我们会想的更多更深,再说,我也有件事想问问兆佳姑娘的想法。” 吧。”马尔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兰静也有些奇怪,奇怪的并不是十三阿哥要见自己,自指婚以后,自己和他虽然少见,但也不是绝对不见,兰静奇怪的是,十三阿哥是要在马尔汉的书房里见自己,这个书房是马尔汉谈机密之事的地方,他们会在这里,想必是在商量这次马尔汉被陷害的事,虽然说自己也很想知道,但却也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叫自己过来。 “兆佳姑娘来了,请坐,”十三阿哥对刚行完礼的兰静笑一笑,然后又对马尔汉说道,“人齐了,咱们开始说吧。” 兰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个谈话,越听越觉得惭愧,本来她还觉得自己之前的分析很有道理很全面了呢,而且马尔汉当时也表示着认同,可现在听到十三阿哥和他的谈话,兰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如何的简单。诚然,那四个阿哥是有嫌疑,对这点十三阿哥和马尔汉也是认同的,但并不等于说留在京城中的那些阿哥就没嫌疑了,更何况这个事也未见得就一定是阿哥做的,即使是阿哥做的,也未见得就只是一个阿哥做的。另外,做这个事的人目的是什么?他是冲着马尔汉去的?还是冲着与马尔汉有仇或者只是嫌隙的人去的?又或者,是冲着十三阿哥去的。 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分析出了许许多多种可能,罗列出了一大堆的嫌疑人,但谈到最后却是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不过他们能想出这么多的阴谋论来,也足以令兰静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只是费这么大的劲儿,却是什么也不能确定,似乎也是太没有效率了。 “兆佳姑娘,”十三阿哥好似终于想起这屋子里并不只是坐着他们两个人了,笑着看向兰静问道,“你还有什么看法?” “没有,兰静没有什么看法,”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兰静只想知道一件事,兰静阿玛被革职,是不是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应该是吧,”十三阿哥的话并不肯定,“我认为是这样,从各方的情形来看,也应该是这样,但是皇阿玛的想法到底如何,我现在也说不好。” 兰静很是郁闷,也就是说,继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甚至是连个主要嫌疑人都不能锁定在一个或是两个的情况下,连对马尔汉的处罚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了,兰静觉得自己刚才白佩服他们了,他们这明明就是实施的“广撒网”策略嘛,至于能不能捞到鱼,兰静都不想问了,只怕自己问了,十三阿哥又会把“一切皆有可能”的话说出来了。 “十三阿哥说的是,”马尔汉转头瞪了兰静一眼,“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圣意又岂是能随意揣测的?” “兆佳姑娘也是担心大人嘛,”十三阿哥笑了笑,又看着兰静说道,“我虽不知道兆佳大人此次被革职留用是不是皇阿玛的权宜之计,但我却有一种感觉,或许在年底之前,兆佳大人的革职令就会被免了。” “十三阿哥是在说大阅吗?”马尔汉马上明白了十三阿哥的话,“皇上还让我继续负责?” 所谓大阅,其实就是阅兵式,上一次举行还是在康熙三十六年,举行的地点是在玉泉山,而今年的大阅则是要在南苑举行,这也是马尔汉自担任兵部尚书以来的第一次大阅,从知道这个消息之日起,他就开始在准备了。只是经过这次的事儿,马尔汉虽然猜测康熙对自己有保全之意,但对能不能还继续让自己办理这项大事,他心里还是没有谱的。 “你现在还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不让你负责让谁负责?”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皇阿玛另派了一个人来跟你一起负责。” “谁?”马尔汉的眉头皱起来了。 “我”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马尔汉,“兆佳大人可欢迎吗?” “有十三阿哥一起当然是好,只是”马尔汉的眉头依然皱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皇上为什么要派十三阿哥来?我以为会是太子或是直郡王呢。” 兰静明白马尔汉的意思,所以她也很担心的看着十三阿哥,以他一个还没有封爵的光头阿哥身份,去负责大阅这么重大的事儿,实在是太招眼了,除开太子和大阿哥不说,上过战场的阿哥也有很多,轮也轮不到他啊。 “这是皇阿玛看重我呢,”十三阿哥依旧笑眯眯的,“你们放心,有我在,这次阅兵一定会很圆满的完成的。” “你这回倒是知道了。”兰静对十三阿哥这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有些生气。 “虽然我这回是很确定的知道。”十三阿哥笑着看向兰静,“但如果能有好想头,让这次的大阅办得更出彩,皇阿哥将兆佳大人官复原职也会更有理由。” 敢情又是来找自己要想头的啊,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心下暗想,这次事关马尔汉的复职问题,能帮上忙的话,自己还是很愿意出力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大阅她并没能有幸得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现代的影视上看过的阅兵式的种种能不能用来借鉴。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自己一个闰阁女子,弄鸭绒、弄花露水、弄油炒面,甚至是弄沙盘,都还有理由可说,可是去参与阅兵的事儿,这个理由从哪来? 兰静这么想着,看向十三阿哥的眼光就带了些怀疑,他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毕竟刚才他也说了,他很确实的知道这次的阅兵一定能圆满完成,那又何必还让自己去弄什么想头呢?如果康熙只是需要一个给马尔汉免罪的理由,那大阅圆满完成,应该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了,又何必非要有什么新想头不可呢?难不成是因为他身边那个做出瑞光镜来的穿越人士,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鼓动十三阿哥来进行试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十三阿哥如此听那个人的话,又置自己这个他的未婚妻于何地?自己本来打定主意,想等守孝结束之后,与他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这守孝还没过一年,他就成了许仙了。兰静这时候只恨自己不是白素贞,如果能把十三阿哥吓死的话,她保证,绝对不会去求什么灵药的。 “真是很抱歉,”兰静对十三阿哥咧嘴一笑,“兰静一个闰阁女子,对大阅之事实在是没有一点认知,更不可能会有什么想头了。” “我本来也觉得你不可能有,只是总还是想问问看,”十三阿哥笑了笑的说道,“既如此,等我自己再想想看吧。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宫了。” “阿玛,”送走十三阿哥后,兰静问着马尔汉,“那个大阅,真的需要特别出彩,皇上才会免您的罪吗?” “啊,什么?”马尔汉似乎是在想别的事儿,听到兰静的话想了一下才说道,“当然不是了,皇上如果真要免我的罪,随便一个理由就够了,十三阿哥会问你这个,我估计着他是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阿玛,”兰静的脸腾的就红了,“您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马尔汉摇着头说道,“我虽年纪大了,但眼睛没花,我看得很清楚,十三阿哥对你真的是很上心的,又很是包容,倒是你,时常会使些小性儿。” “我哪有?”兰静很不服气,她觉得自己穿到这个时代里,已经够谨慎够老实够胆小的了,是十三阿哥总来戏弄自己,刚才又在试探自己,自己大度不跟他计较,哪里小性儿了? “还说没有,”马尔汉无奈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对大阅没什么想头是很正常的,十三阿哥问这话是有些不合适,但你也不能那样对他啊,你是没见你看他的眼神,好象他要害你似的。” “我有吗?”兰静应该很能掩饰住情绪了,怎么还是能看出来吗? “可能你自己没注意,”马尔汉笑着摇头,“你在十三阿哥面前,经常会神情外泄,这可能就是不是冤家不对头吧。” “阿玛,”兰静想了想,问马尔汉道,“您不觉得,十三阿哥刚才是在试探我吗?” “试探?”马尔汉疑惑了,“他为什么要试探你,你有什么可试探的?” “或许是他觉得小七的想法太多、太奇特。”兰静想想说道。 “那有什么不好?”马尔汉依旧不明白,“你的想法都是于国于家有利的,我还嫌少呢。” “不是算了,不说这个了,”兰静不知道在不泄露穿越者的情况下,把话给说明白,“阿玛,跟小七说说大阅的事儿吧,以往的大阅场面上是如何的?皇上又是如何阅的?” “怎么?这会儿你又要有想头了?”马尔汉打趣着兰静,然后又对她说道,“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想这种事也没必要,其实现在大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真要有什么新想头,加加改改的也是麻烦。” “小七听阿玛的。”兰静点了点头,三从第一从,在家从父,所以,十三阿哥,只好对不起你了。 兰静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十三阿哥了,马尔汉后来告诉她,十三阿哥确实为大阅想出了些新花样,而且对原本的安排影响也不大,更重要的是,兰静听了那些个新花样,跟现代的阅兵式基本没什么关系,这么看来,他应该是真想把这个大阅做好,而他身边的那个穿越者也跟自己一样,没给他什么想头。 而对十三阿哥的这种做法,兰静也不太能理解,之前那个油炒面的事儿,不是说明他和四阿哥以及十阿哥在想办法转移大家的视线了吗?可为什么他这次坚持要出这次风头,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说康熙这阵子对他的宠爱,让他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可以去争一争那把椅子了? 不,不象,兰静回想着十三阿哥在跟自己要想头时的神情,虽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虽然那笑并不象是发自内心的,但兰静也没从中看出什么野心来,若有的话,勉强也可以说是赌气吧。只是他跟谁不好赌气,非跟康熙玩赌气,那康熙能把自己的儿子玩废那么多个,又岂是个好相与的。 兰静有心想跟十三阿哥好生谈一谈,虽说感觉上他应该是比自己聪明,但聪明办糊涂事事儿的可多了,有的时候灯下黑,缺乏的就是有人提醒他一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以前每逢出宫都会过来的十三阿哥,却不来兆佳氏府中了,即使兰静厚着脸皮让马尔汉去请人,也让他以办差事儿多给推了,气得兰静差点把他送来的那些个东西都给砸了。 不管兰静有多么生气,大阅都还是在十一月间如期举行了,也正如十三阿哥的预言,此次大阅进行的很是顺利,马尔汉得以顺利的被免了罪,而十三阿哥新添的那几个花样,也顺利的得到了康熙的表扬,一时间,十三阿哥的盛宠可说是除太子之外的第一人了。兰静却是恨得牙痒痒,你说你低调装的好好的,这是抽了什么风,非要在大阅上出彩不可,这下好了,彩是出了,众人的关注也引来了。 十三阿哥却将这些目光视为无物,到过年的时候,还颠颠的亲自跑到兆佳氏府上来送年礼,兰静本有心与他说一说眼前局势的危险,可没几句话,就让他把话题给带跑了,一来二去的,兰静也知道他是不想谈这个了,看着他笑盈盈一点也不担心的面容,兰静也不自觉的把心放了下去,觉得他肯定是心里有数才这么做的。 就这么着康熙四十年过去了,而康熙四十一年却不是个很好的年头,至少对皇家来说是这样。先是康熙奉着太后去热河避暑,这本来是件好事,太后疼爱自己抚养的刚刚嫁人才两年的和硕温宪公主,就决定带上她一起去,这本身也是好的,不好的是,在走到半途的时候,太后还好好的没事儿,公主却中了暑,病情发作又太,不到半天人就去了,把皇太后心疼的不行。 温宪公主的离世,固然让人觉得很惋惜,但毕竟她与兰静没什么关系,所以兰静叹息了一阵子也就撂开手了,可是等到十三阿哥病重的消息传来,兰静的心里就不肃静了,只恨不得他就在自己身边,这样自己就能好生照顾他了。可是现在十三阿哥别说不在兰静身边了,就连京城都不在,因为老康又带着他出门了,这次是去南巡,想去的阿哥们很多,最后却是太子、三阿哥、十三阿哥雀屏中选。可惜十三阿哥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名额,在出发离开京城后不久,他就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所幸他发病之处离京城不远,太医先暂时将他的病情稳住,然后再接回京城来调养。 当十三阿哥发病的时候,康熙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停了下来,一直等到十三阿哥脱离险境之的,才带着太子和三阿哥继续前行,离去前又嘱咐十三阿哥回到京城好生调养,并同意了马尔汉马递来的折子,为防宫中过了病气,准十三阿哥先于兆佳氏府中休养,等病愈后再行回宫,同是还赐了一名太医随他一同入府。 虽然听说了十三阿哥病情已经稳住了,可是看到他那张瘦削憔悴的脸,看着他虚弱的躺在那里,兰静的心还是不自禁的发慌,当他一句“我没事”说出口的时候,兰静不知什么时候浮在眼中的泪一个没忍住就掉了下来,兰静其实没想哭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这眼泪就是收不住,见十三阿哥一个病人,还得打点起精神来安慰她,她赶紧匆匆离去了。 调整好情绪之后,兰静找来了李大夫,寻了个太医不在的时候,让他去给十三阿哥诊了脉,听他和那个太医说的一样,都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些元气,得好生的补一补。于是兰静每天一锅补汤就进了十三阿哥的肚子里。 十三阿哥这边病体在逐渐恢复着,而南巡那边,太子又病倒了。 ps: 两章并一章,发晚了,抱歉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晨曦夜”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映水兰香”、“书友090815083852060”、“橘子蜜”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章 多久才能康复 第一百六十九章胤祥番外(三) 看到兰静脸上的红肿以及脖子上的血迹,十三阿哥心里的怒气勃然而生,前世她虽然跟着自己过了一段苦日子,但却是从来都没挨过打的,没想到在这一世她居然会被几个孩子折辱,虽然自己也是因为听说大哥派人叫她过府,才匆匆找个借口赶过来,但其实也只是以防万一,本想着她最多也就是听几句难听的话,受一些冷嘲热讽,却没想到自己这几个侄女,倒真的敢对大臣之女动起手来了。 十三阿哥现在觉得很庆幸,幸好自己赶过来了,否则还不知道兰静会再吃多大的亏呢?自己那个大哥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从他能与太子抗衡那么多年就可以看出来了,之所以最后会落得那样的结局,固然有太子被废让他得意之下有些忘形的缘故,但最主要的怕还是皇阿玛对他的不放心。 太子被废了,去了嫡,接下来肯定就有人要说长了,可是皇阿玛既连自己亲自培养的太子都废了,又怎么可能会再容许别人对自己的皇位有所企图?老大却偏在那个时候兴奋之下而着了痕迹,皇阿玛若是不打压他,那才是怪事呢?而后来导致他被高墙圈禁的“咒魇”事件,是确有其事,还是老三惴摸圣意之后的污陷,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皇阿玛是天下至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老大自然只能是任由处置,但相应的,他要在自己的府里处置兰静,也是易如反掌,要不是自己到了那里,要不是因为他现在不想惹出事来让皇阿玛对他的印象更坏,要不是兰静母女俩很识趣的将身上的伤推到自家的五姑娘身上,兰静怕是都不会能那么轻易离了直郡王府。 虽然自己赶到直郡王府的时候,事态已经发展到尾声了,但之前的经过十三阿哥后来还是知道了,而且不只是他,宫中的太后和皇上也照样知道了,只是他们之所以会知道,居然是老大自己主动去交待的,所以说,老大这个人真的是很有心计和能力的。在他的福晋做出那种事之后,在皇阿玛秘密下旨将其处死之后,他必是明白自己府中的情形肯定是有人在关注的,发生了这种事,瞒是瞒不过去的,倒不如索性主动说了,不只是能落个好态度,同时又可以让兰静吃个大大的暗亏。 大阿哥的主动交待,虽然是以认错的方式的进行的,但却是把自己的责任摘个一干二净,事儿是他那几个女儿引起的,对这一点大阿哥并没有否认,他说,自己的女儿们年纪还小,又刚经历了丧母之痛,不明真相的她们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原因是出在兆佳格格的身上,于是在遇到前来探望兆佳格格的兆佳姑娘之时,就不免多问了两句,想来是态度不怎么好,这才引致双方起了冲突。 大阿哥检讨说,都是自己把女儿们娇纵坏了,一言不合居然就对兆佳姑娘出了手,还好女儿身小力薄,两巴掌下去并没能伤兆佳姑娘太重,又还好在兆佳姑娘气性大,用簪子抵住脖子以死相威胁,直到自己得到消息赶了过去,女儿们也因此才没犯下更大的错误,为了皇家的名声,自己将这件事压了下去,难得的是兆佳夫人和兆佳姑娘也予以了配合,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自己这边做的不对,虽然私下里已经向兆佳大人道了歉,却也还是要来向皇玛嬷和皇阿玛请罪的。 在知道事情的经过,又知道大阿哥去主动交待了之后,十三阿哥就知道事情不大妙,就算是皇玛嬷和皇阿玛对老大家的这几个女孩并没有多大的印象,但也不会去容忍一个臣下之女对她们放肆的,哪怕这个臣下之女是他们比较有好感的兰静也是一样,而且这好感也会因这件事而大受影响。 十三阿哥知道,兰静这次的行事确实是有些冒失了,换了自己是皇玛嬷和皇阿玛,也会对她有看法的,会觉得她是侍宠而娇,居然对皇家中人也敢无理,甚至还要以命相威胁,这要是换了别家,申斥一番都是轻的。所幸自己在他们那儿多少也能说上些话,又另外用了些功夫,再加上兰静之前所积累下的好印象,总算是使得皇玛嬷和皇阿玛将此事撂过去不提了。 不过,十三阿哥虽然觉得兰静此次的行事有些冒失,但心里却还是另有一种欣赏的,可能是自小就进过宫,又多次自己这些皇家中人打过交道的关系吧,兰静比起其他的女子来,在面对阿哥们甚至是皇玛嬷和皇阿玛的时候,少了几分卑微之气,虽然她的姿态一向做的很标准,这也让她显得很特别,除了不时有些新鲜想法之外的特别。 十三阿哥不知道前世的兰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那时候自己在成亲之前并不认识她,成亲之后,她就是十三福晋了,既也是皇家中人,自然也就用不着有什么卑微之气了,但是十三阿哥却知道,前世的兰静在选秀之前,并没有受召入过宫,也没有与自己这些阿哥们有过什么交往,更没有陪着太后去东巡,她的五姐也并不是老大家的格格,所以,也就没有她在老大府里受辱的事情发生。 但是在这一世,这些事却都发生了,大概是因为自己重生过来的缘故吧,毕竟自己本就在改变着一些事情的发展,这事情连着事情,人又连着人,其他方面跟着有所变化,这也是正常的。而兰静因为这些变化所造成的性格上的改变,也是十三阿哥很乐意看到的,就象这次在老大的府中,虽然莽撞了些,冲动了些,冒失了些,但十三阿哥却觉得,应对之法以后可以再学,而刚性和硬气却是难得,这也是做自己嫡福晋所应该具备的。只是,十三阿哥欣赏归欣赏,却也是有着隐忧,他在担心,经过了这件事之后,皇玛嬷和皇阿玛还会把兰静指给自己做嫡福晋吗? 有了这份担心,十三阿哥自然就开始有所动作了,除了在宫里做一些安排以外,他还找了个机会,去提醒着兰静,又带着她去了四哥的府上,让四嫂对她做一些指点,只是四嫂还没等说什么呢,兆佳府里就出了事,兰静的额娘居然被一个侧室给刺伤了,这又是一宗前世没有的事儿,看来越是与自己关系近的,这被改变的事情就越多啊。 等到听太医说,兰静的额娘伤的很重,不只是会影响寿数,甚至还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时候,十三阿哥皱眉了,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兰静就得守孝三年,这次的选秀自然也就不能参加了。前世自己因为额娘故逝而守孝,到了这一世,自己想办法连续推了两次没跟着皇阿玛一起出巡,又让自己收下又派到兰静府上去的李大夫请辞出来,为的就是要守住额娘,而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可没想到自己的额娘没事儿了,兰静的额娘却又出事了。 如果说,两个人的额娘必须有一个在这时候出事的话,十三阿哥当然选自己的额娘没事,可是他也并不想兰静的额娘有事,因为兰静如果这次不能参选的话,那自己嫡福晋可就要换人了。前世是皇阿玛将兰静留了牌子却不指人,一直等到自己出孝之后,才给指了婚,但是皇阿玛可以等自己出孝,却不可能去等兰静出孝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嫡福晋换人,十三阿哥派人出去加紧寻找好方子,又把李大夫派回了兆佳氏府,反正他也进不得宫,叫他出来也只是为了预防有个什么紧急状况,自己可以多一个人问,现在额娘的身子已经没问题了,就让他回去给兰静的额娘调养身子吧,怎么着也得撑过了选秀再加指婚结束才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三阿哥派出去的人,还真就寻来了调养的偏方,送将过去之后,听说兆佳夫人已经见强许多了,十三阿哥这才略略的松了口气。结果没多久,就发生了救驾落水的事儿,见马尔汉冻成那个样子,再见到他生病不得不回京休养,也同样受了寒的十三阿哥就一直担心着,马尔汉不会因此而出什么事儿吧?虽然前世马尔汉是个长寿的,可前世也没有救驾的事儿啊。 总算是马尔汉的身体底子一直不错,调养了一段时日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很显然,有人见不得十三阿哥舒服,他派在外面打听各种消息的人来报,伊尔根觉罗夫人曾经打过姐妹易的主意,后来兆佳夫人将他们府上是六姑娘与伊都立订亲的事儿宣扬了出去,伊尔根觉罗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也只能是做罢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十三阿哥皱了皱眉,自己依旧要与那个伊都立做连襟,已经够让有不怎么舒服了,只是念在这是马尔汉重得圣宠的机会,他才没去搞破坏,没想到自己不搞破坏,有人反倒来劲儿了,居然还想姐妹易嫁,打起兰静的主意来了,当真是不知死活。 好吧,十三阿哥知道,这其实只是伊尔根觉罗夫人赫舍里氏一个人的主意,只是他对这家人也实在没什么好感,伊桑阿也就罢了,虽然他因为继夫人赫舍里氏是索额图女儿的缘故,与太子的关系比较近,但毕竟也是做老了的臣子,吃过亏之后,心里就能想明白,也渐渐的跟那边有所疏远,虽然做的不甚明显,但到四十一年的时候,他就会致仕,然后第二年又会故世,所以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个伊都立,却实在是给自己丢人,他参人的事儿就不说了,毕竟其中有些是四哥的授意,可是他居然在范毓馪的挑唆下去贪污军费,当真是太让人生气了,想他也是在四哥手下做事的人,四哥有多恨贪污之事,他不是不知道,却居然还敢伸手,自己那时候虽然已经死了,见到他这样,也气得差点再死一回。 而那个晋商范毓馪,说来也是自己没眼光,居然会信任这么个东西,敢挑唆伊都立行那不法之事不说,还是个傻蛋加草包,居然把贪污的银子放在军粮袋子里,结果袋子裂了口,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一路走一路接连不断的往下掉,兵士们见了自然就抢着去捡,这桩贪污的案子于是乎就这样暴露了,直是丢人都丢到家了。 要是十三阿哥当时还活着,肯定是不管什么连襟不连襟,坚决要求雍正直接处决,事实上刑部也是这么报的,只是雍正念及着十三阿哥的关系,又让三法司再审,三法司的意见也是军前阵法,结果雍正还没等指示,就龙驭上宾了,新皇登基,例必要行恩,于是伊都立就判了斩监候了,这一候候到了乾隆七年,被放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乾隆要收买人心,于是人家就又当了官,到后来不但又一次官至总督巡抚,死后竟然还封谥了,十三阿哥的灵魂在空中看着,已经不觉得生气了,实在是可气的事儿太多了。 只是重生后的十三阿哥,却是对伊尔根觉罗府上再没有好感了,再听到他们居然去打兰静的主意,更是暗暗记在心里,如果以后他们能安分行事也就罢了,再要有个什么不对,给自己给兰静丢人的话,那自己行事间也是不会客气的,这大义灭亲,也算是个美名呢。 伊尔根觉罗氏家打的主意,虽然让十三阿哥不很高兴,但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赫舍里氏蠢,伊桑阿可是不蠢,这桩婚事虽然不是旨意,但却也是皇阿玛说出来的话,他怎么敢去违背,又怎么敢私下里做手脚?那可是明摆着要自找倒霉的。这也是赫舍里氏没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伊桑阿哥,否则她的日子怕早不好过了,不过她没说,十三阿哥倒是可以让人去透个口风的。 不过,伊桑阿听到信儿后会如何训妻,十三阿哥已经不关心了,他正为自己不过是想要娶个福晋,怎么就却左一事右一事弄不消停而郁闷呢,好不容易皇玛嬷和皇阿玛那边对兰静的看法有了些回转了,兰静额娘的身子也渐渐的康健了,可是四嫂却又跟他说,这兰静居然还想着要如何才能被撂牌子呢。听到这话,十三阿哥也不由得不郁闷了,难道说这是因为前世娶她没费什么事儿,所以这一世才要多弄一些事来考验自己吗? 十三阿哥并不认为兰静想被撂牌子是因为看不上自己,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但通过积极努力,十三阿哥能感觉到,兰静对自己已经和对其他阿哥不同了,只是一来她自己好象并没有想到这方面,二来可能是因为在老大府中发生的事儿而不想嫁到皇家来,三来可能是她觉得反正太后和皇上已经不喜欢她了,所以不如自己识趣的早早退出。 “四嫂没答应她吧?”十三阿哥对四阿哥苦笑一下,然后问着一脸逗趣看着自己的四福晋道。 “放心吧,我既是知道你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呢?”四福晋笑笑说道,“我告诉她,进了宫,这一举一动就有人看着,若是随便做什么动作,弄个不好是要累得家人犯欺君之罪的。老十三,为了你我可是在吓唬人了。” “四嫂说的是实话,又如何算是吓唬呢?”十三阿哥笑着对四福晋行了一礼道,“小弟要多谢四嫂对她的教导。” “老十三,你可想好了,”四阿哥皱了皱眉对十三阿哥说道,“兆佳姑娘虽然聪慧,但在大哥府上那事,却显得过于莽撞了,别再是个老八家那样的。” “四哥,”十三阿哥笑了,“兆佳姑娘你也是见过的,她的性情跟八哥那位可不是一回事,在大哥府上那次,她虽然莽撞,却也是因为那几个孩子太不象话,兰静真要是任由她们打了板子,怕是现在也没法见人了。” “爷,您也是多虑了,”四福晋也笑着说道,“妾身与兰静也见过几面,对她多少也有了些了解,她是一个再知礼不过的人了。当然,我不是说八弟妹不知礼,只是她是从小被娇纵着长大的,与兰静在这一点上就不一样。” “也罢了,你觉得好就行。”四阿哥点了点头,“兆佳姑娘也确是聪慧,那沙盘对大清很是重要。可惜了,是个女子。” “爷,”四福晋笑了,“若兰静是个男子,怕就是老十三叫可惜了。” “其实她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四哥忘了,这沙盘,她本是为着解皇玛嬷思乡之苦而想出来的。” “误打误撞也得有东西才行,可见得还是兰静有本事,”四福晋也跟着笑道,“看来老十三还真是有一双慧眼呢。” “好了,别说笑了,”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老十三,你都安排好了吗?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嗯,”十三阿哥点头说道,“我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皇玛嬷那边现在口风已经缓和多了,等到圣寿节的时候,兰静再献一份合她心意的礼,应该也就没事儿了。至于皇阿玛,我现在不是正得宠吗?想来他还是能成全我的。” “要不要我去宫里跟额娘提一提?”四福晋想了想说道,“以前选秀也有由几个妃位娘娘负责的,要指婚,总得先把牌了留下吧。” “不用,”没等十三阿哥说话,四阿玛先予以了否定,“额娘事儿已经够多了,你就别给她找麻烦了,这事儿别让她知道了。” 四阿哥这话初听起来,好象是对十三阿哥的事不上心似的,但其中的缘由十三阿哥却是清楚的很,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这德妃娘娘等四哥均是冷淡之极,浑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自己因为与四阿哥交好,也没少受她的冷遇,四哥会拦着不让告诉她,也是怕她会使反劲儿的缘故。想到四哥登基之后,德妃娘娘居然帮着别人来置疑他,十三阿哥就不由得感叹,有这么个额娘,还真是不如没有。 四阿哥有额娘虽然不如没有,但兰静的额娘却是真的没了,十三阿哥在为兰静感到难过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着,幸好她是在兰静选完秀和与自己指完婚之后才离世的,否则就真麻烦了,至于兰静还得守孝三年的问题,他倒是没太在意,反正兰静也还小,自己与他的孩子得在四十六年才生呢。 想到生孩子,十三阿哥就想到了自己上辈子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她原来是自己的侍女,因为生下了弘昌,才请封为侧福晋的,到了这一世,是不是也要照旧纳了她呢?虽然说瓜尔佳氏有些自己的想头,也做了些小动作,但终究是没有太出格的,纳了她倒没什么,只是自己这一世是打算要好生待兰静的,虽然这并不是说,就不要别人女人了,否则首当其冲受埋怨的就是兰静,但却是可以不让其他女人抢在她头里生孩子的,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大女儿以及弘昌还会再成为自己的儿女吗? 因为牵涉到儿女的存在与否,马尔汉不能随便下定论,就先暂时抛到一边,思考着眼前最迫切的问题。康熙四十一年,皇阿玛带着太子、四哥和自己,结果因为太子病在山东而折返,就是这一次,皇阿玛召了索额娘来照料太子,转过头第二年又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将索额图圈禁,随后处死。也就是这一次,皇阿玛派了自己去祭泰山。 前世的自己为了此事而高兴自豪不已,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十三阿哥才知道其实那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儿,那只是因为皇阿玛对太子有了不满,把自己抬出来当靶子使呢。所以这次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去的,为防四哥会步了自己的后尘,他最好也别去了,只是四哥不去的理由好找,毕竟他的差事也不少,又有福晋和孩子,而自己要怎么能不去,又不会让皇阿玛生疑,却要好生打算打算了,于是就又有十三阿哥出京之后的那一场病。 ps: 抱歉,又发晚了,太累了,又困的不行,写完只是粗粗的略了一遍,等睡一觉起来再挑虫,明儿个会尽量调整回凌晨一章,上午一章,尽量哈。 感谢“顺顺666”、“婪雪岚”的打赏,感谢“mnie”、“*紫沫*”、“张扬帆1025”、“我的妈否定词u”、“peter5806”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诗 第一百七十章多久才能康复 听说太子病了,兰静还没什么感觉,听说康熙召了索额图去照顾太子,兰静隐隐觉得似乎不太对,再听说康熙派了三阿哥去祭泰山,兰静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对了,这祭泰山的人,不是应该是十三阿哥吗? 泰山在历代帝王的眼中,都是神圣的,有不少帝皇都在那里封禅,也使得祭泰山的意义远超出其他,虽比不得祭天,但也差不多少了。后世有人猜测,十三阿哥就是因为祭了泰山,所以对储位动了心思,以致于后来让康熙将他弃之不用的。没想到现在祭泰山的人,却换成了三阿哥。 看着眼前正为十三阿哥熬的补汤,兰静心中一动,这十三阿哥不会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吧?难道说,是他身边的那个穿越者给他的提议?这么看来,那个人知道的历史比自己要清楚的多啊,至少时间点上,他比自己记得明白,有这样一个人在十三阿哥身边,会是祸还是福呢? “主子,主子。”正在这时,一旁的小楼叫着兰静。 “啊,什么?”兰静回头看着她。 “主子,汤滚了。”小楼提醒着。 “行了,”兰静用勺子舀着汤看了看颜色和稠度,然后点了点头,“盛出来吧。” 旁的小墙走上前来。 心儿在太太离世前,就已经嫁给了自己选定的那个人,这小楼小墙则是兰静之前自己挑的丫环,除了她俩以外,还有小庄和小院,她们四个是兰静身边的一等丫头,如无意外,也就是兰静的陪嫁丫头了。 这小墙,就是当时那个不想被选中的女孩,兰静将她留下来,本也没有相强的意思,只是起了好奇心想观察看看,没想到却在无意间发现她有一手好厨艺,虽说兰静现在手艺也不差,可以她的身份总不能顿顿自己下厨,于是之前太太跟她说选丫头的时候,她才会说要一个厨艺好的,除开要饱口腹之欲以外,这入口的东西,也得是个信得过的人来做比较好。 本来兰静是觉得人家既不愿意侍候自己,过些时候就放她出去的,可是发现了她有这等手艺之后,就有些想留人了,只不过她又不愿意勉强,毕竟强留下的人,与自己就不会是一条心,说不定将来因此还会有麻烦,所以兰静就干脆找了她,直接问她为什么不想在自己身边。她回答的也很痛,说自己不想当妾,哪怕是皇子阿哥的妾,她也不想当。 兰静一听是这个原因,那就好办了,本来自己也没打算把身边的丫头给十三阿哥的,想那平儿,对王熙凤也算够贴心了,可有些事也还是会帮贾链瞒着她,所以说,这女子有了男人,心里的天平多少总会起些变化,如果再有了儿子,那就更不好说了。 再说,对即将嫁到皇家去的自己,兰静已经不指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可她却希望自己身边的丫头有这个福气。所以,十三阿哥要有通房,要有侍妾,要有侧福晋,只管让宫里赐,或是自己去找,兰静身边的丫头,一个也不打算给他。只是这话,她是要在临嫁前跟这些丫头们说清楚的,倒不必提前跟这女孩讲,只是应承她,自己绝不会把她给人当妾,等她到了一定年纪,就让她象心儿一样,自己选个人嫁了。 于是,在所有备选的丫头中,这个当初最不情愿,兰静本也没想留下来的人,却成了第一个定下来的人,兰静将她取名为“小墙”,又将后选上来的其他三个,分别取名为小楼、小庄和小院,别人听了,只说很特别很有趣,只有兰静在心里偷着乐,自己这样,也算是恶搞了吧? 既是为了厨艺而把小墙留下的,兰静就又让她又学了些食物相生相克之道,跟着一起学的,还有小院,除了学这个以外,小院另外还要跟着李大夫学医术,至于小楼和小庄,小楼在钱线上比较喜好,再经过楹嬷嬷的调教,就又更加出色了,而小庄,则是在兆佳氏府教府中下人们习武时,跟着父兄学着比划过,再经过尉迟的点拨,对付个一般的丫头婆子小厮什么的,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虽然因为太太的故去,兰静要守孝三年,可是这贴身丫头却是不用换的,也正可以让她们用这三年的时间,对自己的特长更加的钻研一些,其实本来象熬补汤这样的活儿,小墙就很可以做了,只是十三阿哥不想喝别人做的,兰静也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好了,歇歇吧,来喝汤了。”兰静对着练武场上那两个拳来脚往的人扬声说道。 “走,喝汤去。”十三阿哥停了手,拎着关柱走向场边的石桌处。 “十三爷病才好些,”兰静拿起准备好的湿手巾分别递给他们二人,“虽说要活动筋骨,但也别太激烈了。” “没事儿。”十三阿哥擦了擦头脸,看了看关柱说道,“不过是活活血而已,哪里称得上激烈了?” “哼”关柱虽不服气,但几次交手也确实是打不过十三阿哥,只能闷哼一声,将擦过脸的手巾扔到一边,瞪了一眼自己的丫环,“都愣着做什么,不会盛汤啊。” “奴才来吧。”小墙这时已经将锅摆到了桌上,听了关柱的话,取过三只碗来开始盛起汤来。 “楹嬷嬷呢?”关柱发现跟着兰静身边的人少了一个。 “她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我让她歇着了。”兰静笑着说道。 “没什么要紧吧?”关柱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兰静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乏累,歇一歇就好了。” “乏累?”关柱看了一眼十三阿哥,“这阵子事儿是多,姐你也要当心着点,别累着了。” “我知道,放心吧,”虽然这些天看关柱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而且十三阿哥也没在意,但兰静还是转移了话题,看向十三阿哥问道,“听说皇上要回銮了,太子的病不碍了吧?” “应该是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皇阿玛既要带着他一起回来,想必肯定是好了。” 兰静想到康熙因为怕过了病气,让人将在其回京必经之路上养病的八阿哥移回家中的事儿,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那十三爷,您的病体还需多久才能康复呢?” “我是奉皇阿玛旨意,为防宫中过了病气,才住到这儿来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总得等病完全好透了,让太医禀报过皇阿玛,我才好回宫啊。” “敏妃娘娘那里,不会惦着吗?”兰静提醒着十三阿哥,别到时候敏妃娘娘以为是自己霸着十三阿哥,虽然将来不在一处住,但这婆媳关系也不能生了嫌隙才好。 “我已经让人送信过去了。”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放心吧,我额娘人很好,不会在这些事儿上多想的,只我那两个妹妹,让我惯得有些不知世事了,你以后多教教她们,也多担待些。” “十三爷说哪里话,”兰静笑了笑说道,“两位公主兰静是见过的,俱都是聪慧可人的,又哪里需要兰静担待了?兰静只怕自己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会把公主们带坏呢。” “真要把吃喝玩乐做好,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道。 “吃喝玩乐有什么难的?”关柱插进话来说道,“我看十三爷就拿手的很,看你现在的身子,哪里象是还没好透,依我看,不过是想赖着我姐给你熬汤罢了。” “这汤又不是我一个人喝的。”十三阿哥看着关柱正往嘴里送着的勺子,微笑着说道,“说来你还是沾了我的光呢。” “也不知道是谁沾谁的光,”关柱这下得意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姐也是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呢。” “关柱,别跟十三爷没大没小的,”兰静轻责着关柱,她当然知道十三阿哥的病早就好了,有哪家的病人能象他似的,天天在练武场上打击关柱的信心,所以她的补汤也早换成了时令的汤品了,不然也不会让关柱一起喝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十三阿哥笑看了关柱一眼,“有他每天陪着我活动身子骨,我好的也一些。” “哼”关柱让十三阿哥说中痛处,又闷哼一声,低下去头泄愤般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汤。 “关柱,”兰静用眼横了横十三阿哥,“别喝太急了,小心呛着,你要喜欢姐做的东西,等姐做些点心留着你晚间吃好了。” “好,我要山楂糕,还有梨糕。”关柱一边点着,一边看了十三阿哥一眼。 “我不挑,”十三阿哥笑着对兰静说道,“你看着我吃什么好,就做什么。” “我姐是说要做给我吃的,”关柱恨恨的说道,“又有你什么事儿了?” “她是说给你做,”十三阿哥笑眯眯的说道,“可没说不给我做啊。” “好了,”兰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十三阿哥明摆着就是在逗孩子,可关柱却非要上当,平常看他也没这么傻啊,怎么遇到十三阿哥就成了这样呢?“既然你们汤已经喝完了,我就回去了,天也渐凉了,我看你们也别总呆在外面,反正刚吃了东西,也不能再活动身子骨了,不如就早点回房吧。” “也好,”十三阿哥看向关柱,“我正好去检查下昨天让你背的书。” “啊?”关柱有些傻眼。 “啊什么啊?”十三阿哥瞪了他一眼,“若是你没背出来,我打板子可是不会留情的。” 兰静看着他们两个,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带着丫环们离去了。 ps: 上一章的内容做了些修改,情节上没怎么动,只改了些细节。 感谢“懒猫爱睡觉”和“顺顺666”的打赏,感谢“canzi1126”投出的粉红票和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续弦 第一百七十一章情诗 随着康熙回到京城,十三阿哥也搬回宫去住了,不过象以前一样,在出宫有闲暇的时候,他还是会来兆佳氏府上坐一坐的,经过了前一段他在此养病的时光,兰静也不再向早先那样完全的避嫌,十次里总有对半儿会出来与他见个礼聊上几句,当然那都是在有马尔汉或是关柱在场的情况下。 十三阿哥似乎也不是很坚持女子只能主内的原则,在与马尔汉聊朝政之事的时候,从不避着兰静,而且说完之后,还会问问兰静有什么想法,起初兰静还不肯多说,后来问的多了,慢慢的也能说两句,到后来也会加入到他们的分析阵营去。所以虽然是宅在府中守孝,外面的事情兰静却是一点也没耽误知道。 象是三阿哥自祭过泰山之后,就总有一种优越感了,除对着太子还保持着以往的恭敬之外,对其他阿哥们,包括大阿哥在内,就多少能带出几分得意了,之前因为爵位被降的闷气也似乎一扫而空了,连同她的额娘荣妃娘娘在宫中也跟着重新精神焕发起来。 倒是太子,精气神似乎是有些不太振作,对着一脸恭敬的三阿哥,也有些懒怠搭理。等到转过年来,也就是康熙四十二年,索额图被康熙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挑唆皇太子”的罪名,高墙圈禁,随后又将其处死的时候,太子就更加的深居浅出了,而之前风光无限的“索党”,在康熙“灭族”的威胁下,或绝交或举发或退避,一时间倒真应了那句话,食尽鸟投林了。 索额图是在五月十九日被圈禁的,将到七月的时候被处死,而他的女婿、去年原官致仕的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也就是六姑娘的公公伊桑阿,在随后的几天内,也逝去了,康熙派了人前去祭葬,并赐了谥号为文端,而做为姻亲的兆佳氏府自然也是有一番表示。 按正常来说,索额图和伊桑阿的接连逝去,肯定是要引起广泛关注的,只是在他们的之前逝去那个人更加的引人注目,就在索额图被处死没几天,康熙的兄长、和硕裕亲王福全薨逝了,康熙的兄弟不多,对这个兄长也一直很有情谊,在他生病的时候,就接二连三的去探望,到他薨逝之后,更是从塞外赶回京城,亲自祭奠,又命除太子以外,从皇长子到皇八子均为裕亲王穿孝,在裕亲王出殡的时候,康熙又奉着皇太后到亲王府邸,怮哭送行。 当然,康熙四十二年,也不全是丧事,正经的是有一桩大喜事呢,那就是康熙的五旬万寿,办过太后寿辰之礼的四阿哥几次恳请庆贺,这本来也是常例,皇上或是几次都推了,或是推了几次就允了,都是正常的反应,可康熙却是两者皆不是,而是劈头盖脸的将四阿哥训了一顿,在年初还扈从康熙南巡的他,在接下来的几次出巡中,都没再被康熙点过名。 大家起初还不明白,康熙这发的是什么无名火,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最近四阿哥做过什么错事,等到索额图的事儿发作之后,大家恍然了,四阿哥这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啊,当时康熙肯定是正在为处置索额图的事儿而烦燥呢,结果被四阿哥正撞上了,于是就华丽丽的成了老爷子的出气筒了。 兰静虽然也很为四阿哥感到冤枉和悲摧,觉得世人总说雍正刻薄,其实康熙的刻薄又哪里少了,只是康熙公开的上谕比较收敛,不象雍正,因为被人非议的多了,总想着要解释清楚,又想让大家都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只是出了个《大义觉迷录》,甚至连密折都公开了一部分刊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倒让人越发的说嘴了。 其实兰静觉得,康熙说雍正的有一句话,是再对也没有了,那就是“深肖朕躬”,看看康熙在处置索额图时问噶礼那话,说白了就是,你是要向着我这边,还是顽抗到底,死挺索额图,再想想雍正年希尧和年羹尧划清界限时的说法,这语气、这姿态,是何等的相似,更何况这康熙损起人来,那毒舌的功力可是不比雍正差到哪里去的,所以说,雍正的性情其实就是随康熙,只不过康熙掩饰的好,又没有那么多跟他做对的兄弟,也没多少人去造他的谣罢了。 本来兰静还以为,经过康熙这么一通乱骂,四阿哥还不知道要怎么颓废或是灰心呢,但十三阿哥却说,人家是该干啥干啥,就好象没这回事儿一样,兰静想想也觉得自己out了,毕竟早先因着一个“喜怒不定”的评语,就能将性子都生生改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颓废和灰心呢? 这么看来康熙的儿子心理素质就是好,除了四阿哥之外,还有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也都是屡经打压,却依旧百忍成钢的典型。大阿哥和太子就是被圈了,否则谁又能说他们不会东山再起呢?再反观乾隆那货,人不行,儿子也不行,一骂就骂废了俩。差距啊,这就是差距,人品不行,那就是没办法。 不过,四阿哥的性情也并不只是隐忍、刚毅什么的,在十三阿哥扈从康熙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兰静也领略到了四阿哥“柔情”的一面。 翻飞庭院叶初干,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这首在后世被诸多四粉yy了许久的情诗,居然是四阿哥给十三阿哥写的,这简直……就是个大乌龙嘛。不过,也难怪后世的那些个女性们,你看看这里面的字字句句,什么“怅怏难禁”还“独倚栏”,什么“两地西风人梦隔”,这幽怨,这情义,哪里象是给兄弟的,这明明就是给红颜知已的嘛,而且还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那种。 兰静低着头,忍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心中略过了一闪念,笑意立时就没了,头也抬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十三阿哥,不会后世的腐女们yy的是真的吧?这十三阿哥难不成真与四阿哥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十三阿哥先是被兰静低着头,肩头有可疑的耸动而弄得莫名其妙,然后突然间她又抬起头来,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光直直的盯着自己,饶是他活了两辈子,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心里也不禁有些毛毛的。 “咳,”十三阿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兰静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这诗,是四贝勒写给你的?”兰静指着桌上的诗稿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十三阿哥没明白兰静的问话。 有什么不对?不对的地方多了,兰静小心的看着十三阿哥,试探着问道,“四贝勒常给你写诗吗?” “是啊,”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跟四哥的感情好,互相写些诗词相送,也是常事。” 常事?他说是常事。兰静心里一窒,她可以接受十三阿哥有其他的女人,毕竟他是皇家中人,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可如果他还有其他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欣赏的雍正皇帝,兰静也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虽不指望了,可十三阿哥你也不能男女混搭啊。 “小七,你怎么了?”马尔汉见兰静的神情有些不对,忙接过话去说道,“四贝勒这诗不是写的很好吗?” “阿玛,”兰静生硬的将头转向马尔汉,“你也觉得这诗写的很好。” “当然很好了,”马尔汉暗暗的冲兰静使了个眼色,“四贝勒的文采自然是好极的。” 在马尔汉冲自己使眼色的时候,兰静还以为他也看出不对了呢,可是再听到他后面说“文采”的话,就知道他和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也就更奇怪了,身为自己的阿玛,见到未来的女婿收到一个男人写来的情诗,他怎么还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呢?难道说,是自己想拧了? “十三爷,”兰静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拿起诗稿来,笑着对十三阿哥说道,“没想到四贝勒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倒让兰静一时间有些诧异了。” 是啊,这明明就是兄弟间的玩笑嘛,自己在现代给同性朋友写这种东西的时候还少吗?什么亲爱的,牵肠挂肚的,朝思暮想的,反正是怎么肉麻怎么来,照这样来比,四阿哥这信可是要纯洁的多了。 “什么玩笑?”十三阿哥却又让兰静说糊涂了。 “四贝勒开玩笑了?”马尔汉拿过诗稿去,又从头重看了一遍,“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静也糊涂了,指了指那讲稿说道,“这不是情诗吗?四贝勒给你写这样的诗,这还不是开玩笑?” “情诗?什么情诗?”十三阿哥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然后也不管马尔汉还在场了,举起手在兰静的头上敲了一记,“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四哥写的这哪里是情诗?” “小七,”马尔汉不只没为兰静出头,反而也出言埋怨着她,“你也是的,看你平常也不是个没轻重的,怎么会说出这个话来?” “我说你这丫头刚才的脸色怎么那么奇怪呢?”十三阿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原来是以为四哥在开玩笑,若这诗是开玩笑的,那苏轼写给他弟弟苏辙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更是开玩笑了。” ps: 感谢“gmm”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从没说过我要当圣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续弦 所谓守孝三年,其实只是二十七个月,十三阿哥带着四阿哥写给他的“情诗”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兰静已经除服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随着新一轮选秀的进行,她和十三阿哥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可是兰静却另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马尔汉该续弦了。 自太太离世过了一年之期之后,就开始有许多人劝马尔汉续弦,只是都被他委婉的挡了回去。好在因为兰静和关柱在守孝,兆佳氏府中并没多少交际应酬之事,实在免不了需要由女主人出面应酬的,就由兰静支应一下,想是看在她未来皇子福晋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人挑礼,即使有挑的,反正不是当着她的面儿挑的,兰静也犯不上去理会。 马尔汉该续弦的理由有许多,也就是在太太去世之前,兰静已经被指了婚,否则她的亲事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礼教对女子除了在婚后有“七出”之条外,在婚前也有“五不娶”,即逆家子不娶,乱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丧妇长子不娶。其中“丧妇长子”,指的就是母亲去世,和父亲一起长大的大龄女子,而林黛玉明明有父亲健在,却还是要住到贾府里去,理由也就在于此了。 马尔汉虽不用为兰静的亲事而续弦,但少了夫人在侧,怎么说也是不便,要知道兰静和关柱的除服,并不仅仅是意味着兰静和十三阿哥的婚礼马上就可以举行了,也意味着兆佳氏府里的交际应酬恢复正常了,马尔汉是一品大员,亲威同僚之间的互相往来,还有庆吊等重在场合,这都是需要有一位女主人出面的。 兰静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担心马尔汉会“有了后娘,跟着就有了后爹”,可是真要让另一个女人取代太太的地位,她的心里总还是会不舒服。自己即将嫁入皇家,与她见不上几面也就罢了,但关柱却是要叫她一声“额娘”的,一想到这个,兰静就本能的有些排斥。 “我不会续娶的。”马尔汉有一天在与兰静的闲话中,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兰静没想到马尔汉会直接跟自己说这个,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再想想他的话,不由得就有些自责了。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考虑如何调整自己和关柱在阿玛续弦之后的心态了,却忘了去注意阿玛的感受了,看来是自己最近总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让他误会了。 “阿玛,”兰静孺慕的看着马尔汉,很是诚恳的说道,“小七承认,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额娘的地位,想到自己和关柱要叫另外一个人为额娘,小七的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可是小七再不舒服,也没有阿玛舒心来的重要。阿玛自小就疼爱小七,小七也与阿玛由来的亲厚,只可惜小七身为女子,不能常伴阿玛身边以尽孝道,现如今更是即将要嫁入皇家,连常回来看看阿玛都困难了,每想到此,小七就难过不已。所以,有句话,虽然不是小七一个女儿家该说的,但小七还是想跟阿玛说,小七希望阿玛续弦,不只是因为兆佳氏府里需要有一个主母,更因为阿玛需要有人陪伴。” “有关柱在就行了。”马尔汉笑笑说道。 “关柱对阿玛当然是一片孝心,”兰静继续柔声说道,“只是他毕竟是男儿,难免会有些粗枝大叶,照顾起人来总不及女子妥帖。阿玛还是选一个好女子续弦吧,这样小七也能放心一些。” “不用了,”马尔汉摇了摇头,“要说女子照顾,府里并不缺,至于需要一个主母嘛,关柱也该议亲了。” “关柱?”兰静这才明白马尔汉的意思,自己只想着阿玛续弦,府中才会有主母,却忘了关柱娶亲也是一样,虽然自己只把关柱当孩子,但其实他已经十四岁了,就这个年代来说,确实是可以议亲的年龄了。 “是啊,”马尔汉点了点头,“若不是今年考武举时,关柱尚没出孝期,否则以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上榜的,现在虽没成为举人,议议亲却还是可以的,等他娶了亲,兆佳氏府里不就有主母了吗?” “那总还要有些时候,”兰静想了想说道,“再说关柱要议亲,也是需要有人出面张罗的。” 虽然马尔汉说的也是道理,但兰静还是有些不放心,关柱现在的年纪虽然可以议亲,但成亲却嫌早了些,为怕伤了他的身子,自己可是再三敲打着他身边的丫环,看着有心思不正的,都早早的调开了,好在关柱似乎也没开这方面的窍,倒让兰静省心不少,现在若是为了府里有主母而议亲,有可能会让自己的心思白费不说,若是匆忙间再挑错了人,岂不是更加的糟糕。更何况以关柱的年纪,他娶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她能承担的起兆佳氏府主母的责任吗? “有些时候就有些时候,最多这些时候我少些应酬,”马尔汉应该是已经想好了,“至于关柱议亲,就麻烦你这个姐姐出面好了,想来对方只有更高兴的。” “阿玛真的不想再有个人陪着您吗?”兰静看着马尔汉,虽然因为自己和关柱还没出孝期,马尔汉坚持着没让大办,但他已经是七十高龄的事实却是摆在那儿,即使有王氏等人在,照顾起人来,总不及正头夫妻来的方便。 “我是真的不想,”马尔汉坚决的说道,“我都是怡养天年的人了,找这个麻烦做什么,若是娶个好的也就罢了,若是弄一个不安分的进来,关柱会很给做且不论,说不得还会扰的你不得清净。” “若是为了我们,阿玛大可不必。”兰静忙说道。 “也不全是为了你们,”马尔汉打断兰静的话,“主要是我不想再娶了,你额娘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也不想让人去取代她的位置。” “阿玛既决定了,小七就不说什么了。”兰静也不再劝了,毕竟这是阿玛的私事,他能跟兰静来说,是疼爱她尊重她的表现,但她做为女儿,其实是只有听着的份儿,劝几句是为着他能过的好,不过正如阿玛所说,如果真要娶了个不安分的,反扰得阿玛不得安宁的话,那倒不如保持现状了。 “你也别只想着我和关柱,”兰静不劝了,马尔汉却接着往下说,“你成亲的时候,府里也得有个人支应着,你额娘家那边已经凋零,虽剩下几个远亲,我也不想去招惹,若你大伯母是好的,她来倒也说的过,可偏偏她又是那样一个性子,倒让我不愿意开这个口了,正好你三伯父刚刚来信说要回京来祭祖,其实也是要参加你的婚事,我就想着不如让他们早些过来,再晚些回去,也好请你三伯母帮着支应支应。” “若是能这样,那自然是最好,”兰静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好跟马尔汉讲而已,“只是三伯能在京城呆那么久吗?” “没关系,”马尔汉笑着说道,“他要实在留不下就先回去,只要找好了借口,让你三伯母留下就好了。” “小七全凭阿玛安排。”兰静起身对马尔汉行了一礼。 兰静与十三阿哥的婚期安排在了腊月,这是因为康熙老爱四处乱跑,又总爱带着十三阿哥一起,最近这些日子也就这个月十三阿哥有空闲,不过这也有好处,到了腊月也就离近了年节,从下旬开始,各处官府就会封印,然后康熙也会封笔,这样十三阿哥也就能多休息几天,权当是婚假了,而来京城祭祖的马尔汉的三弟玛库,也可以多呆些时候。 只是兰静的大伯母却是有些不大高兴,她算来算去,都觉得兰静的婚事,女方支应的人选肯定是非自己莫属,能从中落下多少银两倒是小事,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与这些平时自己够不上的贵人们好好结识结识,以便事后可以上门相访,却没想到临到近头蹦出个三房来,生生的把这个好事抢去了,这下可是让她气得不轻。 不过因为在太太丧时,大太太生气之下忘了兰静即将是皇子福晋的身份而大闹了一场,被楞色拽回府去好好的教训了一顿,甚至连管理府务的权利都剥夺转交给儿媳了,经过她再三认错之后,好不容易楞色的态度才有所回转,所以她不敢再对马尔汉或是兰静放肆,但每次见到三太太的时候,却时常忍不住会话里都带着刺儿。 兰静知道这些后,觉得很有些对不住三伯母。但三太太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她说,自己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大嫂的性子,当然也不会去在意,更何况她现在只想着让兰静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其他的事儿,根本就用不着去理会。只是三太太可以不理会,兰静却不能,于是就将话透给了马尔汉,等马尔汉和楞色谈过之后,大太太终于消停下来了。 而兰静的婚礼举行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ps: 感谢“雾里寻影”厚赏,感谢“顺顺666”和“canzi1126”的打赏,感谢“gmm”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欣咕噜乖”投出的评价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胤祥番外(四)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从没说过我要当圣人 康熙四十三年二月十三日子时,四阿哥的第三子弘时,这个后世流传为了给弘历铺平道路而被雍正赐死的皇三子,现在还是四贝勒府的三阿哥,出生了。 可能是弘时真的命不好,虽然每年都有地方官报饥荒的,可他出生的这一年却是尤其的严重,“泰安大饥,人相食,死者枕藉;肥城、东平大饥,人相食;武定、滨州、商河、阳信、利津、沾化饥;兖州、登州大饥,民死大半,至食屋草;昌邑、即墨、掖县、高密、胶州大饥,人相食”。 而在弘时出生后不久,山东、河间的饥民已经涌到了京城附近,却被各门官兵拦在城外,以防他们将病症时疫什么的传进去,当然也不是将这些饥民撂那儿不管,官府已经开始施粥了。 “怎么样?”兰静迎回了去上朝听政的十三阿哥,侍候他换上常服,又把屋中的其他人等打发出去,然后一边倒了一碗茶放到十三阿哥身边,一边出言问道。 “皇阿玛已经知道施粥不均,而且并不遍及了,”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了那种懒洋洋的笑容,“除派人去山东赈济以外,又下谕八旗,着各自于本旗城外分三处煮粥救济,八旗诸王也要于八门之外施粥,还有汉大臣要分三处,内务府也分三处,另外,还亲点了上三旗的监赈之人。” 上三旗?兰静见十三阿哥看着自己的眼光,不由得皱了皱眉,“正白旗不会点了我阿玛吧?” “你猜对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是岳父,还有内大臣阿米达。” “内大臣?”兰静的眉头还是皱着,“也就是说,我阿玛是副手了?那镶黄和正黄两旗呢?” “镶黄旗是国舅佟国维,正黄旗是明珠。”十三阿哥说道。 “只命一个人?”兰静挑了挑眉,“没也给配个尚书当副手?” “没有,”十三阿哥很痛的摇头,“这也是皇阿玛对岳父能力的信任。” “我阿玛都多大岁数了?再有能力也得有体力啊,”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再说了,那副手是好当的吗?劳心劳力的不说,办好了,大功是人家的,办差了,大错却是你的。” 与十三阿哥刚成亲那会儿,兰静是想着要保持淑女风范,做一个贤妻的,可是十三阿哥偏偏每次见到她贤惠的模样,就一定要逗的她抓狂为止,几次下来之后,兰静也看明白了,赶情这位“宇宙之全人”同志,就是一被*狂,不喜欢自己“以夫为天”的敬着他,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别端着了,反正人家也不领情。 “我就说你想差了,”十三阿哥得了兰静一个白眼,倒笑起来了,“这副手和副手能一样吗?你阿玛是我岳父,谁又敢占他的便宜?” “说的好听,皇阿玛现在不就是在占他便宜,”兰静哼了一声,又接着问道,“其他五旗呢,皇阿玛是让一人还是两人去监赈?” “这皇阿玛没说,”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只让他们派家计殷实的大臣就好。” “却原来在皇阿玛的心目中,我阿玛的家计很殷实呢。”兰静没带任何喜色的笑了笑。 “有阿米达在,哪里就轮得到岳父那殷实的家计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皇阿玛不过是想借助岳父在正白旗的威望罢了。” “我总是担心阿玛的身体,”兰静也不再置气了,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按说以他的年纪,早该致仕了。” “岳父只是想为关柱多撑几年而已,”十三阿哥劝着兰静,“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你看着他?”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你一年到头,能有多长时候呆在京城里?” “说起这个,”十三阿哥想起了一件事,“皇阿玛似乎是有意在今年巡幸塞外的时候,叫上你一起呢。” “好啊,”兰静随意的说道,“出去走走也好,如果能不用坐车,跟着一起骑马就最好。” “你倒是会想,”十三阿哥笑了笑,随后又皱了皱眉,“不过,这一次我却是有些不想去呢。” “不去就不去,”兰静无所谓的说道,“咱们留在京城,天高皇帝远的也挺好。” “你说的倒是轻松,”十三阿哥又笑了,“你当这是咱们自己说了算的吗?” “让皇阿玛开口带着去不容易,”兰静笑眯眯的看着十三阿哥,“想不去嘛,病上一场不就行了。” “也不能总病啊,”十三阿哥也笑眯眯的回看着兰静,“如果你那时候怀了身子,我就有借口了。” “啐,”兰静飞红了脸,啐声说道,“就算我怀了身子,也不过是我自己不能远行,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没有我,你能怀身子吗?”十三阿哥瞅着兰静笑着,“至于说远行吗?如果你害喜实在严重的话,想来皇阿玛是应该能体谅的。” “你就不会盼我点儿好?”兰静气恨恨的瞪了十三阿哥一眼。 “怀身子是多好的事儿啊,要不怎么会说是‘有喜了’呢?”十三阿哥揽住兰静的身子,将嘴附到她的耳边说道,“你难道不想吗?不想赶紧为我生个儿子?” “爷,大白天的,小心被人看见了。”兰静被十三阿哥嘴里身上发出的热气弄得全身发软,想挣又挣不出来。 “放心吧,爷不发话,没人敢进来。”十三阿哥索性将兰静压到了身下,嘴也盖了上去。 “爷,爷,您等等。”兰静好不容易挣出脸来,赶紧伸手抵住了十三阿哥的胸膛,气喘吁吁的说道。 “等什么?”十三阿哥的身子还在兰静的上方,支着双臂将她环在中间。 “先让我起来再说,好不好?”兰静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说话。 “不好。”十三阿哥很干脆的回答。 “可是这样子,我没法说。”兰静恨恨的瞪着十三阿哥。 “那就别说了。”十三阿哥的身子又往下压,兰静的胳膊根本就撑不住。 “别,我说,我说。”兰静将脸左右躲着,被十三阿哥一手捉住。 “好了,你说吧。”十三阿哥亲了个够本,才将头抬起来。 “爷,”兰静调整了下呼吸,定了定心神,才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这白日宣yin,可有违圣人之道。” “我从没说过我要当圣人。”十三阿哥不以为意的笑看着兰静。 “爷,”兰静正色的看着十三阿哥,“您是没说过您要当圣人,事实上,兰静也不希望您当圣人,但是兰静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yin妇。” “你说什么?”十三阿哥这下不笑了。 “可不是嘛,”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您现在虽没接正式的差事,但每天来见的人也有一些,再加上咱们府里上上下下有多少人,您又敢保证个个干净?爷,咱们是夫妻了,要做那等事什么时候不行?又何必非大白天的这样。真要是被人撞见传了出去,兰静没有脸站在人前,您的脸面上又有什么光彩了?如果再要让皇玛嬷和皇阿玛知道了,您又觉得他们会怎么看兰静?” “是我做错了,”十三阿哥从兰静身上起来,又伸手扶起了兰静,再帮她顺了顺被自己弄乱的头发,“以为不会再这样了。” 兰静没想到十三阿哥这么痛就认了错,一时间不禁有些错愕,结果十三阿哥又凑近她耳边加了一句,“除非我能确定所在的地方就咱们两人。” “爷”兰静脸又红了。 “好了,不闹你了,”十三阿哥笑着坐了下来,“还是说正经的吧。” “您也知道您刚才不正经啊。”兰静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笑睇着十三阿哥。 “我当然知道,”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等到了晚上,你也会知道的。” 兰静知道在自己没把脸皮练厚之前,这种话题是不可能说过十三阿哥,赶紧换回认真郑重的神色,“爷要说什么正经的?是巡幸塞外的事儿,还是我阿玛的事儿?” “巡幸塞外的事儿不急,还有些日子呢,”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了笑,却也还是随着她转换了话题,“现在还是说回你阿玛的差事,其实这放粥倒还没什么,只要多注意些,别让人把霉米什么的混进去,不过有皇阿玛的严令在,想来也不会有人敢铤而走险,所以最多也就是米不够用,自己再填补点儿。可是等到放粥之后,如果让这些人回乡,却是个问题。” “以前是怎么做的?”兰静问道。 “不外乎就是各部选派官员送回去,”十三阿哥说道,“再就是让受灾地区的官员来领人,不管怎么做,都是既费事,又损耗钱财的。” “或许可以让这些人去做工,”兰静想了想说道,“俗话说,故土难离,好好的,谁又愿意在外面呆着?不过是怕回乡之后衣食无着。与其朝廷又派人又赈济的,不如让他们去做工挣钱,象什么河工啦、铺路啦,反正是哪需要人,就让他们去哪,既有人管了饭,又能挣到钱,等他们觉得挣的钱足够温饱了,自然就会回乡了。” “河工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再说这么多人,京城也没那么多工让他们做,”十三阿哥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这也算是个想法,等我去与四哥还有你阿玛商量商量。” “你见到我阿玛,”兰静一边为十三阿哥换出门的衣服,一边叮嘱他道,“记得叫他多注意身体,防病的药也常备着,别放粥的时候再被过了病气。” “好,我会跟他说的,药我也会帮他准备,”十三阿哥笑着点头答应着,临前前却又凑近兰静的耳边说道,“别忘了,等我晚上回来,咱们一起不正经啊。” 兰静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ps: 感谢la拉拉4567”的“懒猫爱睡觉”的打赏,感谢“舞十二”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五章 摸骨 第一百七十四章胤祥番外(四) 我终于要成亲了,和兆佳氏兰静。 我前世的福晋,这一生又要陪在我身边了。 在十三阿哥的前世,成亲之前他并没有见过兰静,而在这一世,虽不能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也差不了太多,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女娃渐渐的长大,看着她周边的一些事情起了变化,看着她的性情与前世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娴静了,没有那么温婉了,还多了爱跑神的毛病,行事间有时也不是那么的周全,可是十三阿哥却觉得,这样的兰静,却另有一分让人心动。她不象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而宫中又是最历练人的地方,前世今生都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对事物看的自然比他人要分明些。 在前世,十三阿哥会为了皇阿玛的宠爱而欣喜和骄傲,可是到了这一世,他却早就知道,那不过是皇阿玛想借此来磨砺太子罢了,或者其中也有着对自己的喜爱之情,但这种喜爱太过薄弱,转眼间就可以将你打翻在地,其实也难怪,皇阿玛连自己亲手教育出来的太子都可以断然废掉,更何况他们这些磨刀石呢? 十三阿哥也知道,皇玛嬷和皇阿玛对兰静应该也是有喜爱的,只是这种喜爱比起自己来又要薄弱许多,这在她与大阿哥家那几个女孩对上的时候,就表露的很明显了,不管他们再怎么喜爱,不管之前因为兰静而使得大清有了多少好的事物,他们都不可能会容忍她挑衅皇家的威严,除非是兰静也成为皇家中的一员。 但是兰静却不想进皇家,对这一点,早在她想被撂牌子之前,十三阿哥就已经知道了,只可惜,他却是不准备如兰静所愿的。虽然皇家里的勾心斗角他也不喜欢,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个名头也是一张保护伞。 兰静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若是她名声一直不显也就罢了,或许还可以窝在她阿玛给她选的婆家里过着清净的日子,可是她现在面儿上却是比某些皇室宗室家的女儿还要得皇玛嬷和皇阿玛的喜爱,当有一天这份喜爱不在,而诸如大阿哥家那几个格格之类的人物再去为难她的时候,她要如何应对呢?她的那个婆家会为了她,而去与皇家中人对抗吗? 当然,十三阿哥是可以帮着她护着她的,可如果她嫁给了别人,十三阿哥再出面相护,可就不那么方便了,至少嫌疑总是要避一些吧?所以,十三阿哥决定,兰静还是做他的嫡福晋好,有这个名头在,即使自己依旧象上一世一样被皇阿玛弃置了,最多也就是听点冷言冷语,不会被欺得太甚的,况且,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只是这一世康熙的态度却让十三阿哥有些疑惑,他明明已经不再尽力去表现自己的才能了,而是尽量如一个纨绔子弟一般,成天的混日子,在读书的时候也不很认真,那一百二十遍是能糊弄就糊弄,他知道,这是皇阿玛最不喜欢的,但他宁可一开始就不被皇阿玛喜欢,总好过喜欢了之后又厌弃。 可是康熙却并没有如十三阿哥所预期的那样,对他失望之下,就放任他自流,然后再随便封他个爵位,由着他去胡混,康熙虽然也多次因为十三阿哥的不努力不刻苦而训诫他,可却还是一如前世一般每次出巡都将他带在身边,只有他为了改掉敏妃娘娘早逝的命运而找借口留下来的那两次算是例外。 再然后,就是那次救驾了,这是在前世并没有发生过的事儿,所以十三阿哥是完全的没有准备,看到康熙要掉下去的刹那间,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来的及想,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反应,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了,而身边不远处就是马尔汉。被人救上岸之后,十三阿哥才从侍卫的口中知道,自己居然是舍身救了驾,又再看到皇阿玛脱下外袍要往自己的身上盖,还看到他眼中那深深的担心和关切,十三阿哥的神思就不禁有些恍惚了。 皇阿玛,您对儿臣,到底还是有父子之情的,只是当这份父子之情,再次遇到考验的时候,您是不是还会象前世一样,将儿臣从云端打落地狱呢?“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不行约束,必将生事,不可不防。”您可知道,您在我和老三、老十四的请安折上如此的批语,是如何的让儿臣痛彻心肺,冷透入骨。 不,十三阿哥提醒着自己,不能再痴迷了,不要再痴迷了,无情最是帝王家,自己已经活了两辈子,难道还看不破吗?能与四哥有那样的兄弟之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还要去奢望什么?若是皇阿玛当真与自己父子情深起来,自己则是更要战战兢兢呢,自己在重生之后,就已经做出决定了,这辈子绝不能再去当磨刀石。而老三,前世他那么喜欢祭泰山的荣耀,这一世就让给他好了。 只是十三阿哥没想到,他为了躲过祭泰山的荣耀,却引出了兰静的情意,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看着她不停坠落的、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十三阿哥尚来不及心疼,欣喜之情就已经涌了上来,并由衷的感叹了一声,这小妮子,总算是开窍了。 虽然十三阿哥知道兰静对自己是有情的,但看到她对马尔汉和关柱的那种在前世对自己也没有过的亲近和亲昵,就很有些心有不甘起来,琢磨着要把兰静埋藏在心底里的、很可能她自己还没到查觉到的对自己的情给引出来,偏偏兰静一见着他就是一副谨守礼教的样子,对他的再三逗弄,也只是隐忍了事,让十三阿哥暗叹不已,自己的福晋在男女之情方面,也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些。 好在兰静听了四福晋的话,放弃了自己想被撂牌子的想法,让十三阿哥在宫中的安排也少了份阻力,虽然还是有些小波折,但最终兰静还是被指给了自己,十三阿哥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至于自己额娘召兰静进宫的事儿,十三阿哥并没有担心,兰静本就不是一个招人讨厌的,更何况额娘又明白自己的心意,在选秀的时候,还特意让自己暗暗指给她看过,这回正式见面,肯定也是能相处好的。 只是十三阿哥没想到,却是恬然闹了点事儿出来,因为前世这两个妹妹都是早夭,所以在这一世,自己对她们就未免多疼宠了一些,弄得她们俩的性情也就有些娇纵,但相对来说,恬然比欣然要稳一些,可这次,偏偏就是恬然对兰静表示了些许的不满。不过,十三阿哥也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因此而去训斥恬然,因为那样只会让她和兰静的关系变得更糟,想想恬然应该只是怕自己娶了兰静,就会忽略了她们,那自己就多关心关心她,再找机会开导开导她,应该也就没有大问题了。 说起来,十三阿哥也有后悔的事儿,早知道就抢在伊都立那小子成亲前,自己先和兰静成亲了,管它什么姐妹先后,现下晚了一步,就得等上三年,不过因为自己的一场病,得以住在兆佳氏府中与兰静时常接近,又使得她表露出了对自己的情意,也算有了些收获吧。更何况在兆佳氏府里养病,有马尔汉陪着分析朝局政事,有兰静陪着聊天喝汤,有关柱陪着活动身子骨,十三阿哥的日子过得也可谓是滋润之极了。 只可惜这般滋润的日子却是住不长久,康熙回到京城敢,十三阿哥也得乖乖的回宫里去,不过这次回去,倒是有件好事,就是自己终于可以出宫建府了。只是十三阿哥有些疑惑,其他皇子们最早也都是在大婚后一两年才搬出宫的,为什么皇阿玛会让自己成了例外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成亲的日子比较晚吗?算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总是件好事。 虽然是给十三阿哥建府,但一应事务却并不由他负责,他最多也就是在出宫的时候去看一看,再提点建议,至于人家采纳不采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当然十三阿哥是皇子,而且还是受宠的皇子,说的话总还是有些份量的,只是他却没有过多的去参与,只要大面上不错,建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如果不合心意,等住进去了,慢慢的再改就是了,十三阿哥倒不是怕说多了会招人烦,他只是怕会引起皇阿玛的关注。 话说回来了,真要是让他自己管,他也没什么时间,康熙一年到头,在京城里就呆不多少时候,每次出门,又必点十三阿哥扈从,本来这几年也都有四阿哥的,可是因为他提请为康熙庆贺五旬寿诞的事儿,被迁怒发了火,就此没了再随行的机会,十三阿哥还记得,在前世是一直到四十五年,四阿哥才重新有了零星几次的随行出巡机会,只不知这一世会如何。 十三阿哥既连后续的事儿都记得,自然也提早就知道会有这件事情发生,不过他却没想着要去改变,反正这件事也不影响什么,跟着出去的,未见得就一定是受宠,留下来的也未见得就是失宠,其实前世皇阿玛总让四哥留守,未见得不是因为他办事负责。再有,事关四阿哥的事儿,十三阿哥也不想改太多,他怕管多了会影响到四哥将来的称帝。 四阿哥对这件事当然是有些郁闷的,不过他事后想想也明白自己是被迁怒了,也就如前世一般的不在意了,也如前世一般的在给扈从去塞外的自己的信中夹了首诗,诗中提起了以前一同在外时的约定。就是这首诗,居然让兰静给误会成情诗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十三阿哥想想那时候兰静的神情就又好笑又好气,她虽然问的谨慎又小心,当时自己也没太在意,但事后再一想就明白了,这小妮子明显的是想到歪处去了,虽然说这时候是有不少人喜欢男风,可是她居然敢把我和四哥往那上面想,真是实实的该打。不过自那之后,十三阿哥每次见到四阿哥,心里都会暗自偷笑不已,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想象着,若是把兰静的胡猜乱想跟四哥说了,他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当然,十三阿哥是绝对不会说的,这只是想象着好玩而已,不过,与兰静的成亲可就不是想象了,而是实实在在正在发生的。 在钦天监选好的吉日,十三阿哥身着蟒袍补服,先去给皇太后、皇帝、贵妃娘娘以及自己的生母敏妃娘娘行了礼,然后带着包括红缎帐舆、内务府总管一人、官属二十人、护军四十人在内的銮仪卫备仪仗,来到兆佳氏府上,在内校异行,镫八十、炬十前导,女官随从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帅属及护军前后导护之下,将身着礼服的兰静迎娶回宫中(府邸虽然已经建好了,但皇子的婚礼却还是要在宫中举行)。 等到十三阿哥与兰静将合卺酒喝下之后,一应的繁琐礼节才算完成,屋中的赞事命妇和执事们也都退下了。 “怎么样,累不累?”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头垂着低低的,身子却坐得直直的样子。 “还好。”兰静小小声的说道。 “什么叫还好?”十三阿哥见兰静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不禁笑着逗她,“这还好到底是累啊还是不累啊?” “十三爷,”兰静依旧没抬头,只是声音大了些,也缓和了些,“还好就是,有些累,但却不太累。” “真的不累?”十三阿哥继续问道,“我瞅着这身衣服好象是不太轻的样子。” “虽有些份量,”兰静头又往下低了低,声音又小了些,“不过,妾身倒还能承受。” “什么?”十三阿哥故意装没听清,“你是说,你穿着它累了,那我帮你脱下来吧。” “不用。”兰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一边退去。 “真有这么害怕?”十三阿哥笑了,他根本就没动地方,“我又不是老虎。” “爷当然不是老虎了,”兰静这时抬起头来了,脸上红通通的,“爷是皇子,也是龙子,怎么可能会是虎?” “是,我不是老虎,”十三阿哥继续逗着兰静,“你才是老虎。” “爷是要说妾身是母老虎吗?”兰静似乎也愿意跟十三阿哥扯着闲话。 “这妾身二字听着真不习惯,好象是四嫂在说话似的,”十三阿哥没回答兰静的话,反而纠正起她的称呼来了,“以后咱们之间就你我相称好了。” “这不合规矩。”兰静不是很认真的反对。 “规矩是给人看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用讲那么多了。” “爷既有话,兰静自当领命。”兰静点了点头。 “怎么领命都出来了?”十三阿哥笑了,“我怎么觉得成亲了,你反倒和我生疏起来了?” “兰静没有啊,”兰静忙摇着头说道,“兰静只是遵礼教,以夫为天而已。” “真没有吗?”十三阿哥身子往前去,兰静忙往后退,十三阿哥再向前,兰静再往后,一步步的,十三阿哥就将兰静逼到了床边,然后将脸凑了过去,又重新问了一遍,“真没有吗?” 兰静身子向后躲,结果腿被床边绊住,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她刚要站起来,十三阿哥的两只胳膊分别支到了她身体的两侧,脸也继续往前凑着问道,“真没有吗?” “没,没有,”兰静气息急促起来,声音也有些慌乱,“兰静只是有些紧张。” “这就是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其实我也有些紧张。” “爷,”兰静神情一滞,似乎是想给十三阿哥一个白眼,却忍住了,又见十三阿哥还是没有退后的意思,忙出言问道,“您还没说为什么要说兰静是老虎呢。” “因为女人是老虎啊。”十三阿哥知道兰静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笑眯眯的看着她,却就是不后退。 “女人是老虎。”兰静听到十三阿哥这话,却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小声的问道,“那你是老和尚还是小和尚?” “你也知道这个典故?”十三阿哥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兰静,这本是自己无意间听来的一个佛家故事,没想到兰静居然也听过,不过现在却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还是先一亲芳泽比较重要,“我既是念着老虎,自然是小和尚了。” 说完,十三阿哥将头凑近了兰静的粉腮,几乎贴了上去。 “爷,”兰静忙往后躲,身子几乎要倒在床上了,“等等,这女人是老虎” “先别说老虎了,说说狼吧,”十三阿哥将身子压到了兰静的身上,“我现在不是龙,也不是虎,而是狼,色狼。” “爷,我害怕。”兰静是真的害怕,她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别怕,”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脸上一下一下的轻啄着,“这是人之常伦,没什么可怕的。” “爷,”兰静还想说什么。 “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十三阿哥开始解着兰静身上的礼服,“且让我侍候福晋把这身碍事的衣服去了吧。” 静忙用手盖了上去,“等等,我觉得有些饿了。” “先喂饱我再说。”十三阿哥为防兰静再说话,干脆用嘴堵住了她的唇。 兰静还想扭头躲避,被十三阿哥用手按住了,噙住她左躲右闪的小舌,好好的唇齿相依了一翻,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兰静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眼神也迷离了,自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礼服已经让十三阿哥解开了大半。 “这是什么?”十三阿哥没看见肚兜,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两片绣着花样的布片包着兰静胸前的浑圆,跟肚兜一样用带子绕到后面系着。 “啊?”兰静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脱成这种程度了,马上要伸手去挡。 “倒是比肚兜有情趣的多了。”十三阿哥将头埋在了兰静的胸前,手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爷,”兰静的呼吸又急促了,伸手边推着十三阿哥边说道,“您总得先宽衣啊。” “好,”十三阿哥埋头吸吮了一阵,然后抬起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福晋既要给我宽衣,我自然不会拂了这份好意的。”说完十三阿哥坐了起来,又将兰静也拽起来坐着,并伸手过去,“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给福晋宽衣。” “不,不用了。”兰静忙把已经被解开的衣服往一起合拢,“我自己来。” “那怎么行?”十三阿哥拦住兰静的手,“福晋侍候我,我侍候福晋,这才是有来有往,相敬如宾嘛。” 十三阿哥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很利索,话说完了,兰静上身除了那件奇特的小衣,已经不剩什么了,兰静遮挡着上半身的时候,十三阿哥又去进攻下半身,外裙很的也给脱掉了,只剩下一件亵裤才停下了手,“好了,轮到福晋给我宽衣了。” 兰静手捂着胸前满面通红的坐在那里,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咬了咬嘴唇,起身下了地,胸前也不遮了,迳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回十三阿哥面前,用一种类似于“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伸出了手,“爷,我来侍候您宽衣。” 对兰静这突然的转变,十三阿哥有些不适应,他本来想逗她一会儿,看看她那羞涩焦急的模样,然后就自己宽衣呢,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福晋也要展现出硬气来,虽然有些怜惜,却也有份惊喜,也站起身来展开了双臂,“来吧。” 十三阿哥本来是真的打算让兰静将自己的衣服全脱完的,只是没脱到一半他就改主意了,这样的诱惑实在是太熬人了,看着她诱人的体态,闻着她幽幽的体香,感受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颤抖着摸来摸去,饶是他有两辈子的定力,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兰静,在她惊呼尚没出口之前,就将她压到了床上,嘴上亲着,手上扯着,没几下,自己和兰静剩下的衣服都离了身,随着他头部往下移动,兰静那那娇好的、雪白的、滑嫩的少女身躯上也落下了点点红痕,当十三阿哥用力一挺身,冲过那层薄膜,感受着那温暖紧窒的时候,他心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兰静,终于又是自己的了。 ps: 看到大家呼唤洞房,不禁感叹,都是肉食动物啊。 本来这章番外是打算再抻一段时间再放出来的,看到期待的人那么多,就先放出来吧,不过肉肉非常少,充其量只能算是肉汤而已。河蟹时代,请大家对付着喝吧。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顺顺666”、“mnie”、“dyana”、“宁宁71”的打赏,感谢“媢丽”、“李幺儿”、“莫明其妙的人123”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七十六章 跟着十三婶,有糖吃 第一百七十五章摸骨 放粥之后的饥民安置工作,康熙没继续派马尔汉等人负责,而是交给了太子,太子则又找了四阿哥当副手,兰静知道后,想起十三阿哥之前曾经去找四阿哥商量的事儿,倒觉得他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只是四阿哥虽然早有了准备,但他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力争做到最好的性子,还是让他忙得脚不沾地,而与他交好、又给他出过主意的十三阿哥,当然也要经常被他叫去当白工了,连带着兰静每天晚上都要当按摩女郎,为十三阿哥舒松筋骨。 而就在事情要进行到尾声的某一天,十三阿哥却赶在四阿哥派人来叫他之前,与兰静一同出门探亲去了。 “十三弟,”四福晋将十三阿哥和兰静迎进屋,坐定之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是我们爷让你来府中等他的吗?我记着早起的时候,他说过要跟你一起办什么事来着。” “是吗?”十三阿哥很是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四哥也没派人来找我,说不得是找别人办了或是另外有事了吧。” “怕不是你四哥没派人找你,而是他派了人没找到你吧?”四福晋反应也很,“好哇,你倒是会找地方躲懒。”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十三阿哥笑嘻嘻的一指兰静,“这是她说的。” “四嫂别听他的,”兰静横了一眼出卖自己的十三阿哥,又示意小楼小墙将带来的食盒放到四福晋身边的桌上,“是我答应过弘晖,要用槐花给他做点心,这时候正是时令,就赶着做好了送过来,同时也请四哥和四嫂尝尝鲜,结果我们这位爷知道后,就非要跟着一起来,说要看看之前教弘晖的那套拳法,他练的如何了。” “是啊,”十三阿哥点头附和道,“这些日子被四哥带的东跑西跑的,都没时间来检查我徒弟偷懒了没有,今儿个见她要来,我也正好得闲儿,就一起了。” “正好得闲?”四福晋笑看着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然后吩咐下人道,“去叫大阿哥过来。” “四嫂,”兰静等那个下人答应着退出之后,笑着对四福晋说道,“这槐花糕是我今儿个一早新蒸的,现在应该还温着,你趁热尝一个吧,看看我的手艺有长进了没有?” “你的手艺本就已经好的很,”四福晋笑着打趣道,“再要长进,老十三怕就要胖的没样了。” “我倒想胖呢,”十三阿哥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可是四哥若是总这么办起差来不惜力的话,我就是吃胖了也得走瘦了” “四嫂,”兰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看着四福晋诚恳的说道,“你也该好生的劝劝四哥,他总这样子可不成,这样身子可是要受不住的。” “唉,我又何尝没劝过他,可他也得听才行呢。”四福晋叹息一声,“你们说他这是何苦?忙累成这个样子,有人领情倒也罢了,只怕是白出了力,人家还笑他傻实在。” “四哥为的不是别的,他为的是大清的百姓,”十三阿哥语气平静的说道,“四嫂,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四哥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白费不白费的,我倒不是很在乎,”四福晋依旧皱着眉,“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现在他年轻,府里又有叶大夫随时给他调理,看着倒是不要紧,可若是长此以往呢?他毕竟不是铁打的,哪能这么总这么下死力。” “放心吧,四嫂,我会盯着四哥多注意休息的,”十三阿哥安慰着四福晋,“再不行,我就拖着这副孱弱的身子陪他一起熬着,他若是不希望我累出毛病来,应该就能多歇一歇了。” “就你?还孱弱?”四福晋笑了,“行了,你也别逗我了,我知道你们哥俩儿的感情好,有你在他身边劝着,我也能放心些。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让我先尝尝兰静做的这槐花糕吧,虽然现在我尚没觉得饿,但美食在前,却是有些馋了呢。” 棉儿刚要去打开食盒,就有人来禀报,大阿哥来了。 “他倒是会赶巧,”四福晋笑着示意棉儿先退过一边,“可见得这个东西真是为他而做的了。” “弘晖给十三叔请安,给十三婶请安。”这时候的弘晖已经是**岁的少年了,让四阿哥管的多少有些少年老成,不过在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时候,倒还是很放松的。 “弘晖来,”兰静冲弘晖招着手,“猜猜看我给我带什么来了?” “想来应该是槐花之食了。”弘晖笑了笑,虽然往兰静近前走了两步,却并没有太靠近。 “你这孩子真没趣儿,”兰静冲弘晖摇着头,“就算是知道,也要多猜几个来回吗?这么着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 “不是弘晖没趣儿,”十三阿哥笑着插言道,“是你的问题太简单了,现在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你之前又说过要用槐花做东西给他吃,这要是还猜不出来,哪里还配做我的徒弟呢?” “哼,有徒弟了不起啊,他还是我侄儿呢,”兰静皱着鼻子冲十三阿哥娇哼一声,又伸手冲弘晖招了招,“过来啊,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难道怕我是老虎,会吃了你?” “弘晖过来,”十三阿哥笑着把弘晖叫到自己的身边去,“他不是怕你会吃了他,他是怕你会搓揉他,弘晖现在也是堂堂的男子汉了,哪还能象孩子似的被妇人揽入怀中呢?” “妇人怎么了?”兰静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妇人能顶半边天。” “没听过,”十三阿哥摇着头,“这话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兰静很理所当然的说道,“所谓天地乾坤,天为父,地为母,乾为阳,坤为阴,爷若说妇人占不上一半,那算占多少?” “兰静,”四福晋提醒着说道,“你说的虽是玩笑话,但也还是要小心些才好。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说不定就会惹出些麻烦来。” “嗯,”兰静点了点头,“我也是因为是在四嫂这儿,才会放心说话的。” “四嫂放心,她虽然说话行事不那么周全,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十三阿哥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弘晖的身上捏捏弄弄的,弄得弘晖身子僵硬着,满脸不自然,却又不敢躲。 “老十三,你这是?”四福晋纳闷的看着十三阿哥的动作。 “爷,”兰静也不明白十三阿哥是在做什么,“亏您还说妾身搓揉弘晖呢,那您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这是在给弘晖摸骨。” “摸骨?”四福晋愣了一下,“老十三你还会算命吗?” “爷,”兰静心中一动,“妾身倒不知您什么时候对玄学也有研究了?” “你们都想错了,”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这个摸骨,并不是算命,而是看看弘晖的身子有没有问题。” “怎么?”四福晋这下有些紧张了,“你看出有什么不对了吗?” “现在不好说,”十三阿哥站起身来,拉住弘晖的手要往外走,“我再带他到练武场去看看。” “我也去。”四福晋忙跟着站了起来。 “四嫂,”十三阿哥停住脚步,对四福晋说道,“你还是先把叶大夫找来吧,我们去不多一会儿就回来了。” “棉儿,你去叫叶大夫,让他在这儿等着。”四福晋吩咐着棉儿,“再拿爷的贴子让管家去请太医来。”吩咐完之后,四福晋伸手去牵弘晖,看那意思是还想跟着去练武场。 “四嫂,”兰静也已经站起身来了,这时候上前拦着四福晋说道,“我想我们爷要带着弘晖去练武场,不过是要看看他的气力如何,这事儿咱们不懂,跟过去除了白白着急之外,并没有用处,不如留在这里,等叶大夫来了,您还可以把弘晖这些日子的情况跟他说说,也有利于他一会儿的问脉。” 吧。”四福晋看了看面上带着些不知所措的弘晖,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带着弘晖出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在十三阿哥说摸骨是为了看弘晖的身子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她就想起了一件被自己疏忽的事儿,历史上的弘晖的夭折就是在四十三年,但具体是哪一个月她却不记得了,难道说就是现在吗? “兰静,”正当兰静沉思的时候,四福晋颤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弘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兰静回握住四福晋的手,引着她回坐位上坐好,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我看弘晖可是健康的很,我们爷毕竟不会大夫,就算是会点摸骨的小道,估计也不是很拿手,否则他也不会还需要到练武场去再看过,又要叫叶大夫来了。” “都怪我,”四福晋没把兰静安慰的话听进去,而是在自责,“这些日子太忙了,宋氏受了风寒,李氏生产又亏了身子,弘时更是生下来就是个弱的,时不时的就要请太医来瞧,我只顾着忙这些了,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你刚才说,我可以把弘晖这些日子的情况跟叶大夫产说说,可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我这个额娘当的,实在是太差了。” “四嫂,你别这么说,”兰静握着四福晋的手用了用劲,“这天下再没有比你更疼爱看重弘晖的人了,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也很正常,弘晖自己不也没觉得吗?我说让你跟叶大夫说说弘晖的情况,只是让你想一想,他最近都吃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四福晋的手忽然不抖了,她盯着兰静的眼睛问道,“有人要害弘晖?”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兰静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着大夫一般都会问什么话,让四嫂做些准备而已。不过,四嫂,既然你这边有叶大夫了,就没让他定时给弘晖诊脉吗?” “没有,”四福晋摇了摇头,“虽然在老十三的提醒下,我们府找了叶大夫在此长驻,但也只是为爷调理身子,需要诊病的,还是会找宫中的太医来。不过以后,弘晖的脉却是要定时常请了,就不知道这个叶大夫调养身子不错,在诊病的方面又是如何?” “想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兰静安慰着四福晋道,“这医术一道,都是相通的嘛,就即使不行,以咱们这样的人家,再去请个行的就是了。” “是这话,”四福晋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着冷光,“看来对老十三的提醒,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有什么人在做手脚。” “四嫂,”兰静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还是先把弘晖这些日子的食单准备好吧,一会儿叶大夫来了,好给他看看。” “你们几个,”四福晋吩咐着身边剩下的丫环们,“都到大阿哥那儿去,把他这两个月以来吃过什么,用过什么,一一查问清楚,不要有丝毫遗漏。” 些丫环们答应着出去了。 “今儿个跟着大阿哥过来的是谁?”四福晋又吩咐道,“把他们叫进来。” 过不多时,两个小厮被传了进来,想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们的脸上很有些战战兢兢,一进屋就跪在地中间,“奴才们给福晋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四福晋这时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紧张和慌乱,沉着张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见两个小厮进来请安叩头,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看得他们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 “说吧。”四福晋营造够了气氛之后,才开口说出两个字来。 “福晋,”两个小厮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您要奴才们说什么?” “枉你们跟在大阿哥身边,”四福晋冷哼一声,“居然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还留你们何用?来人,拖出去” 时就有人过来,拖着那两个小厮往外走。 “福晋饶命,”那两个小厮忙叫道,“奴才冤枉啊” 四福晋什么话也不说,只板着脸坐在那儿,于是那两个小厮就被继续往外拖着。 兰静坐在一旁,心下感叹着四福晋的雷厉风行,没想到现在事情到底是如何还不知道呢,她就这般发作,不过也难怪,弘晖是她的命根子,知道他可能会有事,四福晋哪还有个不急不恼的? 看着那两个小厮被拖出门口了,兰静刚要配合着四福晋扮红脸出言求情,其中一个小厮却突然换了一种叫法,“福晋,奴才说,奴才说。” 四福晋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那个嬷嬷会意的扬声说道,“停下,先把他们带回来。” 那两个小厮被重新带回到屋子中间。 “知道要说什么了吗?”四福晋淡淡的问道。 “回四福晋的话,”刚才改口的那个小厮估计是并没有弄明白福晋要问的是什么,就把与自己觉得福晋会关心的事情都说了说,“奴才主子这些日子每天都跟着师傅读书,也一直都很用功,师傅经常都会夸奖,爷去看了也是点头的,除了读书以外,主子也并不很玩,多是在练武场上打着十三爷教的拳,虽然有时会显得疲累些,可也还一直坚持着。” “大胆”四福晋一瞪眼,“大阿哥会觉得疲累,你们为什么不早来报我?” “回福晋的话,”四福晋这话一出,另一个小厮明白她想要问的是什么了,赶紧磕了个头说道,“奴才是想来回福晋的,可是主子不许,主子说他只是睡得少了些才会如此,用不着为这些小事让福晋担心。” “糊涂东西,”四福晋恨恨的说道,“大阿哥的身子是何等的要紧,哪里会有什么小事?” “奴才该死”那两个小厮连连叩着头。 “你们是该死”四福晋咬了咬牙,又继续问道,“大阿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疲累的?在此之前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接触过什么?还不详细说来。” 个小厮赶紧说了起来,这个说漏了,自有那个补上。 而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叶大夫过来了。 “等一下,”四福晋让那两个小厮停了下来,自己则招呼着叶大夫坐下来,然后对那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从头再开始说。” 那两个小厮领命又重新开始说了起来,因为之前说过一遍,再说的时候就更系统有序了些。叶大夫听的很认真,又不时的叫停问上几句话。 “回福晋,”那两个小厮说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奴才们就知道这些,再没有了。主子回到屋中之后的事儿,奴才们并不知晓。” 四福晋身边的嬷嬷看了看四福晋,见她点了点头,于是命令道,“先把他们两个押下去。” 那两个小厮听着这个话头,知道自己暂时是没事儿了,也就不再喊叫,磕了个头之后,静静的退了出去。 “叶大夫,你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四福晋开口问道。 “不忙,”叶大夫刚要说话,就见到十三阿哥带着弘晖走进来了,忙又收住了,“等草民给大阿哥诊过脉再说。” “怎么样?”四福晋也看到弘晖了,连忙迎了过去,将他揽在怀里,又看着十三阿哥急切的问道。 “先让叶大夫诊过脉再说吧。”十三阿哥的话跟叶大夫一样。 “那就诊吧。”四福晋也不坚持,牵着弘晖让他赶紧坐下。 估计十三阿哥已经跟弘晖有过交流了,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适才的不知所措,而是表情镇定的坐在那儿,伸出手去,“麻烦叶大夫了。” “不麻烦,应当的。”叶大夫笑了笑,然后收敛起心神开始专心诊起脉来。 叶大夫这次诊脉的时间比较长,诊完了这只手,又诊了另一只手,诊过脉之后,又问了弘晖几个问题,然后正好绫儿她们回来了,他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她们带回来的调查结果。 “怎么样?”四福晋见叶大夫终于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忙开口问道。 “福晋不用担心,”叶大夫先让四福晋把心放下来,然后才说具体的情况,“大阿哥没什么大碍,他所用的这些东西之中,虽然有一些有相克之处,但其实都不太要紧,最多也就是当时会稍微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很轻微,一般感觉不太出来,也对身子也没什么损害,只是” “只是什么?”四福晋刚刚放松下来的面容,又因为叶大夫这两个字而紧张起来。 “额娘,您不要担心,”弘晖拉着四福晋的手说道,“叶大夫不是说不要紧嘛。”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四福晋抚着弘晖的头,“你是额娘的儿子,也是额娘的命,额娘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不好。” 那两个小厮的话和绫儿她们的调查结果,兰静也一直是在注意听的,所以对叶大夫的说法,她也是暗暗的点头,可是叶大夫的这句“只是”却让她的心也提了起来,难道叶大夫真的发现了什么?真的是有人要害弘晖? “四嫂,你先别急,”兰静虽然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出言安慰四福晋,“叶大夫既然说了弘晖没大碍,你也就不用太担心了,还是先听叶大夫把话说完吧。” “是我失态了,”四福晋看着叶大夫说道,“你请继续说。” “不敢,”叶大夫对四福晋欠了欠身,又接着刚才的话道,“福晋,虽然现在草民发现的那些相克的东西对大阿哥的身子不会有实质的损害,但是大阿哥的身子却确实有虚弱之兆,而且听大阿哥说,这些表现也是逐渐加重的,所以草民觉得,应该是有另外一些东西在伤及大阿哥的身子,只是草民无能,现在尚没发现是什么。不过好在症兆发现的早,只要让大阿哥离了那些东西,草民再开个方子,让大阿哥喝上几副,将体内的毒素清出来就没事了。” “如果大阿哥继续接触这些东西下去呢?”四福晋的脸沉了下去,问着叶大夫,“那会怎么样?” “如果大阿哥再继续接触这些东西,”叶大夫郑重的说道,“那他的身子就会越来越虚,到最后严重的话,有可能随便一场小病,就救转不过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没做错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跟着十三婶,有糖吃 “什么?” 四福晋和兰静同时叫出了声,而且四福晋还不自禁的站起了身,搂着弘晖的双手用力也更紧了,兰静看着都替弘晖觉得有些发疼了。 相对于四福晋的震惊和兰静的担心,弘晖的表现却比较镇定,他的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却坚强的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勉强的让人心疼,兰静顺着他的笑容看过去,原来是十三阿哥正在冲他微笑,笑容中有抚慰,有关切,也有鼓励。见兰静看过来,十三阿哥对她也笑了笑,看着他这样沉稳的笑着,兰静的心也定了下来。 而四福晋这时却没法定下来,她的脸色已经是完全的苍白了,手里紧紧的搂着弘晖,仿佛一撒手弘晖就会不见似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叶大夫,“你是说,若是大阿哥再继续接触那些东西,到最后就有可能不治,而你,却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草民很惭愧,”叶大夫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四福晋虽然其实已经知道了,但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受打击,脸色也更加的难看,甚至身子也晃动了一下。 “四嫂。”兰静赶紧过去相扶。 “额娘。”弘晖叫着四福晋,并伸手抱住了她。 “我没事儿。”四福晋也只是晃动了一下,等兰静去扶的时候,她已经重新站稳了。 “四嫂,有什么话还是坐下说吧。”兰静没有收回手,而是扶着四福晋让她坐下来。 四福晋也没坚持,坐下之后又闭了一小会儿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神中就带着一种坚定,然后又问叶大夫,“你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东西?” “很难说,”叶大夫想了想说道,“草民知道能造成这种结果的东西,刚才并没有发现,当然这也可能是很多东西草民并没有看到实物的缘故,但也有可能是大阿哥所接触的东西,是草民根本就不知道的。” “你想看什么实物,只要是现在还在的,就尽管去看,”四福晋坚定的说道,“若真是你不知道的东西,那就一样一样的试,总之这东西我非找出来不可。” “就你看来,”十三阿哥这时插进去问了叶大夫一句,“那东西在不在大阿哥身上?” “刚才草民已经检查过了,”叶大夫说道,“大阿哥身上没有草民知道的那些东西。” “再烦请你看看,我四嫂的身子有没有问题。”兰静插进话来说道。 经过叶大夫给四福晋望闻问切之后,确定她的身子并没有问题,而四阿哥是他经常诊脉的,除了这些日子有些劳累之外,也并没有弘晖身上的症状。 “看来这毛病十之**还是在弘晖的住处那儿,”十三阿哥又再问过跟着弘晖的小厮,确定他们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对四福晋说道,“四嫂,不如这就叫人带叶大夫去看看吧,虽然那里已经看起来了,但也难保会不会有人趁机把那东西转移或是毁掉了。” “十三弟说的是,”四福晋点了点头,叫进棉儿吩咐道,“你带叶大夫过去吧,再带上几个人,把那院里的一干人等全看起来,有敢闹的,不拘是谁,直接绑了。” “我素日里只说要大度,要贤惠,要宽以待人,”等叶大夫与棉儿出去之后,四福晋语气沉重的说道,“结果就换来有人要害我的儿子,这回我就算是将府中之人过个遍,我也非找出那个敢做出这种事来的恶人不可。哪怕是你们四哥会因此埋怨我、责罚我,我也顾不得了。” “四嫂放心,”十三阿哥忙说道,“四哥对弘晖的疼爱绝不下于你,等他知道这件事,只怕是比四嫂查的还要厉害。” “说是查,”四福晋摸着怀中弘晖的脸,手又开始颤抖了,“可是到底能不能查出来,我这心里真是没底,万一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难道我的弘晖一辈子就要陷在这种随时可能会有的危险之中?” “四嫂,”兰静对四福晋说道,“我知道这时候劝你别急,只是个虚话,别说你是弘晖的额娘了,就是我们这做叔叔婶婶的也是气极恨极并且担心之极的,还好这事儿被即时的发现了,弘晖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见得他也是受上天眷顾的。至于说那个东西,就算是叶大夫真不认识,未见得别的大夫就不认识,适才你不是也让人去请太医了吗?说不得他就会知道,即使他也不知道,还有其他大夫呢,我从娘家带来的李大夫,对香之一道也有些见识,可以让他也来看看,我想着,这东西既然有人用了,就一定还有人会认识它,再不济就象你说的,一样一样的查,一样一样的试,就算是那东西已经被收回去或者是毁掉了,但经此一来,至少也会让那人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咱们既有了防备,再有人想做什么手脚,就没那么容易了,”十三阿哥也劝了四福晋几句,然后又问她道,“只是四哥那边,四嫂看,用不用派人去找他回来?” “不用了,”四福晋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他外面有正事,既然现在弘晖暂时没事,就别去扰他了,等他回来以后我再跟他说,”说到这儿,四福晋看了看弘晖,然后下定了决心般的抬头看着十三阿哥和兰静,“老十三,兰静,四嫂有件事要求你们。” “四嫂,你这是做什么?”兰静忙说道,“咱们两府间,用的着‘求’这个字吗?你可是我们的四嫂,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了。” “四嫂,”十三阿哥看着四福晋问道,“你是不是想让弘晖住到我们那里去?” 兰静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四福晋,四福晋点了点头,“没错儿,会用这等手段来害弘晖的,必然是一个谨慎而周密的人,没查出她是谁之前,至少在没查出那东西是什么之前,我不敢冒险,所以,让弘晖先暂时到你们府里去吧,不是说今年皇阿玛让你们一同去塞外吗?到时候如果我这边还没查出头绪来,就请你们把弘晖也带上。” “行,”十三阿哥一点也没犹豫,很痛的点了头,“弘晖今儿个就跟我们回去,反正他也不是没在我们那里住过。” 兰静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她是想改变弘晖早夭的命运,可她并不知道弘晖早夭的原因是什么,万一弘晖住到自己府里,反而是促成他早夭的因素怎么办? 不过现在十三阿哥已经答应下来了,也由不得兰静再多想了,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势来看,弘晖在自己的府里也确实是比四贝勒府里安全些,所以她也一点没耽搁的马上说道,“好,就这么办了,正好我还觉得呆在府里无聊呢,有弘晖过去,我也就有事可以做了。” “不,我不去。”却是弘晖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不走,不能在这个时候走,不管是谁要害我,我不怕他。” “你不怕,额娘怕,”四福晋捧起弘晖的脸说道,“弘晖,你听话,乖乖的跟着你十三叔十三婶去他们府上,你不是一直盼着想去塞外吗?到了他们那儿,过不多久,你就能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塞外了。” “我不,”弘晖坚决的摇头,“我不能把额娘留在这里,还有阿玛。万一那个人起心要害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四福晋继续劝弘晖,“刚才你不是看见叶大夫给额娘诊过脉了,额娘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个人针对的是有着嫡子身份的你,害额娘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弘晖,就到十三叔那里住此些日子吧,”十三阿哥对弘晖说道,“十三叔知道你不怕,可是你留在府里,你额娘就会时刻担心你,就不能一心一意、放心大胆的去查清那个人到底是谁,府中留着这样一个人在,别说是你,你阿玛和你额娘以后也是会不安全的。” “是啊,弘晖听话,”兰静用人贩子要拐小孩的神态和语气对弘晖说道,“到了我们府上,不只有你师傅可以教你练武,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啊,另外,十三婶也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跟着十三婶,可是有糖吃的。” “十三婶,”饶是弘晖心情不好,也忍不住的笑了,“早多少年,我就不会跟给我糖的人走了。” “没关系,”兰静依旧用着诱惑的口气说道,“不想吃糖,咱们就换别的,酸甜苦辣咸,你说你想吃什么口儿的吧,十三婶都能做出来,再不行,咱们就干脆都和弄到一起去,来它个大杂烩。” “那东西还能吃吗?”十三阿哥的表情象是吞进了一只蛤蟆外加一条蛇。 “为什么不能?人这一生,总要各式都经历过,才叫多姿多彩嘛”兰静随意的说道,然后又一改诱惑的神态,变身为狼外婆,对弘晖小红帽威胁道,“你要是再不点头,我可就找你十叔来跟你说了。” ps: 上一章略做改动,因为想起弘时的师傅是雍正给找的,据此估计弘晖应该不是在宫中进学。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去也有出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没做错什么 兰静和十三阿哥是见四福晋因为担心而过于紧绷,所以才故意说些轻松的话来调节气氛的,四福晋的神情也确实是因此而略微放松了些,只是等到那个太医和李大夫也确认了弘晖虚弱的事实,却一样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她的神色就比之前还要凝重了,将太医送走之后,也要马上送走十三阿哥和兰静。 十三阿哥和兰静本来是想着要等四阿哥回来的,毕竟要带走人家的儿子,总得跟一家之主打个招呼,可是四福晋现在哪里肯让弘晖在四贝勒府里多呆,直说四阿哥那里自有她去说,又对兰静说,“若是寻常过去玩,自当把弘晖常用的东西一并带着的,可是现下非但是不能,还得麻烦你回府之后,将弘晖换下来的一应衣服饰物全都派人送回来。” “四嫂,你这是做什么?”兰静忙接过话来说道,“弘晖只是中了暗算,并不是得了会过人的病” “不是这个意思,”四福晋摇了摇头,解释着说道,“只看我的身子没事,就知道暗算弘晖的东西,必是要经常接触才会有用,我要你将他的衣服饰品送回,并不是怕会对你们有影响,主要是想把它们和弘晖其他的东西一并查清楚,真要查出问题来,也好顺着出处找到人。” “我明白了,”兰静点了点头,“等我们回府后,就马上安排弘晖沐浴。四嫂放心,我会每天都安排人给弘晖诊脉的。” “嗯,麻烦你们了。”四福晋又说道,“还有他的换洗衣服,我这里的也不好带,少不得也得由你们来备着了。” “四嫂,这话可就说外道了,”兰静忙说道,“叔叔婶婶给侄儿做几件衣服不是很正常的嘛,更何况弘晖还是我们爷的徒弟,我已经想好了,虽然我们那儿没有现成弘晖能穿的,但爷的衣服却还是有几身的,就先改了让弘晖今儿个将就着穿,等到明天,新衣服应该就可以做得了。” “我就不跟你说谢了。”四福晋对兰静勉强的笑了笑。 “这是当然的,”兰静笑着说道,“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赶紧再生个女儿出来,让她认我做师傅,也省得我们爷总在我面前显摆他有徒弟。” “真要是这样倒好了,”四福晋摇了摇头“只恐怕我是没这个福气了。” “这可说不好,都说是祸福相依,弘晖这次遇难成祥,说不定四嫂就会的好消息呢。”兰静虽然知道历史上的孝敬皇后只生了弘晖一个儿子,但如果弘晖能不早夭,又谁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生育子女呢。 “我也不求有什么好消息了,”四福晋似乎是没心思说这些,“我只希望我的弘晖能一生平安就好。” “放心吧,四嫂,”兰静握紧了四福晋的手说道,“有咱们这么多人的守护,弘晖一定会好好的。” “行了,你别总缠着四嫂说个没完了,车已经备好了,赶紧走吧,”十三阿哥催着兰静,对站在他身边的弘晖小声嘟嚷一句,“看到没有?女人家就是这么啰嗦。” “四嫂,我们走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到底还是松开了四福晋的手。 “弘晖。”四福晋叫过弘晖去,抚着他的头,把之前已经说过的嘱咐又重新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要好生听十三叔十三婶的话,要按时吃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马上说出来,不能再忍着云云。 其实四福晋这般行为真的是没必要,弘晖又不是去个十万八千里,就算是没查清事实之前不想让他回来,四福晋也可以去十三阿哥的府里看他嘛,不过她的心情倒也能理解,毕竟弘晖这次不同于以往是去走亲戚的,而是去避祸的,所以十三阿哥也没出言相催,当然他一个做小叔子的也不能去催嫂子,所以就只是和兰静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老十三,你果然在这里。”正在这时,四阿哥回来了。 “四哥,你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十三阿哥很是疑惑。 “是吗?”四阿哥冷哼一声,然后示意跟在他身后的苏培盛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包袱递给十三阿哥,“既然你知道早,那这些就交给你吧。” “这是什么?”十三阿哥接过去,用手掂了掂份量。 “帐本。”四阿哥很直接的回答,并布下任务,“记着核好了,明天一早交给我。” “四哥,”十三阿哥对四阿哥使了个眼色,“先别管这帐本了。” “怎么了?”四阿哥顺着十三阿哥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四福晋正面色有些激动的看着自己,怀里面还搂着弘晖,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你们先下去。”十三阿哥越殂代疱的吩咐着屋中的下人。 虽然四阿哥曾经吩咐过,十三阿哥的话和自己的一样,但之前十三阿哥却很少使用这个权力,所以他说出这话来,有一些下人们就没动,而是抬眼看向四阿哥。 “怎么?”四阿哥的脸沉了下来,“十三爷还吩咐不动你们?” 些下人们赶紧退了出去。 “弘晖,”等下人们全都退净之后,四阿哥沉声训着弘晖,“你都多大了,还赖在你额娘怀里,象个什么样子?” “爷,”四福晋搂住要离开自己的弘晖,看着四阿哥,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是妾身没管好府里,险些让弘晖丢了性命。” 四阿哥的面色立时郑重起来,目光也转向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冲他点了点头,“是真的,弘晖遭了暗算,幸好发现的早,否则怕真是会有性命之忧,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大碍。” “坐下说。”四阿哥眉头紧皱了一下,然后速而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弘晖,确认他真的没事儿之后,迳自走向上首处的椅子坐下。十三阿哥和兰静互相看了一眼,兰静过去扶四福晋,十三阿哥则把弘晖叫到身边。 “说吧,”等大家全都坐下之后,四阿哥看向四福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福晋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拭了拭,然后开始讲起事情的经过,从十三阿哥发现弘晖的身子有些不大对,到小厮们说弘晖最近经常会觉得疲累,再到叶大夫发现弘晖的虚弱是被暗算造成的,只是暗算它的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没发现。 “因为不能确实是什么东西害得弘晖,”四福晋最后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所以妾身想让弘晖先到老十三的府上去住一段时候,等咱们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说完四福晋又起身冲四阿哥行了一礼,“会出现这种事,都是妾身管府不利所致,还请爷责罚。” 四阿哥听四福晋叙述的时候,脸就开始越来越沉,眼中也是寒光闪闪,但到了最后,他却完全平静下来了,对四福晋的请责,也没说任何话,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看向十三阿哥,“老十三,麻烦你了。” 十三阿哥笑了,“咱们哥俩儿还用说这个?” 四阿哥也笑了笑,然后平静的说道,“府中出了这等事,我就不多留你们了。来,我送你出去。”然后居然还不忘提醒十三阿哥,“帐本别忘了拿上。” “知道了。”十三阿哥认命的答应一声,拎着那些帐本跟着四阿哥一起往外走。 “四嫂,我们走了。”兰静忙跟四福晋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叫着脸色有些茫然的弘晖,“弘晖,走了。” “额娘。”弘晖看向四福晋。 “走吧。”四福晋再看了一眼弘晖,然后挥了挥手。 十三阿哥在外面骑马,兰静在车里不时的与弘晖说着话,只是他的反响不很热烈。 “弘晖,你难过了是不是?”兰静伸手握住了弘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想到居然会有人害自己,居然有人恨自己恨到要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伤心了是不是?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 “十三婶。”弘晖问着兰静,“是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做错什么,”兰静坚决的摇头,“要害一个人,有太多的理由,并不一定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虽然说三省吾身,但也不能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如果说别人因为你的争气而妒嫉你,难道你就要不争气了吗?”兰静抚了抚弘晖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到底,你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又能惹来什么样的仇恨呢?想来是有人想通过伤害你,而让你的阿玛和额娘伤心罢了,今天知道你险些被害,你额娘是个什么样子,你是亲眼看到的,难道你觉得他们疼爱你错了吗?” “当然不是。”弘晖马上反驳着。 “所以啊,”兰静趁机捏了捏弘晖的小脸,“你只要知道这世上喜欢你爱护的人有很多就行了,至于要害你的人嘛,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都要害你了,你还因为他而难过什么?” “我才没为他难过呢,”弘晖嘴硬的说道,“我是生气,生气那个人居然会害得我额娘那么伤心。等我知道他是谁,一定要叫他好看。” “你现在还小,这些事就交由我们大人来做,等你长大了,再由你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兰静笑了笑,又嘱咐弘晖道,“对了,你以后身子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不能瞒着了,这身子可是根本,弄坏了是一辈子的事儿,知道了吗?” ps: 抱歉,稍晚了些。 感谢“奥星”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跟婆婆一起住的害处 第一百七十八章出去也有出去的好 让弘晖住在府里,兰静的心里其实是很有些压力的,倒不是她认为那个要害弘晖的人,有这么大的实力,会把阴谋施到十三阿哥府里来,只是弘晖历史上的命运,再加她对这个命运又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让她不得不有一份额外的担心。她不知道,原本历史中的弘晖在这时候是不是也是住在十三阿哥府中的?她也不知道,即使原本历史中的弘晖在这个时候没住在十三阿哥府,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就一定会因此而改变? 俗话说,闰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看似改变命运的行为,又焉知道其实是正合了命数,就即便是历史进程真的被撞偏了,又谁能知道,命运那强大的齿轮会不会再给纠正回来?就象兰静,刚刚穿到这里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要摆脱掉嫁给十三阿哥的命运,可是到了现在,不还是顺应了历史,成了他的嫡福晋了? 所以,为尽力去改变弘晖的命运,也为防止他在自己的府里出意外,兰静自弘晖住进来之后,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采取的保护措施更是怕连康熙都不如的,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是穿的,还是用的,举凡是弘晖要接触的东西,都要先经过层层的检验,确定万无一失了,才能送到他的身边。而跟四福晋说的每日一诊脉,更是让差点儿让她改成了一日三次,最后虽然在弘晖的抗议和十三阿哥的干预下勉强放弃了,但却又提出要十三阿哥把他的摸骨术加进每天的诊视中,毕竟这次事件能够得以发现,也全是得益于他会这个法门。 “什么?你说什么?”兰静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十三阿哥。 “我说,”十三阿哥好整以暇的靠坐在炕上,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这摸骨诊病的事儿,我只是听说过,却根本就不会。” “你不会?”兰静扔下正在铺着的薄被,坐到十三阿哥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可能不会?你若是不会,又怎么可能会看出弘晖的身子不好的?” “我只是觉得他的脸色有些发暗,又感觉他的气息比以前弱了些,”十三阿哥伸手将兰静搂入怀里,“所以就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那么一说?兰静简直都要晕了,他这话说的也太轻巧了,随口一说,就说破了一个阴谋诡计,简直都可以去摆个算命摊了。 “你既然不会摸骨,又为什么还要在弘晖身上摸摸弄弄的?”兰静还是有些疑惑。 “什么摸摸弄弄?”十三阿哥在兰静脸颊上轻掐了一下,“我那是在看弘晖的胳膊腿练结实了没有。” 兰静都有些无语了,却原来这整件事情被识破,其实就是个误打误撞吗?如果让那个设谋之人知道了,怕不是要气个半死,不过,对于四阿哥、四福晋和自己这些人来说,倒是侥天之幸了。以那种东西的少为人知,如若不是十三阿哥搅和了这一下,怕是直到弘晖出事,都未见得会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毕竟按照大夫的说法,那东西并不会直接要了弘晖的命,而只是会降低他的抵抗力,然后不管染上什么病都有可能会致命。 “我看你这些天也是担心的太过了,”十三阿哥拥着兰静说道,“虽然小心些是没错儿的,但也用不着太紧张了,弄得弘晖也跟着不自在。” “我确实是有些担心,”兰静将脸贴近十三阿哥的胸前,“知道有人会用这么隐密的手法去害一个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害怕?且不说咱们是如何的喜爱弘晖,只说四哥和四嫂能将他托给咱们照顾,这就是极大的信任,我是宁可小心的过了,也不想事情有个万一之后再去后悔。” “罢了,”十三阿哥抚着兰静的头发说道,“只要你觉得这样做会心安,那就随你吧。” “嗯,”兰静点了点头,“我以后也会注意收敛些,至少不会那么着痕迹,省得把弘晖也弄紧张了。” “还有,”十三阿哥又接着说道,“你这些日子也准备准备,过些时候咱们要随扈去塞外了。” “爷不是说今年不想去了吗?”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 “我是说过不想去,但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想和你在京城里清清净净的过些日子罢了,”十三阿哥微笑着说道,“不过,看你这么紧张,我又想着,出去也有出去的好,你到外面的机会不多,借着这次我陪你多走走看看,更何况,四嫂也希望咱们带弘晖去呢。” “爷果然是明白兰静的,是呆在府内也好,是远在天涯也罢,只要能和爷在一起,兰静就会很高兴、很活,而与爷一同出游赏风观景,更是让兰静欢喜之极,”兰静很感动于十三阿哥的心意,但却依旧有些担心弘晖,虽然她不记得历史上的弘晖是在出巡时候夭折的,但谁又知道事情会不会有个万一呢?“只是要弘晖的人现在尚还没有查出,这时候带他出远门,怕是没有在府里安全吧?” “胡说什么?皇阿玛出巡,哪里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你总不能因为弘晖遭过一次暗算,就这么草木皆兵的,他以后总还是要照常生活的。” 十三阿哥的话,让兰静的心里有所触动,想想自己确实是钻了牛角尖,这阵子的所为也太过神经质了,即使再不想弘晖走上命运的老路,毕竟自己也不能看着他一辈子,把能做到的,该做到的,全都做了,剩下的事儿,又哪里是自己能掌控的?再说了,弘晖还有自己的父母在,相信经过了这件事件之后,他们也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兰静正在低头沉思着呢,突然脸被人抬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眼前就是一暗,而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小嘴则方便了十三阿哥更加深入的亲吻。 “你啊,”十三阿哥吻了兰静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用手轻抚着她绯红的脸颊,叹息着说道,“看你这么紧张弘晖,我倒有些担心了。” “爷担心什么?”兰静的思想还没完全从刚才的长吻中清醒过来。 “我担心,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会不会天天把他揣在这里。”十三阿哥边说着,手边从兰静的脸上往下移着,最后话音结束时,他的手也移到了兰静的胸前,并伸了进去。 “爷,”兰静往后缩着身子,无奈却被十三阿哥另一只手搂得紧紧的,于是伸出双手去抓他在自己胸前肆虐的那只手,“先别说笑了” “传宗接代,是正经的大事,”十三阿哥拨开兰静的手,开始解她的衣纽,“怎么会是说笑呢。” “爷,等等,”兰静忙又说道,“去塞外的事儿,还没说完呢。” “等会儿再说。”十三阿哥将身子覆在了兰静身上,手也在她的身上四处放火,让她再也无暇去想其他。 过了好一阵才云收雨止,十三阿哥将兰静搂入怀中,边用手在她的身上不经意的滑动着,边出声问道,“你适才要说塞外什么?” “啊?”兰静被十三阿哥的动作弄得心神不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在找借口,”十三阿哥惩罚性的在兰静的身上揉了一把,“咱们成亲已经有半年多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 “谁害羞了?”兰静在十三阿哥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没害羞,只是不好意思,”十三阿哥笑了起来,又附在兰静的耳边说道,“不过,我喜欢你的不好意思。” “我现在偏偏又好意思了,怎么样?”兰静推开十三阿哥,故意与他抬着杠。 “那好哇,”十三阿哥将放在兰静身上的手收了回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我就来看看我的福晋是如何好意思的?” 兰静咬着嘴唇想了想,然后伸出手去,从十三阿哥的脑门开始一点一点儿的向下滑动着,从眉梢到眼角再到脸颊,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模仿着恶霸调戏民女的表情说道,“来,给大爷笑一个。” “原来我的福晋就是这样好意思的吗?”十三阿哥大笑了起来,“可是这也差的太远了,来,我来给你做做示范。色狼嘛,哪有美色当前还离这么远的?总得要占尽了便宜才行,要先这样,”说着,十三阿哥一用力,将兰静搂进怀里,让她躺上自己身上。 兰静与十三阿哥的身子这时还是赤luo着,紧密贴合在一起的肌肤让她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下身感受到的异样更是让她的身子发烫,又一动不敢动,可是十三阿哥的动作却是随着他的话音一个连着一个。 “然后再这样,”十三阿哥的手开始滑动了起来,在兰静身子的隆起之处还不时的揉上一揉。 “还有这样,”十三阿哥按着兰静的身子,嘴从她的脸上一直滑到胸前。 “最后是这样。”十三阿哥一个翻身,将兰静压到下面。 “啊!”兰静被十三阿哥的挺身一冲,撞得呼吸一窒,随后而来的猛烈律动更是让她的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呻吟。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厚赏,感谢“徘徊在凌乱的十字路口”、“liesalotter”、“麦莛儿”、“奥星”投出的粉红票 第一百八十章 嫁祸 第一百七十九章不跟婆婆一起住的害处 “给十三婶请安。”弘晖见到十三阿哥为兰静设的书房内。 “弘晖来了,坐着,”兰静将手中的毛笔放下,从一摞写好的纸中找出两张来,示意小楼递给弘晖,“这是我想到的出巡时给你带上的东西,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合适的,或是其他想带的?” “这也太多了吧?”弘晖看完那两张纸后有些傻眼。 “不多,”兰静笑着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去那么久,常用的东西多带着才能有备无患。” “至少衣服不用带那么多吧?”弘晖又说道。 “这我还觉得少呢,”兰静笑着说道,“前些年你皇玛法奉着你皇乌库玛嬷东巡的时候,我也在随同之列,所以知道你皇阿玛在很多驻跸之处都是只住一晚就走的,这样一来,洗衣服就不很方便了,若是不多带些衣物,难道咱们弘晖这堂堂的皇孙,还穿脏衣服见人不成?这些还只是我给你做的呢,你看着吧,你额娘那边肯定也备了不少。” “出个门要带那么多东西,”弘晖有些担心的说道,“不会让人家以为我吃不得苦吗?” “出门和出门可不一样,”兰静对弘晖解释着,“如果是出门办事,或是私下里去游玩,只要带足了银子,就可以轻车简行,缺什么买就是了。可跟着你皇玛法一同出巡,一切行动都是统一的,很少会有时间给你买应用之物的,所以能带着的就尽量带着。” “要不这样,”兰静说完,看弘晖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就笑着接着说道,“等你十三叔回来了,让他看看这单子,他是常随驾的,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应该是最清楚的。” “不用了,”兰静这么一说,弘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十三婶决定就好了,不用问十三叔了。” “什么事儿不用问我了?”十三阿哥踩着话音进来了。 “爷回来了,”兰静站起身来迎上去行礼,“给爷请安。” “给十三叔请安。”弘晖也跟着行了礼。 “好了,都坐着说吧。”十三阿哥走向书桌后面坐下,看到桌上的单子,伸手拿起来看,“这是什么?” “是我列的这次去塞外要带的东西,”兰静将弘晖那儿的两张取了送到十三阿哥那儿,“先看看这些给弘晖带的,你常随从皇阿玛,比我知道应该带什么,看看可有要添减的?” “我看看,”十三阿哥接了过去,先粗略一扫,“写的还真细致。”然后又细细的看过。 “咱们坐着等吧,”兰静对弘晖笑了笑,然后又吩咐小墙道,“去给爷端酸梅汤来,也给大阿哥再盛一碗来,别太冰。” 墙答应一声,刚走到门边,就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子,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三碗酸梅汤。 “主子,奴才送酸梅汤来了。”那个女子就这么端着托盘冲兰静蹲身行了一礼。 兰静一见,却是十三阿哥未成亲之前,宫中赐下的使女杏儿,除她之外,还有三个,分别被十三阿哥赐名叫桃儿、橘儿、梨儿,这四色水果中,其他三个暂时看起来还算安分,只这个杏儿的,每每在十三阿哥回来的时候,有些愿意往前靠,不过总算是没有太出格的地方,所以兰静也没怎么理会。 但是这一次,兰静却是有些不悦了,不是因为杏儿没得自己的令就去端了酸梅汤来,身为丫环看主子回来了主动上饮品也不是什么错儿,问题是今天并不是由她负责上茶的,这也就罢了,更主要的是,杏儿既能在十三阿哥刚进门不久,就把酸梅汤端了进来,说明她提早看到十三阿哥回来了,可她却没来禀报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一声,就直接去准备饮品,这就很没有规矩了。 “小墙,今儿个是你负责上茶吧?”兰静虽然不悦,但也不用她开口,自有楹嬷嬷出声在前,“怎么这么没眼色?没赶紧去盛也就罢了,人家帮你盛来了,你还不去接着?” “多谢杏儿帮我的忙了。”小墙微笑着走向杏儿,一边伸手去接托盘,一边对杏儿道谢。 “不过是小事儿,小墙妹妹客气了。”杏儿的头往下低了低,看不到她的表情为何,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是满面的笑容了,托盘也很痛的交给了小墙。 “主子,这三碗全是冰的。”小墙接过托盘之后,看了看上面那三个碗,马上对兰静说道。 “都是冰的吗?”兰静皱了皱眉,“那就重新再去盛两碗常温的吧,爷刚从热地里进来,喝太冰的容易激着,弘晖年纪还小,也不易用太凉之物,只留一碗给我就好了。” “你也别喝太冰的了,”十三阿哥抬起头来对兰静说道,“忘了前些时候你刚闹过肚子疼来着。” 兰静脸上一热,前些时候闹肚子疼是因为月事来了,没想到十三阿哥当着众人尤其是弘晖的面儿就说了出来,趁人没注意的时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很柔婉的说道,“那好,就听爷的。”又吩咐小墙道,“这三碗冰的就赏给你们了,另取三碗常温的来。” “是奴才自作主张了。”看着小墙将那三碗酸梅汤端了出去,杏儿忙惭愧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想帮忙,”兰静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只是以后还是各司其职的好,省得出了问题不好追究责任。” “是,奴才记下了。”杏儿的态度还是显得很恭敬。 等到小墙重新端来酸梅汤之后,兰静让屋中的下人们都退下,只留了楹嬷嬷在。 “爷,你也看了这么会儿了,”兰静问着已经在看其他单子的十三阿哥,“觉得我列的有没有什么不当之处?” “大体上差不多,”十三阿哥笑着放下那些单子,“只药材和吃食多了些,我看你连自做的酱都列上了,可是怕在外面会饿着吗?” “那又占不多少地方,”兰静笑着说道,“既是到塞外,自然是要行围的,我这酱不只是可以拌饭做菜,用水调稀了刷在肉上烧烤也是另有一番味道。” “好了,我也没说不让你带,你倒自夸自吹起来了,”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又指着一项问道,“那这个青刺菒是怎么回事?你出门还要带几盆花吗?就算是要带花,也带几个好看的,带这么个满是刺的,有什么趣儿?” “你忘了,这青刺菒可不只是花,”兰静忙解释道,“而且还是可以吃的花,我之前不是做给你尝过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滋味极淡,似乎犯不上大老远的带到塞外去吃。” “这青刺菒不只是可以吃,”兰静笑着说道,“李大夫还发现,它能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祛湿退热,对烫伤、疮痈疖肿也有一些效用。带着它,说不定在塞外就能用上呢。” 十三阿哥和兰静所说的青刺菒,其实就是仙人掌,兰静之所以要带它去塞外,为的其实还是弘晖。兰静与李大夫选择所带的药材,大多是按照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这个时节,去那样的地方,会容易得什么样的疾病为标准,而李大夫提到的一个病症,兰静一听与自己朋友家孩子一次生病时的症状一样,于是知道这就是现代所说的腮腺炎。 而做为一个清穿爱好者,兰静也知道,康熙的十八阿哥就是在出巡的路上得了腮腺炎而夭折的,当时正好也是八岁。所以她才坚持着要带仙人掌去,这是因为当时她朋友家孩子的病,就是由仙人掌去刺后捣烂敷于脸上治好的。虽然李大夫说,这个病多是在冬春两季比较易发,但兰静还是决定要有备无患。 说完了青刺菒,十三阿哥又与兰静讨论了一些时候,弘晖也跟着就自己的行李问题发表了意见,最后是有些从单子上撤了下来,也有些加了进去,总体来说,还是精减下来的多一些。再然后,就是十三阿哥和兰静走后,府务要交给谁管理的问题了,弘晖见他们说起家务事了,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去了。 说起管府之人,也确实是不太好找,现在十三阿哥只有兰静这一个嫡福晋,其余什么侧福晋、庶福晋、格格、侍妾什么的,一概没有,当然,通房还是有两个,只是也没个让通房来管一个皇子府的道理。由此就显出不跟婆婆一起住的害处了,虽然平时不用立规矩,可是在这时候,府里就没有人压阵了,总不能为了自己夫妻以后出去玩方便,而让十三阿哥再请封个侧福晋吧? 兰静留下楹嬷嬷,是有心想让她来管的,只是她的身份也还是不够的。最后还是十三阿哥拍板,身份不够没关系,权力够就行,自己给她放权,再跟四嫂通好气,必要的时候,请她来给撑撑腰,应该就问题不大了。当然,考虑到四嫂现在府中也有要事处理,所以十三阿哥还跟十阿哥打了招呼,十阿哥是个爽人,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并且不顾十三阿哥苦苦推辞,坚持为了能压好阵,震慑住宵小,等他们出发之后,自己就搬过去住,弄得十三阿哥很是后悔不该来找他,不知道经此一来,自己的府邸还能不能保留原貌。 ps: 感谢“晓寒微雨”和“清澄rry”投出的粉红票,感谢“韦卉”投出的评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全家总动员 第一百八十章嫁祸 在离康熙起程去巡幸塞外的前两天,四福晋来到了十三阿哥的府中。 “去请大阿哥过来。”兰静请四福晋坐下之后,马上吩咐人。 “不着急,”四福晋却阻止了她,“咱们先说说话,然后再叫他来不迟。” 兰静看了看四福晋,只见最近她身上总笼罩着的沉重与担心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放松之后的疲惫,兰静心中一动,示意屋里的下人们全退下,然后握住四福晋的手问道,“是不是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应该算吧。”四福晋点了点头, 应该算?兰静皱了皱眉,“这话怎么说?” “人是查到了,她自己也认了,”四福晋平静的说道,“只是我不能确认这是不是最终的事实。这么隐秘的计谋,算计的又是我们爷的嫡子,查到后来,却居然是一个丫环做的,若是换了你,你信不信?” “是谁的丫环?”兰静听了这话,头一个反应也是不信。 一个丫环,她怎么会知道那种连太医都不知道的害人的东西?再说了,弘晖真要是不好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过这个话自然不用兰静去说,四福晋想的自然比她还要透彻。 “是宋氏的丫头,”四福晋的神情还是很平静,只是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在查到弘晖的书本和床头被抹了无色无味的药,而追踪下来,有人看到这个丫头曾经去过弘晖屋里的时候,她就自尽了,不过也难为她在临死之前,把话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她说这事儿是她自己做的,与她的主子宋氏无关,她是因为看着自己的主子没有李氏受宠,心中抑郁难当,以致久病不愈,所以才一时糊涂起了坏心思,想用这种方法来嫁祸李氏。” “嫁祸?”兰静又皱皱眉。 “是啊,”四福晋笑了笑,“她说,若是弘晖有个不好,最有嫌疑的当然就是能从中得到最大好处的李氏,即使是她没找到机会将线索引到李氏那里去,但照样可以让爷因为对李氏产生怀疑而冷落她,这样她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当然她还说,她虽然在弘晖的书本上和床头上抹了药,但却并不是真的想伤他,原本只是想着弘晖觉得身子不舒服了,自然就告诉我请太医来,她再寻机透些消息出来,我听到风声肯定就会详查,弘晖自然也就没事了。” “自己的丫头做出这种事来,宋氏就一点儿也没察觉?”兰静相信有忠心为主的人,但为主到私下里去做这种事的,却是并不多见,她虽然说此事和宋氏无关,但这话怕是信的人不多。 宋氏和李氏,是四阿哥的侍妾,也是最初侍候雍正的人,正如四福晋口中的那个小丫头所说,宋氏虽然是第一个为四阿哥生孩子的人,却并没有李氏受宠,宋氏生的女儿没到一个月就殇了,而李氏虽然也早夭了个弘昐,但却尚还有二子一女,包括在今年初才生下的三阿哥弘时。如此强烈的对比,要说宋氏会不嫉妒,只怕是没多少人会信的。 “可不就没察觉吗?”四福晋依旧淡笑着,“宋氏说她近来一直病着,这丫头做了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还说她这么做根本不是要嫁祸李氏,而是要嫁祸自己。你看可笑不可笑,就这么一个丫头,居然就嫁祸了两个主子。” “那药呢?”兰静想了想问道,“她一个丫头,是从哪儿得来这么不为人知的药的?” “说是有一次出去探亲,”四福晋冷笑一声,“无意间救了个垂死的乞丐,他临时前给的。” 这倒是个好理由,一个乞丐,来历本就不好查了,更何况还死了。当然,真要查的话,也不是没有方向,那被“嫁祸”的李氏和宋氏,只怕也未见得有多么无辜。 那丫头说的对,若是弘晖出了事,得利最多的当然就是李氏。毕竟除了弘晖之外,四阿哥剩下的两个儿子,全是由李氏所生。可是经过这个丫头的一坦白,情势就发生了变化,她虽然将事情一口应下了,但其实却是更增加了大家对宋氏的怀疑,这样一来,李氏不只是成了无辜的受害者,更是此次事件中的受益者。 得利最多的人,就是最有嫌疑的人,李氏到底是一个被嫁祸者,还是一个嫁祸者呢?看四福晋现在的态度,对李氏应该也不是没有怀疑的,而四阿哥想必也是如此,若是这么来看,李氏又不是最终得利的人了。难道说,在这次的事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布局,把事情搅乱成一团,他好坐等渔翁之利? 兰静不想再分析下去了,这种阴谋论是越分析越乱,四阿哥府中的私事,还是由四福晋去操心吧,她只关心一件事,“弘晖现在没有危险了吧?” “虽说我不能确定现在查出来的是不是最终的事实,但想来经过这件事之后,府中应该是能安静一段了,”四福晋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宋氏因着风寒久治不愈,被我们爷送到别院休养了,而李氏,也因为生产坏了身子在闭门调理。其他人见过爷的雷霆之怒后,也都安分了许多。” “这就好,”兰静刚想说恭喜,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有了个了结。” “也不过是暂时这样罢了,谁知道以后是不是还会有人作耗呢,”四福晋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个了,我这次过来,是要接弘晖回去的,这些日子也是烦劳你们了。” “四嫂跟我说这个,岂不是太外道了吗?”兰静见正事说完了,就叫进人来,先吩咐了小庄去找弘晖过来,又示意着小楼给四福晋添茶,然后接着往下说道,“你要接弘晖回去,我还真是舍不得,弘晖这孩子实在是聪明又懂事,练起武来虎虎有生气,读起书来又是朗朗上口,真不知四嫂如何能教育出这样好的孩子,实在是让人不喜欢都难,有他在府里住着,也让我开心不少,又兴奋不少,该忙不该忙的,我都瞎忙一通,连我们爷都说我变得咋咋唬唬的,也不知道吓到弘晖没有?若是让他再不敢来了,那我可就要哭死了。” “你对弘晖的好,他又岂有不知的?”四福晋对兰静感激的笑着说道,“若是我早早的也象你那般,弘晖也不会白白的被人害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自是会小心再小心的。” “也别太过了,前儿个我们爷还说我草木皆兵呢,”兰静笑笑说道,“我想想也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总不能太禁不起风浪了,当然啦,该注意的地方也得注意到。” “看我,话都说乱了,主要是我也觉得矛盾着呢,”说到这儿,兰静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四嫂,既然现在府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弘晖是不是也不必去塞外了?即使要经历风浪,以他这般年纪走这么远的路,也还是不太让人放心。” “我要去。”弘晖边说边走了进来,先行过礼之后,对兰静说道,“十三婶,不是都准备好了吗?怎么又不想让我去了?” “你就不怕这一路上,我再一日三次的让大夫给你诊脉?”兰静笑着逗弘晖。 “不怕,”弘晖很坚决的说道,“只要能去,哪怕十三婶弄个大夫成天跟着我呢。” “其实,我也是想让他去的,”四福晋笑着说道,“一来呢,是弘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去塞外,这回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要是再变卦了,他必是要失望之极;二来,就是你说的,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第三,我是因为想他了,才来接他回去住两日,但其实府中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再整顿一翻的,再有就是,我也打着一个主意,希望弘晖能与他皇玛法更亲近些。最后就是,有你们一路带着,我也能放心,只是又要麻烦你们了,等回来的时候,我再一并谢过吧。” “四嫂又说这样的话,”兰静听四福晋这样说,就知道弘晖的塞外之行是不可改变的了,就笑着说道,“那好,你要谢,我就让你谢,等我们从塞外回来了,你可要好好的摆上一桌,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蹦的,一样都不许少。” “行,”四福晋很痛的答应道,“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请请你们。” “还有你,”兰静又看向弘晖,“你要去塞外,就不能白去了,你是知道我带着酱料的,到时候可得亲手打几样野味来给我尝尝。记着,大的不要,山鸡、兔子什么的比较好吃。” “没问题,”弘晖很有信心的保证着,“我一定会打好多猎物的,保准十三婶你吃都吃不完,”说完又转向四福晋,“额娘,我也会给你打几张皮子回来的。” “好,额娘等着,”四福晋高兴的点点头,又对兰静说道,“那我就先带弘晖回去了,他去塞外带的东西,我知道你们体谅我忙,已经给备下了,但我还是准备了一些,等会儿我就让人送过来,也便于一并装箱。到出发那一天,我们爷也要去给皇阿玛送行,到时候会把弘晖一并带过去的。” ps: 感谢“雾里寻影”的打赏,感谢“晓寒微雨”和“清澄rry”投出的粉红票,感谢“韦卉”投出的评价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话多是因为拙笨 第一百八十一章全家总动员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七,康熙一年一度的巡幸塞外之旅准备出发了。这一次被康熙所点的扈从阿哥有太子、大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嫔妃除了经常跟康熙一起出行的宜妃娘娘之外,还有十四阿哥的生母以及十五阿哥的养母德妃娘娘、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再有就是八阿哥的生母良嫔娘娘。 其实开始的时候,康熙是没打算带敏妃娘娘的,否则十三阿哥也不会不想去了,可是到了要临行的时候,康熙却又把敏妃娘娘加了进来,说是要让她享受与儿子、儿媳一同出行的乐趣。虽然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不是康熙真实的想法,但常年被关深宫之中的婆婆,能难得的出来透一透气,兰静对此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除了婆婆大人之外,兰静的两个小姑子,也就十三阿哥的两个妹妹恬然和欣然,也出现在了这次随行的名单上。只是这却不是康熙的决定,而是十三阿哥请求来的。 当知道十三阿哥今年还是要扈从康熙去塞外的时候,恬然和欣然什么想法都没有,因为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若是十三阿哥不去,那才叫人奇怪呢。可是当她们听说,自己新过门的嫂子也会跟着一同去的时候,她们的心里就开始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想法,再等到知道连额娘也要去的时候,心中的这个想法也就越见得清晰了。 做为在宫中长大的公主,恬然和欣然当然不可能是笨的,她们知道自己若是直接去跟皇阿玛说这个想法,一旦被拒绝就没法转圜了,而如果去跟敏妃娘娘说,非但是十之**会遭到拒绝,而且还很有可能遭到训斥,所以她们选择了自小就疼爱他们的十三阿哥。而十三阿哥也没辜负妹妹们的期待,寻了个康熙高兴的时机让他点了头,等敏妃娘娘知道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直气得把十三阿哥叫过去,当着兰静的面儿,将他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数落。 什么树大招风啦,什么木秀于林啦,什么堆出于岸啦,什么行高于人啦,诸如此类的话一堆一堆的往十三阿哥的头上砸去,兰静在一旁听的是叹为观止,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居然有这么丰富的词汇量,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居然可以连绵不绝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简真是给个唐僧都不换。 十三阿哥当然是比兰静要了解自己额娘的多了,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听训,不时的点点头,或者是应一声,再或者是露出个惭愧的表情,用以表示自己是真的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并不是在随意敷衍。这种非常良好的态度,再加上恬然和欣然又在一旁哭得眼泪汪汪的,敏妃娘娘的火气终于慢慢的熄了下来,将自己的话做了归纳性总结之后,又提出自己要称病,不去塞外了,然后恬然和欣然也就可以顺势留下来照顾自己了。 恬然和欣然在敏妃娘娘的教育下,认识到自己要去塞外的举动,会给十三阿哥带去很大的麻烦,所以早已经后悔连连了,这时候听到额娘有办法挽回,自然是连连点头,可是十三阿哥和兰静却对敏妃娘娘的决定,坚决的表示反对。 兰静当然明白,敏妃娘娘之前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为什么会那么数落十三阿哥,不只是因为能随驾出巡的公主太少,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全家总动员了。十三阿哥这些年来总是铁打不动的随驾出行,已经是很招人眼了,再弄上这么一出,岂有个不遭人忌的? 十三阿哥当然也明白这些,但他还是决定要成全自己妹妹的心愿,他的想法在跟康熙提请求之前,就跟兰静讲过了,他说,身为皇家的公主,自己这两个妹妹很有可能将来是要嫁到蒙古去的,自己即使再想办法,也未见得会改变她们的命运,只好在此之前,尽量让她们过的活了。兰静本就对这两个小姑历史上的命运抱着同情,自然对十三阿哥的想法深表赞同,并帮着他一同去说服敏妃娘娘。 敏妃娘娘自然也是心疼女儿的,所以在十三阿哥一再保证自己会小心谨慎、不会让自己出事之后,在兰静说“反正已经是招人眼了,也不怕再多招一些,说不得别人还会因此认为爷太过重感情,而觉得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以及“额娘一直在深宫之中,难得有个机会可以让爷和儿媳尽尽孝道,又难得皇阿玛会准许妹妹们也出来,这种一家人一同出游的机会,以后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之后,她终于点了头,将称病的决定放弃了。 敏妃娘娘没称病,却另有别人称上病了,这个人就是八福晋。可能是因为康熙最近对八阿哥也很有些宠爱之意,也可能是因为八福晋的身份比较高贵,还有可能是康熙也想让良嫔娘娘感受一直与儿子儿媳一同出行的乐趣,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只带兰静一个皇子福晋太过乍眼,不管是为了什么吧,反正是康熙将八福晋也列入了随行的队伍,可就在出发的前两天,也就是四福晋到十三阿哥府上接走弘晖的同一天,八福晋突然染了病,经太医看过之后,说是需要卧床休息至少十天,这下塞外自然也就不能去了。 于是,此次出巡,随行的皇子福晋最终还是只有兰静一个人。因此也让十三阿哥一家更加的惹人注目了,但是现在兰静却没顾得上想这些,她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门口的马车上。 “你是说,”兰静用手指着那辆马车,一脸惊异的问着十三阿哥,“我说的那种马车,你已经让人做出来了,这个就是?” “是啊,”十三阿哥笑着点头,“紧赶慢赶,才终于赶出来的呢。” “里面可以折出卧榻?”兰静睁大了眼睛,“有暗格?” “都有。”十三阿哥又点点头,“你说的气垫也做出来了,已经试过了,确实是可以减轻震动,这下你这一路上可是舒服了。”然后又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只可怜我,还要在外面骑马,任由尘飞扬、土满面的。” “那妾身就邀请爷一起乖车如何?”兰静心中欢喜,眉眼也笑得弯弯的,“让其他兄弟们好生羡慕羡慕爷。” “免了吧,我可不想被人笑一路,”十三阿哥摇头说道,“这个邀请且留着,早早晚晚我是一定会用上的。” “还以为做不出来呢,没想到爷却给了我一个惊喜,谢谢啦,”兰静高兴的对十三阿哥行了一个礼,又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对十三阿哥道,“等会儿与额娘和妹妹们汇合之后,把气垫送到她们车上去吧。” “放心吧,”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宫中的车我不能去改,但气垫我却准备了好几个,除了额娘和恬然欣然,皇阿玛还有宜妃娘娘、德妃娘娘以及良嫔娘娘,也都是有的。” “还是爷想的周全,”兰静笑了笑,“那咱们就出发吧,别去晚了不好看。” “好,出发。”十三阿哥一声令下刚刚出口,那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十三叔。” “四哥?弘晖?”十三阿哥转头看去,只见四阿哥正带着弘晖下马走过来。 “四哥,你怎么过来了?”十三阿哥忙迎了过去,“不是说直接到畅春园的吗?” 四阿哥先对兰静颌首回礼,然后才对十三阿哥说道,“我有事要跟你说,就找你来一起上路。” “那咱们边走边说吧。”十三阿哥叫人牵过马来。 “弘晖,”兰静冲弘晖招手说道,“十三婶新得了辆好马车,咱们一起坐。” “不用了,”弘晖忙摇头拒绝,“我跟阿玛和十三叔一起骑马。” “傻小子,”兰静笑着说道,“要骑马,这一路上时候多了,我这车,你以前可从没坐过。” “不,”弘晖坚决的拒绝,“我是男人,男人都是骑马的。” 瞎说,兰静心下腹诽着,康熙就是坐车的。 “弘晖,”四阿哥这时发话了,“我跟你十三叔有话要说,你先跟你十三婶坐车,等到了畅春园,看你十五叔和十六叔这次是骑马还是坐车,他们要是坐车,你就不许骑马。” “那要是他们骑马呢?”弘晖忙问道。 兰静心下一叹,这孩子可不是笨嘛,你若是不问这话,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骑马的时候,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骑马了,可是你这一问,就容易出变故了。 “那要看你十三叔怎么说,”果然四阿哥加了个限制,“他让你骑马就骑马,他让你坐车,你就坐车。” 看弘晖脸上瞬间呈现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居然会问出那句话来是无比的后悔,随后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又是无比的期待。 “等到那儿了再说。”十三阿哥却并没有马上表态。 “赶紧上车,”四阿哥瞪了弘晖一眼,然后一点儿也不外道的直接发号施令,“出发。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起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二章话多是因为拙笨 虽然十三阿哥准备了很多个气垫,但在从畅春园出发的时候,却是一个也没送出去,包括敏妃娘娘在内,他也是一个字也没提,开玩笑,皇家的马车那都是事先安排好、并检查了又检查的,凭你是谁,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往里加东西,否则出了事,大家都说不清楚。更何况现在出发在即,各司职人员都在紧张而认真的忙碌着,十三阿哥也绝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来。 允许了弘晖骑马,看着他一脸的喜色,连连点头答应只会在自己附近,绝不跑完,十三阿哥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随后十阿哥的一句“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回去就搬到你府里去”话,让十三阿哥的笑容有些发僵,寻了个机会悄声拜托四阿哥,在自己夫妻离京的这些时候,帮忙照料些个他的府邸,在十阿哥闹腾的过份的时候,千万帮忙去压制着。 等该嘱咐的嘱咐了,该告别的告别了,大部队人马也终于开始启程了,从畅春园到第一个驻跸之处汤山的这段路,就只有兰静一个人独享了气垫的防震功能,再加上车内的软榻设计,更是让她把今天早起缺的觉给补上了,所以其他人下车都或多或少有些疲累之态的时候,兰静却是很乍眼的精神奕奕。 “你这孩子精神倒是好,”敏妃娘娘看了看来扶自己的兰静,“倒好象没经历过车马劳顿一样。” “兰静会这样可是有窍门的。”兰静冲敏妃娘娘眨了眨眼,“现在大家正在安顿,说不得皇阿玛还有什么旨意,所以不好离开过远,等过一会儿额娘有空闲了,兰静再带额娘去探宝。” “什么宝啊?”欣然挺有兴趣的说道,“我也要去看。” “去,当然去,”兰静笑着点头,“本就打算叫上两位妹妹一起的,这个宝也有你们的份儿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恬然疑惑的问道。 “是你哥让人去做的,昨儿个才赶出来,”兰静笑着说道,“额娘和你们用的都是宫中统一配备的东西,之前在畅春园的时候他也不好去动,就只能先便宜我了。” “不好动什么?”欣然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嘘”兰静用食指竖在嘴中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佛曰,不可说。” “额娘,”欣然气急跺脚,“你看嫂子啦。” “你也是太心急了,”敏妃娘娘对欣然笑着摇了摇头,“兰静不是说一会儿就带咱们去看吗?” “既然是一会儿就要去看,那先告诉我们应该也无妨吧?”恬然笑着说道,“看欣然急成这个样子,嫂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不是我卖关子,”兰静摇头笑着,“只是那事物说起来简单,但真要体味它的好,却是要亲身感受才行,提早说出来,只怕一会儿你们去试它的时候,就少了一份惊喜了。” “那嫂子你还是别说了,”恬然笑着说道,“欣然虽然性子急,却也是很喜欢惊喜的,我可不能破坏了她的乐趣。”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欣然看看兰静,又看恬然,然后小鼻子一皱说道,“你们一搭一唱的,不就是想看我着急的样子吗?哼我偏偏不上这个当,一会儿看就一会儿看,不过,话可要说在前面,如果那事物让不能让我惊喜的话,那嫂子你可要赔我。” “怎么是我赔你?”兰静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这事物是你哥找人做出来的,如果真的让你觉得‘相见不如怀念’,那你也该找你哥去赔啊。” “偏不找我哥,就找你,”欣然冲兰静做个鬼脸,“我哥的东西我得的多了,现在我就想要嫂子你的。” “算我怕了你了,”兰静很是无奈的笑着,“说吧,又看上我什么东西了?” “嫂子的东西总是花样翻新,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欣然笑着说道,“你只管捡那新奇好玩的送我就是了。” “不是说赔的吗?”兰静摇了摇头,“怎么改成送了?” “不管是赔是送,”欣然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不都是要给我嘛。” “我倒不知,咱们的十公主居然有先见之明了,”兰静瞅着欣然笑眯眯的说道,“还没见到那事物,就知道它不能给你惊喜了。” “当嫂子的可不带这么小气的,”恬然笑着帮欣然的腔,“我们又没点名要什么贵重东西,给不给,给什么,全凭嫂子心意罢了。” “罢罢罢,”兰静无奈的摇头,“我是说不过你们两个,只能甘拜下风了,且等我好好想想,定给你们些好玩有趣又别致的东西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欣然高兴的点头说道,“我先谢过嫂子了。” 就这么一路谈谈说说的,在行馆仆人的带领下,兰静一行人先去看了两位公主的房间,只见她们带出来的宫女正在指挥搬行李进来的人如何摆放呢,看她们安排的还算稳妥,兰静等人就转而往敏妃娘娘的住处去了。 同是嫔妃,敏妃娘娘的住处与宜妃娘娘、德妃娘娘等人自然离的不远,所以会在到地方的时候,听见宜妃娘娘的呼唤也就不奇怪了,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宜妃娘娘正坐在树荫下,冲着这边招手,身边还坐着德妃娘娘,与一个已经站起身来的良嫔娘娘。 “你们倒先过来了。”敏妃冲着那边走了过去,兰静和两位公主自然是赶紧跟上。 “我们比不得你有褔气,”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没有女儿儿媳围在身边乐呵着,只能腿点了,只是了也没什么用,现下那屋子里可是下不去脚,估计你那边肯定也是一样,敏妃妹妹还是坐下来与我们一同闲聊吧。” “去叫人再搬几把椅子来。”见敏妃娘娘含笑在原来良嫔的位置上坐下,宜妃娘娘又吩咐自己的宫女道。 “兰静,”等到椅子拿来了,大家都坐定了,茶也沏上了,点心干果的也摆上了,宜妃娘娘笑着先对兰静说上话了,“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结伴出行了,皇上东巡时你给我做的那副手套,谁看了都说好,我也一直都用着,那时我就在想,这么个聪明伶俐又巧手的丫头,也不知道会被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不想却是咱们的老十三,现下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宜母妃实在是把兰静说的太好了,”兰静不好意思的说道,“倒叫兰静觉得脸都没处搁了,其实兰静拙笨的很,那手套也不过是仗着新奇样子唬人罢了,难得宜母妃喜欢,这也是兰静的福气了。” “你们听听,这嘴皮子溜的,随随便便就说了这么多,”德妃娘娘微笑着说道,“若这样还说拙笨,那我们岂不就成傻子了?” “德母妃也来取笑兰静,”兰静还是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其实兰静就是因为拙笨,这才话多的,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儿,兰静却是说上一大堆,也未见得说到点儿上呢。这叫什么来着?”兰静停下来,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做出恍然的样子,“哦,对了,是言简意赅和废话连篇。所以,兰静倒是觉得,话少的人应该是更聪明呢,您看看,那沉默是金和闷声发大财这两句,不都是在说这话少的人才是最占便宜的吗?” “看我,”兰静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有些懊恼的捂着自己的嘴,“越说自己话多,却又说了这么多,可见得兰静确实是个笨的了。”并看向敏妃娘娘问道,“额娘,您说是不是?” “你当然是个笨的,”敏妃娘娘笑着说道,“在你宜母妃和德母妃面前,本就没有几个人配称聪明的,更何况是你这个傻丫头了,不过,我也就是喜欢了你这一点,再说你那话虽然稍多了些,却倒还都是些实在话,想来你宜母妃和德母妃应该是不会怪你的。” “不怪不怪,”德妃娘娘只淡淡的一笑,宜妃娘娘却把话头接了过去,又转换了一下,“我也是个爱说实在话的,又怎么会来怪兰静呢?不过,兰静,早起我见你的时候,感觉你还有些疲累之态,当时我还想着必是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可现在却是反过来了,我们经过这一路的车马,都有了些疲惫之色,你却反而是神采奕奕了,这却是为何?难道说,你还在车里睡了一觉不成?” “要不额娘说宜母妃聪明呢,”兰静笑着说道,“这一猜就猜个正着。” “到底是年轻人,这瞌睡就是好,居然坐着也能睡着,”宜妃娘娘感叹了一声,又对兰静说道,“只是以后你还是小心些的好,不说车行难免有些颠簸,容易碰撞到,只说若是落了枕,那可就不好看了。” “是,兰静记住了。”兰静不想在这里多做解释,反正过不多久她们就会知道了,不过宜妃娘娘这话倒确实是关切之意,所以兰静也行礼致了谢。至于德妃娘娘之前那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兰静也懒得去猜了。 ps: 感谢“愛看書的小老鼠”的打赏,感谢“书友110302172732140”和“书友10229224”投出的粉红票 睏得五迷三道的,先去睡了,今天第二章会在下午或是晚上更出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爱新觉罗家的后代和媳妇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起去看看 其实在参加选秀的时候,兰静就已经隐约感觉到德妃娘娘似乎是对自己有些不满了,只是当时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等到和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因为要时常进宫请安,免不了与德妃娘娘也有过几次接触,这才让兰静确认了下来,德妃娘娘确实是对自己有些不满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兰静左思右想,也没想起自己有什么得罪过德妃娘娘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她偶然间见到了德妃娘娘对十四阿哥细心呵护的样子,忽然间若有所悟,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早先曾经与十四阿哥发生过嫌隙的缘故? 那时候十四阿哥当着康熙的面儿说自己欺君,虽然他可能是因为年纪尚小,不懂得其中的厉害,但兰静却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就必须要与他辩上一辩,最后那件事的结果是,十四阿哥被康熙斥责了,虽然在自己和十三阿哥以及十阿哥的求情下,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以当时十四阿哥的态度来看,他对自己可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相反的,他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可是带着恨意的。 这件事,其实也是很让兰静懊恼的,好端端的就得罪了一个阿哥,虽然是一个年纪尚幼的,但阿哥就是阿哥,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大将军王,又岂是可以小觑的?所以在那之后,兰静很是担心了一段时候,生怕这件事还会有什么后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始终是没什么动静,再加上自己与十四阿哥也再没有什么来往,而兆佳氏府中的事情又一件接着一件,于是这件事也就被兰静慢慢的淡忘了。 但很明显的,德妃娘娘却并没有淡忘,而且还记得很牢,估计也就是兰静选秀的时候,她一个人说了不算,否则兰静还真就未必能留下牌子。在感慨于德妃娘娘真的对十四阿哥宠爱之极、容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哪怕这委屈是他自找的也一样)以外,兰静也并没有象以前那么担心,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变了,用不着再象以前那样战战兢兢了。 再者说,德妃娘娘既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更不是现在掌管六官的贵妃,又不是自己的婆婆,她就算想难为自己,也没个名目,最多也就是两人相遇的时候,态度冷淡些,兰静对此自然不会在意,只按规矩守着自己小辈的礼,倒也两相无碍。 今天德妃娘娘说出那句话来,兰静并不清楚她只是随口说说的,还是故意挑刺儿,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她就必须要有所应对,否则说不定人家会以为敏妃娘娘弱德妃娘娘一筹呢。当然这应对也是要讲方式方法的,德妃娘娘那话是笑着说出来的,兰静的话当然也要笑着回过去,敏妃娘娘也是笑着应和着兰静的话,宜妃娘娘又是笑着岔开话题,良嫔娘娘话虽不多,但娇好的脸上笑容却是始终都有的,恬然和欣然则为了兰静在车上睡觉的事儿,正笑着打趣她,总之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至少大家脸上都是一派祥和、其乐融融的。 “你们倒是乐呵。”正在这个时候,康熙带着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以及弘晖一枚走了过来。 坐着的众人赶紧站起身来,在大家互相见礼的时候,早有人又去取了些椅子出来,桌子也又抬来了一个,而茶水点心鲜果干果,也迅速的摆上了。 “好了,都坐下吧。”康熙领头先坐下之后,看着宜妃娘娘问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看着好象挺高兴的样子。” “也没什么,”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只是臣妾在羡慕兰静瞌睡好,您看看她的精神,可是比臣妾足多了,人家这一路,可是在车里睡过一觉呢。不过,臣妾也劝她,以后尽量不可了,这坐在车里睡觉,不只是颠簸之下容易磕撞到,而且也怕会落枕呢。” “宜妃这话说的不全对,”康熙笑着说道,“磕碰或许会有,但落枕却未必。”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宜妃娘娘有些疑惑。 “敏妃,”康熙看向敏妃娘娘,“你也不明白吗?” “兰静适才倒是跟臣妾说过,”敏妃娘娘想了想说道,“等臣妾空闲了,要带臣妾去探宝,不只皇上此语,与兰静所说的宝有没有关系?” “你说呢?”康熙又看向兰静。 “让兰静猜,估计皇阿玛应该是知道兰静所说的宝是什么了,”兰静笑着说道,“兰静本是想给额娘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只怕是不成了。” “为什么不成?”康熙笑着说道,“朕过来找你们,就是要带你们一起去看看的。” “老十三到底弄出什么好东西了?”宜妃娘娘跟众人一起随着康熙站起身来。 “你猜会是什么?”康熙一边领头往前走着,一边笑问着宜妃娘娘。 “皇上以为臣妾猜不出吗?那您也太小瞧臣妾了,”宜妃娘娘冲康熙眨了眨眼睛,“之前您话已经说到那份儿上了,臣妾若是再猜不出一二,这脑袋也就白长了。这个宝,又或者说是惊喜,想来应该就是兰静此来所坐的车了吧?” “没错儿,”康熙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若不是朕听弘晖无意间提起,还不知道他要藏到什么时候呢?” 居然是弘晖说的,兰静在后面听到康熙这话,不由得瞅了一眼弘晖。 “十三婶,”弘晖马上凑了过来,跟兰静轻声解释着,“我是跟十五叔和十六叔说话,让皇玛法听去了,我不知道这事儿是不能说的。” “没不能说,”兰静笑笑说道,“我坐这个车来,自然也没有要瞒人的打算,就是你不说,你十三叔和我,也会找个机会告诉皇阿玛的。” “可如果我不说,”弘晖依旧有些自责,“十三婶不就能给娘娘惊喜了吗?” “现在一样也有惊喜啊,”兰静笑着刮了刮弘晖的鼻子,“她们虽然知道了车有不同,但却不知道不同在什么地方。” “咳咳。”旁边传来两声轻咳。 “十六弟,”兰静含笑看过去,“你可是嗓子不舒服吗?多吃些梨,或是多喝些梨汤,应该会有些效用的。” “没有,我嗓子没问道。”十六阿哥忙说道,“我只是想问,那个车做起来麻烦不麻烦?” “这我可不知道,”兰静摇了摇头,“你得去问你十三哥。” “什么事儿要问我啊?”说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到。 “小十六想问那个车是怎么做的。”兰静看十三阿哥的额头上有汗,就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十三阿哥边擦汗边说道,“我只是把想要达到的效果告诉工匠们,然后他们就做出来了。小十六若是有兴趣,等回京之后,找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好,那就先谢谢十三哥了。”十六阿哥立时笑了,冲着十三阿哥就要行礼。 “行了,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十三阿哥用手拦住了十六阿哥的行哥,“我早先是不知道你会对这些感兴趣,现在既然我知道了,少不得就要帮帮你。” “我也不是对这个有多么大的兴趣,”十六阿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想着,若是我也能弄出一个车来,说不定以后额娘会用的上,不过想来也不大会有这个机会了。” “谁说的?”十三阿哥一拍十六阿哥的脑门,“有志者,事竟成,你既有这份孝心,就不能随便放弃了。” “十三阿哥,”这时正与十四阿哥走在一处的德妃娘娘看向这边,又淡淡的看了看十三阿哥,“弘晖还是个孩子呢,在他面前,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好。”说完又冲弘晖招了招手,“你过来。” 对弘晖性情非常了解的十三阿哥和兰静,都知道弘晖的心中是极不愿意到那个对他很不亲近的玛嬷身边的,可是他却没有还未表示出一丝犹豫,很乖巧的答应着就过去了。 “弘晖,”德妃娘娘伸手去摸弘晖的头,“听说你在习武?” “是,”弘晖点头说道,“十三叔一直在教我呢。” ““要论起武艺来,”德妃娘娘摸了弘晖两下头之后,就收回了手,“你十四叔的功夫可是不差别人的。等有功儿的时候,让他指点指点你。” “额娘,你别这么说,看叫人笑话,”十四阿哥对德妃娘娘笑笑,又看了看十三阿哥,然后问弘晖道,“你怎么想起要习武?” ps: 白天事儿多,晚上写文写得又太睏了,感觉脑子都木掉了,把先写出来放上,等去睡一小觉之后,再爬起来修文。嗯,大概在早上,最多也是上午就能看到了。 感谢“希.觞”、“浩羽宫非星”、“xingfuzhai女”、“书友110302172732140”、“书友10229224”投出的粉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没射过箭 第一百八十四章爱新觉罗家的后代和媳妇 “是,”弘晖又点了点头,“十三叔也常对弘晖说,十四叔的骑射是很好的,这次得了机会,弘晖自然是要请十四叔多教导的。”说完还冲十四阿哥郑重的行了个礼。 十四阿哥的武功到底如何,兰静是不知道的,但想也知道应该是有人拿他与十三阿哥比过,而且结果还是十四阿哥输了,所以德妃娘娘才会说出这个话来,本来她要夸自己的儿子,哪怕夸出喇叭花来,兰静都是不在意的,可她话里暗含对十三阿哥的贬低,兰静的心中就很不舒服了。 自从与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兰静与其他阿哥们见面的机会也多了些,最常见的当然是四阿哥,除了十三阿哥与他兄弟情深之外,与关柱订亲的还是四福晋的堂妹,两府的关系自然也就更加的亲密了。当然还有个十阿哥,他在十三阿哥面前,可是从来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另外就是十二阿哥,因为他的嫡福晋富察芳仪与兰静交好的关系,与十三阿哥的交往也比往前多了些,而每逢有机会出宫就会来蹭吃蹭喝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么多相熟的,以及其他不甚相熟的阿哥们那里,兰静可从没听说过十四阿哥在哪方面较他人出众,读书方面不用说,自然要属三阿哥,而书法上面,则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见长,若是论起骑射打仗,那当然是大阿哥,至于武艺嘛,因为十三阿哥不太爱当众演练,倒是十阿哥的名气更响些。 现如今,德妃娘娘却说什么“不差别人”,又说什么“指点”的话,这其中是针对的谁,兰静又岂有不知的,正想着要给她两句,弘晖那边话就已经说出口了,倒让兰静有了几分惊讶,没想到这个在自己面前一派童稚的孩子,应对起来却也是通透圆滑的,看来这皇家中人,确实是个个都不容小觑的。 兰静刚要开口再帮弘晖描补两句,却一眼看见太子和大阿哥正走过来,也就把话咽回去了。 又是一番见礼之后,康熙问太子和大阿哥道,“都安排完了?” “是,”太子禀报着,“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皇阿玛请过去歇息吧,晚些时候还有官员要来拜见呢。” “先不忙,”康熙摇了摇头,“你们既来了,就跟着一起去看样东西吧。”说完迈步继续往前走了。 “是什么东西?”大阿哥一边跟上去,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让皇阿玛如此有兴致?” “一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康熙笑着说道。 “弘晖,”太子却把弘晖叫了过去,“刚才远远的就见你在说话,是说什么呢?” “弘晖是在谢十四叔呢。”弘晖很认真的回答着。 “二哥过来的晚自然不知道,适才德母妃因为疼宠孙子,正让十四弟得空儿的时候多指导指导他呢,所以弘晖才会道谢,”看太子的脸上有着疑惑,十三阿哥笑着开了口,然后又嘱咐弘晖道,“弘晖,听话也不能只听表面,你玛嬷的意思你也要仔细的领会,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上比你十三叔强的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就你这些伯伯叔叔们,个顶个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弘晖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好生向他们请教请教。” “是,”弘晖应了一声,又对着那些阿哥们的方向行了一礼,“还请各位叔伯们多指教,万不要对弘晖藏私啊。” “十三哥就是鬼头,”十四阿哥在德妃娘娘说出那话来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这时候却笑着出声了,“你收了徒弟,却让我们替你出力,这算盘打的可是精到家了。” “这可是德母妃的好意,”兰静也笑看着十四阿哥,“难道十四弟还真想藏私不成?” “十三嫂和十三哥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十四阿哥又笑了笑,“都是逮着一句话就不放松的,适才我额娘只不过是说了句让我有空儿的时候指点一下弘晖,却让你们把其他的哥哥弟弟们都扯了进来,还说什么不许藏私,我就真是藏私了,你们难道还会知道不成?不过,若要让我倾囊以授也不难,弘晖只需拜我为师就行了。” “这赶情好,”兰静很是高兴的说道,“我们爷正说怕自己教不好弘晖呢,十四弟若能来帮忙,就再好也不过了,”说到这儿,兰静又看了看其他的阿哥们,笑意盈盈的说道,“十四弟都奋勇当先了,想必兄长和弟弟们也肯定会不遑多让吧。看来今天真是弘晖的好日子,一下子就能多了这么多有能耐的师傅。” “好了,不要说笑了,”八阿哥笑着插进话来,“弘晖是我们的侄子,即使不拜师,他有什么不懂的,我们难道就不教他了吗?”又对弘晖说道,“你八叔虽然没什么才能,但好在咱们两家离得近,有什么不懂的就只管来问我。若是没有,常过来玩玩也是好的,你八婶也是极喜欢孩子的。” 兰静心下暗忖,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到底还是八阿哥出面来阻止了弘晖的拜师。其实这所谓的拜师,不过就是口头上的称呼而已,在皇家,父子兄弟尚且还相残相杀,师徒关系又算得上什么呢?更何况还是这种开玩笑成分居多的师徒。不过再怎么口头,再怎么玩笑,这总也是一种与人拉近关系的方式,八阿哥若是不搞破坏那才奇怪呢。 不过兰静本来也并没有真想让弘晖拜师,现在太子尚在,康熙朝也还有近二十年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家老公未来的靠山落下结党的嫌疑呢,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一为是要杜绝会有“十四阿哥抢了十三阿哥徒弟”的话,二来是笃定了会有人出来干预,当然若是八阿哥或是其他阿哥们都没有反对的话,兰静自然也有办法将话圆回来的,但是现在八阿哥既然冒头了,她自然也就可以顺势收声了。 兰静不说话了,大阿哥却不会容八阿哥独自专美在前,他朗笑一声说道,“老八与老四住隔壁,自然往来要方便些,不过我这当大伯的也总要尽些心,弘晖,等到了围场,大伯就带着你一起去狩猎。” “好啊,”弘晖连连点头,“弘晖要将第一件猎物献给皇玛法。” “弘晖,”康熙刚才一直在含笑看着这边的情形,听到弘晖这话才开了口,又把他叫过去问道,“你打算猎什么献给朕呢?” “回皇玛法的话,”弘晖一板一眼的说道,“孙儿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代,自然是想猎猛兽的,不过,孙儿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不会做那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之事,所以只要碰到猎物,不管是熊是狼,还是山鸡野兔,孙儿都会尽力射之。” “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孙子,”康熙赞了一声,又问弘晖道,“若你真的只猎到山鸡野兔,不会觉得失望吗?” “不会,”弘晖摇了摇头说道,“十三婶说了,山鸡野兔的味道最好,若是弘晖猎到了它们,一定亲手烤了给皇玛法品尝。” “弘晖,”德妃娘娘忙说道,“你有这份孝心是好的,但你皇玛法的膳食可不能随便,你小小的年纪,又哪里会烤什么吃食?” “我会的,”不等康熙说什么,弘晖就马上说道,“皇玛法,在家的时候,十三婶弄烧烤,弘晖也跟着试过的,不只是肉,连菜也一样烤来吃呢。再说,这回十三婶把她做的酱料也带来了,皇玛法相信弘晖,弘晖一定会烤的很好吃的。” “皇玛法当然相信你,”康熙点了点头,“到时候皇玛法就等着品尝弘晖的手艺了。” “还有我们呢,”十六阿哥扯着十五阿哥站出来,“我们在路上就说好了,要教弘晖如何行猎的。” “你们?”大阿哥看着这两个弟弟笑了笑,“好,到时候我就带你们一起,咱们四个人的猎物加起来,肯定是足够皇阿玛以及娘娘们品尝外带赏人的了。” “那我们呢?”欣然扬声问道。 “你们也要去打猎?”大阿哥惊讶的看着她和恬然。 “为什么不行?”欣然扬着头说道,“我们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代。” “皇阿玛,”十三阿哥跟康熙请示着,“行围的时候,就让恬然和欣然跟着儿子吧,总要让她们看看这塞外的风貌,感受下咱们满人行猎的风采,才不枉皇阿玛带她们出来一回。” “那老十三家的呢?”康熙看着兰静问道,“你可也想去打猎吗?” “儿媳就算了,”兰静笑着说道,“儿媳这手,也就拿拿针还行,去打猎,除了添麻烦,还是添麻烦,就不去捣那个乱了,到时候儿媳和额娘一起骑马散散,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光就已经很足够了。” “那怎么行?”康熙摇了摇头,“你虽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代,但却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这样吧,你就和恬然欣然一起跟着老十三一路好了。” ps: 感谢“rabbitvv2”“花桔子”、“灬暁蟲”、“mnie”、“fong1987”投出的粉红票,感谢“kettybear”投出的评价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朕到时候会看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我没射过箭 若说兰静不想去参加行围,那肯定是假话,不管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一个古代人,还是一个古今结合的穿越人,她都不可能不对这个盛大的皇家活动感到好奇,只是康熙虽然会带太后或妃子或是公主等女人出来,却很少让她们参加行围,即使准许某些人到围场,基本上也只是在一片特定的区域内活动,所以兰静在康熙问出这个话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可以加入到这个活动之中。 当听到康熙问出这个话来的时候,兰静的心当然也动了,但也只限于一动而已,然后就马上被自己的理性压抑着平息了下来。虽然之前康熙已经先答应了恬然和欣然,但是对女儿和对儿媳又怎么可能一样?更何况她们将来十之**还要去蒙古和亲,只为了这一条,康熙会多宠爱些也是应该的。 如果说还有其他的皇子福晋在,大家统一都要去参加的话,兰静自然是肯定不会拒绝,但偏偏此行却只有她一个,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婆婆也在这里。按照这个时代的要求,儿媳是要侍候婆婆,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的,只是因为兰静的婆婆是宫中的娘娘,这才使得她不用去履行这一职责。但现在敏妃娘娘与他们一起出来了,兰静的规矩自然也就要跟着立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将敏妃娘娘扔过一边,自己跑出去玩呢? 当然,有一种情况下是可能的,那就是康熙下了谕旨。这让兰静既有几分窃喜,却又有几分担心,目光也转而向敏妃娘娘看去。 “臣妾谢皇上恩典,”敏妃娘娘对兰静微微一笑,然后又对康熙行了一礼说道,“谢皇上答应这恬然和欣然这两个丫头的请求,也谢皇上让兰静去帮着照顾她们,否则胤祥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臣妾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见了敏妃娘娘的笑容,又听到她这番话,兰静的心安了下来,跟在她的后面也向康熙行礼谢了恩。 “谢恩就不必了,”康熙笑着说道,“只要你和恬然欣然在猎场上能有所收获,虽不一定强求你们要超过蒙古王公家的女儿,但至少也别让朕丢了面子。” 晕死兰静这才想起自己疏忽了一件事,之前自己只想着要亲眼看到行围的场面,感受那种壮观的气氛了,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自己不会射箭 是的,兰静不会射箭,身为满人家的女儿,阿玛又是在兵部任职,对她也是颇为宠爱,所以兰静是会骑马的,但是她却从来也没有学过射箭。学骑马是因为她可以在别院里跑一跑,而射箭,对她来说,却是没什么用武之处的,兰静要学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再加上她对射箭又不是很喜欢,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可是没想到,现如今不会射箭却成了麻烦。当然,兰静可以干脆以此为理由请求康熙不让自己去行围了,虽然有些可惜,但反正她之前也没想过能去。只是兰静却有一种感觉,就算是自己提出来了,恐怕康熙也不会答应,否则他之前也不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去了。另外,除了康熙的态度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敏妃娘娘已经把兰静跟着去行围,定义为是去照顾恬然和欣然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她提出不去了,岂不是就会让人以为,她为了怕自己丢脸,就不顾两位公主了。 “十三婶,”兰静正苦恼呢,弘晖凑到了她的身边,一脸感叹的问道,“原来您也会打猎啊。” “不,我不会,”兰静苦笑着说道,“我没打过猎,也没射过箭。” “怎么?十四嫂居然连箭都不会射?亏你还是满人家的女儿呢,居然连这个都不会,”十四阿哥在一旁把这话听去了,并且大惊小怪的说了出来,又埋怨着十三阿哥,“十三哥,你也是的,既知道十三嫂要跟着一起来塞外,怎么也不提前教教她呢?” “老十三家的不会射箭吗?”康熙看向这边问道。 “是,”兰静点头说道,“因为之前没什么机会参与行猎之事,故而未学此道。” “没关系,反正离到围场还有些日子,”康熙笑笑说道,“老十三,你好好教教她。” 果然,兰静心下暗想,康熙知道了自己不会射箭,却还是坚持要自己去参加行围,而且话还说的那么轻巧,还有些日子?还能有多少日子?这射箭又哪里是那么好掌握的,她连自己能不能拉开弓都没有把握,更别说是要把箭射出去,而不是射飞了。好,就算是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十三阿哥也是一个很好的师傅,经过特训能把箭射出去了,可却还有个问题,行围的时候,是要在马上射箭的。 这平地上射箭,和在马上射箭,难度绝对是不一样的,兰静虽然会骑马,但马术却绝对称不上高超,让她在围场之中、马背之上、周边还有人的情况下射箭,她即使不担心自己会掉下马,还要担心自己会射错人呢。万一再一箭射来个小燕子,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悲摧了,虽然以康熙的属性,不太可能会演变成脑抽龙,但这世间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们也要学,”这时恬然开口说话了,“皇阿玛,虽然我们之前学过射箭,但也放下些时候了,难免会有些手生,正好让十三哥带着我们重新捡起来。身为皇阿玛的公主,我们可不想比不过那些蒙古王公家的格格。” “是啊,皇阿玛,”欣然也附和着说道,“我们绝不能让她们压过去。” 两位公主的说话,让兰静发现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而且偏的方向还有些诡异,于是赶紧收敛心神,接着欣然的后面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兰静也很想给您、给大清争脸面,只是兰静又怕自己在这骑射上没什么天赋,即使是在这些天勤于练习,也不能掌握技巧,到时候争脸面不成,反变成丢人,那可就是兰静的罪过了。您看,能不能免了兰静的狩猎,让兰静只为两位妹妹击节助威就好?” “你还没开始学呢,怎么就知道没天赋?”康熙摇了摇头,“等你学过之后再说吧。” 兰静很是怨念,这个康熙,这个康师傅,这个老康,难不成他比较喜欢看自己出丑吗?就算是他真有这个恶趣味好了,可是在那个满人蒙古人都有的围场之上,自己若是出了丑,他的脸上又会有什么光彩了? “皇阿玛放心,她一定会好好学的。”兰静还想再说些什么,十三阿哥却抢先开了口。 “是,兰静一定会努力的。”兰静见十三阿哥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多言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有如闲庭信步一般的,康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兰静车子所在的院落,当然这并不是它本来应该停的地方,只是为了方便这些贵人们查看,行宫里的人将它移到此种罢了。 阿哥们虽然也过来了,但因为他们出门多数时候是骑马的,所以对这个车子的功能即使有些好奇,但却远没有那些女人们热衷,她们不只是将各项功能都一一看过了,而且还分别坐着车在院子里各跑了几圈。而等她们下车之后,对这辆车的喜爱之情,就噌噌的往上涨,要不是因为规格不符,怕是直接就将这个车要去了,毕竟这改装的车,总是有不上原装的,但现时是在路上没办法,想要原装的,也只能是等回京城之后再重新做了。 从康熙的神情来看,他对这辆车应该也是比较喜欢的,不过因为兰静是她的儿媳妇,所以他不好上车去试用,只和其他阿哥们一起,看着兰静带过来的丫环们在上面演示着,等演示也演示过了,试用也试用过了,看着自己的老婆们和女儿们欣喜的神情,康熙拍了板,同意让十三阿哥带来的工匠,将她们的车加以改装,至于另换新车的事儿,等回京城之后,再做算是。 娘娘们的车都改装了,但康熙的御辇却是不能让人随意乱动的,于是十三阿哥只能跟康熙打了个招呼我,然后让人在上面铺一张气垫,以用来减少颠簸,只可惜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康熙在御辇上呆的时候,远没有他在娘娘们那儿多,而且还大多是呆至要到驻跸之处的时候,于是兰静估计着,等到康熙回京之后,御辇的改装工作大概就可以提到日程上来了。 而被改装过车辆的女人们,在下车之后那精神饱满的状态,就比较让那些骑马吃灰的阿哥们或是病榻或是妒嫉了。兰静也曾经几次叫弘晖上车来的,但却都被坚定的拒绝了,看着弘晖虽然有些疲态,但身子却还是挺好的样子,再加上还有十三阿哥看着,兰静也就不再坚持了,只自顾自的躺下来,争取时间去缓解练习射箭而造成的疲累。 ps: 感谢“annys”投出的两张粉红 第一百八十七章 苍津 第一百八十六章朕到时候会看的 在康熙决定让兰静利用路上的时间学射箭的当天晚上,兰静对十三阿哥道,“爷答应教兰静射箭,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虽然阿玛、关柱,还有爷都是熟谙武艺,并且在骑射方面也是相当不错的,但兰静却不认为自己也有这个天赋。” “你也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嘛,”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说不定你就在这方面有所长才呢。” “你又来笑我,”兰静窝在十三阿哥的怀里,捏着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长才,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临时抱佛脚的练那么几天,就能骑在马上射箭,而且还能射到猎物,真要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只能说是老天没长眼了。”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十三阿哥笑了,握住兰静的手说道,“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反正你已经告诉皇阿玛你不会射箭了,皇阿玛也只是说学过之后再说,那就先学着呗,只要你努力了,即使学得不好,想来皇阿玛也是不会怪罪的,最多就是没有赏赐罢了。” “我哪里是贪那点赏赐了?”兰静嘟嘟嘴说道,“我不是怕爷会在蒙古人面前丢面子嘛。” “这你可用不着,”十三阿哥掐了掐兰静的脸颊,“那些个蒙古格格们,可是自小就在马背上的,你在这上面要跟她们比,那除了输,也还是输。不过,她们也就是有这点优势了,除此之外,又有哪一点能比得过你呢?” “问题是,现在比的不就是这个吗?”兰静还是有些担心,“我的事儿或许还好办,想来皇阿玛见我学得不成样子,就不会再叫我去丢那个人了,可是恬然欣然呢?我看着她们好象是想要露脸的意思,只不知道她们的骑射功夫到底如何?” “若说比你嘛,那自然是强出不少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不过,比起人家蒙古王公家的格格,肯定也还是要差上一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们即便就是输了,肯定也不会输的太难看就是了。” “爷的意思是,”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那些蒙古王公的格格们会故意相让?” “这当然是一定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蒙古人也不是傻的,哪能真去打皇家人的脸面呢?” 十三阿哥说的这个话,其实很简单,兰静本应该早就能想明白的,只是之前她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参加行围,之后又光顾着担心自己会不会当众出丑,一时间也就没顾上来想这些。不过,现在就是想到了,对她来说,用处也不大。恬然和欣然会即使输也不会输的太难看,是因为她们本就会骑射,而对兰静这个烂到极至的水平,人家怕是想让都难。 “也就是说,”兰静虽然心下明白,却还是故意问着十三阿哥,“其实我学好学赖、射成什么样也都无所谓了?” “你这小妮子,”十三阿哥想来也知道兰静是故意逗趣,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人家蒙古王公家的格格也挺不容易的,咱还是别太为难人了吧。” “那好吧。”兰静故做思考状,然后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坚定的点点头,“为免他们难做,我就姑且好好学学吧。” “瞧这委屈劲儿,”十三阿哥又拧了拧兰静的脸,“你就这么不情愿跟着我学射箭?” “我怎么会不情愿呢?”兰静握住了十三阿哥总在自己脸上施虐的手,“能得爷亲自教导,别说是学射箭了,就是学布库,兰静也是千般愿意,万般欢喜的。只是现如今不是皇阿玛下令的嘛,兰静就有些担心了,怕自己学得不好,会累得爷也跟着受皇阿玛的责怪。” “学布库可不成,爷可不想你把摔跤的把式用到床上来,”十三阿哥见手被握住了,就低下头,用嘴在兰静脸上咬了一口,“你啊,就是没事儿爱瞎想,放心吧,既出来了,就痛玩你的,其他的,交由我来就好。” “哎哟,”兰静一捂脸,娇啧着看向十三阿哥,“爷你属狗的啊?” “咱们俩是同一年生的,爷属什么的,你还不知道吗?”十三阿哥又探嘴在兰静的脸上咬了一口,然后很满足的说道,“味道还真不错。” “爷欺负人,不行,我要咬回来。”兰静翻了个身压到十三阿哥上面,凑过嘴去要咬十三阿哥的脸。 “好,让你咬。”十三阿哥一笑,捧着兰静的脸帮她凑近自己,却在她张嘴之际,将自己的唇堵了过去。 “怎么样?”十三阿哥好一通深吻之后,才松开兰静的嘴,笑眯眯的问道,“福晋咬的可还满意吗?” “满意,我太满意了,容妾身也让爷满意满意。”兰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十三阿哥甜甜的笑了笑,然后一扭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十三阿哥也不着急解放自己的胳膊,而是伸出手将兰静的胸前探去,准备的找对了地方,然后就是一拧。 “哎呀”兰静这下也顾不得再施之于口了,忙将十三阿哥不老实的手拨开来,又将胸前捂严实了,红着脸瞪着十三阿哥,“爷,不带总用这一招的。” “管它多少招,只要好使就行,”十三阿哥笑嘻嘻的又探出手去,因为兰静捂住了胸,他就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游动着。 “爷,爷,”兰静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忙求饶道,“别闹了,明儿个还得早起赶路呢。” “没关系,反正你可以在车上睡觉。”十三阿哥的手不只是游动了,而且还开始捏捏揉揉了。 “爷,”兰静身子发软,声音也有些颤抖,却还强自稳着心神,“您在马上总不能睡觉吧。” “爷不会睏的。”十三阿哥开始扯起兰静的衣服来。 静还要再说些什么,嘴却又被堵住了,身子也被翻了过来,十三阿哥压住了她,再往下,就是补主导着步入激情的时刻了。 一夜的激情,让兰静第二天的腰还是酸的,反观十三阿哥,倒是一派魇足的模样,看起来倒真是不需补眠的,只可怜了兰静,不只是在车上狠狠的睡了一路,下车之后,学射箭的课程也正式开始了。 因为知道对自己福晋的力道如何很是了解,十三阿哥取了一把非常小巧的弓来,让兰静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孩童练习所用的,而这个怀疑也因为恬然和欣然的到来得到了证实。 “好啦,别笑你们嫂子了,”十三阿哥见兰静的脸面飞红,摇了摇头对两个妹妹说道,“她是第一次学这个,自然比不得你们。” “是我们不好,嫂子别怪罪,”恬然赶紧收起笑容,对兰静说道,“其实我们刚学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弓呢。” 这当然是一定的,恬然和欣然学射箭的时候,本就是小孩子,用的当然肯定也是孩子用的弓了,不过兰静脸红过一阵之后,现在已经释然了,她笑着睨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对两位公主说道,“我怎么会怪罪呢?本就是我力道太弱了,你们十三哥才会取这个弓来的,就这样,我还怕我会拉不开呢。” “怎么会呢?”欣然笑了起来,走到兰静的身边说道,“嫂子放心,这个弓的劲道并不大,你肯定能拉开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是啊,”恬然也笑着说道,“嫂子你就试试吧,我相信你一定能的。” “好,那我就试试,”兰静伸手拿起了那把弓,笑着说道,“说实话,弓我不是没见过,但却是头一次开呢。” “来,”十三阿哥站到兰静的身手,把着她的手说道,“我来教你。” 在十三阿哥的引导下,兰静将那把弓拉了开来,还好,感觉上并不是很难。 “对,就是这样,”十三阿哥一边带着她拉弓,一边告诉她要领,“这里要用劲,这里要放松,肩别绷那么紧。” “哥,”在拉过几次之后,恬然笑着说道,“你让嫂子自己试试嘛,总是被你带着,她学的也不。” “我说的方法,你都记住了吗?”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嗯,差不多了。”兰静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你去看看两个妹妹吧,我自己在这里先练着,一会儿你再来检查。” “你先开一回我看看。”十三阿哥却没马上走。 静点了点头,举起弓来,按照十三阿哥教的要领缓缓的拉了开来。 “不错,”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在这上面还真是有天赋的。” “既然我做的没错,那我就照着这样练了,”兰静将弓松了开来,对十三阿哥说道,“你先去帮两位妹妹练吧,我这里不过是学个样子,真等到行围的时候,可是全要仗着她们出彩的。” 三阿哥点了点头,见欣然已经让人把马牵来了,又嘱咐了兰静几句“别用力太猛,也不要练得太狠”的话之后,就跟两个妹妹一起过去了。 兰静拿着弓比量着姿势,一边练习着,一边利用空档和休息的时间看着十三阿哥那边,还真别说,恬然欣然这两位公主骑在马上的样子,倒真是有几分英姿飒爽。十三阿哥也没让她们马上就练习骑射,而是先让她们骑马在场上跑几圈,自己也骑马跟在一边,不时指挥着她们变换速度,然后又让她们拿着空弓在奔马上不时做出射箭的动作。 “十三婶。”兰静正练着呢,弘晖过来了。 “弘晖来了,”兰静也没觉得意外,本来就是她让人去叫他过来的,“来,过来跟十三婶一起练吧,这样到了围场你也能多打些猎物。” “好,”弘晖看了看兰静手中的小弓,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弘晖来试试。” “傻孩子,”兰静又好笑又欣慰的看着弘晖,躺开他来接弓的手说道,“十三婶知道你早不用这种弓了,”用手一指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的不只有弓还有箭,“你的弓在那儿呢,你十三叔说了,让你先在平地上射射靶,然后再上马去射。” “那十三婶呢?”弘晖脚步往那边移动了一下,又停住了。 “我在这儿练习开弓啊。”兰静笑着说道。 “十三婶跟弘晖过去一起练吧,”弘晖看了看十三阿哥那边,见他正专心指导恬然和欣然的动作技巧,就对兰静说道,“您也用箭试试看。” “好,那我就去看看咱们弘晖的威风。”兰静总练开弓也有些没趣,就点了头,跟着弘晖一起往那边去了。 弘晖确实是练过的,用起弓来比兰静有模有样的多了,头几箭虽然稍微有些偏,但越往后就越好了。 “十三婶,您来试试看。”弘晖射了几轮之后,让开了地方。 兰静走过去,伸手拿起了一只箭,弘晖在边上指导着她的姿势,她摆好之后,却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弘晖疑惑的看着兰静。 “你先躲开一边,”兰静对弘晖说道,又看了看靶子附近以及自己附近的人,“也让周边的人都躲开。” “你们都到一边去,”弘晖吩咐着那些人,然后又对兰静说道,“我就不躲了,就站在十三婶身边。” “好,你离我近着些,到我身后站着。”兰静想了想,如果箭乱飞的话,好象倒是自己身边更保险一些。 等所有人都找好位置之后,兰静又再一次引着箭拉好了弓,在心中鼓励了一番自己之后,一松手,箭飞了出去,只是并不太远,似乎离着自己倒比离靶更近一些,而且也不是在正前方,大概偏出去有十度角左右的样子。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兰静回头看去,却是康熙带着阿哥们过来了,那大笑出声的正是十四阿哥,其他阿哥们虽没出声,但脸上的笑容却也是压抑不住的,就连康熙,那眼角眉梢嘴角也全都是上扬的。 兰静赶紧将手中的弓放下,和弘晖一起给康熙行礼,而十三阿哥和恬然欣然那边,也立即下了马走过来了。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会射箭啊。”等大家都见过礼之后,康熙冲兰静摇着头笑着。 “兰静怎么会骗皇阿玛呢?”兰静笑了笑说道,“虽然说出来是有些丢人,但总比到了围场之上再丢面子要好些。” “你且先练着吧,”康熙笑着说道,“就是这回用不上,以后也可以用吗?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这骑射功夫也应该有一些。” “是,”兰静对康熙行了一礼,“谨遵皇阿玛之命。” “这个弓是你用的?”康熙走到桌前拿起之前弘晖用的弓看了看,然后递给弘晖,“射来给朕看看。” 晖接过弓去,又取了一支箭,走到场边,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然后举起弓来,一箭射了出去,牢牢的嵌在了靶子上,位置虽不是今天最靠中心的,但也算是不错的了。 “取靶来我看。”康熙吩咐道,等靶子取来之后,康熙看着上面的箭眼问弘晖道,“这都是你射的吗?” “皇阿玛,这您可是明知故问了,”十四阿哥笑着抢先说道,“不是弘晖,还能是十三婶吗?刚才她那箭法您也是看到的。” “没错儿,”兰静很大方的说道,“刚才是兰静平生的第一支箭,很显然是脱了靶的,所以这靶上面的所有箭洞全是弘晖射出来的。” “弘晖的箭法不错,”康熙对弘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刚才朕见你们马上也是很有些样子的。” “皇阿玛,”欣然趁机对康熙说道,“女儿今天还没开始射箭呢,您要不要看女儿射几箭?” “好,”康熙点了点头,“今儿个正好没什么事儿,朕就来看看你们的箭法吧,”又冲弘晖一挥手,“弘晖也去,让朕看看你在马上是不是也能射成这样。” “皇阿玛,让儿子也去吧,”十四阿哥上前请示道,“自从出来之后,儿子就没射过箭了,这手也有些痒了。” 兰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想笑话我就直接笑好了,刚才又不是没笑话过,用的着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吗?“自出来之后”,听起来好象有多少日子了似的,其实也才不过是过了一天而已,第一天是驻跸在汤山,这第二天就是在这怀柔,连京城的地界还没出呢。他倒也是精乖,只说“出来”,不说“出京”。 “好,你也去,”康熙对十四阿哥的请求很痛的点了点头,并对其余的阿哥们说道,“你们也去吧。借着这个机会,都活动活动。” 于是,十三阿哥教自己福晋和妹妹的课程,就这样变成了皇子阿哥们的训练课了,而康熙,则象是一位监察官,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迅速的摆好了茶水和各色果品。 “皇阿玛,”在其他阿哥们各自去挑马的时候,十三阿哥对康熙说道,“既是有众位兄长和弟弟们在,恬然和欣然以及弘晖就不用儿子多操心了,儿子还是留下来接着教兰静吧。” “也不用太着急了,”康熙笑着说道,“朕看她的劲道还不够,这把弓虽然小,但也不至于只射那么远。” “这不怪我们爷,”兰静笑着解释道,“我们爷本是让我先练开弓的,是我觉得总这样没趣儿,看着弘晖箭箭中靶,觉得好象也没什么难的,就去试了一箭,然后自然就是丢了丑了。” “朕看你倒不象是觉得丢丑的样子。”康熙看了看兰静,“反倒还是理所当然似的。” “若是在往常,兰静自然是会因为丢了丑而羞愧,”兰静笑着说道,“可是就在昨儿个,兰静因为要学射箭之事而担心的时候,我们爷对兰静说,皇阿玛虽然希望兰静能代表爱新觉罗家的媳妇们一展英姿,但却更希望看到,兰静勇于去尝试自己之前没涉猎过的事物,并尽心努力的去学,哪怕是学的不好,并遭人耻笑,也并不气馁,这才是皇家中人应具备的品质。兰静体会到了皇阿玛的苦心,自然也就可以对丢丑一事坦然面对了。” “这是老十三说的?”康熙看了看十三阿哥。 “儿子倒是说了些话,”十三阿哥笑着回答道,“只是没有她说的这么深入明白,想是她自己又总结了一番。” “你们倒是能体会朕的心思,”康熙笑着说道,“朕是希望你们能有皇家中人应具备的品质,但也希望你们能一展英姿,让世人领略皇家人的风采。” “皇阿玛,”兰静冲康熙行了一礼道,“兰静一定会努力学射箭的。” “胤祥你呢?”康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皇阿玛放心,”十三阿哥冲康熙行礼说道,“儿子定不会堕了皇家人的威严。” “好,记着你的话,”康熙笑着点了点头,“朕到时候会看的。” 兰静听着康熙和十三阿哥的话,看着他们的神态,心中突然一动,隐约的有了几分怀疑,她感觉他们父子在说的,似乎并不是自己学射箭的事儿,可是当她事后单独问十三阿哥的时候,十三阿哥却坚决不承认,并说兰静又在胡思乱想了,又说她既然闲着没事想这些个,不如为子嗣的事儿多努力努力,然后就是一阵激情互动。 这么着几次下来,兰静也就不再问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多想了,就即使不是,最多也就是康熙希望十三阿哥能围场上多表现表现而已,这不管是对一个父亲来说,还是皇上来说,都是很正常的,虽然她也怕十三阿哥落入历史上被康熙厌弃的结果,但想到十三阿哥现在虽然受宠,但却没有祭泰山的事儿,更何况在围场上能表现的也不过就是多打些猎物而已,应该不会影响什么。而更让兰静不太担心的是,今年并不是四十七年,十八阿哥也还小,并没有在扈从皇子之列,应该是不需要现在就做什么打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满汉不通婚 第一百八十七章苍津 等到巡幸的队伍来到鞍子岭的时候,就并不是住一晚就走了,而是停留了下来,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之前因为要处置政事,也多有留一晚两晚的时候,这样也给兰静的练箭多提供了些时日,这时候的她,射出的箭已经能飞出应有的距离了,但很遗憾的是,离了十三阿哥的手把手,还是上不了靶。 当鞍子岭停留的第二天,兰静正做着要去练箭的准备的时候,十三阿哥走了进来。 “爷,您回来了,”兰静笑着迎上去说道,“正好我也准备好了,咱们去练箭吧。” “不,”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总练箭你也太累了,今天就歇一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上哪儿?”兰静疑惑的问道。 “也不上哪儿,就随便走走。”十三阿哥说道。 “好,”兰静见十三阿哥似乎是有些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兰静去找两身便服,咱们换上就走。” 虽然兰静会骑马,在也只限于在自己家的庄院和即将要去的皇家围场里,现在和十三阿哥微服出去,再骑着马可就有些乍眼了,别说什么女扮男装的话,且不说兰静长得没那么中性,只说这清朝的倒霉发型,就让各种中的常用招数在这里派不上用场了,除非是哪一个女子能豁出去对自己的秀女“狠一点”,估计这种情况只会在垂死攸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若是为了游玩,那这脑子可就不是一般的进水了。 当然兰静的专用车辆也不行,那虽然不是宫中统配的,却也是按照皇子福晋的规格来的,这要是驾了出去,那还用微什么服啊,跟直接亮出身份也没多少区别了。不过既然是跟着十三阿哥走,这些自然都是由他来操心,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一辆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很舒适的马车。 看到这辆马车,兰静不禁对自己的老公很是佩服,这马车的外表虽然朴实无华,但拉车的马却一点都不朴实,相较于一般拉车的马来,很有些神骏的意思,另外,车的空间也比一般马车的大,人坐在里面,不会有太闷的感觉。再配上还有十三阿哥在外面骑着马的英姿,都标准着他们不是一般的人。 其实这些并不是会暴露他们身份的破绽,相反的,这才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微服。你让他们扮成农户或是市井小民,就十三阿哥那通体的气质、一身的作派,外加上兰静的细皮嫩肉,十个人有十个看了都会觉得可疑的。所以倒不如选择一种最贴合身份的来装扮,而且这样也比较安全。 马的神骏和车辆的宽阔,都表示着用这车的人家是有根基的,而朴实无华的外表,又让人知道这户人家不是个暴发户,是有传承的,从而也说明,他们的根基也应该会更深,对这样的人家,即使别人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但只要是稍微有一些脑子的,都不会愿意去轻易招惹的。 摇摇晃晃的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等下车来的时候,已经是来到了一条街道上,看起来虽然没有京城的繁华和热闹,但也还是人来人往的。 “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一个声音在旁边问着。 戴着帷帽的兰静转头看去,原来车停的位置正在一家客栈门口,问话的正是客栈的小二。 “累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歇一歇?”十三阿哥出言问兰静道。 “我一路坐着车呢,哪里会累?”兰静笑着摇了摇头,“倒是爷骑了一路的马,应该要先歇一歇才好。” “不用了,”十三阿哥随手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我们要打尖,但现在却要先去逛一逛,这车且停在这儿,把马给我喂好了,记着用上等饲料。” “是,客官放心吧,小的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小二看到银子喜出望外,连连弯腰的答应着。 “你留下吧。”十三阿哥对驾车的人说道,又吩咐着小墙和小院,“你们也留下,把饭菜先安排好,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等那些人答应之后,十三阿哥带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张瑞,兰静则带着小楼和小庄,就开始了逛街活动。随意选了个方向,一路走一路看着,兰静有心想给十三阿哥选着买样什么,再给敏妃娘娘、恬然欣然以及弘晖也带些礼物回去,可是这一路走下来,还真没什么能看得上眼的,那些个饰物、摆件之类的,精美自然是不足了,拙朴却也算不上,倒是路边的小吃摊让兰静有些心动,只是被十三阿哥以怕她“闹肚子”为由带离开了。 走了好一会儿了,兰静却还是没看到有什么喜欢到想买的,再看看十三阿哥,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提议道,“爷,走了这么会儿了,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回客栈去歇一歇,喝点茶,吃点东西,若时间还够,咱们再出来逛。” “也好。”十三阿哥没什么意见,转个头带着众人往回走了。 等他们到客栈的时候,小墙和小院已经包下了雅间,菜也点好了,只等他们回来,就可以让灶上开做了。 “先不着急上菜,”兰静对小墙说道,“叫他们先上些茶点来。” 小墙应了一声,就和小院一起出去安排了,过不多时,就带着茶水和瓜子点心之类的回来了,“主子,这里只有这些,已经检查过了,是干净的。” “行了,这样就好,”兰静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在隔壁坐着,点上些东西吃,爷和我有事自会叫你们。” 些人,包括张瑞在内全都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爷,”兰静倒了一碗茶送到十三阿哥面前,“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有事,”十三阿哥长出一口气说道,“你知道皇阿玛今天见谁了吗?” “听说是翁牛特部的一个郡王。”兰静想了想说道。 “没错儿,是翁牛特部札萨克多罗杜楞郡王苍津。”十三阿哥皱着眉头说道,“他是原郡王毕里哀达赍的次子,本来的名字是叫班第,仓津这个名儿,是皇阿玛赐的,在三十二年的时候,袭封了郡王爵。” “听起来好象还不错的样子。”兰静没对十三阿哥会将这个苍津的来历说的这么清楚感到奇怪,他的记性本来就很好,自与他成亲以来,这种事儿也见得多了,但是兰静也不明白,这个苍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听十三阿哥的口气,好象他今天心情不好,多半是与这个人有关。 “是不错,”十三阿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所以皇阿玛才看上他了。” “皇阿玛看上他什么?”兰静更不明白了,“是想让他到京任职吗?” “不是,”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有意让他当额附。” “额附?”兰静吃了一惊,虽然什么和硕格格、多罗格格、固山格格的丈夫都被称为额附,但能让十三阿哥如此上心的,应该只有他的两个妹妹,“皇阿玛的意思是,要给恬然指婚?” 兰静在现代算是一个四党,在几个阿哥中对他的事儿知道的也最多,但就算是如此,有许多事儿她也是不知道的,例如,她知道四阿哥有一个女儿活到嫁了人,但嫁的谁,嫁过之后又活了多久,她却是一概不知,或许其实她是曾经看到过的,但却根本就没有留意,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去记住了。 对四阿哥尚且如此,就更别指望兰静会记住十三阿哥的妹妹在历史上到底是嫁给谁了。相应的,她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个苍津是原有的官配,还是后创的男主?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恬然嫁给他,是在顺应历史,还是在改变历史? “皇阿玛是有这个意思,”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他也不是现在才有这个意思,去年到塞外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事儿定下来了,是被我从中插了一下,才没完成的,没想到他今年却把人给带来了,怪不得他会同意让恬然和欣然来,看来是找机会让他们先见上一面了。” “那爷今天带兰静出来,”兰静睁大了眼睛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就是为了禀持圣意?” “那倒不是,”十三阿哥摇着头皱着眉说道,“我只是看这个苍津勉强也还算不错,如果错过了他,不知道恬然下次碰到的是不是就一定比他好。” “爷,”苍津好不好的问题由十三阿哥操心,兰静更关心另一件事,“如果皇阿玛给恬然和苍津指了婚,那是苍津到京城来住,还是恬然到翁牛特部?” “自然是恬然过去了。”十三阿哥说道,“额附在京任职的本就极少,更何况苍津还是翁牛特部的郡王。” “如此的话,兰静就觉得恬然跟他不合适,”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大妹妹是何等娇弱的人,哪里能适应得了蒙古的风沙严寒?不如咱们另选些人,让皇阿玛从中挑一个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只为讨个说法 第一百八十八章满汉不通婚 “选人容易,不嫁到蒙古去却难,”十三阿哥吁出一口气道,“咱们大清自开国以来,嫁到蒙古去的公主多了,我那些姐姐们,除了温宪以外,也都是嫁过去了。” “所以啊,”兰静顺势说道,“这不也有例外吗?” “恬然不能和温宪比,”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温宪是皇玛嬷养大的,她发了话舍不得,皇阿玛自然是要想办法做到的,再说温宪嫁的又是佟佳氏,是皇阿玛的母族,这里面也有施恩的意思。也正是因为如此,恬然要想再嫁满人,却是难了。” “嫁满人不行,那就嫁汉人吧,”兰静想起了在现代时听过的一则传说,“皇阿玛不总说要满汉一体吗?以公主下嫁汉家,正好可以让天下人都能充分的认识到这一点。” “不行,皇阿玛不可能同意的,”十三阿哥非常直接的否认了兰静的这个提议,“如果是由位卑之人所出的公主,说不得还有几分可能,可是额娘高居妃位,恬然又还有我这个兄长在,皇阿玛若是将她嫁给汉人,即使是汉军旗,满蒙两处也会有异议的。” “谁说要恬然嫁给汉军旗人了?”兰静纳闷的看着十三阿哥,奇怪他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难不成他正好认得一个比较不错的汉军旗人? “不是汉军旗,难道你指的是纯粹的汉人?”十三阿哥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那就更不可能了,别说皇阿玛和额娘不会同意,就是恬然自己怕也不会愿意的,这个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到外面说去。” “爷,你先别急嘛,”兰静对十三阿哥笑了笑,“我说的确实是纯粹的汉人,但却并不是一般的汉人。” “不是一般的又如何?”十三阿哥摇着头,“即使是一品大员,皇阿玛也一样不会同意的。” “我说的不是朝廷官员,”兰静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完全,干脆语速极的一口气说了出来,“我说的是孔子的后人。” “什么?”十三阿哥没想到兰静会说出这个人选,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可以让恬然下嫁到孔家,”兰静放缓了语速,清清楚楚的说道,“自西汉开始,孔子后裔就被封为褒侯,之后封号屡经变化,到宋朝改封为衍圣公,并一直沿袭至今,孔子在汉人、读书人乃至于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爷应该比我清楚,爷觉得,如果咱们皇室与孔家联了姻,对天下安定、对大清江山的稳固,会不会有所帮助呢?” “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之前我从来都没往这方面考虑过,”十三阿哥面色很凝重,看了看兰静又不禁露出了微笑,“亏你能想到他们家去,倒让我也出乎意料了。” “我这也是想了好久的,”兰静笑着说道,“自跟了爷之后,两个妹妹的亲事我就一直惦记着,我怕妹妹们远嫁蒙古会让爷和额娘伤心难过,也怕妹妹们嫁过去会生活的不好,其实孔家并不是我的首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恬然能嫁给满人,毕竟双方生活的环境和习惯相似,更有利于他们相处。可是爷既然坚持说不行,自然是有你的道理,那么孔家应该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们家总是不会受影响的。” “也难为你能恬然考虑这么多,”十三阿哥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她其实对你一直都不怎么亲近。” “其实我想”兰静这时已经明白了恬然的心态,“恬然开始虽有些担心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会被抢走,但经过了这些时候,她应该已经想明白了,你也别看她面儿上对我不是那么亲近,但我相信,当有人对我不敬的时候,她是一个会维护我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嘛。” “嗯,一家人,”十三阿哥攥住兰静的手,“我多希望我们一家人能一直这样在一起。” “爷别的愿望,兰静是一定会竭力帮您达成的,可是这个,却是有些难,”兰静回握着十三阿哥的手,用充满鼓励和安慰的眼神看着他,等他的神情平静下来之后,兰静就笑着打趣道,“爷总不能把两个妹妹一直留在家里吧?这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爷若真舍不得两位妹妹,就想办法让她们嫁的近些好了,可若是这样的话,孔家就不合适了,他们肯定是要住在山东的。” “孔家的事儿,并不一定能成,”十三阿哥的眉又开始轻蹙,“‘满汉不通婚’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我记着,”兰静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咱们皇家的公主也有嫁给汉人的。” “那是三番未平的时候,”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如何能与现在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既然那时候能为了安抚三番而下嫁公主,这时候又为什么不能为天下安定而将公主下嫁于孔家呢?” “我承认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十三阿哥笑了,“不过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必须要再想想,即使我觉得可行,也还要能说服皇阿玛。不过,这事儿你别参与进去,能让我有另一种方法可想,你已经很让我惊喜了,剩下的事儿就由我来办吧。” 静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认为自己有说服康熙的能力和资格。 “叫他们上菜吧,”十三阿哥叫过张瑞不墙他们吩咐道,又对兰静说道,“等用完了饭,我再陪你好好的逛一逛。” 再一次逛那条街道,虽然十三阿哥的情绪比之前好了许多,也跟兰静一起讨论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了,但很可惜的是,兰静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可以买下来当礼物的。 “你还是想吃这些东西吗?”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身边问道。 “啊?”兰静抬头看了看,原来自己沉思的时候,无意间站到一家做面食的小吃摊前。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这样地方的吃食感兴趣,”十三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若是真的想吃,就让小墙学了回去做给你,这里的却是不行,别白闹坏了肚子。” “这位爷怎么这么说话?”那个小吃摊的老板娘听到十三阿哥这话,有些不高兴了,“我们这里的东西怎么了?有什么不干净的?为什么吃了就要闹肚子?今儿个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可不算完。” “大胆”张瑞上前喝了一声,“你怎么敢对我们爷如此无礼?” “我为什么不敢?”那个老板娘一点也没畏惧,“我管他是哪里的爷,也不能诬赖我们的东西不干净。” “爷,”兰静瞅着十三阿哥忍不住的笑着,“看你惹祸了吧?” “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又吩咐张瑞道,“给她几个钱,我们要走了。” 瑞忙答应一声,取出些铜钱来递给那老板娘说道,“我们爷有事要办,没工夫在这里跟你闲扯,这些钱,就当是我们买了你的东西了。” “我不要。”那个老板娘看了看那些钱,很硬气的扬着头,并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嫌少?”张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这吃食卖多少钱我是知道的,现在已经加五倍的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那个老板娘用手一指十三阿哥,“我要他给我道歉。” “真是不可理喻”张瑞气得脸都白了,将钱收回来恨恨的说道,“不要拉倒,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张口胡说,也不怕折福寿。” “张瑞,你先退下。”兰静本来觉得还有些趣儿的,听到那老板娘居然让十三阿哥给她道歉,就不由得沉下了脸,见十三阿哥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就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来,然后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老板娘,然后才开口说道,“这位大娘” “你叫谁呢?”那个老板娘又生气了,“谁是大娘?” “不是大娘吗?”兰静面有惊诧之色的又看了看那个老板娘,然后随意的说道,“不是大娘,那就大嫂好了,这位大嫂,你是凭的什么让我家夫君道歉?” “他诬赖我这摊上的吃食不干净,难道不该道歉?”那个老板娘很是理直气壮。 “我夫君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兰静回首问张瑞和小楼他们,“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张瑞等人连连摇头,“爷根本就没说过这话。” “哼”那老板娘冷哼一声,“他们是你的人,当然要向着你了。” “好,就算他们向着我,”兰静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在场围观的众人,“那这些人总不是我的人,总不会向着我了吗?正相反的,照我看来,他们其中也有些人跟你是相识的呢。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各位的品格,相信各位不会因为偏袒大嫂而故意说假话的,那么就请各痊想想看,我家夫君可有说过‘这东西不干净’这句话吗?” ps:“陌上柳轻寒”投出的评价材 第一百九十章 别是现改了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只为讨个说法 见众人中有一两个想要开口的意思,兰静又说道,“虽然刚才这里没这么多人,但想来各位中总有些人听到了我家夫君说的话,你们好好想一想,我家夫君只是说,别闹坏了肚子,却从没有说过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是不是?” “倒确实是这样。”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点头,也有人似乎是拿不准,正在回忆着。 “这有什么不同的?”那个老板娘甩开一直拉着她的男人,皱着眉大声说道,“他说吃了会闹肚子,不就是说我这里的东西不干净吗?” 周边的人其实是很认同老板娘的话,只是碍于十三阿哥和兰静看起来不象是他们能惹的,没敢大声附和,但小声议论和看过来的眼光却还是能显露出他们的立场。 “小墙,你去说。”兰静话已经点到了,也用不着她再亲自去理论,又嘱咐了一句,“只说理就好。”然后就退回到了十三阿哥的身边。 “小墙行吗?”十三阿哥一边笑问着兰静,一边将身子动了动,以便于随时能将她挡在身后。 “没问题,”兰静冲他笑了笑,“爷就等着看好戏吧。” 小墙本就站在兰静的身边,这时又往前站了一步,对着老板娘和那些围观的人群说道,“这两句话当然是不同的,你这里的东西到底干净不干净,我们不知道,但我家主子的身子可是娇贵的很,这面、这水、这调料,有一样不相合,都有可能会让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我们爷只是劝了她一句,你就非要在这里混赖,我家主子因着难得出来一趟,不愿意惹事,也不想与你这小本生意的人家多做计较,给了你五倍的钱,可是你却还不足兴,反而非要我家主子与你道歉,莫不是见我们是外来的,就觉得好欺吗?” “好哇,”那个老板娘气得脸上通红,也不冲着小墙,反而用手指着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方向,“现在不只是说我这里的东西不干净了,连我的面、我的水、我的调料都是不好的了,还说我们欺负你们是外来的,明明就是你们这外来的到这里来找事嘛。” “张瑞。”十三阿哥冷冷的说了一声。 瑞应了一声,走过去将那个老板娘指着兰静的手狠狠的打落了下来。 “你若是再敢抬起来,”见那个妇人愣了一下,又要抬手,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那你这条胳膊就不用要了。” “算了,你别闹了。”刚才一直在拉着老板娘的男人又拽住了她的胳膊,“赶紧让人家走吧,咱们还得做生意呢。” “不行”那个老板娘听了十三阿哥的话还真是吓了一跳,但等这个男人来劝她之后,她却又不依不饶起来,“凭他们是什么有财有势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今儿个我非讨个说法不可。”但吵归吵,闹归闹,她的胳膊到底还是没再举起来。 “说法?”小墙冷笑一声,“说法我刚才明明已经给你了,却不知你还想要什么说法?有财有势又怎么了?有财有势并不是罪过,难不成因为我们主子有财有势,就必定得让着你们,任你们讹诈混赖了不成?再要这样的话,就到官府去说个分明,只是到那时候,这污陷诽谤之罪,不只你是否能担的起?” “没看出小墙这丫头倒真是个伶牙利齿的,”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看来是得了你的真传了。” “那是,”兰静得意的说道,“我身边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她们若是被欺负了,我的脸面固然无光,爷的面子就好看了不成?” “你也不用这么着,”十三阿哥笑睇着兰静,“我知道你是指的那天大哥要训斥小楼却被你用软刀子顶回去的事儿,你放心,我再不会为此事而怪你的。” “爷对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兰静向十三阿哥的身边倚了倚,又小声说道,“只是我却有些担心,大哥不会张口索要小楼吧?” “不会,”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虽然这阵子收了不少女人进府,但还不至于打弟妹贴身丫环的主意,他还没那么大的脸。” 十三阿哥和兰静这边正小声聊着呢,那边已经有人出面去劝那个老板娘了,“李二家的,既然人家并没有说你这里的东西不干净,你也就不要再犟着了,这样下去,你的生意也没法做了,李二,你也劝着你婆娘些。” “是啊,”李二赶紧上前又劝着那老板娘,“你别再闹了,赶紧让人家走吧,别耽误了人家的事儿。” “你真够没用的,”那个老板娘恨恨的瞪了李二一眼,但气势到底还是泄了,转回来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说话的时候,也没之前那么蛮横了,“本来是你们在我们的摊子前说那些个话,让本来想吃的人都走了,我才会找你们要说法的,现在你们既然说不是那个意思,那就算了,你们走吧。”想了想,终究还是不甘心,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劝你们,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些。” 瑞又要喝斥。 “别再耽误工夫了,”十三阿哥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耐的说道,“把钱给她,我们走。” “不用了,”那个老板娘没等张瑞把钱递过去,就直接摇了摇头,“我叫住你们不是为了钱,只是不想坏了名声。” 这下倒是让兰静有些惊讶了,她本以为这个女子如此纠缠,只是为了多讹些钱财呢,没想到她倒真是象秋菊一样,只为讨个说法了。 “看到你不贪的份儿上,”兰静对那个女子笑了笑,“我也劝你一句,和气才能生财。” “走吧。”十三阿哥准备接着往下逛。 “爷,等等,”兰静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米面等物的粮食铺子,“咱们到那儿看看去吧。” “奶奶真是好眼光,”一个中年男子从围观的人群中紧走两步过来,对着兰静点头哈腰的说道,“小人铺子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尤其是那面,更是用上好的麦子精细所做,奶奶用了一定不会不合的。” “是你的铺子?”兰静笑着看了那男子一眼,“除了面以外,可有米吗?” “有,有,”那个男子连连点头,“大米、小米、连紫米都是有的。” 兰静向十三阿哥看去,十三阿哥笑了笑,“你既想看,那就去吧。” 于是一行人在那个中年男子的引导下,向那个铺子走去,而其他围观的人群见事情已经了结了,也就渐渐的散去了。 “主子,”只小庄回头看了那个老板娘一眼,还是有些气愤,“您也太好性了,她哪里是不懂和气生财了,不过就是象小墙说的,欺负咱们是外地来的。” “我当然知道她对本地人是不会这样的,”兰静笑着说道,“否则她的生意也就不可能做长远了,这次估计是她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这才拿咱们这外地人来做伐,不过她能忍住不贪财,也算是难得,所以我才会提点她一句,若是她不能醒悟,那以后自然有她的亏吃。” “奶奶说的对极了,”那个粮食铺子的老板笑着插话道,“那李二家的,平时也就是对自家男人凶一些,对客人却绝不敢这么不讲理的。只是之前刚在外地人跟前吃了气,这才将火撒到你们这儿来了。” “算了,不提她了,”兰静笑了笑,问那个男子道,“你们这里的米面都是从什么地方进的?哪些是当地的?” 那男子忙一一介绍着,又指使伙计将各色粮食一一搬了出来,让兰静看过。 十三阿哥这时也来了兴趣,开始问起那男子来,不过他问的面儿就广多了,包括哪个地方有灾,什么地方的粮食涨了,近来的天气如何,地里的庄稼长势怎样等等,那男子有些知道,有些也不大清楚,于是就让店里的伙计也帮着答两句。 兰静也不管十三阿哥这边,迳自去看那各色粮食,重点放在大米、白面、小米、紫米、绿豆这五样上面。 “主子,您看这个做什么?”小院一边帮着兰静检查着这些东西的质量,一边不明白的问道,“咱们那儿什么没有?而且比他这里的肯定要好的多。” “咱们那儿是咱们那儿,这儿是这儿的,”兰静笑着说道,“咱们出来一趟,总得带点什么回去才是。我在外面看了两回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舍得带回去,倒不如用这当地的粮食做点什么,也算是没白出来。” “主子,”小墙却是有些兴奋的问着兰静,“您可是又想到什么新鲜的吃食了?” “新鲜不新鲜的,”兰静笑着说道,“还得等做出来再看,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不错的。” “主子,您看这斗。”这时小庄却拿着量米的斗走了过来。 “斗怎么了?”兰静接过那斗去,翻着看了看,是与京城的样式有些不同,但之前看其他铺子用的也是这种斗,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您看这斗,”小庄指给兰静看着,“上面这么宽,下面这么窄,盛的米自然就比其他的斗要少了。” “拿过来我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兰静回头看去,却居然是康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ps: 感谢“音笛西卡洁”和“淘气森森”投出评价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为什么不能答应道歉 第一百九十章别是现改了吧? “爹,”十三阿哥所站的位置离着门口比较近,赶紧着迎上前去,“您怎么出来了?” 兰静也顾不得十三阿哥这话听着是否别扭了,将手中的斗放下,也步过去向康熙道了个万福,“爹,您也出来散心了?” “看看,”康熙瞅了十三阿哥一眼,“你媳妇就是比你会讲话,许你们出来游玩,就不许我出来散心了?” “爹,您这就强词夺理了,您的身份能与我们一样吗?”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笑笑,又警醒的问道,“您带了多少人,要不要儿子再去叫些来。” “行了,”康熙阻止着十三阿哥,“你别一惊一乍的了,我带的人够用了。” “爹” 当康熙正要再对兰静说话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随着叫声又有人进来了。 兰静抬头看去,出声叫人的是十四阿哥,而跟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八阿哥和十五阿哥,一时间小小的米铺就人满为患了,兰静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难不成这行宫的附近就这么一条街道了吗?怎么这皇室中人一个两个的都往这边来。 再看那个米铺的老板,这时候脸上的汗已经下来了,表情也是复杂之极,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害怕,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吧,虽然他未见得能看出自己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但只凭着穿着打扮还有那十足的气势,就足以让他知道肯定都是些自己绝对惹不起的贵人了。 “你们偷跑出来也就罢了,”康熙示意着侍卫们退到外面,让屋内的空间不再那么挤,然后对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等几个儿子摇着头笑道,“居然还正大光明的走到我面前来,当真是不怕我会责罚吗?” “儿子本来只想带着弟弟们出来看看民生,并不想惹人注目的,”八阿哥恭敬的对康熙解释着,“所以之前虽然看到十三弟被那小摊的老板娘纠缠,但见十三弟妹应对自如,我们也就没出面相助,可是见到您过来了,自然就万不能再躲着了。”又诚恳的劝道,“爹,你就这么出来,安全上实在是……还是让儿子护送您回去吧。” “且不忙,”康熙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兰静说道,“你把那斗给我。” “哦,”兰静忙接过小庄取过来的斗,恭敬递到康熙面前。 “你们也来看看。”康熙拿过去翻看了一番之后,又递给了随在他身后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个男子兰静却是认得的,他不是别人,正是兰静的闰密富察芳仪的阿玛,武英殿大学士马齐。 “这斗是与咱们那儿的斗不同,”马齐接过斗来看了看之后,又传向了下一人,然后弯腰对康熙说道,“以这种斗去量米,自然是要少一些的。” “好个奸商,居然用这种斗来坑人。”十四阿哥瞪向米铺的老板,“当真是该杀。” “冤枉啊,”那个老板虽然害怕之极,倒还没吓得出不了声,马上叫屈道,“我们这儿用的全是这种斗啊。” “可能他说的是真的,”十三阿哥开口说道,“刚才我们一路行来,其他摊子上凡有斗的,打眼看来,形状跟这个似乎差不多,爹可以叫人去取几个来比比看,其实,”十三阿哥想了想又说道,“也不只是这一个地方的斗与咱们那儿的不同,其他各处也都是各有各的不同。” “去叫人取斗来,”康熙皱了皱眉,吩咐了身边的太监之后,又问那个老板道,“除了你们这个地方以外,其余地方上的斗也是这般差着数吗?” “是不是都差着数,小的并不是清楚,”那个老板忙说道,“但小的在进货的时候,听人家说过,各处的斗都是不同的,也说有许多地方都是差着数的,但差多差少的就要看那地方的斗是如何的了,其实就是我们这一县之内,各地方的斗也都是并不相同的。” “这事儿由你负责,”康熙听后吩咐马齐道,“马上让人去查,先查个大概,明天报上来。” 齐答应一声,又对那个米铺的老板和伙计说道,“你们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 那个米铺的老板和伙计这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听话跟着出去了,于是这家米铺就彻底的被皇家人所占领了,所有人又重新见礼一番,然后康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为什么不早跟朕说?” “是儿子疏忽了,”十三阿哥很痛的认错道,“儿子原来只是远远的见过,以为只是样式上的不同而已,并没注意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差异,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事儿子也有错,”八阿哥也开口说道,“儿子以前其实也发现了别处斗的样式与京城的不同,但因为从没有拿到近前来细看过,所以并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这必是有人要从中牟利所致,也是皇阿玛重视民生又细心,这才能一眼就看出来了。” “却不是朕发现的,”康熙看向小庄,“而是老十三家的丫环看出来的。” “奴才不敢居功,”小庄忙跪下说道,“奴才只是因为近来常接触斗,见到这个斗与京城的有所不同,就忍不住拿起来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其中的差异。” “常接触斗?”十四阿哥疑惑的问道,“十三嫂的丫环为什么会常接触到斗的?” “前些时候我们府里照管庄子出息的管事生了病,”兰静笑着说道,“我见这丫头在账目上也算是知晓一些,就让她代管一段时候,她生怕出问题,日日不敢松心,只要有空,就亲自到庄子上去查看,想是因为如此,才对这斗斛有了些了解的。” “做事能尽心,又能细心发现问题,”康熙笑着点了点头,“是个好丫头,该赏。” “奴才谢皇上恩典。”小庄磕头谢恩。 “你起来吧,这是你该得的。”康熙对小庄说完之后,又问十三阿哥和兰静道,“你们怎么想起到这米铺里来了?” “是儿媳想买些东西,”兰静笑着回答道,“儿媳觉得出来一次,总得带些东西回去孝敬皇阿玛、额娘和其他几位娘娘,只可惜方才一路逛下来,走得腿酸了,也没能发现有什么勉强可入您几位法眼之物,所以儿媳就想着,不如干脆买些当地的米粮,亲手做些吃食,也算是您几位与民同乐了。” “嗯,这话说的不假,朕刚才也看过了,这里是没什么精致之物,”康熙点了点头,又问兰静道,“那你想买什么,又想做什么?” “皇阿玛,”十四阿哥笑着说道,“依儿子看,十三嫂想做的,可能就是刚才那个小吃摊上之物吧?皇阿玛想是也看见了,是十三嫂在那里站的时候有些长,才会有后来的事儿。想来那时候十三嫂就是在学着如何做那东西吧,不然也不会等那事儿一解决完,就直奔着这铺子来了。”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没对十四阿哥的话发表意见,而是先回答康熙的问题,“儿媳看好的是这大米、小米、面粉、紫米、还有绿豆,至于要做什么吃食,请恕儿媳先卖个关子,这样等做好后,您和额娘以及几位娘娘才会觉得新鲜,说到这个,”兰静转而看向十四阿哥,“十四弟刚才分析的很有道理,只可惜却是没有猜对呢。” “别是十三嫂现改了吧?”十四阿哥的脸上是一副了悟的笑容 真是小人之心,兰静心下一晒,自己需要为了跟他别劲儿而撒谎吗?那不只是犯不上,而且更主要的是没意义,不过现在要是去严正的反驳他的话,也显得太幼稚了,所以兰静用着“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的口气说道,“十四弟愿意这么想也行。” “什么叫也行?”十四阿哥皱了皱眉,但又迅速的松开了,依旧带着那副了悟的笑容,“罢了,十三嫂说没猜对,那就是没猜对吧。” 兰静只是冲十四阿哥笑了笑,却不再接话了。 “皇阿玛,”十三阿哥这时插进话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那就走吧。”康熙点了点头,又对兰静道,“把你想买的东西装起来吧,一会儿出去了,记得付帐给人家。” “儿媳已经装的差不多了,”兰静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袋子,那是之前自己和小院一起挑拣出来的,“只差绿豆这一样了。” 十四阿哥在见到那几个袋子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那种了悟的笑容也僵住了,刚才那小吃摊上做的是一种饼,用的也只是面粉,兰静却是早早的选好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是说他之前猜的确实是不对了,而他之前的神态现在看来更是个笑话了。 兰静其实并不是想当众让十四阿哥难堪的,可是也不会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就重新再选一遍那些东西,别说还要让康熙在那里等着了,就是没有康熙在,自己也犯不着损了自己的颜面,就为了让他好受些,更何况这事儿还是他先挑衅的,他那一句话说的轻巧,可如果康熙真信了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在说谎,那又会如何看自己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开玩笑 第一百九十一章为什么不能答应道歉 兰静要做的吃食在现代是很常见的,尤其是在夏天,街边上、市场里经常都会见到它的身影,那就是凉皮,兰静曾经因为周边所卖的凉皮不够爽口,于是从网上找了资料,自己试着做了做,味道虽然还算不错,但却也比较费时,在与十三阿哥以及康熙等人逛街归天的当天现做是来不及的,所以等到康熙及几位娘娘和两位公主品尝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膳时分了,当然这个晚膳并不是在晚上,而是下午,在晚间吃的那叫晚点或是夜宵。 分别掺有小米、紫米和绿豆的大米面皮以及面粉所制的凉皮,吃起来感觉比在现代时要好许多,一是因为所用的材料是实打实的没污染的绿色食品,二是各项步骤都是精工细作,所用的各种材料、调料也俱都是上好的,不过感觉再好,它也不过就是一种面食,一种小吃,要让吃惯山珍海味的康熙和其他娘娘们惊叹不已,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是觉得比较新鲜,在夏天里用着比较爽口罢了。 兰静当然也没想指着这么个凉皮就要达到什么,她只是在尽一个做小辈的心意而已,不过这在一般人家里很普通的事儿,到了皇家就不那么普通了,先要验毒试吃的,就不说了,再有,皇家的一顿饭,也没这么一个小小的凉皮就能打发了的,说起来,它能成为满桌菜肴中的一道,也是因为有了这次大家齐齐跑出去逛街的这个机缘,也正是因为如此,各位娘娘才会都让人拌了一小碗去品尝。 良嫔娘娘保持着这次出巡一贯的低调风格,举止优雅的用过之后,只微微笑着,什么评论都不发表。德妃娘娘说了句“还算爽口”,但又接着说道,“只这辣劲儿却让我有些受不了,”于是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倒是宜妃娘娘不只是将那一小碗全吃下了,而且又让人再给她盛一碗去。 “没想到这东西倒是得了你的意了。”康熙笑看着宜妃娘娘。 “皇上别笑臣妾贪吃,”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您也知道,一到天热的时候,臣妾的胃口就不是很好,这凉皮酸酸辣辣,又凉津津的,倒真是让臣妾开了胃,左右臣妾也没您那个吃不过三口的规矩,自然是逮着个能进的,就多进些了。” “宜妃姐姐既这么说了,那臣妾也要多进一碗了,”敏妃娘娘笑着说道,“毕竟这是臣妾的儿媳做的呢,臣妾这当额莫克的,总要捧捧场才是。” “那我们也要再添一碗,”恬然和欣然说道,“女儿们也要给嫂子捧场呢。” “你们是真喜欢吃,还是只是为了捧场?”康熙笑问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皇阿玛,”欣然冲着康熙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们是为了捧场,不过也是真喜欢吃。” “是,”欣然点着头说道,“就象德母妃说的,这凉皮吃着很是爽口呢,虽然我也觉得稍嫌辣了些,不过,少放一些辣椒就可以了。” “这凉皮可还有吗?”康熙问着御膳房的太监道。 “回皇上的话,”那个太监忙说道,“十三福晋亲手所做的都呈过来了,御膳房里现有的是御厨所做的。” “正好,”康熙点了点头,“给阿哥们各送一份儿去,记着,弘晖也在内。” 个太监答应着下去了。 因为这凉皮是兰静所做,所以她有幸参与了康熙与妃子和女儿们的家宴,见到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吃食,康熙也还要想着儿子们,也不禁暗暗赞叹,在这个时候,康熙倒还是有着慈父的款儿呢,只可惜这份慈父心肠到最后终究还是抵不过皇权之争。 得到了赐食的皇子们,很的聚集过来谢恩,这时御膳已经撤了,康熙就留他们下来,“一家人一起闲聊一番”,不过几个小的,诸如弘晖和十五阿哥以及十六阿哥,就被打发下去先歇着了。剩下的人聊着聊着,就自然的聊到了前一天大家去逛街时候的事儿,于是兰静知道了,康熙已经着人去选样,决定要统一全国的斗斛了,另外,兰静还知道了,原来那天在十三阿哥和自己之前,让那个小吃摊的老板娘吃了气的外地人,就是十四阿哥。 “原来是这样,”兰静笑着说道,“我就说那个老板娘为什么会火气这么大?逮着个外地人就不松口,却原来是之前与十四弟先一番争吵过了。” “就她也配和我吵?”十四阿哥不屑的说道,“我不过是说她做的那个饼看起来就是难吃的样子,她就唧唧歪歪不依不饶的,我没砸了她的摊子就不错了。” “这个妇人好生无礼,”德妃娘娘皱着眉说道,“居然敢接连冲撞两位皇子。难道说她卖的东西就容不得别人说一声不好了吗?” “胤祥,”敏妃娘娘也皱了眉,但却是对十三阿哥说道,“你也是的,在人家摊子面前说那种话,也难怪人家不高兴。” “是,”十三阿哥起身对敏妃娘娘行礼道,“儿子的话说得确实是不妥当,也难怪那妇人会生气,所以儿子才想着给她些钱,不过她却坚持要儿子道歉,这就是儿子不能答应的了。” “为什么不能答应道歉?”康熙插进来淡淡的问道,“是怕有损皇家的威严吗?” “那倒不是,”十三阿哥摇头说道,“所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皇子也是人,自然也有可能犯错,犯了错就应该道歉,并没有什么可有损皇家威严的。可事实上,儿子的话却并没有说错。” “皇阿玛,”大阿哥站出来说道,“十三弟这话说的对,刚才儿臣也听说他昨儿个说的话了,虽然很容易引人歧义,但却并不一定是指的那吃食不干净,象十三弟妹那丫环的解释也一样说的通。” “多谢大哥帮我说话,”十三阿哥冲大阿哥点头表示了谢意,却又接着说道,“只是我那话却不是引人歧义,而是确确实实的就是在说那个吃食不干净。” “这话是怎么说的?”大阿哥往兰静这面看了一眼,“怎么你和十三弟妹的说法还不一样呢?” “十三哥,”十四阿哥也插进来说道,“照你这么说,十三嫂昨儿个让她那丫环说的话,只是在砌词强辩了?” 十三阿哥刚要开口,就让康熙给阻止了,“你先别说,”然后看向兰静说道,“老十三家的,你怎么说?”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早在十三阿哥起身听敏妃娘娘训话的时候,就跟着站起来了,这时见康熙问到自己了,就恭敬的回话道,“依儿媳说,这事儿都是儿媳的不对,如果儿媳没在那摊子前走神,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儿了。” “朕不是要听你说这个,”康熙摇了摇头,皱着眉盯着兰静问道,“朕是要问你,你和老十三的说法为什么不一样?难不成你昨儿个真的是在对那个妇人砌词强辩?” “也是,也不是,只能说是一半一半。”兰静在康熙眼光的注视下,却笑了笑说道,“我们爷那话说的本来就有两层意思,一当然是指那东西不干净,二也是怕兰静这养尊处忧的脾胃适应不了那东西。” “你们又如何知道那吃食不干净了?”康熙依旧皱着眉问道,“难道说你们事先就知道那地方的东西有所不妥?” “这倒不是,”兰静摇头说道,“我们爷和儿媳昨儿个出去,是临时决定的,那街道上的人和事儿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又怎么可能会事先就知道什么?至于说儿媳会在那个摊位前走神,更加只是一个偶然,我们爷和儿媳之所以会认定那东西不干净,只因为它是在路边卖的。” 康熙听到兰静这句话略微一愣,然后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神情上也稍微缓和了些。 “皇阿玛,”兰静又接着往下说道,“在那摊子里,不管是面,还是水,亦或是调料,再有那做出来的饼,上面都是无遮无拦的,而行人、马车却都要从那儿经过,由此一来,那吃食上也就难免会落上灰土了,所以我们爷才会说它不干净,不让兰静去吃。当然,其实即使落了灰土上面,也未见得吃了就会闹肚子,否则那个摊子也不可能会开得长久了,有句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说不定常吃这种吃食的人,身子反而更加健康呢,至少在脾胃上,肯定是比儿媳要强得多的。” “别混说,”敏妃娘娘训斥着兰静,“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不能吃。” “是,儿媳记下了。”兰静冲敏妃娘娘行了一礼说道。 “老十三,”康熙这时转而问十三阿哥道,“既然你们有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反而是让那个丫头去说一套似是而非的话。” “就是啊,十三弟,”大阿哥附和着说道,“你这事儿做的是有些让人不明白,本来有理的事儿,为什么偏偏要弄得象是砌词强辩呢?倒显得你们理亏了,这幸好是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岂不是会让人说咱们皇家仗势欺人?” “大哥这话说的也有些让人不明白,”兰静笑着对大阿哥说道,“您刚才也说了,人家并不知道我们爷的身份,那我们爷又要仗着谁的势呢?” “回皇阿玛的话,”十三阿哥则是恭敬的回答康熙的话,“兰静虽然问题引向他处,虽说有可能会有人认为我们理亏又强辩,但正如大哥所说,到底他们不知道儿子的身份,也损不到皇家的声誉。” “皇阿玛,”八阿哥这时皱着眉开了口,“十三弟能宁可自己被误解,也不想影响到百姓的生计,儿子对此很是佩服,但却觉得他的做法有所不妥。” “哦,”康熙看向八阿哥问道,“你说说看。” “其实这事儿大可以两全的,”八阿哥先看了看十三阿哥,然后说道,“十三弟和十三弟妹完全可以当众说出那东西不干净的理由,然后告诉他们以后再卖这个吃食的时候,用罩子或是布盖一下,这样一来,以后那摊子上的东西就可以干净了,而十三弟的身份即使暴露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八哥和我们爷想到一处去了呢,”兰静笑着说道,“我们爷也派人去告诉那夫妇俩,以后要用东西将那吃食盖一盖了,虽然不能完全的挡住灰土,但总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既然十三哥已经想到了,为什么昨儿个却不说出来呢?”十四阿哥不解的问道。 “这事儿却是怨我了,是我想先要气气那个妇人的。”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且不说我们爷的话并没有说错,就算是有些不妥当,也没个这样逮着就不依不饶的,若说会影响名声,当时那摊子附近的人并不多,听到我们爷那句话的更是没有几个,再说我们还要给钱,已经算是变相的退让了,所以根本就影响不到什么,可是她却偏偏要吵嚷起来,引来了那么一大堆人围观,并坚持着让我们爷跟她道歉,我不知道她之前在十四弟这里吃过气,自然就觉得她是在讹诈我们,也是在利用我们爷抬高自己,让大家看看,即使是象我们爷这样一看就是有财有势的人,也要跟她道歉,从而好让以后不敢有太多人找他们的麻烦。这样一想,我心中自然就很是气恼,就想着先与她抬抬杠,气一气她,让她和周边的人以为我们只是在强辩,等到最后再说出那东西不干净的缘由,给她最沉重的一击,把她的理直气壮一下子打下来,再让她在众人面前给我们爷道歉,可是等真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却并不要钱,这倒让我对她另眼相看了几分,那个要打击她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咽回去了,不过,有我们爷事后派人去告诉她的话,想来她也知道我们并不是无理强辩了。” “你们女人的心思都是这么的曲折吗?”康熙看向自己的嫔妃问道。 “其实曲折的只是想法,我们女人的心思却是最简单不过了,”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我们女人一心都是扑在自己的夫君身上,若是有人得罪了我们自己也还罢了,可若是辱及到我们的夫君,我们却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兰静会想着给那妇人最沉重的打击,也是因为她居然想让老十三给她道歉的缘故,要不是后来她服了软,想来兰静也未必会放她这一马。” “那老十三你呢?”康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当时没说出来,也是与兰静有着一样的心思?” “儿子当然是没有这等女人家的心思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儿子之所以没说出来,只是因为兰静说她要去处理这事儿,所以只要没大出入,儿子也就不参与了。” “没想到十三弟居然对十三弟妹如此看重。”大阿哥笑了笑说道,“居然为了让她高兴,而不惜让众人觉得自己理亏。” “那是自然的,”十三阿哥也笑着说道,“她是我的嫡福晋,我当然要看重于她了。” “多谢大哥一直为我们爷的名声着想,”兰静对大阿哥福了一福,“我既是我们爷的福晋,当然对此更是看重了,我虽没当众让那妇人下不来台,但我们爷事后私下里嘱咐他们最好将吃食用罩子盖好的话,今天应该已经在那条街上传开了,所以现在他们提到这个不知名的有钱有势的人,应该已经不是理亏强辩,而是宽容大度了。” “行了,这事儿已经过了,就不要再提了,”康熙做了最后的总结,“老十三家的,你要维护老十三的心意是好的,但以后行事也要注意些,不要太任性了。” “是,儿媳谨遵皇阿玛教诲。” 随着兰静的行礼听命,这件出巡路上的小插曲也终于过去了。接下来的行程中,那个苍津一直随着,在皇子阿哥和恬然欣然练习骑射时,他也参与了进来。据兰静看来,他的人品倒还算可以,只是想到他是蒙古人,再想到恬然在历史上就是嫁到蒙古去才早夭的,就看他有些不顺眼起来。 不过,兰静的不顺眼,只是表现在态度上有些不卑不亢、不远不近,但因着她与苍津见面接触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相反的,倒是十三阿哥的态度已经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了八公主恬然。 自从苍津得到康熙的同意,加入到皇子们的演练之中开始,十三阿哥就经常性的与他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交流,从骑射到布库再到马上和步下的功夫,每一项都在打击着他的自信,只是,如果说十三阿哥这么做,是想让恬然觉得苍津很没用,对他起了反感的话,兰静觉得他的劲儿纯粹就是白使了,不,应该说是使反了,因为经过他的打压之后,恬然居然对那苍津起了同情之心,觉得他被自己的哥哥虐得很可怜,私下里甚至还来找兰静,让她帮苍津求求情,让十三阿哥不要看他比其他的阿哥们都强,就盯着他一个人对练。 兰静在感叹着十三阿哥的一片拳拳的兄长之情被误解了之时,也对康熙的做法表示着疑惑,他既然是看好了苍津,却为什么不象对以前其他的公主那样,直接指婚了事,而是选择了这种先让双方培养感情的极具民主主义色彩的方式?这个样子,很不符合他**的大家长的风格,虽然说他是很宠爱恬然,但同样得他宠爱的荣宪公主却并没有这样的待遇,恬然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例处呢? 这个疑惑兰静问过十三阿哥,他只是笑笑说道,或许皇阿玛觉得剩下的女儿不多,所以对她们更加关心,也更加谨慎了吧。兰静觉得十三阿哥的这种理由很靠不住,比起康熙的儿子来说,康熙的女儿从来就不多,似乎不用现在才来关心和谨慎,要叫兰静猜,因为敏妃娘娘受宠这个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想想之前的温宪公主,不就是因为是被太后抚养的,就得以嫁给满人,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佟半朝”佟佳氏家族,虽然敏妃娘娘的地位不能和太后相提并论,但看康熙对她虽然不象跟宜妃娘娘那般有说有笑,但却很少驳回她的话这一点就能看出,康熙对她还是很看重的,再说,现在又不是说不让恬然去蒙古和亲了,只是让她提早接触一下自己的额附,与他先培养培养感情,这个面子或许敏妃娘娘是有的。 至于公主能否下嫁于孔家的事儿,十三阿哥也跟兰静说过后续,他说自己已经找人查过了,孔家现今的后人,没有一个与兰静年龄相合的,所以也就不用费事去跟康熙提这事儿了,况且康熙将苍津召来,又留在身边,让他与皇子,尤其是公主们一起演练,这意图已经是十分之明显了,若想使他改变主意,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十三阿哥才会这般的去打压苍津,他这是在对发出苍津警告,警告他以后必须好生对待恬然,否则他这个哥哥是不会轻饶于他的。 由此兰静想起,在自己被指婚给十三阿哥之后,关柱总要借着机会与十三阿哥交手,虽然基本上是输,但意思却是一样的,于是恬然因为尚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从而也就没能体会十三阿哥的关爱之情,兰静却因为十三阿哥的举动,再一次的为自己的弟弟而感动了,决定回京城之后,一定要把他接到府里来,让十三阿哥把这些日子用来操练苍津的功夫统统的都教给他。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练着,巡幸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围场,兰静这些日子的特训也到了被检验的时候。 ps: 没太写好,先发出来,再马上修。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死耗子还是很多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开玩笑 兰静的射箭功夫,练到现在这般时候,却是连平平都算不上的,就是在平地固定靶上射,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十中三四,至于到了马上的时候,那箭基本上就是乱飞了,幸好为了安全起见,十三阿哥给她特制了无头之箭,在她练习的时候,又让南边的人有多远闪多远。这才没有酿成“一只箭引发的惨案”。 兰静本以为就这样烂到极至的水平,康熙是坚决不可能让自己上围场了,即使就是让自己上了,也肯定是不用自己去参与狩猎的,可是没想到,康熙却还是很坚定的维持了之前的决定,甚至还告诫十三阿哥,不许他在其中帮什么忙,要看的就是兰静的真实成绩,从而将兰静的做弊之路也给堵死了。 不过,等到兰静真的骑在马上,看着各色旗帜飘扬、号角齐鸣的时候,也不禁有了些热血沸腾、蠢蠢欲动的兴奋之情,恬然和欣然就更别提了,出发的命令一下,她们就已经催马立时蹿了出去,十三阿哥和兰静为怕她们出事,也赶紧跟着跑了起来,兰静的射术虽然不怎么样,但骑术却并没有太过不堪,尚还不至于掉了队。 “哥,嫂子,”恬然和欣然不时回头催促道,“你们一点啊,别让人把猎物都打没了。” “真是傻话,”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若是猎物能打没,咱们还会每年都过来吗?” “十三阿哥,”康熙临行围前给他们这支队伍额外加进来的成员苍津,凑近到十三阿哥的身边说道,“让我陪两位公主去打猎吧,我对这里比较熟悉一些。” 三阿哥盯着苍津,上下打量着他。 “你知道猎物都在哪儿吗?”欣然听到了苍津的话,很有兴趣的问道。 “知道,”苍津肯定的点头,“大概位置我都知道。” “哥,那就让他陪我们吧,”欣然一听自然就更高兴了,对十三阿哥连请求带利诱,“这样你也可以专心教嫂子。” “恬然,你的意思呢?”十三阿哥目光转向恬然。 “我想给额娘猎一只狐狸。”恬然虽没有直接回答,但意思却是已经明显了。 “罢了,你们去吧,”十三阿哥到底还是答应了,但却很严肃的对苍津说道,“我这两个妹妹,你可得护好了,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我可就要找你了。” “放心吧,十三阿哥,”苍津很郑重的答应着,“我就是拼死也会护好两位公主的。” “什么话?”欣然笑着说道,“这是皇家的围场,哪里就需要什么拼死相护了。” “好了,你们去吧,”十三阿哥又吩咐了几个侍卫也跟过去,然后又嘱咐着自己的两个妹妹道,“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乱走。” “知道了。”欣然答应一声,急着对苍津说道,“哪里有猎物,领我们过去。” “公主请这边来。”苍津稍微掉了些方向,引着恬然和欣然跑开了。 “爷,”兰静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十三阿哥,“两个妹妹跟他一起,没事儿吧?” “没事儿,”十三阿哥笑了笑,对身边跟着的侍卫说道,“你们也去吧,找到猎物了,来叫我们就是了。” 个侍卫也策马离去了。 “这些天看下来,”十三阿哥放下马速,与兰静并肩慢骑着说道,“这苍津的功夫还算是不错的,人也还尚可。” “不错?”兰静挑了挑眉,“不错还让爷挫磨成那个样子?” 十三阿哥笑了笑,转换着话题说道,“看皇阿玛的意思,苍津会是恬然额附的事儿,应该是要定下来了。” “这么?”兰静皱了皱眉,她记着十三阿哥的妹妹是在嫁到蒙古后不久就逝去的,而那时候又是在一废太子之后,现在却才是康熙四十三年,这时间上不免早了些吧。 “先定下来,成亲应该还得过两年,”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毕竟还要建公主府的。” 公主府?兰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也就是说,兰静以后想见额附,也得通过嬷嬷进行宣召了。本来这个制度,是皇家为了保护公主而设,结果到了后来,却被那些个嬷嬷们利用去挟制公主,勒索公主和额附的钱财,说不得自己要找个机会提醒下十三阿哥,这祖制虽然不能轻易去改,但嬷嬷的人选方面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恬然若是嫁到了蒙古,会不会还要象历史一般的早逝呢?现如今兰静虽不能说完全把恬然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但却已经是当成一家人了,恬然对她应该也是如此,象那次吃凉皮的时候,她就针对德妃娘娘嫌辣的借口说了几句。既然是一家人,兰静又怎么可能会忍心看着她走向不归路呢? “爷,就不可能改了吗?”兰静不死心的问着十三阿哥,“这蒙古偶而来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住下去,怕是恬然的身子受不住,再说,那个翁牛特部听说好象是挺困难的样子。” “再困难也困难不到公主身上,有朝廷给她们按时发下俸银和禄米呢,”十三阿哥反来安慰着兰静,“至于住在蒙古嘛,恬然身体底子可是比你好,这两年再多给她调理调理,应该问题不大。” 怎么会问题不大呢?问题不大,历史上的她怎么会早逝的?哦,对了,还有欣然,欣然跟恬然在历史上应该是同一年而逝的,那她们嫁人的时候呢?是不是也差不多?不过,之前康熙女儿嫁人时,大多都是十八岁以上的,恬然若是过两年成亲的话,也有十九岁了,而欣然今年才刚十四虚岁,应该不会是是在这一两年的事儿吧?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十三阿哥打断兰静的沉思道,“你若是真想为她做点什么,就提前找些个稳婆和在妇人生产上有专长的大夫吧,按例若是公主怀身子了,是要回京城来待产的,嗯,这事儿回京之后,就开始着手,你应该是会比恬然先用到的。或许,”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的肚子,“你现在已经有了,等一会儿回去叫个太医来看看吧,别再不知道,又骑马乱跑出了事。” “爷”兰静的脸已经红透了,“你不用忙了,我没有,绝对没有。” “你肯定?”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我肯定,”兰静坚定的点着头,“非常的肯定,绝对的肯定。” “看来还是我努力不够,”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加强的。” “爷”兰静瞪着十三阿哥,刚要说什么,一阵马蹄声响起,两人举目看去,一个侍卫正跑过来。 “主子,前面发现了一头虎。”那个侍卫勒住了马,停在十三阿哥面前禀报着,“已经给围起来了。” 围场里的虎可不是谁都能杀的,那都是留给皇上的。于是十三阿哥头一个反应就是问那个侍卫,“派人去皇阿玛那儿了吗?” “已经有人去禀报了。”那个侍卫忙回答道。 “走,去看看,”十三阿哥叫上兰静,一起骑马随着侍卫往他来时的方向奔去。 等他们来到地方的时候,侍卫们已经从四面将那头猛虎团团围住了,正驱赶着他走向更方便狩猎之地。附近的侍卫见到十三阿哥还要上前来行礼,让十三阿哥阻止了,并亲自过去布置着围堵的方案。 兰静虽然在之前随同太后去东巡的时候,也听过康熙连射两虎的事儿,但毕竟那时没亲眼见到,感触不深,这时却是真正看到了一头活生生的老虎,一头美丽的森林之王,虽然还在怒吼连连,却已经成了困兽,让兰静心下不禁暗自唏嘘不已。 “怎么?怕吗?”十三阿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在兰静的身边轻声问道。 “没有,”兰静转头看了看他,又再去看那只老虎,“只是觉得它很漂亮。” “这身毛皮是不错,”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不过穿在你身上不好看,还是等我给你猎几只狐狸吧。” “谁要穿虎皮了?我又不用孙猴子。”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再说,我说它漂亮,又不单指他的皮毛,而是指它的全部,包括它的活力,它的野性,它奔跑的样子。” “难不成你这只母老虎,还想养一只小老虎不成?”十三阿哥咤舌的看着兰静。 “行了,我的爷,别装了,这个样子好假,”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我才不想养虎呢,虎啸山林那才叫虎,关在府里被圈养起来、发不出虎威的虎,只会让人看着心酸。我要养,”兰静眼珠转了转说道,“就养蛇。” “养蛇?”十三阿哥这下真的惊讶了,“你怎么会想起养那东西?我以为你是挺害怕那玩意儿的。” “我是很怕啊。”兰静笑笑说道,“不过,不是爷说了,这蛇全身上下都是宝的吗?” “敢情你在这儿堵我呢。”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蛇全身上下都是宝,但那是为了额娘的病,是让太医去研究的,你要养蛇做什么?” “养来吃啊。”兰静语气自然的好象是在说吃鸡吃鸭一般。 “吃?”十三阿哥笑了起来,“是了,那次说蛇的事儿,也就是从你说菊花可以做蛇来吃引起的,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我不是没吃过嘛,”兰静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听说味道还是挺不错的,爷就不想尝一尝。” “我不想尝,”十三阿哥很干脆的说道,“至少是不会特意去尝,更不会为了尝它而去养蛇。”说到这儿,十三阿哥看着兰静摇了摇头,“我是知道你喜欢弄些个吃食,可没想到你对吃居然这么有兴趣,除了蛇之外,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那苏东坡不只是吃过蛇,还吃过蛙呢,你想不想也尝一尝?” “行啊,”兰静点头说道,“只要爷能弄来,我当然想尝一尝。” “我真是服了你了,”十三阿哥摇着头,“那苏东坡的小妾知道自己吃了蛇,都吓死了,你倒好,居然这么兴致盎然的。我听说,苗地那边还有吃虫子的,要不要你也差人去弄来给你尝一尝?” “我又不是苏东坡的小妾,”兰静笑眯眯的说道,“我可是大清朝堂堂十三阿哥的嫡福晋,若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岂不是丢了爷的面子。再说要吃虫又何必去苗地那么远,那蚕蛹不就是虫子嘛。” “现在你不怕的却是虫子,罢了,”十三阿哥长叹一声说道,“等回京之后,我就着人去给你弄蚕蛹。” “那太好了,”兰静笑着说道,“医书里说,蚕蛹男人用着最好,等送到了,我一定好好的做着给爷尝尝。” “好嘛,又兜回到我儿来了。”十三阿哥无奈的苦笑着。 “十三叔,十三婶。”正当兰静跟十三阿哥就虫子的问题交流的起劲儿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会这么叫他们的,在这里只有弘晖一个人,而大阿哥也随着他一同过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没等兰静和十三阿哥上前见礼,大阿哥就指着他们身边的侍卫们问道,“怎么瞅着这脸一个个的都要绿了似的?” 十三阿哥和兰静扭头去看,这才发现那些侍卫们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头,兰静先还有些奇怪呢,十三阿哥冲她做了个吃的手势,她这才明白了,赶情是因为自己之前和十三阿哥的对话造成的,不禁暗自摇头,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不过是些个蛇虫而已嘛,至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没什么,”十三阿哥这时代那些个侍卫们回答大阿哥的话,“我正跟你弟妹聊起太医院的蛇呢,想是他们听着心里有些起腻吧。” “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大阿哥皱了皱眉,“我听着都觉得不大得劲,你就不怕把弟妹吓着?” “大哥不知道,她傻大胆着呢。”十三阿哥跟大阿哥说着话,眼睛却带着笑看向兰静。 “十三婶,”弘晖凑到兰静身边,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真的不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就在眼前的。”兰静笑了笑,又问弘晖道,“怎么样?可有收获吗?” “有,”弘晖立时脸上就有了兴奋之色,“我有打到一只鸡,还有一只羊,刚才正要射一只兔子呢,就听说这边有老虎了。”说着眼睛也情不自禁的看着那边的虎,“它真是大啊。” “是啊,很大,”兰静点了点头,“弘晖怕不怕?” “我不怕,”弘晖拔着小胸脯说道,“我是姓爱新觉罗的,才不会怕一只老虎呢。” “好,有勇气。”随着一声赞叹,康熙到了。 众人请安之后,康熙看向场中的猛虎,点了点头说道,“好一只大虫,当真是威武。是老十三发现的?” “是儿子的侍卫们看到的。”十三阿哥回答道。 “好,有赏。”康熙一声令下,附近随从十三阿哥的侍卫们全体跪下谢恩。 “皇阿玛。”正在这时,恬然和欣然以及苍津也过来了。 “就是这只虎啊,”欣然一过来就被那只老虎吸引住了目光,连给康熙请安都忘了,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看,“真的有这么大,叫声也这么响啊。” 恬然虽然也看了那老虎几眼,但还是拽了欣然几下,与恍然过来的她一起给康熙请了安。 “皇阿玛,女儿失仪了,”欣然请完安之后,有些惭愧的对康熙说道,“女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老虎呢,一时就有些看住了。” “没关系,”康熙笑了笑说道,“你既没见过,就好生看看吧,朕一会儿再猎它。” “真的要杀了它啊?”欣然有些不舍的看着那只美丽威武的动物,“多可惜。” “欣然,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十四阿哥正好在这时赶了过来,先向康熙行了礼,然后转过身来,用着十分郑重的语气对欣然说道,“我知道,你是看这老虎漂亮,心生喜欢,可是却不该说什么可惜的话,咱们满人,骑射是根本,狩猎野兽更是既练心性,又练技能,这虎再好看,与咱们八旗练兵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欣然被十四阿哥义正严词的数落了一顿,加上他是扯到了八旗练兵上,也不好反驳,弄得脸色通红随即又发了白,眼睛也跟着有些湿了。兰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十四阿哥,然后走到欣然旁边,握住了她的手,欣然就势将脸埋到了她的肩上,恬然这时也走了过来,站到了欣然的另一侧,抚了抚她的肩。 “十四弟,”兰静将欣然的手交到恬然手上,然后走出来对十四阿哥说道,“不是我这当嫂子的偏袒欣然,只是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可惜,又哪至于扯到八旗练兵上去了?这话别说欣然一个女孩子担不起,只怕是你那些兄弟们也没几个人能担得起的。没错儿,我们爷也常跟我说过,行围,是为了让八旗保持骑射的根本,但我们爷也说过,在行围之中,也不是见到所有的猎物都进行捕杀的,我们爷就放走过不少,或是太过幼小,或是猎物已经打的够多,种种原因不一而足,其他的兄弟们应该也都是如此情况,若是按照十四弟之前所说,是不是这些兄弟们也都影响了八旗练兵呢?我记着我们爷说过,就在去年,十四弟也放走过一些猎物来着,本来我们爷说的时候,是对此表示赞叹的,说十四弟能放能收,很有些大丈夫风范,可是今儿个听了十四弟这番话,倒叫我有些不明白了。” “兰静,你这是怎么了?”十三阿哥薄责道,“十四弟在开玩笑你都没看出来吗?他与欣然的年纪差不多大,互相之间是常开玩笑的。不过,十四弟,当哥哥的也要说你两句,开玩笑归开玩笑,也要注意些火候时机,不能过了头,欣然难得出来行一次围,又第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虎,正兴头着呢,就让你这盆冷水泼下去,这还有个不被吓着的?” “爷,”兰静走到十三阿哥身边,轻笑着说道,“您也太小瞧我了,十四弟在开玩笑,我又如何会看不出来,但凡用心细想想就知道了,咱们八旗练兵,哪能是差了一只虎就不成事了的?我刚才会说那番话,其实也是在开玩笑呢。” “正是呢,”与十四阿哥一同过来的八阿哥笑着说道,“没想到十四弟装的如此郑重,却还是瞒不过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欣然一定是没见过老虎,到时候要好生吓吓她,没想到倒真把欣然吓着了,十四弟,你还不赶紧去赔个罪。” “欣然,”十四阿哥适才有些凝重的面色也展了开来,笑着走向欣然,“好妹子,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我在这里跟你赔礼了,随你怎么罚都行。” “十四哥,你实在是太坏了,”欣然这时已经抬起头来了,面色也恢复了正常,她看了看十三阿哥和兰静,又看了看恬然,然后对十四阿哥娇啧着说道,“居然这样来吓我,我不管,这回你行围的东西全都得归我才行。” “这有什么的,”十四阿哥笑着说道,“只要欣然妹子想要,都归你就是了。” “这事儿我也有错,”八阿哥也走过来笑着说道,“是我没能阻止十四弟,让他的玩笑吓着了你,这样吧,把我所猎的东西也都归了你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欣然大大方方的对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行了礼,“多谢两位哥哥了。” “玩笑都开完了吗?”康熙微笑着看着大家,“都开完的话,朕就要准备猎虎了。” 欣然看了看那只老虎,眼中脸上还是有不舍之情,但却再不开口说什么了,兰静也是心下暗叹,知道这事儿不是自己所能阻止的,就走过去将欣然和恬然领过一边,不去看那老虎被射杀的场面。 ps: 鉴于“剑影江湖”的意见,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吃摊上的事儿,是有些写的不太好,于是将188章到191章四章的内容进行了修改,请大家重新阅读一下,并请提出宝贵意见。 之前感谢“董哥”和“小笨0169”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墨玉”和“★影子※”等亲们投出的推荐票 第一百九十四章 错误的本能 第一百九十三章死耗子还是很多的 那只美丽而威武的老虎最终还是死去了,虽然并不是倒在利箭之下,而是被康熙用火铳击毙的,但不管是用的武器是什么,总之这位以“仁”自诩的君王并没有因为女儿的不舍就放虎归山,从而为这里留下一段“佳话”或是“传说”。 兰静虽然之前驳斥了十四阿哥的话,但却不能不承认,康熙这么做是对的,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当着众多八旗子弟的面儿,尤其是当着蒙古王公的面儿,康熙更多要表现的,是一代帝王的威武,而不是儿女情长,毕竟这行围塞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展大清的实力,以震慑蒙古。 只是虽然兰静能理解也能明白并且也认同康熙的做法,但当听到那只老虎最后的悲吼时,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恻然,而欣然,已经忍不住掉下泪了,恬然也跟着红了眼眶,不过好在她们到底是在宫中长大的公主,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扫兴,情绪稍一外漏,就马上掩住了,转过头也能端着笑容跟大家一起去恭喜康熙,夸赞他的英武过人了,只是她们眼睛却是再没转向老虎那边。 兰静也不是一个特别坚定的动物保护者,虽然对那头老虎的死有些不忍心,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她恻然归恻然,这时候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是不是能要借着这个机会弄几块虎骨了,且不论十三阿哥是不是还会象历史上一般得那鹤膝风,只说这跪来跪去的,风湿总免不了要有一些,之前她说要养蛇,虽然是开玩笑的话,其实也是为着这个,而且在她的坚持下,十三阿哥的腿已经开始常用盐袋进行热敷了,又派了人去海边寻些合适的细沙来,如果再能浸上些虎骨酒,那就更是有备无患了。 只是康熙并没有问兰静,也没有问自己的儿子们,更不会去问那个蒙古王公,而是将恬然和欣然叫过来,说这头老虎身上的东西,随她们先挑,看来康熙在展示过帝王的威武之后,又要让蒙古人看看自己对女儿是如何的疼爱了。 “皇阿玛,女儿不要,”欣然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甜美,嘴里却说着拒绝的话,“女儿不要这老虎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女儿只想要这打虎的巴图鲁。” “你要朕?”康熙愣了一下,随即摇着头笑道,“朕本来就是你的皇阿玛,又何需你开口来要?” “皇阿玛虽然是女儿的皇阿玛,”欣然娇俏的说道,“可是皇阿玛也是这天下之主,要日理万机的,纵使女儿想对皇阿玛一尽孝心,也不敢过多去打扰,所以这次皇阿玛能带女儿出来,又能恩准女儿来行围,实在是让女儿幸福之至,女儿一早就跟八姐商量好了,等有机会就跟皇阿玛求赐一件您此次用于行围之物,也好让我们在日后能随时体味皇阿玛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是啊,”恬然跟着诚恳的说道,“皇阿玛让女儿们先挑这老虎身上之物,是对女儿们的疼宠,但女儿们更想用此来换取皇阿玛之物,以便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随时能回味皇阿玛的威猛。” “既如此,朕准了,”康熙笑着点了点头,“那你们想要朕的何物呢?” “只要是皇阿玛行围所用的,不拘什么都行,”欣然先是说的很随意,但却又转了转眼珠说道,“只是适才听那火铳之声很是震耳” “哈哈哈,”康熙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居然看上了朕的火铳,也罢,就赏了你吧,让你用它多打些猎物,也不枉了这次朕带你来一场。” “谢皇阿玛恩典。”欣然连忙行礼谢恩,这也确实是一个很重的恩典,要知道在这围场之内,没有皇上的特许,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用火器的,这次连太子尚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倒是让欣然先得去了。 “恬然你呢?”赏过了欣然,康熙又问恬然,“你想要什么?” “女儿也是随皇阿玛赏赐,”恬然笑着说道,“不过,女儿和欣然所拥有的东西从来都是差不多的,今儿个她得了皇阿玛的火铳,女儿就想着如果能得皇阿玛赐下行围所用之箭,也算是相得益彰、共显皇家公主的英气了,女儿不要弓,要了也拉不开,所以只要皇阿玛所用的箭支就好。” “那怎么行?”康熙摇了摇头说道,“与火铳相比,只赐箭支也太单薄了些,不过,你说的对,朕的弓你确实是拉不开的,这样吧,朕再将随身所带的短刀赐给你。” “谢皇阿玛恩典。”恬然也行礼谢了恩。 “你们既敢跟朕要这样的赏,想必是刚才已经有所获了吧?”康熙赏完之后,用了悟的神情看着恬然和欣然道,“说给朕听听,都猎到什么了?” “到底是皇阿玛,一猜就猜着了,”欣然笑盈盈的说道,“女儿们是已经打了一些猎物了,要不是赶着来这边,成绩还会更好呢。”然后将自己与恬然所猎之物一一说了一遍。 “弘晖呢?”康熙又转而问弘晖道,“你可有收获吗?” “孙儿惭愧,”弘晖低了低头道,“虽然在大伯的帮助下,也猎到了几样,但却没有两位姑姑的多。” “你还小,这样已经不错了,”康熙对大阿哥点了点头,“你照顾的不错。” “也是弘晖骑射有底子,”大阿哥笑着说道,“儿臣只是略提点了些。” “那你呢?”康熙又问向兰静道,“你猎到几样了?” 兰静在康熙盘点大家成绩的时候,就开始尽量往不起眼的地方躲了,可就这样,还是让康熙给揪了出来,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向前走两步,对康熙行礼说道,“儿媳刚才只顾着欣赏围场的壮观和八旗壮士的雄伟了,却是连一箭都未放过。”想了想又干脆连十三阿哥的份儿也一起说了,“就连我们爷,也因为要看着兰静的关系,至今也尚未放一箭。” “这样可不行啊,朕准你进来,可不是让你来赏景儿的,”康熙摇了摇头,又对十三阿说道,“老十三,若是等到今天行围结束,你们还是尚无斩获,或是斩获甚少的话,可别怪朕要责罚了。” “是,”十三阿哥规规矩矩的行礼答应道,“儿子谨遵皇阿玛之命。” “老十三家的,”康熙话头又转回了兰静,“刚才朕问恬然和欣然的时候,见你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对虎身上之物有所求吗?” 兰静虽然打着虎骨的主意,但却没想过康熙会问自己的,她本来是想看敏妃娘娘和十三阿哥有没有办法私下里求一些来的,不过,适才康熙说出让恬然和欣然先挑虎身上之物的时候,她的心里倒确实是动了一下,并且还有些懊悔,觉得自己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之前就应该与她们交流交流的。 可是当听到恬然和欣然所求之物的时候,兰静又觉得很是庆幸了,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跟她们交流过,与康熙所用的火铳和短刀相比,这虎骨对两位公主来说,意义上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更何况,即使这次得不到虎骨,也总有机会在别处得到的,而康熙亲用过的物事,尤其是那火铳,错过了这次,可就不一定再有机会得了。 可是兰静没想到,自己在听到康熙的话之后,瞬间产生的懊悔之情,却是被康熙看在了眼里,这时候又被当众问了出赤,想了想之后,觉得也犯不上隐瞒什么,于是就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康熙的面前,冲他行礼说道,“皇阿玛明鉴,儿媳是对这虎身上的一物有所觊觎。” “你倒是不掩饰?”康熙笑了笑问道,“那你觊觎的是什么?” “是虎骨。”兰静笑着摇头道,“儿媳曾经听闻,用虎骨泡酒,对骨节风湿疼痛有些效用,想到我们爷似乎也有些这样的症兆,于是见了这虎,就不免有了些想头。” “老十三怎么了?”康熙的神情立时凝重起来,“有问题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朕?” “回皇阿玛,”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眼,忙上前说道,“儿子只不过是在雨天之时,膝盖处略微有些酸而已,但却非常轻微,若不是她用热盐袋来替儿子敷腿,原也是感觉不出来的,这并没有什么大碍,皇阿玛并不用为儿子担心。” “这不行,”康熙摇头说道,“腿脚上的事儿,哪里能大意了,等一会儿回去,就让太医与你好生检查一番。” “皇阿玛,”十三阿哥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儿。” “有事儿没事儿的,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说。”康熙直接拍板定论,想了想又对兰静说道,“虎骨的事儿,朕应你了,不过,得你拿猎物来换,三个猎物换一块虎骨,不拘是什么。” “是,儿媳一定会尽力的。”兰静虽然对自己的箭术没什么信心,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即使她觉得自己就是打不到猎物,康熙也未见得不会赐下虎骨,但却还是不敢疏忽,当然啦,另派人去寻也未必寻不到,但有现成的摆在眼前,又岂有不要的道理,少不得多放几箭也就是了,人家射五箭,自己就射五十箭,就不信瞎猫撞不到死耗子。 事实上,死耗子还是很多的。 在十三阿哥的安排下,侍卫们将那些个猎物象赶羊一般的聚到了一处,一个挨一个,一个挤一个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大群,周边的侍卫们已经用盾牌护住了身体,兰静也不用骑什么马了,只站在平地上,举箭冲着那个方向随便射就是了。 就这么着,指着羊射到了兔子,指着兔子又射到了狐狸,基本上是打哪指哪的,兰静也算是有了长足的收获,算算下来,应该是至少可以换回十块虎骨了,其实照这种射法,本来她还能射到更多的,但十三阿哥说,差不多就行了,太过的话,皇阿玛对这种做弊之法也不好睁一眼闭一眼了。 随着十三阿哥的一声令下,侍卫们将包围圈打开,那些猎物们赶紧四散奔逃,十三阿哥一跃上马,抄起箭来边追边射,一壶箭射完,居然支支不空,箭箭毙命,让在场的侍卫们连连惊叹不已,也让兰静很是觉得与有荣焉。 但是等到侍卫们将十三阿哥和自己的猎物俱捡拾起来,分成两堆之后,兰静的脸就不由得又红又热,十三阿哥那边,有许多或是从眼睛处穿过,或是从脑部进入,皮毛保持的很是完整,而反观自己的那一堆,虽然猎物上面也扎着箭,但因箭而直接毙命却是不多,基本上大多数都是受伤之后,被其他猎物们踩踏致死的,外表看起来也就很是惨不忍睹。 “行了,收拾起来吧,”十三阿哥对那些侍卫们吩咐道,“我和福晋要四处再看看,你们也自去玩玩吧,等时候差不多了,再到此处来集合。” “唉”等侍卫们散的差不多了,剩下来随侍的两个也离开一段距离,兰静才叹了口气说道,“这猎物碰着我这样的也真够倒霉的,居然死都死不痛。” “你不担心会被人笑,却去替那些猎物难过,我的福晋到底是个心善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怪不得之前你也与欣然一样,对那老虎有不舍之情了。” “其实老虎也是动物,这些也是动物,”兰静长出一口气道,“我对那老虎不舍,却又来射这些羊啊、兔啊的,终究也是有些以貌取物了。” “你也不用这么说,”十三阿哥对兰静摇了摇头,“我知道,若不是你想着要那虎骨,怕是宁可挨皇阿玛的训,和其他兄弟们的嘲笑,也不会来射它们的。” “也不是这么说,”兰静笑笑说道,“射我还是会射的,毕竟是难得参加一回行围嘛,更何况在那些猎物没被捡回来以前,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死的这般惨的。不过现在射都已经射了,我再来叹息,也显得太过娇情了,更何况它们还能换来虎骨呢,所以我虽有不忍,但若是重来一遍的话,我却还是会这么做的,最多也就是想想办法,让它们能死的痛些。” “说到虎骨,”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我倒还想问问你了,你为什么对我的腿这么在意?刚才我对皇阿玛虽然是那么说,但那只是因为你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其实我确实是没什么感觉的,虽然用热盐袋敷着会觉得松些,但我看你敷着不也是这样吗?” “没感觉不等于没毛病,”兰静很坚持的说道,“我用热盐袋敷也松,并不等于爷用着松就没问题了,我阿玛的腿就有这方面的毛病,分析起来,差不多应该是跪的太多的原因,你虽比他年轻,但却是皇子,日常要跪的时候自然也比他多一些,所以我就想着,你的腿必然也是有问题的,现在感觉不出来,可能只是因为症候尚还没显出来,若是等显出来了再治,岂不是又要麻烦的多?照我说,反正用着也没坏处,有病治病,没病就当防病了。” “你说的倒容易,”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现如今皇阿玛说让太医为我诊视呢,到时候他们说我啥毛病没有,看咱们怎么跟皇阿玛解释这欺君之罪吧。” “爷也不用吓唬我,”兰静冲十三阿哥娇媚的笑了笑,“那太医们可都是老油条了,你既说了在雨天里腿有酸的感觉,他们自然是只有附和的,别说我认为你应该是有些问题的,就是没有,他们也会给你开些个温补无害的方子的。” “不过,”兰静又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是药三分毒,这药再无害,也不是随便吃的,若是看着太医不象是太肯定的样子,事后,咱们就找他们好生确认一下。”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爷,你不是还让太医们研究蛇吗?等让他们也注意下,这蛇身上的东西说不定也有能治风湿的。” “反正你就是认为我腿有病就是了,”十三阿哥笑了,“罢了,就由着你去折腾吧,就象你说有,有病治病,没病就当防病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嘛。”兰静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你倒是真会得寸进尺。” “我哪里胖了?”兰静故做啧怒状瞪着十三阿哥,“爷前儿个才说我弱不禁风呢,今儿个就说我胖了,您这话还有准没了?真要是觉得我胖了,赶明儿个我就减肥去,不,就从今儿个开始,什么肉啊面啊的,我再不吃了。” “可别,”十三阿哥也很配合的假做惶恐的摇着手,“在这塞外,你若是不吃肉了,那就没什么可吃的了,这样下去,我的福晋岂不是就成了竹竿了?我虽说你胖,指的却不是你的全身,而是其中的一处,这一处胖起来,我还是挺满意的。”一边说着,十三阿哥的视线就落在了兰静的胸前,笑容也带了些贼兮兮的味道。 “啐,爷不是好人,”兰静脸又红了,缩了缩肩,又抬了抬手,将十三阿哥的视线挡住,“大白天的说这话,也不怕叫人听着。” “这周边哪还有别人?”十三阿哥边说眼光边随意的往周边一扫,然后愣了一下,指着远处对兰静说道,“你还别说,真有人,你看那边,是不是弘晖?” 兰静也忘了害羞,直起身子往十三阿哥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子站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呢,不远处的树上拴着一匹马,“还真是挺象的,他在那儿做什么呢?大哥呢,为什么没在他身边?” “走,过去看看。”十三阿哥催马向前,兰静也忙跟了过去,而那离着一段距离的两个侍卫也赶紧聚了过来。 走到近处,只见弘晖正小心翼翼的往一处高高的草丛里试探着前进呢,十三阿哥和兰静见他如此小心,也离着一段距离就甩了缰绳下了马,轻步走过去,为怕吓到他,声音也放低了,“弘晖,你做什么呢?” “十三叔,十三婶,”弘晖回头看到是他们,脸上展开了笑容,但又小声在嘴上比了比,“嘘,我觉着那里面好象有动静。之前我追跑了一只白狐,说不定就是它躲这儿了。” “你这孩子,都没确定是什么,你怎么就敢一个人往前靠?”十三阿哥瞪着弘晖,一边伸手去扯他,一边问道,“你大伯呢?” 十三阿哥问起大阿哥,眼睛就向周边看去,而兰静则因为惦记着弘晖历史上早夭的事儿,虽然被康熙分成了两处,但一见面就不自禁的用眼睛打量着他的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结果余光之处,就见一条黑影迅速的向弘晖扑过来。 “小心”兰静脑子里尚未反应过来,嘴上就已经尖叫出声。 十三阿哥这时也已经注意到了危险,动作极其迅速的把弘晖拽到了身后,自己则迎了上去,与那条黑影,其实是一头臣狼直面相击。 事发仓促,十三阿哥来不及取出身上别的刀,只用两只手抗住了那头狼的扑上来的力道,并对那两个跑过来的侍卫喊着。“带福晋和弘晖走。” “带弘晖走。”兰静死命的一把抱住要往十三阿哥那儿冲的弘晖,将他塞给离着最近的一个侍卫,又对另一个侍卫说道,“去救爷。”自己则扭身跑到马旁边,取下弓箭又跑了回去。 等兰静再跑回十三阿哥身边的时候,只见一头狼已经变成了两头,十三阿哥依旧在空手与那头巨狼较着劲,而那个侍卫则是被另一头身体稍小一点却也同样凶猛的狼纠缠着。 “你过来做什么?”十三阿哥见兰静跑回来,冲她厉声喝道,“离远点儿,别让我分心。” “我不。”兰静摇了摇头,举起箭来,对着那狼瞄了又瞄,终究还是没敢射出去,干脆将弓甩到一边,只拿着一支箭走过去,对着那头巨狼狠狠的戳了下去。 ps: 感谢“o小蝶o”投出的两张粉红票,感谢“柳绿长街”和“书友090926173441911”投出的评价票,感谢“★影子※”、“墨玉”等亲们投出的推荐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渔猎 第一百九十四章错误的本能 十三阿哥想是知道再怎么兰静也不是不会离开了,也就不再喝止她了,而是死死的抓住那只巨狼奋力的将它的身子扭过来,将它的要害部位对着兰静手中的箭迎了过去,兰静下了死力,十三阿哥又是有意往上送,两下一合,那箭支就深深的扎到了那巨狼的体内。 那巨狼张开大嘴仰天悲嚎,声音震耳欲聋,受了重创之后,非但是没有当场毙命,反而显得更加的凶猛彪悍了,转而看向兰静的眼睛也是凶光闪现,身子更是要甩脱十三阿哥,直欲往兰静处扑去。 对着那张满是利齿的大嘴,以及随时都会扑将过来的气势,兰静却是根本就顾不得害怕,见十三阿哥死扭着那巨狼不松手,自己的手下就更加的用力,准备将插入到狼体内的箭拔出来,可是那箭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兰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就是怎么也拔不出来,气得她也不拔了,松开了那箭,就要去贴近十三阿哥身边,却取他身上所带的短刀。 “躲开”兰静刚靠过去,就被十三阿哥用力撞了出去。 “爷”兰静没防备,被撞得摔了一跤,但却马上爬起身来,又要往前扑去。 “福晋,奴才来。”这时刚才护卫弘晖的那个侍卫过来了,将兰静拽到一边,自己拿着刀冲了过去。 兰静见那侍卫过去吸引住了巨狼的注意力,使得十三阿哥能抽空将身上的刀握在了手,心稍微放了一些,但还是又去取了箭支,这回她却是手握了两支,箭筒也系到了腰间,紧张的站在一边看着,随时准备再冲上去。 不过,却是不用兰静再出手了,十三阿哥不需要与那巨狼以力相持之后,武艺也得能施展开来了,没用几下,就将那巨狼的咽喉割断了,而在对付另一头狼的那个侍卫也占了上风,也不需十三阿哥过去帮忙,只再加上一个侍卫就很的结束了战斗。 “弘晖呢?”十三阿哥问着后上来的侍卫。 “奴才赶了阿哥的马一鞭子,让他往驻地去了。”那个侍卫禀报着。 “嗯,把这里收拾收拾,”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对那两个侍卫吩咐道,又伸手去拽兰静,“你跟我来。” 兰静这时已经回过味来了,也开始了后怕,只觉得手里发冷,身子也有些要发抖的趋势,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迈不开了。 “哼,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刚才为什么不听话,非要跑过来?”十三阿哥嘴上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很是温柔,揽了揽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走吧,到那边把手洗一洗。” 兰静依着十三阿哥的身子,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走向拴马的地方,任凭他取下水囊给自己洗去满手的狼血,也任凭他象话痨一般的数落着自己,“你说说你,根本就不会武功,非但是不会,更是手无缚鸡之力,遇到这种事,不说远远的跑开去,却居然还胆敢往上冲,可是嫌命长了吗?再有下次,看爷我饶不饶你?” “爷,”兰静用尚还没完全洗干净的手握住了十三阿哥的手,“我碍了你的事儿,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冲过去,其实爷早就可以把那狼杀掉了吧?” 在自己不再上前,而十三阿哥只用几下就干脆利落的将那巨狼杀掉的时候,兰静心里就明白了,因为自己不肯走开,十三阿哥也就怕伤了自己而不敢将那头狼甩开,从而也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地步,若不是后来那侍卫赶了来,十三阿哥再与那巨狼以力抗衡下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这也是她刚才一直后怕不已的主要原因。 “浑说什么呢?”十三阿哥反握住了兰静水津津的手,“要不是你冲过来先伤了那狼,我也不会杀它杀得那么容易了。” “爷不用骗我了,”兰静冲十三阿哥笑了笑,将身子倚入他的怀中,悠悠的说道,“我虽不会武,但看着关柱自小练到大,见识多少还是有些的,再说刚才那情势也是明摆着的,要不是怕伤到我,爷又何必与那头狼死命相缠,而我去伤它那一下,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让爷更加危险了” “别胡说,”十三阿哥打断兰静的话,“说实话,若不是顾忌着你在场,我是可以把那头狼甩开,及早的拿出兵器来,但若没有你先伤了那头狼,让它成了强弩之末,气力也有所不足,我也未见得能那么轻易的杀了它。” “爷又在骗我,”兰静用手在十三阿哥的胸前捶了一下,“我纵是以前没狩过猎,也知道受伤的野兽会更凶猛,更何况与其说是我伤到了那狼,不如说是爷将那狼送到我的箭下,”说到这儿,兰静将头靠在了十三阿哥有胸膛,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些道理我现在能想明白,在刚才也并不是就不知道,只是那时候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我想,如果下次再有这种状况,说不定我还是会做出象今天这样险些害到爷的蠢事来的。” “谁说你做的是蠢事了?”十三阿哥伸手揽住兰静,将她往怀里收了收,“好,我也不骗你了,是,你刚才若是能听话远远的避开,我确实是能更轻松的杀掉那只狼,但你能留下来,不畏生死的冲过去,与我并肩搏斗,却是让我在担心之余,更是欢喜无限。实乃是有福晋如此,夫复何求?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妙,福晋要相信为夫的能力,也不要再考验为夫的神经,刚才见你冲过来,我可是吓得不轻呢。” “这我可说不准,”兰静抬着冲十三阿哥展开了笑颜,“我说过了,那时我什么都没想,只是一种本能的做法,而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也不敢保证我是不是就能理智下来,不凭本能行事,也就是说,我认识到错误了,但却不保证一定能改,所以,要想我不做蠢事,最好的办法还是,爷不要遇险。” “你啊,在这种事儿上也要跟我说嘴,”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笑了笑说道,“罢了,反正我也没兴趣总遇险玩儿,想来你这个本能将来也不会再有多少用武之地的。” “爷,福晋,”这时那两个收拾好狼,并识趣的躲在一边的侍卫出声提醒道,“有人过来了。” “是皇阿玛。”十三阿哥抬头望去。 “还有弘晖。”兰静也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后又想起自己的手还没洗干净,忙对十三阿哥说道,“爷,,再倒些水,我这手上还有血呢。” “何止手上,你这脸上也有呢。”十三阿哥倒了些水在帕子上,在兰静脸上拭着。 “还不是因为爷,”兰静想起十三阿哥之前拧自己鼻子的举动,“知道您手上也带着血,哪里就好往人家脸上碰。” “你这脸上可不光是我碰上去的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还有你扎狼那一箭溅上去的。” “擦干净了吗?”兰静抻着脖子,老老实实的让十三阿哥给自己擦着。 “还有点儿,”十三阿哥又再擦了擦,然后看那些马越跑越近了,就收起帕子开始用水囊倒水,“他们马上就到了,先这样吧,你赶紧把手再洗洗。” “十三叔,十三婶,”兰静的手还能见到血色的时候,那群人就已经跑到了,弘晖第一个下了马冲过来,“你们没事儿吧?” “当然没事儿了。”十三阿哥冲弘晖笑了笑,又跟兰静一起上前给康熙行礼请了安,然后让侍卫将那两头狼拿过来给康熙一行人看,又看了看弘晖笑着说道,“说来也是因为弘晖先发现了异样,儿子才能打到这么大的狼。” “你没事儿吧?”康熙打量了一番十三阿哥,又看了看兰静,目光在她的手上也停留了一下。 “没事儿,儿子好好的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看这狼的个头,怕是个头狼呢,还好皇阿玛带着人过来了,否则若是狼群围了过来,儿子就真是麻烦了。” “去周边看看。”康熙吩咐下去,“若是见到狼群,就一并收拾了。” 群侍卫们答应一声骑马向周边散开来。 “十三叔,十三婶,”弘晖这时看着十三阿哥,尤其是兰静身上的血迹,眼圈就红了起来,很是难过和惭愧的说道,“都是弘晖不好,不该乱跑的,差点儿惹出祸来。” “傻瓜,”兰静刚想伸手去抚弘晖的脑门,看到手上的血迹又放了下来,笑着对弘晖说道,“既来围场行围,自然是要四处找猎物了,不过,以后却是不能再这么独自行动了。一切当须以安全为第一,知道吗?” “嗯,弘晖记住了。”弘晖很老实的点着头,“弘晖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这狼是用刀割断喉咙致死的,”康熙却在那边低头看着巨狼的尸体,并问十三阿哥道,“那这箭是谁射的?” “是她。”十三阿哥笑着看了看兰静。 “是她?”康熙也很是惊讶的看向兰静,看到了她腰间别着的箭,再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手,“你的弓呢?” “弓?”兰静也抬头找了找,见方才一起杀狼的侍卫正冲自己使眼色,这才发现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弓,现在已经被挂到马上了,忙用手指给康熙看,“在那儿了。” “你这弓和箭怎么还分开家了?”康熙很是疑惑,但他更疑惑的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射出这么有力道的箭,而且更难得的是,准头儿也很够。” “皇阿玛,”十三阿哥忍笑着说道,“她那不是射的,而是扎上去的。” “扎上去的?”康熙乍听之下,没太明白,十三阿哥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康熙看着兰静点了点头,“你虽箭法不行,但只这份勇气,也够得上做*新觉罗家的媳妇了。” “儿媳谢皇阿玛的赞誉。”兰静对康熙行了一礼,又笑盈盈的问康熙道,“皇阿玛,您看这头狼如此之大,又如此凶猛,是不是可以换上一整块虎骨呢?”说完又马上进行说明,“这不是儿媳给自己要的,是想求皇阿玛赐给弘晖的,毕竟这狼可是他发现的呢。而且他初次行围,也有了不少的收获呢。” “你先别说他,先说说你自己,”康熙瞅了瞅兰静说道,“你自己可打到猎物了?” “有皇阿玛激励在前,儿媳自然是奋勇当先,”兰静笑着说道,“虽然兰静亲手打到的猎物不算是很多,但应该也不会太令皇阿玛丢脸了,已经和我们爷的一起,让侍卫们先送回去了。” “不算是很多?”康熙挑了挑眉接着问道,“不算是很多,那是多少?” “大小不同的动物,一共有三十二个,”兰静笑着说道,“皇阿玛说,三个可以换一块虎骨,这多出来的两个,就当是添头了。” “你当朕是跟你买货呢?连添头都出来了。”康熙瞪了兰静一眼,“不过,你这箭术倒是很有长进嘛,一时不见,居然就能打到这么多了。” “是儿媳的运气好。”兰静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的运气?”等回到驻地,康熙见到了兰静那一堆不凄惨的战利品,不由得拧着眉瞪着她,“这跟守株待兔有什么区别?” “所以儿媳才说是运气嘛,”兰静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不过,儿媳也并没有不劳而获,这些猎物上面的箭确确实实都是兰静射的,差别只在于,他们不是因中箭而死的罢了,有其他动物主动来帮忙,儿媳也不好拒绝不是?” “罢了,朕也不跟你耍嘴皮子,”康熙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是你猎的,那今年赏你们府里的皮子就是这些了。” “啊?”兰静看了看自己那堆基本上没有能保持完整皮毛的猎物,又看了看十三阿哥猎的那些,“那我们爷猎的这些呢?” “这些你就别惦记了,”康熙很干脆的说道,“朕要留着赏别人。” “是,多谢皇阿玛恩典。”兰静也不再多言,反正府中库里的皮子还有不少,今年就是一件也没有,照样可以裁新衣的,至于这样,也不一定浪费,等剥下来凑一凑,也还是能做些东西的。 “弘晖” 一声大喊,吓了众人一跳,却原来是大阿哥回来了,正冲着弘晖大声喝道,“你跑哪里了?让我这一通好找。” “哼”康熙冷哼一声,瞪了大阿哥一眼,“你随朕进来。”然后又点了点十三阿哥、兰静和弘晖,“你们也进来。” 一行人刚走进康熙的帐中,康熙就一拍桌子瞪着大阿哥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弘晖,是你自己请命要带着他行围的,结果却让他自己耍了单,还遇到了狼,要不是正好老十三经过,这祸事就起了,亏你还有脸这么大声的喊。” “是吗?”大阿哥一惊,忙看向弘晖,并伸手要去探查,“弘晖你遇到狼了,有多少只?你受伤没有?” “没有,弘晖没事儿。”弘晖忙对大阿哥说道,又对康熙行了一礼,“皇玛法,这事儿不怨大伯,大伯嘱咐了弘晖不要乱跑,也派了侍卫来跟着弘晖的,只是弘晖贪着追一只白狐,又总是钻小路,这才与侍卫们跑散了。” “听听,”康熙冷笑着对大阿哥说道,“你那侍卫多有本事,跟着孩子都能跟丢了。” “是,”大阿哥已经收敛了怒气,显出一副惭愧之色,对康熙行礼说道,“是儿臣没能照顾好弘晖,跟着他的侍卫,儿臣回头就去处置。” “侍卫的事儿,你自己去办,朕不管,”康熙的脸色依旧很严肃,“朕只问你,你顾着做什么去了?却把弘晖扔到了一边。” “是儿臣的错,”大阿哥态度很是诚恳的说道,“儿子是见到了一只海东青,很是神骏之极的样子,又是个‘玉爪’,一时兴起,就准备去猎了来献给皇阿玛,又怕急奔之下,弘晖会掉了队,这才将他留下来,只没想到,那侍卫们却是这般无用,险些害儿臣犯下大错。” “这也罢了,”康熙的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训诫了大阿哥几句,“只是以后一定要谨慎,凭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人来的重要。” “是,儿臣记下了。”大阿哥郑重的答应着。 “那个海东青呢?”康熙又问大阿哥道,“可抓到了吗?” “没有,”大阿哥很是遗憾的说道,“因为儿臣想要捉活的,不敢轻易举箭,结果追了一路,还是让它飞走了。” “飞走也就罢了,”康熙淡淡的说道,“由着它天高海阔去吧。” “皇阿玛,”大阿哥忙说道,“儿臣已经布置下去了,让人在这一带多注意些,见着那只海东青一定要尽力捕来。” “不用了,把人都撤回来吧,”康熙摇了摇头,“偶然得之也就罢了,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的。” “是,儿臣遵命。”大阿哥躬身领命。 “皇阿玛,”这时太子也带着人回来了,进来见过康熙之后,就急忙开口问道,“听说弘晖遇到狼了,”又举目向弘晖看去,然后松了一口气道,“还好,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伤到。” “给二伯请安。”弘晖先对太子行过礼,然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因为弘晖贪玩,害大家担心了。” “傻小子,”太子伸手拽过弘晖去,好象不放心似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我们的侄子,我们照顾你担心你还不是应该的吗?刚才听到那个消息,可是让我吓了好大一跳,你哪怕是受一点伤呢,我们这些叔伯们也没脸去见你阿玛了。” “皇阿玛,那狼呢?”太子又抬头看向康熙,“儿臣听说好象个头不小,是被十三弟打杀的吧?” “把狼抬来,”康熙吩咐下去,又叫过大阿哥来,“老大,你也来看看。” “嚯,这个头,真是不小,想来一定是凶猛的紧,”太子见到那头狼,先是喝了一声彩,又笑看着十三阿哥道,“十三弟能杀此狼,也是威武之极了,只恨我未在当场,没能领略十三弟的风彩。” “二哥过誉了,”十三阿哥冲太子欠了欠身说道,“也是我正好适逢其会,若是换了别的兄弟,必定会击杀此兽如探囊取物。” “老十三也太谦虚了,”大阿哥刚才一直在看那只狼,这时候笑着接过话去说道,“只看这狼身上的两个伤处,就知道它有多么凶猛了。这一箭按说已经是致命的了,但却又有了咽喉上的一刀,可见得这畜牲中箭之后,却能撑着不毙命当场,尚要拼死一击,这才逼得老十三又近身与它相搏。当时的情况肯定是险之又险,我也是越想越后怕,这幸好是老十三你正巧遇到了,否则我就闯下大祸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才是。”说完大阿哥就关系的向十三阿哥行了一礼。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十三阿哥忙避了开去,“咱们兄弟间又何必这样,真要是谢的话,弘晖是四哥托我带来的,却累得大哥教导他行围之术,应该弟弟多谢大哥呢。”说完十三阿哥也冲大阿哥行了一礼。 “行了,你们也别礼来礼去的了,”康熙笑着开了口,“只要你们能兄友弟恭,互相爱护,朕也就宽慰了。” “谨遵皇阿玛教诲。”几个阿哥赶紧郑重的领命。 “行了,都不用拘着了,坐下说话吧,”康熙挥了挥手,等大家都坐下之后,又对大阿哥说道,“你刚才说那狼被击杀的过程,大致上是不错的,但有一点你怕是不知道的,你可知狼身上的那一箭是谁所伤的?” “我本以为是老十三的,”大阿哥想了想说道,“可是听皇阿玛这话头儿又不象了。 “难道是皇阿玛的手笔?”太子插进来问道。 “不是我。”康熙摇了摇头。 “那想来就是哪个侍卫了吧?”大阿哥又接着猜道,“弘晖应该是没这么大气力,将箭射得如此之深的。” 兰静在心下里暗自唏嘘,没想到自己的水平在别人的眼里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提,连弘晖都提出来了,就是没人想到和十三阿哥在一起的自己。 ps: 感谢“云去又回”、“柳绿长街”、“kikokiko”、“僾孁静嬭”和“o小蝶o”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小amy”投出的三张评价票,感谢“墨玉”等亲们投出的推荐票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别长成包黑子那样就成 第一百九十五章渔猎 兰静当然知道,就凭自己那手才学了没多久的烂箭术,人家没想到自己身上也是正常的,所谓唏嘘,其实也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发散性思维又开始发作的缘故罢了,可是当大家知道那箭是自己扎上去的,再看过来的目光中就充满着惊讶、外加一些佩服之情的时候,她就很不适应也相当的惭愧了。 要不是十三阿哥提前嘱咐过,兰静肯定就会把自己那一箭纯属是多余兼平添麻烦的情况说出来了,现在平白的领上这么一份战绩,既不能解释,又还要承受大家的夸赞,外加敏妃娘娘更加的亲近,以及恬然和欣然的热情有加,实在是让她觉得很有些受之有愧,只能安慰自己说,至少主观上自己确实是要帮十三阿哥的。 好在随后康熙发布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接下来几天的行围,兰静不用去参加了,估计可能是因为这一天前遇上虎后遇上巨狼的,让康熙觉得再让兰静这么个二把刀参与进来,危险性不大好控制。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对兰静来说,这却算是一个好消息,围场的氛围她已经感受过了,行围中能遇上的事儿,差不多的她也都遇上了,虽说打到的猎物形状有些不大好看,但总算也落个了勇气过人的名声,还是见好就收比较明智,否则再接下来,基本上除了丢人,就还是丢人了。 还有那虎骨,康熙也按先前说好的比例给了,至于对多出来那两件猎物的处置,则是很充分的体现出一代仁君的小气劲儿,四舍五入加进去一起赏固然是没有了,就连兰静之前说的“添头”也都没算上,就那么悄无声息的黑不提白不提了。不过因为他赏了弘晖大大的一块,兰静也就决定很大度的不与他计较了,虽说十三阿哥和自己所得的虎骨也必然会分给四阿哥一些,但那与弘晖自己挣下的意义又是不同。 不用去行围了,兰静也没轻闲下来,因为敏妃娘娘生日就要到了,虽然早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与十三阿哥就已经有了准备,兰静的绣品更是早早就做好了的,但既然是正赶上出门在外,总也得有点新鲜的才是。 “去钓鱼?”敏妃娘娘听着兰静的提议,有些意动。 “是啊,”兰静笑盈盈的说道,“虽说行宫里景色不错,但几天看下来,也该换换口味了,今儿个天气正好,不如就去钓鱼,既看了风景,又得了垂钓之趣儿,而所钓上来的鱼还可以自吃,岂不是一举三得。” “怕是你为着最后一项更多一些。”敏妃娘娘了然的笑着说道,“跟额娘说,你又想摆弄什么吃的了?” “唉”兰静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本来兰静是想给额娘一个惊喜的,却忘了额娘最是眼明心亮,自己这点小算盘又哪里能逃得过额娘的法眼,罢罢罢,兰静这就招了吧,没错儿,兰静是想着要用鱼试着做一样吃食,若是能成了,就可以在额娘生辰之时,请额娘尝尝鲜,也算是兰静另献上的一份孝心。若是不成,就悄没声的偃旗息鼓也就罢了,谁知现在却被额娘点破了,这下倒让兰静平添了不少压力,是不成也得成了。” “你这丫头,”敏妃娘娘笑啧着说道,“这么说来,我拆穿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宜妃娘娘到了。”正说着呢,有宫女来禀报道。 “请。”敏妃娘娘和兰静都站起身来,准备迎出去。 “罢了,”走到门口,宜妃娘娘已经进来了,爽的对兰静和敏妃娘娘笑着说道,“我是闲得无聊,就想着来找妹妹说说话,你们若是总这么客气着,倒让我以后不敢来了。” “宜妃姐姐由来的爽利,我自然是不与你客气,”敏妃娘娘笑着往里让宜妃娘娘,“请进吧,我们正说着要去请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要不说我这个人就是好命嘛,到哪儿都能赶上好事儿。”宜妃娘娘一边握着敏妃娘娘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等坐下之后,她又接着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事儿让我赶上了?” “宜母妃这回可是猜错了呢,”兰静笑嘻嘻的说道,“额娘想请您过来,并不是有好事给您,而是想抓您个劳工呢。” “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说额娘?”敏妃娘娘故意板着脸训兰静,“就算是实情如此,你也不能说出来呀,额娘盘算着这么个免费的劳工容易吗?你就在一旁拆台,若是让你宜母妃跑了,一会儿她的份儿就全算到你身上。” “宜母妃,”兰静赶紧对着宜妃娘娘撒娇打诨的说道,“我额娘的话,您可是听到了,兰静求您见怜,一会儿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婆媳俩少在我这里弄鬼,”宜妃娘娘看了看敏妃娘娘,又再看了看兰静,噗哧一笑说道,“我虽是个怜贫惜老的,却也不是设个套,就能往里钻的,既想让我当白工,就得把话先说明白了,若是能引出我的兴趣来,别说是当白工了,就是赔本搭些东西也使得。” “兰静,你觉得呢?”敏妃娘娘问兰静道,“咱们可有什么需要你宜母妃搭的?” “且容兰静想一想,”兰静故做沉思状,然后又恍然道,“哦,对了,倒还是真有一样,说不得需要宜母妃准备一些。” “啐,”宜妃娘娘摇摇头笑着说道,“你们这婆媳俩倒真是会顺竿爬,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你们可倒好,事儿还没说明白呢,就认真算计起我的东西来了。也罢了,我且听听让我搭的是什么,若是太金贵难得的东西,凭是什么好事儿,我也不敢沾了。” “金贵肯定是谈不上,”兰静笑眯眯的说道,“难得也未必,只是缺了他,我们今天这事儿就不能成了。” “到底是什么?说,”宜妃娘娘喝了一声,又冲着兰静举起了手,“再卖关子,我可就要打了。” “说,说,这就说了嘛,”兰静忙托住宜妃娘娘的手,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需要宜母妃搭的不是别的,只是地龙而已,当然一定要是活的才好。” “地龙?那不是虫子吗?”宜妃娘娘的身子不自禁的缩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们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钓鱼啊。”敏妃娘娘和兰静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什么?”宜妃娘娘愣了一下,“你们又说是好事,又说是抓我当白工,敢情说的就是钓鱼啊。” “这好事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说,”敏妃娘娘笑着说道,“不过,这事儿也确实算是个好事,就象兰静说的,既赏了景,又得了垂钓之趣,还能一尝自己的劳作成果,这一举三得之事,若还说不是好事,那岂不是太亏了吗?” “好,是好事,”宜妃娘娘很痛的说道,“行,这个白工我认了,那虫子我也搭了。”说完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道,“你去找几个太监办吧,也不必拘是地龙,凡是能钓鱼的虫子就多弄些来,对了,让厨下也准备些香饵。” “宜母妃,”兰静忙说道,“适才兰静是与您开玩笑呢,其实这鱼饵,兰静已经着人去预备了。” “我知道的,只是我想着要多准备些,”宜妃娘娘对兰静笑了笑,又对敏妃娘娘说道,“咱们既去钓了,就索性多钓些来。” “瞧把你能的,”敏妃娘娘摇着头笑着说道,“好象只要你一去钓,那鱼就排着队来上钩似的。” “额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兰静跟着凑趣道,“就凭宜母妃这通体的气派,说是仙女来凡间历练的也不为过,而且也不是别处的仙女,必是龙宫的公主无疑,所以啊,什么钓竿、鱼饵的,通通都不用,有宜母妃往水边一站,那鱼且不用钓,自己就会蹦上岸来的。” “你们也不用合起伙来打趣我,”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我且不信你们不明白这其中的名堂,咱们去钓鱼的地方,是专为皇家之用的,若是好半天钓不起一条来,那打理此处的人也就不用再干下去了。不信,咱们就来做赌,竿竿不空或许尚不至于,但三竿之内必有所获却是一定的。” “我可不与你赌,”敏妃娘娘摆着手说道,“咱们大清律也不许赌,更何况我又何尝不想着要多钓些鱼呢。” “我要多钓鱼回来,”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是为了让厨下好生做了给皇上尝尝,这些天总吃皇上打回来的猎物了,这回也让他尝尝咱们猎回来的东西。” “这主意好,”敏妃娘娘点头笑着说道,“渔猎二字,总是常伴一处,皇上既去猎了,咱们做妃子的当然就要去渔,这也算是两相得宜,只是也还要看看德妃姐姐和良嫔妹妹那儿有没有空儿,咱们既是一处来的,有事儿也别落下她们才好。”说完就打发了人去问。 “派人去看,自是应当的,”宜妃娘娘抿抿嘴笑着说道,“只是照我看,怕是会空跑多一些,嗯,至少有一处是这样的。” “空不空跑的有什么关系,”敏妃娘娘无所谓的笑着,“反正也累不坏人,总之咱们尽到了自己的心意就行。” 果然,去请人的宫女确实都是空跑了,不只是一处,是两处都空跑了,德妃娘娘和良嫔娘娘不约而同都没有应承说要过来,而且她们推拒的理由也是相同的,都是身子有些不爽利,怕扫了大家的兴,并祝愿她们能玩得好云云。 因为事先已经有所预料,况且叫上她们也只是礼数使然,所以敏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确实是一点扫兴的意思都没有,吩咐要一同前去侍候的人,把要带的东西带齐了,就兴致冲冲的准备往垂钓之处去了,只是正要出发的时候,良嫔娘娘却在宫女的扶持下过来了。 “良嫔妹妹,”因为是在敏妃娘娘的住处,所以也是由她出面招呼,“不是说身子不舒服,怎么却又出来吹风了呢?” “这两天因为贪看景色,是着了些凉,”良嫔娘娘先跟宜妃娘娘和敏妃娘娘行过了礼,然后才微笑着解释道,“虽喝过药之后有所好转了,到底身子还是有些虚,也有些软,所以即使听到钓鱼二字很有些意动,却只怕会扫了两位姐姐的兴,这才未敢应承,可等来人走后,想来想去,却终究还是舍不得能与再位姐姐一同游玩的机会,就厚着脸皮又赶过来了,不过,到底这身子未必能争气,想来收获也必定甚微,少不得要请两位姐姐多多担待了。” 兰静在一旁看了看良嫔娘娘的面色,确实是有些苍白,看来她身子不爽利的话并不是砌词推托,不过在她推拒的时候,肯定是不知道德妃娘娘那边也推了,而现在之所以会过来,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又担心宜妃娘娘和敏妃娘娘会多想,以为自己是和德妃娘娘同声同气的驳她们的面子,这才宁可挺着个病身子,也要赶过来。再听到良嫔娘娘的一番说词,也不由兰静不感叹,这宫中的女人非是人精绝混不出来啊。 许多清穿文中都将良妃描写成与世无争的绝色女子,可兰静见到了她的真身之后,才知道,绝色固然是可以称得上的,但与世无争却未必。想想本来也是的,良妃的出身是辛者库,比一般的宫女子还不如,就算一开始的宠幸是一个意外,但一上来就封嫔,也不是只空有美貌就能做到的。 诚然,良嫔娘娘能封嫔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生下了八阿哥,但生下子女却并没有获封的也不是没有,象十二阿哥的生母万琉哈氏,到现在就还是个庶妃,其他生女儿的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也还可以说是母凭子贵,毕竟八阿哥与十二阿哥不同,八阿哥是封了爵的,是贝勒爷,但母凭子贵,可以解释良嫔娘娘的封位,却并不能解释康熙出巡塞外时会只带着她一个嫔,而且还为此点了八福晋一并随行,虽然因为八福晋的生病,最终并没有来,但由此却是可以看出康熙对良嫔娘娘的照拂了。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兰静一直很觉得奇怪的,那就是良嫔娘娘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封妃?记得以前的清穿中,很多时候她一出场就已经是良妃了,是实打实的康熙朝继惠妃娘娘、荣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现存的四妃之后,第五个身居妃位的娘娘,而现在,第五妃的位置被本该早夭却一直健在的敏妃娘娘占去了,良嫔娘娘却是在三十九年底封过了嫔之后,就一直再没动向了,那么良妃这个称号到底还会不坐出现,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说不定康熙会觉得反正妃位已经多了一个,也不在乎再多上一个,毕竟东西加一起一共十二宫呢,总是够住的。 正当兰静的思维又开始发散得没边儿的时候,宜妃娘娘已经上前握住良嫔娘娘的手,笑着说道,“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能来,我们就很是高兴了。” “是啊,”敏妃娘娘也笑着点头说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儿个钓的鱼会让厨下做一些给皇上品尝,有你加入进来,想必皇上会更加高兴的。” “那妹妹可就要沾两位姐姐的光了,”良嫔娘娘笑着说道,“妹妹别的不行,这自知之明却还是有的,若是指着妹妹的收获,皇上别说是吃鱼了,怕连鱼汤也是喝不上的。” “你也太过自谦了,既来了,就别想那么多,只管玩好乐好就是了,”宜妃娘娘笑着摇头,又嘱咐良嫔娘娘身边的宫女道,“好生照看着你家娘娘,若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赶紧来告诉我们知道。” 个宫女赶紧答应着。 “好了,都准备好了吧?”敏妃娘娘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点头应承了,就一声令下,“出发吧。” 兰静对自己所选的这个钓鱼的天,实在是非常的满意,正是“水光潋滟晴方好”,还没有“山色空蒙雨亦奇”来捣乱,支上钓竿坐在那里,任由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微风轻轻的拂过脸庞,赏着如画的美景,饮着冰纯的梅汤,吃着御制的点心,简直是惬意极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鱼上钩的太频了,让她才刚坐下没多久,就要再起身重新甩竿入水,至于从钩上取下鱼,再重新上饵的活计,当然是不用她亲手去做的。 就这么着,那些鱼好象都吃了傻药似的时时上钩,没到多一会儿,三位娘娘外加兰静就已经收获颇丰了,这还是刨除了一些个头太小,品种不好的,否则带来的器具都怕是不够装了。兰静选了一些自己适用的,指挥着人单独装起来,一番动作之下,却是引起了宜妃娘娘的注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宜妃娘娘将手中的钓竿交给一旁的宫女,走过来看着那些兰静让人用水养着的鱼问道,“还想养着带走不成?既这么着,这一路我可就来找你要鲜鱼供给了。” “宜母妃又来说笑,”兰静笑着说道,“您若是想吃鱼,只要一声令下,凭是什么江河湖海的,要什么没有?只怕到时候,兰静这里的几条,早就不入您的法眼了。” “你且不用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宜妃娘娘笑着说道,“我自问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若是想吃鱼,还真就得赖上你了。怎么样?你只说给不给吧?” “能得宜母妃青睐,是兰静的福气,又岂有不给之说,”兰静马上吩咐人道,“回去多拿些家什,将那上好的、个儿大又肥美的鱼多装上些,一路养着,以备宜妃娘娘随时所需。” “罢了,”听到兰静这样说,宜妃娘娘倒是挥了挥手,示意着那些人退过一边,“让你供给鱼,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想知道你要弄这些鱼做什么却是真的。” “兰静要弄这些鱼,当然是为了做吃食准备的了,”兰静笑着回答道,“这不是过几日就是额娘的生辰了嘛,兰静就想着,难得咱们现在是在塞外,除了常礼之外,也该准备些当地的物什才是。只是这塞外的特产,额娘得皇阿玛的赏赐已经差不多了,兰静就是再弄,也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倒不如施展兰静之所长,用当地的食材做些吃食。” “原来是这样,唉,”宜妃娘娘叹了口气说道,“只恨我的媳妇们不在这儿,不过,她们就是在这儿也是白搭,那两个都是粗手笨脚的,纵有些孝心,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说完又恨恨的看向也走了过来的敏妃娘娘,“你可是得了意了,有这么个既孝顺又灵巧的好媳妇,真真是让我羡慕极了,我只恨我的儿子为什么要早早的出来,却平白的便宜你了。” “罢了哟,”敏妃娘娘笑着摇头道,“忘了早些时候,不知是谁在生辰的时候,收到了那四季鲜花齐开放的美景,笑得眼都眯了,这时候倒来说嘴。” “我知道你是美在心里呢,罢了,我且不与你说了,”宜妃娘娘也摇了摇头,然后问兰静道,“我只问你,你想怎么做这些鱼?” “她不会告诉你的,”敏妃娘娘接过话去说道,“她连我都不说呢,说是要给我个惊喜。” “实在是只有个想头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只怕说了出来,到时候再不成事,岂不平白的让额娘和宜母妃失望,还是且容兰静慢慢的试着吧,”兰静笑着说道,一闪目间看到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站在一边的良嫔娘娘,看到她很有些黯然的脸色,再想到八福晋突发疾病没有跟来的事儿,心念一动间,话头也转了方向,“倒是准备给皇阿玛所什么样的菜肴,您几位有打算没有?” “自然是能做的都做了,”宜妃娘娘抢着说道,“今儿个晚上,咱们就给皇上来个全鱼宴。” ps: 感谢“jeannter”投出的粉红票,感谢“ckgbl29”投出的评价票,感谢“春风拂槛露华浓”和“南瓜pumpkin”等亲们投出的推荐 第一百九十七章 粗心的御膳房太监 第一百九十六章别长成包黑子那样就成 等康熙结束了这天的行围回到行宫之时,十三阿哥也回到自己的屋中,兰静先速的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遍,见没什么受过伤的迹象,就开始侍候他换衣了,顺口也问着他斩获如何,但因为这些东西并不会归自己府里所有,也就不那么在意,反正总是会和以前差不多,保持着中等偏上的水平也就是了。 “你今儿个做什么去了?”十三阿哥简单的回答了兰静的问题之后,又用手指在她的脸上抚了抚,“这脸都晒红了。” “啊,”兰静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走到镜子边去看,“真的很红吗?” “也没多少,”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不过比平常多一点。” “完了,不知道额娘的脸会不会也被晒到了?还有恬然和欣然,她们连着几天去行围,只怕也晒着了,”兰静忙叫进小楼她们几个来,吩咐道,“小庄,你去取些绿茶,不拘太好的,只是要多一些,浓浓的泡了晾凉,量要足够十个人用的。” 兰静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今天跟去的宫女都算上,但再一想便决定还是只管跟着自己的小墙和小院好了,其他人自有她们自己的主子去管,自己就别越疽代庖了,也省得惹来无端的猜疑或是无谓的麻烦。当然,兰静自己加上三位娘娘,再加上恬然和欣然,以及小墙小院,也只有八个人之数,不过,凡事打上些富裕总不会是坏事。 在又接着吩咐小庄除了绿茶之外,还要准备些牛奶、蜂蜜、珍珠粉之后,兰静又吩咐小楼道,“你去敏妃娘娘那里,告诉她,我一会儿就过去,让她和八公主和十公主先取些西瓜皮,去了外面的硬皮,绞成汁加蜂蜜调了,敷在脸上近二刻钟再取下来洗净,另外再叫两个丫头去宜妃娘娘和良嫔娘娘那里云告诉一声,让她们也这样先做着。” “奴才这就去绞西瓜皮汁去。”小楼离开之后,小墙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出走。 “嗯,”兰静点了点头,“弄成三份,你和小院也敷上。” “奴才就不用了。”小院马上说道。 “那怎么行?你们是我身边的丫头,若是顶着个被晒黑的脸,我的脸上也不好看。”兰静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墙和小院答应着出去了。 “怎么?”十三阿哥刚才一直坐在一边,看兰静吩咐来吩咐去,这时候见她消停了才继续问道,“你今儿个和额娘她们一起晒太阳去了?” “我们是钓鱼去了,”兰静跟十三阿哥解释道,“额娘的生日不是到了嘛,我想着咱们总得弄点与这次出来有关的物事,才算有意义,爷还记得那次我用鱼丸汤下面,你吃着很是鲜美吗?我就想着,如果把鱼肉和到面里,说不定味道会更好。” “所以,”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就引着额娘去钓鱼,准备试着做这鱼面,结果却忘了娇阳似火了?” “哪里就称得上娇阳似火了?”兰静伸手去轻扯着十三阿哥的脸,“真要是那样的话,爷这脸岂不是早晒伤了。不过,”兰静又自我检讨着说道,“我确实是忘了做晒后的工作了,虽然并不会晒伤,但晒黑了也不好。” “黑就黑呗,”十三阿哥无所谓的说道,“到塞外来了,哪有个不黑的?” “爷是男人,当然不在乎这个,”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可我们女人家就不一样了,如果我真把自己晒成个包黑子脸,怕是爷就不会这么无所谓了。” “黑便罢了,”十三阿哥笑了起来,掐了掐兰静的脸说道,“样子可别真是象了包黑子,否则我晚上要抱你还真有些打怵呢。” “爷,”夫妻俩正说笑呢,张瑞来禀报说,“皇上召您过去。” “皇阿玛召我?”十三阿哥愣了一下。 “可知道是什么事儿吗?”兰静连忙问道。 “听说是这次随行的大学士和翰林院的官员一起来到行宫门前,”张瑞恭敬的回答道,“说是皇上发无不中的神射他们都领略过了,只求皇上在亲笔御书时,也能赐他们瞻仰。皇上这才召各位皇子过去。” “原来是这样,”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先出去等吧,我换了衣服就走。” “爷,”兰静一边又重新取出皇子服饰来给十三阿哥换上,一边笑着说道,“可见得我选这个日子的天气好吧?看看这大学士和翰林院的官员也赶在这个时候过来呢,只不知一会儿皇阿玛会不会让您也挥毫泼墨一番?” “你倒是从哪儿都能找出理来,”十三阿哥捏了捏兰静鼻子,又摇了摇头,“今儿个他们求赐的是皇阿玛的墨宝,我这两笔字,还是留着赐给你吧,也省得你连我练坏的字也收着。” “是爷的字我才收着呢,”兰静这时已经给十三阿哥换好衣服了,一边又用手去整整平,一边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其他人的,凭是什么书法大家,您看我翻过几回没有?” “刚说完你能找理,你就又来了,”十三阿哥又伸手在兰静的脸上拧了一把,“照你这么说,你不练字,倒是因为我的缘故了?可是我也没见你拿我的字来练习啊?” “兰静收着爷的字,是准备用来做传家宝的,哪里能舍得用它来当字帖啊,”兰静拍掉十三阿哥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走到一旁去倒了碗酸梅汤,“爷,先进一碗吧,也不知道皇阿玛一会儿亲笔御书的时候,是要在行宫里面,还是会在外面,这时候地上的热气正往上升呢,先掂个底,省得中了暑气。” “嗯,”十三阿哥接过碗去一饮而尽,看了看正走进来的小墙和小院手中的西瓜皮汁以及蜂蜜,笑着说道,“你弄你的脸吧,我过去了。” “我送爷出去。” 将十三阿哥送出院门之后,兰静却并没有马上做脸,而是吩咐小楼她们,将之前备好的做脸所用的各色材料分一分,两人份留给小墙和小院,让她们留在这里自己把脸做了,再取两人份让小庄分别给宜妃娘娘和良嫔娘娘送过去,剩下的则由小楼带着,和兰静一起到敏妃娘娘那里去。 可是等兰静到了敏妃娘娘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宜妃娘娘居然也在,正跟敏妃娘娘还有恬然欣然一起净脸呢,见到兰静进来了,宜妃娘娘将脸擦净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来,所以就先来等着了,谁让这回我的媳妇没跟来呢,只好跟着敏妃妹妹沾沾光了。” “宜母妃是兰静的母妃,”兰静心下庆幸着自己打了富裕,虽然这些东西敏妃娘娘这里肯定也有,但现让人去找,总显得不是那么好看,“兰静对您也是一样的孝敬,本想着给额娘还有两位妹妹敷上脸之后,就去您那里的,连东西我都着人先送过去了,却没想到宜母妃料事在前,先到这儿来抓兰静了,那就让兰静一并侍候着您和额娘吧,这也是宜母妃对兰静的体恤,正好您二位刚净完脸,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额娘,宜母妃,您二位听说了吗?”兰静一边让小楼和敏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去准备着,一边对两位娘娘笑着说道,“这次随驾来的学士和翰林院的官员们都跑到行宫门前来了,说他们这些日子领略过了皇阿玛的神射,于是又想着要瞻仰一下皇阿玛御笔亲书的风采,皇阿玛历来体恤臣下,想来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照这么看,那全鱼宴只怕是要推迟一会儿了。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正可以趁这时候好好的做一做脸,虽然今天的阳光不烈,并不会晒伤,但兰静却怕会影响到肤色,等敷过脸之后,应该就没有大防碍了。” “也是我之前混忘了,”兰静说到这儿,有些抱歉的看了看恬然和欣然,“没早想起来做这个,还是今天爷说我的脸晒红了,我这才想起来,不过看两位妹妹的脸色还算好,想来现在补救也不算太迟。” “没关系的,”恬然笑着说道,“我们既决定了要去参加行围,就知道脸是要被晒黑的,现在有法子能预防和挽回些,已经是很让我们高兴了。” “就是啊,”欣然也笑着说道,“嫂子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早先你去行围的时候,不也没想起来做这些吗?其实我们行围,跑一跑就会到树荫下呆一会儿,算起来,倒没有你们总在太阳下钓鱼晒的狠。” “不管怎么说,”兰静笑着说道,“女孩子家总还是要注意些才是。以后,你们每次行围回来,最好都敷一敷脸。” “好啊,”恬然和欣然笑着点头,“能尽情的玩,又可以不黑脸,我们自然也愿意的很,再说敷过脸之后,脸上凉凉的,也很是舒服呢。” “那西瓜皮汁加蜂蜜,本就是为了给脸降温用的,自然感觉起来是凉凉的,”兰静笑着说道,“等一会儿要用的那个,才是有增白效用的。” “对了,”兰静又转而看向敏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额娘,宜母妃,今儿个你们钓鱼的时候也长了,应该会觉得比较疲累吧?一会儿敷脸的时候,兰静好生给你们按一按,松松筋骨,你们呢,也可以借此小憩一会儿,这样等见了皇阿玛的时候,就必然是容姿焕发了。”然后又转向恬然和欣然说道,“两位妹妹连着几天行围下来,想必更是疲劳,一会儿也让宫女给你们好生揉一揉。” “我们还好,并没有觉得太累。”恬然和欣然摇着头笑道,“还是多给额娘和宜母妃按按吧,一会儿我们也一起帮忙。” “好孝顺的两个丫头,”宜妃娘娘对恬然和欣然摇着头笑着说道,“只是你们还真以为兰静说那一大通的话,只为了是让咱们好生歇着吗?其实她最主要的,是要告诉你们的额娘,十三阿哥会被皇上叫走的原因。这话在你们刚才去换衣的时候,我就跟你们额娘说过了。” “怎么样?”宜妃娘娘对兰静说完之后,又伸手去轻推了敏妃娘娘一把,“让我猜着了吧?我就说,兰静肯定会怕你担心,必然是要急急的赶过来,看看,没错儿吧?我敢打赌,她自己的脸肯定连那西瓜皮汁都没敷过呢。” “没见你这么爱打赌的,”敏妃娘娘摇着头笑道,“只是兰静这脸到底敷没敷过,一看就知道了,我傻了才会跟你去赌。” 兰静只在一旁笑着,看敏妃娘娘和宜妃娘娘的样子,就明白她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康熙召皇子们过去的原因了,其实对这一点,兰静之前也想到过了,但是敏妃娘娘自己知道归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做儿媳的来不来告诉她,则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敏妃娘娘不知道呢,岂不是就会一直为十三阿哥担着心? “好了,兰静,你过来。”敏妃娘娘这时招手将兰静叫到自己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脸道,“嗯,是还有些热。”然后就吩咐人去准备西瓜皮汁和蜂蜜。 “额娘,”兰静忙欠身说道,“您且不用惦记着兰静,我们爷刚才说了,他不嫌兰静脸黑,只要别长成包黑子那样就成。” “这话是十三阿哥说的?”宜妃娘娘在一旁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也是挺风趣的。” “你听他混说呢,”敏妃娘娘笑着摇了摇头道,“女儿家的脸,到底还是白白净净的才好看,想看黑脸的,让他只管照镜子去好了。” “就是,”恬然和欣然连连点头,“我哥那脸晒得才叫黑呢。” 过不多时,西瓜皮汁和蜂蜜也调好了,小楼那边的绿茶牛奶珍珠粉等也调匀了,两种面膜同时送了进来。 “我一会儿再做,”兰静去按小楼手中的东西,“先给您二位敷脸要紧。” “你且安心让人侍候着敷脸吧,”敏妃娘娘笑着对兰静说道,“胤祥虽不在乎,我却不想让人笑话我的儿媳脸黑。” “嫂子,”恬然和欣然走到兰静身边,压着她坐下来,“你就歇着吧,有什么事儿吩咐宫女们去做也就是了。” “额娘既如此爱护,”兰静也不再坚持,“那兰静就偷一回懒了。” 等到大家的脸上都糊上了东西,另有宫女负责给每个人做按摩的时候,宜妃娘娘又张口问兰静道,“那个全鱼宴的事儿,你跟十三阿哥说了?” “是,说过了,”兰静点了点头,“我们爷对宜母妃的这个主意很是称妙呢,并说虽然自己未能参与钓鱼,但却一定要提供几壶佳酿来助兴。” 给全鱼宴助兴的,并不只有十三阿哥,在兰静和敏妃娘娘以及宜妃娘娘她们卸下了面膜之后,在康熙在行宫门外泼墨挥毫了一番,又说了些个“朕自幼好临池,每日写千余字,从无间断。凡古名人之墨迹石刻,无不细心临摹,积今三十余年,实亦性之所好,即朕清字,亦素敏速,从无错误。凡批答督抚摺子及朱笔上谕,皆朕亲书,并不起稿”等等之类的话,然后带着皇子们回到行宫之后,几位娘娘亲自钓鱼,要为皇上做全鱼宴的事情,就开始传开来了。 除十三阿哥通过兰静先说出了助兴之礼之外,第二个有表示的就是八阿哥,他提供的是各色鲜花果品,然后太子、大阿哥、以及其他阿哥们或是主食,或是糕点,或是干果,个个都有心意,林林种种的也全部送了过来,一时间倒让那些个负责查毒的人员紧急忙碌了起来。 弘晖也来找十三阿哥和兰静商量,想到各色吃食该有的已经都有了,再要往吃的上面想,就不免画蛇添足了,所以最后十三阿哥和兰静给弘晖定下来的助兴之礼是,在上膳之前,先彩衣娱亲一回,将自己所学的武艺展示给康熙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年纪虽小,但也是好样的。 这次的全鱼宴,让老康吃得很是满意,席间听到宜妃娘娘说着钓鱼时的乐趣,也跟着有些心动了,决定隔几天也要去钓鱼。 老康选中得钓鱼的日子,天气也跟兰静选的那天差不多,但人员却是要多上不少,随行的皇子们,当然还有弘晖这个皇孙和恬然、欣然两个皇女,以及带来的嫔妃们与兰静这个皇子福晋,总之凡是皇家成员全体都到场了,这一回,德妃娘娘没有再身子不爽利,而良妃娘娘的身子看上去比之前也好了许多。 上一次因为是跟着娘娘们一起出来,有些东西兰静不好张罗着吃,这一回虽然娘娘们也在,但有康熙在场,却是不用兰静再过去侍候着,于是她拽着十三阿哥和弘晖,选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下竿。只是兰静并不是自己握竿,而是将竿交给小庄拿着,自己则是叫小楼把带过来的食盒拿过来。 “你折腾什么呢?”十三阿哥见兰静在那里又是碗又是水的,不禁开口问道,弘晖看过来的目光也很是疑惑。 “我在做蘸料呢。”兰静抬头对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爷和弘晖赶紧钓,一会儿咱们吃脍鱼。” “什么叫脍鱼?”弘晖不明白。 “脍鱼就是生鱼,”十三阿哥对弘晖解释了一句,转过来又对兰静皱了皱眉,“前些日子才说过你的脾胃不好,你怎么又要折腾上了?” “兰静哪里折腾了?”兰静笑着反驳道,“这鱼是现钓上来的,绝对是新鲜之极的,而这蘸料又是咱们自已家所做,也是极干净的,又有什么不能吃的?上回因着怕额娘她们吃不惯,兰静才没弄的,这一回,我可一定要吃个过瘾。弘晖,一会儿你也尝尝,保证是新鲜美味的。” “真的好吃吗?”弘晖眨了眨眼。 “当然,”兰静很是肯定的说道,“十三婶什么时候骗过你?” “罢了,随你吧,”十三阿哥见兰静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再反对了,但却加上一条但书,“但有一条,绝不能多吃,只要我说停,谁就不许再多吃了。” “好,就依爷的,”兰静本还想再要求的,后来转念间又改了主意,“不过吃过脍鱼之后,咱们还要吃烤鱼,对了,还有烤虾,小楼,你去替下小庄,张瑞,你跟小庄去钓些虾来。弘晖,你也别看着了,赶紧钓它几条啊。” “我真是不明白,”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这几天你就一直在折腾鱼,到现在还折腾的不够吗?” “我折腾的可是很有成果的,那鱼面已经做出来了。”兰静有些得意的说道,“现在只差选好要配的汤头了。” “就用那老汤呗。”十三阿哥提议着。 “那就没有新意了,”兰静笑着说道,“我是想用羊汤来着,不是鱼羊加起来才念鲜吗?只是试了几回,味道总是不对。” “这事儿我是不懂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等你弄好了,我尝尝味倒是使得。” “自然是要给爷尝味的,”兰静笑盈盈的说道,“爷的口味一向刁,只要您认可了,这碗面也就成了。”正说着呢,一转头兰静就见弘晖那儿的钓线在动,有些兴奋的赶紧提醒他道,“鱼,鱼,,有鱼上钩了。” “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弘晖是第一次钓鱼,见到有鱼上钩,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先不要动,”兰静这边说着,那边就已经有侍卫上前,帮着弘晖将鱼甩上了岸,取下来,又重新上了饵。 弘晖有了收获,自然也就有些兴奋,再次将钓竿甩了出去,而兰静则是让人赶紧将那条鱼收拾干净拿过来,自己用小刀将它切成片,蘸了些小料,送进嘴里,只觉得鲜香满口,真是太好吃了。 “来,弘晖尝一尝,”美味不可独得,兰静拿着鱼走到十三阿哥和弘晖的中间坐下,分别夹着送进他们的嘴里,“爷,您也吃。” “怎么样?鲜吧?”兰静看弘晖吃进嘴里,忙问着他道。 “味道好象有些怪,”弘晖却皱了皱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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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么些东西来的?我居然都没注意到,”十三阿哥有些惊讶,“看来你是早打算在这里狠吃一顿了。” “现钓上来的新鲜之极的鱼,当然要换着花样吃才不亏了。”兰静对十三阿哥扮了个鬼脸,“我不和爷说了,且先把鱼汤熬上,时候长些味道才足。” 为了携带方便,兰静带来的锅不算太大,但为了怕老康会带人来蹭,自然也不能太小,杀了两条鱼之后,又将刚才切完生鱼片之后没让侍卫们扔掉的鱼头放了进去,添满了水煮上,小庄这时候也带着虾回来了,自告奋勇的要来看火,兰静交待她等汤滚了就转成小火慢熬之后,就开始摆弄起那些虾来了。 除了留下一部分等着一会儿涮烤之用以外,其余的兰静准备都用来做醉虾,上等的黄酒她已经带来了,再加上各种调味料一起调匀,将活虾放进去,盖上盖儿,过上两刻钟的工夫就可以吃了。 “十三爷,”兰静的虾还没完全弄完呢,康熙就派了个太监过来了,“皇上让来问问,您在这儿做什么,怎么烟都起来了?” “去回我皇阿玛,”十三阿哥笑着看了看兰静,又对那个小太监说道,“就说我们在这儿熬鱼汤呢,等熬好了就去献给皇阿玛品尝。” “嗻,”小太监答应一声去了,可没过多少时候,他却又回来了,带着康熙的新旨意,“皇上说,让十三爷和福晋把东西都搬过去。” “走吧。”十三阿哥收起钓竿起了身,让侍卫和小楼他们收拾着那些东西,自己刚和兰静弘晖一起往康熙那边走去。 这时康熙也没在钓鱼了,而是和几位娘娘在一起闲聊着,见十三阿哥他们过来,就笑着说道,“你们这东西倒是带得挺全的,连鱼汤都熬上了。” “鱼汤既鲜美又滋补,”兰静笑着说道,“尤其是用新钓上来的鱼而做,味道又会好上加好,上次跟额娘及娘娘们出来准备的不够完全,好在皇阿玛也发了雅兴,倒可以一补上回之憾了,这汤是兰静下足了料熬的,一会儿还请皇阿玛您几位多尝尝。” 这时已经有侍卫把锅搬过来了,也重新架起了火,康熙见状走了过去,娘娘们和兰静他们也赶紧跟了过去,到得锅的近前,康熙身边的太监魏珠很有眼力价儿的将锅盖掀开来。 “好鲜啊。”宜妃娘娘先一个深吸一口气赞道。 “怎么这么多鱼头?”康熙看了看那咕嘟着的奶白的汤,却是微微有些疑惑。 “加鱼头一起熬汤,味道会更好,”兰静笑着回话道,“等火候到的时候,再把鱼头捞出来,只喝那汤就行了。” “这鱼些未必是只长头,不长身子的,”康熙又问道,“它们身上的肉呢?” “这个,”兰静小小的吐了吐舌,“已经被我们吃掉了。” “好啊,”十四阿哥这时也过来了,笑着对十三阿哥说道,“我说你们怎么跑到这个隐弊的地方去了,原来是要吃独食啊。十三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这事儿,怕是你的主意吧?”康熙看了看兰静。 “皇阿玛说的没错儿,”兰静笑着说道,“会到那边去,确实是兰静的主意,主要是因为兰静想的一种吃鱼的法子,怕皇阿玛见了会不许。” “知道我会不许,你还要坚持吃,”康熙看了看兰静,“到底是怎么个吃法,让你这么执着?”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兰静笑笑说道,“只是脍鱼而已。” “脍鱼?这个天你居然要吃生的?”康熙一听,果然就皱了眉。 “你这孩子也是的,”敏妃娘娘赶紧轻责着兰静道,“额娘知道你是在琢磨着用鱼做吃食,以备我生辰之用,可是也不能什么都随便试啊。” “没事儿的,额娘,”兰静笑着说道,“这脍鱼的吃法也是自古有之,我们只是尝尝味道罢了,并没有多吃。” “那就好,”敏妃娘娘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以后再不许这么莽撞了。” 兰静含笑应了下来,这鱼生吃个一回两回的是个新鲜,吃多了,她还怕体内长虫子呢。 “你们也吃了?”康熙看向十三阿哥问道,然后又再问弘晖,“你也吃了?” “吃了,”弘晖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孙儿吃得并不多,十三叔说毕竟是生物,只尝尝鲜就好,不能多吃。” “总算是还有个明白懂事的,”康熙瞪了兰静一眼,然后又问弘晖道,“好吃吗?” “弘晖是第一次吃这脍鱼,”弘晖笑着回答道,“先一两片还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再吃些就觉得好了,确是很鲜美的。” “真的好吃吗?”恬然和欣然这时候也跑过来了,听到了弘晖的话,就接口过去对康熙说道,“阿玛,咱们也弄些来尝尝吧。”又埋怨的看着十三阿哥和兰静道,“十三哥跟十三嫂也是的,有好吃的也不说叫大家一起。” “才刚你们女子还说我知道了会不许呢,”康熙将瞪视的目光转向了两位公主,“你们就马上说要尝尝,可是怕自己不闹肚子吗?” “哎呀,皇阿玛,”恬然笑着说道,“这鱼可是咱们新钓上来的,可谓是新鲜之极,再说咱们又不多吃,只是尝尝味道而已嘛。” “就是,”欣然也跟着说道,“您看十三哥他们吃了还不是没事儿,十三嫂的身子比我们还弱一些呢,她都吃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会闹肚子。” “这是什么?”康熙还没对两位公主的请求做出回复呢,十四阿哥那边却出了声。 原来是小庄将放醉虾的小锅拿来了,所摆的位置正好在十四阿哥附近,而里面的虾因为时候尚短,也没醉倒,还在蹦着呢,听到那唏唏嗦嗦的声音,十四阿哥的好奇心就发了,伸手就要去取下盖子。 “小心,别开!”兰静忙叫了一声。 只是十四阿哥的动作太,兰静这边喊出口,他那边已经将锅盖打开了。于是里面的虾纷纷的往外蹦着,一时间把十四阿哥闹得是手忙脚乱,虽然很就避到了一边,但身上到底也还是甩上调料汁了,好在他反应还算及时,马上挡住了头脸,倒没弄到颜面变色的地步。 “哎呀,十四弟,”兰静竭力忍住笑,一边吩咐小楼去给十四阿哥擦擦干净,一边赶紧走过去将锅盖盖上,至于跑出来的那些个,自然也用不着去抓了。 “哎呀,十三嫂,”恬然和欣然护着敏妃娘娘躲开那些在地上还在跳跃的虾,“你这是在弄什么啊?” “你可是连这虾也要生着吃?”康熙看了看那些虾,又用着有些无奈的眼光看着兰静。 “是,”兰静点了点头,“儿媳做的是醉虾,是用黄酒加一些调叶料做的,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好,到时候还请皇阿玛品尝,味道也是很鲜的。” “你惯爱弄这些个新奇古怪的东西,不过,用酒倒还好些,”康熙摇了摇头,又用手指了指养在桶里的十三阿哥和弘晖的胜利果实,“这些鱼你又打算要怎么吃?” “这些兰静就没什么古怪的打算了,”兰静笑着回答道,“可以涮着吃,也可以烤着吃。看皇阿玛和额娘母妃们喜欢哪种吃法了,要不就两样都尝尝?” “皇上,”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就都尝尝吧,连那个脍鱼一道,平时咱们总是以养生惜福为要,这些个生冷的食物一向是少吃的,现下听了兰静和弘晖的话,臣妾也有些馋了呢。放心,我们不多吃,只吃个十片八片就好。” “什么十片八片?”康熙笑瞪了宜妃娘娘一眼,“最多只准吃六片。” “哎呀,皇上答应了,”宜妃娘娘赶紧顺势吩咐人去准备,又叮嘱他们道,“记着,先用我钓的鱼啊。” “十四弟,”兰静先示意着小楼和小庄再去调些料汁,然后面含歉意的对十四阿哥说道,“实在是对不住,都是我没先说清楚。” “没关系,”十四阿哥笑了笑说道,“是我手了,怪不得十三嫂。” “只是你这衣服”兰静看了看十四阿哥衣服上还是可见的一些斑斑点点。 “那也没办法了,”十四阿哥笑着说道,“今儿个出来是钓鱼的,自然也用不着带换洗的衣服。” “派个人回去取吧。”德妃娘娘皱着眉说道,“弄这一身,让人看了实在是不象样。” “我这次出来不愿意多带东西,衣服也没带多少,”十四阿哥摊摊手说道,“可巧看今儿个天好,就让人都洗了,想来现在还没干呢。” “十四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十三阿哥笑着开口说道,“就先拿我的应应急吧,咱们两个的身量差不多,我的衣服你穿着大小应该是合适的,只是样式却怕你会不喜,不过反正只一天而已,十四弟就先将就着吧。” “十三哥这话可就说远了,”十四阿哥忙笑着说道,“咱们是兄弟,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再说了,谁又不知十三哥的衣服样式最是精致新鲜的。” “十四弟不嫌就好。”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叫过小楼来吩咐她回去取衣服。 在小楼去取衣服的时候,十六阿哥那边已经让侍卫们把鱼都切好片了,其他阿哥见这边这么热闹也都聚拢了过来,见到十四阿哥身上的污渍,不免又关心了一番,听说兰静要做醉虾,也都很有兴致的想品尝一番。 只是醉虾还需要再等些时候,于是大家就开始先品尝生鱼片,十三阿哥和兰静弘晖他们自然是不再吃了,德妃娘娘说这些日子肠胃不大好,不能吃生,良嫔娘娘虽然是用了,但只用了两片就放下了,敏妃娘娘将份额中的六片全吃了,而宜妃娘娘则是吃完了自己的份额,又从康熙那里抢了两片去。 康熙笑瞪了宜妃娘娘一眼之后,看看时候也到该用用膳的时候了,就吩咐下去,将御膳房所带的菜肴摆上来,只是那些跟来的太监们摆着摆着,却突然脸色大变,身子也开始发发抖了起来。 兰静因为关注着餐桌上自己的那一道醉虾,所以第一个发现了那些太监的不对劲儿,而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是自己所做的东西出什么问题了吧?不过随即兰静就否定了这个可能,自已的东西自己知道,除非是有人活鱼身上下了毒,否则是绝无可能有问题的,再说,就是有问题了,也与御膳房不相干,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吓成这个样子的。 这样看来,应该是御膳房所做的东西出差子了,兰静暗地里冲十三阿哥使个眼色,示意他看向那边,虽然与自己无关,但真要出了问题的话,也是够扫兴的。 “怎么了?”十三阿哥尚还没有说话,八阿哥却先开了口,“出什么事儿了?” 八阿哥这么一出声,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了过去,那几个太监更加害怕了,脸色如土,跪下来连连磕头。 “有什么事儿?”康熙目光一凝,沉声问道,“过来回话。” 那些个太监们战战兢兢的步走过来,跪倒在康熙面前,一个打头的太监回话道,“回皇上,奴才们忘带饭食了。” 原来是这样,兰静的心里一松,还好只是忘了带饭而已,并不是发现了毒药或是其他什么不妥的,不过这几个太监也是够粗心的,在这种时候居然会出这种漏子。想到这儿,兰静心中又是一动,不对啊,这次御膳房跟过来侍候的太监有好几个呢,一个两个忘了还好说,若是说这些人全都忘了,岂不太奇怪了吗? 再说了,能随侍康熙出来的太监,又岂会是粗心大意的,负责的又就是个带膳食的差事,就即使有个疏忽,落了一两菜或许会有,但会一样主食都没有带,却是绝无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那就只能是一个理由,这些太监中的一个或几个,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趁此机会来陷害他们的。 “好糊涂的东西,”八阿哥喝着那几个太监道,“你们就是管这个的,居然也会忘了。” “你们确实是忘了?”康熙盯着那些个太监问道,“而不是因为别的?” “回皇上的话,”那个打头的太监接着说道,“奴才们确实是忘了。” “回皇上的话”另有一个太监却似乎是有些异议,却吃了那个打头太监回头狠瞪的一眼,又把话憋回去了。 兰静心下暗暗点头,看来这个打头的太监还是聪明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喊冤,说自己是受了人陷害,说包括了皇上、娘娘、皇子、皇孙等这么多皇家人在内的膳食安排,却被用来陷害一群太监,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康熙和其他皇家中人恼火,倒不如先自己认了,如果康熙想查,自然能查出来,如果康熙不想查,他们喊冤也是无用的。 不过,据兰静看来,康熙是不可能不查的,非但要查,而且查出来肯定是要严办,因为这个背后做手脚的人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不管是他与人有什么样的恩怨情仇,也不该利用这么多皇家人出外游玩时做手脚,这简直就是直接挑战皇权,没把皇帝的威严放在眼里,他今天敢设计这些人忘带了皇上主食,下一定,焉知道他不会设计在皇上的膳食中加上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胤礽,你看怎么处置?”康熙果然也没再追问下去,反而问着太子的看法。 “依儿臣之见,”太子自然是要第一个回答的,“这几个人失于职守,应予以杖责。” “你们的意思呢?”康熙又看向其他的儿子们。 “皇阿玛,”大阿哥出声说道,“儿臣所想与太子稍有不同,这几个人失于职守应受杖责是应当的,但今天这事儿却未必只是他们几个人的责任,他们忘带了,其他御膳房的人就不能提醒一声吗?依儿臣之见,为防止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应该对御膳房进行彻查,查出问题之后,将他们一并处置。” “老八,你看呢?”康熙又问八阿哥道。 “两位兄长说的很是。”八阿哥应声回答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几人疏忽大意,失于职守,当然该罚,至于彻查御膳房的事儿,儿臣也认为比较有必要,御膳房,是负责皇阿玛膳食之处,是应该千般小心,万般谨慎的,绝不应该有任何粗心大意的事情发生。”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康熙看向其他几个阿哥,并单独点了十三阿哥,“老十三,你也是这么想的?” “皇阿玛,”十三阿哥想了想说道,“几位哥哥说的都有道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几个人失于职守是肯定的,该罚也是应该的,只是过几日,就是儿子额娘的生辰了,所以儿子想为他们讨个情,希望能少罚几下。” “皇阿玛,”八阿哥又开口说道,“十三弟说的对,刚才儿臣也是一时疏忽了,敏母妃生辰将近,为给她积福,儿臣也请求皇阿玛少罚这几个人几板子。” 对儿子们的建议以及十三阿哥和八阿哥的求情,康熙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而对那几个太监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ps: 赶着写出来,先发上,会马上修好的,抱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将分居进行到底 第一百九十八章十哥看好咱们的庄子了 那天康熙让那些个太监退下之后,就再没提及主食的事儿,就好象没带主食过来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似的,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非常的配合,该笑笑,该乐乐,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可吃的东西有很多,有没有主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打紧。 兰静所做的醉虾,因为也是生的,康熙不许大家多吃,再加上又被十四阿哥放跑了许多,所以即使是比较感兴趣的,也每人只浅尝了几只,不感兴趣的,或是一口不动,或是吃一只意思一下,没有她所熬的鱼汤来得受欢迎。而吃得最热闹的,却是烤鱼和烤虾,不过,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玩。 本来十三阿哥是提议众兄弟,每人亲手烤一条自己钓的鱼来,然后由康熙来品评,那些阿哥们为了冲淡刚才太监事件的影响,对此也都很有兴致,只可惜手艺却是太差,烤出来的鱼大多是外面已经焦黑了,里面却还没熟,更有些因为翻动不当,而支离破碎了,对着这样的成果他们自己都不忍卒睹,自然也就不肯拿到康熙面前了,于是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废弃掉重新再烤过,一条不成就两条,两条再不成就三条,这么着下来,之前本还觉得钓得有些多了的鱼,到后来却显得不很够用了。 当阿哥们打算着要重新再去钓的时候,却被康熙以“别白糟蹋物事”为由制止了,不过他也还是对阿哥们现有的成果进行了评比,面对着那些看起来别说是好吃了,根本就是不能吃的鱼,康熙当然是不可能下嘴去品了,所以评判的标准也就不能以味道而定,最后是按难看程度来排列,十四阿哥当仁不让的、光荣的名列榜首,十六阿哥紧随其后,成了榜眼,而十三阿哥则是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取了个中庸。 经过了这么一场烤鱼大赛,阿哥们身上的衣服虽然不致于不象样,但却也是有些烟熏火燎之气了,而十四阿哥身上所穿的十三阿哥的衣服,在一个不起眼之处,还被烧了一个小洞,所以他在对十三阿哥表示了歉意之后,也承诺着要再重新送十三阿哥一套,十三阿哥当然是不会要的,两人客气了一番之后,最终以十四阿哥请十三阿哥一顿饭做了了结。 兰静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虽然十三阿哥那套衣服的价值应该会超过一顿饭的钱,但她也不置于在这上面小气,抛开十四阿哥也是十三阿哥的兄弟,而且还是四阿哥一母同胞的弟弟不谈,只说那件衣服本也是为了特殊的场合而准备的,她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自兰静与十三阿哥成亲之后,他的衣物服饰也很自然的就接手了过来,也亲自动手做了几套,但却没有几件,多数还是在样式上略微小动一动,并绣上些花样,只是却也不是件件如此,为防止今天或是其他特殊情况的发生,兰静特意留出了几件没有上过手,而小楼去取的,就是这几件的其中之一,当然只要是十三阿哥的衣服,上面的绣活也是不差的。 如果十四阿哥今天借穿的衣服上有兰静的绣活,那么别说只是烧了一个洞了,就即使是被烧坏了,不能要了,兰静也要收回来自己销毁掉,让自己的针线留在别的男人处,弄不好就会惹出麻烦来的。现在既然不是,兰静也就用不着再发表什么意见了,只在一旁做出个听从夫命的贤淑女子风范,对十四阿哥看过来的歉意目光回之于大度的微笑就好了。 在此次钓鱼结束之后没两天,康熙就带着大部队继续启程了,至于御膳房的太监没带主食的事儿,他在之后的一次跟大学士们论及满洲诸翰林官学问优劣之后,倒是提了一嘴,而且是在他夸奖完自己的记性好、从不忘事儿之后说的,所以此次事件在官方上就正式的被定义为疏忽遗忘所导致的了。 而关于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康熙说自己从没有因为服装膳食等这一类的事物而苔责过一个人,虽然事发的时候,皇子们以及近御侍从们都主张要杖责那几个太监,他也还是进行了阻止,说这只是个偶然间所犯的无心之失,只是一件小事儿而已,是可以宽恕的。 康熙以前因没因为过衣服或是膳食上的事儿苔责过人,兰静并不知道,但只就这个事件而言,他的话却是没说错儿的,虽然当时十三阿哥和八阿哥求了情,但他们求的只是少打几下,而并不是完全不打。不过据兰静所知,那些个太监们虽然没有挨打,但已经不再负责此次出巡随侍的差事了,实际上,这次跟出来的所有御膳房的太监,全都暂时下了岗,接替他们的,是临时从京里调来的。至于被换下来的人到哪里去了,是如何处置的,以后还会不会再上岗了,就不是兰静可以打听的了。 兰静也顾不上去关注那些太监们了,敏妃娘娘的生辰日渐临近,她的鱼面也进行到了试验的尾声,本来打算配羊汤的打算,几经试验后,最终因为味道上总达不到要求,而被迫放弃掉,换成了骨汤,等到了出巡的队伍来到了热河上营的时候,敏妃娘娘的生日终于到了。 这些年太后和康熙的寿诞都多是停止筵宴,敏妃娘娘不过是一个妃子,她的生辰自然更是不可能大办,只是由随行的皇子们分别送了礼,而十三阿哥的礼最重,这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因为是出行在外,不可能随身带那么多的礼,只能先报上礼单,等回京后再送入宫中了。所以除了一些小巧而方便携带的礼物之外,也就是兰静的鱼面是在正日子口里送出的。 那一天,康熙虽没停止行围,但却比较早的结束了,然后来到敏妃娘娘的住处,与她一起品尝着用鱼面做的寿面,其他皇家中人,也都跟了过来,兰静对此也早有准备,鱼面的数量做的很是充足,大家吃得也很是满意,八阿哥甚至要了方子去,说是要让他的福晋学着做了,好时常孝敬良嫔娘娘。 等行到翁牛特部的时候,康熙宣布了恬然与苍津的婚事,定于两年后举行婚礼,并将恬然封为和硕温恪公主,又命苍津抓紧建造公主府,因为十三阿哥早已经将康熙的这个意思跟敏妃娘娘和恬然说过了,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恬然对苍津印象也还不错,所以并没有抵触,反而是有些羞涩欢喜的意思,而且自那之后,也不再跟着去行围了,倒是总向兰静请教着一些刺绣方面的知识。 恬然不去了,欣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去,虽然因为兰静的新鲜花样,使得她对刺绣有了点兴趣,但却不足以让她整日埋头其中,更何况在经历过钓鱼以及吃鱼面之后,欣然有了个新的爱好,那就是烹饪。只是兰静只有一个,不能拆开来用,好在还有小墙在,于是在兰静教恬然刺绣的时候,欣然就跟着小墙一直在小厨房里鼓弄着,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样算是成功的作品出来,而且有时也还有些创新,虽然被浪费掉的食材也很多,但也算有所收获了。 此次塞外出巡,虽然出了些小小的波折,但也还算是平安的结束了,当大部队的人马回到京城的时候,兰静也有了种“终于回到家”了的亲切之感,因为十三阿哥要去恭送康熙他们回宫,所以兰静带着弘晖先行回府,本来她是想着简单收拾一下,把礼物收拾出来装好了,再和弘晖一起去四阿哥府上的,结果回到了府中才发现,四福晋已经早早的等在那儿了。 兰静能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理,与四福晋见过礼之后,也不多做寒暄,就让弘晖去与亲近,而自己则是问着楹嬷嬷这些时候府里的情况。 “福晋放心,府中这些日子一切都很好,”楹嬷嬷将府中的事儿捡主要的说了说,又笑着说道,“只是十阿哥把爷的好酒喝了不少。” “这是早就知道的了,”兰静笑着说道,“反正我也不喜欢喝酒,就让爷心疼去吧。” “另外,”楹嬷嬷又说了一句,“十福晋来找过十阿哥几次,十阿哥都没有回去。” “怎么?”兰静皱了皱眉,“难道说我们离京这么些日子,十哥都没回过府,一直住在咱们这儿?” “是,”楹嬷嬷点了点头,“据奴才看着,十福晋只怕是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当然要不高兴的,”兰静依旧皱着眉,“换了是我,我也会不高兴。” “奴才也劝了十阿哥几回,”楹嬷嬷叹着气说道,“可是他却根本不听,说自己府里成天价吵吵闹闹的,他一回去就头疼,正好有这么个机会,索性就不回去了。” “这是什么话?”兰静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那是他的府邸,那人是他的福晋,他准备要躲到什么时候?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话,”四福晋这时与弘晖已经大概聊过了,开始有心思插入到这边的话题当中了,只是在此之前却要先把弘晖打发出去,毕竟这个话题并不适宜他听,于是就低下头来笑着对他说道,“弘晖,你刚才跟额娘说,这次得了许多的好东西,那现在去拿给额娘看看可好?” “你们也过去帮大阿哥收拾着。”兰静也吩咐着自己身边的丫环们。 “好,我这就去拿。”弘晖当然明白四福晋话中的真正含义,点了点头之后,就跟那些丫环们一起出去了。 见屋中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四福晋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道,“弟妹说的是,十弟与十弟妹终究是夫妻,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这话我也跟十弟说过,你四哥也跟他提过,可他就是油盐不进,气得你四哥见他一回训一回,弄得他现在见着了你四哥的面儿,远远的就跑开了,真是让人哭不得笑不得的。” “十哥与十嫂的关系现在弄这么僵了吗?”兰静疑惑的看着四福晋问道,“记着以前看起来还可以啊。” “面上给人看的,当然要注意些了,”四福晋摇头叹气的说道,“要不是这回你们出去了,他躲到这里坚持不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居然会闹这么僵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兰静问四福晋道,“总得有个缘由吧。” “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四福晋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老十那性子是个直的,除了你四哥和老十三之外,又最是吃顺不吃戗,偏偏指的这个福晋,又是从蒙古来的,性子也是又急又烈,一句话不对就能吵翻了天,这么样的两个人凑到一起,那还有个不天天拌嘴的,听老十说,拌嘴都是好的,十弟妹一闹起来,经常还爱摔个东西什么的,而且还专捡老十喜欢的东西摔,那一回差点儿连老十的双节棍都给毁掉了,气得他吩咐府中的管事,以后没有自己的吩咐,不许十弟妹到他的屋里去,又让人把十弟妹屋里的东西全换成抗摔的,实在没有的,就换成便宜的,摔了也没几个钱的那种。” “这十嫂也是的,这样看来,也难怪十哥会生气了。”兰静听不得有人这么糟蹋东西,要知道能进皇子府里的东西也都是价值不菲的,一发脾气就摔东西,这有多少家当够她这么败的? “嗯,”四福晋点了点头道,“老十说了,也就是她是个女的,又是皇阿玛指给自己的,否则他早上手了,哪里还能容她这么张狂?” “四嫂,您看,咱们要不要找个时候去跟十嫂谈一谈。”兰静想了想说道,与十阿哥也认识有几年了,他虽然有时表现的很莽撞,很粗旷,但却绝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现在却弄得连家都不愿意回,这个十福晋做的也是太过份了。 “我去谈过了,”四福晋皱了皱眉说道,“只是她也是个听不进话的人。” “她到底为什么要闹?”兰静又问道,“虽然没什么大事儿,但吵架总得有个理由吧?” “真要找出个理由的话,”四福晋想想说道,“那大概就是那个郭络罗氏了。” “郭络罗氏?”兰静愣了一下。 “就是跟你同一年选秀,”四福晋说明道,“被赐给老十当格格的那个。” “哦,是她啊。”兰静这才反应过来,四福晋所说的郭络罗氏,指的就是在选秀中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青柳,自她被赐给十阿哥当格格之后,因为两人的身份差异,再加上她也不能随意出十阿哥的府,与自己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来往了。 “她怎么了?”兰静想起来之后,又接?问四福晋道,“不是说十哥对她还不错吗?”说到这儿,兰静也觉出问题了,“难道说,这十嫂是因为妒嫉这郭络罗氏,所以才一直与十阿哥闹的?” “应该是这样吧,”四福晋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虽然她话里并没有说的这么明,但那郭络罗氏在老十的府里那可是独一份儿的,为老十生孩子的只有她一个,除了第一个儿子夭折了以外,现在还有两个儿子傍身呢,十弟妹心里又怎么可能会没想法?” “有想法,她就跟十哥说啊,”兰静皱着眉说道,“十哥又不是一个会宠妾灭妻的人,她是十哥的嫡福晋,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是了。” “说有可能是说了的,”四福晋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这说的方法肯定是不对路,你跟她只是大面上打过交道,并没有私下里与她谈过话,说实在的,就是我也有些受不了,更别说老十了。” “她的性子有这么坏?”兰静的脸色沉了下来。 “坏不坏的,倒没什么,”四福晋紧皱着眉说道,“只是她总把蒙古的关系在挂在嘴上,就有些让人受不了。” “她可是对四嫂有什么瞧不起了?”兰静听出了四福晋话中的未尽之意。 “我倒没什么,我只是为老十不值。”四福晋叹着气说道,“之前皇阿玛不在,他能由着性子不回府,现在皇阿玛回来了,只怕是他们又要有的吵了,好在你们也回来了,等咱们一起看看能想个什么办法吧。” 是啊,摊上这么个以身份压人,以背后势力来威胁人的媳妇,也是够让人糟心的,偏偏这个媳妇又不好休,这就难怪十阿哥干脆避而不见了。 “她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是真够笨的,”兰静摇了摇头,“这样除了会把十哥越推越远之外,起不了什么别的作用,真要是把十哥惹急了,让他的性子上来了,那可是会不管不顾的,真到了那时候,我就不信,蒙古那边会为了她而跟咱们翻脸。” “这道理咱们都知道,可是她不知道啊。”四福晋苦笑着说道,“她现在觉得在咱们妯娌间身份是最高的,十弟应该因为她给自己长了脸,而对她百依百顺才是,我听她口里的话,对八弟妹可是很羡慕的,说老十连八弟的一半也赶不上,又说自己没去跟皇阿玛告状,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挨训多少回了。” “这么说,十哥还得感谢她了?”兰静冷哼一声,“她想让十哥对她好,这一点我能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可是象她这般做,又哪里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两人正聊着呢,在外面守着的小墙禀报道,“爷回来了,四爷和十爷也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了,”兰静笑着起了身,“四哥定是来接四嫂和弘晖的了。” “怕是来训我的,”四福晋也起了身,一边跟兰静一起出外相迎,一边摇头说道,“肯定是要说就这么等不及的跑来,不成体统了。” “不会的,”兰静笑着说道,“四哥肯定也是想弘晖的紧。” “他当然是想儿子的,”四福晋笑笑说道,“可是他严父的派头却是不能丢的。” 果然在大家互相见过礼之后,四阿哥开口就是说四福晋,“你怎么跑来了?弘晖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来接?” “看吧,我猜对了吧?”四福晋对兰静笑了笑,然后对四阿哥说道,“妾身会过来,一是因为想弘晖了,二也是想来感谢老十三和弟妹,这次出门,他们照顾弘晖肯定也是辛苦了。” “四嫂这话就说完了,”兰静含笑引着大家进屋坐下,边走边对四福晋说道,“再说弘晖那孩子又是个极懂事乖巧的,这一路上就没用我们操什么心,相反的,倒是我们常常享他的福呢,因为他表现的好,我们也跟着风光不少,而且,他还钓鱼给我们吃呢。” “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四阿哥皱着眉刚说了一句,弘晖就过来了。 “弘晖,”等弘晖见过礼之后,四阿哥就板着脸说道,“走之前,我和你额娘再三叮嘱你不要乱跑,结果你却只当耳边风,若不是有你十三叔护着,你这条小命就要交待了。” “是儿子做错了。”弘晖老老实实的认错,“请阿玛责罚。” “哼,罚当然是要罚的,只是要等回府之后,”四阿哥冷哼一声说道,“现在,你还不赶紧去大礼谢过你十三叔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十三阿哥忙摆手道,“在塞外的时候,弘晖已经谢过了,再说,咱们哥俩儿还用说这个,说起来,我一直是将弘晖当成我自己的儿子一般看的。” “说他是你的儿子也不为过,”四福晋开口说道,“算上这次,你一共救了他两回性命了,也等于是他的再生父母了,而且不只是十三弟要谢,弟妹也是要谢的。” “四嫂,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以后可不敢再登门了。”十三阿哥忙说道,“好了,这些事儿翻过去别提了,还是来说说正事儿吧。” “什么正事儿啊?”兰静没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不就是四阿哥和四福晋来接弘晖吗?还有什么事儿?不过,她随即又看了看十阿哥,难道是因为他? “十哥看好咱们的庄子了,”果然十三阿哥接下来说道,“想借着住些时候。” ps: 感谢“榕树万万”的打赏,感谢“*紫沫*”和“焰是老婆”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章 别把腰抻着就行 第一百九十九章将分居进行到底 “庄子?”兰静愣了一下,“那如何使得?” 这庄子,是出产农作物和养殖一些动物的地方,即使收拾的再规整,一般也不是用来待客的,更别说是招待十阿哥这个皇子了。 “就是啊,”四福晋也摇头说道,“这庄子哪里是十弟住得的,十弟若是实在想散心,我们那儿倒还有个别院,虽然不大,但景致倒还可一看。” “谢谢四嫂,”十阿哥冲四福晋笑了笑,“不过不用了,我就想住老十三的庄子。” 听到十阿哥这么说,四福晋就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你可想清楚了?”四阿哥却看了一眼十阿哥,淡淡的问道。 “是,”十阿哥很肯定的说道,“我想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那随你折腾吧,”四阿哥点了点头,又嘱咐十三阿哥道,“你看着他点儿。” “我知道了。”十三阿哥笑着答应道。 “行了,”四阿哥转而对四福晋和弘晖说道,“你们也散够了吧,回府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四阿哥和四福晋一家三口送走之后,兰静回到屋中刚坐下,就出言问着十三阿哥和十阿哥。 “没什么啊,”十阿哥笑着说道,“我不就是闲着无聊了,觉得你们的庄子弄得不错,想去看一看学一学嘛。” “这话留着你们骗外面的人去吧,”兰静嗤之以鼻的说道,“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我还懒怠听呢。只是将来在应对之下,因为不知情出了什么错儿,你们别怪我也就是了。” “弟妹也太小气了,”十阿哥赶紧说道,“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这瞒谁也不会瞒你啊。” “这事儿确实也得让你知道,”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样,将来若是皇玛嬷或是皇阿玛问起来,你也好心里有数。” “怎么扯上皇玛嬷和皇阿玛了?”兰静皱了皱眉,“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跟十哥这些日子住在我们府里的事儿有关?” “说有关,自然是有关的,”十阿哥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住在你们府里,是为了那个烦人精,要住到你们的庄子里,还是为了那个烦人精。” “烦人精?”兰静知道十阿哥这话应该指的是十福晋,但却有些奇怪他的用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 “他指的是十嫂。”十三阿哥向兰静说明道。 “我知道十哥是在说十嫂,”兰静点了点头,“只是在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称呼十嫂。” “我这么称呼她有什么不对,”十阿哥很理所当然的说道,“就她的所作所为,我这样叫她还是轻的呢。” 就是轻了才奇怪呢?之前跟四福晋说话时,兰静还没有多想,现在见了十阿哥这样一副云淡风轻、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事儿里有些不对劲儿了。想想也是,若是按照十阿哥以前的行事风格,自己的老婆敢如此挑战他的威严,只怕是早就闹起来了,怎么可能会避出府来,要避也是十福晋避出去。 “十嫂她,”兰静斟酌了一下说道,“大概只是性子比较直吧。” “她那不是直,”十阿哥冷哼一声说道,“她那是傻,是蠢,是笨。” 虽然兰静也觉得十福晋够笨的,但她一个当弟妹的,在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十阿哥的面儿,即使是他先开口的,也是不好去附和的,想了想之后,提出个建议,“或者,我找机会去跟十嫂谈谈?” “千万别去,”十阿哥忙出声制止道,“上回四嫂去,我是事先不知道,否则也肯定会去拦着的,就她那样的,你们越去谈,她就越发上来了,就按我说的来,你也告诉其他人,谁都不用去理她。” “这怎么可能?”兰静摇了摇头,“她是你的福晋,除非是不见面,只要见着了,我们这些当弟妹当嫂子的,又怎么可能不理她?” “她若是能时刻记着自己是我的福晋,”十阿哥又冷哼一声,“也就不会被人一挑唆就上套了。” 挑唆?上套?兰静听到这两个词,心中又是一动,怪道十阿哥和十福晋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之前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对的,却突然之间,就会把关系弄成这么僵了呢,原来这其中果然是有着因由。只是到底是谁挑唆的?又是为什么要挑唆?挑唆的十阿哥夫妻不合,对他或是他们又有什么好处?还有上套,上什么套?这个套是给十福晋设的,还是给十阿哥设的?还是给和十阿哥来往较为亲密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设的? “好了,十哥,”十三阿哥插进话来说道,“你这一句一句的,就不能一次过的把话直接说明白了?看弄得我福晋这一头的雾水。” “哈哈哈,”十阿哥笑了起来,“我是投其所好啊,她不是总喜欢给人惊喜吗?” 兰静一见十阿哥居然笑了,还不是苦笑,而是畅笑,自然是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但有一件事她却是明白了,那就是十福晋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儿肯定是有的,但十阿哥对此却并不是很恼火,不,应该说,他是很恼火的,但却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恼火。现在看他居然有心思在这儿逗趣,想必是心中已经想通了,也做出决定了。 “爷?”既然十阿哥已经想通了,兰静自然也用不着再小心翼翼的怕说错话了,于是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看了看十阿哥,然后又看向十三阿哥,“十哥他,不会是受刺激过了,脑子有些不大好使了吧?” “弟妹少来损人,”十阿哥停住了笑声,不屑的说道,“就这些烂人,也配刺激到我?” “这些?”兰静又抓到了一个敏感的词汇。 “好啦,”十三阿哥笑着把话接过来,“十哥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说完了咱们好用膳,”说到这儿,十三阿哥又想起了一件事,问着十阿哥道,“对了,我那些个好酒,你没都给喝光吧?” “你以为呢?有我在这儿,怎么可能会剩的下?”十阿哥很是得意,说到后来居然还埋怨上了,“不过,你这酒也太少了,喝没多少日子就空了,害我还得再让人送来。” “你还嫌少?”十三阿哥恨恨的瞪着十阿哥,“我才开府多少时候,能有这些已经不错了,那可都是好酒啊,让你这么牛嚼牡丹的喝了,真是白糟蹋了。” “酒本来就是喝的,喝进肚子里就不糟蹋,”十阿哥依然笑得很得意,又提醒了十三阿哥一句,“对了,送酒来的帐,我可是挂在你府里的。” “不管,”十三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谁喝的找谁结去,我可不认那帐。” “你不认也不行,”十阿哥嬉皮笑脸的说道,“那酒可是送到你府里来的。” “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十三阿哥虽然还是恨恨的说着,但很明显是已经认这个倒霉了。 “爷,”兰静见他们开玩笑也告一段落了,就插进话来说道,“今儿个十哥在咱们府中喝了酒,明儿个就有可能咱们到十哥的府上得了什么东西,这自家兄弟本来就是这么有来有往的,才显亲近嘛,好了,爷,不是说要告诉妾身,你和十哥到底在搞什么鬼吗?赶紧说啊,别让妾身总闷着。” 十三阿哥却没马上开口,而是先去看了看十阿哥,十阿哥很大方、很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吧,说吧,我本来也没想瞒弟妹。” 等听十三阿哥说过之后,兰静才将之前的一鳞半爪连接了起来,这十福晋是外藩蒙古郡王的女儿,又是个自小就很受宠的,虽不能说予取予求吧,却也是少有要求不能达到的,就这么着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也就养成了她较为张扬娇纵的性情,刚嫁给十阿哥的时候,还能记着阿玛的嘱咐,虽偶露英雌本色,多数时候却还是较为安分的。 而十阿哥呢,平白的娶了这么个身份高贵的女子,却并没有让他欢欣鼓舞,相反的,他却觉得很是气恼,因为他知道,大清现在不再需要一个蒙古皇后了,所以当皇阿玛将这个蒙古福晋指给自己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自己与大位无缘了。虽然说,十阿哥并没有想登上大位的意思,但他自己不想是一回事儿,被人剥夺掉资格则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更何况这个蒙古福晋的性子与他也根本就不合。 虽然十福晋已经尽量试着收敛和安分了,但这种掩饰性情的事儿,她却并不太擅长,所以总是会时不时的流露出真实的自我,不是与十阿哥针锋相对,就是严厉训斥十阿哥其他的妾侍们,甚至动手打人的情况也是有的,就这样,一次偶然、两次偶然的流露来流露去,让本来心中就不太舒服的十阿哥更加的不高兴了,对十福晋刚开始就称不上热情的态度,自然也就渐淡了。 十阿哥与十福晋的关系淡了,相应的,对其他妾侍们也就多了些关注,而得他宠爱最多的,就是那个曲意婉转的郭络罗氏,于是十福晋也高兴不起来了,就更加时常的去找郭络罗氏的茬儿,只是手法却又并不十分的高明,每每都会让十阿哥知道,从而让他更加的不喜,两人的关系就此也就陷入了恶性循环之中。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则罢了,毕竟十福晋在惹恼了十阿哥之后,虽不是每次,但总也有几次会放下身段来试着服软,念着她已经是自己的福晋,又是离乡背井的来到京城,十阿哥虽然不喜欢,但也愿意给她相应的体面,只要她犯的错儿并不是太大,也就不多去计较。只是没想到,这种局面维持了一段时候之后,十福晋却变了,不是往好里变,而是变得更加的让人不能容忍了。 十福晋的变化,对她与十阿哥之间已经不太和睦的感情来说,绝对是一个雪上加霜,若说她以前的性情只是张扬些、娇纵些,那么改变之后的她,就变成了傲慢、跋扈,以及咄咄逼人和无理取闹了,她开始认为,自己是妯娌之中身份是最高的,所以十阿哥能娶到自己,是脸面上很有光的事儿,他本应该是象八阿哥宠爱八福晋那样的宠爱着自己的,以期得到自己身后蒙古人的好感和支持,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享受着自己带给他的荣耀,却又对自己置之不理,也就是自己度量大,不跟阿玛和兄长那边告状,否则他早知道挨过几回训,受过多少次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十福晋之前的安分和克制就全体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次见到十阿哥,都是一副“你辜负了我、你对不起我”,外加“你得靠着我、你要来讨好我”的样子,言语间也是极其的不客气,就差说十阿哥是吃软饭的了,十阿哥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吵都懒得跟她吵,当下就拂袖而去,从此以后,就没有再进过她的门。 而十福晋却并没有因此而警醒,反而因为十阿哥的态度而更加的不满、更加的气愤了,开始在府中兴风作浪的折腾起来,不只是要对府中的财务进行详细的盘查,人事上也是大幅的进行着调动,越是十阿哥的亲信,她就越要去为难为难,而且连十阿哥的支出花用也开始限制起来,至于妾侍们,标准更是有多低降多低,十阿哥给她们的赏赐,也是能收回来的全都收回来。 这下可是把十阿哥惹火了,虽说府内事务一般都是由当家主母来管的,但一家之主发了话,那就没有这个一般了,直接收了十福晋掌家的大权,转而交给几个妾侍共同来掌管,并严厉禁止十福晋靠近库房,当然十阿哥也并不苛扣十福晋的花费,每月与其他皇子福晋们差不多的固定费用都会按时送过去,但要想再多一些,却也是没有的。 除了收了十福晋掌家的大权之外,十阿哥也对她改变的原因进行了详查,结果就查到了八阿哥和九阿哥那边,只是现在却不能肯定,他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因为他想不出,自己府中不宁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不过,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自己的福晋是与八福晋和九福晋常相接触之后,才变成这个张狂样子的却是事实,于是他就借着十三阿哥和兰静出京之际,干脆不再回府了,以此来看看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后续。 结果还真是没白费功夫,十阿哥发现,十福晋每次过来找自己的前一天,都或是与八福晋或是与九福晋接触过,如果这能用她们是在同情十福晋来解释的话,那十阿哥发现的另外一件事,就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了,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格格,那个比较受自己宠爱的郭络罗氏,居然与九阿哥府里好象有那么点牵扯。 十阿哥这下不淡定了,自己的这一妻一妾,本来是相互对立的,却居然与同样的一拨人有联系,而那得了自己宠爱的郭络罗氏却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儿,这是为什么?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有什么阴谋?虽然出面的是九福晋,与郭络罗氏接洽的也是她身边的人,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是没有理由会这么做的,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能指使九福晋的,那除了九阿哥之外,十阿哥也想不出另一个人选。 只是九阿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十阿哥想不出自己与他有什么恩怨,实际上九阿哥对他的态度一直都还是很亲切的,也一直在努力着要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当自己与十三阿哥更加亲近的时候,还会半开玩笑的说些个酸溜溜的话,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想着要报复自己?因为自己没跟他交好,而跟十三阿哥交好了? 十阿哥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荒唐了,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只是就算是如此,十阿哥也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破坏了自己与十福晋的关系,让自己府内不宁,又能怎么样?除了可以看看自己的笑话之外,对九阿哥又有什么好处了? 十阿哥虽然性子鲁直,但却绝不是笨的,他知道身为皇子,是不大可能费事儿去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来的,所以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查出来和想到的原因在,而这个原因若是不找出来,说不定以后就还是会有事情发生,于是他决定即使十三阿哥已经回府了,他还是要将分居进行到底。 当然啦,这一回十阿哥是不能再住在十三阿哥府上了,一来是兰静也回来了,要避嫌,二来是两个阿哥挤到一个府里,很容易招来闲话,也更容易让康熙训斥并责令他回府,至于会想到要上十三阿哥的庄子上去住,他准备了一个很充分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却与兰静有些相关。 在早前让小庄负责代管一段庄子收益的时候,兰静想起了在现代看过的那些穿越中提到的一些农庄的管理模式以及种植养殖方法,于是就点选了一个庄子开始试着用用看,而当十阿哥住在十三阿哥府上的时候,在一次偶然间也知道了这件事,虽然觉得兰静有些个异想天开,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奇的,尤其是听说其中有些法子似乎还是有些效用之后,这种好奇心就更强了,所以在需要一个理由不回府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个,美其名曰要过去近距离的观察一番,以取得第一手的资料,若真是与民有利,也可以向康熙汇报,以便早日推广。 寻得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十三阿哥府里大吃大喝了一顿,并又叫了一批酒留给十三阿哥付帐之后,十阿哥心满意足的往农庄上去了,而兰静之前则已经派人去好生修整了一番,就算是达不到一个皇子阿哥的居住标准,但也不能太不象样了。 十阿哥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十三阿哥和兰静从塞外归来的第二天,十福晋一大早就上门来了。这时候兰静无比的感谢清朝这不人道的上早朝的时间,若是按现代那种朝九晚五的时间来看,十福晋在这个点儿上门来,很有可能是会将十三阿哥堵在被窝里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兰静正在安排府务呢。 “先停一下吧。”兰静无声的叹了口气,让屋中的管事们先等等,然后起身前去迎接十福晋。 等见到十福晋的时候,兰静心中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十阿哥说的没错儿,这十福晋的架子确实是看涨得不轻啊,大家怎么说都是妯娌,虽不象一般人家那样常来常往的,但见面的机会也是常有的,这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直接进到内院了,而且兰静也相信,自己府里的下人们肯定也是这般相让的,可是这位十福晋却是坚持呆在门外等着自己来迎接,甚至连轿子也是等自己来到近前的时候才下来的,嫂子的架式也是摆得十足十。 “给十嫂请安。”既然十福晋摆出了架式,兰静也不介意把礼数尽足。 福晋点了点头,对兰静淡淡的说道,“听说你们回来了,我这当嫂子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呢?”兰静笑了笑,又做了个相让的姿势,但却并没有象对其他妯娌那样去拉她的手,“十嫂请屋里坐。” 十福晋也没有伸手与兰静相握的意思,抬步领头往屋里走去,看着较之以前高傲了不止十倍的十福晋,兰静暗暗的摇了摇头,也举步向前去了。 在行走的过程中,兰静并没有非要与十福晋并列而行,但到了屋中之后,兰静先让人上了茶,然后对十福晋抱歉的说道,“十嫂,我刚才府务还没处理完呢,还请你先稍等一下,我先去简单安排一下。” ps: 感谢“liu4633”和“梦之忆记”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春风拂槛露华浓”等亲们投出的推荐 第二百零一章 可是秉持圣意的 第二百章别把腰抻着就行 “你……”十福晋的脸色本来就不是太好,听到兰静这话,愣了一下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实在抱歉,”兰静忙打断了十福晋的话,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府中要处理的事务相应也就比较多,其他的等等也就罢了,给各府的礼物却是要赶紧分捡出来,以便能在合适的时候送出去,若是太晚了,难免会让人家觉得不便的,也显得咱们失了礼数,这一点,相信十嫂是能体谅的。” “你们好生侍候着十福晋,把咱们新做的点心也上一些来,”兰静说完也不等十福晋答话,就直接吩咐屋中的丫环们,然后又对十福晋歉意的笑笑,“您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兰静虽然确实是有府务要处理,但却也不是急到这个地步,实在不行,还可以让楹嬷嬷暂时先处置一下,只是她见十福晋拿腔作势,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觉得自己也犯不着惯她毛病,于是就借此理由来打压一下她的气势,反正这么一大老早的就跑到别人府上来的又不是自己。 不过,打压归打压,却也不能太过了,十福晋失礼在先是不对,但并不等于说自己怠慢在后就没有错儿了,所以兰静也没晾她太久,匆忙将主要的几件事处理了,其余的交给楹嬷嬷之后,就又回到了十福晋所在的厅中,而且一进去就含笑说道,“十嫂,劳您久候了” “十三弟妹,”这回却是换成十福晋将兰静未说完的话堵回去了,她沉着脸皱着眉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道,“你可是觉得我们爷很没用吗?” “啊?”兰静对十福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很是有些理解不能,“十嫂,您说什么?” “我是说,”十福晋继续冷冷的、清清楚楚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爷很没用?” “十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兰静皱了皱眉,迳自走到坐位上坐好,淡淡的对十福晋说道,“你们爷是我们爷的十哥,也是我的兄长,更是皇阿玛的儿子,不知十嫂是从何而来的这种想法?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不是吗?”十福晋依旧冷冷的说道,“你要不是认为我们爷很没用,又何至于一回府就急着理府务?要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爷可是一直都住在你们府里的,你这么做,如果不是觉得我们爷很没用,那定然就是信不着我们爷了?” 行啊,学会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了,兰静看了看十福晋,心中冷笑,面上却展开了笑容,“原来十嫂是为着这个,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十哥会住到我们府上来,是因为我们夫妇同时离京,他来帮忙坐阵,以震慑宵小的,这府务之事,又如何敢劳动于他?那从来都是由内院在打理的,难道说,十哥和十嫂的府上不是这样的?” “既然是这样,”十福晋被兰静噎了一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沉声说道,“那现在你们回来了,也不用我们爷再在这里坐阵了吧?就请让他回府去吧。” “十嫂这话似乎有些不妥,”兰静看了看十福晋,“十哥回不回府里去,又岂是我们可以让不让的,那是他的自由,他若是喜欢住在我们府里,我们也只有欢迎的份儿,又怎么能催他回去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从昨儿个起,十哥就已经离开我们府里了。” 会把十阿哥住到庄子里的事儿瞒着十福晋,并不是兰静的意思,而是十阿哥的主意,只是他这话刚说出来的时候,兰静觉得很没有必要,就算是自己这些人不说,难道康熙还不会问吗?他问了,自己这些人又难道能不答吗?好,就算是康熙不问,太后也不问,那还有其他人呢?其他人的话虽然不用非答不可,但人家有腿,是可以跟踪的,十阿哥又不是一去庄子里就猫着不出来了,早朝他还是要上的,那么等他回去的时候,人家或是堵在宫门口,或是跟在他后面,有的是办法可以找得到他。 对兰静的这些不以为然,十阿哥也都有说词,他的意思是,他本来也没想着要瞒皇玛嬷和皇阿玛,等到议政结束之后,他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私底下汇报上去的,而且也还要请他们帮忙保密,当然如果他们能答应自己这段时候不用去上朝就最好,这样他可以潜心收集资料和数据,以便在皇玛嬷圣寿之时,能做为一份礼物献上。 对有人会跟踪他的事儿,十阿哥说,他正乐不得如此呢,又说他其实并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在那儿,但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人、有多少人是在关心自己,关心到了会跟踪他的地步,所以他还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说,如果别人不知道,你们也只说不知道,如果别人知道了,你们也不用再瞒,只说是自己让保密的就完了,并说为了防止其他人也跟十三阿哥说要住到庄子里去,自己会向皇玛嬷和皇阿玛请旨,让他们将那庄子暂时列为禁区云云。 至于十福晋,十阿哥的态度是,先不理她,随她去闹,看她到底能闹成什么样,并且还对兰静说,如果她上门来无理取闹,也不用给自己面子,该训就训,该骂就骂,实在不行,打出去也无所谓。 虽然十阿哥话是这么说的,但兰静却不能真这么做,至少打出去是肯定不行的,还是虚与委蛇,对付着把她糊弄走是最好,毕竟她是十阿哥的福晋,她丢了脸,十阿哥的面子也不好看。不过,十福晋脾气虽直,也会受人挑唆,但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兰静的这个说词,她就很不相信。 “我也知道我们爷昨儿个离开你们府了,”十福晋盯着兰静说道,“而且是跟着你们府里的人走的,所以我只能是来找你们要人了。” “要人?要什么人?”兰静脸沉了下去,“十嫂这话如果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将十哥怎么着了似的,我们又不是绑匪,再说我听说十哥今天可是好端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正常去上朝了,十嫂想见他,回自己府里等也使得,若是心情太急切了,到宫门前等也是你的自由,却不知来到我们府上要人,算是什么意思?” “算我没把话说清楚,”十福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也该劝着我们爷回府去了,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儿,你们就别在其中搅和了。” “谁搅和了?我们什么时候搅和了?”兰静很不高兴,“我们才从外面回来,哪里有的时间去搅和什么?本来我还确实是想着要找个时候去上门拜见一下十嫂的,看来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也省得又搅和了什么。” “不搅和就最好,”十福晋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就赶紧让我们爷回府吧,今天就回去。” “既是不搅和了,”兰静淡淡的说道,“这事儿自然我们也不会再参与什么。” “总之你们就是不肯让我们爷回去了,是不是?”十福晋脸上开始显出了怒气。 “十嫂,”兰静皱着眉看着十福晋道,“你似乎是忘了一件事,十哥是个大活人,是个有脑子有腿有脚的大活人,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他想上哪儿去,不想上哪儿去,可不是我们做弟弟、做弟妹的能左右得了的。” “看来你还真是见不得我们好了,”十福晋瞪着兰静,恨恨的说道,“只是你再做什么也没有用,我是我们爷的嫡福晋,你再怎么从中挑拨,这都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事实,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十嫂,”兰静愣了一下,看了十福晋一会儿,然后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您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吗?反正我是不知道,也根本就听不懂,您是在说我见不得十哥和你好,所以从中挑拨了什么吗?那么我倒要问问清楚了,我为什么见不得你们好?又从中挑拨了什么?还有,你是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十福晋嗤之以鼻的说道,“别以为我是从蒙古来的就不知道,你和那个郭络罗氏是朋友,在选秀的时候关系就好,所以你自然是要帮着她的,所以爷也才会一直宠爱她,我要是再不做些什么,接下来,你怕就要撺掇我们爷宠妾灭妻了。” “郭络罗氏,原来是为了她,”兰静这才明白了十福晋的意思,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十嫂既然知道我和她在选秀时就认识,那想来也该知道,自她被指给十哥做格格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见过面。” “真正的朋友,即使见面不多,也一样还是朋友,”十福晋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要帮她,也不用非见到她不可。” “十嫂,”兰静郑重了脸色,看着十福晋很严肃的说道,“你是十哥的嫡福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这么糊涂下去,对十哥都是不好的,所以即使你今天从上门的时辰,到进门的态度,再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失礼,也都很让人不耐,但我还是要跟你把话说清楚,我和我们爷,从来没有在十哥面前说你一句坏话,同样的,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郭络罗氏一句好话,事实上,我们根本就从来没跟他谈及过郭络罗氏,没错儿,我是认识郭络罗氏,但也仅止于认识而已,或许和其他秀女比起来,我们能显得更熟悉些,但尚还达不到是朋友的地步,就更别谈是什么真正的朋友了。” “你现在当然是不会承认了。”十福晋根本就不相信兰静的话。 “这不是我承不承认的问道,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十嫂若是坚持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兰静皱着眉,想了想说道,“只是还有件事,我和那郭络罗氏是同一年选秀,也是在那时候被指给了我们爷当嫡福晋,但她早早的就进了十哥的府中,而我则是去年才与我们爷成亲,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十嫂也是知道的,因为我要为额娘守孝,那么,十嫂,您不会以为,我在孝期之内还会有什么心思帮人争宠吧?” 福晋皱起了眉。 “还有,”兰静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十嫂是听了谁的话,才会认为是我在挑拨你和十哥的关系,但让你有这个想法的人,她的目的是什么,十嫂您想过没有?” “她自是为了我好的。”十福晋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是怕我不明真相被人骗了。” “是吗?她真是为了您好吗?”兰静看着十福晋问道,“如果她真的是为了您好的话,为什么自从听了她的话之后,您与十哥的关系就越来越差了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十福晋立即瞪视着兰静,“你不是说没搅和我们府里的事儿吗?这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吧?行了,你也别跟我这儿装好人了,我今天既来了,就是打算要跟你把话说明白的,以前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但现在我要你做两件事,一是你赶紧劝我们爷回府,二是以后不准再搅和我们府里的事儿,你若是有一件做不到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爱客气不客气吧,”兰静的忍耐也到了头了,十福晋只是自己的嫂子,并不是自己的长辈,自己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可以了,若不是顾着十阿哥的面子,自己也犯不上如此,可是却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犯不上答应你什么,你想不客气尽管去,上到哪儿,我都陪着就是了。若不是闹将出来,人家说你没脑子,十哥的脸上也不好看,我且不会跟你缠磨这么半天呢。” “你说谁没脑子?”十福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瞪着兰静。 “我能说谁,说别人岂不是委屈了你?”兰静却坐着没动,好整以暇看着十福晋,“象你这种被人卖了还帮你数钱,帮着别人害自已家夫君的人,说你没脑子都是客气的,应该说你的脑子是被门挤了,被水冲了,被马踏了才对,因为没脑子,最多就是有些事情做不了,而脑子坏了,才会尽做些个不着调且吃里扒外的事儿。” “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我可是你嫂子,”十福晋气得全身发抖,“这是谁家的规矩礼数?” “这个时候,你倒想起规矩礼数来了?”兰静冷冷的看着十福晋,淡淡的说道,“自从你今天进了我们府门开始,你又何尝顾虑过规矩礼数了?罢了,别惹我发笑了,你且去吧,想要对我做什么,想怎么不客气,只管去吧,我接着就是了。” “来人,送客。”兰静说完也不等十福晋再说什么,只吩咐一句,然后甩手就走。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兰静回头一看,原来是十福晋将一个茶碗摔到了地上,见兰静回头了,她接着又摔了一个。 “让她砸,只把帐记好了,”兰静冷冷的吩咐着想上前相拦的丫环们,“人家有个蒙古郡王的阿玛呢,赔这点银子不在话下,说不定还要带着利息呢。” “你也不用这么张狂,”十福晋气着气着,突然笑了起来,“有件事我还忘了告诉你呢,去年选中的秀女,皇玛嬷准备等皇阿玛回来后就要赐下去的,我念着你对我的好,特意去帮十三弟求了两个,怎么样?这份礼你还满意吗?” “满意,我当然满意,真难为十嫂你有心了,”兰静笑盈盈的说道,“其实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早在随从皇阿玛出巡之前,皇玛嬷就已经跟我提过了呢。不过,十嫂有这番心意,我还是很领情的,所谓礼尚往来,少不得我也要对十嫂尽一尽心意才是。秀女的事儿,要由皇玛嬷和皇阿玛的做主,我们没十嫂有面子求不来,但几个温柔可人的丫环,我们爷却还是送得起的。” “你”十福晋瞪着兰静,回身一挥手,将桌上的点心干果盘子也全挥到了地上,然后恶狠狠的说了句,“你等着”就怒气冲冲的走出去了。 十福晋的后续动作还是很的,她上午才从十三阿哥府中愤然而出,下午皇太后那边就派人来宣召兰静进宫了。 “主子,没事儿吧?”小院一边帮着兰静换装,一边很有些担心的问道,“听说因为十福晋是来自蒙古的,很受太后的宠爱呢。” “说到宠爱,咱们主子又比谁差了?”小庄很不以为然的说道,“太后对咱们主子,可一直都是很好的。” “毕竟今儿个她是在咱们府里气哼哼的走了,连个去送的人都没有,”小院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她会跟太后怎么说?如果太后心中有了成见的话,那” “行了,别啰嗦了,”小楼打断了小庄和小院的话,“你们不说让主子宽心些也就罢了,反而说那些个瞎猜没影儿的话做什么?” “没事儿?”兰静笑笑说道,“她们也是担心我,其实我倒真没觉得有什么,十福晋既去告了状,自然是会说我的不是了,可是她有一说,我也有一辩不是?谁说生气的就一定是有理的,要这么说,我还气呢,她可是实打实的欺上门来摔了咱们东西的。” “就是,”小庄忙说道,“那些个碎片我还留着呢,主子要不要一并带去。” “混说什么,”小楼忙说道,“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什么都能往里带?” “碎片留着也就罢了,到时候咱们好凭此要赔偿,”兰静笑着对小庄说道,“只是那糕点却一定要清干净,别再招了虫子。” “主子,”小楼有些疑惑的问兰静,“您还真的准备要赔偿啊?” “为什么不要?”兰静反问着,“又不是咱们理亏,也不是咱们做错了事儿,好好的呆在家里,东西却被人砸了,若是再要不回赔偿来,人家岂不是认为咱们是好欺的。” “对,叫十爷赔,”小墙笑着说道,“他还讹了爷好多酒钱去呢,这回让他统统赔回来。” “谁说让十阿哥赔了?”兰静却摇着头说道,“要赔也该是十福晋的阿玛赔。” “十福晋的阿玛?”小墙一楞,“之前主子是说起过这个话,可奴才一直还以为您是故意气十福晋的呢,原来您还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十福晋的阿玛不是在蒙古吗?” “在蒙古就不能过来了吗?”兰静笑了笑说道,“他现在是在蒙古,但你们看着吧,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到京城来了。” “来做什么?”小院问道,“来为十福晋撑腰吗?” “撑腰?在蒙古草原上,这个话说说也就罢了,在京城,别说撑腰了,别把腰抻着就行。”兰静轻哼着说道,“十阿哥可是皇子,额娘又是贵妃,母族钮祜禄氏也是满州的大族,哪里是能容一个区区蒙古郡王之女放肆的?之前不过是十阿哥不愿与女人计较,才不理会,也没让事情闹大的,现如今这十福晋居然自己去将事情宣扬开来了,她那阿玛若不是个傻的,知道这些事之后,就算是不赶紧跑来,也得上请罪折子。” “就是,”小庄笑呵呵的说道,“十福晋就是个没脑子的,不,应该是象主子所说的,就是个脑子坏了的,自己做下这等不着四六的事儿来,不说藏着掖着的,却居然还有脸跑到太后那里去告状,这下事情想不闹开了都不成了,十福晋的阿玛如果不是傻的,就应该赶紧过来先将自己女儿打一顿,然后老老实实的认错请罪,再加上几倍的利,重金赔咱们府里的损失。” “你这丫头,倒是比我的心还黑。”兰静笑瞪着小庄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道,“我其实倒不是在乎那些银子,我是想着,如果这十福晋能就此安分下来,对十阿哥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咱们也能跟着得了清净。” ps: 感谢“liu4633”和“四月晴雨”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零二章 灭火 第二百零一章可是秉持圣意的 兰静来到太后宫中的时候,却见这里的人员还是挺多的,除了太后这个主人以外,康熙、十阿哥、十三阿哥也都在,只是她认为来告状的十福晋却并没有身在其中,而太后也并没有上来就问及兰静关于十阿哥、十福晋,或是那个郭络罗氏格格的任何一个问题,只是跟她闲聊着这次出巡的一些趣事,说那个凉皮凉面以及鱼面,康熙也已经让这边的御厨照着做给她尝了,味道还不错,又对她敢去冲上去与狼搏斗的举止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表扬,随后又赐下了丰富的奖赏。 等到这些闲话聊过了,太后才开始提到跟十阿哥有关的话,但也不是他与十福晋夫妻间的事儿,而是他要到十三阿哥庄子里去考察的事儿,总的来说,就是她和康熙这两位同志,对兰静的那些奇思怪想很是觉得纳闷,想问问她是如何想到那些的,这其中都有什么原理,适合不适合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等等。 兰静哪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理,她只是从在现代的一些yy的中看来的,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因为她也不知道,写那些的作者们,是不是真的有实际经验,或是查没查过准确的资料,要不是这庄子是自己的,而且以十三阿哥府里的收入来看,即使没有这个庄子的收入也没太大的影响,她也不是不敢乱试的。 当然,这个话兰静是不能跟太后和康熙去讲的,她只能说这些法子,是她以前小时候在一次出门购物的时候,偶然间从一本书中翻到的,因为当时并没有在意,所以只在脑子里留下了一个大概的印象,现在想起来要做之后,就在那基础上做了些延展,但那本书到底是在哪家书斋里看到的,还有那本书的名字她全都不记得了。 见兰静把后路都给堵上了,康熙淡然一笑,又问着她道,“既然你早就看过这本书了,又为什么不在兆佳氏府里就这么弄?我听说,那时候你可也是管着府务的。” “皇阿玛,”兰静对康熙恭敬的说道,“儿媳那时候是管过府务不假,可是那时候儿媳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看帐、安排安排收成倒还可以,若是对庄户人家的农活做法却指手画脚,只怕是既不能让人信服,也容易被人垢病,更何况兰静对这些做法是否真的有用也是一无所知,要行此毫无把握的冒险之事,事前要取得同意,事后要有所交待,其中要顾虑之处也实在是太多,万一弄巧成拙,反而让庄子没有出产,或是出产低了,只怕阿玛和额娘会背上任意胡为的名声。而在我们府上就不同了,兰静是当家主母,只要与我们爷商量过,觉得我们还勉强损失的起,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哦,”康熙笑看着兰静,“照你这话的意思,老十三的庄子没有出产,或是出产低了,就没关系了?老十三就可以背上任意胡为的名声了?” “怎么会呢?”兰静冲康熙笑着说道,“我们爷和儿媳这么做,可是秉持圣意的。” “朕什么时候让你们做这种事了?”康熙有些疑惑。 “不是皇阿玛教导我们爷和其他兄弟们说,要时时将百姓民生放在心中嘛,”兰静笑盈盈的说道,“儿媳就是因为常听我们爷说这话,才想起了这个,又在此之上,延伸出了一些新的想头,只是因为到底是不知道效用如何,所以先用自己的小庄子分别试上一试,也算是给皇阿玛探个路,见到哪种或许是能用的,再报给皇阿玛派专人研究看看是否能推广开来。” “那结果如何?”康熙又问着兰静,“可有能用的吗?” “有些不行,有些看着好象还有点意思,”兰静看了看十阿哥,“只是因为我们爷和儿媳之前并不在京城,所以对此的了解倒是没有十哥多了,也是十哥一直念着皇阿玛的教导,才会一听这些事,就引发了兴趣,甚至要常住在庄子里仔细观察,在这一点上,我们爷和儿媳都是自叹弗如的。” “你们也不用替他遮掩了,”康熙的视线也转向十阿哥,冲他瞪了一眼道,“罢了,我且应了你无要事不用来朝,也会吩咐其他人不得再随便去老十三的庄子里,但你也必须用这段时候,好生的将那些个法子弄弄清楚,到底哪些不能用,哪些能用,不能用是为了什么,能用又能增产几何,这些都要一一的列明。” “行,没问题,”十阿哥一副“只要不让他回府,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坚定的点头说道,“皇阿玛,您放心,儿子这些日子会一直住在老十三的庄子里,一定会把这些事儿弄得明明白白的。” “你还是不想回府吗?”太后皱了皱眉,看着十阿哥问道。 “是,”十阿哥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些事孙儿若是弄不明白,就坚决不离开老十三的庄子。” “兰静,”太后见十阿哥的态度坚决,又转而看向兰静,“依你看,老十家的对这件事是如何看的?听说她今天是到你们府里去了。” “皇玛嬷,”兰静笑了笑说道,“也不用孙媳看什么了,十嫂今天一大早到我们府里来,已经掷地有声的、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让十哥马上回府去,不许他再跟我们搅和到一起。” “掷地有声?”十三阿哥听出了兰静的话外音,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脸色也开始沉了。 “是啊,”兰静有些抱歉的看着他点点头,“爷最喜欢的那套茶具,已经被十嫂表决心的时候,用来掷地有声了。” “什么?”十阿哥这下火了,“她居然跑到你们那儿砸东西去了,这真是太不象话了。看来我不与她理论,她倒真的张狂起来了。” “是不象话,”太后也皱起了眉,“这哪里还有一点皇家媳妇的风范?” “皇额娘,”十阿哥压着怒气问太后道,“她做出这种事来,想必是没跟您提起吧?” “那是自然,”太后点了点头,“若是我知道了,肯定是要训斥责罚的,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来人,”太后叫过人来吩咐道,“派人去宣我口谕,说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处事傲慢无礼,责于府中禁闭思过半月。” “皇玛嬷,”兰静等那个传旨的太监领命离去后,才问着太后,“您也不查一查就下令责罚十嫂,就不担心兰静会撒谎吗?” “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这种事儿你怎么可能会撒谎?”太后叹了口气说道,“老十家的性情我也是知道的,她在蒙古被人宠惯了的,这种事儿,她是能做出来的,看来,我也是宠她太甚了,皇帝,”太后对康熙说道,“安排一下,让蒙古那边来人见我吧。” “皇额娘放心吧,”康熙点了点头,“儿子会尽安排的。” “老十三,”太后又看向十三阿哥问道,“你那庄子里能住人吗?” “皇玛嬷,”十三阿哥见太后罚了十福晋,脸色已经缓和多了,“您放心吧,兰静已经着人去安排过了。” “是啊,”十阿哥也附和说道,“孙儿昨儿个晚上就是在那里住的,一切都挺好的。” “也罢了,”太后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十阿哥说道,“只是你在老十三的庄子里专心研究,那赐给你的秀女怎么办?让她们也跟着你一起吗?” “不用,”十阿哥赶紧摇头说道,“让她们直接去我府里,由管家先安排着住了。” “可是你那里总也不能没人服侍吧?”太后又说道。 “我是去做事,要什么人服侍?”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就是要人,也不要女人,有我身边的人在就行了,再说,老十三的庄子里也有人。” “这样啊,”太后看了看十阿哥,“本来我还想让你那个为你生了两个儿子的格格过去呢,不过,说到这个,你也该注意些,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再不如你的意,也是你的嫡福晋,哪有嫡福晋尚没有动静,一个格格就接二连三产子的,这话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咱们这样的人家,专宠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孙儿记下了,”十阿哥点头说道,“其实我也并没有专宠哪一个,只是郭络罗氏容易怀上而已。” “能生是好事,”太后点头说道,“只是现在你的儿子全都是由她所生,需防着她恃宠而娇。”说到这儿,太后又看向兰静,“对了,兰静和这个郭络罗氏是认识的吧?你也劝着她点儿,要安分守已,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这样,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些恩典。” “是,”兰静对太后行礼应道,“说起十哥府中的郭络罗氏,兰静确实是在选秀中有过几面之缘,后来各自指婚之后,兰静又为母守孝,就再没见过,也没什么来往,现在太后既然有旨,那兰静回去就到十哥府上,将太后的口谕传达过去。” “既然你们没什么来往,那也就罢了,”太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你若见到她的时候,就跟她说一说,并不用你特意过去。” 静本来也不想过去,这时顺势答应一声,也就省了这一趟了。 “行了,你们有正事就去办吧,”太后这时脸上带出了笑容,对康熙他们说道,“我跟兰静再说说话。” “兰静,你过来,”等康熙退出去之后,太后招手将兰静叫过身前,拉过她的手说道,“今天你觉得委屈了吧?” “皇玛嬷何出此言?”兰静忙说道,“有皇玛嬷疼着,孙媳怎么可能还会有委屈。” “你这孩子,”太后拍了拍兰静的手说道,“人都以为老十家的是蒙古来的,我对就会她另眼相看,也会对她宠爱有加,其实我只是因为咱们大清和蒙古的关系,就象皇帝把她指给老十是一样的,否则我又不是个糊涂蛋,凭什么放着你们这些乖巧的媳妇我不宠,偏要给那个娇纵成性的好脸。” “孙媳知道,”兰静点头说道,“其实十哥也知道,否则以他的性子,早不知闹得如何了。” “老十虽然性子直,但却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反过来看那个老十家的,却是太不争气,太不懂事了,而且是越来越不着调,难道说是我给她的好脸让她迷了心,把原来的娇纵生生的变成蛮横了?看看她今天来我这里说的那些话,自己没规矩一大早跑到你们府里的事儿,砸了你们府里东西的事儿,她是一句也不讲,要不是我知道你的为人,岂不是就会被她骗了?不过有些话,她既然说了,我按例也是要问一问的,少不得也让你受了些委屈了。” “原来皇玛嬷说孙媳委屈之语是从这儿来的啊,”兰静赶紧反握住太后的手说道,“皇玛嬷也说了,只是照例问一问,兰静答清楚了,也就没事儿,又哪里能称得上什么委屈?还有十嫂的事儿,皇玛嬷也不用太过担心,想来她只是一时没别开那个劲儿,等她明白过来了,也就好了。” “但愿如此吧,”太后皱了皱眉说道,“我是懒怠跟她说了,看看她阿玛能不能把她拧过来吧,若是再不行” “不会不行的,”兰静忙拦住太后,这下面的话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她能听的,“相信郡王一定是个明事理的,想十嫂在刚到京城之时,虽然性子有些活泼,但还是很贤淑的,想来这也是郡王教导之功。” “要是这样的话就最好,好了,不说这个了,”太后握着兰静的手转移了话题,“也该说说今儿个叫你来的正事了,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敢情之前说的都不是正事吗?兰静心下嘀咕着,面上却带着笑说道,“皇玛嬷跟孙媳说过的话很多,孙媳也记得许多,只不知皇玛嬷这次指的是哪一些?” “你个鬼灵精,又把问题给我还回来了,”太后摇着头笑着说道,“只是我却偏不说,且让你猜猜看,猜着了,就赏你了。” 兰静自然知道太后指的是什么,且不说之前十福晋在自己府中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就是刚才她在跟十阿哥说话的时候,也漏过口风,只是她既然愿意逗趣,那自己这个做孙媳的,就陪着她逗好了。 “皇玛嬷,”兰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这没头没脑的,让孙媳怎么猜呢?您总得给个提示才行啊,否则孙媳只好以为皇玛嬷是舍不得赏赐,才故意来难为人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吗?”太后笑横了兰静一眼,“好,你要提示,我就给你提示,这个话是与老十三有关,这个赏,也是给老十三所用的。” “虽然还是有些难度,但孙媳且勉力试着一猜吧,”兰静故意象是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眼睛一亮的看向太后,“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太后含笑问道。 “皇玛嬷,”兰静笑着说道,“您指的可是秀女之事,要不是刚才您跟十哥提起此事来,我原也想不到的。” “没错儿,我指的就是这个,”太后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既是都已经险些想不到了,那不如就算了吧,这两个我且收回,赏给别人好了。” 兰静心下一晒,她倒是想太后将那两个秀女收回去呢,试问天下间的女子,又有几个愿意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的,除非是根本就不喜欢他,对他没有一点儿感情,可是兰静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顺着太后的话推了,那么太后对自己的意见可就要大了去了,康熙知道后自然也会不喜,而即使付出了这般巨大的代价,十三阿哥府里该进的女人也一样会进,这样看来,倒不如先欢欢喜喜的迎回去再说。 因为心中早有主意,所以兰静听了太后的话,就忙撒娇着说道,“皇玛嬷可是才说过自己不小气的,哪有要给人的东西再收回去的,再说了,这要赐我们爷人的事儿,可是您老早就跟孙媳说好了的,今儿个您若是要反悔,孙媳可就要在这里哭得水漫金山了。” “你真的想要?”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兰静,“可别要过去之后,却又来反悔。” “怎么会呢?”兰静笑着说道,“她们是要给我们爷开枝散叶的人,孙媳感谢她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反悔呢?” “那好吧,去带她们来。”太后叫过宫女来吩咐道,又对兰静说道,“她们一个是佐领富察氏僧格之女,一个是头等护卫乌苏氏金保之女,我看着都还算是安分的。” “皇玛嬷看好的,自然是没错儿的。”兰静笑着说道。 过不多时,有两个女子随着刚才去带人的宫女们走了进来,先给太后行了大礼,然后又给兰静行了礼。 “你们且抬起头来,让十三福晋看一看。”太后发话道。 两个女子依言抬起头来,但眼睛却还是往下垂着的。 兰静目光看去,见这两个女子面容还真都称得上娇好,身材也是适中,一个温婉,一个端庄,也算是春兰秋菊,各胜其场了。 “皇玛嬷的眼光果然是不错,”兰静笑着点了点头,“也就是孙媳是个女的,否则见着这般的样貌,只怕是要先抢了去呢。”说完兰静就站起了身,对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孙媳代我们爷谢过皇玛嬷了。” “你可是满意了?”太后笑着问道。 “满意,满意的不得了,”兰静连连点头笑着说道,“等孙媳回府就选个好日子,以迎两位妹子进府。” 当兰静回到府中,十三阿哥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炕边用笔写着什么呢,兰静一见到他的面儿,就行下礼去,“恭喜爷、贺喜爷,您就要进佳人了。” “你见了?”十三阿哥将笔放下,随口问道,又叫过小楼她们来吩咐道,“还不赶紧服侍你家主子去更衣。” “且不忙,”兰静没动地方,继续笑着对十三阿哥说道,“爷,今儿个见了那两位妹妹,妾身才知道自己只是粗浅之姿,要说起来,皇玛嬷还真是向着爷呢,给爷挑的,真真是两个美人胚子,妾身是实实的自叹不如了。”随后又吩咐小楼她们道,“去收拾出来两个小院,以备格格日后进府之用。” “收拾院子着什么急,服侍你家主子更衣要紧。”十三阿哥叫住小楼她们,又对兰静说道,“你赶紧更衣,我还有话要说。” 兰静见十三阿哥似乎是有正事要谈,就将一见到他,心中就忍不住泛起的酸意压了压,加动作换下了衣服。 “我们走后,”十三阿哥挥手示意小楼她们退出去之后,就开口问兰静道,“皇玛嬷又跟你说什么了?” “除了要赐两个格格给爷之外,”兰静想了想说道,“就是说要招十嫂的阿玛进京来教导十嫂了。” “听说你还打算找他要赔偿?”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 “他女儿砸了咱们的东西,他做阿玛的,还不应该赔啊?”兰静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该赔,”十三阿哥点头说道,“而且还要成倍的赔,爷最喜欢的茶具是那么好掷地有声的吗?” “原来爷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兰静嫣然一笑道,“我会那么说,也是要借此把十嫂的恶形恶状说出来嘛。”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十三阿哥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我要是不让他赔出至少几十倍于那茶具的钱,也对不起他女儿在咱们府里闹的这一场。” “那敢情好,”兰静点头微笑道,“正好用这个钱来为爷喜进佳人操持一番。” “怎么?”十三阿哥用手一拉兰静,将她拉入到怀中,坐到自己的腿上,又拧了拧她的脸颊,“可是吃醋了?” ps: 明天开始粉红票翻倍了,请亲们多多支持之锦。 感谢“顺顺666”的打赏和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两张粉红票,感谢“懿雪児”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零三章 见面不如怀念 第二百零二章灭火 吃醋自然是有的,即使兰静在穿到了这个封建朝代,又生在了满州贵族之家后就已经有了将来会面临三妻四妾之家的准备,当自己的命运终究如历史一般的被指给了十三阿哥,成了皇子福晋之后,更是做了许多的心里建设,也庆幸自己是嫡福晋,比起那些要看大老婆脸色、甚至可能会受大老婆欺负的侧室或是小妾们要强得多了。 可即使是这样,当太后提起要再给十三阿哥赐人的时候,兰静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毕竟她自嫁入到十三阿哥府中之后,十三阿哥就没太宠幸过其他的女人,即便就是有,至少也是没让她知道。当然兰静也明白,这并不等于说十三阿哥在跟她成亲之前,就是一个处男了,按照皇家的规矩,在皇子们成人的时候,可都是会派下人来启蒙的。 再说了,就以十三阿哥那娴熟的床弟技巧来看,兰静要信他没经验才是怪事呢,更何况府里摆着的那杏儿、桃儿、橘儿、梨儿四色水果,本就是准备着他随时收用的,而兰静身边的小楼、小墙、小庄、小院,她说是说不给十三阿哥,但若十三阿哥真要是起了意,坚决想要,她也是不太好拒绝的,真要为此闹将起来,只怕是说她不对的还要多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自成亲以来,十三阿哥表现的对兰静一直都是很专一,即使是在她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也并没有招他人侍寝,也没有表现出对其他女人有任何的兴趣,一直与兰静过着甜蜜蜜的小两口的日子,现在太后却要再赐两个人,生生的插到他们中间来,兰静的心里若是真的能舒服之至,那她就不是人,而是圣母了。 要知道,太后这回赐下的这两个人,可不同于之前那四色水果的“使女”身份,而是八旗选秀选出来的秀女,虽然只给了她们一个最低的“格格”位份,但也是可以在玉碟上被带上一笔的、十三阿哥的正式的“妾”。也就是说,那四色水果,十三阿哥可以收用,也可以放出,但是这两位格格,却是不管他宠幸不宠幸,都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他的女人。 只是兰静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还是要欢欢喜喜的将她们两个迎进府来,虽说这回赐下秀女的并不只是他们一个府里,但十福晋既然会用这个事儿来做为打击她的话头儿,想必是应该有什么风声传出去了,所以兰静不只是要将她们欢欢喜喜的接进府里来,更是决定要好生的相待,该有的待遇,她一分一毫也不会少给。 但是兰静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了,虽然受了封建主义教育这么多年,但兰静那个现代的灵魂也还在起着作用,虽然她已经做好准备,不想去贪图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但却也并不想帮着丈夫去拉皮条,在其他的事儿上,她都可以贤惠,但在这件事儿上,她却并不想如此,就象之前自己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一样,十三阿哥如果招了人侍寝,她并不会去拦着,或是下绊子,但十三阿哥如果不招,她也不会主动去安排。 虽然楹嬷嬷在这方面隐晦的提示过兰静,但兰静却并没有象以前一样吸取她的意见,在这件事儿,兰静有自己的底线,她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真要是会这么做了,那应该就是已经对十三阿哥不在乎了,所以,对这两位即将要新进府来的格格,兰静现下的决定是和以前对那四色水果一样,十三阿哥去不去,全由他自己做决定,反正自己是既不会去安排,也不打算去劝谏,最多就是他去了,自己不打击报复也就是了。 不过,欢喜的迎接两个人进府,是面儿上做给别人看的,私下里对十三阿哥,兰静的小气该表现的也还是要表现出来,这吃醋,其实也是情趣的一种呢。所以当十三阿哥问出这话来的时候,兰静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低下头轻启贝齿在他的肩膊处咬了一口,然后抬头娇媚的看着他说道,“我还就是吃醋了,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十三阿哥在兰静的嘴上轻啄一口,冲着她笑眯眯的说道,“这人可是福晋你收下的,又不是我要的。” “这么说,”兰静咬着唇睇着十三阿哥,“爷还委屈的了?” “可不是?”十三阿哥还真就顺势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我什么都没做,就被福晋罚咬了一口,可不是冤出大天来了嘛。” “那爷要如何?”兰静眉眼弯弯的对着十三阿哥笑着,“难不成还要咬回来吗?” “福晋这个主意好,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挨了咬,当然也要咬回来了。”十三阿哥忙点头说道,又用眼从兰静的脸上慢慢的往下巡视着,“嗯,且让我看看,从哪里下嘴比较可口?” “照我看,还是爷可口一些,这里,这里,这里”兰静一改往常的羞涩,双臂缠在十三阿哥的身上,身子如蛇一般的往下蹭着,嘴唇不时的在他的脸上、唇上、喉结处、颈项处轻啄、轻咬、轻吮着,然后大着胆子在他的下身处掏了一把,“还有这里。” 兰静出手去掏那一下的时机掌握的很好,掏过之后,身子正好可以马上脱离开十三阿哥,捷的闪到一边,只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十三阿哥是个习武之人,他的反应之,速度之,都远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所以还没等兰静闪出两步远呢,就被十三阿哥一把抓了回去,死死的摁在身上。 “惹了火,就想跑吗?”十三阿哥挑着眉冲兰静笑着,下身恶意的在她的身上厮磨着。 “爷,”兰静被那灼热之处的熨烫得气息都乱了,赶紧说道,“别闹了,用膳了。” “闹?”十三阿哥又挑了挑眉,“是爷我在闹吗?” “是我,是我在闹,是我错了,”兰静忙连连点头,又试着将身子往外挣着,“好了,爷,放开我吧,别一会儿有人进来看到,那可就丢死人了。” “爷不怕丢人。”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身上的丰腴之处掐了一把,又狠力的揉了揉。 “我怕,我怕行了吧?”兰静忙告饶道,“爷,好爷,是妾身错了,是兰静错了,您就放过我一回吧,等用过了膳,兰静随您处置还不行?” “不行,”十三阿哥笑容满面的否决了兰静的提议,“用过膳是用过膳,现在是现在,你点起来的火,必须得由你灭了才行。” “爷,”兰静刚还要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转一变,不知怎么的,就已经被十三阿哥压到了炕上,嘴唇也被堵了起来。 “爷,别,”兰静好不容易才从十三阿哥的嘴下脱了出来,赶紧开口说道,“看被人撞见。” “楹嬷嬷”十三阿哥压在兰静的身上,扬声对外面喊道。 静急了,忙要阻止他。 “别动。”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胸前捏了一把。 时楹嬷嬷在外面答了一声。 “不用进来,”十三阿哥先吩咐了一声,然后才接着说道,“我跟福晋有事要谈,让人都离远些,不叫不准进来。” 嬷嬷答应一声,随后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离开了。 “好了,这回不怕人撞见了,”十三阿哥开始扯着兰静的衣服,“现在你可以好好的替爷我灭灭火了。” “爷,”兰静一见躲不过去了,索性也不躲了,翻身将十三阿哥压到了身下,开始伸手去解十三阿哥的衣扣,“让兰静来侍候您。” “难得爷的福晋这么主动,”十三阿哥诧异的看了看兰静,旋即微笑着放松躺平,“那就让爷看看,你是如果侍候的。” 兰静想着在现代看着的那些影视剧中诱惑的场景,一颗一颗的解开十三阿哥的纽绊,解开一点,亲吻上一处,身子也随之往下蹭一蹭,到了胸膛之处,更是学着十三阿哥以前对自己那样,在那两颗之间停留厮磨了好一会儿。 “小妖精,”十三阿哥的身子绷了起来,用手在兰静的身上狠狠掏了一把,拧了一下,“你倒是学会了。” “说好了,让我来侍候爷的。”兰静将十三阿哥的手摁住,又去取了帕子来,将他的两只手系到一起,并摆到他的头上方去,然后象哄孩子一般的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脸,笑着对他说道,“乖乖的不要动啊。” “好,我不动,”十三阿哥很顺从的听凭兰静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着笑意,也充满着yu火,“我会乖乖的等着我的好福晋来侍候。” “我自然会侍候好爷的,”兰静笑眯眯的用手指在十三阿哥的脸和嘴唇上游移着,“只是刚才被您打断了,咱们要重新再来。” 说完之后,兰静俯下身来,从十三阿哥的脑门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亲着,眉毛、眼睛、鼻子、脸颊,最后到了嘴上,在上唇上触触,又在下唇上碰碰,直到十三阿哥用下身顶了兰静一下,兰静才对准了他的唇深入的吻了下去,只是吻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刚刚唇齿相接了一小下,兰静就将唇离开接着往下滑去了,引得十三阿哥恨恨的又顶了兰静一下。 这回兰静没理十三阿哥,而是继续着她的路线,下巴、喉结、颈项、肩膊,再到胸前,然后又在左右两颗之间厮磨起来,手、唇、齿,全都用上了,而她自己的**则也在十三阿哥的身上游移磨动着。 “你还要磨多久?”十三阿哥的身子又绷起来了,呼吸也粗重急促了起来。 “既是我侍候爷,那自然是由我说了算了。”兰静抬起头来冲十三阿哥一笑,然后又接着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滑动,在肚腹处又游移了许久。 这时十三阿哥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兰静解开来了,裤子却还是穿得好好的,只是搭起了高高的帐篷,兰静看到那处高起,脸红了红,咬了咬嘴唇,下了下决心,才用有些颤抖的手,将那裤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褪着,嘴也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吻着。 当兰静又羞又怕的刚刚碰到重点部位的时候,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被翻转了过来,十三阿哥手上系着的帕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见他双手大力一分,兰静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上已经被分开了两处,随后下身一凉,然后又一热,十三阿哥身子已经压了上来,他腰上一用力,兰静体内立时被充满了。 “啊”兰静被顶得气息一窒,随即又被十三阿哥大力的冲击撞得呼吸不畅,“爷,您慢些。” “刚才你已经慢够了,”十三阿哥继续势大力沉的使劲冲撞着,“现在该爷了。” 被十三阿哥好一番折腾之后,兰静再起身时,腰上已经有些软了,看看那被扯坏的衣服绊纽,兰静狠瞪了一眼十三阿哥,又看到用膳的时辰已经过了,赶紧手脚的将屋中和两个整理的尽可能看不出异样之后,才叫人进来吩咐可以摆膳了。 在兰静的建议下,十三阿哥府里实行的是三餐制,菜式相对于其他满洲人家的大鱼大肉来略微清淡了些,虽然都说历史上的十三阿哥是累死的,但兰静觉得诸如三高之类的隐患也应该提前做一下防御,当然在防御的同时,也要注重一下口味,毕竟十三阿哥和自己还都算是杂食偏肉型的。 十三阿哥府里的用膳习惯,并不只是由两餐改成了三餐,而且“食不言”这一古训也被打破了,虽然开始时是由兰静先起头说话的,但十三阿哥却并没有制止,而是跟着聊起来,这么着一来二去的,府中的用膳时分,也成了十三阿哥与兰静的一个交流渠道了,只是用膳时的交流多以闲谈为主,真要说什么正事,那不是在十三阿哥的书房,就是如现在一般在他们的卧室里了。 “爷,”兰静给十阿哥后背放了个靠垫让他倚着,然后自己倚入他的怀里,“十哥那边,您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十三阿哥揽着兰静的身子,低头看了看她,“庄子那边你不是已经让人去布置好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兰静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说那个十嫂,还有那个郭络罗氏,有这么两个人在府里,你说,十哥能不觉得糟心嘛。”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个郭络罗氏是怎么回事?”十三阿哥也想起来了,顺势问道,“在宫里时,皇玛嬷为什么会特意提起你认识她?” “皇玛嬷会提起,自然是十嫂跟她说的了,”兰静的身子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也是十嫂今天跑到咱们府里来,我才知道,原来她认为,十哥会宠爱那个郭络罗氏,是因为我的关系,因为我认识郭络罗氏,所以才帮着她夺宠,让十哥对十嫂不好的。” “荒谬,”十三阿哥不屑的说道,“这种挑拨之语,也就只有她能信了。” “爷,”兰静皱着眉说道,“我本以为,如果这事儿真是八哥和九哥做下的,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不希望十哥和蒙古那边交好了,可现在看他们还将我与郭络罗氏那点萍水之交扯进去,大概是还想着同时破坏您和十哥的关系吧。” “十哥娶了个蒙古福晋,已经表示他与大位无缘了,”十三阿哥伸直了腿,将兰静又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平静的说道,“但是他不能登大位,却是可以支持别人登大位的,要知道,十哥能聚拢来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身份上,他是贵妃之子,母族钮祜禄氏更是一个大族,现在又娶了个蒙古郡王的女儿,只要是对大位有野心的,都不会忽略他这个人。” 怪不得,兰静心下暗想,原来中的“八爷党”,就觉得十阿哥是个没什么用的,等穿到了这里,了解了具体情况才知道,其实这“草包十”的作用却是比“财神九”更重要些,且不论十阿哥是不是真的“草包”,只说他身后跟着的势力,就足以使人立心收拢了。 “爷的意思是,”兰静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是想着,能将十哥拉过去是最好,拉不过去,也不能让他和别人在一起,所以他们才会去挑拨十嫂,利用十嫂,让她和十哥关系陷入僵局,从而让十哥和蒙古那边生隙,让十嫂与咱们发生争端,不管是她惹了我,还是我惹了她,十哥和咱们的关系都会受影响,甚至有可能也会陷入僵化?” “意思是这个意思,”十三阿哥依旧平静的说道,“但如果这个事是八哥和九哥做的话,就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又或者是他们没想到十嫂会这么笨。” “难道不是十嫂越笨,对他们的计划就越有利吗?”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当然不是,”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十嫂若是个聪明的,就能把十哥的心拢住,然后再劝着他选一个最有利的人来支持,即使达不到这样,至少也不能和十哥把关系弄这么僵,然后再侍机慢慢挑动他与四哥和咱们府的矛盾,这都是可以配合其他的计划,慢慢的把十哥拉过去的方法。可是就因为十嫂的脑子不会转弯,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成了最差的一种,十嫂的话对十哥来说,已经没有一点的影响力,所以他们就只能是让他们的关系继续坏下去,若是十哥能忍不住对十嫂做了什么,那么蒙古那边就是想不与十哥交恶都不行了,可是偏偏十哥躲到咱们府里来了,他与十嫂连面儿都不见了,当然也就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了。” “所以,”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他们就想着引起十嫂和我的矛盾,让我们之间起上强烈的冲突,虽然十哥不待见十嫂,但那也毕竟是自己的嫡福晋,如果我落了她的面子,十哥的心里也会不舒服,一次两次或许还没关系,但次数多了,就不一定了,而如果是十嫂落了我的面子,十哥或许就会怕十嫂再来闹事,而离咱们远些。”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这是因为十嫂的性情不同,导致的计划也要跟着变化。” “不过现在他们的计划怕是要不成了,”兰静笑着说道,“十嫂被皇玛嬷禁了足,我们之间不可能再起冲突了,而十哥除了有些冷落十嫂之外,又没对她做什么,蒙古那边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不满,相反的,皇玛嬷还要招十嫂的阿玛进京来,这十嫂脑子不转弯,他的阿玛却不会也不转弯,等他知道了自己女儿的作为,必是会好生训斥教导自己的女儿,如此一来,那边的如意算盘就白打了。” “本来也是捎带手的事儿,”十三阿哥笑了笑,“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就算了,现在不管是十哥,还是四哥,还是咱们,可不是他们最主要的对手,人家的眼睛盯着大头呢。” “爷是指太子?”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你说呢?”十三阿哥反问一句,然后抬起兰静的脸,嘴凑过去说道,“好了,且不说他们了,我记着有人说,用膳后要随我处置来着。” “我那意思是,”兰静伸手掩住十三阿哥的嘴,“用膳前不做,用膳后才随爷处置的,现在爷用膳前已经灭了火,现在自然也就不用随爷处置了。” “可是,”十三阿哥引着兰静的手往下去摸,“爷的火现在又起了。” “爷,”兰静手碰到异样就赶紧缩回来,随即一想,又冲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过几日,就有新人入府了,爷就不怕被我榨干了,没法儿宠幸佳人吗?” “你且试试看,看看我到底会不会被榨干。”十三阿哥将兰静放倒,身子压了上去,热气扑在她的脸上,“适才是福晋侍候爷,现在轮到爷侍候福晋了,这回咱们慢慢来。” ps: 感谢“瀚星月”、“zixi”、“丝丝凤凰十字绣”、“lyy007”、“淘气森森”、“懒猫爱睡觉”、容言”、“傲慢猫猫”、“败金小仙”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零四章 天狗食日 第二百零三章见面不如怀念 十福晋被太后下令禁了足,而十三阿哥的庄子,也因为有康熙下的令,所以即使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十阿哥是住在那儿,也并没有多来打扰,不过也或许是有打扰的,只是十三阿哥没告诉兰静知道,反正是兰静觉得府里这些日子一直都还算比较安静,连她以为会上门来的八福晋和九福晋也一直都没什么动静,让她能专心的将去塞外时候的府务听取了汇报,并做以总结,也对庄子上的一些种植养殖方法又整理出一些新的建议,至于好用不好用,那就由十阿哥去试验选取了。 等兰静休整了一段日子之后,四福晋下了贴子,请她有空儿的时候过府去坐一坐。兰静想想这些日子除了要为太后准备圣寿之礼以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大忙而特忙,要想出门访亲探友的话,倒也不需要特意抽出时间,所以就寻了一个不错的天气,提前打过招呼之后,就坐上自己皇子福晋配制的车驾过去了,这妯娌间的往来,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只要不象十福晋那般选了错误的时辰,正应该大大方方的去,当然,人家十福晋虽然选了个错误的时辰,却也是大大方方的排开车驾到十三阿哥府里来的。 到了四贝勒府之后,兰静走进内院,四福晋带着弘晖迎出来,双方见过礼坐下来之后,兰静笑着看了看弘晖,“没想到这个时候弘晖也在这儿?” “按说他这时候应该是在读书的,”四福晋笑着说道,“我特意把他找来,是让他好生的给你行个礼,以谢十三弟和你对他的救命之恩。” 弘晖早已经站在那里做着准备了,等四福晋的话说完之后,他就开始要对兰静行大礼。 “这可不行,”兰静眼明手的赶紧拦住了,又看着四福晋说道,“四嫂,您怎么又来了?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若是总这么着谢来谢去的,岂不是远了吗?您要是再这个样子,我以后可就不敢再来了。” “罢了,”四福晋对弘晖说道,“既然你十三婶这么说,那这礼就且算了,但你心里一定要有数,这件事你可要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 “是,”弘晖答应一声,到底还是对兰静行了个礼,只是却不是大礼了,行完之后又很是认真的对兰静说道,“十三婶,十三叔和您待弘晖的情义,弘晖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傻孩子,记着这些个做什么?”兰静伸手抚了抚弘晖的脑门,笑着摇摇头说道,“有记这个的工夫,不如多去记些书本上的东西,十三叔和十三婶只要见你有本事,身子棒棒的,日子过得舒心愉,就比什么都高兴。” “我以前虽然知道,你们待弘晖就象待自己儿子一般,”四福晋先挥手让屋子里的下人们都退出去,然后感慨的对兰静说道,“在你们没回京之前,也听说过弘晖遇狼的事儿,可是听到弘晖亲口讲也当时的紧急惊险状况之后,我还是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就是你们在场,若是换了别人,弘晖怕都不会象现在这般毫发无损的。” “四嫂,”兰静忙说道,“这个话就别再说了。” “好,不说了,”四福晋点了点头,又对弘晖说道,“行了,跟你十三婶告个退,就接着读书去吧。” “弟妹,”等弘晖走后,四福晋看着兰静问道,“听说,老十家的去找你的别扭了?” “也没什么,”兰静笑了笑说道,“不过是摔了我们府中几个茶具点心罢了,现在她被皇玛嬷禁了足,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她也是太不知所谓了,”四福晋皱了皱眉,“见过蠢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也不知道自小都是怎么受的教导?” “这也难怪,”兰静笑着说道,“十嫂她是蒙古郡王的女儿,按一般情况来说,是应该被封为多罗格格,在蒙古当地选一个额附的,格格对额附,那可是主对仆的,他阿玛将她养成这个性子,本也没什么,可谁成想现在她却偏偏被皇阿玛看中指给了十哥,成了一个皇子福晋了,这种身份上的转换,可不是说能适应就能适应的,虽然我相信郡王肯定也对十嫂做过指导了,只看她初来那些时候的表现就能知道,但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世上又能有几个象四哥这样心性坚忍,性子说改就能硬生生改了的。” “是啊,改性子的事儿,哪是那么容易的?”四福晋很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道,“我们爷虽说改了,但其中的艰难,也只有自家人才能知道罢了。” “所以我们爷和我才这么佩服四哥啊,这才叫‘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呢,”兰静继续笑着说道,“也所以,十嫂现在会去受人挑拨,会做出这些个冲动的事儿来,也是跟她的性子和阅历有关的,毕竟她一直生活在蒙古草原上,又是自小被父兄及周边的人捧着长大的,想来一直也都是随心所欲,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冷不丁的到了京城,这规矩那规矩的限制着,再加上十哥对她也不是特别的宠爱” “哼,”四福晋冷哼一声,接过话去,“十弟会不宠爱她,也是因为她自身的原因,若她是个好的,十弟又为什么会不宠她?好歹她还是十弟的嫡福晋呢,且不说什么规矩礼数,就只为了自己的脸面,十弟都不会太让她难堪的,偏她是个没成算的,对她好的话,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却去将那些个挑拨离间的话奉为沦音,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哼”说到这儿,四福晋又冷冷的哼了一声,“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嫡福晋,就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 兰静由四福晋的话,就想到了大福晋,当然不是现在大阿哥续娶的这个,而是以前被康熙秘密赐死的那个,心中不禁一凛,忙把话题岔了开去,“四嫂,还有个笑话,您不知道呢,这十嫂居然还用皇玛嬷赐我们爷秀女的事儿来打击我,却不知,十哥这回也得了两个呢。” “这种事儿算个什么?”四福晋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们府里也同样赐了两个,你们因为是在塞外,给得已经是晚一些了,我们府里的那两个还没到七月就已经进来了。” “是哪家的?”兰静心中一动,忙问四福晋道,“让我知道知道,以后万一遇到了,心里也好有个数。” “哪里就用的着你心里有数了?不过是两个格格,就是遇到了,也只有他们巴结你们的,”四福晋笑了笑,但还是将那两个格格的家世说了出来,“她们两个,一个是钮祜禄家的,她阿玛是四品典仪凌柱,另一个却不是去年的秀女,而是出身于包衣的耿氏,她阿玛是管领耿德金,因着在宫中侍候的好,这次一并赐给我们爷了。” 果然是乾隆的生母钮祜禄氏,对于常看清穿的兰静来说,这四品典仪凌柱已经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听说他的女儿已经入了府,兰静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她记得,在历史上,这钮祜禄氏似乎是在弘晖夭折后进的府,当时她还觉得老康这种做法挺让人不能理解的,人家的儿子刚死,你就赐个女人过去,且不说雍正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只说这四福晋的心里,那能不添堵吗? 不过现在看四福晋的态度倒还没什么,本来嘛,这时候,弘晖可还是活得好好的,兰静之前虽然记得弘晖是在四十三年夭折的,但具体在什么时间却是记不得了,现在看钮祜禄氏已经进府了,这应该就是说明,弘晖夭折的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吧?想到了这一层,兰静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再想到历史上那个败家子的娘已经顺应历史进了四阿哥的府邸,又让她不那么觉得高兴了。 至于与钮祜禄氏同时进府的耿氏,想必就是那玩活出丧的弘昼的娘了,看来她与钮祜禄氏倒还真是有缘,同时进府,同年生儿子,好象他们的儿子应该也是同年封的王,所不同的是,钮祜禄氏是出身满族,而耿氏则是出身包衣,再想到弘晖的生母李氏也是包衣出身,这样看来,雍正会选弘历继位,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不过,若是弘晖并没有顺应历史而夭折,那么弘历还会成为乾隆吗? “弟妹,弟妹,”四福晋的声音叫醒了走神的兰静,“你在想什么呢?” “啊,”兰静回过神来,忙笑着摇头,“没有,我没想什么。” “你是想着,”四福晋却为兰静的走神想出了理由,“为什么人家都是赐两个秀女,我们府里为什么却偏有一个是包衣吧?” 兰静刚才还真没想到这个,不过经四福晋这么一说,倒也确实觉得比较奇怪,太后对四阿哥虽然并不是很宠爱,但也还算是不错,而康熙最近对他也还肯用,怎么会连十阿哥、十三阿哥这些无爵的阿哥都赐下两个秀女,他却只得了一个,另一个却以包衣充了数呢? “这个耿氏并不是皇玛嬷赐的,”兰静虽然没问出口,但四福晋却还是给了她答案,“而是额娘换的。” “换的?”兰静这下更不明白了。 “是啊,”四福晋苦笑着说道,“除了钮祜禄氏以外,太后本来还想赐兆佳氏给我们府里的,结果却被我们的额娘用耿氏换给老十四了。” “兆佳氏?”兰静皱了皱眉,“是哪一家的?” “与你母亲家没有关系,”四福晋知道兰静要问的是什么,“是盛京那边的,即使与你们有亲戚,想来也是隔出很远了。” “德母妃怎么会这么做?”知道跟自己娘家没什么关系,兰静略微的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让自家的亲戚搅到这兄弟之间的矛盾中去,只是这德妃娘娘做的也太过了,她之前已经为儿子要了一个出身满州旗人的舒舒觉罗氏了,现如今却还是再为他要去一个兆佳氏,要了也就罢了,你也不能用一个包衣顶给四阿哥啊?这同是亲生的,厚此薄彼也不能太过份不是? “还要什么理由?”四福晋依旧苦笑着摇头,“只要是对老十四好的,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那也不能”兰静摇了摇头,“这次的秀女,又不是数量不够,就算德母妃喜欢耿氏,另行赐过也就是了,又何必要顶着这次的数儿?” 人家赐的都是满州旗人的秀女,偏四阿哥有一个是包衣出身,若是他如十四阿哥是这拨获赐秀女中最小的阿哥也就罢了,可他非但不是,还是已经封了爵的阿哥,这么着赐下来,德妃娘娘就一点也不考虑自己这个儿子的脸面上好看不好看了吗?这也就是她是四阿哥的亲娘,若是换了其他的妃子做出这事儿来,还有个不招太后和康熙埋怨的?只是即使是亲娘,做出这等偏心到极致的事儿来,也难免会让人有所垢病吧? “哪里是额娘喜欢耿氏,”四福晋轻哼着说道,“她说是因为我们爷喜欢耿氏,才求着她与老十四换的。” 什么?兰静这下可是真无语了,这叫什么?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那什么吗?你换了要给人家的秀女,打了人家的脸,还要说是人家自己求的,这样的额娘,可真谓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她到底是有多讨厌四阿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想到历史上,在雍正登基之后,她会帮着别人去置疑儿子继位的合法性,兰静也不由得不产生一个怀疑,都说是乾隆不是雍正亲生的,其实是雍正并不是德妃娘娘亲生的吧?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叫她们两个来与你见礼吧。”四福晋也没法多说什么了,毕竟那是她的婆婆,连四阿哥都只能受着,她一个做儿媳的又能怎么样? “也好,”兰静对历史上的这两个人物还是很有兴趣的。 只是这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怀念,钮祜禄氏的样貌真就应了那句俗语,“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实在是平凡的太过了,非但一点也没有太后的风范,反而倒显得很有些小家子气,比起一旁的耿氏来,面容不够娇好也就罢了,气质上的沉静也差了几分,若不是四福晋指出来,兰静还以为她才是包衣出身的那个呢。 “叫你们来,”四福晋在她们见过礼之后,淡淡的说道,“是让你们来拜见一下十三福晋的,她是我们府中的常客,以后你们少不得会碰到,今天先见一见,也省得以后会冲撞了。”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钮祜禄氏和耿氏双双上前见礼。 兰静坐在那里,眼睛看的很清楚,在四福晋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那钮祜禄氏飞的抬起眼帘来向自己这边扫了一眼,虽然她自以为很小心,却还是被自己看到了,从而也让兰静心下里更觉得失望,但还是一边示意着身边的小楼看赏,一边展露着微笑说道,“今儿个我没备着,这点意思你们就先收着,等下次来,我再补过。” “不敢,奴才谢十三福晋的赏。”钮祜禄氏和耿氏再次行礼谢赏。 “行了,见过了就下去吧。”四福晋也并不留她们,直接打发走之后,问兰静道,“你觉得如何?” “挺好,”兰静笑笑说道,“一个端方,一个健美,四哥好福气。” “罢了,你也来气我?”四福晋横了兰静一眼,“那耿氏也就罢了,只这个钮祜禄氏,我就不信你会看得上。” “我是相信四嫂的能力,只要您肯用心调教,将来未必她就不能争气。”兰静笑笑说道,“只是,我觉得犯不上去费那个事儿罢了。” “那当然是犯不上的,”四福晋笑着说道,“爷的女人虽不多,也不算少,若是都要我去调教,那我也不用做别的了,若是调教这个,不调教那个,则显得我不公,所以这种事儿,我是不管的,我只要她们都安分守己,不给我惹事就好。” “咱们只管把府务处理好就行,”兰静也跟着笑着说道,“至于其他的,让她各凭本事也就是了。” “你也不能大意了,”四福晋叮嘱着兰静,“我可是听说了,赐给你们府里的是两个美人,你要小心着些,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的,毕竟你现在还没生下儿子呢,如果长子就是嫡子,这才是最稳的。”然后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现在肚子里有消息没有?” “没有。”兰静忙摇了摇头。 “也不用急,”四福晋安慰着兰静道,“你与老十三成亲的日子还不长,不过,以后还是要抓些紧才好。” 从四贝勒府里出来,兰静也开始思考起孩子的问题来了,自成亲之后,她虽然没有避孕,但对有孩子的事儿也并不是特别的着急,听了四福晋的话之后,倒确实有些危机意识了,古人以嫡以长为尊,如果嫡子就是长子,确实是能省却很多麻烦的,但她却记得历史上十三阿哥的长子不是嫡福晋所生的,只是以前见他对府中的那四色水果和其他女子并不是很上心,也就跟着没有太留意,难道说他长子的生母,就是这两个马上要进府的格格之一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十三阿哥真的让其他女人怀了身子,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兰静想着自己应该是做不出去伤害他子嗣的事儿来,但要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儿发生,她也是做不到的,反正历史已经改了不少了,弘晖已经没夭折了,十三阿哥的长子又为什么不能是嫡子呢? 兰静并不是只把十三阿哥当成自己生孩子的工具,只是对这个时代的女人们来说,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有没有自己的儿子,确实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当然,以兰静现在嫡福晋的身份来看,即使就是没有一儿半女,将来的地位也是能有所保障的,而十三阿哥也会给予她相应的尊重,但那与有嫡子傍身还是有所不同的。 兰静也并不是对十三阿哥没有情,只是因为她有个从现代而来的灵魂,所以在面对着注定了不只是有三妻四妾、而且是将有着众多女人视为理所当然的皇子夫君的时候,她的这份情就充满着太多的理智。其实即使兰静没有一个现代的灵魂,只从这个时代对女子们的教育来看,嫁给了皇子的她,也不可能会放任自己太过感性的用情,她可没有十福晋和八福晋那般显赫的家世,而即使有着那般显赫的家世背影,十福晋也还是会被禁足,八福晋也还是会被训斥。 兰静甚至怀疑,当八福晋嫁给八阿哥之后,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太过张扬的缘故,才让她的外公被康熙因罪加以降爵处置的。不过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兰静都不敢比照她和十福晋那样的性子来行事,虽然其实在心底的深处,她其实也是有些羡慕她们的,不管她们的行为是蠢也好,是笨也罢,是没脑子或是脑子坏了,至少她们是痛痛的肆意而为的。 只是兰静羡慕归羡慕,这样痛之后的结果,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所以她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如一个平常的皇子福晋一般来行事,欢欢喜喜、贤贤惠惠的接受十三阿哥的女人们进府,给她们安排住,安排吃,安排喝,安排穿,至于她所羡慕的肆意而为,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进行,只是要分清场合和地点,兰静决定,且衔把这份肆意放在与十三阿哥的床事上试试,让自己肆意的享受他,也让自己肆意的取悦他,肆意的把自己当成是他唯一的女人,只是等离开了那张床之后,这份肆意就要收起来,他还是那个有着其他女人的十三阿哥,而自己也还是那个大度贤惠的十三福晋。 兰静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既能有利于抓住十三阿哥的情,也说不定能改变历史,让自己能为他生下长子,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那两个格格尚还没有进府的日子里,她对十三阿哥极尽缠绵之能事,以前十三阿哥想试而被她推拒的一些花样,也少少的允他动了动,这让十三阿哥很有些意外的惊喜,说要是早知道被赐秀女,自己就会得到这些艳福的话,那他说不定早就去向皇玛嬷和皇阿玛求赐了。 ps: 感谢“d_earl”、“倦眼清眸”、“琉璃海星”、“书友n2e2036913xbakqh”、“mnie”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零五章 认错管什么用? 第二百零四章天狗食日 对十三阿哥行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兰静当时的反应是就是给了他狠狠的一口,外加重重的一拧,以及当天晚上任由他说尽了好话,赔尽了小心,才总算是允他进了屋上了床,但要再做些其他别的,对不起,本人今天心情不好,没办法配合。其实兰静的心情真的确实是有些不好的,虽然从理性上、从现在这个社会制度上,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可是在内心的深处,她却还是免不了为自己感到了丝丝悲哀。 兰静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在不知世情、刚刚青春萌动的时候,曾经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也曾经很豪迈的跟自己的密友说过一番话,说如果自己将来的男朋友有了外遇,不管这外遇是精神上的还是**上的,只要有一次,自己就绝不原谅,坚决的要与他分手。说自己爱一个人,就一定会付出全部,所以对方自然也应该如此对自己才是。 而这个决心,在兰静踏入社会,对人性、感情,甚至是人生,有了更进一步的领会之后,就已经并不那么坚决了,因为她了解到了世间的事,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样黑白分明,而被古往今来诗人文人们争相歌颂的爱情,其中也要掺杂许许多多的世情,事实上,那些把爱情看得重过一切的人,往往在最后都是伤人伤已的。 于是以前会因为梁山泊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爱情而感动感叹的兰静,会开始想着失去了自己儿女的父母和家庭会有多么的悲伤,会去思索爱得太深、爱得太过义无反顾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会想着,如果爱一个的代价,就是要让自己放弃自我,放弃家族,放弃父母,去与全世界作对的话,这样的爱情,恐怕自己是要不起的。 当然兰静也知道,其实还是有许多的爱情是甜美的,是不伤人也不伤已的,是会让大家祝福的,所以她并没有放弃期待,也并没有排斥爱情,只是在看到有些人因为选错了人,而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之后,决定要宁缺勿滥而已。 只是兰静的这个决心显然也不能坚持了,因为她随后就很不幸的被命运大神选中,丢到了这个让她想“宁缺勿滥”都不行的时代里。至于她那小女生之言的“有一次外遇,就绝不原谅”的话,在这里更是成了一个笑话,因为在这里别说什么外遇,内遇就已经有不少了,兰静也不可能去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因为这些内遇都是合理合法的,人家根本就没有错,又哪里谈的上什么原谅? 原谅谈不上,分手就更不可能了,虽说这里除了有男子对女子的休弃之外,女子对男子还有义绝,另外还有双方协商的和离,但身为皇家的媳妇,如果兰静敢于行出此事来,那别说她自己会受到如何的训斥和惩罚,就是她的娘家兆佳氏家族,也肯定是会受到很大的牵连,更别说她还是为了这么个对他们来说很不可思议的理由了,这即使就不是在皇家,也是不可能被社会所认可的。 原谅谈不上,分手不可能,那么留给兰静的,就只剩下接受了,而除了接受以外,兰静同时还要想着如何将十三阿哥的情尽可能多的拢在自己身上,毕竟十三阿哥只有一个,自己对他也是有情的,所以除了嫡福晋所应得到的尊重之外,兰静也还要有宠爱,而对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讨好求欢的表现,虽然心底偶而会闪过几许悲哀的情绪,但因为有着这个大环境的背景,倒也并不让她纠结太甚。 而十三阿哥,虽然口头上开着玩笑,但终究还是顾着兰静的感受,并不急于让那两个格格进府,甚至在兰静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还予以了阻止,说现在府里为皇玛嬷的圣寿正忙碌着,这事儿且不急,过段时候再说也不迟。而这段时候一过,就过到了近十月底,这时候太后的圣寿已经过完了,而十三阿哥则再次被康熙点名扈从他去阅永定河了。 兰静见再要继续过段时候的话,新年就要到了,况且赐给其他府里的秀女也已经开始陆续的进门了,再想着早进晚进都是要进的,拖的时间再长,除了会让太后和康熙不满之外,也不可能将此事拖黄了,于是就派了人去通知富察氏和乌苏氏两家,让他们准备好,在十一月初一,自己会派人去接两位格格过府。 十一月初一,其实也是十三阿哥原定要回京的日子,那一天,虽然已经到了冬日,但天气却也还算是晴朗,虽然是自己过门之后第一次迎新人入府,兰静却也并没有太过紧张和谨慎,心里别扭不别扭且不去管它,至少面儿上她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镇定从容,衣着上虽然因为要迎接十三阿哥回府,稍微正式了些,却也并不是皇子福晋的正装,因为十三阿哥要先将康熙送回宫,所以兰静也按照平常的时候,把该处理府务正常处理完,等听到十三阿哥马上就要回府的消息之后,才带着人迎了出去。 “妾身给爷请安,”兰静见着十三阿哥,上前行了一礼柔声说道,“爷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十三阿哥伸手扶起兰静,对她微微一笑道,“福晋在家里可还辛苦吗?” “爷在外面奔波都说不辛苦,”兰静对十三阿哥嫣然一笑,“妾身在府中养尊处优的,又哪里敢说辛苦二字。” “好,我们都不辛苦,”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那就先进屋去吧,我虽不辛苦,却是有此渴了。” “妾身已经准备好热果汁了,现在天冷了,喝这个比较驱寒,”兰静随着十三阿哥走进屋中,亲自奉上了热果汁之后,又笑着对他说道,“爷用过之后,就先去梳洗梳洗吧。” “哦?”十三阿哥停下了饮果汁的动作,看向兰静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今儿个是两个妹妹进府的日子,”兰静笑着说道,“爷总不好这么风尘仆仆的见她们吧?” “是选的今儿个吗?”十三阿哥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也好,反正早进晚进都是要进,今儿个的日子也算不错。” “爷既说是不错,”兰静微笑着说道,“那就人侍候您去梳洗吧,看看时辰,两位妹妹也要到了。” “不急,”十三阿哥不紧不慢的依旧饮着他的果汁,“福晋特意为我准备的果汁,我总得喝完了它。” “爷再用些点心吧。”兰静见十三阿哥不着急的样子,觉得自己更是犯不上着急,于是干脆将桌上的点心也往那边推了推,而十三阿哥,也真就取了一块吃了起来。 等到十三阿哥终于喝完了果汁,举步进里屋梳洗更衣之后,去接那两位格格的人也已经回来了,中间的进程很是顺利,没有出什么意外。 “让她们进来吧。”兰静淡淡的吩咐着。 “奴才给福晋请安。”过不多时,富察氏和乌苏氏就在丫环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并给兰静行了一礼。 “起来吧,”兰静看了看她们,微笑着说道,“宫中一别,你们过的可还好吗?” “谢福晋关心,”富察氏和乌苏氏恭敬的回答着,“奴才们过的很好。”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希望你们以后在这个府里能过的更好。” “奴才谢福晋。”富察氏和乌苏氏对兰静又行了一礼。 “你们也不用这么拘束,”兰静笑了笑说道,“我这个人你们处长了就知道了,并不是一个很计较的,只要你们安分守已,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过丑话也要说在前面,若是有人想生事,我也是不怕处罚人的,这一点,希望你们能牢牢的记着。” “奴才谨遵福晋教诲。”富察氏和乌苏氏赶紧躬身领命。 兰静又与富察氏和乌苏氏寒暄了几句,终于将十三阿哥等出来了。见他落坐之后,富察氏和乌苏氏又赶紧上前大礼参拜。 “好了,开始吧。”十三阿哥对兰静点了点头。 兰静又对楹嬷嬷使了个眼色,楹嬷嬷会意的吩咐下去,自有丫环们开始准备着奉茶的仪式,正当富察氏刚刚跪到十三阿哥面前,准备去端起茶碗敬茶的时候,天色却忽然一暗,外面也传进来了一些喧哗的声音。 “怎么回事?”兰静皱了皱眉。 “你且站过一边。”十三阿哥吩咐着还跪在地上的富察氏道。 察氏深深的低着头,多余的话什么都不讲,小声的答应着,连忙起身站到一旁的乌苏氏身边去了,而这时小楼已经步往处走,准备出去查看情况了。 “回爷和福晋的话,”还没等小楼走出去,外面就有人进来了,却原来是那四色水果中的杏儿,只见她一脸紧张的说道,“外面天狗吃太阳了。” 杏儿此话一出,屋里的人脸色都有些变了,兰静当然知道这是日食,是一个很正常的天文现象,但这种事她当然是不会对众人做解释的,而十三阿哥已经站起身来了,“走,出去看看。” 跟着十三阿哥走出屋外,果然见天色越来越暗,而那些个丫环仆人们,都是脸色发慌的互相纷纷议论着。 “爷,福晋,”杏儿也跟了出来,脸上还是一片慌乱的神情,并紧张的说道,“这天狗吃太阳可是不吉利,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了?” “噤声,”兰静皱着眉喝斥杏儿道,“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是,”杏儿忙低头认错道,“是奴才失言了。” “既有日食,就要行救护礼了,”十三阿哥淡淡的看了杏儿一眼,然后对兰静说道,“我这就过去了。” 救护礼?这日食的自然现象,如何能救护的了?其实早在唐太宗的时候,李淳风就已经可以预测出日食发生的时间了,可是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在已经有仪器能对日食进行观测的时候,却居然还是要在日食发生的时候,行什么救护礼,这实在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可是现行的制度就是如此,人们也还是会将这日食视为不祥之兆。 “爷小心。”兰静自然不会去对这救护礼进行点评,只叮嘱着十三阿哥,并叫过张瑞来吩咐道,“好好侍候着爷。” 将十三阿哥送出去之后,兰静看了看那两个新进府的格格,见她们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了,心下暗暗一叹,声音放柔了些说道,“爷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你们先去歇着吧。” 察氏和乌苏氏低低的答应一声,由兰静分配给她们的丫环们引领着出去了。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兰静对包括那四色水果在内的其他丫环和下人们吩咐道,“记着,不要随便乱传些个没边没影的话。” 些下人们答应一声,纷纷退了下去,杏儿也没多说什么,和其他水果在内,一起恭敬的行礼领命退下。 “福晋,”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之后,楹嬷嬷小声对兰静说道,“这两位格格刚刚进府,就赶上了天狗食日,即使你吩咐在先,怕是传言也肯定不会少了。” “如有不听吩咐的,就从重处罚,”兰静皱着眉说道,“敢议论主子的是非,这种行为是绝不能纵容的。” 其实兰静是明白楹嬷嬷话中之意的,她想借着这件事把那两个格格打压下去,刚一进府,就天降不祥,这种风声若是传了出去,她俩以后怕就很难出头了,而说实话,兰静的心中也并不是没有触动的,只是再想过之后,她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要有所动作,反正今天的这个事儿,大家都已经是看到的,如果这两个格格以后能安分守已,不给自己找麻烦的话,那自己也可以压下这个事不提,如果她们偏要来惹自己,那压下去的事,想要再提起来也并不难。 只是兰静可以压下府中的声音,却压不下府外的声音,新赐给十三阿哥的两个格格入府的时间并不是保密的,那天出现了天狗食日的现象,也是明摆着的,而会将这两者联合到一起,并很将这个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兰静就觉得很有些可疑了,在那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有很多的,可却只有十三阿哥府里两个格格进府的事儿传得这么凶,这又怎么能不让她怀疑是有心人而为之呢? 到后来,这个消息居然还传到宫中去了,甚至还惊动了太后,兰静也因此被召进了宫中询问。太后的话虽没说得那么明,但兰静却能隐约感觉出来,她是在怀疑自己从中做了手脚,不,并不只是怀疑,其实她是有些认定的,而且言语间也有了敲打自己的意思,兰静觉得自己很冤,简直是冤出大天来了,自己虽然也打算着以后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却实实在在的与自己没有关系。 “皇玛嬷,”兰静也不管太后的话说的是明是暗了,总之自己是不能背这个黑锅的,太后的话说的不明,自己的话却是可以说明的,于是对着太后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来诚恳的看着太后说道,“您话里的意思,孙媳明白了,可是孙媳却有话要跟您说,孙媳对天发誓,将富察氏和乌苏氏进府与天狗食日的事儿联到一起来说的,绝对不是孙媳,事实上,孙媳在府中已经下了严令,绝不许人传出这个话来。” “原来是这样,”太后点了点头,“我就想,以你的性子,应该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的,现在听你这样说,知道你能这么做,那我也就放心了。” 兰静却是一点儿也没放心,因为她看出来,太后并没有相信自己,至少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她也不怪太后怀疑,毕竟坏了这两位格格的名声,将她们打压下去,最直接的得利之人,可不就是她嘛。虽然她在府中严禁传出这种话来,但人家也可以说是自己欲盖弥彰,故意以此来引起大家的关注也是有可能的。 “皇玛嬷,”兰静想了想,干脆换了个角度来说,“孙媳知道,这种话传出来,看起来最受益的是孙媳,所以孙媳也就最有嫌疑。虽然您了解孙媳的性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但架不住别人相信,也架不住别人会以为孙媳即使没做出这样的事儿,至少是推波助澜了的,所以孙媳请求皇玛嬷,请您和皇阿玛派人详查,看看这话到底是谁放出的,也看看是谁在害我们爷。” “你说这人是在害老十三?”太后皱了皱眉。 “是的,”兰静肯定的点头,“放出这话来的人,当然是在害我们爷,皇玛嬷您想啊,将我们爷府中进人,与天狗食日连到一起来说,现在看来只伤了那富察氏和乌苏氏的名声,可谁又知道再过些时候,是不是又会有人将我们爷扯进去一起说?再有,将我置于这嫌疑之地,我的名声毁了,我们爷的名声又会好到哪里去?” “太后,”这时也被太后召过来的敏妃娘娘插进话来说道,“臣妾相信兰静,臣妾也觉得,传出这个话来的人,针对的不是富察氏和乌苏氏,也不是兰静,而是胤祥。” “哦,你是怎么看的?”太后问敏妃娘娘道。 ps:这一章写的很是纠结,到现在还没写完,也不甚满意,但时间到了,所以先添加些资料更出来,会马上写好并进行改正的,请大家谅解。 雍正密查十三丧仪上百官表现的结果: 雍正八年五月十九日。奴才塞因图、尹扎那谨奏,为揭报失礼王大臣事。经观察议事处所之王大臣,于本月初五,信郡王早上来后,即在西厢房内北炕上躺卧。良久,传一人进来捶腿,太阳早已升高之后,才起来走出。固山贝子弘春(十四的儿子)早来之后,即在廊下台阶上躺卧,在信郡王起来走出之前,才起来坐下。所有聚集之王公等,均铺有黑色缎面铺垫,惟有公诺拖和、永奇二人每次皆有花铺垫。副都统宗室色布肯在诸大臣列坐之前,将凉冒摘下后执于手中扇风。监察御史关柱(此人是十三的小舅)摘掉凉冒在大臣等背后门槛上背对着坐。 初六日:公满都护在供设饽饽桌子进来时,卷起褂子,如同骑马一般。 初八日:为副都统伊都善执拿凉冒之人带有绒缨凉冒。 初十日:公满都护早来后,在东厢房廊下台阶上坐,不久摘下凉冒躺卧。 十一日:满都护在供饭时未进去,站在门外,从此每次站在大门之外。 十五日:都统伊里布带缨穗去聚会,前几次去皆带缨穗。 十六日出去,早晨满都护在聚会处所,当行至大街时,已不见满都护。行至门洞时,又回到人群中。出城之后,各王公等皆骑马先行,只有裕亲王、贝子弘春,公弘日至步行至昌运宫。(雍正还说什么:“宗室王公人等及举朝文武大臣官员皆遵例步送数十里,尽哀尽诚,出于自然之本良,无一人觉劳倦者”不知他看了这个密报,作何感想) 十七日:内大臣,散秩大臣等共同供设中午之饭桌,饽饽桌。前去这有九人,供毕出来后八人才到(包括孝敬皇后的弟弟武格)而其余人未去。 公噶尔萨于初九日剃头,侯马兰泰在聚会处只见一次,再未见到,为此谨奏闻。 雍正八年五月二十二日。奴才塞因图、尹扎那谨奏,为揭报失礼王大臣事。 本月二十一日公满都护在天黑蒙蒙时即来到聚会处所,站立于正门前香殿之后东侧房山墙根前,叨着烟袋对属下人高声怒曰:“令尔带来我之缎面褂子,何以带来此褂子”等语言毕,即于就地铺上铺垫,面东而坐,又吸三四袋烟,喝一碗茶后又面北而坐。正门前东侧搭有棚子,所有聚会大臣都坐于棚子内,而公满都护独坐于两丈开外之处。祭文送来之前,又起而往西来…王公等皆不插翎子,唯公弘燕插翎子。公纳木图、副都统马哈达、署理副都统曾保等已经剃头,经奴才等观察得,剃头已有五日。为此谨奏 第二百零六章 补过头了 第二百零五章认错管什么用? 相较于兰静和敏妃娘娘的紧张和担心,十三阿哥却是显得异常的轻松和浑不在意,听兰静说太后要详查这件事,也只是很轻描淡写的对兰静说,“其实查与不查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外面说些什么我本来也不在乎,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就好。”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这副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侧过身来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话是谁放出来的了?” “知道不知道的,”十三阿哥仰躺在炕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笑着说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会没关系呢?”兰静皱皱眉说道,“这不只是关乎两个妹妹的名声,也关乎到爷的名声,您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呢?” “在乎了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这种天相之说,本就是想信就信,不想信就是无稽之谈的,如果人家要信,即使是我在乎了,并做出反应以及动作了,也未见得人家就会因此而不信了,如果人家不想信,我就算是听之任之,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作,人家该不信还是不信的。” “爷就不怕这话传到后来,人家会说你是不祥之人?”兰静似乎有些明白了十三阿哥的意思,但还是接着问了一句。 “什么是祥,什么又是不祥?不祥之人又如何?”十三阿哥依旧淡淡的笑着,“不祥之人,总好过” “什么?爷说什么?”十三阿哥的后半句的话含在嘴里,声音太小,兰静没太听清。 “没什么,”十三阿哥笑着转过身来,捏了捏兰静的脸颊,“我是说,如果我真是个不祥之人,你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兰静用双手去捏着十三阿哥两面的脸,使劲儿的晃了晃,“如果爷自己不在乎的话,我倒是乐得跟您一起做一个不祥之人,这样一来,别人就不敢靠近咱们了,而爷就是兰静一个人的了。” “我当然不在乎,既然你也不在乎,那就别管外面怎么说了,”十三阿哥翻身压住兰静,“咱们还是抓紧生个孩子是正经。” “爷,”一番**过后,兰静倚在十三阿哥的怀里,用手指在他的胸前划着圈,“这日食的事儿,咱们虽然可以不在乎,但那两个新进府的妹妹却未见得能不在乎。” “她们怎么了?”十三阿哥皱了皱眉,“可是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那倒没有,”兰静摇头说道,“只是听说她们茶不思饭不想的,这些日子来请安的时候,也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没精神,劝慰的话,我也说过不少,只是看起来却是没什么用,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就要生病了。” “那你想怎么样?”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要我去劝她们?” “爷若是能去的话,想必她们会很高兴的,”兰静笑笑说道,“不过我想的是,或许可以把她们的额娘找来,也好宽解宽解她们。” “嗯,也好,就按你想的做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跟她们说,既进了咱们府,只管安分守已过日子就是了,别总想那些没有用的。” 其实这种事儿,兰静自己本就可以做主的,只是之前她怕贸贸然的找了人来,外面的传言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现在得了十三阿哥的话,再加上那两个格格的身子骨看起来也确实是虚弱了不少,于是第二天,兰静就派人往她们两个的娘家去了。 富察氏和乌苏氏两位格格的额娘很就跟着过来了,拜见兰静的时候,也俱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不用这么拘束,”兰静笑着说道,“都请坐吧。” “奴才不敢。”那两人忙推拒着。 “坐着吧,”兰静又笑了笑,“坐着才好说话。” “奴才谢福晋赐坐。”听了兰静的这话,那两人才敢坐下来,但也只是搭个了边而已,身子也挺得直直的,以便随时可以马上站起来。 “叫你们来,也没别的意思,”兰静先是吩咐人去请富察氏和乌苏氏过来,然后对她们的额娘笑着说道,“只是我看着两位格格这些日子似乎是没什么精神,想是初了家,一时不太适应的缘故,所以特意请你们来宽解宽解。” “是小女不懂事,”那两人忙站起身来,冲兰静行礼道,“还请福晋责罚。” “没什么好责罚的,”兰静笑笑说道,“我也是女孩儿家,嫁给爷的时候也不长,她们的心思我也能理解,我会请您二位过来,也并不是跟你们告状,确实是见她们忧思过度,惟恐会伤及到身子,这才请您们来稍做宽解的。” “奴才谨遵福晋之命,”那两人忙又冲兰静行了一礼,“一定会好生劝诫格格的。”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我们爷才扈从皇阿玛回来不多时,身子又受了些风寒,所以对两位妹妹关注的不够,还请您二位多劝导劝导她们,我们爷说了,既进了我们府,只管安分守已的过日子就好,其他的用不着去多想。” “奴才们代小女谢过十三爷和福晋的关心。”那两人又赶紧行下礼去。 “好了,你们都坐着吧。”兰静笑着摆了摆手,“也请尝尝我们府里的点心,看看合不合口味?若是觉得好,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去,也让家里的人尝一尝。” “十三爷府上的点心肯定是极好的,奴才们谢过福晋了。”那两人又行了礼之后,这才坐了回去,又在兰静的相让下,尝了尝那个点心。 过不多时,富察氏和乌苏氏过来了,想是之前已经得到消息了,这次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象以前那么木然了,而是带着几分激动之色,不过,进得门来,倒还是先规规矩矩的跟兰静请了安,然后才与自己的额娘们互相见了礼。 “好了,你们自去吧,”兰静笑笑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等富察氏和乌苏氏与自己的额娘谈过话之后,再一同到兰静处来拜谢的时候,她们二人的神情倒确实是放松了些。兰静见状也松了口气,命人装好了点心,又赐了些绸缎等物,派人将她们的额娘好生送出去了。 “奴才谢福晋恩典。”等额娘告退离去之后,富察氏和乌苏氏对兰静拜了下来。 “起来吧。”兰静伸手去扶起她们两个,又将她们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笑着问她们道,“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是奴才们不懂事,”富察氏和乌苏氏忙要起身行礼,“累福晋操心惦念了。” “坐着吧,”兰静按住了她们,笑着说道,“这事儿其实也怨不得你们,换了是我遇上这样的事儿,心情也不会好,不过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多想也没什么意义了,再说,爷和我对此也并不在意,所以,你们也犯不着去在意了,只管好好的过日子就是了。” “是,奴才遵命。”富察氏和乌苏氏忙应声道。 “都说了不用这么拘谨了,”兰静笑了笑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请福晋吩咐。”富察氏和乌苏氏马上说道。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吗?”兰静笑着说道,“府中的事务繁杂,所以我就想着,或许两位妹妹可以帮我些忙。” “奴才蠢笨的很,只怕会误了福晋的事儿。”富察氏忙说道。 “是啊,”乌苏氏也附和着,“奴才拙劣之极,只怕会辜负福晋的厚望。”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你们就知道办不成了?”兰静摇着头笑了笑,“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我是真的有些忙不过来了,这才想着要你们来帮帮忙的,”兰静将自己打算派给她们的差事说了说,不过就是府中几处地方的打扫装饰,并又说道,“也并不用你们多做什么,只要帮着看看,别出了什么错漏就好。” “奴才明白了,”富察氏听了兰静这话,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福晋给奴才们安排差事,为的是怕奴才们再胡思乱想,奴才不敢辜负福晋的好意,请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奴才虽然拙劣,但对福晋的恩典却很知道感念,”乌苏氏也一同起了身,“福晋放心,奴才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好,”兰静点了点头,“今儿个你们回去好生的歇一歇,也养一养精神,明儿个我就让管事们去找你们,让你们对各自负责之处有个了解,也好便于以后的行事。” “是。奴才们遵命。”富察氏和乌苏氏双双行礼领命。 兰静能为富察氏和乌苏氏所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虽然她也知道,要让富察氏和乌苏氏把心境完全打开,自然是十三阿哥的劝解和抚慰最是有效,可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对这两位格格同情归同情,但要让兰静让出自己的丈夫,则就不是她能做到的了。当然,如果十三阿哥自己想去的话,她是不太好相拦,但若是十三阿哥自己不去,她也不会去做那个贤惠。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京城中那关于十三阿哥府与日食的传言突然的就淡了下来,兰静不相信是人们的新鲜劲儿过了,估计还是太后和康熙的调查让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收了手,虽然在十三阿哥的态度影响下,兰静已经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件事了,但对自己府中能不再顶着个不祥的名声,却还是感到几许高兴的。 只是随着传言的平息,太后和康熙那边却是再也没有什么后续动作,除了那次太后私下里与兰静的谈话之外,其余的时候,他们表现的就好象是根本没听到过这股风声似的,表面上对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一般,不过,没几天之后,康熙就额外派了十三阿哥一件差事,当然主理的并不是他,而是四阿哥。 “什么,你要去哪里?”兰静听了十三阿哥领差回府之后说的话,很是讶异的问道。 “朝鲜那边有人越境过来杀人,皇阿玛派我去参与交涉之事。”十三阿哥把刚才的话又对兰静说了一遍,“不过,应该不会有太长时候,年前肯定是能赶回来的。” “那边现在可是很冷的。”兰静一听到朝鲜,眉头就不禁皱了皱眉,“爷多带些保暖之物过去吧。” “行,”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收拾了,我就带着。” “这朝鲜人也是,”兰静想了一想之后,又接着说道,“居然敢跑到我们国境内来杀人,实在是太狂妄了。” “有人说,”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他们杀的都是偷采人参之人,并不是良民,也算是有情可原。” “谁说的?”兰静的眉毛扬了起来,“什么叫有情可原?有什么可原的,就算偷采人参犯了律法,犯的也是我们大清的律法,用的着他们朝鲜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替咱们执法吗?” “屁颠屁颠?”十三阿哥失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很生气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我当然生气,”兰静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是大清的子民,大清的尊严受到了侵犯,我自然是感同身受,为什么不能生气?” “这事儿我本来也是有些生气的,”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不过看你这么气,我倒不怎么气了,其实也至于这么严重,那朝鲜的国王早在事发的时候,就已经认错了,并表示会严惩那些越境之人。” “认错管什么用?”兰静却并没有笑,而是很认真的对十三阿哥说道,“认了不改,和不认有什么区别?我可是听说,他们国家经常在咱们边境闹事,每每闹过之后,都是认了错的,但是错认是认了,以后该闹事,还是一样的闹事。” “就算是有闹事的,也是他们的国民闹事,”十三阿哥有些奇怪的看着兰静,“他们该处罚的也处罚了,总不能因此就去指责他们国家吧?” “为什么不能?”兰静马上说道,“他们国民为什么会屡屡到我大清生事?说明他们对我们这边没有敬畏之心。为什么他们国民对我们没有敬畏之心?自然是他们的国家对国民的教育造成的。” “你对朝鲜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意见?”十三阿哥不解的问着兰静,“似乎你跟他们没什么恩怨吧?” “我个人跟他们当然没有恩怨的,但做为一个大清的子民,我却很不喜欢他们,”兰静很郑重的说道,“我听说,朝鲜那边可是一直把我们当蛮夷的。” “你听谁说的?”十三阿哥的脸色也跟着郑重了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兰静正色的说道,“这话是我随同皇玛嬷东巡那一回,无意间听到的,然后在京城里,也曾听到过关外来人那么说过。” “说什么?”十三阿哥接着问道。 “说朝鲜那边,现在还一直认为明朝才是正统,认为咱们大清就是蛮夷,”兰静在脑中搜寻着自己在现代看过的和资料,“好象他们现在还在用明朝的历法,听说在很多官方的书里也多次表示对明朝的怀念,想着要复明来着。” “这事儿你能肯定吗?”十三阿哥的面色很是严肃。 “不能,”兰静很干脆的说道,“我只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这怎么能做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可是说了,‘处置稍有不当,即不能以服其心’。处理这两国之理的事儿,必须慎之又慎。” “我不认为朝鲜现在对咱们就服其心了,”兰静也摇了摇,然后依旧用很是认真的目光看着十三阿哥,“我那些话虽然是道听途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是没见过朝鲜的使臣,但听说他们的官服却是明朝的制式,他们的心思由此就可见一斑,至于其他的,道听途说虽然不能做准,但去查了不就可以做准了吗?” “查当然是要查的,”十三阿哥的面色也很是郑重,“如果朝鲜真敢如此的话,我必奏明皇阿玛,对其加以严惩。” “那我跟爷一起去查吧?”听说十三阿哥要查棒子的事儿,兰静心里不禁就有些兴奋。 “又来胡说,”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我知道你是想出去玩了,等以后我再找机会带你出去吧。” 兰静觉得很冤枉,可是又没法解释,不过,也算了,反正只要派人去查了,朝鲜那边想必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该再让他们没事儿抢人家东西。 “这事儿不是明面上查的,”十三阿哥不知道兰静心下在想着什么,只顾着往下分析着,“要暗地里派人过去,不过,这派人之事,也不是我和四哥可以私下里做的,皇阿玛那边,是必须得事先禀报的。”说着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四哥。” 四阿哥听过十阿哥的话之后,面色也很是凝重,又细问了问兰静相关的问题,觉得只凭她一家之言,证据实在是有些不够充足,不过如果只是派人去暗查暗访的话,应该还是可行的,因为这时候宫中已经下钥了,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再去向康熙私下里奏明。 到了第二天,兰静侍候走十三阿哥去上朝之后,自己也开始做着准备,果然在近中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府中宣康熙的口谕,召她进宫了。康熙的问题,较之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又更细了些,兰静按照事先准备的,挑了些比较容易触怒他的事情说了说。 “这么说,”康熙怒是怒了,却依旧很是沉稳,只是眼睛中闪过几许寒光,“这些只是你偶然间听来的,并没有其他人能证实了?” “现在是没有,”兰静点了点头,“不过,如果派人去朝鲜那边查,或许就有了。” “可是有朝鲜人得罪过你吗?”康熙忽然又问了兰静一个问题。 “没有,”兰静摇着头说道,“儿媳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朝鲜人呢,又何来得罪之说?儿媳之所以会对这个国家没有好感,纯粹就是因为听过这些话,如果这些事属实的话,儿媳相信,凡是大清之人,对这个国家都不会有好感的。” “皇阿玛,”十三阿哥对康熙说道,“其他的事情尚待查实,但朝鲜使臣一直着明朝制式的官服,却是事实。” “皇阿玛,”四阿哥也开口说道,“咱们之前对此事不追究,是咱们大国的宽厚,但朝鲜却一直不知道更改,却是很不应该了。” “你们去跟朝鲜那边商谈的时候,”康熙皱了皱眉说道,“顺带把这件事提一提,看他们如何应对。” “是,儿臣领命。”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起答应着。 “至于去朝鲜查访的事儿,”康熙接着说道,“朕自会安排,你们就不用管了。” 阿哥和十三阿哥之前也想到这一点了,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越境杀人的事儿,”康熙又说道,“也不用太过急于处置,先让他们把人交过来再说,既是在我大清的境内,杀了我大清的臣民,犯了我大清的国法,自然也该由我大清来惩处。” 对大清的这个要求,朝鲜虽然开始并没有同意,但却也并不是十分的坚持,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人共同的强压之下,他们最终还是将那几个人交了出来,而这些人在一进入到大清境内之后,就迅速的被送到了京城,并对他们进行了针对性的审问。 说起来,朝鲜在与大清的外交之中的态度虽然很是谦卑,但在其国内对大明的怀念和对大清的鄙视却是并不太掩饰的,那几个犯人虽然既不是官场中人,也不是什么读书人,但朝鲜现在还沿用着明朝的历法之事,他们却还是知道的,至于其他蛮夷之类的称呼,那些人也有交待,于是暗访朝鲜的人尚还没有派出,康熙就已经生气了,于是后果相应的就很严重。 ps: 直到七号之前,粉红票都还是双倍,希望有票的亲们能支持之锦,之锦在些表示深深的感谢。 感谢“懒猫爱睡觉”、“我的妈否定词u”、“canzi1126”、“惫懒的猫”、la拉拉4567”、“张扬帆1025”、“張阿丹”、“shiaki”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零七章 动作做太多了 第二百零六章补过头了 康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但他却并没有马上发作,非但没有马上发作,反而对那些个越到大清边境来杀人的朝鲜人表现的还很宽容,只将他们立斩了事,对朝鲜国提出的要将负责管理这些人的官员革职流徒之事,则很仁厚的表示,可以从宽处之,但具体要如何的从宽法儿,自然是要由朝鲜自己提出方案了,而这个方案肯定也还是要向大清方面汇报的。 当然,兰静很明确的知道,康熙肯定已经在私下里往朝鲜派人了,但具体派了有多少,就不是她能打听的了,不过,她即使不打听,也能知道,只要有人去查了,而且是有针对性的去查找,那必然是能查到东西的。 兰静记得,自己好象在后世曾经看到一则资料说,当时朝鲜来大清拜见过康熙的人,回国之后似乎是并没有说什么好话,对康熙的形象也是大加批判和诋毁,更重要的是,这些话还被他们大明大亮的写成了文字,只要想象着康熙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兰静就很替朝鲜人民感到悲哀,而且也觉得很可惜,那时候想来她是不可能会在场旁观的了。 不过,因为查访的人是不会那么回来的,所以兰静这时候就遗憾也有些太早,再加上她现在也没时间遗憾,因为已经到年根底下了,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府中各项杂物纷至踏来也就罢了,还有来往的应酬、互致的年礼,以及来拜会的人员接待等等,都需要她来安排,十三阿哥是一点忙也没帮上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府内。 当然十三阿哥这时候并不是还在和四阿哥办理朝鲜外交的事儿,那件事随着越境杀人的那几个被送到大清、进而被送进京城之后,基本上也就不用他们两个阿哥再与朝鲜打什么交道了,而是改由礼部去和那边扯皮了,十三阿哥之所以后来会不在府中,是因为他又陪着老康出门去了,虽然这次去的地方不远,只是在南苑行围而已,但不管远近,他总是不在府中居住的,所以府务上自然也就指不上他什么了。 虽然说平常的府务都是由兰静负责打理的,但男主外女主内,有许多地方也是要由十三阿哥拿主意或是出面的,而越到临近年根的时候,需要他的地方也就越多,可老康偏偏就在刚刚喝过腊八粥没两天,年下最忙、需要交际应酬最多的时候,很不厚道的把人给带走了,一直到腊月二十二,他老人家才施施然的回来了,当然,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大批的皮毛和猎物,给本来就已经忙晕了头的兰静,又再添了些事情。 其实府务上的忙对兰静来说,只不过是平常的小事,虽说忙是忙了些,但因为事先已经将责任分配清楚了,现在倒也并不觉得太累,让她心中烦忧的,却是另有其事。想想从自己嫁给十三阿哥之后的这一年间,康熙基本上就没在京城呆多少时候,连带着十三阿哥也得跟着东奔西跑的,这是今年塞外之行,自己也跟着去了,否则自己夫妻岂不是也聚少离多?如果总这么下去,自己就是想生孩子也难。 虽然这时候兰静才只是十八周岁而已,但却已经不由得她不具有危机意识了,毕竟自己嫁给十三阿哥已经有一年了,十三阿哥对她也一直都是专宠,可是她的肚子却直到现在也始终没个消息,虽然赐下秀女的事儿是各成年的皇子府里都有,虽然赐给十三阿哥那两个格格因为日食的事儿,已经被太后和敏妃娘娘所不喜,但若是自己总这么没消息下去,只怕这府中就又要再添新人了。 况且,抛开皇家对开枝散叶的重视之外,只从十三阿哥的态度来看,他对子嗣之事也很是看重,于兰静在床弟之时,也每每都会带上那么一句两句的,这也让兰静无形间增添了些压力,她倒是记得,历史上的十三福晋是为十三阿哥生过很多儿女的,可是她却记不得这些儿女都是哪一年所生的了,况且现在的历史已经改变了,自己虽然还顶着历史上十三福晋的身子,但生活习惯、饮食习惯、包括一些生活经历也都已经有所不同,谁知道经过了这么多下来,自己这个身子还是不是容易受孕的体质了? 兰静倒并不是很期许自己能有历史上十三福晋那么多的子女,可是总也得有才行啊,虽然即使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自己嫡福晋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同样是上得了宗谱入得了玉碟,虽然她自问,如果将来十三阿哥有了庶子庶女,她也能对他们尽到一个做嫡母的责任,但她还是想有自己的孩子,而很显然的,十三阿哥也是这么希望的。 因为对自己的身子起了疑虑,所以兰静借着为恬然找妇科方面比较擅长的大夫的方便条件,也让他们为自己诊了诊脉,所得的结果却很是一致,她的身子虽然因为之前大病过一场的缘故,稍微的有那么点儿虚弱,但总体来说却还是没什么毛病的,至于怀身子之事,更是什么防碍都没有。 知道了自己的身子没毛病,兰静也放了些心,然后就开始琢磨着,会不会是十三阿哥的身子有毛病呢?只是这个话,她当然是不能开口说的,更不能让大夫去给他检查了,可是没有结论,她又很是纠结,于是就着十三阿哥刚行围回来有所疲累的理由,她就可着劲儿的给十三阿哥熬补汤,先开始他还很痛的喝了下去,可是这么着连喝了几天之后,十三阿哥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行,不能再喝了,”十三阿哥将兰静放到他面前的汤碗推过一边,“再这么喝下去,我就要补出鼻血来了。” “怎么会呢?”兰静又将碗往十三阿哥那边挪了挪,“我是问过太医和李大夫的,给爷熬的都是温补之物。” “再温它也是补,”十三阿哥看都不看那碗汤,只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看看,我的脸上已经都起包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补过了。” “这是什么时候起的?”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的脸上还真是起了些小疙瘩,“昨儿个不是还挺光滑的吗?” “你都说昨儿个光滑了,那就是今儿个起的呗,”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这大年下里,本就吃得太油腻,你还偏弄这些个补汤,我不上火才怪呢。” “我这不也是怕爷累着嘛,”兰静想想若真是补过了确实也不好,“再说之前李大夫也说爷有些疲累的,那现在就让他再给爷切切脉,如果他说爷的身子已经没事儿,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折腾了。” “那这一碗?”十三阿哥瞅了一眼桌上的那碗汤。 “自然是先不喝了,”兰静忙说道,“等李大夫给爷诊过脉再说。” 等李大夫来给十三阿哥诊过脉,又问过他这些日子所用过的膳食之后,结论还真是有些补过了。 “这是奴才考虑的不周了,”李大夫忙对十三阿哥请罪道,“爷刚从南苑回来的时候,脉相上确实是显出疲累的,只是并不很严重,但因着福晋很是担心,所以奴才就想着,做些温补对爷的身子也算是有益,只是奴才却忘了现时正是年节时分了,没把爷会在别处接连进用不少大补之物算进去,那些东西进得多了,本就是会容易上火的,再加上又进了这个补汤,于是反应也就明显了些,不过倒也不要紧,奴才给爷开个方子败败火,这些天爷也用的清淡些,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补完了再败,真是不够折腾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算了,你下去开方吧。” “这事儿倒也不全是李大夫的错儿,”兰静等李大夫告退出去之后,也跟十三阿哥承认着错误,“也是我没想到这一节。” “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不当心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毕竟你也不知道我都在外面吃了什么。” “虽然没亲眼见着,”兰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也应该能想到的,这既是大过年,又是宴请皇子,东西又怎么可能清淡的了?” “行了,咱们就别对着认错了,”十三阿哥示意着屋子里的人退下去,然后搂过兰静来,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既是你给我补过了,晚间的时候,你就多让我泄泄火好了。” “啐”兰静忙要推开十三阿哥,脸色红红的说道,“大白天的,爷就说这个,真是不正经。” “所以我才说是要等晚间嘛,”十三阿哥先在兰静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周围点啄着,声音含在两人的唇齿间,“记住了,就是今儿个晚间,不把我这些日子积累下的火都泄完,你就别打算睡了。” “爷,”兰静让十三阿哥搅弄得气息也开始不稳了,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脸膛,一边提醒着他,“你放开我,一会儿两位妹妹就要过来了。” “你叫她们来做什么?”十三阿哥愣了一下,松开了兰静。 “哪里是我叫她们来的,这不是到用膳的时候了嘛,她们怕是就要来立规矩了,”兰静走到梳妆台前,一边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着,一边对十三阿哥解释着,“之前因为年下里太忙,我就把这立规矩的事儿给免了,今儿个早上她们来请安的时候说,现时已经忙过了,她们不敢再偷懒,求着我让她们从今儿个开始来立规矩,我虽觉着这样两下里都别扭,可是看她们那哀求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再想着也不能让人说咱们府里没有规矩,也就答应了。” “咱们自己府里的事儿,管别人怎么说?”十三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规矩的事儿,自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想立就立,想免就免,只是我倒觉得让她们立立规矩也好,这样她们才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行差踏错。你要真是觉得别扭,只不让她们多在眼前也就罢了。” “爷既是这么说,”兰静对十三阿哥笑了笑,“那就让她们每天来应应卯,简单做个样子也就罢了,侍候的太多了,我也确实是不大能适应。” “行,你看着办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 静想问十三阿哥,对他这两个格格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事?”十三阿哥走到兰静的身边,选了一支簪子帮她戴上。 “没什么。”兰静想想还是决定不问了,她怕问了出来,所得的答案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决定还是先就这么糊涂着吧。 “你啊,”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颊,“瞧着挺聪明的,其实却其笨无比。” “我早就说过,自己是一个蠢笨之人了,”兰静嘟了嘟嘴,揉了揉自己脸上被拧过的地方,稍带着些委屈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只是爷现在说这个话,是出自什么缘由呢?” “你啊,”十三阿哥又去拧了下兰静的脸,然后揽着她的肩说道,“放心吧,你会给爷我生好几个孩子的。” “啊?”兰静吃了一惊,回过身来看着十三阿哥。 “啊什么啊?”十三阿哥又拧了拧兰静的鼻子,“告诉你,你以后也不用再费事去熬那个补汤了,爷的身子没毛病。” “爷怎么知道的?”兰静的脸立时就红了。 “就你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去?”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然后又安慰着她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急,咱们俩才多大?要孩子的时候长着呢,爷我敢跟你打赌,你以后至少会给爷生他十个八个的孩子。” “我再不会信你的,”兰静羞红着脸白了十三阿哥一眼,“我又不是母猪,生什么呸,亏爷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口。” “这本来就是事实,”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又为什么不能说?” “爷,福晋,”正在这时,小楼在外面禀报道,“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到了。” “爷不准备去坐好吗?”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 “为了她们?”十三阿哥扬了扬眉。 “叫她们进来吧。”兰静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奴才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富察氏和乌苏氏走了进来,见到十三阿哥和兰静亲亲密密的靠在一处,忙上前行礼。 “你们来了。”兰静对她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先让着十三阿哥回到桌旁坐好,然后自己也坐了过去,看着桌上的那碗汤,又叫进小楼来吩咐道,“把这个撤下去吧,再去告诉厨下一声,从今儿个起,膳食备得清淡些。” 楼答应一声,就上前去端汤,富察氏和乌苏氏则赶紧让到一边。 兰静看了看富察氏和乌苏氏,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再想一想,该说的话,之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说多了也是无益,所以就只笑笑说道,“现在离用膳还有段时候,你们且到外面候着吧。” 察氏和乌苏氏目不斜视的退了下去。 “爷,”兰静不想跟十三阿哥说这两个格格的事儿,就问起了另一件自己关心的事儿,“今年的南巡,皇上定下扈从之人了吗?” 今年的南巡,是康熙的第五次南巡,虽然兰静也知道十之**,十三阿哥还是会扈从的,但她还是想问问看,说不定其中就会有什么变数呢。 “定下来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和太子。” 来还是没有变数,兰静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问道,“你可是也想去吗?” “能和爷一同出门当然是好,”兰静也笑笑说道,“只是去年有过一次塞外之旅已经是皇阿玛的额外之恩了,这南巡是去办正事的,又岂能再带着皇子福晋?再说,爷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要扈从皇阿玛,兰静总不能都跟着,这府里必定还是要有人管着的,总不能总叫十哥来坐阵吧?” “他倒是想,”十三阿哥笑了起来,“只是我的酒再损失不起了,我是宁可找四哥来,也不会再找他了。” “爷和十哥总是这么爱斗嘴,”兰静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也确实是不适合再找十哥来了,他和十嫂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的。” 十阿哥和十福晋的关系会缓和,当然是因为十福晋认了错,而能让十福晋认了错,并改正了态度的,就是她自己的阿玛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接到了太后的旨意,又听得传旨之人隐约提起自己女儿在京城的作为之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差点儿气个倒仰,觉得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愚蠢之极,亏得自己在她临嫁前,那般千叮万嘱的教导着,结果她到了京城后没多久,就将自己的话抛诸于脑后去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当然能看出这里面肯定其他人在挑拨,可是自己的女儿居然会上这个当,也让他觉得很是脸面无光,赶紧带着他那个与女儿关系最近的儿子,外加上大批的礼物,迅速的赶到了京城,等过来之后,再一打听,这才知道,事情居然比自己之前想的还要糟糕,自己那个笨到家的女儿,居然让十阿哥连府里都不愿意回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还想要吗?在以后,她还怎么在皇家立足。 顾不上去教训女儿,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首先就是赶紧进宫去向太后请罪,太后毕竟是从蒙古出来的,虽然与他们不是一个部,但对蒙古的感情还是有的,之前他就让自己的女儿多跟太后拉好关系,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这样她在皇子福晋中的地位就会很超然了。 可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想到,自己女儿虽然听话的去跟太后拉关系了,但却把人家的孙子给排斥出府了,这实在是很让他窝火,太后虽然对蒙古很有感情,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大清,是康熙,是自己的这些孙子们,毕竟这些人才是她立身安命、得享尊荣的根本。想当初孝庄文太后跟静妃的关系近不近?那是她的亲侄女,可是只因为顺治不喜,到最后还不是同意他废了这个皇后。 而自己的女儿呢,且不说她与太后的关系比起静妃跟孝庄文太后差远了,基本上在此之前就没什么情份可言,就算是太后看到同是来自蒙古草原的份儿上,对她关照些个,也不可能容忍她在自己的孙子面前张扬跋扈,对太后来说,孙子肯定是要近过孙媳妇的。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啊,实在是太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让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差强告慰的是,太后会把他叫到京城里来解决这个问题,说明大清还没打算放弃自己女儿这个皇子福晋,虽然他身在蒙古,但对大阿哥直郡王福晋的死因,也是多少听过一些的,皇家虽然不能明面休妻,但真要做什么手脚的话,还是有的是办法的,只看你把没把人家惹急,人家还愿不愿意再容忍你而已。 跟太后和皇上告完了罪,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还是没有去看自己的女儿,而是来到了十三阿哥的府邸,为自己女儿闯下的祸来收尾,听太后说起自己女儿居然到十三阿哥府里来砸东西的时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只恨不得太后宫中的地上能有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十三阿哥是谁啊?那是是十阿哥的弟弟,是你的小叔子,是当今的皇子,是救过驾的皇子,也是康熙最为喜爱的皇子,没见康熙走到哪儿都要把他带到哪儿吗?你跑人家府里去砸东西,而且还是当着十三阿哥极其宠爱的福晋面前砸东西,据说还跟人家福晋咆哮来着,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只恨不得自己女儿的那些东西是砸到自己的头上,让自己能一晕了事,也省得自己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丢尽了老脸。 ps: 感谢大家对之锦的支持,感谢“懿雪児”、“小小稀饭”、“灬暁蟲”、“gebe”、“炭烧的丘陵”、“荧火飞舞”、“恋月天使”、“李幺儿”、“书友101114104355260”投、“东方凌渊”、“gzliu”、“书友100924223404490”、“百鬼集”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零八章 可不能降罪啊 第二百零七章动作做太多了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没想到的是,十三阿哥居然会那么宽厚,十三福晋也很能体谅自己一个做阿玛的心,比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女儿实在是要强得多了,在自己上门去赔礼道歉的时候,人家不但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如以往一般的礼敬有加,至于自己送上的那些礼物,他们虽然很客气了推拒了一番,但到底也还是痛的收了下来。 当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送上的礼物,比起十福晋在十三阿哥府里砸的那些,价格上是要高的多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帐可就不能那么来计算了,被砸的东西值不值钱的并不要紧,关健是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甚至是皇家的脸面都在这其中,所以,人家能收下自己的礼,别说是高出几十倍、几百倍,如果不是怕引起康熙关注的话,上千部也是使得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答应要帮着自己在十阿哥面前说项呢。 在十三阿哥这边取得了谅解并获得了援助之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下一步,就是去教训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女儿了,毕竟要让十阿哥回府来,还得她先去认错道歉才行。虽然这十福晋陷入那种执着的认知已久,并不太容易转得回来的,但也得分是什么人去转,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是十福晋的阿玛,又是自小将她宠爱着长大的,十福晋信谁会害自己,也不会信他会害自己的。 不过,十福晋之前能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当然也是很有些自己的坚持,所以在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刚开始帮着她往回扳脑筋的时候,十福晋还在疑虑、在犹豫、在彷徨,甚至还认为自己的阿玛是因为一直呆在蒙古,对京城的事情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认知,还想着帮他认清事实来着,气得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忍不住了,厉声咆哮了一番,又第一次出手打了她的耳光。 在十福晋被自己的阿玛愤怒和打骂,弄得惊愕呆怔,一时间什么也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这次带过来的儿子,也就是与十福晋关系最近的兄长,开始对她循循善诱了起来,掰开揉碎的给她分析着当下的情况,并告诉她,如果她再这样继续糊涂下去,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十福晋是单纯了些,也容易受人挑唆了些,但却也绝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她再相信八福晋或是九福晋,也都没有对自己阿玛和兄长的相信来得多和深,在他们的谆谆教诲和孜孜不倦的引导之下,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而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赶紧借着她脸上还有巴掌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去跟十阿哥认错道歉。 十阿哥其实也不想与自己福晋闹翻的,虽然这个福晋他并不喜欢,但婚已经指了,亲也成了,再不喜欢,她也是自己的嫡福晋了,在她没做得太过份之前,十阿哥还是愿意给她相应的体面的,即使她后来做错了事儿,他也并没有狠闹出来,会找借口躲到十三阿哥的庄子里,除了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在针对自己之外,说不得也是有让十福晋承受各方压力从而能反思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十福晋明显是受了教训,也确实反思了,又认错了,而且还是在老丈人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陪同下来认的错,十阿哥当然也不会再拿翘下去,再加上新年将至,庄子里一些法子的收益也统计得差不多了,他因此也就借坡下驴,借着向康熙汇报庄子收益情况之机,顺势回了府。 这次的事件,除了一些十阿哥汇报上去的可行性办法,被康熙找了相关专业人士在做着进一步的测试之外,其余的一切情况,都被悄无声息的打压了下去,当然,十阿哥和十福晋之间闹了点小矛盾的话还是有的,但也只说那是小夫妻间的情趣而已,至于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会进京来,则是为了向太后和康熙贺拜新年,顺带享受一下和女儿女婿的天伦之乐。 只是因为十阿哥和十福晋的关系刚刚缓和没多久,再加上十福晋虽然私下里跟兰静也进行过口头上的道歉,但看她那意思,对兰静与她府中的郭络罗格格的关系还是有些介意,所以即使十三阿哥这次南巡出去,就没再想着让十阿哥来坐阵了,而是由兰静出面,请四福晋和十二福晋抽工夫帮忙照应一下。 之所以会要麻烦到四福晋和十二福晋,是因为康熙这次南巡,居然又叫了兰静一同随行,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兰静先开始还以为是十三阿哥在开玩笑呢,可当听说并不是的时候,她就很是意外了,虽说康熙出巡带女眷同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会让随行皇子带福晋同行的,大多还是以出去游玩时居多。现如今是去南巡,打的是“阅河”的名义,更何况之前自己才去过塞外,这次又随行,不免就有些招眼了。 这次随行的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康熙就只点了十三阿哥一个,这本就已经够让大家注目的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自己,兰静实在没办法提起兴致来,较之于又要与十三阿哥一同出门,也会增加些自己受孕的机率来说,她更担心的是,十三阿哥会不会走上历史的老路。在历史上,十三阿哥在一废太子前,就是盛宠连连,然后随着太子的被废,他也被打落云端,并因此伤及了身子,从而也导致了他后来的早夭。 后世对十三阿哥为什么会失宠有诸多的猜测,有人曾说是受到了太子的牵连,但对是如何的牵连,却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一是说他没顺着康熙说话,反而去帮着太子辩白,让康熙下不来台,二是说他对太子落井下石,从而让老康对他寒了心失了望。可是就兰静目前来看,这两种可能性却是都不大可能有。 就兰静所看到的十三阿哥对太子的态度,既没有对四阿哥和十阿哥的亲近,也没有对大阿哥和八阿哥的提防,他对太子,更多的是恭敬,是对一个储君的恭敬,而储君毕竟不是皇上,所以十三阿哥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储君而去与既是皇帝也是父亲的康熙顶牛,至于落井下石,那就更谈不上了。 虽然与十三阿哥成亲的日子尚短,但从他的种种做为和表现来看,兰静却能感觉得出,他应该是对那把椅子没什么兴趣的。即使是自己看错了,十三阿哥其实是对那把椅子有兴趣,只是隐藏的很深,并不外露给别人知道,那么以他深到能瞒过枕边人的心机,想必也不会蠢到在那种敏感的时候,去做出落井下石之举来的。 所以,兰静倒是更相信另外的一些猜测,那就是十三阿哥是被人陷害了,而老康要嘛就是听信了人言,要嘛就是借此将他雪藏起来,加以磨砺,以留给继任之君重用,再要嘛就是,其实老康也知道十三阿哥是受了陷害,但因为对太子和其他一些儿子们的失望和担心,让他对十三阿哥也起了提防之意,所以顺势而为,借此机会将老十三直接打压下去。 不管是出于何种情况吧,兰静都觉得,应该是因为十三阿哥有了盛宠在先,然后就有了其他人追捧在后,再加上十三阿哥又确实是很有些才能,这样某人或是某些人才会去陷害于他,也才会让康熙产生了忌惮和提防的。虽然她改变不了康熙每逢出门就要带着老十三的状况,但至少有办法可以让自己有理由不去的,能少引来一些关注总也是好的。 于是在临近出发的前夕,兰静摒退了所有的人,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将身上的大衣服脱下来,又选了个不常有人经过的窗边,将窗打开来,呼呼的风灌进来,没一会儿工夫,兰静就觉得身上冻透了。 “你在做什么?”正当兰静哆嗦着身子努力坚持着的时候,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十三阿哥走进来了,见着她这般情景,几步蹿了过来,先是迅急的将窗子关上,又急忙吩咐跟在他后面的楹嬷嬷和小楼她们,“还呆着做什么,去取炭炉来。” 嬷嬷答应一声,也连忙吩咐着,“去取炭炉来,多取几个,再去烧热水,”又对将兰静紧抱在怀中的十三阿哥说道,“爷把福晋放到炕上去吧,再多盖些被。” 十三阿哥在楹嬷嬷说话的时候,已经抱着兰静往炕边去了,对小跑过去取被的小楼说道,“多取些出来。” 在十三阿哥恼怒和楹嬷嬷的催促下,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摆上了好几个炭炉,热水也端了进来,楹嬷嬷亲手去拧个了手巾过来。 “行了,你们出去吧。”十三阿哥伸手接过热手巾,一边打开来给兰静擦着手脸,一边沉着脸命令众人退下,想想又吩咐一句,“把李大夫叫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等众人退下之后,十三阿哥瞪着兰静问道。 静让热气一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再加上面对着十三阿哥的一脸怒气,话就有些说不利落了。 三阿哥气哼哼的瞪着兰静,手上则迅速的将她身上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着她的身子。 静怕自己身上的凉气激到十三阿哥,忙要往外躲,“我身上凉。” “别动。”十三阿哥的手脚用力,将兰静的身子嵌得紧紧的,恨恨的说道,“这时候你知道凉了,刚才做什么去了?” 兰静见挣脱不开,又知道十三阿哥现在的情绪恼怒之极,也就不再挣了,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怀里,让身子慢慢的回暖过来。 “说吧,”十三阿哥也感觉到了兰静身上温度的变化,将盖在两个身上的被子又掖了掖,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阿玛去南巡,只点了太子和爷随行,已经让人很注目了,”兰静嗫嚅着说道,“兰静怕自己再跟着去” “所以你就想跟八嫂学习,”十三阿哥接过话来说道,“让自己生了病,这样也就不用去了?” 静不敢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啊”十三阿哥无奈的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恨恨的用手指在她的脑门上点了点,“看着有时候也挺聪明的,怎么就偏生做些个糊涂的事儿呢?” “我这么想不对吗?”兰静眨了眨眼问十三阿哥,难道说,他还真的很想要这份盛宠吗? “对也对,但也有不对,”十三阿哥长吁了一口气,将兰静又往怀里搂了搂说道,“你也知道皇阿玛只点了我和太子随行,已经让人很注目了,那么再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能少一点算一点不是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虽然我之前说过想跟爷一起出去,但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爷不用太放在心上,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出门,只是喜欢跟爷在一起罢了,等爷回来的时候,咱们抽时候一同到郊外去,也是一样的。” “你啊,想事情只想到一面,却并没想到另一面,”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没错儿,我是想和你一起出门,皇阿玛会让你也随行,或许也是因为有这个缘由,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恩典,咱们领了,那是皆大欢喜,但若是想拒绝,只怕就没那么好说的了。” “爷”兰静经十三阿哥这话一点,心中一凛,隐约间有所触动,忙抬头看向他。 “有些时候,”十三阿哥用手点了点兰静鼻尖,“动作做太多了,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或许是另有心思。” 是啊,兰静这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确实是险些做出件蠢事出来。去年到塞外的时候,康熙点了八福晋和自己随从一同出去,可是八福晋却偏在那时候病了,很多人,包括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内,都不认为这是一件赶巧了的事儿,很明显的,八福晋是不喜欢和良嫔娘娘一起出门,因为她瞧不起良嫔娘娘的出身。 虽然平常进宫请安的时候,大家不在一处,但是兰静也是听说过的,八福晋去良嫔娘娘那里最多也就是行个礼就出来了,停留最多的是在惠妃娘娘那里,在她心目中,也只把惠妃娘娘当成自己的正经婆婆。可是去年,康熙却只带了良嫔娘娘,并没有带惠妃娘娘,再加上还有个敏妃娘娘和兰静这一对婆媳在一路,这样一来,八福晋若是同去的话,必然就得跟兰静看齐,在良嫔娘娘面前立规矩,把良嫔娘娘当成婆婆一般的侍候着,这自然不是她所愿意的,所以她就病了,病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巧,正好把出巡的事儿躲过去了。 只是她这个巧讨的,让大家都看出来了,康熙自然也不例外,虽然面儿上太后和他都不会说什么,但后来在赐给皇子阿哥的秀女的时候,赐给八阿哥的就是最漂亮和最醒目的两个,之后出了十福晋的事儿,虽然谁也没提八福晋的名儿,太后还是把她召进宫去开导了几句,并对她没安排那两个格格给八阿哥侍寝的事儿,进行了垂询,据说当时八福晋还拿十三阿哥府里的两个格格来说事来着,但被太后轻描淡写就挡了回去, 太后让八福晋好好的想一想,她跟八阿哥成亲有多少年了,兰静跟十三阿哥成亲才多久。又说兰静并没有拦着不让那两位格格与十三阿哥碰面,相反的,在她们心情不睦的时候,还还尽力的为她们排解,安排了她们的额娘进府与她们见面不说,还给了府中的差事让她们做,只这一份大度,她就应该好生学习学习。 太后对八福晋的这些开导,并没有太刻意的隐瞒,所以兰静也很就知道了,只是她之前以为是因为十福晋在自己家撒野的事儿,太后想着对自己弥补一番,现在再重新想来,大概这里面也与八福晋那次故意托病没去塞外的事儿也有些关系。 当时康熙点了两个皇子福晋随行,兰静正常去了,结果就一路逢凶化吉,新进府的格格虽然与日食扯上了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但却被太后和康熙压了下去,十福晋在自己府中撒野砸东西,她的阿玛巴巴的从蒙古跑来连赔罪带赔偿,而接下来的康熙的几次出门,又都是只叫着十三阿哥和太子一起,甚至连南巡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例外。 反观八福晋,自从塞外出巡回来之后,她接连被开导就不说了,八阿哥也是没得什么正经差事,还因为打听十阿哥到庄子的事儿,被康熙有意无意的点了几句,在派其他皇子们正经差事的时候,派给他的却多是打打杂,有也可无也可的。 想到了这些,再想想十三阿哥的话,兰静自然也就明白了,君心难测,而象康熙这样连对自己儿子都爱多心的君心就更难测,不该你得的恩典,你去求了,那当然是不好,可是给你的恩典,你若是去推,去拒,去避,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说没有八福晋之前的那件事也就罢了,说不得人家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临时生病,可是就因为有了那件事,自己又在临出发前生了病,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爷,是我想左了,赶紧让人放热水,我好好泡一泡,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兰静现在越想越后怕,如果自己真的因为生病不能去了,康熙只认为自己是不识抬举都算是好的,说不定就会想着,是不是十三阿哥真的起了什么心思,所以对自己给的恩典才不敢坦然去受。 “先等一会儿,”十三阿哥摸了摸兰静额头,“让李大夫看过之后再说。” “爷也让李大夫看看吧,”兰静举手将十三阿哥头脸上的汗拭去,“跟我捂了这一身的汗,别再着了凉。” “若是我们两个都生了病,”十三阿哥忽然摇着头笑了,“你觉得皇阿玛会怎么想?” 静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性实在是太多,最终也只好摇摇头,“我想不出,爷看呢?” “我也想不出。”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想不出那就别想了,”兰静也笑了,“不管皇阿玛会怎么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咱们还是别生病最好。” “你现在知道了,”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不是刚才那会儿吹风的时候了?” “是,这事儿是我做错了,”兰静很痛的承认着错误,又忙讨好的冲十三阿哥笑着,“爷,咱们先把外衣穿上吧,想必李大夫也来了。” 经过李大夫的诊脉,情况倒还不错,十三阿哥虽说平白的捂了一身的汗,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注意不要着凉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其实出出汗也是好的吧?”兰静问李大夫道,“至少可以将体内一些不好的东西排出来。” “我体内没什么不好的东西,”十三阿哥瞪了一眼兰静,又问李大夫道,“福晋呢?福晋的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受寒?” “回爷的话,”李大夫点了点头说道,“福晋的身子,倒确实是已经有些着凉了。” “什么?”十三阿哥一听就皱了眉。 “爷,您别急啊,”兰静忙说道,“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李大夫只是说有些着凉,这就是说不严重,稍微调理一下很就会好的,是吗?”兰静看向李大夫问道。 “是,”李大夫也马上跟着说道,“福晋虽有些着凉,却并不严重,奴才开点汤药,福晋再泡泡药浴,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想想李大夫又加了一句,“爷虽然没着凉,但泡泡药浴也是有好处的。” ps: 刚写完,先发出来,会马上修好改正的。抱歉 第二百零九章 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第二百零八章可不能降罪啊 兰静虽然冻了一下,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之感,但还是被十三阿哥勒令着连喝了几天的汤药,药浴自然也是每日必泡的,只是在弄得丫环要收拾满屋子的水之后,兰静坚持死活不再与十三阿哥一处同泡了,十三阿哥虽然很有些遗憾,但倒也并没有太过坚持,其实也没什么可坚持的,因为在泡了两三天的药浴之后,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就开始出发了。 此次南巡,出发的时间是二月初九,当天大部队先在南苑驻跸,等到次日于张家湾开始登舟南下,本来十三阿哥和兰静是在自己的船上歇息的,但是康熙却派人将他们两个招到他的大船上,说大家一起谈谈笑笑的,也就不会觉得寂寞了,同行的宜妃娘娘当然也是在场的,而等到十三阿哥和兰静登船没多久,太子也奉召来到了。 太子这时候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在十三阿哥和兰静与他见礼的时候,还开了好几句玩笑,兰静觉得除了接连几次康熙都带着他一同出门以外,他的奶兄凌普刚被封为了内务府总管之事,应该也是让他心情愉悦的原因之一。内务府总管,那可是一个能捞钱的好差使,自己人得了这个职位,这政治资金自然也就不用怎么发愁了。 不管怎么说,太子心情好,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家是储君,虽然有些事情前些时候因为索额图的事情,让康熙对他有了些不满,但不管怎么说,康熙都不会愿意看到别人对自己所立的太子有什么不尊重的。可是太子近一段时候的情绪却不是怎么稳定,时不时的会有些暴虐倾向,前些时候甚至连朝廷官员都动手打了,虽说对兄弟们还不至于如此,但若是他在这南巡路上对十三阿哥表示出了不满,总也不是件好事。 兰静觉得,太子之所以情绪会不稳,应该也是重压之下的反弹,他自出生后不久就被立为太子,当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了,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实这当储君的日子,倒还不如其他兄弟们好过,至少那些兄弟们是有的选择的,而选择了要有所进取的兄弟们,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要把他这个太子先拿下来。 大阿哥就不用说了,所谓立嫡立长,太子是嫡子,而大阿哥则是长子,而且还是个屡立战功的长子,又有着朝廷重臣明珠的支持,他额娘宫中又养了个八面玲珑、擅于笼络人心的八阿哥,若不是康熙对太子有所相护,把明珠打压了下去,若不是他先前那个福晋不省事,让太子寻了个错处,引得康熙对大阿哥更加的不满,现时的情况会怎么样还真是很难说。 现在大阿哥的势力和影响力暂时好象且算是被打压下去了,可是太子却并没有感到松懈,相反的,他觉得盯着自己这个位置的兄弟们更多了,而且个个还都有些能力,私下里也都很会对自己下绊子,自己但凡做一点不那么周全的事儿,马上就会被放大好几倍的宣扬出去,甚至一些没有影儿的事儿也一样有人在说。 而对太子来说,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康熙对他的态度。在打压下明珠之后,他是过了段好日子的,大家全都围绕在他的周围,争相称颂追捧,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太子最为信任也最为倚重的索额图就被康熙干脆的、直接的、狠狠的拿下治了罪并处死了,太子的势力也因此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他的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了许久,因为接下来康熙的表现,实在是很让他有些扑朔迷离。 先是让三阿哥去祭了泰山,这件事的象征意义实在是不能不引人重视,但是除了这件事情以后,康熙对三阿哥就没有什么再特别的恩宠了,倒是对十三阿哥似乎是很有些偏爱,这本来也是可能理解的,十三阿哥毕竟是有过救驾之功的嘛,可即使是有救驾之功,这好的似乎也有些过了。 而除了十三阿哥之外,八阿哥的崛起,也让太子很有些危机意识,听到他底下的眼线来报,现如今在朝臣之中,对八阿哥有好感,私下里赞扬八阿哥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八阿哥又是惠妃娘娘的养子,如果大阿哥将自身的实力转移给了八阿哥,那他所能构成的威胁,就不能令人小觑了。 除了这些人以外,太子觉得,自己的其他兄弟们表面上虽然没露出什么来,但也未见得就是能安分守己的,还好有个贵妃额娘的十阿哥娶了个蒙古福晋,应该是不足为虑了,七阿哥身有残疾,也没有了可能,但太后抚养长大的五阿哥,以及与五阿哥一母同胞的康熙最宠爱的宜妃娘娘所生的九阿哥,还有备受德妃娘娘宠爱的十四阿哥,就即使是被苏麻喇姑抚养长大的十二阿哥,也都不能掉以轻心。 兄弟们的虎视眈眈,父亲的严密防范以及打压,这些种种都让太子有些透不过来气的感觉,当压力承受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接下来的自然就是反弹,就是发泄,而这种情绪上的爆发,太子又既不能冲着康熙,也不能冲着自己的兄弟们,所以当他面对着惹到自己的朝臣和宗室们时,就忍不住了。 康熙对此当然是有反应的,但却只是私下里训斥了而已,面上却还是保证了太子的尊严,然后又接连带着太子出行,这次又将他的奶兄封为了内务府总管,让太子感觉到了皇阿玛对自己的依然重视,所以即使他同时也表现出了对十三阿哥的宠爱,太子也并没有再表露什么负面的情绪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拉回了兰静飞离的思绪,抬眼看去,却原来是康熙正盯着她呢。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忙说道,“儿媳只是因为难得有机会乘舟出行,觉得很是稀奇,一时间就不由得想起我们爷之前说的那句诗来。” “哦,是什么诗?”康熙看向十三阿哥问道。 “儿子平时跟她提过的诗句不少,”十三阿哥笑着摇头说道,“她又最是个能天马行空的,所以儿子也不知道,她刚才是想起了哪一句。” “不就是爷这次临行前说的那句嘛,”兰静笑着接过话来说道,“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 “杜甫的诗,”康熙点了点头,又问十三阿哥道,“你怎么会想起这首诗来了?” “也不是儿子想起这一首,”十三阿哥笑着解释道,“是她知道要跟着去南巡并且是放舟而行的时候,就跟我一起把跟舟啊船啊有关的诗都想了个遍,想是上了皇阿玛的船之后,觉得眼前开阔,心情舒爽,这才想起这一句来了。” “你们倒是会玩,”宜妃娘娘笑着摇摇头,“早知这样,我也该事先跟皇上讨教几首才是。” “何止是宜母妃没想到,”太子笑着对康熙说道,“儿臣也一样没想到,看起来还是十三弟和十三弟妹有心,也怪不得宜母妃特意要招十三弟妹随行了。” “二哥这么说,倒让我和我们爷不好意思了,”兰静看了宜妃娘娘一眼,原来让自己随行,是她的主意,但也不及多想,马上笑着接上太子的话,“其实那不过是我闲着没事儿,刁难我们爷罢了。” “我会想着让兰静同来,”宜妃娘娘也笑着说道,“为的也不是听个诗啊词啊的,这个东西我又不大懂,其实啊,我是奔着兰静在膳食上的巧思去的,想去年在塞外的时候,她弄出的那些个凉皮凉面,还有那烤鱼、涮鱼、生吃鱼什么的,真真是让我饱了一回口福呢,所以这次再出来,我马上就想到她了。” “朕自是知道你的心思,不过,现在离用膳的时候还早,所以还是先说说诗吧,”康熙对宜妃娘娘笑了笑,又转而问兰静道,“‘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句吗?” “不,不是的,”兰静马上就摇了头,“儿媳最喜欢的是那一句,‘夕阳长送钓船归,鳜鱼肥’。” “哈哈,”宜妃娘娘马上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这兰静的性子就是合我,看看她喜欢的这诗,也是跟吃有关的。” “看来十三弟妹倒真是饕餮之客了。”太子也跟着笑了,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那十三弟是喜欢之前杜甫的那句,还是这句贺铸的呢?” “都不是,”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我喜欢是孟浩然的那首,‘沿洄自有趣,何必五湖中’。” “那你呢?”康熙问着太子,“你喜欢哪一句?” “且容儿臣想一想,”太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带舟或是船的诗词太多了,一时间倒让儿臣有些作难了,只是皇阿玛既然动问了,儿臣当然不能不答,且先选个最有名的吧,‘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宜母妃,该您了,”兰静笑着看向宜妃娘娘,“您喜欢哪一句,或是哪一首?” “我吗?”宜妃娘娘皱了皱眉,“就象太子说的,这带舟或是船的诗词太多了,可惜我又是个没才学的,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来,好不容易知道一句,又让太子给说去,现在再让我说,倒是难为我了,不如,”说到这儿,宜妃娘娘看向康熙道,“皇上帮臣妾说一个吧。” “朕帮你说?”康熙看了看宜妃娘娘,笑笑说道,“那就选欧阳修的那句‘人在舟中便是仙’吧。” “好,这句好,”宜妃娘娘合掌笑着说道,“能跟皇上同舟而行,可不就‘人在舟中便是仙’了吗?” “皇阿玛,宜母妃的,您是帮着说了,那您自己呢?”十三阿哥笑着问康熙道,“这与舟、船有关的诗句中,您最喜欢哪一首?” “我嘛,”康熙略微缓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是‘太液仙舟迥,西园隐上才’。” “此诗由皇阿玛吟出来,确是再相宜不过了,”太子听后,马上就起身对康熙行礼道,“儿臣谨祝皇阿玛此次,亦能选得良才。” 太子行礼了,十三阿哥和兰静当然也马上跟上,对太子能这么就有反应,兰静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康熙本就是一个博学的帝王,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又岂会是一个学识浅薄的?尤其康熙所吟的这句诗,又是李世民赐给房玄龄的,以颂扬、勉励他为国求贤的,被做为储君进行培养的太子若是不知道,那才是奇怪呢。 “行了,诗的事儿,暂时先说到这儿,”康熙笑了笑,又问太子道,“朝鲜那边的贺表,你看过了?” “看过了。”太子一边回话,一边迅速的瞅了一眼兰静。 “皇阿玛,”兰静马上对康熙行礼说道,“儿媳想到外面去看看江面上的风光。” “嗯,”康熙点了点头,“你去吧,多看看,然后自己也写首诗,省得总背人家的。” “是,”兰静点头笑着说道,“儿媳谨遵皇阿玛之命,一定会竭尽心思,想出一首诗来的。” “兰静要做诗啊,”宜妃娘娘本来也要起身告退的,听到康熙这个话,就笑着说道,“那臣妾就不去扰她了,且先回舱中歇一歇,只是一会儿她要念诗的时候,皇上可一定要叫上臣妾一起啊。” “行,到时候朕一定叫上你一起。”康熙笑着点头应了。 “主子,小心别着了凉。”知道兰静要走出船舱,小楼忙展开手中携带的披风。 “没事儿,你主子我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兰静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任由着小楼为她披上了披风,这出门在外的,尤其是与皇上一同出门,受了病总是个麻烦。 当兰静走到外面的时候,从满面吹来的风还真的有些凉,拢紧了披风,兰静走到船边倚靠着,这时侍卫们已经避到了一边,只剩下小楼她们在身边陪着。 兰静眺望着远处的风光,再低头看看缓缓流淌的江水,想着自己自穿到清朝之后的种种,先是雄心壮志的要改变命运,结果到了现在,却还是走回到历史的轨迹上去,虽然是因为皇权的缘故,但不可否认的是,嫁给十三阿哥,兰静并不后悔。 兰静先开始还在胡乱的回想着,到后来思绪却已经是成空了,只是看着江水默默的流淌,感受着那一份寂静,直到小楼小声的提醒着她,“主子,皇上来了。” 兰静抬头望去,果然是康熙在宜妃娘娘和太子以及十三阿哥的陪同下,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于是她马上迎过去见礼。 “行了,出门在外的,就不用这么多礼节了。”康熙摆了摆手,走到船头处,深吸了一口气,又举目欣赏了一阵风光,然后才回过身来,微笑着看向兰静问道,“你的诗,可做出来了?” “啊?”刚才兰静只顾着想心事,后来又只顾着放空心灵了,哪里还想着要做什么诗,可是之前自己却是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再说没有,岂不是成了欺君了? “啊什么?”康熙脸上的笑容依旧,“这啊,到底是做出来了,还是没做出来啊?” “自然是做出来了,”兰静也豁出去了,笑着对康熙说道,“儿媳虽不是什么大才,但做首诗以娱皇阿玛,却还是可以的。” “那好,那你就念来朕听听看吧。”康熙笑着说道。 “皇阿玛,”兰静没念之前,先对康熙说明着,“在念之前,儿媳要先声明,儿媳确实是个没才学的,诗词之道更是少做,这次为了博皇阿玛一笑,少不得现丑一回,一会儿不管是念得好与坏,皇阿玛可都不能降罪啊。” “让你念个诗,怎么这么多麻烦?”康熙摇着头笑了笑,又看向十三阿哥问道,“她平时也是这么啰嗦的吗?” “差不多,”十三阿哥笑着回答道,“当她越心虚的时候,提的条件就越多,皇阿玛,儿子看您最好心里有个准备,照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一会儿念出来的诗,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却不信,”太子笑着插进话来,“十三弟妹是自小就受皇玛嬷和皇阿玛夸奖的,是出了名的聪慧灵巧,不过是做个诗,又哪里能难得住她。” “就是啊,我也不信,”宜妃娘娘也笑着说道,“我可知道,兰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了,小小的一首诗,是决计难不倒她的,老十三你就别替她谦虚了。” “宜母妃、二哥,你们不知道,”十三阿哥对宜妃娘娘和太子笑了笑,“若说刺绣之道来,她确实是很有些巧宗的,可这诗词之道,不是弟弟我替她谦虚,实是她确实没有这根筋。”说完,十三阿哥转而对康熙说道,“有件事儿,以前儿子觉得有些丢脸,就没跟皇阿玛提起,在早些时候,儿臣扈从您到塞外出巡,四哥给我写了封信” “爷,您这事儿怎么能说呢?”兰静一听十三阿哥要说那事,赶紧出言制止道。 “老四给你写信怎么了?”康熙看了看兰静,追问着十三阿哥道,“可有什么问题吗?” “不许说,”兰静见十三阿哥要张嘴,赶紧脸色通红的上前去拦着,“不行,这事儿不许说。” “去拦下她。”康熙对宜妃娘娘说道。 宜妃娘娘在康熙没有发话之前,就已经开始往兰静那边去了,得了康熙的话,更是直接上手拽住了兰静,又吩咐着自己的宫女们,“,把十三福晋拦住了,”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老十三,你尽管说,让兰静这么着一弄,倒是引得我更加好奇了,老四给你写的信怎么了?” “是啊,”太子也笑着点头说道,“十三弟就说出来吧,让我们也听听,这信里到底有什么趣事?” “说吧。”康熙看着十三阿哥,面上带着微笑,“那信怎么了?” “回皇阿玛的话,”十三阿哥笑着看了看兰静,吃她瞪了一眼之后,笑容更深了,然后转向康熙说道,“四哥的信其实没什么,不过就是因为之前曾经与儿子约好了要一同看桂花,结果却因为儿子去了塞外没有看成,所以就在信中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结果不巧被兰静看到了,她就以为是什么人给儿子写的情诗呢。” “噗哧。”宜妃娘娘又是头一个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是大声,“没想到,兰静还是个醋坛子,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那她当时是怎么反应的?” “我哪里是吃醋,那是很平常的理解好不好?”兰静红着脸跺脚,“我不是不知道那诗是四哥写的嘛。” 这个时候,兰静当然不能说,她其实是在明知道那诗是四阿哥所写,却还是那么认为的了,否则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名声可就不用要了。 “是很平常的理解吗?”康熙也发出一阵畅笑,又摇着头说道,“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岂不更是情诗中的情诗了。” “难道不是吗?”却是宜妃娘娘提出了疑问。 “看,宜母妃也误会了吧?”兰静这下得理了,又赶紧给宜妃娘娘解惑道,“其实这诗是苏轼写给他弟弟的,兰静也是在那次闹了笑话之后才知道的。” “是兄长写给弟弟的?”宜妃娘娘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怎么会写成这样啊?” “算了,且不说苏轼和老四的诗了,”康熙摆了摆手,对兰静说道,“还是先念念你做的那诗吧,不管好赖,总也要让大家听听看。” “做的不好,皇阿玛不会降罪吧?”兰静又重复问了一遍。 “好,不降罪。”康熙有些无奈的说道,“要听你的诗,居然还这么麻烦。” “那好,兰静这就开始念了。”兰静想想铺垫的也够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摆出了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开始清清楚楚的念了起来。 ps: 感谢“忒翮”、“小糊涂蛋”、“echo00”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一十章 私相授受 第二百零九章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兰静先一开始是想把那首在现代很着名的恶搞诗“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做以改编、再加上几句对舟船的演绎吟出来的,可是才闪过这个念头,马上就又被她否决掉了,虽然这时候也有打油诗、搞笑诗等等,但象这种太过后现代主义的诗体,只怕还是相当的少见,由自己一个皇子福晋的身份吟出来就更加的不妥当,虽然康熙听过之后,有可能会乐,也有可能会笑,但在心里,只怕却会觉得这个儿媳妇太过低俗了。 所以兰静有意借着十三阿哥说自己糗事的机会,好生拖延了一段时间,一边做出羞恼的表情,一边在心里飞的思索着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才不会让康熙和众人失望,而且还要觉得有趣。先前十三阿哥已经说出了自己在诗词一道上没有那根筋的话了,自然她也就不必再去想着侵犯后世人的诗词版权的事儿了,可如果现做一首的话,别说自己确实是没这方面的才华,就是勉强做出来了,也肯定只是平平而已。 虽说兰静不想十三阿哥重走历史的老路,虽说她认为得康熙的盛宠未见得是什么好事,但低调是一回事,避宠又是另外一回事,就象她之前想装病的事儿一样,如果做过了头,是很容易起反效果的。兰静自小就是在康熙面前说过妙语的,再加上刚才前面又铺垫了那么一大堆,到了最后如若只是吟出了一首平淡之极的诗来,会让人觉得虎头蛇尾、很是失望,也倒也罢了,怕只怕康熙会认为她和十三阿哥是在故意敷衍了事,对他不够尊重,那可就糟之糕矣了。 兰静虽然不想让十三阿哥太受到人们的关注,却更不想让他遭到康熙的厌弃,尤其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她想来想去,决定不管是做为儿媳妇也好,还是臣子媳妇也罢,她的本分和职责,都是要先让康熙高兴起来,于是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在现代看到的那些被人重新拼凑过的诗词挑了几句应景的念了出来。 “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鸟。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兰静第一句一出,太子刚刚入口的茶就喷了出来。 “这个……”宜妃娘娘眨了眨眼睛,看着康熙,脸上也有了忍笑的表情。 “黄藤和黄鹂的黄字用重了。”除了兰静以外,康熙的脸色在众人间倒是最为平静的,而且还一本正经的点评了一句,然后又很平静的对宜妃娘娘说道,“且听她继续吟下去。” “车粼粼,马萧萧,二月春风似剪刀。”兰静于是也继续一本正经的吟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 “噗哧”宜妃娘娘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来。 “十三弟啊,”太子这时却是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有这么个福晋,你平时的日子想必是有趣的紧了。” “有趣,自然是有趣的紧。”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 “听着象是开始进入正节了,”康熙依旧很平静的对兰静点了点头说道,“你接着往下吟,这个人回乡之后,又如何了?” “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兰静也依旧保持着一本正经的面色往下吟道,“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 “这姑娘到底怎么了?”宜妃娘娘笑得已经不行了,“她家人听到她要回来,居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美人卷珠帘,万径人踪灭,”兰静用下面的语句来回答宜妃娘娘,“两岸猿声啼不住,听取哇声一片。” “哎哟怪道她家人会是这样呢,”宜妃娘娘捂着肚子笑着靠到康熙身上,“臣妾还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美人呢。” “十三弟啊,”太子大笑了起来,拍着十三阿哥肩也越来越用力了,“我真是想不羡慕你都不行了。” “二哥也不用羡慕我,”十三阿哥连连苦笑着说道,“我这也是头一回听到她有如此的诗才呢。” “再来呢。”康熙的脸上也终于忍不住显出笑模样了,却还继续追问着兰静。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兰静却还是不笑,继续保持着很严肃的吟诗风范,“使我不得开心颜。” “没想到这美人,居然还肖想着公谨呢。”太子笑不可抑的说道,“她倒真是有眼光。” “若是知道有这么位美人在惦记着自己,”宜妃娘娘笑着问康熙道,“皇上您说,公谨他是会觉得荣幸啊,还是会吓着啊?” “你也跟着促狭。”康熙横了宜妃娘娘一眼。 “依我看来,”太子接过话去说道,“公谨若是知道了,必然是气恼之极,说不定直接就派人去将那不自量力的人打杀了。” “是吗?”宜妃娘娘笑看着兰静问道,“下面的句子是这样的吗?” 还真不是,兰静心里稍微愣了一下,她下面准备说的句子,跟太子所说的并不相同,可若是要现改,别说一时想不起别的词来,就是能想到,那么顺着太子的这个话去说,又会不会引得康熙不高兴呢? “想当年,金戈铁马,看今朝,死缠烂打,”时间太紧,并不容得兰静多想,所以她也干脆不管了,按照原定的语句接着说道,“东风不与周郎便,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哟,”宜妃娘娘又笑得不行,“皇上,您听到了没有?都说是女子怕缠郎,却原来一代英雄公谨也怕缠女啊。” “还有下文吧?”康熙笑看着兰静说道,“你接着说,朕倒要听听你,你还能编排出什么来。” “是啊,”宜妃娘娘也追问着兰静,“公谨怕了缠女,那女子这下是不是能了心愿了?” “夜深忽梦少年事,惟梦闲人不梦君,”兰静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自此萧郎是路人。” “哎哟,”宜妃娘娘又笑了,“却原来折腾了这么多,她倒是丢开手了。” “好了,”十三阿哥笑着开口对兰静说道,“皇阿玛让你做跟舟船有关的诗,你拉扯上这么一大堆也就罢了,可是这舟和船字却还尚是一字未提呢。” “爷别急啊,马上就要说到舟船了,这女子既是已经丢开了手,那下一步就是要离开了,而要离开,坐的自然就是船了,所以她最后留下的话就是,”兰静知道十三阿哥是要让自己收尾了,于是笑着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洛阳亲友如相问,轻舟已过万重山。” “跑得倒是够的,”康熙笑了笑,又看着兰静说道,“朕是让你自己做诗,你说了这么多,虽然很有急智,也很有趣,但却没一句是你自己做的,你说朕是该赏还是该罚呢?” “皇上,”宜妃娘娘笑盈盈的对康熙说道,“虽然这诗不是兰静自己所做,但这么着放到一起去说,也实在是有趣,只怕是比自己做诗还要更难一些,所以,臣妾为她讨个情,罚就算了,至于赏不赏的,自然是由皇上做主。” “好,看到她说的让大家如此开心的份儿上,朕就不罚了,”康熙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十三阿哥和兰静,“至于这赏嘛” “皇阿玛,”十三阿哥忙说道,“赏便不用了,让皇阿玛能一展笑颜,是我们应尽的孝心。” “是啊,”兰静也马上跟着说道,“皇阿玛能不追究儿媳才学浅薄、只能抄袭前人之过,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罢了,那就这样吧。”康熙笑了笑,又说道,“外面江风大,多呆无益,你们都回吧,朕也有些乏了。” “爷,”回到自己的船上之后,兰静和十三阿哥进到自己的舱室,将其他下人们摒退了出去,兰静才开口问十三阿哥道,“兰静今天说的话,没有过吧?” “没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让皇阿玛开心,本也是咱们应该做的,只要你不觉得辛苦就好。” “我当然不觉得辛苦,”兰静亲手倒了一碗茶奉给十三阿哥,“只是怕会给爷添乱。” “你又忘了早些时候我说的话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笑说道,“有的时候想的多了,做的多了,反倒未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你只管按照正常去行事,既出来了,就放开心思好生的去玩,用不着成天担心这个,操心那个的,象刚才,你做的就不错,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的才学,能将那么多诗编排到一起不说,难得是还很有趣味。” “爷也来取笑我,”兰静笑着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会的那点算什么,不过只是个皮毛而已,爷是没往这方面想,如果由爷来说,必然是要精彩的多。” “就是因为别人没往这上面想,偏你想到了,就是难得,”十三阿哥微笑着看着兰静问道,“怎么样,这样的佳句,你还有吗?若是有的话,现在再说两个来听听,不过,若是象那什么‘辨雄雌’,以及‘万径人踪灭’的,就不必了。” “有倒是还有几句的,不过,我最先对爷说的,却是这一句,”兰静笑着坐到十三阿哥的身边,伸手去抚着他的脸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个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话却是该由我来说才是,”十三阿哥伸手搂住兰静的腰,“我可是记得,在指婚之前,你一直都是躲着我来着,后来听四嫂说,你居然还打着要被撂牌子的主意,你说,我是不是该罚你?” “谁让爷先开始总是耍弄我来着?”兰静眼泪流转的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更何况我那时候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被指婚给爷呢?” “我什么时候耍弄你了?”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颊,“我那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谁知道你会那么小气,那么不禁逗。” “我自然是不禁逗的,”兰静偎进十三阿哥的怀里,悠悠的叹了一声说道,“那时候,爷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别的不说,只看我在大哥府中的那一回,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您是主,我是仆,您说,这样的我,又如何敢去禁您的逗呢?没让您吓个好歹的就不错了。” “让你这么一说,又成了我的错了,好,我就认了这个错,”十三阿哥凑近兰静的耳边,贴着她的脸说道,“等到了晚间,我自会好好的侍候福晋,做谢罪之用。” “可不敢,”兰静让十三阿哥弄得脸红耳热,忙把身子往外躲,“兰静哪敢让爷谢罪,要谢也该是兰静谢才对,谢谢爷对兰静的厚爱,谢谢爷对兰静的维护,谢谢爷对兰静的包容。” “这话可是你说的,”十三阿哥牢牢的圈着兰静的腰,嘴唇已经移到了她的嘴边,“那到晚间的时候,要做什么花样可得随我说了算。” “啐,”兰静忙从十三阿哥的嘴下挣出头来,“爷又说这些个不正经的话。” “怎么是不正经呢?”十三阿哥也不再去亲兰静了,但手却还是稳稳的搂着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圣人也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更何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人之敦伦,可是再正经也没有的事儿了。” “爷从来就会狡辩。”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手臂上轻咬了一口,“我自然是说不过您的。” “这又哪里是狡辩了?明明是正理。”十三阿哥用头顶了顶兰静的脑门,然后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好了,不闹你了,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事儿?”兰静本还想跟十三阿哥抬杠的,看他脸色严肃,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赶紧问道。 “其实还是朝鲜的事儿。”十三阿哥沉着脸色说道。 “朝鲜怎么了?”兰静皱了皱眉,看着十三阿哥,“不是说已经派人去查了吗?难道这么就有有结果了?” “只是传回来个消息,”十三阿哥的眼中带出了怒火,“说是那边确实对咱们大清很是不恭,而且不论是君还是臣,提起此事来的时候,也都是并不掩饰和忌讳的。” “这是自然的,”兰静笑笑说道,“早先审那几个朝鲜人的时候,爷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那时候知道的只是一点,本来还以为他们是为了脱罪,这才顺着我们,把话夸大了说的,”十三阿哥长出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有这个胆子,到咱们大清来的使臣,看着都是恭恭敬敬的,我们对他们也从来都是宽怠有加,哪一年赏的礼都比他们带来的多出几倍,却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养不熟的,吃着大清的,喝着大清的,居然还要藐视大清,居然还敢想着要复明,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人家怎么会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呢?”兰静又笑了笑,“爷忘了,朝鲜的文化,可都是跟着咱们学的,不过,对这样的人,也确实是该防着,他们既是养不熟,说不定将来就会把从咱们这边学去的东西,说成是他们自己的了。” “他们敢?”十三阿哥眉一轩,然后又刮了刮兰静的鼻子,“看来你对这朝鲜还真是没好感,不过刚听着这么点消息,你就给延伸出来那么多,其实这想想就不可能,他们历来就是跟我们这边学着的,这个事实,举世皆知,他们再怎么无赖,也不可能去否认这个的。” “爷这话可就不对,”兰静冲十三阿哥翻了个白眼,“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的多了,您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无耻到这个地步?能做出吃咱们喝咱们却还要骂咱们的忘恩负义之举,您又怎么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节操?照我看,说那些东西是他们自己的都已经是轻了,备不注还要反过来说,是咱们跟着他们在学呢。” “罢了,你觉得这么想解气,你就这么想吧,”十三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反正皇阿玛也下令去那边查探的人,要仔仔细细的,把朝鲜所有的一切不轨都查出来,解决就要一次过的全部解决,也省得将来一次次的麻烦。” “一次次的不好吗?”兰静很疑惑的说道,“这样不是可以挤出他们更多的赔偿来吗?” “他一个穷困之极的小国,能有什么赔偿?”十三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 “赔不赔得起,是他们的事儿,”兰静坚持着说道,“要不要,可是咱们的事儿。既然是他们做错了事儿,当然要因此而付出代价,就算是皇阿玛宽仁,体恤朝鲜的百姓,也可以先让他们欠着,一点一点的还,身上背着债,想必他们也会老实许多的。” “其实我的心思也跟你差不多,”十三阿哥摇着头苦笑了一下,“只是我瞧着皇阿玛却是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这话自然也就不能说出去了。” “那当然是不能说的,”兰静听了十三阿哥的话之后,也赶紧说道,“皇阿玛是皇上,自然凡事得按着他的意思来了。” “皇阿玛是没有多要赔偿的意思,”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但却并不是没有降罪于朝鲜的意思,现在报上来的东西不多,等到所有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到那时候,朝鲜可就要倒大霉了。” “那是自然,咱们大清的尊严,岂是能让人随便挑衅的?”兰静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爷,今儿个皇阿玛问起朝鲜那个贺表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朝鲜今年不是也派了使臣来上冬至、元旦、万寿节的贺表嘛,皇阿玛见他们那贺表写的实在是不成样子,规格全然不对,更换字句间,也并不能相协,于是命人发了定式过去,让他们再重新拟来。” 规格不对?这朝鲜以前也是年年来朝,贺表也是每年都上,以前也没见人说规格上有什么不符,偏就今年不只是不符,而且还是“全然不对”了,这不是打击报复、诚心找茬又是什么?不过,想来朝鲜那边,只会以为是越境杀人的事儿闹得,却并不会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呢。 当然兰静是不会为朝鲜而担心的,而且想了想之后,又对十三阿哥提了一嘴,“听说朝鲜那边有些工匠还是不错的,若是将来有了机会,或许可以弄些过来。” “你倒是想的挺远的,”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笑笑说道,“等这次回去之后,有些人也该让你见见了。” “什么人啊?”兰静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十三阿哥却跟兰静卖关子,“总之你见到他们,应该是会高兴的。” “我会高兴?”兰静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问十三阿哥道,“爷说的是我阿玛和关柱吗?武举又到开始了,我还正想着要见见他呢。” “当然不是他们,”十三阿哥摇着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若是想见他们,直接过去,或是召他们过来,都使得,又哪里需要我来安排了?” “我倒是想常见他们,”兰静叹息着说道,“可我现在是爷的福晋了,回娘家多了总是不好,况且每次相见,阿玛都要对我行礼,弄得我心里身上都别扭之极,倒不如少见几面,爷省得麻烦,阿玛也省得折腾。” “你不用考虑我,”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别人爱说让他们说去,最多也就是说我太惯福晋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八哥在前面顶着呢,你这点事儿,原也算不上什么。至于你阿玛,他是个老臣了,在这上面自然是要注意的多,你也不用觉得别扭,面上的事儿是给人看的,关起门来,他不是还是你的阿玛吗?你若是为了这个而少见他老人家,岂不是也让他心下惦念。” “可是我阿玛跟你说什么了?”兰静忙问十三阿哥道。 “还用他说什么?”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每次他见我时,总时时要问问你的情况,就已经看出来了。” “是我又想左了,等回京之后,我就马上去看他老人家,”兰静叹息一声,想想又要从十三阿哥的怀里站起来,“也不等了,我还是先写封信过去吧。” ps: 先发出来,马上修好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赏雨 第二百一十章私相授受 “急什么?”十三阿哥手上用力,没让兰静挣开去,“你怎么说起风就是雨的,你当你写好了信就能马上送出去吗?” 是啊,兰静这下也想起来了,跟着康熙出门,那信又如何是想送就送的?四阿哥上回给十三写信,是从京城往塞外送,而且也是随着跟康熙的请安折子顺带捎过去的,这出巡队伍中的女眷要往出捎信,在兰静的所知中,好象除了康熙甚为宠爱的荣宪公主给她额附的信之外,再没有谁能得到过特许了。 当然,对这种特许,兰静虽然很羡慕,却并不想去争取,这跟着皇上一同出门却往出寄信的事儿,公主做也就罢了,皇子做都是有些不妥的,更别说自己这个皇子福晋了,万一再让人怀疑是往出递什么消息,或是有什么泄露皇帝行踪之嫌,那可就是不太好说清楚了,况且自己还是要跟任职兵部尚书的阿玛通信,这要是让人往歪里邪里联想起来,那可就 “爷,”兰静想想身上就不禁开始冒冷汗,“我这是怎么了?最近净接连做这些个糊涂事儿,要不是爷正好在这儿,后果” “我就不在这儿,你也不会弄出什么后果来的,”十三阿哥接过兰静的话,笑着安抚她说道,“就算你写了信,但等到要叫人往出寄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不妥了,我不过是为你省了笔墨工夫罢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兰静对十三阿哥这个话倒也算认同,刚才她想要写信,也是一时冲动,等略微冷静之后,自然会想到此举的不可行,但她却觉得并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但总归也是我想事不周全在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以来,我行动说话间,总是容易走神,错漏之处也是常有,说不得是跟着爷安逸的日子过多了,脑子也生起锈来了,亏得我还说十嫂脑子有些不大够用呢,却不知我自己也该好生补一补脑子了。” “你倒是会说,”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检讨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把我拉下水,什么叫跟着我安逸的日子过多了,脑子就生起锈来了?难不成你是指因为我的脑子本就是个笨的,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被传上了?” “爷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兰静伸出双臂环住了十三阿哥的脖颈,将额头在他的脑门上贴了贴,然后巧笑嫣然的对他说道,“我那话的意思是,因为有了爷的维护和包容,兰静就不需再劳心多想,这明明是对爷的一片感激依赖之心,却让爷生生的给扭成了这个模样,爷,您说,兰静是不是冤出大天来了?” “照这么说的话,我倒真的是冤了福晋了,”十三阿哥也笑眯眯的看着兰静,“看来,得好生想个法子,好好弥补福晋才是,这样吧,就罚爷今儿个晚间,好生的侍候福晋,一定要让福晋觉得”说到这儿,他低头凑到兰静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个词,“欲生欲死”,然后又将头抬了起来,眼睛盯着兰静,笑容可掬的问道,“这样的弥补,福晋认为可好?” 兰静被那句“欲生欲死”一下子弄红了脸,脑子似乎又有些不够用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反击之语,幸好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小楼来禀报说,到石灰场村了,御船要靠岸了。随着十三阿哥总算是放开了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兰静也松了口气,可是他随后迅速而小声附耳那一句,“别忘了,晚间,我一定不会让福晋失望的”,让兰静连脖子都不禁红了,惹得进来侍候梳妆的小庄直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南巡的御舟,从石灰场村再次出好之后,接下来又经过了红庙村、南蔡村、天津、静海县、泊青县、砖河镇、夏口村、桑园村,最后进入到了山东境内,而在这一路之上,实在也是称不上无话,就在从天津要出发的时候,先是有候选州同孙恩元等四十八人请捐补通仓事例叩阍,随后又有前一天刚接过驾的盐商请借内帑百万。 康熙南巡,本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检验地方的,所以倒并不会因为有这样的事情而觉得扫了兴致,对叩阍的事儿,他派了人将此陈情送交相关部门按例处置,至于天津盐商借钱的事儿嘛,老爷子的回答是,“去年众商已借过几十万了,两淮盐课多,且商人殷实体面,也止借一百万,你长芦盐课少,且商人零星借这几十万两,俟完过后再借罢。” 兰静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觉得自己的这位公公在银钱上面,倒并不是个傻大方的,也知道前债未清,新债不借,而且要借也要借给有偿还能力的人才行,却不知为什么国库却被官员们借了个干净?大概先是体恤臣子,有了这么个福利,然后执行的人又为了卖弄人情,不加节制,等到后来觉出不对,要收帐的时候,康熙又怕会损了自己宽仁的名声,所以就把这个烂摊子就撂给下一任皇帝了。 当然啦,现在这个时候,还并没有官员借债导致国库空虚的话传出来,至少兰静是没听过,而就她管理的十三阿哥府上的帐面来看,也并没有显示出有什么欠帐的情况,不过,这可能也是因为十三阿哥刚开府不久,手头上有着皇子们出宫建府定例给的二十三万两银子,而且一些消费还可以向宫中申领,所以并没有出现雍正登基所说的“家计空乏”之境。 不过,因为此事也给兰静提了个醒,不管十三阿哥还会不会象历史上一般的被康熙厌弃,银钱方面的事情,自己都应该注意些了,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光头阿哥,将来能不能分爵的也不一定,总不能这么着坐吃山空下去,虽说之前自己在庄子里实验那些个法子,也多少增加了些收益,但只靠着庄子上出息的增产,所得银钱的数量实在是不够,也不够多,兰静觉得,是时候把自己和李大夫以前捣弄出来的那些个精油、花水之类的女性消费品弄上市了,现如今自己已经是皇子福晋了,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发生象花露水那样的事儿了。 既想着要做这个生意了,兰静就开始暗暗盘算着要如何去操作了。首先她想的是,要把这生意做成什么样的规模?是只开个店让人来购买,还是索性弄大一点儿,办一个女性休闲场所?再然后就是想,是只十三阿哥府里和兆佳氏府里来做,还是再拉拢些其他阿哥来一起加盟?另外,不管是办成什么规模,总也得有个人来管理,而既然做的是女人的生意,这个人选当然也要是女人才会方便, 思来想去,兰静觉得这种事并不是自己能拿主意的,还是要找十三阿哥商量决定才是,于是在他陪同康熙去检视过河工回来之后,象以前一样让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在水中滴入了精油,又用精油去给他做着按摩,而在按摩的过程中,兰静就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了十三阿哥,同时也将自己想到的各种方案跟他说了,让他看看是否可行,又是哪一种比较稳妥。 “虽说是满人不能经商,”十三阿哥一边放松着身体,享受着兰静的按压,一边沉吟着说道,“但其实大多显贵人家都是有自己铺子的,我之前不是说,等回去了,要带人来见你吗?” “难道说爷”兰静心中一动。 “是,”十三阿哥很痛的点头承认道,“我在外面也是有铺子的,只是怕你一下子接手太多,忙不过来,所以先前才没告诉你的。” “爷做的是什么生意?”兰静倒并没有因为十三阿哥之前的隐瞒而生气,她自己也一样有事瞒着他。 就兰静看来,即使在现代那种先恋爱后结婚的夫妻,也并不一定要什么事情都坦承,总还是要保留些自己的空间才是相处长远之道,当然隐匿财产的事儿,她是不赞同的,可是现如今她所穿到的这个时代,与现代的情况又有不同,且不说他和十三阿哥之前虽然见过,但却谈不上有多么了解,只说这个时代的女性虽然掌管府务,但却并等于夫妻财产就共有了,真要是有离异的那一天,女方能带走的,也只是自己的嫁妆而已。 所以十三阿哥没告诉兰静自己做生意的事儿,兰静只会理解是他要先看看自己的能力,又或者是要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自己的嘴够不够严,会不会不经意间将此事漏了出去,却并不会怀疑他要隐匿财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多是一些奇思yin巧之物,”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其实有一些我之前曾经送给过你的。” “什么时候?”兰静一下子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就是你每年的生辰啊。”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我的生辰?”兰静疑惑的说道,“在皇阿玛指婚之后,妾身是收过爷的生辰之礼,但那些应该都称不上是什么奇思yin巧之物。” “不是最近的事儿,”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是之前那几年。” “爷想是记错了,”兰静这下脸色沉下去了,给十三阿哥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神也清冷了,按摩的手也干脆收了回来,语气也严肃了,“兰静是自小就学了规矩的,从不敢做私相授受之事,在没指婚之前,可从来都没收过爷的东西,不知道爷是将那些个奇思yin巧之物,送给哪一个红颜知己了,却不明不白的记到了妾身头上来了。” “从来没收到过吗?”十三阿哥翻身坐了起来,依然对兰静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尉迟可不是一个会私下截留的人啊。” “尉迟?”兰静再一次的愣住了,“他背后的主子,居然是爷?” “当然啦,”十三阿哥笑瞪着兰静,“除了我,又有谁会这么上心的去教导关柱。” “若是现在,或是指婚的时候,爷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兰静还是很不能相信,“可是尉迟初到我们府里来的时候,爷才多大?” “我和你同岁,你说我那时候多大?”十三阿哥伸手去掐了掐兰静的脸,“想想你那时候的懂事机巧,我可是在宫中长大的,自然不会比你差了。” “爷当然是比兰静强上百倍的。”兰静拨开了十三阿哥的手,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只是爷只管早慧爷的,却不该拿兰静来取笑,这是兰静从没接过那些礼,也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兰静还用做人吗?” “我既然敢让尉迟送去,自然就能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十三阿哥伸手把兰静往自己的怀里带,“我只是想着那些东西你会喜欢,后来听尉迟说,你从来都不看,我也就不再让他送了。” “若是我看了,也收了呢?”兰静硬着身子,不顺着十三阿哥的手劲儿走,“爷是不是就会认为兰静是一个轻浮的人?” 兰静是真的很生气,虽说她有着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灵魂,但却也是在这个时代长大的,受过这个时代的教育,十三阿哥所做的这些事,在现代来说,只是早恋,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实。这是一个讲究男女大防的时代,“私相授受”这种事,可不是一个正经的闰阁少女能做的。 被后世许多人认为是美好爱情的《西厢记》,实际上是后世文人在《会真记》的基础上加以的改编,而在《会真记》中的结局,崔茑茑是被张生始乱终弃了的,不只是被始乱终弃,而且张生在对朋友谈论此事的时候,还将莺莺斥责为“必妖于人”的“尤物”,并自诩为“善补过者”。 “聘者为妻奔为妾”,可见得,这个时代的男人虽然自命风流,虽然会去勾引女人,但是对会轻易就被勾引的女人,其实是很瞧不起的,即使对方是大家闰秀也一样,而十三阿哥,居然在早几年前就私下里送自己东西,兰静自然有理由认为,这是他对自己的不尊重,是将自己当成了轻浮的女子。 ps: 没写完,先加上些资料更出,会尽写好改过来的,大概在凌晨二点左右。 皇子、皇孙六岁即就外傅读书。寅刻(凌晨三至五点)至书房,先习满洲、蒙古文毕,然后习汉书。师傅入直(或作入值,即面见长官,到衙门办公),率以卯刻(早上五至七点)。幼稚(稚)课简,午前即退直。退迟者,至未(下午一至…)正二刻,或至申刻(下午三至五点)。惟元旦免入直,除夕及前一日,巳刻(上午九至十一点)准(准)散直。」因顺治帝英年早逝,不可能建立对皇子、皇孙的教育规制(玄烨自幼在祖母指导下系统学习,另当别论),这一教子「家法」,是在康熙朝出现,并逐步完善的。 胤礽生于康熙十三年(公元一六七四年)五月,六岁就傅之前,由皇父「亲教之读书」。系统学习儒家经典,是玄烨为皇子们确定的主要受教内容。据《居易录》记载:「上(康熙帝)在宫中亲为东宫讲授《四书》、《五经》,每日御门[听政]之前,必令将前一日所授书背诵、覆讲一过,务精熟贯通乃已。」玄烨自己也说过:「朕于宫中谕教皇太子,谆谆以典学时敏,勤加提命,日习经书,朕务令背诵,复亲为讲解,夙兴宵寐,未尝间辍。」 胤礽六岁时,玄烨让张英、李光地做他的老师,「又命熊赐履授以性理诸书」。待至胤礽十三岁,玄烨针对其学习中存在的薄弱环节,采取新的措施,即仿照明代教育东宫的做法,正式让太子出阁读书。他向大学士们解释这样做的原因:「自皇太子就学以来,朕于听政之暇,时时指授,罔或有间,故学问渐有进益。如《四书》、《易经》、《书经》、《礼记》,今俱已诵习。……但朕日理万几(机),精神有限,课诵之事,恐未能兼,致误(误)皇太子精进之功。」所以,令于汉大臣内择其学问优长者,「专侍皇太子左右,朝夕劝导,庶学问日进,而德性有成矣。」 康熙二十五年(公元一六八六年)闰四月,胤礽出阁,在刚刚竣工的文华殿为满汉大臣讲学。不久,玄烨命江宁巡抚、理学名臣汤斌以礼部尚书兼任詹事府(侍从、辅翊太子,管理东宫事务的官署)詹事,专门辅导太子学习,与他一起的还有达哈塔、耿介等满汉儒臣。此后,胤礽曾多次在大臣们面前讲释儒家经典。如康熙二十六年(公元一六八七年)二月十七日,「辰时(早上七至九点),皇太子会讲,九卿齐集,上不御干清门。」 汤斌在给家人的信中,曾这样谈及太子的学习:今[太子]出阁之后,每早上亲背书,背书罢,上御门听政,皇太子即出讲书。讲书毕,即至上前问所讲大义,其讲即用上日讲原本,不烦更作。自古来帝王教太子之勤,未有如今日者也。一个不足十三周岁的少年能讲解晦涩难懂的经书,而且讲得头头是道,断非一朝一夕之功,只能是长期学习积累与训练的结果。难怪玄烨曾对大臣们不无炫耀地说:「自古人君于太子讲书时,从无命其覆讲之例。今太子略能覆讲,此例自朕始行之。」 玄烨很重视对太子的言传身教。史载,玄烨「在畅春苑(园),每引见诸臣,常御澹宁居,止三楹,不施丹雘(红色漆料),亦无花卉之观。其西即无逸殿,东宫读书处。殿外种艺五谷之属,盖欲子孙知稼穑之艰难,意深远矣。」玄烨将太子的书房安设在自己理政之所近旁,以便于随时督察太子的学习,而「无逸殿」的命名及殿外种植五谷等举措,无不体现出他教育太子的良苦用心。玄烨的理政之所十分简朴,可以肯定,无逸殿的陈设布置,也会按照他的旨意,尽可能地屏弃奢华,从而营造一种良好的学习气氛,使胤礽能够专心苦读。 玄烨还善于随时随地紧对太子的教育。康熙二十四年(公元一六八五年)二月,玄烨巡视畿甸,胤礽扈从。此次随扈的起居注官写道:「上巡行近畿,皇太子尝随侍,行动饮食,未尝暂离。……上沿途观书,每至齐家治国、裨益身心之处,及经史诸子中疑难者,上必将意义本末善为诱掖,旁引曲喻,一一启发,教之通晓。皇太子心领神会,从容奏对。……在行宫御前,几案周环,皆列图书,上或翻(翻)阅书史,或书大小字,或着文及作诗赋,常至夜分,为时甚久。皇太子在傍(旁)读书,未尝先寝。……至若皇太子随上所历,上必指示闾阎风俗,民生疾病,令周知稼穑之艰难。」 玄烨离京外出时,如果胤礽没有随行,则须按时写信报告学业。如康熙二十三年(公元一六八四年)玄烨第一次南巡,行抵江宁(今南京市),收到胤礽的请安折,得知他已读完四书。玄烨欣然赋诗道:「先圣有庭训,所闻在诗礼。虽然国与家,为学无二理。昨者来江东,相距三千里。迢遥蓟北云,念之不得已。凌晨发邮筒,开缄字满纸。语语皆天真,读书毕四子。龉(髫)年识进修,兹意良足喜。还宜日就将,无令有间止。大禹惜寸阴,今当重分晷。披卷慕古人,即事探奥旨。久久悦汝心,自得刍豢美。」玄烨的诗充满对太子的爱与厚望。当时胤礽只有十一岁,显然,他的学习进展是很令皇父满意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赏雨赏出个谜题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赏雨 对兰静所说的女人和小孩的银子最好嫌的理论,十三阿哥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说这事儿不忙做决定,让她这些日子没事儿的时候,多想上几个法子和方案,等到回京之后,他再找来相关人员一起慢慢筹划。 兰静其实也明白这不是一拍脑袋、说干就干的事儿,说是说很多权贵人家外面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生意,但毕竟朝廷的法度在那里呢,虽然敢去招皇子不自在的人不多,但如果是有心人诚心要生事,那可就不好说了,尤其是现在离十三阿哥要遭康熙厌弃的历史事件只有三年的时间了,该注意该小心的,也该多谨慎些才是。 其实厌弃不厌弃的,若是只考虑自己的话的,兰静倒并不是很在意的,毕竟康熙只是她的公爹,而不是她的阿玛,这些年来,她对康熙虽然有讨好、有亲近、有孝敬,但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她也始终没有忘记过,这个人最主要的身份还是一个帝王,而帝王的心思本就是多疑善变的。 可是现在兰静却不能只考虑到自己,因为她已经是十三阿哥的福晋了,夫妻一体,十三阿哥的感受,她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康熙对十三阿哥来说,不只是皇上,也是亲生的阿玛,身为儿子和臣子,当这双重的身份同时都被厌弃的时候,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如何沉重自不必说,而更关健的是,据说十三阿哥后来的腿疾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从而也成为了他后来早夭的原因之一。 兰静刚穿到清朝来,知道自己会是历史上十三福晋的时候,就想着要逃避这个命运,为的就是不想当寡妇,现如今她没能改变命运,依旧成了十三福晋,但不想当寡妇的信念却还是依然坚持的,所以她才早早的就开始为十三阿哥调理腿上尚还没有显相出来的风湿之兆,又想着为府里多增加收益,也省得万一真的顺应了历史,也不至于家计空乏,让十三阿哥的情绪更加的低落。 但是十三阿哥之所以会被雍正倚重和信任,自然是有相当的能力,虽然兰静跟他成亲的时间不长,对这一点却也是很有认知的。另外,从他对康熙的态度,既表达了父子的亲情,也不失君臣的本份,再加上早几年他就开始在外面置办自己的生意来看,他的头脑应该还是很清醒的,而他所说的那些相关的人员,想必也不是什么一般二般的人物。 所以,兰静决定就按十三阿哥说的,自己只想想方案和法子、提提建议也就算了,反正怎么也不可能是由自己一个皇子福晋去经营,更何况自己对外面的事儿也并不是很了解,参与的意见过多了,指不定是帮忙还是添乱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兰静索性放开了心胸,只管享受着旅游的乐趣,当康熙和太子、十三阿哥忙于政事的时候,她就和宜妃娘娘一起,在一众官员夫人的陪同下,尽可能多的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当然特色风味膳食也是不能少的,而等康熙他们松散下来的时候,大家再一起或是出门游览,或是互相谈论见闻,日子倒也过得算是悠闲。 在山东境内呆了有将近一周,南巡的队伍又继续前行了,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皇帝与夏姓女子不得不说的故事,都说是奶奶不懂历史,其实就她只挑顺治朝和乾隆朝意yin来看,想来她还是知道康熙和雍正这两代帝王,是不大可能做出视规矩甚至是法度于无物、一切只为爱情让路的事儿来的,至于孝庄文皇后为什么会被黑成那个样子,兰静只能理解为,或许是因为她与多尔衮的传言,才会让奶奶认为她能够理解爱情之伟大。 不管怎么说都好,兰静总之是非常的庆幸,自己是穿在了康熙朝,看起来也比较象是正史的地方,所以这种伟大的爱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发生在自己所生活的皇家里面,而本来是以出好汉著名、在奶奶书中却变成皇家绯闻发生地的山东,在此次南巡之时,更没有发生什么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故事,康熙只是查了查河工,问了问政事,接见了一些官员,又处理了一些朝务,然后就带着队伍离开,奔着江南去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古往今来,描写江南风景的佳句不知有凡已,可是没有亲自来到江南,没有置身于真正的江南美景之中,是无法真正领略其中滋味的,尤其还是在现在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兰静只觉得天是格外的蓝,空气是格外的新鲜,食物也是格外的鲜美,就连下雨了,她也觉得这雨是格外的缠绵有情致。 “这下雨的天,你怎么跑出来了?”十三阿哥办完差事回来,就听说兰静跑到花园里赏雨了,于是也不回屋了,直接就找过来了。 “爷回来了。”兰静看到十三阿哥正往自己所呆的亭子里来,马上起身准备迎出去。 “别出来了,看弄一身湿。”十三阿哥赶紧挥手制止,并急走两步,进到亭子里。 “就这么点小雨,又哪里会弄一身湿了?”兰静脸上盈盈的笑着,先跟十三阿哥行了礼,然后又忙给他倒上热茶,“倒是爷从外面回来,先喝杯热的暖暖身子吧。”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十三阿哥接过茶去,饮了两口之后放下来,又握了握兰静的手,“还好,不算很凉,”然后又接着说道,“说是不寒,但有雨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有些凉的,你就算想出来看雨,也该多穿些。” “我穿着呢,”兰静忙指着放在一边的披风给十三阿哥看,“进到亭子里之后才解下来的。” “就不该解下来,”十三阿哥示意在一旁侍候的小楼将披风给兰静披上,“这亭子又不避风,等着了凉,你就知道好受了。” “等妾身捂出痱子来,爷不嫌就行。”兰静并没有坚持推拒披风,又笑着问十三阿哥道,“爷在外面可吃过了吗?” “略用了些点心,”十三阿哥反问着兰静,“你呢?” “我也随意吃了些个,”兰静笑笑说道,“若是爷不很饿的话,那就陪妾身赏赏这微雨落花,然后妾身再侍候爷用膳。” “用膳不急,”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看雨,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是我今儿个偶然间听到的,说是在那里观雨,别有一番意境。” “那敢情好。”兰静忙站起身来,又看了看十三阿哥身上的皇子服饰,“只是,爷还是先换身衣服吧,这么着出去也太打眼了。” “还说我,”十三阿哥也打量着兰静的两把头和身上所穿着的旗装,“你这从头到脚的也得换换。” “是,”兰静笑着对他行了个礼,“那咱们就一同回屋去更衣吧。” 知道十三阿哥和福晋要出门去游玩,行宫里的侍卫首领很是紧张,指派了大批的明卫暗卫准备随行,而当地的官员也急忙赶过来要陪同前往,十三阿哥接受了侍卫,却拒绝了官员的陪伴,正要出门的时候,康熙那边派人来召他和兰静过去。 “听说你们要出去赏雨?”康熙问着十三阿哥,“是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回皇阿玛,”十三阿哥恭敬的说道,“儿臣偶然间听说,这里有一处酒庄,修整得如庭院一般的雅致,客人也多是文人墨客,其中有一所在,据说是赏雨极佳,今天正好有雨,于是儿臣就起了兴致,想先去看看,是否名副其实,若真是好,再请皇阿玛过去一览。” 皇上要出门,与皇子微服出去,规格上是截然不同,官员们忙要问清十三阿哥打算去何处赏雨,以便派人前去清场,并布置一番,十三阿哥没想到会弄出这么 ps: 今天事情太多,又要准备明天母亲节庆祝事宜,所以到现在又没写完,还得以资料先行凑数,请大家原谅,之锦会马上写好改过来的。不过,估计怎么也得是后半夜了,所以请亲们早点休息,明天再看吧。 再次表示诚挚的道歉。 康熙共有三十五子、二十女。其中只有24个儿子、7个女儿活到成年。康熙诸子初随「承」、「保」、「长」等字、后均随「胤」字。雍正帝胤禛即位后为避帝王讳,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怡亲王胤祥逝后其名改回。 皇长子胤禔,贝子品级,原名保清 皇次子胤礽,皇太子并曾两次被废,最后没有做皇帝,后封理密亲王,原名保成 从康熙给孩子取汉名看,排字辈取名大概可划分为三次:1、承;2、保;3、胤。取名“承”的孩子没一个活了,也就无序齿; 起名“保”的孩子目前看倒是保清、保成都健康成长,可是中间的长华(旋殇即生下就夭折的意思吧?这样都会有名?),后边的长生、万黼也都夭折(不过要将这三孩子归纳入“保”字还是很勉强,而且或许康熙本意想取“长”或“万”名的意思也说不定。但是毕竟“长”于“万”都只能算单独的,于是暂不计数); 取名“胤”的孩子,健康的活下来了。保清、保成改名胤禔、胤礽。(不过或许是俩大的先改名“胤”,后来的弟弟们跟着名胤也说不定。这方面不知有无史料记载?) 康熙早期频繁地为孩子改名,或许就是因为其子成活率太低,从迷信的角度来想为子嗣改运,所以一旦取一个名时发现该孩子成活率低或者很不健康时,下一个孩子就换一个名(如其中还有满名)。而最终选择的“胤”字。 “胤,子孙相承袭也”,这更加表明了康熙心中的意愿,就是祝福子孙后嗣,家丁兴旺。 康熙二十年(公元一六八一年)后,玄烨才按「胤」字排辈,为皇子命名。如将保清(皇长子)改为胤禔,保成(皇太子)改为胤礽等等。皇子命名的汉化过程至此完成,其后为历代清帝所遵循。玄烨自幼习读儒家经典,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这也体现在他给儿子所取的名字上。如皇十三子至皇十六子的名字,来源于《礼记》和《诗经》。《礼.中庸》曰:「国家将兴,必有祯祥。」「祯祥」被认为是吉事的萌兆。《诗.小雅.鸳鸯》云:「君子万年,福禄宜之。」「福禄」二字,多用为吉庆颂祝之辞。所以,皇十三子名胤祥,皇十四子名胤祯,皇十五子名胤祷,皇十六子名胤禄。玄烨没有将皇十五子命名为「胤福」,是因避讳乃父顺治帝的名字福临之故。应指出的是,皇十四子胤祯的「祯」读音为「征」,满文写为◆;皇四子胤祷(雍正帝)的「祯」字读音为「真」,满文为◆,并不存在两个皇子重名混淆问题。更重要的是,玄烨对儿子们习惯以「某阿哥」相称,如「大阿哥」、「二阿哥」、「三阿哥」,余类推。现存康熙朝满文档案等史料均表明,他直呼皇子之名的场合很少。 玄烨的皇子们在婴、幼儿时期,住于紫禁城东北部宁寿宫、景福宫后面的兆祥所。皇太子胤礽先是住于毓庆宫,后迁至上驷院附近的撷芳殿。皇子或公主出生后,均由乳母(也称作嬷嬷、嫫嫫)、保母哺育照料。据内务府满文挡案记载,康熙二十年(公元一六八一年)十月十三日,「准会计司来文,给在兆祥所之阿哥喂奶,业已选取头德依佐领下刀万之妻。为给其子喂奶,买得正白旗伯费扬古佐领下乌色家内自湖广军中带来之妇庆姑,带去银七十四两。」翌年八月初二日,「准会计司来文,给在兆祥所之阿哥喂奶,业已选取苏勒德依佐领下披甲(甲士)色楞之妻。为给其子喂奶,买得镶蓝旗苍佐领下常寿之家妇大姊,带去银八十四两。」 康熙二十年至二十一年,正在哺乳期的皇子共有四人,即皇五子胤祺(生于康熙十八年十二月)、皇六子胤祚(生于康熙十九年二月,六岁殇)和皇七子胤佑(二人分别生于康熙十九年二月和七月)以及皇八子胤祀(生于康熙二十年二月)。所以,上述选取的两位乳母,当是派给这四位皇子中的两位。 皇子们与自己的乳母感情很深,其乳公(乳母之夫)的升迁荣辱,往往也因之受到影响。如玄烨命皇太子胤礽的乳公凌普担任内务府总管,以方便胤礽从内府支取财物。康熙四十七年(公元一七○八年)胤礽被废黜,凌普也被革去总管之职,治罪法办。玄烨还曾严斥皇八子胤祀的乳公、乳母雅齐布夫妇「讹诈专行」,「挑唆阿哥」,并将二人正法。可见当皇子长大后,各自的乳母、乳公仍跟随身边。再如康熙三十六年(公元一六九七年)十月,太医院的御医奉旨「给大阿哥之父关保看病」,「令其服用皇上所赐西洋药」。这时大阿哥胤禔已经二十六岁,但其乳母的父亲关保依然受到皇帝的特殊关照。 玄烨子女的乳母,概由内务府挑选,报呈皇太后,最后经皇太后指定。康熙二十八年(公元一六**年)七月,皇十四子胤祯(满文档案中所称「龙年所生阿哥」。胤祯生于康熙二十七年,即戊辰年正月)刚刚一周岁半,住在兆祥所,其乳母莫尔浑佐领下萨哈连之妻因故不能继续充任,内务府总管等从包衣佐领、管领下乳妇中反复比较、验看后,选出四人,缮写绿头牌具奏皇太后。奉皇太后懿旨:「莫尔浑佐领下萨哈连之妻缺,选松喜管领下闲散披甲巴图之妻给阿哥喂奶,旺健管领下护军(清代守卫宫禁的八旗士兵)莫尔纳之妻预备。」四年后,康熙三十二年(公元一六九三年)四月,玄烨发现巴图及其妻子都是包衣阿哈(内务府管领下的家奴世仆),身分低贱,当即命内务府严行追查四年前选送乳母的前后经过。由于此故,包括内务府总管在内的大批官员,受到不同程度的惩处,重者「枷号三月,鞭一百,不准赎」。这时,胤祯已过五周岁,但玄烨对已做乳母四年,并无大过,只是「非体面之人」的巴图之妻挑补事,还是不依不饶,追究查办,反映出他在皇子哺乳问题上,严尊卑上下之分的思想。 按照满族的育儿习俗(其中大部分也是汉族世代沿续的风俗),孩子出生后第三天,要举行「洗三」,第九天「上摇车」,此外还要过「小满月」和「大满月」。孩子周岁时,要在晖盘中「抓周儿」。皇子的晖盘内,照例摆有玉陈设、玉扇坠、金匙、银盒、犀钟、犀棒、弧、矢和文房等。 关于玄烨的儿女们「洗三」、「上摇车」、过满月以及周岁生日时举行「抓周儿」的情形,尚未见到史料记载。康熙四十六年(公元一七○七年)七月,玄烨第二十子胤袆周岁时,内务府总管斋林送去「玉兽二,金箔扇坠二」。这应是胤袆所收到的生日礼物。看来玄烨的儿女们过周岁生日时,一律由宫中制做数件贵重玩物送往。又据钦定总管内务府现行则例规定:「阿哥、格格(此处指公主)周岁用小金匙等,由银库交送。」「小金匙」大概是指舀汤用的小勺儿,而非小钥匙。若是后者,当与长命金锁配套制发,玄烨的皇子、公主满周岁时,也会分别收到小金匙等物品。 清人云:「我朝家法,皇子、皇孙六岁即就外傅读书。寅刻(凌晨三至五点)至书房,先习满洲、蒙古文毕,然后习汉书。师傅入直(或作入值,即面见长官,到衙门办公),率以卯刻(早上五至七点)。幼稚(稚)课简,午前即退直。退迟者,至未(下午一至…)正二刻,或至申刻(下午三至五点)。惟元旦免入直,除夕及前一日,巳刻(上午九至十一点)准(准)散直。」因顺治帝英年早逝,不可能建立对皇子、皇孙的教育规制(玄烨自幼在祖母指导下系统学习,另当别论),这一教子「家法」,是在康熙朝出现,并逐步完善的。 康熙朝皇子的老师,先后有张英、熊赐履、李光地、徐元梦、顾八代、法海等人,均为满汉宿儒,其中大部分曾考中进士,或入直内阁做过侍读学士。他们都是经玄烨亲身试用,反复考察后才入选的。玄烨为子择师的标准十分严格,既要品行端方,又须学问优长,二者兼备,缺一不可。当时,皇子之师被称为「教书」或「课读」,雍正朝开始,才称为「师傅」。 皇子长大受封,分府居住后,玄烨指派老师与之同住府中,侍从左右,以辅导学业。如康熙三十七年(公元一六九八年),玄烨命编修陈梦雷侍皇三子胤祉读书;康熙四十二年(公元一七○三年),江南学者何焯被任为皇八子胤祀的侍读;康熙朝晚年,来华的葡萄牙传教士,为玄烨担任过翻译的穆敬远,「在[皇九子]允祀处行走」。据穆敬远讲,胤祀懂得俄罗斯文字。雍正帝继位后,胤祀曾以罗马注音拼写字样(即雍正帝所指斥的「西洋字」),和家人之间秘密通信往来。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玄烨之子学习的情况。 皇子读书要持续到成人、成家之后三四十岁的皇子有了爵位,有了子嗣,依然还是要上课的所以皇子师傅十分重要,乾隆朝皇子读书的情况,皇子无论年纪多大,是否有爵位,只要公事办完,也要回宫中读书,而且乾隆常常在一些娱乐活动的时候,考察皇子功课,去另外的屋子里完成了作文以后,乾隆审查觉得满意,才让他们参与 第二百一十三章 愿意叫我一声额娘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赏雨赏出个谜题来 那个雅轩,从外观看起来确实是很象一个庭院,其所处的位置也并不在闹市,而是在一个近郊的地方,看起来风光也很是秀丽,平常的时候清不清静不知道,但现在因为事先安排过的缘故,倒确实是极安静的,安静到连潺潺的水声都听得到。 康熙一行人听到的水声,当然并不是雨声,这天的雨其实并不大,只是“绵绵春雨”,可谓是“润物细无声”。只是春雨无声,流水却有声,当人们刚刚走进雅轩的大门,迎面设着的就是一座假山,山上还种着几许花树青藤,并有一条流水顺着山石婉蜒而下,最终流入到下方的一汪池水之中。 康熙略停了停脚步,看了一看,然后又笑了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举步继续往里去了。再往前的景致,也大多都是如此,有花有树有草有藤,而且还布置了各色的水景,象什么池塘、小溪、河流、瀑布,连泉眼都有,甚至还在一处地方打了一口井。 这一路行一路看下来,兰静在观赏着美景的同时,也觉得有些美中不足,那就是人工雕琢的痕迹过于明显了,其实有人工雕琢痕迹本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庭院本就是人建的,花树也是人栽的,山石也是人垒的,各色景致也都是人或挖掘或搭建布置起来的,既然一切都是人力而为之,那么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自然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但问题是,建这个雅轩的主人,本心大概是想弄一个自然风光的风景区,所以里面的各色建筑,都是照着古朴粗拙的感觉来的,至少外表上是如此,有茅草屋、原木屋、翠竹屋,甚至还有树屋,而在这样一些原生代的建筑周边,却是一丛丛被修剪成各种图案的灌木,连爬在屋子上的蔓萝,也很明显的看出是被处理过的。 “怎么样?”十三阿哥问着兰静,“你觉得这里景致如何?” “挺好的,”兰静对他笑了笑说道,“山光水色、花草树林、楼台亭阁,不管是做为一个酒庄也好,庭院也罢,该有的都有了,而且布置的也是别具一格,既有园林之精雕细琢,又可见山野之自然拙美,真可谓是意境高远,匠心独到。” “还是老十三家的说的好,”宜妃娘娘在前面听到了,回头一笑说道,“我看了这一会儿,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来形容,却总想不到合适的词,你这一番话,真真就是把我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全都提到了。” “如何?”康熙笑看着宜妃娘娘说道,“给你的宫中也照这个样子修修?” “臣妾的宫中有多大的地方,皇上还不知道吗?”宜妃娘娘笑着回看着康熙,“这等山野园林是断乎修不来的,皇上真若要赏臣妾,莫如挑个好看的盆景赐给臣妾吧。” “盆景?”康熙笑了笑,“那好,等回京之后,朕就将书案上的那个盆景赐给你。” “臣妾谢皇上恩典。”宜妃娘娘忙对康熙行了一礼。 “那你呢?老十三,”康熙又看向十三阿哥问道,“你的庄子地方应该够大,可想着照此修一修?” “皇阿玛这话说着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看过这个雅轩之后,儿子还真的有想修庄子的打算了。”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这话,不由得一愣,十三阿哥的审美一向都是不错的,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设计?再说了,更何况现在他们府里只有庄子,没有园子,有什么可修的? “哦,”康熙也同样愣了一下,“你真要修庄子?修成雅轩这个样子?” “不是照着这个样子修,”十三阿哥忙解释道,“儿子只是觉得这里的流水得挺好,就想在庄子里也照此做了,这样,以后用水就比较方便了。” 原来如此,兰静这下也有些上心了,是啊,刚才自己只顾着看各种景致的不同了,却忘了却注意那些流水之中所蕴含的机关,这里面可能是是涉及到水压、水力以及水循环的问题啊,如果把这块弄明白了,说不定自己的府里就可以有抽水马桶了。 当然这种技术如果运用好了,许多地方都可以得到方便,最直接的就是象十三阿哥所说的,以后用水就方便了,说不定水笼头都是能弄出来的。兰静之所以上来就想到抽水马桶的事儿,主要也是因为她做为一个皇子福晋,不太能感受到取水提水的困难,倒是这上厕所的事情,一直都比较让她感觉不便,不过想到自己如果是穿到上厕所只能用厕筹的年代,那将是何等的郁闷和悲摧,她又觉得只是没有抽水马桶这种不便,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了。 虽然兰静觉得可以忍受,但当能有机会改变的时候,她自然也很是欣喜,要不是她在现代学的是文科,肯定早在兆佳氏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弄这些了,虽说她在中学的时候也学过物理化学之类的,但等考试过后没多久,基本上就都还给老师了,故此对那些生活中的便利设施她只知道用,却并不知道原理为何。 想到了这些,兰静突然又想到自己之前一直怀疑十三阿哥身边还有一个穿越者,就是那个做出了所谓“瑞光镜”,其实就是“探照灯”的黄履庄。先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兰静还很是谨慎也很是小心,更加很是提防的,可是随着时日一久,十三阿哥再没拿出什么仿现代的东西来,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沙盘一事上,十三阿哥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异常,从而让兰静对这个人的疑心也降低了许多。 现在通过十三阿哥要引用这个流水技术到自己庄子里的事儿来看,兰静对这个黄履庄可能是穿越者的怀疑也更加的淡了,如果他就是前些日子十三阿哥所说的“奇思yin巧”生意的研制者,那么他就必然是学理的,而有了他这样一个人在,想必十三阿哥的府里早就应该有抽水马桶这样物事了。 “老十三家的,你又想什么呢?”康熙很是无奈的语气打断了兰静越跑越歪,越跑越远的思绪。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回过神来,忙对康熙说道,“儿媳只是在想,这里水的景致既然如此之多,想必那赏雨之处,应该也很是不凡了。” 确实是不凡,很不凡,太不凡了,这是当兰静走进那间雨落阁之后,浮上心头的第一个反应。首先这里的植物花类众多,俱都是沾雨之后,别有一番情境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洼碧池,里面有浮萍也有荷叶,另外分布在其间的山石、小径,也都是沾过水之后,颜色格外清亮的,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招人眼的,是镶嵌在各种坐位旁的一块块玻璃。 坐在其中的一间雅坐里,看着蒙蒙细雨轻轻的飘到玻璃上,再慢慢的凝成水珠,然后再缓缓的流下,确实是别有一番意境,让兰静都不得不心下叹服了,想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很喜欢雨水在窗上绵延流下的感觉,只可惜现在玻璃还是一个奢侈品,就连宫中也还没有用它来做窗子的。 “这种赏雨的法子,”康熙盯着玻璃看了一会儿之后也予以了肯定,“倒确实是有几分巧思的。” “皇上若觉得好,”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就在宫中设个玻璃做的亭子好了,这样太后在下雨的时候,也有个景儿可以看了。” “其实不只是下雨,”兰静笑着提醒道,“下雪的时候也是一样。” “是啊,”宜妃娘娘点头说道,“在这玻璃屋里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雪打不到的,外面的景色却是能看个十足,哎呀,臣妾真是越想越觉得好,想来太后看到这样的屋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确实是个好主意,今年皇额娘的圣寿之礼,朕就送这个了,”康熙笑着点了点头,又嘱咐宜妃娘娘和十三阿哥等人,“你们可不许说出去。” “到底是皇上的心思转的,”宜妃娘娘有些懊恼的说道,“这份寿礼,太后必定是喜欢之极的,臣妾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上面去呢?” 康熙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再对宜妃娘娘说什么,就见本来在远处侍候的太监正步走过来,于是停下了话头问道,“什么事儿?” “回皇上的话,”那个太监恭敬的禀报着,“太子来了。” “叫他过来吧。”康熙点了点头。 “给皇阿玛请安,给宜母妃请安。”过不多时,太子步走了过来,身上被雨浸的微微有些湿润。 “坐吧。”康熙一指十三阿哥让出来的坐位。 “儿臣听说皇阿玛传了戏,”太子并没有应声坐下,在受完了十三阿哥和兰静的礼之后,对康熙行了一礼“这才接受了浙江巡抚的邀约,出去看看本地风俗的,却不想皇阿玛又有了出门赏雨的兴致,没能陪同过来,实是儿子的过错,还请皇阿玛处罚。” “罚什么?”康熙笑了笑,摆了摆手,再次示意太子坐下,“朕本来也没说你们不许出来,你能想到了解当地的风俗,也是一桩好事。” “虽然是如此,”太子这回领命坐下了,却还在对康熙认着错,“到底也是儿臣出去前没有先跟您请示。” “行了,”康熙打断了太子的话,“我说了,这事儿没什么可罚的,你既赶过来了,就一同赏雨吧。” 子这才收了声,开始观看起周边的景致来了。 “你觉得如何?”看到太子也盯着那块玻璃看了有一会儿,康熙就问他道。 “确实是有巧思,”太子不愧是康熙亲自教导出来的,说出来的话跟康熙一样,“看来建这个雅轩之人,是个不俗的。” “你知道是谁建的吗?”康熙接着问道。 “儿臣不知。”太子忙回答道,“这个地方儿臣也是第一次来。” “去问问,”康熙点手叫过一个太监来,吩咐他道,“这里是谁建的?” “回皇上的话,”那个太监步离去之后,过不多时,引了个当地的官员过来,“这里是本地一个富户,名唤李方的所建。” “李方?”康熙点了点头,“叫他来见我。” “回皇上的话,”那个官员忙又说道,“这李方现在不在此处,据说是出门探亲去了。” “出门了?”康熙眉头微微一皱,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又对那个官员说道,“那他的家人呢,不会都跟着出门了吧,找个能回话的过来。” 个官员答应一声,赶紧退步离去了。 “皇阿玛,”太子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了,“这个李方,怎么会这么巧就出门去了?” “是啊,太巧了。”康熙笑了笑,随后问太子和十三阿哥,“这个庄子你们都看过来,就你们觉得,平时来的客人应该都是些什么人?” “听说多是些文人雅士,”太子想了想说道,“不过,想必当地官员来此的应该也不少。” “老十三,你看呢?”康熙看向十三阿哥。 “回皇阿玛的话,”十三阿哥稍稍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里面的一花一树一草一石,都皆非凡品,这些大块的玻璃更是价值不菲,想必一般的文人雅士是来不起的,所以照儿子想来,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居多。” “你们说的都不错,”康熙点了点头,“会开这么个招揽非富即贵或是官员们的酒庄,这个李庄怕也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人,可是却偏偏在我南巡到此的时候,出去探亲了,这事情会有这么巧吗?” “皇阿玛的意思是?”太子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什么意思,”康熙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希望一会儿这个李方的家人能为我解惑。” 康熙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因为那个李方的家人虽然被叫来了,却是一问三不知的,其实这个人也算不得是李方的家人,而只是他的亲威,李方是全家一起出门探亲的,临行前拜托了这个人帮他看管门户。 打发走了这个什么也说不清的李方的亲威,那个当地官员又把负责管理雅轩的人找来了,可是这个人也并不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为他也是刚来不久,之前的那个管理者,据说是因为贪了柜上的银钱,而被开除掉了,至于李方的背景如何,他也只知道是个富户而已。 没想到好好的赏个雨,都能弄出个谜题出来,看到这般时候,兰静也觉得这个李方应该是有些问题的,不可能事情都是这么巧的?只是他的问题到底是什么,这可能性就太多了,也因为太多了,反而倒没法分析了。 康熙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至少面儿上是如此,毕竟人家只是正正当当的做一个生意,出门探亲也并不犯法,但兰静相信,私下里,康熙是绝不会放松对这件事情的调查的,只是因为这事儿与十三阿哥的关系不大,所以兰静也并不太去关注。 雨赏完了,天气也转好了,南巡的队伍也继续前行了,这一回他们来到了苏州,乘轿进城之时,与其他处一样,也是阖郡文武官员及绅衿军民等夹道跪迎,瞻仰天颜并欢声腾沸,而住进苏州织造府内北造行宫的第二天,就是康熙的万寿节了。 ps: 实在抱歉,又差一些没写完,这两天事情实在太多,不过好在已经忙完了,再一次的向亲们表示深深的歉意,太太太抱歉了,实在是对不起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尽量早点更文的。 又ps: 今天暂时先用来凑字数的,是之锦以前准备开黄阿丑的文所写的初稿,会马上改过来的。 天下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时值诸侯纷纷旌旗各自立国,战火遍地,百姓苦不堪言,天下已难寻祥和之地,更难觅得一丝清静与喜悦。 沔南,一个并不富足的城府。 城中人一如大多天下百姓,在困苦与惊恐中过活。 今日天气昏黄,闷得人连喘息都困难,匆匆行人莫不仰天感叹老天戏弄,水气遍天,却未曾有雨滴落,哪怕是将天上的黄沙都撒落人间,好歹也图个清亮的天。 忽得一道金光自远处翔来,直扑城中一户人家,似箭般射入人家屋顶便不见了,偶有两三人得见,心下各暗自嘀咕,莫不是哪路鬼怪降世,不知这已乱不成局的世间又该如何大乱了。 一名小丫环端着热水与帕子,慌忙穿俊于并不大的院落中间,一位慌张的中年男子手足无措的用目光追随着丫环,却不敢挡住她的去路,也不敢发问,他早已挥汗如雨。 几名陪同他的中年男子也做焦急状,却不若他般如此难奈。 小丫环送了热水进了后院后,不多时便又端着空盆出来,向伙房方向赶去,中年男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下焦急的情绪,追上去,匆匆问道:“究竟怎样?夫人可好?” 小丫环停下脚步,疲惫的望了一眼中年男子,亦匆匆道:“夫人已晕过去数次了,还是产不下来。产婆叫我再去打些水来。” “莫停莫停,去去啊”男子焦急催道。 小丫环忙匆匆钻入伙房,嘴中喃喃抱怨:“若不是老爷问话,我又怎能停下?” 此时陪同的男子们皆围将上来,嘴中宽慰那男主人:“黄兄莫急,稍候片刻,黄府必将添丁,嫂夫人定当逢凶化吉。” 那男主人竟不解众人好意,居然急道:“谁说逢凶来着?哪里有凶?哪里有凶?” 众人理解他心下焦虑,只是颌首不语,也并不与他计较。 小丫环刚从伙房里端出水盆时,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黄府,这哭声一响,竟好像感动天上神灵,原本昏黄的天忽的变得通透,阵阵凉风携着一串串雨丝降落人间。 “夫人生了,夫人生了。”男主人此时伟岸的身形竟像小孩子般吹呼雀跃,冲过去,双手抓着小丫环的肩膀摇晃,高兴的大叫,只晃得小丫环将手中铜盆摔落。 好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儿 此时妻斜倚在床边,眼见着自己的夫君抱着刚出生的女娃儿,乐得合不拢嘴,恨不能将娃儿含在嘴里才能表达他爱之切切。 妻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欢喜的问自己的夫君道:“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你可真的欢喜?” 夫君仍是笑得合不拢嘴,双眼眯成弯月,笑答妻道:“儿子有什么好?哪里有我的千金宝贝?” 妻轻轻的抹去脸庞的泪痕,看着这幸福的一幕,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又复流下喜悦的泪滴。 良久,妻轻问:“彦郎,还不于你的千金想一个好名字。” “是啊,好名字,好名字,这么漂亮的千金,一定要有个好名字。”被唤做彦郎的夫君只顾得盯着怀中的娃儿欢喜,哪还顾得上想什么名字?嘴中只是不断的咕弄着,好名字,好名字。 妻破涕为笑,道:“有夫如你,即使生个阿丑女,又岂能算做憾事?” “红哥哥,我们为何不买一个屋来住?一定要弄这泥草房栖身吗?”一个红衣俏姑娘一边在用小木棍和着土盆中的黄泥,一边嘟着嘴极不情愿的发问。 一个白袍小和尚,清瘦,短发,笑答:“石珠儿,你可曾有过自己的屋?若没有,此刻不刚好修来黄金屋?” 被唤做石珠儿的俏姑娘奋力的搅得盆中的黄泥,嘴中恨恨的道:“坏红哥哥,你就是看不得我清闲,去你的黄金屋,明明是黄土屋才对,等你盖好,我一定施法下一场大雨冲垮了你的土房子。” 和尚笑着捧来一把青草放入石珠儿的土盆中,笑答:“青草坚如丝,千丝万丝扯不清,岂是你的雨水能冲得散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那我们不就成兄妹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愿意叫我一声额娘吗 看到兰静作势欲呕的样子,宜妃娘娘忙命人将她扶离餐桌到一旁坐下,又一迭连声的让人招太医过来。 “兰静,”宜妃娘娘吩咐完这一切之后,又转过头来对兰静小声问道,“你的月事,最近可来得正常吗?” 月事?兰静心下一动,好象上个月就没来了,只是因为出门在外,没来更是方便,于是自己也就没怎么注意,即使注意了,估计也只会以为是过年忙得狠了,有些累着了,正好这些日子她也有些渴睡的感觉,小楼她们还因为自己没精神,想要召太医来把脉,是自己怕显得太招摇而没同意,现在再想来,或许真的是怀上了吧? 想到可能是这么回事,兰静是既欢喜又期待还有些隐约的担忧,没想到自己在府里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消息,这一出门,倒有可能就怀上了,看来这南方的水土真是对自己比较适合啊,只是都说这头三个月最为要紧,虽说跟着康熙出巡,并不会怎么劳累,但总归也是舟来船往、车来马去的,不知道对胎儿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你啊,这种事怎么能大意呢?”宜妃娘娘看着兰静怔忡的模样,嗔啧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又板起脸来,训着小楼她们,“你们也是,跟在主子身边,怎么也不帮主子留心着些。” “是奴才疏忽了,”小楼她们也很是惭愧的认错道,“请主子责罚。” “也难怪她们,”兰静笑笑说道,“这种私事,我是很少找她们侍候的,而且她们之前也劝过我找太医把把脉的,是我怕麻烦没同意。” “这把脉的事儿,哪里能是麻烦呢?”宜妃娘娘又瞪了兰静一眼,然后看着小楼她们皱着眉头说道,“你身边只这些人可不行,她们再细心体贴,到底还是没出嫁的姑娘家,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嬷嬷挺好的吗?怎么这次没带出来?” “楹嬷嬷是很好,”兰静笑着解释道,“可就是因为她很好,所以我将她留在京里帮着料理府务了。” “原来是这样。”宜妃娘娘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有人来报说太医到了,她下面的话自然也就暂时先放下了,连忙吩咐道,“传。” 能跟着康熙出门的太医,医术方面自不用说,性情上也更见谨慎,一个怀孕而已,估计他一上手就知道了,可是他却是诊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对兰静行礼道喜,并说她怀身子已经近两个月了,宜妃娘娘一听立时满面笑容,赶紧派了人去给康熙和十三阿哥报喜,又让人赶紧去做一些适合孕妇吃的东西来。 兰静这时却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重一点儿就会伤到里面的宝宝,近两个月了,没想到它在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这么些时候了,照这个时间来看,这孩子就不是在南巡的时候才有的了,而是在出京前就已经受了孕,只是那时候日子太短诊不出来,出了京之后,又一直没诊过,这才打了这么个时间差。 “太医,”兰静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抬起头来盯着太医,紧张的问道,“在离京前,因为偶然间受了些凉,我喝过几副药,又泡了几天的药浴,这些会不会对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啊?” 兰静这时候这个后悔啊,自己之前为什么会那么没脑子,不只是做事之前不能思之再三,而且也没跟十三阿哥商量,就自作主张的想要去装病,闹到最后又是喝药,又是泡药浴的,真要是因此而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影响,那自己可要怎么是好。 “烦请十三福晋将当时所用的药物告知奴才。”太医很是谨慎的问道。 小楼忙将当时兰静所喝的药,以及药浴所用的材料都说了出来,太医认真的听过之后,冲兰静行了一礼道,“十三福晋放心,这些药很中和,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那就好。”兰静这才总算能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太医,”宜妃娘娘这时候开口问道,“十三福晋的现在的身子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回宜妃娘娘的话,”那个太医回话道,“十三福晋的情形现在还算不错,但毕竟怀了身子,许多事情上也是要注意的。” 紧接着太医就说了一大堆饮食上的禁忌,又说了些个要诸如要保持心情愉悦等等之类的话。虽然他说的其中有一些是兰静知道的,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偶而也会提出些假设来咨询着,小楼她们,尤其是小院,更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太医,似乎要把他的话都刻在脑子里。 “把这些都记住了,不得有一点差错,”宜妃娘娘等太医说完之后,先吩咐了小楼她们,然后又接着问了太医一个问题,“除了你刚说的这些以外,这以后的行程,对十三福晋的肚子会不会有影响?” 兰静的耳朵立时就竖了起来,这个问题也是她比较关注的,只是却不便由她问出来,毕竟这是扈从康熙出巡,一切都要以康熙为中心,其他人只要不是有什么过于特殊的状况,都不应该影响正常的行程。虽然自己怀了身子,也算是一个特殊的状况,但怀身子和那次太子生病又有不同,太子生病,可以就地养好了再回京,可怀了身子,却是不能就地生下来之后再回去的,即使不能随同继续前行,也是要回京待产的,于是,话就来了,你的身子能支持到回京待产,就不能支持着继续随同前行了吗? 当然,这话只是个狡辩,但当有人立心想要攻击你、打压你、陷害你的时候,那就可以拿着这个话当理来讲,虽然说回京待产是慢行慢走,但南巡的行程也不是急行军,人家就要说没多少差别,你也不太好辩解,总不能把“跟着皇上走规矩太大,总要行礼还礼的容易累着”的话说出来吗? 所以,当宜妃娘娘问出兰静的心声之后,兰静也顾不得她问出这个话来的意图为何,就马上再次盯向那个太医看着,既怕他说出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好,又期待着他能说出个让自己可以好好安胎的理由。 个太医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答出这样的话来,“只要十三福晋多加注意,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兰静被那个太医的话气得一口气噎在那儿,你想把自己摘出去,不想担这个责任没关系,可是也不能把我给装进去啊?什么叫“只要十三福晋多加注意,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也就是说,如果出了问题,就是十三福晋没有多加注意的缘故吗? “太医,”兰静心下有气,却并没有放下脸来,而且对着那个太医还露出了笑容,“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全都按你说的做了,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了,是不是?” 小样的,兰静心里冷笑着,想当初在现代,自己能逢楼必歪,在这纠缠字眼的功夫上自然也是有所建树的,你要跟我打这个言语上的官司,可是找错了对象,抛开以权势压人不算,从五姑娘到大阿哥家的几个格格再到十福晋,哪个在嘴皮子上说过我了? 个太医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大致上应该是这样没错,只是这怀身子的前三个月最是要紧,要注意的事情也有许多,适才奴才说的只是一部分,过后奴才会全部整理好,再呈给福晋的。” 兰静一看那太医既没认错,也没抬杠,反而是直接认同了自己的话,心中稍一琢磨,那点小得意立时就没了,是啊,人家是谁啊?是专门侍候皇室的太医,是宫里的老油条了,他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身份高过自己的皇子福晋斗嘴?那样即使是他没做错什么,追究起来也是他的错了。 所以,这个太医根本就不用跟兰静斗什么嘴,你不是说要照着做吗?那行,我把注意事项列得细如牛毛就行了,烦不死你也琐碎死你,当你因此而郁闷恼火的时候,自然也就违反了孕妇要保持心情愉悦的注意事项了。就算是兰静可以不吵不闹的全都遵照着做了,可是那些情绪上的要求,却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就象这个太医之前所说的“最好不要大喜,也不要大悲”,这大喜和大悲的界线,又哪里是那么好界定的? 兰静很就看清了这个太医的策略,当然,如果她真要铁了心想跟这个太医过不去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那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且不说能跟着出巡队伍一同出来的太医,应该也是较为受康熙看重的,只说自己现在怀着身子,正是要用到太医的时候,结果却反去跟他较上劲儿了?这事儿办的岂不是又没脑子了吗? “那就麻烦太医了,也烦请你列的细一些,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也会再派人去请教。”兰静压了压心里的懊恼与火气,面上的笑容带出了一些感激之色,好象自己之前那话真就只是在向他咨询,“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们爷第一个孩子,我自然是特别的紧张,也特别的看重,所以,以后少不得也要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奴才万万当不得十三福晋这般说,”那个太医的态度依旧还是那么恭敬,忙对兰静行礼道,“十三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好,”兰静笑着点点头,“等这个孩子平安降生之时,我一定让我们爷好好的谢你一份礼。” “不敢,”那太医忙弯腰说道,“这本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十三福晋是在我这里诊出喜脉来的,所以到孩子平安降生之时,不只是老十三,我也会给你一份谢礼的,”宜妃娘娘对太医笑着说道,“好了,你且先回去吧,需要十三福晋注意的事儿,多想想清楚,也写详细点儿。” “奴才领命。”那太医忙又对宜妃娘娘行礼,“奴才告退。” 兰静吩咐了小楼跟出去送太医,等他们出去之后,宜妃娘娘又示意着屋里其他的下人们退出去,然后把兰静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现在怀着身子,很多事不要多想,虽然刚才太医那话有些不大象,但其实他们在宫里一直就是这样的,说白了,就是怕担责任,这事儿其实也怨我,是我问的那话让他觉得不好回了,才捅出了那么一句。” “这怎么能怪宜母妃呢?”兰静忙要起身对宜妃娘娘行礼。 “坐着,”宜妃娘娘按住了兰静没让她动,“你现在的身子可是金贵,别乱动。” “其实这事儿跟宜母妃没有半点儿相干,宜母妃会问那话,也是因为担心兰静,”兰静到底还是对宜妃娘娘欠了欠身说道,“而太医回的那话也没错儿,这孩子是在兰静肚子里怀的,要注意的自然也是兰静。” “你能这么想就好,”宜妃娘娘笑着拍了拍兰静的手,“我虽知道这些个太医们的性子,但他们的医术总归是好的,所以只要他们能治好病,即使话说的含糊了些,遇事好推诿了些,只要不过份,我也就不太愿意去计较了,真要是为这种事着恼,我还不成天成天价气得头疼。对了,听说你们府里另请了一个大夫当供奉?若医术真是好的话,倒省了让那些个太医成天温来补去的折腾了,一个小小的受凉,他们居然也要治个好几天。” “宜母妃想是说的李成李大夫,”兰静笑着对宜妃娘娘说道,“他现在虽然在我们府里,但却并不是供奉,说来他最早其实是兰静的娘家兆佳氏府里请的,不瞒宜母妃说,早先的那个花露水,就是他想出来的,还有兰静做的那些个药膳,也是不少是跟他请教的,所以在兰静嫁给我们爷之后,兰静的阿玛就将他让给我们府了。其实这个人吧,他的医术也算不得有多精,但相较于太医们来说,却有个优点,又或者是缺点,那就是胆子大。” “胆子大?”宜妃娘娘皱了皱眉。 “是啊,”兰静点头笑着继续说道,“就象宜母妃之前说的,太医们过于谨慎了,不过他们也是不得不谨慎,要知道他们侍候的可都是您这些宫中的贵人啊,虽说一个小小的受凉,他们治要好几天,换成李大夫可能两三天就好,但李大夫只是将受凉治好也就罢了,而且有时候还有可能因为用药过猛,让人的身子多少还要虚个几天,也就是说,体表虽然好了,但其实内里却还要慢慢靠自己的精气来往回缓的,而太医们就不同了,他们治个受凉,却会把体表内里全都考虑进去,在治好受凉的同时,也将原有的一些问题同时也调理了。时间上虽然可能会慢一些,但让他们治过之后,这身子的状况也许会比受凉之前还要好呢。至于说太医们的温补之术,就更是首屈一指,远不是李大夫所能及的了。” 兰静不知道宜妃娘娘突然提起李大夫是个什么缘故,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决定要贬他扬太医,再说她的话也并不全是假的,太医们只是谨慎,并不是草包,真要是放开胆子施为,李大夫也未见得就能比的过人家。 “而且,李大夫现在的胆子已经开始不大了,”兰静又接着往下说道,“他这个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点的性子,在兆佳氏府里还勉强能保持,可到了我们府里之后,却是要被磨没了,所以平时有个什么病候,我们还是请太医过府来的,只有在赶不及的时候,才叫他先去应个急。” “原来是这样,”宜妃娘娘点了点头,“我还想说,你现在有身子了,如果你们府里的这个大夫是个顶用的,那就比较方便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兰静笑了,“这李大夫擅长的只是一些平常的病候,对这妇人生产之事,却是一点也不通的。” 兰静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犯了核计,因为这时候她想起来了,现在九福晋正怀着身子,大概已经有近五个月了,而五阿哥府里也有个怀了身子的格格,算日子大概也要到临盆了,难道说宜妃娘娘跟自己提起李大夫,是为了这两个即将出生的孙子或孙女? 只是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这大夫的事儿,哪里是能轻易随便乱用的,尤其是九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关系虽然面儿上看着还好,但其实却是并不很亲近的,这又是他嫡福晋怀的第一胎,宜妃娘娘就算是信不过宫中的太医,也不可能拿这事儿来冒险。更何况,宜妃娘娘也不是信不过宫中的太医,要知道到现在为止,五阿哥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九阿哥也有了三个女儿,这些孩子中一个都没有夭折的,所以宜妃娘娘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有理由去怀疑太医的可靠性。 兰静虽然否认了这种可能性,可是宜妃娘娘下面的话,却又直接承认了这个说法,“原来如此,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们府里真有好大夫的话,老五和老九那边,也可以跟着沾沾光,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宜母妃,”兰静虽然认为宜妃娘娘的这话并不由衷,但还是顺着劝道,“若是依兰静看来,这怀了身子,还是用太医比较好。他们的医术是绝对没问题的,宜母妃所担心的,只是他们太过谨慎,而这怀孕生产之事,需要的本就是这份谨慎。” “你说的对,”宜妃娘娘对兰静笑着点了点头,“咱们皇家人怀了身子,当然是要用太医的,我之前说要沾你们的光,是想说,也许他可以做些日常调理的功夫,太医虽好,毕竟是不能常住府上不是?” “宜母妃说的是,”兰静忙认错道,“倒是兰静想差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差不差的?”宜妃娘娘顺了顺兰静的头发,“其实早在那次东巡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这性子了,只可惜等到你选秀的时候,我那两个儿子全都已经有嫡福晋了,我自然不愿意去委屈你,要是我的十一阿哥胤禌还活着,他的年纪倒是与你相当唉,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了这么些话,只是因为我想问问你,你可愿意叫我一声额娘吗?” 啊?兰静没想到宜妃娘娘会对自己说出这个话来,一时不禁愣住了,因为宜妃娘娘是九阿哥的生母,九阿哥是铁杆的八爷党,而十三阿哥则是支持四阿哥的,虽然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似乎发生了改变,但两个阵营却还是初现了端倪的,四阿哥虽然与十三阿哥交好,却并没有表示出什么要争的意思,当然有太子当前,八阿哥也是不会表示出什么来的,只是他对一些臣子的拉拢却已经有了先兆了,所以,兰静对宜妃娘娘的态度是,有佩服有赞赏,但更多的却是提防。 而现在,这个兰静一心提防的人,对其态度和话语总要猜测有何图谋的人,却正在殷切的看着看着自己,问自己是不是愿意叫她一声额娘。兰静觉得自己真是不了解这个世界了,宜妃娘娘是怎么会起了这个念头呢?是,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以来都还算是友好,可是还没友好想到自己额娘的地步吧? “很突然吗?”宜妃娘娘对着说不出话来的兰静笑了笑,“其实我这个念头是早就有了的,你也知道,我共生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而我却一直想要个女儿,自见过你一回之后,我就觉得我若是有个女儿,就应该是象你这个样子,可那时候你有自己的额娘,我若是认了你,她和你就有了主奴之分了,这想必也不是你所愿意的。再有,我当时还有个念头,虽然你的年岁和我儿子不相当,但我也抱着一线希望,或许你也有可能成为我的儿媳,现如今,你额娘故去了,你也成了老十三的媳妇,所以我就想着,既然你可以叫我一声母妃了,是不是也能在私下里叫我一声额娘呢?” ps: 感谢“尛尛慜”投出的粉红票,也感谢亲们投出的推荐 第二百一十五章 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那我们不就成兄妹了 虽然因为过于意外,兰静一时愣在那里,但在宜妃娘娘说了这样一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清醒并反应过来了,不管宜妃娘娘这话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自己都必须立即赶紧马上麻溜儿的接下来。 “额娘,”兰静一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先将称呼换了,然后反握着宜妃娘娘的手,面上的神情既是感激又是感动,还很有些受宠若惊,“兰静虽然感觉到了您对兰静的喜爱,但却没想到您对兰静是如此的看重,这实在是让兰静既欣喜之至,又惶恐之至。” “没什么好惶恐的,”宜妃娘娘笑着抽出手来,将兰静揽入怀中,“能有你这么个聪明漂亮又伶俐的女儿,我也是高兴的很呢,况且,马上你还就要为我添上一个大外孙了。” “额娘,”兰静微微的红了红脸,“现在哪里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外孙女也一样,”宜妃娘娘笑着说道,“你生出来的女孩,肯定也是个极招人疼的。” “额娘,”兰静又叫了宜妃娘娘一声,然后带着些犹豫和为难的神色说道,“您能如此喜欢兰静,兰静很是欢喜” “我明白你的意思,”宜妃娘娘没让兰静再往下说,打断她的话道,“所以我才说要你私下里叫我额娘的,我既是把你当成了女儿,又怎么会让你在敏妃娘娘那里为难呢?” “额娘对兰静如此厚爱体恤,实在是让兰静不胜之极。”兰静将身子往宜妃娘娘的怀里偎紧了些,“兰静本是失母之人,现在却同时拥有了两个额娘,也不知道兰静是哪辈子积了下福报,这才有了这般大的造化。” “那这事儿可就这么定下来了,”宜妃娘娘用着一向直爽的语气说道,“虽然当着别人的面儿,你还要叫我母妃,但其实私下里,你就是我的女儿了,”说到这儿,她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一只玉镯套在兰静手上,“这是皇上送给我的,现在我就把它当成表礼送给你了,等回京之后,我也会叫你两个哥哥把礼补上的。” “额娘,”兰静本就看那镯子的玉色太好,一听居然是康熙送的,连忙从手上往下褪,“这太贵重了,兰静可不敢收。” “给你了,你拿着就是。”宜妃娘娘按着兰静的手,没让她褪下来,“你放心,就算是皇上问起来,也自由我去说。这东西虽好,也分是给谁,给我的女儿,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呢,就好好的戴着,这可是我认女儿的表礼呢,难道说你这一声额娘是叫假的不成?” “如此兰静就谢过额娘了。”兰静起身冲宜妃娘娘行礼致谢之后,又对她说道,“额娘既已经给过礼了,五哥和九哥就别破费了,毕竟也不是明面儿上的事儿,咱们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那可不行,”宜妃娘娘坚决的摇着头说道,“我既认了你当女儿,他们自然就是你的兄长,破费也是应该的,他们要是破费的少了,我还不会答应呢。” “额娘,真的不用了。”兰静还想再劝。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宜妃娘娘再次打断了兰静的话,“既然你叫了我额娘了,这事儿啊,就由我做主了。” “是,女儿听额娘的。”兰静见已经没办法推拒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索性自称也跟着改了,反正也是私下里叫叫而已,再说了,现在自己是收礼,又不是送礼,且不论宜妃娘娘的心思到底如何,至少眼下看来自己和十三阿哥倒还没什么损失。 “这才对嘛,”宜妃娘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兰静说道,“你现在怀了身子,身边没得力的人不行,要不这样,我先派个有经验的嬷嬷给你,等老十三找到其他合适的人,你再把她送回来。” “那就多谢额娘了。”兰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女儿这半天也一直在担心这个事儿呢。” “去把林嬷嬷叫来,”宜妃娘娘叫进一个宫女来吩咐道,然后又问着她道,“让给十三福晋做的膳食呢?怎么到现在还没送来。” “已经送来了,”那个宫女回禀道,“因主子正在说事儿,故没敢进来打扰,现在正在外面偎着呢。” “糊涂东西”宜妃娘娘瞪着那个宫女说道,“十三福晋的身子,现在是能耽搁得起的吗?还不赶紧去端,呆在这里,想领赏不成?” “是,”那个宫女赶紧领命,并步退了出去。 “这些个奴才就是个脑子不转弯的,怎么事情都分不清主次,”宜妃娘娘回过身来,对兰静笑了笑说道,“来,我们接着说我们的,你刚才说担心身边没有嬷嬷的事儿,这本就是当然的,想当初我刚怀身子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了孩子,也幸亏是有林嬷嬷在我身边,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 “原来这个林嬷嬷是额娘这般看重之人啊,”兰静忙开口说道,“那额娘岂不是也离不开她?兰静是额娘的女儿,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能借走您身边的人呢?” “你都说是我的女儿了,”宜妃娘娘笑着摇头道,“那我的人也就是你的人了,再说,我也只是借给你,又不是送,等你们选到合意的了,可是要还的。” “那女儿就领了额娘的好意了。”兰静再一次的接受了下来,虽然她不太想让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外人,但即或是宜妃娘娘没认自己当私下里的女儿,她说要送自己一个嬷嬷,自己和十三阿哥也只能收着的份儿,人家可是长辈,是他们要叫母妃的人。 “嗯,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呢。”宜妃娘娘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之前退出去的宫女又进来禀报道,膳食已经摆好,请她们过去用膳。 兰静一听要用膳,皱着就是一皱,刚才餐桌上的那个气味,她可是一闻胃就造反的,若是再去,岂不是刚刚缓过来没多久,就又要难受了吗? “没关系的,”宜妃娘娘笑着说道,“那膳食我是让林嬷嬷去吩咐做的,她一定不会让人呈些气味冲的过来的。” “看来女儿还真要谢谢这位林嬷嬷了,”兰静笑着挽过宜妃娘娘的手,一同往摆膳食的屋子里走去,“但在此之前,女儿却是要好生谢过额娘,谢谢额娘能替女儿凡事都设想周到。” “这不是我一个当额娘的,应该做的嘛。”宜妃娘娘笑了笑,又附耳对兰静说道,“已经到外面了,这口也要改回去了,这里毕竟是在行宫,人多口杂的,还是注意些为好。” “是,兰静记下了。”兰静自然是赶紧领命。 宜母妃娘娘这点儿倒是没说错儿,桌上菜肴的味道确实都是不冲的,可是兰静却还是照样闻不得,一闻胃里的东西就往上返,不过到了这般时候,其实她的胃里也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但却还是一样的风起云涌,弄得兰静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匆匆对宜妃娘娘说了声“罪过”,就步往外面去了。 “福晋小心”兰静因为怕出丑,步伐自然就了些,而又急着去将胃里涌上来的东西倾泄掉,也就没看路了些,等听到康熙身边太监的提醒,一恍眼间又看到自己正向着康熙走来的方向撞去,再要刹住步子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紧急转了方向,奔着跟在康熙身后的十三阿哥去了。 “小心”十三阿哥的反应自然是的,他也不是生硬的伸手去堵住兰静,那样怎么说都会有冲击力,当然这点冲击力,对他来说是不当回事儿的,可是以兰静现如今的状况,却未必承受的起,所以他是微微的向后撤了半步,接到兰静的同时,又带着她向后退了两步,将力道全泄了之后,这才担心的看着她问道,“怎么样了?” “儿媳给皇阿玛请安,给太子请安,”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回答十三阿哥的问题了,而经过这件事一岔,她身子的不舒服之感已经完全消失了,胃也平了,气也顺了,于是马上向康熙见了礼,又冲也跟着一同过来的太子一并请了安,然后再向康熙请罪道,“儿媳刚才行动莽撞,险些冒犯圣驾,还请皇阿玛治罪。” “臣妾给皇上请安。”这时宜妃娘娘也赶了过来,向康熙行礼之后,又兰静做着解释,“老十三家的是因为闻了膳食的味道害喜,这才走得急了些。” “原来是这样,”康熙点了点头,见兰静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就冲十三阿哥一瞪眼说道,“还不把你福晋扶起来,她有了身子你不知道啊?都是要当阿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晓事?” 三阿哥也不多言,伸手将兰静扶了起来,然后站到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距离保持在“随时有事随时可以救援”的标准。 “刚才在前面已经恭喜过十三弟了,这回我还要恭喜十三弟妹,”太子对兰静笑笑说道,“前几日,皇阿玛还问起十三弟子嗣的事儿呢,没想到这么巧,今儿个就听到了十三弟妹的好消息。” “都说皇阿玛博学多才,”兰静也微笑着说道,“听太子这么一说,,却原来他老人家还有铁口直断的能耐。” “说的就是啊,”宜妃娘娘笑着附和道,“以前皇上说话,也多有命中的时候,这看出你要给他生孙子的事儿,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你也跟着他们混说,”康熙横了宜妃娘娘一眼,然后领先往屋里走去,“行了,也都没杵在这儿,先进屋再说。”说着就要继续往那摆膳食的屋子里走去。 兰静脚下一涩,还没想好要不要开口提醒康熙自己对那气味接受不能的时候,宜妃娘娘却已经开了口,“皇上,您忘了,兰静闻不得里面膳食的味道。不如让老十三先来她回去,臣妾在这里侍候您用膳。” “就这样吧,”康熙点了点头,又嘱咐十三阿哥道,“晚间看老十三家的情况吧,如果不好,就不用非让她过来了。” 三阿哥答应一声,和兰静两人停下脚步,恭送着康熙他们离开。 “爷,我有话要跟你说。”兰静见康熙和太子他们已经全进屋了,就赶紧对十三阿哥说了一句。 “先回去再说。”十三阿哥并没有马上就发问。 兰静当然也不是想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就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只是想借此让十三阿哥赶紧和自己回屋,也方便说话罢了。只是回到屋子里的十三阿哥,却并不急于和兰静说话,而是问过跟在她身边的小楼,知道兰静今天除了早上侍候自己用膳时跟着捡了一点儿之外,再就没进过什么,不禁眉头皱了皱。 “这样怎么行?”十三阿哥看向兰静,“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若是再不好好吃东西,孩子也受不住啊。” “我是想好好吃啊,”兰静很无奈的说道,“爷也知道我是个极好美食的,今天也是因为要跟宜妃娘娘一起尝尝本地的吃食,结果那味儿一出来,我就受不住了,这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子的。” “太医看过了吗?”十三阿哥接着问道,“他怎么说?” “还是那些个老话、套话呗。”兰静面色稍微变了下。 “怎么了?”十三阿哥马上就感觉出来了,“有什么事儿嘛。” “可能是我想多了。”兰静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把刚才自己和太医之间发生的事儿告诉十三阿哥,于是将屋里的下人们都摒退下去,开始对他说了起来。 人都说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个太医是不是小人不知道,但十三阿哥和自己外加上自己以后所生的孩子,在有病的时候,说不定也还是会找太医来看的,如果自己府里与太医们只因为刚才那种小事而结下芥蒂,就实在是不很值当了。 “爷,”兰静说完了经过,又对十三阿哥认错道,“这事儿也是我有欠考虑了,其实那太医应该并不是想往我身上推责任,他就只是想让自己趋吉避凶而已,这本就是人的本能,他又是太医,自然就更注意些。” “原来是这样,”十三阿哥开始听的时候,神情还很平静,可听到后来,眉间就开始微微的有了些褶皱的意思,再等听到兰静的认错之后,就叹了一口气,将兰静带入到自己怀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语气间也带着抚慰,“这事儿,你不是有欠考虑,而是根本就不应该考虑,不是说怀身子的时候,多思并不好嘛,所以你之前用不着多想,现在也照样用不着多想,凡事都有我呢。” “我倒是不想多思呢,”兰静依在十三阿哥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可是偏偏这脑子却总是不消停,而且想的还都是些不大有可能的事儿。” “你的意思,”十三阿哥沉吟了一下,问着兰静道,“是不是不想跟着去南巡了?” “是,”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点点头,“虽然我现在也知道这有些不大可能,但却忍不住总还要去想,我听说怀身子的前三个月最为要紧,也最为容易出事,虽然跟着继续往前走,能看到许多美好的风光,可我实在是怕会影响到孩子。” “所以你才希望那太医能给你一个理由,”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让你能名正言顺的不用再跟着走下去?” “爷说的没错儿,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兰静身子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十三阿哥的怀里,“只是我只为孩子着想了,却忘了一点,就是那太医未见得愿意帮咱们担上这份风险,如果他按照我的意思,帮我找了理由,说我的身子不适宜再继续跟着南巡,那么也许就会有人问了,不适宜跟着南巡,就适宜回京待产吗?这同是在路上行进,南巡的队伍走得也并不,为什么南巡支持不了,回京就能支持的了呢?就算是皇阿玛准了,却肯定是要派个太医一路照顾着我回去的,万一要是皇阿玛要是把这个差事派给了他,然后我在路上又出了事,他岂不是就要担可能会降职甚至是送命的责任?就算皇阿玛没派他一路照顾我回京的,但如果我出了事,提出这个建议的他,也一样是要担责任的。” “我说你想的多,你果然想的就多,”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脸上掐了一掐,“这些事儿,你交给我就行了,我自然是会有考虑,你若是真不想跟着往前走了,我自然是有办法的。” “爷有什么办法?”兰静觉得这时候自己的姿势很是舒适,不想再调整了,所以虽然脸被掐了,也只是轻瞪了一下十三阿哥,然后又拽过他的一只手来,把掌心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记得在现代看过的一个电影上说这样做,对孩子有好处。 “办法有好几种,”十三阿哥用另一只手又去捏了捏兰静的脸,“只是我觉得让你就这么回京,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主意。” “爷这话怎么讲?”兰静很是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 “跟着南巡的队伍走,要顾虑行程安排,也有许多规矩绑着,不能想歇就歇,”十三阿哥拥着兰静微微一笑说道,“但是现在你既是怀了身子,想必有许多事皇阿玛都会体谅,再加上有我的安排,你应该不会太累着的,可是反过来,你要是在这时候回京的话,皇阿玛未见得会让我跟你一起回去,而其他不管是什么人陪着你,我都是不会放心的。” “不回就不回吧,”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蹭了蹭,然后继续舒服的靠着他,“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若是要回去,又得安排人手护送,又得派上侍卫随行,一路之上,也不知道还要再惊动多少地方,实在是太麻烦了,而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之后,也未见得就一定安全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一路跟着往下走呢,正如爷说的,皇阿玛也许会体谅,最重要的是,有爷在我身边,这样我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况且,今儿个那太医也说我的身子不错来着,想必也不会因为坐了坐舟,乘了乘车轿,就会出什么事儿的。” “是那个太医说的吗?”十三阿哥笑了笑,“看来我要找机会,好好的去跟他谈一谈了,说不得以后他就会常来给你请脉了,自然事先是要了解清楚的。” “爷,那个太医的事儿,就且别管了,”兰静又开始说别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我之前要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件,今天,就在我被诊出了喜脉,你们没回来之前,宜母妃要认我当女儿来着。” “什么?”十三阿哥真的有些惊讶了,“她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如果她把你认成是自己的女儿,那我们不就成兄妹了吗?皇阿玛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的。” “所以,她才说是私下里啊,”兰静忙解释道,“她说面儿上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叫她母妃,但在私底下,就让我叫她额娘,她送了这个当表礼。”说完,兰静从衣袖里将因为怕被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被使劲往上撸,一直到卡在手臂上为止的宜妃娘娘所送的镯子,并将它递给十三阿哥,又接着说道,“对了,宜母妃还说,要让我的两个哥哥也给我补上礼呢。” “两个哥哥,”十三阿哥微微物皱了皱眉,将看过的镯子递回给兰静,“既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ps: 话说那个《宫》剧我是一直没敢看,不过却听说了一个惊怵的传闻,就是我家十三阿哥居然去葬花了。他去葬花这让我文中的十三福晋情何以堪,这让正在写十三阿哥福晋的我情何以堪?而且,之锦居然又听到了一个更为惊怵的传闻,那就是十三阿哥的额娘,居然是在皇上行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混进了围场,然后不小心被一箭射亲们啊,这个桥段,乃们就不觉得太过熟悉吗? ps: 刚写完,还没修,先发出来,会马上修好的。 之锦现在非常之庆幸,自己没有去看这个剧,否则我这个文还要怎么写啊,怎么写?好了,吐槽到此结束,毕竟这个剧之锦没看过,没看过就没发言权,可为了这个文能正常的进行下去着想,也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之锦果断决定,还是不要这个发言权为好。 下面依旧是感谢时间。感谢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可是吓着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爷,”兰静接过那个镯子,却并没有再往手上戴,“你说,宜母妃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兰静可不相信宜妃娘娘这么做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自己,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更何况自己与宜妃娘娘也实在是称不上有多么熟悉,关系也并没有多么亲密,就算是宜妃娘娘真的是比较喜欢自己的性情,对自己比较有些好感,肯定也不至于会到了要认自己当女儿的程度,她是没有女儿,但却是有儿媳妇的,那可都是要叫她额娘的,不比自己这个只能叫他母妃的要近乎得多。 “应该也没有太多深意,”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既然她说要我那两个哥哥给你补礼,估计缘由也就在他们身上了。” 兰静想想,好象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宜妃娘娘虽然在康熙那里得宠,但所生的儿子们却并不出彩儿。五阿哥倒还好,虽然被太后养得学识比不上其他的兄弟们,但也因着他有这个身份,而使得康熙对他比较宽容,也愿意给他恩典。最让宜妃娘娘忧心的,应该还是九阿哥,从现在的一些情形来看,九阿哥是铁了心要和八阿哥混了,虽然因为有太子的存在,他们的动作还是很隐晦,但身为额娘的宜妃娘娘应该是能有所查觉的。 做为康熙的宠妃,宜妃娘娘对康熙会忌讳什么,肯定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她也肯定能分析出来,若是九阿哥再这样继续下去,如果八阿哥真的能上位,也许这从龙之功真的会让他飞黄腾达,但如果不然的话,那他的结果怕就是不大妙了。 做娘的,除了德妃娘娘对四阿哥那种是特例,其余大多数还都是会用心为儿子筹谋的,宜妃娘娘也许会出于某些顾虑,不好明着劝九阿哥,但却可以另想办法,为他多铺上几条路的,而私下里认兰静当女儿,想必就是这几条路中的一条,其真正的用意,自然是冲着十三阿哥去的,他现在虽然没封爵,但康熙对他的宠爱之情却是明打明的。 “爷,你说宜母妃此举是为了两个哥哥,这我同意,但她是怎么个为法呢?”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是单纯的只想让咱们跟五哥和九哥能有些交情,还是说她想帮着九哥和八哥,来拉拢你呢?” 翻过头再想,兰静觉得自己方才只注意去考虑避凶,却忘了宜妃娘娘也有可能是要趋吉的,也许她这么做,并不只是要为九阿哥另铺些路,而是想着要想把十三阿哥也拉到八阿哥的阵营中,连同与他将交好的孝懿皇后的养子四阿哥以及温僖贵妃的儿子十阿哥在内,这样的话,八阿哥的实力也自然就更加的强大了。 “你管她是为了什么呢?”十三阿哥去兰静摇着头笑了笑,“你只要记着,五哥和九哥,是咱们的兄长,咱们本就与他们有交情的,不止是交情,而且还是兄弟之情,同理,八哥也用不着来拉拢咱们。” “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兰静笑着点了点头,“宜母妃私下里认不认我做女儿,五哥、九哥以及八哥,都是咱们的兄长。” “没错儿,”十三阿哥也点头说道,“所以,你也不要多费心思了,还是养好肚子里的孩子是正经。” “嗯,”兰静很是认同的说道,“现在孩子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和事儿,只管交给爷去想,我只听爷的话去做就是了。” “对,听我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现在,咱们吃点东西垫一垫,晚些时候还要去参加皇阿玛的寿宴呢。” 虽然康熙事先有话说,兰静的身子若是不好,就不用去参加他的寿宴了,可是兰静只不过是怀了身子的害喜,又不是什么大病重病,哪里敢就真大咧咧的不过去了,怎么也得先过去拜了寿,送了礼,把所有该走的仪式都走的差不多,在实在坚持不住,再坚持下去就有可能失仪的时候,才先行提出告退。 不过,也因为接连看到兰静两回的害喜表现,让康熙决定在接下来的行程里,速度稍微减慢些,一些相应的规矩和礼仪也适当的放宽些,再加上有太医时常为兰静看诊,并有针对性的为她调理着身子,慢慢的,兰静害喜的症状,倒是轻了许多,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劳累疲乏。 但不管再怎么说,出门在外的日子总是比不上在家里自在,所以当南巡的队伍终于回到京城之后,兰静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回到府中之后,简短的与来请安的富察氏和乌苏氏两个格格聊了几句之后,就打发她们回去,自己则是泡入热水中好生的解了解乏,不过因为怀着身子,按摩的事儿就省了,精油当然是更不能用了。 只可惜康熙是个呆不住的,南巡回京才堪堪过了半个多月,他老人家就又要奔赴塞外了,并且依旧点了十三阿哥随行,不过兰静倒也没有因此而多做幽怨,相反的,她倒有些感谢老康,因为这么一来,自己就暂时不用看到十三阿哥去宠幸那两个格格了。 若是以贤惠来说,在自己怀身子的时候,就即使十三阿哥没有其他的女人,兰静也应该主动为他安排的,更何况现在府中还有太后赐的两个格格在,另外,还有那四色的水果,虽然她们顶着的是使女的名义,但其实把她们放在十三阿哥身边,就是为了给十三阿哥进行性教育启蒙的。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是否宠幸过她们,她也不想知道,但她心里却很明白,在自己之前,十三阿哥肯定是有过经验的。 至于富察氏和乌苏氏两个格格,虽然太后因为日食的事儿,对她们有些不喜,也说过让十三阿哥暂时不要太靠近之类的话,但那是在兰静没怀身子之前的事儿,现在随着她有了喜,情况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这也是幸好十三阿哥只回到京城半个多月,就又被老康带走了,否则宫中的太后、敏妃娘娘,甚至是康熙都可能会要提点她了。 所以,对自己要一个人度过这个怀孕的时候,兰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当然在这个时代,女人也没有会为这个而觉得委屈的,尤其是在皇家,就是在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也经常是出门在外的,就好象是大阿哥的继福晋,她在七月初七生下大阿哥的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大阿哥就正和太子、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一起陪同康熙在塞外呢。 大嫂产子,兰静做为弟媳妇,当然也是要关心的,虽然生产时,她不用过去,但在“洗三”、“上摇车”、“小满月”的时候,她和其他的妯娌们还是都到了场的,当然看着孩子虽然稍嫌瘦了些,孩子的额娘稍嫌弱了些,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的,可没想到尚还没到“大满月”的时候,就出事了。 “你说什么?”兰静问着进来禀报的人,“你说大嫂怎么了?” “回十三福晋,”那个来报信的人说道,“大福晋今天突然大出血,看着似乎是不大好了。” “怎么会这样?”兰静皱着眉头,赶紧吩咐道,“备车,我要过去看看。” “福晋,”楹嬷嬷赶紧上前来扶着兰静,“您的身子也重了,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兰静对楹嬷嬷点了点头,“你随我一同过去吧。” “这是当然的,让别人去,奴才也不放心哪。”楹嬷嬷忙说道,随后又吩咐人准备了些兰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好一并带过去。 “福晋,四福晋来了。”这边车还没备好呢,又有人来报道。 “请,”兰静刚刚走出屋门,就见四福晋已经步走过来了,见到她出来,赶紧扬声说道,“你身子重,别急,慢些走。” “给四嫂请安。”兰静虽然挺着个肚子,还是跟四福晋行了个礼。 “行了,跟我就用不着这么客套了,”四福晋伸手扶起兰静来,又看了看她要出门的装扮,开口问道,“你知道了?” “是,”兰静点了点头,“说是大嫂情况不大好,我正要去看看呢。” “我也是为这个事儿来的,”四福晋扶着兰静的手说道,“咱们坐一个车过去吧,也好互相照应着些。” “哪里是互相照应,明明是四嫂要照应我,”兰静冲四福晋点了点头,“不过,我跟四嫂也用不着客气了,你看是坐我的车,还是坐你的?” “坐我的吧,”四福晋一边扶着兰静往外走,一边说道,“我那车也是老十三改造过的,和你的车一样的稳当。” “好,就坐四嫂的。”兰静也不跟四福晋客气。 等到了大阿哥府里的时候,除了刚刚生产完还在坐月子的九福晋以外,其他的皇子福晋也都过来了,皇子则是三阿哥和八阿哥在,这也是正常的,虽然是大嫂,但也是女人,出了这种事,不可能让皇子们全都到场,三阿哥是留在京城里最长的皇子,而八阿哥则是由大阿哥的额娘惠妃娘娘抚养大的,由他们俩出面来料理,是最适当的人选。当然他们是在前厅呆着,兰静和四福晋则是直接奔后院去的。 “十三弟妹,”五福晋见兰静挺着个肚子在四福晋的扶持下走进来,也赶紧过来伸手扶着另一这,“你这么重的身子怎么也来了?小心冲到了。” “大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在府里又哪能呆得住?”兰静忙问道,“怎么样?大嫂现在如何了?” “说是下血数次,”五福晋脸色凝重的说道,“脉相不是很好。” “先让十三弟妹坐下吧,”太子妃过来说道,“这么沉的身子,可不能累着了。” “给太子妃请安。”兰静忙向太子妃行礼,随后又跟自己的那些嫂子们行了礼。 “行了,这时候就别这么多的礼数了。”太子妃把兰静按到椅子上坐好,又叫人给准备了吃食放到一边,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福晋皱着眉,沉着脸,点手叫过那个来上吃食的丫环来问道,“前些日子看着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回八福晋的话,”那个丫环忙答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管送茶倒水。” “去找个知道的人来回话。”八福晋瞪了那个丫环一声,随后吩咐道。 个丫环赶紧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八弟妹也别急,”太子妃劝着八福晋道,“太医们不是已经在用药了吗?想来应该很就会好的。” “我是觉得这个事儿蹊跷,”八福晋依旧皱着眉,又转头问着屋中侍候的丫环们,“叫你们去找知道情况的人来回话,怎么还没来?” “回八福晋,”那些丫环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才好。 “说话啊”八福晋瞪着她们,“怎么,都哑巴了?” “格格们来了。”正在这时,大阿哥之前的嫡福晋所生的女儿,也就是与兰静起过冲突的那几个格格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八福晋忙问她们道。 “太医正在用药,”大格格答话道,“让我们出来等着。” “你们也累着吓着了吧?”太子妃柔声说道,“坐下吧。” 那几个格格先对这些婶婶们行过礼,然后才坐了下来。 “你们来的正好,”八福晋又问那几个格格道,“怎么会出这种事?” “这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接到信儿的时候,额娘已经不大清醒了。”大格格摇了摇头道,“不过,听太医说,额娘身子一向就弱,象她这样的情形,也算不得太过奇怪。” “不奇怪就好,”八福晋点了点头,“我只怕是府里有人作崇。” 兰静低垂下眼睛,扫了八福晋一眼,她这话说的就奇怪,其实她之前查问那些丫环的举动,就已经很奇怪了,别说八阿哥只是大阿哥的额娘抚养长大的,就算他们是一母同胞,也没个弟媳妇去管大伯哥家里的事儿的,现在她居然又是当着原来大福晋的女儿面前,就这么明晃晃的说出这些话来,兰静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用意是什么? 不过,也不容兰静再想多久了,因为这时大福晋那边已经有人传话过来了,说是用了太医的药之后,大福晋的看起来似乎是平稳下来了。 “那就好,”太子妃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个人道,“有人去禀报三阿哥和八阿哥了吗?” “回太子妃,”那个人忙说道,“已经有人去了,而且太医也跟过去了一个。”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子妃对那个人挥了挥手,等他将要门口的时候,太子妃又好似才想来似的,又吩咐了一句,“看哪个太医有空儿,也请过来一个。” 个人答应着出去了。过不多时真就来了一个太医,太子妃在他行过记之后,开日对他说道,“说说吧,把大福晋的身子平时怎么样?这次会因为什么突然发病?现在情况如何了?都说出来吧。” “禀太子妃,”那个太医欠身恭敬的说道,“大福晋平时的身子就素来衰弱,这次的出血虽然很突然,但大概也是因为前些时候生产累的太重的缘故,至少现在看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你们现在用什么药呢?”太子妃又接着问道。 “回太子妃,”说到专业处,那个太医的话就多起来,“大福晋是育喜之后,去备过多,兼身体素弱,之前臣等用调气和血宁神益胃等汤药为其调理,一直也还算是平和无恙。今儿个忽然下血数次,头迷心慌,恶寒神倦,六脉濡大无神,臣等经商量过后,正用益气养荣汤为其固补,但需要随时视大福晋而随时加减用量。” “你说这些个,我们不懂,”八福晋打断那个太医的话说道,“你只说是,能不能医好她就行了。” “回八福晋的话,”那个太医冲八福晋行了一礼说道,“只要大福晋用药后,能将汗血止住,使其气血初定,应该就不会有大碍了。” “太医,”太子妃又重新把话接了回去,“你的意思是说,大福晋只要能止住血就没问题了是吧?” “回太子妃的话,是的。”太医点了点头。 “好,我们知道了,”太子妃对他也点了点头,“你接着回去照顾大福晋吧。” “太子妃,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等那个太医走后,八福晋有些不大高兴的说道,“他那话明明就是在耍共枪嘛。” “他是太医,说话当然得谨慎,”太子妃笑笑说道,“不过从他的话里,我也听出来了,大嫂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已经有所好转了。” “他那话,拐弯抹角的,”八福晋瞪了一眼太医刚才走出去的方向,“也亏太子妃你能听的懂。” “我这是听常了,自然也就懂了,”太子妃笑笑说道,“这也是因为我素来身子不大爽利的缘故,这样来看,我倒是不希望你能听的懂了。” “为额娘的事儿,劳累婶婶们都赶过来了,”大格格对她那三个妹妹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起向对太子妃等人行了个礼说道,“我们几个为人儿女的,在此谢过各位婶婶了。” “扶起来,”太子妃忙让人去扶那几个格格起来,“这本是我们应当做的。” “现在已经过了用膳的时候了,”大格格起身之后,又接着问道,“几位婶婶若是不嫌,就在我们府里用一些吧。” “我是不能再留了,宫里还有许多事儿呢,”太子妃笑着摆了摆手道,“知道大嫂没太要紧,我就放心了,一会儿再去看看她,我就要回去了。” “我也不留了,”兰静跟着开了口,“我这身子不方便,用的膳食也跟别人不同,现下大哥府中事情繁多,我就不在这里添乱了,一会儿随太子妃看过大嫂后,我也回府了。” “我送你回去。”四福晋马上对兰静说道,“弘昀的身子这两天也不大好,我也得回去看看。” 有他们几个带头,其他的皇子福晋们全都表示要回去,只有八福晋说道,“我就且先留一留吧,大嫂现在病着,侄女们又还小,府里没人照料也不行。” “也好,”太子妃点头说道,“你留在这里帮着料理料理,有什么事儿,需要什么,随时派人去找我。”然后又吩咐身边的宫女道,“你去问问太医,我们现在去探望,是否方便?” 那个宫女应声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回来禀报说,“太医说,大福晋现在正在昏睡之中。” “既然是这样,”太子妃对众人说道,“那我们就别去扰大福晋了,先各自回府,我会派人留在这里,有什么变化会随时告诉你们的。” 太子妃留下人来,应该只是预防万一,但后来到底还是用到了这些人,倒也不是起了什么变化,大福晋用过太医的药之后,渐渐的脉相是开始强了,神色也好了些,只是血依旧还在出,虽然不多,但却一直没止。 “那你们准备要怎么做?”众皇子福晋们事隔三日后,又再次聚集到大阿哥府里,还是由太子妃对太医们进行问话。 “虽然大福晋的气血有所恢复,”那个回话的太医说道,“但总归血没完全止住,所以臣等想请皇上赐下止血石。” “会有用吗?”太子妃问道。 “应该是可以的。”那太医点了点头。 “那你们就写折吧,”太子妃说道,“然后交由三贝勒和八贝勒。” 随着三阿哥和八阿哥奏报直郡王福晋病势折以及附着太医的诊治书递到塞外的康熙手中,他马上命大阿哥带着止血石赶回京城,而令人比较意外的是,十三阿哥也与他一同回来了。 ps: 文还没修完,先发上来,会马上修好的。 感谢“顺顺666”、“懒猫爱睡觉”和“榕树万万”的打赏,感谢“春江凝霜”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宜妃娘娘的礼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可是吓着了 听说十三阿哥回来了,兰静虽觉得有些意外,心中却也自有一分惊喜,马上就起身挺着个肚子步往外迎了出去,慌得楹忙不迭的去扶,又连声叫着其他赶紧跟上侍候着。 “小心,别出来了。”兰静刚走到门口,十三阿哥已经正往这边走,见她出来了,又走了两步赶过来,一边扶她一边皱着眉,“我本叫他们不要惊动你的,是谁这么嘴跟福晋说了?不知道福晋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吗?” “倒也不是他们说的,是妾身见他们面带着喜色追问出来的,”兰静解释了一句,然后又上下打量着十三阿哥问道,“爷怎么现在回来了?看看您这身衣服,想必是赶了不少路吧?也肯定是累得很了,赶紧先去梳洗一番,妾身这就让人给爷备膳,爷用过了,就些歇一歇。” “我没事儿,不过是骑了些时候的马。”十三阿哥面对着兰静的一大堆话,只笑着说了一句,就扶着她往屋里去,“咱们还是先进屋吧,你这身子可不耐久站。” “小楼,”兰静自然不会拂了十三阿哥的意,却也不忘吩咐着小楼,“赶紧让人去烧热水,再让厨下做些个爷爱吃的,要着些的。” “有日子没见,”十三阿哥一直将兰静扶到内室的炕上坐好,才又细细的打量她一番说道,“你这肚子可是大了不少了。” “这孩子正是长得的时候,爷去塞外也有两个多月了,我这肚子可不是就得大不少嘛。”兰静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抬头问十三阿哥道,“爷,您还没说,您怎么会提前回来的呢?” “不是说大嫂要用止血石嘛。”十三阿哥笑笑说道。 “倒是有这么回事儿,”兰静皱了皱眉,“可是为什么是你回来送?不是应该由大哥回来吗?” “是啊,大哥是回来了,”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只是由我陪着一起回来罢了。” “大哥可是有什么不妥?”兰静更不明白了,十三阿哥什么时候与大阿哥的关系这么好了?“为什么要爷陪着他一起回来?” “傻瓜”十三阿哥笑瞪了兰静一眼,“我若不说陪他,能说回来陪你吗?” “爷,”兰静这下明白了,看着十三阿哥的目光满是感动,言语间却是带着些埋怨,“我好好的,您又何必这样,万一皇阿玛要是因此而觉得您……” “觉得我怎么样?”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觉得我儿女情长?觉得我胸无大志?我还就真没什么大志,自然也不怕他知道。” 没大志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件好事,反正兰静只想着要改变他英年早逝的命运,可没想着要改变历史,让他去当一个皇帝的。只是对十三阿哥这个话的真实性,兰静却还是有些存疑的,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着那般出身额娘的八阿哥都几次三番的要去争,而远比他条件要好的十三阿哥就真的会甘心没有大志吗? 记得在现代,那些分析十三阿哥会突然失宠的理由中,其中有一条就是说他本来也是想争大位的,并且在一废太子的时候露出了这个苗头,从而康熙才会如此去打压他,后来甚至还说出什么他并非忠孝之人的话来,不过,也有人批驳过这个理由,说如果十三阿哥真要是存过这样的心思,那雍正登基后,就不可能会那般的重用于他。 兰静虽然认识十三阿哥有些年了,嫁给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孩子都为他怀上并马上就要生了,可是对十三阿哥这个人,她却并不敢说能全面的了解他,当然,她了解十三阿哥也是有不少的,头一点,也是对兰静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了解十三阿哥对自己是很疼宠也很爱护的,除了在府中的地位上给了自己应有的尊重和支持以外,他甚至还能忍住不去碰对他来说既合理又合法甚至也合情的府中的其他女人们,不只是那两个格格,还有那四色水果。 杏儿、桃儿、橘儿、梨儿,这四个人,虽然在十三阿哥府里是顶着使女的名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她们早先被赐过来,其实就是为了给十三阿哥成人时启蒙用的。十三阿哥用没用她们启过蒙,兰静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有一点,兰静却是很明确的知道,那就是十三阿哥在与自己成亲之前,是绝对不可能没有经验的,否则他就不可能那么熟练的**技巧。但不管十三阿哥是在哪个人或是哪几个人那里有了这些经验,到底他没跟别人先弄出孩子来,只从这一点上,兰静就很感激他,从而也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心意。 虽说嫡子的身份比庶子要高,将来有了爵位,也多半是要由嫡子来承袭,但长子总还是比较受关注的,所以作为一个正室来说,自然希望长子就是嫡子,在一般的人家里,也多有这样讲究的,但在皇家却并不是这样,除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以外,包括太子、与十三阿哥交好的十阿哥,还有兰静闰蜜所嫁的十二阿哥在内的其他阿哥,第一个孩子全都不是嫡福晋所生的。 更何况,因为自己要守孝的原因,十三阿哥在皇子中成亲已经算是晚的了,甚至都是在十四阿哥的后面,十四阿哥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孩子了,长子和长女也都不是他的嫡福晋完颜氏生的,现如今正怀着身孕、与兰静月份差不多大的,就是为他生下长子的舒舒觉罗氏格格。而十三阿哥虽没把话明白的说出来,但从他婚前没弄孩子来,婚后又不去碰其他的女子来看,自然他也是希望自己的长子是嫡子了,对他的这份心意和用情,兰静不只是感激,也很感动,从而也使得自己本来就已经动了的心,更加的沦陷进去许多。 当然,十三阿哥也并只是对兰静用情的,很多清穿中都说四阿哥是一个重情的人,兰静虽然没比较过,但以她对十三阿哥的了解来看,他已经是一个非常重情的人了,他很孝敬敏妃娘娘,很疼爱恬然和欣然,也很尊敬和亲厚四阿哥,而对十阿哥,他也是亲厚的,只是缺少了对四阿哥的那么尊敬,甚至很多时候兰静在看他与十阿哥相处之时,都会有一种错觉,好象十三阿哥才是兄长,而十阿哥倒是弟弟似的。 而十三阿哥的重情,也表现在了他对康熙的感情上。康熙是十三阿哥的阿玛,十三阿哥对他当然是有敬有爱的,可是康熙同时又是一个帝王,所以十三阿哥对他的态度就是尊重有余,亲密不足了,甚至有时候还有几许疏离,这在兰静看来,是很正常的,帝王家的父子之情中,所掺杂的利益和纠葛,已经让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变得不那么纯粹了,但等到她后来听阿玛说起十三阿哥救驾时的情形,她才了解到了十三阿哥对康熙的爱有多么的深,多么的重,也难怪他在历史上被康熙厌弃后,就身患痼疾,想必当时的他必定是消沉之极的。 “你又想什么去了?”十三阿哥无奈的看着正说说话就开始发呆的兰静。 “啊?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着,爷远路赶回来,肯定是要累着的,应该熬些汤给爷补一补才是,但又想着,还是应该先让李大夫给爷诊诊脉,这样也好对症熬汤。”兰静被十三阿哥拽回了思绪的同时,也做出了决定,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大志,反正自己肯定都是要陪着他的,就算是到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他被康熙厌弃的历史命运,至少自己可以努力让他的身子不至于因此而损毁。 “我只听说过对症下药,没听说过还有对症熬汤的,”十三阿哥笑了笑,“你也不用想这些个了,我身子好着呢,一点儿也不用补,倒是你,我看着脸色象是有些不大好的样子,可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兰静笑着摇摇头,“怀了身子本来脸色就不好。” “没什么不舒服?”十三阿哥皱着眉在兰静的脸上细细的看着,然后转头问楹嬷嬷道,“福晋最近可休息的好吗?” “回爷的话,”楹嬷嬷马上回话道,“爷扈从去塞外之后,福晋虽有些惦记,但为了爷的子嗣,倒还是很注意休息的,可自从进入了七月份,先是直郡王继福晋生产,这洗三、上摇车、小满月,福晋都去应了礼也罢了,可到后来九福晋也生产了,紧接着直郡王福晋又大出血了,连着几日折腾下来,福晋就有些休息不大够了。” “爷,”兰静忙插进话来说道,“楹嬷嬷是担心我,才见不得我累一点儿的,其实我累倒是有些累,但却并不严重,这肚子里是咱们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的。” “可让白大夫把过脉了?”十三阿哥却依旧问着楹嬷嬷。 “已经请过脉了,”楹嬷嬷恭敬的回话道,“白大夫说的倒是和福晋一样,虽然有些劳累,但只要以后注意休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了吧?白大夫跟我说的一样,”兰静瞅着十三阿哥说道,“真是的,好象我会骗爷似的。” “我自然是听到了,”十三阿哥模仿着兰静看向自己的神情说道,“白大夫说让你以后注意休息呢。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吧,外面有事儿自然由我去应付。” “好,我听爷的。”兰静很是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又问着十三阿哥道,“爷,您到大哥府里去过了吗?” 十三阿哥没马上说话,而是先看了看楹嬷嬷。 “奴才去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楹嬷嬷会意的退了下去,并且示意着屋中其他的下人们也跟她一并出去了。 十三阿哥等楹嬷嬷一退出去之后,就上了炕,又将兰静搂进怀里,并将手抚上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来,让我看看咱们的儿子,长得有多大了?” “爷就一准知道是儿子了?”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寻了个好姿势窝着。 “不是也没关系,”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是女儿爷也一样的疼。” “爷,”兰静抬起头来看了看十三阿哥,“您还没说去没去大哥府里呢。” “自然去过了,”十三阿哥平静的说道,“止血石也送去了,太医们也说应该没什么大碍,所以我才会直接回府来的。” “嗯,这两天太医也一直是这么说的,”兰静低着头,抚弄着十三阿哥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手,“说是用了益气养荣汤固补,脉息已经稍起,又说气血稍定,但也说元气尚虚,倒弄得人总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你可是吓着了?”十三阿哥将兰静往怀里紧了紧。 “什么?”兰静抬眼看向十三阿哥。 “大嫂虽然也是第一胎,但她的身子平时就很虚,”十三阿哥抚摸着兰静的脸,又用自己的脸跟她贴了贴,“生的时候准备也不足,与你自然是不同。” “爷是怕我会因为大嫂的事儿吓着才赶回来的?”兰静这才真正知道了十三阿哥会回来的原因,眼睛瞬时一酸,忙埋首在他怀里,因为在夏天赶路的缘故,十三阿哥的身上带着一股汗酸的味道,但兰静却是觉得这股味尤其的好闻,埋在其中好一会儿,才悠悠的说道,“说实话,在爷说之前,我真是没觉得自己害怕的,虽然我这些日子总是惦记着大嫂那边的情形,也总是有些睡不安枕,但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在关心大嫂的缘故,现在听到爷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感觉出来,原来我会这样,其实是在害怕的,害怕自己也会跟大嫂一样,害怕自己生孩子时会出事,害怕孩子会有什么危险,害怕从此以后,就与爷天人永隔” “别胡说,”十三阿哥抱着兰静的手紧了紧,“我说过了,你和大嫂的情形不一样,再说,有我在这儿,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有事?” “是啊,”兰静将眼中的泪蹭到十三阿哥的脸前,然后抬头冲他嫣然一笑,“有爷在我身边,我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康熙四十四年的八月,注定了就是一个多事之秋,还是说,老天爷要让兰静为自己说出的话,去经受考验,总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怀着近八个月肚子的兰静,本是应该安心待产的,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发生,却是让她始终没办法安静下来。由此,她也非常的庆幸,十三阿哥能够留在京城,而不是跟大阿哥一同赶回塞外,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到顺利生产的那一天。 大阿哥和十三阿哥是在八月初二赶回到京城的,等到大福晋的血终于止住了,病情也有所好转之后,他就提出要赶回塞外,并来找十三阿哥,让他与自己一道回去,但十三阿哥却拒绝了他,并说自己回来之前,就已经跟康熙请过旨,不用再回去了。大阿哥很是意外,很显然他之前是并不知道有这种事的,但当然他也不会怀疑十三阿哥会矫旨,所以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就很是奇怪,也不知道他是想到哪一方面去了,但却什么话也没再多说,只是自己一个人回塞外了。 在十三阿哥回到京城之后,兰静是与他过了几天好日子的,虽然除了要关注大福晋的病情以外,康熙也交待了他一些差事办,另外,兰静的身子虽不甚方便,但他却还是要常进宫去向太后及敏妃娘娘请安的,所以他能够呆在府中、陪在兰静身边时候就不是那么多了,但知道他就在京城里,有什么事,他马上就能回到自己身边,还是让兰静的心里安定不少,睡眠跟着也好了起来,气色自然也随着好了。 可是就在大阿哥刚刚离开之后不久, ps: 很抱歉,今天本来并不是很忙的,只可惜却出现了卡文的现象,于是之锦就又差了一千多字没写完,只能暂时再次以所写的“黄阿丑”初稿充下数,之锦保证,会马上写好替换过来的,大概会在一点之前。再一次向大家表示抱歉,抱头赶紧去码字了 “你们可是新搬来的邻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闯入两人之间。 和尚不语,也不望向声音的主人,好似没有听道一般,继续劳做着。 石珠儿本是少女心性,此时有人来搭话,自然有些许高兴,她望向声音的主人,竟是一个身材矮小,面黑,黄发,长得较健硕的小女孩儿,她脸上、身上斑斑污浊,竟好像在泥塘里摔过一跤 好个丑女 但石珠儿生性本就善良,也并不以美丑识人,热情的走过去,拉起丑女的手,不答反问:“妹子,你自哪里来?怎么会独自一人到这小巷子中来?你爹娘怎会放心让你一个小女娃儿出来?” 面对石珠儿一连串的发问,小女孩呆在原地,张嘴说不出话来,想来生就痴颠,不若常人。 石珠儿微笑着相望,丝毫没有嫌弃之感,反而用洁白的小手替这丑女擦去脸上的污渍。 丑女此时也抿嘴笑望着石珠儿,脆生生的说道:“我叫黄硕,但我爹娘与其他人都叫我阿丑。”这名唤做阿丑的女孩竟答了一个石珠儿并未问的问题。 阿丑,阿丑。 石珠儿心下有些神伤,她本生就漂亮,随红哥哥这一路行来,莫不被众人讨好,她竟不知道世间丑女,竟然亦被爹娘也直呼阿丑,这也便罢了,竟依她身形健硕,取了硕这个名字。 石珠儿轻轻的复又执起阿丑的手,轻声,又有点恨恨的道:“妹子,你不丑,以后谁敢再唤你阿丑,我便要他好看” 谁料阿丑竟笑着对石珠儿道:“美姐姐,我喜欢别人叫我阿丑,你也就叫我阿丑吧。” 一句语竟说的石珠儿无声,愣在当地。 “阿丑,石珠儿,过来帮忙了,今夜我要住进黄金屋。”和尚突兀地对着这对女娃儿高声叫嚷。 石珠儿正要还嘴相拒,阿丑却已蹦跳着到和尚身边,一双小手竟自插在泥里,帮起忙来。 望着阿丑与和尚忙碌的身影,与他们在说笑的情境,石珠儿突然觉得一股悲伤涌上眼角,阿丑,阿丑,我定要叫红哥哥给你一副惊为天人的好样貌 和尚说了大话,当夜他没有住进黄金屋,以三个人之力搭一座泥草屋的确并非易事,阿丑连续帮和尚与石珠儿忙了三日,总算搭好了一座不成样子的黄金屋。 而黄金屋的其中一堵墙便是阿丑家的后院院墙。 沔南地中无人不识黄君承彦 提起该君,论学识,样貌,家世,发妻无不令人赞叹,才子佳人相处,亲亲切切,相敬如宾,唯独提到其独女黄硕,却又无不令人惋惜。 黄氏千金生来一副好相貌,孰料老天却生生取走了她的容颜,却赐与了她一副智痴的命运,可叹那黄承彦潇洒一生,满腹经纶,竟无法传于独女,时至她今年一十三岁,竟仍目不识丁,好在生就天真善良,然而生在这样一个书香府邸,善良,不过是宽慰祖宗的一句敷衍话罢了。 有传闻道,生就阿丑当日有一道妖光直入黄府产房,阿丑是当世邪魔转世。 又有传闻道,阿丑得此恶运,仍当时黄妻蔡氏一句戏言:“生个阿丑女,又岂能算做憾事?”未曾想此语竟被过路神明得知,当真收去了黄氏千金的美丽相貌。 可叹黄府往昔居士、文士过往甚多,府门前一条光洁的石路,如今已是有草过踝了。 就在大家都依传言而躲避邪魔之时,一个和尚带着一名红衣俏女子却依黄府的后院院墙搭了座泥草房而居,自他们到来,黄阿丑就每日到这泥草屋中与和尚、女子交淡戏耍,世人竟然因为又为之磋叹,和尚与女子同行同居?千古未闻 莫不是众邪魔聚首于沔南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宜妃娘娘的礼 兰静这话虽然算不上另辟蹊径,但总算也让那些人换了一个角度来考虑问题,再加上兰静也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身子,但凡发现有什么不适,就会马上召太医或是白大夫前来,到时候也肯定会听从医嘱,不管是喝药还是下针还是别的什么,自己都会乖乖照着做的。 十三阿哥是疼兰静的,同时也爱兰静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听了兰静这话,先一个态度有所松动的就是他,而只要他松动了,其他人跟着也就不再坚持了。本来这虽安胎药一节也是十三阿哥折腾起来的,想是因为他刚回来的那会儿,兰静的面色实在是不好,后来兰静又承认了自己被大嫂的事儿有些吓到了,这十三阿哥还有个不紧张的,虽说后来兰静的情况看着越来越好,但他毕竟还是不能放心,盯着太医和白大夫的问话也就紧了些。 有鉴于十三阿哥总问兰静的身子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进补,这些日子的劳累,对她腹中的胎儿是不是真的没有影响,真就不需要安一安胎吗?这一回串的问题下去,太医马上就开了方子,说是喝上几天安胎药当然会更稳妥些,而白大夫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看过太医的方子,见上面的药性都是极其温和的,对孕妇以及孩子只会有滋补作用,而不会有什么坏处,也就没有加以反对。只是让太医和白大夫没想到的是,十三福晋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如此的坚持不合作。 如果兰静继续纠结安胎药是对孕妇或是孩子有害的话,那太医和白大夫肯定要反驳到底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担上给十三福晋随便服用不安全药物的责任呢?可是现在十三福晋却是说,这个药她愿意相信是没问题的,可若是喝了它,她的心情就会不好,而心情不好,自然就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面对如此理论,太医和白大夫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毕竟这心情郁结,会影响到孕妇和孩子的话,也是他们之前早就说过的。 十三阿哥自然是不想兰静心情不好的,于是又转而问太医和白大夫,如果兰静不喝这个安胎药,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太医和白大夫对十三阿哥问话注重角度发生的转换又岂有听不出来的,再说之前给兰静开药,也只是为了锦上添花,再加一层进补,现在见十三阿哥的态度松动了,他们自然是赶紧顺势说,不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只要小心谨慎些,有什么不适随时叫他们过来也就是了。 安胎药的事儿就这么被搁置了,而兰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身子状况也是显得越来越好,十三阿哥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在外面忙碌了,一直忙到了中秋节,才算得了点儿空,把该走的礼都走过之后,就回到了府中,他祭灶、兰静拜月的走了遍习俗,并且还把第二天的时间也空下来了,陪着兰静一起来到宫中向太后和敏妃娘娘请安。 因为之前太后有话,免了兰静的请安,所以这次进来,却是要先递牌子的。好在很里面就传出话来,而且还特准了兰静在宫中乘坐步辇,自然又是免了她一番劳累,太后见到兰静,也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看到她挺着个肚子、却又面色红润的样子,那笑容就更深了,连忙赐了坐之后,嘴里还埋怨着,“不是说免了你进宫请安吗?这么沉的身子,不好生在府里养着,跑进来折腾什么?” “皇玛嬷,”兰静谢过坐之后,对太后半带着撒娇的说道,“您体恤孙媳身子重,开恩暂免了孙媳进宫请安,可是这么长时候不见,孙媳却是想您了,本来是早想进来给您请安的,但因为昨儿个是中秋佳节,宫中必定也是事情繁杂,孙媳也就忍着没来添这个乱,现在节也过了,事情应该也忙完了,孙媳就赶紧打点着来了。” “我知道你有孝心,但也不差在这上面,”太后笑着点头,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你也是不知轻重,怎么也不拦着些?” “她对皇玛嬷的一片孝心,孙儿自是只有支持,岂有阻拦的?”十三阿哥在太后面前说话倒还能随意些,有几分民间祖孙之情的意思,“不过,皇玛嬷也别叫她骗着了,您以为她进宫来,只是单为了想念您,来给您请安吗?” “哦,”太后面上依旧带着笑,眼睛里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兰静,“怎么?兰静还有别的事儿?那就只管说吧,是不是老十三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皇玛嬷,”十三阿哥冲太后无奈的叫了一声,“到底谁才是您的孙子啊?” “自然你是我的孙子,”太后笑着说道,“但兰静也是我的孙媳妇,而且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重孙子,你说,我应该更看重哪一个?” “罢了,”十三阿哥做出一副泄气的样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现在既是女子,又怀着小人,我自然是争不过她了。” “亏得你还好意思说?”太后笑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转过头去接着问兰静,“有什么话你只管说,皇玛嬷给你做主。” “皇玛嬷,其实真是没什么的,”兰静笑着看了看十三阿哥,“我们爷不过是想揭孙媳的短,说孙媳此次进宫,除了想念您,想来跟您请安之外,也觊觎着您宫中为中秋所制的点心。” “原来是这样,”太后摇着头笑道,“这有什么的?怀了身子的人,这口味就是千奇百怪的,难得她有这个想头儿,我心里也是高兴的,说吧,喜欢哪几样,我让人马上现做了送来。” “就是昨儿个皇玛嬷赏下来的那些,”十三阿哥笑着插话说道,“孙儿拿回去,她吃的跟什么似的,尤其是那个酸甜的,除了按份例分下去的,剩下的大多都让她给吃了,连孙儿都没尝上几口。” “听到了,让厨下去做了来。”太后吩咐了身边的宫女一句,然后又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说道,“你们倒是喜欢宫中的点心,其实老十三昨儿个拿来的那什么冰皮月饼,才是稀奇呢,不只是味道,就是口感上也是独特,想必又是兰静折腾出来的吧?” “是,”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笑着说道,“她这些日子蒙皇玛嬷恩免请安,只在府里养胎,适逢中秋将至,就想着要做个新奇样式的月饼来孝敬皇玛嬷,我本以为她只是把中间的馅料换一换,却没想到她倒真的弄出个与众不同,只是我却觉得那冰皮月饼,吃着倒还成,只这外相,却不是很好。” “这点我们爷说的很是,”兰静也承认十三阿哥的话,虽说她吃过冰皮月饼,但也仅只于吃过而已,并不知道是如何去做的,不过,她却是记得在包装上所印的配料中有糯米粉,所以就与楹嬷嬷一起试着做了,可是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几经试验,最后那月饼皮还放的时间久了些,就容易老化,也容易裂开,“孙媳想象中的冰皮月饼,应该比现时做出来的那些要好看的多,只是试了好多次,却不能够,好在口感味道上倒还可以,再加上中秋佳节也眼见着到了,只好先这么着送进来,让皇玛嬷暂时先尝个鲜,也请宫中的御厨们也试着做一做,以他们的能力,或许明年的中秋佳节,咱们就可以吃到外相极佳、味道也更是进益许多的冰皮月饼了。” “行,”太后点头说道,“这事儿就让御厨们去弄吧,你只管好生养胎就好,再不要费事动这些个心思了。” 接下来,大家又在一处说笑了几番,等到厨下把糕点做好呈上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太后的宫中呆的时候已经不短了。 “你们也该去敏妃那儿了,”太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并吩咐宫女道,“把这些点心收拾着装好,让十三福晋带到敏妃的宫里去用,也让敏妃尝一尝。” 十三阿哥与兰静拜谢过太后,又按照太后的嘱咐依旧坐着步辇往敏妃娘娘的宫中去了,到了之后才发现,宜妃娘娘居然也在那儿。 “你们可算是来了,”宜妃娘娘等到十三阿哥和兰静给敏妃娘娘见过礼,又向她行礼时,赶紧过来扶起兰静,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敏妃妹妹嘴上不说,可是看她刚才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个人都知道她的心思了。” “都坐着吧。”敏妃娘娘身为宫中的主人,先让着大家坐下来,然后又问十三阿哥和兰静道,“你们是从太后的宫中过来的吧?她老人家可还好吗?” “皇玛嬷很好,”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临来前还让人现做了点心,让我们带来给额娘尝尝呢,正好宜母妃也在,就一起品尝吧,这是刚刚才做出来的呢。” 敏妃娘娘一听,忙吩咐人去拿家什将点心装好摆上来。 “我今儿个过来,也算是个不速之客了,却不想倒是得了口福了,”宜妃娘娘面上虽然依旧带着笑,话风却已经是转了,“按说你们母子相聚,我是不该来打扰的,只是久不见兰静,我也是有些惦念,听说她要进宫来了,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瞧宜妃姐姐这话说的,”敏妃娘娘笑着对宜妃娘娘摇了摇头,“说什么‘不速之客’,‘不该打扰’,咱们姐妹之间还用说这个吗?老十三也不只是我的儿子,他不也叫你一声母妃吗?” “是啊,”宜妃娘娘笑着点头道,“可不就是这话嘛,更何况从兰静那论,我跟他们又另有一层关系,不过,我今儿个过来,也不是来套关系的,而是来送礼的。” “送礼?”敏妃娘娘愣了一下,“这中秋刚过,你送的什么礼?” “送的就是中秋的礼啊,”宜妃娘娘冲跟着自己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就出去了,过不多时,捧进一个托盘来,宜妃娘娘示意她放到兰静的身边,然后笑着说道,“这是我早就为你准备的中秋之礼,还有以后孩子出生时的庆贺之物,等到了那个时候,大面上我必得跟荣妃德妃她们一样的,但咱们的关系,又岂能和她们一样,所以我就索性先送给你一些了,本来这些东西也可以让老十三带回去的,但因着我是他的母妃,私下传递东西,让人见了总是好说不好听,因此一听说你要进宫了,我就赶紧过来等着了。” “兰静谢宜母妃了,”兰静笑着要起身冲宜妃娘娘行礼。 “坐下,”宜妃娘娘赶紧过来扶住兰静,“虽说看着你的面色倒好,但只这么个肚子,就要我看着不由自主的担心,倒是比我自己个儿怀着的时候还要紧张了。” “宜母妃,”十三阿哥看了看那托盘里的东西,笑着说道,“您这些东西自是好的,胤祥看着也不是不眼馋,只是兰静尚还没生呢,哪里就好收这些个?还是给五哥和九哥吧。” 说起来,在康熙四十四年,皇子府中添丁进口的还当真是不少,大阿哥的继福晋为他生下第三子,七阿哥在闰四月得了他的第五个儿子,九阿哥的嫡福晋则是在七月份为他生下了第四个女儿,而十四阿哥,在正月里得了第一女,四月里得了第二子,现如今舒舒觉罗氏格格还怀着身孕,算算月份,肯定也是要在今年生产的,应该是收获最多的,再接下来就要属五阿哥了,他也在四月得了一子,府中的马佳氏格格现在也亦有孕在身,估计年底前就会生产了。 “他们的是他们的,”宜妃娘娘横了十三阿哥一眼,“这些是我给兰静的,你少管。” “好,我不管。”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又对兰静说道,“看来你这次进宫,可真是收获颇多,先是在皇玛嬷那里得了赏,现如今宜母妃又送来了以后的贺礼,你这个财迷,这下可是得了意了。” “我发了财有什么不好,”兰静听着十三阿哥的话里,没有想让自己拒绝宜妃娘娘的意思,就笑着说道,“爷总不希望自己的福晋走出去是一副穷酸相吧?” “这话可不对,”宜妃娘娘笑着插话进来,却不是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而是对敏妃娘娘说道,“说起来,我见兰静的时候,可是比敏妃妹妹还要早,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也勉强使得,她身上福相贵相聪明相大气相,什么相都有了,就是这穷酸相,可是与她沾不上半点边,我想着,即使她身上穿了个极普通的衣服,只凭她的气度,怕是人家就会以为那衣服是价值万金的。” “额娘,”兰静也笑着对敏妃娘娘说道,“您听宜母妃说的这话,可有一丁点儿象兰静的,我怎么觉得倒是与她自己不差分毫。” “你这么觉得就对了,”敏妃娘娘看着宜妃娘娘笑着,“那些话可不就是在夸她自己吗?说来也是你们不好,宜母妃给了你们那么一大堆好东西,你们不说好生谢过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也这么近了,不拘那份俗礼也说的过,可是不谢就不谢了,怎么就连夸一句的话也省了,看若得她这通老王卖瓜。” “额娘,”兰静忙笑着说道,“不是我们不夸宜母妃,实在是能夸宜母妃的地方太多,总得容我们想想,也免得有所错漏不是?” “看来你们娘几个是铁了心要拿我来打镲了,不过你们这话倒也说的不错,我这个人就是听不得好话,一听就晕,”宜妃娘娘笑呵呵的坐在那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来来来,今儿个我就好好的听你们说一说,看看你们能让我晕几回?” “这种事,还是让兰静来吧,”敏妃娘娘看了看兰静,脸上有着一种忍不住的笑容,“我可是听说,在你们南巡的时候,她好夸了一个女子来着。” “哎哟,”宜妃娘娘一扶头,“我倒是忘了这茬儿,若是我被夸成那个样子,那我也别晕了,直接去了倒更爽。” “宜妃姐姐,”敏妃娘娘忙阻止着宜妃娘娘,“这个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呸了。” “没关系,我并不怎么忌讳这个,”宜妃娘娘笑了笑,但还是在敏妃娘娘的坚持下呸了两口,然后又看向兰静说道,“你若是要用诗词来夸我,我是没有意见,也很乐于听到的,但话可是说在前面,南巡时的那种,是坚决不能要的。” “自然是不会的,”兰静笑着说道,“宜母妃是何等样人,兰静怎么会将那等词用到您身上呢,必是要‘双眸剪秋水,十指剥青葱’这样的话才配得上。” “不错,”宜妃娘娘笑着点头,“这个话我听着顺耳,也舒服,就照着这样继续说吧,我不怕人笑,也不嫌酸牙。” 正当兰静琢磨着要选那些个既是夸绝代佳人,又不会犯忌讳的诗词之时,恬然和欣然来了,跟在坐的众人见过礼之后,她们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兰静高高的肚子上面,“嫂子,你还好吗?” “自然是好的,”兰静对她们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看看我的面色,再看看我这身板,就知道我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否则我又怎么敢来宫中得瑟呢?” “嫂子,”欣然走到兰静的面前,伸出手去,想摸兰静的肚子,却又有些不敢的样子,“你会给我们生个侄子还是侄女啊?” “没关系,我不是纸糊的,你尽可以摸的,”兰静先是笑着拉住欣然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是男还是女,不过我却也不怎么在乎,只要他能健康平安的生出来,就什么都好。” “哎呀”欣然这时却已经没有心思去听兰静的话了,她的手刚一放到兰静的肚子上,就感觉到里面有了反应,一个力道直直的打了过来,吓得她赶紧松了手。 “没关系,”兰静又再次位住了欣然的手,“这是你的侄子或是侄女在跟你这个姑姑打招呼呢,你再试试看。” “哦,”欣然再次将手放上来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只是这回再遇到反应,却不是那么意外了,而且也渐渐的感到了欣喜,“真的啊,他真是在与我打招呼呢。” “恬然,”兰静看看一边有些心动,却还保持着端坐姿势的恬然,笑着问她道,“你要不要跟你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打个招呼。” 为指了婚又定下了婚期,恬然的一举一动现在沉稳了不少,虽然神色间带着开心,但走过来的步子却还是稳稳的。 “姐,”欣然将位置让了开去,并指导着恬然,“你把手放这儿,放这儿他就会跟你玩了。” 恬然依言将手放到那个地方,感受着手下那个小生命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宜加的柔和了,“是真的,他真的在动。” “是吧,”欣然高兴的又要将手放上去,“看起来咱们这个侄子或是侄女,恬然是个活泼爱玩的。” “会有你爱玩吗?”恬然打起着欣然。 “会,”欣然却笑着点头,“我会带着她一起玩的。” “好了,”十三阿哥等两个妹妹与兰静肚子里的孩子玩过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他也应该累了,赶明儿个再跟他玩吧。” “哥,”欣然也感觉到了那股力道在开始减弱了,就听到十三阿哥这么说,不由得很是惊讶的看着十三阿哥,“你怎么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累的?” 十三阿哥当然知道,他在府中的每一天,可是都会抽出时间来与这个孩子做交流的,不过兰静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打算与他解围。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十三阿哥却说出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然后又瞅了兰静一眼,“夸赞宜母妃的词,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兰静笑着点点头,张口刚要开说,就感觉到突然一震。 ps: 先发出来,马上修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苏麻喇姑离世 第二百一十八章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 兰静感觉到震动的时候,随即就听到一声脆响,原来是一个花瓶掉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话说的?”宜妃娘娘笑着说道,“刚说要夸我呢,居然就出了这种事儿,难不成我就是个禁不起夸的?” 其他人听着宜妃娘娘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刚要随着打趣几句,十三阿哥却面色郑重的说道,“等等。” “爷,怎么了?”兰静觉出有些什么不对劲儿了,刚问了一句,却马上又再度感觉到了震动,然后又有一个瓶子掉到了地上。 “是地动了。”十三阿哥沉声说道,然后先过去扶起敏妃娘娘,回过身来又挽起了兰静,同时又命令着在场的宫女们,“赶紧护着宜母妃和公主们到外面去。” “爷,”兰静隐约想起地震时好象是应该先找个相对稳固的空间呆着、而不是往外跑来着,可是当她刚要出言提醒十三阿哥的时候,十三阿哥却扭头冲着她一笑,然后用那平静而沉稳的声音说道,“没事儿,有我在,别怕。”说完之后,就继续带着她和敏妃娘娘往外走,在注意速度的同时,也不忘注意稳度。 十三阿哥这一笑,温柔中带着抚慰,让兰静的心思立时跟着恍惚起来,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拉着走出屋门了,除了暗自怨叹自己是个没定性的以外,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继续跟着往外走了,脑子里不经意间又闪过一丝想法,或许住在平房的时候,本就是应该往外跑的? 虽说兰静在现代时,也经历过几场地震,但所谓经历,也只是在新闻报导中看到过,当然也不能说就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只是她所体验过的,都是小震,或者是被余震稍微波及,基本上是刚有所感觉,然后就已经结束了。再加上她又是自小生活在城市里,从来都是住楼房的,所以对地震时身处于平房之中应该如何应对,她其实是并没有太去留意的。 到的外面之后,太监宫女们也都聚集了出来,十三阿哥稳稳的站在那里,从容的安排着各人的职司,随着他一系列的吩咐,再加上他声音里的沉稳,面容上的平静,惊慌的众人们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纷纷领命照着做去了。 只是在十三阿哥吩咐完之后,宜妃娘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十三阿哥安排的是,让大家找个空旷的地方呆着,不要到处乱走,自己则要去太后的宫中看看情形,而宜妃娘娘却提出,有敏妃娘娘照顾兰静就可以了,自己要跟十三阿哥一同去看望太后。 “我不要紧的,”兰静想了想说道,“爷,我们还是一同去太后那儿吧,最多路上选些空旷的地方走就是了。” 虽然兰静也怕在地震中四处乱走会很危险,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禁不起,可是看看现在的情形,已经有一会儿都没感觉到震动了,再加上其他娘娘们都赶去太后宫中,只敏妃娘娘和自己不去,也是太过乍眼。 “那就一起去吧。”敏妃娘娘也跟着说道,“让人用步辇抬着兰静。” “不用了,”兰静马上说道,“你们先走,我慢慢跟着就是了。” 开玩笑,如果走在半路上又震了,自己在平地上走,或许还会有人扶一下,就即使是摔了,也总比从步辇上掉下来危险要小的多。 “那就一起吧,”十三阿哥也不再坚持,“只是我要先赶过去,你们却不用急,慢着些走,注意一定要选空旷的地方。”然后又吩咐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你们要注意保护好我额娘和宜母妃以及两位公主,福晋这儿就不用步辇了,只是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住了。” “行了,这边我会安排好的,”敏妃娘娘对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你赶紧去吧,看看太后惊着没有?跟她说,我们随后就到。” “我们会照顾好额娘和嫂子的,”恬然和欣然也对十三阿哥说道,“哥,你就放心先赶去皇玛嬷那里吧。” 敏妃娘娘一行人在赶往太后宫中的期间,其实也是有过几次震动的,好在都不大,停一停站稳当,不多时也就过去了,又因为要照顾好兰静这个孕妇,速度上自然也是受到了影响,等到来到太后宫中的时候,贵妃娘娘已经先到了,还有荣妃娘娘、惠妃娘娘以及德妃娘娘也都在,外加一些嫔位的娘娘们,再往下的品级就没有来太后宫中的资格了,其实就是嫔位的娘娘们,一般情况下,也是不能自己随便过来的,而是要由她所居之宫的主位娘娘带着。 因为震动尚还没有稳定,太后当然也是在室外呆着的,只是设了坐,在周边陪着的其他娘娘们也都是坐着的,见到敏妃娘娘她们一行人过来,太后赶紧命人再加了几把椅子,又关心的看着兰静说道,“有老十三来看我就行了,你身子这么沉还跑来做什么?这万一有个什么不当的,我心里怎么过的去?”然后又薄责着敏妃娘娘,“她小孩子家不懂得厉害,你可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怎么也不说劝着些?” “正是呢,”宜妃娘娘笑着说道,“臣妾原说,让敏妃妹妹留下来照顾兰静,臣妾赶过来看望太后就好,可是偏敏妃妹妹和兰静不肯,一定要见到您才安心,所以臣妾也就只好护着她们一同过来了。” “虽说臣妾也知道刚才那点子震动,不可能会影响到太后什么,但没见到太后之前,臣妾却总是不能安心,”敏妃娘娘忙说道,“又体谅着兰静的心思必是与臣妾相同,一时间也就没想到那么多,还请太后恕罪。” “孙媳好好的,又有什么不能来的?”兰静笑着对太后说道,“再说,孙媳心里惦记着皇玛嬷,没看到您好好的之前,您就是要我歇着,我也歇不住啊。只是因为我这个身子,拖累的大家也来的晚了,倒是要请皇玛嬷恕过呢。” “应该的,”太后点着头说道,“你现在的身子过来一趟已经是不合宜了,又哪里好紧赶慢撵的。”说完又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去吩咐一声,等一切稳定了,就宣个太医过来,给十三福晋请请脉。” 兰静虽然没感觉有什么太大的不适,但毕竟是肚子里有个孩子,怎么也是会担心,于是也就没推拒太后的恩典,实际上她就是想推拒也没机会,因为太后这边刚说完话,那边就有人来禀报说,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等留守在京的阿哥们都进宫来看望太后了。 “也难为你们都惦着我这边,”太后叫他们进来,并受了礼之后说道,“只是我并没有什么事儿,既没惊着也没伤着,而且现在已经有些时候没震动了,想来应该也是过去了,你们就且忙你们的去吧,虽然震动不大,但想必总还是会有些损失,或许也会有些人受伤,你们皇阿玛不在,就靠你们和一些臣子多对百姓加以安抚了。” “是,”三阿哥忙答应道,“孙儿们这就去安排。” “皇玛嬷,”四阿哥则是开口问道,“宫中要不要留几个人善后?” “有老十三在呢,他已经到各处查看去了,”太后笑笑说道,“今儿个他和他的福晋进宫来请安,却不想碰上了这事儿,好在他反应的倒是,倒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儿,既是他已经处理上了,就不用再换人了,只老五留下来帮衬着些吧,再有,老十二也留下来,去看看苏麻喇姑那边。” 点名的两个阿哥按照太后的吩咐各帮各的去了,其余的阿哥们也都纷纷告退而去。 正如太后所说,这震动确实是已经过去了,自阿哥们离去之后,就再没有了震动之感,但最后到底还是要经钦天监的人确认,太后及各宫的嫔妃娘娘们才敢进到室内,兰静和十三阿哥也才能告退出宫,好在是有惊无险,经太医诊过之后,兰静虽受了些惊吓,对肚子里的孩子却并没有什么影响,虽然知道兰静不爱吃药,但太医还是开了方子,但却也说,吃最好,不吃也不碍什么,听了这话,兰静当然是让人连抓药都省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教训,兰静再不敢随便嚷着要出门了,要增加活动量,只在府里走动就好,可是她不走动,不代表就没有事情发生,就在八月份还没过去的一天,十阿哥找上门来了。 十阿哥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其实刚回府没多少时候,这也是他几天以来难得早回来的一天,兰静让人送上了去燥的梨汤,正一边和他一起喝着一边与他唠着闲话呢,听闻十阿哥到了,十三阿哥放下了梨汤,马上起身准备去迎他进来,见兰静要回避,又对她说道,“老十又算不得外人,你就不用回避了。” 静笑着答应道,转过头又吩咐人再送一碗梨汤来。 十三阿哥出去后不久,就跟十阿哥一起走了进来,皱着眉对兰静说道,“苏麻喇姑病重了。” “什么?”兰静刚跟十阿哥见了礼,正示意人把梨汤端上来,就听到这么个消息,脸色立时也郑重了。 说来,兰静与苏麻喇姑的关系很一般,要不是因为十二福晋是她闰蜜的缘故,可能她们的关系还要再一般些,这倒不是因为兰静歧视苏麻喇姑是个奴才身份,她这个奴才可没多少人敢歧视的,试问天下间,能抚养皇子的奴才,能有几个?实际上,兰静也很想与苏麻喇姑多拉些交情的,不只是因为有着现代灵魂的她,对这个孝庄文皇后身边的首席宫女苏麻喇姑一直都很有好感的,更是因为康熙对苏麻喇姑的看重,那可是对他“手教国书,赖其训迪”的人。 可是有些人,不是你想拉关系,就能拉的上的。苏麻喇姑虽然极受康熙的看重,却是一直都很注意保守自己的本分,晚年间更是深居浅出,念佛诵经,说是要尽力祈祷,为主子祈福。这样的苏麻喇姑,作为她的养子十二阿哥的福晋靠过去,还可以说是尽孝道,身边十三福晋的兰静若是也往上靠,怕就会让康熙多想了。 所以兰静也就只能抱着“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心态,象其他人一般与苏麻喇姑保持着不好也不坏,不远也不近的一般关系,当然,言语间却还是很尊重的,现如今听说她病了,而且还是病重了,兰静心里就不由得一凛。 要知道苏麻喇姑这个人有两个与人不同的地方,一是她终年不浴,只在除夕之日,用少量水洗身,然后还要将这些水喝掉,二是她终身不吃药,不管是生了什么病。而就是有着这两样对健康来说很没有好处特点的她,却是相当的长寿,到现在已经有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而在这个时候生病,还是生重病,再加上十阿哥特意跑上门来说这个事,兰静自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好了。 “爷要进宫去探望吗?”兰静皱着眉,一头在问十三阿哥,一头却已经在吩咐小楼,“去把爷的皇子服饰备上。” 在兰静看来,苏麻喇姑病了,十三阿哥去宫中探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十阿哥会来找他,应该也是要和他结伴同行的。 “不用了。”十三阿哥出言阻止道,随即又摒退在场的众人,“你们先下去。” “怎么了?”兰静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苏麻喇姑并没有找我们,”十阿哥将放到自己身边的梨汤一饮而尽,然后对兰静解释道,“她叫的是三哥、八哥和老十二。” “叫十二哥去是正常的,”兰静又皱眉了,“毕竟十二阿哥是她抚养大的,叫三哥去,也有理由,他是留在京城中年纪最长的阿哥,可为什么要叫八哥去?没听说,她和八哥间有什么来往啊?” “哼,没听说才是最厉害的,”十阿哥冷哼一声,“之前咱们也没听说过八哥跟二叔有什么来往,结果听说二叔临终前却跟皇阿玛夸他,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个本来应该是很隐秘的话,居然还传出来了,而且传得许多臣子们都知道了。” 自从知道自己福晋被人利用的事情之儿,十阿哥对八阿哥和九阿哥那头,可不是一般的反感,虽然在人前还保有一定的面子,但私下里,在十三阿哥这样的知情人面前,那厌恶之情可是毫不加掩饰的,只是看着本来应该与八阿哥、九阿哥是铁三角中的一员,现如今却是对原来的同盟大加声讨,总是让兰静有种违和的感觉。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苏麻喇姑为什么会找八哥,”十三阿哥把话题拉回来说道,“而是她这次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是,”十阿哥点了点头说道,“我听皇玛嬷宫中的人说,苏麻喇姑几天前就腹内疼痛便血,不思饮食了,这几日实在是坚持不过,才决定要招三哥他们过去的。” “既是她没招咱们,咱们也别去打扰她了,”十三阿哥皱着眉说道,“只是听你所说的情形,我怕是这次她未必能撑的过了。” “那也没办法,”十阿哥也只是牢骚两句,冲的也是八阿哥,对苏麻喇姑他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听到十三阿哥这话,也有些担心,“她老人家坚持不吃药,也不看太医,咱们干着急也是没辄。” “她不看,”十三阿哥说道,“可以让太医偷着去看,总不能就这么着任她重下去,再说跟皇阿玛禀报的时候,也得有个说法。” “这倒是,”十阿哥点了点头,“那我就去找五哥一起,进宫去看看皇玛嬷,估计她现在也是担心。” “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们都是被皇玛嬷抚养大的,有你们劝着,她老人家想必也能安心些。” “爷,”十阿哥走后,兰静有些担心看着十三阿哥,“苏麻喇姑真的要不好了吗?” 兰静在现代时对苏麻喇姑虽然有好感,但知道她的事情却并不多,还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在什么时候离世的,不过按照她现在已经九十多岁的年龄来看,也许就了吧? “应该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她毕竟年纪大了,如果能让太医们诊治,也许还能过这一关,若是不然” “我去看看芳仪吧,不知道她要不要去侍疾?”兰静想到了自己的闰蜜十二福晋,虽说苏麻喇姑的身份是个奴才,但康熙却把十二阿哥并给她抚养,也就是说,面儿上大家虽然都没那么说,但从实里上看,说苏麻喇姑也算是十二福晋的婆婆,也是说得过的,但从兰静日常与她的交流来看,她虽然对苏麻喇姑很是照顾,年啊节啊的也都有礼表示,但似乎却是没有把她当成婆婆这个意识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十二福晋,虽说康熙将十二阿哥放到苏麻喇姑那里去养,但玉碟上却不可能那么写,而其他皇子们对苏麻喇姑再尊重,也不会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族长辈,只是其他皇子怎么对苏麻喇姑无所谓,十二阿哥怎么对她就很有谓了,现在她有疾,十二福晋总不能就这么安心的呆在府里没有任何表示,她去侍疾,苏麻喇姑不用,和她根本没想着去,可是两码子事儿。 “你现在身子越发的沉了,”十三阿哥就,看了看兰静的肚子,皱皱眉说道,“要不,请十二嫂过来吧。” “爷开玩笑呢,现如今是十二哥府中出了事,自然是要我上门去的。”兰静笑了笑说道,“再说,我现在身子很好,那白大夫一天一脉的诊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早去早回,”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跟她说,劝着十二哥些,不要太过伤心了,当然,如果能劝着苏麻喇姑接受太医的诊治,就更好了,只不过,这事儿怕是很难,能行最好,不能行也不要勉强。” “我知道了,”兰静站起身来,“爷先歇一歇吧,我去去就回。” “兰静,你怎么过来了?”听说兰静过来了,十二福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迎出来,又三步两步的走过来,拦住她正要行的礼,“别动,我扶你进去。” “你也是的,”等十二福晋小心的将兰静扶进去坐好,又叫人赶紧上点心之后,才有些埋怨的对她说道,“有什么事儿,派人来叫我一声就是了,何苦托着这么大个肚子跑过来,看吓我这一跳,想必肯定是背着老十三吧,看让他知道了,会怎么训你?” “你这话猜错了,”兰静冲十二福晋笑笑说道,“这次我过来,我们爷是知道的,也是同意的。” “哦,”十二福晋一听脸色就凝重了起来,将屋中原有的和正在上点心的下人们都挥退了出去,然后看着兰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应该知道出什么事儿啊,”兰静回看着十二福晋,“不是说,苏麻喇姑病了吗?” “原来是为这个,”十二福晋松了一口气,“这我当然知道了,我们爷已经进宫去看望了,我也准备了些补品送进去了,虽然我也想准备些珍贵药材的,可无奈她却是不吃,倒让我也没办法了。” “芳仪,”兰静叫着十二福晋的闰名,“你不打算进宫侍疾吗?” “侍疾?”十二福晋一愣,“给她?” “是,”兰静肯定的点点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皇阿玛终归是把十二哥放在她那里养的,你就不为了皇阿玛对苏麻喇姑的重视,只看着十二哥的心思” “我明白了,”十二福晋不是个笨的,她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被兰静一提醒,自然也就明白了,起身握住兰静的手,重重的捏了两下,却并没有言谢,而是赶紧叫人进来吩咐道,“准备给我更衣,我要递牌子入宫去。” ps: 抱歉,还是先发后修的一章,会很修好的。 第二百二十章 打一顿都没这个疼 第二百一十九章苏麻喇姑离世 苏麻喇姑并没有接受十二福晋的侍疾,这也很正常,虽然康熙对她很看重,太后对她很看重,皇子皇女们对她也一直很尊重,但她却一直都很能注重自己的身份,即使康熙称呼她过“额娘”,皇子们也称呼她过“祖母”,但她的自称一直都是“奴才”,直到晚年间念佛诵经的时候,她说的也是“只是为主子念佛祈福罢了”,“愿意多活几年,为主子叩头祈祷,以尽奴才的一点心意”,“蒙主子厚恩,每日只是在佛像前尽力为主子祈祷,祝愿主子万万岁”。 以苏麻喇姑如此注重主仆之分的人,别说是十二福晋了,就是自小养大的十二阿哥都是她的主子,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主子来侍疾,主子这么做,是她宽厚,是她感恩,但奴才若是接受了,那就是她张狂,就是她嚣张了。当然,苏麻喇姑只有一个,以她在皇家的地位来说,未见得会有人这么说她,但话又说回来了,之所以会没有人会这么说她,也是因为她没有做出这些事儿来吧? 不过这些主啊仆啊,要侍疾还是不要侍疾,现在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这次苏麻喇姑的病真的是很严重,据去探望过她的三阿哥和八阿哥说,她的情况非常的不好,甚至说出希望皇上能为她赐下治病良方的话来了,但当阿哥们提出要请太医来为她诊视的时候,还是被她非常坚决的拒绝了。只是经过了太后授命的阿哥们,这回没有听苏麻喇姑的,瞒着她私下里找来了太医,在十二福晋的配合下,化了妆偷偷的去看过了她。 虽然“望闻问切”最主要的“切”不能进行,病情也只能靠听阿哥们转述,但即使是这样,太医们也依旧能看出苏麻喇姑的病情确实已经是到了很紧急的地步了,如不马上进行紧急救治,情况就会相当的危险。阿哥们本已经感觉不妙了,再听了太医这么一说,哪里还敢怠慢,自然是赶紧写折子向康熙禀报。 只是康熙又哪里有什么良方?虽则心下伤痛,却也不能扔下塞外的事儿赶回来,除了让阿哥们多劝慰着些,鉴于苏麻喇姑情势的危急,又吩咐内务府了,让他们可以开始做后事上的准备了,规格上就按照嫔礼来办,这对于还是奴才身份的苏麻喇姑来说,自然是一个极高的待遇。 苏麻喇姑的病虽然很是凶险,到底也还是拖过了好几天,估计是因为有一种想再见到康熙一面的意念在支撑着吧?只可惜这次病情实在是来势汹汹,再加上她毕竟也是九十多岁的高齡了,身体的抵抗力自然也不比年轻人,于是在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这一个也可称之为传奇的女人苏麻喇姑终于还是离开了人世。 当兰静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突然,反倒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沉痛之中却也是有些释然,在苏麻喇姑病重的时候,兰静也是去探望过的,只是苏麻喇姑坚持不受,说十三福晋正怀着身子,万不能让自己的病气冲撞了,听说她在里面叩头连连,兰静自然也不好再去折腾她了。 虽说没能见到苏麻喇姑,却并不等于兰静对她的病情进展就不了解,她自己产期将近不能随便出府,但十三阿哥却是可以的,在找过三阿哥和八阿哥之后,苏麻喇姑对其他阿哥们的探望也并没有拒绝,只是因为她一力守礼讲规矩,每见一个就要折腾着行礼,倒是让这些阿哥们也跟兰静一样,不敢多去打扰了,即使去了,也只是在外面了解下情况,当兰静从十三阿哥的口中知道苏麻喇姑撑的很是艰难,现时听得她终于解脱了,觉得也可以算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以她的年龄来说,怎么算也是喜丧了。 “什么?”兰静没为苏麻喇姑的离世而觉得意外,却为十三阿哥说的话而稍微的愣了一下,“您是说,十二哥要为苏麻喇姑百日供饭,三七诵经?” “是,”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十二哥说苏麻喇姑自幼将他抚养长大,他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就以此来尽尽心意吧。” 兰静刚才虽有一愣,但愣过了之后,却也觉得十二阿哥会提出此种想法,虽然有些让人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是,之前是没有皇子向一个奴才供饭和三七诵经的,但苏麻喇姑却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奴才,她是陪伴了孝庄文皇后六十余年,被孝庄文皇后称呼她为“格格”的人,她是曾经对康熙“手教国书”,被康熙称呼为“额娘”的人,她是抚育了十二阿哥成长的人,不管十二阿哥是不是真的从心里把她当成是自己的额娘,在她死后,都是应该有所表示的,差别只在于如何表示而已。 “皇阿玛会同意吗?”兰静问着十三阿哥,这事最后能不能做得,还要看康熙的拍板,不过,以康熙一贯讲究仁孝来看,想必同意的可能性即使不是十之**,也是十之七八了。 “差不多吧,”果然十三阿哥这么说,“三阿哥写信问去了,不过依我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以皇阿玛对苏麻喇姑的看重,是不可能不同意十二阿哥这么做的。” “如果这样皇阿玛会同意的话,”兰静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说你们这些阿哥也该有些哀痛之举呢?” “那倒也未必,”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同意十二哥的想法,是因为他是苏麻喇姑抚养的,我们与她之间却并没有这层关系,估计最多也就是让我们去参加下出殡也就完了。” 十三阿哥所料不差,当苏麻喇姑离世之后,康熙发来谕旨,字里行间充满的悲怮,在同意十二阿哥请求的同时,也同意了三阿哥和八阿哥的建议,就是除留下五阿哥和十阿哥在宫中陪伴太后之外,其余的阿哥们全都要去参加苏麻喇姑的出殡,至于十二阿哥的供饭和三七诵经之礼,康熙并没有要其他的儿子们也照着这么做,而是让这些儿子们,每天有一人去与十二阿哥做伴就行了。 在出殡之前,自然是要先入殓的,只是苏麻喇姑的入殓却是迟了许多,因为康熙想要跟她的遗体做一下告别,于是下了谕旨回来说暂定七日后再净身入殓,视情况需要,也许还需要第二个七日,于是等到苏麻喇姑的出殡之时,已经是到十月份了。皇子们按着康熙的吩咐均到场参加,福晋们自然也要跟着,只有兰静因为身怀有孕并临产在即,得以免了这一趟。 苏麻喇姑的事儿至此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她还是没有被下葬,而是与孝庄文皇后的梓宫一同停放在遵化昌瑞山下的暂安奉殿内,但从此宫中已经没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而十二福晋,也没有了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人要敬着了。 “其实敬着倒也没什么,”十二福晋在来探望兰静的时候,提起苏麻喇姑的事儿时这样说道,“咱们身为皇家的媳妇,并不怎么用在婆婆面前立规矩,不过是按日子来宫里请个安,苏麻喇姑对我们爷有养育之情,我多孝敬着些,原也是应该的,只是这轻重拿捏却是让我很是为难,只是她毕竟是那么个身份,恭敬的太过了,只怕有人会说我们有辱皇家的身份,再说苏麻喇姑也是坚决不受,弄到最后如果让她不自在了,岂不也违了我们孝敬的本意?所以我平时敬归敬,却也不敢违了礼,但现时她已经到了这般时候了,我们自然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我的侍疾被她坚辞了,有爷的供饭诵经,我们的心意也算是尽到了。” “我知道,你是不大容易的。”兰静能理解十二福晋的难处,说来这十二阿哥在皇子中的身份也确实是比较尴尬,在成年阿哥中生母地位最低,至今都没有位份,抚养自身长大的苏麻喇姑又是那样一个身份,做了她的福晋,在处理一些事情来,自然是要有些缩手缩脚、思虑再三的。 “其实谁又容易呢?不过是多和少罢了。”十二福晋笑了笑说道,“不过,提起苏麻喇姑,我倒想起一件事了,我那时候要去侍疾,虽然被她坚辞了,但我却是日日前去探望的,结果有一天,她在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起了一个误会。” “误会?”兰静看着十二福晋,她既对自己说起,想必这个误会不是跟自己有关,就是跟十三阿哥有关了。 “是啊,”十二福晋笑着点了点头,“苏麻喇姑说,在她刚刚开始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三哥和八哥跟皇阿玛回大嫂生病的事儿,就以为此次皇阿玛出去,京城的事儿是由他们两个主理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啊,挺好笑的。”兰静也笑着点点头。 虽然之前兰静也关注过这事儿,但其实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苏麻喇姑和裕亲王福全一样都说八阿哥的好话又如何?康熙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只怕是支持的人越多,他倒是会反感日重,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平常的人也就罢了,说不得康熙还会喜才而用,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其目的很可能是冲着自己坐下的那把椅子,而且还已经做到了让自己的兄弟、臣子和亲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推崇他,这时候当皇帝的如果还会去喜欢的话,那这个皇帝就肯定不是康熙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请爷一定要先保孩子 第二百二十章打一顿都没这个疼 兰静发现怀身子的那会儿,是在康熙的万寿之时,而她生产的时候,则又正赶上了太后的圣寿,在十三阿哥进宫在康熙的带领下与其他阿哥们向皇玛嬷表示庆贺的时候,而兰静则因为生产日子较近,而留在十三阿哥府里,结果等十三阿哥去后,估摸着应该是已经到赐宴的时候了,兰静开始发动了起来,这是兰静前后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生孩子,惊慌害怕自是难免,好在府中诸事一切准备停当,稳婆们已经早早的选好留住在府中,白大夫也被请了来在外间待命。 被楹嬷嬷扶到产房,兰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下去的,她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疼字了,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阵儿,那几个稳婆也已经检查过了,却是说还得有一阵子才能生呢,兰静一听,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瞪着那个回话的稳婆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额头上冒出汗来,才对一旁的小墙吩咐道,“去做些吃的来。” “啊?”小墙没想到兰静这时候居然还会想着要吃的。 “愣着做什么?”楹嬷嬷瞪了小墙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啊,弄那些个又又补气的。” 墙忙答应着出去了。 “主子,”小楼用手巾帮兰静拭着头脸上的汗,“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兰静摇了摇头,“好象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主子说笑了,”小楼勉强的笑着,“谁敢打您呢,给他个雄心豹子胆也没人敢的。” “我可没说笑,我倒想着是被人打一顿呢,打一顿都没这个疼,又来了,”兰静刚说完这一句,疼痛就又来了,她死死的攥着身下的被子,再度熬过一次阵痛之后,才松下一口气,对着又来为自己拭汗的小楼说道,“看到了吧,女人嫁人生子,就得遭这个罪。” “主子,”楹嬷嬷过来帮着兰静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着舒服些,“您现在是这么说,等小阿哥生下来了,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什么非得是阿哥,”兰静这时候偏不想顺着十三阿哥的意思走,“今儿个我非生下个格格不可?” “好,那就生个格格,”楹嬷嬷笑盈盈的说道,“咱们先开花后结果。” “你,”兰静瞪了楹嬷嬷一眼,“你也来气我。” “这怎么会是气主子呢?”楹嬷嬷依旧笑着说道,“奴才这是在提前恭喜主子呢。” “爷那边派人去了吗?”兰静别扭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回主子的话,”楹嬷嬷忍笑说道,“早已经让人去禀报了,算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宫门了。” 到宫门了?兰静心里一阵失望,没想到才是到宫门了,到了之后,还要在门口验取腰牌,再要找人往里递话,即使康熙很痛的让十三阿哥先行告退,也得过好一阵子,他才能回到府中。 “告诉他做什么?今儿个是皇玛嬷的圣寿,怎么好去打扰他?”想到十三阿哥不能马上回来,随即兰静就又想到他可是在给太后拜寿,如果提前走了,怕是影响也不大好,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男人可并不是一定要陪着的。 “这是爷临行前吩咐的,”楹嬷嬷笑着解释道,“他说福晋只要一有消息,就赶紧派人去告诉他,还说宫中那边他也已经交待好了,送消息的人一去,就会有人转告给他的。” “爷真是”兰静心里一甜,却又有些担心,如果被康熙知道十三阿哥这么做了,岂不是会认为他太没出息,再转念一想,康熙若是认为他没出息,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身为皇上的儿子,太有出息了,可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主子,面来了。”正在这时候,小墙托着个托盘进来了,“奴才用骨汤给您下了碗面,这个能一些,外面还炖着各式的汤,还有各式的粥,主子随时想吃,随时都能送进来。” “我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兰静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不过是想增加些体力,省得一会儿力气不够罢了。” “主子既这么说,就赶紧把这面吃了吧。”楹嬷嬷从小墙的手上接过那碗面,小庄赶紧在兰静身前摆了张小桌子。 勉强吃完了面,阵痛开始越来越频繁了,兰静越到后来越觉得之前的那些疼简直就是个小巫,现在这个才是大巫,何止是大巫,简直就是老巫、而且还是个老成了精的老巫,兰静只觉得身子好象要被撕裂了一般,忍不住就想张口嘶喊,但想到要节省体力生孩子用,又不敢喊出来,只用力的咬着嘴唇。 “主子,您咬着这个。”楹嬷嬷忙把一个手巾递到兰静的嘴边。 兰静这时疼得晕头转向,恍惚间听到这句,又感觉到有人来扳自己的下巴,也就顺势松开了口,任由楹嬷嬷将手巾伸过来,然后一口咬住。 “怎么样了?”楹嬷嬷打点完兰静,又去问稳婆。 “还不行,”稳婆摇了摇头道,“产道没开呢。” “难道就任由主子这么疼着吗?”小庄忍不住的问道。 “那也没办法,”另一个稳婆也摇头说道,“福晋这是第一胎,本来就是要慢一些的,有些人家可是疼了七八个时辰才生下来的呢。” 什么?兰静这时疼得刚轻一些,就听到了这句话,只觉得天都好象要塌下来似的。 “什么?”兰静因为嘴被手巾堵着,所以只是在心里震惊,而小楼却是压抑着声音惊呼出来,“还要那么久?” “你就别跟着裹乱了,”楹嬷嬷训着小楼,“还不赶紧照顾主子去,”又吩咐着小庄,“你出去,让人多烧热水,还有,再拿些烈酒过来,除了稳婆们要随时洗手以外,咱们这些进来的人,也都必须用烈酒洗过手。” 兰静又疼了几回之后,在一个短暂的停歇时间里听到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过不多时,小庄步走进来,一脸喜色的说道,“回主子,爷回来了。” “爷,”兰静直起身子,就要往外面看去,随即一阵疼痛又传了来,让她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主子,您不要乱动,奴才出去看看。”楹嬷嬷按着兰静,叫过小楼来侍候着,自己则往屋外走去。 兰静虽然还是觉得疼,很疼,非常疼,但却一直用眼盯着门口,感觉上是过了好一会儿,楹嬷嬷回来了,再往她身后看去,没人了,兰静一下子就泄了气,自己怎么穿来这么个倒霉时代,在这里男人是不作兴进产房的。 “主子,”楹嬷嬷一脸笑容的走过来,“爷说,让您安心生产,什么都不要怕,他就在外面守着。” 静的身体虽然疼痛依旧,但知道十三阿哥就在外面,即使是不能进产房来,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安定多了。 又再疼过了一阵儿,终于等到了稳婆宣布,“福晋可以生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接着说了句,“没想到居然这么,”气得兰静差点儿命人将她扔出去,看看这话说的,好象很遗憾自己这么生似的,赶情疼的不是她。 等到要生的时候,兰静才知道,除了小巫大巫老巫之外,还有超级巫,什么才叫撕心裂肺,什么才叫痛不欲生,这时候她可算是知道了,这个疼比起之前自己所受过的任何一种疼都要疼上十倍百倍,怪道有人说,女人生孩子就象过鬼门关,实在是即使不难产,疼也疼死了。 “记着,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一定不许瞒我。”想到了难产,兰静赶紧嘱咐着那几个稳婆,她可不想当出现产妇与孩子必须保一个的时候,自己却没有选择权,虽然她也不知道真要出了真要有那种情况的话,自己要选哪一个。 “是,”那几个稳婆互相看了看,然后齐声恭身答应着。 “好,”兰静点了点,然后又对她们说道,“只要你们好好做,完事儿之后,爷和我自然有厚赏与你们。” “奴才们多谢福晋的恩典。”几个稳婆又齐齐的行下礼去。 说来能被十三阿哥选中放在府里的,自然是要有几分能耐的,包括这些稳婆们,在她们各自为战,却又互有相辅的情况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兰静配合着她们,吸气,用力,再吸气,再用力,等到她感觉身体里的最后一分力都被压榨了出去之后,终于觉得下身一冲一滑又一松,随后稳婆们惊喜的呼声也响彻底在耳边,“生了,生了。” 终于生了,兰静颓然的躺倒了下去,总算是生出来了,这个孩子实在是磨人,不过听着稳婆那个唧喳劲儿,却是在说生的如何,如何顺利什么的,算了,人家是专业人士,说是那就是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福晋且稍待,”一个稳婆笑着说道,“且等奴才给小格格擦洗一番,然后就抱给您。” ps: 感谢“泪盼花开”和“36707”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断弦的木琴”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下回我再昏的时候 第二百二十一章请爷一定要先保孩子 是个女孩?兰静一听小格格的称呼,心里也顿了一下,虽然她嘴上说过“偏要生个女孩”的话,但心里却也不是不期待男孩的,一举得男,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怎么说也是有些好处的,至少,在十三阿哥要多宠幸其他女人的问题上,宫中就不会盯得那么紧了。 不过,兰静也只是顿了一下而已,随即母女天性就已经占满了她整个的身与心,这是她的孩子,是她两辈子加一起所得的第一个孩子,女孩又如何?同样也是自己的心头肉。于是在稳婆为孩子擦洗的时候,她是满怀期待的盼着,等到孩子终于被抱过来的时候,她又是满心欢喜的接了过去,只是当她将柔柔的、充满着慈母之意的目光看向这个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宝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立时僵住了。 么这么?”其实兰静本来是想说,她怎么这么难看的,在她的印象中,小宝宝都是白白嫩嫩、水光溜滑的,怎么自己怀里的这个,却是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而且,也确实是相当的小,难道说,兰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孩子有什么问题不成? “格格的身量是小了些,”那个抱孩子过来的稳婆笑着说道,“不过却是健康的紧,福晋放心,小孩子长起来着呢。” “那这孩子,”兰静还是皱着眉,“她长得” “小格格真是漂亮极了,”那个稳婆忙夸赞着说道,“奴才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呢。” 漂亮?兰静怀疑的看着那稳婆,对象她这般眼神不好的人居然会来当稳婆,表示出极度的不放心,万一哪下没注意,把胎盘当成孩子,可怎么是好? “哎哟”兰静正胡思乱想着呢,只觉得肚子又疼起来了,好在她还记得手中抱着个孩子,先将她交还给稳婆之后,才攥着楹嬷嬷的手呼起痛来。 “这是怎么了?”楹嬷嬷这下也着急了,忙问着那个稳婆。 “容奴才们去看看。”那个稳婆也不知道原因,赶紧将孩子交给楹嬷嬷,和其他稳婆一起查看起来。 “楹嬷嬷,爷想看看孩子,”正好这时小墙进来禀报,见着屋中的情形也跟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主子,主子,您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疼呗,兰静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解答小墙的问题,身体上痛着,心里上怕着,自己不会是象大福晋那样,出现大出血了吧? “福晋,”稳婆们检查了一会儿之后,忙对兰静说道,“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还有一个?”兰静这下愣住了,鉴于在现代看清穿文中,女主生龙凤胎乃至多胞胎如种大白菜一般简单,所以在怀孕之后,她也曾经yy过自己是不是也能这般省事儿,可是几次诊脉下来,却从没有人说过自己怀的是双胞,而且她的肚子,虽然比一般的产妇显得大了些,却也没大到离谱的境界,自然也就早将那种yy丢开一边了。更何况,如果她真怀了双胞,两个都是女儿也倒罢了,若都是儿子,在皇家里来说,却未见得是什么好事,至于说龙凤双胞,又哪里是说生就能生的?可就在她安安分分只期待一个孩子,而且也将她生了下来之后,却又来告诉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兰静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感觉,那就是荒唐之极。 “是,”那个稳婆点头说道,“福晋还得再用些力,这个孩子在您肚子里呆得太久了,得赶紧生出来才行。” “那就生吧。”兰静这时候也没什么别的好说了,有说话那劲儿不如用在生孩子上,好在前一个是女孩,至少不用担心会生下两个儿子了。 “去抱给爷看吧,再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爷。”楹嬷嬷对小墙吩咐道,却没把孩子交给她抱,而叫过了一个有抱孩子经验的仆妇来。 兰静也顾不得关注自己女儿的去向了,只觉得疼痛又开始侵扰着自己,而自己刚刚才恢复的那一点点体力,也迅速的从体内流失,那边稳婆还一个劲儿的喊着用力,兰静却是连骂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却哪里还有的力可用? “这个样子不行,”稳婆们小声的商议着,“还是去向十三爷讨个示下吧。” “什么事儿?”兰静虽没听到稳婆们在说什么,但却隐约听着些话音儿。 “没什么,”楹嬷嬷忙对兰静说道,“她们只是想让主子再多用些力。” “我也想,”兰静虚弱的说道,“却实在是没力气了。” “主子,再用些参汤吧。”楹嬷嬷冲小庄使个眼色,她赶紧出去了,另有一个稳婆也悄声跟着走了出去。 “不要参汤,”兰静勉力的摇着头,“去拿巧克力来。” 巧克力是罗马教皇的使节来中国时带给康熙的礼物,因为是刚传进来不久,数量本就不多,康熙又留取了些给太后和自己使用,等分到皇子头上的时候,象十三阿哥这样得五块的已经是最多的了,那天他拿回来的时候,兰静闻到那熟悉的香味,一股思乡之情就浓浓的被勾了起来,嘴里也不由得分泌出了口水,只是又不舍得一下子就吃光了,先留了一块准备孝敬给敏妃娘娘,又将一块送给了自己的阿玛,再接下来才是取出一块来,于府中和大家分而食之。 所谓大家,其实就是十三阿哥、兰静,外加两个格格,吃法是将那块巧克力用玉泉山的水煮了,再兑上些牛奶加上糖,虽然这么着一弄,难免味道就被稀释掉了,但兰静觉得还是够自己回味的了,至于其他人,那两个格格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肯定是要说好的,并且将分给她们的喝了个涓滴不剩,而十三阿哥看兰静喝得如此有滋有味的模样,只将自己的喝了半杯,其余的也都让给她享用了。 再剩下的那两块,兰静就舍不得用了,好好的放在阴凉的地方保存着,在这个紧急关头,被她突然想起来了,兰静记得,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好象在某个论坛上偶然间看到一种说法,说是在生孩子时为了增强体力,要喝红牛或是吃巧克力来着,现在这儿红牛是肯定没有了,巧克力自己府里倒有两块。 “巧克力?”楹嬷嬷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吩咐小楼道,“去拿来。” 说来,楹嬷嬷其实也是尝过巧克力的,兰静在煮给大家分食的时候,特意在锅里多剩一些以便让楹嬷嬷和小楼等四人也能尝一尝味道,而她们几人尝过之后的集体感觉是,味道很有些怪异,所以在听到兰静提起巧克力的时候,她才会一愣,不过旋即想到兰静好象真的是挺喜欢吃那东西的,虽然听说它并不是药材,但好歹也是一种食物,吃下去多少总是能增加些体力吧。 过不多时,小楼就带着巧克力回来了,同时跟进来的还有十三阿哥。 “爷,您怎么进来了?”楹嬷嬷也顾不得喝斥在门口看守的人员了,赶紧上前相拦,“这里是血房,男子进来不宜,还是请爷到外面等候吧,爷放心,奴才们会看顾好福晋的。” “不急,”十三阿哥目光看向兰静,“我跟她说两句话就出去。” 嬷嬷回头看看兰静,见她的眼睛也直直的盯着十三阿哥,心不由得也软了,挪身让开了路,“好吧,爷,可就说两句话啊。” “兰静,”十三阿哥没再与楹嬷嬷说话,直接走到兰静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女儿我看过了,长得漂亮极了。” “胡说,”兰静瞪他一眼,“我也是见过的,明明又红又皱的,很是难看。” “谁说我女儿难看的?”十三阿哥脸上的笑容一如平常,“你不懂,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长长就会漂亮了。” “好象爷见过似的。”兰静冲十三阿哥一笑,随即眉头又是一皱。 看着十三阿哥进来的时候,兰静是很欣慰的,可再然后她心里就开始觉得害怕了,就象楹嬷嬷之前说的,这个时代讲究血房不祥,男人不能进来,所以十三阿哥虽然从宫中赶了回来,却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现在他却进来了,这表明什么?是自己的情况要不好了吗? “爷,”兰静越想心里越是忐忑,不禁回拉着十三阿哥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如果真要有什么不好的,请爷一定要先保孩子。” 先开始兰静吩咐稳婆的时候,还不确定真要出现只能保一个的时候,自己会如何做选择,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尤其是在她抱过自己的女儿,感受到那份血脉相连之后,她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信念,孩子绝不能有事。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想要说话,又忙打断了他,“时间不多了,你先听我说,如果我再生下个男孩,能不能承袭你将来的爵位无所谓,只要他能平安的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就满足了,所以,求爷,一定要把他看护好了。如果我生下的还是女儿,请爷一定要想办法,不要让她们两个嫁到蒙古去和亲,但如果是真的不可为,爷也不用太坚持,只要把她们的生活安排好,我不求别的,只求她们能平平安安的,能寿终正寝就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点双胞胎的自觉性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二章下回我再昏的时候 “还有,”兰静继续往下说道,“我身边的人,你若是用不上的话,就都留给我们的孩子吧” “混说什么呢?”十三阿哥终于忍不住的插进话来,在兰静的手上轻打了一下,“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进来,只是想问问你,那巧克力,只两块够吗?要不要我派人去四哥和十哥的府里再要些来。” “啊?只是为了这个?”兰静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悲壮,却已经为被十三阿哥说愣了。 “可不就是这样嘛,”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我怕底下的人来问,你会碍着面子不愿意说要,所以才自己进来问你的,没想到倒招来你这么一篇子话。” “爷还说呢,”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眼见您直眉瞪眼的过来,而且还是跑进血房里来,我自然要往偏里想了。” “什么叫直眉瞪眼?我那叫笑容可亲,”十三阿哥为表示自己话中的真实性,还再次示范了一下他那可亲的笑容,然后又为兰静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用平静的语气再次问她道,“怎么样?用不用我派人到四哥和十哥的府里再要些巧克力来?” “不用了,两块就够了。”兰静忙摇了摇头,虽然没生过孩子的她并不知道要用多少巧克力才能补充上体力,但却知道,即使四阿哥和十阿哥府中还有巧克力,等这边去的人取回来用时也不可短了,如果到时候,自己已经生完了,自然也就用不上了,如果自己还没生下来,那基本上也已经什么都不用吃了。 “那你赶紧吃吧。”十三阿哥伸手从小楼那里接过比兰静之前所熬的那块浓得多的巧克力,递到兰静的面前。 兰静乖乖的按过了碗,乖乖的喝了下去,然后就好象接替一样,马上小墙就又送上了参汤,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也仰首喝了下去。 “这是我离宫时皇阿玛赐下的老参,”十三阿哥又摸出了一颗人参递给一旁的楹嬷嬷,“去切成片,一会儿给你们福晋含着。” “好了,爷,您出去吧,”兰静对十三阿哥展开了笑容,“我要开始给您生第二个孩子了。” “你这个人就是爱偷懒,”十三阿哥笑着伸手在兰静浸着汗的脸上掐了掐,“连生个孩子你也能两次并一次,行了,你在这儿生吧,我出去了,等你生完了,我再进来看你。” 虽然兰静觉得“来问问巧克力只有两块够不够”这个理由,不应该会让十三阿哥打破这个时代男人的忌讳进到血房里来,但听着他用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还是不由得放松了心情,而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进的那些巧克力和参汤起了作用,还是心情放松的缘故,兰静觉得自己的体力也有了些恢复的感觉,于是含了一片楹嬷嬷递过来的参片,又继续开始用力起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反正兰静是觉得自己已经把从里到外、从肉到骨的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尽了之后,才听到稳婆连声高呼“生了,生了”再往下她就没听到了,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十三阿哥。 静想伸手去抚十三阿哥的脸。 “你醒了,”兰静只是刚刚起了个意念,还没等付出行动,就被十三阿哥一把拽住了手,“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累。”兰静稍微动了动身子,然后说出了最直观的感觉。 “亏你还说累,”十三阿哥刮了下兰静的鼻子,然后又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说道,“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一天了?”兰静一惊,马上连珠炮般的问道,“孩子们怎么样?都还好吗?他们的奶喂了没有?” “放心吧,孩子们都很好,”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奶也没喂,按照你坚持的,等着你来喂最开始的几天呢,不过,你若是再睡下去的话,可就说不准了。” “那把孩子抱来吧,别让他们再饿着了。”兰静想到了孩子,自然心就急了起来。 “看你急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然后冲外面扬声把楹嬷嬷叫了进来。 “福晋醒了。”楹嬷嬷应声走了进来,见到兰静已经醒了,脸上立时显出了笑容。 “是啊,你让人去叫太医来给福晋把脉,”十三阿哥吩咐楹嬷嬷道,“再去把给福晋炖的补品送过来。”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不提抱孩子的事儿,赶紧出声提醒他。 “还有,”十三阿哥瞅了一眼兰静,又接着对楹嬷嬷说道,“如果太医说福晋没事儿了,再把孩子们抱来。” 嬷嬷答应一声,欣然领命而去了。 “爷,”兰静想想如果自己的身子还没好,也不适宜接触孩子,也就没再坚持,不过,她也没继续歇着,而是又开始关心十三阿哥了,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这时候想起我的脸色不好了,”十三阿哥一边帮兰静将手掖回到被里,一边轻瞪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有了孩子,就不管孩子他阿玛了呢?” “哪能呢?我这不就来关心孩子他阿玛了嘛。”兰静陪了个笑脸,然后又仔细的打量着十三阿哥,“说真的,爷,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眼睛也有些发红,”说着说着兰静恍然了,“爷,我睡着的这一天,您一直都没睡吗?” “我说你睡,你就真以为你在睡啊,”十三阿哥又瞪了兰静一眼,“你那是昏迷好不好?一声不吭的就昏了这么久,吓了一圈的人。” “是,是我的不是,”兰静态度非常端正的道着歉,“下回我再昏的时候,一定提前给您打个招呼,告诉您我打算昏多少时候。” “看来爷是太宠你了,”十三阿哥边说着兰静,边起身挤到兰静的身边坐下,“惯得你连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可不就是爷惯得嘛,”兰静欠起身偎进十三阿哥的怀里,任由他把被子往上拽盖在身上,“若不是爷惯得,又哪来的这双胞的孩儿呢?”说到这儿,兰静又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对了,我都已经昏过去一天了,咱的闰女们怎么样了?长得好看些了没有?” “哪有当额娘的这么说女儿的,”十三阿哥抓过兰静的手来,在手心上轻打了一下,“什么叫‘好看些了没有’?咱们的女儿本来就好看。” 兰静想想自己见到的大女儿的形象,即使是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也觉得把好看这个词往她身上安有点亏心。 “怎么,你觉得咱闰女不好看?”十三阿哥挑了挑眉。 “好看,当然好看,咱的女儿们,自然是好看加漂亮的。”兰静赶紧点头,管它哪,我们闰女主就是好看了,怎么的?从此以后,这好看和漂亮的标准在十三阿哥府里就改了,谁敢有意见? “你怎么知道”十三阿哥刚要问什么,楹嬷嬷就在外面出声禀报道,“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十三阿哥将兰静摆回到枕头上,自己则离开了炕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才冲外面吩咐道。 太医进来,向两人请过安之后,就在十三阿哥的吩咐下开始为兰静诊脉,而通过自己以及十三阿哥对太医的问话,兰静了解到,自己之前还很庆幸生孩子所用的时间没象稳婆说的那么久,其实却是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样可能让下面受伤,好在这回是双胞胎,身量都不够大,这才侥幸没出任何的意外。到于兰静为什么会晕厥,原因却是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失血过多,第二就是,生下双胞失了太多的体力和元气。在太医说了兰静只要好生保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下一步要进入的就是吃补品时间,因为要自己亲自哺乳孩子们几天,至少要让他们吃到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力的初乳,兰静自然要养足了气力以欺奶水充足,可以供两个宝宝使用,再加上前世今生,她都听到过一个做法,做一个好月子,对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月子做好了,连之前的其他病候也会跟着有所好转,甚至是痊愈,而月子要是做不了,伴随的病痛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兰静不知道关于做月子的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看西方影视剧中那些白人女子们,生完了孩子没到一个礼拜就四处溜达的有的是,可在现代的时候,身边却是有人用活生生的例子来告诉兰静,东方人就是得坐月子的,现如今到了古代,这月子就更是得坐的象样了,即使是兰静不想坐,也会有一帮人压着她坐,好在她也不想搞这个特立独行,所以即使那补品的味道她不是很喜欢,而且因为要哺乳的关系,里面还没有放盐,又更没滋味了一些,但兰静还是吃了进去。 等补品吃完了,兰静心心念念的宝贝们终于被抱进来了。 ps: 感谢“胖毛虫”为之锦指正了一些在分娩上的误解,之锦因此对之前的两章做了些改动,但并不影响情节。 感谢“玎珰7”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给个女高音都不换 第二百二十三章一点双胞胎的自觉性都没有 “抱过来。”兰静见两个奶娘一人一个的抱进来两个孩子,赶紧伸长了手要去接。 “你着什么急?”十三阿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得稳稳的,眼睛却横了过来,“孩子有两个,你抱得过来吗?” “爷敢情是忘了,人是有两只手的,用来抱两个孩子,正是刚刚好。”兰静回了十三阿哥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两个奶娘身上,继续吩咐她们道,“来,都给我。” 如果十三阿哥之前没说那句话,两个奶娘说不得就会直接领兰静的命了,可是现在她们却是口中答应着,脚下迟疑着,眼睛则是看向十三阿哥,等着他的示下。 “照福晋说的做,”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跟着又嘱咐了一句,“要小心些。” 兰静满心怀喜而又小心翼翼的将两个孩子接过来,一手一个托抱在怀,而且还支起双腿来做支架以增强安全性,把这一切做完之后,她才将目光放到孩子们的脸上。 “爷,”兰静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之前决定要在十三阿哥府里面改变好看和漂亮标准的雄心壮志,不自禁的又受到了打击,瞅瞅这椭圆形还有些发尖的头,还有那肿肿的双眼,以及依旧发红发皱的肤色,别说硬要往好看上靠了,就是想说什么可爱有气质之类的话,都有些亏心,所以兰静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对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要说咱这两闰女就是懂事,生怕咱们分不出来,虽然是双胞胎,却也长得不很一样。” 兰静话里虽然是当成优点来说,其实两孩子不象这个问题其实却是很让她怨念的,虽然在清穿中生双胞胎如吃大白菜一般简单,但兰静也知道,在现实中其实比例还是很小的,好不容易自己赶上了,生的又是女孩,本以为可以她们做一模一样的衣服,梳一模一样的发型,再戴一模一样的饰品,好好的打扮打扮呢,却没想到,人家一点双胞胎的自觉性都没有,样貌上居然就敢长得一点都不象,而更气人的是,椭圆的头、肿肿的眼,发红的肤色等这些破坏形象的地方,她们倒是极其的相似了。 “福晋,”两个奶娘刚要说什么,十三阿哥就冲她们一挥手,“你们先退下,到外面守着吧。” 个奶娘答应着退出去了。 “爷,怎么让她们出去了?”兰静等到奶娘们退出去之后,才对十三阿哥说道,“应该是您先避出去才是,我要给闰女们喂奶了。” “你怎么知道是闰女的?”十三阿哥起身走到兰静的身边坐下,低着头看着她怀中的孩子们。 “爷,您糊涂了?”兰静疑惑的看了看十三阿哥,“自我醒来之后,这闰女闰女的都说了多少遍了,您怎么现在还问这个?” “我是说,”十三阿哥笑着捏了捏兰静的脸,“你怎么知道是俩闰女的?你不是刚生下第二个就昏过去了吗?” “爷都说了,我是生完第二个之后才昏过去的,”兰静还是没正确理解十三阿哥的问题,抓住了十三阿哥在自己脸上肆意的手,笑着横了他一眼,“爷忘了,第一个闰女我还抱过呢。” “爷,”兰静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十三阿哥看着她的眼睛和神情中带着些无奈、揶揄,还有几分欣喜,再重新的、仔细的想想他问题里的措词,兰静的声音也跟着有些不确定了起来,“您该不会说是,咱们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吧?” “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十三阿哥伸手刮了一下兰静的鼻子,“亏得你这醒来这些时候,一直闰女闰女的说,怎么就不想着先问问清楚呢?” “爷是说真的?”兰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居然是真的?作为一个看过不少清穿的人,自己曾经有过的yy成了事实,兰静却更加吃惊了,没想到真的生下龙凤双胞了,该说自己是主角,所以才有这等彪悍的好命吗? 因为太过吃惊,也实在是有所怀疑,兰静将手中的孩子小心的放到炕上,随便选了一个,解开了襁褓就去查看,结果是个女孩,再换一个,再解再看,这回是男孩了,看着那明明白白的雄性的象征,再不自禁的回想起在现代看过的好几个女主生下龙凤胎的文,兰静喃喃的将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没想到我也俗了。” “说什么呢?什么俗?”十三阿哥在兰静的头上敲了一记,“赶紧给孩子包好,小心冻着他们了,生下龙凤双胞,可是连皇阿玛都龙心大悦的吉祥之事,你这当额娘的是欢喜傻了吗?” “是啊,我是欢喜的傻了,”兰静放下心中的冏,开始想着现时的好了,先是有了个阿哥,让十三阿哥嫡子和长子都有了,对自己将来的日子也是很有帮助的,于是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爷刚才说,皇阿玛现在已经知道了?” “当然,”十三阿哥点头说道,“你这边刚生完,那边就已经报到宫里去了。很多人都来过了。” “很多人?”兰静一边为孩子包上襁褓一边顺嘴问道,“都谁啊?” “你那些个妯娌,除了太子妃以外,能来的都来了,”十三阿哥数给兰静听,“还有你阿玛,也来过了。再来还有些官员夫人” “什么?爷说我阿玛也来过了?”兰静没心思再听十三阿哥下面的话了,赶紧截住他问道,“他没怎么样吧?那么大岁数的人,这一喜一惊的折腾,他能受的住吗?” “放心,你阿玛比你可是沉稳的多了,”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又接着说道,“而且我已经吩咐过了,只要你醒来了,就会马上有人去兆佳氏府里送信的。” “爷,”兰静对阿玛放了心,又开始担心起十三阿哥,越看越觉得他应该要好生的睡上一觉,当然自己这坐月子的房间,是不能留十三阿哥的,“我已经没事儿,您还是赶紧去歇一歇吧,瞧您这脸色可是真不好。” “好,我这就去睡一会儿,”十三阿哥点头起身,又嘱咐兰静道,“你给孩子喂过奶之后,也早点歇着吧,这刚醒过来,还是不要劳累的好,再说,等你醒过来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又要有人前来探望了。” “好,我记得了。”兰静也很是听话的点着头。 “侍候着福晋和阿哥格格们。”十三阿哥没出房间之前,先将楹嬷嬷和那两个奶娘叫了进来。 不过,即使十三阿哥不叫,兰静也肯定会叫的,她虽然坚持着要自己喂孩子,可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自然也希望有专业人士在场做以指点,当大女儿试了好几试,终于找准了位置,开始吮吸起来的时候,兰静对“母亲”这一个词的概念就又有了新一分体会。看着那埋头苦吸的小脸,用手轻轻的顺了顺她的胎发,刚才还觉得她称不上可爱的样貌现在看来却是无比的顺眼。 “你们看啊,”兰静怕吓着孩子,又忍不住要宣泄自己的兴奋,就小小声的叫过楹嬷嬷和两个奶娘们,“看她多可爱,这小小的个头儿,吸起奶来却是有劲儿的很呢。” “是啊,”两个奶娘也忙小声的凑着趣儿,“奴才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这么懂事、这么聪明的孩子呢。” “他们才生下来一天,”兰静看了看这两个奶娘,“你们就能看出这么多了?” “奴才可不敢对福晋胡言,”一个奶娘让兰静的问话给噎住了,而另一个奶娘则马上接过话来说道,“小阿哥和小格格除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哭两声,其余时候并不象其他孩子一样吵闹,这可不就是懂事嘛,至于说到聪明,适才奴才们还没来的及禀报福晋呢,当奴才们要带小阿哥和小格格来见福晋的时候,他们两个先好象是笑了笑,然后这一路上也都很兴奋,可见得他们人虽小,心里却是明白的。” “虽然我知道你是拿好话来哄我,但我听着也是开心,”兰静笑了笑,随后又一正面色对那两个奶娘说道,“不过,你们记着,以后这两个孩子的种种,绝不许对别人说起,该说的,我和爷自然会去说,你们只管把他们照顾好就是了。” “是,奴才们谨遵福晋吩咐。”那两个奶娘赶紧对兰静行礼。 “还有,”兰静又接着说道,“明明是先生的格格,后生的阿哥,你们为什么在说话间总要把小阿哥摆在小格格前面?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个奶娘答应着。 正在这时,小格格把**吐了出来,看样子是吃饱了,兰静将她竖起抱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把奶嗝打出来,然后再将她小心的交给奶娘抱着,自己则准备去喂那个男孩子了。 只是,看着小阿哥睡得舒舒服服的面容,兰静的心里很有些挣扎,要不要叫醒他呢? ps: 感谢“老大爸爸”、“花花朱”的打赏,“海之朝露迷迭香”、“书友110403221010911”和“婪雪岚”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口无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给个女高音都不换 “他总是这么睡吗?”看着儿子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兰静想想之前自己在查验两个孩子性别的时候,女儿还挥舞着小拳头哭叫两声表示愤怒,而儿子却是任凭你几番折腾、我自熟睡依旧的情形,又开始有些担心了。 “回福晋的话,”负责小阿哥的奶娘回话道,“小孩子都是爱睡觉的,小阿哥只是不容易被吵醒而已。” 间醒来过吧?”兰静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福晋放心,”那奶娘忙说道,“小阿哥的身子好着呢,中间醒来的时候,精神头可是足着呢。” “那就好。”兰静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福晋,”楹嬷嬷这时开口提出了建议,“奴才觉得,以后还是叫大格格和大阿哥吧,这可是爷的长女与长子呢。” 静点头同意,也是的,虽然这俩孩子们年纪小,可架不住人家排行是打头的啊,当然不能是小格格小阿哥,而应该是大格格大阿哥了。 “福晋,”楹嬷嬷又接着提出了下一个建议,“您刚醒来不久,爷也说了要好生歇着,现在先让奶娘将大格格和大阿哥抱下去吧,等大阿哥醒了,再抱过来给福晋。” “不用,就让他们留在这儿,和我一起睡。”对楹嬷嬷的这个建议,兰静却是摇头拒绝了,她才见到自己的小宝贝,可不舍得马上就跟他们分开,况且她早在孩子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那就是要尽量让孩子们多和自己在一起,现如今他们正是凭感觉和熟悉度逐渐认人的时候,兰静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亲别人胜过亲自己。 “这样不大好吧?”楹嬷嬷皱了皱眉,“有大格格和大阿哥在这里,主子又怎么能歇得好呢?” “没他们在这里我才歇不好呢,”兰静低着头看着怀中抱着的两孩子,“我会总想着他们现在好不好,饿没饿,有没有出什么事?”看着楹嬷嬷和那两个奶娘好象还想说话,兰静直接拍了板,“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歇着了。” 孩子们不在身边会惦记着,但孩子们在身边也一样不能安心歇息,兰静说是要歇着,她也确实是想睡一睡,可是这一觉她就从来没有睡沉过,身子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轻易动,因为怕一不小心会压到孩子们,又时不时的睁眼看一看,因为怕孩子有什么需求或者是不适了,而就在这时睡时醒之中,当兰静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向孩子们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已经睁开眼睛了,但却一声都没吭,只静静的躺在那里,要不是看他的小手在慢腾腾的动着,兰静还真不能认定他是确实醒过来了。 既然确定儿子已经醒了,兰静自然赶紧坐起了身,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入怀中,解开了衣襟开始给他哺乳,与女儿不同的是,儿子是一下子就找准了位置,可是在进食的速度上,他可就没有他姐姐那般的捷了,另外在吃的时候,动作也没有她姐姐那般多,不只是眼睛又闭了起来,连手也不动了,弄得兰静也分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是还要再吃,还是已经吃饱了?只好轻轻的动一动他的食物供给器,见他马上恢复了吮吸,这才确定他是还要接着吃,可是他吃了几下之后,就又停了下来。 在这周而复始的喂奶进行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而这份宁静最终却被女儿打破了,而且打破的是惊天动地,当兰静听到那边有声音的时候,抬眼看去,就见女儿正皱着小眉头,拧着小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张小小的嘴就张了开来,发出了与她的小身板绝对成反比的哭声,那声音是既响又亮,真是给个女高音都不换,虽然在鉴定性别的时候,兰静也小有领教,但那时她只是哭了两声,哪有如今象是被人虐待了似的惊人? “格格醒了”外面负责格格的奶娘马上冲了进来,随后跟着的还有楹嬷嬷以及另一个负责阿哥的奶娘。 “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大声?”兰静怀里还抱着一个因为被吵到而不满的皱起眉、却还是不愿意松开食物供给器的儿子,只能勉强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轻拍着安抚,结果却是丁点儿用不起,见到有人进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不等她们行礼了,赶紧吩咐那个奶娘。 “主子别急,”那个奶娘赶忙去看格格去了,而楹嬷嬷则是来安慰兰静,“大格格就是这个脾气,嗓音也一直就是这么洪亮。” “没什么的,”大格格的奶娘看过大格格之后也对兰静说道,“大格格只是排便了,待奴才抱她出去收拾一下就好。” “也别出去了,这一出一近的,小心再受了凉,”兰静知道了原因,心下也定了,“就在这里弄吧。” “我去把要用的东西拿过来。”大阿哥的奶娘很有眼色的说了一句就走出去了。 大格格的脾气来得,去得也,身上收拾干净之后,她的哭声立时就停了,躺在炕上开始自娱自乐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候,十三阿哥象总是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过来的警察一般走进了屋中,“怎么了?我刚听到女儿哭了。” “爷,”兰静赶紧用衣襟挡住自己正在喂儿子进食的前胸,“您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我不这么进来,怎么进来?”十三阿哥往兰静的胸前看了看,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女儿,坐到她身边,用手指逗弄起她来,“这小东西的声音还真大,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爷小时候就这么爱哭吗?”兰静一边问着十三阿哥,一边再试了试,好象这回儿子是真的不吃了,嘴也从自己的胸上挪了开来,于是兰静掩了掩衣襟,先将儿子抱起来,让他打出奶嗝来之后,才小心的将他放回到炕上,最后才是将自己的衣服扣好,而这时楹嬷嬷已经带着那两个奶娘悄声退出去了。 “你觉得是这样吗?”十三阿哥对兰静的问题以反问来回答。 “好了,爷,不开玩笑了,”兰静开始跟十三阿哥商量正事,“先说说大格格和大阿哥的洗三之礼吧,我已经睡过去了一天,剩下的时候也不多了,都有什么人会来,爷心里有数没有?” “其实来来去去的,也就是那些人,”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不过因为你生的是龙凤双胞,皇玛嬷和皇阿玛都表示了欣喜之意,或许会多一些,全一些,虽不能节俭,但也不用太过,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让楹嬷嬷按正常之礼去准备就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身子养好。” “还有,也要把咱们的闰女和儿子养好。”兰静加上了一条。 “这是当然的,”十三阿哥嘱咐着兰静,“但你也不能让奶娘和嬷嬷丫头们无事可做,你不是个财迷吗?爷的银米养闲人可是浪费不浅啊。” “知道啦,爷,”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能交给她们做的,我一定交给她们做,绝不会让您辛苦挣来的银米浪费了的。” “爷,”没等十三阿哥再说话,外面楹嬷嬷禀报道,“兆佳大人来了。” “阿玛来了。”兰静一听脸上就带出了笑。 “请。”十三阿哥一边起身一边吩咐道,又对兰静说道,“你准备准备吧,我去迎岳父进来。” 等十三阿哥带着马尔汉进来的时候,兰静已经简单梳过妆了,只是还在炕上坐着,两个孩子依旧躺在身边。 “阿玛,”见马尔汉有要行礼的意思,兰静忙出言叫道,“坐下。” “岳父,”十三阿哥已经将屋里的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了,又伸手扶住了马尔汉,“这里没别人,赶紧来看看你的外孙和外孙女吧。” “阿玛,”兰静又往门口看了看,然后问正在看两个孩子的马尔汉道,“关柱呢?” “他哪里能随便进这里?在外面候着呢,”马尔汉摇了摇头,在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坚持下,私下里说话之时,他已经不用奴才来自称了,“说起来,我都是不应该进的,是十三阿哥宽容,我又实在是惦记你,这才暂时违一下礼,却也是不好久留,稍待一小会儿我就要告退了。” “关柱现在怎么样了?”兰静又问道,“明年就要考武举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你也说是明年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现在哪里用这么着急。” “虽然我知道关柱是有真材实学的,但总还是免不了要担心,”兰静想了想说道,“爷,要不您多指点指点他吧。” “小七。”马尔汉皱着眉轻喝着兰静,“十三阿哥是什么人,哪里能让他去指点关柱?” “没事儿的,”十三阿哥冲马尔汉笑笑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不好常去你府里,还是等转过年来,让关柱到我这儿来住些时候吧。”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的打赏和投出的更新票,感谢“小糊涂蛋”、“焰是老婆”、“哥哥.胡”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没事儿瞎折腾 第二百二十五章有口无心 龙凤双胞本就少见,再加上又是皇孙和皇孙女,而且太后和皇上对此也很是欢喜,于是十三阿哥的大阿哥和大格格的“洗三”之礼引来了很多客人,该来的基本上都来了,不该来以及没资格来的,也来了有不少,但大多都是在门口放下礼物留下名就离去了,剩下能进来的那几个,被淹没在一大堆的人群之中,倒也显不出什么了,更何况,那天的十三阿哥府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宾客的来头又皆是又高又贵之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没几个人会不识趣的去做什么令人侧目的事儿。 但没几个人,却并不等于就没有人。因为要坐月子,所以呆在屋里的兰静对外面的盛况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根据到她屋里表示恭喜的女眷们的多少,也能推断并领略出一二,而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眷们也各有各的情绪,羡慕应该是大多数人都有的,对这一点大家也都不吝于表现出来,至于妒嫉,应该是也有不少,只是会表现出来的没有几个,即使稍有流露,也都马上就掩饰了过去,相形之下,就显出八福晋那话,很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并影响气氛了。 八福晋素来以“心直口”而著称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虽然不算经常,但也偶有不讨喜的,这在皇子福晋这些妯娌之间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想到历史上在雍正给八阿哥封亲王时她说的那些话,兰静觉得她现在说的这些其实真是算不上什么,可是理儿虽是这么个理儿,但那话兰静听了依旧是不顺耳的很,如果她说的是自己,哪怕说的是十三阿哥,兰静都可以做到一笑置之,不跟她一般见识,可问题是现在她波及到的是自己的孩儿,这可是犯了一个做母亲的忌了。 八福晋的话,是在来访的众人纷纷夸赞龙凤双胞是如何难得、如何罕见,并有致一同的认为,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吉祥的兆头的时候说出来的,“这龙凤胎难得自然是肯定的,但若说罕见,那可就未必了,你们莫不是都忘了,我外祖的三继福晋就曾生过龙凤胎的,是我的十八舅和十九姨,只可惜我那十八舅在去年故去了,让这一对龙凤不全了。” 八福晋说的那对龙凤胎,在场的人当然都是知道的,虽然在那对龙凤胎出生的时候,这里有许多人自己还都没被生出来呢,但架不住有知道的可以告诉他们,毕竟当时这个吉祥之兆被宣扬得不说是尽人皆知,也是差不太多的,那对龙凤胎的身份虽然不是皇孙,但却是宗室,而且父母的身份也都是非同一般的,父亲是安亲王岳乐这就不用说了,母亲虽然是岳乐的三继福晋,但却是赫舍里索尼的女儿,有这两大家族在,再加上生得又是难得的龙凤呈祥,当时会如何的盛况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现在这件事已经隔了有许多年了,人们对此的记忆都已经放到了一个角落,很少会提起了,但因为兰静此次的生产,让爱新觉罗家又再次出现了龙凤双胞,从而也让人们角落中的记忆重新复苏了起来,即使以前不知道的,也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只是在八福晋说出此话之前没有人提及罢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八福晋话中所说的,这对龙凤双胞已经不全了,有一人现在已经离世了,而且还是去年刚离的世。 在“洗三”之礼上并不是完全不可以提及故去之人,事实上之前已经有人提到过了,象在皇子福晋到来时刚刚告退离去的兰静的大伯母,在说了一大堆恭喜的话之后,就曾提起过兰静的额娘,说如果她要是还在的话,现在该是多么高兴等云云,但兰静却一点也没觉得不高兴,因为这也是她的心中所想,甚至她还和与大伯母一同来拜见的六姑娘聊了些额娘以前的事情。 但是八福晋的这位名唤蕴端的十八舅,却是不能与兰静的额娘相提并论的。当然蕴端的身份上是高过兰静额娘多矣的,即使他的爵位被康熙从郡王降到贝子,而后这贝子之位也被革掉了,他依然也还是宗室,而兰静的额娘虽然有个皇子的女婿,但究其本身来说,也不过就是个有诰命之封的臣子之妻罢了。 说蘊端不能与兰静的额娘相提并论,是因为兰静的额娘是兰静的至亲,而这个蕴端与十三阿哥的亲戚关系已经隔了好几代了,而且双方的来往也并不多,虽然因为他是宗室,在重要的年节时候两府间会互相过过礼,但也就是个面子情儿,并没有多少交情。再者说了,蕴端是去年才刚刚故去的,连他自己府中都因为有丧,并没有来参加今天的仪式,只是派人送了礼来,可八福晋却偏偏在这么喜庆的场合下提起了他,只从屋子里立时就安静一片来看,就知道她这话说的有多么突兀了。 “当然,”八福晋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的不妥,连忙又加以描补,“侄子和侄女是不会这样的,他们一定会一直都龙凤呈祥的。” 说实话,八福晋这个描补还不如不描补了,她不描补,说不定有些人还只是认为她是与安亲王家关系好,跟那个十八舅的关系也许又更亲厚一些,所以见着龙凤胎就忍不住的缅怀了一下,虽然依旧会不以为然,但最多也就腹诽一下她说话不合时宜,可是现在听了她的描补,只怕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不自禁的把两对龙凤胎放到一起想了,同是姓爱新觉罗的,同是嫡福晋所生,洗三之礼也同样是盛况空前,那么他们的结局呢?是不是也会有相似之处?想那蘊端离世的时候,可是才年仅三十五岁的。 兰静在现代的时候,虽然爱看穿越,却始终是个唯物主义者,可等到自身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之后,她对自己的信念就有些含糊了,对一些巫蛊咒魇之术虽然并不是很信,但也是有些忌惮的,当然八福晋的话倒并没有这么严重和恶劣,但只这个不吉利劲儿,就足以让兰静的心中觉得很是不舒服了。 只是兰静也知道,八福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未见得是她心中存着什么恶念,不过又是心直口、有口无心而已,但兰静也觉得,这“无心”,换一种说法,就是没上心、没用心、没有心。如果八福晋真是抱着一颗由衷的祝福之心而来,那么她不会“无心”的说出这个话,如果她的心中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她也不会“无心”的说出这个话来,事实上,兰静从来都没听说,八福晋在太后和康熙面前“有口无心”过,就算是对太子和太子妃,她说话虽然依旧爽直,却也从没有不合时宜过。 所以,所谓“无心”,不过就是八福晋从心里上没重视十三阿哥罢了。是啊,论长幼,八阿哥是长,十三阿哥是幼,论爵位,八阿哥是贝勒,十三阿哥是光头阿哥,而论起身份来,她又高过兰静多矣,于是她在兰静面前从来都是很有优越感的,兰静对此也一直都不是很在意,只是今天她却不想这样了。 “那就谢八嫂的吉言了。”兰静虽然不想象以前一般对八福晋的话一带而过,但也并没有针锋相对,只是先笑着谢过了八福晋的描补之词,又对八福晋的触景生情表示了歉意,“说来也是我思虑不周,明知道八嫂是在外祖家长大的,与舅舅们的关系另有一分亲厚,在生下这对孩儿之后又曾听说过,八嫂的十八舅和十九姨也是龙凤双胞,却还是没能想到要去做一些妥善的安排,以防止八嫂会触景生情、心生感触,这实在是我的不是,”说到这儿,兰静在炕上用手做了个行礼的姿势,“我在此向八嫂道个歉,还请八嫂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本来是八福晋的错,兰静却抢先道了歉,倒让八福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兰静也没想等她反应过来,直接转而面向其他的妯娌们,重新展开了笑颜说道,“八嫂这话,倒给我提了个醒,照这种情形看来,咱们爱新觉罗家还是有生龙凤双胞这个传统的,还请各位嫂嫂弟妹多做努力,说不定下一回就要换我去恭喜你们了。” “这促狭的小妮子,”四福晋摇着头笑道,“我们还没说你呢,你反拿我们打趣起来了。” “要让她不打趣人,可是比登天还难呢。”十二福晋接着笑道。 “偏你们那么多话,有这工夫儿多看看这两宝贝多好,”五福晋一直没生产过,见着龙凤胎就稀罕的不行,一直在他们身边坐着看着逗着,“瞧瞧咱们的大阿哥,这定力可有多好,凭我怎么折腾,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只顾着睡自己的。” “这小子就这样,”兰静笑着说道,“一睡起来,雷打都不动的。” “行了,”太子妃等屋里气氛缓和了一些之后,才笑着发了话,“孩子咱们也见了,兰静咱们也看了,就别在这里多呆着了,让她好生歇着吧,咱们有话到外面聊去。” ps: 感谢“觅马”、“顺顺666”的打赏,感谢“寂寞的等待中”的打赏和,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張阿丹”、“liesalotter”、“妲己姑娘”、“110402160130347”、‘冰冰‘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养个虫子也不错 第二百二十六章没事儿瞎折腾 洗三礼上虽然因为八福晋的失言小小的冷了一下场,但由于兰静马上就有了反应,再加上其他在场人员的配合,以及八福晋在兰静道歉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所以这段尴尬的时间非常的短,对于整体的流程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而在之后的两三天之内,八阿哥也曾私下里用隐晦的语言向十三阿哥婉转的表示了歉意,十三阿哥则对八嫂的触景生情表示了理解,双方会谈的气氛很是和睦,完全是一派兄友弟恭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八阿哥振过了夫纲,在接下来龙凤胎的“上摇车”、“小满月”、“大满月”之时,八福晋虽然保持了她一向爽直的作风,但却再没有失言过。兰静也象没有之前那回事一样,该怎么接待她,还怎么接待她,不过心里还是不免多多少少的留下些许小刺,但随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这些小刺也很的就被她抛诸于脑后了,毕竟那只是失言,并不是存心而为之的。 人都说,孩子长得,象吹气一样,现在兰静对此算是有了体会了,那可真是一天一个样,之间椭圆形发尖的头形早已经变圆了,眼睛也消肿了,肤色也变白了,皮肤也嫩滑了,现在不管是“好看”,还是“漂亮”,还是“可爱”,还是“趣致”,等等等等,总之是用来形容宝宝的一众美好的词汇,全都可以用到他们身上,而且还要再加上一个“更”字,或者是“最”字。 看着眼前这两个粉嘟嘟的、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狠狠的亲上几口的小宝贝,兰静觉得,若不是自己一直盯着他们长大,只怕是很难相信他们就是之前自己见到的那两个红红的、皱皱的小东西。虽说孩子无论美丑,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但兰静还是不得不承认,宝宝能漂亮些当然是更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之前兰静认为,双胞胎最好就是一模一样看起来才好玩,但现在却觉得象自家宝贝这样各有千秋也别有一番乐趣。 先说大格格,她的嗓门大这是十三阿哥府里面从上到下人人皆知的了,因为她从不吝于展示自己这方面的特长,不管是渴了、饿了、冷了、睏了还是排泄了,亦或是感觉寂寞了,希望有人能陪她玩一会儿,她都一点儿工夫也不等的马上开口告诉你,而作为还不会说话的婴儿,大格格的开口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哭。 虽然同样是哭,但大格格却能根据不同的情况演绎出不同的哭法,渴了或是饿了的时候,她是闭着眼睛,双脚猛蹬,哭声响亮,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期间还伴有将手往嘴里放的举动;若是她排泄了,那就是持续不断、悲悲切切的,而且还会委屈地流下泪来;如果只是想找额娘了,那她基本上就是哭哭停停、哼哼叽叽的;可如果是哭而无泪,脸上也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哭声听起来还有些抑扬顿挫的,并且在听到大人的声音时,却反而哭得更响的话,那没别的,就是大格格觉得无聊了,想让人来陪她玩一玩。 反观大阿哥呢,不只是相较于大格格,据奶娘和有经验的嬷嬷说,相较于其他人家的孩子,也是安静的太多了。他的安静,不在于他一天之中有多数时候是在睡觉,还在于他醒着的时候,也总是不爱出声,即使是有所要求,他也基本上不太爱开口,而是以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让你明白,渴了或饿了,是用嘴左右动着,做出觅食的样子;排泄了,就是挥舞着双手,把人引过来了,看到的就是他正皱着眉头、拧着小脸;至于找额娘或是让人陪着玩是什么样子,却是没有人知道,因为大阿哥似乎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大阿哥在非睡眠状态下,基本上是自娱自乐的,而当别人,诸如兰静,或是十三阿哥,或是奶娘等等其他人,想主动去跟他玩一玩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兴致缺缺、懒得搭理你的样子,看他那架式,要不是因为现在还太小,逃不出大人的魔掌,估计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不过,当兰静不去骚扰他,而只是在他身边做自己的事儿或是逗弄大格格的时候,他倒是会时而转过头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兰静。 兰静觉得大阿哥这个样子很不好,跟不跟人玩倒不要紧,可是这不爱哭,就应该不是什么好习惯了,记得在现代时好象听人说过,婴儿哭,是有助于打开肺的,提高肺活量什么的,可是他不哭,兰静也不能去打到他哭,别说她自己不舍得,就是身边的这些人,也没一个人可能会让她这么做的,所以,兰静采取的办法是让他求而不得,就是在大阿哥有所要求的情况下,先不要去人,要等到他不耐烦了开始哭了之后,再去满足他。 当然,兰静也不会让大阿哥哭太久,因为他有所求只在两种情况下,若是渴了或饿了,兰静会怕他哭得狠了,对随后的进食会有影响,而如果是排泄了,兰静又怕耽搁太久,会让儿子的皮肤受罪,所以,基本上也就只那么几声,就会马上过去人了,可就是这样,兰静还是遭到了以十三阿哥为首的其他人员的一致谴责,说大阿哥如此懂事明明是好事的,她却偏要没事儿瞎折腾,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当然这个话肯定是只有十三阿哥才能说出口的。 兰静试着跟十三阿哥讲理,可是“让孩子哭是为他好”这个话,是怎么也说服不了他的,最后她只能是表面上哼哼哈哈的答应着,暗地里却在做着小动作,别的事情她现在做不了,但在喂奶的时候,她还是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一直磨蹭到大阿哥哭出来的,而到了龙凤胎大满月之后,冬月的二十日,十三阿哥又被老康带出了门,去谒暂安奉殿和孝陵了。 这下子,兰静可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立即毫不民主的、很是坚决的命令所有的人按照自己的方针来执行。虽然十三阿哥在腊月十八日回到京城之后,训了兰静一顿并马上撤销了她的命令,但因为年根底下应酬繁多,他没时间来监察,于是兰静也就时常的阳奉阴违着,十三阿哥对此当然是明知的,只是见大阿哥虽然被折腾了,但身子骨却越发的健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在大阿哥哭与不哭的问题上有矛盾之外,十三阿哥和兰静在为大阿哥起小名的事情上也有些分歧。 因为大阿哥的名字是要有康熙来赐的,而康熙赐名一般也要等到孩子长到一定时候再赐,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乳名相称,而大格格因为是女孩,则是由皇子们自己来起就行了。通过抓阄的方法,十三阿哥和兰静决定,大格格的名字由他来起,而大阿哥的乳名则由兰静来起。 十三阿哥为大格格起名也是考虑了很长时间,光备选的名字就列了好几张纸,最后选定的名字是欢馨,这么个寓意好听着雅的名字,兰静自然是很不吝啬的给予了赞美,可是等到她给大阿哥起名字的时候,十三阿哥就没有这个态度了。 “干脆就叫小乙好了。”这是兰静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小乙?”十三阿哥皱了皱眉。 “是啊,”兰静笑着说道,“他是乙酉年生的,叫小乙多合适啊。”而且将来如果学习不好的话,被罚抄写名字,笔画也少些,当然这个理由是不好跟十三阿哥说的。 “这么着起名也太随便了,”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虽然说一般都会将排行第一的年轻男子俗称为小乙,而且咱们满人也多有用排行或是数字来命名的,但一说到‘小乙’,大家怕是马上就会想到两个人。” “哪两个?”兰静其实也想到了一个。 “一个是《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的许宣,一个就是水泊梁山的燕青,”十三阿哥说出了答案,“前面的那个太没用,后面的这个是响马,寓意实在是不好。” 十三阿哥说的许宣就是许仙,在早期的民间传说中,最早是将这个人物称为“希宣赞”的,再后来又有“奚宣”和“许宣”之名,等到明朝的冯梦龙纂辑的《警世通言》一出,慢慢的大家就都开始统一把他叫做“许宣”了,至于“许仙”这个名儿,现在这时候还没有呢。十三阿哥说他没用,兰静很是同意,不过因为很少有人称他为小乙,所以兰静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个名字跟他联系到一起,刚才想到的那个也不是他。 兰静刚才想到的,是十三阿哥第二个说出来的人,《水浒传》中的燕青燕小乙,虽然燕青在人们心目中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又有一身的本事,可谓是才貌双绝,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当过响马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响马,一个皇子的小名与他能联系起来,自然是不好的,所以在刚才她一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而等到十三阿哥再说出下面的话来之后,她当即就果断的将这个名字pass掉了。 ps: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到底也还是个理 第二百二十七章养个虫子也不错 十三阿哥接下来说出的话是,“另外,这‘小乙’还是商朝第二十二任国王的庙号。” 与国王的庙号相同,非但是不吉利,还有可能招来猜忌,兰静自然是没什么好犹豫的,赶紧将那个名字有多远扔多远就是了。 “那就叫米虫吧。”放弃了一个名字之后,兰静转而又想到了另一个更合自己心意的名字。 “米虫?”十三阿哥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能用年份,那就用属相吧,”兰静给十三阿哥解释着,“他是属鸡的,这鸡又吃米又吃虫的,叫米虫多有寓意。” 米虫,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生活啊,用给一个皇家中人又是多么的合适,而且也不用再愁会跟什么人相同或是相似了。 “哪有管自己的儿子叫虫子的?”十三阿哥坚决的予以反对,“不行,这也太难听了。” “是咱们的儿子,谁敢笑话?”兰静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了,叫虫又有什么难听了?那老虎不也被称为大虫吗?叫虫的未见得就一定是虫,不叫虫的也未见得就一定是龙,更何况,虫有虫的乐,龙有龙的烦恼,” “你就不怕儿子以后会被人笑话?”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小心他以后会埋怨你。” “还埋怨?你瞅他连搭理我都懒了,”兰静哀怨的看了看正自顾自玩自己的,连赏给自己一眼都欠奉的大阿哥,恨恨的说道,“不管,就叫这个名,我决定了。” “你决定了?”十三阿哥挑着眉看着兰静。 “爷,”兰静冲他笑笑,“您刚才给闰女起名,我可是一点意见也没发表的。” “你起的那名跟我起的能比吗?”十三阿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闰女那名我起的多雅,听着多顺耳,再听听你这名儿,小乙就已经是图省事了,现在居然还弄出个虫子来,就算你不怕儿子埋怨,难道就不怕皇玛嬷和皇阿玛不高兴吗?” “先不告诉他们呗。”兰静早想好了对策。 “这事儿是不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知道的吗?”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晚一天算一天呗,”兰静并没有担心,“再说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啊,孩子的小名本就是由咱们来起的,民间还有起个贱名好养活一说呢,什么狗蛋、傻柱什么的,比起这些来,只叫个虫,而且还是米里的虫,已经是好太多了呢。” “就你歪理多,皇家跟民间是一样的吗?”十三阿哥白了兰静一眼,想了想又笑了,“行,米虫就米虫吧,反正皇家里的龙子凤孙多了去了,咱家养个虫子也不错。” 听到十三阿哥和兰静居然管大阿哥起了这么个小名,府里的下人们基本上刚一听到都是张大了嘴,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也就是他们没有眼镜,否则非得碎一地,为扫地之人增加不少的工作量,小楼她们几个更是一再的想办法希望能让兰静改变主意,力图使小主子能免于将来陷入被人嘲笑的境地,不过有了十三阿哥的认同,她们的努力也就都成了徒劳。倒是楹嬷嬷惊讶过后,却觉得这个名字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是让人记忆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小名起虽然是起好了,但因为想要尽量多瞒太后和康熙一些时候,十三阿哥和兰静在人前对大阿哥基本上都是儿子、宝宝、贝贝的乱叫着,所以一直等到除夕他们进宫去参加家宴的时候,皇家中还是没几个人知道“米虫”这个名儿,绝大多数人还以为是十三阿哥他们对儿子过于看重,一时没想到好名儿呢。 “皇帝,”在家宴之前,大家都齐集在太后的宫中陪她老人家闲话家常,而今年的话题主要内容就是兰静生下的这对龙凤双胞。太后细细的端详过两个孩子之后,示意宫女们将孩子的小推车推到康熙面前,然后问他道,“依你看,他们两个象谁?” “依儿子看,”康熙也好生看过两个孩子,然后笑着说道,“这阿哥嘛,长得有些象老十三家的,倒是这格格与老十三象了个活脱儿。” “我看着也是这样,”在兰静闪神的时候,太后点头同意了康熙的看法,“都说是男象母、女象父有福,看来这龙凤双胞俱都是有福气的。” “那是啊,”同在太后宫中的宜妃娘娘笑着接过话去说道,“龙凤呈祥,本就是一件吉祥的事儿,生在咱们爱新觉罗家,就更是个吉兆,臣妾觉得,这是上天对太后仁慈、皇上德政的彰显,有您二位在,这两个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的。” “偏你嘴巧,”太后笑着看了看宜妃娘娘,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两个孩子,“皇帝,虽说这两孩子的样貌是男象母、女象父,但这性情却是翻过来的,这大阿哥虽然有些不太爱笑,但这个遇事不惊的劲儿,与老十三小时候可是一般无二的,再看看这丫头,瞧这欢实的,倒让我不由得想起兰静小时候入宫那会儿的样子了。” “是啊,”康熙也回忆着说道,“那时候兰静才刚四岁吧?” “皇阿玛记性真好,”兰静正为敏妃娘娘布一块点心,听到康熙的话,忙收手肃立笑着点头。 “是啊,”康熙面上也带出了微笑,“小小的人儿,在朕面前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应答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只是有马尔汉在的时候,显得很是拘谨,所以朕就先将她阿玛打发出去了,果然就有趣的多了,先是说要给朕做手套,后来又说让朕赏她阿玛生个儿子。” “哈哈哈,对,这些我也记得,”太后也笑了起来,将那时候的情况讲给在场的人听,“当时我听说来了这么个有趣的小女娃,就特意派人将她从皇帝那里叫过来,还把那些阿哥们也叫过来一起看呢,其中就有老十三在内。” “这事儿当时臣妾也听说过,只是知道的并不太仔细,今儿个听太后说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有趣,”宜妃娘娘满脸笑容的插进话来,又用眼看向康熙,话却是对兰静说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当时皇上没答应教你阿玛怎么生儿子,但因为你在太后的宫中求了他这事儿,到底也还是让你的阿玛沾上福气了。” “是啊,所以后来兰静才会得偿心愿,终于有了一个弟弟,”兰静点了点头,又走上前去,对太后和康熙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兰静跟皇玛嬷和皇阿玛谢恩了。” “敢情这事儿里还有咱们的功劳呢。”太后笑着对康熙说道,“也是的,皇帝子嗣繁盛,自然是福气满满,这么说来,当时兰静向皇帝求恩典,也正是相合呢。” “要说起福气,自然还要说是皇额娘,是因为在您宫中说起这事儿,马尔汉才沾上的福气,”康熙笑着跟太后说笑了几句,然后问兰静道,“既是说到你弟弟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朕记得他的武艺还是挺不错的,而且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是武秀才了。” “回皇阿玛的话,舍弟关柱现在正在家中准备明年的武考呢。”兰静肃立着恭敬回话,“三十九年的时候,他参加武考,有幸过了童试,成了武秀才,本来他打算要再接再厉接着参加乡试的,可是被他师傅拦下了,说他年纪还小,即使过了乡试也当不得官,不如用这段时候多学些东西,争取下次夺个好名次,也能更好的为皇阿玛效力,只是四十二年的武考,关柱正是在孝中,自然也就不能参加了。” “马尔汉也是的,”康熙摇了摇头,“关柱是八旗子弟,本事朕也是见过的,又何必一定要拘泥非考出个功名来呢?” “回皇阿玛,”兰静笑着说道,“这事儿倒不是兰静阿玛的缘故,他本来也说要给关柱找个差事先历练着,可是关柱却不干,说他生为八旗子弟是沾了祖上的荣光,能生活无忧又有人教着修文习武,则是靠着阿玛的努力,现如今他长大了,也是该凭自己的能力去搏个出身的时候了。” “这小子倒是有志气,”康熙点了点头,又问十三阿哥道,“这个关柱,你是常见的吧?依你看,他的才能如何?” “回皇阿玛,”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若是照儿子看,以关柱的能力,过乡试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名次会如何倒还不好说,儿子打算等过了年之后,就让他到我这儿来住些日子,我也好能更深入的了解了解。” “嗯,你好生指点着他吧,”康熙又点了点头说道,“朕很希望能再得一个可用之材。” “是,儿子一定会尽力的。”十三阿哥行礼领命。 “没想到兰静的弟弟现在也到能为皇帝效力的年纪了,想当初我见他的时候,还只是个毛头孩子呢,”太后等康熙谈完了这件事,才开口说道,“而当初那个小小的女娃,现在也都已经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了,这时光过的还真。” “时光过得虽,但在皇玛嬷身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兰静笑着上下看着太后,“比起兰静第一次进宫那会儿,除了衣服头饰有些变化之外,皇玛嬷的面容却是丁点儿都没变呢。” “这话可不对。”宜妃娘娘却摇着头否认了兰静的话。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多熟悉熟悉宫中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二十九章多熟悉熟悉宫中 说纠结,其实并不是兰静自己拿不定主意,虽然恬然是十三阿哥的亲妹妹,虽然因为她在历史上的结局,兰静也有着担心,但这种担心却并不一定要用亲自去送嫁来表达,更何况她成亲的时候正是康熙出巡塞外的期间,铁打的扈从皇子十三阿哥当时是一定会在那儿的,而内务府也派了嬷嬷及相关人员一路侍候着,在这种情况下,再让兰静跟着去,其实真没多大的必要,并且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会纠结,是因为宜妃娘娘向她透露了一个消息。那是在兰静从敏妃娘娘的宫中出来,正准备出宫的时候,就在路上偶遇了宜妃娘娘。 “是从你额娘宫中出来的吧?”宜妃娘娘在兰静向她行完礼之后笑着问道,“怎么样了?恬然出嫁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兰静笑着点头说道,“宜母妃给恬然的添妆,额娘给兰静看了,真是件件都是好东西,恬然也是非常的感谢宜母妃呢。” “恬然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宜妃娘娘笑着说道,“现如今她要出嫁了,我是真的为她高兴,可是想到她以后就要离得那么远,心里又难免会惦念,连我都尚且如此,你额娘的心情就更可想而知了,你这些时候要多来陪陪她。” “是,兰静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 “欢馨和米虫还好吗?”宜妃娘娘说到“米虫”这个名字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怎么今儿个没带他们一起进来?” “他们还太小了,”兰静也笑着回答,“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的,怕他们受不住,就没带过来。蒲公英中文网” “也是的,小孩子是得好生注意才是。”宜妃娘娘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不经意似的往周边略了略,又用很平淡随意的口气说道,“不过,有机会还是多带他们来多熟悉熟悉宫中才是,也省得你去为恬然送嫁之时,他们暂养在太后的宫中不习惯。” “什么?”兰静一愣。 “没什么,我方才好似听说有人打算要出这个主意来着,不过,也许是我听错了也未可知。”宜妃娘娘面色不动,依旧微笑着说道,“好了,不打扰你出宫了,我也要去御花园赏花了。” 兰静见宜妃娘娘无益再多说下去,也不再问了,行礼恭送她离去,然后挂着一脸平静的表情离开了宫中,一直等到坐进自家车里,她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 让龙凤双胞养在太后宫中,这个话题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提起了。太后很喜欢龙凤双胞,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吉祥之兆,更因为他们是在太后的圣寿之日出生的,等到十三阿哥和兰静将他们抱进宫中让太后看过之后,对这两个长相不同、却都很漂亮,性情不同、却都很招人喜欢的孩子们,太后的好感又加重不少,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时时的都会跟康熙念叨着。看到太后如此喜欢这两个孩子,康熙这个孝子就起了意,象兰静第一回进宫之时一样,问太后想不想将这两个孩子养在身边?据说当时太后听了也是有些心动的,但想了想之后,还是以“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为由摇头拒绝了。 兰静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差一点儿啊,就差一点儿,自己就要跟孩子墙相隔了,随后又在心里暗暗的感激着太后,早些年放了自己一马,现在又放了自己孩子一马,实在是功德无量,再想到如今还有人要出这种“主意”,就不禁恨得牙痒痒,这到底是谁?居然这般可恶?你要争宠,只管凭自己的本事争去,拿别人的孩子说事儿算什么?或者这种事在别人家里是一件美事,但对兰静来说,却是祸事一件。蒲公英中文网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主意若是出到了太后或是皇上面前,还真是十之会被同意的。 之前太后拒绝康熙的提议,不管是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说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好,还是有其他原因也罢,总之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双胞胎,甚至有的时候,兰静会以为太后会这么做,或许也是为着孩子们好,是不想他们招人忌恨,可是若是有个好理由、好机会,可以将孩子们接进去暂养那么两三个月,想必她也应该是很乐于接受的。而人和人都是有感情的,双胞胎又正是越来越好玩的时候,说不定接触的久了,太后就不舍得再放他们出来了。 兰静心情虽然郁结,但在回府之后,神情已经重新保持了平静,只是十三阿哥一眼就看出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将其他人摒退出去之后,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兰静也没想着要瞒十三阿哥,这事儿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共同商量对策的,将宜妃娘娘的话说给十三阿哥听过之后,兰静又说道,“爷,如果没有欢馨和米虫在,或者是他们能长大一些,我倒是挺乐意去为恬然送嫁的,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我可以求着皇上将我放到出巡的名单之中,即使有内务府的人在,我未见得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却至少能陪着恬然说说话,让她的心里能安定些,也让在京城里的额娘能放心些,想来那个人也是打算在皇玛嬷和皇阿玛这样说的。至于欢馨和米虫,皇玛嬷能如此喜爱他们,我不止很是高兴,并且也很是感激,她老人家的曾孙子几十上百的,能得她宠爱的才能有几人?我也不是不愿意对皇玛嬷尽孝,如果她老人家不是住在宫中,我即使心中再不舍,也会忍痛将孩子们送过去承欢膝下的。爷,您也是在宫中长大的,您觉得,那里适合孩子们去住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十三阿哥在听到兰静说出那个消息之后,眉头皱了皱,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听完她的话之后,他摇摇头说道,“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恬然那里有我去送嫁就够了,我从来没想着让你也跟过去,更从来没有想将欢馨和米虫送进宫里以尽孝道的想法。” 兰静确实是有些担心的,恬然送嫁的事儿,她刚才虽然也解释了一通,但其实她却并不很担心十三阿哥会为此多想的,她更担心的是欢馨和米虫进宫的问题,虽然她知道十三阿哥未见得会象其他人一样,把孩子被养在宫中当成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情,但在“孝”字当头的情况下,只怕他的想法就跟自己的不同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兰静的心也放下了。 “爷,听您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兰静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说道,“从宫中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着要如何应对这件事,也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先发制人,趁那个人还没在皇玛嬷和皇阿玛面前出主意的时候,咱们抢先就把这件事给堵回去的。” “怎么个堵法?你接着说。”十三阿哥换了个姿势坐着,让兰静靠着他更舒服些。 “爷,”兰静将头靠在十三阿哥的肩上说道,“那个人会提出让我去送嫁,除了刚才说的,让恬然心中安定,让额娘能放心之外,估计再就是能帮着安排些事宜了,既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主动安排了人过去,并且抢先跟皇玛嬷和皇阿玛报备了,这样一来,或许那个人就不会再开口了,即使他仍然说了,皇玛嬷和皇阿玛答应我们在前,想来也不会同意的。”说到这儿,兰静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发涩,“如果,皇玛嬷和皇阿玛改主意了,就是要答应他们,那就只能和靠爷在宫中安排,让孩子们尽量过得好了。” “你想安排谁过去?”十三阿哥将兰静搂入怀中,顺了顺她的头发问道。 “在咱们府里,也就楹嬷嬷够格了,”兰静把自己想到的人选跟十三阿哥说了,“她现在虽然是我的嬷嬷,但却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能力方面更是不用说,有她去照顾着恬然,你我也都能放心些,然后再请额娘那边也派出个嬷嬷来,这两人加一起,应该就差不多了。” “她们能力是够的,但是身份上却不行,”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人选,我们抢先说了,皇玛嬷和皇阿玛应该是会同意的,但如果那个人再去提你的话,说不定皇玛嬷和皇阿玛就会改主意了,怎么也得找个跟你身份差不多,或者是比你身份还要高的人才更有希望些。” “和我身份差不多,或者是比我身份高?”兰静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选,但却觉得肯定不可能,“爷不是指四嫂吧?可是这次四哥并不扈从,皇阿玛怎么可能会单把四嫂列到随行人员中去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去安排就是了,”十三阿哥很是自信,“除了四嫂之外,我还要找五嫂一起呢,她们身份够,跟恬然的关系也不错,有她们陪着,想来皇玛嬷和皇阿玛会让你也跟着去的可能就很小了。” ps: 感谢“那一小堆”、“蓝天舞”、“星の影”、“荧火飞舞”投出的粉红票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章 不是随便就能做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多熟悉熟悉宫中 纠结,其实并不是兰静自己拿不定主意,虽然恬然是十三阿哥的亲妹妹,虽然因为她在历史上的结局,兰静也有着担心,但这种担心却并不一定要用亲自去送嫁来表达,更何况她成亲的时候正是康熙出巡塞外的期间,铁打的扈从皇子十三阿哥当时是一定会在那儿的,而内务府也派了嬷嬷及相关人员一路侍候着,在这种情况下,再让兰静跟着去,其实真没多大的必要,并且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兰静会纠结,是因为宜妃娘娘向她透露了一个消息。那是在兰静从敏妃娘娘的宫中出来,正准备出宫的时候,就在路上偶遇了宜妃娘娘。 “是从你额娘宫中出来的吧?”宜妃娘娘在兰静向她行完礼之后笑着问道,“怎么样了?恬然出嫁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兰静笑着点头说道,“宜母妃给恬然的添妆,额娘给兰静看了,真是件件都是好东西,恬然也是非常的感谢宜母妃呢。” “恬然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宜妃娘娘笑着说道,“现如今她要出嫁了,我是真的为她高兴,可是想到她以后就要离得那么远,心里又难免会惦念,连我都尚且如此,你额娘的心情就更可想而知了,你这些时候要多来陪陪她。” “是,兰静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 “欢馨和米虫还好吗?”宜妃娘娘说到“米虫”这个名字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怎么今儿个没带他们一起进来?” “他们还太小了,”兰静也笑着回答,“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的,怕他们受不住,就没带过来。” “也是的,小孩子是得好生注意才是。”宜妃娘娘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不经意似的往周边略了略,又用很平淡随意的口气说道,“不过,有机会还是多带他们来多熟悉熟悉宫中才是,也省得你去为恬然送嫁之时,他们暂养在太后的宫中不习惯。” “什么?”兰静一愣。 “没什么,我方才好似听说有人打算要出这个主意来着,不过,也许是我听错了也未可知。”宜妃娘娘面色不动,依旧微笑着说道,“好了,不打扰你出宫了,我也要去御花园赏花了。” 兰静见宜妃娘娘无益再多说下去,也不再问了,行礼恭送她离去,然后挂着一脸平静的表情离开了宫中,一直等到坐进自家车里,她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 让龙凤双胞养在太后宫中,这个话题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提起了。太后很喜欢龙凤双胞,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吉祥之兆,更因为他们是在太后的圣寿之日出生的,等到十三阿哥和兰静将他们抱进宫中让太后看过之后,对这两个长相不同、却都很漂亮,性情不同、却都很招人喜欢的孩子们,太后的好感又加重不少,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时时的都会跟康熙念叨着。看到太后如此喜欢这两个孩子,康熙这个孝子就起了意,象兰静第一回进宫之时一样,问太后想不想将这两个孩子养在身边?据说当时太后听了也是有些心动的,但想了想之后,还是以“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为由摇头拒绝了。 兰静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差一点儿啊,就差一点儿,自己就要跟孩子墙相隔了,随后又在心里暗暗的感激着太后,早些年放了自己一马,现在又放了自己孩子一马,实在是功德无量,再想到如今还有人要出这种“主意”,就不禁恨得牙痒痒,这到底是谁?居然这般可恶?你要争宠,只管凭自己的本事争去,拿别人的孩子说事儿算什么?或者这种事在别人家里是一件美事,但对兰静来说,却是祸事一件。手机阅读请到ap.而更关键的是,这个主意若是出到了太后或是皇上面前,还真是十之会被同意的。 之前太后拒绝康熙的提议,不管是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说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好,还是有其他原因也罢,总之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双胞胎,甚至有的时候,兰静会以为太后会这么做,或许也是为着孩子们好,是不想他们招人忌恨,可是若是有个好理由、好机会,可以将孩子们接进去暂养那么两三个月,想必她也应该是很乐于接受的。而人和人都是有感情的,双胞胎又正是越来越好玩的时候,说不定接触的久了,太后就不舍得再放他们出来了。 兰静心情虽然郁结,但在回府之后,神情已经重新保持了平静,只是十三阿哥一眼就看出了她情绪上的不对,将其他人摒退出去之后,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兰静也没想着要瞒十三阿哥,这事儿本来就应该是他们共同商量对策的,将宜妃娘娘的话说给十三阿哥听过之后,兰静又说道,“爷,如果没有欢馨和米虫在,或者是他们能长大一些,我倒是挺乐意去为恬然送嫁的,虽然没有这个先例,但我可以求着皇上将我放到出巡的名单之中,即使有内务府的人在,我未见得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却至少能陪着恬然说说话,让她的心里能安定些,也让在京城里的额娘能放心些,想来那个人也是打算在皇玛嬷和皇阿玛这样说的。至于欢馨和米虫,皇玛嬷能如此喜爱他们,我不止很是高兴,并且也很是感激,她老人家的曾孙子几十上百的,能得她宠爱的才能有几人?我也不是不愿意对皇玛嬷尽孝,如果她老人家不是住在宫中,我即使心中再不舍,也会忍痛将孩子们送过去承欢膝下的。爷,您也是在宫中长大的,您觉得,那里适合孩子们去住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十三阿哥在听到兰静说出那个消息之后,眉头皱了皱,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听完她的话之后,他摇摇头说道,“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恬然那里有我去送嫁就够了,我从来没想着让你也跟过去,更从来没有想将欢馨和米虫送进宫里以尽孝道的想法。” 兰静确实是有些担心的,恬然送嫁的事儿,她刚才虽然也解释了一通,但其实她却并不很担心十三阿哥会为此多想的,她更担心的是欢馨和米虫进宫的问题,虽然她知道十三阿哥未见得会象其他人一样,把孩子被养在宫中当成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情,但在“孝”字当头的情况下,只怕他的想法就跟自己的不同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兰静的心也放下了。 “爷,听您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兰静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说道,“从宫中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着要如何应对这件事,也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先发制人,趁那个人还没在皇玛嬷和皇阿玛面前出主意的时候,咱们抢先就把这件事给堵回去的。” “怎么个堵法?你接着说。”十三阿哥换了个姿势坐着,让兰静靠着他更舒服些。 “爷,”兰静将头靠在十三阿哥的肩上说道,“那个人会提出让我去送嫁,除了刚才说的,让恬然心中安定,让额娘能放心之外,估计再就是能帮着安排些事宜了,既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主动安排了人过去,并且抢先跟皇玛嬷和皇阿玛报备了,这样一来,或许那个人就不会再开口了,即使他仍然说了,皇玛嬷和皇阿玛答应我们在前,想来也不会同意的。”说到这儿,兰静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发涩,“如果,皇玛嬷和皇阿玛改主意了,就是要答应他们,那就只能和靠爷在宫中安排,让孩子们尽量过得好了。” “你想安排谁过去?”十三阿哥将兰静搂入怀中,顺了顺她的头发问道。 “在咱们府里,也就楹嬷嬷够格了,”兰静把自己想到的人选跟十三阿哥说了,“她现在虽然是我的嬷嬷,但却是从太后宫中出来的,能力方面更是不用说,有她去照顾着恬然,你我也都能放心些,然后再请额娘那边也派出个嬷嬷来,这两人加一起,应该就差不多了。” “她们能力是够的,但是身份上却不行,”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人选,我们抢先说了,皇玛嬷和皇阿玛应该是会同意的,但如果那个人再去提你的话,说不定皇玛嬷和皇阿玛就会改主意了,怎么也得找个跟你身份差不多,或者是比你身份还要高的人才更有希望些。” “和我身份差不多,或者是比我身份高?”兰静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选,但却觉得肯定不可能,“爷不是指四嫂吧?可是这次四哥并不扈从,皇阿玛怎么可能会单把四嫂列到随行人员中去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去安排就是了,”十三阿哥很是自信,“除了四嫂之外,我还要找五嫂一起呢,她们身份够,跟恬然的关系也不错,有她们陪着,想来皇玛嬷和皇阿玛会让你也跟着去的可能就很小了。” : 感谢“那一小堆”、“蓝天舞”、“星の影”、“荧火飞舞”投出的粉红票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个两个的都要捶人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三十一章一个两个的都要捶人 康熙出巡塞外的队伍在五月底出发了,同时出发的还有八公主出嫁的队伍,十三阿哥身兼两职,既是八公主的送嫁人员,也是康熙出巡的扈从皇子,而扈从皇子的名单中又临时加进了一个五阿哥,从而随行的女眷比之前定的也多了一个五福晋,想必是康熙觉得只带儿媳妇却不带儿子出门,实在是不好看也不好听,同理的,因为京城里需要四阿哥驻守,四福晋自然也就要留下了。蒲公英中文网 该走的都走了,兰静也终于可以停下多时以来忙碌的脚步,恢复日常的生活了,除了要定期进宫给太后和敏妃娘娘请安之外,再然后就是照常管理府务以及养孩子了。 龙凤胎现在能呀呀学语了,对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会表示反抗,爬行的动作虽然还有些不大谐调,但滚的动作却是很溜道的,兰静将他们想要的东西放到炕上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就坐等着看两个小家伙的表演,欢馨滚得那是相当的干脆利落,米虫也很干脆,干脆的放弃了那个东西,转而玩别的去了,一点也没有彩衣娱亲的自觉。 “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来做客的四福晋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摇着头笑道,“也亏得欢馨性子好,才每次都由着你这么折腾,要叫我说,就应该象弘昌这样,不理你就对了。” 四阿哥对兰静给他侄子起了个虫子的小名儿,极其的不高兴,坚持不承认它,四福晋夫唱妇随,也跟着只管大阿哥叫弘昌。 “我这么做可是有道理的,孩子总得动一动,才会长得好,这米虫就是太懒了。”兰静伸手捞过米虫,他不愿意动,那自己这个当额娘的,就帮着他动好了。 “说的好象多有经验似的,”四福晋笑了笑,也伸出手去抱起了欢馨,“不过也真别说,这两个孩子你养得还真是好,看看这结结实实的劲儿。蒲公英中文网” “弘晖不也是很好吗?”兰静一边轻轻的但又很坚持的把着米虫的胳膊上下左右的活动着,一边笑着对四福晋说道,“我们爷可是说了,也就是他是皇孙不能去参加武考罢了,否则别说是武秀才了,就是武举人也是不在话下的。” “快别提这茬儿了,”四福晋将怀中往外挣的欢馨放到炕上,让她接着在炕上滚着玩,自己则摇着头说道,“老十三说的这些话,让弘晖记到了心里,然后就闹出了事儿,可是吓得我不轻。” “怎么了?”兰静也吃了一惊,给米虫做运动的手也停下了,忙问着四福晋道,“弘晖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已经过去了,”四福晋先说出了让兰静放心的话,然后再解释着事情的首尾,“在老十三刚说出那话之后,他就跟我们说过,要匿名去考考试试,我们虽然当即拒绝了,但因为他说是开玩笑,所以我们也就没太在意,谁想到就在皇阿玛出巡那天,他居然趁着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想偷跑着自己去。你说说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可倒不少,安排的又是明道又是暗道的,要不是从那次他险些被害,我们在他身边多放了些人,还真就被他得逞了,可是他被追回来之后,却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关柱都不靠祖荫,他也要凭自己能力去搏出身什么的,还说了,除了武举之外,他以后还要去考科举呢,气得他阿玛差点儿将他狠捶一通儿。” “原来如此,”兰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弘晖的面儿呢?却原来他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天时地利人和,各项他都考虑到了,看来咱们弘晖不只是有文才武功,连兵法也都能活学活用了。蒲公英中文网” “行了,你就别夸他了,”四福晋横了兰静一眼,“等弘昌长大了,也来上这么一出,你就知道什么叫心惊胆战了。” “他,”兰静看看米虫在自己的手中,一副任由摆布、既不配合也不抵抗的样子,伸出手去恨恨的、又轻轻的掐了掐他的小脸,“就这么个懒得一塌胡涂的性子,别说是去考武举了,只怕是连出个门都嫌麻烦的。” “什么懒?这叫沉稳,”四福晋凑到兰静的身边,看着被她活动着两只腿的米虫,“我觉得弘晖在这上面就欠缺了些。” “弘晖够沉稳了,他还不到十岁呢,正是应该展现朝气的时候呢,”兰静忙说道,“当然,我也认为他这回做的事儿确实是不对,等我见了他,也是要说他几句的,我们爷要是知道了,更是会训斥于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话可不是白说的,对了,刚才四嫂说,他是因为关柱的事儿才会有了这个想法的?难不成是关柱对他说什么了?这个关柱也是的,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能这么没分寸?他自己要考就只管自己去考,怎么能在弘晖面前乱说话?也就是他正在考试我见不着他,且等他考完回来,看我怎么捶他,而且也得要他跟四哥四嫂好生陪陪罪。”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捶人?”四福晋也笑了,“以关柱的能力,等他考完了,十成十的就是个武举人,是要为皇阿玛效力的臣子了,你虽是个当姐姐的,也别再说捶就捶了,更何况,这事儿也跟关柱没什么关系,是我们爷在训诫弘晖时,总拿关柱做样子,说让他好生跟关柱学,所以这回弘晖就得了理了,在他阿玛教训他的时候,居然也敢回嘴了,说既是让他跟着关柱学,那关柱是武秀才,又要考武举人,他自然也该跟着学才是。” “却原来弘晖不只是谋定而后动,而且还做着两手准备呢,连辩解之词都事先想好了,”兰静很感兴趣的问道,“那四哥怎么说?” “我们爷是什么性子,又岂能容他拿这些个歪理来胡混?”四福晋摇着头说道,“本来还只打算训斥几句的,听了这一篇话之后,直接就要动板子了,我好说歹说的总算是给拦下来了,但弘晖还是被禁了足,每天还要抄写练字,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做出什么让人担心的事儿来。” “弘晖可是个懂事的孩子,”兰静这时候已经给米虫活动完身子了,松开了手之后,他立时就以很少见的迅速滚到离兰静有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兰静任由他自己去玩,只笑着对四福晋说道,“即使会让人担心,也是因为他太争气了,就象这次的事儿一样。” “算了,不说弘晖的事儿了,”四福晋笑了笑转换了话题,“还是说说欢馨和弘昌的事儿吧。” “把欢馨和米虫抱下去喂吃些蛋羹吧,”兰静吩咐正看顾着两个孩子的奶娘们,又对在屋子里侍候的小楼她们说道,“你们也出去吧,叫人把小车备好,也准备一些茶点,一会儿我和四嫂要到外面坐一坐。” “四嫂可是听到了什么?”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兰静问着四福晋,“是那人又要做什么了吗?还是有其他什么人也对欢馨和米虫起心思了?” 兰静话中的那人,指的就是之前想要给太后和康熙出“好主意”让龙凤双胞进宫的那个人,虽然当时宜妃娘娘没说出她是谁,但只要有心,自然就能查出来,只是查到的结果,却是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很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六公主的生母纳喇贵人,这个根本就与她没什么往来,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的人。 十三阿哥和兰静想不出,纳喇贵人有什么要害自己这一方的理由,可能实际上她也真没什么恶意,毕竟在她以及很多人看来,孩子能被太后抚育宫中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所以纳喇贵人也许只是想讨好一下太后和康熙,以期借着六公主出嫁的机会,把她那二十多年始终没动过的贵人之位再提一提。 虽然没想到让自己如临大敌的人会是纳喇贵人,但也正因为是她,事情倒是好办了,毕竟以她的位份和实力,是不敢与敏妃娘娘和正当宠的皇子作对的,只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喜欢她拿着双胞胎说事,她自然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所以十三阿哥只将五福晋运作去了塞外,而对四福晋就不怎么坚持了,不过,他倒是求太后同意了让敏妃娘娘派出身边的嬷嬷,和楹嬷嬷一起随恬然一路同行,在照顾公主的同时,也可以帮着内务府忙活忙活。 经过了纳喇贵人这么一出,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但兰静到底还是存了些心事,这次因为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而纳喇氏又是个不受宠的贵人,所以自己这些人才能把事情压下去,可如果换是个位份高的,或是个正受宠的,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虽然“为恬然送嫁”这个理由已经过去了,但只要想找,总还是能找出来的。 “那人当然是不会做什么的,”四福晋解答着兰静的问话,“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事儿还是明白的,再说这次她虽没能升上位,但咱们能关照的都关照到了,她应该很知足了,不过说到其他人,还真有些在打龙凤胎主意的。” ps: 感谢“冰冰(2007)”的打赏,感谢“海之朝露迷迭香”、“芙蕖”、“1潇月1”和“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二章 康熙的赏赐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第二百三十一章一个两个的都要捶人 康熙出巡塞外的队伍在五月底出发了,同时出发的还有八公主出嫁的队伍,十三阿哥身兼两职,既是八公主的送嫁人员,也是康熙出巡的扈从皇子,而扈从皇子的名单中又临时加进了一个五阿哥,从而随行的女眷比之前定的也多了一个五福晋,想必是康熙觉得只带儿媳妇却不带儿子出门,实在是不好看也不好听,同理的,因为京城里需要四阿哥驻守,四福晋自然也就要留下了。 该走的都走了,兰静也终于可以停下多时以来忙碌的脚步,恢复日常的生活了,除了要定期进宫给太后和敏妃娘娘请安之外,再然后就是照常管理府务以及养孩子了。 龙凤胎现在能呀呀学语了,对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会表示反抗,爬行的动作虽然还有些不大谐调,但滚的动作却是很溜道的,兰静将他们想要的东西放到炕上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就坐等着看两个小家伙的表演,欢馨滚得那是相当的干脆利落,米虫也很干脆,干脆的放弃了那个东西,转而玩别的去了,一点也没有彩衣娱亲的自觉。 “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来做客的四福晋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摇着头笑道,“也亏得欢馨性子好,才每次都由着你这么折腾,要叫我说,就应该象弘昌这样,不理你就对了。” 四阿哥对兰静给他侄子起了个虫子的小名儿,极其的不高兴,坚持不承认它,四福晋夫唱妇随,也跟着只管大阿哥叫弘昌。 “我这么做可是有道理的,孩子总得动一动,才会长得好,这米虫就是太懒了。”兰静伸手捞过米虫,他不愿意动,那自己这个当额娘的,就帮着他动好了。 “说的好象多有经验似的,”四福晋笑了笑,也伸出手去抱起了欢馨,“不过也真别说,这两个孩子你养得还真是好,看看这结结实实的劲儿。” “弘晖不也是很好吗?”兰静一边轻轻的但又很坚持的把着米虫的胳膊上下左右的活动着,一边笑着对四福晋说道,“我们爷可是说了,也就是他是皇孙不能去参加武考罢了,否则别说是武秀才了,就是武举人也是不在话下的。” “别提这茬儿了,”四福晋将怀中往外挣的欢馨放到炕上,让她接着在炕上滚着玩,自己则摇着头说道,“老十三说的这些话,让弘晖记到了心里,然后就闹出了事儿,可是吓得我不轻。” “怎么了?”兰静也吃了一惊,给米虫做运动的手也停下了,忙问着四福晋道,“弘晖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已经过去了,”四福晋先说出了让兰静放心的话,然后再解释着事情的首尾,“在老十三刚说出那话之后,他就跟我们说过,要匿名去考考试试,我们虽然当即拒绝了,但因为他说是开玩笑,所以我们也就没太在意,谁想到就在皇阿玛出巡那天,他居然趁着大家都在忙的时候,想偷跑着自己去。你说说这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可倒不少,安排的又是明道又是暗道的,要不是从那次他险些被害,我们在他身边多放了些人,还真就被他得逞了,可是他被追回来之后,却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关柱都不靠祖荫,他也要凭自己能力去搏出身什么的,还说了,除了武举之外,他以后还要去考科举呢,气得他阿玛差点儿将他狠捶一通儿。” “原来如此,”兰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弘晖的面儿呢?却原来他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天时地利人和,各项他都考虑到了,看来咱们弘晖不只是有文才武功,连兵法也都能活学活用了。” “行了,你就别夸他了,”四福晋横了兰静一眼,“等弘昌长大了,也来上这么一出,你就知道什么叫心惊胆战了。” “他,”兰静看看米虫在自己的手中,一副任由摆布、既不配合也不抵抗的样子,伸出手去恨恨的、又轻轻的掐了掐他的小脸,“就这么个懒得一塌胡涂的性子,别说是去考武举了,只怕是连出个门都嫌麻烦的。” “什么懒?这叫沉稳,”四福晋凑到兰静的身边,看着被她活动着两只腿的米虫,“我觉得弘晖在这上面就欠缺了些。” “弘晖够沉稳了,他还不到十岁呢,正是应该展现朝气的时候呢,”兰静忙说道,“当然,我也认为他这回做的事儿确实是不对,等我见了他,也是要说他几句的,我们爷要是知道了,更是会训斥于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话可不是白说的,对了,刚才四嫂说,他是因为关柱的事儿才会有了这个想法的?难不成是关柱对他说什么了?这个关柱也是的,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能这么没分寸?他自己要考就只管自己去考,怎么能在弘晖面前乱说话?也就是他正在考试我见不着他,且等他考完回来,看我怎么捶他,而且也得要他跟四哥四嫂好生陪陪罪。”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捶人?”四福晋也笑了,“以关柱的能力,等他考完了,十成十的就是个武举人,是要为皇阿玛效力的臣子了,你虽是个当姐姐的,也别再说捶就捶了,更何况,这事儿也跟关柱没什么关系,是我们爷在训诫弘晖时,总拿关柱做样子,说让他好生跟关柱学,所以这回弘晖就得了理了,在他阿玛教训他的时候,居然也敢回嘴了,说既是让他跟着关柱学,那关柱是武秀才,又要考武举人,他自然也该跟着学才是。” “却原来弘晖不只是谋定而后动,而且还做着两手准备呢,连辩解之词都事先想好了,”兰静很感兴趣的问道,“那四哥怎么说?” “我们爷是什么性子,又岂能容他拿这些个歪理来胡混?”四福晋摇着头说道,“本来还只打算训斥几句的,听了这一篇话之后,直接就要动板子了,我好说歹说的总算是给拦下来了,但弘晖还是被禁了足,每天还要抄写练字,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做出什么让人担心的事儿来。” “弘晖可是个懂事的孩子,”兰静这时候已经给米虫活动完身子了,松开了手之后,他立时就以很少见的迅速滚到离兰静有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兰静任由他自己去玩,只笑着对四福晋说道,“即使会让人担心,也是因为他太争气了,就象这次的事儿一样。” “算了,不说弘晖的事儿了,”四福晋笑了笑转换了话题,“还是说说欢馨和弘昌的事儿吧。” “把欢馨和米虫抱下去喂吃些蛋羹吧,”兰静吩咐正看顾着两个孩子的奶娘们,又对在屋子里侍候的小楼她们说道,“你们也出去吧,叫人把小车备好,也准备一些茶点,一会儿我和四嫂要到外面坐一坐。” “四嫂可是听到了什么?”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兰静问着四福晋,“是那人又要做什么了吗?还是有其他什么人也对欢馨和米虫起心思了?” 兰静话中的那人,指的就是之前想要给太后和康熙出“好主意”让龙凤双胞进宫的那个人,虽然当时宜妃娘娘没说出她是谁,但只要有心,自然就能查出来,只是查到的结果,却是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很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六公主的生母纳喇贵人,这个根本就与她没什么往来,更谈不上有什么恩怨的人。 十三阿哥和兰静想不出,纳喇贵人有什么要害自己这一方的理由,可能实际上她也真没什么恶意,毕竟在她以及很多人看来,孩子能被太后抚育宫中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所以纳喇贵人也许只是想讨好一下太后和康熙,以期借着六公主出嫁的机会,把她那二十多年始终没动过的贵人之位再提一提。 虽然没想到让自己如临大敌的人会是纳喇贵人,但也正因为是她,事情倒是好办了,毕竟以她的位份和实力,是不敢与敏妃娘娘和正当宠的皇子作对的,只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喜欢她拿着双胞胎说事,她自然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所以十三阿哥只将五福晋运作去了塞外,而对四福晋就不怎么坚持了,不过,他倒是求太后同意了让敏妃娘娘派出身边的嬷嬷,和楹嬷嬷一起随恬然一路同行,在照顾公主的同时,也可以帮着内务府忙活忙活。 经过了纳喇贵人这么一出,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但兰静到底还是存了些心事,这次因为是提前知道了消息,而纳喇氏又是个不受宠的贵人,所以自己这些人才能把事情压下去,可如果换是个位份高的,或是个正受宠的,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虽然“为恬然送嫁”这个理由已经过去了,但只要想找,总还是能找出来的。 “那人当然是不会做什么的,”四福晋解答着兰静的问话,“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事儿还是明白的,再说这次她虽没能升上位,但咱们能关照的都关照到了,她应该很知足了,不过说到其他人,还真有些在打龙凤胎主意的。” ps: 感谢“冰冰2007”的打赏,感谢“海之朝露迷迭香”、“芙蕖”、“1潇月1”和“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hr;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怎么自己先偷跑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康熙的赏赐 兰静听了四福晋这话,心中自然是一惊,可是细看她的面色虽然貌似很凝重,但眼中的神色却并不沉重,再想到她之前还跟自己闲话家常了一会儿,就觉得即使是有事儿,这事儿应该也肯定不大了,说不定就是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呢,可是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毕竟事关自己的孩子,在没确定情况之前,兰静的心里多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四嫂,”为了能让四福晋尽把话说出来,兰静做出一副紧张忧虑之极的样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的一连串的问道,“是谁要打龙凤胎的主意?为什么要打他们的主意?想打他们什么样的主意?” “你别急,”四福晋见兰静这般紧张,果然马上回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并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有人想跟你讨能生龙凤胎的方子。” “讨方子?”兰静刚才的担忧之态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的,而现在的错愕之情却是真实的,这讨生子的方子倒是听说过的,可没听说过有讨生龙凤胎方子的。 “是啊,”四福晋点头说道,“有人知道你特别爱摆弄些个新奇的吃食,过日子的方法也跟别府的不大一样,还时常给老十三熬各式各样的汤,觉得这些或许都是你能一举生下龙凤胎的秘诀,这不,就求着我上门来讨要了。” “是谁这么有才,能想到这上面去?”兰静忍不住笑了,“龙凤胎虽然少见,却也不是只欢馨和米虫这一对,远的不说,只说八嫂的十八舅和十九姨不也是吗?难不成我们两家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一样的不成?”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四福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她多年无出,对生孩子秘方之事很是执着,说不管怎么着,都要试一试再说,这不,就求着我过来了,希望你能将在怀龙凤胎之前都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都告诉她,她也好照着去做。” “只是吃的喝的用的吗?”兰静笑笑说道,“要不要告诉她我一天走多少路,每次先迈哪只脚,每天要睡多少觉,睡的时候是什么姿势,头又冲往哪个方向?” “如果你能说的话,那当然是更好,”四福晋顺势点头,“她是想完全照着你的样子生活,自然是希望能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这也太扯了吧?兰静觉得这实在是太过无厘头了,这得是什么样的思维才能有这种想法的?完全照着自己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其他的她都能模仿到位了,可是地方呢?自己是住在十三阿哥府里的,难不成她也要住进来?哦,对了,还有她的那个丈夫,是不是也要跟着住进来?这一个人可是怀不上孩子的。 “四嫂,”兰静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很是荒谬,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四福晋,就见到她眼睛里飞的闪过一丝笑意,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骗我” “你之前又何尝不是在骗我?”四福晋笑容也不藏着了,“你真当我看不出你那副紧张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兰静摇着头笑了,“原来真是四嫂在报复我啊,那我可是有些冤了,其实我之前的紧张也算不得是装出来的,只不过是夸张了些罢了。” “夸张就不算是装了吗?”四福晋横了兰静一眼,“再说,我说的那话也不是假的,确实是有人想问你有没有生孩子秘方的,当然能生龙凤胎最好,只是都叫我给挡回去了,不过这也难怪她们,谁让你刚嫁到皇室不久,在老十三经常扈从皇阿玛出门不在府里的情况下,还是能很的就怀上了身子,并且又生下了非常有吉兆的龙凤双胞,这运气好的,让人想羡慕都不行了。” “运气好吗?”兰静无奈的说道,“除了能省一遍事儿之外,我没觉得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如果他们不是这有着吉兆的龙凤双胞,有许多事儿我也就不用怎么担心了。” “有这么两个漂亮又可人的孩子,就是担再多的心也是值当的,”四福晋笑着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真正要说的双胞胎的事儿到现在还没说出来呢。”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兰静问道,“让四嫂弄得如此神秘。” “不是我神秘,而是我在等我们爷,”四福晋笑看着兰静说道,“等他把皇阿玛给欢馨和弘昌的赏拿过来。” “皇阿玛给赏了?”兰静愣了一下,又马上问道,“是所有的皇孙和皇孙女们都给了吗?” “怎么可能?”四福晋摇着头说道,“这次的赏是皇阿玛亲书的御扇,哪里能赏那么多人?” 御扇?还是康熙亲书的?这哪里是赏几个月的孩子的东西?还赏成了独一份儿,这不是让本已经很招眼的龙凤胎更加招眼了吗? “皇阿玛原本是只赏八阿哥以上的皇子的,”四福晋看出了兰静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九阿哥往下的皇子们自然就有些失望,于是我们爷和其他的兄弟们就和皇阿玛逗起趣来,将弟弟们的失望之情以及羡慕之意夸大了好几倍禀报了过去,皇阿玛见了果然很高兴了,也又再赐了些扇子回来,而其中有两把就说明了是给欢馨和弘昌的,而且还特别指明要我们爷送过来。” “让四哥送过来,为什么?”兰静这下更不明白了,不过是送个赏赐之物而已,哪里就至于要劳动到一个贝勒爷过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四福晋摇着头说道,“我只是按我们爷的传话,先到这儿来等着的。” “四哥什么时候会到?”兰静接着问道。 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爷爷给孩子捎回来东西,皇上赐下东西来,那可是要拜领谢恩的,总得需要做一些相应的准备,到时候才不会失了规矩体统。 “自然是还有些时候的,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吧,”四福晋笑着说道,“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在这儿闲聊了。” “时候上确实是很有富余,但还是先让他们准备着吧,也省得咱们聊天时还总要惦记着。”兰静先对四福晋笑了笑,然后叫进小楼吩咐道,“一个多时辰之后,四贝勒会来宣旨,让各处都准备着,也让人到门外去候着,见四贝勒要到了,马上来报我。” 楼答应着出去了。 兰静又叫进小墙来,知道欢馨和米虫已经用完了蛋羹,小车和茶点也都备好了,就请着四福晋一同往花园的亭子里去坐坐。 十三阿哥府里的花园在兰静的建议下,实用性已经与观赏性并重了,那些个花花草草、林林木木,俱都是或可以入食,或可以入药的,而在十三阿哥找来专业人士布置之后,也比别人家的花园另有一分趣致。 “你们这个园子越看越觉得好,”四福晋以前也来过这个花园,但却还是一路走一路看着,“我们爷见了也说很是喜欢呢。” “四哥说喜欢,那我们这个园子也就没白修了,”兰静笑着说道,“谁不知道四哥的眼光最是超凡脱俗的。” “这个我就不谦虚了,”四福晋高兴的笑着,“我们爷的眼光确实是好。一样平常之极的东西,经他稍一点拨加以修饰,就硬是显得高雅了不少。” “四哥眼光好,是我们爷也常常赞叹不已的,”兰静安排人推着龙凤胎去晒晒太阳、看看光景,自己则让着四福晋走到亭子里坐下,“他说四哥也就是太忙了,不然这园子如果能有四哥指点指点,怎么着也会再好上十倍八倍的。不过,我们爷也常在担心,四哥办差太过认真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就是劝不听,”四福晋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饮了两口的花茶,“也幸好是从你这儿弄了许多养身的药膳方子,再加上府中配了大夫定时给他调理着,否则只怕现在他早累倒了。” “那倒不至于,听我们爷说,四哥的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兰静柔声说道,“只是这时候仗着年轻身子壮不注意,等再过些年怕就会有不适找上来了。再好的调理,再多的药膳,那都只是标,能休息好那才是本。” “嗯,这我也知道,我已经打算好了,”四福晋发狠的说道,“他若是再不好好歇着,我就直接把他打晕了,让他不歇也不成。” “我才不信四嫂能狠下这个心呢,”兰静噗哧一声笑了,“就算是你能下定决心高高抬起手,只怕最后也是轻轻落下,给四哥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 “好哇,你不只是跟我装,还打趣起我来了,”四福晋作势扬起了手,“今儿个看我还饶你不饶?” “饶,当然得饶,”兰静忙托住四福晋扬起的手,“我不过是心太直口太,讲了些实话而已,以四福晋的仁心,当然是不会丝毫怪责的。” 四福晋还要再说什么,已经有人来禀报,“主子,四贝勒马上就要到了。” ps: 感谢“帅帅的慧慧”、“gxj12345”和“liu4633”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办桌”投出的更新票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么酸的句子 “给四哥请安”兰静与四福晋一起迎出去,见到四阿哥比前次见面时又瘦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上也透出了汗渍,于是行完礼之后,赶紧往屋里让着,“四哥且请进屋里坐吧。” “嗯。”四阿哥淡淡的一点头,熟门熟路的抬腿往厅堂里去了。 因为知道四阿哥不耐暑热,兰静事先已经交待在厅堂里摆上冰盆了,在冰盆的旁边还有一个风扇,开到最低档徐徐的摇着头将丝丝清凉吹送进整个屋子的各种地方。这个风扇就是十三阿哥给皇太后圣寿时所献瑞光镜的制造者黄履庄做出来的,而那个瑞光镜也在早几年间就已经用于大内警备之用了。 当时兰静听说黄履庄这个人的时候,还猜测着他是否也是穿越人士呢,可是嫁给十三阿哥并见到他之后,才知道自己又想多了。这个黄履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清朝本土人士,老家是在对外通商口岸的扬州,因此他能够比较方便地看到欧洲传教士写的一些科技类书籍,并从中学到了不少几何、代数、物理、机械等方面的知识,为他的善于发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十三阿哥偶然间听说了这个人的才华,就动了心思,于是远远的派人将他请到京城来,只是因为那时候他自己尚未开府,所以就将他养到了四阿哥的庄子里,之前十三阿哥通过尉迟送给兰静、却被兰静交了公、在知道是他所送的之后又从马尔汉那里取回来的礼物就有些是黄履庄所做的,其中有一样就是马尔汉曾经跟兰静提起过的,那个抬高一边桌子,就能沿着斜面上走下来的小木人。 现在十三阿哥已经开衙建了府,而黄履庄也成了十三阿哥府中的供奉。兰静知道自己府中居然有如此异人,而且又还不是自己的老乡,可以放心的使用,那可真是兴奋不已,不只是利用了他之前的发明,也按照自己所需提出了种种课题让他去研究。象是龙凤胎所做的小推车,象是这个风扇,都是在兰静的“构思”之下由他做出来的,当然这些东西十三阿哥是不会独享的,宫中当然是必须要送的,其他兄弟们那儿也要想着,四阿哥府中更是一下子送去了好几个风扇,为的是让他那中过暑的四哥,不管到哪个屋里歇息都有凉风可享。 自家老公对四阿哥如此重视,兰静当然也要夫唱妇随。因为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所以她并没有让人象盛夏时一般在厅堂里摆上四只冰盆,而只是摆上了对角线的两盆,也因为从热处猛然间进到凉处对身子不好,她又让人在往厅堂的路上也摆了几个风扇,也是开到最低档但并不摇头,只是冲着路中间吹着柔柔的风,让走过的人先把身上的暑气消解几分,这样等进到屋中之后,也就不会觉得凉气太重了。 只是兰静并没有在四阿哥进到屋中之后,马上吩咐人将备好的酸梅汤送上,这倒不是因为冰冷之物一下子入口不好,她让人备下的酸梅汤也不是冰镇的,只是用水拔凉了些,之所以没马上献上,是因为四阿哥此次是奉了差事而来的,别说是最讲究规矩的四阿哥了,就是最大大咧咧的十阿哥,也是要先办完正事,接下来才能开始吃吃喝喝玩玩的。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四阿哥进到屋中之后,只是迳自坐在首位上,就那么静静的不说话。兰静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四福晋。 “爷,”四福晋含笑开口问着四阿哥,“皇阿玛这回赏下的扇子,和之前赏您的一样吗?” “这世上又哪里有一模一样之物?要说一样,”四阿哥冲康熙行宫所在方向拱了一下手表示敬意,“那就是皇阿玛所赐之物,俱都是珍贵无比的。” “这是自然的。”四福晋笑了笑,又再接再厉的问道,“爷,不是说皇阿玛还给欢馨和弘昌赏了吗?” “是啊,”四阿哥点了点头,“跟九弟他们一样,也是御扇。” 四福晋还要再接着往下说,就有下人在门口禀报道,“十阿哥过来了。” “十哥怎么来了?”兰静愣了一下,赶紧起身对四阿哥说道,“四哥、四嫂且稍坐,我去迎一下。” 四阿哥只微微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说,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倒是四福晋对兰静笑着说道,“你去吧,老十腿急,再不出去,他就要走进来了。” 兰静看惯了四阿哥这没有表情的表情,自然也不在意,对四福晋笑了一下之后,留下小楼、小墙在这里侍候着,自己则带了小庄小院步往外走去。 十阿哥果然腿急,再加上他还享受着在十三阿哥府里可以直接进来不用等的待遇,于是当兰静还没等走出院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走进来了。 “给十哥请安。”兰静忙上前见礼。 “好了,弟妹跟我还客气什么?”十阿哥爽朗的笑着,又马上问兰静道,“四哥来了吗?” “来了,正和四嫂在里面坐着呢。”兰静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他会自己偷跑过来。”十阿哥一击自己的手掌心。 偷跑?四阿哥不是奉命来送赏赐的吗?怎么成了偷跑了? “我找他去。”十阿哥没理兰静的疑惑,直接迈步往里走,兰静自然是赶紧跟上了。 “给四嫂请安,”进到屋中之后,十阿哥好歹还记着先给四福晋请了安,然后马上就开始问着四阿哥,“四哥,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你怎么自己先偷跑来了?” “十哥请坐,”兰静忙让着十阿哥,“有什么话坐着说。” “什么叫偷跑?”四阿哥等十阿哥坐下之后,才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奉差而来,等你做什么?” “你奉你的差,我来看我的欢馨和米虫,两不相碍,结伴而来又有什么关系?”十阿哥很不以为然,然后又带着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希望的表情问道,“你现在已经把东西赐下了吗?” “没有。”四阿哥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没有?”十阿哥明显的有些兴奋了,“那四哥你还等什么?赶紧将扇子赐下啊。” 兰静从四阿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十阿哥脸上的神情却告诉她,这个赏赐可能是有些问题,不然十阿哥不会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紧赶着跟过来,难道说,兰静将目光转向四阿哥,他迟迟不办正事,也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吗? “这扇子是皇阿玛赏给谁的?”四阿哥没按十阿哥说的开始动作,而是反问着他。 “不就是欢馨和米虫吗?”十阿哥被四阿哥问的一时有些发愣。 “还是啊,”四阿哥再瞪了一眼十阿哥,“受赏的人都不在,你让我怎么办差?” 兰静听了四阿哥这话真是有些无语,虽说四阿哥爱讲规矩,可是这个礼挑的却并不很合适,欢馨和米虫还只是两个婴儿,如果说是正儿八经的传旨下召,那当然应该是抱着他们来接旨了,可现在却只是赏下东西,按照以前皇家的惯例,大多数都是父母代为接下谢恩的。再者说了,如果非要让他们过来的话,刚才四阿哥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啊,又何必非要打这个哑谜。 “去将欢馨和米虫抱过来。”兰静虽然心下腹诽,但四阿哥既是这么说了,也只能是让人去带龙凤胎过来。 “欢馨和弘昌现在怎么样了?”四阿哥在说到弘昌的名字时特意加了些重音。 “他们还都挺好的,”兰静含笑说道,“只是米虫太过犯懒了些,这小子是能不动就不动的。” “男孩子沉稳些是好事。”四阿哥听到兰静还在叫米虫,眉头微微皱了皱。 “刚才四嫂也是这么说的,”兰静笑着说道,“看来四哥和四嫂还真是心有灵犀。” “啐,”四福晋没想到兰静会在这种场合打趣她,不由得红了脸,“你这妮子,连对兄嫂都敢混说,看以后我还理你不理?” “可别着,”兰静忙涎着脸对四福晋笑着,“四嫂若是再不理我了,我可就成了没人疼的了。” 兰静这般调节气氛的,本是希望四阿哥一会儿能手下留情些的,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以四阿哥的性情,怕是这样的玩笑他未见得会喜欢,只是他的面上依旧不显而已。心下懊恼着的兰静赶紧哄笑了四福晋,又把话题转到了他处,开始问起恬然的情况来了。恬然这时候还没成亲呢,又有五福晋以及楹嬷嬷等人陪着,本也不应该有什么事儿,在康熙的发回来的折子上说得也不是很多,再让四阿哥一总结,话就更少得可怜了,不过只要知道恬然现在一切都好,兰静也就放心了。 说完了恬然的事儿,双胞胎也被小车推来了,欢馨一见十阿哥就开始依依呀呀起来,这也是因为十阿哥一来就爱逗弄她的缘故,而米虫则明显对四阿哥比较感兴趣,两只眼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四阿哥也回看了看米虫之后,这才终于将那两把扇子取出来了,虽然他坚持让欢馨和米虫到场,但却并没有将扇子递到的手上,小孩子没轻没重的,万一损毁了御赐之物可就不好了。 兰静代孩子们恭敬的双手接过御扇,本想等四阿哥和十阿哥走后再打开来看的,可是十阿哥却一直两眼放光的催着她立时打开来,四阿哥虽没说什么,但他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儿的举动,就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态度,而四福晋这时候也指望不上了,她也正兴致浓厚的等着看呢。 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兰静打开了扇子,看到上面的字之后,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噎一口气了。 ps: 感谢“彬莹”、“雾里看花2009”、“分页之书”、“琉璃海星”、“♀涟★☆漪♀”、“liu4633”、“gxj1234”、“帅帅的慧慧”、“冰烨”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胤祥番外(五) (蒲公英中文网)弘晖的命运改变了。蒲公英中文网 这是十三阿哥重生之后很想做的事情之一,也是很让他犹豫的事情,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也看到过弘历是如何亏待自己的后人,更主要的是如何的好大喜功,如何的将四哥和自己好不容易积累下的财富败光,如何每每总把自己被皇阿玛抚养在宫中的那一段日子拿出来显摆,甚至还要宣扬四哥是因为有了他这个儿子才得以继位,如何总是事事都要去效仿皇阿玛,将四哥所定的大多政策都改了回去,却不想想皇阿玛之所以会把皇位传给四哥,为的就是他才有这个魄力去改变这些沉疴。 公平的说,弘历初继位的时候,虽然才刚过二十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册封了自己的女人,把个包衣女子高氏抬为贵妃,并将其抬入到满洲镶黄旗,虽然以什么“心丧”为由,连以日代月的二十七日守孝期也给省了,虽然改了些四哥定下来的政策,但总也还是有些建树的,如果他能这样坚持下去的话,虽然算不得明君,但能守成也算是不错,可是他却越到后来就越是昏溃,四哥和自己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才整肃一清的吏治,在他那里却渐渐的都荒废了,贪官庸吏又充斥的到处都是,八旗也更加的靡费了。 说来四哥的子嗣也是太过艰难,当时他只有四个儿子,会选弘历,除了因为弘时与八阿哥交好,弘昼早早的表现出荒唐的迹象,弘曕年纪又太小以外,还因为这四个儿子中,只有弘历是满人所生,再加上他平时表现的也确实还可以,谁成想他继位之后就全然的变样了呢?知道弘历继位会如何行事的十三阿哥,在重生后,除了想着要再辅佐四哥登基之外,就是想着该如何换一个继任者,也省得祖宗江山被人败坏至此,而这个人选,没有比四哥的嫡长子弘晖更为适合的了。 要让弘晖成为四哥皇位的继任者,首先就要确保他不会再少年早夭,十三阿哥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改变这一点,最要紧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如果改变了这一点,是不是会对四哥的继位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从弘晖一出生开始,他就为这事儿一再的考虑和犹豫,等到他对弘晖的喜爱越来越多,对他的能力和心性也越来越认可之后,十三阿哥决定自己要冒上一回险,试上一试了。蒲公英中文网 十三阿哥记得,在前世,弘晖的身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只是到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越来越弱,最后居然只是因为一场小病没能熬过来而夭折的,当时自己虽有些疑惑,却只觉得可能是四哥对孩子要求过严造成的,为怕触痛他也就没去多问。现如今自己重活过来了,既然想保弘晖不会早夭,自然就要有所安排,于是十三阿哥先认了弘晖当徒弟,教他练武以强身健体,又鼓动四哥和自己的府中常备了大夫,这样不只是能随时为四哥调理身子,也能为定时为弘晖诊平安脉。 可是在有了这些改变的情况之下,十三阿哥依然在临近上一世弘晖夭折的日子之前的时候,发现了弘晖的身子开始有了弱气,十三阿哥当然不会对此置若罔闻,于是借着摸骨之说挑了出来,即使经查验之后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好过真出了什么状况事后再来后悔。而事实证明,弘晖真的是中了暗算,而用来害他的东西也很是隐秘,连叶大夫居然都不知道。 兰静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是很让十三阿哥满意的,在自己发现了弘晖身子有不妥的时候,她很好的安抚了四嫂,让她能沉下心来对当前的事情能处置得宜,对四嫂将弘晖托到自己府里的要求,她也是一点犹豫之态也没有,如果说她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也倒罢了,可是她明明就是知道,这从弘晖过来之后,她是如何的紧张,如何的严密布防就能看出来了。蒲公英中文网 只是十三阿哥却觉得,兰静未免也是紧张的太过了,连自己这知道弘晖在前世是夭折的人都没有她那般紧张,这一层层检验,一层层布防的,别说是弘晖会不自在了,就是自己看了都觉得累得慌,这还不算,连皇阿玛点她随从去塞外她都因为怕弘晖不安全而不想去了,这实在也是太矫枉过正了,就算是自己这想改变弘晖命运之人,也没这么草木皆兵的,看来这女人家还是心思太重,胆气上怎么也是欠缺了些。 十三阿哥的这个想法,在塞外得到了彻底的颠覆,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福晋的胆气在某些时候还是相当大的,虽然她那骑射的功夫是相当的糟糕,可就是这样一个马骑得一般,箭射的很差,舞刀弄剑就更是没戏的小女子,在看到巨狼的时候,却能勇敢的走上前来与自己一起面对,并还能想着先去取了武器来,而且也真的敢于去伤了那头巨狼。 虽然说因为兰静的这么一掺和,倒让十三阿哥很有些束手束脚了,但对她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举动,十三阿哥在担心之余,心里也是觉得暖烘烘热呼呼的,他本来一直感觉兰静在这一世虽然对自己亲近了许多,但却似乎还是差了些什么,在隐约之间总好象是有那么一点点疏离,可是这回的事儿,却让他知道了兰静对自己的心,那是能以命相待的,再听到兰静那个本能之说,十三阿哥那时的感觉,就象他对兰静所说的那句话,“有福晋如此,夫复何求”。 还有一点,也是十三阿哥觉得兰静与前世不同的,那就是她对娘家人更为爱护了,但是这在十三阿哥看来,应该算是好事,毕竟妻族得力,对自己也是有帮助的。马尔汉和前世一样对兰静都是比较偏疼的,而他自身也是个有能力的,为人又沉稳不招摇,再加上因为沙盘的事儿,十三阿哥与他提前有过接触和交往,所以在与兰静成亲之后,他较之于前世倒是能与自己多说一些话,可别小瞧这些话,所谓人老成精,马尔汉能大器晚成,在这么大的年纪升到这们的品级,除了立下几个功劳之外,也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而兰静的弟弟关柱,则是与前世完全不同了,前世他没学什么双节棍,也没去参加武举考试,更没当上武秀才,前世的关柱虽然也很受兰静的宠爱,但却不是个争气的,文不成武不就的,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四哥登基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封了他的官,他就敢到地方上去招摇撞骗,然后在自己丧礼上居丧不谨,就算是因为自己不喜他,所以他对自己的离世也不悲痛,可还有他姐姐在呢,当时兰静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这个样子,可是伤心难过之极的。 但是在这一世,虽然兰静对他的宠爱依旧,但因为兰静的性情发生了改变,所以带着把关柱也教好了关柱,他虽然对文事还是不喜,但在武学上因为有了尉迟的调教,确实是很有些样子了,难得是他能不靠家里的权势,自己去考了个武秀才回来,要不是因为孝期耽误了,只怕早已经是武举人了,与前世相比,他这一世可是争气的多了。 十三阿哥前世不喜关柱,就是因为他非但不争气,反而还四处惹祸,现如今他既然变好了,十三阿哥就觉得,等将来时机合适了,完全可以好好的提携提携他,毕竟兰静就这么一个兄弟,对他又是疼宠爱护有加,更何况,提携了他,也能让他为自己也为四哥分忧,这正是两好并一好的事儿,他自然是乐得去做的,只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用不着等到四哥登基,皇阿玛这儿就会要起用关柱了。 皇阿玛要用关柱,估计怎么也得等关柱参加完武举考试再说,而在此之前,又发生了一件在十三阿哥的前世没有过的事儿,那就兰静为自己生下了龙凤双胞,而且还是在皇玛嬷圣寿之日生下的,这一下又让所有的人将目光集中到了自己府中。 想让兰静生下自己的嫡长子,这是十三阿哥的决定,所以他一直没有碰杏儿,也就是前世自己的侧福晋瓜尔佳氏,而很凑巧的是,富察氏和乌苏氏又正好是在日食的那天进了自己的府,这也是与前世不同的,也因此让皇玛嬷和额娘对她们心下不喜了,不由得十三阿哥不感叹,看来这上天也是很同意自己这一世所做出的决定了。 不碰瓜尔佳氏,就意味着自己的大格格和长子弘昌在这一世就不会存在了,这也让十三阿哥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很是犹豫,可是他没想到最后弘昌还是成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此弘昌绝非彼弘昌,长相不相同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前世那个弘昌绝没有这个这么懒的,十三阿哥真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随了谁了。 虽然这个弘昌不是前世的那个弘昌了,但却一样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一世的弘昌不再只是自己的长子,而是自己的嫡长子了,身份上变了,地位也不再象以前的尴尬了,而且性情也不象是个爱与人争的,想必他这一生应该是可以很顺遂了,自己不期望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象他额娘给他起的那个名儿,当个米虫也没什么不好。 ps: 感谢“小糊涂蛋”、“清澄rosemary”、“安安1123”和“琉璃海星”投出的粉红票 【】【】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胤祥番外(六)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三十六章胤祥番外(六) 龙凤胎的出生,是十三阿哥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但恬然被指婚的额附却是一样。蒲公英中文网 十三阿哥不是没想过要阻止这件事,自己的两个妹妹在嫁入到蒙古后不久,即双双亡故,对这件事,他前世是痛心不已的,在这一世,他既然挽回了额娘的命运,当然也想着要挽回自己妹妹的命运,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十三阿哥对亲情较之前世更为看重了许多,也因此与两个妹妹关系更为亲厚了,又怎么可能会甘心看着她们走上前世的老路呢? 只是要改变她们的命运还是有些难度的,首先公主的身份就基本注定她们将会远嫁蒙古的命运,十三阿哥虽然为此做了许多的动作,但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让康熙没有直接下旨赐婚,而是借由去塞外巡幸之机,让苍津与恬然可以先接触一段时候。不可否认的是,抛开身在蒙古不说,单只就苍津这个人来说,当自己的妹夫也还勉强算是够格的,可偏偏他就是蒙古人,而在前世,恬然就是嫁的这个人,最后才早夭了的。 让十三阿哥安慰的是,在这件事情上,兰静与自己的看法是相同的,她也并不喜欢让妹妹们嫁到蒙古去,并为此苦想了几个办法,甚至连孔子的后人都想到了,真难为她的脑子是怎么转到这上面去的?不过,也别说,这个主意倒还真有可行之处,只怕皇阿玛听了也是会动心的,那些个反清复明的组织一直说我们满人是“蛮夷”,若是孔圣人之家都能与大清皇室结亲,对他们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天下间也能因此得一些安定。 而对要嫁入孔家的公主来说,就更是件好事了,再尊贵的家庭、包括皇室宗亲在内,一样也有一夕间崩塌的危险,唯有孔家,不论朝代如何变迁,他们永远都是衍圣公,是板上钉钉、雷打不动的稳当,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事不宜迟,十三阿哥私下里赶紧让人对孔家现如今的人丁情况进行调查,公主下嫁,太旁的分支当然是不行的,就算不是衍圣公的承袭者,至少也得是直系的,当然,成过亲的也不可能在考虑之列,结果这样一排查下来,竟没有一个适合于恬然的。蒲公英中文网 孔家不行了,可是看皇阿玛的样子,似乎也不太可能会继温宪之后再指一个公主到满洲人家,至于汉军旗,虽说前世的九公主就是嫁给河西四将”之一、汉军正白旗孙思克的儿子孙承运,但皇阿玛对恬然似乎也意不在此,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将恬然嫁到蒙古,只是因为自己出言相求,才会暂缓下旨,但从他给恬然和苍津制造相处的机会上看,就知道他的心意是始终没变的。 没变就没变,十三阿哥在找不到其他能让皇阿玛改变主意的人选,而且恬然似乎也是对苍津比较满意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决定遵照皇阿玛的意思了,实际上他不遵照也不行,虽然他有着重生一世的优势,但在面对皇阿玛的皇权之下,什么优势都不太能施展开来,如果强行阻止,只怕到头来会弄得适得其反。 皇阿玛的旨意,十三阿哥不好去违背,但他却可以利用自己重生的优势去做一些别的事情,例如他知道恬然在前世并不是逝在蒙古,而是逝在京城,是在生双胞女儿时逝去的,所以这一世他就要提前做些针对性的准备;例如他知道,恬然对在蒙古的生活很不能适应,嫁过去之后,每次见她都又瘦了一些,所以他会安排人经常送过去些她比较爱吃爱用的东西,也会派专人过去照顾着,至少一个能做美食的厨子是不可少的。 但十三阿哥也有不知道的,要不是兰静提醒了他,他还不知道内务府派给公主的教养嬷嬷居然敢如此的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辖制,连额附都敢勒索,初听到时,他还不愿意相信,只觉得这是个别情况,又或者是兰静有些夸大其词了,但经过他小心查证之后,却原来兰静说的都是真的,却原来妹妹们一直被些个奴才们欺压着,却原来妹妹的瘦,并不只是因为不适应蒙古的生活,而自己却是活了两辈子都没察觉到。蒲公英中文网 自己怎么就会没察觉呢?十三阿哥很是懊恼,不过再想想,好象额娘对此也是并不了解的,看来不独是恬然和欣然,其他公主们对此事也都是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并不愿意声张出来的,而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也很好理解,女子本就注重于名声,更何况她们还是皇室的公主,自然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背上“不知羞耻”、“少不得男人”的名声。 可是不能因为公主注重名声,就要任由那起子奴才们猖狂,祖宗定下教养嬷嬷的规矩,是为了保护公主不受额附等人欺负的,没想到现在不受额附欺负,却受起奴才们的欺负了,这实在是太可恨了,依着十三阿哥心中所想,自然是立即将这个制度废掉或是改正,但他也知道,在四哥登基之后,此事必然可行,而在当下,却只能是徐徐图之的。 兰静提出要将教养嬷嬷们的家人控制起来,虽然办法不可行,但却也是真心的在为恬然着想的,十三阿哥对自己福晋与自己妹妹的相处之道很是满意,尤其是对兰静,她真是做到了一个嫂子应该做的一切,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送到恬然和欣然的手中,对她们的生活和心情也是关心备致。 兰静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让十三阿哥很是有感触,她说,两个妹妹长成之后,十之**是要远嫁在外的,到时候想见上一面只怕都不容易,更何况她们从小在宫中长大,本就比平常人家少了许多随意和乐趣,咱们做兄嫂的,当然是要趁着能照顾到的时候,多多照顾着,也要让她们知道,即使将来出嫁了,这里还有一个她们的家,有一对什么难处都可以尽力帮她们解决的兄嫂在。 兰静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尽心,十三阿哥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兰静的两个姐姐,在盛京的那个二姑娘,虽然以前婆家爱找些麻烦,但自马尔汉升了官,再加上兰静成了自己的福晋之后,态度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并不时的借着这事儿那事儿来与自己拉关系,只是因为二姑娘的生母高氏就是刺伤兰静的生母并导致她早逝的凶手,兰静对那家一直是淡淡的,十三阿哥自然也就只做些表面功夫。 而在京城里的六姑娘,虽然她嫁的伊都立也算是个有能力的,年纪轻轻的就中了举,可是重生过的十三阿哥却知道,这个人虽然好命之极,却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再加上他们府之前还曾经打过“姐妹易嫁”的主意,十三阿哥当然是不可能愿意想跟他们家有什么过近的来往,于是他对自己外家的照顾,就集中到了兰静的弟弟关柱的身上。 十三阿哥这种做法,赢得了兰静和马尔汉的一致欢迎,兰静与关柱虽然不是同母所生,却俱都是养在嫡母的名下,再加上兰静又比较早熟,可谓是自小就看着关柱长大的,十三阿哥去指点关柱,提携关柱,比对她自己好都更让她高兴。而马尔汉虽然对自己另外两个女儿也有疼爱,但关柱却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的老来子,他能有出息,自继续光大兆佳氏府的门楣,自然也是他的心之所愿。 将从别人那里问来的参加武考的经验教导给关柱,并对他进行了突击训练之后,在他正式考试的时候,十三阿哥却是不在京城,而是扈从皇阿玛到塞外并为恬然送嫁去了,在这个时候,他已经解决了纳喇贵人想借由提出让龙凤胎入宫的主意来为自己升位加码的事儿,又求着太后和康熙让五福晋也加入到随行女眷的队伍中去,在她受十三阿哥委托对那些个教养嬷嬷明里暗里提行提点训诫的时候,十三阿哥也按照自己手下搜集来的情报,针对嬷嬷们的弱点,一一的进行压服,以确保在皇阿玛废除或改掉这个制度之前,恬然不会受气或是委屈。 在队伍驻跸在喀喇和屯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要嫁女带来的喜气,让皇阿玛的兴致大起,开始亲笔写起御扇来,而京城那些小阿哥们向他索要扇子的折子更是让他来了情绪,在自己写下赐给九阿哥他们扇子的时候,又要赐给龙凤双胞扇子,只是这扇子他却不动笔了,反倒是让十三阿哥来写,所写的内容也必须是他指定的。 十三阿哥初听到皇阿玛让他所写的字句时,心下一愣,在南巡的时候他会将兰静的误会说出来,就是为了在场的太子以及宜妃娘娘都知道,兰静这么个天马行空的性子并不适合做皇后,从而也让皇阿玛不要再想着把自己抬成磨刀石,没想到当时皇阿玛没什么反应,现在却要借着欢馨和米虫的引子去戏弄兰静,他的这种举动与其说是在报复兰静,不如说他是在报复自己了。 不过,也罢了,十三阿哥微微一笑的应下旨来,兰静前一阵子忙得不轻,现如今自己走了,恬然也出嫁了,估计又闲得不轻了,给她找点事儿,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又担心也不错,至于四哥嘛,相信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是不会对兰静有什么不快的,最多也就是故意吓吓她而已。 ps: 感谢“落燕閑居”的打赏,感谢“張阿丹”、“jojocat”、“僾孁静嬭”、“波妮小兔兔”、“彬莹”、“落悅”、“sj0264”、“炭烧的丘陵”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七章 历史上有前科的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三十七章历史上有前科的 四阿哥虽然来找了些茬儿,也释放了些冷气压,但却并不是很明显,至少十阿哥开始时就没有查觉到,而在这样简单的发作之后,四阿哥也再没做什么举动了,自顾自的与米虫逗弄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来,对四福晋说道,“走,该回去了。蒲公英中文网” “四哥,四嫂,”兰静忙让着说道,“用过膳再走。” “知道你府中的膳食味道好花样多,”四福晋见四阿哥站在那里稳稳的不动也不说话,就笑着对兰静说道,“只是我们府中也还一堆事儿要办呢,下次。” 四阿哥眼睛看向十阿哥那边,可是十阿哥明显与他之间缺少了一根叫灵犀的东西,一点都没感觉到,反而继续在那里与欢馨用外星语言交流着,不时的还传出阵阵的笑声,四阿哥见状眉头微微皱了皱,沉声叫着十阿哥,“老十” “啊”十三阿哥虽然没长着灵犀,却长着耳朵,马上抬头看了过来,眼睛里闪着疑惑,“四哥,你有事?” “我们要走了,你走不走?”四阿哥又沉声说道。 “走?现在?”十阿哥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欢馨,再看了看四阿哥,最后忍痛站起身来,“那好,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四哥、四嫂、十哥,且请稍候,”兰静又出声说道,“我让人去备了弘晖和十嫂爱用的点心,估计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好了,就劳烦你们一并带回去。” “亏得你还想着她,”十阿哥皱了皱眉,又笑了笑说道,“好,我就替她接着了,只是只有她的,就没有我的吗?” “怎么会忘了十哥你的呢,”兰静笑着说道,“早就已经备上了,比十嫂的至少要多上一倍的。蒲公英中文网” “这是应该的,”十阿哥笑着说道,“我的饭量本就比她大。” “你很自豪吗?”四阿哥横了十阿哥一眼。 “自豪谈不上,”十阿哥早让四阿哥弄皮实了,对他一般情况下的冷眼、横眼、瞪眼,多数已经不太在意了,依旧笑呵呵不在意的说道,“但也算是件好事?吃的多,证明我身子好,证明我有力气,证明我是个男人” “老十,”四福晋打断了十阿哥的话,似笑非笑的瞅着他问道,“你这是在瞧不起饭量小的人,还是在瞧不起我们女人啊?” “没,”十阿哥这才想起四阿哥就是个饭量少的,忙陪笑着说道,“我谁也没瞧不起,我只是说我自己必须得吃的多才会有力气,不比四哥不吃也有力气,吃了就更有力气” “十哥,”兰静见十阿哥话说的有些乱,忙从小墙手中接过点心匣子塞到他手里,“我看您现在的力气就不大够了,赶紧用些点心,看看是你爱吃的不?” “没错儿,”十阿哥还真的掀开点心匣子看了看,“是我爱吃的,不过,我最爱吃的还是你那九子粽。” “端午的时候送去了那么多,十哥还没吃腻啊?”兰静摇了摇头,“行,既然十哥爱吃,管它是不是端午呢,这两天我就包它几锅,通通给您府上送去。” “行了,点心也拿了,走。”四阿哥淡淡的插进话来,说完也不等人应声,就抬腿迳自朝外走去,四福晋快速的跟兰静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跟了上去,十阿哥将手中的点心匣子交给自己的随身太监,冲兰静笑笑,也往外走去了。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也跟上将他们送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欢馨和米虫已经不在厅里了。 “大阿哥有些犯睏,奶娘带他去睡了,”小楼赶紧对兰静说道,“大格格刚才在外面没玩够,奶娘又带她去了,奴才已经吩咐过,不要呆在太阳地里了。” “嗯。”兰静点了点头,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对小楼她们道,“给我更衣,我有些累了,想先歇一歇。” “主子,”小楼提醒着兰静,“您还没用晚膳呢。” “不用了,我没觉得饿,”兰静摇了摇头,又想到一件事吩咐下去,“对了,去告诉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一会儿就不用过来立规矩了。” 回到自己的屋中之后,兰静换了衣服,摘了钗环,靠在她让自家作坊做出来的躺椅上,闭起了眼睛,小楼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薄被,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兰静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并没有睡着,她觉得累,其实也不是身体上的累,前段时候的忙碌,在十三阿哥和恬然出发之后,她已经狠狠的返了好几天的乏,累劲儿早已经过去了,至于要照顾两个孩子,这就体现出特权阶级的好处了,什么脏活累活,自有别人去做,兰静只负责和孩子玩就好,又哪里称得上累呢? 兰静的累,是心里上的,但与其说是心累,不如说是心焦,当然,并不是为了四阿哥。虽然今天因为四阿哥的生气,让她有了一些担心,也摆出了相应的低姿态,但她却并不怀疑四阿哥会在事后对自己做什么重大的报复举动,更不觉得他会存着想给自己制造恐怖的心理,让她患得患失,随时担心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或是靴子什么的。 所谓不知者不罪,十三阿哥当时可是说自己不知道这诗是四阿哥所写的,才会将它认为是情诗的,虽然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但康熙不知道,四阿哥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再说以他与十三阿哥的交情,只要十三阿哥没对自己厌弃,想必四阿哥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估计最多也就是象康熙这次一样,找个时机戏弄自己一番。 兰静的心焦,很大程度上还在于她自身,在十三阿哥身上,自从她成为皇家中人之后,不可否认的是,有许多事情上方便了,虽然她不能经常出府,但一个吩咐下去,还是有许多人给面子的,不只是她,就是马尔汉和关柱走出去,别人也另眼相看几分,由此也就免不了会有些亲戚族人,打着十三阿哥和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招摇的。 象是大伯母和自己的那几个表哥,象是二姐的婆家人,虽然一个在京城,一个在盛京,但同样都有这些不安分的事情出来,这还只是关系比较近的,那些个虽算起来有些几杆子才能打的着关系,但却久不往来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而十三阿哥和阿玛因着自己怀了身子,然后生孩子,再然后照顾孩子,又为恬然出嫁的事儿忙碌,总不得闲,又不知隐下了多少,虽然各个皇室宗室家差不多都有这样的亲朋,但真要到了要紧的时候对景儿起来,往轻里说是“约束亲属不力”,往重里说,就是“纵亲为虐”了,而象十三阿哥这样历史上有前科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他的一条罪状了。 康熙四十七年,这个清穿文中最重要的年份已经越来越近了,虽然有些事情改变了,但大局上却还是没太动的,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是不是还会重走历史上一夕被打落云端的路数,能不能封爵,能不能被重用,甚至被不被圈禁,兰静都觉得可以不太去理会,最重要的是,十三阿哥的身子不能有事。 但是,据说十三阿哥的腿是在被圈禁的时候弄坏的,然后又因为心情郁结下加以了恶化,他的心情兰静可以加以规劝缓解,虽然未见得能起到根本性的作用,多少总能强一些,可是圈禁之处的条件,又要如何去改善呢?不是兰静总惦记着十三阿哥会被圈禁,她也有想过到时候找个办法,让十三阿哥生上一场病,好不用再跟着去那个事发之地。 可是后来兰静又记起,历史上的那时候,康熙可是把所有的成年阿哥都圈起来了,只不过十三阿哥圈的时候长一些,当然啦,能少被圈一些时候总是好的,所以兰静一边依然在为十三阿哥能在那时候恰到好处的生病不时的盘算着,以期能想到一个完美的、不会令人生疑的法子,一边也在想主意,让十三阿哥在被圈禁的时候,能尽可量的少受些罪。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到时候会被关到哪里,二月河是说在养蜂夹道,其他清穿文中也跟着用了这个名字,可是自她穿到这里来之后,却是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有可能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阿哥和其他皇室宗室的人被圈禁的,其他人好端端的,自然也不会跟她说这种地方,而她当然也不好去问这个的。 虽然不知道阿哥们会被圈到哪里,但想到十三阿哥的腿是受了风湿,那么自己想的主意当然要以保暖防湿为宜,兰静已经开始收集羽绒了,先开始她收集的鸭绒,后来发现鹅绒更长、更细、更软些,就改为取鹅绒,取完之后,一点点的弄净,一点点的烘干,然后密密的缝制成护膝、裤子,以及上衣和手套,因为她要做到又厚又暖,所以弄到现在才只做出了半套,不过,好在还有些时候,鹅绒的收集也是从府里到庄子不间断的进行着,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到时候怎么着也能为十三阿哥准备出三套替换的了。 兰静在为十三阿哥的命运而担心着,却不知另有人也在想着她。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狂爱漫漫夜”、“oo苏菲oo”、“书友110403221010911”的打赏,感谢“我的妈否定词u”、“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没理由再拖了 (蒲公英中文网)有人在想着兰静,而且不只是一个人,但在想着兰静,并不等于是在为兰静着想,相反的,这些人其实是觉得兰静有些地方做得不当了,或者是做得不到了,所以这才想着要来提点提点她,当然,也不能否认,这里面也有些人还是在为兰静着想一些的,但说到底却还是为十三阿哥着想的更多一些,就比如眼前的四福晋。蒲公英中文网 四福晋和兰静平时相处的有如姐妹一般的,但她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关系,却建立在她们是妯娌的基础上,建立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之间感情甚笃的基础上,事实上她们的认识也是基于十三阿哥的介绍,最初四福晋会对兰静一个臣下之女加以照抚,也是因为十三阿哥的面子,所以,四福晋在一些生活小事或是琐事上,会向着兰静说话,但在大问题大方向上,却肯定是向着十三阿哥的。 兰静对此倒也很能理解,毕竟在她以及其他很多人看来,十三阿哥好了,自己这个嫡福晋自然也会跟着好,更何况顶着个妒嫉的名声,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从这方面来说,四福晋会来劝自己,等十三阿哥这次回来之后,也该安排那两个格格侍寝了的话,倒也算是一番好心,是在为自己着想了。 事实上,兰静虽然因为打着要让十三阿哥的长子就是嫡子的主意,但她却只限于尽力去争取十三阿哥的情、十三阿哥的心,让他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却并没有死拦硬挡的不让他去找其他的女人,甚至对那个杏儿有意无意邀宠卖乖的举动,她虽然会拦下她的一些机会,但除非她违反了府里的规矩,否则她也是轻易不太加以训斥的,可是在别人看来,光只这些还不行,没有主动为十三阿哥安排其他女人侍寝,就已经是她不够贤惠的表现了。 “四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儿确实是我的疏忽,”兰静打断了四福晋委婉的劝慰之语,对她展颜笑着说道,“我之前是想着我们爷在外面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得时时注意规矩体统,不能有失皇家的风范,所以回府之后,就尽可能的让他随性而为,想去哪个屋就去哪个屋,这样也可以得些个松快,可却是忘了,他还身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职责,今儿个经你的提点,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等他这次从塞外归来,我就会安排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侍寝的。蒲公英中文网” “也不一定非是她们俩,”四福晋微笑着说道,“你们府里不是还有些宫中派来的侍女嘛。” “四嫂说的是,我自然也会尽可能的给她们机会,”兰静保持着笑容点了点头,“至于能不能有造化,那就要看她们的表现和我们爷的喜好了。” “兰静,”四福晋收起了笑容,拉过兰静的手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不会很好受,老十三一年到头在京城里也呆不了多少时候,你们夫妻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可是老八家的现在的情形你也见了” “四嫂,”兰静回握住四福晋的手,脸上依旧展露着笑容,“我明白的。” 是啊,兰静明白,明白四福晋此来,其实是受了太后的委托,也只有太后才能让四福晋来对自己说这些个,不然凭是四福晋与自己的关系再好,四贝勒府里与自己府里的关系再好,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过来管小叔子府里这种事,十三阿哥找不找其他女人,跟四福晋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这种话不管是跟哪个女人说,对方的心里都一定不会很舒服的,除非是她非常的讨厌自己的男人,而很明显的,兰静并不是这样。 “我知道你会明白,”四福晋感慨的说道,“也就因为是你,我才会这么放心的过来,这么放心的把话说出来,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即使不当即翻脸,也会和我生分了。蒲公英中文网” “怎么会呢?”兰静摇着头笑着,她本就没怪四福晋,自然也就更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四嫂在咱们妯娌间是由来的宽厚,说出来的话也向来都是为了对方好,大家只有领情的,又哪里会谈什么生分呢?” 虽然知道四福晋是奉太后之命而来,但她既然没有明说,兰静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挑出来,而对四福晋没有怨言的她,对太后也没有什么埋怨,因为她明白,从太后的角度来说,能到这时候才提点自己,而且还是通过四福晋来说这样婉转的方式,其实已经是很给自己面子了。 按照这个时代的情况,按照皇家的惯例,在兰静过了新婚燕尔之后,在两个格格赐下之后,在兰静怀了身子之后,在兰静生下孩子之后,如果要是按贤惠的标准来说,在这些个时间段里,兰静都是应该主动为十三阿哥安排其他女人侍寝的,可是兰静却一直没这么做,至于十三阿哥也没自行去找的因素,则不在太后和康熙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可是他们虽然在此期间赐下了两个格格,但在兰静生子之前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太后还因为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进府时赶上了日食,下令让十三阿哥不要近身,从而也给兰静争取了一些时间。 但争取的时间再多,该到的时候也得到,现如今不只是十三阿哥的长子,连他的长女都是兰静所生的了,再要拖下去可就没什么理由了,毕竟象十三阿哥府里这样只有嫡子女没有庶子女的皇子府,往前说,大阿哥嫡福晋尚在的时候是如此,可她的结果是被康熙暗地里赐死了,往现在看,八阿哥的府里也是如此,但八福晋却已经被太后和康熙所不喜了。 兰静比以前那个大阿哥嫡福晋好的是,她没有那么跋扈,也没有那么狠毒,更没有做出让康熙无法忍受的事情,兰静比八福晋好的是,她为十三阿哥生下了子嗣,而且还是给皇室争光的龙凤双胞,再加上之前她在太后那里积下的好印象,这才让她老人选择通过四福晋私下里来给自己提个醒的方法,而不是象对八福晋那样,在宫中直接说出来。 虽然太后并没有为此专门将八福晋召进宫,而是借由她来给自己请安之机提点了几句,话又是选了个屋子里人不多的时候说的,但宫中的事儿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事情是一丝风声儿都不露的,而有些则是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八福晋的事儿传到后来,提点都成了训斥了,后来还是康熙下了严令,事情这才得以平息了下来,只是八福晋好妒的名声却已经是传出去了。 兰静也知道,八福晋的事儿里面应该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从这其中却也能看出皇家对皇子福晋的要求,虽然兰静并没有象大阿哥嫡福晋以及八福晋那般的打压十三阿哥的其他女人,但她没有主动为十三阿哥张罗安排,甚至在怀身子的时候,还让十三阿哥独守空床,这就已经足以引起人们的微词了,所以在为四十七年十三阿哥的命运而担忧心焦的兰静,又需要分出心思去考虑即将要与别人共享丈夫的事儿了。 “看天色也不早了,”四福晋话已经讲完了,看兰静也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就起身准备告辞,“想必我们爷也快回府了,我这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耽误四嫂了,”兰静笑着起身相送,“反正咱们在一起乐的时候有的是。” 送走了四福晋,兰静已经笑僵了的脸终于可以不用再笑了,她并没有让人去叫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过来,即使她决定要安排她们侍寝了,也得先跟十三阿哥说一声。 走回到内室,取出今天刚刚弄好的鹅绒,拈起了针线,为十三阿哥所做的这些东西,兰静从不假他人之手,低下头缝了有一会儿,兰静的心里却是一直静不下来,到后来,她干脆停了手,将东西小心仔细的收了起来,然后招呼人把孩子们抱进来,与欢馨笑闹一阵,听着她嫩嫩的笑声,再帮着米虫做做运动,欣赏一下他忍耐的表情,慢慢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主子,”正在这时,小庄刚才见外面有人来报事,走出去问后,回来禀报兰静,“爷那边来信了。” “来信了?送信的人在哪儿了?”兰静愣了一下,他是随康熙出巡在外的,通信方面的管理是相当的严格,所以一般的情况下,他都是很少写信回来的,反正真有什么事需要兰静知道的,四阿哥那边就会告诉她了。 “管家正在前面接待呢。”小庄回答道,“主子要见见吗?” “嗯,”兰静点了点头,“请过来,我要问几句话。” 隔着屏风,兰静问了那个来送信的差人,这才知道,是康熙特令将十三阿哥的家信连同朝廷的公文一起送回京城来的,再问下来,除了十三阿哥以外,再有这个待遇的就是太子了。兰静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心里翻腾了一下,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让人给了厚赏,并让管家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 ps: 感谢“大耳郎”的打赏,感谢“菜菜小雪”和“紫星果”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三十九章 爱新觉罗家的基因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三十九章爱新觉罗家的基因 兰静并不因为康熙对十三阿哥的格外关照而感到高兴,尤其是在临近四十七年这个要命的年头之时,但康熙就是要这么做,十三阿哥自然也不好推辞,从他信中的内容来看,康熙是在恬然的婚礼举行完毕,一切都很顺利圆满的时候,以“老十三家的为恬然的事儿也没少操持,这里的盛况也很该让她知道一下”为由,令十三阿哥写信回来的。蒲公英中文网 老康说的理由听起来还算是正当,而且这次扈从的皇子中,五阿哥的福晋是随同一起的,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还没成亲,太子与十三阿哥有同样的待遇,至于大阿哥,没享受同等待遇也有理由可讲,一来是他的继福晋张佳氏并没怎么为恬然的婚礼费过心,因为大阿哥的大女儿也是在今年成亲,而且是在恬然之前,张佳氏的时间自然是要用来为她操持的;二来是,在忙完他大女儿婚事的时候,他的继福晋身子又不好了,一检查下来,却原来是又怀上了,而因为她在去年生子后大出血损了身子,这次的情况就不是很理想,正奉医嘱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安胎呢,冷不丁的从塞外寄封信回去,不管是让她受到惊吓,还是让她耗费心神去思考其中的用意,对一个孕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世人却未见得能象兰静这样去分析,如果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传出来的话说不得就成了“十三阿哥极受荣宠,待遇与太子相同”了。虽然兰静也很想接到十三阿哥的信,虽然能知道恬然婚礼的盛况她也会很高兴,但与有可能让十三阿哥和自己又一次的成为焦点的风险相比,她宁可没收到信,反正等十三阿哥回来也一样可以告诉她。 不过,现在康熙的恩典已经给了,十三阿哥想不想受也已经受了,兰静就觉得他的信中除了在描述恬然婚礼的盛况之外,或者还会有些其他的东西。蒲公英中文网事实上也确实是有,他在信中给兰静写了两句诗,不,应该说是他改编了两句诗,改编的也不是别个诗,正是康熙之前才让他写在扇面上赐给米虫的,“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现如今被他改成“谨记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一同看”了。 对十三阿哥也加入到调侃自己的行列,兰静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正他逗弄自己的时候多了,也不差这一宗了,而且相比起来,这个事儿根本就是小意思,小到她都不觉得这是一种调侃了,在兰静的认知中,十三阿哥可不是一个爱拾人牙慧的,兰静不以为在这句话已经接连被康熙和四阿哥知道并已经用来对付自己之后,他还会再去用它来逗弄自己。 可是兰静也不以为十三阿哥仅仅是在用这两句话表明他没忘记之前与自己“同看桂花”的约定,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同看桂花”的约定,那么他会写这样的两句话回来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兰静在信中仔细的寻找着,可是找遍了各个角落之后,她最终很失望的承认,这封信里并没有什么藏头、藏尾或是藏中,又或是什么递增、递减之类的玄机。 难道说,是自己又多想了?十三阿哥的信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玄机,他会改写那两句诗,其实就只是单纯的调侃?兰静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于是又开始想起自己和十三阿哥上一次提到这两句诗的时候,还说了些其他的什么话,但好象除了一些没意义的互相逗趣,再就是夫妻间的燕好之事了,看来这个思路也不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十三阿哥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兰静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索性决定先暂时放下不去想了,现如今思维已经陷入了一定的模式,再想下去只怕也没什么结果,不如先转移一下心神,过些时候再来看,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了。蒲公英中文网 而兰静转移心神的方法,就是带着孩子们玩,让奶娘把欢馨和米虫带过来之后,兰静开始了与两个孩子的互动。现如今他们又进步了许多,早已经不靠滚着往目的地去了,而是改为了爬行,而在爬行之中,有时还能站立起来,好动的欢馨甚至还能扶着东西横着走那么两三步,而米虫却是从来没这么做过,兰静也曾试着扶他走两步,可无奈他根本就不配合,站,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走,坚决不干,兰静只要一往前领,他就往下坐,总之就是绝不让自己的额娘如愿就是了。 而欢馨,也有她的问题,她的好动让她敢于尝试新的动作,不论是坐,是滚,是爬,是站,是走,她都是在自己兄弟前面先实施的,现如今除了横着走动之外,她还在尝试另一个动作,那就是往嘴里放东西,不论是吃的还是玩的,还是任何的其他什么东西,只要是在她的行动范围之内,只要是她能拿起来的,那是抓起来就往手里放,弄得她的奶娘以及配给她的丫环都随时提高警惕,但凡她不是在睡觉的时候,就必须有人目不转睛的瞅着,以防一个眼错不见,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在及时阻止了欢馨将自己的衣襟放进她嘴里的举动之后,兰静看向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米虫,他正用笨拙的小手在翻着自己为他们讲故事所特制的幼儿活页连环画呢,仿佛感觉到了兰静的注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额娘,又看了看那个又挣着要去拿玩偶的自己的双胞姐姐,然后象没事儿人一般,连个微笑也欠奉的又低着头接着翻他的书去了。 虽然已经看惯了自己儿子的这种态度,但每每看到,兰静都会觉得很是憋气。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除了相貌之外,性情是一点儿也不象自己,连他阿玛十三阿哥也不象,都说是外甥象舅,但米虫身上一点关柱的影子也没有,倒是把他四伯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如果他学的是早先的四阿哥也就罢了,“喜怒不定”换一种说法就是“真性情”,可米虫偏偏学的却是改良版的四阿哥。 如果米虫能把改良版的四阿哥学全了倒也罢了,可是四阿哥的勤奋、孝顺、刻苦、任劳任怨等等优点,米虫是一点儿也不学,只把四阿哥挖苦人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虽然他现在不会说话,但可预期的是,将来十三阿哥府里必然是要出一个又懒又毒舌的人了。不过,想到康熙的唇舌也一点都不温柔之后,兰静也释然了,想来这毒舌之功,也算是爱新觉罗家的基因之一了。 等等,兰静想到了四阿哥之后,对十三阿哥的信又多了一种思路去理解,难不成他并不是在提示自己什么,而是要借由自己去提示写出这两句诗的四阿哥什么吗?可是他要提示的是什么呢?虽然刚才兰静已经把那封信看得几乎可以背下来了,可是她还是马上又再拿出信来,准备重新再仔细看过。 兰静去找信、打开信、并看信的举动,把欢馨的注意力从玩偶那里吸引过来了,她四肢着地、两手两脚并用,迅捷的向兰静爬去,到的近前来之后,一手按着兰静的腿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则是去抓那封信。 “不,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兰静忙举高了那封信。 “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跟过来去抱她,“来,咱们到一边玩去。” “欢馨乖,”兰静先将信收好,然后伸出手去抱因为不满而瘪着小嘴的欢馨,“额娘有事要办,让奶娘带你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来,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接着说道,“咱们到外面看花了。” 欢馨的看花,实际上就是在掐花,也不只是花,凡是她看的上眼的东西,都恨不能全都拿到手里来把玩一番,当然兰静是不可能全都依着她的,但多少总也能满足她一些就是了。而她的奶娘现在也早已经知道哪些花木可以让欢馨玩,哪些需要离得远远的了,因此兰静才会放心的任由她和丫环们带着欢馨出去,却规定了不能走远,只可以在园子里玩。 好动又好玩的欢馨,当然对去外面很有兴趣,别说兰静这时候手中已经没有了信,就是依旧有,也没有去看花更能诱惑她,于是也不再挣扎了,而是乐呵呵的任由兰静将她递给了奶娘,小身子还向外面挣着,让兰静不由得怀疑,如果是人贩子要带她出去玩,她是不是也会这么乐不得的跟着人走? 当然奶娘不可能是人贩子,能被选来当欢馨奶娘的人,除了要是十三阿哥门下的奴才之外,还要经过审查再审查的,家世人品那都是清白的一塌糊涂,所以兰静很放心的目送她抱着欢馨出去,再看了看那经过欢馨这一番闹腾之后,却依旧沉稳的坐在那里翻书的米虫,微微摇了摇头之后,吩咐他的奶娘道,“你也带米虫出去转转吧,总呆在屋里也不成,但也注意不能晒得狠了。” 等米虫的奶娘抱着一脸听之任之表情的米虫走出去之后,兰静才又一次将信拿出来,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四十章 不和谐的因素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第二百三十九章爱新觉罗家的基因 兰静并不因为康熙对十三阿哥的格外关照而感到高兴,尤其是在临近四十七年这个要命的年头之时,但康熙就是要这么做,十三阿哥自然也不好推辞,从他信中的内容来看,康熙是在恬然的婚礼举行完毕,一切都很顺利圆满的时候,以“老十三家的为恬然的事儿也没少操持,这里的盛况也很该让她知道一下”为由,令十三阿哥写信回来的。 老康说的理由听起来还算是正当,而且这次扈从的皇子中,五阿哥的福晋是随同一起的,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还没成亲,太子与十三阿哥有同样的待遇,至于大阿哥,没享受同等待遇也有理由可讲,一来是他的继福晋张佳氏并没怎么为恬然的婚礼费过心,因为大阿哥的大女儿也是在今年成亲,而且是在恬然之前,张佳氏的时间自然是要用来为她操持的;二来是,在忙完他大女儿婚事的时候,他的继福晋身子又不好了,一检查下来,却原来是又怀上了,而因为她在去年生子后大出血损了身子,这次的情况就不是很理想,正奉医嘱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安胎呢,冷不丁的从塞外寄封信回去,不管是让她受到惊吓,还是让她耗费心神去思考其中的用意,对一个孕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世人却未见得能象兰静这样去分析,如果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传出来的话说不得就成了“十三阿哥极受荣宠,待遇与太子相同”了。虽然兰静也很想接到十三阿哥的信,虽然能知道恬然婚礼的盛况她也会很高兴,但与有可能让十三阿哥和自己又一次的成为焦点的风险相比,她宁可没收到信,反正等十三阿哥回来也一样可以告诉她。 不过,现在康熙的恩典已经给了,十三阿哥想不想受也已经受了,兰静就觉得他的信中除了在描述恬然婚礼的盛况之外,或者还会有些其他的东西。事实上也确实是有,他在信中给兰静写了两句诗,不,应该说是他改编了两句诗,改编的也不是别个诗,正是康熙之前才让他写在扇面上赐给米虫的,“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现如今被他改成“谨记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一同看”了。 对十三阿哥也加入到调侃自己的行列,兰静并没有觉得什么,反正他逗弄自己的时候多了,也不差这一宗了,而且相比起来,这个事儿根本就是小意思,小到她都不觉得这是一种调侃了,在兰静的认知中,十三阿哥可不是一个爱拾人牙慧的,兰静不以为在这句话已经接连被康熙和四阿哥知道并已经用来对付自己之后,他还会再去用它来逗弄自己。 可是兰静也不以为十三阿哥仅仅是在用这两句话表明他没忘记之前与自己“同看桂花”的约定,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同看桂花”的约定,那么他会写这样的两句话回来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兰静在信中仔细的寻找着,可是找遍了各个角落之后,她最终很失望的承认,这封信里并没有什么藏头、藏尾或是藏中,又或是什么递增、递减之类的玄机。 难道说,是自己又多想了?十三阿哥的信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玄机,他会改写那两句诗,其实就只是单纯的调侃?兰静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于是又开始想起自己和十三阿哥上一次提到这两句诗的时候,还说了些其他的什么话,但好象除了一些没意义的互相逗趣,再就是夫妻间的燕好之事了,看来这个思路也不对。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十三阿哥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兰静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索性决定先暂时放下不去想了,现如今思维已经陷入了一定的模式,再想下去只怕也没什么结果,不如先转移一下心神,过些时候再来看,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了。 而兰静转移心神的方法,就是带着孩子们玩,让奶娘把欢馨和米虫带过来之后,兰静开始了与两个孩子的互动。现如今他们又进步了许多,早已经不靠滚着往目的地去了,而是改为了爬行,而在爬行之中,有时还能站立起来,好动的欢馨甚至还能扶着东西横着走那么两三步,而米虫却是从来没这么做过,兰静也曾试着扶他走两步,可无奈他根本就不配合,站,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走,坚决不干,兰静只要一往前领,他就往下坐,总之就是绝不让自己的额娘如愿就是了。 而欢馨,也有她的问题,她的好动让她敢于尝试新的动作,不论是坐,是滚,是爬,是站,是走,她都是在自己兄弟前面先实施的,现如今除了横着走动之外,她还在尝试另一个动作,那就是往嘴里放东西,不论是吃的还是玩的,还是任何的其他什么东西,只要是在她的行动范围之内,只要是她能拿起来的,那是抓起来就往手里放,弄得她的奶娘以及配给她的丫环都随时提高警惕,但凡她不是在睡觉的时候,就必须有人目不转睛的瞅着,以防一个眼错不见,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在及时阻止了欢馨将自己的衣襟放进她嘴里的举动之后,兰静看向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米虫,他正用笨拙的小手在翻着自己为他们讲故事所特制的幼儿活页连环画呢,仿佛感觉到了兰静的注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额娘,又看了看那个又挣着要去拿玩偶的自己的双胞姐姐,然后象没事儿人一般,连个微笑也欠奉的又低着头接着翻他的书去了。 虽然已经看惯了自己儿子的这种态度,但每每看到,兰静都会觉得很是憋气。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除了相貌之外,性情是一点儿也不象自己,连他阿玛十三阿哥也不象,都说是外甥象舅,但米虫身上一点关柱的影子也没有,倒是把他四伯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如果他学的是早先的四阿哥也就罢了,“喜怒不定”换一种说法就是“真性情”,可米虫偏偏学的却是改良版的四阿哥。 如果米虫能把改良版的四阿哥学全了倒也罢了,可是四阿哥的勤奋、孝顺、刻苦、任劳任怨等等优点,米虫是一点儿也不学,只把四阿哥挖苦人的神情学了个十足十,虽然他现在不会说话,但可预期的是,将来十三阿哥府里必然是要出一个又懒又毒舌的人了。不过,想到康熙的唇舌也一点都不温柔之后,兰静也释然了,想来这毒舌之功,也算是爱新觉罗家的基因之一了。 等等,兰静想到了四阿哥之后,对十三阿哥的信又多了一种思路去理解,难不成他并不是在提示自己什么,而是要借由自己去提示写出这两句诗的四阿哥什么吗?可是他要提示的是什么呢?虽然刚才兰静已经把那封信看得几乎可以背下来了,可是她还是马上又再拿出信来,准备重新再仔细看过。 兰静去找信、打开信、并看信的举动,把欢馨的注意力从玩偶那里吸引过来了,她四肢着地、两手两脚并用,迅捷的向兰静爬去,到的近前来之后,一手按着兰静的腿站起身来,另一只手则是去抓那封信。 “不,不行,这个不能给你。”兰静忙举高了那封信。 “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跟过来去抱她,“来,咱们到一边玩去。” “欢馨乖,”兰静先将信收好,然后伸出手去抱因为不满而瘪着小嘴的欢馨,“额娘有事要办,让奶娘带你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来,大格格,”欢馨的奶娘忙接着说道,“咱们到外面看花了。” 欢馨的看花,实际上就是在掐花,也不只是花,凡是她看的上眼的东西,都恨不能全都拿到手里来把玩一番,当然兰静是不可能全都依着她的,但多少总也能满足她一些就是了。而她的奶娘现在也早已经知道哪些花木可以让欢馨玩,哪些需要离得远远的了,因此兰静才会放心的任由她和丫环们带着欢馨出去,却规定了不能走远,只可以在园子里玩。 好动又好玩的欢馨,当然对去外面很有兴趣,别说兰静这时候手中已经没有了信,就是依旧有,也没有去看花更能诱惑她,于是也不再挣扎了,而是乐呵呵的任由兰静将她递给了奶娘,小身子还向外面挣着,让兰静不由得怀疑,如果是人贩子要带她出去玩,她是不是也会这么乐不得的跟着人走? 当然奶娘不可能是人贩子,能被选来当欢馨奶娘的人,除了要是十三阿哥门下的奴才之外,还要经过审查再审查的,家世人品那都是清白的一塌糊涂,所以兰静很放心的目送她抱着欢馨出去,再看了看那经过欢馨这一番闹腾之后,却依旧沉稳的坐在那里翻书的米虫,微微摇了摇头之后,吩咐他的奶娘道,“你也带米虫出去转转吧,总呆在屋里也不成,但也注意不能晒得狠了。” 等米虫的奶娘抱着一脸听之任之表情的米虫走出去之后,兰静才又一次将信拿出来,开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hr;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挂在墙上的画 第二百四十章不和谐的因素 兰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揉了揉眼睛,再翻过头来又重新的、仔细的看了一遍,还是依旧没能从中看出有什么是十三阿哥想让自己提示四阿哥的,这让兰静不由得又一次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随即她就把这一想法放弃掉了,因为她虽没发现什么需要提示四阿哥的东西,但还是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而这不对的地方,还是出在十三阿哥改编四阿哥的那两句话上。 “谨记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一同看”,乍看之下,好象只是十三阿哥在强调他与自己的约定,再有就是也表明出了他的归期,应该是在桂花还没落的时候,但是一个“谨”字,却让兰静觉出了问题,这个“谨”字,一般是臣对君、下对上、晚辈对长辈才会用的,而在夫妻之间,即使是在女子的地位明显低于男子的这个时代,用“谨记”之语还是有些不太恬当的。 当然,用于夫妻之间都不太恬当的话,用于兄弟之间就更不恬当了,可是除此之外,兰静却再找不到其他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在禀持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下,虽然还有些含糊和不确定,兰静还是决定干脆直接将这封信交给四阿哥处理了,也省得万一其中真有什么玄机,再被自己给耽误了,就即使不是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十三阿哥那信里也没什么太私密的内容。 十三阿哥写来的信中,除了说恬然婚礼的盛况,再就是嘱咐兰静要孝顺好太后和敏妃娘娘,照顾好双胞胎,至于对兰静,既没有“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想念,也没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抚慰,好不容易改编了两句诗,其中还可能藏着猫腻,再有的,就是寥寥几句的教导了,教导自己不要乱吃东西,教导自己不要随意行事不顾忌身体,教导自己不要没事戏弄儿子玩,对这样一封也没有暧昧内容的信,兰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让四阿哥看的。 只是要交给四阿哥也得讲一些方式方法,这边刚接到十三阿哥的信,那边就着紧忙慌的往四贝勒府里去,这肯定是不行的,而请他或者是四福晋过府来,也是同样的招人眼,最好是选一个大家能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再过两天就是皇子福晋们定例进宫请安的日子,那倒是个合适的时机,现在问题是,如何把这封信递交到四福晋的手里。 其实在妯娌间,兰静与四福晋的来往应该算是最多的,单独见面的时候相对来说也比较频,但这毕竟是相对于皇家来说的,别说跟一般百姓家妯娌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不同,就是与官宦富族人家也是不同的,两个人各有各的皇子府要掌管,又各有各的子女要照管,自然是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就窜门子玩。更何况康熙的想法也还是要顾忌的,皇子们之间能互相亲近,他是很高兴的,但若是太亲近了,他却未见得还高兴了。 “你们今天来得倒全。”太后在自己的宫中端坐着,看着下面可以用“群”来论的孙媳妇们,笑着说道,“可见得是听到好消息了,都想进来沾沾喜气了。” 其实太后这话也对也不对,她说人来的齐,但皇子福晋们却并没有全员到场,大阿哥继福晋张佳氏正在府中静卧保胎不能来,五福晋他塔喇氏在塞外,十二福晋富察氏临产在即也早被免了请安之事,但是剩下的人却是全部都来了,所以太后这话也不能为错,当然,就即使她错了,也不会有人不识趣的指出来。 “皇玛嬷说的正是呢,”妯娌间身份地位最高的太子妃当仁不让的头一个先笑着接言道,“听太子说,恬然的婚事儿可是相当的盛大,我们做嫂子的,心里自是也为她欢喜不已,更是要赶着来给皇玛嬷道喜呢。” “恬然婚事的盛大,是想当然的,只可惜我们没有眼福能在场看到,”八福晋的张扬依旧,抢在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三个嫂子前面,紧接着太子妃之后开了口,继而又转向兰静问道,“对了,十三弟妹,老十三可是亲去送了嫁的,在他写给你的信中,想必是将婚礼的进程描述得很是详尽吧?” “十三弟妹,你就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吧,”三福晋好象并没有因为八福晋抢在前面说话的举动而着恼,只笑呵呵的看着兰静说道,“听我们爷讲,恬然的婚事是积满蒙两处的仪式于一身,肯定应该有许多新意的。” “说当然是要说的,”兰静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三嫂、八嫂不提议,我今儿个本也打算要跟皇玛嬷说说这事儿的。” “难为你还想着我,”太后笑着对兰静说道,“不过,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孙媳自然是要想着皇玛嬷的,皇玛嬷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呢,”兰静笑盈盈的对太后说道,“不过,皇玛嬷却是领会错孙媳的意思了,孙媳自是知道皇玛嬷已经对此事知道的很清楚了,皇阿玛对您的孝心,那可是天下皆知的,象这种大喜事,他老人家自然是早将各处细节告知于您了。而孙媳想跟你说说这事儿的意图也就在于此。我们爷的性子,皇玛嬷是知道的,虽然不象十哥那般的粗放,却也不是个细致的,虽说是写了信回来,但其中用词遣句那叫一个言简意赅,看得孙媳是一门子浆糊,所以借着今天来请安的工夫儿,孙媳就求皇玛嬷解惑了。” “说的是呢,”太子妃笑着点点头,“太子的信中也写的很不详尽,再有一些蒙古的规矩我也是弄不太懂,还真就得听皇玛嬷好好的说一说呢。” “说到蒙古的规矩,十弟妹肯定是懂的,就不一定要去劳烦皇玛嬷了,”八福晋笑着插进话来,又对太后说道,“皇玛嬷,您就在那里好生坐着,喝着茶,吃着点心,让太子妃和十三弟妹说,遇到大家不明白的,十弟妹再加以解释,如果十弟妹也说不明白,再请您老人家出马。” “你倒是给我安排个好差事,”太后笑看了八福晋一眼。 “我才能知道多少事儿,”十福晋现如今的姿态已经没有早先的高扬了,“还得是皇玛嬷见多识广。” “我已经离开蒙古多年了,知道的未见有你多,”太后笑了笑,却也没等十福晋再说话,就问其他众人道,“你们可都想听吗?” 众人自然是一致点头。 “那好吧,反正今儿个也没别的事儿,咱们就多在一起乐呵乐呵吧。”太后也点了点头,又笑着问道,“由谁先开始说?” “十三弟妹先来吧。”太子妃笑着说道,“老十三是去送嫁的,他知道必然比太子要多的多。” “这却也未必,”兰静也笑着说道,“太子是跟在皇阿玛身边的,又有什么事儿能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眼睛呢?” “好,那就我先说,我说的过程中,你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只管插进来加上。”太子妃也不再推辞,对兰静嘱咐完之后,又对其他妯娌们说道“你们也是一样,有知道的,或是想问的,都只管开口说出来。” “是这话,”太后赞许的点点头,“就是要大家一起谈起来,才显得热闹喜庆。” “放心吧,皇玛嬷,”三福晋笑着搭言道,“恬然是我们的妹妹,她的大喜事,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一定都是极愿意参与其中,共享喜乐的。” 这话倒确实是的,在说起来之后,众妯娌们的发言都还算是踊跃,表示赞叹是最主流的,当然问题也提了不少,多数是关乎蒙古那边的风俗习惯,其实也未见得她们就不知道,而是要投太后的所好。但是在这一片喜庆热闹的气氛中,也有些不和谐的因素,虽然不明显,却是冲着兰静来的,不过,兰静并没有对此感到郁闷或是恼怒,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的。 当说到恬然婚礼的一个细节的时候,三福晋追问的很细,太子妃说太子信中对此写得并不明确,兰静也跟太子妃的说法一样,三福晋就笑看着兰静说道,“老十三是亲去为恬然送嫁的,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不明确呢?怕是十三弟妹没记清吧?” “或许我们爷是明确的,但是他信上却写得并不明确,所以我才会说他的信太言简意赅了。”兰静也笑着说道,又开玩笑似的问着三福晋,“三嫂要是不信的话,要不要我把我们爷的信给您看看啊?” “好啊,只要你敢给,我就敢看,”三福晋马上点头说道,然后又笑对着太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说道,“皇玛嬷,各位姐妹们,你们可是都听到了,这是十三弟妹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她的。” “是,我们都听到了,”八福晋马上接话道,“只是十三弟妹不能厚此薄彼,老十三那信,可不能只给三嫂看,要看也得我们大家一起看才是,”说到这儿,八福晋也看向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ps: 感谢“大耳郎”的打赏和投票,也谢谢一直投推荐票给之锦的亲们 第二百四十二章 咱俩换换 第二百四十一章挂在墙上的画 “这个主意再好也没有了,”九福晋头一个笑着接言,“正好也让我们领略一下老十三的文采。” 兰静看到九福晋依旧与八福晋同声同气,就不由得想起了九阿哥与八阿哥的相近相厚,她实在是不明白,到底这里面是有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让生长在最为看重出身和身份的皇宫中的九阿哥,在明明自己身后站有郭络罗氏这样满人大姓的母族,额娘又是最受宠爱的妃子的情况下,却偏偏甘心依附于八阿哥之侧,甚至连宜妃娘娘的话都不能动摇他信念分毫。 其实宜妃娘娘倒也未见得很反对九阿哥去支持八阿哥,虽然八阿哥的生母出身太低,可他的养母可是出身于纳兰家的惠妃娘娘,而在这些年间,康熙对八福晋是稍有些微词的,但对八阿哥却还是不错的,而八阿哥自己也确实是很知道争气,很能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以及人脉,现在“仁厚”的名声已经开始传开来了,想必“八贤王”之称也要有了。 只是能得康熙宠爱的宜妃娘娘,也是一个聪明之极的人物,自然懂得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想来她早已经看出自己的两个儿子没可能会上位,而五阿哥在太后的教导下,基本上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态度,剩下的九阿哥如果能搏一个从龙之功,倒也算是不错,但是现在太子还尚在,她肯定是不希望九阿哥把架式做得太足了,路走得太死了,于是就尽可能想为他留下条后路。 只可惜宜妃娘娘的这片爱子之心,九阿哥似乎是并不很领情,别处的情况兰静不知道,她只知道在自己被宜妃娘娘私下里收为女儿,并让两个儿子去补上兄长之礼的时候,九阿哥来是来了,而且送过礼之后又还来往了一阵,但其用意却是想把十三阿哥拉到八阿哥的阵营之中,到后来见十三阿哥始终不肯应承,这来往也就渐渐的淡下来了。 倒是五阿哥,在多了这一层的关系之后,与十三阿哥府里走得稍微近了些,所以这回恬然的事儿,十三阿哥才会求到五福晋的头上去。但双方的关系也就仅只于近了一些而已,在这之后就不再往前继续发展了,五阿哥依旧还是保持着与各方势力均不相干的态势,十三阿哥也依旧与四阿哥和十阿哥的亲厚更胜于他人,而他们这个铁三角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朝臣无涉。 虽然四阿哥身后有孝懿皇后的佟佳氏家族,十阿哥身后有孝昭皇后和温僖贵妃的钮祜禄氏家族,但他们两个与这些母族们除了正常的亲族往来之外,再没有其他,互相走动的次数更是少到连八阿哥都不如,而这一点怕是更加强了九阿哥支持八阿哥的决心,相应的,也就难怪九福晋会总跟八福晋同一阵线了。 “好哇,都说十三哥的诗词文字,皆是极好的,只可惜以前我见得不多,今儿个可算是能有眼福了。”八爷党的另一个人物十四阿哥的福晋完颜氏也笑着出言响应了,只是她的话里还带了几分酸意,这当然也是有缘由的,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可是十三阿哥所得的赞誉却要多一些,这其中有些是能力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其他的因素,十三阿哥现在的圣宠可是比十四阿哥要盛,又身负有救驾之恩,奉承他的人自然也就要多一些。 九福晋和十四阿哥在附和着八福晋,而四福晋和七福晋却只是微笑不语,十福晋因为刚才的说说笑笑的,心神已经放松下来了,所以在八福晋说话的时候,刚开始并没反应过来,听的有人搭腔,正想要跟着一道凑趣呢,却一眼看到四福晋没有动,于是很及时把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我只说我的事儿,你们的事儿我可就管不着了,”三福晋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只看十三弟妹介意不介意了?” “那三嫂觉得我会不会介意呢?”兰静似笑非笑的看着三福晋。 “我又不知道老十三在那信中写了些什么,”三福晋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又哪里会知道十三弟妹你介意不介意呢?” “行了,玩笑开到这时候就可以了,”太子妃这时说话了,“再说下去怕就要过了。” “那就接着说恬然的婚事吧,”四福晋马上顺势转换着话题,“刚才说到半路就转走了,我还急着听下文呢。” “好,玩笑就开到这儿,”三福晋虽然点着头,却并不没有真的顺着四福晋的话去改讲恬然的事儿,而是依旧看着兰静,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接着说那信的事儿,“也省得那信被我们看了,十三弟妹脸上下不来。” “是啊,”八福晋今天和三福晋配合听真可谓是珠联璧合,“老十三和十三弟妹可是出了名的恩爱,他们的信,咱们自是看不得的。” “看不得也好,”九福晋又马上接上了话,“否则怕咱们只有又羡慕又妒嫉的份儿了。” “正是呢,”十四福晋的话中依然带着酸气,“十三阿哥的诗词文采又是极好的,还不定其中有多少写给十三嫂的佳句呢,十三嫂当然要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私下里回味了。” “皇玛嬷,您听听她们这话,”兰静笑了笑,看着一直稳坐着的太后说道,“幸亏是您知道老十三的性子,换了别人听她们这话,还不定以为我们爷有多么知情识趣呢,说来也是巧了,今天我还真就把这信带来了,正好请您帮着辨一辨,也让众位嫂子以及十四弟妹看看,我们爷可不是那种爱讲风花雪月的人。” “怎么?”三福晋虽然一直话里话外的说要看信,但听到兰静真的把信带在身边,倒是愣了一下,“你还真带着那信来了?” “是啊,”兰静点了点头,边从身上取出了信呈给太后,边笑着说道,“我对我们爷信中所写的一些蒙古婚礼上的仪式不大明白,就想着带进来让皇玛嬷看看,没成想三嫂却是对它如此的感兴趣,这样看来,我还真是幸亏带它来了,否则岂不是让嫂子们和十四弟妹失望了。” 兰静这话当然是假话,她知道十三阿哥寄了封信回来,还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呢,与其躲躲藏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拿给他们看,就不信自己看了那么多遍都看不出的玄机,她们这么走马观花的就能看明白了,等大家的疑心都消掉一些之后,再找个机会将信传到四福晋的手中。兰静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信中真有玄机,恐怕是只有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两个人才能看得懂。 “这是怎么话说的?”三福晋听了兰静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的,又哪里知道你会正好把信带过来了呢?十三弟妹这样说,倒让我们不好意思了,这你们夫妻间的信,皇玛嬷看了也就罢了,我们看了象什么话呢?” “象什么话?象墙上的画呗,”兰静笑盈盈的说道,“我们爷的信,就象这挂在墙上的画一样,没有一点不可对人言之处,等皇玛嬷看完了,谁想看的,尽管拿去看,一点儿都不用顾忌我脸上会不会下的来。”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已经大略看完了信,却有一处地方不明,招手叫过兰静去问道。 兰静上前一看,却原来是十三阿哥改编自四阿哥的那两句诗,信中其他的文字都是用满语写成,只这两句诗用的是汉文,而太后却只懂满蒙两语,自然也就不认识了。 “要不得说是皇玛嬷呢,”兰静跟太后解释了那两句诗的意思之后,又笑着说道,“我们爷通篇信中,独这两句算得上稍微带着些情趣的,就被皇玛嬷一眼挑出来了。” “叫我说,这样的才是好的,”太后笑着说道,“那些个风啊花啊的,尽是虚的,老十三这信中所写的才是最实在的。”说完后,将信递给了太子妃,“你们为这封信也说了好一会儿,现在兰静把信拿出来了,谁想看,就拿去看吧。” “老十三是写信告知十三弟妹恬然婚礼盛况的,这事儿我们爷也写信回来了,”太子妃接过信来,看也不看就递向了三福晋,“虽然细节方面肯定会有些不同,但大体上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玩笑是由我而起的,”三福晋接过来马上就转给了四福晋,“弄到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已经是很过不去,这会子若是再看了这信,那我可成什么人了,别人怎么着我不管,我是断然不能看的。” 四福晋接过信来,什么话也没说,就交给了七福晋,七福晋也什么话都没说,就递向了八福晋,八福晋接过信来,却并没有再往下传,而是拿在手中说道,“本来我也没想着要看的,可是听了皇玛嬷的话之后,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不知能得皇玛嬷夸一声‘最实在’的话,到底是何言语?反正十三弟妹也说这信好比是挂在墙上的画,不怕人看,那我就且厚着脸皮看上一看,也跟着学上一学吧。” ps: 感谢“oo苏菲oo”的打赏,感谢“断弦的木琴”和“希.觞”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必别人帮他拉皮条 第二百四十二章咱俩换换 “你是说,八嫂就那么把信打开来看了?”十三阿哥舒适的倚靠着墙坐在炕上,一边与欢馨逗着玩,一边听着兰静说着他离京之后发生的事儿。 “可不是就那么看了嘛,看得还很仔细呢,”兰静和十三阿哥夫妻分工合作,十三阿哥在逗欢馨玩,兰静则是用双手牵领着米虫让他练习走路,闻言抬头冲十三阿哥笑了笑,“而且也不只是她看了,还有九嫂和十四弟妹也看过了,不过她们倒也没白看,看完之后还夸爷来着。” 虽说当时兰静带了信过去,打的就是要大大方方任人去看、以释其心中疑惑的主意,但是除了太后之外,兰静本以为其他人应该都会是很知趣的,即使真有个别人想帮着自家老公探听线索,最多也就是走马观花大致略一略也就是了,结果八福晋等三人却不只是老实不客气的看了,而且还看得相当的仔细,这让她心中不禁就有些不大高兴了,大家的身份是相同的,都是皇子福晋,即使八阿哥被册为了贝勒,让八福晋在相应的待遇和规格上会高一些,但也高不到有权审查其他阿哥信件的程度。 别说是八福晋了,就是那国之储君太子殿下,在没真正登上皇位之前,也都是没有这个权利的,有这个权利的,只有康熙和太后,再有就是十三阿哥的亲生额娘。当然啦,八福晋她们看信也是经过兰静同意的,可是这毕竟是夫妻间的信,即使是当事人同意了,一般人在正常状况下也会有所避讳的,而身为嫂子和弟妹的,即使只是走马观花的略一遍都是有些失礼的,这也就是三福晋虽然在之前说得话最多,但等到动真格的时候,却是连看都不看上一眼的原因,而八福晋她们不只是字字句句的细读了,甚至还加以了评论。 “哦,”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眉毛皱了皱,又挑了挑,“她们都夸我什么了?” “夸爷信中字句虽然很是平常,却是平淡中见真情。”兰静笑眯眯的说道,“说比起那些个花团锦簇、华而不实的东西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这评价还挺高的嘛,”十三阿哥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承蒙了她们夸奖,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倍感荣幸啊?” “若是照妾身说,爷自是应该感到荣幸的,”兰静松开米虫的手,让练走练得百无聊赖的他坐下来歇一会儿,自己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三阿哥,“除了夸爷信中字句平常之中见真情之外,她们对爷可都是另有欣赏的,十四弟妹对爷的字是相当的关注,九嫂却对爷身在外却还惦记的孩子的慈父之情大加赞赏,至于八嫂会比较欣赏哪一点,爷,您倒是不妨来猜猜看。” “莫不是那两句诗吗?”十三阿哥的心神分了一大半在女儿身上,也没认真去猜,只随意扔出了一个答案。 “我原也和爷想的一样,觉得八嫂会对爷置身塞外尚没忘了与兰静的约定而感动,”兰静看十三阿哥和欢馨玩的开心不已,心里不禁有些发痒,抱起米虫去坐到他的身边,让米虫也象欢馨坐在十三阿哥身上一般的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到“约定”那个词的时候,又横着眼波去睨了十三阿哥一眼,“谁成想她却是对爷那几句训诫妾身的话很是感叹,倒让妾身觉得有些意外了。” “怎么?”十三阿哥抱起欢馨来,让她站在自己的腿上,与她依依呀呀的对了一番话之后,才看着兰静笑笑说道,“你是觉得八嫂喜欢看你被训,还是她自己闲着没事想找不自在,喜欢让八哥也能训斥她一番。” “都不是,”兰静摇了摇头说道,“兰静并不意外八嫂会喜欢这几句话,身为女人,对自己夫君的关心,总是很受用的,其实说实话,兰静对这些话也是很觉感动和欣喜的,当然,如果爷能将语气温和些,把训诫改成叮嘱,兰静会更感动也会更欣喜。而兰静会觉得意外的,是八嫂当时说的那几句话。” “是什么话?”十三阿哥手里把住了欢馨,眼睛看向兰静,“比八嫂会真去看信还要让你意外吗?” “当然还是看信的事儿更让我意外,”兰静摇了摇头,“与那个比起来,这八嫂的话就称不上意外了,只能说是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行了,这事儿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十三阿哥用自己的宽脑门去顶着欢馨的嫩生生的额头,两个人眼对着眼,对看着咯咯的笑。 “不是我要卖关子,”兰静虽然在回答十三阿哥的话,却是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其实八嫂也没说什么,她说,爷对妾身写出的这些话,很合夫妻之道,很多当家的话虽说得凶,但细品其中却全都是爱护之意,这话当然是没什么错儿的,只是她却没借机再夸一下八阿哥对她的爱护,就不免让我觉得有些讶异了。” 兰静的心不在焉,起因就在于十三阿哥与欢馨玩得实在是太过欢实,还有他两人那林林种种的互动方式,都让兰静更加觉得自己怀中的米虫太过安静了,被拢住了手脚偷跑不出去,他就索性趴在兰静的腿上一动不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样子,实在是让兰静想不郁闷都不行。 “爷,”兰静对十三阿哥展开一脸的笑容,“咱俩换换。” “换什么?”十三阿哥一时没听明白兰静话中的意思。 “换孩子,”兰静抱起了米虫就要往十三阿哥那里送,“米虫给你,欢馨给我。” “换什么?瞧米虫多乖啊,让你省多少心,”十三阿哥伸手去轻触了触米虫的脸,对着他笑了笑,却并没有把他接过去,“再才说了,君子抱孙不抱子,你不知道吗?” “这话实在是太不通了,”兰静拧了拧眉头,皱了皱脸,不以为然的说道,“难道说这是否能成为君子,还要取决他抱没抱过自己的儿子吗?那如果一个人本来是个君子,而有一天他去抱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乎,他就不能再是君子了?我阿玛在关柱小时候也是常抱他的,难不成他也算不得是君子了?” “你啊,总是愿意把理往歪处讲,”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又看了看米虫,到底还是伸出手去将他抱了过来,“罢了,我这辈子也没想当什么君子,自己的儿子,抱也就抱了。” “爷当然是君子,”兰静一边伸手去抱欢馨,好腾开十三阿哥腿上的位置给米虫,一边冲十三阿哥柔情的笑着,“兰静常听有人以‘侠’字称呼爷,而这‘侠’字又素来是与‘义’连在一起的,君子喻于义,爷既当得起‘侠’字,自然也称得上君子。” “侠嘛,我未见得当得起,君子,我自然也称不上,”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再说,当君子太累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皇子吧。” 兰静听着十三阿哥的语气似乎有那么点儿不大对头儿,刚要抬头去细看,欢馨和米虫那儿就弄出事儿来了。十三阿哥在接米虫过去的时候,欢馨还在他腿上坐着呢,兰静是要将欢馨抱过来,这样两个人也就等于换班了,可是欢馨却也是不大想如兰静之所愿,而她反抗起来手段比之米虫来,可就要激励的多了。 其实欢馨倒也不是说不愿意跟兰静,她平时跟兰静也玩得好着呢,可是她却更亲近自己的双胞弟弟,尤其是在她思维开始慢慢成熟起来之后,虽然她与米虫一动一静,但在将他们放到一处的时候,欢馨就会下意识的收敛自己的行动力,似乎是怕米虫被无意间伤到似的。就连刚才跟十三阿哥玩闹的时候,她也会隔段时候,就看看米虫这边的。 现在,见自己亲爱的弟弟也被抱到自己这边来了,欢馨立时就喜笑颜开的,两手一展,将握的玩具全都扔到了炕上,张开了双臂,准备要去抱她的双胞弟弟,而米虫呢,则是向兰静展示了他是如何看人下菜碟的。 兰静常带着米虫做运动,逗着他玩,可是米虫却一点也不配合,总是坚持抑制或是消极反抗,再不然就是“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反正我依然是我”的不抵抗也不顺从的态度,但当十三阿哥从塞外归来之后,每逢与他同处一室,米虫就时常爱用眼去瞅他,开始的时候,兰静觉得可能是因为几个月没见了,米虫对十三阿哥感到生疏了,可是看到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弄拧了,那是米虫表示亲近的方式之一。 在刚才兰静带着他练习走路的时候,米虫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时不时的往十三阿哥的身上溜去,兰静甚至觉得自己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求救之意,这也就是米虫现在还不会说话,否则怕还真有可能会喊人救命呢。虽然十三阿哥并没有将米虫搭救出苦海一事,但米虫也并没有因此就与自己的阿玛生分了,在被兰静抱着坐到十三阿哥身边的时候,他虽然行动上常受制于兰静,但小小的身子却总是愿意往十三阿哥那边偏的。 而对自己的双胞姐姐,米虫的表现较之对十三阿哥又有兴趣了些,对欢馨伸过来要拥抱他的举动,米虫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了些回应之意,而欢馨的动作又太大太了,一跳一纵之下,也不知怎么的就跘了一下,抱的姿势就地改成扑了,兰静当时正要伸手去接欢馨的,见状赶紧倾过身子去挡,可是十三阿哥在抱紧了米虫的情况下,也伸过去了一只手,两下一撞,兰静率先被撞倒了,十三阿哥一只手要举高米虫,另一只手却被兰静压在了身下,只能学着兰静倾过身子去挡欢馨的扑势,谁知欢馨太有姐弟爱了,临扑倒之前,还不忘够住了米虫一扯,于是一家四口,就这么华丽丽的全军覆没,一水的全倒在炕上了。 ps: 感谢“张扬帆1025”和“0112”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准备在这屋里睡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必别人帮他拉皮条 十三阿哥其实已经接住了欢馨扑过去的小身子,但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并没有挺直身子,反而是顺着力道也往炕上跌去,而在跌下去之前,他拧了下身子,把他的下跌之势变了一些方向,只这一变,就既躲开了没有压到兰静,又稳稳的护住了两个孩子。这话说起来显得很多,但事情的发生却只是一瞬间,兰静倒下之后还没躺实呢,十三阿哥和孩子们就也摔过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兰静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忙腾的一下坐起身来,目光早就盯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欢馨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估计以为这是父母在跟自己玩呢,还在那里一迭连声的笑个不停,兰静见她如此,就先从十三阿哥的手中将米虫接过来,前后左右上下的检查着,轻触着,不只是注意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嘴里还不时的问着,“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这里疼不疼?这里呢,疼不疼?” “主子,”听到声音的小楼在外面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十三阿哥这时也坐起来了,而在他发话的同时,兰静也发出了指令,“进来。” “主子?”小楼被这两道意思相反的指令弄得有些不知如何适从。 “进来吧。”十三阿哥笑了笑,又对兰静说道,“米虫又不会说话,你问他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没事儿的,有我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伤到呢?” “主子,怎么了?”小楼等人这时已经进来了,见主子们大人孩子聚在一处,欢馨在十三阿哥的逗弄下笑声连连,米虫也如往常一般的摆着忍耐且认命的表情任由兰静折腾着,一时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他们摔了一下,”兰静相信十三阿哥的话,再说她已经给米虫检查完了,至于欢馨,看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没什么事儿的,所以心也放了下来,对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的小楼等人笑笑说道,“还好有爷在,并没有什么事儿,瞧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没吓着,不过,”兰静又对欢馨和米虫的奶娘吩咐道,“晚上的时候,你们还是要多注意些。” 娘们答应一声,眼睛却直在两个孩子身上打转。 “你们抱他们回屋吧,”兰静知道奶娘们也是不放心,就吩咐她们道,又对小楼等人说道,“再送些热果汁和点心过来。” 康熙每次去塞外都至少是两三个月,基本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秋高气爽了,这次也不例外,正正好把兰静的生日九月重阳给错过去了,幸好双胞胎的生日与太后的圣寿是在同一天,倒让十三阿哥不至于错过了他们的试晬之礼,而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再适合喝冷饮了。 “爷,”等小楼等人领命离去之后,兰静凑到了十三阿哥身边,象对米虫一样伸出手要去触探,“您没事儿吧?光顾着护着我们了,您自己伤到没有?”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将兰静伸过去的手握住了,“若是在自家的炕上我都能伤着了,那我也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都没伤到就好,刚才可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兰静顺着十三阿哥的手坐到他的身边,将头放在他的肩头靠了一会儿,直到小楼等人再度回来时,才一边吩咐她们进来,一边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将刚才弄乱的头发衣饰整理好。 “爷,”等小楼几人将热果汁和点心摆好,又将炕上散乱的欢馨和米虫的玩具收拾好,并再度退下之后,兰静与十三阿哥隔着炕桌对坐着,对他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有几件事,我要先请示爷。” “什么事儿啊?”十三阿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兰静问道。 “自皇玛嬷将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赐到咱们府上来,也有一段时候了,您却始终没到她们的院子里去过,”兰静首先说起的,就是让她心里最不得劲的,“您为什么会这么做,兰静心里明白,也很是感激,现在我已经生下了龙凤双胞,也不好再让两个妹妹独守空闰了。” “是皇玛嬷问起了吧?”十三阿哥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没事儿,找个时间我过去看看她们就是了。” “那好,”兰静心下一涩,但面儿上却是笑着点头,将点心盘子往十三阿哥那边推了推,“等一会儿两个妹妹来请安的时候,我就跟她们说说,也让她们做做准备。” “行,你看着安排吧。”十三阿哥拿起一块点心开始吃起来。 兰静知道,这个时代的制度就是如此,而对十三阿哥这个皇子来说,可以享用众多的女人,更是有如吃饭睡觉一般的正常,能为了让自己生下长子,而不去碰他可以理所当然去碰的女人,已经是他很宠爱自己、很尊重自己的表现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找小妾,并不影响他们与发妻的鹣鲽情深,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容若,也一样有自己的小妾。 虽然兰静知道这些,但是见到十三阿哥回应的如此痛,一点犹豫和迟疑也没有,她还得不自禁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本来还想说说杏儿那几个侍女的话就咽了回去,决定不再说了,反正他要是喜欢的话,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自己去找,不必非得要别人来帮他拉这个皮条。 “爷,”兰静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皇玛嬷的圣寿,您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不是已经把礼物备好了吗?”十三阿哥进完了两块点心,又拿起果汁来继续喝着。 “妾身是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兰静笑着说道,“只是爷刚为恬然送过嫁从塞外归来,怎么也得加进几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吧?” “看来咱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十三阿哥笑了,“我这次带回了很多翁牛特部的特产,有恬然准备的,有别人送的,也有我自己选取的。” “别人送的?”兰静一听这话,不禁抬眼看了看十三阿哥。 “放心,我已经跟皇阿玛报备过了。”十三阿哥笑道,“只是楹嬷嬷被我暂时留在恬然那里照看些日子,你这边就要多辛苦一些了。” 楹嬷嬷是兰静的陪嫁嬷嬷,十三阿哥事先没经过兰静的同意,就将她留在那里,按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但相对于刚才所说府中那两个格格的事儿,这件事兰静倒觉得没什么的,毕竟恬然的生活自己也是有些惦记的,有楹嬷嬷在那边压一压阵也好。 “这是应该的,”兰静心里没介意,脸上笑得就很自然,“也是我之前没想到,幸好爷脑子动得,有楹嬷嬷在那里,咱们对恬然也能多放心些。” “本来是用不着留下楹嬷嬷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我安排的人,突然有了些变化,所以就暂时让楹嬷嬷顶一下,等过了这一阵儿,她就可以回来了。” “不用着急,”兰静笑着说道,“怎么也得先把恬然那边安顿好了才成。” “我心里有数。”十三阿哥笑了笑,“即使年前回不来,过了年也差不多了。” “那就听爷的,”兰静对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把话题继续往下进行着,“还有一件事,在给皇玛嬷请安的时候,她话里带出了一些意思,是想把欢馨和米虫的试晬之礼,放在她的宫中举行,爷您觉得皇阿玛会同意吗?” “这个,”十三阿哥沉吟了一会儿,“如果皇玛嬷坚持的话,皇阿玛或许有可能答应。” “这样会不会太乍眼了,”兰静皱着眉说道,“皇玛嬷圣寿,去恭贺的人肯定很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举行咱们孩子的试晬之礼,合适吗?” “乍眼也没办法,”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皇玛嬷发了话,连皇阿玛都不轻易驳,更何况是咱们?不过,这么做也能让许多人方便些,欢馨和米虫的生日和皇玛嬷的圣寿在同一天,不管是先到咱们这儿再去宫中,还是先去宫中再到咱们这儿,也都是太赶了些,别人都赶,咱们就更赶了,倒不如就按皇玛嬷说的办了,既能让她老人家高兴,额娘也能在场。” “那就听爷的,”兰静点了点头,“只是这样一来,先前为欢馨和米虫做的衣服就有些太过奇特了,穿进宫去怕是会显得太过招眼,我现在正为他们赶着另做呢,绣的是常用的吉祥图案,只稍稍加了一点修饰。” “看来你也是早有准备了,想得也很是周到,”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你历来就是个善于出奇的,若是这次的花色太过平常了,反显得刻意,倒是不好了,这样在旧图案中添上几许新意,正是相宜。” “爷说行,那就这么办了,”兰静又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我现在去看看爷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分分类,爷选的可以加到咱们府给皇玛嬷的圣寿之礼中,恬然准备的,以及别人送的,就各自单列一份礼单吧。爷就在屋里歇着吧,您远路归来,想必也乏的很,等到用膳的时候,我自会来叫醒爷。” “好,你去吧,”十三阿哥没象往常一般让兰静陪着他一起歇着,又对她说道,“你出去后,把张瑞叫进来。” 静对十三阿哥一笑,答应着出去了。 “张瑞,你进去吧。”兰静出得屋来,见到张瑞并没有与他多说话,叫他进去之后,就带着小楼等人去办自己的事儿了,等到她再回来进屋之后,就觉得屋中的气味有些不大对。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蒲公英中文网)“没有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显出了虚弱之态,可从一睁开眼睛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都是带着笑的,“受这两处伤,已经都很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所练的功夫了,别处若再是要有的话,那可就连我师傅的脸都丢光了。蒲公英中文网” “真的没有了?”兰静怀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是不介意给爷脱光了检查的。” “真的,”十三阿哥扬了扬眉,将手放到腰间,“那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行了,爷就老实呆着,小心再把伤口挣裂了。”兰静抓住十三阿哥的手,又瞪了他一眼,“再说,一会儿就用膳了,两个妹妹也快过来了。” “好,那就先不脱,”十三阿哥顺势反握住兰静的手,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等到晚上,再让我的福晋好好的检查。” “爷,别开玩笑了,”兰静没心思跟十三阿哥逗闷子,皱着眉一边帮他穿好衣服,一边问他道,“您这伤是怎么弄的?皇阿玛可知道吗?” “连你我开始都没打算告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略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答第二个,“又怎么会让皇阿玛知道?” 也是的,如果康熙知道了,十三阿哥也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了,这个可能性兰静也想到了,但她想不出的是,十三阿哥为什么要瞒着康熙?虽然他是皇子,但也不是一点伤都不能受的,即使他有着众多侍卫的保护,不只是皇子,就连皇上也是一样,保安的严密性从来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否则也就不会有十三阿哥的救驾之功了。 如果十三阿哥的伤,是象他之前所说的,在狩猎的时候受的,那么除非他狩猎的地方不是在围场里,否则康熙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即便是十三阿哥想追求野趣,放着偌大的皇家围场不去,非要跑到外面的野林子里去溜达,违反了扈从皇子所应遵守的纪律,也不足以构成他隐瞒康熙自己受伤的理由,更何况据兰静对十三阿哥的了解,他也不是个会这么莽撞行事的人。蒲公英中文网 而如果十三阿哥不是狩猎的时候受的伤,那么又会是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康熙对他的荣宠,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所以派人来行刺他了吗?可若是那样的话,他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康熙的啊?兰静可不觉得十三阿哥有圣母的潜质,人家都要杀他了,他还要好心的替人家瞒着,并为此使自己的伤情得不到良好的医疗照顾。 上述的可能性既然都不能成立,那么十三阿哥会将自己受伤的消息隐匿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受伤的时间和地点不大好说在明处,若是暴露出了这个消息,就会对他自身的利益、更有甚者是对他自身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影响,而这个利益或者是实力,却是连兰静也不知道的。想到了此处,兰静非但没有更加的生气,反而是将之前因为十三阿哥对自己隐瞒伤情所产生的恼怒消解了一些。 兰静一直是主张夫妻间应该有自己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而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还有皇家对女子的要求,兰静更是很少过问十三阿哥在外面的事儿,他说了,自己就听着,他不说,自己也不刨根问底,这次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十三阿哥先是隐瞒了自己的伤情,后又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他这样的表现已经让兰静明白了,这次事件的情况如何,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而十三阿哥在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发现他受伤的情况下,还依然回到了府中,来到了自己的屋中常呆,这本身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爷,您这伤处,可找大夫看过了吗?”兰静不再问十三阿哥是如何受伤的了,而是关心他的伤情。 “已经看过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他说不要紧,只要别沾水,好生调养,过些时候就没事了。” “那您刚才沐浴”兰静又想起了这个问题。蒲公英中文网 “没事的,”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我是让张瑞帮我擦的。”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问十三阿哥,“之前说的两个妹妹侍寝的事儿” “等转过了年再。”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道,“我身上这伤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兰静闻言看了看十三阿哥,之前自己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可是一口就应了下来,没有一点要拖的意思,现如今却说身上的伤不能让她们看,不过,这话倒也确实是,他的伤,连康熙都不知道,对自己本来也是想瞒着的,又如何会让那两个格格知道呢?所以,十三阿哥先前说要去她们那里看看,应该就只是单纯的看看了,而让自己安排侍寝的事儿,估计他或者是找理由不去,或者是去了也只留宿却不整实事儿。 虽然这么做,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似乎有些不大公平,但兰静却没多少同情心给她们,反正过了这个特殊时期之后,十三阿哥肯定还是会去她们那里的,等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是单纯的留宿了,毕竟她们也是十三阿哥合法的女人,兰静不可能要求他永远不去碰她们,而从十三阿哥谈到这个问题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也没有这个意思。 “行,就按爷说的办,”兰静点了点头,也不再说那两个格格的事儿了,“那把晚膳叫进来,妾身侍候您吃。” “不用了,我到外面吃,”十三阿哥摇头说道,“虽然我很想享受福晋的侍候,但现在却还是用不着。” “那爷小心着些。”兰静嘱咐着十三阿哥,“千万别再把伤口扯开了。” “谨遵福晋之命。”十三阿哥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冲兰静抱了抱拳。 “罢了,爷,妾身可受不起您的礼,”兰静马上闪过一边,并对十三阿哥深深的一福身,“倒是妾身要求您,您这一年有大半年都不在京城,妾身不求您带回什么特产,什么礼物,只求您好好的保重自已,别让我和孩子们心里总惦记着。” “好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十三阿哥伸手要去搂兰静的肩,“这次只是不小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爷,您又乱动了,”兰静忙按住了十三阿哥的手,“提醒您多少次了,您总是不注意,这样还让我怎么放心?” “是我的不是,”十三阿哥真就不动了,“刚说完要听福晋的话,就又违命了。” “爷,”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语气悠悠的说道,“兰静并不是要您听兰静的话,其实不管您在外面做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兰静都早已经决定,只管支持不去多问,可是看到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兰静的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兰静要求的不多,只求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定以保护自己为要,要知道咱们这个府里可以没有兰静,却不能绝不能没有您的。” “不要这么说,”十三阿哥又抬起了手,好在抬的不高,只是环住了兰静的腰,“咱们两个人,谁都不会没有的。” “爷,”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刚才兰静问了您许多的话,也说了许多的话,现如今,兰静却是要再问一句了,您疼不疼?” “当然疼了,”十三阿哥脸上灿烂的笑容与他嘴里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相符,“我这身子也是肉长的,伤成这样自然是会疼的,而且是疼的很呢。” “那兰静现在就去找李大夫,”兰静忙要起身,“让人开副镇痛的药来。” “等一等。”十三阿哥伸手去拉兰静。 “爷放心,”兰静忙扯痛了十三阿哥,马上停了下来。回头冲十三阿哥笑着,“我不会说是您受伤了。” “不是这个,”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而是之前给我看伤的大夫,已经给我开过镇痛的丸药了,在回府前我吃过一粒,现下好象有点过劲儿了,你到我柜子里那个小木匣里再取一粒出来。” “亏得爷还知道疼,”兰静快步去取过药来,又倒了杯白水来,一边喂着十三阿哥吃药,一边啧责他道,“我还以为爷只充英雄就够了,什么疼啊痛啊的,早就感觉不到了呢。” “之前我是怕让你知道,所以强忍着,”十三阿哥就着兰静的手喝水服下了药,笑着说道,“后来见你心中有气,又光顾着哄你,也就顾不上疼了。” “爷连受伤这么大的事儿都要瞒着我,”兰静将盛水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该,当然该生气,换了我肯定是气得更厉害,”十三阿哥连连点头说道,“所以我才会一直哄着你啊。” “原来爷那是在哄人啊?”兰静斜睨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爷是故意在气我呢。” “这样就对了,”十三阿哥一本正经的说道,“爷是什么人,就是哄人,也得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斋戒 第二百四十五章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没有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显出了虚弱之态,可从一睁开眼睛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都是带着笑的,“受这两处伤,已经都很对不起我这么多年所练的功夫了,别处若再是要有的话,那可就连我师傅的脸都丢光了。” “真的没有了?”兰静怀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可是不介意给爷脱光了检查的。” “真的,”十三阿哥扬了扬眉,将手放到腰间,“那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行了,爷就老实呆着吧,小心再把伤口挣裂了。”兰静抓住十三阿哥的手,又瞪了他一眼,“再说,一会儿就用膳了,两个妹妹也过来了。” “好,那就先不脱,”十三阿哥顺势反握住兰静的手,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容,“等到晚上,再让我的福晋好好的检查。” “爷,别开玩笑了,”兰静没心思跟十三阿哥逗闷子,皱着眉一边帮他穿好衣服,一边问他道,“您这伤是怎么弄的?皇阿玛可知道吗?” “连你我开始都没打算告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略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答第二个,“又怎么会让皇阿玛知道?” 也是的,如果康熙知道了,十三阿哥也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了,这个可能性兰静也想到了,但她想不出的是,十三阿哥为什么要瞒着康熙?虽然他是皇子,但也不是一点伤都不能受的,即使他有着众多侍卫的保护,不只是皇子,就连皇上也是一样,保安的严密性从来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否则也就不会有十三阿哥的救驾之功了。 如果十三阿哥的伤,是象他之前所说的,在狩猎的时候受的,那么除非他狩猎的地方不是在围场里,否则康熙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即便是十三阿哥想追求野趣,放着偌大的皇家围场不去,非要跑到外面的野林子里去溜达,违反了扈从皇子所应遵守的纪律,也不足以构成他隐瞒康熙自己受伤的理由,更何况据兰静对十三阿哥的了解,他也不是个会这么莽撞行事的人。 而如果十三阿哥不是狩猎的时候受的伤,那么又会是什么时候?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康熙对他的荣宠,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所以派人来行刺他了吗?可若是那样的话,他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康熙的啊?兰静可不觉得十三阿哥有圣母的潜质,人家都要杀他了,他还要好心的替人家瞒着,并为此使自己的伤情得不到良好的医疗照顾。 上述的可能性既然都不能成立,那么十三阿哥会将自己受伤的消息隐匿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受伤的时间和地点不大好说在明处,若是暴露出了这个消息,就会对他自身的利益、更有甚者是对他自身的实力,造成很大的影响,而这个利益或者是实力,却是连兰静也不知道的。想到了此处,兰静非但没有更加的生气,反而是将之前因为十三阿哥对自己隐瞒伤情所产生的恼怒消解了一些。 兰静一直是主张夫妻间应该有自己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而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还有皇家对女子的要求,兰静更是很少过问十三阿哥在外面的事儿,他说了,自己就听着,他不说,自己也不刨根问底,这次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十三阿哥先是隐瞒了自己的伤情,后又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他这样的表现已经让兰静明白了,这次事件的情况如何,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而十三阿哥在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发现他受伤的情况下,还依然回到了府中,来到了自己的屋中常呆,这本身也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爷,您这伤处,可找大夫看过了吗?”兰静不再问十三阿哥是如何受伤的了,而是关心他的伤情。 “已经看过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他说不要紧,只要别沾水,好生调养,过些时候就没事了。” “那您刚才沐浴”兰静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没事的,”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我是让张瑞帮我擦的。”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问十三阿哥,“之前说的两个妹妹侍寝的事儿” “等转过了年再说吧。”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道,“我身上这伤可不是她们能看的。” 兰静闻言看了看十三阿哥,之前自己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可是一口就应了下来,没有一点要拖的意思,现如今却说身上的伤不能让她们看,不过,这话倒也确实是,他的伤,连康熙都不知道,对自己本来也是想瞒着的,又如何会让那两个格格知道呢?所以,十三阿哥先前说要去她们那里看看,应该就只是单纯的看看了,而让自己安排侍寝的事儿,估计他或者是找理由不去,或者是去了也只留宿却不整实事儿。 虽然这么做,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似乎有些不大公平,但兰静却没多少同情心给她们,反正过了这个特殊时期之后,十三阿哥肯定还是会去她们那里的,等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是单纯的留宿了,毕竟她们也是十三阿哥合法的女人,兰静不可能要求他永远不去碰她们,而从十三阿哥谈到这个问题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也没有这个意思。 “行,就按爷说的办吧,”兰静点了点头,也不再说那两个格格的事儿了,“那把晚膳叫进来,妾身侍候您吃吧。” “不用了,我到外面吃吧,”十三阿哥摇头说道,“虽然我很想享受福晋的侍候,但现在却还是用不着。” “那爷小心着些。”兰静嘱咐着十三阿哥,“千万别再把伤口扯开了。” “谨遵福晋之命。”十三阿哥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冲兰静抱了抱拳。 “罢了吧,爷,妾身可受不起您的礼,”兰静马上闪过一边,并对十三阿哥深深的一福身,“倒是妾身要求您,您这一年有大半年都不在京城,妾身不求您带回什么特产,什么礼物,只求您好好的保重自已,别让我和孩子们心里总惦记着。” “好了,我以后会小心的,”十三阿哥伸手要去搂兰静的肩,“这次只是不小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爷,您又乱动了,”兰静忙按住了十三阿哥的手,“提醒您多少次了,您总是不注意,这样还让我怎么放心?” “是我的不是,”十三阿哥真就不动了,“刚说完要听福晋的话,就又违命了。” “爷,”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语气悠悠的说道,“兰静并不是要您听兰静的话,其实不管您在外面做什么还是没做什么,兰静都早已经决定,只管支持不去多问,可是看到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兰静的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兰静要求的不多,只求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定以保护自己为要,要知道咱们这个府里可以没有兰静,却不能绝不能没有您的。” “不要这么说,”十三阿哥又抬起了手,好在抬的不高,只是环住了兰静的腰,“咱们两个人,谁都不会没有的。” “爷,”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刚才兰静问了您许多的话,也说了许多的话,现如今,兰静却是要再问一句了,您疼不疼?” “当然疼了,”十三阿哥脸上灿烂的笑容与他嘴里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相符,“我这身子也是肉长的,伤成这样自然是会疼的,而且是疼的很呢。” “那兰静现在就去找李大夫,”兰静忙要起身,“让人开副镇痛的药来。” “等一等。”十三阿哥伸手去拉兰静。 “爷放心,”兰静忙扯痛了十三阿哥,马上停了下来。回头冲十三阿哥笑着,“我不会说是您受伤了。” “不是这个,”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而是之前给我看伤的大夫,已经给我开过镇痛的丸药了,在回府前我吃过一粒,现下好象有点过劲儿了,你到我柜子里那个小木匣里再取一粒出来。” “亏得爷还知道疼,”兰静步去取过药来,又倒了杯白水来,一边喂着十三阿哥吃药,一边啧责他道,“我还以为爷只充英雄就够了,什么疼啊痛啊的,早就感觉不到了呢。” “之前我是怕让你知道,所以强忍着,”十三阿哥就着兰静的手喝水服下了药,笑着说道,“后来见你心中有气,又光顾着哄你,也就顾不上疼了。” “爷连受伤这么大的事儿都要瞒着我,”兰静将盛水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该,当然该生气,换了我肯定是气得更厉害,”十三阿哥连连点头说道,“所以我才会一直哄着你啊。” “原来爷那是在哄人啊?”兰静斜睨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爷是故意在气我呢。” “这样就对了,”十三阿哥一本正经的说道,“爷是什么人,就是哄人,也得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称不上仁厚 第二百四十六章斋戒 等兰静吩咐摆晚膳的时候,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早已经等在外面了,兰静闪目看去,只见乌苏格格的穿着还和平时的一样,而富察格格则多少有了些变化,虽然没有逾越她身份的地方,但较往常而言,却是多了几分精致,所佩戴的饰品也很能烘托出她的娇艳,看来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打扮过的。 “等久了吧?”兰静对这两个格格笑了笑。 “不敢,”乌苏格格低着头弯着腰说道,“侍候爷和福晋,是奴才的本分。” “福晋万不要对奴才如此客气,奴才实是担当不起,”富察格格则是笑着说道,“再者奴才适才只顾着欣赏福晋这里的画作,也没太注意时辰。” “原来富察妹妹还懂画?”兰静一边陪着十三阿哥往摆饭的厅堂走去,一边淡淡的微笑着说道,“这倒是我以前不知道的。” 虽然兰静并没有免了两个格格日常来请安侍候,但其实却是并不怎么用她们,或者是等她们过来见个礼之后,就让她们回去,又或者是让她们在旁边呆一会儿,和她们聊聊天,乌苏格格至始至终话都是不多,只是保持着一副恭敬有加的态度,倒是富察格格,慢慢的开始与兰静搭起话来,有奉承兰静的,也有讲自己以前事情的,只是在她所说的关于自己的事情当中,却并没有一项是关于她对画作有所偏爱的。 “奴才哪里配说懂画,不过是一点子登不上台面的见识,”富察格格与乌苏格格一起跟在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后面走着,闻言微微欠了个身说道,“而福晋又是出了名的博学多才,在您面前,奴才又怎么敢现丑呢?” 兰静皱了皱眉,看来这个富察格格今天是成心想在十三阿哥面前表现自己了。因为进府时赶上日食的缘故,她与乌苏格格很是沉寂了一段,但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富察格格开始慢慢试探着往前走一走了,可能是怕自己吃心,她在与自己聊天的时候,各种话说了很多,却很少去谈及到十三阿哥,但是现在十三阿哥回来了,她却又有意思要往前动动了。 兰静并不因为富察格格隐瞒自己懂画的事儿而着恼,本来也没有规定,小妾一定要把自己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主母的,只是她要在自己这里,当着自己的面儿来向十三阿哥显摆,就不是能让兰静高兴的了,她不是想说画吗?兰静偏不给她这个机会,更何况她还说出了什么自己“博学多才”的话来,这个话是谁都能担的吗?现如今被人人称颂为“博学”的人是谁,那是当今皇帝康熙爷,兰静何德何能,敢与他老人家并称一号。 “我?出了名的博学多才?”兰静挑了挑眉,正好这时已经走到了餐桌的近前,她先扶着十三阿哥在主位上坐下来,然后自己到下首端然而坐,再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爷,妾身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您在外面可听到过吗?” “我也没听说过,”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听过不少人说你爱作怪,爱损人,爱耍小聪明,爱讲歪理” “听听爷这话,也不知道是谁爱损人?”兰静打断了十三阿哥的话,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好了,我的爷,您远道回来,还是先喝点汤暖暖胃吧。” 十三阿哥府里在兰静的主张下,现在已经把汤改到饭前喝了。 “福晋,您也喝碗汤吧。”富察氏也赶紧盛了一碗汤奉到兰静面前。 “你先放这儿吧,”兰静示意富察氏将汤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我博学多才是出了名的,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奴才没说清楚了,”富察氏笑着解释道,“其实这是奴才们这些臣下之女私下里说的话,因为福晋自小就时常受太后和皇上的嘉奖,让奴才们都很是佩服和羡慕,父母们也常常教导奴才们要好生向福晋学习,也不知从哪儿开始传起的,说福晋之所以会得到这么多的夸奖,就是因为福晋您博学多才,所以,奴才的父母就找了人来教奴才琴棋书画,只是奴才的资质却是愚钝的不行,学了好几年,也只是学了点皮毛。” “富察妹妹实在是太谦虚了,学了几年下来,怎么说也不只是皮毛了,肯定是比我这样就没学过的强多了,我所会的,也不过就是刺绣上吃了几年功夫罢了,是万万担不起博学一说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兰静抬手阻止了富察氏还要准备要说的话,看看一边正帮着小墙往上摆菜的乌苏氏,“那照富察妹妹的话,那我这个博学多才的传说,乌苏妹妹也是听过的了?” “啊?”乌苏格格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兰静。 兰静见乌苏格格这样,倒是放下了心,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从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其实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的,所以这“博学”的话就是富察格格编出来的,其目的或者是为了奉承自己,或者是想激起自己的好胜之心,针对她所说的那个画作发表一番言论,然后她也可以就此展示自己的才华,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这“博学”话没传得到处都是就好。 “没听过就好,”兰静也不再追问乌苏格格了,直接将她的神色确认为答案,随即就将面色沉了下来,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两人凝目说道,“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我有话要郑重的提醒你们,以后说话要注意,别什么话拿起来就说,真正博学的人,是爷的皇阿玛。” “是,奴才们谨遵福晋之命。”富察格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了很大不妥,脸色立时就变白了,赶紧和乌苏格格行礼领命。 “好了,你们下去吧,”兰静挥了挥手,“不用在这儿侍候了。” 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又行一礼,准备往外退去。 “先等一等,”兰静叫住了两个格格,却没马上跟她们说话,而是对屋中其他的下人们吩咐道,“你们退下吧,记着,都把嘴闭紧了。” 人们答应着退出去了。 兰静看着两个格格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早晚要说的话说出来,说出来自己也就省心了,也不用再惦记着,再存什么希望了。 “之前爷体谅你们年纪尚小,这才一直没到你们屋中,”兰静先缓和了面色,又对两个格格展开了微笑说道,“本来是想等到你们满二八年纪的时候,再安排你们侍候他的,可是” “可是今年是和硕温恪公主新嫁,”十三阿哥把话接过去说道,“她因为皇玛嬷的圣寿之时不能前来亲贺,特别托付了我代她尽孝心,正好我也想着要为皇玛嬷祈福,于是决定要斋戒两个月。” “在爷斋戒的期间,”兰静接着往下说道,“你们要好生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希望等爷的斋戒结束之后,你们能尽的有好消息报给我听。” “是,奴才们谨福晋之命。”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同时红了脸,领命的语气也显得柔软了许多。 “好了,你们下去吧,”兰静对两个格格笑了笑,“我跟爷还有话要说。” “爷,您怎么想起了来斋戒了?”兰静等她们退出去之后,才扭脸看向十三阿哥问道。 “这么说不好吗?”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又伸手去拿筷子,“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用膳吧,吃过这一顿,我明天可就要开始吃素了。” “爷,”兰静一把就将十三阿哥的筷子夺了下来,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妾身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是为了什么?您虽说了用不着妾身侍候了,可若是您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的裂开,妾身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好,”十三阿哥笑了笑,将身子靠向椅背,“那我就享受一回了。” 兰静端起了饭碗,在桌上捡着一些比较适合外伤病人用的食物,汤匙与筷子齐用的开始喂十三阿哥吃起饭来。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兰静才开口跟他说话,“爷,斋戒的事儿当然不是不好,刚才您虽没说,但妾身又怎么会不知道,受了外伤是要有一些忌口的,在府里的时候还好说,如果是在府外,遇到那些您平时能吃、爱吃、现在却不能吃的东西怎么办?倒不如说是在斋戒,这样既能忌口,又不用担心会露破绽。只是,您现在也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饮食也不能太素了,要不这样,我私下里做一些您能吃的东西,也好为您进补的。” “这不好,”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既然是给皇玛嬷祈福,又怎么能阳奉阴违呢?” “也好,”兰静笑笑说道,“素菜搭配好了,也一样能补血补气的,爷斋戒期间的一饮一食,就全部由兰静来做了,只要爷不嫌弃兰静的手艺,兰静保证,等爷斋戒期满,身子一定会恢复的一如以往,甚至还有可能比以往更好呢。” ps: 感谢“jojocat”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么敢与福晋远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称不上仁厚 十三阿哥的斋戒期过得还算是平顺,这要得益于他受伤之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太后圣寿之时,阿哥们、宗室们等各方有头有脸的人士齐聚一堂,再加上那天又同时举办了欢馨和米虫的试晬之礼,十三阿哥也算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之一,兰静曾很担心的注意观察过,至少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人上来撞十三阿哥一下或者是打他一拳来试探的,而一些无意间的接触,都让十三阿哥有技巧的躲过去了,即使是这样,等回府之后,兰静还是马上对十三阿哥的伤情进行了检查,没发现伤口有再次裂开或者是红肿的迹象。 当然,没有人来试探,并不等于就没有人知道,但再加上日常生活中也没起什么波澜,应该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就兰静看来,皇子们中可能是只有四阿哥知道这件事,而铁三角的另一角十阿哥应该都是不知道的。不过,十三阿哥受伤之事没有泄露出去,并不等于说在此期间十三阿哥府就没受到过关注了,只是这次受关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十三阿哥,也不是因为兰静,更不是因为欢馨和米虫,而是因为关柱。 关柱虽然耽误了几年才得以参加武举,但这几年的工夫也并没有白费,在十三阿哥和尉迟的督导下,在关柱自己的努力勤奋下,他积累下了厚重的底子,所以这次的武举考试他不只是顺利的通过了,而且还是以第一名的身份通过的,这在京城间很是引发了一拨议论,有羡慕的,有妒嫉的,也有说风凉话的。 据说现在京城私下里对关柱有着这样的传言,说他能得这样的名次很明显就是有人关照的,他是十三阿哥的妻弟,又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这样的人去参加武举,主考官又怎么可能不照顾?还有人说关柱这是吃饱了没事做,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就能得到差事,却为了要显摆自己,非去参加武举,从而挤占了别人的名额,让别人失去了谋生的机会,实在是称不上仁厚。 “这些个话是谁说的?”兰静为十三阿哥换好了药,又侍候他将衣服穿好。 “这话传到我这里都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了,我哪知道是谁说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不过,想必少不得那些没能耐又爱妒嫉的人。” “这世上总是有这么些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小人,”兰静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些气恼,“武举考试是对着天下人的,他们有能耐就自己去考试,也没谁拦着他们,自己没能耐或是没信心去考,却拿考上的人编口舌,算得什么本事?还有,什么叫称不上仁厚?他们仁厚,外面有那么多没事儿做的人,他们倒把自己的差事腾出来给人家啊?妾身虽是一介不通政事的小女子,也知道咱们大清的科举和武举,是为了要招贤纳才的,没想到在这起子人眼里,居然就成了是可以避让、可以施舍的了。” “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啊?”十三阿哥笑了笑,将兰静拉入怀中,揽着她,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他们也不过就是私底下痛痛嘴罢了,是绝对不敢明打明的说出来的。” “就是这样才最可恶,如果他们明打明的说出来,关柱还可以和他们辩一辩,可是现在他们却是躲在暗处嚼舌根,鬼鬼祟祟的放出风声去败坏人家的名誉,实在是可恶之极。”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调整下了位置,以避免避到他的伤口,也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在又发泄了几句自己的不满之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爷,这些人还说关柱是靠了您和阿玛的关系,这样的话传出去,不会引发什么事情吧?” “这个,我还是不知道,”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但我知道,关柱此次参加武举,不管是我,还是岳父,都没有从中做半点手脚,所以,就即使有御史言官出来说什么,咱们也是身正不怕影斜,更何况,成了武举人,并不等于武试就全部结束了,还有御前的殿试在等着呢,关柱是好是歹,是真有本事,还是靠人关照上去的,当众一试比什么辩白都好使。” “爷,”兰静却从十三阿哥的话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记得以前武举人在御前殿试的时候,皇阿玛都要你们兄弟一起演练一回骑射,今年也会是如此吗?”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十三阿哥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想必应该还是的。” “那怎么办?”兰静立时就有些着急了,“爷的伤,勉强骑马倒还罢了,但要拉弓射箭却是绝对禁不起的。” “你不用担心,”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到时候我自有主张。” “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轻松的神色,却更紧张了,皱着眉盯着他道,“您可别打着侥幸的主意,即使您硬去逞能拉了弓射了箭,以皇阿玛和您兄弟们的人精儿劲儿,也一样能看出不对来的。” “放心吧,”十三阿哥捏了捏兰静的脸,“我没打算去演练骑射的。” “那么爷是打算要准备病上一场吗?”兰静马上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那明天我到兆佳氏府的时候,爷就别去了,我会说您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样等殿试那天你再生病,大家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生病的理由虽然很好,”十三阿哥摇摇头,否定了兰静的主意,“但却不能轻易用,必须得用在最要紧的时候。” 要紧的时候?兰静微微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十三阿哥指的是什么要紧的时候,但是她却想到了一个要紧的时候,那就是康熙四十七年那个塞外之旅,那个让太子第一次下马,那个让十三阿哥和太子一同被押解回京,那个让十三阿哥突然开始失宠的塞外之旅,那个正式掀起了九龙夺嫡波澜的塞外之旅。 再没有一个要紧的时候,比这个塞外之旅更要紧了,更需要十三阿哥不在场了,所以兰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同意了十三阿哥的意见,果断的放弃了这次让他生病的法子,而留待到后年那个至关要紧的时候再用。更何况,兰静又再想了想,也觉得这次武举殿试的事儿,似乎并不是十三阿哥生病的好时候,现在可是有个关柱是托十三阿哥的关系才能有这个成绩的传言在,如果十三阿哥偏巧在他武举殿试的时候生了病,岂不是无私也让人怀疑有私了吗? 既然十三阿哥不用生病了,于是去兆佳氏府里的就依旧还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外加刚刚过完周岁不久的欢馨和米虫,据说是当他们的名号一报时,在场的人看向马尔汉和关柱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和妒嫉,只是兰静并没有亲眼目睹,因为她被轿子直接抬进了内院,接待她的是关柱的妻子乌喇那拉氏,也就是四福晋的堂妹。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给大格格请安。”乌喇那拉氏家族出来的女孩一向都是以讲规矩出名的,关柱的妻子也不例外,一见兰静和欢馨、米虫下了轿,马上迎上来行了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起来,”兰静忙紧走两步,上前搀起了乌喇那拉氏,“弟妹,都是自家人,别那么拘礼。”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还没等乌喇那拉氏说话呢,一旁又有人行下礼去了,兰静注目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大伯母。 “大伯母请起,”兰静忙又走过去,伸手去扶起大太太,并笑着问候着她,“大伯母这些日子可还好?大伯和堂哥他们也还好吗?” 上次与大太太见面,还是在欢馨和米虫周岁那天,虽然试晬之礼是在太后的宫中举行的,但为了不失礼,在回府之后,十三阿哥府里还是开了个小宴,招待了一下没资格进宫去的亲戚朋友。 “承蒙福晋惦记着,”大太太一脸与有荣焉的笑容,“奴才很好,你大伯和你堂哥们也都很好,只是一直惦记着你,再就是惦记着大阿哥和大格格,上次他们周岁的时候,您的事情太多,奴才们也不好多去打扰,这次适逢关柱的好日子,奴才们就想着福晋肯定是会过来的,特意做了些福晋自小就爱吃的点心过来,还备了些给大阿哥和大格格的礼。” “大伯母太客气了。”兰静见大太太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搂不住,就对她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吧,别让大家都跟这儿站着了。” “是奴才的不是,”大太太忙说道,“奴才一见到福晋,就欢喜的什么都忘了。” “大伯母不要这么说,”兰静拍了拍大太太的手,又看向等在一旁的人群,一眼就见到了六姑娘,六姑娘见兰静的目光看来,也马上上前行礼请安,兰静又上前扶住了,她与六姑娘在欢馨和米虫周岁那天也是见过的,所以简单寒暄了几句,又接受了在场其他命妇的行礼之后,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屋中。 ps: 感谢“张扬帆1025”和“莲yn”投出的粉红票,感谢“仲夏夜的初恋”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也参考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怎么敢与福晋远了 兰静虽然是兆佳氏府里的姑奶奶,毕竟也是嫁出门的女儿,算不得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接待宾客的事宜自然也已经用不着她承担了,而以她的身份,也用不着去与众人多做应酬,只管进到内室里休息,想见什么人召进来就行了。当然,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兰静先见的都是自己的亲戚,也就是大太太和六姑娘。 大太太现如今跟兰静说话可不象以前跟兰静的额娘那样,事事总爱把自家的功劳往出摆,而是巴结讨好居多,这样反倒让兰静有些不太落忍了,到底大伯父与自己的阿玛是亲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兆佳氏来,这些年来,大房那边虽然惹出了一些小麻烦,但终究是没惹出什么大祸来,所以,在认真叮嘱外加郑重警告大伯母不得以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名义对外招摇或者是揽事之后,对她所求之事,兰静也求着十三阿哥在没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能照应就多少照个一二。 现在大伯父楞色家里的几个堂哥做的都是干拿饷却不用多干活、更不用怎么承担责任的差事,大伯父虽然还在工部员外郎的任上呆着,但负责的事务上却是有了变动,比起以前来是既轻省,又有许多油水可捞,只是一来楞色本不是个贪婪妄为之徒,二来又有十三阿哥和马尔汉的共同督导,倒是让这方事务因着他的管理有了些进益,也因此得到了上司的好评。 虽然没有事事满足大太太的要求,但对于目前的局面,想必她也还算是较为满意的,每次见么兰静,大太太都是在恭敬之下极力表示着亲近,倒是六姑娘,相较于以前来说,对兰静却有了几分疏离感,而在欢馨和米虫出生之后,这种疏离感就更加强烈了,虽说在两个人婚后,兰静与六姑娘的接触并不多,但对她的这种情绪,兰静还是感觉到了,只是以前一直没得机会问。 “大伯母,”兰静看了看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脸淡淡微笑的六姑娘,再看看喜笑颜开,自进屋来嘴就没停过的大太太,微笑着开了口,“我想见见阿玛和关柱,能不能麻烦您让我弟妹去叫一下,当然,如果大伯和堂哥们有空儿的话,也请过来一见。” “福晋想见他们,他们有什么没空儿的?”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这就去叫他们。” “还是奴才出去找人吧,”六姑娘忙说道,“大伯母也可以多跟福晋聊聊天。” “不用了,”大太太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要跟你大伯父说。” “那好,”六姑娘冲大太太行了一礼,“大伯母请。” “福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大太太临走前对兰静行了一礼。 “劳烦大伯母了。”兰静冲她颌了颌首。 等到大太太走出去之后,兰静对跟着自己过来的小楼和小墙等人一使眼色,几个丫环会意的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边。 “六姐,”兰静看看屋里除了自己以外,仅剩下的六姑娘,微笑着问道,“这些年间,我们虽然也见过几次面,有一个问题我却一直没有认真的问过你,你还好吗?” “承蒙福晋惦记,”六姑娘冲兰静恭敬的行了一礼,“奴才一切都好。” 兰静眉心微微一皱,看来这六姑娘是不想跟自己说什么了,其实在她打算代大太太出去叫人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的表示出她不想跟兰静谈什么话了,只是兰静觉得毕竟是姐妹一场,虽然曾经出过安儿的事情,但在自己的众姐妹间,也只有六姑娘还算是与自己较为和睦,若是她遇到了难处,能帮的自己是不介意帮上一把的,所以虽然看着她的态度不太对,但还是制造了一个可以单独说话的环境,没想到她却好象是并不领情。 “六姐,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兰静决定再确定的问一次六姑娘。 “有,奴才有两件事要对福晋说,”六姑娘点了点头,“一是要再次恭喜福晋生下龙凤双胞,让兆佳氏府也跟着荣耀非常,二要恭喜福晋心想事成,弟弟关柱终于出人头地,这与福晋自小对他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 “再没有了?”兰静挑了挑眉看着六姑娘。 “没有了。”六姑娘低垂着眼睛并不看兰静,只是把头坚定的摇了摇。 “六姐,”兰静闭了闭眼睛,又接着说道,“记得以前尚没出嫁之时,咱们姐妹之间也算得上是亲近的,怎么现在我却觉得你跟我远了呢?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什么隐情吗?” “福晋实在是多想了,”六姑娘依旧低垂着眼睛说道,“十三爷是皇子,又深得圣宠,而福晋又仁慈宽厚,对亲族照顾颇多,奴才府中也因此受益菲浅,奴才感激福晋都来不及,又怎么敢与福晋远了呢?” “如此就好。”兰静觉得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够了,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也不一定好听了,于是冲六姑娘淡淡的一点头,就扬声叫进小楼等人进来吩咐道,“小墙,去叫奶娘把大阿哥和大格格抱过来,小院侍候着六姑娘,小楼、小庄过来帮我整整妆,一会儿要见阿玛和关柱,总要收拾整齐才好。” “福晋既有事要忙,奴才就先告退了。”六姑娘冲兰静行了个礼。 “也好,六姐且去外面歇息吧。”兰静平静的点了点头,又吩咐着小院,“你送六姑娘出去,再把我弟妹请过来。” 院领命之后,对六姑娘行礼说道,“六姑娘请。” “奴才告退。”六姑娘又对兰静行了一礼,然后退着走了出去。 “这六姑娘怎么这样?”小庄皱着眉说道,“好象对福晋有意见似的。”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吗?”兰静看着小楼她们问道。 “或许是六姑娘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吧?”小楼一边为兰静抿着头发一边说道。 “凭是什么?”小庄不满的说道,“也没有叫福晋看她脸色的道理。” “福晋,”正在这时小院在外面禀报道,“少奶奶来了。” “请进来。”兰静示意小楼将梳妆之物收拾起来,本来她的妆容也没有乱,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不用再跟六姑娘说话而找的一个借口。 “福晋,”乌喇那拉氏进来刚要行礼,就让已经站起身来的兰静扶住了。 “弟妹,”兰静笑着挽着乌喇那拉氏的胳膊,送她到椅子边坐下,“这屋子里没别人了,你就不要再整那些个虚礼了,且安生坐着,咱们好好说说话。” 喇那拉氏虽然被兰静按着,到底还是欠了欠身,这才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弟妹,”兰静坐到乌喇那拉氏的上首之处,对她微笑着说道,“阿玛年迈,关柱又忙于应考,兆佳氏府多亏有你操持着,这才能有现如今的场面。” “福晋此言,奴才实在是愧不敢当,”乌喇那拉氏忙欠身说道,“府务之事,多是沿用您之前留下来的规矩,阿玛的身子也是因为府中有供奉的大夫随时诊脉,又坚持用您以前留下来的药膳方子调理身子,这才能康健如昔,而关柱,更是自小就受到福晋的教导,这些年又时常得到十三爷的调教,这才能有如此的成就,兆佳氏府中现有的一切,都是福晋带来的,奴才万不敢居功。” “弟妹此言,倒叫我十分的不好意思了,”兰静笑着摇摇头,“我虽在兆佳氏府中管过一段府务,但那时我尚还只是个姑娘家,又哪里懂得许多事情?虽然有额娘留下来的规矩摆在那里,到底还是出了许多纰漏,而关柱,更是他自己用功努力,我虽对他有期许,到底也是个深闰女流,没多少见识,帮不到他许多,不过,我们爷对他很是欣赏这倒是真的。” “福晋太自谦了,”乌喇那拉氏刚说了一句,小墙就在外面回禀道,“主子,大格格和大阿哥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兰静一听到儿女们过来了,脸上不自禁的就满是笑意了。 “嗯娘,”大格格一进来,就用她很是不准的发音叫着兰静,并指着抱着她的奶娘告状道,“走,要走。” “福晋,”那个奶娘忙对兰静解释道,“大格格想自己下地走,可是奴才怕外面人多,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明白了,你做的对。”兰静打断了奶娘的话,对她进行了表扬之后,又对大格格板起了脸,“欢馨,额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嗯娘,”欢馨却只顾着对兰静展露着自己甜美的笑容,对她张着一双嫩嫩的小胳膊,用着奶声奶气的声线说道,“抱” 兰静无奈的摇着头,别看欢馨小小的年纪,可已经开始显现她是个小人精儿的性情了,虽然她未见得全能听懂自己的话,但却肯定是知道自己生气了,可是她却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儿一样,只管自顾自的用笑容来逃避训责,而那笑容里,兰静甚至还能从其中看出点诌媚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章 到底是谁有问题 第二百四十九章我也参考去 兰静转过头来再看看米虫,他倒是乖乖的任由奶娘们抱着,当然这是因为即使奶娘们将他放到地上,他也是不会走的。不过要真说米虫不会走路,也算是冤枉了他,他虽然有些懒,但身子却并不弱,在被兰静经常性进行强迫练习的情况下,腿上的劲儿也很足够,只是人家就是不愿意独自走给你看,有人扶着或是有其他东西扶着的时候,他走得那叫一个稳,那叫一个溜,可是但凡你一把他的倚仗撤开,他连站住这个程序都不走,直接就是坐下来,不管那时是在炕上还是在外面,反正衣服也不用他洗,摔跤可是自己疼的。 再反观欢馨呢,她则是根本就没有学过走路,人家抬腿就是跑,不管因此会吃多少亏,摔多少跤,也依旧是痴心不改,兰静常常发出感慨,这幸亏欢馨是生在这个家里,有那么多的下人们侍候着,否则怕不早就旧伤未愈新伤又起了,而若是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离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也不会很远了。 兰静也真就是纳了闷了,这一胞所生的两个孩子,性情怎么就会成了这般天差地别的样子,天差地别也就了,你好歹别给弄颠倒了啊?男孩子淘点儿也就淘点儿了,可现在偏是个丫头眼见得就要淘得没了边儿,而米虫这个男孩子,却是安静的恨不得大家都当他不存在才好呢,这样他才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坐累了躺着,躺累了坐着。 兰静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个米虫的小名儿起得不好,才让他生成了这副懒散的性子,可是也没听说过虫子是懒的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懒散安静,也有懒散安静的好处,就象在今天这个场合,这个时候,米虫的性情就显出它的好来了,至少不用担心他会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用担心奶娘丫头们一个看不住,再让他磕着碰着。 而欢馨淘归淘,但看她这一脸无辜无邪的笑容,想必将来也是个擅于插科打诨装糊涂的,只是她身为姑娘家,尤其是身为这个时代的姑娘家,活泼可以,活泼的大发劲儿了就不好了,所以虽然知道欢馨现在对是非对错并不能怎么了解,兰静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掐了掐欢馨的脸蛋以示薄惩,结果倒让她把一脸的笑容换成了一脸的委屈。 “你个臭丫头,”兰静又在欢馨的脸上轻轻的拧了一下,“好的没见你学会什么,倒是学会装蒜了。” 兰静话虽是这么说,但到底还是敌不过女儿水光盈盈的眼波,伸出手去将她抱进了怀里,将她调整到一只胳膊上之后,又伸出另一只手将米虫也接了过来,虽然有些重,可兰静不想让孩子们心中感觉有什么不平衡,只是从米虫脸上的神情来看,他也并不很在意就是了。 倒是两个孩子的奶娘们很是紧张的一直盯着兰静的手,想来是怕她一个抱不稳,再把孩子们闪着。兰静看穿了奶娘们的心思,再说她的胳膊也确实有些吃劲儿,于是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咱们还是到个能把他们放下的屋里去吧。” “是奴才想得不周了,”乌喇那拉氏早就站起身来了,这时忙引着兰静往里走去,“福晋且请到这边来,里面有炕也有床,大阿哥和大格格不管是玩还是歇息都是可以的。” “那就太好了,”兰静边往里走边笑着说道,“自有了这两个魔障之后,我这日子就没得轻闲了。” “这是福晋的福气,也是兆佳氏府里的福气。”乌喇那拉氏侧身恭敬的让着兰静先走进里间,并回首吩咐丫环们将茶点赶紧摆进来。 “千万别摆到炕桌上,”兰静将两个孩子放到炕上,又笑着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只要有欢馨在的地方,什么都能给你折翻了。” 可还没等丫环们将点心全部摆完呢,就有人来禀报道,十三阿哥、马尔汉、关柱以及大伯父和他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当然还有大太太都一起过来了。兰静吩咐了奶娘和丫环们看好欢馨和米虫之后,与乌喇那拉氏一起出去,与众人见过了礼,回到了厅堂,大家互叙了一番亲戚之情,又在大太太的提议下,将欢馨和米虫抱出来见了见。 “大阿哥睏了,”楞色看到米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头也一点一点的,忙开口说道,“赶紧让他先歇着吧,我们也先告退了。” “也好,”马尔汉知道大哥是为自己一家人说话提供方便,也笑着点点头,“大哥且到外面宽坐,一会儿开席了,咱们哥俩儿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那是当然的。”楞色含着笑,又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礼,然后才带着大房的人退了出去。 “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就一起到里面说话吧,”十三阿哥见马尔汉抱着米虫有些不舍得撒手的样子,就笑着说道,然后又点了点欢馨的鼻尖,“也省得这丫头见不着人瞎闹腾。” 十三阿哥的提议,大家自然是没有反对的,于是众人谈话的地点就移师到了里间,将米虫安置到床上睡觉,又将欢馨放到炕上,由着她折腾,反正有十三阿哥和兰静坐在炕边,外加马尔汉等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怕她会蹦到炕下去。 “关柱,”兰静坐稳之后,第一个看向的就是关柱,展开了一脸欣慰的笑容,“姐恭喜你,你这么些年的苦功没有白费,姐为你高兴,也为你骄傲。” “姐,”关柱也一反之前做出来的沉稳之态,看着兰静有些激动的说道,“我能有今天,也是你自小教导出来的,要不是有你,我的小命怕都没有了” “呸呸呸,”兰静忙打断关柱的话,“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个做什么,也没个忌讳,呸了。” “姐,”关柱听话的呸了两口,又对兰静说道,“我早就说过,将来我要保护姐,让姐在人前风风光光的,现如今虽然姐的荣光是我姐夫带给你的,但总算你弟弟没给姐丢人。” “谁说的?”兰静瞪了关柱一眼,“你可不兴这么看低自己,要知道有你这么个争气好强又有真才能的弟弟,你姐姐我走出去,这胸脯都能拔得高高的。” “行了,你们姐弟俩就别这么对着夸了,”十三阿哥笑着插进话来,“你们再要这么说下去,等下一科武举,我就也参考去。” “好哇,”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爷要真去,妾身还真不拦着,您要是能一举拿下文武两个状元那才叫好呢,只有一条,皇玛嬷和皇阿玛那关你得能过的了才行。” “兰静,这种玩笑话私下里说说就好,可不许在外面乱说,十三阿哥是什么样的人,他要是去参加科考,那御史言官都是得上折子的,”马尔汉对兰静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关柱的时候,脸色就由微笑变成严肃了,“至于你,关柱,你要记着,虽然你这次考得名次还算不错,但并不等于别人就都不如你了,切忌不许骄傲,不许自满,不许目中无人,不许打着十三阿哥的旗号在外面招摇” “岳父,”十三阿哥笑着拦住了马尔汉的话,“关柱不会的,虽然他早些时候会冲动些,莽撞些,做事不能三思而后行些,但现如今已经好多了,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否则就不会非要自己去搏个出身了。” “阿玛,”兰静见十三阿哥的话有又要引发马尔汉下一番对关柱的训导之势,忙开口将话题转移了开去,而这个话题也是她本来就想问的,“六姐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她一直有些不大满意,这你是知道的,”马尔汉皱了皱眉,脸色也有些沉了,“再加上她又一直没生个一儿半女的,日子会过得不痛那是肯定的,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面儿上的事儿不错,我们也不好出面,”说到这儿,又叮嘱着兰静,“就是你,也别去胡乱掺和,要知道,现在未必就没有等着要抓十三阿哥茬口的。”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 “姐,”关柱这时候笑着对兰静说道,“还有件事儿,你恐怕是不知道的。” “什么啊?”兰静疑惑的看着关柱。 “就是,”关柱看了一眼乌喇那拉氏,“她怀上身子了。” “是吗?这下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兰静欣喜的看着乌喇那拉氏,回头又埋怨关柱道,“你这小子也是的,怎么也不说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带些个应用之物和补品来。” “这有什么的,等回府后,再让人送过来不就结了,”十三阿哥的辫子被他在炕上折腾够的宝贝女儿捞住了,他一边拯救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对兰静说道,又不忘对关柱笑了笑,“恭喜你了。” “也是今天她早起有些不适,让府中的大夫诊视过后才知道的,”关柱一脸的笑,“否则又岂有不早告诉姐姐的?” “是啊,”兰静担心的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弟妹刚怀了身子,正是需要小心的时候,虽说今天府中开宴事务繁杂,但你也要注意,可千万不能累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只管跟我说。” “姐姐放心,”在私下里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倒是能随着关柱叫兰静姐姐,“我一定会注意的。” “岳父,”十三阿哥好不容易才重新取得了对自己辫子的控制权,赶紧站起身来,与欢馨拉开一段距离,“咱们还是出去吧,让兰静和弟妹好生聊聊她们女人家的话题。” ps: 感谢“妖精灵动”的打赏,也感谢各位亲们的意见和建议,我会尽量加情节进度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 第二百五十章到底是谁有问题 “弟妹且坐这儿稍事歇息,”十三阿哥他们出去之后,兰静却并没有马上就跟乌喇那拉氏谈及她们女人之间的话题,而是将正赖在自己背上的欢馨抱到身前,对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等我哄睡了这个皮丫头,咱们再好好叙谈。” “福晋不用理奴才,还是顾着大格格要紧。”乌喇那拉氏忙恭敬的对兰静行了个礼。 “你看你又来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兰静摇了摇头,不赞成的看着乌喇那拉氏,“在人前也就罢了,这是在私下里,还叫什么福晋,就跟刚才关柱在的时候一样,叫姐姐。还有,你赶紧坐下,你现在的肚子可是金贵,可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是,姐姐。”乌喇那拉氏脸红了红,虽然改了口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轻手轻脚的取出被褥,在炕上铺了起来。 兰静没有再阻止乌喇那拉氏,而是冲她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来,轻抚着欢馨额头上的散发,宠溺的对她笑着,“臭丫头,玩累了吧?” “嗯娘。”欢馨撒娇的往兰静的怀里钻。 “睡吧,睡醒了,才可以继续闹腾。”兰静给欢馨调整了下姿势,让她倚在自己的臂弯里,环着她轻轻的摇着,又舒缓的哼着催眠曲。 欢馨其实并不只是玩累了,还有这个时段本来就是该到她午睡的,她刚才拽十三阿哥辫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因为想睡觉而在赖叽了,十三阿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男人们都带出去的,也因此兰静并没有用多久时候,就把她给摇睡了。 轻巧且温柔的将欢馨放到炕上,又给她把被盖好,兰静和乌喇那拉氏放低了声音走出里间,轻轻的吩咐欢馨和米虫的奶娘进去侍候着之后,兰静拉着乌喇那拉氏的手,与她一同走到厅堂里,并坐到椅子上,然后笑着问她道,“关柱这小子,刚才说话也没说清楚,你怀身子有多少时候了?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没有?” “据大夫诊脉,大概已经有两个月了,”乌喇那拉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手不自禁的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倒也没什么不适的反应,所以才会一直等到今天才发现。” “没什么不适的反应就好,”兰静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就可以多进补一些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补品来的时候,也顺道将我怀欢馨和米虫时吃的膳食方子一并给你带过来,再请个太医来看看合不合你用。” “这可是太好了,”乌喇那拉氏赶忙说道,“奴才我本来还想着找机会跟您要这些方子呢,看着大阿哥和大格格长得这么好,就知道您的方子必是很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兰静对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太医院的王太医对这方面最为擅长,那时候我就一直是由他诊脉的,等回府后,我就让人拿了我们爷的贴子去请他。” “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乌喇那拉氏对兰静笑笑,“虽说府中的大夫也是不错的,可毕竟我是第一次经历这个,总还是希望能更稳妥些。” “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兰静拍了拍乌喇那拉氏的手,又跟她聊了一些怀孕之时应当注意的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弟妹,我六姐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喇那拉氏有些迟疑,并没有马上回答。 “你放心吧,”兰静安抚乌喇那拉氏道,“我知道你是顾忌着阿玛刚才说的那番话,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管这件事儿,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姐不太满意,这我是知道的,可六姐毕竟是皇上发话才嫁过去的,只看这一点,她面儿上好歹也得过得去吧?至于六姐一直未能生下一儿半女的事儿,那是因着额娘以及伊尔根觉罗大人的离世,使得他们夫妻总处于守孝期内,更何况,那伊都立又不是没有妾室,她们不也没生育吗?这到底是谁有问题,还不一定呢。” 虽然六姑娘不愿意对兰静说什么,兰静见她那个样子也不再去多问了,可是对她的事儿,兰静却不能不关注,不管怎么说,她和自己都是姐妹,抛开两个人的关系不谈,抛开兰静想帮她一把的意思也不提,只说如果别人欺负她太甚的话,其实也就是等同于对兆佳氏府和十三阿哥府的藐视,兰静就不能完全对它视而不见,再不济也要象她对乌喇那拉氏说的,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也不是这样,”乌喇那拉氏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开始说道,“伊都立的小妾其实有怀身子的,只是没有坐住,在近五个月的头上掉了,同时也让那个小妾坏了身子,险些连性命都丢了。” “所以?”兰静知道乌喇那拉氏还有下文,就挑着眉等着她。 “所以,”乌喇那拉氏没出兰静的预料,接着往下说道,“伊尔根觉罗夫人似乎是认为,那个小妾的孩子之所以会掉,是因为六姐给她下了药,而伊都立其他小妾们会至今没怀上孩子,也是六姐做了手脚的缘故。” “哦,”兰静皱起了眉,“她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那倒是没有。”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 “岂有此理,”兰静脸沉了下来,“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没有证据的事儿,伊尔根觉罗夫人怎么敢就这么信口胡说?” “姐姐请息怒,”乌喇那拉氏忙劝兰静,“伊尔根觉罗夫人并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只是我从种种迹象这么分析的。” “以弟妹如此稳重的人品,她若是没有这个想法,想必你也是分析不出来的,”兰静冷笑一声,“而这话既然已经传到你这里来了,想必伊尔根觉罗府中就更流传甚广了,只是这话也要分怎么说,伊尔根觉罗夫人可以怀疑是六姐在伊都立的子嗣上做了什么手脚,咱们当然也可以怀疑是有别人对六姐做了什么手脚,凭什么别人没生育就是六姐做了什么?那六姐没生育,又是谁做了什么呢?” “姐姐说的是,”乌喇那拉氏点头说道,“当时我们爷听了这话,也曾经想去找伊尔根觉罗府理论的,只是被阿玛按下了,阿玛说,伊尔根觉罗大人在世的时候,有些话倒还好说,可现如今是伊尔根觉罗夫人掌家,她又是姓赫舍里的,虽然索额图大人坏了事,但赫舍里氏还是跟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我们不要把事情闹大,省得十三阿哥夹在中间不好办,也别让您知道后发怒动了胎气,所以就由我登门去与伊尔根觉罗夫人谈谈” 兰静听乌喇那拉氏说到索额图的时候,就有些明白自己阿玛的心思了,他肯定还是想着索额图对他的提携之恩,在索额图失势的时候,马尔汉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如今对上索额图的女儿,他自然也就不能象对别人那样的针锋相对。当然,除此之外,为十三阿哥着想也肯定是有的,并且还是一大部分原因,只是听到后来,兰静对上述这些都顾不得想了,她只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兰静打断了乌喇那拉氏的话,“你说什么?怕我知道后发怒动了胎气,这伊都立妾室掉孩子,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儿吗?” “不是,”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说道,“是在您怀大阿哥和大格格八个多月的时候,所以阿玛才会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让您知道的。” “那时伊都立不是还在为他的阿玛守孝吗?”兰静听了之后,果然就发怒了,“这守着孝,却把孩子守出来了,做出这种事来,他居然还好意思宣扬吗?” “他倒是并没有宣扬,”乌喇那拉氏说道,“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伊尔根觉罗夫人再不喜欢六姐,也不可能把她以及她的人软禁起来,虽然六姐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身边的丫环却还是把话透过来了。” “六姐没说什么?”兰静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那她是什么意思?” “唉”乌喇那拉氏叹了口气说道,“福晋之前可能还觉得奇怪,阿玛为什么会对六姐的事儿如此不关心,其实并不是阿玛不关心,而是因为六姐不用我们关心,她说,这是她自己的事儿,且让她自己先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她肯定会来求助于娘家的,但在她没求助之前,请我们不要再去多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兰静想到六姑娘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六姐的性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或许是因为在伊尔根觉罗府中郁积过多吧,”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只是她有这个话在前,我们就是想做什么,也不好做了。” “王侧奶奶知道她的事儿吗?”兰静想了又想,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还有事,于是又问乌喇那拉氏道。 “肯定是知道的,”乌喇那拉氏点头说道,“而且她知道的肯定也比我们多很多,只是她不说,我们也是莫可奈何。” “召她来我见见吧。”兰静平静的说道,“总得把六姐的心思摸清楚了,才好决定我们下面要怎么做。” ps: 感谢“小布丁^_^”、“妲己姑娘”、“张扬帆1025”和“董哥”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原来是她 第二百五十一章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 “侧太太,”兰静受了王氏的礼之后,直截了当的对她说道,“我今天在府中呆的时候不能很长,就不跟侧太太多做寒暄了,我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就侧太太所知,我六姐可是有什么事儿不太顺心吗?” “回福晋的话,”王氏听了兰静的问话之后,面色就显出了担心又难过的神情,但还是先对兰静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要说顺心,其实自六姑娘嫁入到伊尔根觉罗府上之后,就没有过真正顺心的日子,所幸六姑爷对她尚还算可以,日子也能过的下,但后来先是太太离世,等她出孝后,伊尔根觉罗大人又走了,伊尔根觉罗夫人话里话外就带了些六姑娘命相不好的话。” “这些事儿,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呢?”兰静皱了皱眉。 “那时候福晋和少爷正在府中为太太守孝,老爷年纪又大了,”王氏恭敬的说道,“再者,那伊尔根觉罗夫人也没明面儿上做些什么,所以六姑娘就觉得没必要让老爷和你们也跟着操心。” “那到现在呢?”兰静接着问道,“侧太太还是认为没有什么应该让我们操心的吗?” “暂时倒还没有,”王氏面色虽然有些担心,但却还是能保持她一贯的沉稳,“只是再过些时候就不好说了,奴才本是想着等少爷的喜事过去之后,再找个机会跟少奶奶提的,没想到福晋对六姑娘姐妹情深,居然察觉到了问题,奴才要是再瞒着,就枉费了福晋的这一番心意了。” “你既明白我的心思,”兰静看着王氏说道,“那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福晋容禀,”王氏对兰静行礼说道,“那伊尔根觉罗府对六姑娘确实称不上好,伊尔根觉罗夫人一开始就嫌弃六姑娘的庶出身份,后来为了子嗣的事儿又有一层别扭,而六姑爷开始时尚还好,等到伊尔根觉罗大人离世后,他受了他额娘的影响,对六姑娘也日渐淡了,不过,这些倒都没什么,毕竟六姑娘嫁过去是皇上的意思,再加上还有十三阿哥以及老爷的面子在,他们并不敢做得太过份,所谓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等再过些时候,六姑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把心思多放在培养他成才上,日子慢慢的也就好了。” 兰静听王氏说了这么一番话,却一个字也不提及伊都立在守孝期内让小妾怀孕之事,对伊尔根觉罗夫人暗中指责六姑娘害其他小妾不孕,又害怀了身子的小妾流产之事,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并没有趁机向兰静告状,让她为六姑娘撑腰,这不禁让她有些疑惑,不过再转念想到六姑娘也不愿意对自己说这件事,以及不让兆佳氏府为她出头的态度,略一沉吟之后,兰静就隐隐有些恍然了。 伊都立孝期内致小妾怀孕,这个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不只是有可能尽毁他的前程,连他的小命都有可能危险,而且还会带累整个伊尔根觉罗府。伊都立对六姑娘情份再淡,那也是六姑娘的夫君,是她以后要倚靠之人,而伊尔根觉罗夫人对六姑娘再看不上,这伊尔根觉罗府都是六姑娘的家,说句不好听的,等伊尔根觉罗夫人不在的那一天,伊尔根觉罗府十之**是要由六姑娘来掌管的,她又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会毁掉自己男人和自己家的祸事让外人知道呢?而在她们心目中的外人,应该不是兆佳氏府,而是兰静。兆佳氏府则是因为与兰静的关系更近些,才一并被六姑娘所拒之在外的。 “原来侧太太是这么想的,”兰静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样六姐会委屈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守成沉稳之策,只是既然如此,你刚才说过些时候就不好说会不会有让我们操心的事儿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已经有些明白六姑娘和王氏的心思了,兰静自然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现在想来马尔汉会拦着关柱夫妇与自己,估计也有这一层的原因在。六姑娘与兰静虽然同是出自于兆佳氏府的姐妹,之前的关系也还尚算较好,但现如今她们的利益却已经并不一致了,六姑娘想的自然是伊尔根觉罗府,而兰静想的也肯定是十三阿哥府,偏偏伊尔根觉罗府因着伊尔根觉罗夫人的缘故,是与太子一个阵营的,而太子与十三阿哥虽然称不上敌对,但关系也算不得亲密。 太子与十三阿哥之间一直是保持着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关系,这里面固然有十三阿哥对太子恭敬有加、却亲近不足的关系,但主因却还是源于太子对十三阿哥的防范。不过,太子会这么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即使十三阿哥一直表现的没有上位之心,但他有过救驾之恩,又身负着圣宠,并且又生下了吉祥之兆的龙凤双胞,派给他的差事虽然没有四阿哥办得严谨,却也挑不出大错来,虽然没有拉帮结党,但也没多少人会厌恶他,结交最深的两个皇子又是除太子之外身份最高的,身后各自站有一个大族。 对这样一个人,别说是身在储位的太子了,就是那些个对那把椅子存着或多或少觊觎之心的,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十三阿哥胸前以及胳膊上至今尚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就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一点。而明了这些事的兰静,虽然未见得能帮上十三阿哥多少忙,但却绝不想去拖他的后腿,一来是她知道历史,知道在雍正登位后,十三阿哥的地位会一跃而上,所以保全了十三阿哥府,就等于是保全了兆佳氏府,二来则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们,他们将来的前程和命运,与十三阿哥府的地位可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兰静虽然有心帮六姑娘,但若是在伊尔根觉罗府与十三阿哥府的利害发生冲突的时候,她选的必然是十三阿哥府,然后尽可能的去保全六姑娘和她所在乎的人,但若是双方并没有发生利害冲突,兰静也不会去破坏自己姐姐的生活来为十三阿哥府谋利,这一次,她真的只是纯粹的在关心六姑娘。不过,对于六姑娘和王氏的防范,兰静也可以理解,所以她并没有沮丧和失望,只是让王氏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至于她不想说的,那自己也只当做不知道好了。 “回福晋的话,”王氏经过了几十年与世无争的侧室生涯,平静的功夫已经修练的很有火候了,即使在为六姑娘担心着,说话的语气和用词也是丝毫不乱,“奴才所说的,过些时候或许六姑娘那边会有让福晋和少奶奶操心的事儿,指的是并不是六姑娘,而是六姑娘身边的丫头。” “丫头?”兰静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就是一愣,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乌喇那拉氏,见她的脸上也有诧异之色。 “是,”王氏点了点头,“就是那个跟少奶奶说了些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事的那个丫头。” “是哪个啊?”兰静又再度看向乌喇那拉氏,把自己所记得的、当初跟着六姑娘一同陪嫁出去的贴身丫头的名字数了一遍。 “都不是,”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是六姐出嫁之后才收的,看着好象是很得六姐的信任。” “可是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人?”兰静皱了皱眉,若是这样的话,这六姑娘会不会太大意了?虽说伊尔根觉罗府中不一定没有心向她的人,但总归没有自己府中陪嫁的丫头稳妥,至少她们的父母还在兆佳氏府中应着差事呢。 “应该是吧?”对兰静的这个问题,乌喇那拉氏也不是很确定,因此目光就转向王氏看去。 “不,”王氏摇了摇头,“那丫头并不是伊尔根觉罗府中之人,而是六姑娘在外面收的。” “在外面收的?”兰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可了解这人的底细吗?” “奴才问过六姑娘,”王氏的眉毛也皱了皱,“六姑娘说她查过了,没问题,可等奴才再要问清楚的时候,六姑娘却并不肯多说。” “连对侧太太也不肯多说吗?”兰静沉吟了一会儿,又问王氏道,“侧太太所说的有可能会让我们操心的事儿,指的就是这个丫头身份有些不明吗?” “身份不明是一回事,”王氏忧心的说道,“奴才觉得更不好的是,六姑娘似乎对她的话太过在意了,有些事情在奴才这里本来说得好好的,可是等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六姑娘的想法就已经变了,据奴才对她的了解,这应该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侧太太说的都是些什么事?”兰静接着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王氏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例子,“只是奴才觉得这样的兆头怕不是很妥当,可奴才又不方便出府,这才想着求福晋和少奶奶好好的查下那个丫头。” 王氏一向是很沉稳的,对六姑娘也一向很是维护,现如今她能说出这个话来,说明这个丫头确实是有些问题的,而且听那话头儿,这个丫头对六姑娘的影响力已经有要赶超王氏的趋势了,这倒是更让兰静觉得应该注意了。 ps: 感谢“书友080819103555199”的厚赏,感谢“焰雪殘夢”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宁宁71”投出的三张评价票赠送了礼物588起点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事防备有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原来是她 兰静很想见一见六姑娘的那个丫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让六姑娘受她影响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王氏。当然,兰静也知道,要论起在心目中地位的话,那肯定是王氏的高,六姑娘只是对那丫环的话比较重视罢了,但就是这一点,也够让人注目的了,从适才王氏不愿意举出实例来看,这个丫环影响的想必应该是六姑娘对兆佳氏府、又或者是兰静的看法。 要见一个丫环,对兰静现在的身份当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见她,就需要有一些安排了,现在这个丫环的身份不明,兰静和乌喇那拉氏都觉得还是应该先暗中观察一下、另外还要再详加调查一番,也省得平白无故的对她提出置疑,会引发六姑娘的反感。 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把那丫环叫过来,但在兆佳氏府里,有兆佳氏府掌府的少奶奶安排着,兰静想暗地里看一看这个丫环还是不难的,而且因着之前就是她向乌喇那拉氏禀报的六姑娘在伊尔根觉罗府被错待的事儿,乌喇那拉氏再私下里找她问问情况,自然也就不会让她怀疑了。只是兰静却有些怀疑了,她看着这个丫环怎么看怎么就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乌喇那拉氏是将那个丫环叫到内室来询问的,而兰静,则是呆在里屋,处于一个她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位置和角度。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乌喇那拉氏等那个丫环见过礼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问道。 “奴才不知。”那个丫环腰往下弯了弯,低着头语气恭敬的说道。 “你是六姑娘的贴身丫环,”乌喇那拉氏继续保持着平淡没有起伏的口气,“叫你来自然也是为了六姑娘的事儿。” “是,”那个丫环把头又往下低了低,“请少奶奶示下。” “你不用这么拘谨,也不用紧张,”乌喇那拉氏看着那个丫环,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我是觉得你是个忠心护主的,这才找你过来的。上次也是因为你,我们才知道了六姑娘在伊尔根觉罗府的难处,虽然到后来没能帮上什么,到底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说到这儿,乌喇那拉氏又好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上次你跟我说了那些事,之后没被伊尔根觉罗府难为吧?” “没有,”那个丫环摇了摇头,“其实如果真有难为的话,为着姑娘好,奴才也是不怕领受的,只是他们却始终是没有动静,可能是尚不知道这件事的缘故吧。” 因为那个丫环一直低着头,所以兰静在这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自然也就不会觉得眼熟,只是听了她这话,却依然觉得有些问题,要知道乌喇那拉氏是曾经因为这些事找伊尔根觉罗夫人谈过的,如果那个府里没人知道是这个丫环说出来的话,那么他们会把这笔帐记到谁的头上呢?从来都是下人替主子挡灾的,难不成这个丫环还让六姑娘为她顶缸吗? 乌喇那拉氏听了这话,眉头也是微微皱了皱,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的面色,对那个丫环说话的语气也并没怎么改变,反倒多了一分抚慰之意,“没难为你就好,我还一直惦着这事儿呢,只怕你会吃了亏。” “奴才多谢少奶奶的挂念。”那个丫环对乌喇那拉氏行了一礼。 “没什么,这是应该的,你一心为了六姑娘着想,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乌喇那拉氏笑笑之后,又脱下自己手上的一只镯子,“来,这个就赏你了。” “这实在太贵重了,奴才不敢收。”那个丫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低头往后小退了一步。 “拿着吧,我话既已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收回去,”乌喇那拉氏站起身来,走到那个丫环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将那镯子套上去,“看,正合适,就戴着吧。” “奴才谢少奶奶的赏赐。”那个丫环这才对乌喇那拉氏行礼致谢。 而兰静也在那丫环抬头看镯子和乌喇那拉氏去为她套镯子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丝恍惚,这人,怎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眼熟的感觉呢?不过,因为这种感觉并不很明显,所以兰静这时候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世上相象的人太多了,再者,外面乌喇那拉氏继续往下说的话,也把她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这次叫你过来,除了要赏你的忠心之外,我还要再问问你,六姑娘现如今在伊尔根觉罗府的日子怎么样?”乌喇那拉氏对那个丫环的语气放得更柔了,说完之后,略微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当然,六姑娘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的话,你就不用说了,只说她过得好不好就行,我们也只关心这一点。” “少奶奶,”那个丫环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奴才已经把我们姑娘在伊尔根觉罗府中的处境跟您说了,有那样的婆婆,姑爷又不护着她,我们姑娘的日子又怎么会过得好呢?” “唉真是难为六姑娘了,在家里本来也是娇宠备致的小姐,现如今却要在别人的府中受这样的气,”乌喇那拉氏深深的叹息一声,又殷切的叮嘱的那个丫环道,“以后你可要多留心一些,如果伊尔根觉罗府敢对六姑娘做出什么太过份的事儿,可千千万万要想办法传出信儿来。” “少奶奶,”那个丫环一下子抬起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乌喇那拉氏,“您的意思是,我们姑娘现在和之前的那些事儿,您和府上就不管了?” 兰静看到这个丫环的神情,原来被她抛在一边的眼熟之感又重新回来了,这张脸再配上这个表情,她以前肯定应该是看到过的,只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兰静有一种感觉,如果能想起这个来,说不得关于这个丫环的整件事也就能清楚大半了,只可能她却是想破了头,也还是想不出来,这时候兰静不禁对自己不记人的毛病深恶痛绝起来,可是再深恶痛绝,想不起来还依然是想不起来。 兰静在里面冥思苦想着,外面乌喇那拉氏也继续和那个丫环说话,以期能看出更多的问题来,她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们不管,之前你告诉了我们那些事儿,我不是也上门去找伊尔根觉罗夫人理论去了吗?可结果呢?六姑娘回府来对我说了好长一通话,话里就是让我们别管她的意思,说等到需要我们的时候,她自然会来告诉我们,可是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只怕到她觉得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或许已经不会那么方便的来告诉我们了?所以这才把你叫来,我也看出来了,六姑娘是最信任你,最倚重你的,你也能每天陪在她的身边,今天,我就把照看六姑娘的重任交给你了。” “少奶奶太抬举奴才了,”那个丫环皱着眉说道,“虽说为了我们姑娘,奴才是不惜肝脑涂地的,但是这么大的重任,奴才却是绝对担当不起的,只怕到时候信没报出来,反倒误了事儿,依奴才浅见,还是早点采取应对措施比较好,也省得到最后事态扩大了,反倒更加的难以收拾。” “这个理儿,我自然是知道的,”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六姑娘不让我们管,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少奶奶,”那个丫环马上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姑娘不愿意把她的苦处告诉府中,并不是她不领少奶奶的情,她只是不想让年迈的老爷知道了烦心,也是怕咱们兆佳府对上伊尔根觉罗府会吃亏,只要您请出了能对伊尔根觉罗府施压之人,我们姑娘的难处自然就可解了。” “能对伊尔根觉罗府施压之人?”乌喇那拉氏看着那个丫环,“你指的是十三福晋?” “这事儿奴才哪里有置喙的地方?”那个丫环的头又低下了,“少奶奶自然有少奶奶的考量,奴才这点见识又能知道什么?” “虽然十三阿哥是皇子,”乌喇那拉氏面带犹豫的说道,“可是让他介入到臣子之间的事儿,怕是不太好吧?而且六姑娘似乎也不想让十三福晋知道这些事。” “少奶奶,”那个丫环忙说道,“奴才听说,我们姑娘只是怕给十三福晋添麻烦,她曾经跟奴才说过,之前的五姑娘还有二姑娘,都给十三福晋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据奴才听说,十三福晋对我们姑娘还是很关心的,如果我们姑娘现如今过得不好却没让她知道,只怕她也不会开心的。” “这倒是的,只是我还是再想想吧,”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时辰,对那个丫环说道,“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只怕六姑娘现在也正找你呢,你就先回去吧,记着,一定要好生侍候着六姑娘。” “少奶奶放心,奴才的这条命是六姑娘救的,奴才对六姑娘是能够以死相报的。”那个丫环对乌喇那拉氏行了一礼说道,“只是希望六姑娘的处境不会真的达到那种地步。” 兰静在里屋仔细的观察着那个丫环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眼熟,等到那个丫环告退出去,而乌喇那拉氏又走进来问她,“福晋,我是觉得这个奴才很成问题,她的谈吐见识,都不是一般小门小户才能有的,看来还真的是很有必要查查她的底细。” “是了,”兰静听了乌喇那拉氏的话,突然之间神思开朗,“原来是她” ps: 感谢“火云狐”和“孤芳赏蓝”投出的粉红票,感谢“书友100916181756740”投出的评价票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诊个平安脉 第二百五十三章无事防备有事 “姐姐在说谁啊?”乌喇那拉氏疑惑的问道。 乌喇那拉氏一改口,兰静也反应过来她刚才又叫自己福晋了,估计是与那个丫头谈话之时说顺了嘴,好在她又马上改回来了,所以只浅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再说什么,只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兰静的眉毛却是皱了起来,“我想起那丫头是谁了。” “怎么?”乌喇那拉氏更疑惑了,“姐姐居然之前与这丫头还认识吗?” “说认识倒也算,”兰静眉间依旧未展,又拉着乌喇那拉氏的手走到炕边并肩坐下,“来,咱们坐下再说。” 只是兰静坐下之后,却并未马上就说明,而是又想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考之后,才看向乌喇那拉氏开口说道,“这个丫头,如果当初我一个错念,她就有可能是我的贴身丫环了。” 先是那个丫环猛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再有她说起六姑娘的事儿时,语气间虽然竭力想表示出恭敬而谦卑的意思,可却还是隐隐然透露出的一种“高傲”之态,给人的感觉是,她并没有把自己摆在下人的位置上,而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贤士,正在为自己所选择的人效力,甚至在刚才那话说到后来的时候,她居然连乌喇那拉氏都想指挥上了,那种从她身上透露出来的“只有听我的,这事情才能得到得以解决”的信息,再加上乌喇那拉氏说起的她应该不是出自一个小门小户的话,让兰静终于从记忆深处把这个女孩挖出来了。 这个现在跟在六姑娘身边、极为受她的倚重、被叫做“春兰”的丫头,就是当年兰静在挑自己将来的陪嫁丫头时,被淘汰出局的从外面找来的那批女孩中的一个,如果是换了别人,兰静肯定早就不会记得了,可是这个女孩当时的表现,却给兰静留下了一些印象,在兰静阅视她们的时候,她从答话到神态再到肢体语言,都在由里往外的散发着一种感觉,“我是这里面最好的,能得到我,是你的运气和福气。” 就是这样的感觉,才让兰静看她第一眼之时,就已经决定要将她淘汰掉了,从而也将所有从外面找来的人一并都打发出去了,虽然她本来也是打算要这么做的,不过如果真能发现特别适合的人选,兰静也是不介意改改主意的,可是这个女孩的表现,却彻底让她死了这条心,更加坚定自己原先的立场了。 也是这样的感觉,让兰静再度见到春兰的时候就觉得很有些眼熟,然后越看就越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兰静记得,这个女孩的祖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医家,因为犯了事被入了罪,这才累得她这位千金小姐被打入了贱籍,而到兆佳氏府上的那次,则是她第一次被人挑选,结果就遇上了兰静这个“不识人”的。 “当时我的年纪还不算大,”兰静将自己所知道的春兰的情况对乌喇那拉氏说了一遍,又接着说道,“虽然觉得她落到那个地步有些可怜,却也不想把这么个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丫环放在身边,就连她带其他从外面送过来的人一并打发出去了。” “姐姐说的,就是挑出小楼她们几个的那次吧?”乌喇那拉氏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听我们爷说起过,只是没想到春兰当时也在内,这么看来,姐姐原来自小就有识人之明了,若是我象姐姐那般大的时候,见到春兰这样的人,说不定也是会留在身边的。” “弟妹又在谦虚了,”兰静摇了摇头,“我与你虽不能时常相处在一起,但对你的性子却还是知道一些的,而因着四嫂跟我的亲近关系,也让我对乌喇那拉氏的家风能了解一二,别的且不说,只冲着春兰的身世,你就不可能会留下她,虽然有个懂医的在身边,肯定能对自己有所助益,但那却必定是一个完全可以信得过的人,若是对这个人的品性不了解,又眼见着她不会是一个好拿捏的,弟妹又怎么会弄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惹出什么祸事来的人在身边呢?” “姐姐说的是,”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随后又提出疑问道,“只是六姑娘却为了什么要把春兰放到自己身边?难道说,她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春兰的身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春兰隐瞒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是为了自保,还是另有其它的企图呢?” 在询问春兰之前,乌喇那拉氏也曾叫人暗地里打听了一下春兰是如何到了六姑娘身边的,据说是六姑娘在有一次到外面做客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这个丫环正背着人偷偷的哭,见到六姑娘经过,就为自己的惊扰之过上前来请罪。看到她一脸的泪,六姑娘就很自然问了问,她回答,她家老爷不知怎么的就看中她了,有意想抬举她做姨娘,她心底里不愿意,但身契在人家手中,想反抗却也不容易,而她侍候的太太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又每日里作践她,让她觉得了无生趣,这次也是因为又一次遭受了太太无理的处罚,才忍不住的跑到隐蔽之处偷偷哭一场的,并说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那自己只怕很不是出家就是自尽了。 泄露出这个消息的人还说,本来开始的时候,六姑娘似乎还有些不大想管这个闲事的,可是在应这个春兰所求,将在场的其他下人们摒退之后,也不知道和春兰谈了什么,转过头来六姑娘就改变了主意,并在当天就跟春兰的原主子开了口,那个太太正瞅着春兰犯相呢,见十三福晋的姐姐、伊尔根觉罗府的少奶奶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痛痛的就将人送了过来。 这个来历乍听起来没问题,但细品之下,却总有一种不是那么对劲儿的感觉,再加上知道了春兰的身世之后,就更加显得有些可疑了。做为一个自视很高的人,在被打入了贱籍并带着巨大的耻辱第一次被人挑选却又被马上淘汰掉的场景,相信春兰是不会那么容易遗忘的,所以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六姑娘就是当初那个没眼光的女孩的姐姐。 “或许是冲着我来的吧?我记得当时她对我如此没有识人之明可是相当的诧异,而且也很是不忿的。”兰静猜测着,当她想起春兰之前跟自己有过的关系之后,同时也想起了当她离去之时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那些怨怼以及愤怒。 在当时,兰静对春兰的这种眼光根本就没去在意,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了,因为她不知道春兰这时候对自己的愤恨之情消失了没有?如果依旧存在的话,那么她与六姑娘的会面,就说不好是真的偶遇,还是她的精心安排了?即使真的只是偶遇,但只要她的心中还存着这股愤恨,那么就必然会有相应的麻烦,至少从现在看来,她已经有要挑拨六姑娘与兆佳氏府和兰静离心的嫌疑了。 “不至于的吧?”乌喇那拉氏有些怀疑,“这挑下人,是各府常有之事,哪有因为没被挑上就要怨恨报复的道理。” “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讲道理的,”兰静仔细回想着当初春兰的表情,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不禁摇摇头说道,“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无事防备有事,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关柱正是要紧的时候,可不能从内里闹出事儿来。” “是,”提到了关柱,乌喇那拉氏的神情也郑重了起来,“我会让人马上把这个春兰的底细调查清楚的。” “查自然是要查的,”兰静点头说道,“只是不能只查春兰一个人就完事了,还要查查六姐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姐知不知道这个春兰懂医的事儿,又知不知道她之前来过咱们府被我挑选的事儿?还有这个春兰挑唆了六姐什么没有,又撺掇着六姐做过什么没有?” “姐姐是怀疑,”乌喇那拉氏因为兰静的话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惊诧的问道,“六姐夫那些小妾们没怀上身子,而怀上身子又掉了的事儿,真是六姐” “我更怀疑的是,”兰静打断了乌喇那拉氏的话,“咱们六姐嫁到伊尔根觉罗府也有好几年了,除了要孝要守之外,也还是有和伊都立在一起的时候,既然有那个掉孩子的小妾证明伊都立是没毛病的,那么六姐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怀上身子呢?” “不会吧?”乌喇那拉氏又怀疑了,“春兰如果做出这样的事儿,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我只这么猜测着,并不过小心些总不是坏事,等我跟爷商量过,让他也派出人去,咱们两个府合作着查,也能知道的更多,”说完,兰静眼睛往乌喇那拉氏的肚子那儿看了看,“当然,你这个身子就不要太操持了,有什么关柱能做的,就让他去,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也只管说,要人出人,要银子出银子。” ps: 有亲已经猜到这个丫环是谁了,真是聪明而且记性也是相当之好啊不由得之锦不稍微那么的妒嫉一番了。 感谢“源yuan”和“梦雪小主”投出的评价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个是诊不出来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诊个平安脉 要对春红进行详加调查,还有一层关系要考虑,那就是要不要先跟六姑娘打声招呼? 春红既不是十三阿哥府的人,也不是兆佳氏府的人,她是六姑娘的丫头,以前乌喇那拉氏问及到她的时候,六姑娘不希望别人多问多管的态度就已经表示的很明显了,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私下里去调查春红,只怕等她知道后,本来对兆佳氏府和兰静就已经有的戒心,又会再加深加厚许多,即使调查的结果证明春红确实有问题也是一样。因为这里面不只是一个对错的问题,还有一个尊重的问题。 公平的说,如果易地而处,六姑娘背着兰静去调查她的人或者是十三阿哥府中之人的底细,兰静也照样是会不高兴的,不过稍微好一点的就是,若是有一个必须得瞒着自己、并能够被自己所能接受的好理由的话,那么兰静觉得到最后自己应该还是能够接受的,只是心里是不是能一点芥蒂也没有,没到那时候,兰静也不敢保证,所以,这一次兰静和乌喇那拉氏虽然也有理由,但对六姑娘事后是否能接受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而除了顾虑六姑娘能不能接受以外,还有个告诉她会不会打草惊蛇的问题,也让兰静和乌喇那拉氏有些犹豫,她们不清楚六姑娘知不知道春红的身世,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春红之前与兰静曾经有过的牵扯,更不清楚她在没在春红的挑唆下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又有没有遭受到春红的暗算?不过,事情进行到这儿,多了这样的发现,兰静和乌喇那拉氏也是不能自己就做出决定,这已经是有可能会关系到兆佳氏和十三阿哥两府的了,自然还是应该由这两个府的家主、马尔汉和十三阿哥来拿主意。 因为还有宾客们要招呼,所以这次的碰头会,关柱和乌喇那拉氏就没有参加,兰静对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隐瞒,从之前六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到王氏表示出来的担心,再加上乌喇那拉氏找春红来询问时,她的言语以及神态,以及自己所发现的她的身份,还有自己和乌喇那拉氏的思量,“按说这样的事儿,是应该事先跟六姐说一声的,可是以六姐现在对春红的倚重,就不知道她会不会露出什么口风,如果春红身后没有别人,只是她单独的一个倒也罢了,怕只怕她的背后还有人。可如果事先不告诉六姐,只怕事后她知道了,心里会不高兴,这一家人之间心里总存着芥蒂,那肯定是不好。” 十三阿哥在听到春红的身世以及她与兰静之间有过的牵扯时,眉头微微的皱了一皱,但也只有那么一瞬的时间,旋即就马上恢复了平静,并未加以任何的评论,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听着,这也很正常,毕竟是事涉到六姑娘,又有马尔汉在场,十三阿哥这个做女婿和妹夫的,自然是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 “我只说兰淑是因为在伊尔根觉罗府中过得不好,这才把个性子变成这样,却不想她还弄了这么个人在身边,”马尔汉听过之后也沉了面色,“查,当然得查,不管她高兴不高兴,这事儿都必须查清楚,别看春红只是个丫头,就觉得她不起眼不要紧,她若是个有心人,却是可以同时打探十三阿哥府、我们府,以及伊尔根觉罗府这三个府的消息,而兰淑若真是非常的重视她,说不定还会受她的挑唆,做出些让亲者痛、仇者的事情来。所以,这事儿事先也不用告诉她了,如果她要是有什么话,就让她找我来说。” 马尔汉这一拍板,事情就容易的多了,本来这事儿由他出面就是最合适的,做为六姑娘的父亲,因为不放心女儿而调查一下她身边下人的底细,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都是能说得通的,而且马尔汉身在宦海几十年的阅历,事情由他来办,不管是从安全性还是有效性上,都会有很大程度的保障。 “我想着六姐虽然较为倚重这个春红,在一些小来小去的事儿上或者容易受她的蛊惑,但当事关重大的时候,她应该还是能拿得稳的。”兰静见马尔汉直接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忙开口劝慰他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春红也未见得就一定是个包藏祸心的,兴许她真是感念六姐的恩情,一心只为她着想,只是有时候想问题会偏了些,至于没被我选中的那件事,也许她只是当初恼过一阵子,现在早已经忘记或是不在意了也是有的。要我说,这件事最好的结果是,等查过之后,却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而六姐也不知道我们查过,那样就皆大欢喜了。” “我也希望是如此,”马尔汉面色稍缓了缓,“只是还要等查过之后才能知道。” “阿玛,查的事儿就按您说的去做,”兰静又接着提出下一个建议,“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先给六姐诊诊脉,自从想起这个春红的身世之后,我这心里一直就有些放不下,谁知道她会不会把对我的怨气出在六姐的身上?” “这个好办,”十三阿哥一听就明白了兰静的意思,马上开口说道,“弟妹不是怀了身子嘛,就拿我的帖子去个请太医来为弟妹看看,然后再顺便让他给岳父等人诊个平安脉,现在时辰虽然不算早了,但也还来得及。” “如此,有劳十三阿哥了。”马尔汉对十三阿哥欠了欠身。 “岳父,你这是做什么?”十三阿哥赶忙还礼道,“咱们是自家人,做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是应当的吗?” “唉,真是家门不幸,”马尔汉叹了一口气对兰静道,“我的女儿虽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可除了你之外,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阿玛,你可别这么说,”兰静忙又劝马尔汉道,“我不过就是有运气,其实姐姐们都是好的,五姐要不是因为先前的大福晋那般残暴,也不至于落得个芳年早逝,二姐之前虽然受了夫家的冷待,但现在也已经好了许多了,至于六姐,就更是无辜,谁能知道伊尔根觉罗夫人对皇上保的媒也敢如此轻慢呢?现在是六姐心善,不愿意与他们计较,否则我就到皇阿玛面前哭诉去,看看她和那伊都立能说出什么来?” “罢了,”马尔汉冲兰静摇了摇手,“你让皇上省点心,也少给十三阿哥找些麻烦吧。” “没关系的,”十三阿哥插进话来说道,“六姑娘是兰静的姐姐,她为此而鸣不平也是很正常的,我想着太子未必会对一个敢轻慢圣意的人家说情儿。只是这样一来,伊都立的前程就要堪忧了,只怕是六姑娘不会愿意。” “所以,”马尔汉接过话来说道,“你们就什么事儿也不要做,等真需要的时候,我自会跟你们说的。” “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只管等着岳父的话了。” “阿玛,”兰静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该让大家知道弟妹怀身子的好消息了,这样张瑞才好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因为之前想到了可能要用到这个借口,所以除了自己的贴身丫环之外,乌喇那拉氏没让任何人知道她怀了身子的事儿,于是在场的众女客们就得以亲眼目睹了这个喜讯降临的时刻,当兆佳氏府供奉大夫的诊脉结果传出之后,兰静也紧跟着发出指令,“小楼,去爷那里,请他派人拿贴子请王太医来。” 王太医过来的速度虽然算不得,但也不能说慢,到了之后,自然是先为乌喇那拉氏诊脉,结果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就是怀了身子,在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又开始检查兰静利用请他过来的那段时候写下的膳食方子,看看合不合乌喇那拉氏用。王太医看过之后,在上面刷刷点点的改了几处,又开了个保胎的方子,一并交给乌喇那拉氏,说现阶段她用这些就很好,等过些时候再根据身子的情况进行调整。 接下来就是按照既定计划进行了,由关柱提出请求,让王太医顺道再给马尔汉以及自己的两个姐姐诊个平安脉。第一个受诊的当然是马尔汉,他不愧是以高龄之身还处于要位之人,那身板是相当的健康,王太医在不吝言词的、好好的夸赞了一番之后,又叮嘱他要注意舒缓心情。 再接下来诊的就是兰静了,虽然兰静也表示要以姐妹的顺序来,但是六姑娘却坚决的不肯,兰静不想在这上面耽搁时候,就同意由自己先诊了,可是王太医这回的诊脉,就不象之前对乌喇那拉氏和马尔汉那样的捷了,而是诊了好长一会儿,诊完了左手又诊右手,等屋内众人的脸上都显出了担心之色的时候,他才起身向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给十三爷贺喜,十三福晋有喜了。” ps: 光想着在“征集书中人物名字”贴时,有亲提出要一个叫“春兰”的坏丫头,就忘了“兰”字犯了兆佳氏府中小姐的的讳了,幸得“闰水”的提醒,现如今全部改过来,“春兰”从此就叫“春红”了。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又是因为自己吗? (蒲公英中文网)六姑娘之前的脉案并没有带到伊尔根觉罗府,而是存放在王氏那里,兰静派了小墙去取来,并让她同时拿一些茶点进来以做掩护,可是等到小墙把脉案拿回来之后,却凑到兰静的耳边轻声禀报道,“主子,春红已经不见了。蒲公英中文网” “你确定吗?”兰静抬起头来,盯着小墙追问道。 “是。”小墙点了点头,“奴才很确定。” “先到一旁候着,”兰静吩咐小墙一声,又马上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弟妹,麻烦你派人请王太医到一个安静的场所,以便于他研究六姐的脉案。” “好。”乌喇那拉氏并不多问,点了点头就立即叫进了一个丫环。 王太医更是个能看出火候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向十三阿哥和兰静以及马尔汉行了礼之后,就跟着那个丫环退了出去。 这时兰静的目光却是转到了六姑娘的身上,春红会不见的这个情况,他们事先其实是想到过的,虽然尽了一切可能的保密,并将会引起春红怀疑的情形都尽量加以了掩饰,但有一点却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那就是,如果六姑娘真要是受到了春红的暗算,那么请王太医来为这些人把脉的举动,就足以让春红担心并警觉了。 而如今,春红真的不见了,那么王太医查不查六姑娘以前的脉案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春红逃跑的举动本身,就说明了六姑娘的身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她这个最为倚重、最为看重的贴身丫头做了手脚。 “怎么了?”六姑娘被兰静的眼光看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回看着她。 “是我们想的那样吗?”十三阿哥却是已经了然了。 “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再没什么保密的必要了,于是兰静将目光移回来看向十三阿哥,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春红已经不见了。蒲公英中文网” “春红?”六姑娘的目光和神情满满的全是疑惑,“春红怎么了?” “去吧。”十三阿哥没理六姑娘,只对张瑞点了点头,张瑞会意的退身走了出去。 兰静自然知道张瑞去做什么,既是已经猜到了春红可能会逃跑,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留有后手?早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了,现在就看她是要往哪里去,又要跟谁取得联系。 关柱和乌喇那拉氏因为之前的那次碰头会没参加,所以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春红,但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想也能想明白了,虽然没说话,但看向六姑娘的眼光就带上了同情以及感叹之色。 “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六姑娘更加迷惑了,语气间也有些恼怒了,“有没有人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春红,这说的是我的丫环吗?她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们把她怎么了?”马尔汉怒睁双目瞪向六姑娘,举起手来似乎是想往桌子上拍,但扬起来之后,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放下了,只是语气却还是恨恨的,“你倒是很关心她,你说,我们能把她怎么了?你以为你的身子是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的?” “我的身子?”六姑娘被马尔汉的态度和问话弄得有些懵了,神色和语气都有些愣愣的,“想必是我们太太看我不顺眼,下了狠心来害我,好让我给人腾出位置来,再给我们爷娶个她喜欢的。不是吗?”说到后来,六姑娘已经有些不确定了。 众人看着她,全都一言不发。 “难道不是吗?”六姑娘看到大家这样,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声音也不由得颤抖了,“难道不是她?难道是春红?”碍口说出了这个名字,旋即六姑娘就狠命的摇着头进行着自我否定,“不,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绝不会是她,她不会这么对我的。蒲公英中文网” “六姐。”兰静看到六姑娘这个样子,心下也是恻然,就又一次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这回六姑娘不再是只任由着兰静握着了,而是马上反握住她的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力气大得兰静都有些发疼了,而六姑娘看向她的眼光则是充满着希翼,声音更是期待而急迫的,“不是她,是不是?”说完又环顾向屋中的众人,“不是她,不是春红,是不是?你们说话啊,不是春红,她没有害我”说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声嘶力竭了。 “六姐,你冷静些。”兰静忍着疼极力想稳住六姑娘,又对走上来帮忙的乌喇那拉氏说道,“赶紧叫人去找侧太太来。” 就在这一团乱中,十三阿哥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小墙,小院,去扶六姑娘坐下,再给她倒杯热茶。” “是。”小墙和小院答应一声,忙走过去,小墙首先将六姑姑攥着兰静的手分开握在自己手中,小院则是赶紧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扶到一边。 “去侍候六姑娘吧,我没事儿。”兰静对小院说道。 小院看十三阿哥和关柱分别站到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的身边,这才走回去帮小墙的忙,六姑娘被十三阿哥的声音一岔,神情又有些怔忡了,呆呆的任由小墙和小院将她按坐到椅子上,只是她的身子刚一沾到椅子,就象踩到了弹簧一下,立时又站了起来,倒把小墙和小院吓了一跳,十三阿哥和关柱也马上站到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的身前。 “坐下”马尔汉对兰静沉声喝了一句。 “阿玛。”六姑娘这时的神智象是恢复了,看向马尔汉的眼光充满了哀求。 “我让你坐下。”马尔汉又继续喝道。 六姑娘这次听话的坐了下来,然后看向马尔汉又哀声叫道,“阿玛。” “六姐。”兰静侧了两步从十三阿哥的身后走出来,刚叫了一声,手就被十三阿哥握住了。 兰静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六姑娘,脚下却不再动了,只是柔声说道,“六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刚才王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身子是可以调理过来的,至于春红,”兰静看着六姑娘的眼睛说道,“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比我们这些家人还重要?” “不是这样的,”六姑娘摇着头,“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马尔汉又发了话,“到现在你还是没明白,这世上真正为你好、希望你能过得好的,到底是谁?那春红不过是一个丫环,是一个奴才,而且还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奴才,你居然为了她就这么着,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闰秀的样子?怪不得你太太看不上你,就你这个样子,要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一样看不上。” “阿玛”兰静见马尔汉话说的太重了,忙叫了他一声。 “没事儿,今天我就是要让她彻底的明白过来,”马尔汉对兰静摇了摇头,又看向六姑娘,“兰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和兰蕙一样,都是觉得我偏心,对兰静比对你们好,没错儿,我承认,在我的女儿中,我是最喜欢兰静,除了因为她最小以外,还因为她也是最乖巧的。” “还有,”六姑娘喃喃的、象是自语般的说道,“她是福星,还是嫡女。” 这回怔忡的人换成兰静了,却原来六姑娘会变成这样,又是因为自己吗?继五姑娘因为嫉恨自己走错了路,以至于枉送了性命之后,六姑娘也是因为自己而弄成了现在这个状况吗?怔忡间,兰静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人揽住了,她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过去,十三阿哥目光暖暖的看着她,对着她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揽着她的肩带她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去拖了把椅子过来,摆到她身边坐了下去,并伸出手去,将兰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兰静的目光从自己与十三阿哥交握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再看进他的眼睛里,只见那里除了温柔、抚慰、疼惜之外,再就是自己的脸了,看着这样的眼睛,兰静飘惚的心也渐渐的定了,低下头用露在外面的大拇指抚了抚十三阿哥手,再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候,神情已经是一片安宁了。 “不错,”马尔汉没注意兰静与十三阿哥这边的动作,他正对六姑娘的话点头表示着认可,“自从兰静生下来之后,我的仕途就很顺遂,她有意无意间,也帮我立了很多的功劳,我不否认,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但如果她不是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么孝顺,还有其他种种的好,我也是不会对她那般偏爱的,至于嫡女的身份,我倒并不是很在意,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在你小的时候,我对你其实也是很偏心的。” “我记得的。”六姑娘又喃喃的说道。 “你记得?”马尔汉挑了下眉,“所以你就觉得是兰静夺了你的宠爱,而对她产生了嫉恨。” “没有,我没有,”六姑娘使劲儿的摇着头,“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一直在努力的照着额娘告诉我的去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兰静有兰静的命运,我有我的,不要去攀比,不要去羡慕,更不要去妒嫉。” “是吗?你真是这么想的?”马尔汉盯着六姑娘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春红放在身边?” “春红?”六姑娘又愣了,“这跟春红有什么关系?她跟兰静并不认识啊。”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五十七章 之前可知道吗?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六姑娘之前的脉案并没有带到伊尔根觉罗府,而是存放在王氏那里,兰静派了小墙去取来,并让她同时拿一些茶点进来以做掩护,可是等到小墙把脉案拿回来之后,却凑到兰静的耳边轻声禀报道,“主子,春红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吗?”兰静抬起头来,盯着小墙追问道。 “是。”小墙点了点头,“奴才很确定。” “先到一旁候着,”兰静吩咐小墙一声,又马上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弟妹,麻烦你派人请王太医到一个安静的场所,以便于他研究六姐的脉案。” “好。”乌喇那拉氏并不多问,点了点头就立即叫进了一个丫环。 王太医更是个能看出火候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向十三阿哥和兰静以及马尔汉行了礼之后,就跟着那个丫环退了出去。 这时兰静的目光却是转到了六姑娘的身上,春红会不见的这个情况,他们事先其实是想到过的,虽然尽了一切可能的保密,并将会引起春红怀疑的情形都尽量加以了掩饰,但有一点却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那就是,如果六姑娘真要是受到了春红的暗算,那么请王太医来为这些人把脉的举动,就足以让春红担心并警觉了。 而如今,春红真的不见了,那么王太医查不查六姑娘以前的脉案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春红逃跑的举动本身,就说明了六姑娘的身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她这个最为倚重、最为看重的贴身丫头做了手脚。 “怎么了?”六姑娘被兰静的眼光看得莫名其妙,睁大了眼睛回看着她。 “是我们想的那样吗?”十三阿哥却是已经了然了。 “是,”到了这个时候,也再没什么保密的必要了,于是兰静将目光移回来看向十三阿哥,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春红已经不见了。” “春红?”六姑娘的目光和神情满满的全是疑惑,“春红怎么了?” “去吧。”十三阿哥没理六姑娘,只对张瑞点了点头,张瑞会意的退身走了出去。 兰静自然知道张瑞去做什么,既是已经猜到了春红可能会逃跑,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留有后手?早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了,现在就看她是要往哪里去,又要跟谁取得联系。 关柱和乌喇那拉氏因为之前的那次碰头会没参加,所以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春红,但看到了眼前的情景,想也能想明白了,虽然没说话,但看向六姑娘的眼光就带上了同情以及感叹之色。 “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六姑娘更加迷惑了,语气间也有些恼怒了,“有没有人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春红,这说的是我的丫环吗?她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们把她怎么了?”马尔汉怒睁双目瞪向六姑娘,举起手来似乎是想往桌子上拍,但扬起来之后,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放下了,只是语气却还是恨恨的,“你倒是很关心她,你说,我们能把她怎么了?你以为你的身子是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的?” “我的身子?”六姑娘被马尔汉的态度和问话弄得有些懵了,神色和语气都有些愣愣的,“想必是我们太太看我不顺眼,下了狠心来害我,好让我给人腾出位置来,再给我们爷娶个她喜欢的。不是吗?”说到后来,六姑娘已经有些不确定了。 众人看着她,全都一言不发。 “难道不是吗?”六姑娘看到大家这样,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声音也不由得颤抖了,“难道不是她?难道是春红?”碍口说出了这个名字,旋即六姑娘就狠命的摇着头进行着自我否定,“不,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绝不会是她,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六姐。”兰静看到六姑娘这个样子,心下也是恻然,就又一次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这回六姑娘不再是只任由着兰静握着了,而是马上反握住她的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力气大得兰静都有些发疼了,而六姑娘看向她的眼光则是充满着希翼,声音更是期待而急迫的,“不是她,是不是?”说完又环顾向屋中的众人,“不是她,不是春红,是不是?你们说话啊,不是春红,她没有害我”说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声嘶力竭了。 “六姐,你冷静些。”兰静忍着疼极力想稳住六姑娘,又对走上来帮忙的乌喇那拉氏说道,“赶紧叫人去找侧太太来。” 就在这一团乱中,十三阿哥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小墙,小院,去扶六姑娘坐下,再给她倒杯热茶。” “是。”小墙和小院答应一声,忙走过去,小墙首先将六姑姑攥着兰静的手分开握在自己手中,小院则是赶紧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扶到一边。 “去侍候六姑娘吧,我没事儿。”兰静对小院说道。 小院看十三阿哥和关柱分别站到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的身边,这才走回去帮小墙的忙,六姑娘被十三阿哥的声音一岔,神情又有些怔忡了,呆呆的任由小墙和小院将她按坐到椅子上,只是她的身子刚一沾到椅子,就象踩到了弹簧一下,立时又站了起来,倒把小墙和小院吓了一跳,十三阿哥和关柱也马上站到了兰静和乌喇那拉氏的身前。 “坐下”马尔汉对兰静沉声喝了一句。 “阿玛。”六姑娘这时的神智象是恢复了,看向马尔汉的眼光充满了哀求。 “我让你坐下。”马尔汉又继续喝道。 六姑娘这次听话的坐了下来,然后看向马尔汉又哀声叫道,“阿玛。” “六姐。”兰静侧了两步从十三阿哥的身后走出来,刚叫了一声,手就被十三阿哥握住了。 兰静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六姑娘,脚下却不再动了,只是柔声说道,“六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刚才王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身子是可以调理过来的,至于春红,”兰静看着六姑娘的眼睛说道,“她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比我们这些家人还重要?” “不是这样的,”六姑娘摇着头,“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马尔汉又发了话,“到现在你还是没明白,这世上真正为你好、希望你能过得好的,到底是谁?那春红不过是一个丫环,是一个奴才,而且还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奴才,你居然为了她就这么着,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闰秀的样子?怪不得你太太看不上你,就你这个样子,要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一样看不上。” “阿玛”兰静见马尔汉话说的太重了,忙叫了他一声。 “没事儿,今天我就是要让她彻底的明白过来,”马尔汉对兰静摇了摇头,又看向六姑娘,“兰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和兰蕙一样,都是觉得我偏心,对兰静比对你们好,没错儿,我承认,在我的女儿中,我是最喜欢兰静,除了因为她最小以外,还因为她也是最乖巧的。” “还有,”六姑娘喃喃的、象是自语般的说道,“她是福星,还是嫡女。” 这回怔忡的人换成兰静了,却原来六姑娘会变成这样,又是因为自己吗?继五姑娘因为嫉恨自己走错了路,以至于枉送了性命之后,六姑娘也是因为自己而弄成了现在这个状况吗?怔忡间,兰静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人揽住了,她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过去,十三阿哥目光暖暖的看着她,对着她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揽着她的肩带她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去拖了把椅子过来,摆到她身边坐了下去,并伸出手去,将兰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兰静的目光从自己与十三阿哥交握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再看进他的眼睛里,只见那里除了温柔、抚慰、疼惜之外,再就是自己的脸了,看着这样的眼睛,兰静飘惚的心也渐渐的定了,低下头用露在外面的大拇指抚了抚十三阿哥手,再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候,神情已经是一片安宁了。 “不错,”马尔汉没注意兰静与十三阿哥这边的动作,他正对六姑娘的话点头表示着认可,“自从兰静生下来之后,我的仕途就很顺遂,她有意无意间,也帮我立了很多的功劳,我不否认,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但如果她不是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么孝顺,还有其他种种的好,我也是不会对她那般偏爱的,至于嫡女的身份,我倒并不是很在意,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在你小的时候,我对你其实也是很偏心的。” “我记得的。”六姑娘又喃喃的说道。 “你记得?”马尔汉挑了下眉,“所以你就觉得是兰静夺了你的宠爱,而对她产生了嫉恨。” “没有,我没有,”六姑娘使劲儿的摇着头,“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一直在努力的照着额娘告诉我的去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兰静有兰静的命运,我有我的,不要去攀比,不要去羡慕,更不要去妒嫉。” “是吗?你真是这么想的?”马尔汉盯着六姑娘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春红放在身边?” “春红?”六姑娘又愣了,“这跟春红有什么关系?她跟兰静并不认识啊。”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六姑娘听到问话之后,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转回头来面向十三阿哥,却低垂着眼睛说道,“之前奴才并不知道,只是现在知道是她暗算的奴才,再回想以前的种种,其实有些时候多少也是有破绽可寻的,只是当时奴才心思被迷惑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十三阿哥得到了回答,对六姑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也没事儿了,六姑娘请吧。” 六姑娘脚尖动了下,但没有动地方,略停了一下之后,抬起了眼睛看向十三阿哥,“十三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的,”十三阿哥摇着头,语气平和的说道,“我本来是想着,如果六姑娘之前知道春红懂医,那对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和举动,或许就会有些留意,如果仔细回想回想,说不定能想出她是在什么东西上做的手脚,要是这样的话,想必太医们的诊治应该是会有些帮助的。” “奴才谢过十三爷如此为奴才着想,”六姑娘对十三阿哥行了个礼,“只是奴才要让十三爷失望了,春红懂医的这个事儿,奴才在今天之前,确实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果奴才知道的话,即使再可怜她,也不会轻易把她留在身边的。” “好了,”马尔汉皱着眉对六姑娘挥了挥手,“十三阿哥不是已经说没事儿了嘛,你就不用说这么多了,赶紧去歇着吧。” “六姑娘,走吧。”王氏赶紧又过来扶六姑娘。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六姑娘又冲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然后又对马尔汉笑了笑,“阿玛,我这就去歇着了。” 六姑娘的行礼很标准,走路的姿势也很端正,可就在踏出屋门的那一瞬间,她一个哈欠又出口了,这也让她的脚步又停了一下,随即步子就加了,急急的与王氏一起离开了。 “六姐的身子确实是差了许多,”兰静看着六姑娘离去的方向,眉头不禁皱了皱,“看来请刘太医的事儿,也是宜早不宜迟的。” “请王太医的事儿,还可以用我的身子来遮掩,”乌喇那拉氏沉吟着说道,“可是刘太医......” 乌喇那拉氏的话虽然没说完,在坐的人却都听明白了,一般人家对太医们或许不太了解,但伊尔根觉罗府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即使伊桑阿不在了,也照样是济身在京城豪门大族之列的,对太医们各自擅长哪一方面大概还是知道些的,不知道的,也用不着费太多事儿就能打听出来。而对兆佳氏府里请太医之事,或许平时伊尔根觉罗府不见得会在意,可当六姑娘住在这儿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就算她再不得婆婆和夫君的待见,也是他们府里的三少奶奶。即使兆佳氏府里的下人们全都能守口如瓶,至少哪个太医去过他们还是能知道的。 王太医的擅长可以用乌喇那拉氏来做掩护,可是刘太医的擅长呢?如果说伊尔根觉罗府里知道了六姑娘的身子在怀子嗣上会比较艰难,可能还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的话,那么当他们知道六姑娘的脑子出问题了,那可就不一定了。可是兆佳氏府中能让太医诊脉的只有那么几人,不说是六姑娘,又要说是哪个呢? “刘太医自然是来为我调理身子的,”马尔汉想了一会儿之后做出决定,“我这阵子休息得不好,精神比较倦怠。” “阿玛”兰静吃了一惊,马尔汉现在可是朝廷的重臣,是兵部的尚书,如果说他精神不济,那必然会遭到一些人的攻讦,说他无法再胜任此等要职的。 “阿玛,”关柱也同样吃了一惊,随后又马上说道,“还是说我吧,说我在练武时不小心碰了头......” “胡闹”马尔汉怒目瞪向关柱喝道,“你马上就要到御前演武了,碰的什么头?” “阿玛,”乌喇那拉氏也开了口,只是马尔汉根本就没给她往下说的机会。 “好了,我不是跟你们商量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马尔汉强硬的说道,“我的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向皇上乞休了。” 兰静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什么,手就被握住了,眼睛看过去,就见十三阿哥正在冲她摇头。 “六姐还认为阿玛最疼我,现在看来阿玛对她的疼爱是一点儿也不少的。” 兰静回到十三阿哥府之后,让奶娘们把欢馨和米虫带回去歇息,自己一边侍候着十三阿哥更衣一边感叹着。 “你吃味了?”十三阿哥笑着抬起了兰静的下巴。 “我有什么好吃味的?”兰静横了十三阿哥,拿掉了他的手,继续为他解着绊纽,“我只是有些担心关柱,他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正是需要阿玛提点着、将他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时候,可是阿玛他......”兰静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也心疼六姐,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很想帮帮她,可是不是就一定要用这种法子呢?” 兰静心里很矛盾,阿玛的年纪不小了,看他偌大的年纪还在任上忙碌,自己也心疼,以前也劝过他申请退休或者请求调到一个不那么忙的职务上,可他总是说还不到时候,说关柱虽然争气,终究年纪还太小,冲劲儿有余,阅历和经验还不足,在官场上还需要自己带带他。可是现在关柱考上武举人了,马上就要踏足官场了,他却要乞休了,难道说现在就是好时候了吗? “你以为岳父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六姑娘吗?”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笑。 “什么?”兰静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抬头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十三阿哥从兰静的手中拿回衣领,自己将外衣脱了下来。 “爷,”兰静伸手攥住了十三阿哥的胳膊,“你说我阿玛要乞休,为的不是六姐,那他为的是谁?” “我可没说岳父为的不是六姑娘,我只说他为的不只是六姑娘,”马尔汉对兰静笑了笑,就手带着她到炕上坐下,将她的手握住,“要是没有六姑娘的事儿,岳父也未见得现在就做决定,可是他做这种决定,最主要为的却是兆佳氏府,是关柱,是我们,再然后才是六姑娘。” “爷的意思?”兰静皱着眉,似乎有些明白,也似乎还有些糊涂。 “我的意思,你想想就会明白的,”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颊,“其实你本来早就应该明白的,只是因为事情关系到岳父、关柱以及六姑娘,你有些关心则乱了。” “爷是说,”兰静顺着刚才自己闪过的念头想去,“阿玛这么做,是为了让别人不再把您当做威胁?” 只有这个原因,才符合十三阿哥之前说的那些种种,从马尔汉之前与十三阿哥等三位阿哥的合作,到兰静被指婚给十三阿哥,再到关柱受了十三阿哥的指导,兆佳氏府早已经与十三阿哥牢牢的绑在一起了,如果十三阿哥出了事儿,那么兆佳氏府肯定也会受到相当大的牵连,身在宦海几十年马尔汉自然对此看得很清楚。 看清楚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做选择了,现在有很多人都与不同的阿哥们有或多或少的牵扯,他们大多数选择的都是竭力帮那位阿哥巩固并拓展势力,以期将来能得一个从龙之功,可是马尔汉却选择了要抽身而退,从而消除掉了十三阿哥一个重要的优势,那就是兵权,这可是其他阿哥辗转反侧、却求之不得的,而身为十三阿哥岳父的马尔汉,却决定要放手了,只是这里面还得要有个诱因才对。 “爷,”兰静想到这儿,又问十三阿哥,“阿玛是不是知道您受伤的事儿了?” “我自然是不会瞒岳父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虽然在我没受伤之情,他就已经想过这件事了,但我受伤的事儿,六姑娘的事儿,则是促使他选在了这个时间来做。” “那关柱......”兰静还有担心。 “关柱自有关柱的路,”十三阿哥继续笑道,“即使有岳父将他扶上马再送一程,最后总还是要他自己去走、去闯的,再说,岳父歇下来了,也不是就不能帮着他的,更何况还有我们呢。” “是啊,还有我们呢。”兰静这时也想过味来了,忙对十三阿哥说道,“不过,爷,在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太管关柱的事儿,也省得让人弄出什么口舌了,枉费了阿玛的一番苦心。我刚才也是一时想差了,其实从基础做起,慢慢的积累经验和阅历,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未见得比上来就志得意满、一飞冲天要差,咱们要做的,就是随时注意着关柱,小来小去的跟头摔些不要紧,只要别闯下大祸,或者是走错了路就好。” 刚才兰静光顾着担心关柱要初入官场了,却一时忘了马上就要到四十七年了,九龙夺嫡的大戏就要激烈上演了,在这个时候不只是十三阿哥要暂避锋芒,关柱更最好不要太过出头,反正他年纪还小,又是刚刚踏入官场,先磨磨性子,等到时机合适了,再去大展宠图也来得及,反正马尔汉也是个大器晚成的, ps: 感谢“独中五百万”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有了新的变化 第二百五十八章我不是跟你们商量的 六姑娘听到问话之后,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转回头来面向十三阿哥,却低垂着眼睛说道,“之前奴才并不知道,只是现在知道是她暗算的奴才,再回想以前的种种,其实有些时候多少也是有破绽可寻的,只是当时奴才心思被迷惑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十三阿哥得到了回答,对六姑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也没事儿了,六姑娘请吧。” 六姑娘脚尖动了下,但没有动地方,略停了一下之后,抬起了眼睛看向十三阿哥,“十三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的,”十三阿哥摇着头,语气平和的说道,“我本来是想着,如果六姑娘之前知道春红懂医,那对她所做的一些事情和举动,或许就会有些留意,如果仔细回想回想,说不定能想出她是在什么东西上做的手脚,要是这样的话,想必太医们的诊治应该是会有些帮助的。” “奴才谢过十三爷如此为奴才着想,”六姑娘对十三阿哥行了个礼,“只是奴才要让十三爷失望了,春红懂医的这个事儿,奴才在今天之前,确实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果奴才知道的话,即使再可怜她,也不会轻易把她留在身边的。” “好了,”马尔汉皱着眉对六姑娘挥了挥手,“十三阿哥不是已经说没事儿了嘛,你就不用说这么多了,赶紧去歇着吧。” “六姑娘,走吧。”王氏赶紧又过来扶六姑娘。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六姑娘又冲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然后又对马尔汉笑了笑,“阿玛,我这就去歇着了。” 六姑娘的行礼很标准,走路的姿势也很端正,可就在踏出屋门的那一瞬间,她一个哈欠又出口了,这也让她的脚步又停了一下,随即步子就加了,急急的与王氏一起离开了。 “六姐的身子确实是差了许多,”兰静看着六姑娘离去的方向,眉头不禁皱了皱,“看来请刘太医的事儿,也是宜早不宜迟的。” “请王太医的事儿,还可以用我的身子来遮掩,”乌喇那拉氏沉吟着说道,“可是刘太医” 乌喇那拉氏的话虽然没说完,在坐的人却都听明白了,一般人家对太医们或许不太了解,但伊尔根觉罗府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即使伊桑阿不在了,也照样是济身在京城豪门大族之列的,对太医们各自擅长哪一方面大概还是知道些的,不知道的,也用不着费太多事儿就能打听出来。而对兆佳氏府里请太医之事,或许平时伊尔根觉罗府不见得会在意,可当六姑娘住在这儿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就算她再不得婆婆和夫君的待见,也是他们府里的三少奶奶。即使兆佳氏府里的下人们全都能守口如瓶,至少哪个太医去过他们还是能知道的。 王太医的擅长可以用乌喇那拉氏来做掩护,可是刘太医的擅长呢?如果说伊尔根觉罗府里知道了六姑娘的身子在怀子嗣上会比较艰难,可能还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的话,那么当他们知道六姑娘的脑子出问题了,那可就不一定了。可是兆佳氏府中能让太医诊脉的只有那么几人,不说是六姑娘,又要说是哪个呢? “刘太医自然是来为我调理身子的,”马尔汉想了一会儿之后做出决定,“我这阵子休息得不好,精神比较倦怠。” “阿玛”兰静吃了一惊,马尔汉现在可是朝廷的重臣,是兵部的尚书,如果说他精神不济,那必然会遭到一些人的攻讦,说他无法再胜任此等要职的。 “阿玛,”关柱也同样吃了一惊,随后又马上说道,“还是说我吧,说我在练武时不小心碰了头” “胡闹”马尔汉怒目瞪向关柱喝道,“你马上就要到御前演武了,碰的什么头?” “阿玛,”乌喇那拉氏也开了口,只是马尔汉根本就没给她往下说的机会。 “好了,我不是跟你们商量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马尔汉强硬的说道,“我的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向皇上乞休了。” 兰静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什么,手就被握住了,眼睛看过去,就见十三阿哥正在冲她摇头。 “六姐还认为阿玛最疼我,现在看来阿玛对她的疼爱是一点儿也不少的。” 兰静回到十三阿哥府之后,让奶娘们把欢馨和米虫带回去歇息,自己一边侍候着十三阿哥更衣一边感叹着。 “你吃味了?”十三阿哥笑着抬起了兰静的下巴。 “我有什么好吃味的?”兰静横了十三阿哥,拿掉了他的手,继续为他解着绊纽,“我只是有些担心关柱,他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正是需要阿玛提点着、将他扶上马再送一程的时候,可是阿玛他”兰静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也心疼六姐,知道她过得不好,我也很想帮帮她,可是不是就一定要用这种法子呢?” 兰静心里很矛盾,阿玛的年纪不小了,看他偌大的年纪还在任上忙碌,自己也心疼,以前也劝过他申请退休或者请求调到一个不那么忙的职务上,可他总是说还不到时候,说关柱虽然争气,终究年纪还太小,冲劲儿有余,阅历和经验还不足,在官场上还需要自己带带他。可是现在关柱考上武举人了,马上就要踏足官场了,他却要乞休了,难道说现在就是好时候了吗? “你以为岳父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六姑娘吗?”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笑。 “什么?”兰静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抬头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十三阿哥从兰静的手中拿回衣领,自己将外衣脱了下来。 “爷,”兰静伸手攥住了十三阿哥的胳膊,“你说我阿玛要乞休,为的不是六姐,那他为的是谁?” “我可没说岳父为的不是六姑娘,我只说他为的不只是六姑娘,”马尔汉对兰静笑了笑,就手带着她到炕上坐下,将她的手握住,“要是没有六姑娘的事儿,岳父也未见得现在就做决定,可是他做这种决定,最主要为的却是兆佳氏府,是关柱,是我们,再然后才是六姑娘。” “爷的意思?”兰静皱着眉,似乎有些明白,也似乎还有些糊涂。 “我的意思,你想想就会明白的,”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脸颊,“其实你本来早就应该明白的,只是因为事情关系到岳父、关柱以及六姑娘,你有些关心则乱了。” “爷是说,”兰静顺着刚才自己闪过的念头想去,“阿玛这么做,是为了让别人不再把您当做威胁?” 只有这个原因,才符合十三阿哥之前说的那些种种,从马尔汉之前与十三阿哥等三位阿哥的合作,到兰静被指婚给十三阿哥,再到关柱受了十三阿哥的指导,兆佳氏府早已经与十三阿哥牢牢的绑在一起了,如果十三阿哥出了事儿,那么兆佳氏府肯定也会受到相当大的牵连,身在宦海几十年马尔汉自然对此看得很清楚。 看清楚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做选择了,现在有很多人都与不同的阿哥们有或多或少的牵扯,他们大多数选择的都是竭力帮那位阿哥巩固并拓展势力,以期将来能得一个从龙之功,可是马尔汉却选择了要抽身而退,从而消除掉了十三阿哥一个重要的优势,那就是兵权,这可是其他阿哥辗转反侧、却求之不得的,而身为十三阿哥岳父的马尔汉,却决定要放手了,只是这里面还得要有个诱因才对。 “爷,”兰静想到这儿,又问十三阿哥,“阿玛是不是知道您受伤的事儿了?” “我自然是不会瞒岳父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虽然在我没受伤之情,他就已经想过这件事了,但我受伤的事儿,六姑娘的事儿,则是促使他选在了这个时间来做。” “那关柱”兰静还有担心。 “关柱自有关柱的路,”十三阿哥继续笑道,“即使有岳父将他扶上马再送一程,最后总还是要他自己去走、去闯的,再说,岳父歇下来了,也不是就不能帮着他的,更何况还有我们呢。” “是啊,还有我们呢。”兰静这时也想过味来了,忙对十三阿哥说道,“不过,爷,在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太管关柱的事儿,也省得让人弄出什么口舌了,枉费了阿玛的一番苦心。我刚才也是一时想差了,其实从基础做起,慢慢的积累经验和阅历,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未见得比上来就志得意满、一飞冲天要差,咱们要做的,就是随时注意着关柱,小来小去的跟头摔些不要紧,只要别闯下大祸,或者是走错了路就好。” 刚才兰静光顾着担心关柱要初入官场了,却一时忘了马上就要到四十七年了,九龙夺嫡的大戏就要激烈上演了,在这个时候不只是十三阿哥要暂避锋芒,关柱更最好不要太过出头,反正他年纪还小,又是刚刚踏入官场,先磨磨性子,等到时机合适了,再去大展宠图也来得及,反正马尔汉也是个大器晚成的, ps: 感谢“独中五百万”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六十章 我们不打算保密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又有了新的变化 “好,就听你的,”十三阿哥对兰静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用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些事儿就交给我来操心吧,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保着咱们的孩子。” 对了,孩子,兰静也将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这左一个事儿右一个事儿闹得,倒让她差点儿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子状况了,记得在现代的一些中,好象有说过,在生过孩子之后,等上两年再要下一胎会比较好,兰静不知道这个说法正不正确,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母体比较好,还是对孩子比较好。 即使抛开身体方面的原因不谈,兰静也认为现在就又怀上孩子还是早了些,欢馨和米虫才刚过了周岁,正是发展脑力、并开始建立独立思维的时候,自己本来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有与他们互动的,也有循循善诱教导的,现在计划虽然不至于流产,但怎么着也是会受到影响的。不过,世间事,本来就是这样,计划没有变化,之前没怀孕有没怀孕的想法和做法,现如今怀上了,自然也有怀上了的想法和做法。 只是,兰静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让她心里一惊,猛的握住了十三阿哥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十三阿哥忙回握住兰静问道。 “爷,您现在可是在为皇玛嬷斋戒祈福啊。”兰静焦急之下思绪也有些混乱,“也不知道王太医把这事儿报上去没有?赶紧派人去将他追回来吧。” “这个时候去追人肯定是来不及了,”十三阿哥按住了兰静想要站起来的身子,安抚的对她笑笑,“再说也没那个必要,虽然我现在是在斋戒,但你怀的这个孩子可不是在这时候有的。” “咱们当然知道不是,但别人可未见得知道啊,”兰静皱着眉,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都是爷,我那天就说您受了伤,要好生静养,可您偏要” 这个孩子,是在十三阿哥这次刚回京的那一天有的,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兰静虽然留了他在屋中住下,却只是为了照顾他方便,并不是想弄那档子事儿的,可是他非说什么久别胜新婚,又说第二天就要开始斋戒了,非要做不可,兰静怕纠缠得多了,再弄得他汗湿湿的感染了伤口,只好依了他,但却坚持由自己在上面,也好让他省点儿体力活。 “我偏要怎样?”十三阿哥笑眯眯的逗了逗兰静,等她红着脸来掐自己的时候,才将她搂在怀中,淡淡的说道,“咱们问心无愧就行了,管别人说什么呢?信得着你的,别人说什么也没用,信不着你的,没人说也照样落不着好。” 兰静本是倚在十三阿哥怀里的,闻言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他这个话听起来,怎么好象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呢?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十三阿哥对兰静笑了笑,“你别忘了,我可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些踩低捧高、跟红顶白的事儿,是自小看到大的。现下我虽有圣宠,但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好事,这一点其实你看得也很明白,否则刚才也不会说让关柱从基础做起的话来了。” “我只是担心有人胡沁,会让爷心中不舒服而已,”兰静伸手抚着十三阿哥的脸,又将头倚在他的胸前,当然也注意了小心避开他的伤处,“既然爷能想得明白,兰静当然也就不会在意了,我们女人家其实是最好应付的,夫君孩子热炕头,有吃有喝过一生,就已经足矣了。” “这要求倒真是不高,”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但越是这样平凡的愿望,在皇家中就越有可能达不到,不过,既是我福晋提出来的,我自然必当尽力满足。” 果然在兰静再次怀孕的消息传出之后,关于十三阿哥“这边打着为皇太后祈福斋戒,那边却跟福晋弄出了孩子,摆明了就是哗众取宠,实非孝顺之人”诸如之类的传言就开始有所流传了,比之前预料好一些的是,这些话只是在私下里传传,倒还没有御史言官为此上折子的。 不过这样也算正常,都说是天子无家事,但一般的臣子还是比较忌讳介入皇家私事的,尤其对方还是正得宠的皇子,弄个不好,可是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的。至于那些会觉得十三阿哥是威胁的他的兄弟们,也不会太明显的去做什么手脚,现在虽然临近了四十七年,但毕竟是还没到进入到那个要紧的时期,在这个时候下狠力把十三阿哥扳倒,自己未见得就能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倒有可能因此而暴露自己的野心和实力。 既然没有人上奏批驳,康熙也没做什么训斥,十三阿哥和兰静也就当没听到这些流言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况且他们现在还有别的心要操,兰静六姐的病情又有了新的变化,那天她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打了两个哈欠,当时兰静只以为是她的身子差了,这才容易困倦,可后来随着她各种症状的明显出现,再经大夫诊视,才发现六姑娘会那样并不是身子变差的缘故,而是因为她的大烟瘾犯了。 当然六姑娘是并没有抽过大烟的,可是她的症状却和那些个瘾君子们极其的相象,经过仔细的排查之后,问题还是出在春红身上,在给六姑娘当贴身丫环的时候,她时常给六姑娘做些吃食,点心更是天天都有,而据六姑娘回忆自己吃过这些食物之后的反应,再加上断掉之后的症状来看,里面应该是掺了鸦片的。 兰静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沉了脸又皱了眉,“我原来还只想着春红有可能会是为了报复我,才去接近六姐的,虽然也猜她的身后可能会有人,而她被人灭口的事儿也证明了这一点,让我又想到了这肯定不是对六姐去的,而是对兆佳氏府,更或者是对咱们府的一个阴谋,可是我没想到这个阴谋却是这么的阴险,不只是想让六姐子嗣艰难和神思上受到损伤,居然连鸦片也动用了,这样对一个女子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六姐一直养在深闰之中,跟他们能有什么恩怨,让他们这样子下毒手。” “你对鸦片知道很多吗?”十三阿哥有些诧异看着兰静,“在你看来,六姑娘吃了鸦片,比她被害子嗣艰难和脑子有可能出问题还要严重吗?” “这是当然的,”兰静继续皱着眉说道,“爷忘了,我多少也是懂点药的,鸦片早就已经传到了我国,对它多少也就知道一些,在治病上,它可以做麻醉之用,另外还有其他许多别的效用,可若是长期吸食,则会使身体衰弱,又容易成瘾,最可怕的是,成瘾之后,又极难戒掉,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流言,说是在南边沿海之处,有许多人是为了这个而倾家荡产的,虽然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就鸦片的效用来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是啊,若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此物万一流传开来,遗祸可是不小。”十三阿哥的眉头也皱起来了,然后对兰静说道,“我现在就去岳父那里看看。” “还是我去吧,”兰静起身说道,“爷是皇子,总往外臣家里去总是不好。” “那是我岳父家,又不是别人,”十三阿哥摇头说道,“没事儿的,你只管安心在府里等着吧。你去了,万一六姑娘犯起瘾来再弄出点什么事儿,以你现在的身子状况可是禁不起冲撞的。” “也好,”兰静做为母亲,当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是重视,于是点了点头,一边侍候十三阿哥换上外出的衣服,一边对他说道,“那爷早去早回,若是有什么事儿,就及早来个信,也省得我惦记着。” “我会的。”十三阿哥抚了抚兰静的肩膀。 十三阿哥答应的话很算话,回来的也确实是很早,只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关柱。 “你怎么过来了?”兰静见着关柱有些诧异,但没等他回答自己的话,就又接着问了下去,“现在府里怎么样了?阿玛还好吗?六姐的病可有起色了吗?弟妹的身子没事儿吧?” “瞧你问这么一大通,让关柱怎么答?”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怎么也得等他坐下再说话啊。” “我这不是着急嘛,再说关柱到了这儿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只管自己坐下就是了。”兰静笑了笑,又对关柱说道,“看看你姐夫,到底是与你有半师的情份,居然还挑上我的理儿了。” “姐,你放心吧,”关柱也对兰静笑了笑,等十三阿哥和她都落坐之后,自己才坐下,“府中一切都还算安稳,阿玛的身子也很不错,乞休的事儿还没跟皇上提,乌喇那拉氏的身子也还不错,因为六姐的状况不好,我没敢让她靠前。” “六姐真的很不好吗?”兰静担心的问道,“她的瘾很重吗?大夫是怎么治的?不会还让她继续用那个鸦片吧?” “亏你还那么惦记着她。”关柱见兰静这样,语气间倒是有些气哼哼的。 “怎么了?”兰静不明白关柱是什么意思。 “姐,”关柱看着兰静说道,“你只知道春红害了六姐,却不知道六姐收她也是没安着好心的。” ps: 感谢“花开满冰轮”、“柒大小姐”和“張阿丹”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只是春红 (蒲公英中文网)除了怀疑太太和王氏算计并暗害了她的生母之外,六姑娘还倾诉了她大量的委屈之情,说没了生母护庇的她,是如何只能乖乖的听王氏的话,一举一动都不能违了太太的意,坚决的不能与兰静争锋,凡是她喜欢的,自己再喜欢也不能开口,即使兰静再谦让也是一样。蒲公英中文网 不过,六姑娘的话也不全是怨恨,她倒也还说了些对王氏的感激,说虽然王氏算计了自己的生母,虽然她对自己的那些教育也存着私心,但自己也是有赖于这些,才得以避免落得个五姑娘那样凄惨下场,由此她也嘲笑了一番五姑娘,说她看不清形势,因着平时的一些小事儿,太太和兰静总不与她理论,心就越发的大了,居然敢去打上皇子的主意。 据关柱描述,当时六姑娘大笑着说,得配于皇子,那可是太太为兰静布的青云路,又岂是她们这些庶女们能妄想的?这连她们的阿玛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庶女再好,也不能成为皇子的嫡福晋,而是不是皇子的正牌岳父,对阿玛仕途上的影响也是绝不相同的,而以阿玛当时的官位,也不可能有两个女儿都得配皇子,所以五姑娘即使通过一些计谋成功进了大阿哥府,最终也还是丢了性命。 六姑娘的话中认定,五姑娘的丧命虽然有她自身的原因在,但太太和兰静在其中肯定是做过什么,首先那些个看似大度的忍让,其实就是存心要纵得五姑娘越发刁蛮,从而让马尔汉以及别人对她更加的不喜,而当这些并没能阻止五姑娘进入到大阿哥府之后,她们必然又采取了什么厉害且隐密的手段,否则为什么她们去直郡王府探望过五姑娘之后,没过多长时候,五姑娘就逝去了?又为什么那么巧,兰静偏在从直郡王府回来的那一天,脸上就起了风疹? 六姑娘说,虽然太太和兰静瞒得紧,但自己没用多久,也还是查探到了,那时候兰静的脸上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疹,而是受了伤,再想想那时候直郡王可是也在府中的,这里面的关联可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五姑娘能成为直郡王的格格,可是顶了兰静的名儿的。蒲公英中文网虽然六姑娘提出了一连串的猜测,但其实她早已经有了定论,因为她不只是探查到兰静的脸上受了伤,还探查到兰静脸上的伤痕印迹,应该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而在直郡王府里,除了五姑娘之外,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儿找事儿的去对一个朝廷大臣的女儿动手呢? 至于五姑娘会打兰静的原因,六姑娘也有她的猜测,说有可能是五姑娘撞破了大阿哥和兰静的什么事儿,也有可能是五姑娘知道了一些针对自己的阴谋,这种阴谋必然使得她忍无可忍,才会使得她在已经落到那般地步的情况下,在明知道兆佳氏府是自己最后而且唯一的倚仗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的坚持出了手,从而也断掉了自己的最后一丝生机,兰静的皇子嫡福晋之路也因此如愿的被扫清了。 随着关柱气哼哼的转述,兰静都不得不佩服六姑娘的想象力,听着她把诸多的事情都往阴谋论上扯,而且还都能扯得好象有那么几分道理,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兰静说不得都会有些怀疑了,可现在说的却就是自己的事儿,所以她的心情也就难免的受到了打击,“原来在六姐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狡猾、阴险,踩着姐妹往上爬的人。” “你理她呢?”关柱忙走到兰静的身边安慰她,并体贴的倒了碗茶递过去,“我跟你学她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姐心里有个数,免得以后再被她骗了,至于她的话,你犯不着放在心上,她是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才会把别人也往坏里想的。” “关柱这话说的没错儿,”十三阿哥走过来,将关柱挤到一边,又取过兰静手中的茶放到桌上,然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咱们为人做事,凭的是本心,其他人怎么想,既然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也就不用去想太多了,明白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好。”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兰静回握住十三阿哥的手,又对关柱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我的姐姐们都这么看我?五姐是如此,六姐还是如此,难道我是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吗?” “怎么会?”关柱位置抢不过十三阿哥,开口就快了些,“姐是天下最好的,谁觉得姐不好,那只能证明是她们自己不好。蒲公英中文网有些事,姐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想当初,五姐总是暗地里欺负你,你总是不与她计较,后来她选秀时冒充你去与直郡王接触,险些毁了你的名声,你还是没说什么,结果她反倒来了劲儿了,人还没进大阿哥府呢,就开始对你拿起架子、冷言冷语的了,后来又害得你在直郡王府里受了伤,至于六姐,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这回才知道,原来她还藏着这么些个见不得人的心思,姐,你是一心把她们当家人来看,可在她们眼里,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会挡了她们路的嫡女,所以,你没什么做得不当的,是她们对不起你。” “关柱,”兰静因为关柱的话,倒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我记得五姐在府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些小意外,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弄的,”关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承认了,“谁让她总欺负你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小,才会只让她出些小意外,换成现在算了,她已经不在了,就不说她了,不过,若是六姐” “关柱,”兰静忙叫住关柱,又要将手从十三阿哥往回抽,结果抽了一下没抽回来。 “我跟他。”十三阿哥对抬头冲自己看来的兰静笑了笑。 “好,”兰静对十三阿哥温婉的一笑,“爷。” “关柱,坐下说。”十三阿哥向另外一侧的椅子指了指,自己则在兰静的身边坐下来。 关柱先看了看兰静,然后走到椅子处坐下来,只是并没有坐在十三阿哥指的那张椅子,而是在兰静的下首,然后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姐夫,你要说什么我知道。” “哦,你知道?”十三阿哥挑了挑眉,“那你说来听听看。” “姐夫不就是要跟我说,”关柱笑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以后我姐有你护着了,不用我惦着了,告诉你,不可能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姐的事儿我就不可能不管。” “自作聪明,”十三阿哥横了关柱一眼,“你以为我象你那么幼稚?” “那你要说什么?”关柱疑惑的问道。 “我要说的有两点,”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第一,家事和外面的事儿是不同的,牵扯到家人的事儿,有很多都不是能简单的只按对错来处置的,第二,既然你将来的志向是领军,就最好不要多用诡计,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虽说是兵者诡道,这些东西本就少不了,但能不被人看出来才是好样的,咱们天朝将军带的可都是正义之师,一定得是大气的、磅薄的。而在处理家事上,哪怕是简单的过了头,也比让人说你对自家人藏奸要好,” “关柱,”兰静见十三阿哥说完了,就接着继续说道,“你姐夫说的这话你要记在心里,然后细细的琢磨,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跟阿玛多聊一聊。” “好,我记下了。”关柱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兰静又再说道,“六姐的事儿,在处置上一定要慎重。她是咱们家人,是咱们的姐姐,虽然嫁入了伊尔根觉罗府,却依然是姓兆佳氏的,她不好了,我们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姐,这话我也记下了,”关柱皱着眉,有些不情愿的答应着,随后又说道,“只是我还是有些气不过,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知道,六姐把春红留在身边,都让她做了些什么?” “你是说,伊都立那些个小妾?”兰静皱了皱眉,看来伊尔根觉罗夫人的猜测很有可能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没错儿,六姐是给她们下了药,包括那个怀了身子的,”关柱点头说道,“但她最可恶的还不在此,最可恶的是,她还想着若是事败了,就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在你的身上。” “推到我身上?”这一点兰静还真是没想到,“我有什么理由要做那些事?就算是我想帮她好了,可自出嫁后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又怎么与她联系呢?”说到这儿,兰静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也是她把春红留在身边的原因?因为春红跟我总算有过点儿关联?” “不只是春红,”关柱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安儿。” “安儿?”兰静眉头皱起来了,记得当时六姑娘出嫁之前,就曾经想让安儿让她的陪嫁,结果被自己以安儿是额娘拨给自己用的,有什么事儿还得由额娘来决定为由,将安儿交还给太太了,并让太太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后来太太也确实是将她许给了庄子上一个管事的。怎么?这安儿后来还是与六姑娘有了牵扯吗? ps: 感谢“神の水滴”的打赏!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六十二章 剥洋葱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只是春红 除了怀疑太太和王氏算计并暗害了她的生母之外,六姑娘还倾诉了她大量的委屈之情,说没了生母护庇的她,是如何只能乖乖的听王氏的话,一举一动都不能违了太太的意,坚决的不能与兰静争锋,凡是她喜欢的,自己再喜欢也不能开口,即使兰静再谦让也是一样。 不过,六姑娘的话也不全是怨恨,她倒也还说了些对王氏的感激,说虽然王氏算计了自己的生母,虽然她对自己的那些教育也存着私心,但自己也是有赖于这些,才得以避免落得个五姑娘那样凄惨下场,由此她也嘲笑了一番五姑娘,说她看不清形势,因着平时的一些小事儿,太太和兰静总不与她理论,心就越发的大了,居然敢去打上皇子的主意。 据关柱描述,当时六姑娘大笑着说,得配于皇子,那可是太太为兰静布的青云路,又岂是她们这些庶女们能妄想的?这连她们的阿玛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庶女再好,也不能成为皇子的嫡福晋,而是不是皇子的正牌岳父,对阿玛仕途上的影响也是绝不相同的,而以阿玛当时的官位,也不可能有两个女儿都得配皇子,所以五姑娘即使通过一些计谋成功进了大阿哥府,最终也还是丢了性命。 六姑娘的话中认定,五姑娘的丧命虽然有她自身的原因在,但太太和兰静在其中肯定是做过什么,首先那些个看似大度的忍让,其实就是存心要纵得五姑娘越发刁蛮,从而让马尔汉以及别人对她更加的不喜,而当这些并没能阻止五姑娘进入到大阿哥府之后,她们必然又采取了什么厉害且隐密的手段,否则为什么她们去直郡王府探望过五姑娘之后,没过多长时候,五姑娘就逝去了?又为什么那么巧,兰静偏在从直郡王府回来的那一天,脸上就起了风疹? 六姑娘说,虽然太太和兰静瞒得紧,但自己没用多久,也还是查探到了,那时候兰静的脸上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疹,而是受了伤,再想想那时候直郡王可是也在府中的,这里面的关联可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五姑娘能成为直郡王的格格,可是顶了兰静的名儿的。虽然六姑娘提出了一连串的猜测,但其实她早已经有了定论,因为她不只是探查到兰静的脸上受了伤,还探查到兰静脸上的伤痕印迹,应该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而在直郡王府里,除了五姑娘之外,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儿找事儿的去对一个朝廷大臣的女儿动手呢? 至于五姑娘会打兰静的原因,六姑娘也有她的猜测,说有可能是五姑娘撞破了大阿哥和兰静的什么事儿,也有可能是五姑娘知道了一些针对自己的阴谋,这种阴谋必然使得她忍无可忍,才会使得她在已经落到那般地步的情况下,在明知道兆佳氏府是自己最后而且唯一的倚仗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的坚持出了手,从而也断掉了自己的最后一丝生机,兰静的皇子嫡福晋之路也因此如愿的被扫清了。 随着关柱气哼哼的转述,兰静都不得不佩服六姑娘的想象力,听着她把诸多的事情都往阴谋论上扯,而且还都能扯得好象有那么几分道理,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兰静说不得都会有些怀疑了,可现在说的却就是自己的事儿,所以她的心情也就难免的受到了打击,“原来在六姐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狡猾、阴险,踩着姐妹往上爬的人。” “你理她呢?”关柱忙走到兰静的身边安慰她,并体贴的倒了碗茶递过去,“我跟你学她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姐心里有个数,免得以后再被她骗了,至于她的话,你犯不着放在心上,她是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才会把别人也往坏里想的。” “关柱这话说的没错儿,”十三阿哥走过来,将关柱挤到一边,又取过兰静手中的茶放到桌上,然后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咱们为人做事,凭的是本心,其他人怎么想,既然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也就不用去想太多了,明白你的人,自然知道你的好。”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兰静回握住十三阿哥的手,又对关柱笑了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难过,为什么我的姐姐们都这么看我?五姐是如此,六姐还是如此,难道我是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吗?” “怎么会?”关柱位置抢不过十三阿哥,开口就了些,“姐是天下最好的,谁觉得姐不好,那只能证明是她们自己不好。有些事,姐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想当初,五姐总是暗地里欺负你,你总是不与她计较,后来她选秀时冒充你去与直郡王接触,险些毁了你的名声,你还是没说什么,结果她反倒来了劲儿了,人还没进大阿哥府呢,就开始对你拿起架子、冷言冷语的了,后来又害得你在直郡王府里受了伤,至于六姐,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这回才知道,原来她还藏着这么些个见不得人的心思,姐,你是一心把她们当家人来看,可在她们眼里,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会挡了她们路的嫡女,所以,你没什么做得不当的,是她们对不起你。” “关柱,”兰静因为关柱的话,倒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我记得五姐在府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些小意外,是不是你弄的?” “是我弄的,”关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承认了,“谁让她总欺负你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小,才会只让她出些小意外,换成现在算了,她已经不在了,就不说她了,不过,若是六姐” “关柱,”兰静忙叫住关柱,又要将手从十三阿哥往回抽,结果抽了一下没抽回来。 “我跟他说吧。”十三阿哥对抬头冲自己看来的兰静笑了笑。 “好,”兰静对十三阿哥温婉的一笑,“爷说吧。” “关柱,坐下说。”十三阿哥向另外一侧的椅子指了指,自己则在兰静的身边坐下来。 关柱先看了看兰静,然后走到椅子处坐下来,只是并没有坐在十三阿哥指的那张椅子,而是在兰静的下首,然后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姐夫,你要说什么我知道。” “哦,你知道?”十三阿哥挑了挑眉,“那你说来听听看。” “姐夫不就是要跟我说,”关柱笑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以后我姐有你护着了,不用我惦着了,告诉你,不可能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姐的事儿我就不可能不管。” “自作聪明,”十三阿哥横了关柱一眼,“你以为我象你那么幼稚?” “那你要说什么?”关柱疑惑的问道。 “我要说的有两点,”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第一,家事和外面的事儿是不同的,牵扯到家人的事儿,有很多都不是能简单的只按对错来处置的,第二,既然你将来的志向是领军,就最好不要多用诡计,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虽说是兵者诡道,这些东西本就少不了,但能不被人看出来才是好样的,咱们天朝将军带的可都是正义之师,一定得是大气的、磅薄的。而在处理家事上,哪怕是简单的过了头,也比让人说你对自家人藏奸要好,” “关柱,”兰静见十三阿哥说完了,就接着继续说道,“你姐夫说的这话你要记在心里,然后细细的琢磨,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跟阿玛多聊一聊。” “好,我记下了。”关柱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兰静又再说道,“六姐的事儿,在处置上一定要慎重。她是咱们家人,是咱们的姐姐,虽然嫁入了伊尔根觉罗府,却依然是姓兆佳氏的,她不好了,我们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姐,这话我也记下了,”关柱皱着眉,有些不情愿的答应着,随后又说道,“只是我还是有些气不过,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你还不知道,六姐把春红留在身边,都让她做了些什么?” “你是说,伊都立那些个小妾?”兰静皱了皱眉,看来伊尔根觉罗夫人的猜测很有可能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没错儿,六姐是给她们下了药,包括那个怀了身子的,”关柱点头说道,“但她最可恶的还不在此,最可恶的是,她还想着若是事败了,就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在你的身上。” “推到我身上?”这一点兰静还真是没想到,“我有什么理由要做那些事?就算是我想帮她好了,可自出嫁后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又怎么与她联系呢?”说到这儿,兰静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也是她把春红留在身边的原因?因为春红跟我总算有过点儿关联?” “不只是春红,”关柱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安儿。” “安儿?”兰静眉头皱起来了,记得当时六姑娘出嫁之前,就曾经想让安儿让她的陪嫁,结果被自己以安儿是额娘拨给自己用的,有什么事儿还得由额娘来决定为由,将安儿交还给太太了,并让太太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后来太太也确实是将她许给了庄子上一个管事的。怎么?这安儿后来还是与六姑娘有了牵扯吗? ps: 感谢“神の水滴”的打赏!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个个都不是凡品 第二百六十二章剥洋葱 想到之前安儿就与六姑娘有过牵扯,甚至还跟自己主动提出要去给六姑娘当陪嫁的事儿,兰静就不由得猜想,六姑娘会知道那次自己脸上的是伤而不是风疹,甚至连伤痕形状都知道了,会不会就是安儿透露出去的? “可不就是她嘛,”关柱恨恨的说道,“亏得姐当初还对她那么好,即使看出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人又不是十分的机灵,却还是念着她是额娘给你的,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结果这个奴才居然就敢私下里背主。” “她都对六姐说什么了?”兰静皱着眉问关柱,又叫进小楼来吩咐道,“派人去找李顺家的来。” 李顺家的,就是当初和安儿一起侍候兰静的贴身丫环心儿,在兰静问她们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要求的时候,相较于安儿提出的那个让兰静很是惊讶也很是失望的要求来说,心儿的要求就显得很正常也很合她的身份了,她选择的是嫁人,然后再与丈夫一起做为陪房跟着兰静来到十三阿哥府,现如今他们夫妇两在兰静陪嫁的一处庄子里做管事,兰静有很多的想法都是从他们那里开始做试点的。 对自己身边的人,毕竟相处几年下来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兰静还是希望能照顾的就尽可能照顾些,不只心儿是如此,就算是象安儿这样起了外心的,在她提出要给六姑娘当陪嫁之时,兰静也曾经动过念头想要答应的,她觉得,既然安儿已经起了这个心思,自己就不可能再带着她一同去十三阿哥府了,倒不如就索性成全了她,同时也可以全了六姑娘的心愿,反正安儿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是很多。 只是兰静刚刚表示出一点儿这样的意思出来,楹嬷嬷就态度鲜明的提出了异议,听过楹嬷嬷的话之后,兰静也觉得她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的,虽然面儿上看着安儿知道的不多,但毕竟她是呆在自己身边多年了的,如果是个有心的,观察下来还真说不准她都知道了些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再有,六姑娘想要她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是很能确定,有这么多的未知因素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较稳妥。 太太的意思当然也是如此,所以虽然按照兰静的所求给安儿指了个管事的,但却是在最远最偏的一个庄子应差,期间兰静也召安儿来见过,见她面色还好,看起来生活象是还不错的样子,只是还想着再重新回到兰静这边来,这个要求兰静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只是笑着给了赏并加以了些安抚,就让她回去了。 再后来太太过了逝,兰静要过孝,又要管府务,对安儿的事儿也就没怎么关注了,只听说她和她的男人虽然算不得有多么恩爱,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等到兰静嫁入了十三阿哥府,对兆佳氏的府务自然也就不方便去过问了,安儿的事儿听到的也就不多了,不过做为与她一同共事多年的心儿,也许能多少知道一些。 心儿在庄子里,要过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而关柱则是继续说着六姑娘与安儿的牵扯,“据六姐说,她之所以会再想起安儿这个人,还是受了春红的启发,春红说她在伊尔根觉罗府里没有婆婆的宠爱,也没有丈夫的恩爱,之所以没被厌弃到底,不过是因为这个婚事是皇上私下里促成的,再就是她有一个皇子福晋的妹妹,和任职兵部尚书的阿玛,但这些都是外在的,不是能由她所能控制的,一旦有了什么变故,她的境遇只怕立时就会悲惨不堪,所以还是得有能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行,而能被一个生活在内宅深处的女子掌握,当然就只能是银钱了。” “银钱?”兰静皱了皱眉,“当时六姐出嫁的时候,额娘给她的嫁妆可是加厚了两成的,而且又额外加了铺子,怎么?这么她就全都用完了?” “用完当然是不可能用完的,”关柱面色依旧不好的说道,“非但没有用完,而且因为额娘给她的铺子,生意也都是比较旺的,所以到现在已经比当初盈余不少了,可是跟姐的嫁妆一比,六姐她就觉得很不足了,于是就在春红的提醒下,想到了安儿,开始她为的只是那些姐琢磨出来的新鲜点子,可等到后来,她用春红向伊都立的小妾们下手的时候,就又想到万一事发了,还可以利用安儿把姐给拖下水,有姐挡在前面,一来是伊尔根觉罗府就不敢太追究,二来也可以减轻下她身上的责任,当然,这依然还是受到了春红的启发。” “关柱,你说这些都是六姐自己说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兰静听到这儿,对六姑娘居然打算这么算计自己当然会觉得寒心,可是她越听却越又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她犯了瘾,苦楚难当之时,会说出嫉妒、怨恨甚至于要报复之类的话,我都会信,可要是说她会把这些个在心底里盘算的话都说出来了,应该是不太可能吧?还是说,”兰静看向关柱,“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就知道瞒不过姐,”关柱点点头说道,“没错儿,是我以鸦片相引,再辅之于其他的药物,诱使她说出来的。”说到这儿,关柱看向十三阿哥,“姐夫刚才那话说晚了,在这件事儿上我已经用了诡计了,只是我不后悔。” 十三阿哥对关柱笑了笑说道,“要不开始就别做,既然做了就别后悔。” “爷!”兰静的目光瞪向十三阿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说起来,从血缘关系上看,兰静和六姑娘一样,都是关柱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如今关柱却是为了兰静去算计、甚至可以说是胁迫六姑娘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秘密,这份心意,让接连受到五姑娘和六姑娘的怨恨,以及二姑娘的冷淡之后的兰静,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只是关柱维护兰静,兰静也维护关柱,现在关柱是把六姑娘的话套出来了,可然后呢?然后他打算怎么办?这些事儿只是六姑娘的心中所想,并没有付诸于现实,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把她如何?六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姓兆佳氏的,兰静和关柱都要叫她一声六姐,如果让人知道关柱利用六姑娘生病之便而去套她的话,大家固然会看不起六姑娘的为人,但对关柱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印象,至于出了这种事儿的兆佳氏府自然也难逃遭人鄙夷的情况,而当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发出来,对于年事已高,正准备要退休的马尔汉,必然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兰静将自己的这些担心说出来之后,十三阿哥却摇着头说道,“虽然关柱现在的性子还是不够够沉稳,在很多事儿上还太冲动,需要再多加磨练一番,但你也不要总把他当成孩子,他现在可也是个武举人了,你以为你说的这些,他会没想到吗?如果他没想到的话,那你阿玛这些年对他的教导,还有我对他的指点就全都白费了。” 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他的神态是一派轻松自然,再看向关柱,他正冲着自己在微笑呢,于是她的心里也就稍微放松了些,但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而且还有着疑惑,于是就用带着些不耐烦,也有些没好气的语气问面前的这两个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了?” “照我看,”十三阿哥这回话抢到关柱的前面去了,“关柱所做的这些,只怕就是岳父的授意,或者至少是经过岳父同意的。” “是吗?”兰静看向关柱问道。 “是,”关柱肯定的点头,“虽然不能说是阿玛授意的,但我在行事前的确是跟他商量过的。” “他同意了?”虽然兰静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的,”关柱再点了点头,“没有他点头,我即使想去做,也不可能会那么方便的。” “可是,阿玛为什么会同意?”兰静还是不明白。 兰静不认为马尔汉这是要为自己出头,虽然他确实是很疼宠自己,但这种疼宠尚不足以使他以关柱和兆佳氏府的名声去换,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同意关柱去那么做呢? “这就又回到我刚才说的,我们不打算为六姑娘保密的那事儿了,”关柱又重新抢回了优先发言权,“当然,姐你也不用担心,这不保密也并不是指的对所有人,而是单指对皇上而言的。” “皇上?”兰静的脑子被这象剥洋葱似的一层又一层的事情弄得脑子有些木了,一时没转不过劲儿来。 “是啊,”关柱又点了今天的第n次头,“阿玛说,身为皇上的臣子,当知道鸦片的危害之后,我们是一定要呈报上去的,而做为皇上的奴才,关于六姐之所以会惹上此瘾的前因后果,也绝不可以对主子有丝毫的隐瞒。” ps: 感谢“跑的不”、“*紫沫*”、“独中五百万”和“書友單身敗金女”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再拿个头名? 第二百六十三章个个都不是凡品 原来如此,关柱的话虽然不多,但兰静却已经是听明白了,还得说是自己的阿玛啊,他在仕途上一呆就是几十年,那可真不是白干的,用老奸巨滑这个词来形容是有些过了,但要说是老谋深算,那他却是绝对能当得的。 六姑娘因为鸦片成瘾的事儿,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能算是少了,十三阿哥这边当然可以不说,就算他决定要把鸦片的危害性禀报给康熙知道,也可以找些其他的事例,而兆佳氏府里,如果下死力做保密工作的话,也有可能不会泄露出去,可问题是,还有太医在呢。 如果是平时的一些小事儿,太医们还可以给十三阿哥面子,给兆佳氏府面子而不说出来,可关乎到朝政之事,他们就没有理由不说出来了。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可等到有关鸦片危害的事情奏到了康熙那里,等到康熙找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询问情况的时候,他们即使不能确认是否与六姑娘的事情有关,也不会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而不管是十三阿哥还是兆佳氏府,也都不可能在明知道鸦片对大清百姓的危害、对大清国家的危害之后,却因为事涉自己的妻妹或是女儿,就要捂着盖着这样的事儿不往上报,欺君之罪,不只是太医们担不起,皇子和臣子照样也是担不起的,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国家根本以及成千上万的百姓。 而这个后果,兰静先前却是没想过的。她不是今天才知道六姑娘因鸦片成瘾的事儿,可之前她光想到了鸦片对大清乃至于对中国的影响,想着如果能借此事早日进行严禁,说不定能改变下中国那一段屈辱的历史,虽然她比较缺乏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激情,但爱国之心却还是有的,在有机会有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很愿意推上一把、帮上些忙的,而在这样的心情下,兰静就忘了去想到另一个后果,那就是当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六姑娘的事儿也就势必不可能是个秘密了,至少对康熙而言是这样。 倒不是说康熙一定要去关注臣子女儿的家事,只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当知道一件事的时候,就必然要知道事情的全面,绝不可能允许其中有什么缺失错漏,在知道了当时自己开口说媒的兆佳氏府里的六姑娘、现如今的伊尔根觉罗府里的三少奶奶因鸦片而上瘾之后,他同时就要知道她为什么要去用鸦片?知道了是被人暗害之后,他就要知道这个人害人的理由是什么?而且他还要知道,这个暗害六姑娘的人,除了害得她染上烟瘾之外,还害过她其他什么没有?而在这些事情的发展过程中,伊尔根觉罗府和兆佳氏府里、伊尔根觉罗府投靠的太子以及兆佳氏府的姻亲十三阿哥那边,又都分别做没做过什么? “到底还是阿玛想得周全,”听到关柱所转述的马尔汉的想法之后,兰静之前没想到的事情现在也想到了,“看来我看事情还是太浅了。” 兰静确实是在反思,就在刚才,她还为了五姑娘和六姑娘对自己的怨恨,以及二姑娘对自己的冷淡,而觉得不解和委屈,认为自己对她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自己既没有摆着嫡女的架子,也没和她们争吃争穿,更没有主动去挑起什么事端,相反的,反倒是多有忍让,可她们却还要如此对自己,她自然会觉得很委屈,自己为了兆佳氏的名声,为了姐妹的情份,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即使换不来她们的友好,至少也不该换来仇视啊? 可是现下兰静再重新想想,虽然五姑娘六姑娘她们有她们的错处,可是也并不等于自己就做对了,五姑娘她们是没把自己当成妹妹,可是自己也从没有把她们当成姐姐的,否则她也不会只想着要禁烟,却忘了这事儿会对六姑娘有什么影响了,不过这也难怪,兰静可是带着现代的灵魂穿越而来的,有着已经形成的固定思想,要她马上就能将一些陌生人接受成为自己的家人,也是不现实的。 其实在一开始,兰静对太太都是有戒心的,要知道自在这个朝代出生开始,她就看过不少太太所用的心机了,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她是亲马尔汉胜过亲太太的,当然等到后来,当她能够真正的体会到宅门里女人的不易,知道太太对自己虽然有着算计,但却也是真心希望她好的时候,也就接受了她,但即使这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提防的。 兰静对太太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自她出生之后、就一直对她不亲的姐姐们了,她们以为是背着人的,可是那些不善的眼光,言语上的讥讽不满,甚至有时还会出手掐几下,都一丝不漏的被她们以为还不懂事的兰静看到并记下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兰静还会对她们起什么姐妹之情,那她不是圣母就是傻瓜了。 而兰静既然没有真心把五姑娘她们当成是姐妹,自然也就别指望人家把自己当成姐妹,更何况还有个嫡庶之分横在那里,兰静的生母只是个姑娘,身份上本来是比二姑娘和五姑娘都要低的,却偏被记入到太太名下成了嫡女,也难怪其他的人会不服气。要知道在论亲之时,这一嫡一庶差的可就多了,所以五姑娘只能是大阿哥的格格,六姑娘要靠皇上发话才能成为伊尔根觉罗府的三少奶奶,而兰静却可以被指为十三阿哥的嫡福晋。 如果说兰静没办法发自内心的把其他的姑娘们当成姐姐来看待,不能算是错的话,那么她把她们当成需要安抚的对象,一味的忍让,就不是很妥当了。看看现在她忍让之后所换来的吧,二姑娘表面温婉,内心却冷淡疏离,五姑娘就更不用说了,而一向与她表示亲近的六姑娘,却是在心底里埋藏了这么多的怨恨。 “你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兰静的话虽只说了一句,但十三阿哥还是听出了她的反思,“不是说你让了,人家就一定会领情的,升米恩斗米仇,这‘让’,也是要讲时机讲方法的,让得不好,就会象你这样,没结下好反结下仇了。” “姐夫,你说什么呢?”关柱听不得别人说兰静的不好,哪怕这个人是他打不过的十三阿哥,“姐姐哪里有错?” “关柱,是我的错。”兰静拦下了关柱的话,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虽说是为了府中的安宁,能让的就让了,但其实心中也是有数的,会让能让的,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对自己比较重要或是有用的,她就不会那么大方了,就算自己一时想不到的,太太也是不会同意的,安儿的例子就是如此。 “从咱们这边来看,是咱们‘让’了,”兰静苦笑着说道,“可是从五姐六姐那边看,只怕会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是嫡女,又得了宫中的青眼,还有阿玛的宠爱,将来的前途无论如何也会好于她们了,这已经让她们心里会不很舒服了,我的谦让,在她们看来,说不得就是为了要衬得她们更加的不懂事。” 兰静敢保证,自己之前是绝没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太太,当初太太会放任甚至是鼓励自己那么去做,为的应该就是达到这种效果吧? 这里面的玄机其实并不复杂,也并不难揣测,自己因为身在其中,想的外务又比较多,象是如何帮着马尔汉升官,如何帮着他趋吉避凶,如何既要得到护身符,又不用免于嫁到皇室等等,在这些事儿上费的心思多了,对日常的一些小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可是太太就不同了,马尔汉并不只有她一个女人,宠爱过的女人也不少,之前有过高氏,往前还有魏姑娘,再往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这么多的女人来来又去去,太太却始终将府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马尔汉对她一直都很是尊重,一些要紧的事儿也愿意和她商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白白的让自己名下的女儿受委屈呢? “其实真要说你错也勉强,”十三阿哥笑着安慰兰静,“毕竟有庶女的人家多了,象五姑娘和六姑娘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看来还得说是岳父英武,生的女儿个个都不是凡品。” “都这样了,亏得爷还有心思说笑,”兰静没好气的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随后又正了正面色说道,“好了,说正经的,爷对阿哥的决定是如何看的?” 兰静虽然在问十三阿哥,可其实对马尔汉的决定她却已经是大加赞赏了,之前她在心中说阿玛老谋深算,指的就是他善于在情势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却能准确的选择出一条不至于让事态恶化太多、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有可能将态势扭转过来的路。 既然鸦片的事儿是肯定要报上去的,也就是说,六姑娘的事儿,康熙也是肯定会知道的,那么倒不如自己主动的、大大方方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的、一股恼的都呈上去,让康熙知道因他做媒而嫁到伊尔根觉罗府的兆佳氏的六姑娘,是如何在那边遭到错待的,让康熙知道,春红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到六姑娘身边的。 至于安排春红的人是谁?他安排春红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想祸害兆佳氏府,还是伊尔根觉罗府?是为了挑起伊尔根觉罗府和兆佳氏府的不和,还是更深一层的要挑拨伊尔根觉罗府所靠上的太子和兆佳氏府的姻亲十三阿哥之间的关系?这些种种,就不是马尔汉能说出和猜测的了,反正他会把所有的相关证据资料一并送到康熙眼前,至于其余的,那就是由康熙圣心独断了,而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恭听圣谕而已。 ps: 感谢“agnes333”、“星云晓月”和“【伊~~”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文武双全 第二百六十四章再拿个头名? 兰静对马尔汉的决定大加赞赏,十三阿哥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要将事情全盘上报给康熙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再接下来要定的就是,由谁来上报,在什么时候上报? 通过关柱转述的马尔汉的意思是,这话由他去说,虽然他是兵部尚书,鸦片的事儿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但因为是事涉到他的女儿,所以由他去说,是既合情又合理,又是惹麻烦最少的一个法子。兰静也觉得这样很好,若是操作好了,又撞正了点子,说不定康熙还会觉得对兆佳氏府有所愧疚,从而在马尔汉的乞休上,或者是关柱的第一个差事上能多少给些补偿。 至于十三阿哥,可以做为证人出现,但牵头就不必了,离四十七年越来越近了,本来已经受伤不浅的他,这个时候还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的好。 可是十三阿哥却不这么认为,他展开了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又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还是由我去说吧,岳父陪着就成。” 兰静皱着眉看着十三阿哥,自己明明见他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想歇一歇的意思了,这才过不到一个月,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开始又要静极思动了?可就算他想动,也别挑这个事儿来动啊。自己的阿玛是兵部尚书,即使报上去了,这种事也不会归他来管,可若是由十三阿哥主报,万一这事儿摁他脑袋上怎么办? 清朝末期的禁烟,是难上加难的苦差事,而换到这个时期,这个差事也并不是就轻松容易了,虽然这时候那些个洋人们尚还不敢怎么猖狂,但关系到毒品之事,里面必然就牵扯着暴利,而有了暴利,就必然有奸商铤而走险,也必然会有官商勾结,还有那些个烟民们,他们大多数人都未见得会领禁烟人的情,不闹事都算是好的。 况且现如今卖鸦片和抽鸦片的人,都只集中在南边沿海地带,其危害性虽有显现,却并没有波及到全国,也没有完全展示出来,所以,这个差事做好了,未见得会显得有多大的功劳,做差了,倒有可能惹出一大堆的麻烦,自己是因为知道历史,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可十三阿哥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坚持来做这件事儿呢?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会害得人倾家荡产吗?”十三阿哥冲兰静笑笑,“我就算是没什么本事,总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哪能让这种可能会遗祸无穷的东西继续祸害我大清。” “我那也不过是听说,可是并不确定的。”兰静摇了摇头。 “不确定没关系,”十三阿哥依旧笑着说道,“南边也是有大清官员的,主动上报他们做不到,让他们去查证想必还是可以的,否则朝廷也就白发给他们那份禄米了。” “既然爷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兰静见十三阿哥的神情和语气,就知道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相劝了,反正这事儿自己也是想做的,他想做就去做吧,做下来最差也就是个半途而废,但是却可以积累些经验,等到雍正朝重新再来过的时候,也能起事半功倍的作用。 于是由谁主报的事儿也定下来了,至于要选择什么时候去报,对这一点,大家的看法没有什么差异,一致同意要等到关柱的殿试结束以后。 武举的殿试先是策试,地点是在太和殿前,由康熙当场出题。 那一天不是例行请安的日子,所以兰静没有进宫,其实倒也不是不能通融的,敏妃娘娘就曾提议可以由她出面相召,可是被兰静笑着婉拒了。进了宫又怎么样?也不能跑到太和殿前去亲眼目睹关柱答题,同样都是等消息,在宫里等和在宫外等,不过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实在没有必要为此而去招人的眼。 不过对十三阿哥派人随时注意着、以便可以用最的速度传出消息来的举动,兰静倒是没有拒绝,毕竟早知道一分钟也就省了一分钟的忐忑,再说若是连这个也拒绝的话,也未免显得太矫情了些,既然已经是皇家中人了,该尽的义务要尽到,该做的事情要做到,该享的福利也该享到,可以利用到的优势也该利用到。 虽然利用了这个先天的优势条件,可是兰静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慢,觉得古代考试就是没有现代的科学,不就是写个策论嘛,在现代写一篇作文也没见给这么长时间的,估计全都用来走程序了,这见礼那见礼,这鞠躬那鞠躬的,能正经坐下来写字的时间却没多少。 “你们说,”兰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着杯果汁在手中已经有好久了,本来能用来热敷的温度已经可以改成冷敷了,她却一直没想起要端起来喝上一口,这时又看向小楼她们几个问道,“关柱见到皇上之后,不会吓得连字都不会写吧?” “噗哧,”小院笑了出来,“主子,您忘了,少爷是见过驾的。” “主子放心吧,”小楼从兰静的手中将那杯果汁取出来放回到桌子上,以防她一个不小心再洒到衣服上,又笑着对兰静说道,“少爷一定会表现很好的。” “也是的,”兰静笑着摇了摇头,“关柱从小到大,可是从来都没怯过场的。” “可不是嘛,”小庄笑呵呵的说道,“奴才就没见少爷打怵过。” “有肯定是有的,”兰静又笑了,“只是他没让你们看出来罢了,关柱这小子,除了有些个胆气之外,装样子的功夫也是有些的。” “主子,用些补品吧。”小墙用托盘端着一盅补品走了进来,小院忙走过去帮忙。 “嗯,小墙的手艺又有进步了,”兰静接过补品来,先看看色,又闻了闻味,然后才用勺盛了一些送进嘴里,细细的品了品之后点了点头,“堪称色香味俱佳了。” “是楹嬷嬷教得好。”小墙笑着说道。 “是了,在主子怀大阿哥和大格格的时候,楹嬷嬷就曾做过这个呢。”小庄想起来了,又问兰静道,“主子,楹嬷嬷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兰静摇摇头,“我想着,怎么也得等恬然那边安顿的差不多了吧。” “照奴才想,应该是了,”小庄想了想说道,“现如今主子再度怀了身子,爷也许早就给那边去信了也说不定。” “主子的事儿,你别乱猜,”小楼薄责了小庄一句,又对兰静笑着说道,“主子,看您这次一点喜都不害,肯定怀的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小阿哥。” “我一点喜都不害,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兰静将手轻轻的抚在肚子上,脸上不自禁的艾荡漾着母性的笑容,“至于这孩子是不是阿哥,我倒是并不在乎的,更何况米虫也算是够乖了,都已经乖过头了,若是能依着我,我倒更愿意再要个乖巧不过的格格,你们看那欢馨,可哪里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大格格那是活泼,”小院脸上带笑对兰静的话提出了反对意见,“奴才跟着主子,也见过好多的孩子,却从没有见过象咱们大格格那么有精神的,也怪道爷那般喜欢。” “他那哪里只是喜欢,”兰静提到欢馨,就一脸的无奈,但语气中却含着宠溺,“简直就是娇宠之极,我只怕等欢馨再大些,说声要爬树,爷就给她架梯子了。” “主子还说爷呢,”小楼也笑着凑了趣,“您自己是不知道,只要您一提到大阿哥和大格格,那脸上的笑就甜得化不开了,声音也是柔得不行。” “就是说啊,”小墙接着小楼的话继续说道,“要叫奴才看啊,如果爷架梯子的话,主子怕就是在一旁指点大格格要摘哪个果子的人了。” “你们这几个促狭的,居然连我也打趣上了,”兰静笑着摇着头,“照你们这么说,这欢馨调皮还是随了我不成?” 有这几个丫环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趣,时间过得倒是比之前了些,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报信的人终于来了,兰静因为有话要问,所以陪着屏风亲自见了他。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 当外面那人恭敬的声音响起之时,兰静的心里就不禁一沉,这个声调和语气,可不太象是好消息的样子,不过,好在倒也并不很沉重就是了,再想想反正进到殿试就肯定是要被录用的,自己又本来就是希望关柱能从基层做起,名次欠点就欠点吧。 “说吧,”兰静的心定了,问话的语气也很沉稳,“我弟弟是什么位次?” “回十三福晋的话,”那人继续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兆佳少爷的策论被皇上点了第三名。” 第三名?兰静的眉头微微的一皱,这个名次不错啊,那这人为什么要用这般的语气呢?难道他觉得自己是认为关柱能再拿个头名? 说实话,兰静还真从来就没有这个想法,虽然关柱是这次武举考试的第一名,但是他的年龄却是摆在那里的,康熙用人多以沉稳老练的为主,象关柱这样的,他会欣赏会鼓励,却不会上来就重用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清还有海军? 第二百六十五章文武双全 “兆佳氏府那边,可有人去报消息了吗?”兰静心中虽有疑问,但在此时此地,却不太方便直接问出口,于是就选了个看似没什么关碍的问题问了出来。 “回福晋的话,在奴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兆佳大人府上了。”那个报信的说出来的就是十三阿哥之前的安排,这让兰静稍微放心了些,既然安排上没有发生变化,那么即使出事儿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好,小墙,给赏,要双份儿的,”兰静笑着点了点头,又暗自对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你去送送。” 楼会意的答应着,引领着那个报信的人退出去了。 “主子,爷得了第三,那就是探花了,是吧?”小楼他们刚刚走出去,小庄就忍不住开口了,她的心思一直比较直,又因为是好习武的,对关柱武举的事儿也比较感兴趣,在听到他得了第三的时候,脸上就已经带出了兴奋的笑容。 “主子之前的话,你都忘了,”小墙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小庄摇着头,“今儿个只是策试,是考文的,明儿个还要考武艺和射术,这两下加一起,才是最后的名次。” “考文,少爷都拿第三了,考武就更不在话下了,”小庄兴奋的情绪一点没受打击,“少爷的武艺我可是见识过的,虽说比咱们爷差点儿吧,但也是很少有人能及了,你看着吧,十之**明儿个少爷又能再拿个第一,要是这样的话,最后说不定状元就是少爷了呢。” “不要乱说话,”兰静微微的皱了皱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有才能的多了,关柱纵是有些本事,也强不过天下人去,更何况武举也不光是比谁更能打,朝廷选的是才,是能带兵的将,不只是要有勇,而且还要有智。” “主子说的是。”小庄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被小院拽了一把,再仔细端详了下兰静的神色,就临时改了口。 兰静却根本没注意小庄这边的动向,小楼回来附耳禀报的那句话已经把她的全部心思都吸引去了,“主子,那人听说,策试之后,皇上的神色似乎不是很好。” 听了这个话,兰静的心里就开始犯了合计,康熙的神色为什么不好?是为了策试,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如果是为了策试的话倒还好一些,毕竟关柱是被排在第三的位置上,那么不管有什么事,与他都应该是没多大关系的。可如果不是为了策试的事儿,而是为了别的,那可能性就太多了,而最让兰静悬心的,就是皇子们今天也都在策试的现场呢,十三阿哥的伤又还没全好,也不知道康熙心中不豫的缘由会不会关联到他的身上? “主子,”兰静正沉吟着呢,在屋外守着的丫环来报,“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来跟主子道喜了。” “道喜?”兰静眉头一皱。 “想是为少爷的事儿吧?”小楼微笑着说道,“奴才刚送那人出去的时候,恍惚间好象看到她们院子里的人来着。” 兰静眉头又皱了皱,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吩咐着来报的丫环道,“叫她们进来吧。” 个丫环答应着退身出去。 “对了,”在那个丫环走过去之后,兰静兰静把小墙叫过来说道,“说起道喜,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了,你去厨下吩咐一声,今儿个我心里高兴,掏出私房银子来给每人都加两道菜。然后再去告诉各处管事的,让他们拘好了自己的手下,都安分着些,尤其是门房那样能接触到外人的地方,平时怎么着,现在还怎么着。” 虽然现在兰静还不知道康熙是为了什么神情不好,但低调些总是没错儿的,可也不能一点儿也不表示,毕竟策试取得了好成绩是件喜事,什么也不做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边小墙领命出去了,那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走过来跟兰静行礼,“奴才给福晋请安,恭喜福晋了。” 其实两位格格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看到兰静在吩咐事儿,就站过在一旁候着。 “你们来了,”兰静对两个格格笑了笑,“听说是为关柱的事儿来跟我贺喜的?真是有心了。其实今天只是策试,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 “福晋这是在跟奴才开玩笑呢,凭兆佳少爷的本事,那必定是前途无量的,”富察格格笑着说道,“早在奴才还没进到府里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兆佳少爷了,都说他文武双全,是八旗男儿中的榜样。” 兰静听到“文武双全”这个词,不知道怎么的,头脑中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居然是某奶奶书中著名的那两位,再想象着若是关柱也为真爱而咆哮起来,不由得就从心里打了个冷颤,头上似乎也垂下了条条黑线。 “可不敢这么说,”赶忙摇着头甩掉那些无聊的想象,兰静微笑着说道,“八旗中的好男儿多了,关柱扔在其中,也不过就是沧海中的一粟罢了。” “福晋实在是过谦了,”乌苏格格笑着接过话去说道,“奴才虽然见识浅薄,但却常听阿玛拿兆佳少爷的事儿来鞭策奴才的兄弟们,只可惜奴才的那些兄弟们资质实在是愚钝的很,不管再怎么努力,也始终难及兆佳少爷于万一。” “这个话可不对,”兰静笑着说道,“虽说天分好有一定的优势,但若是不能努力,那一切也都是白费。我始终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成绩,关柱现在有这些个还算能看得过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那是他从小一拳一脚、一刀一枪、一字一句苦练出来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别说是汗了,这些年里流的血都能有几盆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看在眼里也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再心疼也只能忍着,除非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当个纨绔,随便给他找个地方混日子,那他自然就不用吃这些个苦了。” “福晋说的是,”富察格格连连点头说道,“天分再好,也得自己知道争气,福晋有兆佳少爷这样知道上进,又肯下苦功的弟弟,实在是让奴才羡慕之极。” “你们也不用羡慕我,”兰静笑着说道,“你们也都是有兄弟的,刚才乌苏妹妹不是说你的兄弟们也很努力吗?这很好,让他们继续保持下去,你们是爷的人,你们的兄弟有才能、有出息,爷只有高兴的。” “只是,”说到这儿,兰静停了一下,目光在两个格格的脸上逐一扫过,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声音却有些清冷了,“光有才能还是不够的,咱们大清需要的是德才兼备的官员,爷举荐的人,才能稍欠一些尚还罢了,但德行却是坚决不能欠的,这一点你们可要记好了,还有,如果有人借着爷和府里的名头在外面惹事儿,但凡让爷和我知道了,就头一个饶不过。” “奴才谨遵福晋教诲。”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马上肃容行礼。 “起吧,”兰静对她们抬了抬手,声音放缓和了些,“按理说,你们今天是来与我贺喜的,我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而且你们也未见得就不懂这个理儿,只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透比较好。” “请福晋示下。”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肃手而立。 “忘了是在哪本书上看过的一番话,”兰静淡淡的笑了笑,“具体的字句我也记不得了,大概的意思是,豪门大族人家,大多都是根基稳固,若是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如果是家宅不稳,从里面自杀自灭起来,那要不了多久就能一败涂地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被兰静的话说得一惊,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福晋,”乌苏格格说道,“奴才一定会告诫家人安分守已,绝不敢给爷和府中惹事儿。” “奴才也一定告知阿玛好生管束家人,”富察格格也紧跟着说道,“还请福晋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奴才们万万担当不起。” “你们也不用担不起,福晋这话说的极是。”随着话音,十三阿哥走了进来。 “爷,您回来了。”兰静忙起身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给爷请安。” “行了,坐着吧。”十三阿哥扶起兰静,与她双双落坐之后,才看向依然跪在地中间、只是面向了十三阿哥的富察、乌苏两个格格,语调虽不高,却非常严肃的说道,“福晋刚才的话,你们要牢牢的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能忘。” “是,”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重重的叩了个头,“奴才们一定谨记在心。” “你们起来吧。”兰静一边叫起两位格格,一边对十三阿哥解释了一下她们在这里的原因,“两个妹妹是听说了关柱的事儿来向我贺喜的。”然后又对两个格格说道,“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个再说。” 察格格和乌苏格格并没有趁机向十三阿哥献媚,老老实实的行了礼退下了。 “爷,”兰静又示意屋中其他人退出去,然后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今天的策试,可还算顺利吗?” ps: 感谢“sadeangel”、“乐谣”、“tanngxing”投出的粉红票投了1票粉红票 第二百六十七章 省了多少功夫多少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大清还有海军? “还可以吧,”十三阿哥嘴上这样说着,眉头却是往中间聚着,“关柱表现的不错,要不是因为他的年纪,评个第一也是当得的。” “就没出别的事儿?”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的神情,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你听说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 “听说是听说了一点儿,”兰静不跟十三阿哥兜圈子,直接将自己所听和所猜的都说了出来,“但却只是知道皇阿玛的神色不好,为了什么却是并不清楚,现在看爷的神色也是如此,不会是皇阿玛已经知道鸦片的事儿了吧?” “那倒不是,”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皇阿玛神色会不好,为的还是策试的事儿。” “策试?”兰静之前虽然已经想得挺明白了,但听十三阿哥这么一说,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担心,“与关柱可有关系吗?” “与他无关,”十三阿哥这么说的同时,却又叹了一口气,“皇阿玛不高兴的是,因为这次的策试,让他发现了那些曾经的战阵大臣们,对海上用兵之法已经知之甚少了。” “海上?”兰静因为十三阿哥的话产生了疑惑,“咱们大清还有海军?” “海军?”十三阿哥摇着头,用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看着兰静,“你倒是会起名,那叫水师。亏得你阿玛还是兵部尚书呢,居然连咱们大清有水师都不知道,还什么‘海军’。” “我一个闰阁女子,”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阿玛又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个?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岳父没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十三阿哥决定给兰静普及一下清朝的水师建制,“也省得你以后再说出咱们大清没有海军的话来,那丢的可是我的人。” “你要说就说好了,损人做什么?”兰静又狠狠的瞪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又悠悠的叹了口气,“其实就算知道大清有水师又如何,我连个海都看不到,知道了也是白知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十三阿哥微笑着说道,“现在咱们虽然不能想去看海就去看海,但你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如愿的。” “好,爷这话我记下了。”兰静对十三阿哥嫣然一笑,随后又说道,“那在爷带妾身去看海之前,就先跟妾身讲讲这大清的‘海军’吧。” “好,我就来讲讲‘海军’。”十三阿哥一笑之后,开始为兰静解惑了。 经过十三阿哥的讲解之后,兰静这才知道,大清不只是现在有水师,早在努尔哈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在天命元年,就曾以水师循乌勒简河出征东海萨哈连部落,而在皇太极时期,自宁古塔出征瓦尔喀的时候,因为地多岛屿,还造过战船,到了顺治朝之后,初期是以京口、杭州水师分防海口,后来开始循明代旧制,在沿江沿海各省设提督、总兵、副将、游击以下各武员,同时还设了造船厂,顺治十年,又以水师克舟山,增造战舰,扩充兵额,康熙继位后,又增设了福建和南台的水师,所以比起早先来,大清的水师是只多不少,战船也一直在建造维护着。 可是知道了这些之后,兰静就更郁闷了,既然大清早就有水师了,而且听起来也算不得不重视,却为什么到了后来,各国的列强还都能从海上侵来,连个小小的日本也敢欺上门来?当然这些问题,兰静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答案的,除了当权者无能之外,现在的闭关锁国、抑制科学发展,限制热兵器的开发等等应该都是原因之一。 虽然知道了这些弊端,虽然十三阿哥对她的话还能愿意听一听,但有些话兰静还是不能明着说出来,毕竟这是朝政上的事儿,身为皇子福晋是不便参与太多的,她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遇到合适的时机的时候,点上一堆火或是添上一把柴,策略性的将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向上引一引,就象是这次六姑娘因为鸦片成瘾的事儿一样,但到最后是不是真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兰静却是无法确定的,可不管能不能确定,试过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 “原来咱们大清不只是在内地,在海上也有兵力啊,看来我还真是见识浅薄了,”兰静做出一副赞叹的样子,“想想也是的,当初秦始皇建了个万里长城,就是为了抵御外敌,而现在的武器、兵力还有交通方面,较之于秦朝的时候,又何止是强出了百倍千倍,咱们这边的郑和下了西洋,那些个洋人们也飘洋过海的来到了大清,若不是祖宗和皇阿玛英明又有远见,早早的就用水师筑下了一座海上长城,说不定前些年就有些个眼红咱们大清富庶、又想着要不劳而获的贼寇或是国家来打主意了呢?虽然以咱们大清的实力,将他们镇压下去,或是消灭他们那都是必然的,但战事一起,不管是大是小,总也劳民伤财不是?” “谁说我的福晋见识浅薄,你的这番话,如果今天被问及的那些大臣们能想的到,皇阿玛的神色也就不会不好了,”十三阿哥嘴里夸着兰静,同时却也在皱着眉头,“皇阿玛确实是英明又有远见的,只可惜能深体圣意的人却是不多。” “对了,”兰静这才想起被自己歪楼前十三阿哥所说的话,“爷刚才说,曾经打过仗的那些大臣们,对海上用兵之法已经知之甚少了,可是今天不是考关柱他们这些武举人的策论吗?怎么会扯到大臣们身上去了?” “因为一个武举人在策论中,”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说道,“既说到了陆战,又说到了海战,皇阿玛见了一时兴起,就当场问起一些大臣们对此的看法,结果就发现” 结果就发现,兰静在心里将十三阿哥的未竟之言说了出来,这些大臣们早已经把海战之法抛到脑后去了,自己现了个大脸不说,还让问话的康熙当着一众武举人失了面子,这下他的神色能好那才叫怪了。 “爷说的那个提到海战的武举人是谁?”兰静觉得十三阿哥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大对,不禁怀疑的回视了过去,“不会是关柱吧?” “到底是我的福晋,就是聪明。”十三阿哥很不吝惜的对兰静提出了表扬。 “我还有更聪明的,”兰静斜睨着十三阿哥,“爷要不要听一听?” “不用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一天知道一点就够了,这样才能天天有惊喜。” 兰静的话虽然尚没有问出口,但从十三阿哥的态度上她却已经明白了,关柱会写海战的事儿,即使不是出自于十三阿哥的授意,至少跟他的指导也是有些关系,而他当然是不会害关柱的,所以兰静的心里自然也就不怎么担心了,在与十三阿哥抬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盈盈了,“别价啊,妾身的聪明是有限的,这天天有惊喜的事儿,爷还是不要指望了,还是让妾身今日事今日毕吧,这其实也是妾身的美德之一呢。” “是吗?”十三阿哥扬着眉看着兰静,“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不必拘泥于现在来着。” “那同样也是妾身的美德之一,”兰静丝毫也没有借口被拆穿的窘迫之感,“今日事今日毕,和开创一个新的、美好的明天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你倒真是大言不惭,往自己身上揽起美德来,也是不遗余力,照我看,你最大的美德就是,可以把些个胡搅蛮缠之词,愣是说得让人乍听起来好象还真有几分道理似的,”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又做出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来对兰静说道,“罢罢罢,念在你也算是费了不少个心思的份儿上,我就且听一听你的话吧。” “那妾身可就要多谢爷的恩典了。”兰静见十三阿哥如此,也忙站起身来,冲他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免了吧,起来说话。”十三阿哥拉开了戏台上大官的做派,冲兰静挥了一下右手,只是缺了一副水袖。 “妾身遵命。”兰静又再冲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再抬起头来,两人一对视,同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的,”兰静见十三阿哥之前的积郁之情总算是被自己有意的凑趣给带开了,遂继续娇嗔的说道,“明明妾身是要声讨爷的,却生生的被您几句话就给带进沟里了,之前爷还说妾身聪明呢,要是聪明的都象妾身这样了,那这天底下就没愚笨之人了。” “福晋是聪明还是愚笨,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十三阿哥微笑着的看着兰静,“而福晋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越见得炉火纯青了,难道这也是你的美德之一吗?” “爷,妾身是不是倒打一耙,这个问题且放到一边,”兰静笑眯眯的继续与十三阿哥歪缠着,“咱们先来说一说,这倒打一耙到底算是褒意还是贬意?” “那你觉得呢?”十三阿哥伸长了腿,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 “妾身觉得,”兰静起身倒了一碗茶送到十三阿哥的身旁,“这倒打一耙,若是当招数来看,那它和什么回马刀,回马枪之类的想来是差不多的,对了,还有关公的拖刀计,应该也算是这一种的,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褒意、贬意了,而如果把它当计谋来看,‘笑里藏刀’、‘趁火打劫’,说出来也不好听,但是褒意还是贬意,却要看是什么人在用了,就好比方才爷对妾身所用的‘偷梁换柱’和‘声东击西’一样。” ps: 感谢“觅马”的打赏,感谢“小糊涂蛋”、“懒猫爱睡觉”、“felia”、“王夕文”、“清澄rry”、“ㄤㄤ”、“月下倾城.艾”、“天龙龙卷风”、“gzliu”和“鎖鈊→飛”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慕容家的传统 第二百六十七章省了多少功夫多少事 十三阿哥的神情在与兰静的互相斗嘴之中看起来是舒展了,可是兰静心里却明白,其实他并不是就真的高兴起来了,在听到大清的武将们居然对用兵之法都已经生疏了的消息之后,连自己这样的小女子都觉得心情沉重,更何况是他了。再不争再不抢,他也是有着皇子身份的,是姓爱新觉罗的,这片很有可能会遭到侵略或是掠夺的江山,是他祖宗传下来的。 即使现如今武将们生疏的只是海上用兵之法,即使十三阿哥并不可能知道中国后期在海上所受到的耻辱,可是就兰静所了解的十三阿哥,性情虽然开朗豁达,很多时候对很多事情也都是表现的并很不在意,但在自己所能接触的各类人群之中,他却是最有忧患意识的,所以她才会时不时的在他面前说出些个似有意似无意的话来,就比如刚才所说的那个“海上长城”。 可是话说出口之后,兰静又有些后悔了,不,严格的说,也不是后悔了,而是有些犹豫,有些担心了,她不担心十三阿哥会被那些话所触动,她只担心十三阿哥被触动后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从而引发康熙的不满和厌弃,毕竟这个事儿,不同于之前的朝鲜问题和鸦片危害,而是牵扯到了令人敏感的兵权上。 当然兰静也知道,自己都能看出来的风险,自小在宫中成长起来的十三阿哥就更能看出来了,可是因为马上就要临近那个要命的年头,还因为十三阿哥在那一年的突然沉寂实在是太过出名,而且其中的原因又各有猜测却始终没有定论,兰静的心中自然也就难免很有些忐忑不安。她虽然有一颗爱国的心,看到一些会导致中国走向以前那些个屈辱历史的弊端,也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但兰静也承认,自己并不伟大,又缺乏慷慨赴义的气魄,她想做些事,是在能保证自己的家和亲人一切安好的前提下。 更何况,若是十三阿哥失宠了、沉寂了、没有发言权和行事的方便了,事情也就更做不成了。倒不如徐徐图之,康熙朝不行,还可以等到雍正朝,等到十三阿哥拥有帝王绝对信任的时候再做,至于雍正朝之后嘛,现在弘晖已经改变了历史上早夭的命运,那个现如今还没有出生的败家子乾隆最终还能不能上位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历史,其实已经开始跑偏了。 越是这么想着,兰静就越是后悔,可话说都已经说了,再后悔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是尽量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挽救,不过,很的,兰静就发现了自己心里的这些忐忑、这些不安,其实都只是杞人忧天,十三阿哥根本就没有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在颂扬康熙英明的时候,将兰静那个“海上长城”的说法随意的带了一句,还没等康熙有反应就又马上岔过去了。 兰静这边心中的忐忑刚刚消除,那边关柱的下一关考试就又要开始了。在他策试的时候,兰静是在十三阿哥府中等消息的,可是到康熙要阅视他们骑射技勇的时候,却正正好好就是兰静例行进宫请安的那一天。而到宫中请安,头一个要拜见的,自然就是大清现在最尊贵的女人——太后,除兰静以外,其他的皇子福晋们,只要身体没病没痛的,也全都悉数到场了。 众皇子福晋在太子妃的带领下向太后行过礼,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之后,八福晋用眼看了看兰静的方向,笑着对太后说道,“皇玛嬷,您看十三弟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且放她早些到敏妃娘娘那里去吧。” 兰静这时候正与闰蜜富察芳仪悄声交流着呢,她在五个月之前刚刚为十二阿哥生下了嫡长子,这当额娘的与当额娘的凑到一起,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总也说不完,结果就听到八福晋这天外飞来的一言,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很有些不知其所以然。 “八嫂是在跟我说话吗?”因为点名说的是自己,兰静在与富察芳仪对视过之后,又抬起头来,用茫然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屋中众人的脸,然后冲正看向自己的太后恭敬的笑了笑,等视线再转向八福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又变回了疑惑不解,“实在是对不住的很,适才我正与十二嫂说些个育儿经呢,没太注意,能不能麻烦八嫂再说一遍?” 当着太后和其他皇子福晋的面儿,兰静不想与八福晋争论自己到底有没有“魂不守舍”的问题,这实在是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而且就是争赢了,也与输的那方一样的显得没有风度,所以兰静干脆将球又踢了回去,看八福晋是不是真的会既无聊又无趣的,把那个词再说一遍? “也没什么,”八福晋还真的说了,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我只是觉得今天是你弟弟的大日子,想必你一定是很急于得到消息吧?” “老十三家的弟弟怎么了?”太后插进话来问道。 “原来皇玛嬷还不知道啊,”十四福晋一脸笑的开口了,“今天皇阿玛不是在畅春园阅试今年的武举人吗?十三嫂的弟弟就是那些武举人中的一个。” “哦?”太后看着兰静问道,“是之前来过宫里的那个吗?” “是,”兰静对太后笑着点头,“孙媳就那么一个弟弟,名叫关柱,得蒙皇玛嬷和皇阿玛的天恩,侥幸在今年的武举考试上榜上有了名。” “十三弟妹这话也太过谦了,”太子妃笑着对太后介绍着情况,“兆佳关柱可是今年武举的第一名呢,前两天的策试,又被皇阿玛点了个第三,我们爷在我面前夸过好多次了,说如果我家中的兄弟们但凡有一个能这般出彩的,他的脸上也好看得多。” “我想起来了,”太后赞赏的点了点头,“对,是叫关柱,当时我就觉得这名字有趣,又见那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些个身手了,就觉得他会有出息,现在果然有出息了,看来皇帝此次又要得一批栋梁之材了。” “关柱正是因为受到了皇玛嬷和皇阿玛的鼓励,才越发得奋发图强,”兰静冲太后行了一礼,面含着感激,语气间则充满着恭谨,“也才能在今年的武举考试中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只是他年纪还小,书生气、悍勇气都过盛了些,还需要好生磨练一番呢。” 兰静在回太后话的时候,也一直在想着八福晋为什么要提起关柱的事儿,她可不认为八福晋是为了要帮着关柱扬名,不管是十三阿哥和八阿哥之间,还是自己和八福晋之间,交情都是没达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八福晋那话中的言词和语气也听不出来有什么赞赏的意思,倒是嫉妒的成分多一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总不能为了让她心里舒服,其他妯娌们的兄弟就不能上进了吧? 当然这个话,兰静是不好就这么直不笼统的说出来的,她不比八福晋,有个显赫的外祖,性情上的拔尖虽然不讨太后和康熙的喜欢,但却也已经是被大家所公认的了,兰静甚至不只一次的想过,若是单从性情和行事上来看,这八福晋可是比自己更象是穿越而来的,至少她在自己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的情况下,却还是坚决的不愿意八阿哥去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若单只是这样也倒就罢了,毕竟不管女则女戒之类的书中如何说,都没几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人,兰静其实也是如此的,可是八福晋让兰静佩服就佩服在,她敢把自己的这种态度大大方方的摆出来,即使明知道这样会使得康熙不高兴,也还是依然故我。 但是佩服归佩服,兰静却不会因为佩服八福晋,就会去哑忍她,所以她把太后和康熙抬了出来,为的就是要堵住八福晋接下来可能会说出的一些让自己听着不顺耳的话来。 “你也不用这么谨慎,”太后摇着头笑了笑,“既然你弟弟之前的名次都很不错,想必今天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以后会如何,相信皇帝自然是不会埋没人才的,也是会量才而用的。” “皇玛嬷说的是。”兰静郑重的对太后又行了一礼。太后是宫中呆老了的人,自己的这点儿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的,所以她也没打算要瞒,对太后暗含告诫的话,也是很恭敬的受了。 八福晋却又一次的让兰静佩服了,在自己已然抬出了太后和康熙的情况下,她却还是不肯就此收声,笑盈盈的、却又意有所指的对太后说道,“皇玛嬷说的话自然是再没有不对的,别的且不说,只说这关柱自小有兵部尚书的阿玛教养着,这些年又得了老十三这样的皇子指导着,若是再不得个好名次,那可就要对不起很多人了。唉,也是我们没有十三弟妹的巧思,只想着让兄弟们老老实实的依正常的途径为朝廷效力,却没想过还可以另辟蹊径,先弄个好名声再宣扬出去,可是省了多少功夫多少事。” ps: 昨天网坏了,到现在才修好,今天的文发晚了,请大家见谅明天发文的时间依旧在早八点。 感谢“fiona”的打赏,感谢“梦雪小主”、“懒猫爱睡觉”、“roche”、“跑的不”、“張阿丹”、“炭烧的丘陵”、“那一小堆”和“火云狐”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六十九章 轴劲儿和捷径 第二百六十八章慕容家的传统 原来如此,听了八福晋的话,兰静这才算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今天这一出的症结所在,说到底,还是因为关柱太有出息、太争气了。当然,争气和有出息并不是错,关柱错就错在,把其他的一些人给比下去了。 八旗中人参加科举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并不是没有,兰静的六姐夫伊都立就是举人出身,只是他那时候的名次不显,也没有一个皇子姐夫,阿玛伊桑阿的官职却是已经达到了臣子中最高的正一品,而他所在的家族伊尔根觉罗氏也是既显赫又稳固,所以与他身份差不多的那一批人,即使心里有所嫉妒,最多也就是在私底下说说葡萄酸,却是不敢在明面儿上多做什么举动。 可是关柱就不同了,兆佳氏虽然隶属于上三旗,可根基却并不深厚,职位最高的就是马尔汉这么个大器晚成的,虽然说出来也是个一品大员,但却只是从一品,不过这倒也并不很要紧,从一品虽然离着最顶峰还差半步之遥,但能高过他的人也没多少,而且还是有满有汉。虽然明面上一直在说着满汉一家,但其实真要放到一起相比的话,却还都是分开来的,否则只科考一项,满人的脸就要丢大了。所以,如果单从马尔汉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能压过他、并有可能会跟他捣乱的臣子,虽然不见得没有,但却肯定是不多的。 但问题是,关柱现在的身份并不只是马尔汉的儿子,他同时还是十三阿哥的小舅子。能压过马尔汉的满人臣子虽然不多,但皇子福晋们的兄弟却是不少,兰静当然是其中最少的,只有关柱一个弟弟,可是就这么一个,却是大放了异彩的,“争气”、“上进”、“有出息”等等诸如之类的赞誉之词,自关柱武举拿了第一名之后,就象不要银子一般的纷纷的砸到了他的头上,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俩。 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其他皇子福晋们若是心中没有感想那才是奇怪呢,会有羡慕有妒嫉,这是人之常情,但人不同,感想之后做出来的事情也就有所分别,有人会督促自己的娘家要好生培养兄弟们,有人却是睁大了眼睛,准备要挑关柱的毛病了,而当一个人铁了心要挑你的毛病的时候,你放心,他总是会挑出来的。就象亦舒在书中曾经写过的,“力争上游是不自量力,精打细算变为太工心计,保护自身即是自私自利,简直做什么错什么,被欺压得退往墙角,不外是因为无人撑腰”。 关柱当然不是没人撑腰的,只是他的身份和背景虽然已经不低了,但若是放到皇室之中,就不怎么够瞧了,他虽然有一个皇子的姐夫,可他的姐夫却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光头阿哥,对其他皇子们并没有多少威慑力,而八阿哥不管是从排行上,还是从爵位上都是要高于他的,所以八福晋才会说出那样一番看似委婉,但当面对着的是日常生活中恨不得每一句话都要带着心思的皇室中人的时候,基本上和直接指控也差不了太多了的话来。 不用结合之前的市井上的流言,就可以听出八福晋那话中是在用影射的方式,明明白白的指出,关柱之所以会取得现在的成绩,并不是因为他就有这份能力,而是大家在给他任职于兵部尚书的阿玛的面子,给他皇子姐夫的面子,而他之所以会放弃八旗子弟传统的入仕方法,则是精心策划的谋略,这样既省了打磨熬资历的时间,又得了好名声,同时还把其他的八旗子弟映衬的一无是处,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却还要卖乖。 兰静当然不会任由八福晋去抹杀关柱的努力,虽然她根本就抹杀不了,但也不能因为这样,自己就要吃下这口气,既然她是用委婉的语句说着直接的指责,那自己就效仿一下慕容家的传统,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好了。 “八嫂虽然是在夸我,可我却实在是受之有愧,”兰静展开了与八福晋刚才说那番话时如出一辙的笑容,“因为你这话中,有对也有不对。” “十三弟妹到底是个心思多的,”八福晋这时候却笑笑说道,“其实我刚才那话,不过是为了逗皇玛嬷开心的玩笑之语,并没有字字句句的斟酌,你大可不必如此较真儿的。” “是啊,”九福晋貌似打圆场的说道,“咱们妯娌间玩笑,难免个别的语句不那么周全,十三弟妹若是太在意,可就没意思了。” “那可不行,”兰静看着九福晋,脸上的笑容不减,头却很坚定的摇了摇,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跟紧八福晋了,那自己也没什么留面子的必要了,“八嫂难得夸我一回,可不能让她当玩笑话说抹就给抹去了,”说到这儿,兰静又看向太后,“皇玛嬷,这话既然是在您面前说的,等将来说起来,您可得给孙媳做个见证。” 兰静会请太后参与到这件事里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来,这事儿是发生在太后的宫中,二来,八福晋适才以逗太后开心来当了借口,三来,也是最主要的,八福晋刚才那话,可不只是怀疑了此次武举的考官们,而是连康熙也一并怀疑进去了,关柱在策试中也是拿了第三名的,那可是康熙亲试的。 按理说,八福晋是不应该露出这个空子的,可是她偏偏就露了,或许是忘了,或许是在她内心深处,就是认为康熙也偏心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空子既然露了,兰静若是不去抓,可就太对不起她了。而身为康熙嫡母,与康熙很是母子情深的太后,则是八福晋“礼让”给自己的最好的护身符。 “偏你这妮子会作怪,”太后没有辜负兰静的期望,她用着亲昵的口吻笑嗔着说道,“人家不过是顺口夸你一句,你就顺竿爬着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还扯上我来帮你作证,要我作证也行,你得把那又对又不对的话讲完了,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岂不是吊我老人家的胃口吗?” “谁敢吊您的胃口啊,兰静可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兰静就着太后的话赶忙说道,“我这不就准备说了嘛,正好也请皇玛嬷您帮着断断,看看兰静的话,是不是有理?” “行,你说吧,我听着,”太后点了点头,“如若说的没理,我可是要罚的。” “说对了有赏没?”兰静涎着脸看着太后。 “有,”太后横了一眼兰静,“赏你一巴掌。” “唉,”兰静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这说错了要罚,说对了要给巴掌,倒让孙媳不知如何是好了,看来只能是实话实说,争取个好态度了。” “再不说,我可真打了啊。”太后作势扬起了手。 “说,这就说了,”兰静缩了缩脖子,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八福晋,神情恢复成微笑,语气也转回和缓,“之前我说八嫂的话有对有不对,对的,是指你所说的,关柱之所以会有现在的成色,是因为自小有我阿玛的教养,这些年也得了我们爷的一些指导,这个话真是再对也没有了,虽然关柱自己也努力,也刻苦,也流过汗,甚至流过血,但若是没有阿玛的辛苦办差,挣来家业,没有阿玛对他的悉心教养,没有阿玛为他请来文武师傅,他连是否能平安长大都不一定,更遑论其他,而我们爷对他的一些指导,则是让他的武艺更精进几分,并对经史子集有了更进一层的理解,毕竟皇阿玛对皇子教育的重视,可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及的。所以,有了这些个做基础,关柱若还是平庸无为,也真就是对不起很多人了。” “而我说八嫂话中不对的地方,”兰静看着八福晋有些变色的脸,继续笑着往下说道,“就是关于那个另辟蹊径的话,八嫂说嫂子弟妹们的兄弟不知道还有科考这个蹊径可以走,这话请恕我实在是不能苟同,或许八嫂与您的兄弟少有接触,又不大理会这样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但其他的嫂子弟妹们想来还是有这个见识的,就更别说她们的兄弟了,大家族中的少爷们,哪个不是自小就请了师傅来教的呢?更何况他们的阿玛也都是见多识广的了。” “你,”八福晋见兰静居然在话中隐隐的点出她不是跟着自己阿玛长大的事情,又几乎直接的说她没有见识,不由得气往上涌。 “不过,”兰静截住了八福晋的话头,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呢,没到她发火的时候,“或许也有一些小门小户的八旗子弟,会错误的理解为自己不能参与科考之事,但我想,在伊尔根觉罗氏家的三公子,也就是我的六姐夫得中举人并大肆庆贺之后,至少京城里的八旗子弟是应该不会再有这种误解了,而就我所知道的,从关柱考中武秀才,到他今年参加武举考试的这几年间,其实也是有一些八旗子弟参加的,只是人数不是很多罢了。至于嫂子弟妹们的兄弟为什么不去参加,我的理解是,他们觉得既然按部就班展示出自己的才能,就不一定非要去另辟蹊径了,八嫂觉得是不是如此呢?” ps: 感谢“ftj)”的打赏,感谢“张扬帆1025”和“梦雪小主”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七十章 应该感谢太后 八福晋的眼睛直盯着兰静,面色方才还是红的,现在则转了白,转过白之后,旋即又红了,而且比之前红得还要厉害,兰静目光平静的回视着她,心下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胸上的笑容却还依旧是盈盈的。 “照我说,”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四福晋,却选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看着兰静笑了笑说道,“十三弟妹说的这些话里,也是有对有不对。” “四嫂这话我是绝无疑问的承认,”兰静将视线转向四福晋,微笑着说道,“我本就是个才疏学浅、又粗嘴笨舌的,偶尔能说对几句话,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话中有错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错在何处还是请四嫂详说分明,也好让我以后少犯一样错。” 在八福晋和自己之间,四福晋肯定是向着自己的,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更何况关柱还是她的堂妹夫,关柱出息了,乌喇那拉氏家族同样也是会高兴的,所以四福晋虽然看似在说着自己的不对,但兰静相信,她接下来的话应该是会支持自己的,只是按她一向贤淑稳重的表现,那话语必然也是委婉的,不同与八福晋的、真正的委婉。 “嫂子弟妹家的兄弟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四福晋不只是言语委婉,连笑容也是委婉的,“我只知道我家的那几个,想按部就班是没错儿的,但想省些个苦头也是肯定有的。” “是啊,”十二福晋笑着接过话道,“且不说参加科举之前要做多少的准备功夫,只考试的那几天就够让人受的了,我听说有很多人一出来就晕了呢,所以我的兄弟们才会说,既然有其他的法子照样可以为朝廷效力,又何必非要折腾自己去受那个罪呢。” “考科举会很辛苦吗?”十福晋是从蒙古来的,对这些事明显的不了解。 “是很辛苦,”太子妃笑着给十福晋解惑,“都说是十年寒窗苦读苦,若叫我说倒也算不得什么,真要说起来,咱们姐妹的各位爷可是比他们辛苦的多了,他们可都是从六岁起就开始进学了,起五更爬半夜的,一年到头也休息不了几天,就更别提皇阿玛劳心又劳力的了。” “这话说的对,”太后点头感叹着,“皇子们固然是一年到头休息不了几天,可是皇帝却是一天都歇不下来的,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只要有一天,能让他安安心心的一直睡个够就好了,这话我想起来就觉得心酸,人人都说做皇帝好,谁又能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和不易呢?” “皇玛嬷说的是,世人一提起皇家来,总说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其实这内里的辛劳,他们又如何会知晓?”太子妃附和着说道,然后又看向其他的皇子福晋们,“当然,各大家族的子弟们也大都如此,就象十三弟妹之前说的,不管哪家都是要自小请师傅来教的,只要是肯学的,等长到能为朝廷效力的年纪,说是十年苦读都是往少里说的,不过他们比普通人家好一些的就是,要展示自己的才能,不必非走科考这一条路不可,他们不是必须要准备一大堆的应考用品,不是必须要去奔赴考场,不是必须要去接受是否有夹带的检查,不是必须要被困在一个小屋子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小屋子?”十福晋疑惑的问着,“有多小?” “我也没去过,”太子妃笑了笑说道,“不过听说大概是五尺多高,四尺多宽,三尺多深,也就是从这儿到这儿吧,”太子妃用手比量着,大概划了个距离,“当然,高是没有这里高的。” “才这么点儿大?”十福晋看着太子妃比量的那点儿地方,皱了皱眉,又睁大了眼,“这如何能呆得下人?” “自然是呆得下的,”太子妃依旧笑着,“那些参加科举的人可都是在那里考试呢,一场考三天,三场考九天,进去之后就封门加锁,吃喝拉撒全都在里头。” “原来科举是这样考的吗?”太后听得直摇头,“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就难怪很多人家不让孩子们去考了。” “别说去考了,光听着我都觉得受不了,”十福晋打了个寒颤,很是心有余悸,又看着兰静问道,“你弟弟居然也能受得了这个?” “没办法,”兰静很有些无奈的摇着头,“他就是这么个轴脾气,认准了的事儿,就一门心思的总想着,我阿玛见他这样,就说让他吃些苦也好,也让他知道知道,有些话不是随便就可以说的,说出来了就得要做的到。其实照我想,到后来关柱其实也是有后悔过的,只是因为抹不开脸来认错,就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生挺着了,好在最后结果总算是不错。不过,经过了此事的教训之后,相信他以后再行事时就会多想想了,这愚公移山的精神固然是可嘉,但当有别的更方便的路可以选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必要非去跟那坐山较劲儿不可?” 其实太子妃说的科举情况虽然是真实的,但却并不是关柱所参加的武举考试,而是文考的会试。可是在这个时候,兰静当然是不会去否认的,但为了防备以后出纰漏,她也不会承认就是了,所以只含糊着用话混了过去,然后再不忘贬低一下关柱,口舌上她可以压过八福晋,但却坚决不能把其他皇子福晋的兄弟们推到关柱的对立面去。 所以兰静才会说出那番话来,其中心思想就是,关柱与包括其他皇子福晋兄弟们在内的八旗子弟之间,只是选择展示才能的方法不同而已,其他人选择的是一条更方便捷的路,而关柱却因为有个轴性子,选了一条最难走而且还不是必须走的,走了这条路,他也不是不后悔的,只是之前话说的太满了,不好意思回头,没办法才强忍着继续走下去,最终虽然有了些成果,却也是白费了许多没有必要花的时间,吃了许多没有必要吃的苦,所以他虽然考中了武举人,但也只能证明他傻,他笨,他痴,他呆。 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也不管兰静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在表面上,她就是要这么说,当着众多皇子福晋的面儿,她就得这么说,当然,这内里面的事实究竟是如何的,屋子里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心里没有不清楚的,可正是因为她们都清楚,兰静才越要这么说,反正关柱的里子已经有了,总得让大家的面子上都能过得去,这样方才合乎中庸之道。 “好了,不管走哪条路都好,总归都是为朝廷效力,都是八旗的好子弟,”太后笑着进行了总结性发言,然后又看向兰静说道,“只是,老十三家的,你刚才要我断一断你的话对或不对,现如今你自己都承认其中有不对了,你说是该打还是该罚?” “皇玛嬷,”兰静笑嘻嘻对太后说道,“您刚才说,孙媳说错了要罚,说对了要赏巴掌,现在孙媳的话有错也有对,自然是不罚也不赏巴掌了。” “你们瞧瞧她这个歪理讲的,”太后用手点着兰静笑道,“我明明记得他小时候最是乖巧的,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却怎么越大反而越混赖起来了。” “皇玛嬷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兰静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对太后说道,“叫做‘女大十八变’,孙媳这才只是一变,还差得远呢。” “罢了,”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却还要坚持着用眼瞪着兰静,“你变成这样已经很可以了,再变下去,我可是消受不了了。” “就是,”闷着不出声有一会儿的八福晋这时候又开口了,面向着兰静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那笑容里的冷意却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亏得十三弟妹刚才还说自己粗嘴笨舌呢,这粗嘴笨舌的都能说上这么一篇子歪理,如果再变得伶俐了,那我们这些人可就都不够瞧了。” “八嫂又在跟我开玩笑了,”兰静却又展开了盈盈的笑容,“正是因为我粗嘴笨舌的,所以说的才全是歪理,自然比不得八嫂这样惯会说些个至理名言的,若是你都不够瞧的,那我就更是退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噗哧,”四福晋笑出了声,“皇玛嬷您听听,连十万八千里都出来了,老十三家的这是嫌十八变还不够,憋着劲儿准备弄出个七十二变来呢。” “不管是十八变,还是七十二变,”兰静忙借着四福晋的话,放下八福晋不理,转而面向太后笑着说道,“孙媳都希望能永远赖在皇玛嬷的手掌心里,哪怕只当个珠砂痣也是好的。” “瞧这妮子,”太后摇着头笑着,“到什么时候就忘不了爱美,连当个痣也要当珠砂痣,不过,珠砂痣也是有额娘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各自请安去吧。” “老十三家的,”等众位福晋各自行礼告退的时候,太后又单独叫住兰静说道,“等你见过敏妃之后,就再回我这里来吧,我会差人去畅春园那里打听消息的。” “谢皇玛嬷恩典。”兰静不知道太后只是单纯的好意,还是另有深意,但不管怎么样,她的话已经说出来了,那留给自己就只有谢恩的份儿了。 ps: 感谢“花开满冰轮”提出的关于大清水师的宝贵意见,现已经予以改正,只改了个别的语句,并不影响亲们继续看文。 接下来还要感谢“老贝鲁卡”的打赏,还有“青争女”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吃饭吃菜不吃亏 第二百七十章应该感谢太后 “好意也许未必,但至少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敏妃娘娘听兰静说了太后的意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既是太后因为关柱的事儿找你过去,那么只要关柱表现的好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皇家血脉呢,太后想来也是只有高兴的。” “儿媳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兰静点了点头,“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会想多,会有些杞人忧天,现如今听额娘也是这么说,这心里就安定的多了。” 兰静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所以对太后叫自己再回去的事儿,她虽然有些疑惑,有些猜疑,但心里其实却是并没有太多不安定的,不过敏妃娘娘的话倒是让她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丝什么,可等她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一时找不见了,而当下的情形也不容许她去细思细找的,她是来给敏妃娘娘请安的,可不是来发呆的。 “也难怪,你心里一直存着你六姐的事儿呢。”敏妃娘娘也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婆婆,还在继续用柔和的口吻安慰着兰静,随后又关心的问道,“对了,你六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六姑娘因鸦片成瘾的事儿,在没禀报康熙之前本来应该是一个绝密的事儿的,但是十三阿哥和兰静却并没有瞒着敏妃娘娘,如果说在这偌大的宫掖之中,只有一个人是可以让十三阿哥完全的、绝对的、毫无疑问的相信,那就是他的生母敏妃娘娘了,虽然他未见得什么事儿都会告诉她,但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愿意瞒着她的。 “儿媳的身份不太方便总过去看,”兰静对敏妃娘娘的问话也是能说实话就说实话的,“不过消息却还是能知道的,听说现在诊视的重点还是放在戒除鸦片之瘾上面,而且也已经有了些进展,只是却还是没有彻底。” “有进展就是好的,有进展就离彻底摆脱就不远了。”敏妃娘娘安心的笑了笑说道,“或许等到胤祥和你阿玛跟皇上禀报的时候,你六姐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即使还没全好也没关系,只要皇上关注的重点放到了鸦片所能造成的危害上,对其他的事儿也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敏妃娘娘所说的其他的事儿,指的是六姑娘给伊都立的小妾们下药之事,马尔汉决定,既然要跟康熙禀明,那就全部照盘直说,连春红对伊都立小妾下药的事儿也不能隐瞒,主动交待,总比被伊尔根觉罗府或者是春红背后的人抖出来要好的多,另外,马尔汉也有着和敏妃娘娘一样的想法,有鸦片危害的事儿在前面挡着,康熙也未见得会为这种内宅之事发作太过。 “儿媳的阿玛也是这么希望的,但他也说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事儿本就是儿媳的六姐有错在先,即使皇阿玛决定要重罚,那也是他该受的,”兰静对敏妃娘娘点了点头,并把马尔汉对自己的交待说了出来,“阿玛还特别叮嘱儿媳跟额娘说,请额娘一定不要为了这件事去跟皇阿玛求情,现在正是十公主的要紧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出岔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马尔汉在做出康熙不会太过发落的分析之后,也做好了被追究的准备,并决定尽量能少牵连人,就少牵连人,象这种可大可小,可罚可不罚,可上纲上线可不上纲上线的事儿,如果康熙不想发作,那就根本不会让太多人知道,更用不着人去求情,而如果他想发作,那么有人求情应该也没有,反倒是白白的多饶几个人进去。 “你阿玛真是个忠心的臣子,心地也是老成忠厚的,”估计是找敏妃娘娘求情的人多了,却很少听到有人请她不要求情,所以兰静这话让她很是感叹,“有这样一个岳父,也是胤祥的福气。” “儿媳也是有福气的呢,”兰静忙笑着说道,“居然能有幸叫您做额娘,儿媳的阿玛常跟儿媳说要惜福,让儿媳一定要好生的孝敬额娘,儿媳也是巴不得能天天时时的伴在额娘的身边,与额娘同享天伦之乐,只是宫门相隔,让儿媳少了许多聆听额娘教诲的机会,也不能常侍候在额娘身边” “你确实是个有福气的,”敏妃娘娘笑着拦住兰静的话,又看向她的肚子,“龙凤双胞才刚满周岁,你就又要给我添孙子了,再看你现在没事儿人一般,想必这个孩子应该也是个乖巧的,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大意了,那些个烦心的事儿,且让男人们去操心吧,你只管保重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至于我这边,在宫里边有吃有喝有人侍候着,你们就更不用惦记了,只要你们的日子都过好了,我就比什么都高兴。” “是,”兰静郑重的答应着,“额娘放心,儿媳一定会好生养着这个孩子的。” “嗯,这就好,”敏妃娘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时辰,“不知不觉的,这话又说多了,只怕关柱那边也有结果了,你还是赶紧到太后宫中去吧。” 兰静听过太后的话后,才恍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敏妃娘娘那儿脑子里的一闪念是什么了,然后又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太后,因为她在又一次提点自己要让十三阿哥多多沾花惹草的时候,也又一次的避开了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依旧只是在私下里提点。可是觉得归觉得,真的要让她从心里由衷的生出感谢之意,兰静却实在是有些难以做到,毕竟没几个女人是愿意别人管到自己房中之事的,哪怕这个人是夫君的祖母也是一样。 但是,也因为这个人是十三阿哥的祖母,更因为她除了祖母这个已经让人必须敬着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个更加让人不只要大敬还要大畏的太后身份,所以在面对她的时候,兰静不管心中能不能生起感激的情绪,脸上都必须要表现出来,除了感激之外,还要有恭敬、顺从,然后再接下来要有的,那就是笑容了。 “皇玛嬷,”兰静对太后行了一礼,扬起的脸上洋溢着既感动又感谢的笑容,“您对我们爷实在是太疼宠了,事事处处都要为他想到周全,连孙媳都跟着沾光不少。自孙媳蒙皇阿玛不弃,被指给我们爷做嫡福晋之后,皇玛嬷前前后后的赏赐就没断过,而更让孙媳得益非浅的,还是皇玛嬷私下里的处处提点,从而才使得孙媳少做错做漏了许多事儿,没让皇家丢了丑。” “你已经很好了,”太后的脸上的微笑是慈祥,“只是在有些事情上要多注意些。” “孙媳哪里担得起皇玛嬷赞一声好呢?”兰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皇玛嬷是因为爱屋及乌,又是看着孙媳自小长到大的,对孙媳也就包容了许多,其实孙媳要注意的事情可是多了,象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自皇玛嬷将她们赐给我们爷,到现在也有不少日子了,孙媳做为我们爷的嫡福晋,本应该早就做些安排的,可因为我们爷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在外头,每次回来又这事儿那事儿的,孙媳在行事上就有些疏忽了。” “这话倒也是,”太后点头说道,“老十三跟着他皇阿玛,在外面跑得时候就多一些,不过这也是皇帝对他宠爱和重视的表现,你做为他的福晋,可一定不能拖他的后腿啊。你皇阿玛对老八家的是如何的看法,你心里应该是知道的。” “是,孙媳明白,”兰静也忙点着头说道,“孙媳纵然资质再愚钝,有些事情多少也是能看出来,能品出来的,说起来,除了我们府里有欢馨和米虫这对孩儿之外,其余的情况跟八哥府上是差不太多的,而孙媳之所以没象八嫂那样,不过是仗着有皇玛嬷相护。所以皇玛嬷的话,孙媳也是谨记在心的,在我们爷从蒙古回来的时候,孙媳也是跟他提过两个格格的事儿的,可我们爷说要为皇玛嬷斋戒祈福,孙媳一时也就放下了,现如今经皇玛嬷提点,孙媳才发现自己还是做得不妥当了,虽然我们爷现在是在斋戒,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先安排的,孙媳可以为两个格格多做几身衣裳,再找大夫给她们调理调理身子,以备得爷宠幸之后,能很的得怀有孕,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 “倒也用不着这般如此,”太后摇了摇头,“那两个格格虽然是我赐下的,但赐过去就是老十三的人了,你身为嫡福晋,又怀着身子,自是用不着为了她们费心太过,只按规矩相待就可以了。我今儿个跟你说这些话,也不是让你马上就做什么,只是让你做好准备,等老十三的斋戒满了,该有的样子就得有了。” 兰静心下暗暗叹息,看来太后对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是在日食之日进府的事儿,还是心有不喜,她那话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却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只要不苛待她们就好,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安排那么多了。但不安排她们,并不等于不安排其他人,等到十三阿哥出了斋戒期,什么花啊草啊,蜂啊蝶啊的,即使不能准备齐全了,怎么也得有一些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没“二”却成了“小三” 第二百七十一章吃饭吃菜不吃亏 既然是太后的吩咐,兰静心中再不舒服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不会故意拖延,所以在回府之后,在送走了因关柱喜得探花之位而前来相贺的人们之后,她一边侍候着十三阿哥换下见客的衣服,一边就直接将太后的话说给他了。 “皇玛嬷怎么想起跟你说这个事儿了?”十三阿哥皱了皱眉,“按说是不应该啊,她明明知道我这些日子在斋戒的。” “所以说皇玛嬷疼宠爷嘛,”兰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除了八哥之外,也就是爷,才能让皇玛嬷这般关心屋中有没有人侍候了。” “我跟八哥怎么会一样?”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他没子嗣,我则已经有了米虫,而且你肚子里现在还又怀上了。” “正是因为我肚子里又怀上了,”兰静继续了为十三阿哥更衣的动作,“所以才要安排其他人侍候爷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十三阿哥穿着兰静为他做的家常衣服,坐到椅子上沉吟着说道,“但也用不着这么急,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在斋戒期。” “爷的意思是?”兰静本来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见十三阿哥如此,也开始有些怀疑了,所以停下了要将十三阿哥换下来的衣服收到衣柜里的动作,将它们随手搭到一边的椅子上,走到十三阿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他问道。 “今天在皇玛嬷那里,可是有人说了什么吗?”十三阿哥问着兰静。 “跟这事儿有关的没有,”兰静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除了一些日常的闲聊之外,再就是说关柱的事儿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近来八嫂对我是越发的有意见了,今天更是连我把皇玛嬷和皇阿玛都抬了出来,也没能让她太消停下来,不过象这种为爷安排屋里人侍候的事儿,本来就是她的心头之痛,避都来不及了,自然是不可能主动提起哪怕是一字一句了。” “想来是她心里不舒服,所以也见不得别人好,”十三阿哥又皱了皱眉,“只是虽然她也有些可怜可叹之处,但并不等于你就要平白忍受她的无理取闹,以后如果她再这样,你就还象今天这般的再把她顶回去,我虽然只是个光头阿哥,但娶个福晋回来也不是为了受气的。” 听到十三阿哥说出维护自己的话来,兰静因为他马上就要再有几个或是好几个女人的事儿而不那么舒服的心里,也有了几分开心,但同时也有了几分奇怪和疑惑,而在这奇怪和疑惑的情绪中,又隐隐的带着不忿。 什么叫“她也有些可怜可叹之处”?跟谁比算“可怜可叹”?跟那些个每天都要为衣食而努力工作的人比起来,八福晋肯定是算不上的,跟那些个生下或是没生下子嗣的小妾和通房们比,她也算不上,而跟自己这些与她同样都是皇子福晋的人相比,她照样还是算不上。 “可怜可叹?爷为什么会这么说?”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是因为她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儿,还是因为她被皇玛嬷和皇阿玛所不喜?” 是,八福晋是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嗣,可是那又如何呢?五福晋和十福晋到现在不也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吗?还有七福晋、九福晋,甚至是太子妃也只是生过女儿,可是她们没一个象八福晋那样,态度坚决的不让自己的夫君接受其他的女人,就连已经生下了龙凤胎、并再度怀上身子的兰静,不还是照样要为十三阿哥安排女人吗? 兰静和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也是人,她们也希望能痛的肆意而为,兰静和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也是女人,也希望能与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夫君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被人嘲笑和被太后和康熙所不喜,为了自己的娘家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遭到太后和康熙的不满甚至是训斥,她们选择了去做一个贤惠的女子,过一种相对平淡,却也比较平和的生活。 八福晋放弃了这种平淡,她选择了肆意,选择了痛,自然也就意味着她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有得就会有失,在这个世界上,两全的事情不是完全不可能有,但那样的情况却实在是不多,而在古代,在皇家,对于女人,对于皇子福晋来说,想求这样的两全,那无异于是缘木求鱼、水中捞月,这是连兰静这个穿越而来的、受过反封建教育的、有着现代思想的人都清楚明白的道理,自小生长在亲王府里的八福晋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所以,真要论起来,身处于古代的女子,身处于皇家的女子,就没有不可怜不可叹的,十三阿哥凭什么单把八福晋单独拿出来说?兰静越想下去,不忿的感觉就越强烈,强烈到已经把之前因为他维护自己而产生的那一点点开心全都消除干净了。在自己正跟他说要给他安排女人的事情的时候,十三阿哥却说坚决不让八阿哥接近其他女人的八福晋可怜可叹,这话实在是让兰静觉得他很有些“得了便宜还要说风凉话”的意思。 “你生气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八嫂可怜可叹,是因为她让八哥很可怜可叹。” “八哥?”兰静皱了皱眉。 “是啊,”十三阿哥点点头,“八哥娶了八嫂这个嫡福晋,本来是应该增加很多助益的,可是才成亲不久,安亲王府就被议了罪,虽然现在还尚存了些势力,但比起以前来总归是差了许多。好在他虚怀若谷、宽以待人,赢得了许多好的风评,但是八嫂的一些行径,又给他拖了后腿。对良妃娘娘不够尊重倒也罢了,毕竟是内廷之事,朝臣们知道的不多,可是让八阿哥至今未能有子嗣,不,不只是子嗣,而是连个女儿都没有,这就不只是会让皇玛嬷和皇阿玛所不喜,而还是会被许多人看在眼里、品评在心的。” “我以为,”兰静见十三阿哥为八阿哥感叹,不禁很是疑惑,“八哥对爷并不是很亲厚的。” 不只是不亲厚,兰静甚至还以为,十三阿哥这次受伤,与八阿哥也许也是有关系的,当然,除了他之外,还有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甚至是十四阿哥,也都有嫌疑。虽然历史已经有了些改变,但康熙表现得对十三阿哥很是宠爱,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情况却还是没变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但凡是对皇位很有兴趣,想着要争上一争的人,都不可能不对十三阿哥产生一些想法。 当然,因为太子现在还没有被废,这些人也未见得现在就全都对皇位产生了野心,就好象四阿哥。较之于其他的阿哥们,兰静与四阿哥接触的次数还算是比较多的,但她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这或者是因为四阿哥将野心隐藏的很深,也或者是因为他现在还没这个打算,但不管如何,兰静都愿意相信,四阿哥应该是不会害十三阿哥的。不只是因为历史上是这样的,而是就兰静的眼中所见,在康熙的众多儿子中,也就只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一起的时候,才象是一对真正的兄弟。 “八哥对我不亲厚是一回事,我觉得他可怜可叹又是另外一回事,”兰静这边的思绪已经跑偏了,而十三阿哥则还在继续回答着她之前的问题,“我觉得他可怜可叹,并不等于我就要任由行事而不反击,并不等于我就要任由他的福晋欺负我的福晋。” 反击?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他居然会用这样一个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字眼,看来即使十三阿哥的伤不是八阿哥造成的,八阿哥也确实是做出什么惹恼十三阿哥的事情了。 “我自然也不会白忍着让她欺负的,”兰静见十三阿哥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不过,有爷这句话,我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以后若是八嫂再闲着没事儿来撩拨我,说些个着三不着俩的话,那可就没今天这么便宜的了。自小咱们学着吃饭吃菜,却没学过吃亏的。” “正应该这样,这亏也不是什么好物,自然是不能吃的,”十三阿哥笑了,“当然,以我福晋的口舌之利,也是肯定吃不了亏的。” “妾身知道自己有时候嘴不饶人,不过那也是因为别人惹我在前,”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远了的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算了,这个事儿就不说了,还是说回爷斋戒之后,要安排何人侍候吧。听皇玛嬷的意思,好象是对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依旧有些个忌讳,所以,除她们之外,还得再另外选人。爷可有中意的吗?” “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十三阿哥浑不在意的说道。 “是要侍候爷的人,爷怎么能无所谓呢?”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爷先自己看,自己选,等到斋戒的日子过了,爷如果还没选出中意的,就由妾身给您安排了。” ps: 感谢“僾孁静嬭”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什么就拿什么 (蒲公英中文网)兰静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怎么了,刚才一路行来的时候,速度就比平时要快上一些,兰静本还以为他是体谅自己担心阿玛心切呢,现在看来,却是因为他有事急着要跟马尔汉说了,只是这要说的事儿是什么,兰静却是没有头绪的。蒲公英中文网 “弟妹,”兰静没理关柱的问话,而是看了看正在奶娘怀里昏昏欲睡的欢馨和米虫,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先叫人这两个小东西字顿起来。” “是。”乌喇那拉氏没叫人过来,而是自己亲自引路,带着随同兰静而来的侍候两个孩子的人进到里屋去了。 “你姐夫能怎么了?”兰静这时候将目光重新再转到关柱的身上,见他的脸上依然还是存着疑问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摇着头笑了笑,她不知道十三阿哥要跟马尔汉说什么,但却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了,他们两口子这些日子烦心的也够了,“不就是有话要跟阿玛说吗?这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有过吗?”关柱将身子站直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疑惑,“我怎么不记得?” “你怎么不记得,我怎么会知道?”兰静笑眯眯的看着关柱,走近他的身边,突然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许是你脑子突然变笨了也说不定。” “姐,您小心,”乌喇那拉氏这时候刚好回来,见到此情景赶紧过来扶兰静,“您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快请这边坐下。” “我没事儿,”兰静拍拍乌喇那拉氏的手,与她一同走到椅子处坐好,又看向她的小腹,“你怎么样?这段时候事儿多,身子可还好吗?” “多谢姐姐关心,”乌喇那拉氏低了低头,“我身子挺好的,有许多事儿,我们爷都不让我做的。蒲公英中文网” “那是应该的,”兰静笑着看了看关柱,又继续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只是他体贴,你自己也该注意,虽说府中事务需要你这个主母支应着,但身子孩子的事儿,却也不能大意了。” “是,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还请姐姐也要小心保重,您的身子现在也是重的呢。” “我会的,”兰静笑了笑,然后看向关柱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关柱没动地方,只警惕的看着兰静问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兰静瞪他一眼,“哪那么多话?” “好,我过来了,”关柱很有些无奈的答应一声,走到兰静的面前。 “来,把腰弯下来,头也低一些,再低一些,”兰静一边笑一边指挥着关柱,等到他的身子弯到一定程度,头也低到合适的位置时,就弯起手指,在他的脑瓜顶上再次敲了一记。 “哎哟,”关柱捂着头雪雪呼痛,又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看着兰静,“我就知道姐叫我过来没好事,只是姐打了我,也该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兰静笑眯眯的看着他,“闲着没事儿想打着玩,怎么?不许?” “许,许,姐姐打弟弟,天经地义,谁敢不许?”关柱换成一副做小伏低头状,连连点着头,随后又显出些怀念之意,“只是姐你好久都没这么敲我了,现在倒是越发的疼了,想必是在姐夫的头上没少练习?” “你这话敢当着你姐夫的面儿说,那才叫本事呢。蒲公英中文网”兰静见关柱还在揉着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我用了多大的劲儿,我自己知道,这一下最多也就是比蚊子叮疼点儿还有限,你这小子作戏都作不好,看着也太假了。~” “作不好就不作了,我反正也是不喜欢作戏的,”关柱笑着将手放了下来,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挺起脸膛,一副不怕千难万险的样子,“还有,当着姐夫的面儿又如何?也没什么话是我不敢说的,了大不起就是再被他操练一通就是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 “哟,这倒是真是出息了,”兰静又笑着看看乌喇那拉氏,“看来这有了妻,又即将有子的人,就是不同了,以前还可以说是个男孩,现在则要说是男人了。” “我早就是男人了,”关柱赶紧分辩着,“就只有姐,才总把我当成是孩子。” “是,你是男人了,”兰静欣慰的看着关柱,“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当初的那个小毛头,现如今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能凭自己的实力考武举,而且还能考中武探花,且不管之后会得个什么职差,兆佳氏府的门楣,你都可以撑的起了,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弟弟,我们这些嫁出门的女子们,腰板也会硬气不少。” “姐,”关柱静静的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不管此次皇上是如何安排我,哪怕是比所有的武举人都低,哪怕是根本就没有品,只要他让我做,我都会认认真真、毫无抱怨、努力的去做好,让因为阿玛乞休而可能会减灭些风光的兆佳氏府,再因为我而重新振作起来。至于伊尔根觉罗府,等眼下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我会去找伊都立谈谈的,这次六姐虽然有错,但他们却是错得更多,如果他们还不晓事,管是和离还是义绝,我总不会看着六姐受苦受气而不管的。” “对你,我自然是没有不信的,只是,”兰静笑了笑,又皱了皱眉,敛起了面色,“圣心难测,此一回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发落咱们家,又会影响你多少,现在事情还没说呢,你的名次就已经好在你已经静下心来,并做好准备了,这样我也就能安稳些,不过,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是要记住,事缓则圆,此次科举才不过是刚刚沾了点官场的边,水就已经不是很清了,等你进入到真正的仕途之后,还会经历更多,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犯错,就能不犯错的,你不犯错,会有人替你犯,帮你犯,甚至是把没错说成有错,你刚才说你不喜欢作劲,这话就错了,官场里,正经是一个大大的戏台,处身其中的人们,没几个是不带着假脸的,关于这些,你还是要多向阿玛请教,多跟他老人家谈谈才好。” “我明白的,”关柱点了点头,“这些阿玛已经开始教我了,刚才我说不想作戏,只是说在自家人面前。” “这样最好,”兰静笑了笑,“其实官场上的事儿我也知道的不多,好在有阿玛教你,有十三阿哥提点你,再有,你还可以去跟你的岳父多请教请教,听我们爷说,他也不是一个等闲的。” “至于伊尔根觉罗府那边,”兰静没等关柱或是乌喇那拉氏插话进来,就马上接着说道,“你去找伊都立谈,怕是谈不出什么来,伊都立且做不了那个府里的主呢,那个府里掌家的应该还是伊尔根觉罗夫人” “那就我去,”乌喇那拉氏忙插进来说道,“我去找伊尔根觉罗夫人谈。” “你之前不是去找她谈过了吗?”兰静看着乌喇那拉氏笑了笑,“结果呢,她可听了你的吗?” “可能是有些厉害关系我没说清楚,”乌喇那拉氏又说道,“这回我会好好的跟她把话都说明白的。” “不是你没说清楚,你想说明白,她不听也是奈何,”兰静摇着头笑着,“那位夫人我在出嫁前也是见过的,是很能以权以势以身份压人的,你跟她去谈,不论是身份,还是辈份,还是品序,都差着一截呢,你的话她是不会听,也听不进去的,只会白让你惹了闲气罢了,现如今你的身子可不能去受这个,这事儿,且等等看,等到事情有了结果,等到六姑娘的病全数治愈,等到他们府中再行出什么让人难忍的事儿来,我去,我去找她谈。” “那不行,”关柱马上反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姐你去找她了。” “就是,”乌喇那拉氏也忙说道,“姐你现在也怀着身子呢,还是我去,我不怕受气,我也不跟她生气。” “没事儿,”兰静笑笑说道,“你去是自己受气,我去是让她受气,既然有保全自己又能让对方难受的法子,又何必不用呢?再者说,我说去找她,只不过是顺嘴那么一说,其实要与她见面的方法多了,我可以传她到十三阿哥府,也可以约她出来” “上哪儿了?”兰静这边正说着呢,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走出来了。 “爷,阿玛,”兰静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先别说这个,赶紧给十三阿哥和我上些饭来,”马尔汉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黑暗中突然见到曙光一般,眉宇间虽然还带着些忧色,但精神已经振作了不少,几天没开的胃口也叫上饿了,“记着要快,有什么就拿什么,我们着急。” ps: 晚间要出门,明天早上八点的更新可能是不行了,不过我会尽早更出来的,也许下午就差不多了。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女人向着女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有什么就拿什么 兰静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怎么了,刚才一路行来的时候,速度就比平时要上一些,兰静本还以为他是体谅自己担心阿玛心切呢,现在看来,却是因为他有事急着要跟马尔汉说了,只是这要说的事儿是什么,兰静却是没有头绪的。 “弟妹,”兰静没理关柱的问话,而是看了看正在奶娘怀里昏昏欲睡的欢馨和米虫,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先叫人这两个小东西字顿起来吧。” 喇那拉氏没叫人过来,而是自己亲自引路,带着随同兰静而来的侍候两个孩子的人进到里屋去了。 “你姐夫能怎么了?”兰静这时候将目光重新再转到关柱的身上,见他的脸上依然还是存着疑问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摇着头笑了笑,她不知道十三阿哥要跟马尔汉说什么,但却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了,他们两口子这些日子烦心的也够了,“不就是有话要跟阿玛说吗?这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有过吗?”关柱将身子站直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疑惑,“我怎么不记得?” “你怎么不记得,我怎么会知道?”兰静笑眯眯的看着关柱,走近他的身边,突然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许是你脑子突然变笨了也说不定。” “姐,您小心,”乌喇那拉氏这时候刚好回来,见到此情景赶紧过来扶兰静,“您现在可是怀着身子,请这边坐下。” “我没事儿,”兰静拍拍乌喇那拉氏的手,与她一同走到椅子处坐好,又看向她的小腹,“你怎么样?这段时候事儿多,身子可还好吗?” “多谢姐姐关心,”乌喇那拉氏低了低头,“我身子挺好的,有许多事儿,我们爷都不让我做的。” “那是应该的,”兰静笑着看了看关柱,又继续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只是他体贴,你自己也该注意,虽说府中事务需要你这个主母支应着,但身子孩子的事儿,却也不能大意了。” “是,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还请姐姐也要小心保重,您的身子现在也是重的呢。” “我会的,”兰静笑了笑,然后看向关柱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关柱没动地方,只警惕的看着兰静问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兰静瞪他一眼,“哪那么多话?” “好,我过来了,”关柱很有些无奈的答应一声,走到兰静的面前。 “来,把腰弯下来,头也低一些,再低一些,”兰静一边笑一边指挥着关柱,等到他的身子弯到一定程度,头也低到合适的位置时,就弯起手指,在他的脑瓜顶上再次敲了一记。 “哎哟,”关柱捂着头雪雪呼痛,又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看着兰静,“我就知道姐叫我过来没好事,只是姐打了我,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吧?” “不为什么,”兰静笑眯眯的看着他,“闲着没事儿想打着玩,怎么?不许?” “许,许,姐姐打弟弟,天经地义,谁敢不许?”关柱换成一副做小伏低头状,连连点着头,随后又显出些怀念之意,“只是姐你好久都没这么敲我了,现在倒是越发的疼了,想必是在姐夫的头上没少练习吧?” “你这话敢当着你姐夫的面儿说,那才叫本事呢。”兰静见关柱还在揉着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我用了多大的劲儿,我自己知道,这一下最多也就是比蚊子叮疼点儿还有限,你这小子作戏都作不好,看着也太假了。” “作不好就不作了,我反正也是不喜欢作戏的,”关柱笑着将手放了下来,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挺起脸膛,一副不怕千难万险的样子,“还有,当着姐夫的面儿又如何?也没什么话是我不敢说的,了大不起就是再被他操练一通就是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 “哟,这倒是真是出息了,”兰静又笑着看看乌喇那拉氏,“看来这有了妻,又即将有子的人,就是不同了,以前还可以说是个男孩,现在则要说是男人了。” “我早就是男人了,”关柱赶紧分辩着,“就只有姐,才总把我当成是孩子。” “是,你是男人了,”兰静欣慰的看着关柱,“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当初的那个小毛头,现如今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能凭自己的实力考武举,而且还能考中武探花,且不管之后会得个什么职差,兆佳氏府的门楣,你都可以撑的起了,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弟弟,我们这些嫁出门的女子们,腰板也会硬气不少。” “姐,”关柱静静的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不管此次皇上是如何安排我,哪怕是比所有的武举人都低,哪怕是根本就没有品,只要他让我做,我都会认认真真、毫无抱怨、努力的去做好,让因为阿玛乞休而可能会减灭些风光的兆佳氏府,再因为我而重新振作起来。至于伊尔根觉罗府,等眼下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我会去找伊都立谈谈的,这次六姐虽然有错,但他们却是错得更多,如果他们还不晓事,管是和离还是义绝,我总不会看着六姐受苦受气而不管的。” “对你,我自然是没有不信的,只是,”兰静笑了笑,又皱了皱眉,敛起了面色,“圣心难测,此一回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发落咱们家,又会影响你多少,现在事情还没说呢,你的名次就已经在你已经静下心来,并做好准备了,这样我也就能安稳些,不过,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是要记住,事缓则圆,此次科举才不过是刚刚沾了点官场的边,水就已经不是很清了,等你进入到真正的仕途之后,还会经历更多,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犯错,就能不犯错的,你不犯错,会有人替你犯,帮你犯,甚至是把没错说成有错,你刚才说你不喜欢作劲,这话就错了,官场里,正经是一个大大的戏台,处身其中的人们,没几个是不带着假脸的,关于这些,你还是要多向阿玛请教,多跟他老人家谈谈才好。” “我明白的,”关柱点了点头,“这些阿玛已经开始教我了,刚才我说不想作戏,只是说在自家人面前。” “这样最好,”兰静笑了笑,“其实官场上的事儿我也知道的不多,好在有阿玛教你,有十三阿哥提点你,再有,你还可以去跟你的岳父多请教请教,听我们爷说,他也不是一个等闲的。” “至于伊尔根觉罗府那边,”兰静没等关柱或是乌喇那拉氏插话进来,就马上接着说道,“你去找伊都立谈,怕是谈不出什么来,伊都立且做不了那个府里的主呢,那个府里掌家的应该还是伊尔根觉罗夫人” “那就我去吧,”乌喇那拉氏忙插进来说道,“我去找伊尔根觉罗夫人谈。” “你之前不是去找她谈过了吗?”兰静看着乌喇那拉氏笑了笑,“结果呢,她可听了你的吗?” “可能是有些厉害关系我没说清楚,”乌喇那拉氏又说道,“这回我会好好的跟她把话都说明白的。” “不是你没说清楚,你想说明白,她不听也是奈何,”兰静摇着头笑着,“那位夫人我在出嫁前也是见过的,是很能以权以势以身份压人的,你跟她去谈,不论是身份,还是辈份,还是品序,都差着一截呢,你的话她是不会听,也听不进去的,只会白让你惹了闲气罢了,现如今你的身子可不能去受这个,这事儿,且等等看吧,等到事情有了结果,等到六姑娘的病全数治愈,等到他们府中再行出什么让人难忍的事儿来,我去,我去找她谈。” “那不行,”关柱马上反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姐你去找她了。” “就是,”乌喇那拉氏也忙说道,“姐你现在也怀着身子呢,还是我去吧,我不怕受气,我也不跟她生气。” “没事儿,”兰静笑笑说道,“你去是自己受气,我去是让她受气,既然有保全自己又能让对方难受的法子,又何必不用呢?再者说,我说去找她,只不过是顺嘴那么一说,其实要与她见面的方法多了,我可以传她到十三阿哥府,也可以约她出来” “上哪儿了?”兰静这边正说着呢,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走出来了。 “爷,阿玛,”兰静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先别说这个,赶紧给十三阿哥和我上些饭来,”马尔汉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黑暗中突然见到曙光一般,眉宇间虽然还带着些忧色,但精神已经振作了不少,几天没开的胃口也叫上饿了,“记着要,有什么就拿什么,我们着急。” ps: 晚间要出门,明天早上八点的更新可能是不行了,不过我会尽早更出来的,也许下午就差不多了。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嫁祸 二百七十四章女人向着女人 乌喇那拉氏听了马尔汉这话,本来正要行礼的动作也收住了,赶紧走出去安排饭菜了。 “爷,阿玛,你们先坐着。”兰静则是先让着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坐下来。 “来人,上茶。”关柱对外面叫着人。 “不用了,刚才我们在里面已经喝了不少茶了。”十三阿哥既没坐下,又阻止了上茶之事,而是先看着兰静问道,“你刚才说要约谁?” “没什么,”兰静冲十三阿哥笑了笑,“不是什么要紧的,是过些时候的事儿。” “嗯,那等以后再说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对关柱说道,“现在我倒是要先去趟净房。” “臣也正想着要去呢。”马尔汉笑了笑,并伸手引领着,“请十三阿哥跟臣来。” 见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已经往外走了,关柱忙跟出去,叫了几个小厮跟过去侍候着。 兰静虽然不知道十三阿哥跟马尔汉说了些什么,但见到马尔汉的神情较之前些日子已经有了好转,也就放下了大半的心,自顾自的坐下来,脑子里想着事儿,手上不自禁的端起茶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 “姐,”关柱只是吩咐小厮,自是用不着多长时候就回屋了,“不是你说,饭前用茶不好吗?” “啊,我忘了。”兰静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然后坐正了身子,盯着关柱,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姐,怎么了?”关柱被兰静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上下检视了一番自己的身子,没发现有什么毛病,就抬头问道,“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没有,”兰静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真是难为你了。” “姐,”关柱忙说道,“好好的,你怎么说出这个话来了,我哪里有什么难为的。” “你坐过来,咱们好好说说话,”兰静让关柱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他,又微微的叹了口气,“你自然是不会说难为的,只是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看看这满京城官宦人家的子弟,大多都是指望着吃老本享祖荫,象你这般靠自己争气的能有几个,可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又为你招来许多的忌恨,说来这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姐,”关柱着急的出声道,“这又跟你有什么相干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兰静摆摆手,拦住了关柱的话,“其实你心里也知道,我那话说得没错,若我不是皇子福晋,纵使你比旁人强些,有阿玛的官职压在那里,即便有人心下里犯酸,也不敢多说什么,可现在因为我成了皇子福晋,就平白的多出一些皇亲国戚们看你不顺眼,别人都是仗着有个皇子福晋的姐姐而在外面跋扈张扬的,可你” “姐,”关柱又一次打断了兰静的话,“如果我也是那种纨绔子弟,那自然是不会有人来忌恨我或是看我不顺眼的,可是那样的日子却不是我要过的,指望着姐姐总是为自己收拾烂摊子,我可没那个脸,姐姐自小教我长大,姐夫又指点我文学武功,你们为**心的也够了,我努力去搏这点前程,为的不只是要撑起兆佳氏府,还想着能帮到姐姐姐夫的忙。” “你现在就已经让我和你姐夫在人前抬脸不少了,”兰静笑着说道,“你不知道,自你在武举中拿得第一,到你最终得了探花之位,到我们府里来恭贺的人有多少,其他的皇子福晋又有哪个不羡慕我有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弟弟。” “姐,你也不用只跟我说这些个,”关柱却没笑,反而皱起了眉,“我也听说了,为着我扫了她们兄弟的面子,有些皇子福晋对你可是很有些不满的。” “你管她们呢,”兰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总不能为了她们不高兴,别人家的孩子就不能出息了吧?放心吧,都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人,心里再不高兴,脸上也不会显出太多的,就有几句念央的,轻来轻去的,我只当她们是唱曲儿的,听听也就过了,若是有过份的,你姐姐我也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 “倒是你,”兰静看着关柱,收起笑容郑重着面色说道,“且不说皇上会任你什么样的差事,只看有那么些人对你存着看法,这以后的路就不会很好走了,偏阿玛年纪又大了,又马上就要乞休,虽然还有许多经验可以传授给你,但到底不如父子同朝为官对你更能帮衬,你姐夫又只是个光头阿哥,虽不会让别人欺你太甚,可很多事情却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努力的,现如今又多了六姐的事儿,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会带累你多少?我说难为你,其实还是说轻了。” “姐,”关柱舒朗的一笑,“这没什么的,阿玛还不是一点一点从低层做起的,比起他老人家来,我有姐姐姐夫时刻提点着,已经是幸运不少了,至于六姐那边,我以前是没太关心,又因她不愿意咱们多管她的态度,更是发了气,索性不去理她了,但经过这次的事儿之后,我也明白了,她说不说是她的事儿,只咱们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就象之前二姐的事儿一样,总不能让别人以为咱们兆佳氏府软弱可欺,这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失的风骨。乌喇那拉氏那边,我也会去跟她说明白的。” “弟妹已经做得不错了,”兰静吁出一口气,面色带了些微笑说道,“咱们额娘去了,府中一长段时候没有当家主母,她进得门来就主持中馈,大事小情纷杂繁复不说,肯定也会有些个奴才仗着是府里的老人,而行出些给她使绊子的事儿,也亏得乌喇那拉氏一向家教严谨,她自身的才能也够,这才能够上手没多长时候,就可以把府务整理的条条顺当。” “那还是姐当时留下的规矩定的好,”关柱笑着说道,“乌喇那拉氏总说,她只是萧规曹循而已。” “她只不过是那么个谦词而已,”兰静摇着头说道,“其实她有多累,你做夫君的自然是最能看在眼里的,除开府务不谈,只你有我们这些姐姐,也够她应付的,都说是小姑难缠,又说是满人家的姑奶奶尊贵,我们这些人可是把两样都占全了,若是额娘还在,有她当家还好说,弟妹只管陪着我们说说笑笑也就罢了,可现如今却是她在当家,这哪项多了,哪项少了,哪处冷了,哪处热了,她都要一一照应到。” “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关柱忙说道,“况且姐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她好生照应也是为了尽到自己的心意。” “虽是应该做的,也要分做得是好是歹,是用心了还是没用心,”兰静又摇了摇头,责备的看着关柱说道,“你啊,对弟妹也太不知道疼惜了。” “可见得女人就是向着女人说话,”关柱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对她已经是够好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才只有两个通房,还是她给我的。” “女人会向着女人说话,是因为女人才了解女人的心,”兰静瞪眼看着关柱,“只有两个通房很少吗?算得是什么功劳吗?很值得你炫耀吗?弟妹应该为此而感激涕淋吗?”说到后来,兰静的面色已经很严肃了。 “姐,你怎么了?”关柱莫名其妙的看着兰静。 “我没怎么,我只是在把女人家的心思告诉你,”兰静缓和了些面色说道,“你们男人只说妒妇如何如何,说起她们的事儿来只当是笑话来讲,却不知普天下的女子没几个愿意将自己的夫君与人共享的,纳兰明珠虽然也纳了妾,但他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句子,却是天下间女子们心中所向往的。” “抛开夫妻间的恩爱不讲,再来说说这子女之间的事儿,”兰静见关柱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接着继续说道,“同样是阿玛的女儿,为什么二姐、五姐、六姐的心中会有不忿,除了阿玛较为疼我以外,还因为我是太太养大的,是嫡女,虽然太太对她们并没有薄待过,可因为心中存了念头,便什么都是错了,不让她们是欺负刻薄,让她们则是故意坏她们的名声,更何况嫡庶之别又是确实存在的,二姐只能做大阿哥的格格,而我能够被指给十三阿哥做嫡福晋,不只是因为阿玛的官位提高了,还因为我是嫡女,而六姐会一直被伊尔根觉罗夫人不喜,也是因为她是庶女。现在阿玛为六姐的事儿是如何伤痛而难过,你是亲眼见到的,你可以想一想,将来如果你的儿女们也遇到这样的事儿,你又要怎么做?” “谁敢?”关柱眉毛一轩,“看我不打上他的门。” “打上门去?”兰静皱了皱眉,“不是什么的人家,你都可以打上门去的,你可别忘了,将来兆佳氏府可是需要你来撑着的。再者说,就算你能打上门去,那以后又要怎么办?让儿子干脆与妻子的娘家再不来往,还是干脆休了儿媳?让女儿与婆家义绝,接回来你养她一辈子?” ps: 感谢“花桔子”帮忙捉虫。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没有这个资格 第二百七十五章嫁祸 “姐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关柱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决定,“如果乌喇那拉氏这胎生下的是儿子,我便不再纳妾就是了。” “不,我的意思你没明白,”兰静摇了摇头,“这种事不是说你要听谁的,得你自已想清楚才行,毕竟这三妻四妾自古到现在,是已经被认为再正常不过的了,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如果没几个妾室,说出去也是会让人笑话的,如果只是因为听了什么人的话而不纳妾,但其实心里却并不以为然的话,等到将来被人取笑的时候,等到你的面子下不来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窝火很郁闷,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这个话就说得很多余了。其实三妾四妾的人家过得和美安乐的也不是没有,也未见得你就做不到,更何况弟妹又是个贤惠的,这方面或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以后要怎么做,纳妾还是不纳妾,只能是由你自己拿主意。” “姐,”关柱想了想之后,没再马上说出什么决定,反而看着兰静提出了问题,“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姐夫他” “你姐夫他与你不同,”兰静平静的说道,“他是皇子,不管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宫中都是要赐人下来的,而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被送过来,也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更何况,皇家之中也容不得专宠之事,所以,为他,为我,也为了欢馨和米虫,还有整个的十三阿哥府,他都是必须要有其他女人,得有其他女人的。” “可是姐你刚才还说,”关柱皱着眉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世间女子们的心之所愿。” “嫁到了皇家,也就没资格有这种心之所愿了,”兰静淡淡的一笑,又悄悄的对关柱说道,“跟你说个秘密,以前我为着不想嫁到皇家或是宗室家中,还曾经打过要在选秀时想办法被撂牌子的主意呢。” “什么?”关柱睁大了眼睛,很是意外的看着兰静,“还有这种事儿?” “没想到吧?”兰静笑了笑,“后来还是额娘和四福晋说服了我,让我决定还是正常去做,结果如何全按天命,然后就成了十三福晋了,”说到这儿,兰静的笑容更甜了些,“不过,对这个决定,我却是一点儿也没后悔过,能有你姐夫这样的夫君,是我非常大的幸运,你也是看到的,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对我的疼宠、体贴、维护,在皇子中不说是头一份儿,也是差不多的,更何况我还有了欢馨和米虫这两个宝贝,现在肚子里又怀上了另一个,所以,你姐姐我很知足,非常知足。” “关柱家的,饭菜备好了吗?”兰静的话音刚落,外面马尔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兰静与关柱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起身迎了出去,结果就见马尔汉和十三阿哥正与乌喇那拉氏分立在门的两侧。 “爷,阿玛,你们回来了,”兰静笑着打招呼,“怎么不进屋呢?” “我们刚回来,”马尔汉抢先说道,“结果就遇到关柱家的也正好过来,我就顺口问了句。” “是啊,”乌喇那拉氏也笑着点头道,“我是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巧姐夫和阿哥也正过来了。” “这倒真是巧了,”兰静对这巧合之说很有些存疑,只是他们双方都做出了这个意思表示,而十三阿哥又在那儿笑而不语,显得象是默认了他们的话似的,倒让她不方便再问,也不太好追究了,所以就笑着含糊的带了一句,随后用手去扶着马尔汉的胳膊往屋中行去,“既是饭菜备好了,咱们这就开始用吧,阿玛不是说饿了吗?” “让关柱来吧,”马尔汉却躲开了兰静的手,用眼神看了十三阿哥的方向一眼向兰静示意着,“你去照顾十三阿哥。”然后也不象以往一般等着十三阿哥先行,而是迳自带着关柱和乌喇那拉氏先往屋里去了。 见到马尔汉这般神态,兰静越发确定了刚才自己与关柱的谈话应该是被他们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门外的,但自己不喜欢男人纳妾的话却肯定是被听了个清楚,兰静犹豫的张了张嘴,有心想解释,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就顺着马尔汉的话,走到了十三阿哥身边,对他温婉的一笑,“爷,咱们进去吧。” “嗯,我也是有些饿了。”十三阿哥嘴里说着饿,却并没有马上动,而是先拉起兰静的手在上面拍了拍,然后才放开手迈步前行。 兰静摸了摸被十三阿哥拍抚过的手,微微的笑了笑,也赶紧抬腿跟了上去。等进到屋中的时候,关柱关心的眼神首先就看了过来,兰静对他笑笑又摇摇头,乌喇那拉氏已经过来让着兰静坐下,然后就吩咐丫环们可以开始摆饭了。 摆饭的时候并不长,用饭的时候照着平常也短了许多,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是用的急,兰静和关柱则是没什么心思用,只顾着去劝那两个慢着些,站在一旁侍候着的乌喇那拉氏,也不时的递个汤布个菜什么的,阻拦一下他们进食的速度。可即使有了这些阻碍,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还是只用不到往常一半的时间用完了饭,然后漱过了口,再然后两个人又同时站了起来,兰静和关柱见状也赶紧跟着起身。 “岳父,咱们走吧。”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 “是该走了,”马尔汉点了点头,“只是要累着十三阿哥了。” “自家人的事儿,岳父就别说那么多了。”十三阿哥云淡风轻的一笑,“说不得此一去,满天的云雾就都散了。” “那自然是最好的,”马尔汉也笑了,但却是给人一种过尽千帆的感觉,“只是没散尽也没关系,凡事总是要做了,才会有结果,否则就只能是悬在那里,徒然的带累一众人跟着烦忧。” “姐夫,阿玛,”关柱已经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意思,忙插话进去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马尔汉又一次抢在十三阿哥前面发了话,“你只管呆在府里就好。” “我有可能回来的早,也有可能回来的晚,”十三阿哥却是看向兰静问道,“你就且在这儿等我过来接你吧。” “不用了,”兰静摇了摇头,“我略坐一坐就回去了,府里还一堆事儿呢。” “也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那到时候我就直接回府了。” “是,”兰静也点点头,看着十三阿哥面色平静的说道,“我会备下药汤等物,好给爷解乏。” “嗯,”十三阿哥又一点头,然后对马尔汉说道,“岳父,走吧。” “阿玛”在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往外走出几步的时候,关柱忍不住又出了声,并跟上前几步。 “什么事儿?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毛燥燥的,”马尔汉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眼睛里闪动着的宽慰和慈爱之情却是瞒不住人的,“你好好的在府里呆着,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爷,阿玛,我们等你们回来,”兰静也开了口,她深深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他们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不禁咬了咬唇,又咽下了喉中生起的硬块,竭力展开了一朵笑容,“今年是关柱的大喜之年,既得了武探花之位,马上就要进入仕途,又即将成为人父,为兆佳氏沿续香火,今年还是欢馨和米虫周岁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想着咱们两个府怎么着也得一起热闹一下,等你们回来,一些具体的事儿,大家也得找个时候坐下来好好的议一议了。” “你这孩子,”马尔汉闭了闭眼睛,再张开的时候里面似乎有些泛了红,“这个时候怎么也婆妈起来了?既说是等我们回来再议,现在说它做什么?” “我本就是个女人,”兰静嫣然一笑道,“现在已经当了娘,再过得几年也不愁没得婆婆做,这婆妈些也是正常的。” “罢了,岳父,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她惯是个耍嘴皮子的,要真听她说起来,咱们今儿个就不用出门了。” “是啊,真要听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马尔汉也笑了起来,“好在现如今她已经是你的福晋了,倒让我的耳朵少受了许多的罪。” “怪道呢,”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着,“当初岳父嫁女时给了那么多的嫁妆,却原来是为了图个耳根清净啊。” “爷,阿玛,”兰静跺着脚撅着嘴,“照你们这么说,阿玛不是在嫁女,倒是在嫁祸了。” “嫁祸?”十三阿哥深有感触的点着头,“这个说法倒是挺贴切的。” “啐”兰静又一跺脚,“爷,您还是走吧,别在这儿气我了。” “好,岳父,我们走吧,”十三阿哥笑着对马尔汉说道,“现在不是要嫁祸,而是要避祸了。” “爷”兰静瞪着眼娇喝着。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走了。”十三阿哥哈哈笑着,扯着马尔汉一同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ps: 上一章误将“一生一世一双人”写成是纳兰明珠所写的,现已经改过来了,多谢“書燕”的提醒 感谢“午睡中”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七十七章 依旧还是那么的挺拔 第二百七十六章你,没有这个资格 “弟妹,”目送着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渐渐远去的身影,兰静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轻声叫着乌喇那拉氏,声音也转为了暗沉,“你差人准备一些祛寒消肿去瘀之类的药物吧,还有,”兰静攥了攥拳头,让指甲深入到掌心之中,感受着那种刺痛,继续说道,“伤药也要备上一些。” “伤药?”关柱面色一变,随即就要往外冲去。 “关柱”兰静扬声喝着,迅速的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姐,你放开”关柱带着兰静往前冲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你让我去” “不我不让你去”兰静当然不会放开,手上反而抓得更紧了,“你去要做什么?你去能做什么?”这时候,离着关柱有一段距离的乌喇那拉氏也赶过来了,把了另一边的袖子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我不能做什么,但我可以陪着阿玛。”关柱咬着牙说道。 “如果阿玛需要你陪,刚才就带你一起去了,”兰静直直的盯进关柱的眼睛里,哑着声音说道,“这个家里只有阿玛和你两个男人,不能都陷进去。” “什么,居然有这么严重?”关柱的脸刚才是红的,现在却已经泛了白,“那更应该是我去了。” “抱住他”兰静见关柱要甩脱自己两人,赶紧对乌喇那拉氏喊了一句。 “你去有什么用?”在乌喇那拉氏从后面抱住关柱腰的同时,兰静也上前几步拦在了关柱的前面,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挡住他的去路,“你去了,阿玛的责任一样也洗不脱。”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阿玛独自去受,”关柱挣着脖子说道,“他的年纪大了” “我知道,”兰静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三个字,“可是你去了,并不能让他老人家少受一点儿,反倒有可能会受得更多。” “姐”关柱眼睛都红了。 “现在阿玛有你姐夫陪着呢,”兰静依旧直直的盯着关柱,“他是皇子,有他在,不会让阿玛有什么大事儿的。” 兰静说这个话并不只是安慰关柱,她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首先在这个事儿里,马尔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反倒是女儿受了鸦片的毒害,而六姑娘对伊都立小妾下药之事,别说是要推到春红的身上,就是没推,康熙应该也不会太管这种内宅之事的。要是照这样来看,康熙本不应该对马尔汉治什么罪,而是应该为他发现了鸦片的危害,及时阻止了大清即将发生的危机给予奖励才对。 “可是”关柱还要再说话。 “没有可是,”兰静打断了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阿玛的话,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等着他老人家回来,而不是跟过去,让阿玛还要顾着你。” 兰静只说马尔汉会回来,会没有什么大事儿,却不敢说他会完好无损、毫发无伤的回来,因为她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在这个事儿里马尔汉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责任,可问题是他还有心要保伊都立的前程,那伊都立犯的是不孝之事,这可是严重违反了康熙一向标榜的道德风范,不过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虽然马尔汉的求情可能会让康熙有些不满,但他能连姻亲家之事也不隐瞒的告知自己的一颗忠心,却也可能为他在康熙那里拉回些分数。 最要紧的问题还是在春红背后之人的身上,经过这些时日的查证,线索似乎隐隐的指向了某个或是某些皇子阿哥。而这个或是这些皇子阿哥费这么大的劲儿,肯定不会只是为了害六姑娘,往浅里说,他们可能只是想分裂伊尔根觉罗府和兆佳府,从而达到分裂太子和十三阿哥的目的,往深里再追究,又有可能是还想利用六姑娘生些事,从而让马尔汉丢掉官职,毕竟一个受宠的皇子已经很让人猜忌了,若是一个既受宠、又有一个兵部尚书岳父的皇子那就是让人忌惮了。 按说如果这些推断成立的话,那马尔汉就更该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康熙却未见得会这么认为。康熙这个人,他自己可以对儿子狠,可以对儿子刻薄,但在儿子对上其他人的时候,他却还是偏着儿子多一些。当太子连诸王、贝勒都任意鞭挞的时候,康熙选择的是包庇自己的儿子,是选撤太子身边的侍从。就是说,太子是没错的,即使有错,也是身边的人没提醒。现在春红身后的人虽然不见得是太子,可尔汉无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地位上,也是无法与诸王贝勒等宗室相比的。 当然,马尔汉是不会傻到对康熙说此事可能与皇子有关的,可是他不说不等于康熙就想不到,康熙的心思由来就是缜密的,就是又深又远又广的,也许在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尚还没有把事情完全说出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其中许多或许会有的牵扯了,当知道用此等阴险计谋来害一个女子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儿子的时候,很难说他会不会对马尔汉起了迁怒之心。所以在马尔汉为了六姑娘以后的命运而担心得寝食难安的时候,兰静也在为自己的阿玛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而忧心不已。 兰静倒不是认为康熙会将马尔汉处斩或是施以什么重刑,尤其是在十三阿哥有了今天的举动之后,她对此也更有信心了些,虽然她还不知道十三阿哥究竟对马尔汉说了些什么,但以他一向的行事风格来说,既然能领着自己的阿玛进宫,想必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但没什么太大的风险,并不等于就不会受到处罚,而象什么跪得久一些,磕头狠一些,基本上是可以肯定有的,至少会不会传板子,也是说不准的事儿,这也就是兰静为什么会让乌喇那拉氏备下伤药的缘故。而她不让关柱跟去的原因,也是怕他到时候一激动行下什么莽撞之事激怒了康熙,反而倒让事态严重起来了。 “爷,”乌喇那拉氏这时候也开口了,“您就听姐的话吧,阿玛是处事处老了的,再说还有十三阿哥陪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去了,反倒让阿玛更多了一分心思。” “关柱,”兰静见关柱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懈劲儿了,于是将手从他的胸前移到肩上,“姐知道你担心,姐也担心,可是再担心也不能失了分寸,要多想想想想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怎么做才能让造成的伤害最少,姐知道能做到这样不容易,姐其实也做不到,可你是以后要挑起兆佳府甚至兆佳一族重担的人,别人可以做不到,你却一定要去做,哪怕这样要忍气、忍泪、忍血、忍痛,你也一定要去忍,意恩仇、肆意行事,那是没有家累的人才能去做的事儿,你,没有这个资格。” 兰静握在关柱肩膀上的手,随着她的话语越来越紧,她当然也担心,她也想跟进宫里去,如果可以的话,她毫不犹豫的愿意以自身相代,去受马尔汉会受的一切,阿玛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即使没被责罚什么,没被打板子,但光只久跪和磕头就已经够他受的了。更何况兰静还有另外一层担心,十三阿哥可是也跟着进宫去的,虽然这里面看着是没他什么事儿,可是圣心难测,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更重要的是,十三阿哥身上的伤到现在也还没好利索呢。 “姐,”关柱定定的看着兰静苍白的面色,身子起了一阵颤抖,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也形成了一片黯然的苍白,再张开口时,声音已经是嘶哑的、沉痛的,“我知道了。” “好了,放开我吧。”关柱对兰静说完话之后,又拍了拍腰间乌喇那拉氏的手,“按姐说的话,你去准备药物吧,多准备一些,祛寒的、消肿去瘀的、外伤的、棒创的,都准备着。” “是,”乌喇那拉氏红着眼圈松开了手,哽咽着答应着说道,“妾身马上就去准备。” “关柱,”兰静握着关柱肩膀的手又是一紧,“你相信姐,阿玛不会有事的,或者他会受些小痛,腿可能会跪得肿些,头可能会磕得青些,但他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兰静不记得历史上马尔汉是什么时候去逝的了,但在她所看过的清穿文中,凡写到康熙四十七年,大多都是加重了笔墨的,而提到了四十七年,就不可能不提到十三阿哥,但却没有一个写过十三阿哥在此前后失去岳父的情节,于是兰静就觉得自己有理由认为,马尔汉此次肯定能平安度过的,虽然会有惊,但一定是无险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文中之所以没写,是因为历史上的马尔汉在此之前就已经过身了,而现如今他尚还健在,则是历史被改变了的缘故,这次的事件正是历史的车轮要导入正轨,但象此等之类不合兰静心思的可能,早已经被她断然的摒弃在外,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的不给干饭吃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依旧还是那么的挺拔 跟关柱谈过话,并见他已经冷静并沉稳下来之后,兰静又嘱咐了乌喇那拉氏几句,就带着欢馨和米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虽然对马尔汉的情况她也很担心,但十三阿哥府里也需要自己来主持,而兆佳氏府里有关柱两口子在,真要有什么不好,也会即时派人送信过来,自己还是先赶紧把十三阿哥照顾好。 等待的时间从来都是漫长的,兰静换上了比较方便照顾人的家居服之后,坐在炕上与两个孩子相处时,也一反常态的很有些漫不经心,眼光常常的就会往外边溜去,耳朵也随时都保持着警戒的状态,每有一点响动,身子就开始僵直,呼吸也会不自禁的屏住,目光定定的看着门口,直到发现又是一个错误的信息之后,才将提着的那口气呼出来,继续有一搭无一搭的与两个孩子进行着互动。 仿佛能感觉到兰静心中的不安,欢馨和米虫这两个孩子的表现,也和平常有了些不同,欢馨不再满炕的跳来跳去、东溜西跑,倒是捡来好多自己以及米虫的玩具,统统塞到兰静的手中,而米虫,也暂且放弃了他一直保持的懒怠理人的模样,居然在兰静触碰他的时候,恩赐给了她几许笑容,虽然那笑容没有欢馨来的灿烂,但对于米虫来说,却已经算是相当难得的了。 对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在小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贴心的举动,兰静再是心有悬系,也不能不有所触动,先将欢馨塞过来的一堆玩具挪到一边,然后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拥进怀里,狠狠的在那两张嫩嫩的小脸蛋上各自亲了一口。欢馨呵呵的笑着用软软甜甜的小嘴回亲了兰静,米虫却举起了肥乎乎的小手,放到自己拧起了小眉头的脸上,在兰静亲过的地方用力擦了擦。 兰静看得一口气噎住了,索性直接埋下头去,在米虫的脸上一口气印下了十多个的吻,并且绝大多数都带着湿意,亲完之后,兰静抬起头来看着米虫,见他又要伸手,就俯下头去再亲,再伸,再亲,再伸,再亲 “亲,亲”欢馨看得有趣,咯咯的笑着在兰静的怀中欠过身去也亲了一下米虫。 亲过之后,欢馨抿了抿她的小嘴唇,品味了一会儿,认为感觉不错,于是再度倾过身子,又向被兰静困住逃跑不能的米虫脸上亲去,这一回,欢馨连着亲了两下,等她重新再坐回兰静的怀中之后,那小表情简直就好象是偷吃了鱼的猫一样,再对照着米虫郁闷无奈之极的样子,若是兰静没有存着满腹的担心,肯定会笑翻过去,就即便是现在,也让她的眉梢嘴角不自禁的往上翘起来了。 “主子,”而就在这个时候,兰静等待已久又担心不已的消息终于传来了,“爷回来了。” 事情真的来了,兰静倒顾不得去紧张了,身子也不僵直了,目光也不定定的了,呼吸虽然还是有了变化,但却是更见急促,而不是屏息,吩咐事情的声音也比想象中要来得镇定。 “把大格格和大阿哥抱走。”兰静将怀中的两个孩子交由他们的奶娘,自己则迅速的下了炕,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吩咐道,“小院去告诉李大夫做好准备,并把各式备好的药物都拿到近前来,药汤那边的冷热你也要去看一看,小墙再去看看那些滋补的汤品和粥品,确保不管需要哪个,都能马上端上来,小楼和小庄跟我去接爷。” 为了尽早的得到消息,也为了能更好更的照顾到十三阿哥,兰静早已经布下了从府门外到自己屋中的层层相报的传话途径,所以她一路走,十三阿哥的消息也一路不间断的传来,听说他是自己走着进府的,这就让兰静先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再听说他的面色看起来也还好,兰静则又安心了些,只是在没亲自见到十三阿哥真身之前,她怎么也是不可能完全放松心神的。 远远的见到十三阿哥的身影,第一眼过去,依旧还是那么的挺拔,兰静就小小的呼出了一口气,而十三阿哥这时自然也见到兰静了,正走着的脚步停下了,即使离得远看不太清,兰静却依然知道他一定是在冲自己笑呢,于是加了速度,三步并做两步的急走过去。 其实在兰静的心中,更想要做的动作并不是急走,而是急跑,只是自小学的规矩再加上众多下人们在场,让她的理性战胜了感性,当然这也是因为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十三阿哥都不象是有什么大碍的缘故。兰静没跑,十三阿哥这个自小受皇家教育的,就更不可能跑了,只是他没跑,却也没再走,而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就那么静静的等在那里,等着兰静走过去。 兰静也顾不上想太多,一边急走着,一边就开始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十三阿哥的全身,其中额头和膝盖所得到的注意尤其多一些,还好,这么看下来,他的脑门上既没有肿,也没有青,更没有红,而膝盖虽然被衣服裤子遮着,但至少站得还是很直,而且适才虽然离得远,但好象也没见他走动间有什么蹒跚之态。 “爷”即使没发现十三阿哥有什么不对的,兰静走到近前之时,还是赶紧去扶他的胳膊和手,并直盯着他的脸问道,“您,可还好吗?”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握住了兰静的手,冲她微微一笑。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的面色没有病态的红,也没有病态的白,再感觉一下他的手,既不烫也不冰,而他的神情间也是松弛的,不是紧张的,而且还没有担忧之色,于是梗在胸口间的最后一口积郁之气终于舒了出来,握着十三阿哥的手紧了紧,又对着他嫣然一笑,“咱们进去吧。” “好,进去。”十三阿哥回了兰静一笑,也没放开她的手,就这么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兰静倒是被十三阿哥的举动弄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旋即就马上回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并肩而行了,至于那些下人们,不管是看直了眼的,还是装没看见的,自然有管家和小楼们遣散开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进到屋中之后,兰静没让十三阿哥在厅中落坐,而是一直拉着他走进内室,又吩咐小庄去找李大夫来,再摒退了其他下人们,然后就去解十三阿哥的衣襟,“爷,让我看看你的伤。” “都说没事儿了。”十三阿哥笑着按住兰静的手。 “有事儿没事儿的,先让我看看。”兰静目光坚定的看着十三阿哥,手却没再动,但也没松开他的衣服。 “好,你看吧,”十三阿哥与兰静对视了几秒钟,就笑着松开了手。 与有老虎在后面追,人就跑得比平时许多的原理一样,兰静这次解开十三阿哥纽绊所用的时间,比侍候他更衣时速度得也不是一星半点儿,当然这其中也有此次并不需要将衣服完全除下,只够将衣襟扯开,露出胸口就可以的因素,而随着十三阿哥胸口的显露,兰静的眉毛也皱成了“川”字型,他之前的伤虽然没全好,但也已经养得很有起色了,现在伤口倒是没有被挣开,可却明显的有些红肿了。 “没事儿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只是被衣服磨的。” 兰静皱着眉刚要说什么,外面小庄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李大夫过来了。” “进来吧。”兰静扬声说道。 “啪”十三阿哥的手刚想去合衣襟,就被兰静一巴掌拍了下去,同时一记眼刀也跟着飞向了他。 “给爷和福晋请安。”李大夫进来一见这种情形,赶忙把头垂得低低的行礼。 “李大夫来得正好,”兰静忙说道,“来看看爷这伤口要不要紧?” 大夫应声抬起头来,这才见到十三阿哥敞开的衣襟下面还显露着红肿的伤口,遂赶紧抢前两步,细致的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收起探查的手指,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一礼说道,“回爷和福晋的话,爷这伤口是因为被某些物事长时间压迫摩擦,这才起了红肿,好在并不很严重,也没有多少大碍,只要按奴才所开之药内服外敷,接下来的日子再小心注意些,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爷,您身上可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不适吗?”兰静又看着十三阿哥问道,见他又要开始那浑不在意的笑,就又加了一句,“有什么就赶紧说,别等着过些时候再劳动李大夫过来。” “也没什么,”十三阿哥的笑容还是展开了,但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其他不适的地方,“只这腿上可能进了些寒气。” “腿,给我看看。”兰静的眉毛又是一皱,嘴里说着的同时,手已经开始去挽十三阿哥的裤腿了。 而随着十三阿哥的裤腿渐渐挽起,兰静的面色也越加的苍白,只见他从小腿开始就已经显出肿胀了,膝盖处则更是青瘀一片,真不知道拖着这样的一双腿,之前他要如何才能走得平稳之极、不露一点儿痕迹的? ps: 感谢“張阿丹”、“玉米小怕怕”和“我儿他**”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七十九章用了什么去交换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七十九章用了什么去交换 “象了谁了?象了爷呗,”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爷说自己性子活泼,这我是没见过,可爷的惫懒模样,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早在多少年以前,我和关柱在一家铺子里遇着了爷和四哥,那事儿,爷还记得?” “我是记得,”十三阿哥想了想又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你也还记得。蒲公英中文网” “那次可是把关柱吓得够呛,并自那天开始,就立下了要学武的志向,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兰静又横过去一眼,“我记得,那时候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懒洋洋的,当然就是到了现在,爷也没见勤快多少,所以说,米虫这可是很好的承袭了爷的风骨。” “好,象我,”十三阿哥很是从善如流的点着头,“只要你不会不高兴,我当然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象我了。” 兰静一听这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医却已经被领过来了,这个时候自然什么事儿都要放下,而以十三阿哥的腿伤为要。 这个太医诊视所用的时间较李大夫又多了些,也更见仔细了许多,尤其在十三阿哥膝盖之处更是埋首了许久,可结果抬起头来所说的诊断,却是与李大夫差不多,只不过言词上更为谨慎了些。这倒也是正常的,总是给一些对自己有生杀大权的人医病,太医们的性子早就已经磨得很油了,不过谨慎归谨慎,他倒是也和李大夫一样提出了针灸之法。 “不用了,”十三阿哥却笑着拒绝了太医要马上为自己行针的建议,“行针的事儿就不麻烦太医了,据我府中供奉的大夫说,可能因为我练武的缘故,这些年来我的穴道与常人略略的有些不同,位置虽没变化,但做起针灸来,用针的力度和手法,却是要有讲究的,不熟悉的人只怕是一时弄不明白,所以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太医将行针之法写下来,我自找府中大夫来施针即可。蒲公英中文网而相对应的内服外用的方子,却也还是要麻烦太医,我府中大夫对此可是历来仰慕的。” “十三爷客气了,”那个太医也不再坚持,收拾起了自己行针的家活什儿,对十三阿哥行礼说道,“那奴才就先告退去写方子了。” “小院,去侍候着。”兰静忙吩咐一声,“等太医开过方子后,记得让管家备上厚礼好好的送出去。”说完之后,又对太医颌了下首说道,“我还要照顾爷,就不去送你了。” “不敢,”太医忙对兰静行礼,“福晋这般客气,下官实在是担当不起,请十三爷与福晋好生歇息,下官开过方子就告辞了。” “太医慢走。”兰静看着小院引着太医走出去之后,才轻抚着十三阿哥依然肿胀的腿,皱皱眉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现在李大夫还没有回来,爷为什么不让那太医行针?早行针就早消肿,爷也好少受罪不是?” “我只怕是让他行了针,以后的罪就受不完了。”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 “爷的意思是?”兰静被十三阿哥话中隐藏的含意吓了一大跳,“那个太医是要对爷” “嘘”十三阿哥能手比嘴,“小声些。” “爷,”兰静压低了声音,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来,胸膛里的火却是烧了起来,“您是说,这个太医会对您有所不轨?这也太让人想不到了,他怎么会有这个胆子的?这是受了谁的主使,才能令他行出如此悖逆之事?爷,要不要去搜一搜他?”说出这个话之后,兰静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我想错了,他既然是太医,要害人又如何需要拿着一堆大包小裹的,只一根针就够了。蒲公英中文网” “你也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用平稳的语气去舒缓兰静的情绪,“我也不是说这个太医就存了祸心的,我这么做也不过只是防备个万一而已。” “当然是要防备的,以后不是爷熟知的人,还是让他少碰爷为好。”兰静马上点头,又按照李大夫和太医所说的,将一个靠枕放到十三阿哥的小腿上,用以把他的腿略微抬高些,“这个太医虽然未见得是存了祸心的,可以后的、其他的就不好说了。这样,以后再有太医来,不论是什么病,都象今天这样,只让他开方子,其他的,象什么动手动脚动针动药的,就一概免了。” 从这件事儿上,兰静想到了一个以前一直被自己所疏忽的问题,那就是历史上十三阿哥的腿疾,会不会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都说那腿疾是因为被圈禁而引起,可被圈禁的人多了,太子和大阿哥更是比他圈禁的时间要长得多,却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久治不愈的疾患,怎么到了十三阿哥这儿,先开始陪着康熙四处走时还好端端啥事儿没有的身子,就突然成了那样了? “好,”十三阿哥趁着兰静靠过去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中带着调侃,“福晋既然发话了,小的自然只有从命的份儿。” “爷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兰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扶着他躺下来的动作却很是轻柔,“您还是先歇一歇,能小睡下更好,等李大夫回来,就好为您行针了。” “先不忙睡,”十三阿哥没顺着兰静手上的动作躺下来,而是向后挪了挪,靠坐在墙边,再看向兰静说道,“你不想知道皇阿玛是如何处置的吗?” “我自然是想知道的,”兰静将因为十三阿哥挪动而偏了位置的靠枕重新在他的腿上摆好,又给他盖上一床薄被,然后倚坐在他的身边,并注意躲开了他的伤腿,“但只要爷和阿玛能够安好,其他的也就不很重要了。现在爷虽受了这样的伤,好在李大夫说没伤到根本,阿玛那边,爷也说没大碍,有了这样的消息,其他的,我就不急于非在这个时候知道了。” “你是不急着知道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可是我却是想早点儿告诉你。” “爷想说的话,那就。”兰静也不是真不想听,她只是怕十三阿哥累着。 “皇阿玛找太医去问过鸦片的事儿了,也派了人去南边调查,估计在明年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十三阿哥收了收笑容,平静的开始了讲述,“关柱受了些影响,估计过些日子下来的职差会很低,但这不要紧,只要关柱的能力够,先沉上一段,稳稳气度,蕴蕴内里,再多接触些实事儿,将来总是能出人头地的。” 虽然一直说要让关柱从基层做起,但真听到这么个消息,知道他刚一要出仕,首先就会挨上一记当头棒的时候,兰静还是不由得皱了眉,但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平静的,“倒还好,和咱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关柱的心里也已经做好准备了,”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阿玛乞休之事呢?还有六姐的事儿,又如何了?” “岳父的乞休,皇阿玛没当场同意,只能再等些日子了,”马尔汉接着往下说道,“至于六姑娘和春红的事儿,皇阿玛没说要追究,他没说,我和岳父也就不好多问。” “那”兰静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问道,“伊都立呢?” “伊都立,”十三阿哥冷笑一声,“这个皇阿玛倒是说了,说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兰静又是一愣,没想到困扰了马尔汉好几天时间的问题,居然真的就被解决了。 兰静本来觉得,论起跟康熙坦白的这一桩桩一件的事情当中,除了他未见得真的能深刻了解的鸦片的危害之外,康熙最应该追究的就是伊都立的事儿了。要知道,在父孝期弄出孩子来,可是严重违反了康熙提倡并以身作则的孝之一道,如果碰上了爱较真儿又存心与伊尔根觉罗氏过不去的,毁掉前途都还算不上最严重的,说他是犯了“十恶”重罪,也没什么问题。 所谓十恶,指的是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这十宗罪被认为是最严重的罪行,不只是处罚严厉,而且遇赦不赦,所以才有了“十恶不赦”的话。伊都立犯的,就是这“十恶”罪中的“不孝”之罪,这个罪指的是,不孝祖父母、父母,或在守孝期间结婚、作乐等,伊都立的行为正好与此相吻合。 当然,对一些显贵人家来说,只要事情没做得太明显,大家也还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即使是康熙,只要他不是立心想收拾伊尔根觉罗府,应该也不会按“十恶”来处置,但他的前程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却是一定的,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居然说不追究了,这让兰静实在是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从与十三阿哥谈过话之后马尔汉的表现,让兰静多少有了些猜测,但她却是没想到,康熙会完全的不加以追究。 “是,不追究了,”马尔汉点了点头,“皇阿玛说,只要伊都立不再犯其他的错误,那么这件事,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康熙居然这样说?兰静又是一愣,目光直直的看向十三阿哥,他和自己的阿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兰静可不相信,这是能靠跪的时间长和磕头次数多就可以达到的,让康熙做出这样的意思表示,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是用了什么去交换的? ps: 感谢“花开满冰轮”和“麦莛儿”投出的粉红票 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八十章 这样才象是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用了什么去交换 “象了谁了?象了爷呗,”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爷说自己性子活泼,这我是没见过,可爷的惫懒模样,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早在多少年以前,我和关柱在一家铺子里遇着了爷和四哥,那事儿,爷还记得?” “我是记得,”十三阿哥想了想又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你也还记得。~” “那次可是把关柱吓得够呛,并自那天开始,就立下了要学武的志向,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兰静又横过去一眼,“我记得,那时候爷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懒洋洋的,当然就是到了现在,爷也没见勤多少,所以说,米虫这可是很好的承袭了爷的风骨。” “好,象我,”十三阿哥很是从善如流的点着头,“只要你不会不高兴,我当然是希望两个孩子都象我了。” 兰静一听这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医却已经被领过来了,这个时候自然什么事儿都要放下,而以十三阿哥的腿伤为要。 这个太医诊视所用的时间较李大夫又多了些,也更见仔细了许多,尤其在十三阿哥膝盖之处更是埋首了许久,可结果抬起头来所说的诊断,却是与李大夫差不多,只不过言词上更为谨慎了些。这倒也是正常的,总是给一些对自己有生杀大权的人医病,太医们的性子早就已经磨得很油了,不过谨慎归谨慎,他倒是也和李大夫一样提出了针灸之法。 “不用了,”十三阿哥却笑着拒绝了太医要马上为自己行针的建议,“行针的事儿就不麻烦太医了,据我府中供奉的大夫说,可能因为我练武的缘故,这些年来我的穴道与常人略略的有些不同,位置虽没变化,但做起针灸来,用针的力度和手法,却是要有讲究的,不熟悉的人只怕是一时弄不明白,所以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太医将行针之法写下来,我自找府中大夫来施针即可。而相对应的内服外用的方子,却也还是要麻烦太医,我府中大夫对此可是历来仰慕的。” “十三爷客气了,”那个太医也不再坚持,收拾起了自己行针的家活什儿,对十三阿哥行礼说道,“那奴才就先告退去写方子了。” “小院,去侍候着。”兰静忙吩咐一声,“等太医开过方子后,记得让管家备上厚礼好好的送出去。”说完之后,又对太医颌了下首说道,“我还要照顾爷,就不去送你了。” “不敢,”太医忙对兰静行礼,“福晋这般客气,下官实在是担当不起,请十三爷与福晋好生歇息,下官开过方子就告辞了。” “太医慢走。”兰静看着小院引着太医走出去之后,才轻抚着十三阿哥依然肿胀的腿,皱皱眉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现在李大夫还没有回来,爷为什么不让那太医行针?早行针就早消肿,爷也好少受罪不是?” “我只怕是让他行了针,以后的罪就受不完了。”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 “爷的意思是?”兰静被十三阿哥话中隐藏的含意吓了一大跳,“那个太医是要对爷......” “嘘”十三阿哥能手比嘴,“小声些。” “爷,”兰静压低了声音,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来,胸膛里的火却是烧了起来,“您是说,这个太医会对您有所不轨?这也太让人想不到了,他怎么会有这个胆子的?这是受了谁的主使,才能令他行出如此悖逆之事?爷,要不要去搜一搜他?”说出这个话之后,兰静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我想错了,他既然是太医,要害人又如何需要拿着一堆大包小裹的,只一根针就够了。~” “你也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用平稳的语气去舒缓兰静的情绪,“我也不是说这个太医就存了祸心的,我这么做也不过只是防备个万一而已。” “当然是要防备的,以后不是爷熟知的人,还是让他少碰爷为好。”兰静马上点头,又按照李大夫和太医所说的,将一个靠枕放到十三阿哥的小腿上,用以把他的腿略微抬高些,“这个太医虽然未见得是存了祸心的,可以后的、其他的就不好说了。这样,以后再有太医来,不论是什么病,都象今天这样,只让他开方子,其他的,象什么动手动脚动针动药的,就一概免了。” 从这件事儿上,兰静想到了一个以前一直被自己所疏忽的问题,那就是历史上十三阿哥的腿疾,会不会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都说那腿疾是因为被圈禁而引起,可被圈禁的人多了,太子和大阿哥更是比他圈禁的时间要长得多,却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久治不愈的疾患,怎么到了十三阿哥这儿,先开始陪着康熙四处走时还好端端啥事儿没有的身子,就突然成了那样了? “好,”十三阿哥趁着兰静靠过去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中带着调侃,“福晋既然发话了,小的自然只有从命的份儿。” “爷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兰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扶着他躺下来的动作却很是轻柔,“您还是先歇一歇,能小睡下更好,等李大夫回来,就好为您行针了。” “先不忙睡,”十三阿哥没顺着兰静手上的动作躺下来,而是向后挪了挪,靠坐在墙边,再看向兰静说道,“你不想知道皇阿玛是如何处置的吗?” “我自然是想知道的,”兰静将因为十三阿哥挪动而偏了位置的靠枕重新在他的腿上摆好,又给他盖上一床薄被,然后倚坐在他的身边,并注意躲开了他的伤腿,“但只要爷和阿玛能够安好,其他的也就不很重要了。现在爷虽受了这样的伤,好在李大夫说没伤到根本,阿玛那边,爷也说没大碍,有了这样的消息,其他的,我就不急于非在这个时候知道了。” “你是不急着知道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可是我却是想早点儿告诉你。” “爷想说的话,那就。”兰静也不是真不想听,她只是怕十三阿哥累着。 “皇阿玛找太医去问过鸦片的事儿了,也派了人去南边调查,估计在明年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十三阿哥收了收笑容,平静的开始了讲述,“关柱受了些影响,估计过些日子下来的职差会很低,但这不要紧,只要关柱的能力够,先沉上一段,稳稳气度,蕴蕴内里,再多接触些实事儿,将来总是能出人头地的。” 虽然一直说要让关柱从基层做起,但真听到这么个消息,知道他刚一要出仕,首先就会挨上一记当头棒的时候,兰静还是不由得皱了眉,但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平静的,“倒还好,和咱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关柱的心里也已经做好准备了,”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阿玛乞休之事呢?还有六姐的事儿,又如何了?” “岳父的乞休,皇阿玛没当场同意,只能再等些日子了,”马尔汉接着往下说道,“至于六姑娘和春红的事儿,皇阿玛没说要追究,他没说,我和岳父也就不好多问。” “那......”兰静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问道,“伊都立呢?” “伊都立,”十三阿哥冷笑一声,“这个皇阿玛倒是说了,说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兰静又是一愣,没想到困扰了马尔汉好几天时间的问题,居然真的就被解决了。 兰静本来觉得,论起跟康熙坦白的这一桩桩一件的事情当中,除了他未见得真的能深刻了解的鸦片的危害之外,康熙最应该追究的就是伊都立的事儿了。要知道,在父孝期弄出孩子来,可是严重违反了康熙提倡并以身作则的孝之一道,如果碰上了爱较真儿又存心与伊尔根觉罗氏过不去的,毁掉前途都还算不上最严重的,说他是犯了“十恶”重罪,也没什么问题。 所谓十恶,指的是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这十宗罪被认为是最严重的罪行,不只是处罚严厉,而且遇赦不赦,所以才有了“十恶不赦”的话。伊都立犯的,就是这“十恶”罪中的“不孝”之罪,这个罪指的是,不孝祖父母、父母,或在守孝期间结婚、作乐等,伊都立的行为正好与此相吻合。 当然,对一些显贵人家来说,只要事情没做得太明显,大家也还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即使是康熙,只要他不是立心想收拾伊尔根觉罗府,应该也不会按“十恶”来处置,但他的前程肯定会受到影响,这却是一定的,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居然说不追究了,这让兰静实在是觉得有些意外,虽然从与十三阿哥谈过话之后马尔汉的表现,让兰静多少有了些猜测,但她却是没想到,康熙会完全的不加以追究。 “是,不追究了,”马尔汉点了点头,“皇阿玛说,只要伊都立不再犯其他的错误,那么这件事,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康熙居然这样说?兰静又是一愣,目光直直的看向十三阿哥,他和自己的阿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兰静可不相信,这是能靠跪的时间长和磕头次数多就可以达到的,让康熙做出这样的意思表示,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是用了什么去交换的? ps: 感谢“花开满冰轮”和“麦莛儿”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 第二百八十章这样才象是你 “皇阿玛这是瞧了爷的面子,还是对伊尔根觉罗府尚存体恤,”兰静试探着问十三阿哥,“还是说,我阿玛的老脸也起了点儿作用。” “可能都有一些吧,”十三阿哥并没有给出正确而详尽的答案,而是只用几个字混了过去,“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再以后就要看那伊都立能不能安分了。” “怎么说伊尔根觉罗氏也是大家族,这其中的厉害应该还是能分清的,”兰静见十三阿哥不愿意说,也就不好再问了,“如果他们再还拎不清的话,说不得我就要去找那伊尔根觉罗夫人谈一谈了。” “在兆佳府里,你和关柱他们说的就是这事儿吧?”十三阿哥笑了笑,“召她来见见倒是无妨,开导她几句也是应该,我只是怕她肖想你的心思还在,回头看六姑娘就更是满心不痛了。” “这都几辈子前的事儿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道,“亏爷还一直记着。” “哪里有几辈子?”十三阿哥依旧笑着说道,“这不就是这辈子的事儿吗?有人打过我福晋的主意,这咱事儿我又怎么可能忘的了?况且,依我看,也不只是我一个人没忘的。” “别人忘没忘的,又与我有什么相干?”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忽然又笑了,“不过,爷记着也好,不是有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只要爷想着,兰静也是被人觊觎过的,这偷的感觉不就有了吗?” “这可是混说,”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知道赫舍里氏起过这种心思已经很久了,也体味过几种感觉,却是独独没有偷的感觉。小心这话让你阿玛听到了,到时候挨训可别在我面前哭鼻子。” “我什么时候为着挨训而哭了?”兰静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想了想之后,将面色摆正,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爷,这次为了兆佳氏府的事儿,爷只怕是担了不少干系。” “这有什么的?”十三阿哥舒了眉头,含笑说道,“你阿玛就是我的岳父,自家人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没做什么,比起其他那些给小舅子撑腰,让他们在外面吆五喝六、飞扬跋扈的人来说,我做得还很不够。” “罢了吧,”兰静见自己的第二次试探,十三阿哥依旧是用话滑过去,就决定不再有第三次了,反正有阿玛跟着,如果付出的代价太大,想必他也是不会同意的,于是赶紧摇着手说道,“你也不用给关柱撑腰,他也用不着去吆五喝六、飞扬跋扈的,兆佳氏府也不需要一个纨绔的传人。” 这边提到了兆佳氏府,李大夫就从那里回来了。 “行了,也别多礼了,”兰静一边出声阻拦李大夫的行礼,一边起身让出了地方,“来给爷行针吧。” “反正已经耽搁到这时候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十三阿哥却开口说道,“你还是先把兆佳大人的情况说一说吧。” “是,”李大夫还是把礼行完了,然后恭身禀报道,“兆佳大人的腿伤较爷是轻一些,但因着他上了年纪,恢复的倒未见会有爷,至于头上的伤” “我阿玛头上也受伤了?”兰静一听这话就吃了一惊,马上就打断了李大夫的话问道,“伤到哪里了,严重不严重?” “福晋放心,”李大夫马上说道,“兆佳大人头上的伤很轻的,只是有些瘀青,另有一处划伤,也不很重,奴才已经给上好药了,腿上也行过针了。” “划伤?”兰静将目光转向十三阿哥。 “没什么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只是被皇阿玛不慎掉落的杯子所溅起的碎片划到了。” 不慎掉落?只怕是故意摔下来的吧?兰静瞅了瞅十三阿哥,又问李大夫道,“我阿玛可还有别处受伤吗?” “再没有了。”李大夫摇了摇头。 “这就好,”兰静点了点头,“那现在,你就赶紧为爷行针吧。” 李大夫的医术确实是不错的,经过他的行针之后,却不能马上肿胀全消,但十三阿哥也已经觉得舒服多了。 “李大夫先不忙急着离开,”兰静出言阻止着李大夫的告退,又吩咐小院道,“你去把刚才太医所开的方子拿过来。” “李大夫,”在小院领命出去之后,兰静又对李大夫说道,“我是跟着你学了不少的药膳之法,又特意跟额娘要了你跟过来,爷对你也是信任非常,你也用不着跟我外道,我也用不着跟你虚言客气,一会儿等小院将方子拿来之后,还请你务必好生看清楚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又或是与爷日常的饮食等是否起了冲突?” “回爷、福晋的话,”李大夫真就好生的、仔细的将小院带进来的方子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恕奴才愚钝,没在这个方子看出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最好了,”兰静对李大夫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你且下去歇着吧。” “奴才去看着给爷煎药去。”李大夫行了一礼告退出去了。 “来,过来坐。”十三阿哥在李大夫走后,挥手摒退了屋中的其他下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等兰静坐过去之后,才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防备万一,就用不着如此紧张,想也知道这次开的方子是不会有事儿的,我没让他行针之事,就够他翻来覆去的想好久了,如果是包藏祸心的,又哪里敢再做什么手脚?” “这人的胆子可真是不好说的,”兰静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有些人平常看着胆大,但真遇到事儿的时候,只怕也是会如跟着荆轲去秦的秦武阳一般,可平日里看着象是走路都怕树叶落下来打破头的,说不定胆子大起来,却是能吓人一大跳的,就好象那些太医们,咱们平常看着,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可结果呢,却不是还会有人会连抄家灭族的风险都不顾了。”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十三阿哥又是淡淡的一笑,“当利诱或者威胁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坚持不住的。” “男人无所谓忠诚,”兰静不由得又想起《大染坊》中何家驹说的一句话,并喃喃的念了出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这话是谁说的?”十三阿哥一凝目,“你好象只说了半句,另外半句呢?” “这个话也是我在出来买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因为觉得虽然颇有些偏激和无理,但说出来,却显得象是很高深的样子,就记下了,”兰静笑笑说道,“他的原话大意是,‘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着的筹码太低’。” “你已经很莫测了,就不用再高深了,”十三阿哥失笑着说道,“只是你出门的时候,还真是能听到不少东西呢。” “可不是嘛,”兰静也知道自己用“出门之时偶然听别人说起”的借口用得有些多了,但她对此早已经准备了话去应付,“由此可见,兰静出一次门有多不容易,每次出去,都恨不得多长几对耳朵,多长几双眼睛,凡听到、看到甚至是闻到的东西,也都是恨不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只有路,却是怎么都记不清,北在什么地方,也从来就找不着,”十三阿哥跟着进行补充,兰静对记路很不在行,对方向更是找不大准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还有,人家说的话,你有时还能够记得一字不差,可是这人的模样,只要不是会与你时常接触的,等下一次再见面时,基本上十次里有九次,你都已经不记得了。” “爷总是逮着个机会就要损损我,”兰静埋怨着,“我又不象爷,总是骑着马四处去,经常要办个差打个猎巡个游避个暑什么的,我每次出门,身边下人侍从都是一大堆,想去哪儿说一声就可以了,从来也没用我赶个车领个路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我记什么路,找什么方向了。至于人的模样,爷也说了,不是会与我时常接触的,这样的人,我记那么多,又有什么必要?” “还有那些话,”兰静嘟嘟嘴,“以后兰静也再不学出来就是了。” “可别,让我这爱讲话的福晋不讲话,这岂不是招我福晋难受呢吗?”十三阿哥忙说道,见兰静的眉毛立起来了,马上又接着说道,“再说,这个话乍听是无理,但细品起来,却让人产生了一丝格外的触动。听你的语气,这样的话,你似乎是还听到过许多,再说几个来听听看。” “不说,”兰静很干脆的摇着头,“我虽是个小女子,也是说话算话的,说不再学出来,就不再学出来。” “我可是没让你以后再不学了,这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这说话算话的事儿,还是交由我们这些男人去做吧,你只管畅所欲言,这样也才象是你,如果一时想不出许多也不要紧,就先只再说一个好了。” “嗯,我想想,”兰静借机收了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男人一定要吃好玩好睡好喝好,一但累垮了身子,累损了寿数,就有别的男人花他的钱,住他的房,欺负他的女人,打他的娃”。 ps: 感谢“張阿丹”和“幽灵中心”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可就真成了败家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是由【】会员高速全文字手打无错字更新,支持第二百八十一章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txt手打章节的请多多宣传【神-馬】,您的支持会使更多如第二百八十一章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的章节更的得到。】。 第二百八十一章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 “这话也是你听来的?”十三阿哥稍带些惊讶的看着兰静,“你出门这是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连这样的话也能听得来?” 兰静这下也觉得自己出言不谨慎了,光想着要借机劝十三阿哥保重身体了,却忘了身为官家小姐虽然能出门,但是所去之处却还是要有所挑拣的,高且贵倒不一定,静而雅则是必须的,太过龙蛇混杂之处那是绝对不能去的,而之前自己改编于现代的话,虽然已经隐去了一些相对比较露骨的字眼,但在这个朝代,却也基本上是很少有机会听到的,即使偶有不甚听到了,也要装成没听到,并赶紧走开才合乎一个合格淑女的礼仪规矩。 “爷管是我从哪里听来的呢?”兰静一时想不出如何来圆这个话,干脆放赖的说道,“就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又如何?不许吗?” “许,当然许了,”十三阿哥笑了,“我福晋的小脑袋瓜惯是爱天马行空、扯东想西、见南思北的,给个葫芦想个瓢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能由此扯到什么锣啊鼓啊,鸡啊鸭啊,甚至是人啊事啊的,那才是你的风范。还记得那一次,四嫂只是说了句今年庄子上的收成不错,你却能扯了没两句,就说到若是有人当街卖家当,说不得能从其中弄些好东西上去了,听得从来都是稳如泰山的四哥的脸上也变了神色,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本来这些年话就变少了许多,从此以后见了你,就更是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会去多言的。” “不许说”兰静边娇喝边去捂十三阿哥的嘴,并捏着空心的拳头在他的肩上用比按摩还要轻的力度捶了一下,以示自己心中的羞恼,“四哥也真是的,我都已经解释过缘由了,干嘛还总是一副见了我,就跟见了疯子似的,只差不能躲着跑了?” 兰静觉得四阿哥太可恶,十三阿哥也很有些少见多怪,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在现代有个专有名词,那叫做“歪楼”。这歪楼其实也是讲水平的,能歪好了,能歪得精彩,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自己的水平虽然不高,但也不是生拉硬拽的强行跑偏,会从庄子的收成问题上说到当街卖家当上面去,那也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说起来,与因此而对自己有了偏见的四阿哥还多少有些个关联。 首先是四阿哥的福晋提到了庄子收成的事儿,从而让兰静想起了自己的庄子里正在做的一些包括反季节蔬菜瓜果的实验,现如今已经卓有了成效,再等到天凉一凉的时候,就可以弄些个好东西送进宫里给皇玛嬷和额娘等人尝尝鲜了,然后兰静又由此而联想到现代的一些清穿文中,许多人靠这个反季节的蔬菜瓜果挣了大钱,继而猜想着,不知道康熙有没有这个经济头脑,会不会见菜起意? 想到了这些之后,兰静就又想到了很多中所写的四阿哥为清欠而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有阿哥当街卖家当以示对抗的事儿,想着如果康熙若是真能有什么法子挣来银子填充国库,就有可能不会急着要搞什么清欠,自然也就不会有阿哥当街卖家当之事儿了,于是兰静就很有些觉得可惜,皇子阿哥摆摊啊,那里面得有多少好东西可以淘啊。 当然这种真实的原因,兰静是不会对四阿哥说出来的,她的解释相对来说要简单的多,只说自己是居安思危,今年的庄子收成好,是因为没有多少天灾,想想以前每逢旱涝之时,就别说是有人卖家当了,卖儿卖女的也到处都是。四阿哥当时明明深有戚戚焉的点了头感了叹,可谁知回过头来,对自己说话时却还是开始戒备起来了。 “他倒不至于把你当成疯子,”十三阿哥点了点兰静气嘟嘟的脸,笑着将她揽在怀里,“他是怕你又会天外飞来一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文,用你的话来说,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鸡同鸭讲。也不知你是从哪里琢磨出来的这些个怪话,乍听起来觉得很是别扭,但说得多了,倒也另有一种趣味。” “亏得爷还说我呢,”兰静掉过头来去捏了捏十三阿哥的脸颊,“刚才明明是在说我因为关心爷而编出了一些话,绕着弯的来劝爷保重身子,结果看看现在让爷给扯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下可是让我抓了个正着,真应该让四哥来看看,也省得他总感觉你娶了我好象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爷,”正说着呢,外面小楼来报说,“四贝勒和四福晋来了。” 兰静与十三阿哥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感叹着,看来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这不,刚说到四阿哥,结果就把人给说来了。 “请。”十三阿哥掀被就要下炕。 “行了,我的爷,你这个样子怎么能下地?”兰静赶忙按住了十三阿哥的身子,“我去接就可以了,四哥四嫂不会挑你这个理的。再者说,咱们跟四哥四嫂是什么关系?两下里都是直接进进出出,没有人相拦的,你就是象之前一样勉强起来了,只怕是没等走出几步去,他们就已经过来了。” “要说还得是十三弟妹脑子清楚,”四福晋的话在屋门外响起,“我们可不是已经过来了嘛,现下可方便进来吗?” “四哥四嫂请进,”兰静忙走到门前恭迎,并对小楼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把话禀明了,倒让我四哥四嫂在这里等着。” “没事儿,是我们要等的,”四福晋笑着说道,“这里毕竟是你与老十三的内室,按说我们是不该直接过来的,可是又实在是担心老十三的伤,也就顾不得许多,索性冒昧了。” “四嫂这是说的哪里话?”兰静赶紧说道,“咱们之间又哪里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 “老十三,”四阿哥没理女人间的寒暄,迳自走向炕边,边走边问道,“你伤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没什么的,”十三阿哥这时已经把被子又重新盖回了腿上,一脸轻松的对四阿哥笑着,“只是跪得久了些,膝盖有些发肿,养两日就好了。” “给我看看。”四阿哥伸过手去掀被,却让十三阿哥按住了。 四阿哥也不说话,只用眼看着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就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至少兰静是没看出什么的,而他的目光也是幽深无波的。 十三阿哥与四阿哥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笑着撤回了手,“真的是没什么。” 四阿哥没理十三阿哥的话,直接掀开了被子,露出针灸过后已经消了一些肿,但却转成了淡淡瘀紫色的小腿,以及显得更加青黑的膝盖。 “天哪,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四福晋见了首先就惊呼了起来,“这是跪了多少时候才能成这样的?”随即抓着兰静的手问道,“太医怎么说的?可要紧吗?” “太医和李大夫都说,”兰静一边让着四阿哥和四福晋坐下来,一边将十三阿哥的情况说给他们听,“爷的腿看起来虽然可怖,但因为他之前底子打的好,应该没什么大碍,李大夫给爷也行了针,比起方才来,现在其实已经消了些肿了。” “这还是消了些肿的?那之前得肿成什么样啊?”四福晋皱了皱眉,“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弄成这样的?” “说起来,还是因为我娘家的事儿。”兰静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先看了一眼四阿哥。 之前因为自己的思绪爱跑偏,已经让四阿哥这个绝世好兄觉得十三阿哥受委屈了,现如今再知道他的宝贝弟弟是因为自己娘家的事儿才受的伤,只怕就更要记恨在心了。惹到了这个小心眼又护弟心切的未来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兰静只盼着他不会象对历史上对八福晋一样,将自己休回娘家才好。 兰静觉得很是郁闷,好歹在现代时,她对雍正也很是同情和尊敬的,虽然没达到疯狂追星的程度,但也可以算做是四党一枚,现如今穿过来了,成了他最亲爱最重视的弟弟的嫡福晋,有着这么一个良好的基础在,怎么他们的关系却越变越拧巴了呢?难道说,那些个腐女们yy的是事实,这未来的雍正帝与怡亲王,真是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好在现下皇阿玛已经不准备追究什么了,”兰静赌着气在心里面编排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面上却还是对四福晋大概说清了此事的缘由,然后又说道,“爷和我阿玛的伤情也没什么大碍,否则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好了。现在虽然关柱还是会受到些影响,不过他还年轻,性子又过直,多磨砺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四阿哥在兰静说及事情原委的时候,也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可是听完了之后,却看向十三阿哥,问出了一个很是跳跃性的问题,“你是让李成行的针?” ps: 感谢“花桔子”的捉虫。 +++++++++++++++ +++++++++++++++ +++++++++++++++ +++++++++++++++ +++++++++++++++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八十三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四福晋这句话一问出来,倒把兰静问愣了,说实话,她之前还真没把这两件事往一起想过,本来她一直以为这次十三阿哥的长跪,以至于弄出这般的伤情,为的就是自己娘家的事儿呢,可是现在听四福晋这么一说,她就又有些不确定了。蒲公英中文网 是啊,如果单是因为兆佳氏府的事儿,怎么说,也该是马尔汉受的责罚更重些,即使康熙气恼之下两个一起罚了,以马尔汉的年纪来说,也该是他的表相更严重些,可是现在虽然兰静还没亲眼见到马尔汉的情形,但从李大夫的形容来看,应该是比十三阿哥要轻省些,当时听着李大夫话的时候,兰静只顾着松下提着的一口气了,可现在经四福晋这么一问起,再回头来去想,这才觉得这其中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劲儿的地方了。 兰静一向的习惯是不爱多问人家事儿的,她觉得人家想要让自己知道的,不用自己问他们也会说,而如果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自己问出来了,反倒是让人家为难。这个习惯不只是对别人,对十三阿哥,她也是如此,因为她认为,即使是夫妻之间也是该有**的,而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自己做为女人,对他在外面的事儿就更应该不要多打听,应该让自己知道的,不用问他自然就会告诉自己,可是现在面对他的身体受到损害的情况下,兰静就不禁有些犹豫了。 “在想什么呢?”等送走了四阿哥一家三口,兰静卸了妆梳洗过后坐在十三阿哥身边,再次查看他腿上伤情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抬起了兰静的脸,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兰静虽然摇了头,但说出话来的语气却是带着犹豫,“我只是有些担心阿玛那边,虽然李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但没亲眼见到,我的心里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这有什么的,”十三阿哥微笑了起来,“等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他也就是了。” “快算了,”兰静斜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就您现在这腿脚,还说陪我呢,还是我在家里好好的陪你是正经。其实我也是瞎担心,有关柱和弟妹在,阿玛那边本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的腿没事儿,”十三阿哥看了看自己的腿,“不过就是肿了点,现在也已经消了许多了,再歇一晚上,明儿个一早也就好了。” “爷,您倒是真会想美事儿?”兰静这回干脆是去瞪十三阿哥了,“我虽然不会武,但我却能绝对的肯定,这天底下再有怎么有功夫的人,都不可能把这血肉之躯练成是铁打的,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虽然这次没伤到骨头,但却也不是什么皮肉伤,哪里能一晚上就好了?别说李大夫了,在我这里就通不过,您还是消消停停的好生歇到大夫允准可以活动的时候。” “其实真没什么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现在我已经觉得腿上松快多了,不过,”随着兰静又瞪过去一眼,十三阿哥又转了口风,“既然我的福晋这么说了,那我就好生歇着,至于岳父那边,你明儿个多带些侍卫去看看。蒲公英中文网” “不用了,爷身边也不能离人,”兰静摇摇头说道,“阿玛那边,爷已经让李大夫两下里照应着了,明儿个我再遣小院过去看看就是了。” “你还是应该亲自回去一趟的,”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说道,“李大夫和小院只能是看看岳父的伤情,你回去则可以让他安心,也省得他见不到你,反以为我这边有多严重似的。” “好,那就听爷的。”兰静见十三阿哥坚持,想想或许他是和马尔汉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默契,虽然心里底又再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只点头应了他的话,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明儿个爷这边就先劳累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照应着,”说到这儿,又顿了一下,“如果说爷有更可心的人选,就现在告诉我,我也好马上去安排。” “不用了,有张瑞还有你这里的丫环在就很好,”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体贴之词,却是皱了眉,“我现在是在养伤,要的是清静,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让她们过来了。” 无关紧要?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即将要为他侍寝、而他也没表示抵触的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在他的眼中原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十三阿哥拽了拽又在愣神的兰静,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猜测着问道,“可是四嫂跟你说什么了?她是受了谁的命?是皇玛嬷还是皇阿玛?” “不是,”兰静见十三阿哥想岔了,忙摇着头说道,“皇玛嬷和皇阿玛都没让四嫂来说什么话,且不说爷的斋戒期尚还未满,只说现如今爷又受了伤,皇玛嬷和皇阿玛就是再想让爷广施恩爱,雨露均沾,也不能豁出爷的孝道与身子而不顾的。” 兰静的心里这时候很乱,一来是为十三阿哥和马尔汉的伤势,虽然李大夫说他们都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几天的罪遭下来,也是够让人心疼的。二来是为十三阿哥瞒着自己的事儿,说是说男主外,女主内,可如果对他的事情和志向完全不了解的话,能不能帮上他的忙且另说,兰静怕的还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使了反劲儿。 除了这些大事儿和大方向之外,兰静另外还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要烦恼,虽然她早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福气了,也早做好了自己的男人迟早要与别人分享的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即将来到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得起了波动。兰静很怕十三阿哥会去宠爱别人,也很怕十三阿哥会去对别人呵护倍至,可当十三阿哥真的把其他女人当成“无关紧要之人”的时候,她又会情不自禁的去想,如果自己不是穿成了嫡女,如果阿玛不是即时升成了一品大员,如果自己没能成了他的嫡福晋,那么他所说的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就有可能指的是自己了? 兰静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态很不对,有话说“难得糊涂”,这人啊,若是活得太明白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她也能感觉的出来十三阿哥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宠,对自己的疼,这些种种可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了嫡福晋的身份才会有的。蒲公英中文网只是明白归明白,乱想却不是能说控制就控制的,于是兰静索性就想着不如干脆一点,让它早点成为事实,让自己认了就完了,也省得这么天天的存在心里,倒拧成一个结了,可没想到,对自己如此体贴的制造让他选人的机会,十三阿哥却是不很愿意领情。 “那你这神思恍惚的,是怎么回事?”十三阿哥见倚坐在自己身边的兰静说完了话,又继续了她那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用食指点了点兰静的额头说道,“你这脑子里又往什么偏处里想了?” “我在想,我这回应该是没想偏的,”兰静没有跟十三阿哥说笑的心思,睁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心里做出一个决定,带着虽不沉重却很郑重的面色问道,“四嫂虽然没奉皇玛嬷和皇阿玛的令儿,但却真是与我说了些话的,她问我,爷这次受的伤,与之前的伤,可是同一拨人所为?”话问出口之后,还没等十三阿哥回答呢,兰静就又匆匆的加了一句,“如果爷觉得不方便对我说,那就不要说了,只当我没问过。” “傻丫头,”十三阿哥见兰静紧张的样子,失笑的掐了掐她的脸,“你这半天又紧张又犹豫的,就是为了这个吗?”说到这儿,十三阿哥将兰静拥进怀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方便对你说的,只是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怕说多了,会让你思虑过甚,伤到身子。” “爷以为您不说,我就会当成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兰静目光平静的看着十三阿哥,“爷身上带着伤回来,兰静若是还能无思无虑的话,那可真就成了傻子了。” “我的福晋怎么会是傻子?”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早多少年前,世人就知道,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是个聪明、漂亮又懂事的了。有一件事,只怕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你选秀的时候,十四弟曾经跟德妃说,想要把你指给他来着。” “什么?还有这回事儿?”兰静诧异了一下,又皱了皱眉。 “不只是有这回事儿,而且德妃娘娘也答应帮老十四说项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她听说四嫂与你有些个来往,还曾让她帮着从中玉成,只是四嫂知道我的心思,虽口头应了德妃娘娘,但却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再加上皇玛嬷和皇阿玛那边也自有决断,这才没让老十四得逞。” 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兰静记得,在自己选秀的时候,曾感觉到德妃娘娘对自己隐隐的有些敌意,她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马尔汉与四阿哥一起建过功,自己与四福晋走得较旁人也近一些的缘故,后来又想到了自己还曾经害十四阿哥被康熙申斥一番,只是却从没来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只是 “爷,”兰静还有个疑问,“您确定您没弄错吗?” 在兰静的印象中,德妃娘娘对自己的敌意,并不是在自己被指给了十三阿哥之后才有的,而是早在选秀的一开始就出现了的,还有,从与十四阿哥那短短的一两次接触来看,兰静也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反而应该是讨厌的感觉更多一些,可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呢?难道说,是为了把自己放到身边,从而才能更痛快的报复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过荒谬了。 “你以为别人也是象我一样,是因为喜欢才会求着指婚吗?”十三阿哥看出了兰静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你阿玛那时候可是刚升了兵部尚书,圣眷正隆。只是”十三阿哥又笑了笑,“就是这样,德妃娘娘也没打算以嫡福晋之位待你,她可是说了,你的五姐只是大哥家的格格,你身为妹妹的,虽顶了个嫡女的名儿,却也不好太越过姐姐去。” “难不成,德妃娘娘还打算让我也当个格格不成?”兰静听了这话,心里已经不觉得好气,而是觉得好笑了。 如果说之前兰静猜想十四阿哥是想报复自己的想法是荒谬的话,那么这个让她当格格的念头则纯粹就是荒唐了,若兰静真的被赐给了十四阿哥当格格,那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兆佳氏府来说,都必然算是一种羞辱,从而十四阿哥想报复自己的目的也能因此而得以达成。 问题是,这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要知道那时候马尔汉已经是一品大员了,康熙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儿,而且还是嫡女去当格格?更别说还是当一个光头阿哥的格格了,别说是格格,侧福晋那都是不可能的,要当只能是当嫡福晋。对于这些事儿,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十四阿哥不可能不知道,而从一个宫女子一路升到妃位的德妃娘娘更是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兰静就奇怪了,既然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又为什么要有这个想法?有了这个想法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还要想着去实施它? “他们哪里是自己去实施了?你没听我说,德妃娘娘是让四嫂从中去玉成吗?”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问题之后,摇着头说道,“成了自然是好,如果不成,那也是四哥自作主张,毕竟十四阿哥与你有点儿过结,德妃娘娘也一直对你表现得不甚喜欢,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而不管成与不成,”兰静也明白了,“只要四哥或是四嫂开了口,他和你的关系、和我阿玛的关系,只怕就不会再象以往一般的亲近了。而皇阿玛还会觉得他是在利用弟弟的婚事,为自己拉拢臣子。” 见到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兰静简直都不知道该说德妃娘娘什么好了,为着小儿子一点点极其低微的可能性,她就不惜去毁掉大儿子的人脉、朋友,甚至是在君父心中的地位,又或者她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在于此,而若是能真的让兰静归了十四阿哥,那则只是一个额外的、附带的收获。 “看我,都是跟你学坏了,这话说着说着,就走了偏,”十三阿哥毫不惭愧的将跑题的责任归咎于兰静,然后再把话题拽回来,“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既然四哥四嫂没有开口,也就用不着去说它了,我之所以会提起这件事,是要说明我能得皇阿玛将你指给我,是多么不容易,所以我才想着要好好珍惜,不愿意让你思虑过多的。” “爷,”兰静因为已经想好了,所以也不需再沉吟,只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想知道您所有的事儿,我只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危险?有没有我能帮上忙,或者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就好。” “危险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人处于世,谁又敢说自己绝对的安全?端只看遇到危险的可能是大还是小罢了,我这阵子受伤多了些,这可能自然相对来说也就大了些,但却不是不可控的,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和孩子的。” “爷”兰静一听十三阿哥这话,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不用怕,”十三阿哥用手搂紧了兰静的肩头说道,“我今天就跟你交个底,我并没打算去争那个位子,等一些人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的危险自然就会降低许多。” “爷”兰静又叫了十三阿哥一声,只是刚才是担心,现在则是感叹外加了感伤。 兰静跟十三阿哥生活了这么久,对这个人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平时虽然总是表现的很惫懒,总是喊累喊辛苦,但却总能把布置给自己的差事办得虽不尽善尽美,却没出过大的纰漏,只从这一点上,就说明他不只是很有能力,而且这个能力也是能够让他有一番作为的。 人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十三阿哥也是皇子,在其他皇子们有想法的同时,让他一点儿思想活动也没有,其实是很难的,尤其是他还有着一些其他皇子们不具备的优势在,他于康熙有着救驾之恩,他有着一个掌握兵权的岳父,除太子外身份最高的两个皇子与他的关系最为亲近,即使兰静这样知道历史的穿越人士,也不得不承认,等到太子越来越胡为、到康熙真的无法容忍的那一天之时,十三阿哥必然是一个太有竞争力的储君候选人,想来这也就是别人在在对付太子的同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喜欢捎带上他的原因之所在。 兰静本也是为此而担心着,随着时间临四十七年越来越近,她的这种担心也就越来越盛,只是她既不能去问十三阿哥有没有争位的野心,也不能去劝他不要去争这个位置,但到了现在,当十三阿哥主动的跟自己说,他没打算去争那个位置的时候,兰静的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反而是隐隐作痛了起来。蒲公英中文网 第二百八十四章 暂时过去了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第二百八十三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四福晋这句话一问出来,倒把兰静问愣了,说实话,她之前还真没把这两件事往一起想过,本来她一直以为这次十三阿哥的长跪,以至于弄出这般的伤情,为的就是自己娘家的事儿呢,可是现在听四福晋这么一说,她就又有些不确定了。 是啊,如果单是因为兆佳氏府的事儿,怎么说,也该是马尔汉受的责罚更重些,即使康熙气恼之下两个一起罚了,以马尔汉的年纪来说,也该是他的表相更严重些,可是现在虽然兰静还没亲眼见到马尔汉的情形,但从李大夫的形容来看,应该是比十三阿哥要轻省些,当时听着李大夫话的时候,兰静只顾着松下提着的一口气了,可现在经四福晋这么一问起,再回头来去想,这才觉得这其中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劲儿的地方了。 兰静一向的习惯是不爱多问人家事儿的,她觉得人家想要让自己知道的,不用自己问他们也会说,而如果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自己问出来了,反倒是让人家为难。这个习惯不只是对别人,对十三阿哥,她也是如此,因为她认为,即使是夫妻之间也是该有**的,而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自己做为女人,对他在外面的事儿就更应该不要多打听,应该让自己知道的,不用问他自然就会告诉自己,可是现在面对他的身体受到损害的情况下,兰静就不禁有些犹豫了。 “在想什么呢?”等送走了四阿哥一家三口,兰静卸了妆梳洗过后坐在十三阿哥身边,再次查看他腿上伤情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抬起了兰静的脸,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兰静虽然摇了头,但说出话来的语气却是带着犹豫,“我只是有些担心阿玛那边,虽然李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但没亲眼见到,我的心里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这有什么的,”十三阿哥微笑了起来,“等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他也就是了。” “算了吧,”兰静斜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就您现在这腿脚,还说陪我呢,还是我在家里好好的陪你是正经。其实我也是瞎担心,有关柱和弟妹在,阿玛那边本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我的腿没事儿,”十三阿哥看了看自己的腿,“不过就是肿了点,现在也已经消了许多了,再歇一晚上,明儿个一早也就好了。” “爷,您倒是真会想美事儿?”兰静这回干脆是去瞪十三阿哥了,“我虽然不会武,但我却能绝对的肯定,这天底下再有怎么有功夫的人,都不可能把这血肉之躯练成是铁打的,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虽然这次没伤到骨头,但却也不是什么皮肉伤,哪里能一晚上就好了?别说李大夫了,在我这里就通不过,您还是消消停停的好生歇到大夫允准可以活动的时候吧。” “其实真没什么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现在我已经觉得腿上松多了,不过,”随着兰静又瞪过去一眼,十三阿哥又转了口风,“既然我的福晋这么说了,那我就好生歇着吧,至于岳父那边,你明儿个多带些侍卫去看看吧。” “不用了,爷身边也不能离人,”兰静摇摇头说道,“阿玛那边,爷已经让李大夫两下里照应着了,明儿个我再遣小院过去看看就是了。” “你还是应该亲自回去一趟的,”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说道,“李大夫和小院只能是看看岳父的伤情,你回去则可以让他安心,也省得他见不到你,反以为我这边有多严重似的。” “好,那就听爷的。”兰静见十三阿哥坚持,想想或许他是和马尔汉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默契,虽然心里底又再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只点头应了他的话,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明儿个爷这边就先劳累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照应着吧,”说到这儿,又顿了一下,“如果说爷有更可心的人选,就现在告诉我,我也好马上去安排。” “不用了,有张瑞还有你这里的丫环在就很好,”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体贴之词,却是皱了眉,“我现在是在养伤,要的是清静,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让她们过来了。” 无关紧要?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即将要为他侍寝、而他也没表示抵触的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在他的眼中原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十三阿哥拽了拽又在愣神的兰静,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猜测着问道,“可是四嫂跟你说什么了?她是受了谁的命?是皇玛嬷还是皇阿玛?” “不是,”兰静见十三阿哥想岔了,忙摇着头说道,“皇玛嬷和皇阿玛都没让四嫂来说什么话,且不说爷的斋戒期尚还未满,只说现如今爷又受了伤,皇玛嬷和皇阿玛就是再想让爷广施恩爱,雨露均沾,也不能豁出爷的孝道与身子而不顾的。” 兰静的心里这时候很乱,一来是为十三阿哥和马尔汉的伤势,虽然李大夫说他们都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几天的罪遭下来,也是够让人心疼的。二来是为十三阿哥瞒着自己的事儿,说是说男主外,女主内,可如果对他的事情和志向完全不了解的话,能不能帮上他的忙且另说,兰静怕的还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使了反劲儿。 除了这些大事儿和大方向之外,兰静另外还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要烦恼,虽然她早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福气了,也早做好了自己的男人迟早要与别人分享的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即将来到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得起了波动。兰静很怕十三阿哥会去宠爱别人,也很怕十三阿哥会去对别人呵护倍至,可当十三阿哥真的把其他女人当成“无关紧要之人”的时候,她又会情不自禁的去想,如果自己不是穿成了嫡女,如果阿玛不是即时升成了一品大员,如果自己没能成了他的嫡福晋,那么他所说的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就有可能指的是自己了? 兰静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态很不对,有话说“难得糊涂”,这人啊,若是活得太明白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更何况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她也能感觉的出来十三阿哥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宠,对自己的疼,这些种种可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了嫡福晋的身份才会有的。只是明白归明白,乱想却不是能说控制就控制的,于是兰静索性就想着不如干脆一点,让它早点成为事实,让自己认了就完了,也省得这么天天的存在心里,倒拧成一个结了,可没想到,对自己如此体贴的制造让他选人的机会,十三阿哥却是不很愿意领情。 “那你这神思恍惚的,是怎么回事?”十三阿哥见倚坐在自己身边的兰静说完了话,又继续了她那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用食指点了点兰静的额头说道,“你这脑子里又往什么偏处里想了?” “我在想,我这回应该是没想偏的,”兰静没有跟十三阿哥说笑的心思,睁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心里做出一个决定,带着虽不沉重却很郑重的面色问道,“四嫂虽然没奉皇玛嬷和皇阿玛的令儿,但却真是与我说了些话的,她问我,爷这次受的伤,与之前的伤,可是同一拨人所为?”话问出口之后,还没等十三阿哥回答呢,兰静就又匆匆的加了一句,“如果爷觉得不方便对我说,那就不要说了,只当我没问过。” “傻丫头,”十三阿哥见兰静紧张的样子,失笑的掐了掐她的脸,“你这半天又紧张又犹豫的,就是为了这个吗?”说到这儿,十三阿哥将兰静拥进怀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方便对你说的,只是你现在怀着孩子,我怕说多了,会让你思虑过甚,伤到身子。” “爷以为您不说,我就会当成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兰静目光平静的看着十三阿哥,“爷身上带着伤回来,兰静若是还能无思无虑的话,那可真就成了傻子了。” “我的福晋怎么会是傻子?”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早多少年前,世人就知道,兆佳氏府里的七姑娘,是个聪明、漂亮又懂事的了。有一件事,只怕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你选秀的时候,十四弟曾经跟德妃说,想要把你指给他来着。” “什么?还有这回事儿?”兰静诧异了一下,又皱了皱眉。 “不只是有这回事儿,而且德妃娘娘也答应帮老十四说项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她听说四嫂与你有些个来往,还曾让她帮着从中玉成,只是四嫂知道我的心思,虽口头应了德妃娘娘,但却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再加上皇玛嬷和皇阿玛那边也自有决断,这才没让老十四得逞。” 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兰静记得,在自己选秀的时候,曾感觉到德妃娘娘对自己隐隐的有些敌意,她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马尔汉与四阿哥一起建过功,自己与四福晋走得较旁人也近一些的缘故,后来又想到了自己还曾经害十四阿哥被康熙申斥一番,只是却从没来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只是 “爷,”兰静还有个疑问,“您确定您没弄错吗?” 在兰静的印象中,德妃娘娘对自己的敌意,并不是在自己被指给了十三阿哥之后才有的,而是早在选秀的一开始就出现了的,还有,从与十四阿哥那短短的一两次接触来看,兰静也并不认为他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反而应该是讨厌的感觉更多一些,可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呢?难道说,是为了把自己放到身边,从而才能更痛的报复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过荒谬了。 “你以为别人也是象我一样,是因为喜欢才会求着指婚吗?”十三阿哥看出了兰静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忘了,你阿玛那时候可是刚升了兵部尚书,圣眷正隆。只是”十三阿哥又笑了笑,“就是这样,德妃娘娘也没打算以嫡福晋之位待你,她可是说了,你的五姐只是大哥家的格格,你身为妹妹的,虽顶了个嫡女的名儿,却也不好太越过姐姐去。” “难不成,德妃娘娘还打算让我也当个格格不成?”兰静听了这话,心里已经不觉得好气,而是觉得好笑了。 如果说之前兰静猜想十四阿哥是想报复自己的想法是荒谬的话,那么这个让她当格格的念头则纯粹就是荒唐了,若兰静真的被赐给了十四阿哥当格格,那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兆佳氏府来说,都必然算是一种羞辱,从而十四阿哥想报复自己的目的也能因此而得以达成。 问题是,这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要知道那时候马尔汉已经是一品大员了,康熙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儿,而且还是嫡女去当格格?更别说还是当一个光头阿哥的格格了,别说是格格,侧福晋那都是不可能的,要当只能是当嫡福晋。对于这些事儿,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十四阿哥不可能不知道,而从一个宫女子一路升到妃位的德妃娘娘更是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兰静就奇怪了,既然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又为什么要有这个想法?有了这个想法也就罢了,又为什么还要想着去实施它? “他们哪里是自己去实施了?你没听我说,德妃娘娘是让四嫂从中去玉成吗?”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问题之后,摇着头说道,“成了自然是好,如果不成,那也是四哥自作主张,毕竟十四阿哥与你有点儿过结,德妃娘娘也一直对你表现得不甚喜欢,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而不管成与不成,”兰静也明白了,“只要四哥或是四嫂开了口,他和你的关系、和我阿玛的关系,只怕就不会再象以往一般的亲近了。而皇阿玛还会觉得他是在利用弟弟的婚事,为自己拉拢臣子。” 见到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兰静简直都不知道该说德妃娘娘什么好了,为着小儿子一点点极其低微的可能性,她就不惜去毁掉大儿子的人脉、朋友,甚至是在君父心中的地位,又或者她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在于此,而若是能真的让兰静归了十四阿哥,那则只是一个额外的、附带的收获。 “看我,都是跟你学坏了,这话说着说着,就走了偏,”十三阿哥毫不惭愧的将跑题的责任归咎于兰静,然后再把话题拽回来,“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既然四哥四嫂没有开口,也就用不着去说它了,我之所以会提起这件事,是要说明我能得皇阿玛将你指给我,是多么不容易,所以我才想着要好好珍惜,不愿意让你思虑过多的。” “爷,”兰静因为已经想好了,所以也不需再沉吟,只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想知道您所有的事儿,我只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危险?有没有我能帮上忙,或者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就好。” “危险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人处于世,谁又敢说自己绝对的安全?端只看遇到危险的可能是大还是小罢了,我这阵子受伤多了些,这可能自然相对来说也就大了些,但却不是不可控的,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和孩子的。” “爷”兰静一听十三阿哥这话,不禁抬起头来看着他,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不用怕,”十三阿哥用手搂紧了兰静的肩头说道,“我今天就跟你交个底,我并没打算去争那个位子,等一些人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的危险自然就会降低许多。” “爷”兰静又叫了十三阿哥一声,只是刚才是担心,现在则是感叹外加了感伤。 兰静跟十三阿哥生活了这么久,对这个人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平时虽然总是表现的很惫懒,总是喊累喊辛苦,但却总能把布置给自己的差事办得虽不尽善尽美,却没出过大的纰漏,只从这一点上,就说明他不只是很有能力,而且这个能力也是能够让他有一番作为的。 人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十三阿哥也是皇子,在其他皇子们有想法的同时,让他一点儿思想活动也没有,其实是很难的,尤其是他还有着一些其他皇子们不具备的优势在,他于康熙有着救驾之恩,他有着一个掌握兵权的岳父,除太子外身份最高的两个皇子与他的关系最为亲近,即使兰静这样知道历史的穿越人士,也不得不承认,等到太子越来越胡为、到康熙真的无法容忍的那一天之时,十三阿哥必然是一个太有竞争力的储君候选人,想来这也就是别人在在对付太子的同时,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喜欢捎带上他的原因之所在。 兰静本也是为此而担心着,随着时间临四十七年越来越近,她的这种担心也就越来越盛,只是她既不能去问十三阿哥有没有争位的野心,也不能去劝他不要去争这个位置,但到了现在,当十三阿哥主动的跟自己说,他没打算去争那个位置的时候,兰静的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反而是隐隐作痛了起来。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二百八十五章干脆离了那些势利眼的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八十五章干脆离了那些势利眼的 “差事?”兰静心里一直在惦着的一件事,听到十三阿哥这话就不禁皱了眉,“这可就是你与皇阿玛的交换条件吗?用这个换来皇阿玛对兆佳氏府以及对伊都立孝期宣yin之事的不再严加追究?” “话不能这么说,”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便是没有这些个事儿,皇阿玛要派我差事,我还能不做了吗?” “爷不用来哄我,”兰静伸手抚了抚十三阿哥的笑脸,眉头却依旧皱着,“皇阿玛会选在这个时候跟你说差事,这其中的缘由,我再是个笨的,也能猜出几分了,只怕这回他要让你做的差事,不是有非常大的困难,就是你很不愿意去做的,是不是?。蒲公英中文网” 十三阿哥并没有说出这差事的具体内容,只是将兰静的手从自己的脸上取下来握住,“困难是有一些的,但却称不上非常大,至于不愿意嘛,”说到这儿,十三阿哥脸上的微笑变淡了些,“在皇阿玛面前,又哪里能容得我愿意不愿意?而他吩咐下来的差事,更是轮不到我这个做儿子的去挑挑拣拣了?” “困难倒也罢了,违心也可以忍忍,到了这时候,我就只担心爷会不会有危险?”兰静回握着十三阿哥的手,很是有些懊恼,“说起来这个事儿也是怪我,若不是我前些日子总是为着阿玛的烦忧而担心,想必现在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不是这么回事”十三阿哥说道。 “其实,”兰静没理十三阿哥的插话,直接往下说道,“伊都立既然能犯下这十恶之罪,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阿玛本就犯不上为他去忧什么心,爷就更不值得为此让自己去冒险了。是,索额图之前是对阿玛有过提携,可总不至于就因此让阿玛对他任一个挨着挨不着边的亲戚都要照顾到?真要论起来,太子跟索额图可要比我阿玛近得多,而以他和伊尔根觉罗府的关系,我就不相信他对伊都立孝期宣yin之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可是看看人家,现在呆得可有多稳当?” “岳父想为伊都立开脱,”十三阿哥又说道,“倒也并不全为了他是索额图的外孙。蒲公英中文网” “我知道,阿玛还为着他是六姐的夫婿。”兰静再次抢过十三阿哥的话,“可是,以之前伊尔根觉罗府对我六姐的情况来看,我六姐再继续跟着伊都立,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要叫我看,倒不如趁着现在没孩子,干脆离了那家子势利眼的,让阿玛再给她寻个更好的,能知冷疼热的,就即便一时没有,关柱也说了,他完全可以养六姐一辈子。” “瞧你,”这回换十三阿哥打断兰静的话,“这说着说着,话又往偏里走了,这种事,还要看六姑娘自己是怎么想的。” “爷说的是,”兰静点了点头,“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我现在的心里乱,说出的话也就跟着乱了。” 其实兰静还有些话压在心里没说出来,现在伊都立不孝之事已经在康熙的心里存了档,而伊尔根觉罗府又与太子的关系一向亲密,等到太子被废的那一天,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呢?六姑娘若是能早些脱身出来,也未见得就不是一件幸事。 不过,正如十三阿哥所说,这是六姑娘自己的事儿,是和是离得由她自己来决定,家人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她、当她的后盾,只是支持她、当她的后盾却也不能把十三阿哥赔进去,虽说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但也得要分是什么事儿,为了伊都立那么个不孝的东西,兰静觉得别说是十三阿哥会犯什么险,就是受到一点点的磨难也都是不值的。 “你以为你心里不乱的时候,说出的话就不乱了吗?”十三阿哥用手点了点兰静的鼻尖,打趣了她一句,又将她揽入怀中,微笑而平静的说道,“你先不用乱,也不用急,且听我说,我知道,你以为我做的这些是为了帮兆佳氏府的忙,所以心里觉得过不去,其实你错了,即使没有这些事儿,那差事我最终还是要接下来的,欣然的额附还没定下来呢,在这个时候我是不能让皇阿玛对我失望的。蒲公英中文网” “欣然?”兰静抬头看向十三阿哥,“爷不是在调查孔家人那边吗?” “是啊,这还是上次恬然要指婚的时候,你提出来的呢,”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初听起来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可是再仔细一想,却真真是一个好主意,一来是正合了皇阿玛所说的满汉一家,二来也可以收拢天下间文人之心,三来这孔家也是个太有保障的人家,只可惜孔家的正支没有年龄与恬然正相合适的,这才便宜了苍津那小子。现如今倒是有一人与欣然的年纪比较合适,品性也很是不错,额娘听过之后,也觉得若是能成的话,确实是再好也不过了。只是咱们看着好,别人看着自然也不赖,而且如果没有特殊的状况,皇室与孔家的结姻估计也不可能有太多,也许就只是这一次而已,所以,如何才能让皇阿玛把这个恩典给欣然,而不是再等些年,寻找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机,就得靠我这个当哥哥的了。” “我明白了,”兰静心有戚戚然的点头,“从爷的本心来说,爷是不想去争什么的,可是为了额娘和妹妹们,爷又不能完全的无所作为。” “你不也是一样吗?”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既想帮着岳父建功,又怕被指给皇家而不愿意太出风头,所以行事间就有些矛盾重重,也因此倒更是引人注目了,到了最后还是被指给我这个阿哥了。”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兰静学着十三阿哥的样儿,笑眯眯的回看着他,“这才说明咱们两个有夫妻相啊。” “既然咱们都有夫妻相了,那么你就应该放心了,”十三阿哥马上接了话说道,“别人所忌惮的,不过是会与他相争的人,等他们明白我没打算争什么的时候,也就不会在我身上费太多心思和工夫了。” 兰静怎么可能会放心呢?在那个可能会造成十三阿哥人生重要转折的时刻即将到来的时候,在她怀疑还有其他穿越人士在这里、而又不知道他是在哪个阵营里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如果真的这么个人存在的话,那么自己的一些作为,只怕是早被他看在眼里了,而他这么长时候既不露面,也不显露行藏,显见得是不想与自己相认了。若他只是立志打酱油或是当个布景板的那还好说,可是从兰静的感觉上,却又觉得不大象,所以对接下来的情况会如何走向,她还真就不好说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他又是归入在其他阿哥的阵营之中,以他的心思深沉外加知道历史的优势,说不得早就在布局要如何一举踢掉雍正、换成别人上位了,那对于十三阿哥来说,情况恐怕就只会比历史上的坏而不会比历史上的好了。而如果那个人是想帮着四阿哥这一方,兰静又怕他使劲儿过了火,要知道历史上的雍正之所以能上位,就在于他能“不争”,候 能“不结党”,能“韬光养晦”,能不让康熙感到他是个“威胁”,如果这个优势没有了,最后他还会不会成事儿,也就不好说了。 结合着这些种种,兰静就很不能确定十三阿哥是不是不争就一定不会有事了,而让兰静更不能确定的,还有康熙对十三阿哥的态度。从表面上看来,康熙对他是极宠的,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但历史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有着这样盛宠的十三阿哥,到后来还是因为不可考的原因遭到了厌弃,差只差现在十三阿哥多了个救驾之功,不过真要到了要紧的时候,这个功劳是祸是福还难说的很呢。 更何况,历史上关于十三阿哥的记载被毁了许多,这救驾之功是不是这个时空才有的还不一定呢。再看看现在康熙对十三阿哥的态度,表面上看着宠,私下里却要逼着他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儿,由此就可以见得这个盛宠之下,其实也是别有乾坤的,再想到欣然也是康熙的女儿,可是十三阿哥想为她求个恩典,却还要用条件去换,其中的内里就很可以令人琢磨些时候了。 “放心是不可能的,”兰静看着十三阿哥,收敛起笑容很是认真的说道,“有爷在我的心中,这一颗心就永远是担着的,”然后又莞尔一笑道,“不过,好在兰静的思绪总是时时爱走偏走远的,钻牛角尖里出不来的时候很少会有,因此就不至于弄出什么郁积于心的事儿来,所以爷也不用怎么惦记着,您只管保重好自己就好,你好了,额娘、妹妹、欢馨、米虫、还有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都好了。” 翻过来,想过去,兰静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也是在这封建时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但这心思比起皇家中人的七折八拐来,还是差得远呢,象这种需要进行多种方位多种角度来综合衡量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小生长在紫禁城中的十三阿哥自己去考量,自己最多也就是在一些容易让“当局者迷”的时候,给他提个醒,不要让他做什么诸如“老康尚还在位,群臣就表示出对他儿子极为支持”的傻冒之事儿来。 ps: 感谢“fiona(istj)”的厚赏,感谢“张扬帆1025”、“閑客居老板”和“独中五百万”投出的粉红票。 第二百八十六章他们吵他们的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八十六章他们吵他们的 关于这一点,兰静其实也觉得很奇怪,虽然她与八阿哥接触的不多,但在印象中,却不觉得他象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难道说,是因为盼望已久的机会终于摆到了眼前,让他的血冲头,脑子昏掉了?不过,既然他不是自家老公,兰静倒也不会去为他操什么心,她只希望那个疑似可能存在的穿越人士,不会是处身在那边的阵营就好了。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会这么希望,倒不是说她就认为八阿哥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了,要知道他的能力可是连雍正都称赞的,虽说他的优势是在于笼络住了一些臣子之心,只怕是很难象雍正一般的坚清积弊、锐意改革,但性格不同,所用的方法自然也不同,好皇帝有许多种,也未必人人都象雍正,只是会象他那么勤奋的应该是不多,再有就是,能象他那般信任十三阿哥的,估计也是绝无仅有,单从这方面来看,如果十三阿哥确定了不争,兰静当然还是希望四阿哥能登位,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嘛。 不过,即使这些都是兰静免不了要想要担心的,但对于眼下的情况来看,她却是顾不上去理了,此时她最迫切需要解决的,还是赶紧把眼前的事儿解决掉。 十三阿哥的伤情虽然没象他所说的第二天就完全没事儿了,但看着也是强了许多,至少肿涨已经不那么厉害了,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兰静带着一群人,有侍卫、有大夫、有丫环、有家丁,跟要打狼似的,浩浩荡荡的前往兆佳氏府去看望自己阿玛马尔汉的伤情。因为还惦记着府里面还留着一个有待于照顾的伤患在,所以兰静出发的时候本是打算得好好的,要快去快回的,结果还没等到地方呢,就从天外飞来一物,不偏不倚,不左不右,直奔她的车驾就砸了过来。 “护着主子。”这下十三阿哥派给兰静的侍卫们就起作用了,他们不只是反应相当的机警迅速,相互间的配合也是十分的默契合拍,随着领头的一声断喝,聚拢的聚拢,排阵势的排阵势,跃起的跃起,踢腿的踢腿,还没等周边人等看清动作呢,那个飞来的物事就已经因为反作用力的影响,从哪里来带着喊声飞来的,又带着更高的喊声飞回去了,却原来那个物事是一个人,一个穿着好似家丁服饰的人。蒲公英中文网 可虽然侍卫们反应很是敏捷,那飞来的人也被他们挡了回去,但在此种突发状况下,差点被撞到、又被他们护到中间的、兰静的车驾却还是被迫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于是受到惯性影响的坐在车里的兰静以及在车上侍候的小庄和小院就比较有些悲摧了,为了保持皇子福晋的庄重形象,她们自是不作兴掀帘子往外看,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就不会看到那个飞来的人,没看到那个飞来的人,也就不会想到车子会急停,没想到车子会急停,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准备。 虽然那个领头侍卫的断喝声也传入到了车中,可事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在兰静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冲了,在那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再去想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是根本什么都不可能去想了,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随手抓着个比较牢靠的物事就紧紧的握住不放,竭力维持着不让自己摔出去罢了。也幸好这时候车子是走在街市上,速度已经放慢了,否则只怕是想维持也未见得能维持住,饶是如此,兰静她们三个人也是被闪得够呛。 小庄和小院在车子刚稳住,自己的身子还没稳住呢,就一个接一个的急着动起来,一个去挡着车门,一个扑过来忙问道,“主子,您没事儿?有没有撞到?有没有伤到?” “我还好,”兰静拨开边问边要给自己检查的小院,试着转了转因为用力抵着车身而有些吃到劲儿的手腕,心里面庆幸着这次没带两个孩子出来,又抬头皱眉对小庄说道,“去问问,出什么事儿了?” “主子受惊了,”还没等小庄开口呢,外边那领头侍卫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都是奴才等保护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是怎么回事?”兰静端坐了身子,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蒲公英中文网 “回主子的话,奴才已经派了人去查问了,”那个领头的侍卫说道,“虽然现在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远远的见着,好象是有两伙子人在打架,结果将一人踹到咱们这边来了,奴才们虽然将他挡回去了,却还是惊到了主子,这都是奴才们护卫不周,还请主子责罚。” 兰静回想了一下,好象刚才在停车前是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应该是人发出来的叫声,带着风声由远而近的传来,再后来随着车子的骤停,自己只顾着去维持平衡,就没再去注意那个声音了,想必那就是侍卫所说的这事儿了。 “咱们的人可有伤着的?”兰静现在没必要去注意那个人,要关心也是要先关心自己的人。 “谢主子的关怀,奴才们没事儿,”那个侍卫头领忙说道,“只不知主子可有什么” “我还好,”兰静又再转了转手腕,语气却依旧平静的说道,“你看看如果没什么事儿,咱们就快点走,不要为无谓的事儿耽搁时候。” “是,奴才这就过去看看。”那个侍卫头领答应着离去了。 “主子,”小院自然是注意到了兰静活动腕子的动作,忙伸手过来小心的检查着,“您是不是伤到手腕了?” “什么?”守在车门前小庄闻言看了一眼兰静的腕子,马上就准备要下车,“奴才这就去叫李大夫过来。” “站住”兰静叫住了小庄,一边在小院的轻扶下慢慢的转动着手腕,一边摇着说道,“不用叫李大夫那么麻烦了,反正我伤得也不怎么重,不过是略微杵到了一下而已,等到了兆佳府里上些药就不会有事儿,你还是去告诉侍卫们一声,不要再耽误工夫了,也不用再追究了,更不要惹事,赶紧早点上路是正经。” 兰静是因为要赶着去看马尔汉,所以即使受了伤也不想再追究,可是她不追究,不等于别人就会很识相,小庄刚出去没多久,她就听到外面一片吵闹之声,而且听那声音似乎是离着自己的车驾还不算太远,这让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主子,”正在为她推拿着手腕的小院见状忙请示道,“需不需要奴才去看看。” “也好,”兰静想想点了点头,随后又嘱咐一句,“你不会功夫,太乱的地方就不要过去了,只把小庄或是侍卫叫过来问清楚情况就好。” “是。”小院答应一声刚要下车,车帘一掀,却见小庄正气鼓鼓的闷着头要往里进,两下这么一碰头,差点撞个正着。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毛毛燥燥的?”还是小院眼尖,忙躲开了,又马上对小庄说道,“正好,你回来了,赶紧告诉主子外面是怎么了?为什么闹哄哄的?” “我过来就是要回禀主子的,”小庄说了一句之后,又赶紧对兰静回话道,语调中依然带着气,“主子,是适才那个差点撞到咱们车驾的那个人一伙的,因为那个人被侍卫大哥们挡回去受了伤,正闹着要让咱们道歉,并赔那个人的医药银子呢。” “道歉?赔银子?”兰静冷笑一声,“没想到我不愿意理论,人家却要理论到我头上来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口气?” “他们没说,侍卫大哥正派人去查呢,”小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又准备要往外去,“奴才再去看看,有什么消息随时再来报主子。” “别去了,”兰静拦住了小庄,“不是说外面闹哄哄的吗?你一个女孩家,就不要去了。” “没事儿,”小庄摇着头说道,“奴才就在车边守着,不会乱跑的。” “也好,”兰静想了想也点了头,“你在车外呆着,有事儿随时报一声,只一条,千万不要上去逞强。” “主子放心,奴才晓得的,”小庄忙应承着说道,“侍卫大哥们比奴才的身手好多了,奴才不会给他们添乱的。” 身手?兰静又一皱眉,怎么居然到了要动手的地步了吗?不是说有两伙人在打架吗?这战火为什么会烧到自己这边来了? 兰静正想着呢,外面的嘈杂声也更大了,小庄紧靠在车旁边为她进行着现场解说,“主子,刚才只是一伙人过来与咱们胡搅蛮缠,现在另一伙与他们打架的人也过来了,两下里正吵着呢。” “他们吵他们的,咱们走咱们的,”兰静沉声说道,“把侍卫们叫回来,赶紧上路了。” “主子,”小庄忙说道,“侍卫大哥们早就要走了,可是那伙子人不让,现在新来的这一伙人也不让。” “别与他们歪缠,去个人,把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叫来。”兰静也不耐烦了,凭是哪两伙人,也不带这么不讲理的?你们打架就打去好了,拦着我的去路做什么?虽说临近年底,各处贵人们齐集京城,敢在这里耍横的必不是普通人家,但自己这个皇子福晋也不是吃素的,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是招财猫、没爪子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又有什么蹊跷?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八十七章又有什么蹊跷? “是。蒲公英中文网”去报官的事儿,自然用不着小庄出面,自有在兰静的车外面留守的侍卫中的一个应了一声离去了。 “站住,不许走” 在那个侍卫领命之后,估计是刚迈出没两步的时候,兰静又听到了外面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高叫,但随后这声音却并没有再近前来,想必是让侍卫们拦住了。 “这是谁家的啊?”小院自然也听到那个声音了,一边给兰静的腰间摆上个垫子,让她倚坐得更舒服些,一边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不是没规矩,而是太张扬。”兰静舒服的靠坐着,事情已经进行到这种程度了,也便不用着急了,反正着急一时也走不了,既然已经报了步军统领衙门了,那就且等着。 “主子说的是,就是太张扬了,”小院点头附和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打开了车里的暗格,里面放着好几小瓶榨好的果汁,她拿了一个放到手炉旁烘热,又取了最贴近车外的几瓶用帕子裹着,暂且给兰静作冷敷用,“估计是外地才进京的?京城里差不多的人可没这么不长眼,主子今天虽然没坐皇子福晋的车驾出来,可但凡有点眼色的,只看着咱们带着这些人,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了。” “你只想着咱们不普通,就没想到人家也可能是贵人吗?”兰静笑着说道,“敢在京城里如此张扬的,自然不可能是没背景的。” “主子,”这时候那个侍卫的头领又回来了,在车外对兰静禀报道,“那两伙人的身份,奴才们已经查明了。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坐直了身子,淡淡的说道,“也让我听听看是哪家的有这么大的排场。” “回主子的话,”那个侍卫头领恭敬的说道,“后追来的那伙人,是张鼎生的家人。” “张鼎生?”兰静想了想,又在嘴里念了念,还是没觉得这个名字有任何的熟识感,“他是什么人?可是朝廷的官员吗?” “是官员,”那个侍卫头领首先肯定了兰静的猜测,然后接着说道,“听说这个张鼎生是个州判,此次进京是奉上差之命而来。” “州判?”兰静又再想了想,这个官职的名儿倒是听过,但对其处于哪个品级却是不太记得了,“是几品官?” “回主子的话,”那个侍卫头领的声音相当的冷静和清楚,“是七品,从七品。” 从七品?兰静想到了州判这个官儿的品级应该是不大,否则自己也不可能没记住,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小,才只是七品,而且还是从七品,连知县还不如,就这样的官儿,他的家人就敢在京城这个地界里追打他人,简直是让人想不佩服他们的胆量都不行了。 小院听到“从七品”的官职时,也是一愣,然后皱了皱眉,撇了撇嘴,但却并没有加以评论,只是用帕子又另包了两个瓶子,来替换兰静手腕上的那些,“主子,您腕子上的扭伤,必须要不断冷敷,可现下的情形,看来一时也走不了,就且用这个先代替着。” “主子受伤了?奴才该死”那个侍卫头领一听这话,立时就跪了下来,“居然让主子在这么多人的护卫下受了伤。蒲公英中文网” “不过是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兰静笑笑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着,先起来把话说完,你说那个追着人打的是七品官的家人,那么那些个被人打的,又是什么人?” 这世间的事儿,大多都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以上压下的比较多,又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由此来看,这七品官的家人敢追打的,即使不是平民百姓,官位也该比他们家的老爷小才是,可是看看那些人,即使处于被打的状况下,却还是要无故生事,与兰静一行人为难,只这个张狂劲儿,就已经不象是平民百姓了。而如果他们是因为看出了兰静这一行人的不凡,要拖他们下水,从而为自己解围的话,这个眼力劲儿就更不普通了。 “回主子的话,”果不其然,那个侍卫头领接下来说出来的确实不是普通人家,可是却也太不普通了,倒是又让兰静吃了一惊,“那被追着打的,是四公主府的下人。” 四公主?兰静皱了皱眉,没想居然是她府中之人,看来这张鼎生的七品官只怕是要做到头儿了。 虽然被人称为四公主,但实际上她却是康熙的第六个女儿,只是长女、次女、四女均是幼年夭折,未能排入再齿序,加上康熙又收了弟弟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为养女,是为大公主,于是这皇六女,也就成了四公主,而四公主的生母位份并不是很高,只是一个贵人,可是她的姨母却是正当宠的宜妃娘娘。 三十六年的时候,四公主受封为和硕公主,被指给了博尔济吉持氏敦多市多尔济系多罗郡王噶勒丹多尔济的长子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三十九年和硕额附敦多布多尔济晋袭和硕亲王并袭土谢图汗,可在四十一年的时候,又因过被降为了郡王。 只是这里面又有了个问题,那就是其他的公主们在受封时,同时也都被封了尊号,象是大公主为和硕纯禧公主,二公主为和硕荣宪公主,三公主为和硕端静公主,五公主是和硕温宪公主,六公主是和硕纯悫公主,八公主,也就是十三阿哥的大妹妹恬然,被封为和硕温恪公主,九公主是和硕悫靖公主,除七公主是还没等到受封就已经夭折之外,惟有这四公主,康熙只封她为和硕公主,却没给任何的尊号。兰静虽然对这其中的缘由有些疑惑,但因为十三阿哥没说,她也就没问,但对这四公主却也是久仰大名了。 清朝的公主被指婚到蒙古,其实就是和亲,是为了让满蒙两族之间更为亲近,公主们若是性子弱一些,再拢不住额附的心,基本就是抑郁而终,当然其中也有夫妻间鹣鲽情深的,从恬然的来信中,她与额附之间过得就很是甜蜜。可是四公主就象她受封时与其他公主们不同一样,在蒙古那边的表现也与其他公主们不同,她是唯一一个在蒙古为皇朝行使监国权利的公主。 四公主所嫁的喀尔喀部,是漠北蒙古,也就是今天的外蒙古,最初是相对独立的蒙古支系,由土谢图汗部、扎萨克图汗部、车臣汗部和赛因诺颜部组成,他们的部族首领也保存了“汗王”的称号,在康熙二十六年,由于噶尔丹的侵扰,土谢图汗率先率全部内附清朝,之后其余各部也纷纷跟上,漠北蒙古也就此置于了清政府的统治下,两下里的联姻也由此开始了。 四公主嫁给敦多布多尔济之后,本是应该住到库伦的王府中去的,可是由于噶尔丹引起的硝烟尚未散尽,康熙不放心,就赐她住在归化城。四公主入住归化城之后,就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不但不受归化将军、督统衙门的管辖,甚至将军、督统还得给她跪安问好,于是,她又得了个“海蚌公主”的称号,“海蚌”是满语,译成汉语的意思是“参谋”、“议事”。 事实上,清朝嫁去蒙古的公主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海蚌”的权力,最受康熙宠爱的二公主和硕荣宪公主,在额附乌尔衮在外征战的时候,巴林的政务也多由她来掌管,但这种参政还是带有些家务性质的,而四公主则是直接加入了政治的决策之中,甚至连《喀尔喀三旗**规》这样重大立法,都要由她“允准”来制定。 四公主虽然如此强势,但漠北蒙古那边对她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自她下嫁后,喀尔喀诸部没有再起内讧,她住在清水河期间还曾圈地四万余亩,吸引了杀虎口外大批汉民前来垦植,并致连年丰收,康熙为此亲笔御书两匾赐给四公主,一为“萧娴礼范”,一为“静宜堂”,说是赐,可从这两匾上的内容来看,却怎么看怎么是一种警戒的意味。 兰静在宫中,在其他妯娌和公主那里听说了四公主的事迹之后,对这个女人很是好奇并很是钦佩,瞧瞧人家这个女人当的,简直比自己这个穿来的还要象新女性,人家可不屑于只顶起半边天,根本是连漠北蒙古的整片天都要顶起来,她的那个额附,要不是兰静有意记了下皇家中人的成员名单,只怕是连名儿都叫不全的,与四公主对照起来,她的那个额附,真的就成了一个额外的附属了,再加上前些年又被降了爵,想必在公主府那里就更没有地位了。 作为这样一个强势公主的下人,会将自己的车驾拦下为他们挡灾也就不让人觉得太过奇怪了,可是有着这么一个清朝女强人的主子,却让一个七品小官的下人们追得满街跑,是不是也太过没用了,还是说,这里面又有什么蹊跷? ps: 先发马上改。 第二百八十八章别是内里出什么问题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二百八十八章别是内里出什么问题了 “方刚,”虽然没什么要紧,但是兰静还是问了一句,“他们可知道咱们的身份了?又是否知道咱们已经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了?” “回主子的话,”方刚,也就是那个侍卫头领,听兰静这么一问,马上把相关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四公主下人的身份,是他们自己嚷出来的,而咱们这边,奴才们并没有人往出说,可是照奴才看来,四公主府里的人,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至于那个张州判的家人,在听到四公主名头的时候,就已经吓坏了。蒲公英中文网” “既然人家已经亮明了身份,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兰静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四公主是爷的姐姐,如果那些确实是她的人,咱们自然也没有瞒他们的道理,如果他们是冒充的,就更不能放他们走了,去,大大方方的把咱们的身份亮出来,并从两边各叫一个人过来回话,其余的,也都要好生的留住了,一会儿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还要来问话的。” “嗻”方刚答应一声,派了一个人过去了,自己则留在兰静的车旁护卫着,毕竟这才是他们出来的主要职责。 “小庄,你也上来。”兰静微微扬高了一些声音吩咐道,一会儿就要有外人过来,自己的贴身丫环也不是很方便继续呆在车外。 “主子,那些个报号为四公主府里的人,也实在是张狂的很,”小庄边上车,边继续为兰静讲述着外面的情形,“您在车里看不见,他们其实明明就已经是知道了主子的身份,却非要愣装着不知道,也不说前来拜见请罪,反而挺胸抬肚的架式拿得十足,那样子看得真是让人牙痒痒,若不是爷和主子总不愿意惹事,奴才都恨不能上去踹他们几脚、教训他们一顿的。别说他们几个奴才了,就是四公主在,也不会对主子这般的。” 照这时候的礼制来分,固伦公主的身份和地位等同于亲王,和硕公主则等同于郡王,按回避制度来论,当这两个品级的公主出行时,也只有是在遇到亲王、郡王的时候,才会相让尊长在先,至于其他诸如贝勒、贝子等往下的品级,却是一率要给她们让路的。蒲公英中文网而兰静身为十三阿哥这个尚还没有爵位的皇子福晋,如果遇到的是四公主本尊,那就是要停车到路旁候过的。 可是现在兰静遇到的却不是四公主的本尊,只是她的下人而已,封建社会不只是等级森严,这主仆之分也是相当的明确,虽然兰静的话中并没有对他们的身份进行认可,可就那些人的表现来看,基本上也是不会有错了。既然是四公主府里的奴才,那也就是皇家的奴才,兰静身为皇子福晋,虽看着公主的面子,只要他们没犯到一定的份儿上,就不好对他们行生杀之事,但对于他们不能遵守相应的规矩和本分之处,却还是可以进行教训和敲打一番的。 现在这帮人,不只是冲撞到了自己的车驾,在自己不欲追究的情况下,却又来堵住了自己一行人的去路,而当他们明白了自己身份之后,还不思前来请罪,反而更加装腔作势,这就让兰静的心里有些个不大舒服了,感叹着四公主身为一个女人,却能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如此强势是一回事,可当这种强势施压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咱们虽然不愿意惹事,但也绝不是怕事的,”兰静心里不舒服,语气也就越加的平淡,“给不给我请罪倒是没什么,但是我皇家的名声却容不得几个奴才来败坏,一会儿他们若是能说出个子午寅卯也还罢了,否则,我这个做弟妹的,总不好就这么眼看着四姐的声望因为这起子人受损而不管。” “主子说的是,”小院忙点头说道,“就算那些人真是四公主府里的,只凭他们敢拿四公主的名号如此张扬,就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就是说啊,”小庄也赶紧附和道,“现在外面已经有好多人围着在看了,这么着下去,四公主的名声只怕是想不受损都难了。蒲公英中文网” “小庄,你刚才在外面,有些事情看得比我们清楚,”兰静又问小庄道,“照你看来,今天这两伙人是为了什么才打起来的?” “奴才只守在车旁,离那些人有些远,没太听清他们说什么,”小庄边回忆着边说道,“虽然四公主的人是被追打过来的,但那个张什么的七品官的下人们身上也是有些狼狈,想来也是吃了亏的,不过,现在他们倒是已经吓得不行了,那浑身抖得,连跪都有些跪不住了,奴才瞧着,怕是一个个都恨不得能趴着才好呢。” “主子,”正说着呢,外面方刚出声提示道,“已经各带了两方的一个人过来了。” “让他们近前来。”兰静淡淡的发话道。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过了一会儿,两个男声在外面一前一后的响起,前面的吐字清楚,声音清亮,后面的则抖颤得几乎已经不成句子了。 “等了这么些时候,总算是听到这句请安了,”兰静没叫起,依旧用淡淡的声调说着,“只是我现在的情形,却无论怎么说也算不上‘安’的,惊吓受了,身子伤了,连想不追究继续前行,都被人把路给堵了,这‘安’若都是这么来算的话,那我倒希望永远都不要再‘安’了。” “奴才该死”那个破碎的男声基本上是用着哭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再传进来的就是一阵“嘭嘭”的磕头声。 “奴才该死”另一个男声也说了同样的四个字,但气息间却较前一个要沉稳得多,也镇定得多了,“奴才等因为被一起子歹人追杀,以致慌不择路跑到这边来,幸好府上的侍卫们功夫了得,将被歹人们打飞的赵卫踢了回来,这才免于冲撞到十三福晋的车驾,否则别说是赵卫的一条烂命了,就是奴才等全部受死,也难偿此罪过。” “主子,”小庄顺着窗缝往外看了看,然后悄声禀报兰静道,“那个七品官的下人一直在磕头,而四公主府上的只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就再不动了。” 兰静在听到四公主府里下人的回话时,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她并不是喜欢别人对自己磕头,只是这个人的言词实在是让她想不生气都难,本来她还想着要给四公主留几分面子的,但却也不想把自己以及十三阿哥的面子赔出去。 “好了,你们都不要磕头了,我可听不得这样的声音,”兰静心里起了火,语气却是放缓和了一些,又吩咐着外面的侍卫道,“派个人看看他们的头磕伤了没有?再把李大夫也请过来,真要有什么不好的,也可以尽早的治,别再落下什么病根儿。” “嗻”外面的方刚应了一声,过不多时,估计是去查看那两人伤情的侍卫向兰静禀报道,“回主子的话,据称是张州判下人的这位头有些青肿,也流了些血,而另一位除沾了些土之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没看出有什么不好?”兰静的声音里带出了惊讶和担忧的味道,“这可是不大妙,别是内里出什么问题了?快,赶紧去催着李大夫快点过来” “回主子的话,”方刚说道,“李大夫已经过来了。” “那快,”兰静即使身在车中,也能隐隐的听到外面人群中传来的窃笑之声,但她却象根本没听到一样,只焦急着说道,“李大夫,先去给那个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看看,看看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奴才谢十三福晋关怀,”四公主府里的那个奴才急着说道,“奴才没事儿的。” “快别”方刚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我们主子正怕你伤到头呢,你却还要这么使劲儿的磕头,岂不是枉费了我们主子的一番好意?”然后他又对李大夫说道,“李大夫,他这个样子只怕真是伤到脑子了,我在这里按着他,您赶紧给他瞧瞧。” “好,你按紧了,”李大夫的语气也很是一本正经,“我这就来给他检查。” “回主子的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李大夫对兰静说道,“请恕奴才医术不精,没看出这位的头脑在今天受过什么伤,不过或许是以前就有病也未可知,这脑子受了病,可不是件小事儿,虽然现在看着象是很正常,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而一旦发作起来,又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的,所以,奴才觉得,还是找个地方将他安置起来,仔细观察些时候比较好。” “我知道了,等我见到他的主子,自会把你这番话告诉她的,”兰静点了点头,“现在,你再给另一位检查看看。” “是。”李大夫答应一声,并很快就向兰静禀报道,“回主子的话,这位的头倒确实是因为过于用力磕头而伤到了,还好不是很严重,好生将养几日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劳烦李大夫了,”兰静对李大夫客气了一句,又对方刚说道,“再去叫两个人来回话,只是这回要仔细些,别再弄一个以前脑子就有病,又或是上来就把脑子弄伤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事后总应该给个交待 园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第二百八十八章别是内里出什么问题了 “方刚,”虽然没什么要紧,但是兰静还是问了一句,“他们可知道咱们的身份了?又是否知道咱们已经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了?” “回主子的话,”方刚,也就是那个侍卫头领,听兰静这么一问,马上把相关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四公主下人的身份,是他们自己嚷出来的,而咱们这边,奴才们并没有人往出说,可是照奴才看来,四公主府里的人,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至于那个张州判的家人,在听到四公主名头的时候,就已经吓坏了()。” “既然人家已经亮明了身份,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兰静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四公主是爷的姐姐,如果那些确实是她的人,咱们自然也没有瞒他们的道理,如果他们是冒充的,就更不能放他们走了,去,大大方方的把咱们的身份亮出来,并从两边各叫一个人过来回话,其余的,也都要好生的留住了,一会儿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还要来问话的。” “嗻”方刚答应一声,派了一个人过去了,自己则留在兰静的车旁护卫着,毕竟这才是他们出来的主要职责。 “小庄,你也上来。”兰静微微扬高了一些声音吩咐道,一会儿就要有外人过来,自己的贴身丫环也不是很方便继续呆在车外()。 “主子,那些个报号为四公主府里的人,也实在是张狂的很,”小庄边上车,边继续为兰静讲述着外面的情形,“您在车里看不见,他们其实明明就已经是知道了主子的身份,却非要愣装着不知道,也不说前来拜见请罪,反而挺胸抬肚的架式拿得十足,那样子看得真是让人牙痒痒,若不是爷和主子总不愿意惹事,奴才都恨不能上去踹他们几脚、教训他们一顿的。别说他们几个奴才了,就是四公主在,也不会对主子这般的。” 照这时候的礼制来分,固伦公主的身份和地位等同于亲王,和硕公主则等同于郡王,按回避制度来论,当这两个品级的公主出行时,也只有是在遇到亲王、郡王的时候,才会相让尊长在先,至于其他诸如贝勒、贝子等往下的品级,却是一率要给她们让路的。而兰静身为十三阿哥这个尚还没有爵位的皇子福晋,如果遇到的是四公主本尊,那就是要停车到路旁候过的。 可是现在兰静遇到的却不是四公主的本尊,只是她的下人而已,封建社会不只是等级森严,这主仆之分也是相当的明确,虽然兰静的话中并没有对他们的身份进行认可,可就那些人的表现来看,基本上也是不会有错了。既然是四公主府里的奴才,那也就是皇家的奴才,兰静身为皇子福晋,虽看着公主的面子,只要他们没犯到一定的份儿上,就不好对他们行生杀之事,但对于他们不能遵守相应的规矩和本分之处,却还是可以进行教训和敲打一番的。 现在这帮人,不只是冲撞到了自己的车驾,在自己不欲追究的情况下,却又来堵住了自己一行人的去路,而当他们明白了自己身份之后,还不思前来请罪,反而更加装腔作势,这就让兰静的心里有些个不大舒服了,感叹着四公主身为一个女人,却能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如此强势是一回事,可当这种强势施压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咱们虽然不愿意惹事,但也绝不是怕事的,”兰静心里不舒服,语气也就越加的平淡,“给不给我请罪倒是没什么,但是我皇家的名声却容不得几个奴才来败坏,一会儿他们若是能说出个子午寅卯也还罢了,否则,我这个做弟妹的,总不好就这么眼看着四姐的声望因为这起子人受损而不管()。” “主子说的是,”小院忙点头说道,“就算那些人真是四公主府里的,只凭他们敢拿四公主的名号如此张扬,就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就是说啊,”小庄也赶紧附和道,“现在外面已经有好多人围着在看了,这么着下去,四公主的名声只怕是想不受损都难了。” “小庄,你刚才在外面,有些事情看得比我们清楚,”兰静又问小庄道,“照你看来,今天这两伙人是为了什么才打起来的?” “奴才只守在车旁,离那些人有些远,没太听清他们说什么,”小庄边回忆着边说道,“虽然四公主的人是被追打过来的,但那个张什么的七品官的下人们身上也是有些狼狈,想来也是吃了亏的,不过,现在他们倒是已经吓得不行了,那浑身抖得,连跪都有些跪不住了,奴才瞧着,怕是一个个都恨不得能趴着才好呢。” “主子,”正说着呢,外面方刚出声提示道,“已经各带了两方的一个人过来了。” “让他们近前来。”兰静淡淡的发话道。 “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过了一会儿,两个男声在外面一前一后的响起,前面的吐字清楚,声音清亮,后面的则抖颤得几乎已经不成句子了。 “等了这么些时候,总算是听到这句请安了,”兰静没叫起,依旧用淡淡的声调说着,“只是我现在的情形,却无论怎么说也算不上‘安’的,惊吓受了,身子伤了,连想不追究继续前行,都被人把路给堵了,这‘安’若都是这么来算的话,那我倒希望永远都不要再‘安’了。” “奴才该死”那个破碎的男声基本上是用着哭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再传进来的就是一阵“嘭嘭”的磕头声。 “奴才该死”另一个男声也说了同样的四个字,但气息间却较前一个要沉稳得多,也镇定得多了,“奴才等因为被一起子歹人追杀,以致慌不择路跑到这边来,幸好府上的侍卫们功夫了得,将被歹人们打飞的赵卫踢了回来,这才免于冲撞到十三福晋的车驾,否则别说是赵卫的一条烂命了,就是奴才等全部受死,也难偿此罪过()。” “主子,”小庄顺着窗缝往外看了看,然后悄声禀报兰静道,“那个七品官的下人一直在磕头,而四公主府上的只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就再不动了。” 兰静在听到四公主府里下人的回话时,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她并不是喜欢别人对自己磕头,只是这个人的言词实在是让她想不生气都难,本来她还想着要给四公主留几分面子的,但却也不想把自己以及十三阿哥的面子赔出去。 “好了,你们都不要磕头了,我可听不得这样的声音,”兰静心里起了火,语气却是放缓和了一些,又吩咐着外面的侍卫道,“派个人看看他们的头磕伤了没有?再把李大夫也请过来,真要有什么不好的,也可以尽早的治,别再落下什么病根儿。” “嗻”外面的方刚应了一声,过不多时,估计是去查看那两人伤情的侍卫向兰静禀报道,“回主子的话,据称是张州判下人的这位头有些青肿,也流了些血,而另一位除沾了些土之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没看出有什么不好?”兰静的声音里带出了惊讶和担忧的味道,“这可是不大妙,别是内里出什么问题了?,赶紧去催着李大夫点过来” “回主子的话,”方刚说道,“李大夫已经过来了。” “那,”兰静即使身在车中,也能隐隐的听到外面人群中传来的窃笑之声,但她却象根本没听到一样,只焦急着说道,“李大夫,先去给那个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看看,看看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奴才谢十三福晋关怀,”四公主府里的那个奴才急着说道,“奴才没事儿的()。” “别”方刚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我们主子正怕你伤到头呢,你却还要这么使劲儿的磕头,岂不是枉费了我们主子的一番好意?”然后他又对李大夫说道,“李大夫,他这个样子只怕真是伤到脑子了,我在这里按着他,您赶紧给他瞧瞧。” “好,你按紧了,”李大夫的语气也很是一本正经,“我这就来给他检查。” “回主子的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李大夫对兰静说道,“请恕奴才医术不精,没看出这位的头脑在今天受过什么伤,不过或许是以前就有病也未可知,这脑子受了病,可不是件小事儿,虽然现在看着象是很正常,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而一旦发作起来,又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的,所以,奴才觉得,还是找个地方将他安置起来,仔细观察些时候比较好。” “我知道了,等我见到他的主子,自会把你这番话告诉她的,”兰静点了点头,“现在,你再给另一位检查看看。” “是。”李大夫答应一声,并很就向兰静禀报道,“回主子的话,这位的头倒确实是因为过于用力磕头而伤到了,还好不是很严重,好生将养几日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劳烦李大夫了,”兰静对李大夫客气了一句,又对方刚说道,“再去叫两个人来回话,只是这回要仔细些,别再弄一个以前脑子就有病,又或是上来就把脑子弄伤的。” 第二百九十章 您想要做什么处置 第二百八十九章事后总应该给个交待 “嗻”方刚才答应一声,就又马上对兰静禀报道,“主子,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到了。” “虽然来得晚了些,总比没来要好,”兰静微微一皱眉,这可真是古今同理,警察都是在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才会到来,但想着有他们在,一些事情也比较好处理,又暗暗的松了口气,对方刚吩咐道,“叫人的事儿不必急着去做了,把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先请过来吧。” “卑职(奴才)给十三福晋请安。”过不多时,大概有三四个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请起,”虽然他们看不见自己的脸,兰静还是微笑着说道,“这京城内的治安是由你们负责的,这事儿也自当是由你们来处置。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着些,我在此耽搁的时候也不短了。” 军统领衙门有一人出言答应道,“十三福晋请宽坐,卑职一定会尽解决。”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想宽坐也不行了,”兰静笑了笑,又略微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只是还有件事,适才我听说,有一人因为被打飞撞向我的车驾、又被我府中的侍卫踢回而丢了性命,本想着让我府中的大夫去检查看看的,可是为怕嫌疑就没敢动,现如今你们来了,这人伤得如何,到底是死是活,也得要你们去好好查查看看了。” “十三福晋放心,”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忙答应一声,“卑职们这就去。” “姐”还没等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迈步离开呢,关柱的声音却传了来。 “关柱?”兰静刚放松了身子想往后靠去,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又直起并前倾了,“你怎么来了?” “关柱?”外面围观人群的窃语声因为关柱的到来也变大了些,“是今年的武探花吗?” “没听他管十三福晋叫姐吗?”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不是他还有谁?” “长得还挺不错呢。”看起来和那个中年男子应该是两口子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中年男子瞪了自己的媳妇一眼,“若是长得不好,哪里就能当上探花了?” “就是这话,”一个打扮较为花哨的年轻男子接过话去,“姐姐能当上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弟弟的相貌自然是不会差了。” “这么说来,”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大妈说道,“选探花,就是要生得相貌比较好看吗?” “这话可不能胡说,”另有一个小康家庭打扮的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男子插话进来,“兆佳少爷的功夫我知道,那真是不错,好几个人都打他不过。” “你这话才是胡说呢,”那个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一脸不屑的看着那个中青年男子,“听说兆佳关柱练功夫多是在自家的府里,再不然就是在十三阿哥府上,又岂是你能见到的?” “我自是没见过,可有人见过,”那个中青年男子倒也没恼,而是认真的解释着,“有一回我大舅母娘家的弟媳的哥哥的连襟” “啧啧啧,瞧瞧这弯拐的?”一旁的中年男子啧舌连连。 “你别出怪声,”中年女子掐了自己的男人一把,“听人家把话说完。” “甭管拐了多少个弯吧,反正他跟我也能说上话就是了,”中青年男子见周边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带着些小得意的接着说道,“就是他那天被一群恶霸欺负了,若不是正好碰到兆佳少爷,只怕是连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现在他家里还供着兆佳少爷的长生牌位呢,也是他跟我说的,兆佳少爷的功夫别提多厉害了,那些恶霸足有十多个人,被他一个人就全打跑了。” “切”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听完之后,又接着不屑,“说来说去,到底也不是你亲眼见到的。” “他没亲眼见过,我亲眼见过。”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加入了谈话,“你们还记得前些年皇上亲征噶尔丹大胜归来,大家都去恭迎的事儿吧?那时候有好几个阿哥曾经擒了几个恶霸” “这事儿不是大家的谣传吗?”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又说话了。 “当然不是谣传,”中年男子说道,“那时候我就在场,是亲眼所见的,四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我都见到了,十阿哥的身手那是十分的了得,十三阿哥也不弱,但生得最好的,却应该属是九阿哥” “这说着兆佳关柱呢,”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打断那个人的眉飞色舞,“几个阿哥身手了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着什么急,我不是还没说到嘛,”那中年男子白了他一眼,“当时除了几个阿哥之外,还有一个小孩子在场,最先把那些恶霸打得嗷嗷叫的就是他,他就是兆佳关柱,想他小时候的功夫都那般厉害了,现在自然就更不得了了。” “那可不一定,”那对夫妇中的中年男子有些不以为然,“不是有句话是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小时候厉害,大了就不厉害了。” “原来在你的眼里,武探花都不算厉害,”中年男子此话一出,好几个人冲他飞过去白眼,后来的中年男子更是嘲讽的看着他,“想必你是常见许多厉害的人了?” “当家的,别说了。”那个中年女子忙拽了拽中年男子的胳膊,阻住了他还要往出说的话。 “你们知道的这都是面儿上的事儿,”打扮花哨的年轻男子却摇着头晃着脑,以一副知情人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告诉你们一些内里的事儿吧,其实这兆佳关柱要不是有个好阿玛,又有个皇子姐夫,这武探花之名又哪里是他能得的?没见他姐姐出事儿了,他马上就赶过来了,这可是他的靠山呢。” “你这话才是谣传呢,”中青年男子听到年轻男子诋毁自己拐了七八弯的亲戚的救命恩人,马上就不乐意了,“兆佳少爷若真是个没能耐只靠家里的,又何必要去辛苦的考武举?象其他八旗子弟一样,只等着他阿玛给他安排好差事不就完了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说说闲话也就算了,朝廷中的事儿,可不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小心别惹事。”后来的中年男子机警往周边看了看,见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已经开始清场了,又马上说道,“都赶紧散开吧,衙门里的爷过来了。” 兰静和关柱这时候可没工夫和心思去注意周边围观人群的议论,而步军统领衙门的清场行动也与他们没什么相干,兰静只纳闷着关柱如何会跑到这里来,而关柱则急着要知道兰静是否无恙? “少爷,”小庄自重新上车后,看着兰静在冷敷之下越来越发红的手腕也越来越担心,现在被一向比较崇拜的关柱一问,马上就说了出来,“主子的胳膊伤了,在街上又不方便让大夫来诊脉,本想着点赶到府里的,结果这些人却堵着路不让走。” “什么?我听说你被堵在这儿,”关柱一听就急了,“就急着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这个时候还顾忌什么方便不方便,李大夫,你还不赶紧来给我姐看看,我马上请太医去。” “不用叫太医了,”兰静叫住关柱道,“我的手不过是因为车子突然被阻停而扭到了,小院已经检查过了,应该没有断,现在也做了些处置,等回府后再让李大夫诊治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眼前的事儿处理了,这样我们也才能早点回去。” “姐,真的没什么要紧吗?”关柱还是不放心。 “你若不信我,就近前来,让小院说给你听吧。”兰静是为了震慑四公主府里的人,才故意把自己的伤说得严重些的,可是又怕关柱会担心,于是借着他的话头,正好把他叫到近前来,一是让他放心,二来也可以让他了解一下事情的梗概,以及自己的想法。 关柱听过小院的话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还是就着掀开一角的车帘亲眼看了看兰静的伤情,这才算是不那么急了,但面上却还是冷着,眉也皱着,扫视过在场的众人之后,目光最后落在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身上。 “几位官爷,”关柱虽然冲那几个人抱了抱拳,声音却是沉着的,“十三福晋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相信经过这会儿工夫儿,你们对事情的经过也已经有所了解了,现在我急着要带十三福晋去治伤,只不知几位官爷可能放行吗?” 因为是十三阿哥府里的人去报的案,步军统领衙门自然是不敢怠慢,派出来的都是比较有眼色,职位相对也高一些的人,而出来回话的,当然是其中职务最高的,他先对着兰静的车驾行了一礼,又对着无官无职的关柱行了一礼,赔笑着说道,“不敢,十三福晋和兆佳少爷只管请,此事本不与您几位相干。” “那我们可就走了,”关柱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目光也依旧盯着那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只是在走之前,有句话我可要说在前面,你也说了,此事本不与十三福晋相干,那她平白受的这个伤,你们事后总应该给个交待才是。” ps: 感谢“大面哥”和“閑客居老板”投出的粉红票感谢“花桔子”的捉虫。 更多到,地址o 第二百九十一章 料错了事 第二百九十章您想要做什么处置 “是,是,是,这是一定的。”那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自然是连连点头,不管怎么说,总是要先答应下来,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以后的事儿。 “十三福晋,我们走吧。”关柱再次走到兰静车驾前的时候,也恢复了在人前对她的称呼。 “等一等。”兰静淡淡的出了声,“请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过来一下。” “十三福晋有何吩咐?”步军统领衙门本是让开路,准备让兰静的车辆过去的,听到兰静这话,那个刚才跟关柱回话的人,又赶紧步走到兰静的车前。 “刚才我说过了,这京城的治安是由你们来负责的,”兰静平静的说道,“只是我身为皇家中人,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有人在我面前提到了公主府,我也就不好再置之不理了,之前我找了那边的一个人来问话,只可惜是个脑子受过病的,现如今你们来了,我就省些事儿,不另寻人来问了,只叮嘱你们,就这些人今天行出的事儿来看,我对其是真是假很有些怀疑,你们且要查问清楚了。四公主年下才刚回京没几天,可不能让一起子不明不白的人弄坏了名声,这事儿你们一定要慎重处置,否则我们爷和我是不会依的,听明白了吗?” “是,十三福晋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查问的。”那人又马上连声应着。 “我们真是四公主”被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拦在一旁的几个人,一听兰静说出了怀疑他们身份的话,神色一惊,马上扯着嗓子就喊出来。 “堵嘴” “堵嘴” 两个同样内容的指令前后脚的发了出来,前一个是关柱,后一个是方刚。 看守那几个人的人,下意识的就执行了这个指令,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摸出来的布立时就进了那几个人的嘴里,有那么一两个人被塞的狠了,噎得直翻白眼。而伴随着那些嘴被全部堵完的,则是步军统领衙门来人中领头的那个晚了三秋的“堵嘴”的喝声,不过他倒是又加了些指令,“把人都看住了,别再弄得乱动乱喊的。” “小院,你拿着我的名贴,到四公主府里去拜见一下,”兰静听外面没声了,又接着对在自己身边侍候的小院道,“虽说四公主难得回京来与我们团聚,不好扫她的兴,可是也不能让她的名声险些被人败坏而不自知,你去把今天的事儿仔细跟她禀报了,尽量说得平和些,不要招四公主生气,另外,也将我对她的久仰之情说了,并请问她最近可有空闲?爷和我若是登门拜候的话,是不是方便?” “主子,”小院犹豫着没马上领命,“您的伤?” “没关系,这路不是已经通了吗?只这一段时候,有小庄照顾着不会有事儿的。她性情憨直,有些话我怕她说不好,还是你去吧,”兰静笑了笑,又吩咐小院道,“你再从这次带着的东西中,选出几样有利于补养身子的,给四公主带过去,虽然事起仓促,却也不能空着手去,好不好的,总得是个意思。” 院答应一声,开始在兰静准备要带给马尔汉的礼物中选取着。 “方刚,”兰静当然不能让小院一个女子单独一人往四公主府上去,“你派个侍卫护着她过去。” “嗻”方刚这边刚答应一声,那边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就赶紧跟着说道,“要不要卑职也派个人护送一下?” “也好,”兰静想想这事儿自己本就要做在明处,遂点头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敢。”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忙一个礼行下去,顿了一下之后,又恭敬的问道,“十三福晋,卑职还有一事要向您请示。” “什么事啊?”兰静想了想,没觉得还有自己什么事儿,除非是要谈及医药费的赔偿,不过,想必他要说的应该不会是这事儿的。 “就是张鼎生那边,”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问的很小声,“您想要做什么处置?” “谁?哦,你说的是张院判啊,只是这事儿你怎么会来问我?”兰静愣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了,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会跟你提及那些人,是因为我对他们所报的身份有所怀疑,不想让皇家的名声受损,让百姓认为皇家中的下人都是蛮不讲理的,所以才让你们慎重处置,可并不是要越权违礼的意思,更不会去维护任何一方,国有国法,你只管按着大清的法度行事就可以了。” 兰静只是把语气放冷淡了些,但却并没有厉声,甚至是还有意压低了些声音,基本上只有近前的几个人能听到,这是因为步军统领衙门的人话说得虽然不妥,却是为了要讨好自己,这里面除了因为兰静是皇子福晋的原因,马尔汉任职于兵部尚书应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要知道这步军统领衙门虽然日常做的都是与警察有关的事务,但却是隶属于马尔汉所率之兵部的。 更何况有些人,虽然用不着去巴结,但也不能随意去得罪太过,好比宫中的太监、宫女之类的,他们看着只是侍候人,可是保不齐什么时候下一舌头或是做点小手脚,就够你受一气的。而象步军统领衙门这样负责保卫京师安全及维护社会治安和消防,负责侦缉捕查、诉讼及断狱,对京城人口进行社会管理,并负责执行禁令时的街道戒严,官员皇室出巡时的“清道”与“迎送”、礼炮的鸣放与守卫的部门中人,自是也不能太扫他们的脸面。 “你们放心,”关柱的性子虽然直一些,但在马尔汉的教导和十三阿哥的指点下,对这些事情也比较会处置了,在兰静说话之后,他也跟着开了口,“十三爷和十三福晋都不是以权谋私、不**度之人,也不会对你们有诸多的要求,你们只管放手依律去做,这事情办得漂亮了,我阿玛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是,卑职明白了,”那个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忙点头说道,“十三福晋和兆佳少爷只管前行,余下的事儿,我们自会做好的,也请兆佳少爷代我们向兆佳大人问候安好。” “关柱,”终于走出了那个是非之地,等到了一个较为清静的所在之后,兰静就迫不及待的将关柱叫到自己的车窗旁问他道,“阿玛的伤如何了?” “阿玛没多少防碍的,”关柱骑在马上,头尽量靠近向车窗,“虽然还有些不良于行,但大夫已经说了,只要好生将养,是不会留下病根儿的。” “那他的头呢?”兰静马上再问道,“不是说他的头也伤到了吗?” “姐放心,那只是皮肉伤,”关柱忙说道,“上过药,现在已经收口了。” “那就好,”兰静松了一口气,“虽然李大夫也是这么说,可听了你的话之后,我才能真正放下些心,不过,你也是的,阿玛现在的伤还没好,你不好生在跟前侍候着,跑出来做什么?” “这次却是阿玛叫我出来迎姐的,”关柱解释道,“他老人家料事如神,早就说你今天会过来,所以一早就叫了人去打听着,结果却传回来你车驾被撞、又被人堵住的消息,这不就急着催我赶紧迎过来了,当然,就是他不吩咐,我也会出来的。只可惜,我的动作还是不够,到底还是让姐受了伤。” “我不过是略微扭了下,又哪里算得上什么伤?”兰静摇摇头说道,“只是小院太过紧张,一个劲儿的给我冷敷,才会显得有些红罢了,刚才你不也是见到了吗?” “姐一向是惯于爱委屈自己息事宁人的,你的话我可信不着,”关柱也摇着头,“我只看到了你手腕上的一片红,可弄不清是冷敷弄的,还是扭的?就象姐说的,总得等大夫检查过后,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行,就依你,”兰静笑了笑,“等到了府中,就让李大夫好好的给我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真没说谎了。” “对了,姐,”关柱也有事情要问兰静,“那些人真的是冒充的吗?” “怎么可能?”兰静笑着摇头,“敢在这四九城里报号、敢拦我的车驾、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又敢装做不知,坚持不来请罪,这些事情又岂会是冒充之人所敢做的,他们难道不要命了吗?” “那姐这么说,”关柱恍然道,“是为了让四公主不好再护着他们了?” “我只是见不得他们如此张狂、跋扈罢了,”兰静淡淡的说道,“这次幸好是你姐夫坚持,让我带的随从侍卫人数足够,这才没弄成车毁人重伤甚至是亡故的惨剧,当然,那人是被打飞过来的,在这点上怪不到他们,而如果他们是因为见到了我车架的阵势,有意把战局往这边引,也算得上是有原因,可是他们在拦下我的车驾之后,却并不是呼救请求帮助,而是直接蛮横的挡着我们不让离去,用让我们给他们道歉并赔偿的理由,来强行将我们拖入到这件事之中,此种不顾他人意愿和利益的行为,实在是很难让我觉得高兴。” “可他们是为了什么?”关柱对此自然也是愤怒,但也有不解,“只要报出了四公主的名号,那个七品官的家人自然就不敢再动他们了啊。” ps: 感谢“kikokiko”和“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实在是有些看不透 收费章节 第二百九十一章料错了事 兰静听了关柱的问话,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可是转念一想,又摇着头笑了,“好你这个臭小子,倒是会来考你姐了,我就不相信这样的问题你自己会想不出。” “我不是想听听看姐想得是不是和我一样嘛。”关柱也笑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兰静轻笑着说道,“凡有所为,必有所图,就他们来说,能借这件事所得的利” “除了损人,再有就是利已了,”关柱接着兰静的话继续往下说道,“他们一看就是平日里张扬惯了的,想想也是,和硕公主那是什么身份?四公主就更是了不得,说是奴才,可只怕平日里很多差不多的官员对他们都是要恭着敬着的,今天却被一个七品官的家人们打了,这口气他们又如何能甘心咽的下?会报出四公主的名号,又敢当街拦姐你的车驾,自然为的是要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除那几个家丁们要倒大霉之外,只怕是那个叫张什么的七品官也要跟着沾不少包。” “是张鼎生,”兰静说出了那个张州判的全名,“说来他受些处罚也是应该的,总归是他约束家人不严在先。” “以四公主府里人的张狂样儿,”关柱不以为然的说道,“只怕还是他们欺负人在先。” “虽然很有可能是如此,”兰静摇摇头说道,“但那张鼎生的家人却并不是打了人就罢手,而是一路追打过来,显见得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所以说,对下人的约束一定要从严从矩,切不可随意放松,否则不知道哪一天哪一个就会惹下祸来。” “姐,你放心吧,”关柱保证着说道,“我会注意约束下人们,自己也会多收敛些脾气的。” “我知道你会的,”兰静笑了笑,“只是也不用收敛太过,你毕竟是少年,是应该意气风发的时候,虽说要沉稳,但也用不着象个小老头似的。” “我倒不会象小老头,”关柱笑着打趣道,“可是姐你这个啰嗦劲儿,却是给个小老太太都不换了。” “好哇,你倒是来打趣我了。”兰静笑斥了一句,然后又换了个语气转移了话题,“好了,先不说笑了,你心里要有个数,说不定四公主府里过些时候就会派人到府里来了。” “难道说,四公主还真会替几个奴才来跟姐为难不成?”关柱皱了皱眉说道,“姐都已经替她垫好话,铺好路了,难不成这个四公主却还要胡搅蛮缠吗?” “她是和硕公主,在漠北蒙古又是头一号的人物,受人尊敬崇拜惯了的,”兰静淡淡的说道,“自是不愿意刚回到京城,就丢了面子的。” “她不愿意丢面子,就该让姐丢面子吗?”关柱眉头皱得的更深了,语气也有些不豫,“再说,本就是她的奴才惹下的事儿,还害得姐受了伤,要论起理来,她本是应该好生处置那几个奴才,再来给姐赔礼才是。” “赔礼?你想的倒好”兰静摇着头笑着,“你可别忘了,人家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海蚌公主,你姐却不过是一个光头阿哥的福晋,哪里当得起她的赔礼?只怕是她连顺着我的话,将那几个人说成是假冒的都不愿意,想想倒也是,一个主子若是连自己的人都不敢认了,以后御下的时候只怕也是会有些困难呢,更何况他们的奴籍也还在呢。” “不过是给今天围观的那些百姓一个交待罢了,有几个人是真能去查他们奴籍的?”关柱又冷哼一声,“如果四公主就是要认那几个奴才,那正好连他们冲撞姐车驾的事儿,也一并给个交待好了。” “交待她当然是要给的,”兰静笑笑说道,“所以我才说,她有可能会派人到府里来,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会到我们府里的,只是你也要做些准备,这有备才能无患嘛。”说到这儿,兰静又扬声叫过方刚来,“你派个人回府里去,将适才发生的事儿告诉爷,以防四公主一旦派人过去,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兰静这回却是料错了事,她在兆佳氏府里见过了马尔汉,探看过他的伤情,并暗自记了些可能是十三阿哥才会明白其深意的几句话,又与乌喇那拉氏聊了些孕妇的心得,却不只是没见到四公主府里的来人,甚至连小院也没有赶过来。 “姐,”关柱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要不要我派人去四公主那里看看?” “不用了,”兰静摇摇头道,“也许他们见时候晚了,直接回我们府里去了也说不定。” 兰静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小院一向比较稳当仔细,是不会行此自作主张之事的,而到了这般时候却还迟迟没过来,除了有可能是在路上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再有的可能,就是被留在公主府里了。 “没事儿的,”马尔汉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却并没有怎么担心,“想必是四公主留下问话了,你且回去吧,你回去了,他们自然也就回去了。” “阿玛。”兰静听了马尔汉这话,心中一动。 “回去吧,”马尔汉对兰静笑了笑,“四公主是掌管漠北蒙古事务的海蚌公主,行事应该是喜欢谋定而后动,所以现在会多问话而没有动作是正常的,至于以后会怎样,你和十三阿哥商量吧,毕竟那是他的姐姐。” “好,那我这就回去了。”兰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又看着马尔汉说道,“阿玛,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身子,要听大夫的话,你可是要抱孙子的人了,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行了,我知道了,”马尔汉笑着点头,“有关柱他们两口子在,你就放心吧。” “弟妹的孝心和细心,我自是知道的,”兰静又叮嘱关柱道,“只是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你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多注意些。” “我知道,”关柱点了点头,又对兰静说道,“姐,四公主那边,如果有什么变故,一定要送个信儿过来。” “我会的。”兰静答应一声,再与马尔汉告别之后,就回十三阿哥府了。 “今天可有人来咱们府里?”回到府中,管家刚迎出来行过礼,兰静就开口问道。 “没有。”管家虽然略微愣了一下,但也马上就进行了回答。 “小院回来了没有?”兰静又再问道。 “没有。”管家再次愣了一下,又赶紧回答道。 “等她回来了,让她立即来见我。”兰静吩咐道。 家赶忙应着。 等兰静走进屋里的时候,十三阿哥正倚坐在炕上,看着欢馨和米虫在玩闹呢,其实所谓玩闹,都是欢馨在进行的,米虫则只是在旁观,旁观也旁观的不合格,时不时的还要百无聊赖的四处望望,看到兰静进来了,嘴角抿了抿,小手意思意思的抬了抬,这就算是他打招呼的方式了。 “回来了?”相较于米虫来说,欢馨的欢迎方式就热切的多了,十三阿哥这边刚笑着说出三个字,她那边就欢呼一声,扑到了炕边,吓得她的奶娘赶紧过去护着。 兰静让小楼取下自己的披风之后,试试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不太重了,才走向炕边,将一直往自己这边探着身子的欢馨搂入怀中,狠狠的在她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腾出一只手来,将躲在一边的米虫拖了过来,让他也享受了一把与欢馨同等的待遇,欢馨笑得咯咯的,也凑过头来,在米虫的脸上连着亲了两下。 自从有一次欢馨亲过米虫之后,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不过,她也不是见了米虫就亲,而是一定要在兰静亲过之后,才会有此行动,兰静一直没弄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却觉得有趣之极,尤其是见到米虫一脸无奈的时候,就更好玩了,于是越发得把这个亲吻的举动弄成了日常见面礼了。 只是这回兰静的心里有事儿,倒没象平常一般去仔细欣赏米虫的表情,而是拥着他们先去看了看十三阿哥的伤情,“爷的腿如何了?可觉得松些了?” “是松些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问兰静道,“岳父那边如何了?” “自是比爷的轻。”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又问着在一旁侍候的小墙,“爷今天的药用了吗?” “用过了,”小墙恭敬的回话道,“主子早起熬上的粥,爷也进了。” “去叫李大夫进来吧,爷也该到行针的时候了。”兰静一边吩咐着,一边将手上的珠串褪下一个来,用以将欢馨的注意力从头上的簪子上吸引过来,小楼刚趁机赶紧上前为她取下所有带尖的或是容易伤到孩子们的饰物。 “好了,将他们抱下去吧。”为防止十三阿哥行针时,两个孩子、尤其是欢馨会行捣乱之事,兰静吩咐奶娘们抱他们去歇息,“那个珠串,你们留意些,不能让欢馨放到嘴里,若是她丢开手了,就收拾了来给我。” “什么好东西?”十三阿哥一边由着李大夫给自己诊脉,一边对兰静说道,“欢馨喜欢就给她好了。” “那珠子可是宜妃娘娘赐我的,哪里就能随便给欢馨当玩物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就不是宜妃娘娘赐的也不行,我可不想让闰女成了个败家的。”。 更多到,地址o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面子 第二百九十二章实在是有些看不透 “宜母妃对你倒还真是不错。”十三阿哥笑了笑,看到李大夫已经准备好要为他行针了,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兰静也赶紧坐过去关心的看着。 “爷的伤如何了?”等李大夫行完针,兰静马上问他道,“我看着象是好些了,你觉得如何?” “爷确实是好多了,”李大夫笑着点头,“不是奴才奉承爷,爷的身子底子比起一般人来,实在是好许多,虽然奴才先前也知道这点,但爷这次伤情好转的速度还是比奴才想象的要得多,这才一天多的工夫,肿就已经基本全都消了,寒气也拔得差不多了,如此照这样下去,只再行个两三次针,爷的腿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看吧,”十三阿哥这下得理了,笑眼看着对兰静说道,“我都已经说过没事儿了,偏你非要蝎蝎蜇蜇的” 兰静正要伸手去为十三阿哥放下为方便行针而挽起的裤腿呢,就被李大夫眼明手的抢着做去了,惹得小楼和小墙眼带疑惑的皱着眉看过去。兰静心下自然明白李大夫是怕自己腕上使力的缘故,于是冲小楼使了个眼色,小楼会意的赶紧上前接手替下了李大夫。 “爷若是能保证以后不再一个伤接着一个伤的受回来,”兰静自己则是站在一旁笑睨着十三阿哥说道,“我自然也不会再蝎蝎蜇蜇的了。” “你不蝎蝎蜇蜇了,那就换我来好了,”十三阿哥问向正在收拾自己针包的李大夫,“福晋腕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爷知道了?”兰静愣了一下。 “我若是连自己的福晋伤着了都不知道,那也太过没用了,”十三阿哥微瞪了兰静一眼,“你以为不换上家常的衣服,用长袖子掩着就能瞒过去了吗?” “我哪里是要瞒着爷?只是一时没顾得上罢了。”兰静忙伸出手腕亮给十三阿哥看,对上面包裹着棉布的情况也进行了解释,“您别看这包得看似挺严重,其实真没什么,看我刚才还抱了欢馨和米虫就知道了。会包成这样,也不过是怕所上的药蹭到衣服上罢了,照妾身的估计,过了今晚应该就会没事儿了。” “李大夫说呢?”十三阿哥明显还是比较相信专业人士。 “虽然不能象福晋所说的到了明天就会好,”李大夫微微弯了弯腰,笑着说道,“但福晋的伤也确实是并不很要紧,只这两天也要象爷一样好生将养,不要多用劲儿才是,象抱大阿哥和大格格之事,还是等伤全好了之后再做吧。” “我没用劲儿,只是拥着他们罢了,”兰静见十三阿哥的目光又瞪了过来,连忙解释了一句,随即又笑着说道,“这下妾身和爷才算是有难同当呢,爷伤了腿,妾身就要伤了手,而照李大夫的意思,好起来的时候应该也是差不多,这可当真是应了那夫妻一体的话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受伤倒还是好事了?”十三阿哥笑瞪着兰静,又问李大夫道,“福晋身怀有孕,今天受了这次惊吓,有没有什么妨碍?” “没有,”李大夫很肯定的说道,“奴才知道福晋受伤后,诊脉先注意的就是这项,福晋这回怀的小主子甚是稳当,一点也没有受惊的迹象。” “这就好,”十三阿哥刚点了头,外面就有人来报,“爷,小院回来了。” “叫她进来吧。”十三阿哥发话道,又对侍候在一旁的小墙说道,“你送李大夫出去,晚点就照着福晋能吃的准备吧。” “奴才告退。”李大夫告退出去之后,小院跟着就走了进来,“奴才给爷请安,给主子请安。” “怎么去了这么久?四公主可有什么话?”兰静等小院起身站好之后,就急着问出一句,问过之后,才想起十三阿哥还不了解情况,这么冷不丁的提起四公主,只怕他会听得没头没脑的,于是赶紧回头看向他想要解释一番,“爷” “我已经知道了,”兰静想要简要传述事情经过的话还没等出口,十三阿哥就微微笑着把话接了过来,“且让小院先把事儿说完。” “你说吧,可见过四公主了吗?”兰静想想有可能是侍卫们先来禀报过了,倒是为自己省略了讲述的过程,于是对小院点了点头,让她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 “回爷和主子的话,奴才已经见过四公主了,”小院口齿清楚的回着话,“奴才和侍卫大哥以及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到得四公主府上,将主子的名贴递过之后,他们的门上还是比较客气的,招待着我们在门房先歇下,还给沏了茶,等到茶喝透了,奴才们也都歇好了之后,就有人来将奴才自己宣进了内院,拜见了四公主。” “也不知现在四姐是个什么样子?”十三阿哥感叹了一句,但声音却很是平静,然后又对兰静说道,“我记得四姐嫁去漠北蒙古的时候才十九岁,年纪虽然不算大,却已经很有公主的威仪了,现在一晃近十年过去了,其他的姐妹们,或是她们回京,或是我扈从皇阿玛出巡经过,都有机会见过,唯有这个四姐,却是直到现在还未曾有机会再见,此次她难得回京,我这个做弟弟的,倒真应该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才是。” “拜访当然是应该的,只是还要看四姐是否方便?我已经让小院将咱们的心意转达给四公主了,”兰静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然后又问小院,“你可曾问过四公主了?” “奴才问过了,”小院忙说道,“四公主说,她刚回京,府里乱糟糟的,一切尚还待整理,实在不宜待客,且等她安置妥当,再摆宴请各位兄弟姐妹同去欢聚。” 兰静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攒,目光也往十三阿哥那边溜去,四公主这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一听就是推托之词,再加上那句“请各位兄弟姐妹同去欢聚”的话,就是不想和十三阿哥以及自己私下里接触的意思嘛,再品味品味十三阿哥之前的话,看来他们姐弟间应该不是很亲近的,当然这也是明摆着的,如果亲近的话,十三阿哥也不会和自己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却一个字也没提起这位四公主了。 “没想到四姐离京多年,倒是喜起热闹了,”十三阿哥一笑说道,“那就照她的意思来吧,你只把礼先准备上就是了。” “好,听爷的。”兰静点了点头,又对小院说道,“你接着说吧,见到四公主之后又如何?” “奴才拜见四公主的时候,”因为被中断了一段时候,小院在继续禀报之前,先行了一个礼,“未敢直接瞻仰其容仪,但听着四公主的声音还是很有威仪的,而且屋子里的气氛也很是肃穆,四公主听了奴才的话,虽然有些生气,但却并没有太发脾气,只将今天的事情问得很仔细很详尽,然后就让人领着奴才到一处偏房里候着了,后来奴才听侍卫大可说,四公主就是在那时候召见了他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的,基本上事情发生时,在场众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四公主全都问到了。” “全都问到了?”兰静瞅了瞅小院,“没什么遗漏的?” “事情的经过,四公主问得很是仔细,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漏的,”小院恭敬的回话道,“只是有件事,奴才本以为四公主是会问的,可是她却一个字都没提。” “是报出她名号的那几个人的样貌吧?”兰静刚才听着就觉得这里面有可疑。 “是,”小院点了点头,“奴才为怕答不出四公主的问题,路上还特意问过了侍卫大哥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结果却是白费了这些工夫了。而且据侍卫大哥说,四公主也是没问过他们这个问题的。” “你会回来的这么晚,”兰静再接着问道,“就是因为在回四公主的问话吗?” “奴才不确定,”小院又摇了摇头,“虽然侍卫大哥说他一直到告退前,都一直在接受四公主的问话,可是就奴才的感觉,四公主问的话也过于仔细了,所有的旁枝末节全都问过了之后,还问了许多其他的事情,象是主子的伤,爷的伤,兆佳少爷中武探花,就连四贝勒府的大阿哥跟爷学武的事儿,她都问到了。” “然后呢?”兰静没发表什么评论,只继续问道,“她让你们离开前,可说过什么话?” “四公主倒是没说什么,”小院说道,“但是她府里送我们出来的人却告诉我们,说主子已经回府里了,让我们不用再到兆佳氏府去空跑一趟了。” “爷,您还什么话要问吗?”兰静的话问完了,但却并没有马上让小院离去。 “没有了,你下去吧。”十三阿哥倒是直接挥手让小院退下了。 “爷,”兰静自己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你这个四姐,我实在是有些看不透,想不清,您说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问小院和侍卫的那些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显见得这是要用此来拖延时候了,可是就算她拖到我回府后再放小院他们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多到,地址o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该有什么误会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大面子 “我这个四姐当然是不简单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你也不用想太多,这次的事儿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咱们这边都是没有一点错儿的,更别说你这怀着皇家血脉的人还受了伤,若说有人该追究的话,也该是咱们才对,四姐想必是因为还没太弄清楚情况,所以才要多问一些、多等些时候的。” “是这样吗?”兰静怀疑的看着十三阿哥,“爷确定她不是想借此增加咱们的心中疑虑?而且她问的那些个话,爷确定她不是想暗示,她虽然久不在京城,但对与咱们府有关的事项也很是了解,以用此来让咱们感受到压力?” “你如果根本就不会有这个感受,”十三阿哥依旧笑着,“那她做什么也是枉然。” “说真的,爷,”兰静又往十三阿哥的身边凑了凑,面色郑重的说道,“你这个四姐虽然之前我无缘得见,但她的一些事迹和威名,我却是听到过一些,也知道她在爷的姐妹中间,是少有的威严,现如今她刚回京,我们之间就弄了这么一出纠葛,虽然是小事一桩,受伤的也是妾身,但四公主现下的态度,却有些让人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想法,当然,她要如何想是她的事儿,但爷是如何想的,却应该让我知道,这样我在将来也好拿个态度。” “我能怎么想?”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声音虽不大,却是清清楚楚的,“她要是象个姐姐样儿,咱们自然也要拿出弟弟弟妹该有的态度来。” “那我就明白了,”兰静当然不会笨到去问“如果她要是没有姐姐样儿应该怎么办”这样的蠢问题,深深的点了头之后,想了一下,又问十三阿哥道,“只是皇阿玛那边,要不要有所顾虑?” 若单只是四公主,倒并不足以让人忌惮,即使她身为和硕公主,按规矩礼制,十三阿哥在路上与她相遇了,都是要让路由她先行,但她的势力却是在漠北,与京城离得甚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以十三阿哥的身份和能力,即使动作不能做得太大,也应该是一头潜龙,怎么也不会是条蛇的。 但四公主若是有了康熙的支持,那情况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现如今十三阿哥与康熙的关系很是有些微妙,兰静已经弄不清楚老康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宠还是防?是要扶持还是要捧杀又亦或是打压了?如果四公主再撒撒娇、诉诉苦、外加流点泪,谁又知道有着海底针一般帝王心的康熙,会不会因此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虽然在今天的事儿中,不论从哪个方面哪个角度来说,兰静这一方都应该是受害者,但还是那句话,当人家真的立心要挑你毛病的时候,是怎么都能挑得出来的,即使这件事人家放下不提了,那以后的事儿呢?你敢保哪件事都能做得面面俱到?十三阿哥毕竟是弟弟,又是一个光头阿哥,在面对四公主的时候,兰静和他首先都是要恭,然后还要敬,如果真要从这方面来找刺儿的话,总是能找出“怠慢”之处来的。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兰静想多了,四公主根本就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康熙也不会借此对十三阿哥说什么做什么,那样自然就皆大欢喜,只是以兰静对康熙的了解,对四公主的耳闻,都让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机率应该是不会太大。 “既然事情是当街闹出来的,皇阿玛处置是肯定要处置的,”十三阿哥自然明白兰静的担心,笑着安慰她道,“只是你也不用太有顾虑,四姐在皇阿玛那里,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没那么大面子?兰静挑了挑眉,看着十三阿哥,那有多大的面子?四公主是能在漠北蒙古当家理事之人,是连地方官员都要听她话的人,这样的人,还叫在康熙面前没有大面子,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有大面子? 不过,想到这里,兰静又有了一种疑问,这在康熙面前没有大面子的四公主,康熙又怎么会让她在漠北蒙古如此作大?难道只儿子掌握的东西多了要防着,女儿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吗? “我会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理由,”十三阿哥见兰静一脸疑惑,却并不问出口的样子,淡淡的笑着摇摇头,“四姐只被封了和硕公主,却没得封号的事儿,你应该是知道的,但有一件事,想必你是不知道的。” “什么事儿?”十三阿哥既然开口为自己解惑了,兰静也就不再保持沉默了,她自己本是个爱说话的,知道有人给予了反应,说话的人才会更有兴趣说下去。 “当初我这个四姐在住清水河期间的时候,”十三阿哥继续保持淡淡的微笑接着说道,“曾经圈地四万余亩,吸引了杀虎口外大批的汉民前来垦植,收成也很是不错,皇阿玛为此还亲笔御书了两块匾赐给了她。” “这是好事啊。看来皇阿玛对四姐的所为是极为赞赏,四姐身在远处,却依然能得到皇阿玛的肯定和赞誉,想必也是高兴的很了。”兰静嘴上虽然赞着,心里却有些疑惑,十三阿哥不是在为自己讲解为什么四公主在康熙面前没有大面子的事儿吗?却怎么扯到康熙赐她匾额的事儿上去了,这大老远的、还是特意亲书了匾赐过去的事儿,又哪里是没面子了?根本就是坐实了她在康熙那里有大面子好不好? “四姐高兴不高兴,我离得远看不着,自然是不知道的,”十三阿哥微微一笑,“不过那两块匾的内容我却有幸见过,一块是‘萧娴礼范’,另一块则写着‘静宜堂’。” “萧娴礼范”?“静宜堂”?这倒确实是些夸人的字眼儿,可是放在四公主所做的事儿之后赐过去,却怎么看怎么有一种的警戒意味了。 “那现在呢?”兰静沉吟了一下,迂回的问道,“那些地的收成依然还好吗?” “应该是还不错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四姐在收到匾之后,因为感念皇恩,将那些地献给了朝廷,皇阿玛命了当地的督抚加以管理,官员的禄米有一部分就是由那里出的呢。” 看来康熙不是不防女儿,只是觉得不用象对儿子一样防得那般紧罢了,想想也是,四公主能在漠北蒙古有如此声势,地方官员会如此给她面子,除了她自身的能力和胆气之外,最大的仗持还是她的公主身份还有身后大清的支持,而这些东西,则是康熙说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 不过这老康倒也是真会,女儿种桃子,他去收果子,兰静心下暗笑着,面上还要做着正经的表情说道,“四姐真是个能人,也很会为皇阿玛分忧,我真是万万不及的,现学都是赶不上的。” “你倒是想学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瞅着兰静,“可着这京城内外,又哪里有那么大的地让你圈?”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兰静回了十三阿哥一个白眼,“真给我那么一大片地,我还嫌烦呢。现如今咱们只这几个庄子,就已经让我忙得不行了,若是再加上这么一大片地,我可是吃不消。说不得就是或卖或租或赁,先扔给旁人去忙做数。” “你放心,”十三阿哥听兰静居然就拿出法子来了,不由得莞尔一笑,“没人会给你那么一大片地,你自也用不着为那个去烦心。” “我哪里为那个烦心了,这不是顺着爷的话讲到这儿吗?”兰静说了两句话又想起来了,“对了,不是在说爷的四姐嘛,怎么说着说着倒说到我身上来了?这回应该不是我说跑偏了吧?” “这回还真不是你,是我,”十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我这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我就知道,”兰静瞪起了秀目,“爷说来说去,还是要赖到我身上来,人都说我会讲歪理,叫我说,天底下的歪理都让爷讲尽了,”兰静边说着,边伸手就要去拧十三阿哥的嘴,“且让我看看,爷这张嘴是怎么张的。” “小心手”十三阿哥忙环抱住兰静的身子,不让她发力,“李大夫才说过你不能使劲儿的。” “那爷就乖乖的让我掐一下,”兰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保证绝不使劲儿就是。” “爷,主子,”正当夫妻二人耍花枪的时候,外面小楼敲了敲门。 “记着这一笔,还没完呢,”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怀里转了转身子,示意他放开自己,却又对着他咬着唇笑道,“且等过一会儿再与您算帐。” “咱们之间且没完呢。”十三阿哥低笑着说道。 兰静又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再将身上弄乱的服饰速的整理一番,这才扬声吩咐道,“进来吧。” “主子,爷,”小楼进来后,先给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礼,然后才禀报道,“四公主府里派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兰静愣了一下,看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擦黑了。 “来人是男是女?”十三阿哥开口问道。 “回爷的话,”小楼回答道,“是一个侍卫护着一个丫环过来的。” 兰静与十三阿哥对视了一下,这是与自己派往四公主府里的人员相同了,只少了步军统领衙门的两个人。只是当时自己是在街上,这样派人是从权从便,四公主现下也这般派人,严格的说来,倒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了。 ps: 感谢“听雪者”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个侍卫安排在哪儿了?”十三阿哥问道。 “回爷的话,”小楼垂着眼睛,用平时正常禀事的语气回话道,“管家不敢让外男进入内院,故而将他安排在门房中用茶了。” “爷,我到外间去见她吧。”兰静嘴角抿了抿,很好,看来大家都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 “也好。”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吩咐小楼道,“福晋的手伤了,不得用劲儿,你们且都小心侍候着些。” “是,奴才记下了。”小楼恭敬的答应着。 “小楼,叫个人去安置那个丫环等一等,”兰静也对小楼有吩咐,“这会儿我却是要先去更更衣了。” 兰静这时候所说的更衣,指的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一会儿回来她确定也是要更衣的,她身上现在还穿着去兆佳氏府时的正装呢,这么着去见那个丫环,也是太抬举她了。而她会选在这个时候要去方便,却也真是没有依样划葫芦、“你让我的人等了些时候,我也要让你的人也等些时候”的意思,而是因为她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需求。 从兆佳氏府到十三阿哥府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回来之后,又是陪着孩子们玩,又是看着十三阿哥行针,再然后还跟他谈论了一番四公主的事儿,一来二去的,就很有些时候了,现下再不去,难道还要等到跟那个丫环问话的中间去吗?只是四公主只怕是未见得能知道这些情况,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可能加以体谅了,好在有了十三阿哥的话垫底,兰静倒也并不怎么在乎她是否能体谅了。 等到两种更衣都做过了,换上了一身介入正装与便装之间的家居服饰,又简单拢了拢妆之后,兰静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爷,我这就过去了,您还有什么交待没有?” “没有了,”十三阿哥舒适的倚坐在炕上拿着本书,就着在兰静的“提议”下,由黄履庄做出的玻璃灯罩映出的烛光正看着入神,听到兰静的话之后,抬眼看了她一眼,随意的一笑,“只把我对四姐的问候之意转达了就好。”然后就低下头接着看他的书去了。 “爷,”兰静笑了笑,又叮嘱了他一句,“虽然有这个灯罩,光是亮了些,但毕竟也是比不得白天,看书多了还是会伤眼睛的,您记得过一会儿就要歇一歇,那几个穴位也别忘了要按一按。” “瞧这啰嗦劲儿的,”十三阿哥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兰静摇着头笑着,“怪不得米虫不爱讲话呢,有你和欢馨这两个在他面前嘴不停的,他自是乐得歇着了。” “啐我好好的关心爷,爷却来编排起人来了,”兰静笑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好,那爷就看吧,等把眼睛看坏了,成天价儿带着个眼镜骑马,别说打猎了,就连个箭靶都未见得能看清的时候,那才叫潇洒呢。” “看看这到底是谁在编排谁?”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我就戴了眼镜,也总比你那个骑射要强得多,”然后又冲兰静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吧,我看一会儿就歇了。” 兰静回应了十三阿哥一个笑容,又留下了小院和小墙在屋里侍候着,自己则带着小楼和小庄去见四公主府里的来人。 “给十三福晋请安。”四公府内的丫环被人引进来之后,紧走了两步来到兰静面前,很规矩的行了她该行的礼。 “起身吧。”兰静语气平和的说道,目光淡淡的在那个丫环的身上略了一下,到底是海蚌公主府里出来的,就连个丫环身上的穿着都不一般,用料比旁人家讲究不说,居然还很有些符合京城最近流行的趋势。 “我们四姐初回京城,一切都还安好吗?”兰静微笑着问道。 “回十三福晋的话,”那个丫环恭身回答道,“我们主子一切都很好,只是初回京城,要处理的事情繁且杂了些,对兄弟姐妹们的礼数难免有些不太周全,奴才临行前,主子还嘱咐奴才代她向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表示歉意呢。” “四姐也太客套了,礼数什么的,那是和外人说的,自家兄弟姐妹,论的当是手足情。”兰静笑笑说道,“我们爷自听说了四姐今年要回京,心里就开始惦着了,直到今儿个听了府里丫环回来的禀报,心才略略的放了些。听说有侍卫与你同来,我们爷本心也是想见一见的,只是他现在身上有伤起不得身,只能是嘱咐我让你回去代为转达他对四姐的问候了。” “十三福晋的吩咐,奴才自当做到,”四公主府里的丫环冲兰静行了个礼说道,“我们主子也知道十三爷受了伤,很是担心,这次也让奴才带了些药材过来,适才已经交由贵府的人了。” “如此多谢四姐了,”兰静笑着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那个丫环又说道,“我们主子怕小院姐姐的话没说清楚,会引得十三爷和十三福晋误会,特意又吩咐奴才再跟十三福晋说一声,不是我们主子不喜欢十三爷和十三福晋过去,只是现在府中确实是太杂乱,贸然接了您二位过去,倒显得怠慢了,不如等收拾好了,再布宴与兄弟姐妹们一同相聚,也更显得和睦热闹。” 兰静目光一闪,这个丫环在自己说出十三阿哥有伤起不得身之后,就马上提起自己之前曾经说过要和十三阿哥一起到四公主府里拜访的事儿,话虽说得隐蔽,但却也是有着当面戳穿谎言的意图,这纯粹是她自己抖机灵,还是代表了四公主对自己府里一种不太友好的态度呢?看她到现在都没说起自己在路上被冲撞之事,想来应该是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些。 “小院这丫头虽然拙笨的很,”兰静看了那个丫环一会儿,一笑说道,“但回个话什么的倒还成,也因为她拙笨,所以只原话照回,从不敢妄自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加入其中,这样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产生了,”说到这儿,兰静又是一笑,“再说,自家姐弟间本也不该有什么误会的,是不是?” “我瞅着你比小院可是精明多了,这回话想来就更是不会有错漏,我也就不必再派人去另说了,只让你转达就好。”兰静的问话本也没想着让那个丫环回答的,于是又迳自接着说道,“你回府之后,跟我们四姐说,劳四姐为我们爷的伤担心了,我们爷昨儿个虽然意外受了伤,但好在并不很严重,太医和府中的大夫都说,差不多有个两三天、三四天的工夫也就好了,现下有了四姐送来的药,会好得更一些也说不定。” “之前我们爷还有些遗憾,”兰静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本打算是要在明天递贴子问候四姐并表示拜访之意的,可是因为这伤,却只能是往推后两天了,结果今天听了四姐的话,却原来四姐也有不便之处,那我们就只管等着四姐下贴相召就好了。” 兰静会说这么多,是因为她觉得,虽然十三阿哥与四公主并不亲近,四公主在康熙那儿的面子也没大到能给十三阿哥下舌头的程度,但她毕竟在漠北有一定的实力,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还是把话说开了不要有误会才好,虽然不用与她刻意结交,但也犯不上结怨不是? “是,”那个丫环低头应了一声,“十三福晋的话,奴才记下了。” “小庄,你去选一些料子,再加上几个摆件,”兰静吩咐着一旁的小庄道,又对四公主府里的丫环说道,“跟我们四姐说,东西不多,也不算精,但好歹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主子,”小庄刚应声出去不久,小墙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禀报道,“李大夫说,您该换药了。” 兰静心下一愣,现下并不是换药的时候啊,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摇摇头说道,“我倒是忘了,把他叫到这里来吧,”然后又问小墙道,“你这拿的是什么?” “主子自回来就一刻没得闲,连口水都没喝上,”小墙笑着说道,“爷让奴才给您送碗**来,好歹先垫一垫,也润一润。” “他自己呢?”兰静再问道。 “主子放心,”小墙笑着端起那碗**走到兰静的身边,“爷正在用呢。” “嗯。”兰静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去接那碗。 “主子,”小墙忙躲开了,“您又忘了,您的手现在用不得劲儿,还是奴才来喂您吧。” “这下我倒成了废人了。”兰静又摇头笑了笑。 “还好没伤到骨头,”小墙一边用羹匙喂着兰静,一边絮絮的说道,“否则主子还更有的受呢。小庄和小院这两个丫头也真是的,就在主子身边,却还是没能护好主子。” “事发突然嘛,”兰静笑着说道,“那时候我稳不住身子,她们自然也是稳不住,对了,之前我让她们去查伤,可等她们回来了,我又因为事情多没顾得上问,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总觉得她们应该也是伤到了,可是她们就是说没事儿,都是跟爷学的,一个一个就会嘴硬。” ps: 感谢“bonnyyu”、“gxj12345”和“aoo”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九十六章 纯属是自找的 (蒲公英中文网)福晋吉祥第二百九十六章纯属是自找的 “这可不见得是跟爷学的,主子受伤回来,先开始不也是瞒着爷吗?”小在一旁拿着帕子,每当小墙喂一匙奶之后,她就马上给兰静拭着嘴,“您就放心,奴才已经问过了,小庄和小院虽然也有些伤,但都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了筋骨,也没什么大碍,所以,伤得最重的还是您,李大夫可说了,您这手腕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可得要小心养着。【虾米文学.]【虾米文学.]【虾米文学.]【虾米文学.]” “这也小心得太过了,看看我现在象个什么样子,连欢馨和米虫都不如了,好歹他们俩尚还能自己喝水了呢。”兰静冲小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喝了,“叫我说,凡是当大夫的,那话都是往重里说的,就是为了吓唬你,好让你按他们说的去做,李大夫这回必然也是如此。” “我却不信,李大…… “这可不见得是跟爷学的,主子受伤回来,先开始不也是瞒着爷吗?”小在一旁拿着帕子,每当小墙喂一匙奶之后,她就马上给兰静拭着嘴,“您就放心,奴才已经问过了,小庄和小院虽然也有些伤,但都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了筋骨,也没什么大碍,所以,伤得最重的还是您,李大夫可说了,您这手腕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可得要小心养着。” “这也小心得太过了,看看我现在象个什么样子,连欢馨和米虫都不如了,好歹他们俩尚还能自己喝水了呢。”兰静冲小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喝了,“叫我说,凡是当大夫的,那话都是往重里说的,就是为了吓唬你,好让你按他们说的去做,李大夫这回必然也是如此。” “我却不信,李大……福晋吉祥第二百九十六章纯属是自找的文字在手打中 蒲公英中文网 《福晋吉祥》第二百九十六章 纯属是自找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两相得宜 第二百九十六章纯属是自找的 想到了这些之后,若不是当下的情况不允许,兰静都想照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来上一巴掌,亏得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要如何避免十三阿哥重新走入历史的老路,却居然还能差点儿犯下这样低等的错误自己能想到公主的一切,康熙说要收回就能收回,却怎么就忘了其实皇子们也是一样的呢。当然对于这一点,兰静其实是早就想到过的,也正是因为她早就想到过,早就知道,所以她现在才会尤为的懊恼。 真是的,这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已经成了母亲了,想事做事怎么还会这么的矛盾?以前是一边想着要低调,一边又想着要助马尔汉立功,现在则是一边想着要避免十三阿哥重走历史的老路,一边又想着应该为他多打些基础,以免他如果依然还是走入历史老路时,至少可以不再那么凄凉和窘迫,才说完关柱应该从基础做起也挺好,既可以磨磨他的性子,也让十三阿哥不再那么招人眼,结果一遇到四公主,立时就想到了她身后的漠北蒙古。这么着过于求全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两下里都不能保全, 当然,兰静还没白目到去期望四公主背后的漠北蒙古势力可以支持十三阿哥或是成为他的后盾什么的,她只是想着当十三阿哥如果真的要倒霉的时候,这些人再来添上一把火,落上一块石就好。可是她却忘了,有些时候不是十三阿哥想不与人不结怨就可以不结怨的,他还得看康熙是否希望他不与人结怨。其实这些道理她早就懂,只是偏偏事到临头,脑子不知怎么的就不够使了,想想在怀欢馨和米虫的时候,自己也爱胡思乱想,难道说是怀了孕的女人就会变笨吗? “主子,奴才们侍候您换药吧。”小庄虽然并不能明白兰静的心思,但却并不妨碍她对四公主府里那个丫环表示不满之情。先开始因为她刚从库房里回来,对发生的情况尚还没太弄明白,但听了兰静和小楼对话之后,却也能体会到几分了,于是看向那丫环的眼神就很是凌厉,走向兰静身边的时候,也很是“不小心”的、也不是很温柔的撞开了她。 “你这丫头,”兰静不是很认真的薄责道,“我才说了你们是个笨的,你这毛燥劲儿就又来了。” “奴才不是担心主子的伤嘛,”小庄一边和小楼一起为兰静解开她腕上包裹的棉布,一边又是懊恼又是惭愧,横向四公主府里丫环的目光中又带着气愤的说道,“之前奴才护主不力,害得主子因为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而受了伤,奴才已经是懊恼不已,如果主子再为此而落下什么病根,那奴才可就万死也不能赎罪了。” “行了,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兰静摇着头笑着,“还什么万死?你主子我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 “呸呸呸”正在为兰静拭去腕上伤药的小楼和小庄一起呸了起来,“主子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自当是长命百岁,福气绵长的。” “好了,我不再说就是了。”兰静很是从善如流,然后又用期翼的眼神看着开始自己检查手腕的李大夫,“怎么样?我的手是不是已经好多了?再上过这次药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主子,”李大夫抬起头来看着兰静,有些无奈的笑了,“能让您三天之后可以活动,已经是奴才能做到的极致了,再要,奴才可是再没有办法的。” “您别听主子的,”小庄插话进来说道,“有什么要注意的,您只管告诉我们就成,主子做不到,我们就是不睡觉轮流看着也要让她做到,再不济还有爷呢。” “我真是把你们惯得没边了,”兰静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被挤到一边却还是努力找角度往自己伤处看的四公主府里的丫环,也不加掩饰,大大方方的任由她看,反正自己的伤也不是假的,除没掩饰这个之外,她话中的嘲讽之意也是没太掩饰的,“这幸亏四姐是自家人,否则等她知道了,岂不是要怪我治下无方,连主子养伤之事也敢品评了。” “主子这可是冤枉奴才们了,”小楼一眼都不去看那脸上变了些颜色的丫环,就好象兰静是真的在责备她,而她也真的是在喊冤似的,睁着盈盈双目看着兰静道,“奴才们会这么紧张,实在也是因为被这次的事儿吓着了,奴才们是自幼跟着主子的,您虽不经常出门,但进出宫中请安,与各皇子福晋们互相走动等等,每个月总也要有那么几回的,先前也一直都很太平无事,偏现下怀了身子正是要紧的时候,却是平白的受了不知哪来的乱七八糟的人的冲撞。” 说到这儿,小楼看了看一旁的小庄,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小庄她们跟着主子还好些,可奴才在府中听说了这件事,魂都险些吓没了,虽有人传话回来,说主子暂时没有大碍,奴才们的这颗心也没办法定下来,左等右盼,好不容易盼着主子回来了,却是带着伤回来的,实在是让奴才心里又痛又苦,主子长这么大,除了为太太侍疾,熬出了一场大病之外,又何曾有伤得这么重的时候?” 小楼说得动情,最后还拿帕子拭了拭泪,让兰静看得眼睛都有些直,她还从不知道小楼这丫头居然也有如此能讲的时候,而且是直指四公主的要害,要知道自己做为皇家的儿媳是可以按时进宫请安的,而出了嫁的公主要回宫,则需要得到皇太后或是皇上的允准。除此之外,小楼演技的精湛也很是让兰静叹服,话说自己从小到大,虽不能说是受着伤过来的,但次数也不要太少了好不好? “我又哪里好了?”兰静这边还没说什么呢,那边小庄却不干了,“我和小院虽然跟着主子,但心里的担心却是一点都不比你们在府里的少。那些个东西冲撞了主子的车驾,害得主子受了伤,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挡着路不让我们前行,害得主子没办法马上让李大夫给她检查伤处,以致于越来越重,又不知道肚子里的小主子受没受到惊吓,那时候我可是急得恨不能都跳车了。要不是主子时刻提醒我们不能让皇家的名声受损,看我能饶得了那些狗东西哪个?” “有侍卫大哥们在,又哪里显着你了?你只管把主子的安危守好了就行,”小楼白了小庄一眼,又问着李大夫道,“不过说到小主子,奴才倒是要请教李大夫,主子的身子还好吧?主子腹中的小主子没什么事儿吧?” “从刚才的诊脉来看,虽说之前有些个波动,但现在倒是已经安稳了,只是,”李大夫先报了个好消息,接下来却又加了个但书,“还要看今儿个晚间主子歇息的如何了?有些个惊吓白日里可能不甚显,到的夜间就发出来了,主子现下怀着身子,又不好用安神之药,只能是夜间多留神注意些了。” “嗯,我们知道了,”小楼点了点头道,“今儿个晚间我们会一起上夜,对主子的情况随时加以关注的。” “看到没?这就算是把我看起来了,”兰静对四公主府里的丫环笑了笑,又抬了抬已经重新上好药并包扎好的胳膊,“好了,我的伤你也看了,大夫的话你也听了,这下四姐那边想来你也可以有所交待了,只是有件事,我却是要问问你了。本来这事儿我是想着是等你自己说出来的,因为我觉得这应该是四姐让你过来的主要原因,可是直到这时你都一个字都不往那上面提,为着皇家的名声,也为着四姐的名誉,我也就只好直接问了,四姐可查清楚了没有?今天冲撞我车驾,再拦着不让我们离开的,又假冒是从你府中出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回十三福晋的话,”那个丫环低了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就带着一种很抱歉的表情,“奴才不敢欺瞒于您,那几个人确实是我们府里的人。” “怎么?”兰静皱了皱眉,面上和声音里都带着惊讶,“真的是四姐府里的?这倒真是让人没想到。” “我们主子说,”那个丫环继续用抱歉的表情说道,“若是对别人,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被个七品官的下人追得满街跑,我们主子觉得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可是我们主子也说了,对十三福晋却又是不同,您是自家人,又是今天的苦主儿,瞒谁也不该瞒您,那几个人确实是我们府中之人,只是入府的日子不长,没什么眼力,又没想到在京师重地,还会有人在街上如此横行,被人追打的急了,见十三福晋的车驾不俗,就拦上去求救,却没料到那是十三福晋微服经过,否则他们宁可是被人打死,也要避开去,不敢给十三福晋招祸的。” 好个丫头,真不枉四公主会派她来,当真是有勇有谋,适才敢直接提出当场看伤的要求,现在又用一张利嘴把他们府里奴才的错儿全都给掩了,会被人追打,是京师的治安不好,居然有人当街横行,至于冲撞到兰静的车驾,则是因为她没亮出皇子福晋的仪仗来,合着错全是别人的,要照着她这么说,倒是他们四公主府才是苦主儿,而自己这个伤就纯属是自找的了。 ps: 感谢“aoo”、“雾里看花2009”、“百鬼集”和“為妳鎖鈊→飛”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m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有困难找衙门 兰静既然知道十三阿哥并不打算与四公主交好了,又被那个丫环的话弄得心里动了气,于是说话也就不象之前还用冷嘲热讽的方式,干脆直白了起来,“这么说来,我没排皇子福晋的仪仗倒是对的了,否则四姐府上的奴才们岂不是要求救无门了?只是他们求救的方式也是太过特别了些,我别说是见了,简直是闻所未闻,这般先是冲撞了别人的车驾,致人受了伤,再还要拦阻去路,非要人家赔银子,如此的举止,我想就是叫上百个千个人来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想到他们其实是为了要求救的,最起码我们这一行人是没有人看出来的。” “就是,当时那几个人可是张狂得不行,”小庄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气愤之情布了满脸,“还说什么求救,拦路抢劫的都没他们凶。” “奴才代那几个人向十三福晋请罪了,”那个丫环再次冲兰静行了个礼,“我们主子也说了,等他们回来后,一定会重罚他们给十三福晋出气。” “我们四姐真是这么说的?”兰静郑重了面色盯着那个丫环,在她点头要回话的时候,又抢过来说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们四姐是何等样人?那是巾帼不让须眉,最是懂法纪识大体的,象这种皇子福晋的车驾不能冲撞、其他人的车驾就可以的事儿,她是绝不会容许的,更不会说出罚他们是为了给我出气的话来,他们犯的是国法,违的是内务府里对奴才的规范,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嚷着报出四公主的名号来,损的是皇家的名声和四公主的威望,四姐要罚他们,不管从上面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正理,唯独这替我出气一说,却是要请她恕我不能接受了。” “诚然,”兰静举手阻住了那个丫环开口要说的话,接着自己的话往下继续说道,“这好好的走在路上,却平白无故的险些被人冲撞并致受了伤,结果还被人拦住了不让走,非让我们这些受害人来赔银子,这事儿换到谁身上都会有气。可我的气主要却不在这儿,我气的是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时,败坏了我们皇家的名声和四公主的威望。” “我虽没排皇子福晋的仪仗,”兰静面色严肃的看着那个丫环,“但今天所用的车驾还是非一般平民百姓家所能拥有,身边又带有那么多的侍卫,但凡长点眼睛的,都知道这家里必是有些个底蕴的,如果那些个奴才们只是往这边逃,哪怕是存着要祸水东引的心思,我都可以不与他们计较,毕竟性命交关之下,也算是事急从权,至于冲撞到我的车驾之事,更可以说他们也是受害人,如果他们这时候能象正常人一般的对我们采用正确的求救方式,纵使我一时也未见得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但至少可以做到让侍卫们先拦下两方的人,然后找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来处理。”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兰静的语气越发的严厉起来,“象个恶霸土匪一般的拦着我们的车不放,叫嚣着非让我们给他们道歉并赔银子,并且抬出了四公主的名号,连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还是坚决不退让,我不知道他们是凭着什么才会这般的张狂?或许是他们身为和硕公主府里的奴才,见的贵人多了,瞧不上我这个光头阿哥的福晋也未可知。” “十三福晋误会了,”那个丫环听到这儿,也顾不得许多了,生生的抢进话来说道,“他们万不敢的,虽然奴才来之前,他们还未曾回去,但我们主子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在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没去之前,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十三福晋身份的,否则再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放肆的。” “你的意思是说,”兰静毫不放松的说道,“如果我不是皇子福晋,而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他们这般放肆就是对的了?”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丫环忙要解释。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兰静根本没再容她说下去,“我只管在场的百姓们会如何去想。看到连我这样明显是有一定底蕴人家的车驾,四公主府上的奴才们都可以说拦就拦,如同要拦路抢劫一般,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想,如果是换成自己,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做,说不得直接上手就是砸车砸马了?你又觉得,看到皇家的奴才都如此张扬跋扈,那些百姓们会不会认为我皇家中人就更是什么恶事都做的出来?我是不知道四姐府里的规矩是如何的,但我想四姐她在漠北蒙古劳心劳力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那些个威望,未见得会喜欢让些个奴才们去败坏得七零八落。” “十三福晋说的是,”那个丫环终于有时间可以把话说完全了,“所以我们主子才说要等那些人回来,要重罚他们,更说要借此好生敲打一下府中的其他人等。” “这话才是我四姐能说出来的,”兰静舒缓了面色,点了点头,“我出不出气并没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不能让皇家的名声和四姐的威望再被伤及了,现在正是年根,各处要人均纷纷进京,今儿个幸亏碰到是我,若是换了个不依不饶、非要闹到御前的,那大家的面子可就都不太好看了。” “十三福晋的话,奴才记下了,”那个丫环一派恭敬的对兰静再行了个礼说道,“奴才一定会把十三福晋的好意转告给我们主子的。” 兰静正拿过小庄交过来的给四公主的回礼单上划了几下又写了几字,既然初衷已经不同了,那么备的礼当然也要有所改变了,结果正改着呢,就听到了那个丫环的话,不由得停了笔,抬头微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当然要转告了,难不成你以为我那话是说给你听的?” 那个丫环的脸色让兰静这一眼看得立时发了紫,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我方才说你是个精明的,”兰静淡淡的一笑,又接着说道,“只是在这事儿上我却是希望你不要用到这些精明,你只要一句不漏,一字不改,当然更别添什么加什么,只原原本本的将我的话学去给我们四姐就成了,否则就枉费我跟你耗这么些工夫,费这些口舌了。既然我的丫环们回话都没问题,相信你就更不在话下了,怎么样?不用我让她们再给你复述一遍吧?” “不敢劳烦姐姐们,”那个丫环依旧低着头说道,“十三福晋的话,奴才已经牢牢的记在心里了,奴才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学给我们主子听的。” “那就好,”兰静点了点头,并吩咐小楼道,“时候也不早了,派个人送她出去吧。”再将自己改过的回礼单交给小庄,“照着这个重新备好,然后交由四公主府里侍卫,让他们一并带回去。” “是。”小楼和小庄行礼领命。 “奴才告退了。”那个丫环也再行了礼。 “嗯,你去吧,”兰静对那丫环点了点头,“代我们爷和我及大格格大阿哥问我们四姐好,知道四姐这阵子忙,我们就不请她过来坐了。” “是,奴才记下了。”那丫环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走了?”等兰静回到里屋,见十三阿哥还在那里看书,不过听到动静,他倒是抬起了头,看到兰静笑了笑,将手中的书合起,放到一边。 “走了,”兰静一边由着小楼等人为她脱下见人的衣服,再换上家居服,一边摇着头对十三阿哥说道,“你四姐倒是派来一个精乖的。” “我四姐,不也是你四姐嘛,”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至于说精乖嘛,四姐这回可真是失了算了,她是不了解我福晋的本事,她不知道,越是精乖的,越在你面前讨不了好,派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人,也比派个精乖的强。” “这可不是我的本事,”兰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爷当我的后盾,有多少的话,我就只能是咽在肚子里,为说多了话,我受过什么样的教训,爷可是再清楚也没有了。也就是跟了爷之后,很多时候我才能畅所欲言了些。不过......”兰静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对屋中的丫环们说道,“你们且先出去准备摆膳吧,就摆在这屋里,也省得再挪动爷。”想想又说道,“然后再去把富察和乌苏两位格格请过来。” “是。”丫环们答应着出去了。 “爷,”兰静则回过头来对十三阿哥道,“我的手现下不方便,就让两个妹妹侍候您用膳吧。” “不用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道,“我的手好好的,用不着她们侍候,要照顾就照顾你吧。” “我可用不着那许多人,”兰静笑笑说道,“我现下伤了手,连喝个奶还要有丫环们喂着,身边人太多了,倒显得乱糟。” “那就让她们请个安就回去吧,”十三阿哥无所谓的说道,又问兰静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兰静想想笑笑说道,“我只是说,这般敞开了的得罪人,得罪的还是爷的姐姐,一个和硕公主,我还真是头一回呢。” “谁又有过先例了?”十三阿哥也笑了,“不过,能让你把得罪人的话说出口,只怕那个丫头也算不得什么精乖的。” “精乖是有的,”兰静笑着说道,“只是咱们不在乎得罪人家,人家也不在乎得罪咱们罢了。” “那好啊,”十三阿哥云淡风轻的笑着,“这不正好是两相得宜了嘛。” ps: 感谢“aik”、“午睡中”和“xi98”投出的粉红 第二百九十九章 伤也算是受得值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有困难找衙门 兰静觉得十三阿哥完全可以弄个招牌,在上面写上“铁口直断”,然后出去摆个算命摊了。因为他说的那“两相得宜”的话,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应验。 先一个“得宜”的就是十三阿哥自己这一方,当然做为最直接的受害人,兰静因此而得到的抚慰和补贴也是最多的。 做为一个受到过现代法制教育的人,在遇到诸如打架、拦路、敲诈之类的事情时,第一反应就是报警,现在兰静虽然穿到了清朝,但这里也不是没有法的,也是有负责着如现代警察一般职责的人员的,那就是步军统领衙门,在早几年间,她跟关柱一起去迎接马尔汉归来时遇到的那些贼人们,就是被四阿哥送到那里去的。既然未来的雍正皇帝都是该报官就报官,兰静这个皇子福晋当然更是要自觉维护大清的法纪了,绝不能象大多数皇家或是宗室,或是其他一些有权有势人家那样,施私刑如家常便饭。 可就是因为兰静走了遇事报官、“有困难找衙门”这一正常的处理问题的程序,却是让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犯了难,先开始听说皇子福晋被冲撞了,那还有啥可说的,赶紧派人来将那些个不长眼、不识相的该抓抓、该罚罚就是了,不过因为是在临近年根这一敏感的时期,各地各式的贵人们都开始往京城里涌来,所以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也长了个心眼,派来的人都是些比较有眼力价儿、会灵活处事的人物。 果不其然,在事发现场中,他们发现了还有和硕公主府里的人,从而也引得他们立时就想挠头了,虽说他们处理的权势贵人之间的案子也不算少了,但皇子和公主碰到一处的却还是不多,而更让他们头疼的是,他们还是处于对立面的,和硕公主府里的奴才们,就是冲撞了十三福晋车驾的那些个不长眼、不识相的。 迅速的了解过案情之后,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十三福晋是完全没有一点过错的,即使她没摆下皇子福晋的仪仗,也不能说是她错,毕竟那些相关的配置只是权利而不是义务,听说皇上还有白龙鱼服的时候呢,更别说人家福晋还坐着一看就不普通的车驾了,就是人家愿意溜达着回去,也构不成其他人就可以上来随意冲撞的理由。 道理摆好了,再从利害上来分析,虽说和硕公主身份高地位也高,可十三阿哥却是皇子,即使刚刚似乎才隐约听说了他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儿被康熙罚了跪,但罚跪一事,对皇子阿哥来说并不算得有多么稀奇,从小到大被罚过跪的皇子可多了,十三阿哥这也不是头一遭了,应该是不会影响到他一向固有的盛宠,而以他现在的情况,等到分封了,一个郡王并不是什么很难达到的。 虽说和硕公主的仪仗及相关待遇与郡王相同,但落实在实处上、权柄上,那却是差得远了。可是这里面又有问题了,这个四公主并不是一般的和硕公主,她可是在漠北蒙古声名显赫的“海蚌公主”,康熙对与蒙古的关系又一向是比较重视,在最得宠的儿子和最具有政治意义的女儿之间,他会做出如何的选择,这种帝王之心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揣测的了。 虽然不能揣测圣心,也不好揣测,但事情却还是要处理的,面对着当下的情况,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暂时倒还没有什么难办的,毕竟皇子的这边正儿八经是主子,而公主的那边却只是几个奴才,康熙就算是再看重四公主,主奴之分却肯定也是看重的。于是他们先是恭敬的放十三福晋离去,并派了人护送福晋的丫环一起去四公主府里报信,再将四公主府里的奴才们请回到步军统领衙门里喝茶,至于那几个想找死也不找个好地方的七品官的下人们,直接锁回去也就是了。 而之后的事情,步军统领衙门处置也很是当,能在京城这个权贵满地的首府之地负责治安,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一套路数,虽说是平白掉下来一个烫手山竽,但他们却依然可以想办法让自己尽可能的不要被燎到,在这个时候,步军统领衙门全然不见了平时那种拖沓的官僚作风,办事效率那是异常的惊人,迅速的归拢了相关的材料和人员,在第一时间内就转交到了审判机刑部,当然同时也将折子递到了康熙的面前。 正如兰静所说,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之时,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除非是有什么外太空的人降临,再或者是有什么新型药剂出现,让所有在场的人突然之间都得了失忆症,否则这个秘密基本上是不太有可能保守得住的,在近半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了或走形或变样的传说之后,康熙自然也没理由会不知道,只怕是他早就拿到第一手资料了,只是他老人家绷得住,一直等到有人将折子呈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才好生的发了一通足火。 所谓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康熙这次的愤怒看起来虽然不小,但等级倒尚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只是也惊动了不少地方不少人,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后宫以及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而后宫里现在最尊贵、也是全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就是皇太后,当她听说了康熙发火,再从康熙那里知道了他发火的原因之后,马上派了人到十三阿哥府里,对兰静在怀着身子之时,却连受惊带受伤之事表示了亲切的慰问,当然与慰问人员同时抵达十三阿哥府邸的,还伴有各式赏赐若干。 皇太后已经有所表示了,而且是在与皇上谈过话之后做出的,宫中其他的主子们自然也赶紧纷纷跟上。因为康熙众所周知的强烈的扫把功,现在宫中并没有皇后,所以最先到达十三阿哥府,慰问之礼也是仅次于皇太后的,是位居贵妃之位的佟佳氏,她是孝懿皇后的亲妹妹,所以也可以算是四阿哥的姨娘,而如果从她与康熙是表兄妹的关系来看,她又是所有皇子阿哥们的姑妈。 可就是这样一个出身于赫赫有名的佟半朝之族、和康熙以及皇子们关系都很是亲近的、在康熙克死了他最后一任皇后之后的相当长的时间内一直是他女人中地位最高的、虽无皇后之名、却掌管宫中事务的贵妃娘娘,在绝大部分的清穿文中却甚至连个打酱油的角色都没混到,一个字都没有被提及,但凡一说,就总是四妃四妃的,不是说她们共同掌管六宫,就是说其中的一个在管。 说宜妃娘娘也就罢了,好歹她最后还有个在康熙崩世、雍正继位之时,居然会跪到德妃娘娘前面的事情在,多少也能yy出些道理来。可是说德妃娘娘,就基本是个笑话了,康熙又不是乾隆,他再怎么宠爱一个女子,也不会置其他满洲大族于不顾,将一个宫女子出身的人抬到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去的,更何况在兰静看来,康熙对德妃娘娘也并没有如何的宠爱,当然早些年间应该还是有的,否则她也不可能会生下六个儿女了。 而现在,最受宠的妃位娘娘,还是非宜妃娘娘莫属,在贵妃娘娘身体有所不适,需要有人代理宫务的时候,多也是由宜妃娘娘再搭上一个或两个其他的妃位娘娘一同来主持的,所以,继贵妃娘娘和十三阿哥的生母敏妃娘娘之后,来跟兰静表示慰问的,就是这位她私下里口头认的干娘宜妃娘娘了。除了一些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药材补品之外,宜妃娘娘同时还送来了怒放的鲜花好几盆,在来人精心的呵护之下,虽经过了从宫中到十三阿哥府这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又一路历尽了寒风,等展示到兰静眼前时,那些花瓣还是水水灵灵、鲜鲜嫩嫩的。 相较于宜妃娘娘,惠妃娘娘、荣妃娘娘还有德妃娘娘的慰问之礼就显得中规中矩的多了,至于八阿哥的生母,现在还只是在嫔位呢,这也是兰静觉得有些异常的地方,就她脑子里留存的那些在现代时所看的清穿里得来的印象,在当下这个时候怎么着也该有良妃娘娘了,难道是因为敏妃娘娘没如历史上那样早亡,以致于宫中已经有了第五位妃子,所以康熙不好再封一个了?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也不管这个结果是兰静自己、还是她所怀疑另外可能还存在的穿越者的忽扇翅膀所致,也或许是那些个穿越中对此的考据并不正确、八阿哥的生母在历史上的这个时期就是尚还没有被封妃位,不管是怎么样都好吧,反正现如今,那个被众多中所写的温柔善良、与世无争、又美丽之极的良妃娘娘,现在还只是良嫔娘娘,算不得十三阿哥的母妃,也就不太有资格来对兰静表示什么慰问,只是由八阿哥和八福晋代为转达了她的一番关切之情,而八福晋如果能在她的眼睛看向兰静的手腕之时,注意收敛起那些许幸灾乐祸的光芒,就与八阿哥那一脸的真诚就要互搭的多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感谢“谷贴奇”等亲们投出的推荐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章 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癖好 第二百九十九章伤也算是受得值了 当然八阿哥和八福晋两口子过府来的目的并不只是关心兰静的,毕竟兰静是弟妹,八阿哥来探她的伤,即使是与八福晋同来,也显得不是那么很合适,但是因为他们正好听说十三阿哥也伤到了,于是既然伤的是两口子,来的当然也应该是两口子了。而象八阿哥夫妇这般与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关系只是一般、甚至暗地里还有些不是很对付的都来了,其他诸如四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等这些与他们还算比较有私交的,更是早就携家带口的来过了。 至于其他的皇子们,自然也不会落这个空儿的,好赖不济他们也都是自小被康熙教导着要兄友弟恭长大的,心里怎么想的且不说,至少面儿上的事儿总是要做到位的,所以除了高氏才生下来没几个月的、如果有幸能长到被排进齿序的年龄就将会是二十阿哥的皇子之外,从最年长的大阿哥到最年幼的十八阿哥也全都按照各自方便的时候涌到十三阿哥府里来了,连太子都没例外。 对于太子的到访,兰静觉得与其说是被探望,不如说是被折腾。虽然他与其他皇子一样,也是十三阿哥的兄弟,可是一个储君之位,却已经将兄弟隔成了君臣,纵使迎他不用象迎康熙那般的隆重,但也一样是丝毫马虎不得的,从礼节到安保,从膳食到饮水,无一处不需要你想到做到,一定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府里出了事,即便出了事,也一定不能是因为自己府里有什么过错。 好在太子对十三阿哥倒并有象兰静所听说的对一些臣子那般的暴虐和无理,随同过来的太子妃也是一贯的仁厚,所以虽然十三阿哥和兰静在说话举止之间,对他们总要保持相应的敬礼,但总的来说,双方的会面还应该算是比较友好和亲切的,最主要的是,期间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事件,也没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因素。 除了太子之外,其他来人中再有比较让兰静纠结的,那就是十八阿哥了。这个凡是写九龙夺嫡这段清朝历史都必然不会漏掉的倒霉布景板以及各色跑龙套、打酱油的皇子,他其中的作用,就是用自己很悲惨的夭折事故,来众多清穿女们制造与各式阿哥们进行亲密接触的契机。而这个用自己的生命拉开了那一场轰轰烈烈夺嫡大戏的大幕皇子,现在还不满七虚岁,当看到他小大人一般的迈着步子,与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还有十七阿哥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兰静觉得自己心里的感觉,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兰静当然并不是头一次见到十八阿哥的,十八阿哥也并不是头一次到这府里来,可是每次见到他,兰静的内心都很是纠结。她是很喜欢孩子的,十八阿哥又是十三阿哥的小dd,长相可爱之极,人又乖巧无比,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让人看过一眼就很想去亲近的孩子,在历史上却是有个夭折的命运,这让兰静每每见到十八阿哥那张天真的小脸,内心的感情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复杂起来。 不是没想过要改变十八阿哥的命运,虽然兰静也害怕改得太多,会影响到雍正最后登基的结果,不过她觉得,既然据自己所知,敏妃娘娘和弘晖的命运已经改变了,而自己不知道的可能还会更多,那么应该不会差上一个十八阿哥的。再有,她还认为只要康熙不是糊涂的,就应该知道他留下的表面繁荣、内里败坏的大清朝,也只有四阿哥这个有着坚忍的性情、又敢于挑战一切势力的人能撑起。 这些都是兰静想要说服自己的借口和理由,其实最重要的是,她实在是无法做到罔顾生命,即使这样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十三阿哥和自己的未来,但那毕竟只是一种可能,一种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可能,而为了这么个未知数,就要让她在明知道有一条生命,一条自己所认识的可爱的小生命面临着要被灭亡的危险的时候,却就只是那么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去做,兰静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 只是兰静又在暗暗的问自己,就算是让你去做了,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兰静知道十八阿哥最终是因为腮腺炎病逝的,可这点却是她从清穿中看来的,对其真实性并不能也不敢肯定,不过能治那个病的药,青刺菒,也就是仙人掌,兰静却是在庄子里以及自己府中的院子里了不老少,在上次带着弘晖一同去塞外时,也把它们列到行李之中了,在听她说起李大夫所发现它的药效时,十三阿哥也弄了一些到太医院去让他们研究着,听说是已经取得了进展,只是进展到什么程度,真到了那个关键的时候,他们能不能凭借青刺菒来挽回十八阿哥的性命,就又是兰静所不能肯定的了。 虽然兰静尚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但好在康熙四十七年虽然越来越临近,到底还不是就在眼前,也不用现在就需要立时拿出方案来,所以兰静只是叮嘱十八阿哥以及十五、十六、十七几个阿哥,平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本来她还曾经想过,在几个阿哥每次过来的时候,都让李大夫给他们把把脉的,但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就被兰静自己给摒弃掉了,毕竟这种事儿在宫里还是有些忌讳的,再说几个阿哥现在看起来也还象是挺健康的,而康熙能带着十八阿哥一同出巡塞外,说明至少在出发之前,他的身子应该还是不错的,所以这把脉的事儿还是缓缓的好,别闹个不好让人家以为自己是包藏祸心,那可就不很美妙了。 等几个小阿哥们吃好喝好也玩好之后,兰静派了人好生的将小阿哥们送回宫去,当然同时也打包了许多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而十三阿哥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腿伤也如李大夫所说的那样,有了很大的好转,既可以起身了,也可以走动了,将弟弟们送至大门口的礼数也可以正常去做了。 目送着十三阿哥被几个弟弟前呼后拥着,十八阿哥小小的身子也争着要去扶着他,结果却因为个子太矮,总是绊着他的腿,让他走得反倒不怎么顺,最后索性一把将十八阿哥抱起来的情形,兰静不由得莞尔一笑。 “噗哧”小庄却是直接笑了出来,“看来爷的腿伤真的是好了呢。” “不只是爷的腿伤,”小院接着说道,“主子腕上的伤也好了。” “是啊,”兰静笑着说道,“总算是可以不用喝点水也要你们喂了。” “都是奴才保护不力”小庄又开始了这些天时常进行的忏悔了。 “行了,我都已经好了,你就别再总提醒我还曾受过这种无谓的伤了,”兰静忙打断小庄的话,又吩咐了她一件差事去做,“你去把这些日子所收之礼的账拿来。” 在小庄领命去拿账本的时候,兰静带着其他几个丫环回到了内室,等她换好家居服之后,小庄的账本也拿过来了,同时还一并递上了几张礼单,“主子,这是十五爷、十六爷、十七爷和十八爷带过来的,奴才还没来的及入账。” “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都好生收起来,”兰静点点头,又嘱咐小庄道,“你也记着些,等到过年的时候,给他们几个的年礼略厚几分。” “是,奴才记住了。”小庄点头说道。 “东西还真是不少,”兰静的手腕经过这几天的养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边翻着手中的账本,边问小墙和小院道,“这些你们去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小墙与小院互看了一眼,然后出面答话道,“暂时倒还没发现有问题的,不过有些东西是会迟些时候才显出来的,所以奴才们打算过几日再请李大夫一起去看过。” “很好,”兰静点了点头,“虽说这些东西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凡事小心谨慎些总不为错,若有看出有问题的,就来报我,没问题的就让小庄入库收好,或许到年下就有用了,说不得今年咱们府里能省下不少银子呢,看来我这次的伤也算是受得值了。” “什么值了?”还没等丫环们抗议呢,正好回来的十三阿哥听到兰静这句话,眉已经不赞同的攒紧了,“你又乱说话?这些个身外之物,又哪里及得了你身子金贵之万分?你以后且小心注意着些,象这样受伤之事,再不要有了。” “亏得爷还来说我呢?”兰静随手将账本递给小庄,一边起身侍候着十三阿哥更衣,一边笑睨着他说道,“爷忘了,这回人家来探的伤患,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呢。” “我是男人家,皮糙肉厚的,”十三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受点伤要的什么紧?” “爷可别说这个话,您可是皇子呢,”兰静笑盈盈的反驳道,“从小那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除了吃喝玩乐之外,那是什么活儿都不干的,叫起一个来都必是皮光水滑的。” “这又是外面百姓们传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展开了手掌,露出掌心里因为习武和骑射而磨出的厚厚的茧子,“就这样的皮子,也能说是皮光水滑吗?其实我们自小就开始练布库骑射,所以这受伤之事对我们来说,都算不得是什么稀奇的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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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穿花盆底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亏得兰静第一次试穿的时候,还做足了精神准备,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运足了能运上的所有力气,并将重心尽可能的使劲往下调着,结果却是一拳打进棉花里,差点儿被自己的如临大敌闪到了腰。首先踩着花盆底站起来就一点儿都不难,再试着走起来也不会很不稳,兰静甚至认为这比在现代穿高跟鞋还要容易一些,于是对自己之前还相信过的因为穿花盆底所以摔断了腿的说法,立时就觉得是以讹传讹,话传得走了样了。 十三阿哥当然是没穿过花盆底的,对其中的难易程度应该也不可能有所了解,他看了看兰静放在一旁的中间高出一块的花盆底,眉头微微皱了皱,让兰静不禁以为他或许是想起了他练武用的梅花桩,“这个鞋真是有这么难穿吗?那你除必要的时候以外,就不要再穿了,额娘和欣然那里,等我也去说一说。” “爷,您糊涂了吗?额娘和欣然妹子是在宫中,爷觉得她们又有多少不必要的时候呢?”兰静见十三阿哥的认知被自己的话带偏了,忙摇着头笑着往回扳,“不过爷也不用担心,我就老实跟您招了吧,其实这个鞋并没有很难穿,穿惯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我只是想与爷抬杠,才故意说得很严重的。” 兰静刚才那番话说严重了,现在这番话却又说得轻了。这穿花盆底既然做为满人家姑娘学规矩的必修课,自然并不只是要求能站能走就可以了,如何能站得好看,如何能走得好看,如何站出风姿,如何走出品行,如何尽量让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挑不出毛病,这就需要很长、很耐心、很磨人的一段时候来学习并练习了,而不能否认的是,这花盆底穿得时间长了,也象穿高跟鞋一样是很累人的,不同的是,穿高跟鞋累得是脚掌,而穿花盆底累得是脚心和脚腕,开始用力不得法的时候,兰静的小腿也曾经被累痛过。 好在不管是额娘还是楹嬷嬷,都有着同样的原则,那就是让兰静掌握好所有的动作要领的同时,还要保证她身体的完好性,手上被针线磨出的细茧可以有,那是“妇功”好的表现,但其他地方不管是破损还是茧子却都不能再有了,脚上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兰静虽然时常在练习,但每次的时间都不会很亢长,练完之后也会马上用特制的药水泡脚,既驱除疲劳,又养护肌肤。 当然,兰静之所以能这么用水磨功夫循序渐进的学这些东西,是因为她的时间比较充足,早在她四岁第一次被康熙召进宫的时候之前,额娘就已经开始教习她规矩了,之后更是没有放松过,等到楹嬷嬷来的时候,又在细节方面进行了一番雕琢,从而导致兰静再想如在现代时那般做出或塌腰或窝肩或瘫成一团的懒人姿态时,反倒是不适应,觉得不舒服了。 除兰静以外,二姑娘、六姑娘,还有已经逝去的五姑娘,也在太太的命令下,自小就由嬷嬷们开始教规矩了,太太也会时常看一看,虽然不如对兰静亲自加以教导那般的精心,但各式应用之物,包括泡脚泡身的药水却是一概不会少半分的,所以后来教养嬷嬷对五姑娘的不满,主要还是在她的态度上,而不是因为她的基础不好。 而太太的此种做法也并不只是她自己的标心立意,事实上,但凡是差不多人家的姑娘,都是自小就开始进行教导的,毕竟她们的一言一行也是代表着家族的体面,只是因为各家的考虑不同,各人的考虑不同,各姑娘的身份也有所不同,于是所采取的方式和选择的着重点也有所不同罢了。 满洲人家的姑娘将来是要选秀的,所学的东西相对也就更多,更有针对性一些,可因为各家的家世不同,当家主母的见识不同,本身的素质不同,为姑娘们打下的基础自然也就有所不同,所以在临近选秀那一两年间教养嬷嬷到来的时候,有的就只雕琢下细节就好,有的就需要对许多地方都加以突击训练,于是象是扭伤脚、累出病来的事儿也就难免有所发生了。 “我自然知道是你在捣鬼,”十三阿哥笑瞪着兰静,“这花盆底我虽没穿过,恬然和欣然却是穿过的,以她们对我撒娇耍赖、无话不谈的性子,如果真是难穿的紧,你以为她们不会告诉我吗?” “本想着让爷心疼一下的,没想到爷却是早知道了,”兰静对十三阿哥吐舌笑了笑,“倒反过来以其人之道,让兰静对爷老实招了,看起来我这道行比起爷来还是差得远呢。” “你知道就好,”十三阿哥笑了笑,到底还是又嘱咐兰静道,“不过,你现下怀了身子,一切都应该以小心为主,这个鞋,还是能少穿就少穿吧。”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兰静也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下来,想想又对十三阿哥嫣然一笑,“说到鞋,倒让我想起汉人女子的小脚来了。” “你又来了,”十三阿哥很是无奈的又瞪了兰静一眼,“这话说到穿花盆底已经是跑偏了,你却又能将它扯到小脚上来,我现在都不记得开始时说的是什么了?” “记不得就记不得了,有什么要紧?”兰静笑笑说道,“左不过是闲聊,聊到哪儿算到哪儿呗。不过说真的,我对这个事儿一直都有些不大能理解,男人的头发都可以剃了,但女子的小脚却必须要缠,这就是他们在表示自己的一种坚持吗?可是用摧残自己同族女子的身体为代价,真的值得吗?真的有意义吗?还是说,”兰静抬头看着十三阿哥,“你们男子就认为那样的脚好看?” 兰静在现代时是汉人,到了清朝却是满人,但她并没有因此就产生什么矛盾的心里,没有因此而憎恨哪个民族,又或是轻视哪个民族,她始终认同的还是各民族团结统一、大家都是中国人的观念,对汉族这个中国最主要的民族所做出的那些可歌可泣的事件,以及在各种领域涌现出来的伟人,她也都感到与有荣焉,可是对某些事情,她却也是有些理解不能。 不过想到近些年后宫之中的汉人女子开始增多了起来,最为受人瞩目的就是接连生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以及十八阿哥的王氏了,而九阿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自家阿玛的影响,也隐隐的传出了他派人去江南买“瘦马”之事,再想到在现代看文所得的一些信息,这些瘦马中还有九阿哥为八阿哥找的,兰静不由得怀疑同样具有爱新觉罗家血统的十三阿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癖好了。 ps: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零二章 还打算在里面闷多久 第三百零一章欺负起来没有负担 “别人怎么认为我不管,不过,我是没什么兴趣就是了。”十三阿哥眼睛看向兰静的脚,笑着说道,“我觉得这样的大小就很合适,大了就过了,小了就有些不足。” “我知道爷是在哄我,”兰静将身子倚进十三阿哥的怀里,“不过听到您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很高兴。”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清朝,兰静都觉得会喜欢女人缠小脚的男人,那心理上就是有些变态,包括她现在的公公、当今皇上康熙在内。如果真喜欢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她摧残自己的身体,抛开审美观的问题,这缠小脚是要给女人带来极大痛苦的,而且这种痛苦还是持续的,单从这一点来看,兰静还是很庆幸自己穿的是满人而不是汉人的。 虽然兰静对缠小脚的事儿理解不能,也很是不赞同,但她倒也并没有要去改变这个习俗的雄心壮志,这可是连皇帝下旨人家都要顽抗到底的事情,别说她只是一个区区的小女子,就是十三阿哥成了历史上的怡亲王,只怕也拿此没太有办法,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个光头阿哥,兰静会问他,真的就只是单纯的要了解他有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再就是也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 九阿哥能送八阿哥“瘦马”,未见得就没人送十三阿哥,到那时候,有自己的这个话在前,或许就会对十三阿哥是否要收下的决定起到些影响。兰静并不是对汉人女子有什么歧视,正相反,她认为汉人女子的柔婉、温柔、体贴,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很有力的吸引,所以才更加要防患于未然,虽说没有汉人女子,十三阿哥也会有其他的女人,但是能少一种类型总也是好的。 现在十三阿哥说出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是真是假,兰静都不适于再追问下去了,当然她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十三阿哥从来没有显示出他对汉人女子有什么特殊的好感,而在那些个清穿文之中,有提到雍正喜欢汉女,却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十三阿哥的。不是兰静对自己没有信心,都开始从杜撰的中寻求根据了,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即将发生的事情又太过关键,再加上过了年十三阿哥就要开始亲近其他女人的事儿,这些种种加到一起,都让兰静有些神思昏乱,患得患失。 “爷,”既然不打算纠缠这件事,兰静就马上转换了话题,“爷,您觉得四姐现在对咱们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你觉得呢?”十三阿哥没答反问。 “我觉得,应该是不算好也不算太坏吧,”兰静想了想说道,“比起以前来,那肯定是会多了些芥蒂,但却也没有咱们之前想象中那么的差。” 兰静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这次的事件中,“得宜”的不只是十三阿哥府,还有四公主府,而且两下一对比,四公主府里得的宜更是要远远超出十三阿哥府这边的。 步军统领衙门将烫手山竽传到了刑部,刑部接到手中当然也觉得温度有些高,只是除了康熙之外,他们没地儿没人再可以传了,而刑部要往康熙面前呈折子,就不能象步军统领给他们一般,将证据及相关人员一交就行了,他们是必须要将案情查明,并提出初始判决意见的。于是这里就出问题了,不管刑部的人怎么查,这事儿里面错的都是四公主府里的家人。 仗势欺人、欺辱张鼎生家人的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砸东西的也是他们,在人家奋起反抗、打不过人家、却卷了人家的东西故意逃向十三福晋车驾的是他们,甚至连那个被踹向十三福晋车驾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趁乱出的脚,为的就是要把这车驾拦下来,至于后面明明是自己冲撞了十三福晋、却拦着十三福晋的车驾不让走,如土匪一般非要索要赔偿的就更是他们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刑部却不能这样的报上去,作为六部之一、又是常处理这些权势贵人们相斗的刑部首领们,头脑自然也不是白给的,他们趋吉避凶的本事并不会比步军统领衙门差,步军统领衙门可以将球踢到他们这里来,他们自然也可以去找个冤大头,这个案子里又不是除了皇子就公主,不是还有一方人嘛,十三阿哥我们惹不起,和硕公主我们也惹不起,可是一个七品官我们欺负起来却还是没有负担的。 再说那个七品官也不是没有错的,谁让你要带着那一众下人们来京城的?谁让你放了那些个下人们到京城里乱逛的?谁让你那些个下人们跟谁碰上不好,偏碰上了四公主府里人的?谁让你那些个下人们言语不敬,招四公府里人不高兴的?谁让你那些个下人们不老老实实的挨打,偏要反抗的?谁让你那些个下人们东西被抢了,不认了就算了,非要追着去要拿回来的? 要说那个七品官张鼎生在这个时候脑子倒还算是聪明的,他压下了自己的那些个下人们,不让他们再辩解,因为他知道再辩解也没有用了,越辩解,说不得处罚的就越重,既然碰到的是皇家中人,那么你就是错也是错,不错也是错了,还有什么可辩的?只低头认罪请罚就是了,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保下一条命来。还好他们虽然在这件事情中,是一路倒霉到底,但在时间上却多少有利些,现在是年根底下,不宜杀生。 见到自己选中的倒霉蛋如此知情识趣,刑部的人心下很是安慰,碍着四公主的面子,虽不敢将他们的监所安排的太好,但总也算不是太差,而与此同时,一封热气腾腾才出炉的折子就在康熙四十五年的十一月二十日递到了康熙的御案前,与以往刑部所奏之折有所不同的是,那里面对事情之前的起因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只简简单单写了一句“七品官家人王二等殴打四公主家人”,至于之后兰静的车驾被冲撞,以及四公主的家人拦阻车驾一事,也是分毫未讲。而对“七品官家人王二等殴打四公主家人”之事,刑部所议的刑罚是,“王二等枷号两个月,鞭一百,张鼎生平时约束家人不严,罚俸一年。” 如果按照案情的实情来看,张鼎生及其家人只要被处罚了,那就是冤枉的,而按照刑部折子上所写之罪来看,这罚得也不能算是很轻,可刑部没将冲撞十三福晋车驾的事儿写进去,却已经是对张鼎生他们网开一面了,这也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好,没给大家找麻烦,否则刑部若是把此节也写上的话,那也是绝无可能写是四公主家人的错儿,必然还要安到他们的脑袋上,这打了皇家的奴才,和冲撞到正儿八经的皇家人,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质。 再有,只是罚俸一年,对张鼎生来说,也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他本人是满意的不得了,罚钱算什么,反正这个时候官员的俸禄都不高,更何况皇上还会有圣恩呢。按照常理以及大多数时候的惯例来说,刑部的议罪都是会相对高一些的,这样才好给皇上仁厚宽恩的余地,可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康熙却既不宽厚也不仁慈,非但没有减刑,反倒给加了码,王二等人鞭一百照常是鞭一百,但枷号却从两个月加成了三个月,而对张鼎生处罚的就更是加重的多了,直接被革了职不算,还被发给内务府总管当差去了,好好的一个七品官,就此成了内务府里的奴才了。 于是随着此次事件的最终处置完毕,四公主终究成了受害人,也成为了最后的大赢家,十三阿哥府的“得宜”,只是得到了一些物质上的抚慰,而四公主的“得宜”,除了物质上的抚慰之外,还有精神上的奖励,从此以后四公主在京城里就树立起连她府中的奴才都是惹不得的光辉形象,除此之外,她还得到了之前被封和硕公主时所没得到的称号:恪靖,于是,以后再称呼四公主,就要称呼她为恪靖公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十三阿哥和兰静都没有意外,因为他们早就料到康熙会对四公主多加抚慰了,不管他心里是如何看待四公主的,但至少现在漠北蒙古还需要她在那里镇着,所以在她有限回来的这点时间内,康熙应该是怎么也不会扫了她的体面的。虽然想到了这一层,但十三阿哥和兰静还是没有改变自己不与四公主交好的决定,康熙自己可以维护公主的体面,树立自己绝世好爹的形象,却未见得喜欢看到皇子和蒙古那边关系太好的。 本来十三阿哥和兰静是做好了与四公主的关系直降到最低的,甚至以后平素再无往来的局面的,可是现下随着四公主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倒让两府之间的关系好象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的差了,没差就没差吧,十三阿哥和兰静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四公主过了年就会回蒙古,只要在此期间,两个府里不做私下里来往就好。 可是事实告诉我们,很多事儿不是你心想就能成的,白日梦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正当十三阿哥和兰静为与四公主关系平平而安然的时候,有丫环来报: “爷,福晋,和硕恪靖公主到访。”。 更多到,地址om 第三百零三章 好东西 第三百零二章还打算在里面闷多久 “进来回话。”十三阿哥与兰静对看了一眼,分别在桌子两边端坐好。 “爷,福晋,”小楼走进来,对十三阿哥和兰静各行了一礼,迅速而清楚的禀报道,“和硕恪靖公主到访,排着全套的和硕公主仪仗正在府门前呢。” “叫管家先将公主恭迎进府,告诉她我们马上就去相迎,”兰静吩咐道,“再把爷的皇子服饰和我的福晋服饰找出来,侍候爷和我更衣。”既然人家是排着仪仗来的,这边当然也要衣着正式才是,现在两府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还是不要有什么能被她挑出理来的地方比较好。 “爷,”兰静一边在小墙的侍候下更着衣,一边看向另一边同样也在更衣的十三阿哥,“您觉得四姐这是来做什么?她不是说等她的府邸收拾好了,叫上兄弟姐妹们一起去那儿相聚吗?怎么今儿个突然自己到咱们这儿来了?” “这几天咱们这儿人来得已经全了,”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估计她是觉得,自己身为姐姐的总也得有个表示才是。” “就为这个?”兰静皱了皱眉。 “那你以为会为了什么?”十三阿哥对兰静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她会是来道谢或是道歉的吧?” “我倒没敢这么想,我只希望她不是来问罪的就好。”兰静自嘲的笑笑,“否则这会儿可再没有另一个七品官来充冤大头了。” 真要说起来,恪靖公主不管是来道谢,还是来道歉,都是有理由、并且也是应该的,道歉是因为她府上奴才对兰静的无礼,不只是那几个冲撞了车驾的人,还有那天她派过来的那个丫环。道谢则是因为十三阿哥和兰静虽然不想与她交好,却也没与她过多的追究,如果不是他们松了口,那刑部的官员哪里就敢擅自将十三福晋车驾被冲撞之事在折子上隐下来了? 当然十三阿哥和兰静会同意这么做,也是因为这里面隐约有康熙的授意在,而且他们也想着这样或许能让那个七品官少担些责任,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成全了恪靖公主,对这一点,恪靖公主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是心知肚明的。 能在漠北蒙古做成那般声势的恪靖公主,当然不会是傻子,但就算是她心知肚明,以她的性子,只怕还是既不会道谢也不会道歉,兰静虽然至今尚未有幸能亲眼见到这位公主,但以仆也能观主,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个别现象,说是害群之马,但从她家那些拦路的奴才,到她派到自己府里的丫环,却是全都是这样,个个都觉得别人都该让着自家的主子,对身为主子下人的自己也必须要给几分面子,兰静就觉得自己完全是有理由做出这样猜测的。 当然,恪靖公主虽然不会是为道谢或是道歉而来,也不至于是问罪而来的,十三阿哥和兰静是不想与恪靖公主交好,但他们却从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所以兰静说那话不过就是带着些嘲讽的玩笑罢了,至于恪靖公主今天为什么会纡尊降贵的来到自己府中,兰静则没太闹明白,即使十三阿哥估计她跟别人一样,是来探伤或是慰问的,兰静对此却还是有些存疑。 但不管恪靖公主是为什么而来,既然她已经来了,现下十三阿哥和兰静能做的,自然就是赶紧去迎接,等他们分别着好皇子和皇子福晋服饰之后,就带着一干人等前去内院的大门迎接恪靖公主。对一些不方便在当街的府门前下车的尊贵的女性客人,通常情况下,管家都会让他们直接将车轿开进府中停到内院门口来的,之前兰静也是这么吩咐的,可在十三阿哥和兰静走到能看清内院门口之处时,却根本就没见那里有公主的车轿,只有自己府中之人在那里恭立等候着。 “怎么回事?”兰静问着一旁的小楼。 “奴才去问问看。”很明显小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倒也用不着她再去问了,因为正有一个小厮向内院门口跑来又一直跑向这边。 “禀爷,禀福晋,”跑到近前之后,那个小厮站定了脚步,气喘吁吁的先冲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礼,然后用着也是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管家让奴才来报,恪靖公主说她头一次登门,不好直接乘车进到内院,坚持要在府门前相候。” 兰静眼睛一眯,难不成自己刚才的玩笑话却是说着了,恪靖公主这次来,真的是要来问罪的?所以才会坚持候在府门前,还排着全套的和硕公主仪仗,让十三阿哥想不当众向她行礼表示恭迎都不行,于是她就算是当头给了十三阿哥府里一个下马威? 并不是说十三阿哥就不能出去府门前行礼迎客了,自他开衙建府之后,亲到大门前迎接并需要行礼的客人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一些的,只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男的,所以十三阿哥对着行礼的是人,不是车也不是轿子,而能受他礼的人,就即使是太子,最后也是与他携手共同进府的。 可是恪靖公主就不同了,她是女子,是皇家的公主,不能任什么人都可以参观她的容颜,所以即使是在十三阿哥的府门前,她也是不能直接就下车的,也就是说,十三阿哥迎出去了,非但只能对着恪靖公主的车轿行礼,而且还要伴在她的车轿旁,象一个侍卫或是随从一般的一路引领她的车驾进到内院里来。 于是兰静就不明白了,虽说十三阿哥现在尚还没有封爵,但皇子的身份却也是让一些有着王爵在身的宗室们也不敢小瞧的,这恪靖公主为什么就敢如此轻慢的待他?难道说她也是穿来的,觉得十三阿哥马上就要被康熙厌弃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托大?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恪靖公主真是穿来的话,那么她能知道十三阿哥会有被康熙厌弃的十多年,自然也会知道等到了雍正朝,十三阿哥就会成为时来运转,成为皇帝最为信任、最为倚重、不容人有半点轻慢的怡亲王。所以恪靖公主现在的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就只应该是缘自于她自己的性情,想必是在漠北蒙古这些年一人独大、居高临下惯了,让她的眼睛也长到头顶上去了。 “既如此,我就去外面迎四姐吧。”相较于兰静心中的不满,十三阿哥倒是无所谓的多,至少表面上看着是如此,他微笑着对兰静说道,“你先到较近的屋里坐坐,等她过来了,再出来不迟。” “好,爷去吧,”兰静点了点头,又抬手给十三阿哥整了整本就没乱的衣领,“妾身会好生的恭候着四姐大驾光临的。” “小心自己的身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十三阿哥抚了抚兰静的头发叮嘱着她,又吩咐小楼小墙等人道,“好生侍候着福晋。”然后才迈步带着张瑞还有几个小厮往外面去了。 兰静目送着十三阿哥走远之后,点了三个丫环留下来看着,并嘱咐她们,“不用都站在冷地里,轮流看着就好,轮下来的就到门房里歇着,见到公主的影儿了,就来报我。” 可能是恪靖公主到底不敢太过份的缘故吧,兰静等的时间并不长,但也不能算是很短,算上十三阿哥一来一回的时候,大概他们双方也就是寒暄了能有十几句话吧,恪靖公主就在十三阿哥陪同下往这边来了,兰静得到消息之后,也没有匆忙着赶出去,而是很从容整了整妆,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又让小楼和小墙为自己再理顺一下衣裙,然后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没错儿,兰静就是要让恪靖公主看到自己是才走出来的,也省得她会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别人都会象《红楼梦》中贾府中人迎接贤德妃省亲时那样,肃着手领着众人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一直等着她的到来呢,能让兰静这么做的,有皇太后,皇阿玛,还有宫中妃位以上的各位娘娘,而恪靖公主,是绝不在此名单之列的。 在走到恪静公主车轿前的时候,看到十三阿哥站在一旁,想到他的腿才刚刚好,兰静的心里真有一股冲动,想上前去先对他嘘寒问暖一番,同时也好生晾一晾那个和硕公主的,不过她也只仅限于一想罢了,毕竟这不是小孩子打架斗气,恪靖公主只是回京来过年的,过完了人家就回蒙古去了,而十三阿哥和自己却还要在这里呆上十多年甚至几十年呢,让老康知道自己府里与恪静公主并不交好就可以了,若是再让他觉得自己不识大体,那可就不值当了。 只是不能不识大体,却并不等于要委曲求全,十三阿哥要对着恪静公主的车轿行礼,那是因为限于环境的影响不得已,现如今既然已经进到内院里了,要兰静能再照此办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看着那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轿帘,兰静弯起眉毛,翘起嘴角,展开了一脸的笑容,声音清亮,咬字清楚,“四姐,这都到家了,您还打算在里面闷多久?” ps: 感谢“泡泡编”的打赏,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零四章 骑马算不算? 第三百零三章好东西 “你们几个也是没眼力价儿的,”兰静说完之后,也没等恪靖公主出声,就紧接着用薄责的口吻说着小楼他们几个,“没见我四姐都到了吗?不赶紧过去帮着掀轿帘,还等什么呢?” “不用了,奴才来就好。”站在恪靖公主轿子旁边的,就是之前到十三阿哥府里来的那个丫环,见小楼和小墙真要去给恪靖公主掀轿帘了,忙抢上前去,随着轿帘的打开,只见里面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身着和硕公主华贵服饰的二十多岁的女子。 兰静乍见到这个女子,心下倒是愣住了,因为这与她想象中的恪靖公主可不怎么象,她倒是也知道恪靖公主尚还不满三十岁,可是在她想来,经历了蒙古的风吹日晒,再加上参与政治的勾心斗角,就即使是不显老,至少也不该显得年轻啊,按照虚岁来算,恪靖公主已经是二十九,马上就要步入三十大关了,可现在看上去,她却只好象是二十四、五岁的人似的。 看着年轻倒也罢了,原本兰静还想着能镇住漠北蒙古的女子,必然要有一定的威势,而从她纵着手下胡为和张狂,以及刚才让十三阿哥出府相迎之事来看,她自己显然也不是个低调淡然宽厚明理的人,因此兰静想象中就觉得恪靖公主应该是会有一双利眼,会有一种很盛气凌人的感觉,至于面孔,即使不是很方正,大概也会带着些刚硬的线条,另外她的嘴唇,较之常人应该也会比较薄,在现代时兰静好象听过一个说法,搞政治的人大多嘴唇比较薄,即使以前不薄,随着他说话的日益增多,也会变得薄起来。 可是兰静现在看到的恪靖公主,不说是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至少也是与之相差甚多的,她看向兰静的方式并不是盛气凌人的,而是一种观察,一种审视,她的目光也不是很锐利,当然也不是很亲切的,而是有些淡、有些平、有些深、有些沉,反正是叫人很难看出心思的。她的面孔和康熙一样,是一张容长脸,也没有什么刚硬的线条,她的嘴唇也不是很薄,当然也不是很厚,而是保持在一个适中的程度。总而言之,恪靖公主给兰静的第一眼感觉,就是一个很庄重的典型皇家公主的形象。 当恪靖公主看向兰静的目光中审视的意味越来越浓、面色也越来越沉静的时候,兰静觉得自己再与她这么着互相对视就不怎么合适了,于是先巧笑嫣然的看向十三阿哥问道,“爷,这就是四姐了吗?” “是,”十三阿哥笑着点头说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见到的四姐。” 这可真是胡说,兰静在心里冲十三阿哥翻了个白眼,自己什么时候说想见恪靖公主来着?哦,好吧,或许以前自己是有过这个心思的,可是在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完全没了兴趣。当然这些心里活动兰静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的,她将自己那巧笑嫣然的面孔从十三阿哥那里转为对着恪靖公主,而且还又加深了几分。 “果真是四姐,”兰静的眼神中也开始闪烁出欣喜的光芒,“哎呀,我这可是久仰大名了,其实也不独是我,其他的兄长嫂子们还有弟弟弟妹们,提起四姐来也全都是惊叹不已呢。却没想到四嫂此次回京后,第一个踏入的家人府邸,居然是我们府,这真是让我太高兴了”说到这儿,兰静又看向小楼和小墙她,声音里带着不高兴,“你们是怎么回事?刚才不知道帮着给我四姐掀轿帘,现如今又不知道帮着去扶我四姐下轿,也好让我给四姐请个安,平时我瞅着你们只是笨一些,却没想到居然还这么没眼色。”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恪靖公主还是端坐在轿子之中,所以兰静的请安礼也就到现在都没有行,虽然说兰静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要向恪靖公主行礼请安的,但是恪靖若是连轿子都不下,就这么端坐着受礼,却也是绝对不应该的。兰静这个礼若是就这么行了下去,恪靖公主可以说自己是没来的及下轿,而兰静则就只会被人笑话不识礼数,有失皇子福晋的风范了。 “还不去”十三阿哥瞪了刚要往恪靖公主轿子走过去的小楼她们一眼,结果倒让她们因为要停下来听他的训话,反而被拖慢了脚步,“福晋平时纵着你们,倒越发惯得你们懒了,你们不想着赶紧去帮着扶我四姐下轿,是打量你家福晋现如今的身子能经得住久站,还是想让人说我四姐不知礼数?” “奴才不敢,”小楼她们自然明白兰静和十三阿哥只是在拿她们做借口,但也还是配合的匆匆跟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个礼,“奴才们只是没想到奴才们这就去扶公主下轿。”小院说完话之后,就赶紧叫上小庄一起准备走向四公主的轿子。 “不用了,我已经下来了。”这时候恪靖公主扶着她自己的丫环走出了轿子,而她的轿夫们则在十三阿哥府里下人的引领下,将轿子抬往别处搁置。 “到底还是四姐会调理丫头,”兰静对恪靖公主笑笑,又横了一眼小楼她们,“行了,等你们想起来要动,这黄瓜菜都凉了,你们好生看看人家,也该好生学着些。” 楼她们也不多言,只答应一声,就退回到兰静的身后肃手站立。 “看我,让她们气得连正事都险些忘了,”兰静别说边走向恪靖公主的面前,既然她已经下了轿,自己自然也该好好的给她行个礼,“兆佳兰静请四姐安。” “兆佳?”恪靖看了看兰静,淡淡笑着说道,“你阿玛是兵部尚书吧?我记得那个花露水好象就是你们府里弄出来的吧?倒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也一直用着呢,只不知现下你们府里还有没有象这样的好东西了?” “四姐,今儿个的天可不算暖和,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去说吧,”兰静用不着恪靖公主叫起,已经自行收势起了身,听了恪靖公主的话,也没有马上就回答,而是先让着她往屋里去,“听说四姐来了,我本想让厨下熬些好汤的,可是时候太紧了,实在是来不及,只好是依旧用热茶相待了,虽然我们府中的茶未见得合四姐的意,但总也是能暖暖身子的。”说完这些话之后,兰静也没等四公主搭言,又直接对十三阿哥说道,“爷,您请前面走,我陪四姐边走边聊。” 在兰静的这一番安排之后,大家往屋里走去的顺序就成了十三阿哥打头,恪靖公主和兰静落后半个身位相随了,恪靖公主也曾或或慢的试图加以改变,但因为十三阿哥和兰静一直在配合着她的速度,沿途之中,兰静又不时的向恪靖公主介绍着府中的格局,结果这样的行进顺序就一直保持着来到十三阿哥府待客而用的厅堂之中。当然等到大家坐下来的时候,恪靖公主还是在上位的,十三阿哥次之,兰静则是陪在末坐。 “好了,现在已经进到屋里了,”恪靖公主端起丫环们刚奉上的茶轻啜了一口放到一边,“这茶也喝了,十三弟妹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你阿玛那边除了花露水之处,还有没有再弄什么好东西了?” “之前只想些让四姐进屋来暖和,就没急着纠正,”兰静笑看着恪靖公主说道,“想是四姐离京多年,有些事不太知道,这花露水可不是我阿玛弄出来的,而是内务府的产业。” 兰静这话也不能算是假话,那花露水本来就不是马尔汉弄出来的,而是李大夫在兰静的“建议”下的成果,只是由马尔汉献给了康熙充做内务府的产业,可明面儿上却没人这么说,马尔汉也从没有因为这个事儿而受过嘉奖或是表扬,他的功劳是后来在花露水的基础上研究出了将士们所用的无色无味儿的驱蚊药水。 “是这样吗?那是我没弄明白了。”恪靖公主挑眉看了看兰静,淡淡的一笑说道,“只是我那话只不过是想知道你阿玛近几年又弄出什么好东西没有罢了,你若是觉得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 “跟四姐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兰静想了想又笑了笑说道,“只是我阿玛会想着去弄的东西,都是与兵部事务相关的,这些东西只怕是不合四姐之用。倒是我弟弟和弟妹为了阿玛的身子着想,弄出些有利于养生的膳食,只不知能不能被四姐认为是好东西?” 兰静边对着恪靖说着话,边在眼角的余光里小院悄然走到侧门边,与在外边侍候的一个丫环正说着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发问呢,一个大嗓门就传了进来,“什么好东西?老十三你又藏私” 小院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带出了些无奈之色,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一礼道,“爷,福晋,十阿哥到访。” 不用小院禀报,只听那个大嗓门,兰静就已经知道是十阿哥来了,更何况小院的声音还没落,十阿哥就已经自行走进屋来了。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零五章 这老爷子还能不能消停了 第三百零四章骑马算不算? “老十给四姐请安了,”十阿哥进来之后,倒并没有接着他在外面的话继续数落十三阿哥,而是先跟恪靖公主行了礼,然后坐在十三阿哥让出来的位置,笑看着恪靖公主说道,“四姐,这下可让我抓住了吧?你弟妹请你,你非说忙,现下怎么就有空儿到老十三这儿来了?” “十三弟和十三弟妹不是伤着了嘛,”恪靖公主的笑容对上十阿哥倒显得亲切了些,“你要想让我先到你们府上去,等你也受了伤再说。” “算了吧,”十阿哥大咧咧的一挥手,“这大年下的,四姐你可别咒我。” “你跟十三弟的交情倒好,”恪靖公主又笑着说道,“也不用通报,就这么着进来了。” “我是从来不耐烦那些个琐碎的,”十阿哥依旧大咧咧的说道,“有在外面等着通报的工夫儿,我宁可自己去跑跑马打打猎,或是在自个府里喝点小酒。” “你啊,还是这个样子。”恪靖摇了摇头,又问十阿哥道,“对了,你刚才在外面说老十三怎么藏私来着?” “哦,是了,”十阿哥也想起来了,转而冲向十三阿哥开始问罪,“老十三,我问你,你有好东西怎么只想着别人,偏把十哥我给忘了。” “十哥这话从何而来?”十三阿哥让十阿哥问得一愣。 “那些菜”十阿哥大声说道,“你既然弄成了,为什么没送我?要不是今儿个在四哥府里吃到问起来,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多久。” 兰静心下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乐,十阿哥面上总是显得很憨直,当然他的性子本也是有些憨直的,但身为皇家中人,自然也不可能简单了,这假话张嘴就来的本事,也是自小就练出来的,他此次上门来的目的,绝不会是因为那些反季节蔬菜,虽说她也确实没给他们府里送去过,但那却是双方勾通好的,因为这次送来的菜少,又听说已经给了四阿哥一部分之后,于是十阿哥就主动放弃了要给自己的那些,说留给受了伤的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提胃口用,不过,他同时也还说了,等到下一批新的出产过来时,蔬菜可以大家分,但水果则至少要给他一半的。 “原来你指的是这个啊,”十三阿哥显然也明白了十阿哥是怕恪靖公主来施什么难堪、所以特意过来搅局的来意,于是展开了一脸的笑意,顺着他的话,跟他扯起嘴来,“这事儿我瞒你做什么,只是这几天事儿多,就混忘了说了,至于没送你嘛,你不是不喜欢吃菜,只喜欢吃肉吗?” “我喜不喜欢吃是一回事,你送没送我又是另外一回事,”十阿哥冲十三阿哥一瞪眼,“你甭指望着能打马虎眼。” “我倒是没想着要跟十哥打马虎眼,”十三阿哥冲着十阿哥一摊手,“不过现下我这里没东西,便是想送也是枉然了。” “你少来”十阿哥根本就不信,“告诉你,今儿个我定是要从你这里拉一大车走的。” “一大车?”十三阿哥笑了,“你倒想?告诉你,别说一大车,就是一小车也是没有的。” “十三弟,”恪靖公主摇着头笑着插进话来打圆场,“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和以前一样,总愿意跟十弟斗嘴,亏得你还是当弟弟的呢,小心皇阿玛见了训你。” “没事儿的,”十阿哥浑不在意的挥着手,“我们俩总是这样,皇阿玛也早看惯了。” “那随你们吧,”恪靖公主笑笑,又转而看向兰静,“十三弟妹,刚才十弟说的菜指的是什么?是很金贵很难得的吗?” “金贵是肯定算不上,不过现下却真的是难得的,”兰静笑着说道,“我见南花园里每年的立春都会进上‘咬春’用的萝卜,想着一到冬天咱们的膳食不是白菜萝卜,就是萝卜白菜的折腾,就让庄子里各样的青菜瓜果都试着去种一种,折腾了好些时候,这才总算是摸出了些门道,因为是刚见成效,所以所得的本就不多,也因为四哥平素里比较爱吃素,就送去给他了。” “是啊,”十三阿哥拿眼去看十阿哥,“就好象之前我得的那些熊掌还有狍子肉獐子肉什么的,不是也只送给某人了吗?” “你是说,在冬天里也要种出青菜瓜果来?”恪靖公主却皱了皱眉,“那就是‘不时之物’了?用来吃只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十阿哥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咬春’的萝卜也吃了多少年了,不是啥事都没有吗?照我看,还是我们之前想的对,说这个‘不时之物’话的人肯定是怕弄这个会劳民伤财,现在咱们非但不伤财,反而要进财,自然也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怎么你们不是弄来自己吃的,”恪靖公主眉头皱得更紧了,“而是还想卖不成?” “四姐你糊涂了?”十阿哥睁大了眼睛看着恪靖公主,“咱们满人不能经商,你忘了吗?” “四姐没糊涂,她是怕你糊涂了,”十三阿哥笑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对恪靖公主解释道,“不过四姐你也误会了,我们庄子里弄这个,本来是只打算给咱们自家人吃的,可是四哥一向很是重视农桑之事,听说了这事儿之后,就想着如果真能弄成了,那百姓们也就能多有个进项了。” “嗯,这倒是四哥能说出来的话。”恪靖公主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而对兰静笑了笑,“十三弟妹今儿个的话可是不多啊,不会是见了我认生吧?” “四姐是我们的姐姐,是骨肉之亲,哪里要分什么生熟?”兰静笑着说道,“我不过是觉得四姐与十哥和我们爷分开多年,应该是有许多话要聊,不过四姐既问起了,我倒确实是有话要说的。十哥,”兰静转脸面向十阿哥,接着他之前和十三阿哥的话给说圆满,“我刚才说现下那些菜比较难得,不过再过两天就不一样了,庄子上已经来报了,等到后天或是大后天,就会再有一批蔬菜瓜果送来,这回比上次要多许多,也要好许多,品种更是添了好几样,我们爷也早就交待了,等东西一送到,就马上捡一车好的给您府上送去呢。自然,”兰静的目光又再转回到恪靖公主身上,“肯定也是要请四姐尝个鲜的。” “既然是十三弟妹的一片心意,”恪靖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自是会领情的。” 兰静没说什么,只笑了笑,实在也是她跟这个恪靖公主不太能说得起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之前本来觉得她是来下自己府里面子的,可现在兰静却越来越觉得,她好象是更愿意找自己的别扭,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乍听起来好象是没什么问题,有些更象是在开玩笑,可是被她用一种上位人看下位人的眼光看着,再用一种怎么听也听不出诚心的语气说出来,就怎么都不能让人的心里舒服得起来了。 “这还差不多,”十阿哥虽然从来不稀罕用沉默换来的金子,但也没接恪靖公主的话,只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顺着兰静的话继续跟十三阿哥演着戏,“你小子要是再敢漏了我的,我可就没这回这么好说的了。” “是是是,”十三阿哥也很配合的连连点头,“我漏了谁,也不敢漏了十哥你的,我就算不为我的胳膊腿儿着想,也得为我府里的瓶瓶罐罐、桌椅板凳的想想,这要是碎一地,收拾起来也挺麻烦的。” “你知道就好。”十阿哥仰起头轻哼一声。 “真是拿你们两个没办法,”恪靖公主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对兰静说道,“你别看十弟总愿意跟十三弟闹,其实他们的感情是很好的,但我们这一帮子的兄弟姐妹众多,并不是个个都象十弟这般的不爱计较,你既是十三弟的福晋,在这方面势必也是要多用些心的。” “四姐对我们的关心,兰静很是感动,”兰静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却觉得爷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只十哥与我们爷相处的方式与他人略不同些,这其实也是更加珍贵的。” “什么略有不同些?”十阿哥边说边瞪着十三阿哥,“不过是他总是以气我为乐罢了。” “没办法,”十三阿哥笑嘻嘻的摊了摊手,“现在实诚人越来越少了,再不欺负就没有了。” “行了,都别说笑了,”恪靖公主笑着摇摇头,“我今天过来,一是来探望一下十三弟的伤,二也是探望十三弟妹的伤,见到你们如此乐呵,想必是伤处已经好利索了吧?” “已经差不多了,”兰静笑笑说道,“府里大夫说,只要近一段时候不要再做什么剧烈的动作,就不会再有事了。” “剧烈的动作?”恪靖公主又开始皱眉了,“这指的都有什么?骑马算不算?我可是听说,皇阿玛此次谒陵,又要点十三弟随驾呢。” 什么?这下换兰静皱眉了,虽说被康熙带着一同出门一般都被人看成是一件荣幸的事儿,可是对一个腿上有伤刚刚才好、还需要恢复一段的儿子,他也要带着一同出去,一路上骑马颠簸着,就不知道算什么了? ps: 感谢“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零六章我不会让这个家塌下来的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零六章我不会让这个家塌下来的 十三阿哥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任由着兰静将他扯领着回了里屋。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一心只想着要给十三阿哥验伤,不只是步子走到了十三阿哥的前面,也没注意到一路上十三阿哥用眼神和手势将跟在他们身后的丫环们都一一打发了开去,而等到他们刚一进门,十三阿哥就一反之前的顺从模样,脚上一踢,将门关了起来,手上一带再一捞,没等兰静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拦腰抱在怀里了。 “爷”兰静下意识的伸手勾住十三阿哥的脖颈,一声惊呼刚出口,十三阿哥的脸就压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番深入的唇舌相交,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生生的堵了回去。 直到兰静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十三阿哥才松开了她的唇,而当她努力调整自己呼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放躺在炕上了。 “爷”兰静刚要起身,十三阿哥的身子又压了上来,手指在她的胸前连剥带扯的,几下子就将她的衣襟扯了开来。 兰静只觉胸前一凉,忙要抬手去遮,结果还没等碰到自己的身子,就被十三阿哥擒住了,她从来不知道十三阿哥的手这么大,这么有劲儿,也从来不知道他的手这么灵活,这么邪恶。他用一只手就攥住了自己的两只手,并牢牢的将它们按在头上方一动都不能动,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在自己的胸前肆意游动,揉捏,轻扯,慢捻。 “爷”兰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里好象起了一把火,连嗓音也被灼得发干、发涩,难以成声了。 “嘘别说话。”随着十三阿哥的一声低语,他已经将头俯了下去,埋首在兰静的胸前吮吸着,磨啮着。 兰静被十三阿哥揉弄得全身软成了一滩水,体内却如火一般的热,水火交融间,她的神智也不清楚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松开来的手在十三阿哥的头上身上抚来抚去,放纵着自己享受着与他的肌肤之亲,只是当十三阿哥的动作越来越往她的下身走时,兰静的脑子里到底还是清醒了过来,按在他肩上的手也往外推了推,声音很是破碎的提醒着他,“爷,小心着孩子。蒲公英中文网” “我知道,”十三阿哥嘴里说着知道,手上的动作却是并没有停,继续在兰静的周身上下再度揉搓了一番之后,才翻身躺过一边,长长了呼出一口气后,又再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兰静也赶紧顺了顺自己的气息,并使劲儿攥了攥拳,让指甲扎进手心里的疼把不稳的神思收回来,也让颤抖的手恢复平静,然后坐起身来,背向十三阿哥快速的将衣襟系好,再顺了顺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下炕去倒了一碗茶走回来,“爷,喝些茶。” “好,喝茶。”十三阿哥一直躺在炕上,听到兰静的话之后,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了身子。 “好我的爷,”兰静忙随手把茶放到一边,赶紧上前来检视十三阿哥的身子,“您可悠着点儿啊,不知道您的伤还没全好哇。算了,也先别喝茶了,还是赶紧让我看看?”边说边开始解他衣服上纽绊来。 “好哇,”十三阿哥将手支在身后,毫不反抗的任凭着兰静在他身上动作,“我才解了你的衣服,你现在就来解我的,这报应来的倒是快。” “啐”兰静红着脸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爷不用指望着您这么说,我就会放手不看了,等要是见您的伤有了反复,咱们才有的说呢。” 随着兰静的话音刚落,十三阿哥的衣服已经被解开来了,兰静分开他的衣襟一看,倒是有些觉得意外了,本来她是想经过跟着康熙又是赶路又是行围的这一路折腾,即使伤情没有恶化,至少也不会太好进展的,没想到看起来还真就象是已经完全好了。蒲公英中文网 “疼吗?”兰静按了按十三阿哥胸前的疤痕。 “不疼。”十三阿哥笑着回答。 “哼我信您才怪了。”兰静轻哼着说道,只是脸上却已经不自禁的带出了笑意,通过手上的触感,她知道十三阿哥确实是已经全好了,现在剩下的只是疤痕,这得需要时间慢慢来减淡,当然若想完全恢复到以前平滑的样子,那是绝无可能了,但却是影响不到什么的。 等再检查过十三阿哥的腿之后,兰静都不禁有些怀疑起他是不是金刚狼体质了,这个居然也全好利索了,连走之前还有地方与其他处不同的肤色,现如今也已经不显了,看来他之前所做的保养还是没有白费,身子底子打的不错,自我修复的能力就会比较强一些,再加上练武的关系,又较之常人结实许多,从而抗折腾的能力也较常人强悍一些。 只是兰静到底不是专业人士,于是又传了李大夫进来看,当然在他进来之前,她没忘了先将自己的服饰和妆容梳理整齐,再将空长着两只手、却只知道喝茶的十三阿哥的衣服也给整理好。等到李大夫也确认十三阿哥的两个伤处,已经完全的彻底的全部康复之后,兰静这才将这些天一直提在胸口的一股气完全的松了下来,脸上带着诚挚并感激的笑意,将十三阿哥带回来的东西分了好几个给李大夫,又着小好好的去送一送。 “等一等,”十三阿哥却叫住了要告退的李大夫,“我还有话要问你,福晋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离开才这些日子,她就瘦了这许多,害口怎么会害得这么严重?” “福晋这次的害口确实是挺严重的,”李大夫忙恭敬的回答道,“她甚至是连水都喝不进去” “胡说”十三阿哥一瞪眼,“刚才福晋还吃了块酥饼呢。” “我有吗?”兰静一愣。 “怎么没有?”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在你给我检查伤处,说我抗折腾的时候,不就是边吃边说的吗?”然后用手一指桌上放着的点心盘子,上面明显是少了一块,“喏,那不就是你吃的吗?” “这真是我吃的?”兰静虽然看到了,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啦,”十三阿哥点头说道,“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只是我怕会惊到你再害了口,才一直没说出来罢了。” “主子,您真的能吃东西了?”没等兰静说话,小墙就先满脸惊喜的开了言,“您想吃什么,奴才现在就去给您做。” “现做还是需要时候,”小忙说道,“主子既能吃酥饼了,就且再吃些,您可是连着好几天都什么也没进了。” “先别急,”李大夫身为大夫,总还是沉稳的,“酥饼还是有些实了,先弄些果汁来给福晋,若是没事儿的话,那就再弄些粥,几天没进膳了,总得慢慢的往回找。” “奴才这就去弄果汁。”小院忙说道。 “奴才去熬粥。”小墙也忙跟上。 “你真好几天没进东西了?怎么也不说给我捎个信儿去?” 等到小院拿回温温的果汁来之后,一屋子人的眼光都落在兰静的身上,兰静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端着那杯果汁,试探着抿进去一小口,慢慢的咽了下去,居然没事儿,再大一点口,再咽下去,还是没事儿,索性一杯的果汁一气儿干了,依然是没事儿。 “这下可好了,”小忙念了声佛,“主子可算是能吃东西了,可见得还是爷有福气,之前爷在府里的时候,主子也是一点儿口也没害得。” “照你这么说,”兰静瞪了一眼小,“爷倒成了镇邪的了。” “小姑娘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李大夫却笑着说道,“爷是龙子嘛,行动处自有神灵相护,能镇邪也是正常的。” “这个话可不能浑说。”十三阿哥皱着眉摇了摇头。 “是,”李大夫忙郑重的应了一声,又再说道,“奴才的意思是,福晋之前估计也是因为总担心着爷,这才引发了害口,现下爷回来了,伤处又已经完全康复,福晋悬着的心放下了,这害口自然也就跟着停了。” “这话还差不多,”十三阿哥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你以后对福晋也要上些心,脉勤着点儿请,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赶紧调理。还有你们,”十三阿哥又转而对小他们说道,“福晋的心思重,没事儿总爱东想西想的,你们也时常宽解着她些。” “好了,你们且都下去,”兰静忙笑着插进话来,“小,记着送送李大夫,那些个东西也着人帮着他拿回去。” “爷,”等李大夫等人都出去之后,兰静笑睨着十三阿哥道,“您适才说的话可是自相矛盾了,早先您一直总说我爱神游天外,现如今又说我的心思重,我的心思若重,又如何会飞上天去的?” “矛不矛盾的,你心里知道。”十三阿哥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兰静,“我只是要跟你说,你不用想太多,尤其是现在还怀着身子的情况下,我不会让这个家塌下来的。”。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零七章旗民不通婚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零七章旗民不通婚 “爷,”兰静也很平静的回看着十三阿哥,“对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这是您的家,也是我的家,您在外面冲锋陷阵,为我们挡风遮雨,我也不能舒舒服服的只坐享其成,纵使是能力有限,做不得许多,做不得很好,但有多大的力使多大的力总还是可以的。蒲公英中文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兰静拉过十三阿哥的手,与他手指互插交握着,“这本是沙场将士们之间的约定,也有相悦的人们将其用做誓言,其实也很美,是不是?只是还有人说,这是一首最悲哀的诗,因为生与死与离别,都不是由我们支配的,也不是我们自己做得了主的,但不管是美还是悲哀,爷的手,在我的有生之年,是必要牵定了的,是风是雨,是雷是电,是富是贫,是沉是浮,是生是死,我都要和爷一起去面对。” “你,”十三阿哥的目光直直的看进兰静的眼睛里,“不怕吗?” “怕”兰静老老实实的承认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躲闪,“正因为怕,所以我才会想得多,才会竭力想去避免一些事情,挽救一些事情,只是兰静笨得很,许多时候常常都是顾此而失彼,最终还得让爷来帮着善后。”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也没善什么后,”十三阿哥摇摇头,“再说,也不是你笨,而是这世上的事儿,本就难以两全,更别说很多时候还并不只是两面。” “我并没奢望着能各方周全,”兰静将另一只手盖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只希望着能不拖爷的后腿,再多少能帮上您一些忙就够了,而这,则是需要爷来成全。我知道,有许多事情爷不方便让兰静知道,兰静也不想去知道,只是我希望,当有什么事情是兰静有能力去做的,或者是由兰静去做更为方便的时候,爷能直截了当的派给兰静去做,兰静不是咱们庄子上暖棚里的那些个蔬菜瓜果,受点儿风吹雨淋就会坏掉了。蒲公英中文网” “真要有象你这么漂亮的蔬菜瓜果,我可是要一概全吃下去的,”十三阿哥笑着将兰静揽进怀里,又用手轻掐了掐她的脸颊,“你啊,什么话到了你嘴里,总是要说得与人不同。” “人和人之间又哪里有相同的呢?”兰静附和的笑了笑,“就象欢馨和米虫,还是双胞胎呢,这不同之处,可也是一数一大把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说回到之前,兰静想与爷牵手,爷又想不想与兰静牵手,让兰静也能为您出一分力、分一些忧呢?” “我怎么会不想呢?”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其实你做的已经不少了,府里的一大摊子事要你来操劳,宫里的皇玛嬷、皇阿玛和额娘要你去好生孝敬,欢馨和米虫两个孩子也要你照顾着,还有,”十三阿哥轻抚着兰静的腹部,“你肚子里的这个更是需要保养着,所以说,你可不是能为我出一分力,分一些忧,而是能让我免除了后顾之忧,你可千万不能小瞧了自己。” 兰静之所以会跟十三阿哥说这些话,就是希望他能跟自己交个底,眼瞅着还有一年的时候就到那个要命的年头了,自己总得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才好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配合他,可是很明显,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的,看来,虽然他平时也会跟自己闲聊些朝廷中的事儿、外面的事儿,但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还是深入在他骨子里的。又或者是,他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放心的? “让爷这么一说,却原来我也是责任重大呢,”兰静翘起嘴角,冲十三阿哥眯着眼睛笑着,“以前没觉得,只以为这些是我的本分,现在看来,以后我还真得要多谨慎,多小心,多仔细着才是。蒲公英中文网” 罢了,兰静在心底里告诉着自己,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问了,包括他这回为什么会提早回来的事儿,他若是不说,自己也只当是正常的好了。 “爷,”兰静从十三阿哥移出身子站起来,“纵然是您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远路归来,想是必也很乏的很,妾身这就去安排药浴,您且稍歇一下,进些茶。” “兰静”在兰静往外走的时候,十三阿哥开口叫住了她。 “爷?”兰静回身看着十三阿哥。 “没事儿了,”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会儿,旋即笑了笑说道,“我本是想问问你年下给各府的礼的,不过也不急,等晚些时候再。” “好,那爷就先歇着,”兰静也不追问,对十三阿哥展开一个温婉的笑容,“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好好的泡一泡了。” 虽然兰静没问,十三阿哥当天晚上还是说出了自己这次会提前回来的原因,因为他现在还处于斋戒期内,自然是不能参与行围,再加上又惦着他身上的伤可能尚未完全康复,故而在祭完陵之后,康熙就让他先行回来了。这个原因很正当,也很符合常理,但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又或者是不是只是单纯为了如此,兰静却是不能完全认定的,因为在过了几天康熙回銮之后,又接连下了两道引发了众人议论纷纷的旨意。 一是康熙将十三阿哥的***,也就是欣然公主,指婚给了一个汉人,当然这个汉人不是一般的汉人,而是孔子的后代,是衍圣公一支的直系。 但再不是一般的汉人,也是汉人,没想到皇上一直说着满汉一体,说到后来,居然连满汉不通婚的习俗也打破了。其实所谓的“满汉不通婚”,严格说来应该是“旗民不通婚”,早几个月的时候,和硕悫靖公主,也就是夹在十三阿哥两个亲妹妹中间的九公主,被指婚的额附孙承运就是个汉人,但因为他同时也是个旗人,是在平定吴三桂时立下大功的提督孙思克的儿子,隶属于汉军正白旗,也就没引起大家什么反响。 可是现在十公主要嫁的却不是汉军旗,而是再地道也不过的汉民,是孔子的后代,这个身份摆在那里就注定了,即使皇上开恩抬旗,人家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当然康熙也是不会下这个旨就是了,否则就不是为了天下安定,而是在制造纷乱了。 虽然十公主与孔家的联姻,引起了朝臣上下诸多的反响,但其实皇家的公主以前也不是没有和汉人通婚的,例如康熙的妹妹建宁公主,但那是为了安抚三藩,当然康熙对十公主与孔家联姻的说法是,为了满汉一体、天下安定。但这宗个满汉联姻之间却是存在着绝大的不同,建宁公主嫁的是谁啊,是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吴三桂是谁啊,那是明朝的叛将,先投了李自成,后又投了大清,被封为平西王还不知足,又作乱三藩,最终被康熙平定,而建宁公主的额附吴应熊以及儿子吴世霖也因此均皆被诛。 可是十公主就不同了,相对于建宁公主的悲惨婚姻来说,她可是要幸运得多的多的多,她被指婚的对象虽然是汉人,却是汉人和读书人都要仰望的孔家,不论世道如何变化,人家总是世代相袭的衍圣公,说句那什么的话,就是现今的皇朝倒了,估计人家基本上也还是照样的,能嫁到这样保靠而安稳的人家去,是但凡有女儿的人家都要向往的。但等到皇上也看好了这样的人家,要将公主嫁过去的时候,大家就不是看得很开了。 对于满人来说,将公主嫁给孔家,就意味着“旗民不通婚”的习俗从此以后就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打破了,当然除非是在皇帝指婚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可以自行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但问题的关键不是在这儿,而是在于这样一来,旗人本来相对于民的高高在上的优势,只怕就会因此而被无形的降低了。 满人对此不愿意,汉人也未见得高兴,虽然现在是满人得了天下,但汉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使得相当一部分人是有些瞧不起满人的,觉得他们是蛮夷,觉得他们在礼教方面很是欠缺,而孔家,则是在他们心目中占有极重份量、极高地位的,对于当今皇上对其也要礼遇有加的态度,他们在心理上也是很有些得意的,可是当皇上礼遇到要将公主嫁过去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好象不是那个意思了。 对于这些反对的声音,康熙是一概不予以理会,虽说天子无家事,但他也不愿意臣子们对自己女儿的婚姻指手画脚的。想想自己的女儿虽然不少,但多是指到蒙古去的,那个时候你们不劝,早先建宁公主也嫁过汉人的事儿,你们又不讲,合着朕的女儿就只能嫁的苦,不能嫁的好吗?当然康熙这个话是没有当着朝臣明着说出来的,可是却也把意思和自己的不满通过一些隐秘的方式泄露了出去,于是那一片反对的声浪立时就平息了许多,毕竟天子之怒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的。 兰静从康熙下旨的一开始就没担心过,既然他已经下了旨,那么这个事儿就肯定已经是定局了,只是嫁个公主而已,又不是让朝臣推选太子,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出现“君有戏言”这样的情况的。相较之下,兰静倒是对康熙的另一道旨意更为关注些,在孝庄文皇后的忌辰即将到来之时,康熙不只是出于何种原因,只指派了四阿哥一个人独自前往暂安奉殿祭拜。 ps: 感谢“雪儿飘飘成书迷”投出的粉红票。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零八章低调的太过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零八章低调的太过了 到暂安奉殿祭祀与祭泰山是不能比的,泰山在历代帝王的眼中都是神圣的,且有不少的帝皇在此封禅,从而也让祭泰山和祭天的意义即使不能等同,却也差不太多,也因此在四十一年南巡,康熙派了三阿哥单独去祭泰山的时候,才会使得众人对三阿哥那般的瞩目,也才会使得三阿哥很是飘飘然了些时日,直到后来见康熙虽然拿下了索额图,但对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有错也不甚罚之后,才慢慢的又沉了下去,但自那时候起,他对这些弟弟们却还是较之从前多了一份儿兄长的款儿。蒲公英中文网 不过孝庄文皇后对康熙来说却是另有意义的,他可以说是由这位祖母扶立起来的,在她生前,康熙对她是极力的孝养,在她薨逝后,自然也是虔诚的致祭,而到现在为止,会被他派去暂安奉殿独自往祭的皇子,除太子之外,就只有四阿哥了,三十五年的时候一次,今年又是再一次。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十公主的指婚吸引去了,针对此事所有的就真只是微言了,再加上当事人一副如以往办差一般的平常而认真的态度,其他人又不想帮着他炒做,于是四阿哥的此行,只是静悄悄的去,静悄悄的回,而康熙四十五年也就这样过去了。 皇帝是一个全年无休的职业,只要这个皇帝不是一个昏君。康熙虽然有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很勤奋的,在康熙四十六年的新年伊始,从正月初一要诣堂子行礼,还宫拜神,率诸王、贝勒、贝子、公、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诣皇太后宫行礼,并御殿接受王以下文武各官、外藩王及使臣上表朝贺开始,还要奉皇太后幸畅春园,要派官前去太庙行礼、祭太岁之神,在上元节的时候又要赐宴给外藩王、贝勒、贝子、额驸、公、台吉及内大臣、大学士、侍卫等人。蒲公英中文网 除掉这些常例事务之外,在上元节之前,康熙还就河务之事下谕旨给吏部、户部、兵部、工部以及八旗都统部院大臣,中心思想是,自己对淮黄两河工程不放心,所以准备再去南巡,同时也将定下来的出发时间一并进行了通知和下达,而就因为此次南巡出发的时候是定在正月二十二,所以一些对官员任免的旨意,也就赶着在上元节刚过的时候发了出来,这其中就有涉及到马尔汉和关柱的。 马尔汉的退休申请是在康熙四十五年底就递上去了,只是康熙一直没予以批复,现在他虽然批复了,却并不是予以批准,也不是象对其他老臣一般给予致仕的待遇,而是进行了恳切的挽留,但也就是在他予以挽留的同一个旨意中,却又将马尔汉调了职,职位倒还是尚书没变,只是从兵部转成吏部了。 这个旨意一下,倒是让那些明面上虽说不能“妄测君意”、但实际上却都在这么做的人们觉得心里清楚了几分,之前十三阿哥先是被训挨罚,然后又要求他带伤扈从出行,出去后却又提前回来了,再然后他的亲妹妹又被指给了孔家,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他们很有些弄不明白,这十三阿哥到底是依然受宠,还是开始要失宠了? 等到马尔汉被调职,大家就觉得眼前开始有些明朗了,要知道十三阿哥之前虽然一直被康熙带着各地趴趴走,看似很受宠,但其实却并没有自己的势力,所办的差事也是零散杂乱、这一下那一下的,完全不利于结交人脉,现下康熙又将他岳父所掌的兵权拿掉了,虽然吏部尚书的位置也很重要,但毕竟马尔汉已经是七十多岁、说退休就退休的人了,指望着他再去培养自己的力量,积蓄自己的人脉根本就不现实。~而随后关柱的任职命令之下,大家又更觉得此事越发的清明了。蒲公英中文网 关柱是满人之中难得参加科考、并且还取得好成绩的人,当他被点为武探花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康熙还不定要怎么破格重用呢,可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让大家全体出乎了预料,他居然只是被任了个蓝翎侍卫的职。虽说这蓝翎侍卫也有武进士去担任的,但那都是三甲的,而关柱是武探花,是一甲第三名,即使皇上不加恩破格而用,只按正常来说,也应该是进二等侍卫、居正四品的,可是现在他任职的蓝翎侍卫,却只是正六品,这样的减用,不只是让大家对十三阿哥的看法有了进一步的清明,也让年前年后一直来客不断的兆佳氏府,在大正月里终于得到清净了。 “正好,”关柱无所谓的挥挥手,“我还嫌闹得慌呢,回回来人,总要见我一见,然后再夸几句年少有为的陈腔烂调,他们说不烦,我还听烦了呢,这下倒是可以看出人心来了。”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也怨不得他们,”马尔汉摇了摇头,又瞪了关柱一眼,“你也是,什么叫嫌闹得慌,还听烦了,你马上就要进到仕途了,诸如此类的话以后不知还要听多少,也不知还要说多少,如果这会儿就嫌烦了,那这个官你就趁早别做了。” 关柱在马尔汉训话时,倒是忙乖乖的站起来肃立着听训,可是等马尔汉说完了,他却不是很在意的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我这不是在姐这里说的嘛,又没有外人在。” “在哪里也不行”马尔汉看过去的目光变利了,声音也更形冷肃了,“你就是只在心里想都不行,现在人家说的还只是恭维话,你就听得不耐烦了,那等到将来,当许多损你的、贬你的、甚至是骂你的、辱你的话传入到你耳朵里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阿玛,”关柱的态度也跟着严肃认真了起来,“有您的一再告诫,儿子已经知道并且明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忍的。” “没错儿,你要忍,”马尔汉的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很凝重,“当然,我并不是说让你凡事都去忍,有些人有些话,你非但不能忍,还要坚持去驳、去挡甚至去反击,但另有些人另有些话,却都是需要你强忍下去的,而且这忍还不是一时一刻的,而是要伴随着你整个的仕途乃至于你整个的一生。你要记着,你是武举出身,从的也是武职,刚性是不能少的,但该忍的时候,你就是心中憋出血来,也必得忍下去,这,也是一个男人当做的。” “是,儿子受教了。”关柱郑重着神情,认认真真的冲马尔汉行了个礼。 “岳父也不用太过担心,关柱已经很好了,象他这般争气的八旗子弟,现下可是不多了,”刚才马尔汉训子的时候,十三阿哥不好从中插言,现在他们说完了,他才笑着开了口,又转而对关柱说道,“关柱,你阿玛的话,也是为你好,这回你虽然是因为受到了牵连,官位才被封得如此之低,但那些个跟红顶白的人却不会管这个,而有了这个事在先,很有可能你接下来要开始的仕途生涯并不会很顺遂,对此,你也要有些准备才行。” “我记住了。”关柱认真的点了头,在谈及正事的时候,他对十三阿哥的话还是很能听进去的,“其实我本来是连这个蓝翎侍卫的差事都没想着能得的,还以为一个城门吏就到头了呢。” “倒还不至于那么着,”十三阿哥笑了笑,“毕竟你是本榜的探花,放个蓝翎侍卫还可以说是年经小,先压一压,以后才好大用,可若是压得太过了,那就有些不象了。” 兰静坐在一旁,心里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之前本来是认为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关柱还是低调些好,省得在那个乱糟糟的时刻到来之际,再一个不小心,平白的成了炮灰,可眼下却是有些低调的太过了,这升得太快太高了会招眼,可这被降用的太低了,也一样惹人注目,即使不会多受许多欺负,至少也是没几个人会与他相交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受欺负也好,被冷落也罢,总归是会成为炮灰的可能性是少了,虽同属禁卫兵的郎卫,蓝翎侍卫比起二等侍卫来,要离康熙远得多,被卷进风暴漩涡的机率自然也就小得多。再加上马尔汉被调离了兵部之事,想必包括康熙在内的一些有心人,以后对十三阿哥和兆佳氏府的防范和戒备应该也会相应的小一些了,这倒是符合兰静之前所想的初衷,眼看着就要一废太子了,在这个时候,谁的助力越多,呼声越高,将来的危险也就越大。 “你们聊,”兰静本来也想着要劝关柱几句的,但却觉得该说的话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已经说过了,再说,这些仕途中事,也不是自己所了解的,别说了反倒添乱倒不好了,于是笑着站起身来,“我去厨下看看,关柱马上就要当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就亲手给做上两道菜。” “我给姐打个下手,”另一个孕妇,关柱的妻子乌喇那拉氏也忙跟着起了身,“正好也可以跟姐学上两手,我们爷对姐姐的手艺可是一向赞不绝口的。” ps: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零九章又成福星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零九章又成福星了 马尔汉和关柱他们此次到十三阿哥府里来,当然不是为了让十三阿哥指点关柱仕途之道的,对于这一点,十三阿哥所知道的,只怕是还没有马尔汉多,而他能做的那些,又是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的,所以这次两家相聚到一处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为了给明天就要出发的十三阿哥送行,他又被康熙列在南巡的扈从名单上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太子、大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蒲公英中文网 虽然现在只是康熙四十六年,而不是四十七年,且还是南巡,并不是出巡塞外,但怎么说也是出门在外,而且还是伴驾出门在外,即使这是十三阿哥做老的差事,兰静总还是免不了多少会有些担心,将阿玛他们带来的应用之物打点进行装,又再三叮嘱了随从之人之后,在晚间的时分兰静又对十三阿哥交待开了。 “爷,”兰静边说话,手上还边缝着一副添加了羽绒的护膝,“按行程,您这一去是要近六月才回来的,又是在南边呆得居多,所以春装、夏装我给您备得很足,才做的那几套也放进去了,不过,虽然是往南边去,但毕竟是大正月里的动身,这一路上总归还是要受些冷的,因此那些羽绒衣裤还有毛皮衣裳还有一应取暖之物我也都给您带上了,您冷的时候,想着叫张瑞他们取出来穿上。还有,您的腿虽然已经完全康复了,但也还是谨慎些更好,这次给您带去的护膝,按着质料厚薄的不同,也分了好几种,每一种又至少有五、六副,您可以依据情况选择着用。” “行了,”十三阿哥从兰静的手中取过那副护膝放到一边,“既然护膝已经有那么多了,这个也就不急着做了,你这怀着身子,却还在大晚上的动针动钱,小心楹嬷嬷见了又有话说了。” 早在发现兰静怀孕的时候,十三阿哥就给恬然去信让楹嬷嬷回来了,只是蒙古与京城毕竟有些距离,信往那里去需要时间,楹嬷嬷往京城里返就更需要时日了,再有恬然为祝贺兰静再次怀孕而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和蒙古的特产,又耽搁了些时日,所以等楹嬷嬷回到兰静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十三阿哥即将要出发之际了,这两人倒算是交起班来了。蒲公英中文网 “听楹嬷嬷说恬然过得很好,”兰静也不跟十三阿哥抢,松手任他将护膝取去,只注意别让针扎到他,然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额附对她很是体贴,那些个教养嬷嬷们也很是安分,在带去大夫的调理下,对那边的气候也能逐渐适应了,我也就放了不少心,再接下来就要准备欣然的事儿了,说起欣然来,本来我还想着这次皇阿玛能带着她一起出去呢。” “如果指婚的旨意没下,倒还有可能,”十三阿哥脱鞋上炕倚着墙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示意兰静也坐过去,“现下却肯定是不行了,别说南巡是要经过山东的,就是出宫到咱们府里来,对这时候的欣然来说,也都不是很合适的行为了,要知道孔家与别家别处都不同,咱们皇家可不能让他们在礼法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兰静先到炕柜里取出两个大大的靠枕,外加一床薄被,一边将靠枕垫到十三阿哥的身后,一边点头承认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疏忽了。” 其实兰静不是疏忽了,只是她没觉得这算是什么障碍,南巡会经过山东她知道,到了山东会去祭孔子她也知道,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应该带上欣然一起,毕竟那是她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先去熟悉一下总是好的。至于礼法上面,既然早之前恬然可以与仓津一起行围,那就算欣然因为夫家的不同而要严一些,只不与孔家的人见面不就行了嘛。 可是听了十三阿哥的话之后,兰静才觉得自己还是想简单了,也才恍然原来康熙对与孔家联姻之事竟然是这么重视,她本来以为康熙只是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就行了呢,却没想到康熙居然会认真到开始让欣然按照汉人的标准来要求了,在指了婚之后,不只是与夫家的人不能相见,而且连门也不让出了。蒲公英中文网 “爷,”想到这儿,兰静又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事情上去,眉头皱了皱,手上要展开薄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皇阿玛不会让欣然去缠小脚?” “什么?”十三阿哥瞪圆了眼睛,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终是笑出了声,边笑边伸手去拧兰静的鼻子,“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本来觉得已经快能跟着上你的天马行空了,现在看来,却还是差得远呢。你到底是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的?” “说话就说话,不要总用暴力,”兰静拍掉十三阿哥的手,又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坐到了他的身边,又将薄被继续展开来盖在两个人的腿上,再将身子重重的靠向他,虽然她自己的背后也摆上了靠枕,但她却更愿意将身子倚进更具保暖功能的十三阿哥的怀里,“谁让您刚才把欣然说的,好象要如汉人家的小姐一般,养在深闰人未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自然就会想到缠小脚这汉人女子的特产上去了。” “我的话可没说错,”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虽然欣然是不用去缠小脚的,但孔家却不是一般的人家,对要下嫁到他们家的公主,天底下的汉人和读书人都在看着呢,皇阿玛可不想让人说出什么皇家没规矩没礼教之类的话出来。” “这么说来,我的这个主意岂不是害了欣然?”兰静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她本是个活泼的性子,现下却要嫁到那个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孔家去,还要被天下人盯着看,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过得惬意?早之前我光想着要保靠了,却是忘了这一层了。” “你真是”十三阿哥用手指按住兰静的唇,“之前说孔家这好那好的,现在却又这样了,我知道你现在怀着身子,情绪难免不稳,可是这个话在皇阿玛面前却是绝对不能说的,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在十三阿哥放手之后,开口说道,“我也就是在爷面前才这么由着性子说话,在皇阿玛面前,我自是会注意的。” “这我相信,你虽然心思总爱乱跑,但在正经的时候,却还是有分寸的,”十三阿哥也点了点头,“欣然的事儿,你就放心,更加不用懊恼,你这个主意是极好的,简直是再好也没有了,不只是欣然对你很是感激,额娘对此也是非常的满意,她说了,人这一生求的是什么,不过是平安而已,欣然能得到这样一个保靠的姻缘,是她天大的福气,而这个福气,却是你给她带来的,还说,你是我们家的福星呢。” 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又成福星了,兰静心里囧了一下,面上却是轻叹着说道,“感激的话,欣然也跟我说过了,可是我要的不是她的感激,而是她能真正的过得好。” 因为知道十三阿哥的这两个妹妹在历史上的命运,所以兰静对她们的姻缘也会额外多一分担心,既怕遵照原来的cp,会沿续之前的历史,又怕改变了原来的cp,会带来更为不利的后果。而现下却是两个都有了,恬然遵照了历史依然嫁去了蒙古,而欣然则改变了历史,嫁进了孔家,这之后她们的命运会如何,对十三阿哥的影响又会如何,兰静实在是无法判断。 “放心,欣然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十三阿哥抚着兰静的肩膀笑着说道,“她毕竟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再活泼也是有限,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即使不建公主府,也肯定是要分院别居的,孔家的规矩就是再多,想来也不会要求到她头上,至于大面儿上的事儿,想必欣然也是不可能会出错的。至于这次,她虽不能跟着出去,但有我去也是一样的,我自会找机会跟孔家人聊一聊。” “爷要与孔家人聊什么?”兰静刚刚放下少许的心,立时又重新提了起来,“爷刚才还说我呢,您可别招皇阿玛的不高兴。” “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跟人家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十三阿哥逗了兰静一句之后,又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以兄长的身份,请求他们好生相待欣然,再就是看看他们能不能象仓津似的,答应在欣然怀了身子的时候,让我将她接回到京城来待产。” “如果能这样当然最好,”兰静先是点头赞成着十三阿哥的主意,然后又提醒着他道,“只是仓津和孔家的情况却是不同的,爷可要好生的跟人家说。” “这是当然的,皇阿玛每年都要遣大学士去祭孔子,我又怎么可能去怠慢人家?”十三阿哥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儿我也没太想好,山东和蒙古不同,那边也是有名医的,再加上咱们这边还可以派大夫和稳婆过去,也未见得就一定让欣然回京来待产。” “那爷可得快着些想,”兰静其实也觉得不用这么折腾,别本来没事,反倒折腾出事儿来,可是这个话她却是不好说的,“我记着上回南巡,好象出发后没几天就到山东了。” ps: 感谢“jojocat”的重赏,谢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章皇上有谕旨要到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章皇上有谕旨要到 兰静记得没错,南巡的路线确实是出发后不久就到山东的,这一回因为出发的时间早,到达的时间也就更早,在二月初一的时候,康熙一行人已经来到山东德州了,当地百姓是如何的山呼万岁、跪迎圣驾就不用说了,只说另有一个人物也到了那边与康熙见了面,他就是现在的衍圣公孔毓圻,也就是欣然被指婚额附的爷爷。蒲公英中文网 据说双方的见面很是友好、和谐、亲睦,也据说各皇子们对这位衍圣公很是尊敬和有礼,但大家能听到的,都是这些官方发布出来的消息,至于十三阿哥是否与这位孔家人有过单独的接触,与对方达没达成什么共识,因为不好私下里传递消息,兰静就完全的不清楚了。不过她倒也不很担心这个,虽然在临行前她提醒过十三阿哥,但其实真要论起说话行事之讲究分寸上,十三阿哥可是要比她强得多的。 十三阿哥在外面行事有分寸,兰静在京城的日子过得也很有规律,每天管管府务,逗逗孩子,散散闲步,养养身子,逢常例的日子进宫请请安,再进行些日常的交际应酬,就好比今天,她就是在八贝勒的府中,参加八福晋为八贝勒庆生而摆下的宴席,只是坐在她身边的十二福晋面色很是不好,身子也显瘦了许多。 “芳仪,”兰静担心的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差?” “是啊,”因为排行的关系,四福晋坐得离兰静和十二福晋有些远,但也很关心的看过来问道,“十二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谢四嫂和十三弟妹的关心,”十二福晋面色虽然不好,但笑容却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我没什么的,只是害口有些重罢了。” “害口?”十四福晋惊讶着低叫着,“你又怀上身子了?” “谁怀身子了?”八福晋本来正在招呼太子妃,听到这边的声音也望过来。蒲公英中文网 “是十二嫂,”十四福晋忙说道,“刚才我们见她的面色不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结果才知道她是怀上了身子,正在害口呢。” “是这样啊,那恭喜十二弟妹了,”八福晋的面容僵了一下,但旋即展开笑容说道,“只是你怎么也不早些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根据你的口味另外安排些膳食。” “不是我不早说,”十二福晋急忙解释道,“只是早我也不知道,我原还以为这身子的不舒服,是因为年下忙碌而累着了呢,结果左歇右歇却总是不见好,今儿个早上请了太医来诊脉,才知道是怀了身子。八嫂也不用单为我准备什么,我正害口呢,准备了也吃不下,我只坐在这儿,跟大家聊聊天就很好了。” “你也是的,怎么呢这般大意呢?今后可得要小心些,”太子薄责着十二福晋,又很是雍容的对她笑着点头,“不过这也真是个好消息,恭喜十二弟妹了,看来皇阿玛今年又会添不少皇孙呢,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不是不少嘛,”三福晋笑着点头,“今年这才刚到二月,大嫂就已经在正月初二为大哥又添了一个儿子,十二弟妹和十三弟妹也正怀着身子,再有,之前五弟的府里也传出了好消息呢。” “是,”五福晋点头说道,“我们府里的瓜尔佳氏现在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子了。” “不止呢,”十福晋插话进来,“我刚才听说,十四弟府中的舒舒觉罗氏也又有身子了呢。” 兰静心下暗自摇头,这舒舒觉罗氏受宠,本来在十四福晋的心里就是一根刺,偏十福晋却还要挑着说出来,这性子也实在是太直了些,怪道之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挑唆了呢。 “是啊,十嫂听说的没错儿,”十四福晋眼睛一眯,冲十福晋微笑着点头,“舒舒觉罗氏是又怀上了身子,我正等着她再为我们爷添上一个小阿哥呢,这样弘明和弘春就又有伴了。蒲公英中文网” 十福晋这时已经收到兰静使过去的眼色了,再去听十四福晋的话,性子再直也明白她是在讽刺自己到现在还没儿子了,脸色立时就不好了起来,说出来话的语气也就有些硬绑绑,“那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十嫂的吉言,我替舒舒觉罗氏谢过了。”十四福晋依旧微笑着。 “十嫂,”兰静见十福晋还要说话,忙叫了她一声,将她扯进自己和十二福晋的谈话圈里来,“你看十二嫂这样子,只怕害口得很是厉害,我记得你阿玛从蒙古新给你带了些特产来,你看着选几样给她尝尝,或许有能入口的也说不定。” 虽然是为十福晋解围,但兰静也确实是比较担心十二福晋,她在去年的六月份才生下一个儿子,结果还没过半年,就又受了孕,兰静就算不知道隔多久怀孕比较好,也觉得这样太快了些。 “行,等我回府后就马上去挑,”十福晋又扫了十四福晋一眼,才将注意力转过来,很是痛快的点头应承着,“干脆也不用挑了,直接都给十二弟妹送去就是了。” “不用了,”十二福晋忙摇头说道,“那些东西十嫂你也是挨家送过的,我也试着尝了尝,却是根本就进不去,所以你也不用再送了,还是留着你自用,那是你自小吃惯了的,等你怀了身子,只怕是会很想的,别都给了我,到那时候现从蒙古起运来不及。其实你们也不用为我这么担心,女人家怀孩子不都是这样嘛,年前的时候,十三弟妹害口也是厉害的紧,眼见着人一天一天的往下瘦,咱们看着心里都急得不行,可是现在再来看,这不也珠圆玉润了吗?” 对自己害口的事儿,兰静其实也觉得很诡异,开始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结果一有反应就重得不行,然后十三阿哥一回来,它又突然间就好了,万幸的是,这回十三阿哥又去扈从,它却没有再犯,看来李大夫说的对,还是自己太紧张太担心的缘故,现在十三阿哥的伤好了,阿玛和关柱那边的情况不管好歹也都有了结果,自己的心情和神经跟着得到了缓解,害口的情形自然也就没有了。可十二福晋的情形,却未见得是和自己相同。 “还是让大夫勤着诊诊脉的好,”兰静略过了十二福晋打趣自己“珠圆玉润”的玩笑话,很是认真的对她说道,“虽说女人家怀身子害口是常有的,但若是太严重了,对你和孩子怕都会有些影响,你也知道我之前害了一段时候的口,虽并不长,到底也还是补了好些日子才补回来,所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也尽管差人来告诉我。” “我当然是不会和你客气的。”十二福晋笑着说道。 “对了,”十福晋却想起一件事来了,“我听说怀了身子的,有吃不下饭,却能吃些水果的。” “什么水果?是十三嫂庄子里弄的那些吗?”十四福晋再一次插入到兰静她们的谈话之中,这也难怪,因为她就坐在兰静的另一侧,“说起来,我也真是佩服十三嫂的胆子,居然就敢随便去弄这些不时之物,而素来一向稳重的四嫂,”说到这儿,十四福晋看向四福晋,“也居然就敢这么着给四哥吃了,也难怪额娘会觉得不可思议呢。” 十四福晋所说的额娘,指的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和生母,宫中的德妃娘娘。 本来兰静弄反季节蔬菜除为了让冬天的菜色更加丰富之外,还想在皇太后面前讨个好的,但总是听着“不时之物”的话下来,让她觉得还是不要冒险为好,于是在将这些蔬菜瓜果随着年礼分送到宫中和各皇子府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什么请大家“尝鲜”的话,而只是说大年下的摆一摆也添些个新鲜趣味儿。可是即使她没说,四贝勒和十阿哥、十三阿哥已经吃过这东西的话还是传了出去,于是在四阿哥祭典完孝庄文皇后回来的时候,德妃娘娘就把他叫进宫里好生训斥了一番,连四福晋也没能得以幸免。 “什么不时之物?”十福晋现在看十四福晋很有些不顺眼,直接抢过话去说道,“那不都是些平常的菜和水果吗?我和我们爷也吃过了,味道挺好的。” 十四福晋可能是觉得跟十福晋说不清,所以也就不说了,只用眼看着四福晋。 “这件事,我已经跟额娘解释过了,”四福晋很平静的回看着十四福晋说道,“十三弟妹将那些个蔬菜瓜果送过来的时候,也只是说让我们摆着看的,但我们爷听说老十三他们庄子里早几年就有人在吃了,近来更是连老十三和十三弟妹也吃过了,就决定自己也要尝一尝,他说这样如果真能行的话,那百姓们在冬天里也能多一个营生,多一份进项了。我劝他不过,也就只好跟他共同进退了。” “四弟由来对农业之事都是很上心的,太子也为此常跟我夸他,”太子妃这时候微笑着开了口,“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四弟妹还是要坚劝的好,实在劝不过,又怕会惹皇阿玛生气,就来告诉我,我这个嫂子的面子,想必老四还是会给的。” “那是当然的,”四福晋对太子妃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太子妃的话,我们爷自是没有不听的。” “好了,”太子妃又对在场的众人笑笑,“大家也别只顾着说自己的,别忘了,咱们今儿个本是来贺八弟生辰的。” “太子妃言重了,”八福晋忙说道,“其实今天不过是借着这么个引子和大家聚一聚罢了,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比较好。”又叫过一个丫环吩咐道,“去问问爷,看看现在能否开席了?” “主子,”那个丫环领命出去没过多一会儿就回来了,面色很有些郑重的禀报着,“皇上有谕旨要到,爷他们正肃立等候呢。” ps: 感谢“jojocat”的重赏和投出的粉红票,非常感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shen.】【.ma.】【.xiao.】【.shuo.】点【.】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一章 虐恋情深 ()第三百一十章皇上有谕旨要到 兰静记得没错,南巡的路线确实是出发后不久就到山东的,这一回因为出发的时间早,到达的时间也就更早,在二月初一的时候,康熙一行人已经来到山东德州了,当地百姓是如何的山呼万岁、跪迎圣驾就不用说了,只说另有一个人物也到了那边与康熙见了面,他就是现在的衍圣公孔毓圻,也就是欣然被指婚额附的爷爷。 据说双方的见面很是友好、和谐、亲睦,也据说各皇子们对这位衍圣公很是尊敬和有礼,但大家能听到的,都是这些官方发布出来的消息,至于十三阿哥是否与这位孔家人有过单独的接触,与对方达没达成什么共识,因为不好私下里传递消息,兰静就完全的不清楚了。不过她倒也不很担心这个,虽然在临行前她提醒过十三阿哥,但其实真要论起说话行事之讲究分寸上,十三阿哥可是要比她强得多的。 十三阿哥在外面行事有分寸,兰静在京城的日子过得也很有规律,每天管管府务,逗逗孩子,散散闲步,养养身子,逢常例的日子进宫请请安,再进行些日常的交际应酬,就好比今天,她就是在八贝勒的府中,参加八福晋为八贝勒庆生而摆下的宴席,只是坐在她身边的十二福晋面色很是不好,身子也显瘦了许多。 “芳仪,”兰静担心的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差?” “是啊,”因为排行的关系,四福晋坐得离兰静和十二福晋有些远,但也很关心的看过来问道,“十二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谢四嫂和十三弟妹的关心,”十二福晋面色虽然不好,但笑容却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我没什么的,只是害口有些重罢了。” “害口?”十四福晋惊讶着低叫着,“你又怀上身子了?” “谁怀身子了?”八福晋本来正在招呼太子妃,听到这边的声音也望过来。 “是十二嫂,”十四福晋忙说道,“刚才我们见她的面色不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结果才知道她是怀上了身子,正在害口呢。” “是这样啊,那恭喜十二弟妹了,”八福晋的面容僵了一下,但旋即展开笑容说道,“只是你怎么也不早些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根据你的口味另外安排些膳食。” “不是我不早说,”十二福晋急忙解释道,“只是早我也不知道,我原还以为这身子的不舒服,是因为年下忙碌而累着了呢,结果左歇右歇却总是不见好,今儿个早上请了太医来诊脉,才知道是怀了身子。八嫂也不用单为我准备什么,我正害口呢,准备了也吃不下,我只坐在这儿,跟大家聊聊天就很好了。” “你也是的,怎么呢这般大意呢?今后可得要小心些,”太子薄责着十二福晋,又很是雍容的对她笑着点头,“不过这也真是个好消息,恭喜十二弟妹了,看来皇阿玛今年又会添不少皇孙呢,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不是不少嘛,”三福晋笑着点头,“今年这才刚到二月,大嫂就已经在正月初二为大哥又添了一个儿子,十二弟妹和十三弟妹也正怀着身子,再有,之前五弟的府里也传出了好消息呢。” “是,”五福晋点头说道,“我们府里的瓜尔佳氏现在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子了。” “不止呢,”十福晋插话进来,“我刚才听说,十四弟府中的舒舒觉罗氏也又有身子了呢。” 兰静心下暗自摇头,这舒舒觉罗氏受宠,本来在十四福晋的心里就是一根刺,偏十福晋却还要挑着说出来,这性子也实在是太直了些,怪道之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挑唆了呢。 “是啊,十嫂听说的没错儿,”十四福晋眼睛一眯,冲十福晋微笑着点头,“舒舒觉罗氏是又怀上了身子,我正等着她再为我们爷添上一个小阿哥呢,这样弘明和弘春就又有伴了。” 十福晋这时已经收到兰静使过去的眼色了,再去听十四福晋的话,性子再直也明白她是在讽刺自己到现在还没儿子了,脸色立时就不好了起来,说出来话的语气也就有些硬绑绑,“那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十嫂的吉言,我替舒舒觉罗氏谢过了。”十四福晋依旧微笑着。 “十嫂,”兰静见十福晋还要说话,忙叫了她一声,将她扯进自己和十二福晋的谈话圈里来,“你看十二嫂这样子,只怕害口得很是厉害,我记得你阿玛从蒙古新给你带了些特产来,你看着选几样给她尝尝,或许有能入口的也说不定。” 虽然是为十福晋解围,但兰静也确实是比较担心十二福晋,她在去年的六月份才生下一个儿子,结果还没过半年,就又受了孕,兰静就算不知道隔多久怀孕比较好,也觉得这样太了些。 “行,等我回府后就马上去挑,”十福晋又扫了十四福晋一眼,才将注意力转过来,很是痛的点头应承着,“干脆也不用挑了,直接都给十二弟妹送去就是了。” “不用了,”十二福晋忙摇头说道,“那些东西十嫂你也是挨家送过的,我也试着尝了尝,却是根本就进不去,所以你也不用再送了,还是留着你自用,那是你自小吃惯了的,等你怀了身子,只怕是会很想的,别都给了我,到那时候现从蒙古起运来不及。其实你们也不用为我这么担心,女人家怀孩子不都是这样嘛,年前的时候,十三弟妹害口也是厉害的紧,眼见着人一天一天的往下瘦,咱们看着心里都急得不行,可是现在再来看,这不也珠圆玉润了吗?” 对自己害口的事儿,兰静其实也觉得很诡异,开始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结果一有反应就重得不行,然后十三阿哥一回来,它又突然间就好了,万幸的是,这回十三阿哥又去扈从,它却没有再犯,看来李大夫说的对,还是自己太紧张太担心的缘故,现在十三阿哥的伤好了,阿玛和关柱那边的情况不管好歹也都有了结果,自己的心情和神经跟着得到了缓解,害口的情形自然也就没有了。可十二福晋的情形,却未见得是和自己相同。 “还是让大夫勤着诊诊脉的好,”兰静略过了十二福晋打趣自己“珠圆玉润”的玩笑话,很是认真的对她说道,“虽说女人家怀身子害口是常有的,但若是太严重了,对你和孩子怕都会有些影响,你也知道我之前害了一段时候的口,虽并不长,到底也还是补了好些日子才补回来,所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也尽管差人来告诉我。” “我当然是不会和你客气的。”十二福晋笑着说道。 “对了,”十福晋却想起一件事来了,“我听说怀了身子的,有吃不下饭,却能吃些水果的。” “什么水果?是十三嫂庄子里弄的那些吗?”十四福晋再一次插入到兰静她们的谈话之中,这也难怪,因为她就坐在兰静的另一侧,“说起来,我也真是佩服十三嫂的胆子,居然就敢随便去弄这些不时之物,而素来一向稳重的四嫂,”说到这儿,十四福晋看向四福晋,“也居然就敢这么着给四哥吃了,也难怪额娘会觉得不可思议呢。” 十四福晋所说的额娘,指的是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和生母,宫中的德妃娘娘。 本来兰静弄反季节蔬菜除为了让冬天的菜色更加丰富之外,还想在皇太后面前讨个好的,但总是听着“不时之物”的话下来,让她觉得还是不要冒险为好,于是在将这些蔬菜瓜果随着年礼分送到宫中和各皇子府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什么请大家“尝鲜”的话,而只是说大年下的摆一摆也添些个新鲜趣味儿。可是即使她没说,四贝勒和十阿哥、十三阿哥已经吃过这东西的话还是传了出去,于是在四阿哥祭典完孝庄文皇后回来的时候,德妃娘娘就把他叫进宫里好生训斥了一番,连四福晋也没能得以幸免。 “什么不时之物?”十福晋现在看十四福晋很有些不顺眼,直接抢过话去说道,“那不都是些平常的菜和水果吗?我和我们爷也吃过了,味道挺好的。” 十四福晋可能是觉得跟十福晋说不清,所以也就不说了,只用眼看着四福晋。 “这件事,我已经跟额娘解释过了,”四福晋很平静的回看着十四福晋说道,“十三弟妹将那些个蔬菜瓜果送过来的时候,也只是说让我们摆着看的,但我们爷听说老十三他们庄子里早几年就有人在吃了,近来更是连老十三和十三弟妹也吃过了,就决定自己也要尝一尝,他说这样如果真能行的话,那百姓们在冬天里也能多一个营生,多一份进项了。我劝他不过,也就只好跟他共同进退了。” “四弟由来对农业之事都是很上心的,太子也为此常跟我夸他,”太子妃这时候微笑着开了口,“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四弟妹还是要坚劝的好,实在劝不过,又怕会惹皇阿玛生气,就来告诉我,我这个嫂子的面子,想必老四还是会给的。” “那是当然的,”四福晋对太子妃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太子妃的话,我们爷自是没有不听的。” “好了,”太子妃又对在场的众人笑笑,“大家也别只顾着说自己的,别忘了,咱们今儿个本是来贺八弟生辰的。” “太子妃言重了,”八福晋忙说道,“其实今天不过是借着这么个引子和大家聚一聚罢了,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比较好。”又叫过一个丫环吩咐道,“去问问爷,看看现在能否开席了?” “主子,”那个丫环领命出去没过多一会儿就回来了,面色很有些郑重的禀报着,“皇上有谕旨要到,爷他们正肃立等候呢。” ps: 感谢“jojocat”的重赏和投出的粉红票,非常感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shen.】【.ma.】【.xiao.】【.shuo.】点【..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坑孙子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虐恋情深 康熙出巡在外,往回发个谕旨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儿,但如果是对皇子们有一些指示的话,却大多都是在对他们定时而上的请安折进行回复时一并写明的,象今天这样将谕旨宣到皇子府里来,让众阿哥一并领旨就显得不是很寻常了。 既是让阿哥们一并领旨,这旨意的内容肯定与他们有关就是勿庸置疑的了,而与以往方式的不同,则表明着其内容不会是很简单的赏赐个物件或是叙叙父子之情什么的,虽然这时候康熙还没有象四十七年那样大批量的圈禁阿哥之事,但一体俱罚的情况却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所以在谕旨没宣布之前,情况到底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也因此在场的所有皇子福晋们,包括太子妃在内,面上的轻松愉悦之色都已经收了起来。 兰静更是拼命翻着自己脑子里的边边角角,想着自己在现代看的那些和资料中,有没有描述到康熙四十六年伊始的时候,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的?与十三阿哥又有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想出什么来,于是她又开始换了个角度想着,是不是自己蝴蝶了什么?又或者是自己一直怀疑可能会有的其他穿越者做了些什么? 在这种东想西想却又毫无头绪和边际之中,时间的流逝就显得尤其的慢。不过能嫁到皇家来的女人,都是自小被规矩调教出来的,即使刚听到消息时会有恍一下神的,也会迅速的冷静下来,转瞬间再放眼望去,她们的脸上已经全都是一副恭谨而平静的神色了,就连性子最直的十福晋,也在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之后,把面容调整到了没有表情到接近呆板的波段。 因为是在等待康熙的谕旨,虽然这个谕旨是下给外面男人们,但内院里的人也是不好在这个时候再说说笑笑了,当然啦,在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人有心情说说笑笑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就显得院子里格外的静,于是突然出现的声音也就显得异常的明显。 “芳仪,”兰静赶紧去扶住忍得全身发抖的十二福晋,“你可是又害口了?” 十二福晋用帕子紧紧的捂着嘴,冲兰静闭了下眼睛表示认可她的话,估计是怕一点头,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八弟妹,”太子妃轻叹着说道,“让十二弟妹先去里面歇一歇吧。” “正该如此,”八福晋随手点了两个丫环来,“你们两个,侍候着我十二弟妹到里面去歇着,不得有丝毫怠慢。” 两个丫环答应一声,走过来扶十二福晋。 “来,深吸一口气,”兰静在太子妃与八福晋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自己身上摘下一个荷包打开来放到十二福晋的鼻子下,并趁着凑近她身边的时候,迅速而又小声的说了句,“你急什么呢?该担心的人多了,且轮不到你呢。” 十二福晋手还捂在嘴上呢,眼睛却是睁大了看着兰静。 “我之前不是也害过口吗?”兰静将那荷包塞进十二福晋的手里,对她笑了笑说道,“这里面是我让小墙做来以防万一的话梅,你拿着,且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效。” 二福晋这回倒是敢点头了,但却仅只于一下,幅度也还是很小的。 兰静也在心里暗自点头,看来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确实是管用,想当初自己就是因为一心惦记着检查十三阿哥的伤,结果孕吐就不药而喻了,希望这一回芳仪也能如此,于是再嘱咐了那两个丫环一句,“扶十二福晋进去吧,稳着些走。”就将十二福晋交给她们了。 十二福晋被扶进去了,剩下来的人们继续开始了等待,好在有这个插曲耽搁了些时候,接下来倒也并没有再等太久,而随着谕旨内容的传来,兰静只觉得自已提在胸前的一口气一下子泄了出来,之前隐约感觉到的空气中的那份凝重之感,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不过在心神放松之后,对康熙旨意中的内容,兰静却是觉得很有问题的。 却原来康熙的这份谕旨虽然是发给众阿哥的,但既不是罚他们的,也不是赏他们的,更不是有话要嘱咐或是有事要训斥,而是要他们去责打一个人,当然也不是让他们亲自动手去责打,而是让乾清门的侍卫,当着他们全体阿哥的面,将这个人杖笞三十板子,而这个人,却是皇子们的老师徐元梦。 “徐元梦?”九福晋的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轻松,看着八福晋问道,“是那个入过辛者库的吧?” 八福晋瞅了九福晋一眼,并没有搭腔,倒是十四福晋轻哼了一声,“可不就是他嘛,真是的,都被罚成那样了,他居然还不知事,又惹恼皇阿玛了,倒平白的搅了咱们。” “那爷他们现在就要去乾清门了吗?”八福晋继续问那个来传消息的丫环道。 “回福晋,”那个丫环规规矩矩的对八福晋回话,“几位爷商量过的意思是,皇上的谕旨中并没有指定杖笞的时日,而现在的时候也不早了,等把所有阿哥们都聚齐到乾清门,只怕也该到宫中下匙的时候了,难免会有所不便,不如先派人将徐元梦看起来,等明日再对他进行杖笞。” “既是这么着,”八福晋对太子妃点了下头,然后吩咐那个丫环道,“那就去跟爷请示一声,时候也确实不早了,可以开宴了。” 相较于八福晋她们漠不关心甚至是有些厌恶的态度不同,兰静却很为这个徐元梦感到悲哀,他也实在是一个倒霉摧的,而因为他的诸般倒霉又总是与康熙和皇子们有所关联,所以零零碎碎的,兰静也听了几宗入耳,也不由得不感叹一声,当老师会当到他这个份儿上的,只怕也算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乍听徐元梦这个名字,很多人只怕都会以为他是汉人,实际上当然不是,他其实是姓舒穆禄氏的,属上三旗的满州正白旗,是正儿八经的满人,在康熙十二年中了进士,与那个被一些后代腐女们总与康熙放到一处yy的、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以及引得众多女子心生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等著名词句的纳兰性德是同届同榜。而与这位英年早逝的同年不同的是,徐元梦虽然也会被康熙惦记着,但是那种惦记法,却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在取中进士之后,徐元梦先后任过户部主事、起居注官、侍讲等职差,也因为“起居注官”和“侍讲”这两个与皇上接触比较近的官职,让康熙对他的才华有所了解,于是又将他任命为皇子的老师,从而他一路被责打的倒霉经历也就此开始了。 先是一次康熙在瀛台教皇子们射箭的时候,随从而去的徐元梦因为一向不善于骑射而“不能挽强”,遭到了康熙的“蜚语诘责”。都说雍正损起人来刻薄,实际上他却是一脉相承于康熙,康熙的毒舌之功施展起来,一般人那也是很难禁受得住的,再加上当时的徐元梦内里估计也是有些个文人的骨气,非但没有马上俯首认罪,反而倒是要欲行奏辩,结果惹得康熙震怒,不仅下令当场将他责打成重伤,还要籍没其全家,并要将他的父母流放到黑龙江,后来虽因为他带伤冒雨苦苦求恳而使得父母被从宽而赦,但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这位老师的面子却已经是丢尽了。 可是这还不算完,过没多久康熙又以徐元梦与私抹起居注的德格勒互相标榜为由,下令将其荷校三个月,鞭一百,并发往了辛者库,但之后康熙又说他还算忠诚,令他继续教授诸皇子读书,身为辛者库籍,却还能当皇子老师的,徐元梦也算是第一人了,只是这样一个在学生面前体面全无的老师,在教学期间所会遇到的种种艰难与困苦以及各式各样的难堪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好不容易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事情也慢慢的开始变淡了,结果随着康熙此时的一道谕旨下来,他却又是要倒霉了。 康熙在谕旨中说,他在考较扈从他去南巡的小阿哥时,觉得他们皆不明文义,背起书来也是生疏而不流畅,于是认定这都是徐元梦不尽心教诲的缘故,所以发下令来,着将徐元梦革职,并让乾清门侍卫当着全体阿哥的面儿,将其杖笞三十板。 兰静就有些不明白了,如果说康熙实在是看徐元梦不顺眼或者觉得他学识不够的话,那完全可以不用他,有能力当皇子老师的多了,不用非弄这么个人来堵心。可是康师傅他老人家却偏不,对着徐元梦左一次责右一次打的,让他教习皇子的命令却始终不改,这次也是一样,虽然革了他朝上的职,却还是令他要勤勉教诲在京阿哥,然后又在谕旨里特别注明,“如若徐元梦仍履旧辙,再加板笞之,断不宽恕。” 纵观这君臣之间凡此的种种,兰静在对康熙不尊师重道的不以为然,以及为徐元梦感到悲哀和无奈的同时,脑海里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四个大字,在她看来,只有这四个字,才能解释康熙师傅这一系列的不可思议的行为,也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对得起他这一系列的行为,那就是:“虐恋情深”。 更多到,地址o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过是受了些凉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三章不过是受了些凉 因着与十三阿哥的兄弟情厚,四阿哥在他府里的情绪较之在别处会掩饰得少一些,所以兰静从他今天过来的表现,也能看出他的心情比较不好,不过她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弘时的年纪也还小呢,弘晖和弘昀虽然进了学,也不过只是黄口之龄,接受此等血淋淋的教育,未必就不会有受惊的可能,更何况,四阿哥在教导儿子们方面,还是比他老子注重尊师重道的。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但纵使心里再对康熙的此道谕旨持不赞同意见,做为臣子和儿子的四阿哥却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哪怕就算是担心儿子们会受到不良的影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给他们打什么预防针,毕竟要指望孩子们去保守秘密,还是不怎么牢靠的。 做儿子的都不能说什么,做儿媳的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四福晋虽然表达出了她和四阿哥的担心之情,但却只能让你感觉到什么,但要细究却是什么也究不出来的,就这,还是因为她是在跟兰静说话,如果换了别人,只怕是感觉也不会让你感觉出什么来的。 “四哥一向比较注重孩子们的课业,听了皇阿玛的谕旨,会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兰静将装点心的盘子往四福晋那边送了送,言词间也同样的比较注意,并有意的将话题引了开去,“听弘晖说,只要四哥在府里,每天是必要查问他功课的,这也就难怪弘晖会如此有出息知上进了,记得他之前还差点偷跑去参加武举呢,其实照我们爷说,以弘晖现在的武勇技能,真要去考的话,成绩也未见得就比不过关柱,而在文采上面,弘晖又是远超关柱多矣。” “你也夸他太过了。”四福晋摇着头笑了。 “事实本来也是如此嘛,”兰静也跟着笑道,“说心里话,若是米虫将来能赶上弘晖的一半,我也就知足了。” “你也太过谦了,”四福晋笑笑说道,“有老十三这个阿玛,还有你这个额娘在,弘昌将来的出息是绝小不了的。蒲公英中文网” “那就借四嫂的吉言了,”兰静笑着为四福晋的茶碗里续上热水,“来,喝茶,四嫂之前不是说要风雅吗?这就着*光品着茶,想必也勉强称得上了,若是四嫂再能诗兴大发,即赋佳句,那风雅之气就更浓了,等四哥回来也正好可以品鉴一番。” “我可没有这本事,”四福晋笑看着兰静打趣道,“不是谁都能吟出‘车粼粼,马萧萧,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样的佳句来的。” “只看这样的句子,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没本事的了,”兰静很是一本正经的评论道,“否则也不会七拼八凑的,用别人的佳句来打马虎眼了。” “欢馨来找你了。”四福晋正要笑着再说什么,不经意间却看到欢馨正被奶娘推着小车往这边来呢。 “她哪里是来找我的?”兰静也早见了,眼睛一边看着那边,一边笑对四福晋说道,“她这是找米虫找不到,来向我求援来了。” 对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兰静自然是猜得准的,当欢馨来到她近前的时候,果然是一边张着两只小手要往她的怀里去,一边嘟着小嘴说道,“额娘,找不到虫虫。” “给我抱,”四福晋忙对欢馨的奶娘伸出手说道,“你福晋的身子沉。” “四伯母。”好在欢馨对四福晋并不陌生,见她来抱倒也跟,而且还软软的叫人打招呼,只是小脸上却仍然布满了委屈。 “欢馨怎么了?”四福晋逗着她道,“找不见弟弟了吗?” “嗯,”欢馨重重的点着头,看看四福晋,又看向兰静,“虫虫不见了。” “那咱们不找他了,”兰静笑着到四福晋的怀里摸摸欢馨的小脸,“换虫虫来找咱们,好不好?” “好,”欢馨答应的却有些犹豫,“虫虫能找到吗?” “欢馨真是个好姐姐,”四福晋用自己的脸颊去贴欢馨的小脸,“还会担心弟弟找不见你,那咱们就不躲着,只坐在这里,这样虫虫就会容易找了。蒲公英中文网” “好,”欢馨马上点着头,“让虫虫快点来。” “来,咱们先吃点心,一会儿虫虫就会找来了,”四福晋一边拿点心喂着欢馨,一边感叹着对兰静说道,“有个女儿真好,跟额娘就是贴心。” “您是没见她皮的时候,简直是给个小子都不换。”兰静心里一紧,想起十三阿哥好象有个女儿就是被雍正收为养女,然后嫁去蒙古了,于是忙把话头儿岔开来,“对了,四嫂,三嫂说要大家一起商量皇阿玛万寿庆贺之事,你看她可是有什么打算吗?” “皇阿玛又不在京城,”四福晋一边逗欢馨,一边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她就是有打算,只怕也是有限的紧,最多不过是想知道咱们各府都备了什么礼,然后再酌情调整他们府里的罢了。”说到这儿,四福晋抬眼看向兰静,“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事来,我们爷现下正着人去收集一些古本典籍,准备用来给欣然做添妆呢,只不知会不会与别人的重了?” “四哥的眼光由来的高,”兰静笑着欠欠身,“找来的也必是珍本,我替欣然在此先行谢过了。” “这话可就见外了,”四福晋笑着说道,“欣然也是我们的妹子,她嫁的好,我们的心里也只有欢喜的。” 时光就在兰静和四福晋看似轻松的聊天中一点点的流逝,等到欢馨经过了n次的询问“虫虫怎么还不来”均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已经开始不耐烦要挣扎着下地自己去找时,被兰静派去关注事态动向的人传回话来了,对徐元梦的苔杖已经实施完毕,四阿哥正带着孩子们往回返呢。 “走,咱们一起找虫虫去。”兰静和四福晋一点时间都没耽搁,马上将欢馨放到小车里,推着她一起往内院的门口去迎四阿哥和孩子们的归来。 “虫虫”看到四阿哥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最先喊出声的,当然是最不需要顾忌规矩与体统的欢馨。 兰静虽没喊出声,但在迎过去与四阿哥见礼之前,眼睛早已经溜向米虫所坐的小车了,推着它的弘晖很善解人意的将盖在上面的遮风挡光兼保暖的蒙罩打开来,露出了里面正睡眼惺松,用小手揉着眼睛的米虫。 “米虫”匆匆向四阿哥行了个礼,兰静马上过去将米虫的小手抓下来,然后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宝贝,结果很郁闷的发现,这么长时候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人家根本就啥事儿也没有,面红齿白,眼神清明的,连一点儿受惊的痕迹都不见,倒好象他只是去春游了一把,然后带着些倦意回来了。 “虫虫,你藏哪儿了?”而欢馨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兰静示意奶娘将欢馨的小车推到米虫的身旁,任由他们两个自行去交流,自己则抬起头来关心的看向弘晖,还好,他的神情虽然很是凝重,但面色倒还正常。 “爷,弘时这是?”这时四福晋那边却是发出了担心的低呼。 兰静循声望去,只见弘时的面色确实是比较青白,再看向弘昀,脸上也没了离去之前的红润。 “没什么,”四阿哥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声音里也是没有丝毫的起伏,“不过是受了些凉。” “是啊,外面是挺凉的,”兰静点头同意着四阿哥明显睁着眼睛说的瞎话,“赶紧让孩子们进屋暖和一下。”然后又吩咐小道,“快去叫李大夫来给阿哥们诊诊脉,把熬好的热汤也一并端过来。” “是。”小会意的答应一声,赶忙往李大夫那儿去了。 “爷,”四福晋伸手轻推了下直直站在那里没动地方的四阿哥,“先进去,孩子们冷成这样,总得让他们缓缓再回府。” 四阿哥看向弘晖,见他已经与弘昀站到了一处,正轻拍着弟弟的肩膀表达安慰之意,又再看看已经看被四福晋抱入怀里的弘时,虽然没有说话,脚下却已经往屋里走去了。 因为一直在做着准备,所以李大夫来的很快,又因为事先得到过小的提示,他诊过脉之后的结论也在向四阿哥的说法靠拢,“大阿哥可能是近来用功太过,神思有些郁积,但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需用药,只注意多发散些就好。二阿哥和三阿哥虽有些着凉,但也不很要紧,只需马上服些热汤,再多注意休息,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那汤里都要加什么?”四阿哥问李大夫道。 “这是汤里所加的用料,”李大夫忙取出了一张纸呈给了四阿哥,“请四贝勒过目。” “嗯,”四阿哥拿过纸,仔细的看过之后,点了点头转手交给四福晋,“按这个用。” 见四阿哥点了头,兰静这才让人将已经准备好的药汤端过来,分别给弘昀和弘时用了,不过边看着他们用,兰静的心里也是边忐忑的,虽然她能够肯定这个汤药是没问题的,但毕竟这两个阿哥是李氏所生的,保不准会不会有人借此生点儿什么事儿出来,可若是让她明明有药却不给两个孩子用,兰静却也是做不到,毕竟这种收惊定神的药总是越早用越好的。 好在自那天之后,四贝勒府里并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也没听说弘昀和弘时有什么不舒服,倒是在过了几天之后,十二阿哥府里来人了,急着要借李大夫过去。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c——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四章 肚子里还有一个要顾 第三百一十三章不过是受了些凉 因着与十三阿哥的兄弟情厚,四阿哥在他府里的情绪较之在别处会掩饰得少一些,所以兰静从他今天过来的表现,也能看出他的心情比较不好,不过她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弘时的年纪也还小呢,弘晖和弘昀虽然进了学,也不过只是黄口之龄,接受此等血淋淋的教育,未必就不会有受惊的可能,更何况,四阿哥在教导儿子们方面,还是比他老子注重尊师重道的。九品文学九品文学 但纵使心里再对康熙的此道谕旨持不赞同意见,做为臣子和儿子的四阿哥却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哪怕就算是担心儿子们会受到不良的影响,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给他们打什么预防针,毕竟要指望孩子们去保守秘密,还是不怎么牢靠的。 做儿子的都不能说什么,做儿媳的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四福晋虽然表达出了她和四阿哥的担心之情,但却只能让你感觉到什么,但要细究却是什么也究不出来的,就这,还是因为她是在跟兰静说话,如果换了别人,只怕是感觉也不会让你感觉出什么来的。 “四哥一向比较注重孩子们的课业,听了皇阿玛的谕旨,会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兰静将装点心的盘子往四福晋那边送了送,言词间也同样的比较注意,并有意的将话题引了开去,“听弘晖说,只要四哥在府里,每天是必要查问他功课的,这也就难怪弘晖会如此有出息知上进了,记得他之前还差点偷跑去参加武举呢,其实照我们爷说,以弘晖现在的武勇技能,真要去考的话,成绩也未见得就比不过关柱,而在文采上面,弘晖又是远超关柱多矣。” “你也夸他太过了。”四福晋摇着头笑了。 “事实本来也是如此嘛,”兰静也跟着笑道,“说心里话,若是米虫将来能赶上弘晖的一半,我也就知足了。” “你也太过谦了,”四福晋笑笑说道,“有老十三这个阿玛,还有你这个额娘在,弘昌将来的出息是绝小不了的。” “那就借四嫂的吉言了,”兰静笑着为四福晋的茶碗里续上热水,“来,喝茶,四嫂之前不是说要风雅吗?这就着*光品着茶,想必也勉强称得上了,若是四嫂再能诗兴大发,即赋佳句,那风雅之气就更浓了,等四哥回来也正好可以品鉴一番。” “我可没有这本事,”四福晋笑看着兰静打趣道,“不是谁都能吟出‘车粼粼,马萧萧,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样的佳句来的。” “只看这样的句子,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没本事的了,”兰静很是一本正经的评论道,“否则也不会七拼八凑的,用别人的佳句来打马虎眼了。” “欢馨来找你了。”四福晋正要笑着再说什么,不经意间却看到欢馨正被奶娘推着小车往这边来呢。 “她哪里是来找我的?”兰静也早见了,眼睛一边看着那边,一边笑对四福晋说道,“她这是找米虫找不到,来向我求援来了。” 对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兰静自然是猜得准的,当欢馨来到她近前的时候,果然是一边张着两只小手要往她的怀里去,一边嘟着小嘴说道,“额娘,找不到虫虫。” “给我抱吧,”四福晋忙对欢馨的奶娘伸出手说道,“你福晋的身子沉。” “四伯母。”好在欢馨对四福晋并不陌生,见她来抱倒也跟,而且还软软的叫人打招呼,只是小脸上却仍然布满了委屈。 “欢馨怎么了?”四福晋逗着她道,“找不见弟弟了吗?” “嗯,”欢馨重重的点着头,看看四福晋,又看向兰静,“虫虫不见了。” “那咱们不找他了,”兰静笑着到四福晋的怀里摸摸欢馨的小脸,“换虫虫来找咱们,好不好?” “好,”欢馨答应的却有些犹豫,“虫虫能找到吗?” “欢馨真是个好姐姐,”四福晋用自己的脸颊去贴欢馨的小脸,“还会担心弟弟找不见你,那咱们就不躲着,只坐在这里,这样虫虫就会容易找了。” “好,”欢馨马上点着头,“让虫虫点来。” “来,咱们先吃点心,一会儿虫虫就会找来了,”四福晋一边拿点心喂着欢馨,一边感叹着对兰静说道,“有个女儿真好,跟额娘就是贴心。” “您是没见她皮的时候,简直是给个小子都不换。”兰静心里一紧,想起十三阿哥好象有个女儿就是被雍正收为养女,然后嫁去蒙古了,于是忙把话头儿岔开来,“对了,四嫂,三嫂说要大家一起商量皇阿玛万寿庆贺之事,你看她可是有什么打算吗?” “皇阿玛又不在京城,”四福晋一边逗欢馨,一边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她就是有打算,只怕也是有限的紧,最多不过是想知道咱们各府都备了什么礼,然后再酌情调整他们府里的罢了。”说到这儿,四福晋抬眼看向兰静,“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事来,我们爷现下正着人去收集一些古本典籍,准备用来给欣然做添妆呢,只不知会不会与别人的重了?” “四哥的眼光由来的高,”兰静笑着欠欠身,“找来的也必是珍本,我替欣然在此先行谢过了。” “这话可就见外了,”四福晋笑着说道,“欣然也是我们的妹子,她嫁的好,我们的心里也只有欢喜的。” 时光就在兰静和四福晋看似轻松的聊天中一点点的流逝,等到欢馨经过了n次的询问“虫虫怎么还不来”均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已经开始不耐烦要挣扎着下地自己去找时,被兰静派去关注事态动向的人传回话来了,对徐元梦的苔杖已经实施完毕,四阿哥正带着孩子们往回返呢。 “走,咱们一起找虫虫去。”兰静和四福晋一点时间都没耽搁,马上将欢馨放到小车里,推着她一起往内院的门口去迎四阿哥和孩子们的归来。 “虫虫”看到四阿哥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最先喊出声的,当然是最不需要顾忌规矩与体统的欢馨。 兰静虽没喊出声,但在迎过去与四阿哥见礼之前,眼睛早已经溜向米虫所坐的小车了,推着它的弘晖很善解人意的将盖在上面的遮风挡光兼保暖的蒙罩打开来,露出了里面正睡眼惺松,用小手揉着眼睛的米虫。 “米虫”匆匆向四阿哥行了个礼,兰静马上过去将米虫的小手抓下来,然后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宝贝,结果很郁闷的发现,这么长时候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人家根本就啥事儿也没有,面红齿白,眼神清明的,连一点儿受惊的痕迹都不见,倒好象他只是去春游了一把,然后带着些倦意回来了。 “虫虫,你藏哪儿了?”而欢馨却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兰静示意奶娘将欢馨的小车推到米虫的身旁,任由他们两个自行去交流,自己则抬起头来关心的看向弘晖,还好,他的神情虽然很是凝重,但面色倒还正常。 “爷,弘时这是......?”这时四福晋那边却是发出了担心的低呼。 兰静循声望去,只见弘时的面色确实是比较青白,再看向弘昀,脸上也没了离去之前的红润。 “没什么,”四阿哥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声音里也是没有丝毫的起伏,“不过是受了些凉。” “是啊,外面是挺凉的,”兰静点头同意着四阿哥明显睁着眼睛说的瞎话,“赶紧让孩子们进屋暖和一下吧。”然后又吩咐小楼道,“去叫李大夫来给阿哥们诊诊脉,把熬好的热汤也一并端过来。” “是。”小楼会意的答应一声,赶忙往李大夫那儿去了。 “爷,”四福晋伸手轻推了下直直站在那里没动地方的四阿哥,“先进去吧,孩子们冷成这样,总得让他们缓缓再回府。” 四阿哥看向弘晖,见他已经与弘昀站到了一处,正轻拍着弟弟的肩膀表达安慰之意,又再看看已经看被四福晋抱入怀里的弘时,虽然没有说话,脚下却已经往屋里走去了。 因为一直在做着准备,所以李大夫来的很,又因为事先得到过小楼的提示,他诊过脉之后的结论也在向四阿哥的说法靠拢,“大阿哥可能是近来用功太过,神思有些郁积,但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需用药,只注意多发散些就好。二阿哥和三阿哥虽有些着凉,但也不很要紧,只需马上服些热汤,再多注意休息,应该就不会有事儿了。” “那汤里都要加什么?”四阿哥问李大夫道。 “这是汤里所加的用料,”李大夫忙取出了一张纸呈给了四阿哥,“请四贝勒过目。” “嗯,”四阿哥拿过纸,仔细的看过之后,点了点头转手交给四福晋,“按这个用吧。” 见四阿哥点了头,兰静这才让人将已经准备好的药汤端过来,分别给弘昀和弘时用了,不过边看着他们用,兰静的心里也是边忐忑的,虽然她能够肯定这个汤药是没问题的,但毕竟这两个阿哥是李氏所生的,保不准会不会有人借此生点儿什么事儿出来,可若是让她明明有药却不给两个孩子用,兰静却也是做不到,毕竟这种收惊定神的药总是越早用越好的。 好在自那天之后,四贝勒府里并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也没听说弘昀和弘时有什么不舒服,倒是在过了几天之后,十二阿哥府里来人了,急着要借李大夫过去。。.。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该用就用 (蒲公英中文网)“快扶住了”兰静见势不好,一边抢步往十二福晋那边去,一边喝着她身边的人。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能被十二福晋选在身边侍候的丫环,当然也是机警的,在兰静喝声出口的时候,她们已经眼明手快的出手扶住十二福晋了。 “怎么了?”十二阿哥却是听了兰静的喝声才反应过来的,看到自己福晋成了这副样子,赶紧去关心的过去查看,但神情间却是带着几许疑惑。 “怎么了?你话没说清楚呗”兰静刚才也被吓得心都快停了,可见到十二阿哥如此形态,就知道十之**是误会一场,瞪过去一眼之后,就赶紧吩咐十二福晋的丫环们,“赶紧把你家福晋扶去躺下,”又对那些太医和大夫们说道,“你们也赶紧去个人看看她。” “我来。”十二阿哥并没有在意兰静的态度,阻止了丫环们的动作,自己伸手将十二福晋抱了起来送到榻上,然后让开地方给太医,“快看看她怎么了?” 除了担忧十二福晋的状况,兰静也惦记着林山的情形,见已经有太医过去为十二福晋诊脉了,她就准备向另一边走去,虽然心下里明白了林山应该是还没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但在没亲眼看过之前,她总还是会不放心的,只是看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身子,想到那个往时总是带着红润的小脸、甜甜的叫着自己“十三婶”的孩子,兰静又不由得望而生怯了,脚下的步子也如灌了铅迟缓了起来。 “福晋,”李大夫跟兰静接触了那么多年,自然是能了解她心思的,没等她发问,就低声开口说道,“大阿哥是因为身子太虚弱了,正昏睡着呢。” “那他要昏睡多久才能好起来?”四福晋在确认十二福晋只是悲伤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开始问及林山的情况。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有达成由谁出来答话的共识。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这话我之前也问过了,”倒是十二阿哥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他们说尚不好确定。” “林山的脸是怎么回事?”在十二阿哥说话的时候,兰静已经走到了林山的小床边,这才看清了他的小脸有些个不太对劲儿。 十二阿哥刚要说话,就被一个丫环的轻叫声阻住了,“福晋醒了” 十二福晋刚醒来时,眼睛里还有些迷茫的,但随即就显出了惊恐之色,并直直的盯向十二阿哥,声音里既是担忧更是害怕,“林山……” “林山没事儿,”兰静抢在十二阿哥前面开口说道,“他已经好些了,正在休息呢。” “真的?”十二福晋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立时闪过一道光亮,身子也开始挣起要起来,“让我看看。” “你先别急。”十二阿哥按住了十二福晋,看向刚给她诊过脉的太医问题,“福晋的身子没事儿?” “回十二爷,”那个太医忙回话道,“福晋最近休息不好,又心思郁结,以致身子虚弱,又因为一时忧伤过度,这才晕过去的……” “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十二福晋打断了太医的话,“自然也就没事儿了。” “你接着说。”十二阿哥按阻着十二福晋起身的手并没有收回来了,目光则看向那个太医。 “以福晋身子状况,自然还是应该以静养为佳,”那个太医继续说道,“但现时起身片刻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慢些起,”十二阿哥按阻十二福晋的手也改成了搀扶,“我扶你过去看林山,只是看过他之后,你就要好生的去休息。蒲公英中文网” 十二福晋胡乱的点了下头,被扶起身后就急忙走到林山的床边,仔细观察并用颤抖的手触碰过之后,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而随着这口气一泄,她的身子又晃了一下,好在十二阿哥一直扶着她,见状马上将她送到椅子上坐下。 “我没事儿的,”十二福晋吁出一口气道,“只是一时吓着了。” “是我话没说清楚,”十二阿哥忙说道,“我刚才正在想事儿,没听到你的话。” 兰静看了看正在互相安慰的两口子,示意着那些太医们跟自己走到另一边,才开口问他们道,“好了,你们现在来告诉我,大阿哥到底是什么病?我看着他的脸怎么有些肿呢?” “林山的脸是才开始肿的。”十二福晋虽然在与十二阿哥说话,但对太医们的动向也十分的关注,听到兰静的话,就马上插进来说明着,“之前他只是略微有些发热,吃了药本已经见强了,谁知这两天又重了。” “回福晋的话,”这时候太医们已经推选出一个代表来回话了,“大阿哥的病,之前都是按受凉治的,现在经我们诊视,却有可能是‘痄腮’之症。” “可能?”四福晋皱着眉看着那个太医。 “大阿哥的症状看着很象,”那个太医忙解释道,“只是以他的年纪,一般是很少会得这种病的。” “很少,并不等于没有,”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你们只说,能不能确定?又需多久才能治愈?” “这个,”那个太医低头弯腰说道,“是不是‘痄腮’,奴才们是可以再仔细检查来定的,但关于治愈之事,虽然现下大阿哥的情况已经稳下一些了,但接下来的事儿,奴才们还是不好说的。” “就因为他们总是不好说,”十二福晋皱着眉说道,“我才会去你们府里借人的。” “自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四福晋摇摇头说道,“只是他们最多也就是能给太医们搭上把手,真要论起医术来,却还是差得远了。” “是啊,”兰静知道现在不是引起太医不满的时候,遂点头附和四福晋的话,“所以大阿哥的病,还是要你们多尽心。” “奴才们自当尽力。”那些个太医们同时行下礼去。 “如此你们接着照顾大阿哥,”十二阿哥开口对他们说道,“还希望你们能赶紧确定他的病症,然后好对症下药。” 在在大家都去注意太医们的行动之时,兰静却是悄悄的对李大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外面来商量事儿。 “大阿哥的病,到底是不是‘痄腮’?”兰静最先提问出口。 其实自听过看过林山的症状之后,兰静也觉得林山的病比较象是“痄腮”的,这“痄腮”之病,指的就是现代所说的“腮腺炎”,历史上康熙的十八阿哥就是因此而夭折的,兰静为以防万一带过来的青刺菒对此就有一定的治疗功效,可也就是因为这里面的巧合太多,让她也和太医们一样有了些不确定。 “现在还不能确定,”李大夫摇了摇头,“我才到不久,诊视的不是很清楚,虽然看来非常有可能,但为了谨慎起见,还需要再仔细看过。” “行,”兰静点了点头,“等我跟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晋说,让他们做下安排。” “另外,”李大夫又说道,“还请福晋派人回府多拿些青刺菒来。” “我已经带来了,应该是尽够用了。”兰静马上说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用?还有,那些太医们会让你用吗?” “用什么?”随着问话声传来,十二阿哥走了过来。 “是青刺菒,”兰静淡淡的看了十二阿哥一眼,“十二哥之前吃过的,如果林山真是得了‘痄腮’,说不得它能起些作用,只是以前没人这么用过,只怕是太医们未必肯信。” 在林山生病这件事儿上,兰静是有些埋怨十二阿哥的,在她看来,身为母亲的十二福晋,在孩子有所不适的时候,头一个反应肯定是找最好的大夫,所以会先找民间大夫来看的人,就必然是十二阿哥这样被苏麻喇姑一直教导要低高调的人。当然,民间大夫并不等于医术就不好,腮腺炎先开始的症状和受凉发热也是很象的,即或是他们一开始就找太医,也未见得就能诊出来,现在倒是有好几个太医在了,不也照样是来个不好说吗? 理儿虽然是这么个理儿,兰静其实也都明白,但眼见着自己认识并喜爱的孩子,就那么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她心里的怨气就压不住的往上冒,这股怨气,她不能朝始作俑者康熙发,不能对不在京城的十三阿哥发,不能往怀有身孕的十二福晋发,也就只有十二阿哥来承受些许了。 “十三弟妹会将它带过来,想必也是有些把握的,”可能是因为兰静并没有说过什么太不好听的来,十二阿哥对她的态度也就依然没去没计较,只对她说出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如果真能确定林山得的是‘痄腮’,那该用就用。” 该用就用?十二阿哥倒是大方,可是兰静却还是犹豫着呢,虽然她将这仙人掌带来了,虽然在现代时她曾经见到过它的疗效,但人与人对药物的反应是不同的,更何况太医们刚才也说了,这个病在林山这个年龄还是很少见的,万一用过之后,非但没让林山好起来,反而更糟糕了怎么办?。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六章 说不得也能因此而改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六章说不得也能因此而改了 连见过仙人掌对腮腺炎功效的兰静都尚且有犹豫,身为阿玛的十二阿哥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说了“该用就用”的话,但同一番话中的“想必”、“如果”等字样,还是将他心中的不安和不肯定表达了出来,在此之后,他还派了下人将太医们请出了几个,而听到这个治疗方法之后,那几个太医的反应很是一致,不约而同的都进行了抵制。蒲公英中文网 之前被推举出来回话的那个太医,这回还是头一个做代表,“这青刺菒可以做些药用的话,奴才也曾耳闻过,但对‘痄腮’之症是否也有效用,奴才却从没听说。” “更何况大阿哥现在是否是‘痄腮’之症,还尚未能确定,”另一个太医接过话去说道,“即使能够确定,用这种风闻之法,也是太过冒险了。” “十三弟妹?”十二阿哥看向兰静。 “李大夫,你来。”兰静则将解释的任务交给了李大夫,她会做药膳的事儿,有许多人知道,但她懂医的程度,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青刺菒对‘痄腮’有药用,倒也算不得是风闻,”李大夫语气很是平稳的说道,“在我发现它对疔疮肿毒有一定效用的时候,近些年就曾试着将它用在治疗‘痄腮’上” “结果治好了?”十二阿哥打断李大夫的话,急着问道。 “治好是治好了,”李大夫并不做肯定,“但我是配着其他内服的药一起用的。” “所以,”早先说话的太医抓住了李大夫的话头儿,“你并不能确定就是青刺菒治好的?” “要这么说的话,也并不为错。蒲公英中文网”李大夫用词很是谨慎,“不过,用了青刺菒之后,发病的孩子见强得确是比往年其他的孩子好些。” “这也并不能称得上什么,”那太医摇摇头说道,“毕竟那不是同一个孩子。” “那就没办法了,”李大夫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无奈,“这‘痄腮’之症,可是发过了就不再得的,我就是想找同一个人比较也不可能的不是?再说,就即使是同一个人,照样也是会有其他不同之处的。” “你用其他内服的药再加上这个青刺菒,”另一个太医接上话问道,“一共治过几个人?” “没几个,”李大夫很痛快的说道,“我们府里再加上庄子里的下人有孩子的虽然不算少,但会得‘痄腮’的却是不多,在我开始用青刺菒之后,统共也不过才五个人,不过,倒是有幸全都好了。” 兰静一直在看着李大夫与太医们应答,面上的神情也一直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尽管她听到了李大夫的话说得不尽不实也是一样。其实,自他从自己这里知道青刺菒可能还会有这个功效之后,所治过的孩子可是绝不止那五个人的,只是其余的都中隐在一个药铺的背后暗地里治的,那些个孩子们以及他们的父母,并不知道他们是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求了他们,更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治好的他们,而这些一旦泄漏出去,只怕就会有人指责十三阿哥放纵自己府里的人将百姓的生命视同儿戏,随意拿他们试药了。 “这人还是太少了,”太医们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急着要抓李大夫话里的漏洞,早先开口的那个太医又说上话了,“更何况你现在也还不能确定,他们的好就一定是这青刺菒起的作用。蒲公英中文网” “是,我是不能确定,”李大夫再次痛快的承认道,“所以才会请我们福晋出来商量的。~” “十二哥,”兰静这时看着十二阿哥开口了,“现下您对情况应该有个全面的了解了,可还是要‘该用就用’吗?” “不,还有一件事,十二爷并不了解,”在十二阿哥的犹豫间,李大夫的话就抢了先,“那就是大阿哥会不会和青刺菒相合,现在也还不知道呢。” 十二阿哥本来还是要答应用的,可是听了李大夫再加上的那句注释,却是微微动了动了一下,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十二爷也不必急于做决定,”李大夫给了十二阿哥一个缓期,“现在大阿哥的情况一时还不会有什么大变化,而要确定他是不是得了‘痄腮’,也还要等些时候,您倒是不必现在就来做决定,但是也不宜拖得太久了。” 但在最后拍板做决定的,却不是十二阿哥,而是十二福晋。当确定了林山真是得了‘痄腮’,又已经听说了带关青刺菒的事情,而林山的病情也再次开始反复,其时十二阿哥还正好不在府中的时候,十二福晋肩负起做决定的责任,直接下令李大夫按照他所说的法子用药为大阿哥治疗。 当在场的太医们还欲要进行阻拦的时候,十二福晋狠狠的瞪着他们说道,“现时我也顾不得许多,我只要保住我儿子的命,之前我一直是让你们给大阿哥治的,可是治来治去却让他成了这副模样,现在别人另有法子,你们却又左挡右拦的,好哇,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随便一个人,站出来拍着胸脯说一声,他可以保大阿哥没事儿的,我就立时将李大夫打发走。” 当然太医们是没人站出来的,看到十二福晋脸色铁青,个别想说她没要求李大夫也下保证的人,也均把话憋了回去,只若是再指望着他们能去给李大夫搭把手,那就是绝无可能的了。当然也没人这么指望着,因为已经治过好几例了,流程都已经熟练了,再加上兰静留下来帮忙的几个丫环也俱都是令人省心省力的,整个的法治工作还是进行的很有条有理的。 而十二福晋的这个决定也没有做错,自上了李大夫那套治疗方案之后,林山就开始一天天的好起来了,乐得十二福晋在将李大夫送回到十三阿哥府里时,也跟着一并过来了。 “你挺着个肚子来回的跑什么?”兰静赶紧将十二阿哥让到屋里坐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叫个下人来说一声不就行了。” “不行,”十二福晋摇着头说道,“这事儿必须得我自己来,如果我不来亲自跟你道谢,我这心里就一时也放不下。” “道什么谢?”兰静忙止住十二阿哥要行下去的礼,“行了,你赶紧坐下,别窝到了我的二侄子,我现在身子也重了,可跟你纠缠不起。” “好,我不折腾了,咱们都坐着说话,”十二福晋拉着兰静的手与她坐到一处,“这礼我可以不行,但话,我却一定要说明白的。” “若又是什么谢不谢的话,那就罢了。”兰静笑着摇头道,“现在林山刚得痊愈,你们可还是不能大意啊。” “这我当然知道,”十二福晋点了点头,“这回的事儿一出,我也看出了一些人的心神不属,等着,等我生完这个孩子,又或是哪天高兴了,将他们统统撵出去。” “那我就等着看了。”兰静随意的笑了笑,对十二阿哥府里会有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意外,身在皇家,谁的府里会没有别人的几个眼线呢,只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府规矩严,饶是如此,有时候也会有些个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发出来,只是或大或小罢了。 “眼下,我最要紧需做的,”十二福晋握着兰静的手用了些力,“却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谢谢,本来以我们的交情,是不必说这个的,可是这回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了,林山若是真有个什么,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怎么样?我也知道,这样的事儿,不是用嘴说一说就能过去的,但这个谢字我若是不对着你郑郑重重、认认真真的说出来,我这心就一时不能是安的。” “罢了,你的话既是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个谢字我就领了,”兰静看着十二福晋,摇摇头说道,“不过,我真是没做什么的,不过是带了几盆花去,林山现在能好起来,到底是不是这盆花的功用,现在还说不准呢。” “自然是说的准的,”十二福晋马上说道,“那些太医的话,我后来也听说了,你很不用理他们,林山之前按照他们的法子治,结果越治越糟,可按了李大夫的法子,用了青刺菒之后,却眼见着慢慢就好了,这不是它的功效,又能是谁的功效?不过,知道它的功效容易,能说出来,尤其是在明知道太医肯定会阻拦的情况下直说出来,就显得更不凡了。” “快别说了,”兰静摆了摆手,“本来是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儿,让你这么一说,倒好象天上有地下无了似的,弄得我这脸都觉没处搁了,可快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可就要恼了。” 这边与十二福晋说笑着,兰静的心里也还在为林山的康敏而高兴,只是说着说着,她的神思就又走神到十八阿哥身上去了,他可也是得了腮腺炎肿的,现在有了这个例子在,虽然面庞儿们现在对此很是不屑,但等康熙面对着弱小的阿哥而气愤不已的时候,只怕他们就不会在乎屑不屑了,而十八阿哥历史上夭折的命运,说不得也能因此而得以更改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七章 康熙又有旨意来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七章康熙又有旨意来了 十二福晋并不知道兰静的思维又开始歪了,经过了林山的这一病,真是有些把她吓着了,再加上她自己的身子也不是很爽利,孕吐的情况虽好些了,终究还是比怀林山时艰难,于是在给兰静道过谢之后,除进宫请安之外,就只是在府中避而不出,凡有邀请一概以要静养安胎为由推却掉了。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十二福晋要静养安胎,兰静的胎相也有些不是很好了,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的孕吐反应,但却有了些不稳的迹象,想想也难怪,自怀上这个孩子之后,兰静的心思就一直没怎么安过,诊出喜脉的时候,正赶上六姑娘那边出事,然后是阿玛和十三阿哥被罚受伤,去兆佳氏府探望之时又遭人冲撞,从而与恪靖公主起了嫌隙,再接着就是十三阿哥带伤被召去伴驾出巡,然后又一个人被打发了回来。 兰静现在想来,那段时候严重的孕吐,估计就是身体在向自己提出警示了,可是因为在十三阿哥回来之后,这种反应很快的消失了,也就没能引起自己足够的重视,而再然后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虽然其中也有欣然终被指婚给孔家的喜事在,可是十三阿哥临行前说要找机会与孔家人提要求的话,还是不免让兰静多多少少添了些心思。 这还倒没什么,可是随后又有康熙的那份儿坑孙子的谕旨,再加上林山险些造成不忍言的病症,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兰静无法定心休养的,所幸大夫诊脉说,她的胎相虽然有些不稳,但只要自此开始放松心神,仔细调养,还是不会有什么妨碍的,所以在康熙的万寿过后,十三福晋也与十二福晋一样,开始在府中“静养安胎”了。 只是这世间的事儿,总是很难遂人心愿,你想要静,这风却偏偏就不止,兰静刚刚才休息不过半个多月的时候,四福晋就过府来了。 当然啦,四福晋过府,对十三阿哥府里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难得的事儿,虽然兰静现在是在“静养安胎”,但以她们两人的关系,四福晋有些不放心,过来探望探望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儿,意外的是她趁着扶起兰静向其行礼的身子时使过来的眼色,带着一种焦急担忧的味道。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微愣之下,也马上冲小使了个眼色,小会意的借着准备茶点等理由,将厅里的其他下人都派了出去,自己则和小院等兰静的贴身丫环站到门的两侧。 “你小心些,”四福晋低声而非常迅速的说道,“皇阿玛有旨意来。” 什么?兰静听的一愣,康熙又有旨意来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当然康熙是皇帝,他有旨意是很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四福晋会先知道?而她会急着来告诉自己,只怕这旨意的内容应该是与自己有些相干了。 兰静刚要再仔细问过,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既然她都听到了,守在门边的小她们更是没理由听不到,在走出去询问过来之后,小走过来禀报的步子也又快又急起来,“主子,三贝勒、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和八贝勒来了。” 饶是四福晋之前漏了个口风,听到小这话,兰静还是不由得一愣,这些人可是现在京城里所有被封了爵的皇子,他们几个同时过来,应该为的就是四福晋刚才所说的旨意了,可是到底是什么旨意,居然会动用了这么多个皇子来传呢? “快请。”兰静顾不得想太多,赶紧站起身来。 “我随你一同去出迎。”四福晋也站起了身,伸手来扶着兰静。 “多谢四嫂了。”兰静对四福晋感激的笑了笑。 “跟我还说这个?”四福晋回了兰静一个笑容,并边扶她往外走边说道,“不用走得太急,你身子重,走得慢些,兄弟们都能理解的。~” “好,我听四嫂的。蒲公英中文网”兰静点头应着,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快走,对她来说,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给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八哥请安。” 兰静虽然没有快步相迎,但在见到几位阿哥的时候,行礼上却是并不马虎的。 “四嫂也在啊。”三阿哥见到四福晋,稍显有点意外。 “是啊,十三弟妹现在胎相不稳在府中静养,我不放心,就带了些药材补品过来,虽然他们府里未见得没有,但我带来的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四福晋边说边示意着小她们扶好兰静,然后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几位阿哥,“对了,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自然是有事儿的。”四阿哥淡淡的瞅了一眼自己的福晋。 “咱们也别跟这儿站着了,”三阿哥则笑着说道,“都到屋里说话。” “是我失礼了,”兰静对几位阿哥欠了欠身,“各位兄长请,且到厅里用茶。” 几个阿哥互相让了一下,到底还是最年长的三阿哥打头往屋里走了,而五阿哥则寻了个众人不注意的时机,向兰静丢了个眼神,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含意为何,但大抵是让她多加小心应该是没错儿的。 “来,我扶你。”四福晋又过来要扶兰静。 “四嫂,”兰静握住四福晋的手说道,“我现在身子沉,不好迈步急走,还要麻烦您先进去,帮我招待些兄长们。” “行,那我先过去了,你慢着些走,”四福晋很痛快的点头,又吩咐着小她们,“扶好了你家主子,她现在可禁不得闪失。” “是,奴才记下了。”小她们行礼答应一些,并赶紧分开两侧站在兰静两边,搀扶着兰静的同时,也方便她将手搭在自己的身上。 四福晋行事历来是稳妥的,等兰静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走进厅堂的时候,众阿哥已经依次坐好了,茶点也俱都摆上了,留给兰静做的就只是客气相让了,“几位兄长用茶。” “茶先不忙用,”三阿哥摇了摇头,将自己等人过来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我们这次过来,是皇阿玛有旨意让我们传达。” 这就对了,自听说几个阿哥同时过来,兰静就一直在想,到底康熙是发了个什么样的旨意?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想来想去,也只有用仙人掌为林山治病的事儿能靠些边儿了,只是不管这个猜测对不对,只要是康熙的旨意,兰静就没有坐着听的道理。 “请三哥示下。”兰静刚刚才坐下来的身子又站了起来,肃立当场对三阿哥说道。 “那我就宣了。”三阿哥看了看四阿哥等人,那些阿哥这时也都起了身。 兰静的猜测是对的,康熙的这份旨意真就是与用仙人掌林山治病的事儿有关系,而之所以让所有被封爵的皇子会一同过来,是因为这道旨意并不是单发的谕旨,而是写在他们给康熙的请安折上的,也因为如此,这旨意中的话就不是很多,但就这几句不多的话里,却是棒子、甜枣都有了。 康熙说他接了几位太医们给他上的折子之后,对他们提出的十三阿哥府中的供奉大夫李成在对待十二阿哥府上大阿哥的病症时不够谨慎之事,予以了一定程度的赞同,对李成只随意试过四、五个病患,对那青刺菒的药效还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就敢往皇孙的身上用,表示出了相当的不满,说他实在是太过大胆和冒进了,虽然这次有幸得以见效,但此种行为却是绝不可取,念在他存心还是好的,只赏他三十板子以示小惩大戒。 相对于这个真真正正要打下来的棒子而言,康熙给兰静的甜枣就显得微不足道的多了,也就是夸了夸她比较有兄弟爱姐妹情什么的,还是夹杂在告诫她以后要多注意小心谨慎中说出来的。但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兰静对此等甜枣再是不屑,也只能是恭身领受。 “还要请问三哥,”领旨谢完恩之后,兰静又马上问三阿哥道,“对李成的责罚要在何时何地进行?” “如果十三弟妹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三阿哥的语气中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儿,“毕竟这种事儿,还是早了早好的。” “好,”兰静暗地里咬了咬牙,吩咐身边的人道,“小院去叫李大夫过来,小去吩咐管家,让他派执行家法的人拿板子过来。”用自己府里的人,打起板子来手下也好做动作。 “还是不用叫这儿来,”八阿哥微皱着眉说道,“十三弟妹现在身子重,亲眼看这种事儿总是不好的,不如三哥派侍卫过去监看着在别处打了,再过来回话也就是了。”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三阿哥笑着说道,“既然八弟也这么说,其他弟弟们若是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了。” 其他阿哥们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反正康熙也没说要在哪里打,由谁来打,他们也乐得给十三阿哥以及兰静这个面子,等到三阿哥的侍卫回来之后,他们也很知趣马上就提出告辞,四阿哥虽然在临去前看了一眼四福晋,却也是什么也没说。 而兰静一直强忍在心头的一口气,在这些阿哥们离去之后,终于松了下来,身子也跟着一软。 ps: 昨天那一章,是在极其困倦的情况下写的,今天翻过头来再看,真是错字连篇,现予以改动,但情节上并没有发生。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到底是出自什么缘由?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八章到底是出自什么缘由? “主子” 紧跟在兰静身边的小和小院见兰静的情形不好,赶紧将她扶住了。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弟妹”四福晋也赶紧走过来,见到兰静闭着眼睛身子瘫软的样子,马上就开始发号施令,“快,扶她躺下再去叫大夫来。,” “是。”小应了一声,先点手叫过一个丫环来吩咐道,“去叫管家找白大夫回来。”然后才对四福晋进行着说明,“白大夫家中有事,这两天正告假呢,只怕等把他找过来还得有些时候。” “那叫李大夫来……”四福晋话一出口,旋即想起李大夫刚刚才挨了板子,于是又改了口,“去请太医来,”然后又吩咐自己的丫环,“你回府去把叶大夫叫来。” “四嫂,”兰静刚才只是眼前有些发黑,神智并没有失去,被放躺在下人们搬出来的躺椅上之后,感觉也稍好了些,听到四福晋这样的吩咐,马上出言叫住她说道,“太医暂且先不必叫了,我刚才只是晕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真的觉得好多了?”四福晋看了看兰静,见她比刚才确实是见强了,气色也还算不错,也就不再坚持了,但出于谨慎还是多问了一句,“现在你这身子可是不能马虎的。” “真的,我真的觉得好多了,”兰静肯定的点了点头,“想必是因为我之前动得有些多了,再加上听过皇阿玛的训诫,心中不由得惭愧后怕不已,从而才一时有些晕眩,现在躺下来缓过了,已经觉得舒服多了。” “即使这样,也还是要小心谨慎着,”四福晋郑重的嘱咐兰静道,“在大夫没来之前,你就先这么躺着,就算是有什么事儿要做,也要等大夫说可以了才行。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好,我听四嫂的。”兰静也不敢大意,虽然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不适。 兰静从开始静养到现在的时日虽然并不长,但因为有两个大夫同时在照料着,再加上白大夫又是对妇人生产之事比较着重的,所以一番调理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兰静之前胎相的不稳已经缓和多了,否则白大夫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假回家,更何况还有李大夫在,可现在李大夫却被打了板子,而兰静也是因着此事,一直在强忍着心头的郁愤,等到阿哥们全都离去了,再猛得一下子松开来,眼前就不由得一阵发黑,身子也跟着放了软,还好她的神智却并没有失去,感觉到不妙之后,就一直在调整着心绪,几个深呼吸做下来,倒是让那种不适感慢慢的消失了。 但即使是这样,兰静也依然是不敢大意,毕竟怀这个孩子的期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自己不只是一直在耗神费心,而且身子也不时的出现状况,甚至还到了需要静养安胎的程度,这是当初她在怀着双胞胎时,都没至于达到的,所以兰静不敢任性,也不敢对自己的感觉相信太过,医不自医,这个话可不是白说的,更何况她对医药的了解也还没达到多高深的程度,平常小来小去的调理之类的也还罢了,关乎到大问题或是要紧的问题上,还是由专业人士来比较好,只是这个专业人士绝不能是太医。 对太医们,兰静相信他们的医术是不错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心态却是很有些问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本就已经有违医德了,但念及他们服务对象的不同,一个弄不好就可能有性命之忧,兰静也不好因此而去怪责太过,最多就是在自己府里另配着大夫,以防会因为他们的这种思想而造成什么遗憾。 可除了没有“医者父母心”之外,还有些太医是自己无功,却也不让别人有功的,对此兰静虽然很鄙视,但也没有因此而与他们过不去,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成全了他们些功劳,反正她和十三阿哥正好也不想去召眼,可没想到倒是惯得他们长了脾气了。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这到底是什么狗屁道理? 若非是康熙下的旨,所以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强忍着,兰静都差点儿在几个阿哥前爆粗口了,自己好歹也是皇子福晋,难道说还要看为自己服务的太医的脸色不成?好,因为太医的特殊地位和作用,有些时候,皇家中的一些人还真的不好与他们太过交恶,但是不交恶,并不等于他们就可以欺到自己的头上,稍有不如他们意的,居然就要去跟康熙告状。 而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兰静怎么可能还会再召太医过来给自己诊脉,虽说也不是所有的太医都是不好的,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象康熙所训诫的那样,不要太冒险的好,就即便之前觉得是好的,经过了这件事儿之后,会不会有变化也一时不好分辨了,别本来好好的没事儿,因着他们一来,倒遭了黑手了。 四福晋虽然未见得认为太医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但因着之前的事情,也觉得兰静不愿意召他们过来可以理解,也就没做坚持,而在等着白大夫和叶大夫过来的时候,她又指挥人用躺椅将兰静抬回了内室,并小心的将她移到炕上躺下来。 “四嫂,”兰静在躺好之后,将下人们都摒退了出去,并让小几个在门外边守着,然后伸手去握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四福晋的手,“这次多亏您了,若不是您过来了,还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个吗?”四福晋摇了摇头,又柔声劝慰着兰静,“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很不好过,不过,这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先静心养好身子是正经。” “我会的,”兰静闭了闭眼睛,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皇阿玛他居然会,罢了,现在还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再没想到,皇阿玛的旨也一样的下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别说只是打了李大夫的板子,就算是要打我,我也是要欣然领受的。” 对康熙的这道旨意,兰静实在是太过意外,太过不解,也太过愤懑了,所以话语间也不象以往那般的小心,心中的郁愤之意直接就抒发了出来。 “兰静,”四福晋使劲儿握了握兰静的手,“你别这样,皇阿玛他想必是并不很清楚其中的缘由。” 对四福晋为康熙所找的借口,兰静却只是微微冷笑着摇了摇头。 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开什么玩笑?就算那些太医们会文过饰非,为掩饰自己的无能,而将责任都推到自己和李大夫这边,可康熙真的就会因此而被蒙蔽吗?要知道他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头的,若说京城里没布着他自己的眼线,打死兰静,兰静也是不会信的,所以,也别说什么清楚不清楚,只端看他想不想清楚罢了。 “四嫂,”因为对康熙旨意的不平,兰静却又想到了一件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我们爷那边,没什么事儿?” 发泄了一番对康熙的不满和愤怒之后,兰静开始更多的思考他做出如此抽疯的处置,到底是出自什么缘由?就算真的如四福晋所说,他是一时被太医们的告状之语蒙蔽了,又自大的认为太医们不敢欺君而没让人去调查,但林山现在可确实是已经痊愈了,也就是说,即使李大夫冒了险,可结果是好的,皇孙的性命到底还是挽救回来了,你可以不赏,也可以告诫,但打板子,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兰静不相信康熙是想对外放出这样的信息,以后皇子或是皇孙在出现危险的时候,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什么都别做,只管任由他们去听天由命。而如果康熙不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么他下令打李大夫板子的行为,想必为的就是此番处置所能造成的另外一个结果,那就是下兰静的面子,给兰静没脸了。 只是除了林山之事以外,近些时候兰静并没有做错什么比较要紧的事,再加上她正怀着身子的特殊情况,怎么说康熙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如此对她,于是想到了这一节的兰静,就不由得不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十三阿哥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乱想,老十三那边没事儿的,”四福晋见兰静有些紧张的神情,马上安抚她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过来?” “是我们爷?”兰静一愣,“我还以为是四哥” “当然不是我们爷,”四福晋笑笑说道,“等他和其他兄弟们一起接旨之后,又哪里有时间再来通知我?就即使他派人回来说了,我也不可能在他们之前赶过来的。只可惜我的动作还是不够快,到底还是没能让你做好准备。” “哪里的话?”兰静忙说道,“四嫂能过来,我和我们爷就已经感激万分了,而如若不是提前有了些准备,只怕我现在已经不能跟您这么好生说话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安慰我了,”四福晋给兰静掖了掖被角,“老十三那边你也别担心,他能传消息过来,就说明他肯定是没事儿的,你现在只管好生闭目养养神,等着大夫们过来好给你诊脉。” “四福晋,主子。”而正在这时候,外面小的请示声响起,“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来了,说要给主子侍疾。” ps: 感谢“斌斌佳佳宝宝”、“随意进来看看”和“威虎山—老九”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一十九章 没事儿变有事儿了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一十九章没事儿变有事儿了 兰静微微一皱眉,但还是扬声说道,“让她们进来。蒲公英中文网” 虽然把那两个格格叫了进来,但兰静其实现在是根本就没有心情见她们的,若是在平常,随便找个借口不见也没什么,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几位阿哥才宣过康熙的旨意,自己的身子随即就开始有不适,再如果还对前来侍疾的格格也避而不见,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定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一边把话吩咐下去,兰静一边开始往起坐着身子,虽然那两个格格是妾,是要在自己面前站规矩、侍候自己的,但躺着见人总还是不象话,更何况自己也并不想让人以为自己真是生了病。 “你慢着些。”四福晋伸手去扶着兰静,而引着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进屋的小见状也赶紧快步走过来接手。 “你还真把我当病患了?”兰静没拒绝她们的相扶,但在起身之后,却是先让着四福晋到自己的上首坐下,然后才笑着摇摇头薄责着小,“都说刚才我只是累着了才一时有些脚软的,现下也依着你们的意,召白大夫回来诊脉了,能不能就不要再摆出一副我一碰就会碎了的样子来了,别的不说,端只看我这脸色,也应该知道我其实真是没什么事儿的。” “你也说你刚才脚软来着?”四福晋坐正之后,也很配合的用说笑的口吻对兰静道,“那就别管她们会担心忧虑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月份了,别说脚软了,就是打个喷嚏,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要知道你怀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这真要有个什么万一,她们可没那么多脑袋能担得起。” “四嫂您就别再吓她们了,”兰静带着些无奈的笑了笑,“她们已经够一惊一乍的了,这不,连两个妹妹那边都听到动静了。” 说到这儿,兰静看向进屋之后,因着自己一直在说话,而肃立在一旁等候的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微笑着摇着,“你们这么急着赶来,想是被传过去的消息吓到了?现在你们也见到我了,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小她们白紧张。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对这两位格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兰静对此是有疑惑的,她一向不许府中乱传消息,就算之前的情况有些混乱,人心惶惶之下,露了些风声出去,可以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的住处和来看,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传到她们那边去的,于是兰静就不由得想了,是什么有心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们,还是她们安排了人随时关注府中的动向呢? “给四福晋请安,给主子请安。”两个格格先恭谨的行了礼请过安,然后又用同样恭谨的态度说道,“福晋说的是,听到去打水的小丫环听回来的话,奴才们虽然相信福晋吉人自有天相,但心中总还是不禁有些惶恐,这才约了一同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供福晋驱使之处的。” “还真别说,”兰静听到两个格格隐在话中的说明不置可否,只顺着她们的话说道,“我倒真是有事儿要交待给你们的,但却不是侍疾,你们也看到了,我本也没什么疾的。” “还请福晋吩咐。”两个格格忙弯腰说道。 “之前十二阿哥府中大阿哥生病的事儿,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兰静收起了笑容,面色改为凝重中带着惭愧,“今天听过皇阿玛的谕下之后,我也深觉得当时太过莽撞了,现在再想想,也不禁有些后怕,为防止以后我又会冲动行事,我决定要闭门思过几天,也借此好好磨磨心性。在此期间你们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府中的事务我会通过楹嬷嬷来处置的。” “是,”两个格格应了一声,“奴才们遵命。” “那就没别的事儿了,”兰静挥了挥手,“你们这就回去,晚些时候的请安就可以开始不必过来了。~” “对了,我就说感觉少点儿什么,”等两个格格退下之后,四福晋问兰静道,“楹嬷嬷哪去了?她怎么没在你身边侍候着。蒲公英中文网” “她去十哥和十二嫂那儿了,”兰静笑笑说道,“十二嫂现在虽然吐得比前些时候轻了,但进东西还是不香,十二阿哥也为此犯愁,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她却突然想起之前小墙做过的一道点心、她吃过一回就说不想再吃第二回的一道点心,虽然我也觉得她的口味变得有些奇怪,但怀了身子的人有些许奇怪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再说那点心也不值什么,只不过是做法上却是繁琐费时的很,也是她赶得巧,巴巴派人来的时候,正好小墙才做好了些,也正好十哥有事要找楹嬷嬷,我就让她顺路连点心带方子一并给十二嫂送去了。” 不管是从现代的一些宫斗文,还是穿到这里之后所学的规矩,兰静都能形成一个认知,那就是,吃食这东西是不能随便乱送的,最多也就给给方子,至少那是有证可查的。当然,不能随便送,并不等于绝对不能送,也不等于谁都不能送,只是要记住,必须要安安全全、一点错漏都没有的直接送到当事人的手里。只是这回楹嬷嬷的点心是送到了,可她却把吃点心的人带回来了。 “兰静,你没事儿?”十二福晋急忙过来,也顾不得与四福晋见礼,就直接握着兰静的手,从头上打量到脚下。 “我有什么事儿?”兰静反手扶着十二福晋,让着她坐下来,“我看你倒是比我有事儿的多。” 是啊,单从脸色上看,十二福晋可是比兰静要苍白的多,而从神情上,她也是比兰静要紧张忧虑的多。 “是真的吗?”十二福晋刚一沾到椅子又马上站了起来,这回倒是想到要给四福晋行礼了,只是被四福晋阻住了,她冲四福晋微一颌首,就又看向兰静问道,“皇阿玛是让人打李大夫板子了吗?” “是,”兰静没什么必要瞒着十二福晋,直接就点了头,“皇阿玛是有旨开导了李大夫三十板子,以示对他的冒进之举小惩大戒。” 十二福晋一听这话,脸色又白了几分,“是不是也训诫你了?” “只是教导而已,”兰静笑笑说道,“皇阿玛还夸咱们妯娌间友爱呢。” “都是因为我。”十二福晋很是懊恼。 “这怎么是因为你呢?”兰静摇摇头说道,“皇阿玛教导的是,将还不能完全肯定的药用到林山身上,也确是有些冒险了。” “就即使是冒险了,”十二福晋皱紧着眉说道,“也是我和我们爷决定要用的,皇阿玛现在来罚你,实在是” “哪里是罚?”兰静打断十二福晋的话道,“皇阿玛这是紧张孙子呢,有了这个话,咱们今后也才会更谨慎些。” “好了,”四福晋笑着插进话来,“你们两个就算要检省自身,也该先坐下来,瞅着这两个肚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这心就一直提着不敢往下放。” “四嫂也请坐。”兰静先将四福晋让着坐下,又示意十二福晋的丫环将十二福晋扶着坐好,等最后轮到她自己坐下的时候,却有人来禀报说,十阿哥和十福晋到了。得,这下也不用坐了,赶紧出门相迎。 “十三弟妹,你没事儿?”十福晋见到兰静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 “我没事儿。”兰静再次回答道。 “李大夫呢?”十福晋打量一下兰静的面色,又再问道。 “小院?”兰静看向自己的贴身丫环,当李大夫被打完板子的时候,自己就将小院派去照顾他了,现下她既然回来了,想必那边已经安排妥了。 “已经上过药了,”小院欠身回禀道,“汤药也进了。” “我去看看他。”十阿哥拔腿就往外走。 “小庄,给十阿哥带路。”兰静忙吩咐道。 “幸好十三弟妹没事儿,”十阿哥走后,十福晋又再打量兰静一番,然后呼出一口气,一副安心的模样说道,“你不知道听到你被皇阿玛训诫的事情之后,我们爷有多么担心,他说十三弟不在京城,我们若是没照顾好你,那可就没脸了。” “十嫂,我没事儿。兰静又打断了十福晋的话,再次强调着这句话。 而兰静的这话说得也是没错儿的,经过被召回府来的白大夫以及四阿哥府里供奉的叶大夫的双重诊断,兰静此次虽然心情有所起伏,情绪也受到了些影响,但表现在身体上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对腹中的胎儿也没怎么有妨碍。 至于李大夫,除了精神可能会遭受些挫折和郁愤之外,身上的伤倒是并不可怕,毕竟这板板子的人都是自家府里的,而打板子又是一个很讲技巧的活儿,于是看上去外表很是严重的疮伤,没过多少天就能下地了。而他此次下地的缘由是,兰静没事儿变有事儿了。 自那天被诊视没什么事儿之后,一直继续在静心安胎的兰静,却觉得身子一天比一天沉,腰也一天比一天酸,她也找过白大夫来诊脉,可却没发现什么,于是也跟白大夫一样以为,这可能是孩子生长的太快的缘故,只是到后来兰静居然见了红,这下谁都不会再认为她没事儿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和“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章 能刨开我的肚子吗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第三百一十九章没事儿变有事儿了 兰静微微一皱眉,但还是扬声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虽然把那两个格格叫了进来,但兰静其实现在是根本就没有心情见她们的,若是在平常,随便找个借口不见也没什么,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几位阿哥才宣过康熙的旨意,自己的身子随即就开始有不适,再如果还对前来侍疾的格格也避而不见,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定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一边把话吩咐下去,兰静一边开始往起坐着身子,虽然那两个格格是妾,是要在自己面前站规矩、侍候自己的,但躺着见人总还是不象话,更何况自己也并不想让人以为自己真是生了病。 “你慢着些。”四福晋伸手去扶着兰静,而引着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进屋的小楼见状也赶紧步走过来接手。 “你还真把我当病患了?”兰静没拒绝她们的相扶,但在起身之后,却是先让着四福晋到自己的上首坐下,然后才笑着摇摇头薄责着小楼,“都说刚才我只是累着了才一时有些脚软的,现下也依着你们的意,召白大夫回来诊脉了,能不能就不要再摆出一副我一碰就会碎了的样子来了,别的不说,端只看我这脸色,也应该知道我其实真是没什么事儿的。” “你也说你刚才脚软来着?”四福晋坐正之后,也很配合的用说笑的口吻对兰静道,“那就别管她们会担心忧虑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月份了,别说脚软了,就是打个喷嚏,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要知道你怀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这真要有个什么万一,她们可没那么多脑袋能担得起。” “四嫂您就别再吓她们了,”兰静带着些无奈的笑了笑,“她们已经够一惊一乍的了,这不,连两个妹妹那边都听到动静了。” 说到这儿,兰静看向进屋之后,因着自己一直在说话,而肃立在一旁等候的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微笑着摇着,“你们这么急着赶来,想是被传过去的消息吓到了吧?现在你们也见到我了,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小楼她们白紧张。九品文学九品文学” 对这两位格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兰静对此是有疑惑的,她一向不许府中乱传消息,就算之前的情况有些混乱,人心惶惶之下,露了些风声出去,可以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的住处和来看,也不至于这么就传到她们那边去的,于是兰静就不由得想了,是什么有心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们,还是她们安排了人随时关注府中的动向呢? “给四福晋请安,给主子请安。”两个格格先恭谨的行了礼请过安,然后又用同样恭谨的态度说道,“福晋说的是,听到去打水的小丫环听回来的话,奴才们虽然相信福晋吉人自有天相,但心中总还是不禁有些惶恐,这才约了一同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供福晋驱使之处的。” “还真别说,”兰静听到两个格格隐在话中的说明不置可否,只顺着她们的话说道,“我倒真是有事儿要交待给你们的,但却不是侍疾,你们也看到了,我本也没什么疾的。” “还请福晋吩咐。”两个格格忙弯腰说道。 “之前十二阿哥府中大阿哥生病的事儿,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兰静收起了笑容,面色改为凝重中带着惭愧,“今天听过皇阿玛的谕下之后,我也深觉得当时太过莽撞了,现在再想想,也不禁有些后怕,为防止以后我又会冲动行事,我决定要闭门思过几天,也借此好好磨磨心性。在此期间你们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府中的事务我会通过楹嬷嬷来处置的。” “是,”两个格格应了一声,“奴才们遵命。” “那就没别的事儿了,”兰静挥了挥手,“你们这就回去吧,晚些时候的请安就可以开始不必过来了。” “对了,我就说感觉少点儿什么,”等两个格格退下之后,四福晋问兰静道,“楹嬷嬷哪去了?她怎么没在你身边侍候着。” “她去十哥和十二嫂那儿了,”兰静笑笑说道,“十二嫂现在虽然吐得比前些时候轻了,但进东西还是不香,十二阿哥也为此犯愁,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她却突然想起之前小墙做过的一道点心、她吃过一回就说不想再吃第二回的一道点心,虽然我也觉得她的口味变得有些奇怪,但怀了身子的人有些许奇怪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再说那点心也不值什么,只不过是做法上却是繁琐费时的很,也是她赶得巧,巴巴派人来的时候,正好小墙才做好了些,也正好十哥有事要找楹嬷嬷,我就让她顺路连点心带方子一并给十二嫂送去了。” 不管是从现代的一些宫斗文,还是穿到这里之后所学的规矩,兰静都能形成一个认知,那就是,吃食这东西是不能随便乱送的,最多也就给给方子,至少那是有证可查的。当然,不能随便送,并不等于绝对不能送,也不等于谁都不能送,只是要记住,必须要安安全全、一点错漏都没有的直接送到当事人的手里。只是这回楹嬷嬷的点心是送到了,可她却把吃点心的人带回来了。 “兰静,你没事儿吧?”十二福晋急忙过来,也顾不得与四福晋见礼,就直接握着兰静的手,从头上打量到脚下。 “我有什么事儿?”兰静反手扶着十二福晋,让着她坐下来,“我看你倒是比我有事儿的多。” 是啊,单从脸色上看,十二福晋可是比兰静要苍白的多,而从神情上,她也是比兰静要紧张忧虑的多。 “是真的吗?”十二福晋刚一沾到椅子又马上站了起来,这回倒是想到要给四福晋行礼了,只是被四福晋阻住了,她冲四福晋微一颌首,就又看向兰静问道,“皇阿玛是让人打李大夫板子了吗?” “是,”兰静没什么必要瞒着十二福晋,直接就点了头,“皇阿玛是有旨开导了李大夫三十板子,以示对他的冒进之举小惩大戒。” 十二福晋一听这话,脸色又白了几分,“是不是也训诫你了?” “只是教导而已,”兰静笑笑说道,“皇阿玛还夸咱们妯娌间友爱呢。” “都是因为我。”十二福晋很是懊恼。 “这怎么是因为你呢?”兰静摇摇头说道,“皇阿玛教导的是,将还不能完全肯定的药用到林山身上,也确是有些冒险了。” “就即使是冒险了,”十二福晋皱紧着眉说道,“也是我和我们爷决定要用的,皇阿玛现在来罚你,实在是” “哪里是罚?”兰静打断十二福晋的话道,“皇阿玛这是紧张孙子呢,有了这个话,咱们今后也才会更谨慎些。” “好了,”四福晋笑着插进话来,“你们两个就算要检省自身,也该先坐下来,瞅着这两个肚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这心就一直提着不敢往下放。” “四嫂也请坐。”兰静先将四福晋让着坐下,又示意十二福晋的丫环将十二福晋扶着坐好,等最后轮到她自己坐下的时候,却有人来禀报说,十阿哥和十福晋到了。得,这下也不用坐了,赶紧出门相迎吧。 “十三弟妹,你没事儿吧?”十福晋见到兰静的第一句话,也是这句。 “我没事儿。”兰静再次回答道。 “李大夫呢?”十福晋打量一下兰静的面色,又再问道。 “小院?”兰静看向自己的贴身丫环,当李大夫被打完板子的时候,自己就将小院派去照顾他了,现下她既然回来了,想必那边已经安排妥了。 “已经上过药了,”小院欠身回禀道,“汤药也进了。” “我去看看他。”十阿哥拔腿就往外走。 “小庄,给十阿哥带路。”兰静忙吩咐道。 “幸好十三弟妹没事儿,”十阿哥走后,十福晋又再打量兰静一番,然后呼出一口气,一副安心的模样说道,“你不知道听到你被皇阿玛训诫的事情之后,我们爷有多么担心,他说十三弟不在京城,我们若是没照顾好你,那可就没脸了。” “十嫂,我没事儿。兰静又打断了十福晋的话,再次强调着这句话。 而兰静的这话说得也是没错儿的,经过被召回府来的白大夫以及四阿哥府里供奉的叶大夫的双重诊断,兰静此次虽然心情有所起伏,情绪也受到了些影响,但表现在身体上的状态还是不错的,对腹中的胎儿也没怎么有妨碍。 至于李大夫,除了精神可能会遭受些挫折和郁愤之外,身上的伤倒是并不可怕,毕竟这板板子的人都是自家府里的,而打板子又是一个很讲技巧的活儿,于是看上去外表很是严重的疮伤,没过多少天就能下地了。而他此次下地的缘由是,兰静没事儿变有事儿了。 自那天被诊视没什么事儿之后,一直继续在静心安胎的兰静,却觉得身子一天比一天沉,腰也一天比一天酸,她也找过白大夫来诊脉,可却没发现什么,于是也跟白大夫一样以为,这可能是孩子生长的太的缘故,只是到后来兰静居然见了红,这下谁都不会再认为她没事儿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和“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p;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可能会有些弱症第三百二十二章 可不能随意的任性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可能会有些弱症 兰静的话是既疼痛又失力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所以声音并不大,但却惊到了屋内所有的人,即使有人并没听清,当看到其他人的面色之后,也没有敢再乱说乱动的。 而就在这突然之间的一片寂静里,一阵“咯咯”的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还没怎么缓过神来的人们循声望过去,就见那两个稳婆身子抖成了一片,牙齿也不停的打战,在大家目光的注视下,她们又呯然一声跪倒了地上,不只是身子在簌簌发抖,声音也是破碎的连不成句子,“福……福……福晋,您……您……奴……奴……奴才……” 楹嬷嬷一直陪在兰静身边,那话她自然也是听清了,在震惊之后,她倒也是最先就反应过来的,看着那两个稳婆皱了皱眉,“你们只管跪在这里做什么?没见福晋现在已经疼成这般了吗?还不赶紧侍候着。” “我没糊涂,”兰静松开紧攥着的被子,握住楹嬷嬷的手说道,“想华佗那时候都可以开膛剖腹了,难道现在的人还不如古人吗?” “呯”刚要站起来的那两个稳婆听到兰静这话,又吓得跪了回去,声音倒是比之前顺当了许多,“福晋开恩啊,奴才们真的没有这等本事啊。” “或许,”一个稳婆估计是怕兰静坚持,忙把球往外踢,“宫中的太医们有能行的。” 兰静皱了皱眉,还没等说什么,就让新一波的阵痛夺去了心神,楹嬷嬷急忙对那两个稳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侍候着啊” “哦,”那两个稳婆赶忙爬起身来,继续去照顾兰静了,只是这回却是不敢再出声叫兰静用力了。 当然她们不叫,兰静也还是在用的,只是她虽然有心,无奈气力却还是没恢复多少,等这一波阵痛过去之后,她缓了缓气,又对楹嬷嬷说道,“我刚才的话并不是胡言的……” “主子。”楹嬷嬷马上开口阻止着兰静。 “你听我把话说完,”兰静打断了楹嬷嬷,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虽然要让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间,却也不会随意胡来的,欢馨和米虫还需要我来照顾呢。我会问那个话,是我真觉得有这个可能,那华佗可是一千年前的人呢,我不信经过了这一千多年的时光,没有能超越他的也就罢了,却居然会连可持平的都没有。” “主子这话也未尝不是道理,”楹嬷嬷未见得真就同意兰静的意见,但也没在这时候跟她争论,只点点头说道,“这样吧,奴才去外面找白大夫和李大夫问问看,如果真要有这样的能人,他们身为医者的,应该是能知道一二的。” “好,”兰静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不管怎么样也要试过才行,现在听楹嬷嬷说要出去问,点头同意之后,想想又嘱咐她道,“太医那边,就不要去问了。” 以太医们素来的谨慎,不管有没有这种能力,大概应该基本上都不可能会有人承认的,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们之中真有人说他能做,兰静还不敢用呢,虽然之前的恩怨是自己这方吃了亏,可是她却也不敢去赌这些人能就此知足,而不会再来阴自己一下的。 “主子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的。”楹嬷嬷给了兰静一个安心的眼神,“现在您且抓紧时候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吧。” “嗯,”兰静也知道自己还是应该以积攒体力为最先要务,遂听话的闭上了眼。 “你在这里看着福晋,”楹嬷嬷见状小声叫过一个有经验的仆妇吩咐道,转过身又沉着脸把那两个就把那两个稳婆叫到一边,低声并严厉的训斥道,“你们两个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当我没眼睛还是没耳朵,亦或是没见识?你们可别忘了我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就算没生养过,宫中小主子们出生时也是去侍候过的,见过的稳婆也不少了,虽说是侍候主子们必定要恭敬小心,但也不能象你们刚才似的缩手缩手,什么都不敢做。你们的那点儿小心思我明白,不过我告诉你们,没有用,趁早全都收了,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做事的,如果你们不能做好,那以后就什么事儿也别做了。” 那两个稳婆能被找来给兰静接生,自然也不是出于普通的人家,可是再不普通,在楹嬷嬷面前也是要做小伏低的,对她的训斥,即使无错也是不敢辩驳的,更何况这回不只是犯了错,而且还犯到人眼前了,自然只能是诺诺应着。 “这才象话,”楹嬷嬷面色稍缓了些,“按说我也是做奴才的,对你们应该多体量,可是你们也做得太不象了,你们可别忘了,你们今天侍候的可是皇子福晋,她怀的是皇家的血脉,十三爷对福晋是怎么样的,想来你们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若是福晋和小主子真要因为你们没尽心尽力而有个什么,你们打量着自己一家子可够赔进去的不?” 那两个稳婆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只是一时被兰静的话吓住了,现在经楹嬷嬷一说,脸立时就白了,并诚心诚意的对着楹嬷嬷行礼说道,“多谢楹嬷嬷的提点,奴才们刚才是一时想差了,再不敢如此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明白事儿的,”楹嬷嬷看看兰静,见她闭目躺在那里还算有些安稳,又接着问那两个稳婆道,“说到这儿,我倒也想问问你们,你们接生这么多年,真就没听出有人能剖腹产子吗?” “这是绝没有的,”那两个稳婆忙一齐使劲的摇着头,“如果之前听说过了,刚才福晋说起时,奴才们也不会吓成那样了。” “好了,”楹嬷嬷点着头说道,“你们去照看福晋吧,我去去就来。” 其实对兰静这种令人很是惊讶甚至是惊恐的想法,楹嬷嬷也是不怎么相信的,但她却也没有因此就加以敷衍,而是真的去问守在外面的白大夫,结果不出她的预料,白大夫自古至今说虽然也有过用剖腹之法来治肠腹之症的记录,这时候也有些大夫会在诊治时却些刀子,但剖腹产子之事却是少有听说,就即使有,也是产妇已经过世,但胎儿尚有一线生机,这才开腹取子的。 当然为了怕兰静会有什么较为急进的想法,楹嬷嬷并没有将白大夫最后的话一并说出来,更何况兰静这时已经放弃了这种在现代很多时候“明明可以顺产但很多医院却还是要给你开一刀”的极为普通的生产方式,因为她的气力终于恢复到一定程度了,虽然还没达成平时的情况,但能强一些就是好的。 稳婆们一声声“用力”喊着,兰静却一声都不吭,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儿气力,她可舍不得用在其他没用的地方,每次憋足了一口气,总是要尽量使到极致,却也要留下一分,以免会晕过去,致使本已经不很乐观的情况更加的糟糕,可即便是这样,这个孩子却还是迟迟不能下来,最后到底还是将白大夫和李大夫都一并请了进来。 “麻烦两位了,”兰静隔着帘子跟白大夫和李大夫说道,“尤其是李大夫,你的身子还没” “主子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个了,”李大夫这时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打断兰静的话道,“还是赶紧让奴才们给您诊脉吧。” “福晋,”白大夫和李大夫各自仔细的诊过兰静的脉相,又问过了稳婆一些情况之后,速的交流一下看法,最后由白大夫先对兰静说道,“现在这个情形,只怕是福晋要用些药了。” “用药?这个药用过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兰静虽然是强撑着精神,也能想到如果这个药没问题的话,白大夫也不可能拖到这时候才给自己用。 “此药有些猛力,”白大夫解释道,“故而会对福晋的身子有些损伤,需要调理些光景,才能再有孕事。” “对这个孩子呢,会不会有影响?”能不能再怀孕,不是这时候兰静关心的。 “因为除用药之外,”李大夫接过白大夫话说道,“还要行针灸之事,对小主子的身子也就难免会有些影响。” “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兰静马上问道。 “如果调理得宜的话,”李大夫小心的措词道,“可能会有些弱症。” 弱症?还是在调理得宜的情况下?兰静闭上了眼睛。 “就没别的法子吗?”楹嬷嬷开口问道。 “如果有的话,”李大夫轻声而无奈的说道,“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出来了。” “别说了,”兰静睁开了眼睛,看着白大夫和李大夫二人,“如果我用了这药,也行了针灸,这孩子能顺利下来吗?” “应该是可以的。”白大夫点点头。 “那就用吧。”兰静咬咬牙说道,弱症就弱症,最多以后自己多悉心照顾着。 大夫冲外间一挥手,就见小墙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却原来是早已经熬好了,而李大夫那边的针包也准备停当了。 “给我吧。”兰静既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迟疑了,只是因为脱了力的关系,伸出去接药碗的手还是在发抖。 “奴才侍候主子用。”楹嬷嬷忙接过药碗来准备喂兰静。 “不用,我自己来。你帮我扶着些就好。”兰静坚持着自己去端碗,然后在楹嬷嬷的帮忙下,举至嘴边一气儿饮尽。 “好了,”放下碗后,兰静看向李大夫,“你可以开始行针了。” ps: 感谢“书友4915926”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给你些人手 第三百二十二章可不能随意的任性啊 服过药又行过了针,过不多时,兰静就开始觉得精神有些振奋,体力也似更足了些,再于间隔越来越密集的阵痛之中几次使力下来,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终于产下来了。 兰静此时已经是累到了极致,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可还强撑着开口问道,“孩子可还好吗?” “福晋放心……”听到稳婆说出了这四个字,兰静心神立时就松了,也任由自己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到兰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初开始睁眼的时候,她还有些恍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睡到这个时候,而楹嬷嬷和小楼她们又为什么不叫自己起来,但只一瞬间她就回过神来了,也马上就挣扎着要起身,还没见到人,话就直接冲口问出来了,“孩子呢?” “主子,您终于醒了。”兰静的话刚一出口,楹嬷嬷就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伸手去扶着她,“您这一下可是睡了好久。” “孩子呢?”兰静根本就没注意楹嬷嬷在说什么,而是又急切的再问了一遍自己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主子放心,”楹嬷嬷忙笑着说道,“二格格很好。” “二格格?”兰静疑惑的看着楹嬷嬷。 “是啊,”楹嬷嬷取过一个靠垫放在兰静的背后让她倚靠着,“主子昨儿个才为爷生下了一个小格格。” “她现在怎么样了?”兰静这时候并不关心是阿哥还是格格,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二格格很好,”楹嬷嬷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再加了些解释,“虽然显得稍小了些,但白大夫和李大夫都说,以她的月份儿,这样已经很好了。” “把她抱来我看。”兰静目光在屋中扫视了一圈都没见到孩子,遂对楹嬷嬷说道。 “奴才就知道主子醒来会着急见二格格,”楹嬷嬷一边往门边走去,一边笑着说道,“所以一早就吩咐下去了,现在想来也应该来了。” “主子,二格格抱来了。”正说着呢,外面就有人来禀报道。 “进来吧。”楹嬷嬷这时也正好走到门边了,伸手开门之后,也直接就将抱在一个年轻少妇怀中的小小襁褓接了过去。 “给我”兰静坐直了身子,伸直了双手。 “来了。”楹嬷嬷抱着那个襁褓步走到炕边递给兰静。 兰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目光细细的看下去,这就是自己才刚生下来的女儿,好小好小的一团,居然跟当初的欢馨差不多,可欢馨与米虫却是双胞胎啊。 “她居然这么小,”兰静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都是我这个当额娘的没保护好她。” “主子,月子里可不能哭,会伤眼睛的。”楹嬷嬷忙上来劝道,又安慰着兰静,“您也别看二格格现在小,不用多,等再过一个月您再看,就准保不一样了。” “我相信会是这样的,”兰静点了点头,又看向方才抱着女儿进来、又一直候在一旁的年轻少妇。 “这是奴才给二格格暂时选的奶娘。”楹嬷嬷忙介绍道。 “奴才给福晋请安。”那个奶娘赶忙上前来给兰静行礼。 虽然时间仓促,但这个奶娘能让楹嬷嬷选中的,想必也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不过兰静当然是不打算让她马上给孩子喂奶的,所以只简单问了几句,就让她先退下了。 欢馨和米虫都是由兰静先喂过一段时候的母乳的,对怀里这个小小的女儿就更是要如此了,只是现下她正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兰静就没忍心弄醒她,可又不舍得放下她,于是将她拥在怀里,又用自己的脸去贴了贴她的小脸,又用小被子将她的耳朵掩上些,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楹嬷嬷,尽量的放轻了声音问道,“可查清楚了吗?” 楹嬷嬷自然知道兰静要问的是什么,于是郑重了神情,同时也放低了声音说道,“只知道那药是下在爷和您屋中躺椅的底部,上面又被封了一层可以自然风化的薄膜” “等这个薄膜风化了,那个味道也就出来了,真是难为他这般的煞费苦心了。”兰静冷哼一声,然后又问道,“那薄膜需要多长时候才能风化。”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楹嬷嬷摇摇头说道,“李大夫正在试,不过据他说,怎么也得有个几天。” 兰静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的情形,本来她怀了身子就很小心,因为胎相不稳就更小心了,对各方面的防范也很注意,象上次阿哥们来打李大夫板子的时候,自己就没同意富察和乌苏两个格格要来给自己侍疾的请求,不习惯不喜欢是一回事,不放心也是原因之一。 等等想到了那一天,兰静也想起了自己屋子里的躺椅在那一天可是搬动过的,当时自己身子不适,可是被人用躺椅抬回内室的。 “会是阿哥们来的那一天吗?”兰静想到了,就直接问出来。 “有可能,奴才也正想着那天呢,”楹嬷嬷点点头,“只是李大夫现在还不能确定,再者那天在场的人也很多,只怕即使确定了,也不太好查。” “不好查也得查,”兰静皱着眉说道,“除四福晋之外,这些日子能接触到那张躺椅的就只有咱们府里的人,四福晋当然是不会做出此事的,那么这个人或是这些人就一定在咱们身边,不把他揪出来,将来肯定还会生事。” “主子放心,”楹嬷嬷忙说道,“这事儿就交给奴才去做了,奴才一定会将它好好的查清楚的,敢做出这种事儿来,就必得要承受得起后果。” “嗯,”兰静点了点头,想想又问道,“爷那边,你没派人去通知吧?” 十三阿哥现在是扈从康熙在外,可是很忌讳私传消息的。 “没有,”楹嬷嬷摇摇头,“奴才只是派人将这事儿分别通知了三贝勒、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和八贝勒。他们各府也都派人来问候过了,还说等福晋您醒来之后,一定要再去告诉他们府里一声。” “那就派人去说一声吧。”兰静刚说出这句,就感觉到怀里宝贝有些动作,低头看去,只见她正在小小的打着哈欠,脸上的线条不禁立时就柔了,“楹嬷嬷你看,看她这个小样子。” “二格格真的是很漂亮,”楹嬷嬷凑过来夸道,又伸出手去那小女娃的这嘴边逗着,结果那小小的嘴就开始动了起来,“哟,看来二格格是饿了呢,奴才这就去叫奶娘进来。” “不用了,”兰静阻止了楹嬷嬷,“我要先自己喂些时候。” “也好,”有欢馨和米虫的例子在前,楹嬷嬷也不再劝阻,反倒是点了点头,“奴才也正好可以用这段时候再好好去查查那几个奶娘。”说到这儿,见兰静已经解开衣襟开始给二格格喂奶了,楹嬷嬷也就站起了身,“那奴才现在就着人去各皇子府了,这样他们也好尽将消息传给皇上。” “也叫人过一会儿把欢馨和米虫抱过来吧。”兰静又加上一个吩咐,这个时候,她越发的想把自己所有的孩子们都拢在身边。 楹嬷嬷派去皇子府送消息的人动作很,而皇子府里的人反应也很,时间方便的马上就赶过来探望了,正巧不怎么方便的,也俱都派了人送了礼。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福晋一向人语,上来就直接问道,“那来报信的人,话总是说不清楚不明白,你怎么就会早产了的?” “可是奴才们有什么不好,让你动气了?”三福晋坐在兰静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你也是的,明明都要静养安胎了,也不说注意着些,奴才们就有不好,或打或罚或处置了也就是了,哪里值当你动这么大的气,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三嫂如此关心于我,倒让我觉得惭愧不已了,”兰静摇着笑道,“这次出事儿,虽然不是因为我动气的缘故,却也是我治府不严,居然让人把药用到自己屋里来了。” “你是说,是有人害你的?”十福晋眉头一竖,“这还了得?” “是谁这么大胆?”三福晋的眉头皱了起来,“可已经抓起来了吗?” “说来又惭愧了,”兰静又苦笑了笑,“现在还没查出是谁做的,只知道那药很少见。” “倒也是,”三福晋点点头,“敢往咱们皇子府里、尤其是还供奉着大夫的十三弟府里用的药,当然不会是寻常的。” “也因为不寻常,能弄到的人就不会很多,”四福晋接过话来说道,“从这方面查下去,或者会有收获。” “四嫂说的是,”兰静点头并吩咐着楹嬷嬷,“记着,提醒他们注意这点。” “兰静,”十二福晋则是关心的看着兰静问道,“你的身子没事儿吧?” “是啊,看你的面色可是不大好。”三福晋也跟着打量着兰静,“太医是怎么说的?” “这回的事儿,还真没劳动太医们,”兰静笑着说道,“先是事情出的急,去找他们过来怕是赶不及,幸好府里的稳婆早早的就备上了,倒也算有惊无险,而现下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和孩子也都没事儿,自然也就用不着再麻烦他们过来了。” “十三弟妹,”三福晋很不赞成的、很语重心长的对兰静说道,“这我可就要说你两句了,不管再怎么着,自己的身子都是要紧的,十三弟现在可只有弘昌这一个阿哥呢,你可不能随意的任性啊。” ps: 感谢“紊雪”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亲戚再远也是亲戚 (蒲公英中文网)第三百二十四章亲戚再远也是亲戚 在十三阿哥回京后没几天,就有一个人上门来了,只是这个人却并不是来见十三阿哥的,虽然就是十三阿哥与他沾着点八杆子可能会打到的亲戚关系,但包括这次在内,他每次过来却都是来拜望兰静的,因为他是一个女人,她,就是在兰静额娘离世的时候,十三阿哥带到兆佳氏府里去帮忙照料的、他母族的远亲莫祗言莫姑娘。蒲公英中文网【叶*子】【悠*悠】 虽然莫姑娘曾经在兆佳氏府里住了些时日,但那时候兰静在为额娘带孝,她又只管安排着府中的一些琐事,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也并不怎么熟悉,反倒是在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兰静与这位莫姑娘关系开始更进一步了,这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正为兰静打理着那些化妆品的生意。 吸取了早前花露水的教训,兰静虽然与李大夫早就研究出了那些个或用于保养或用于妆容等各式的化妆品,但却一直都没有投放出去销售,一直到兰静与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在听到他其实也在为府里的收入开拓着思路之时,兰静就将这些一应的方子全都交给了他,而被选中来打理这门生意的就是莫祗言,也因此莫祗言会常借着来府中请安之机,向兰静汇报着帐目,同时也将相关的收益一并送过来。 当然莫姑娘这次上门,并不是以往正常来请安的时候,不过兰静也没觉得奇怪,反倒因为她没在听说自己早产的消息之后马上跑来招眼,而是选择了事态渐渐平息、十三阿哥又已经回京之后的期间登门,而觉得她很是知机。 “奴才给福晋请安。”在兰静派人将莫姑娘请进来之后,她一进门就先给兰静行了礼。 “莫姑娘,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兰静笑看着莫姑娘,又吩咐丫环道,“快给莫姑娘看坐。” “不敢,”莫姑娘对兰静恭敬的行礼说道,“福晋面前哪里有奴才的坐次,奴才站着回您的话就好。蒲公英中文网” “你又来了,咱们可是带着亲戚呢,你再这般的客套可就不象了,”兰静笑笑说道,“快坐下,这样咱们也好说话。” “奴才谢过福晋。”莫姑娘行礼谢过之后,搭了个边坐下了。 “莫姑娘,”兰静面上含着笑,打量了一番莫姑娘道,“这多时不见,你的气色倒是显得精神了不少。” “福晋说笑了,”莫祗言欠了欠身陪笑着说道,“奴才成日里瞎忙,自觉见老不少,也幸亏是早晚勤用那面霜保养着,这才勉强敢来福晋这儿现眼。” 刚寒暄了两句,门外楹嬷嬷说了一声进来了。 “楹嬷嬷,你瞧瞧这莫姑娘,”当着莫姑娘的面儿,兰静也没问楹嬷嬷去哪儿了,只笑着说道,“不只是人精神了,这话也伶俐了不少。” “福晋有所不知,她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楹嬷嬷含笑告知兰静,“奴才刚才听说了一件事,现如今咱们不能再叫莫姑娘了,要改叫聂掌柜家的了。” “哦?”兰静挑了挑眉看向楹嬷嬷,“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兰静早就觉得“莫姑娘”这个称呼比较古怪,当初十三阿哥可是说她夫死携子投奔来京的,可即使是夫君没了,用姑娘来称呼她却也是不怎么合适的,只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去研究这个问题,十三阿哥既是这么介绍了,大家也就跟着这么一直叫下来了,现在楹嬷嬷却又来说不能这么叫了,还说是喜事,难道说,这莫姑娘准备再嫁人了? 也难怪兰静会往这方面想,莫姑娘虽然是一个孀居之人,又带着个孩子,可是她与最受宠的十三阿哥带着亲,自己又开着铺面,虽然并不很大,但生意却是极好,显见得盈利也是不少的,再加上她本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也都是很不错的,自然也就勾起了一部分人的心思,虽然是想让她当妾室的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以正头娘子相求的,只是那样的人家条件就要差上许多了。蒲公英中文网 兰静正合计着,楹嬷嬷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否定了她的猜想,“好叫福晋知道,莫姑娘的夫君聂掌柜的到京城里来了,现在她们可是阖家团圆了呢。” 啥?兰静不由得愣了,莫姑娘的夫君,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跑来阖家团圆了呢?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莫姑娘给兰静解惑道,“奴才是听了个谎信儿,以为夫君不在人世了,这才带着儿子投奔来京。”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恭喜你了。”兰静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事儿,但想到这毕竟是人家的**,也就不想再多问了,反正她是经过十三阿哥查证的人,可信度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莫姑娘,哦,不,是聂掌柜家的,”不过,兰静倒还有另一个问题要关心,“你现在与夫君一家团圆了,接下来可是要与他一同返乡?” “爷的意思是,”莫姑娘这时站起了身,对着兰静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让奴才从今天开始就在府里侍候着。” 啊?兰静又愣了,自己只想到这莫姑娘可能会返乡,又或者让他的夫君也在京城发展,这样她就可能留下来继续照管着铺子,可没想到现在却是出现了第三种情况,她居然被十三阿哥安排进府了,原来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说要再给自己些人手,指的就是莫姑娘吗? “主子,”楹嬷嬷轻声跟兰静说明着,“爷本来是想先跟你说一声的,结果有事儿被耽搁了,回府之后听说莫聂掌柜家的已经来了,就叫了奴才去,让奴才把事情转告给您,他说聂掌柜的想留下来看看自己在京城里能不能有所作为,所以聂掌柜家的也会跟着留下来,只是却不好再去铺子支应了,而福晋的身子最近正不大爽利,爷就想着,不如先叫她来府里帮帮手。” 不好再去铺子里支应了?看来这聂掌柜的倒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不过,也罢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那聂掌柜的就算不介意自家的东西被人看去,但却一定不想自家的东西被人觎觑惦记的。而最近听说纠缠莫姑娘的人越来越呈现上升的趋势,让她撤下来也好,至于铺子那儿的接替人选,既然十三阿哥已经让莫姑娘上门来了,就肯定已经有安排了。 “聂掌柜家的才能是没说的,”兰静对莫姑娘笑笑说道,“有你来帮衬着,我也就肯定能轻省不少了。” “奴才万不敢当主子如此说,”莫姑娘对兰静执了下人之礼,同时也跟着改了口,“为主子们尽心效力,是奴才的本分。” “聂掌柜家的,”兰静皱了皱眉,声音虽然还是柔和的,但面上的笑容却收起了不少,“咱们可是有亲的,你若是非要这么着,那爷和我就算是再有难处,也不敢请你来帮衬了。” 因为他们的皇家身份,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要自称奴才的人有很多,包括关柱甚至是马尔汉在内,可是人家自称是一回事,自己真就把人家当成下人奴才一般的使唤和对待又是另一回事,莫姑娘并不是他们府里的奴才,她是十三阿哥母族的亲戚,也就是十三阿哥的亲戚,自己若是在她口称主子,并对自己执下人礼之时还能心安理得,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由此兰静对这个之前自己还相信没问题的莫姑娘产生了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十三阿哥和自己对她即使说不上有恩,至少也是没仇的啊,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对十三阿哥和自己就很有些恭敬,但自己只想着那里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来攀附的,所以有一种自卑的心理,可没想到她现在却是执起下人礼来了,这算是什么,是打算破坏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名誉,从而在皇阿玛那里彻底的失宠,是吗? “聂掌柜家的,”楹嬷嬷这时也一脸严肃的对莫姑娘说道,“您虽是与奴才们一样也自称奴才,但您的身份与奴才们却是不同的,亲戚再远那也是亲戚,爷和福晋是请您来府里帮衬着,可并不是要怠慢亲戚,真把你当成奴才使的。” “是奴才想差了,”莫姑娘的脸上显出了恍然之色,马上对兰静郑重的行了一礼,“福晋,奴才真是没想那么多,奴才只是因为能在府里侍候着而太高兴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解释不是很好,莫姑娘摇了摇头,开始抛弃解释,表起决心来了,“福晋,您放心,奴才以后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你是我们的亲戚,在这个府里,你也是主子,”因为心中起了怀疑,兰静的用词也就显得比较谨慎,又吩咐楹嬷嬷道,“你且给聂掌柜家的安排个住处,带她歇息去。”说到这儿,兰静又问莫姑娘道,“对了,聂掌柜家的,你的夫君和你的儿子就跟你住到一处。” “一会儿奴才就去把儿子带过来,”莫姑娘笑笑说道,“不过奴才的夫君却不用住在这里,他是想着在京城里做点什么,住爷和福晋这里,只怕是有些不便。” “也好,有什么事儿需要爷和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兰静也不坚持,再次让楹嬷嬷带着莫姑娘出去之时,又问了她一句,“爷现在在哪儿?” “在外书房。”楹嬷嬷回答道。 “去叫人给爷传个话,”兰静等楹嬷嬷和莫姑娘走出去之后,才一边快带的梳着妆,一边吩咐道,“请他到内书房来。” ps: 抱歉,这两天更的晚了些,尤其是今天,明天会试着恢复晚八点更新。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蒲公英中文网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命不息,出巡不止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第三百二十四章亲戚再远也是亲戚 在十三阿哥回京后没几天,就有一个人上门来了,只是这个人却并不是来见十三阿哥的,虽然就是十三阿哥与他沾着点八杆子可能会打到的亲戚关系,但包括这次在内,他每次过来却都是来拜望兰静的,因为他是一个女人,她,就是在兰静额娘离世的时候,十三阿哥带到兆佳氏府里去帮忙照料的、他母族的远亲莫祗言莫姑娘。九品文学九品文学 虽然莫姑娘曾经在兆佳氏府里住了些时日,但那时候兰静在为额娘带孝,她又只管安排着府中的一些琐事,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也并不怎么熟悉,反倒是在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兰静与这位莫姑娘关系开始更进一步了,这主要是因为,她现在正为兰静打理着那些化妆品的生意。 吸取了早前花露水的教训,兰静虽然与李大夫早就研究出了那些个或用于保养或用于妆容等各式的化妆品,但却一直都没有投放出去销售,一直到兰静与十三阿哥成亲之后,在听到他其实也在为府里的收入开拓着思路之时,兰静就将这些一应的方子全都交给了他,而被选中来打理这门生意的就是莫祗言,也因此莫祗言会常借着来府中请安之机,向兰静汇报着帐目,同时也将相关的收益一并送过来。 当然莫姑娘这次上门,并不是以往正常来请安的时候,不过兰静也没觉得奇怪,反倒因为她没在听说自己早产的消息之后马上跑来招眼,而是选择了事态渐渐平息、十三阿哥又已经回京之后的期间登门,而觉得她很是知机。 “奴才给福晋请安。”在兰静派人将莫姑娘请进来之后,她一进门就先给兰静行了礼。 “莫姑娘,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兰静笑看着莫姑娘,又吩咐丫环道,“给莫姑娘看坐。” “不敢,”莫姑娘对兰静恭敬的行礼说道,“福晋面前哪里有奴才的坐次,奴才站着回您的话就好。” “你又来了,咱们可是带着亲戚呢,你再这般的客套可就不象了,”兰静笑笑说道,“坐下吧,这样咱们也好说话。” “奴才谢过福晋。”莫姑娘行礼谢过之后,搭了个边坐下了。 “莫姑娘,”兰静面上含着笑,打量了一番莫姑娘道,“这多时不见,你的气色倒是显得精神了不少。” “福晋说笑了,”莫祗言欠了欠身陪笑着说道,“奴才成日里瞎忙,自觉见老不少,也幸亏是早晚勤用那面霜保养着,这才勉强敢来福晋这儿现眼。” 刚寒暄了两句,门外楹嬷嬷说了一声进来了。 “楹嬷嬷,你瞧瞧这莫姑娘,”当着莫姑娘的面儿,兰静也没问楹嬷嬷去哪儿了,只笑着说道,“不只是人精神了,这话也伶俐了不少。” “福晋有所不知,她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楹嬷嬷含笑告知兰静,“奴才刚才听说了一件事,现如今咱们不能再叫莫姑娘了,要改叫聂掌柜家的了。” “哦?”兰静挑了挑眉看向楹嬷嬷,“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兰静早就觉得“莫姑娘”这个称呼比较古怪,当初十三阿哥可是说她夫死携子投奔来京的,可即使是夫君没了,用姑娘来称呼她却也是不怎么合适的,只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谁也没心思去研究这个问题,十三阿哥既是这么介绍了,大家也就跟着这么一直叫下来了,现在楹嬷嬷却又来说不能这么叫了,还说是喜事,难道说,这莫姑娘准备再嫁人了? 也难怪兰静会往这方面想,莫姑娘虽然是一个孀居之人,又带着个孩子,可是她与最受宠的十三阿哥带着亲,自己又开着铺面,虽然并不很大,但生意却是极好,显见得盈利也是不少的,再加上她本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也都是很不错的,自然也就勾起了一部分人的心思,虽然是想让她当妾室的居多,但也不是没有以正头娘子相求的,只是那样的人家条件就要差上许多了。 兰静正合计着,楹嬷嬷接下来的话却是完全否定了她的猜想,“好叫福晋知道,莫姑娘的夫君聂掌柜的到京城里来了,现在她们可是阖家团圆了呢。” 啥?兰静不由得愣了,莫姑娘的夫君,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跑来阖家团圆了呢?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莫姑娘给兰静解惑道,“奴才是听了个谎信儿,以为夫君不在人世了,这才带着儿子投奔来京。”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恭喜你了。”兰静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事儿,但想到这毕竟是人家的**,也就不想再多问了,反正她是经过十三阿哥查证的人,可信度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莫姑娘,哦,不,是聂掌柜家的,”不过,兰静倒还有另一个问题要关心,“你现在与夫君一家团圆了,接下来可是要与他一同返乡?” “爷的意思是,”莫姑娘这时站起了身,对着兰静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让奴才从今天开始就在府里侍候着。” 啊?兰静又愣了,自己只想到这莫姑娘可能会返乡,又或者让他的夫君也在京城发展,这样她就可能留下来继续照管着铺子,可没想到现在却是出现了第三种情况,她居然被十三阿哥安排进府了,原来前些日子十三阿哥说要再给自己些人手,指的就是莫姑娘吗? “主子,”楹嬷嬷轻声跟兰静说明着,“爷本来是想先跟你说一声的,结果有事儿被耽搁了,回府之后听说莫聂掌柜家的已经来了,就叫了奴才去,让奴才把事情转告给您,他说聂掌柜的想留下来看看自己在京城里能不能有所作为,所以聂掌柜家的也会跟着留下来,只是却不好再去铺子支应了,而福晋的身子最近正不大爽利,爷就想着,不如先叫她来府里帮帮手。” 不好再去铺子里支应了?看来这聂掌柜的倒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不过,也罢了,这个时代就是如此,那聂掌柜的就算不介意自家的东西被人看去,但却一定不想自家的东西被人觎觑惦记的。而最近听说纠缠莫姑娘的人越来越呈现上升的趋势,让她撤下来也好,至于铺子那儿的接替人选,既然十三阿哥已经让莫姑娘上门来了,就肯定已经有安排了。 “聂掌柜家的才能是没说的,”兰静对莫姑娘笑笑说道,“有你来帮衬着,我也就肯定能轻省不少了。” “奴才万不敢当主子如此说,”莫姑娘对兰静执了下人之礼,同时也跟着改了口,“为主子们尽心效力,是奴才的本分。” “聂掌柜家的,”兰静皱了皱眉,声音虽然还是柔和的,但面上的笑容却收起了不少,“咱们可是有亲的,你若是非要这么着,那爷和我就算是再有难处,也不敢请你来帮衬了。” 因为他们的皇家身份,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要自称奴才的人有很多,包括关柱甚至是马尔汉在内,可是人家自称是一回事,自己真就把人家当成下人奴才一般的使唤和对待又是另一回事,莫姑娘并不是他们府里的奴才,她是十三阿哥母族的亲戚,也就是十三阿哥的亲戚,自己若是在她口称主子,并对自己执下人礼之时还能心安理得,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由此兰静对这个之前自己还相信没问题的莫姑娘产生了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十三阿哥和自己对她即使说不上有恩,至少也是没仇的啊,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对十三阿哥和自己就很有些恭敬,但自己只想着那里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来攀附的,所以有一种自卑的心理,可没想到她现在却是执起下人礼来了,这算是什么,是打算破坏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名誉,从而在皇阿玛那里彻底的失宠,是吗? “聂掌柜家的,”楹嬷嬷这时也一脸严肃的对莫姑娘说道,“您虽是与奴才们一样也自称奴才,但您的身份与奴才们却是不同的,亲戚再远那也是亲戚,爷和福晋是请您来府里帮衬着,可并不是要怠慢亲戚,真把你当成奴才使的。” “是奴才想差了,”莫姑娘的脸上显出了恍然之色,马上对兰静郑重的行了一礼,“福晋,奴才真是没想那么多,奴才只是因为能在府里侍候着而太高兴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解释不是很好,莫姑娘摇了摇头,开始抛弃解释,表起决心来了,“福晋,您放心,奴才以后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你是我们的亲戚,在这个府里,你也是主子,”因为心中起了怀疑,兰静的用词也就显得比较谨慎,又吩咐楹嬷嬷道,“你且给聂掌柜家的安排个住处,带她歇息去吧。”说到这儿,兰静又问莫姑娘道,“对了,聂掌柜家的,你的夫君和你的儿子就跟你住到一处吧。” “一会儿奴才就去把儿子带过来,”莫姑娘笑笑说道,“不过奴才的夫君却不用住在这里,他是想着在京城里做点什么,住爷和福晋这里,只怕是有些不便。” “也好,有什么事儿需要爷和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兰静也不坚持,再次让楹嬷嬷带着莫姑娘出去之时,又问了她一句,“爷现在在哪儿?” “在外书房。”楹嬷嬷回答道。 “去叫人给爷传个话,”兰静等楹嬷嬷和莫姑娘走出去之后,才一边带的梳着妆,一边吩咐道,“请他到内书房来。” ps: 抱歉,这两天更的晚了些,尤其是今天,明天会试着恢复晚八点更新。。。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p;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三百二十六章 胤祥番外(七) “是。”小楼答应一声就要往外去派人。 “等等”兰静又叫住了她,想想虽然把这莫姑娘的可疑之处告诉十三阿哥是一件要紧的事儿,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一刻,就又嘱咐道,“你捡些今天新做的点心叫那人带过去,如果爷正有空闲,再把这话回过去。” 兰静的这一嘱咐没有白费,小楼派去的人回话来说,十三阿哥正在前面与人说话呢,所以他也没进去打扰,只将兰静的话交待给守在门外的张瑞了。 既说是“与人说话”,显见得十三阿哥就不是在待客了,而是在与他的门客们商谈事情,而这个时间只怕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于是兰静自然也就用不着去内书房干等着了,吩咐人将孩子们抱过来,与他们一同往花园里玩去了。当然二格格是不能带的,她月份太小了,不宜现在就带到室外,再说这时也正是她睡觉的时候。 说是玩,但真能让这个字实至名归的却是只有欢馨,做她的奶娘和丫环是最累人的,得时时弯腰跟着这位小祖宗,花间草里的乱蹿,而米虫则保持着他一贯的“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大将风度,管你用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去引他,他说不动就不动,就不走就不走,必得要人强迫的牵着他的手领着他才算是能勉强的溜上那么几圈,而这个活计,只要兰静在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交于他人的。 等到欢馨玩累了,米虫坚持站着不动,甚至想往地上坐的时候,兰静将他们放进了小车里,推到了凉亭中,与这一儿一女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欣赏着府内花园的夏日景观来,只是看着看着,没看多一会儿,兰静的心思就已经不在赏景上了。 明年就到了历史上一废太子的年头了,也就是十三阿哥会突然失宠的时候,因为其中原因无法考据,后世对此也是猜测多多,却始终没有定论,现在兰静穿到这里了,成了十三阿哥的枕边人,可直到现在她对此也依然是无法确认什么。更明确的说,她其实倒是可能把那些种种的猜测全都驳回去。 说十三阿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且不说他一直表现的很是不思进取,只从雍正登基对他那般的委以重任,这个说法就那么能站得住脚。说十三阿哥是给四阿哥背了黑锅,这从他们的兄弟之情上来看,倒或许是有可能的,可问题是,现在四阿哥只空有个皇后养子的身份,却从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对佟佳氏一族也并不很亲近,也就是说,不管是论嫡、论长、论宠还是论人脉,四阿哥如今都是不占优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位未来的大*oss又怎么可能去平白的做什么事儿?他既然什么都不会做,十三阿哥当然也就用不着去背什么黑锅了。 当然还有说十三阿哥是做出了什么告密的行为,从而招致了康熙的厌烦,兰静对这种无稽的猜测就更是不赞同了,抛开她所了解的十三阿哥这个人的品性不谈,只说那样的事儿他若是做出来,根本就是没有意义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虽然近些年十三阿哥显得很受康熙的宠爱,但这种宠爱可到不了能登上储位的程度,更何况这种宠爱现在看来倒更象是一种假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历史已经改变了,所以这些猜测才变得都不靠谱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如何能让十三阿哥摆脱掉原有的历史命运,失宠不失宠的倒也罢了,反正帝王的宠爱本就是如镜中花水中月的,关健是别让他消磨了心志、耗损了健康,兰静可不想早早的失去夫君,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早早的没了阿玛。 自兰静穿越到这边之后,历史被改掉的已经有一些了,但当下的这个却才是她最想改的,也是最纠结要怎么去改的,康熙那儿是根本就不能指望的,虽然在某些时候他表现的很象是一个慈父,但随着儿子们的渐渐长成,他的帝王之心也越来越盖过他的慈父之心了,从整个九龙夺嫡的发展历程来看,康熙可是没少折腾自己的儿子们,连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最后都能废掉圈起来,兰静可不敢赌他会对十三阿哥心软,再说,从这次因为有人告了太子的状,他却迁怒到自己这边来的行为,也看不出会有这种可能性。 康熙非但是不能指望,实际上造成十三阿哥历史命运的就是他,是他先盛宠了十三阿哥那么多年,然后再狠狠的给予了重重的一击,十几年的厌弃,十几年的冷落,连一个最低的爵位都吝于给予,让一个堂堂的皇子落得生活困窘、疾病缠身,后世居然还有人说什么“康熙这样是为了磨砺十三阿哥,好让他为新君所用了”的话,真是活见鬼。 曾几何时,兰静也曾经认同过这样的说法,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磨砺个鬼?哪家的磨砺是这个样子的?什么叫磨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才叫磨砺。象康熙这样让儿子早早的没了健康、丢了性命的磨砺法儿,兰静觉得十三阿哥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只是要如何避免掉康熙的磨砺却也是一个大问题,在历史上,十三阿哥是跟着康熙去了塞外,从而与太子一并被押回来,所以兰静之前就一直在想各种办法,以让十三阿哥在那个时候可以有很正当的理由不跟着老康同去,想来想去,如果没有其他情况发生的话,还是生病最为不惹人怀疑,但怎么能让十三阿哥来配合自己,她却还没拿定主意。 “你又在想什么了?”十三阿哥的声音突然在兰静的身边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爷,”兰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站起身来边让着十三阿哥坐下,边嗔着他说道,“您过来怎么都不带出一声的,看吓我这一大跳。” “我哪没出声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叫了你好几声了,是你自己不理人的。” “那也是您的不是,”虽然看到小楼她们在点头,证实着十三阿哥没说假话,但兰静娇啧的神情还是不变,“我就不信,看到您过来了,她们会不想着提醒我一声,必是你阻止了不让,故意要来吓我的。” “好吧,我承认,”十三阿哥笑着点头道,“是我没让她们提醒你的,但却不是为了吓你一跳,而是想看看你跑神的样子,结果多时不见,你这功力确实是又进益了。” “行了,您就别拿我取笑了,”兰静想想还是先说正事要紧,毕竟家里有三个孩子,又尚有一个隐患没查出来,可容不得再来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了,“我有事要跟爷说。” “我知道,”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正是为这个找你来的。” “大格格和大阿哥也玩得差不多了,先带他们回去吧,”兰静在说事儿之前,先让人把欢馨和米虫送回去,又吩咐小楼她们,“你们到远些地方守着。” “让我猜猜,”十三阿哥一直等到兰静都安排完了,才笑着说道,“你是想说莫姑娘的事儿吧。” “没错儿,”兰静也不多说闲言,直接将刚才莫姑娘的言行对十三阿哥描述了一遍,然后又问他道,“爷,您难道就不觉得这里面有可疑吗?您说这莫姑娘是额娘族里的远亲,我相信对此您肯定是查过的,可是最近呢?最近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可有人知道吗?她那个离世了却又复活了的夫君是怎么回事?别不是什么人冒充的吧?” “你先不用急,”十三阿哥安抚的握着兰静的手,目光坚定面容平静的微笑着对她说道,“莫姑娘的事儿,是显得很可疑,但我告诉你,她没问题的。” “您确定?”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睛。 “我很确定,”十三阿哥肯定的点头,“在这种时候,我是不可能弄个不清楚底细的人进府的。莫姑娘的可疑之处,其实只是在向你表示忠诚,等到了人前,她自然就不会了。” 兰静心中一动,看来这个莫姑娘的身份真是不一般呢,从一开始的称呼,到她那个谜一样的夫君,现在看来,这个敏妃娘娘族里远亲的身份怕都也是不一定了,自己是一直觉得十三阿哥私下里有班底的,这个莫姑娘只怕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爷既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兰静只要知道这个人是可靠的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既然十三阿哥不说,她就别多问的好。 “对了,我也有事要告诉你,”十三阿哥见兰静的事儿说完了,就开始说自己的了,“皇阿玛出巡塞外的日子定下来了。” “爷还是扈从?”虽然是问话,但兰静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并没等十三阿哥回答就又问出了下一句,“什么时候出发?我好给您准备行装。” “三天之后。”十三阿哥回答道。 “什么?”兰静差一点就跳起来了,他们这才刚回来几天了,就马上又要走,这康熙还真是生命不息,出巡不止啊。 ps: 感谢“独中五百万”和“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吃那个会爽口些 兰静到底还是出事了。 这个消息在十三阿哥还在跟着康熙南巡的时候,在其他兄弟们将消息汇报给康熙之前,就已经提前知道了,而这其实也是他一直都想尽力避免的。有机会能再重活一遍,十三阿哥本来是要尽其所能的挽回前世的遗憾的,而有许多事儿也确实被改变了,象是额娘现在依旧健健康康的,象是两个妹妹的婚姻。 恬然虽然嫁的还是上一世的额附,但因为自己注意到了教养嬷嬷的问题,也注意到了在蒙古生活的应该有的一些适应,现在恬然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生活上都还是不错的。欣然的命运却是与前世截然的不同了,在自己的运作和跟皇阿玛的妥协下,她从前世的和亲蒙古变成了与孔家联姻。虽然孔家对自己提出的在欣然怀孕之后回到京城待产的事情,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也没关系,欣然不回京,自己也可以派大夫过去嘛。 除了额娘和妹妹们之外,兰静和孩子们的生活也是在十三阿哥照顾范围之内的,他曾经跟兰静说过,自己对那把椅子没兴趣,可是为了自己的额娘,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自己的家人,有些事儿他还是得去做,有些宠他还是得去争。这些话并不是假话,而是他由心而发的,是他经历过一次惨痛的教训而做出的决定。 在前世,身为皇子,身为一个受宠的皇子,若说十三阿哥对那个位置一点想头儿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只是他却仅只于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为此而真去做什么,最多也就是努力去充实自己,不管是在文上还是在武上,“精于骑射,每发必中,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新”,这是人们对他的评价,十三阿哥认为自己对此可以算是当之无愧。 十三阿哥这般努力的充实自己,除了是隐约对那个位子存着些想头儿,更多的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对皇阿玛,十三阿哥有爱有敬有佩,他觉得自己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让自己高山仰止的人,他从没敢奢望自己能超越过自己的皇父,但却很愿意以他为榜样,并努力按照他的教导去做,即使在被他带着各处走的时候,也从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对交办给自己的差事也是兢兢业业,他本以为皇阿玛对自己是满意的,是喜爱的,毕竟他一直都在夸奖自己,也每逢出巡都带着自己的。 可是十三阿哥后来知道自己想错了,从他骤然被厌弃,从他被带去出巡的原因由喜爱变成了防范,从皇阿玛写下“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从他连一个最低的爵位都没得封,从那十多年被厌弃、被冷落,甚至连些个奴才都能欺到头上来的日日夜夜里,都让十三阿哥深刻的明白到,皇阿玛或许对自己是喜爱的,但却是绝喜爱不过太子的。 而就是这个最为皇阿玛所喜爱的儿子,由他亲自抚育长大的儿子,却也是被两立两废,到最后圈禁至死,所以十三阿哥也更加的明白了,皇阿玛首先是一个帝王,在他心目中,皇位才是最重的,凡触到这条线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姑息,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有过教训的十三阿哥,在这一世自然不愿再重蹈覆辙,他再不象前世那样凡事争先,再不象前世那样刻苦攻读,再不象前世那样勤学不辍,只有武艺的习练他却是不丢,甚至较之前世学得更多了,而这果然在后来也真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世的十三阿哥虽然不愿意表现自己,可是他可以不在乎皇阿玛如何看自己,却不能不顾额娘和妹妹们,自己想办法保住了额娘的性命,可不是为了让她在宫中苦捱日子的,自己宠惜了两个妹妹那么长的时候,也不是为了看到她们年纪轻轻的就白白葬送了性命,而自己那个与前世性子很有些不同的福晋,还有自己前世所没有过的龙凤双胞,也不能再去过那种困窘艰难的日子。 所以十三阿哥虽然不象上一世那般的极力表现,但却也不是全然的一点才能也不显露,他本想着,如果皇阿玛知道自己对皇位既没有野心也没有兴趣,但却能为朝廷为大清江山做一些事,能够多少为他分一些劳,那他或许就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额娘和妹妹们多照顾几分。 康熙确实是照顾了,只是却与十三阿哥想的不太一样,十三阿哥只是想求额娘的生活可以过得安稳,结果他的宠爱与破格将其封为了第五位妃子的事情,却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倒让额娘差点遇险,幸好自己防范的及时,又好在额娘一直都很冷静,从不参与宫中的那些争权争宠之事,现在才渐渐的好些了。康熙也答应了十三阿哥希望能将欣然与孔家的联姻的请求,可却是以让他为自己做些事情为代价,而这些事情却是他在上一世就做过的,后来了会落到那般下场也正是缘自于此。 十三阿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康熙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都这般信任自己而感到荣幸,没想到他又把这私下里查探包括太子在内的其他皇子们都做过什么的差事再度交给了自己。但不管荣幸不荣幸,这个差事绝对是一个烫手山竽却是没错儿的,上一世,十三阿哥就是因为念着兄弟之情,能掩的就帮他们掩了,从而招致了康熙的厌弃。 但这并不等于现在十三阿哥就要有什么报什么了,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的皇阿玛肯定就又要说自己对兄弟不义了,想当初十四弟可是在御前当面顶撞了皇阿玛的,可就因为他是为八阿哥不平,显出了他讲兄弟情义的性子,皇阿玛虽然下令打了他的板子,但事后却是又进行了封赏的。 虽然是个烫手山竽,但十三阿哥却是再不想接也只能接了,除开为了欣然与孔家的联姻,再除开兆佳氏府里的事儿都不谈,只说这是皇命,只说这是极大秘密,只说皇阿玛已经开了口,就不可能再容他去拒绝了,留给他能做的,只有尽力把这个差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患想办法降到最低了。 十三阿哥是重活过一世的,所以他也就更加的明白,再度接了这个差事的自己要想摆脱掉前世的那个命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管自己如何做,到头来不是会有隐瞒君父之过,就是会被认为缺乏了兄弟之义,这两项不论哪一个压到自己的头上,都不可能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最终的结果还还很有可能是他两项全都沾上了。 而李大夫被杖责之事,更是足以说明十三阿哥的这种认知的正确性。 当然这些个话十三阿哥是不能跟兰静说的,知道的多了,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所说的自己府里只是被迁怒的话,倒也不完全是假话。这件事本来确实是太子犯下了错处所引起的,只是这错处并不是由自己禀报给皇阿玛的。当皇阿玛问自己是否知道太子在苏州强买良家女子的事情时,自己只说是隐约有些耳闻,但因为尚还没有查证,所以不敢妄奏。 其实呢,十三阿哥是查证过的,也知道这个事儿也确实是有的,更何况强买良家女子的,除有太子之外,还有九阿哥。只是他才接过这个差事不足半年,若马上就面面俱到、巨细无遗的,岂不是招着皇阿玛猜忌怀疑吗?更何况,皇阿玛对太子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即使后来废了他,但说了他坏话的人,却也一样是没落下什么好结果,比如前世的八哥。 现在看来,今世八哥的做法与前世还是一样的,此次将太子的事儿禀报给康熙知道的、依旧还是八阿哥一党的工部尚书王鸿绪,再看看八阿哥后来在康熙朝的结果,较之自己也未见得就好多少。而前世的自己,虽然没主动去禀报过太子的劣迹,但在康熙问及的时候,却也照实说了些,然后随着太子的被废,自己也跟着被厌弃了。 到了这一世,自己是没多说什么了,却照样惹了皇阿玛的不高兴,并借着太医们上的折子,下令对本有救治皇孙之功的李成进行杖责。十三阿哥明白,这是皇阿玛在对自己发出警示,只是这个话却没办法告诉兰静知道,况且告诉了她,也只会让她更加的担心,还好在四嫂的照顾下,兰静虽然受了些惊,但也算有惊无险。 不过后来的下药事件传来的时候,即使知道兰静母女最终总算是平安了,也还是吓了十三阿哥一身的汗,看来自己在最近这个时候不愿意多生事端,倒纵得一些人生了胆色了,事关自己孩子以及福晋的安危,说不得也该往府里增加些得力的人手了。 不过,十三阿哥此次回府,倒也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儿,那就是这新生的二格格,除了身子稍微弱一些之外,还有就是生日与康熙的万寿也不在同一天了,其余的看起来都是和他前世的二格格一般无二的,想来应该是因为前世那二格格也是兰静所生的缘故吧。当然,将来她还会有一样儿是与前世不同的,那就是随着伊都立被捅出了不孝之事,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绝不会再嫁给他的儿子了。 ps: 感谢“小糊涂蛋”和“金子紫”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我不会吃两回的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康熙这次南巡回来和接下来的出巡塞外,间隔的时间确实是太短了,感觉上就象是回来打个尖一样,连扈从的人员都基本保持不变,只多加进去了两位小朋友,一个是才过了十周岁生日三个月的十七阿哥,还有一个是还没过六周岁生日的十八阿哥。 “十八弟?”兰静给十三阿哥收拾行装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皇阿玛也点了他随行,他还太小了吧?” 兰静心下很是疑惑,当然更有一些担心,这十八阿哥不是在四十七年到塞外的路上才出事儿的吗?现在才四十六年康熙怎么就点他扈从了呢?难道这段历史也被改了?那十八阿哥生病早夭之事,是会被蝴蝶掉,还是会挪到这次来呢? “是他跟皇阿玛求的,”十三阿哥没注意兰静的心思又跑了,他正伸手去逗着躺在炕上的二格格,因为这孩子早产身子弱,很多时候兰静都是把她放在身边亲自照料的,“再说他也不是头一个了,三十九年十六弟扈从的时候,可比十八弟现在还小一岁呢。” 兰静这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十八阿哥在历史上本来就不是在四十七年才开始随康熙出巡的,而是在四十六年就开始了,毕竟有十六阿哥的例子在呢,而等她看到十三阿哥居然想去捏女儿的小脸时,兰静就什么心思都放下了,赶紧上前去阻拦。 “爷小心别又弄醒她了,”兰静从二格格脸上将十三阿哥抓下来,“到时候她一哭,心疼的是爷,哄的可是我,爷有惹她哭的工夫,正经儿给她起个名儿倒是真的。” 按皇家往常的例,象二格格这样才二个月的孩子,是不着急起名的,只是兰静想着她自被怀上直到生产的时候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心里就难免有些担心,再想到那些还没等起名儿就夭折了皇子皇孙们,就觉得还是先起个名儿叫着的好,哪怕是个小名儿呢,再说了,十三阿哥这一走,可是又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呢。 “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着这个呢,”十三阿哥又再看看正熟睡的女儿,然后才到一旁的桌旁坐下问兰静道,“欢馨的名儿是我起的,二格格的名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头儿。” “爷就不怕我再起个象米虫似的名儿吗?”兰静笑看着十三阿哥。 “也行啊,这米虫叫长了,倒也觉得别有一番意趣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却怕你未见得忍心让女儿顶着个太不雅的名儿呢。” “爷这话还真是说着了,”兰静边将找出来的东西都摆到了一处,边笑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儿子皮糙肉厚的也就罢了,女儿我可舍不得让她被人取笑的。” “就有你这样的额娘,”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咱们的米虫哪里皮糙肉厚了?只是被你起了个那么样的名儿,被人取笑是难免的了。说到这儿,我倒是对你要给二格格起的名儿有些不放心了,你且先说来听听看,若是不好,我可是不同意给女儿用的。” “爷刚才还说我未见得忍心呢,这会子就又来担心了,可见得你也是疼女儿的,”兰静去倒了一碗茶给十三阿哥,自己是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放心吧,我都说过了不舍得让女儿被人取笑了,我是想着,既然咱们大格格叫了欢馨,那二格格不如就随了她的名儿,叫宁馨吧,宁馨儿,安宁而温馨。” “宁馨儿?”十三阿哥将本来已经端起来的茶又放了下去,“你怎么想起这个名儿了?” “怎么?不好吗?”兰静笑看着十三阿哥,打趣的说道,“爷不会觉得咱们家有了阿堵物,就不能有宁馨儿了吧?” “也不一定是要随欢馨的‘馨’字,”十三阿哥没接兰静的话,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倒觉得还是‘欢’字更好一些,就叫二格格‘欢颜’吧,希望她一生都能尽展欢颜。” “欢颜?”兰静就算是之前没在意,现在也明白了,必定是这“宁馨儿”的名儿有什么不妥,于是也就不再提了,“还是这个名儿好,听着就舒服。” “你既喜欢,那自现在开始,咱们的二格格就叫欢颜了。”十三阿哥笑着看了看二格格那边,然后又对兰静说道,“对了,你把那些个牌啊、旗啊之类的玩意多准备些给我带上,这回有这么多个活猴子在身边,我总得有能让他们静下来的东西。” 虽说同行的还有太子和大阿哥,但这几个小的,包括十五阿哥在内,却还是跟十三阿哥的关系更近一些的,有出宫机会的时候,也会常来府里坐坐,尝尝兰静为他们准备的新鲜吃食,再跟着十三阿哥学上几手功夫,所以这次扈从塞外,即使康熙不交待,十三阿哥也得要多照应些这些弟弟们的。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一边起身去开柜子,一边对十三阿哥说道,“正好我才让人做好了一些,本来是准备等欢馨和米虫大一些时候玩的,现下爷就带了去先给弟弟们玩吧,反正家里有工匠,再重新做也是使得的。” “只是,爷,”虽说是之前想着十八阿哥这次跟去塞外,未见得就一定是历史被改变了,但兰静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在选出了一些适合那些小阿哥们玩的东西之后,又看向十三阿哥说道,“这回有这么多的弟弟跟着同行,那几个凑一起,只怕没个不想着胡跑乱玩的,爷这一路上还是叫人多加小心照料着吧,再有,虽有十六弟的例在前,但十八弟的年龄还是太小,最是容易沾染病气,爷让随从前去的太医们也多注意着他些。” “那是自然的,”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只是你也说了,那几个凑到一处,只怕是想让他们安静下来也难,除了那些个玩物,我又想到你那些个新鲜的吃食了,捡那些个好放的、做起来方便的,也都给带上,象那个青刺菒就不错,虽然吃起来味道很淡,但在塞外膳食多为肉食,吃那个会爽口些。” “青刺菒虽可食,但毕竟也是有药性,”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看来李大夫的事儿也让他对太医很有些不满了,于是笑着说道,“爷还是让李大夫将一应食用方法写下来一并带着吧。” 送走了十三阿哥之后,兰静找了个空闲时间就开始查证那个“宁馨儿”有什么不妥,因为怕其中有什么不好或犯忌讳的,她也不好问别人,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头翻书,虽然查的时候很是不短,不过到底还是让她查出来了,却原来“宁馨儿”一词,一般人觉得是一个褒义词,但在某些文人看来却是存有争议的。 兰静不管这些文人们观点的对错,她只要知道“宁馨儿”这个词的褒贬是存有争议的就已经够了,这时候她在懊悔自己不知道这个知识点,想到这个名字之后又没去查一查的同时,也深深的庆幸十三阿哥是有这个知识点的,而自己在此之前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这么看来,康熙对自己的告诫还是有些道理的,这谨慎些总归还是有好处的。 而随着二格格的渐渐长成,也可越来越可见十三阿哥为她起名字的先见性了,她确实是常见欢颜的,只是与欢馨欢的笑容相比,欢颜更多的是甜笑,非常非常甜的笑,但又不腻人,只是会让每一个抱她的人都不自禁的柔和了脸上的线条,甚至米虫这个连额娘都不太愿意搭理的人,每每见到自己的这个妹妹,都会凑过去,守在她的身边,然后然后就不动了,又开始保持着他那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惫懒样子,只是在看向欢颜的时候,眼神倒是不似往常般的百无聊赖,而是多了一分关注。 兰静见状不由得欣喜,这下可算是找到让米虫自主锻练身份的方法了,以前都是要自己强行带着他做动作,现在则只要他挪到远处,当然得是能看到欢颜的地方就可以了,接下来兰静就可以只管抱着胳膊悠然的欣赏着他虽然不,但却很坚定的步伐了。 而相较于米虫总是守在欢颜身边不同的是,欢馨却是先去拍拍妹妹的脸,得到一个甜美的微笑之后,就很满足的开始去自己疯玩,玩过一会儿之后,再跑过来要一抹甜笑,然后再跑开去玩,一直等到她玩累了,就会回到欢颜的身边,将米虫推到一边去,自己挨着妹妹躺下来歇觉。米虫倒也不恼,或者他是懒得恼,在被推开之后,就默默的转到欢颜的另一侧躺下来。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兰静都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化了,只要当时但凡有一点时间,她都会也躺过去,将三个孩子一并揽在怀中,挨着个的轻吻着他们的小脸,直到不得不起来继续履行他身为皇子嫡福晋的职责为止。 在享受着与孩子们温馨乐的时光里,十三阿哥府里也很是平静无波,这其中也是有莫姑娘的功劳在,莫姑娘是有能力的,这一点兰静其实早也知道,她只是怕她这个人本身有可疑,就是现在十三阿哥说她没事儿,兰静到底也还是不敢让她接触到孩子这一块儿,不过兰静倒也不得不承认,有她在,自己和楹嬷嬷确实也是松了不少的,而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三阿哥再次回到了京城。 ps: 感谢“素墨丹青”、“小糊涂蛋”、“aik”和“陌丶洛洛”投出的粉红票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三百二十九章 胤祥和八阿哥不一样 康熙此次去塞外的时间可是不短,从六月初出发一直到十一月了才回来,而这时候的欢颜也已经有七个月大了,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小小的身子也一直在往兰静的身边贴。 “欢颜别怕,”兰静伸手将小女儿抱到身前,把着她的小手去触碰十三阿哥的脸,“这是阿玛啊,你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 欢颜对十三阿哥已经没有印象了,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她才二个月大,而等她慢慢知事后,见到的又大多都是女人,所以乍一见到这个男子汉气十足的大男人,不免就有些害怕,小手刚一碰到了十三阿哥的脸,就马上往回缩。 兰静虽然还是抬着欢颜的小胳膊,但却也并不强着再往前送,倒是她自己,小手缩回来之后,回头看了看兰静,又再回头看了看十三阿哥,然后歪着大脑袋想了想,最后则是主动的把小手又送回到十三阿哥的脸上,只是这回她碰到的是十三阿哥脸上有些发扎的胡茬儿,于是又被吓了一跳,迅速的再次把手缩了回来,然后把脸也埋进兰静的怀里了。 “看吧,”兰静笑眯眯的瞅着一脸尴尬苦笑的十三阿哥,“我说叫爷先梳洗了再来逗孩子,爷偏不听,结果如何?被嫌了吧?” 好在十三阿哥倒也没有尴尬多久,马上就有人来为他解围了,却原来是欢馨的奶娘领命带她来拜见了。相较于欢颜的认生,欢馨则对这个经常会不见、过些时候又会出现的阿玛还是比较熟悉和喜爱的,只是兰静却深深的怀疑,这个丫头其实是对十三阿哥每次回来都会带着的礼物更感兴趣。 但不管怎么说,在乍一见到十三阿哥面儿的时候,比起与她同时进来的米虫的安静,欢馨的表现还是很令十三阿哥高兴,也很给他面子的,只见她嘴里发出一声声嫩嫩的,但却充满了兴奋的呼喊“阿玛,阿玛”,身子也急不可待的、蹦蹦跳跳着的从奶娘手里往外挣着要向十三阿哥那边扑去。 “哈哈”十三阿哥一见大女儿这样,立时苦笑就变成大笑了,迎上前去一抱就将欢馨抱了起来,“我哪被嫌了?看看欢馨对我多亲哪。” 与刚才的尴尬相同的,这回十三阿哥的高兴也没有多久,欢馨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在被他抱入怀中之后就皱了起来,两只小手也从刚才的拥抱着他的脖颈改为推拒着他的胸膛了,“阿玛臭阿玛臭臭” 十三阿哥的神情再次尴尬了,转眼看向正拥着米虫和欢颜、一脸忍俊不禁的兰静,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怀中的大女儿,非但没有顺应她的动作而放下她,反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又故意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胸上按去,“坏丫头,再叫你说阿玛臭。” “欢馨,”兰静一手抱着欢颜,一手抚着米虫的头,笑眯眯的看着大女儿与十三阿哥父女两的互动,对欢馨伸向自己这边求助的小手并没有去援上一把,只是摇着头说道,“你要再说阿玛臭,阿玛可就不给你带那些好玩的了。” “好玩的”欢馨听了兰静这话,倒是把往外挣的动作停了下来,两只小手也改推为伸,掌心向上的直递到十三阿哥下巴底下,语气间很有些理直气壮的味道。 “阿玛还臭不?”十三阿哥笑看着欢馨,却并不马上叫人拿礼物。 欢馨皱了皱眉,瞅了瞅十三阿哥,又动了动小鼻子,表情很是挣扎了一番,然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臭” “哈哈哈”兰静这下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了,“看来欢馨这孩子象我,就是个不会说假话的。” “你不会说假话?我倒不知你居然会用说反话来逗乐了?”十三阿哥正伸手轻捏着欢馨的鼻子,为她不给自己这个阿玛面子而以示薄惩,听到兰静这话,就挑着眉向她看过来,结果正看到欢颜正窝在兰静的怀里偷眼打量着他呢,于是抱着欢馨就走了过来,“看看这是谁啊?是谁家的格格长得这么漂亮?” 十三阿哥不过来还好,这一过来,欢颜又把头埋回到兰静的怀里去了,倒是一旁的米虫这时候却挣出了兰静的臂弯,上前来对十三阿哥很是象模象样的行了一礼,“请阿玛安。” “好,”十三阿哥伸手去抚了抚米虫的头,有些感慨的说道,“我现在也有儿子来请安了,这时候过得倒也。” 兰静一听十三阿哥这话,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明年就要废太子上头了,心头不禁不凛,忙笑着岔开了话头,“爷何止有儿子请安,还有女儿呢,您也别只管罚欢馨闻您身上的汗气了,且放她下来,让她先给您好生见个礼吧。” 十三阿哥到底还是再捏了捏欢馨的小脸,才将她放下地来,端坐着受了她的礼,又不甘心的再去逗弄着欢颜,直到小女儿终于将甜笑赏了给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叫人将自己给孩子们选的礼物取了出来分配了,又吩咐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侍候着。 “我瞅着米虫的这个性子越来越象四哥了,”看着米虫规规矩矩的给自己行了礼,迈着稳稳当当的小步子,也不用奶娘来牵的走出屋子,十三阿哥笑着对兰静说道,“居然颇有了些荣辱不惊的意境了。” “爷这是看自家的孩子总是好的呢,”兰静摇着头笑着,“米虫才多大点儿,哪里就到知道什么是荣,什么是辱的时候了,叫我说,还是他性子疏懒之故,不只是懒得动,连性情都懒得表现了。” “我的孩子本就是好的,”十三阿哥很是得意,又睨着眼看兰静,“要照你的话说,四哥岂不也成了懒人了。” “四哥自又是非平常之人了,”兰静的笑容里带了些敬佩之意,“我还记得,初时见到四哥的时候,他可不是现在的性子,都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却不想四哥真就能做到了,说到这儿,”兰静转而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就是调侃里带着亲昵了,“我同样也记得,四哥当时好象也说过爷是个惫懒的话呢,可见得米虫的性子根本就是随了他的阿玛了。” “那更好,”十三阿哥的笑容更深了,“等他再大大,我就亲自给他启蒙。” “那我就替米虫先谢过爷了,”兰静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郑重的行了一礼,礼毕后却也象欢馨一样皱着鼻子笑着,“只是爷,您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梳洗了呢?虽说妾身很是欣喜您的男子汉气,但太过浓烈了,却也是有些消受不来呢。” “消受不来,你也得受着,谁让你是我的福晋呢?”十三阿哥板起了脸,又伸手将兰静拽进自己的怀里,“你敢说这个话,今儿个就罚你来侍候我梳洗。” “何用爷罚呢?”兰静笑盈盈的抬眼看着十三阿哥,手早抚在了他脸上隐隐冒出的胡茬儿上,“妾身本就想着要侍候爷的,也免得再象那回似的弄了一身的伤回来。” “这可算是让你抓到把柄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就算再不济,受过一次伤也就够,同样的亏,我不会吃两回的。” “我自是相信爷的,”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将自己的关心之情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他,“只是世事难料,我只盼着爷不管做什么,都能以自身的安危为要。” “放心,我明白的,”十三阿哥回看着兰静,目光深沉,“我并不只有这一已之身的,我还有额娘,有你和孩子们,有妹妹们要顾,我一定要好生保重的。” 静心中感动,却又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境,不由得张开两只手,将十三阿哥的身子紧紧的拥住,仿佛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或是事儿来伤害他了。 十三阿哥用手在兰静的后背抚了一会儿,然后扶起了她的身子,另换了个话题对她说道,“对了,告诉你件事,这次去塞外,那些个青刺菒可是全都派上用场了。” “谁生病了?”兰静心中一惊,忙出言问道。 “你不用担心,不是弟弟们,”十三阿哥看出了兰静的想法,笑着对她说道,“而是跟着去的几个小太监,开始的时候太医们还按照老法子治,结果有好的有不好的,最后还是弟弟们身边的人也开始有染上的了,皇阿玛也开始发了脾气,他们才着急起来,又听说我带了青刺菒去,就禀报了皇阿玛要试着用用看,我原也怕不谨慎,但既有了皇阿玛的话,少不得也只好给了他们,结果用过的小太监们还真就侥幸大好了。” “是吗?”兰静这时也顾不得去吐槽太医们了,她只想着有此一节,十八阿哥离夭折的命运想必就更远一些了,也就真心的笑了出来,“那倒真是不错。” “还有件事,”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脸上的笑容依旧,“过些日子皇阿玛准备要正式册封皇子福晋了。” ps: 这个月开始恢复日更六千,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我会尽量还在八点更出。 感谢“懒猫爱睡觉”、“飘渺宠灵”、“波妮小兔兔”、“琉璃海星”、“okmjuhb”和“我的妈否定词u”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章 到底是想干神马 老康很爱搞批发,给妃子册封是,给儿子封爵是,给儿媳们册封也是。 只是他给儿子们封爵是在三十七年三月,却到了四十六年底才想起给儿媳们册封,中间差一点就间隔了十年,这个跨度也实在是太长了些,若说他是要再封几个儿子,所以趁此功夫连同儿媳们凑一块堆封了倒也算是个理由,可是没有,他一点儿也没有要再封儿子的意思,这次只是单纯的册封皇子福晋,与其他无涉。 因为康熙此次并没有再封儿子,所以十三阿哥依旧是光头阿哥一个,所以这次的册封也与兰静没什么关系,当然跟九福晋、十福晋、十二福晋以及十四福晋也是没关系的,只是被封了多罗贝勒嫡妃的八福晋也未见得就有多么高兴,对此兰静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谁得到了那样的册文,心里都是不太能舒服得起来的。 康熙在对八福晋的册文中,中间的那些倒也罢了,不过是和其他册文一般的夸奖妇女的套话,象是说她如何贤良,如何温柔什么的,虽然结合着八福晋的日常表现和在外的名声来看,显得不是那么相符,难免会有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在说反话,但在整体册文其他之处的掩映下,这点疑惑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事实上,这篇册文的第一句话就很是耐人寻味,那话的大概意思是说,虽然都是我的儿子,但我也只能是按照爵位给他们荣宠,不能逾礼而行,册封他们的妻子,也必须按照她们丈夫的爵位,给与相应的恩殿。这个话当然是没错儿的,可也就是因为太没错了,太理所当然了,太是这个时代常人都知道的理儿了,也就越显出了康熙在册文中第一句就郑重其事的将它提出来,是有多么的不寻常,也难免会让人去细品其中是否隐寓着什么。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是谓女子的“三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儿满山走,这是俗语,而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俗例,也有怕女子在夫家过于张扬强势的意思,当然啦,八阿哥是皇子,在这个皇权大如天的时代,可是高得不能再高的门了,但被康熙用话这么一强调,倒象是在说八福晋跟着八阿哥的爵位受封是委屈了,这才是实打实的反语呢。 八福晋的地位凭是再怎么高,能高过皇家去吗?能高过皇子去吗?更何况她的地位乍听起来高,其实真要论起来也是很尴尬的,她的生父是被康熙判过斩监候的,而她的外公安亲王岳乐人没都已经没了,却居然还会被追降为郡王,所以但凡知道点她或是八阿哥之事的人,都能认知的到,康熙的这个册文实际上就是在对八福晋进行告诫了,而在册文的最后,一句“孝敬为先,处贵无骄”,让这种明褒暗贬之意,也显得更加的明显了。 接到了这样的册文,以八福晋素来的高傲,只怕不只是会觉得不舒服,会觉得高兴不起来,更多的可能还是羞愤,于是在接下来的四阿哥和三阿哥接连请康熙去赏赐给他们的园子里进宴,她都告了病没有去,这或许她是真的病了,也或许她是怕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而惹恼了康熙。 由此兰静又想到了历史上的八福晋,在雍正登基后封八阿哥为亲王之时所说的那句“不知何时头落”的话,在面对康熙这样一个册文的时候,她尚且知道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在雍正对八阿哥施恩的时候,却非要发出那等已经不仅是不恭、简直就是不屑的话来,如果她不是想借着这句话,来让雍正以后不好再对八阿哥下手,那她就是没把雍正放在眼里了,反而诚心要跟他找别扭了。 康熙可不管八福晋别扭不别扭,在分别到两个儿子的花园里游玩过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景致触动了他老人家的神经,扭过头来没几天他就决定要再去南苑行围,同行的当然少不了还有十三阿哥,所幸的是,这次的出发时间定在了腊月十三,十三阿哥总算是可以留在自己的府里应时应节的喝上一顿腊八粥了。 兰静现在对康熙已经是无语了,你说你才在蒙古那边行围回来,这又要去南苑行围,那帮动物也不知道是上辈子跟你结了什么仇,让你这辈坚持不懈的跟它们死磕,结果害得十三阿哥也跟着不得消停,不过这倒也有个好处,至少太后见兰静的时候,已经不太好意思再提十三阿哥专宠的话了。 兰静这时候却是顾不上去分析皇太后的心理,她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照顾欢颜上,从十三阿哥还在京城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开始这病那病来来去去的不断了,好在照顾她的人很精心,每次发现的也及时,倒是都不很严重。 “不严重?”敏妃娘娘却不同意兰静的这个意见,她细细的端详着抱在自己怀里的欢颜,眉头紧皱着,“不严重这孩子怎么眼见得又瘦了?” “太医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看着女儿好不容易才养起的一点点肉,又迅速的全都瘦了回去,兰静也很是心疼,“欢颜毕竟是七个月就生的,又在胎里就受了药,身子难免较常人要弱,也更易沾染病气。” 兰静所说的太医,是太后派到他们府里长驻的。 其实兰静也知道太医们不都是坏的,就象世人总是好人多坏人少一样,太医们有坏心的或是敢对皇室成员起坏心的并不会很多,他们大多数还是想着驱吉避凶、明哲保身而已,但事关自己的孩子,兰静却是不敢大意轻忽,如果这个太医不是得到了十三阿哥的认可,就即使是太后派去的,兰静恐怕也是不会容他轻易靠近欢颜身边的。 “太医们说话当然总是往重里说了,况且他是个男人,出入内院给欢颜诊脉总不那么方便,”敏妃娘娘虽然没象兰静那样防范着太医,但比起以前来印象也还是差了些,她想了想又说道,“这样,我这儿有个嬷嬷,照顾人还算是妥帖,我先借给你用着,等到欢颜的身子能稳下来的时候,再让她回来。” “那怎么行?”兰静忙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没孝敬额娘也就罢了,哪里再能要您身边的得力之人呢?” “我都说是借给你了,”敏妃娘娘挥手示意兰静坐下说话,“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是为的我的小孙女,可不是为的你和胤祥。” 兰静见敏妃娘娘这么说了,也就不再推辞,替欢颜谢过了,又坐下来接着陪敏妃娘娘聊天。 “刚才你去太后那里,”敏妃娘娘说了些闲话之后,冲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等她们全数退到门外之后,才问兰静道,“她可再提你们府里那两个格格没有?” “这倒没有,”兰静摇了摇头,然后又低了低头说道,“说来儿媳也是惭愧,自她们入府到现在,时候说来也不短了” “这事儿不怪你,”敏妃娘娘打断了兰静的话,“这一年到头,胤祥在京城里总共才能呆多久,你就是想安排,他也没工夫儿不是?” 这话倒是对的,虽然以前康熙也总带着十三阿哥各处跑,但象今年这样长时间的却还是不多,算算这一年,自大正月的开始南巡直到六月,然后在京城打了尖就直奔着塞外去了,这一去又是将至十一月方回来,结果刚呆了有一个多月,这又要上南苑了,扳着指头满打满算的数下来,十三阿哥总计在京城里也就勉勉强强够两个月的。 “虽说爷在府里的时候不多,”兰静的头又往下低了低,“但总归也是有的” “就那么点儿时候,他当然要多陪陪你,多陪陪孩子了,”敏妃娘娘再次打断了兰静的话,“胤祥和八阿哥不一样,你和八阿哥家的也不一样,再有,太后对欢颜只怕也是很有些怜惜的,否则你见哪家生的这么小的格格就被宣进宫来要看了?” 兰静明白了敏妃娘娘的话外之意,她是在提醒自己,太后现在不提此事,并不等于自己就可以不放在心上了,今年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有欢颜之事掩着,自己没给十三阿哥安排其他女人侍寝之事也算有理由,但再拖得久了就不象了,到那时候说不得八福晋的事儿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其实这回真不是兰静诚心借机不给十三阿哥安排的,在他回来的这一个多月里,自己也曾跟他提过这个话头儿,可是十三阿哥说,欢颜总是这不好那不好的,他没有那个心情,兰静总不好强迫着人家去吧? “说起来欢颜虽然生的弱些,但也算是幸运的,”兰静笑着对敏妃娘娘说道,“皇玛嬷给了她恩典,而额娘对她的疼宠又更是不必说,就是我们爷,见着她身子不舒服,也会觉得做什么事儿都没心情呢。不过,经过此次的行围,爷再回来,心情必然也会舒朗许多,说不定明年府中就会有好消息报给额娘了呢。” ps: 感谢“xrs四四”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一章 平静的开头 兰静觉得很闹心,她觉得自己跟八福晋实在是有些犯克,而且还是她克自己的那种,因为每当她那边有事儿的时候,时常总是会波及到自己,象是总有人跟自己提十三阿哥专宠之事,其实就与八福晋那边的张扬有一定的关系,可是当自己这边有事儿的时候,却基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远的不提,就拿最近的来说,自己这边接连出现了李大夫被打、自己被告诫、然后又被下了药以致于早产等种种倒霉的事件,结果人家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一点也没受到这方面的干扰,可反观她受了册封,但册文的内容却不是那么让人顺心之后,自己这边就被敏妃娘娘提醒着要抓紧将给十三阿哥安排女人的事情提到日程中来了。 兰静能理解敏妃娘娘的心理,康熙近来对十三阿哥的种种态度肯定是让她感受到了危机,身为皇家中人,身为皇家后宫中人,敏妃娘娘很了解一个事实,如果一个皇子先是受了宠,然后又失了宠,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受宠的好,至少那样不会遭到帝王的厌弃,也不会有之前妒嫉你的一些人来行些个糟践之事。 但也因为敏妃娘娘是生活在后宫,不能参与朝廷上的事儿,于是只能在其他方面帮着十三阿哥解决后顾之忧了,本来因为这一年十三阿哥一直总在外头,敏妃娘娘也一直都没想着要催兰静为十三阿哥安排与其他女人的亲密接触,可是八福晋的这个册文一出,估计敏妃娘娘一下子就很敏感的想到,康熙是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搞专宠这类东西的,毕竟当初大阿哥的嫡福晋就是因为这个被不待见,然后又被赐死了,还有八福晋也是一直为康熙所不喜。 兰静不能埋怨敏妃娘娘,就只好对八福晋吐槽。好吧,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虽然八福晋在自己被人说到这等事情上的时候,经常会来攀扯自己,但自己有儿子的这一事实,处境上就比她要好得多。八福晋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再是不甘,最终也还是让了步,八阿哥的两个侍妾张氏和毛氏都怀上了身子,这就是个证明,可就是这样,康熙却还是在那应该是件荣耀的册文上却写满了让她堵心的句子。 于是八福晋会觉得更加的郁闷,更加的不平衡也就能理解了,想来她一定是觉得,之前她未能生育子嗣却还独霸八阿哥一个人的时候,被训被骂被损,她也能认了,可是现在,女人她也让八阿哥找了,孩子也让别的女人怀了,这已经让她的心里够憋气的了,结果却在本应该享受风光的那个时刻,兜头挨了一闷棍。 可是八福晋的霉显然还没倒完,在康熙从南苑回来之后,又马上传了谕,将八阿哥的生母良嫔提升到妃位,这回他倒是不搞批发了,而是搞起突然袭击了。 这个消息可是比之前敏妃娘娘破例成为第五妃更加的让人惊讶和意外,虽然说已经破了一回例,也不差再破一回了,可问题是这回为之破例的这位娘娘的出身着实是差了一点儿,辛者库啊,那可是连宫女子都不如的。以康熙的英明神武,大家自然都不会把他的此举往贪图女色上扯,虽然良妃娘娘确实是很有色的,但是绝大多人却都说她这是“母以子贵”了,而很多人应该也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听说,很多人都去给八阿哥道了贺,而等到转过年来的正月初五,八阿哥的侍妾王氏终于为八阿哥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儿子的时候,道贺的人就更多了,八阿哥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也很有些往夏日转的趋势了,当然盛夏的浓烈还是算不上的,但初夏的感觉差不多是有了。 “八哥是真的很高兴。”换上了家常衣服的十三阿哥,一边饮茶一边对兰静说道,他们刚参加完八阿哥第一子洗三之礼回来。 “是啊,”兰静也换好了衣服,微笑着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想想他也没什么不该高兴的,良妃娘娘升了位,自己又得了儿子,就是八嫂的脸上,笑容也比以往的多了呢。” 兰静没说出来的,是八福晋那过多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刻意了,想想也是,婆婆的身份提高了,这当然是件喜事,说出去也体面,可若是以往自己对这个婆婆并不怎么恭敬呢?更何况康熙前脚在给八福晋的册文上说了“孝敬为先”,后脚就给良妃娘娘提了位,这内里的隐寓今天到场的人又能有几个体会不出来的? 至于今天洗三的那个小阿哥,八福晋对他的情绪只怕就更复杂了,八阿哥终于有后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这后却不是她生的,只怕又让她的心里存了一股闷气,端只看她脸上端着笑,但对那个孩子却不肯去亲近就能看出来了。 “八嫂可有意思要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吗?”十三阿哥放下了茶碗问兰静。 “五嫂今天倒是试着提了下,”兰静笑笑说道,“只是我看八嫂却是没这个意思的。” 其实兰静觉得,五福晋说这个话应该是好意的,她自己也没生育过,养在她膝下的五阿哥的第二个儿子弘晊,就是五阿哥的格格瓜尔佳氏所生的。而八福晋和八阿哥成亲已经九年了,却一直无出,虽说八阿哥的儿子不管是谁养,八福晋都是她的嫡母,但养在自己膝下的感情毕竟是不同的,更何况这个孩子现在不只是八阿哥唯一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八福晋抬举了他的身份,八阿哥的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 可是五福晋的这个好意,八福晋显然没有领情的意思,从她那变淡了的笑容还有清冷了几分的语气,倒象是有些怪五福晋多管闲事了,至于她一边用虚套的话搪塞着五福晋,一边又有意无意间扫向兰静的眼光,就更是让人莫明其妙了。不过兰静倒也没费神去想其中的缘由,反正这八福晋看自己不顺眼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了。 “爷,”兰静倒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皇阿玛从南苑回来,龙体就一直不甚爽利,听说有臣子奏请暂停祈谷了?” 可能是折腾的太多了,康熙从南苑行围回来,精神头就有些不济,下了谕将良嫔提为良妃之后,就开始让太医进行调治,只是年根底下需要他做的事儿实在是不少,这个调治也就从四十六年一直跨越到了四十七年。 “是有这么回事,”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不过皇阿玛已经驳了,他说祭祈谷坛是为天下万民粒食之计敬事天地,若他果是欠安,自当遣官致祭,便他虽然入冬后微觉头眩,现在却已经身体康健、步履如常了,所以必是要亲诣行礼的。” 入冬后微觉头眩?兰静心下一笑,若果是如此,你又怎么还会有闲心跑去南苑行围了?不过康熙怎么说,大家怎么听罢了。但随后再一转念,兰静又觉得有些不对了,这康熙身体不好的话,可是都传到自己耳朵里来了,如果这话是不实的,那么实的又是什么呢?难道说康熙这病还有假不成?可是他又为什么在这种事儿上做假呢? 想到这儿,兰静又想起康熙最近做出的另一件让她不可理解的事儿来,就在康熙下谕将良嫔提为良妃之后,康熙还下谕给从亲王到侍卫都赐了银子,标准是亲王各八千两,郡王及受封贝勒诸皇子各七千两,贝子、公等、各三千两,未受封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三子、皇十四子、各四千两,皇十二子二千两,内大臣、侍卫等、概赐银百两。 兰静当时就对这个标准很是觉得不解,且不说大阿哥身为郡王,却被拉同到与其他贝勒爵的兄弟们一样的标准会是如何的郁闷,只说这十二阿哥被单独拿出来给了个二千两的标准,就够让人觉得奇怪了,同是未受封的皇子,其他人都是四千两,却为什么只有十二阿哥被减了半? “对了,爷,”兰静自己想不明白,就试探着问十三阿哥,“我今天看着十二嫂的气色倒是好多了,说是十二哥的微恙已经渐强了呢。” 兰静觉得康熙不愧为是一代帝王,他的这个心思实在是非常人所能理解,至少她是不能的,若说之前李大夫的事儿,是因为有人告了太子的状,康熙对十三阿哥有些迁怒,而后来他依然走哪儿将十三阿哥带到哪儿的举动,是在表示他对十三阿哥依然有宠的话,那么他先是在册文上那么说八福晋,随后却又给良妃娘娘升了位,就有些让人扑朔迷离了,再加上这个赐银事件,是既打击了大阿哥,又给了十二阿哥一个大大的没脸,康师傅这左一出右一出的,到底是想干神马? “是吗?那倒是个好消息,”十三阿哥的笑容却是很平静,“想来这也是十二哥这些日子一直在静养之故,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内务府的事务既繁且杂,办起来颇是耗费心神,以十二哥现在的身子,只怕再行烦劳下去,并无益处。” 内务府?原来康熙这么对十二阿哥,是因为这个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磁场太足了 康熙四十七年,这个但凡对九龙夺嫡稍微有些了解或哪怕只看了一本与描写这段时期的人,都会对这个年头有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在这一年,太子被废了,就是在这一年,九龙夺嫡开始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也就是在这一年,十三阿哥莫名的被圈禁了,也莫名的失了宠。 兰静自从穿越到清朝以来,自从穿越成十三阿哥的嫡福晋之后,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避免他再次陷入这个命运,失宠不失宠的虽然对一个皇子也很重要,但兰静更为关注的却是他的身子,所以老早以前她就在注意十三阿哥的腿,对他所受的任何伤病,也都一再嘱咐大夫,一定要完全彻底的根治,哪怕是好的慢一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绝不能留下后遗症。 除了对十三阿哥的身子多加注意之外,兰静在做最好努力的同时,也在做着最坏的打算,她对十三阿哥有可能会重蹈历史、再次被圈禁,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各种样式、各种厚薄的羽绒衣服、裤子、背心、护膝、手套等保暖之物,只她亲手做的就有十多套了,弄得好一阵子府里的众人吃鸭子都吃恶心了。 据说被圈禁的地方除了寒之外还有湿,所以除了保暖之物以外,还有防潮之物也要准备,于是象是石灰、木炭之物,兰静也找了些借口在府中存了一些,虽然真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也未见得能送进去,但有备着总是好一些的。另外,对那些有去湿作用的食物以及药物,兰静也一向都很留心,更是跟李大夫研究试着做了些比较方便携带的药丸,对此她倒是不用藏着掖着,毕竟并不是圈禁才会导致腿不好的,总是跪来跪去的,腿上一样也会容易犯毛病,马尔汉其实就已经有这个问题了,而现在经过这些有针对性的诊治,也已经好多了。 相对于兰静对四十七年的如临大敌、紧张防范的劲头儿,等到这个年头真的来到的时候,说实话还真是挺平静的,除了八阿哥终于有了儿子,康熙的龙体叨上天佑庇“恢复”了康健,亲自去了祭祈谷坛,但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让人奇怪的,所以,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很平静,跟往常往年相比,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康熙也如往常一般的决定在二月去巡幸畿甸,扈从的名单中也如往常一般的有十三阿哥,另外还有大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八阿哥。 对了,还有一件对他人来说平常,但对十阿哥、尤其是十福晋来说不很平常的事情,那就是十福晋怀上身子了,当然这孩子并不是四十七年才有,但却是四十七年诊出来的,这可是十福晋第一次怀上身子,如果生了儿子下来,也是十阿哥的第一个嫡子。饶是十阿哥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人,也往十三阿哥府里来要了白大夫过去帮着十福晋调理身子,十福晋更是跑来连兰静怀欢馨和米虫时的膳食方子都要了去。 而在四十七年平静的开头里,对于兰静来说,也有一件不平常的事儿,那就是十三阿哥准备在扈从康熙巡幸畿甸之前,把富察氏和乌苏氏两位格格的身份给落到实处。 其实兰静是一早就知道十三阿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女人的,早在自己之前,早在他还在宫里住的时候,在他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不用他要,自然就会有人给他安排侍候的人,对那几色水果,兰静也早就有认知,所以也一直没单纯的把她们当丫环使,而只是让她们负责侍候十三阿哥,当然十三阿哥若是到自己这边来了,自然就不用她们了。 只是十三阿哥大多时候都会在兰静这边,东西也大半都搬过来了,从而也就导致了那几色水果日常经常处于比较闲的状态,她们也曾经向兰静申请要多做些活计的,但兰静除了在府里特别忙、特别缺人手的时候,会暂时调她们过来用用之外,其余的时候,还是只让她们负责十三阿哥个人的住处,只要她们安分不闹事,就随她们去,该有的大丫环的待遇,也不会少她们的,当然如果十三阿哥决定要提提她们的身份,那自然又是另有别论了。 对那几色水果,兰静可以放羊,但对富察和乌苏两位格格,兰静就不能这样了,她们是正经经过宫中的选秀赐过来的,是正式有着十三阿哥格格名头的,虽说第一次进府的时候正赶上日食显得有些不吉,让太后有些不喜吧,也不好总把人家就那么晾着,之前还可以说她们年纪小,且兰静还没生下嫡子,再然后又有十三阿哥斋戒和受伤之事,去年又是没有时间,但到了四十七年,却是再不好拖下去了,十三阿哥对此也很认同,所以兰静一提,他马上就点了头,决定抢在康熙又要出门前,把这件事给完成了。 兰静一直是知道这件事早晚都要发生的,十三阿哥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专情,也不可以专情,她也一直对此做着心里建设,但即使如此,兰静还是觉得当这事儿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一定会很惆怅,会很难过,会很酸,会很苦,在那天晚上,兰静也已经做好了自己会心碎神伤之类的准备了,甚至还让人把孩子们都抱了来,想着可以与他们玩一玩来分散一下心神,可是没想到她与孩子们倒是玩得很开心了,但什么心碎啊、神伤啊、酸楚啊、痛苦啊,这一类的情绪她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或者是很轻微,轻微到她都没感觉出来的地步,反倒是有了一种“终于把这件事了结”了的放松。 兰静很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没错儿,在感情的这个问题,自己是一个相对比较理性的人,可再理性,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况且自己对十三阿哥也是有情的,在他受伤的时候,自己会心疼会难过,会想着去以身相待,可为什么在知道他要去与别的女人****了,自己却还能这么冷静,这么冷情呢? 不过,换个方向想想,兰静也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反应是因为什么了,这事儿实在是抻的时间太长了,从两个格格进府,自己就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就在做心里建设,结果它就是迟迟不发生,而自己又非常清楚的知道,不发生并不等于不会发生,知道这事儿是必然一定肯定要发生的,差的只是早与晚而已。 于是这事儿就成了悬在兰静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成了她楼上房客的靴子,若是直接掉下来也就完了,然后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可弄得这么要掉不掉,不掉又肯定要掉的,简直就是对人的一种折磨,好比是沾在伤口上的纱布,一下子扯下来,最多也就是痛一下子,可这么一点一点的往下撕,却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现在这事儿终于发生了,兰静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下她不用再担心各方人士对十三阿哥或是自己有什么指责了,也不用再觉得有些对那两个格格不起了,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严重危机来说,至少是康熙少了一项可以指责十三阿哥的地方。虽然历史上并没有十三阿哥为什么会遭了康熙的厌弃,但想到康熙骂八阿哥时,连她的额娘和老婆都没放过,兰静就觉得这事儿及早解决了,也让自己少了一份担心。 “呼”兰静也真就将那分担心重重的吐了出来,还有一些隐约的其他一些什么东西也一并被她呼了出来,这下果然是舒服多了,猛然的这么放松下来,她这心里真是觉得轻松许多,轻松得都有些发空了。 “你又在想什么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进兰静的耳朵里,让她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幻听了,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看过去的时候,还真是十三阿哥来了。 “爷,您怎么来了?”兰静愣愣的看着十三阿哥。 “这话问的奇怪,这是我的屋子,我难道不能来吗?”十三阿哥却是横了兰静一眼,“倒是我要问问你,咱们儿子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把他折腾成这样?” “啊?”兰静没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低下头来一看,立时就咬住了嘴唇,就这么忍着忍着,到底还是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原来刚才兰静开始习惯性的魂游天外之时,手上却把米虫拽到怀里,这也就罢了,偏她还不知不觉拿他头上那少少的头发开始编起辫子来了,米虫现在还小,按照满人的习俗,只头顶心留着头发,再编成小辫子,而兰静则是把那一根辫子拆开来,编成了十数根小辫子,也亏得米虫那么少的头发,她在神思不属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分出那么多来,而且还很是均匀,而且,估计米虫也想挣扎来着,然后兰静就又在无意识里用腿将米虫牢牢的圈在自己怀里,让他想逃都不好逃。 “把大阿哥抱下去,重新给他把头弄好,”十三阿哥从笑歪了兰静怀中抢出米虫,递给了侍候在一旁的奶娘,又瞪着她们说道,“你们看着福晋这么胡来,怎么也不说劝一劝? 第三百三十三章 无恙个大头鬼 “不怪她们,”兰静笑得身子都软了,无力的挥着手说道,“就我刚才那个样子,估计她们劝了,我也是听不见的。” “我说话,你不就听见了,”十三阿哥再横了兰静一眼,然后去抱了抱雀跃着往自己怀里扑的欢馨,再去抚了抚正冲着自己展开好几十加号甜笑的欢颜,又拍了拍皱着眉沉着脸使劲扯头上小辫子的米虫,才对众人吩咐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侍候着大阿哥和格格们睡吧,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等众人领命全都退出去之后,十三阿哥坐到兰静身边,有些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亏你还好意思笑?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那是你儿子,不是玩具。”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跑神了嘛,”兰静靠倚着散发着明显沐浴过气息的十三阿哥的身子,虽收敛着不再笑出声了,但笑容却还是忍不住的,又眯着眼睛询问着十三阿哥,“不过,爷不觉得米虫这样更有生气了吗?” “你还说?”十三阿哥再掐了一把兰静的脸,“可不是有生气了嘛,不只是米虫生气了,我也生气了,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我本也没想这样啊,”兰静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又加深了些,“其实这也就是不经意间才弄出来的,若换成是有意的,再怎么着我也想不起还能这么打扮米虫。” “我再说一遍,”十三阿哥瞪着兰静,“那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他,那我可就要” “可就要怎样?”兰静抢过话来,忽闪着眼睛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我就”十三阿哥的手顺着兰静的肩往下滑,滑到她的腰线拧了一把,然后又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臀上,“这样。” “爷”兰静跳起身来,手捂着被拍过的地方,眼睛直瞪着十三阿哥。 “怎么样?”十三阿哥挑着眉笑看着兰静,“你欺负儿子,我就帮儿子欺负回来。” “好,”兰静点了点头,态度很是认真,表情很是诚恳的说道,“我以后听爷的话,再不欺负儿子就是了。” “真的?”十三阿哥对兰静这话却很表示怀疑。 “自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兰静冲十三阿哥盈盈的笑着,“因为我决定以后改欺负儿子他阿玛了。”兰静边说着话,边突然间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玲之势扑向十三阿哥,手上的动作也准备好了,正是要去拧他的脸。 兰静盘算是很好,她想着要以其人之道,来还治其人之身,十三阿哥突袭了自己一下,自己也要突袭他一下,可没想到十三阿哥的反应居然是那样的,又或者是他早有准备,反正是在她扑过去的一瞬间,耳边只听得十三阿哥朗声喝了一句,“来的好”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两只手就被他擒住了,然后又觉得眼前一转,自己的身子也不知是怎么弄得,就把摆到炕上了,再然后,还没等她返过神来,十三阿哥的身子也压了上来。 “好哇”十三阿哥呼吸出来的热气直扑向兰静的面宠,“我的福晋真是越发进益了,连兵法中的声东击西都学会了,还居然用到我身上来了。” “爷,”兰静让十三阿哥的热气呼得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忙连声求饶道,“是我错了,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做的,爷放过我这一遭吧,我以后再不敢了。” “现在求饶,却是有些晚了,”十三阿哥压着兰静的身子不动,只将她的两只手转到由自己一只手来扣住,腾出一只手来在兰静的脸上缓缓的移动着,“来,说给我听听,刚才你是打算要怎么对我的?” “我就是想拧爷一下,就象您刚才拧我时一样,”兰静老老实实的承认,并做出一副临危就义的大义凛然的神情,将脸抬起来冲着十三阿哥,“只是,我既是没拧到爷,就只能认着让爷来拧我了。” “你倒是会装乖,罢了,这次且先这么放过你,再有下一次,”十三阿哥笑瞪着兰静,用手扯了扯她的脸腮,然后将嘴靠近她的耳边低语着,“看我不让你求饶一整晚。” “爷”兰静本来就有些微红的脸这下变成大红了,伸手被十三阿哥解放了的双手将他的身子推开,自己不只是起身下了炕,而且还离得十三阿哥远远的,在梳妆台前坐下,借着整理散乱的头发,来暗自平顺着气息,然后寻了个安全的话题来说着,“爷,此次去畿甸的行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您要不要看一看?连青刺菒也准备了几盆放进去了。” “我不用看了,”十三阿哥也已经坐起了身子,正拿着茶在喝着,“你也不用准备的太多,这次去的时候短,到三月间就回来了。” “那茶凉了,”兰静看到十三阿哥的动作,忙站起身来,“我给您换热的来。” “不用了,”十三阿哥已经连饮下几口了,“我觉得有些热,正想喝凉的。” “一时这样也就罢了,”兰静还是倒了一碗热茶给十三阿哥送过去,“但为身子计,可不能总这么冷热不忌的,尤其是爷出门在外的时候多,更是要多注意才是。这个张瑞是怎么回事?回回我都叮嘱着,他也不说提醒着爷,可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我就说你进益了吧?连指桑骂槐也用上了,”十三阿哥笑着点出兰静的话中之意,“放心吧,你也说我这只是一时的了,我知道,我这身子并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自然会小心保重的。” 十三阿哥说他会小心保重身子的话尚还言犹在耳,结果还没过一个月呢,四阿哥就带来了他在外面受了重伤,即将被送回京城来诊治的消息。 “四哥,”兰静差一点就晕过去,但她却使劲儿的攥着拳头,让指甲刺着掌心,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四阿哥,“你说的是真的?” “是,”四阿哥并不象平时一般的惜言如金,话虽然也不多,但却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十三弟是中了有毒的流箭,可随去的太医们对那种毒都不了解,无法将其全部清除,只能按常规的解毒之法来用,现在看着倒是暂时脱离危险了。” “暂时?”兰静马上抓住了四阿哥话中的关健字,“什么叫暂时?” “爷,我来说吧,”与四阿哥同来的四福晋把话接了过去,又伸手来挽着兰静,“十三弟妹,你别急,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四嫂,你说吧,”兰静虽然着急,但还是先让了四阿哥坐下,然后才问向坚持与她一同坐下的四福晋,“不要瞒我。” “我不会的,”四福晋拉过兰静的手去说道,“十三弟的伤并不在要害之处,那流箭上的毒虽然不常见,但想来应该也不很猛烈,既然现在看着已经脱离危险了,应该也不会太有恶化的可能。再有,跟去的太医们毕竟人少,不比太医院的群策群力,咱们还可以多方打探名医,我们爷适才已经吩咐人去寻具解毒之长的大夫了,这么多人之中,总会有认得那个毒的,既认得就能解得,所以只要老十三一回来京城,过不多久就应该没事儿了。” 虽然四福晋的话中的逻辑很有些错处,但这个时候兰静却是很愿意相信她的,而经过了了这段时候的缓冲,她初开始的震惊及不可相信的情绪也恢复了些平静,于是也开始问起细节来,“四哥,四嫂,我虽不通武技,但好歹阿玛也是做过兵部尚书的,在我以为,能被称得上流箭的,自然不仅仅是一支两支,或是三支四支的,即或达不到箭雨的程度,怎么着至少也是要有十几支的吧?而连我们爷的身手都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想必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受了伤吧?” “确实是还有别人受了伤,”四阿哥点了点头说道,“十八弟也伤到了。” “十八弟?他也伤到了?”兰静又是一惊,忙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和老十三一样是中了毒,”四阿哥的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冲着他去的那个流箭被十三弟挡了一下,并没有扎实到他,只是擦了一下,所以所中的毒性相对于十三弟来说,也就浅了许多,只是他的年纪毕竟小,听说身子还是虚了。” “也就是说,”兰静心思一转,“十八弟当时是在我们爷身边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儿。”四阿哥声音很淡,神情也很淡。 “那,”兰静又接着问道,“除了十八弟呢?还有多少人被伤到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四阿哥淡淡的说道,“邸报上并没有写。” 邸报上没写,那即使还有受伤的人,也不是皇子了,兰静低了低眼睛,看来这流箭还真的是很会流,想必当时十三阿哥身上不是带着吸铁石,就是磁场太足了。 “四哥,”兰静又抬起头看向四阿哥,“那邸报上说没说,什么时候会把我们爷送回来?” ps: 感谢“听雪者”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可能是他 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两位皇子受了伤,而且还是被流箭所伤,流箭上居然还有毒,而且还是很罕见的毒,罕见到连随行的太医们都不认得,这种事件自然是相当严重的,而这两位皇子是在扈从康熙出巡中受的伤,又使得这个事件的性质又更加往上拔了一个高度,于是在接到紧急邸报之后,留在京城里的太子也不敢怠慢,一边急忙命人去将各诸王、皇子、大臣们全都召集起来议事,一边派着与十三阿哥私交不错四阿哥去十三阿哥府里送个信儿。 现在信儿也送到了,看着兰静的表现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失去神智,四阿哥就准备赶回宫中去跟大家一起议事了。 “弟妹,”四福晋却是拉着兰静的手问她道,“可需要我留下来吗?” “多谢四嫂的体贴和关怀,”兰静摇了摇头,“只是这种时候您府里肯定也有不少事儿需要你去处理,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我没事儿的,知道爷并没有危险,我的心就安了许多了。”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四福晋点了点头,“你若有事儿要我帮忙,就尽管叫人去找我来,等晚些时候,我也会和其他姐妹们一起来看你的。” “嗯,我送四嫂。”虽然四福晋推辞着不肯了,但兰静还是将她一直送了出去。 “去找李大夫来见我。”四福晋刚一走远,兰静就出言吩咐道。 “奴才已经叫人去了,”楹嬷嬷马上说道,“想来这时候他应该已经等在那儿了。” “好,”兰静赞许的看了看楹嬷嬷,随后又叫过一个小丫环来吩咐道,“你去叫人把府中各处的管事都传到我那边。” 等兰静回到内院之时,果见李大夫已经候在院外了,兰静坐到厅中,将他传了进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 在李大夫给兰静行礼的时候,楹嬷嬷已经使了眼色,小楼她们会意的去到门边守着,而兰静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奔向主题,“爷受伤了,是中毒。” “中毒?”李大夫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是什么毒?” “什么毒现在还不知道,”兰静将自己刚刚从四阿哥那里问来的一些十三阿哥中毒后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李大夫,“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李大夫可认得这个毒吗?” “没亲眼见到,只凭这些,奴才也无法断定,”李大夫摇摇头,但又补充道,“但从福晋刚才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毒倒是并不烈,即使没有做任何的解救措施,可能也不会马上就有什么意外。” “那象爷现在这样呢,”兰静急着问道,“那毒还会复发吗?如果复发了,会再有危险吗?” “在没确定那是什么毒之前,奴才对这些也都无法确认,”李大夫再次摇了摇头,“不过,奴才能确认的是,这世上有许多的毒要比这个烈的多,也有许多是只要中了就来不及救治的,而这些毒要得到虽然不容易,但也不至于困难过弄一个连太医都认不出的药材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兰静在听四福晋说明情况的时候,就对这个事儿觉得有些可疑,但那时候她更关注的是十三阿哥的安危,也就没去深思这其中的问题,现在经李大夫一说,她又想起来了,“这个毒其实并不是用来置人于死地的。” “奴才只知道,”李大夫弯了弯腰说道,“如果奴才想让一个人离世,是绝不会给他下这种毒的,这种烈又不烈,隐秘又不隐秘,至少是瞒不过太医去的。” “随行的那几个太医可不就是认不出嘛。”兰静插进一句。 “他们只是认不出这个毒,”李大夫对兰静说明其中的差别,“但爷的情况是中了毒,他们却是能看出来的,而他们所用的解毒之法,虽然并不完全对症,但对这毒也是有缓解作用的,从这里又能看出,这个毒虽然不常见,但用来取人性命还是有些不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兰静抬手打断了李大夫的话,又接着问他道,“那如果这个毒一直都解不了,会对爷的身子有多少损害?” “在没亲眼见到,没确定这个毒之前,奴才说不好。”李大夫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 “我知道了,”兰静闭了闭眼睛,吁出一小口气,然后对李大夫说道,“你是个医者,对哪些个大夫比较擅长解毒比我们要了解” “奴才这就去联系他们,”李大夫马上说道,“也会多准备些解毒所用的相关之物。” “辛苦了。”兰静对李大夫颌了颌首,“我会吩咐下去,但凡你有所需的,无论是人是物,必定全力满足。” 让小楼将李大夫送走之后,兰静手又握成了拳,咬着嘴唇重重的喘着气,对着桌子扬了扬手,却没有拍下去,最后还是起身来回走了几趟,又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楹嬷嬷,“你听到了,你都听到了吧?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对着爷去的,其他人都没伤着,偏只有着一身功夫的爷和正巧在他身边的十八弟伤到了,所用的毒虽不是立时取人性命,却又是罕见并难以完全解尽的,我该感谢这个人总算是对爷还有几分情义吗?” “主子。”楹嬷嬷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又让兰静打断了。 “罢了,”兰静似苦笑又似冷笑的说道,“我在这里还做什么痴心妄想?人家都动流箭了,又怎么可能会对爷再有情义,那箭上的毒不够烈,说白了,只是怕误中了副车,仅此而已。” “主子,”楹嬷嬷劝慰着兰静道,“爷吉人天相,纵然是受了些伤,也一定会象以前一般康复如初的。” “如若总是这么伤来伤去的,”兰静恨恨的说道,“倒还不如别如初了。” “主子”楹嬷嬷忙提醒的叫着兰静。 “我知道了,”兰静用手扶了扶额头,又长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然后叫过小墙来吩咐道,“你去不,你别去,你去了,反倒容易让她们怀疑,你找个人去两位格格那儿,将爷受伤要回京调养的消息告诉她们,但一定要说清楚,爷的伤并不重,只是不方便再继续扈从了,所以这才送他回来,让她们不用急,也不用赶着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儿,等晚点来请安的时候再说,如另外有消息的话,我会及时告知她们的。” 墙领命出去派人了。 “走吧,”兰静则对屋中剩下的人说道,“去见那些管事们。” 对管事们,兰静的说法和对两位格格的一样,就是十三阿哥在外面不小心受了些伤,虽并无危险,却也不能再行扈从之责,故而要回京来调养。兰静之所以要将这样的事情知会给他们,是因为刚才四阿哥急匆匆过府来的情况,肯定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而十三阿哥受伤的事儿,因着太子召集了那么多人在商量,早晚难免也会传出风声来,与其让府中之人听了些个不清不楚、传来传去传走样儿了的话,弄得人心惶惶的,还不如自己先就给他们说清楚,再让他们各自回去好生约束好自己手下的人。 将府里各处的事情安排停当之后,兰静又去看了看三个孩子,见欢馨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闹腾,米虫还是一如往常一般的疏懒,欢颜也是一如往常一般的甜美可人,兰静的心莫名的放松了几分,都说是孩子的心灵是最纯净的,也有人说他们有时候会预见到一些事情,对这种说法兰静一直持中立态度,但现在她却愿意相信,现在自己的孩子们与以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应该就是意味着十三阿哥肯定也是无恙的吧? 无恙个大头鬼 当兰静终于迎回了十三阿哥,见到了他那比骷髅多不多少肉,比鬼好不了多少的面色,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难过,也不是伤心,更不是绝望,而是愤怒。是的,她很愤怒,愤怒的两眼冒火,愤怒的用眼睛从在场的每一个号称是十三阿哥兄弟的脸上一一扫过。她倒要看看,是谁?是谁这般几次三番,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的来害十三阿哥?是谁让她的一切努力化为流水? 自从兰静被指给十三阿哥开始,她就一直在竭尽心力的想办法去改变十三阿哥的命运,事实上十三阿哥的命运也已经改了许多了,他的额娘没有早逝,他的***嫁到了孔家,他有了一对龙凤胎的子女,他有了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知道一点半调子历史的老婆。而在兰静所知道的这点半调子历史里,她最想改变的就是十三阿哥在四十七年突然被厌弃、圈禁,从而坐下病来以致于早早亡故的命运。 兰静为此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准备,为让十三阿哥能避开这一年的塞外出巡,她想了各种各样、甚至是千奇百怪的方法,最终又都一一的忖度着放弃掉,只留下了最老土、也是最有效的生病一途,而为了如何生病生得不令人怀疑,又不会损害到十三阿哥的身子,她也是费尽了心机,查阅了各种资料,也精心的做了各种试验,最终可供选择的方案已经有了好几种,差只差在是否要告诉十三阿哥了。 而现在这些却有可能都用不上了,当然这并不是兰静愤怒的理由,她愤怒的是,这个人不只是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而且还将自己最为担心、最想改变、最想保住的最后底线,给提前打破了,她原来想着,哪怕十三阿哥还是如历史上的遭厌弃,还是如历史上的被圈禁,只要他的身子没事儿,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不求他能长命百岁,至少也要寿终正寝的活着就够了,可是现在,现在,还没到历史上那个要命的时候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害怕的一幕就出现在眼前了呢?。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以毒攻毒 兰静一一看过去,只见那些皇子们的表情虽然不一而足,但却是大同小异,有同情,有安慰,有难过,兰静心里明白,这里面有人表现出来的情感是真实的,有人应该是夸张了一些,但肯定也有人就只是单纯的在做表演了,只是多年的宫中生活,让他们人人都具备了堪称精湛的演技,尤其又是在这种要紧的场合下,就更不可能有人会露出空子了,所以看到现在,她也没发现什么做贼心虚或者是问心有愧的神情,甚至连躲避自己目光的人都没有。 等一等,现在有了,四阿哥,他就没看自己,而是在看十三阿哥,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看到十三阿哥伤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怎样,四阿哥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心疼都是很正常的。可为什么?兰静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为什么自己在四阿哥一闪而过的神色之中,居然看到了惭愧和歉疚的感觉呢? 不,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四阿哥的,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自己所穿越到的这个时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感情都是非常好的。 自孝懿皇后薨逝后,因着德妃娘娘说自己“没空儿”抚养四阿哥,康熙就亲自养着他了,又因为十三阿哥也是自小就受到康熙的喜爱,于是两人就较其他兄弟们有了更多的接触,再加上后来康熙还让四阿哥为十三阿哥教习算学,又更让两人亲近许多,还有早年间的塞外扈从,四阿哥也是时常参与的,兄弟俩经常是行动在一处,而众兄弟的集会赋诗,十三阿哥更是时常把诗作向胤禛请教。 可以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比一母同胞、甚或是一母双胞的还要亲厚。兰静一直为皇家之中居然会有如此真挚的兄弟之情而觉得不可思议,也更觉得其珍贵非常,所以也一直在为着他们的兄弟之情而加温添火,她和四福晋的关系处得如亲姐妹一般,实际上,兰静现在跟她自己的亲姐妹还真没有跟四福晋的亲,至于弘晖,兰静更是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 如果十三阿哥受伤中毒之事,真是四阿哥下的黑手,那十三阿哥知道后,会有多伤心,多痛苦啊,兰静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的转到了十三阿哥的身上,也不管这是在多少人面前了,只管抓出了他的手,就紧紧的握住,仿佛要将自己身上的力量也传递给他似的,假如真是他最亲近、最敬爱、最依赖的人,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他一刀,而且还是要将他置之死地的一刀,只怕他或许是宁可不知道这个事实吧? 就在兰静心里暗自为十三阿哥可能遭遇的背叛而替他难过伤心悲愤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十三阿哥的手,似乎是动了,兰静觉得自己可能又产生幻觉了,所以也并不抬头叫太医过来,只是努力睁大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紧紧的、期待的盯着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十三阿哥削瘦了许多的手看。 果然,那只手真的动了,它的手指轻轻的在兰静的掌心里挠了一下,虽然力道极其轻微,不注意的话根本就感觉不到,但它却是确确实实的动了,不只是手动了,与此同时的,十三阿哥的声音也响起来了,虽然很低很小很弱很无力很暗哑,但因为现在是一个很严肃的场合,周边并没有人在喧哗,所以紧靠在十三阿哥身边的兰静对他的话也就听得很清楚,“别告诉我,你又跑神了。” 静握着十三阿哥的手不由得攥得死紧,憋住了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来,当视线转到十三阿哥的脸上时,就见他正睁着一双好似比平常时候大了些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皮包骨的脸上居然还扯出了笑容,嘴里说出一句他平时从外面回来时常说的平平常常的话,“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我不好”兰静使劲眨着眼睛,将那些妨碍自己看清十三阿哥的东西眨掉,语气间却是带上了恨恨的味道,“你成了这个鬼样子,我怎么可能会好?” “老十三” 兰静话音还没落,耳边就传来一声呼喊,然后就是一股大力袭来,还没等她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就被撞到一边去了,吓得跟在她身侧的楹嬷嬷赶紧去扶,“福晋小心。” 兰静被撞出去的时候虽然突然,却也没忘了赶紧放开十三阿哥的手,不然以他现在的身子状况,只怕就要被自己从那软榻上拽下来了,而等兰静在楹嬷嬷的扶持下站稳了身子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抬头往刚才自己所站的方向看去,到底是谁如此无礼? 四阿哥,居然又是四阿哥兰静的眉微微一皱,他不是一向沉稳之极的吗?他不是一向不喜怒形于色的吗?那他现在这一副猴急的举动,一脸狂喜的神情,怕不也是装出来的吧? 四阿哥不只是神情没了之前的沉稳,连话语也没了之前的惜言如金,他到了十三阿哥的身边之后,将兰静刚刚放开的十三阿哥的手握到了自己手里,又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老十三,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感觉好些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连珠炮的问完问题之后,四阿哥也没等十三阿哥回答,就抬起头迅速的往左右两边一看,找到了太医的方向就赶紧冲那边叫道,“你们都愣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我十三弟醒了吗?还不赶紧过来给他诊治。” 兰静让四阿哥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眼花,看着这样象多动症一般的四阿哥,心里也就越发觉得他可疑。自知道十三阿哥受了伤中了毒之后,她一边安排着府务,一边研究着医术并收集着解毒之物,再一边还要留心看着孩子们,她可没忘记自己府里还有一个隐患没有挖出来呢,上次他是趁乱而为,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让他钻了空子。而就在忙于这些事的同时,她的脑子里也一刻都没停的想着,这次会是谁害得十三阿哥,可是却一次也没想过会有可能是四阿哥的。 “没想到四哥跟十三弟的感情这么好。” 兰静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观察四阿哥上了,所以当她的耳边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把她吓得差一点就蹦了起来,要不是自小学的规矩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说不定直接蹿到一边都有可能,饶是如此,兰静还是身子一抖,不自禁的向旁边迈开一步,然后才扭过头去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却原来是八阿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站到自己身边来了,再看看旁边,好吧,其实应该是自已被撞到他附近的。 “抱歉,吓到十三弟妹了,”八阿哥见兰静看向自己,就冲着她歉意的笑笑,又示意她再往四阿哥那边看去,“四哥这样失礼的举止和激动的神情,我以前可是从没见到过的。” “是,四哥和我们爷的感情由来就是很好的,”兰静虽然对四阿哥有了怀疑,但也没因此就认为八阿哥是好人,所以对他话里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的挑拨之意并不理会,只还以微笑并点点头说道,“四哥自小受皇阿玛之命教我们爷算学,后来对他的书法诗词也多有指点,可以说与我们爷的情义在半师半兄之间,自然也就更显亲厚些,不过,我相信,他们二人对其他兄弟们也都是很亲近的,四哥和八哥可是连府邸都是紧挨着呢。” 兰静说完这番话之后,也不等八阿哥再搭言,就冲他微行一礼,“八哥见谅,我先去看看我们爷。” “四哥。”兰静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看着十三阿哥正冲自己笑,也不禁回了他一朵笑容,又对四阿哥行了一礼。 “十三弟妹。”四阿哥现在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之处,脸上也有些过不去了,对兰静胡乱的点了下头,让开了最接近十三阿哥的有利位置,站到旁边去了。 “四哥,”十三阿哥却冲四阿哥笑了笑,笑容里居然还带着安抚之意,“我没事儿的,刚才我只是吃了安神的药,在睡觉而已。” “老十三,你歇一歇,不要说话了,”这时候太子也开了口,又问太医道,“我十三弟如何了?” “回太子的话,”给十三阿哥诊完脉的太医忙行礼回话道,“十三阿哥的毒虽未清,但现在看着却还不甚要紧,只身子虚得厉害,必要好好的静养,当然,毒也是一定要尽早清除的。” “要清毒,这谁都知道,”太子瞪了那太医一眼,“我只问你,这毒,你可认得吗?” “奴才无能。”那太医的腰弯得更深了。 “无能你跟这儿说这么半天,”太医的脸色更不好了,“去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一定要查出老十三中的什么毒。” “太子,”八阿哥走过来对太子行礼请示道,“虽然现下天儿暖了,可老十三的到底是身子虚,在外面呆太久了可不好,您看是不是先将他送回府中,让太医们到那儿去给他诊治?”。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太子的相护 听到八阿哥的话,兰静忙对着在场的皇子们行礼道歉道,“对不住大家,是我没规矩了。” 因着此次情况特殊,所以对十三阿哥被送回来,包括太子在内的众皇子们一起上折向康熙请示可否允准他们到城外相接,康熙在表示了同意之后,又在批复中加了一句“如胤祥福晋愿意随去亦使得”。 兰静当然愿意,虽然她不知道康熙的此道旨意,是出于怜悯,还是为了补偿,又或是有所愧疚,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好,哪怕他只是纯粹的抽了疯呢,只要能让自己早一分早一秒见到十三阿哥,那就什么都好。 也因为兰静的心情是如此的急切,所以在见到十三阿哥被软榻从车上抬下来的那一刹那,眼里心里就再没有别的事儿,什么也顾不得的就直奔着过去了,以致于所有的皇子们也只能是一直在外面站着。 见兰静行礼道歉,其他皇子们或回避或还礼或侧身避过只受半礼,只皇太子受了全礼,又微笑着对兰静说道,“十三弟妹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见你对老十三如此,我们做兄弟的也只有代他高兴的,更何况我们对他的情形也很是担心,也希望能越解开他的毒越好,八弟的话是有理的,在外面看诊确实也是不便,只是要到十三弟府中却又费时了些,方才我倒是已经命人备了屋子,虽肯定不甚讲究,但据说收拾过后倒也还勉强算是洁净,把十三弟先就近挪到那儿去,太医们我也都带过来了,让他们赶紧着先分辨老十三的毒要紧,若是不马上施解也使得的话,再往你府中挪,十三弟妹觉得这样可好?” “当然好,”兰静又单独冲太子行了一礼,“多谢太子想得周全。”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十阿哥其实也早抢到十三阿哥身边了,只是四阿哥那迥异于平常的举动吸引去了大多数人的注意,等到四阿哥恢复了常态,他的大嗓门就又显出来了,“没听到太子的话吗?赶紧把我十三弟好好的送到那屋子里去啊,记得爷的话,是好好的,若是谁敢让我十三弟再受了罪,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十哥。”十三阿哥伸手无力的拽了十阿哥一下,冲他笑着摇摇头。 “行了,知道你心善,只要他们好好的侍候着,我自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你只管好生歇你的就是,”十阿哥如是安慰着十三阿哥,转过头来冲着那些仆役又竖起了眉,“说你们呢,还不赶紧着,真想找踹是怎么着?” 十阿哥大咧咧惯了,说话又一向直来直去,大家对他这样的表现也觉得很正常,不过那些个仆役们的动作倒是真的加了。 太子命人找的屋子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兰静一打眼间并未看出来,但肯定是官用的应该没错儿,想想也是,如果就这么让一大堆的皇子阿哥们随随便便进到一个没有查清底细的民房之中,这些侍卫们也就可以集体下岗了。 现在这间屋子,就象太子说的,收拾得还算是很干净的,而且床上的铺盖、账子已经换了新的,洗手的水盆、手巾、烈酒等一应诊治病人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也都排成一烈摆好了,另外,给阿哥们所上的茶具也俱都是新的,茶叶虽不如进上的,但也算讲究了,各式的点心干果也都是上等的,甚至连熏香都点上了了,真难为那些人在这么短的时候里,是怎么置办的这么齐全的。 可看太子的面色,对此明显还是不很满意的,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只皱着眉将目光从那家俱上挪开,看到十三阿哥已经被小心的放到床上了,就吩咐着太医们道,“赶紧去给我十三弟诊治。” 说把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叫来了,这话是有些夸张,但来了大部分倒是有了,而且但凡对毒稍有些造诣的,也俱都在内,可就是这样一群人,照样却没一个能认得那个毒的,于是太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那帮太医们的脸色也是难看之极,只差骂出“废物”两字了。 “既是他们也认不得,”四阿哥已经不象那样喜怒形于色了,但面色却也是沉如锅底,“不如将老十三送回府去吧。” “是啊,”八阿哥也接过话来说道,“老十三府里供奉的那个叫李李成的大夫,虽说做事有些急,但医术听说还不错,或许这个毒他能认得也说不定。” 结果是李成也不认得,不过他倒是诊断说,现有的给十三阿哥用的这些解毒之药虽然不能完全根除这个毒性,但缓解的作用还是有的。 “你说这毒已经有所缓解了,”太子端坐在于上,问着下面回话的李大夫,“可我刚才也问过了,十三弟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弱的。” “回太子爷的话,”李大夫恭敬的说道,“这是我们爷所用之药中,有些药力稍有些猛烈的缘故,再就是,有些解毒之药的本身也是带毒的。” “这我知道,”十阿哥急着插话进来说道,“不就是以毒攻毒嘛。” “以毒攻毒,”李大夫解释着说道,“指的是后用的毒正好可以克之前所中的毒,两毒相遇,正好可以互相化解,可是现在对我们爷到底中了什么毒是不清楚的” “就是说,”太子打断了李大夫的话,“用以毒攻毒之法来治我十三弟,非但解不了他的毒,反而等于是在给他下毒了?” “也不完全是这样,”李大夫的脸色也很凝重,“这用来以毒攻毒的药,对我们爷所中的毒虽不能完全抵消,但却还是能消掉一部分的,可是也因为这样,就更加的复杂了,本来我们爷中的毒虽然罕见,但却并不剧烈,如果能找到对症之药,就可以完全的消解掉,现在这以毒攻毒的药,虽然也消掉了原来部分的毒性,但却因为药不对症,也让我们爷体内又多了新毒,而这个毒又与我们爷体内原来有的毒融到一处” “怪不得没人认得这种毒,”太子的脸色这下也沉了,“却原来十三弟中的毒已经被融合并转化了,以毒攻毒,好,当真是好” “这以毒攻毒是谁提出来的?”十阿哥暴怒的一拍桌子,“他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全家也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是说,”四阿哥开口问道,“现在即使知道了老十三中的是什么毒,并且拿到了解药,对他来说也没用了?” “是,”李大夫点了点头,“爷所中的毒被各式的药物化解,本就和以前的毒性不大相同了,再加上又融进了新毒,如此一来,原毒的解药也就称不上对症了,若是这解药再是用的以毒攻毒之法,那用了反倒会成害了。” “李大夫,你只说爷身上现在的这个毒性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消解?”兰静现在却只关心这个问题。 “奴才只能是试着一点点化解,”李大夫对兰静行礼说道,“不过所幸的是,这个新形成的毒也并不猛烈,奴才有信心可以抑制它不再恶化,并可以慢慢的化解它,直到将它完全消掉。” “你这个话,”兰静盯着李大夫问道,憋着气问道,“是不是说,爷的性命是不会有碍了?” 大夫肯定的点着头,“虽然爷会要静养很长一段时候,但奴才有把握,会让爷慢慢好起来的。” “阿弥陀佛”兰静长长的吐出胸口郁结的那口气,不自禁的念了一声佛之后说道,“这就好,这就好,静养没关系的,这就好。” “那我十三弟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四阿哥却追问道。 “回四爷的话,”李大夫摇摇头说道,“我们爷的身子这次损耗太大,若不是他的底子好,只怕未见得能挺过来,但爷既然挺过来了,奴才就一定会尽力竭力让他好起来,虽然会需要很长一段时候、或许是几年的调理,而在静养的期间,爷虽然可以起身,但仅止于散步就好。” “什么?”十阿哥的大嗓门又响起来了,“什么叫仅止于散步就好?你的意思是说,老十三的一身功夫就这么废了?弓马骑射,他都不能做了?” “老十你混说什么?”四哥一声断喝,打断了十阿哥的话,“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懂人家的话吗?李大夫只是说,老十三需要些时候来调理,在静养的期间不能大动,等调理好了,他自然也就全好了。” “是,四爷说的没错儿,十爷也别急,”李大夫也忙说道,“奴才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爷尽好起来的。” “既如此,”太子点了点头,“你就赶紧去侍候我十三弟吧。” “是,”李大夫应了一声,却没马上退下。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太子看着他问道。 “是,奴才是还有话要回太子爷,”李大夫向太子恭敬的行了一礼,“其实爷之前所用的那些药虽然对他的身子有了些损害,但中肯的说,爷的性命能留到这时候,也是因为它们起的功效,爷所中的毒虽然不烈,但如果不马上进行化解,后果也是会很严重的,至于那以毒攻毒之法,或许也是在紧急情况下采取的非常之法也未可知,毕竟奴才对当时的情况并不了解,也就无法对此做出判断。”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子随意的挥了挥手,又加了一句嘱咐,“记得,好生给我十三弟诊治,治好了,孤有赏,治不好,孤可是不依的。”。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七章 对不起! 送走了所有或真心或不真心来探望十三阿哥的各位皇子以及各位皇子福晋,兰静回到屋中,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先去看过躺在炕上的十三阿哥,见他睡得还算安稳之后,又示意守在他身边的李大夫以及太子留下来的另两位对解毒和调养身子比较有心得的太医跟自己到门外,听他们说十三阿哥的情形较为稳定,且他们也已经商量着要换药方了,只等向康熙请示过之后,就可以给十三阿哥来用了,兰静点了点头,心下也定了几分。 兰静知道,向康熙请示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如果十三阿哥只是平时小来小去的感冒着凉,或是练武不小心破了皮伤了筋之类的,康熙虽有可能会关心,但一般是不会去过问用药之事的,毕竟他的儿子太多了,之前十三阿哥受的伤也多了,康熙会派太医来是常有的,但也从没有过这般一味药一味药都要去过问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十三阿哥是在扈从康熙出门时出的意外,说不准有可能就是做了康熙的挡箭牌,虽然此事因着侍卫们连一个放流箭的人都没抓着,基本上成了一个不可解的谜,但十三阿哥的情形很是凶险却是明摆在那里的,故而对他的行医用药,康熙会额外的加以关注也就可以理解了。 康熙加以了关注,太医们自然也不敢马虎,因为不敢马虎,也就更怕承担责任,所以每逢加减药物,都会先向康熙进行一番请示汇报,这也就是刚才李大夫为什么在太子问完话之后还要再加以补充说明的缘故,毕竟之前太医所用的那些药,包括那个以毒攻毒在内,可都是经过康熙同意的,李大夫或许可以不在乎去指责太医,但他却是绝不敢指责皇上的。 既明白他们的处境,又看到了李大夫暗中使过来的眼神,知道他会把对十三阿哥不利的药偷偷去掉,兰静自然也就不会这个时候闹别扭,但在点头之后,她又对那两个太医说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正想对你们说呢,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现在就写折子最好,刚才太子说了,他明天就要派人将我们爷回京之后的情况禀报给皇上知道,还说若是能有你们的诊断一并附过去,皇上也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太子今天的态度,相信这两个太医也看清楚了,想必他们就算是再想维护同僚,也应该不会愿意冒着触怒当朝储君的危险,更何况兰静只要他们能按李大夫的说法来,让十三阿哥可以再不用那些个对他的身子没太有好处的药就好,至于给他用这些个药的太医们,且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好心还是歹心,都先放着不急,等十三阿哥的身子好了之后再说。 见那两个太医很识相的点头应承着下去写折子了,兰静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着李大夫,“爷的药” “福晋放心,”李大夫会意的说道,“奴才是把药交给小院去熬的,也将哪些药该去掉都写下来交给她了。只是,等这药端来之后,那两个太医若是在场,立时就能闻出不对来的。” “那就别让他们在这儿,”兰静果断的说道,“咱们府里有这么多人呢,打狼都够了,别说拦住他们两个了。” “其实,”李太医听着兰静的话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又接着把自己的意思说完,“奴才是想说,那两个太医若想知道的话,是怎么都会知道的,除了药味儿之外,还有药渣,而最不能遮掩的,则是爷的脉相,只要他们一把脉,也能明白了。不过,奴才却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乱说的,皇上那边对爷的伤情如此看重,太子爷今天的态度也摆明了是护着爷的,又说要明天就向皇上发折,也就是说,差不多两三天后,皇上的回复就会有了,在此种情形下,由来讲究谨慎的太医们想必应该是不会多嘴的。” 兰静听到李大夫说太子护着十三阿哥的时候,心中不由觉得一痛,虽然太子对十三阿哥的态度一直都不算坏,但这一来是因为十三阿哥一直都对他很尊敬,当成储君一般的尊敬,二来也是因为十三阿哥比较得康熙的宠爱,又与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大阿哥之间有些不是很愉,这样的人,太子自然也是想拉拢的。 可是在十三阿哥此次受伤之前,太子对他的拉拢之中却也是带着防范的,象今天这样明面儿的相护,却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兰静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这是因为太医们和李大夫说了,十三阿哥的毒即使能解,几年之内身子也是好不了的,而那个毒到底能解不能解,即使能解,什么时候能解,这都是不一定的,也就是说,十三阿哥这个在康熙那里得到的宠爱仅次于他,虽然没显示有什么野心,但所具备的才能却是不能令人忽视的弟弟,在太子的心目中已经不再具有威胁了。 是啊,接下来至少几年内,十三阿哥都是要静养的,康熙一开始或许会因为怜惜、歉疚之类的情绪而关注他些时候,但时间一长,却是必然会丢开手的。争宠之事,也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当十三阿哥不能再象以前一样陪在康熙的身边,身子又是成了这般情形,虽不见得会受冷落,但再想有什么远大的前景,其可能性即使不比上九天揽月,至少也是如下五洋捉鳖了。 对这样一个没了威胁的弟弟,太子又何乐而不为的去相护呢?这样正可以体现出他是如何的有兄弟情义,当然如果能因此让十三阿哥完全的真心的投靠于他,并将自己的人脉关系双手奉上,就更是最好不好了,还有就是,如果就十三阿哥的用药查下去,再能扯出他的哪个倒霉兄弟来,那就越发的是个意外之喜了。 而明白太子这些心思的兰静,虽然刚才也借用了太子的名头去压那两个太医,但却也不愿意再说“太子如何护着十三阿哥”的这个话题了,于是只对李大夫说道,“虽然你说的是常理,但皇家之中,很多时候是不讲常理的,若真按常理,之前你也不会遭那一场无妄之灾了,说来也是因我之过,本来你随处游历,过得潇洒自在的,哪怕在兆佳氏府里的时候,也没这么多的是非,结果自跟着我入了这个府,就一直委屈磨难的不时受着。” “福晋万不要这么说,”李大夫忙弯腰行礼打断了兰静的话,“到这府中,是奴才自愿来的,您和爷对奴才也一直关照有加,以致于往来的其他阿哥们,对奴才都无有责难,也因为有爷和您在后面撑着,奴才再行研究之事,较往常也多了许多方便,这也让奴才欢喜不已。至于前次受罚之事,奴才确实是冒了险的,事后想来,也是所幸十二爷府上的大阿哥吉人天相,否则奴才此举倒是会让福晋难做了,所以,皇上罚奴才是应当的,只是害得福晋同时也跟着受了告诫,却又是奴才的罪过了。”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讨论谁是谁非了,”兰静微笑着打断了李大夫的话,“我虽是为将你带到了这里而感到有些歉意,但这时候我却是深幸你在这儿的,以我们爷现在的情形,你就是想走,我也是绝无可能答应了。” “没让爷完全康复之前,福晋就是撵奴才去,奴才也是不去的。”李大夫很坚定的表态。 “李大夫,”兰静看着李大夫,然后郑重的对他行了一礼,“谢谢你” “不敢,奴才当不起。”李大夫忙避了开去,并赶紧对兰静行礼,“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会尽心将爷治好的。” “我知道你会的,”兰静又对李大夫说道,“现在爷正睡着,你也累了这么久了,且先歇一歇吧,我去屋里看着爷,有事儿再叫你。” “奴才就在外面守着。”李大夫弯腰说道,“有事儿您就喊一声。” 静点了点头,这才走回屋内,并示意留在屋中侍候的小楼和小墙退出去,自己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到十三阿哥身边了。 看着十三阿哥没有血色到暗黄且还带着一些青的脸色,兰静伸出手在上面虚抚着,但为怕吵醒了他,却不敢真正的摸上去,然后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静静的躺在那里的他,压了一天的酸楚苦痛懊悔,这个时候全都涌上了心头。 李大夫话虽然一直在说会将十三阿哥治好,但却一直也没说出个期限来,由此可见,他其实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于是兰静也就更加责怪自己了,好好的干什么不好?非要行那改运之道,改也就罢了,却又非想着让十三阿哥生病,又为此想了那么多的法子,结果现在真妨得他生病了,而且还是病得如此严重。这下倒是省了自己给他下药了,也不用再纠结要不要跟他把话说明,以及话应该怎么说的问题了。 可是,兰静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啊,她是想十三阿哥在今年不要去塞外的,除了想让他摆脱被厌弃被圈禁的命运之外,更主要的是不想让他伤到身子,可是看看现在,他伤得却是比历史上的还重,自己倒是也对他可能依然会有的腿伤做了相当的研究,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可现在他却是中了毒,而这个毒转来转去的,现在已经没人认得出了,包括最初用这个毒的人,至于解药自然也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就怕大家不相信 那么自己这么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兰静痛悔的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尤其是在越来越临近四十七年的时候,自己一直在反复的思虑,反复的谋划,反复的实验,可是面对着现在这个样子的十三阿哥,她不只是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没了任何意义,更有了一种感觉,她之前对那些阿哥们愤怒,觉得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或是一些人害得十三阿哥,甚至还怀疑到了四阿哥的身上,但在她的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让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认识,那就是十三阿哥之所以命运会变得更加艰难,与自己这个穿越人士没事乱挥翅膀不无关系。 而当所有可以被兰静埋怨愤怒的人都离开了,当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当周边的一切都归于安静,当只有她一个人面对着十三阿哥,当她看到十三阿哥原本英俊的面容瘦成了一把骨头,虽然不白晰却很健康的肤色眼下却失去了光彩,更别说那充满了使不完的活力的身躯,现在却是连起身都难了,当她想起眼前这个自己孩子的阿玛,自己的夫君,也是自己深爱的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变成了这个模样,兰静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那痛来得是如此的凶猛,如此的剧烈,又如此的绵绵不绝,哪怕是兰静紧紧的缩抱成一团,哪怕是她用腿死死的顶紧着胸口,哪怕是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这种痛却还是无法抵消,这痛让她浑身发冷,让她浑身发抖,让她恨不得晕过去,可是她却死咬着嘴唇坚持着不晕,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该受的。 “兰静”十三阿哥被兰静身体抖动时发出的声音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兰静的影子,就开口叫了一声。 兰静正任由自己陷进那铺天盖地的痛苦之中,外面的一切声音她都摒绝了,自然也不可能听见这个微弱的呼声。 “你在做什么?”而十三阿哥这时候也看清了兰静的样子,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兰静兰静” “来人来人”十三阿哥见兰静叫不应,一边挣着要起身,一边对着门外叫道。 “怎么了?”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也吓坏了,首先冲进来的就是楹嬷嬷,跟在她身后的是李大夫,还有小楼、小墙、小庄,只小院在熬药没有在。 “爷,您怎么了?”这些人进来之后,动作一致的全都往十三阿哥那边去,楹嬷嬷伸手去扶着十三阿哥正竭力往起坐的身子,李大夫则握着十三阿哥的手腕就要给他诊脉。 “别管我”十三阿哥将手从李大夫的手中扯出来,又推着在扶自己的楹嬷嬷,“去看福晋。” “主子,主子,”小楼等人这才发现兰静正在炕的一角缩成一团发抖,头也紧紧的埋在里面,赶紧跑过去扶,“您怎么了?您说话啊。” “李大夫,你去看福晋,”楹嬷嬷依旧扶着十三阿哥,却急忙指挥着屋里的人,“你们也别只管叫,扶主子躺下来。” “主子,主子,”小楼和小墙去拉兰静的手,却惊呼一声,“血” “怎么了?”楹嬷嬷急着问道。 “主子把胳膊都掐破了,”小楼连头也不及回,只说了一句,就又和小墙一起一边去掰兰静的手一边叫她,“主子,主子,你松松手,您的胳膊都破了,主子,您松松手啊” “小庄,你去”楹嬷嬷见状不好,赶紧叫着有功夫的小庄。 “好”小庄本就在一旁着急得不行,听到叫她,马上就要上前。 “不用了,”十三阿哥却出言阻止了她,并对着楹嬷嬷吩咐道,“扶我过去。” “爷”楹嬷嬷有些犹豫。 “我说,”十三阿哥神情坚定的说道,“扶我过去” 嬷嬷和迅速过来的小庄一起将十三阿哥扶到了兰静的旁边。 “兰静,兰静,你醒醒”十三阿哥伸手将兰静缩成一团的身子揽进怀里,手在她的头上、身上、手上不时的抚着,“醒过来,是我我在这儿,不要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来,乖,听话,把手松开,把头抬起来,兰静,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兰静正被痛楚淹没的昏天黑地的,结果一个声音慢慢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传进她的心里,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这个温柔是如此的熟悉,这个怀抱是如此的熟悉,是谁?是谁让自己这么熟悉? 兰静慢慢的将头从怀里抬了出来,众人看到她的面宠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小庄更是惊呼出声,却被小墙一把捂住了嘴。 却原来兰静不只是满脸的泪痕狼籍,她的嘴唇也被咬破了,血婉蜒而下,又因为她的头埋在怀中,将下巴上抹得全是红色,更糟糕的是,她现在的牙齿还依然陷在唇里。 “兰静,看着我,”十三阿哥轻轻的抬起兰静的下颌,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抚着,声音也极尽温柔之能事,“叫我,叫我一声。” 兰静迷离着一双红肿的泪眼看着十三阿哥,目光愣愣的。 “是我,”十三阿哥冲兰静展开着微笑,“兰静,是我,叫我,叫我一声。” 静的眼睛慢慢的开始恢复清明,声音里带着试探的叫了一声,而她的这一叫,牙齿自然也就停止了再去咬嘴唇的动作。 “李大夫”楹嬷嬷刚叫了一声,十三阿哥就做出手势阻止了她。 “是我,兰静,”十三阿哥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兰静的脸,“我在这儿,我在你的身边,只是我现在有些坐不住了,你能来抱住我吗?” 兰静这时候的神智已经渐渐的清醒过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十三阿哥,那么那么瘦的十三阿哥,那么那么弱的十三阿哥,面色那么差的十三阿哥,却还在冲自己微笑着,微笑着问自己“能来抱住我吗”,兰静的心又狠疼了一下,身子也又开始抖了起来,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睛里泪水充满了又溢了出来,而随着泪水的落下,兰静将环抱在胳膊上的双手松了开来,展开双臂抱住十三阿哥,“哇”的一声埋在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兰静一边痛哭着一边说着这三个字,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哭得声音都哽咽了,却还是没停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十三阿哥也反复重复着三个字,并不时的拍抚着兰静的后背。 十三阿哥由着兰静在自己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等到见她哭得开始噎气的时候,才用手将她的头抬起来,“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儿,虽然暂时有些弱,但我一定会把身子养好的,我答应过你的,我记得,这个身子已经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 “爷”兰静的泪又落了下来。 “看你,”十三阿哥用手去拭着兰静脸上的泪,“都说别哭了,说实话,你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你就念在我现在是个病人的份儿上,能不能别再用这副面孔来折磨我了。” “爷以为您现在很好看吗?”兰静破啼一笑,眼中的泪却又掉下了好几颗,她抬手一抹,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偏要哭,偏要用这副面孔对着您,什么时候您的脸恢复成原样了,再来挑剔我的面孔不迟。” “好,好,好,不挑,不挑,”十三阿哥认输般的张张手,然后依旧微笑着看着兰静,“只是你眼肿脸肿也就罢了,是不是把血也弄弄干净呢?也省得吓着孩子们。” “什么血?”兰静用手往脸上一抹,再一看,手指上果然沾着血,而这时她也觉出唇上的疼来了,一边用手去摸着一边问道,“我的嘴唇怎么破了?” “没事儿,”十三阿哥抓着兰静的手不让她去摸那伤处,“想是刚才扑在我怀里时不小心碰到了。” “哎呀,把血都弄到爷的衣服上了,”兰静听了十三阿哥的话,马上就往他的身上看去,又赶紧吩咐小楼他们,“拿爷的衣服来。” “更衣的事儿先不急。”十三阿哥却摇摇头,并去叫李大夫。 “是,”李大夫也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马上说道,“奴才已经备好药了,给福晋涂上,养养就没事儿了。” “把药留下,你去吧。”十三阿哥吩咐李大夫,又对小楼她们说道,“你们侍候着福晋上药,”再对一直一左一右支持着自己身子的楹嬷嬷和小庄说道,“你们扶我躺下来。” “李大夫等等。”兰静叫住了正要领命退出的李大夫,“你先给爷诊诊脉。” 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了笑,却也没拒绝,躺平之后,伸出了手任由李大夫诊着。还好,诊断的结果除了说又有些气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李大夫再次告退出去之后,兰静要先给十三阿哥更衣,十三阿哥让她先上药,最后协商的结果是,两下同时进行,而兰静这时候也记起了之前的事儿,就没再问出“胳膊上的伤又是哪来的”白痴的话,上好了药,也换了身衣服,然后让楹嬷嬷和小楼她们出去歇着,她则再次凑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坐着。 “爷,”因着这回十三阿哥是醒着的,兰静的手也就实打实的爬上了他的脸,感觉着他比平时略低一些的低温,兰静泪水又开始充盈着眼眶了,又再次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们都明白的 “兰静,”十三阿哥示意兰静躺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没什么好对我说对不起的,这三个字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是我不小心,吓着你了。” “没有,”兰静使劲儿摇了摇头,“爷不知道,这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 “好了,一个错儿有什么好抢的,”十三阿哥拍拍兰静的手,“你听我跟你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是没做什么,这次我受伤中毒的事儿跟你都不可能扯上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关系,不是我小瞧你,你怕是还没具备这份儿运筹于千里之外的能耐,我的福晋最多也只是总爱神游个天外罢了。” “爷,”兰静虽然也不可能把实话告诉十三阿哥,但听他这么说,也不由得有些郁郁,“您根本就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是不知道,”十三阿哥笑了,“不过,我却能猜出一些来,左不过是什么你做的不够好,或者是有些事情做多了,以致于可能影响到皇阿玛对我的看法之类的。” 兰静睁大了眼睛看着十三阿哥,还别说,他猜得还真是靠了点边儿,可不就是因为多了自己这么个穿越者,又偏想着要怱扇翅膀,虽然自己的本意是想改变他的命运,但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啦,又或者是之前介入的事情太多,从而导致了十三阿哥不只是提前就受了伤,而且现下的身子情况还比历史上的更要糟糕。 “我就说你总是喜欢多想吧,”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的神情,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跟着的是淡淡的一笑,“皇阿玛是什么样的人?他看一个人,虽然是也会看他身边的人,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那个人自已,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弄不明白,皇阿玛是不可能会看重的。” “当然,”十三阿哥话说到这儿,又看着兰静笑了笑,“我这个话不是说你,你做得其实已经很好了,你嫁的是我老十三,我老十三的福晋,又怎么可能在见到自己的亲侄子危在旦夕的时候,却还去顾忌什么谨慎周全呢?只是,我老十三的福晋,也不该这般患得患失,你不用拿自己与八嫂比,她与你也没什么可比的,你比她多的,可不只是一个儿子,更是多了一颗心,一颗有真有诚有孝的心,只是这心你却是有些用得太过了,其实大家谁都知道富察氏和乌苏氏的事儿,原因在我不在你,但这个话她们又不好跟我说,结果倒让你真把它当成是自己的错儿了。” “这事儿我确实也是有错儿的,”兰静很老实的承认着,“之前我也是象爷所说的一般为自己开脱着,觉得我反正已经跟爷提过这件事了,是爷总是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耽搁了,但凭心而论,我确实也没想着认真去催。” “说到头儿,”兰静低垂着眼睛,用手指在十三阿哥的掌心里划着圈,“我毕竟还是个女人,虽然也是自小学的规矩,知道贤惠大度,不是皇子福晋该有的品德,而是我们该有的本分,可想到爷要去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我这心里却还是总也舒服不起来,所以当爷有这事儿那事儿要忙的时候,我也就乐得不去催了,这其实也是我的私心,也因此我一直觉得有些对两个妹妹不起,她们也是爷的女人,却自进府之后就一直担着虚名守空闰,倒让我每次见到她们,心里就总有几分不自在了。” “我倒不知,你还有这个愿意把错儿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十三阿哥有些无奈摇着头,“之前因着我远在京城之外的受伤,你就说了那么多个对不起,现在你又觉得对不起她们两个了,我看等再过些时候,怕是你都要向小楼她们说对不起了。” “我还真是有些对不起她们,”兰静笑笑说道,“跟着我这么个不着调爱惹事儿的主子,保不齐她们什么时候就会受到连累。” “你还越说越厉害了,”十三阿哥连瞪都懒得瞪兰静了,只闭上眼睛无所谓的说道,“富察氏和乌苏氏,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虽说请安是规矩,但若是让自己不自在了也犯不上。” “爷累了,这就歇了吧。”兰静见十三阿哥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现在还不想睡,”十三阿哥却闭着眼睛说道,“你接着说吧,我想听着你的声音。” “时候也不早了,再说话怕爷更走了睏,”兰静却不想让十三阿哥劳神了,想想之后说道,“要不,我给爷唱个曲儿吧。” “你还会唱曲儿?”十三阿哥睁开眼睛看着兰静。 “怎么?”兰静睨着十三阿哥道,“爷不信?” “信,我当然信,”十三阿哥笑了,“如此我以后可是有耳福了。” “那爷可是打错主意了,”兰静摇头说道,“我会的,可是哄孩子睡觉的曲儿,这下爷可还想听吗?” “听,为什么不听?”十三阿哥笑着闭上眼睛,“今儿个我就享受一下被福晋哄着睡觉的滋味了。” “爷,那我可就唱了,”兰静边欠起身将被子给十三阿哥盖好边说道,“唱好唱赖的,爷可不许笑。” “好,不笑。”十三阿哥脸上带出了笑意,却没睁眼。 兰静躺回到十三阿哥的身边,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而又珍重的抚着,然后开始小声而婉转的唱了起来。 如果要我将你一生写成一首诗, 我不写梦,只写你的手, 青春如酒,醉了把你手紧握, 带你看山看河,看我情生心头。 以为自己心已尘封,谁知窗外春意浓, 依然被情愁惹得眼朦胧, 守着你是我,不是风,深情意重, 一生守候着不会移动。 这是兰静在现代时非常喜欢的一首歌,虽然老了些,但乍一听,她就喜欢上了,穿过来之后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按照这边音律习惯将其略做了修改,只是因为大家闰秀不作兴随便唱曲儿,所以她也一次都没唱过,可是在当下的情境里,兰静却非常的想把这首歌唱给十三阿哥听,于是她就唱了,只是将第一段不太适合的歌词隐了去。 兰静刚唱了几句,十三阿哥就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盯着她看,兰静边唱着边冲他深情一笑,然后伸出手去将他的眼睛盖上,十三阿哥很是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线条却因着笑容柔和了许多,而他的手,也紧紧的把兰静的手握住了。 在兰静一遍一遍反复唱着那首“情生意动”的歌曲之中,十三阿哥慢慢睡去了,而兰静却是睡得并不安稳,她将十三阿哥的一只胳膊抱在自己的怀里,感觉到十三阿哥略有所动,她就赶紧睁开眼睛看看,而十三阿哥若是不动了,她就更要睁开眼睛看看了,直到确认十三阿哥并没有事情,呼吸也都正常之后,才又重新闭上眼睛,然后没过一会儿,这一套动作就又会再度演绎一遍。 几乎等于是一夜没睡,再加上之前的那一场大哭,兰静早起时眼睛就浮肿得不象话,偏今天要见的人只怕是不少,倒给兰静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其实眼睛上浮肿倒也罢了,用泡过的茶叶做做冰敷就能消解掉一些,剩下的,以十三阿哥现在的情况,相信客人对此也是能理解,只是唇上的伤就不太好办了,那一眼看上去就是被咬伤的,承认是她自己咬得本已经很丢人了,怕只怕大家还很有可能会不相信这个说法,这也让兰静对自己昨天晚上失控的举动很是懊恼。 “没关系的,”十三阿哥自然也看出了兰静的纠结之所在,却很不厚道的说道,“若有人问起来你不好说的话,只管往我身上推,我是不会介意的。” “爷不介意我介意,”兰静瞪过去一眼,“爷见妾身眼看着就要出丑了,心里很得意是不是?您就不怕有人会因此觉得您的伤有假吗?” “谁觉得有假,就只管来验,”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验归验,却要依着我的法子来,谁怀疑有假的,就让人把我身上的毒过给他一些,不用多,只一半,或者只三成就好,只有去亲身做体会,他也才能真正明白我的伤有假没假。” “说到爷的伤,”兰静心下一动,刚要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外面楹嬷嬷就开口问了,“爷,主子,可是醒了?” “醒了。”兰静想想自己要说的话也不是一两句,而早起的事儿又那么多,也就打住了,一边扬声对外说道,一边扶着十三阿哥起身靠坐着。 随着兰静的声音传出去,楹嬷嬷带着丫环们走了进来,开始侍候着十三阿哥和兰静的更衣洗漱,等到一切收拾停当,又用过了早膳,兰静就开始吩咐事儿了,她先让人去通知富察和乌苏两位格格今天的请安免了,若是她们担心爷的身子一定要来看的话,自己可以在爷略有精神的时候,找人去叫她们,再接下来,兰静又把她另外要见的人也大多都推了出去。 兰静今天本来要见的人,除了府里的管事们,另外就是来探望十三阿哥的客人们了,管事们好办,只叫楹嬷嬷和莫姑娘两个人负责就是了,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府外的来客却是有点麻烦,虽然皇子福晋们昨天已经来过了,会在今天上门来的,也没多少人是必需要兰静亲自接待的,一句十三福晋正在侍候十三阿哥用药,也能打发掉一些,可是有一些,却不是能就那么打发掉的,例如兰静的阿玛马尔汉,以及她的弟弟关柱两口子。 ps: 我一向是不擅长于要票的,虽然对大家的支持一直都是非常感激于心的,但眼见着本书居然掉出粉红票榜百名开外,不由得还是弱弱举手问一句,亲们可还要粉红留存的吗?有的话,支持一下之锦可好?。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章 不要让我变成那样的我 兆佳氏府里现有的三个成年主子,虽说来探望的是十三阿哥,但对兰静的情况却也是很关注的,而当他们看到兰静嘴上的伤处,先是惊讶关心这是一定的,等到看清了那伤口的痕迹,再听兰静说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他们的神情就很有些微妙了。 乌喇那拉氏是女人,又因着两下里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她是最先与兰静直面的,自然也就最先发现了兰静嘴上的伤,而在听到兰静的解释之后,她最一个就把头低了下去,因看不着她的脸,兰静也不知道她是在暗自忍笑,还是在代自己不好意思,但不管是什么,总之都让兰静觉得很郁闷就是了。 可更郁闷的还在后头,关柱本来是还在关心兰静的伤要几时才能好的,看到乌喇那拉氏这样的反应就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然后他居然就显出了恍然之色,再然后他就扭过头去狠狠的瞪视十三阿哥,结果十三阿哥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只是依旧跟马尔汉微笑寒暄着,关柱见自己眼神的杀伤力根本传达不过去,不由得悻悻的收回视线,目光转到兰静这边,居然又带出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气得兰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刀。 而马尔汉时不时看向兰静的目光则全然就是责备的了,在与十三阿哥和兰静各自寒暄过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到底还是用很婉转的话提醒着十三阿哥和兰静,所谓静养,“静”之一字,是很重要的。 兰静觉得自己很想死,这事儿其实真不是象他们想的那样啊,可是看到自己老爹那一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以及自己老弟那明显在认为“十三阿哥欺负了姐,而姐也不争气,居然不说去欺负回来”的神情,再看向乌喇那拉氏那依旧使劲低着没有抬起来的头,她真是悲愤莫名了,如果他们直接问出来倒也罢了,可是他们这个“我们都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了,解释了我们也不会信”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憋屈得不行,再看到十三阿哥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意,兰静觉得自己可以杀人了。 “咳咳,”在被兰静目光如刀的瞪视下,十三阿哥轻咳着压下了唇边的笑意,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岳父,最近你那边的情形如何?” “爷,”兰静见十三阿哥要和自己阿玛说政事了,就马上站起身来,“您和阿玛、关柱在这聊吧,我带弟妹去看看孩子们。” 之前为着想改变十三阿哥的命运,兰静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总是愿意多了解些一些情况,可是现在经历过一个惨痛的教训之后,她却是再不想听这些个了,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又把什么事儿给搞砸了。 “也好,正好也可以把他们带过来,”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又对马尔汉说道,“岳父也有些时候没见他们了吧,可是长了不少了,尤其是欢颜,我觉着她真是一天一个样,而且现在她的身子也好多了。” “是啊,”马尔汉也笑着点头,“知道这个之后,我也很是高兴,欢颜这孩子,我实在也是怜惜的很。” “正是这话,”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孩子是受了磨难的,又生来的弱气,我不免对她略偏了些。” “亏得爷也知道您偏心呢,”兰静笑着对马尔汉摇头道,“阿玛不知道,自有了欢颜之后,我们爷每次回府,都必是急着要见孩子们,见了第一个要抱的就是欢颜,所幸欢馨和米虫也对欢颜好,并没有因此而不平,倒是欢颜,有一次可是嫌弃了爷呢。” “你少掐头去尾的来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十三阿哥笑瞪了兰静一眼,又对马尔汉解释道,“其实那次我是刚扈从回来,尚未及洗漱,一脸的胡茬儿,而欢颜又久未见我,难免会觉得有些陌生,但过不多时就与我极亲极近了,你女儿只是妒嫉欢颜对我比对她好,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妒嫉?”兰静挑着眉做出不相信的神情,随后又摇着头无奈的笑着,“好吧,爷既这么说了,就且算是我妒嫉好了,如此我更是要与孩子们多些相处了,所以带他们过来的时候也就会晚一些了。”说完之后,兰静也不等十三阿哥再发话,就直接招呼着乌喇那拉氏道,“弟妹,咱们走吧。” 等到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兰静脸上的笑容立时就淡了许多,乌喇那拉氏见状也是一脸关心的问道,只是因为周边有下人们跟着,她的称呼是按规矩来的,“福晋,十三爷的伤” “不是很好。”兰静皱了皱眉,将太医们和李大夫的话都告诉了乌喇那拉氏。 “福晋不用担心,”乌喇那拉氏安慰着兰静说道,“虽然奴才与李大夫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的医术是相当不错的,他既这么说,就应该是有把握的,奴才相信他,也相信十三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很相信,”兰静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只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是啊,”乌喇那拉氏感慨着说道,“别说福晋了,就是奴才,见到一向英气勃勃的十三爷虚弱成这个样子,心中都觉得酸楚不已,还有我们爷,我们爷一向是对十三爷的功夫赞叹有加的,您别看我们爷有时在十三爷面前带点浑不吝的,其实他心里可是佩服崇拜十三爷的紧呢。听说十三爷伤得不好,我们爷当场就砸碎了一张桌子,而对着奴才说起的时候,他虽强忍着,却还是落了泪,这还是奴才头一回见他如此呢。” “我能想的到,”兰静眼圈也泛了红,却含泪展开了一抹微笑,“关柱说来也算是我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 “弟妹,”兰静停下脚步,拉过乌喇那拉氏的手,看着她说道,“关柱是个性情中人,又自小爱武,颇有些个意恩仇的想法,近来虽然知道隐忍了,只是脾性天成,我只怕不一定在什么时候,他终有可能会忍不住冲动,你的性子沉稳,正可以和他互补,一定要多注意他着些,别一味的顺着他,”兰静握着乌喇那拉氏的手加了一下力道,“那样做不只是有可能会害了他,也很可能会害了整个的兆佳氏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奴才明白了。”乌喇那拉氏郑重的点着头。 “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兰静继续往前走着,“以后我要侍候着我们爷静养,只怕不能再怎么出门了,阿玛那边,你多费些心,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还要每天办差,我实在也是不放心。” “福晋放心,”乌喇那拉氏忙说道,“奴才会好生孝敬阿玛的。” “我知道你会的,”兰静笑着拍了拍乌喇那拉氏的手,又对她说道,“府里若有什么事儿难解,你只管过来,我们爷终究还是皇子,虽然现下和以前的情形可能会不同了,但面子还是有一些的。” “是,奴才记下了。”乌喇那拉氏答应着。 “现在你跟我说说,”兰静又笑着问乌喇那拉氏道,“致远那孩子可还好吗?这次为什么没带他来呢?” 致远,是乌喇那拉氏为关柱生的儿子,本来怀的时候,是早欢颜一个月的,可因为欢颜是早产,七个月就生出来了,使得他反倒成了弟弟。得了这个孙子之后,本正为兰静的事儿而难过的马尔汉也高兴了起来,亲自将其起名为致远,取自于诸葛亮的《诫子书》中的“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一句。 “别提这个孩子了,”乌喇那拉氏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已经止不住的露出了笑容,“真真是枉费了阿玛给他取得那个名字,只跟我们爷象了个十足十,淘得简直不行,这也幸亏是他还不会走,可饶是如此,眼错不见的,他就爬出好远了,把那几个奶娘累得生生掉了好几斤的肉。此次奴才们是来探望十三爷伤病的,带着他来,只怕是反倒添乱了。” “他一个小孩子,能添什么乱?其实象致远那样才好呢,”兰静却很是羡慕的说道,“这才是个小子样儿,你再看看我们那米虫,真个是‘一片懒心双懒脚’,我都不由得担心,等他开始学文时,会不会最爱吟那‘懒懒懒复懒,而今懒更宜’了。” “福晋也太爱说笑了,”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大阿哥多好啊,小小年纪就有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了,致远但凡能学上他一成,奴才也就知足了。” “是啊,”兰静摇着头笑道,“可不就只能学一成嘛,学得多了,还怕他‘学懒真成懒’了呢。” “福晋说的这些个‘懒’字的话,”乌喇那拉氏疑惑的问着兰静,“可是都有出处吗?奴才只对那句‘一片懒心双懒脚’好似有点儿印象,却想不起是谁说的了。” “那是苏东坡的句子,”兰静笑着说明道,“而那‘懒懒懒复懒,而今懒更宜’和‘学懒真成懒’则分别是宋人宋伯仁和释绍嵩的句子。” “福晋当真是博学,”乌喇那拉氏赞叹着说道,“这些句子,奴才连听都没听过,福晋却随意的就信手拈来了。” “这话我可当不起,”兰静摇头说道,“其实这是我见米虫实在是懒得不象话,特意去寻了来的,至于是用来嘲讽他,还是激励他,我现在还没定呢。” “福晋这个法儿倒是有趣,”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等奴才回去,也寻些个讲淘气的句子备着。” ps: 感谢“小糊涂蛋”、“遥远的星系”、“星空幻界”和“peter5806”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大家的支持,本书已经重回到粉红票百名之内了,还请大家继续支持之锦。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怀疑四哥 送走了阿玛以及关柱两口子,兰静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的、视那些诡异的眼光于无物的又再接待了几拨她不好不露脸的例如宗室家眷等客人,等将人全都送走了,而看看天色,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的时候,她继续展露着那一脸淡然的微笑,向十三阿哥养伤的屋子,现在也是自己的居室走去,步伐并不,而是相当的稳健、厚重。 就这么镇定的一直走进到屋子里,兰静又非常从容的一挥手,声音很是平静的对原本在屋里侍候的和跟着自己进来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这些人全都退出去了,门也被带上了之后,兰静脸上那一直撑着的笑容立时就垮了下来,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累了吗?”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兰静抬头看去,十三阿哥可不是正在笑嘛,他倚坐在炕上,脸上那忍俊不禁的笑容,是那么的让人刺眼。 “累了?我可不是累了吗?”兰静咬着牙说道,随后就迅速的向十三阿哥扑去,当然她是不敢实打实的扑在十三阿哥怀里的,捶在他肩头的手也一点儿力也不敢用,只是在他脸上咬下的一口虽并没用狠劲儿,但却是留下了印迹,“都怨您,人家都笑了我一天了。” “这事儿怪我什么了?”十三阿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儿也没做。” “您还要说什么?您还要做什么?”兰静恨恨的看着十三阿哥,“您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只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人家就什么都想了。” “这我可就没办法了,”十三阿哥一摊手,“我再怎么着,也管不到人家想什么啊?” “您还说?您还说?”兰静气得又端起十三阿哥的手,在上面咬了一口,当然也一样没用狠劲儿,“要不是您......” “要不是我怎么?”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 兰静让十三阿哥问得一噎,是啊,这个事儿还真怪不到他头上去,自己的嘴唇并不是他弄的,而是自己咬得,别人会想歪,也不是他说了什么,可是,还不对 “就是这个笑,”兰静伸手去捏十三阿哥的脸,“就是您这么不怀好意的笑,才会让人往歪里想的。” “我这是不怀好意的笑吗?”十三阿哥将兰静的手抓下来握住,“那福晋给我摆个怀好意的笑来看看。” “爷,”兰静气得跺脚,“看我出糗,您很高兴吗?” “总比看你要哭要好,”十三阿哥将兰静揽进怀里,“不过,有件事,我倒觉得奇怪,你既是如此不想让人想歪,那我脸上和手上的牙印,你打算如何向人解释呢?” “啊”兰静这才发现自己羞极之下又做出了蠢事,忙捧着十三阿哥的脸检查着,还好,印子并不深,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慢慢消了。 “其实,你也用不着这样,”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咱们只过咱们的就好,你管别人想什么呢?” “真要能这般恣意倒好了,”兰静又舒出一口气去,“算了,反正脸我也已经丢过了,不管就不管了。”一边说一边把十三腿上的被子重新盖平,然后自己也去将外边的大衣裳脱掉,并卸下了头上以及手上的各类饰品。 “你,”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微微一笑,“不想知道我跟你阿玛还有关柱都说了什么吗?” “不想”兰静很干脆的说道。 “为什么?”十三阿哥眼神微愣了一下,却还是微笑着看着兰静。 “不是说女人不得干政吗?”兰静先是抬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在十三阿哥静静的目光注视下,又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宜知道的太多。” “哦,”十三阿哥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兰静的眼睛迷茫了一下,然后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坐下,“我总觉得,如果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就不会去想,不去想也就不会做什么,而爷的身子,也许现在就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又来了?”十三阿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张开双臂让兰静倚入自己的怀中,并伸手去轻拧着她的脸颊,“你怎么就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我受伤中毒,又跟你能扯上什么关系了?你可别告诉我,那些个放流箭的人是你派出去的。” “我倒希望我有这份儿能耐呢,至少有了这样的人手,我也就用不着去指望那些连一个人都抓不到的侍卫们了,”兰静抬起头来白了十三阿哥一眼,随后又郑重了面色对他说道,“不过,爷,虽说我不想知道太多的事儿了,可有件事,我却是要跟您说的。” “是跟我的伤有关的?”十三阿哥问道,“就是你早上被楹嬷嬷打断了,没说出来的话?” “是,”兰静点了点头,却没马上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而是先看着十三阿哥问他道,“爷,您对您这次受伤的事儿怎么看?您可想过,这事儿有可能是谁做的吗?” “我当然想过,”十三阿哥淡淡的笑着,“只是有许多的可能,也有许多的不可能。” “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兰静下意识的就问出口,问完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改变的宗旨,马上就摇着头说道,“看我,又忘了自己才说过不想知道太多事儿了。” “不,我想跟你说,”十三阿哥扶住了兰静的肩,坚定的看着她说道,“你也要好好的听着,有些事儿,你可以不做,但该知道的却一定要知道。兰静,我知道,这次我受伤的事儿,吓坏你了,不过,我相信这只是一时的,我相信我的福晋,一时的惊吓或者会让你一时的迷惘,但不会让你从此就成为一只惊弓之鸟。” “我不会吗?”兰静愣愣的看着十三阿哥。 “你不会的,”十三阿哥很肯定的说道,“你平时虽然未见得会表现胆气很足,但我却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从你初次进宫时的表现,从第一次在宫外见面时你护着关柱、并对四哥和我不卑不亢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的胆子绝对不小,后来的事儿,也证明了我的眼光没错儿,你还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之时,就敢跟大哥的女儿针锋相对,你为了不嫁给皇子,甚至敢想着要故意被撂牌子,你手无缚鸡之力,却敢上前与我一同面对巨狼,你为了生下欢颜,居然想让人剖开你的肚子,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胆小的人?” “不对,”兰静摇摇头,“爷说的这些并不全都是真的。” “是吗?”十三阿哥盯着兰静,“哪件是假的?” 兰静很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十三阿哥说道,“我抓鸡的力量还是有的。” “你”十三阿哥瞪着兰静,然后拉过兰静的手来,在上面恨恨的敲了一手板,“你啊,这一时好一时坏,一时哭一时笑,一时正经一时不正经的,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这样不着调,又这样没用,”兰静盯着十三阿哥问道,“爷不会觉得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十三阿哥用手指在兰静的脸上抚着,“你又哪里没用了?我一年到头,总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不在京城的,宫里、府里、孩子们等林林种种的事情,全都靠你来照应妥贴,你做得也很好,就拿这次的事儿来说,在人前,你只展现你的坚强,你守着躺在那里的我,对着我的一众兄弟们,非但一点儿弱气也不显,反倒是有一股子一夫当关的气势,而你的恐惧,你的软弱,则是到了人后,在只对着我的时候才流露出来的。” “兰静,”十三阿哥将兰静拥入怀中,又吁出一口气来才接着说道,“你能如此相信我,在我面前放心的发泄着自己,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你若是从此再不相信自己了,就不是我之所愿了。你放心,我这次受伤虽重,但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恢复以前的健康,我会带你去看山看河,而你,也再不要为着什么莫名的理由而自责了,也赶紧恢复成以前的那个你,那个有时聪明有时笨的你,那个总爱把正好好说着的话给带跑到八杆子打不到的地方去的你,那个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却一直很自信的你,好不好?” 兰静倚在十三阿哥的怀中,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说在他心目中的自己,直到他用那双清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带着些心痛、带着些期待的问着“好不好”的时候,兰静点头了。 “好”兰静看着十三阿哥,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说道,“我会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恢复成那个会时时跟爷捣乱,甚至还会出些馊主意的我,只要有爷在。有爷在,我才可以恣意,我才可以随意,我才可以放任自己笨,放任自己糊涂,放任自己将好好说着的话给带跑到天边去,因为我有爷可以倚靠,有爷可以倚仗。可是,爷,如果有一天,您不在了,我就绝不可能再是这样的我了,我也绝不可能再是我了,我会为着孩子们而剑拔弩张,又或是忍痛苦忍,午夜梦回之时,我会想爷想得发狂,又会恨爷恨得彻骨,我会尖锐,我会消沉,我甚至还有可能会变得疯狂。” “爷,”兰静睁着盈盈的双目看着十三阿哥,“您一定不要让我变成那样的我,好不好?” 感谢“太莫名其妙了”的打赏,感谢“焰雪殘夢”投出的粉红票 第三百四十二章 绝不可能是四哥 兰静这时候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之前因为十三阿哥受伤之事,让她的心理很受打击,这件事的发生,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切全都成了空,她努力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为的就是要改变十三阿哥的命运,结果他的情况却更加的糟糕了,而这种糟糕还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扇多了翅膀所致的,也就是说,她所有的努力不只是成了空,而且还成了错。 所以,兰静之前的失控,除了是在为十三阿哥而心疼难过之外,还有就是这种巨大的心理失落,导致她对自己加以了否定。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发泄过了,在一遍遍的跟人说和听人说十三阿哥会好起来之后,心情也渐渐的有所平复,现下再听到十三阿哥的这番话,兰静的那根钻到牛角尖里的筋总算是又拧了回来,是啊,知道的多了有可能会犯错,但什么也不知道,犯错的机率却是会更大。 当然,兰静对十三阿哥的那番话也不是说假的,虽然她一直在提醒自己,十三阿哥是皇子,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而当自己青春不在,人老珠黄的时候,当有许多年轻轻、嫩乎乎、水灵灵的小姑娘围绕在他身边的时候,十三阿哥对自己,可能剩下的就只有对正室的尊重,或许再加上些老夫老妻的熟念了。 可即便是这么努力的去保持理智,去保持清醒,兰静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爱上十三阿哥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再理智,也会对感情有所渴望,而十三阿哥,又是那么让自己欣赏,那么让自己心疼,他对自己也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包容,那么的宠惜,在他的面前,自己可以完全的相信他,放心的去做一个小女人。 既然自己已经用了情,而看起来十三阿哥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有情,兰静就不想再去与自己一直以来努力保持的理性进行挣扎了,当然理智她还是会保存的,例如她不会白痴的去要求十三阿哥专宠自己一个人,也不会用情用到没有自我的地步,但该培养该经营的,她也会用心去做,要想获得对方的真情,就得用自己的真情去换。 十三阿哥的眼神和感觉都是很敏锐的,所以他完全能够体会出兰静这番话中所蕴含的真情,也才会非常郑重的答应着兰静,“好我保证,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你。” “那么,爷,”兰静将头在十三阿哥的怀中静静的偎了一会儿之后,才又抬起来看着他问道,“您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刚才您话中所说的许多的可能还有许多的不可能,指的都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十三阿哥用头抵了一下兰静的额头,然后将身子舒服靠向后边,一边揽着兰静的身子一边说道,“在说这些可能和不可能之前,我先要说说那些流箭的事儿,可能有些人会以为那些流箭是冲着皇阿玛去的,会射中我,只是出现了偏差,误中了副车而已,可根据我所调查的情况来看,那些箭一点儿都没射偏,它们本就是对着我来的。” “我倒也想到过这个可能,”兰静在十三阿哥的臂弯里转了转身子,找了一个更方便她看着十三阿哥说话的姿势,“只是,不是说那些射箭的人一个都没抓到吗?那对他们的目标,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一个都没抓到,”十三阿哥点点头,“那是因为那些人离得太远了,在那个距离下,一般的弓箭是射不到我这边的,所以那些人用的是类似弓和弩之间的东西。” “弓弩?”兰静皱起了眉,“爷是说,有人专门制出了新的武器来刺杀您?” “这个武器是不是为了刺杀我才制出的,现在还未可知,”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不过,它被用来对付我倒是确实的,那些侍卫们虽没抓到人,却也不是全无所获,而从那把仓促间被落下的武器来看,它不只是射得远,力道强,准度也不会偏差太过,而那时候正好在与我说话的十八弟,就跟着遭了这场无妄之灾。” “对了,十八弟,”兰静这时候才想起跟着十三阿哥一起受伤的,还有一个十八阿哥,“他现在如何?怎么没跟爷您一起回来呢?” “十八弟只是被擦破了点皮,按说是不要紧的,”十三阿哥说明着,“但因为箭上有毒,身子总归也是有些虚了,太医们倒是也建议让他跟我一起回京,可皇阿玛说他的情况比我稳定,就别跟着我一起往回赶了,毕竟他年幼太小,怕受不住那份儿颠簸。” 十八阿哥受不住,十三阿哥就能受住了?兰静的眉又往一起皱了,不过,也算了,她现在也想开了,康熙愿意怎么看十三阿哥就怎么看好了,只要十三阿哥人在这儿就怎么都好,而令兰静觉得差强告慰的是,以十三阿哥现在的情形,接下来那一直让自己悬在心头的塞外之旅,他肯定是去不了了。只是如果十三阿哥身上的毒一直解不掉,那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庆幸的了。 “现在我再来说说那些可能和不可能,”十三阿哥轻拍着兰静的脸,将她眼见着又要飞走的神思拽了回来,“知道了这些流箭本就是冲着我来的,那就要看看是谁有理由这么做了,我自问,自己虽未见得能称得上好人,但应该也没做什么让人想杀之而后的事儿,而既然不是仇杀,我又没什么好被灭口的,那再有的可能性就是为图利了。你可想过,我身上有什么利是值得人来图的吗?” “我确实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兰静点了点头,“爷若倒下了,会对谁更有利?爷现在只是一个光头阿哥,最碍人眼的,莫过于是皇阿玛的盛宠,可若是想得到皇阿玛的盛宠就有嫌疑的话,那有嫌疑的人可就太多了,也因为可能的人太多,也就变得不太可能了,更何况,皇阿玛对爷再宠爱,还能有对太子的多吗?再说,谁又能肯定,没有了爷之后,皇阿玛就一定会将对爷的宠爱转移到他身上呢?如若不能,他岂不是成了替他人做嫁衣裳了吗?” “嗯,”十三阿哥赞许的笑着点点头,“我就说你是聪明的,这确实是我所认为的可能又不可能中的一个,你再接着往下说。” “除了盛宠这个利,”兰静又继续说道,“爷身上再有可以让人图的利,就是您所有的关系了,象是一直想要依附您的那帮人,象是与您交好的四哥和十哥,还有在兵部任尚书多年的我阿玛,只是要想完完全全的得到这些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您亲自奉上,而从这一点上,倒是可以解我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在箭上下那么罕见的毒,而不是用普通的、比较易得又比较剧烈,沾上就很难救的毒呢?” “怎么?”十三阿哥挑了挑眉,“你很希望他们下这样的毒吗?” “我当然不希望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用双手合了合什,“事实上,我对他们的这种选择是很感激和庆幸的,但我照样还会有疑惑,开始的时候,我是象爷说的有些人一样,想着他们有可能是怕误中了副车,可是刚才听爷说,那些箭根本就是冲着您去的,那这个可能也就没有了,而他们会下这种毒,就很有可能就是想做两手准备,若是爷当时重伤去了,自然可以让他们少了一份儿威胁,而爷若只是伤到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事后拿解药来爷这儿卖人情,从而取得爷的感激和信任,也因此能够得到爷的那些关系,可是没想到,现在被太医们这么一搅和,这个解药却是没用了,而这个人或是这些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把它拿出来了。” “到底是女人的心思巧,”十三阿哥有些惊讶的看着兰静,“我还真是没象你想得这么深远。我只是想着,或许有人看我有这些关系,觉得是一个威胁,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法儿,让我再不能有所作为,至于这些关系,他能得去当然更好,若不能得,自然最好也别让其他人得去,至于没置我于死地,我是觉得他们对我还有一分情义,所以只想排除我这个威胁,却并不想取我的性命。” “爷是这么想的?”兰静可不相信那些人都已经对十三阿哥动用流箭了,却还会有这份儿好心,现在那箭是没射到要害,可那么多箭射过去,谁又能保证每一支都射不到要害的,只要有一支,有一支射到要害上,那么上面那毒,烈与不烈也没什么关系了,其实十三阿哥对这些也未见得不清楚,他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兰静自然也不会去点破,“这倒也有可能,只是爷觉得会是谁这么做呢?有谁会觉得爷是威胁?又或者是,有谁会在爷倒下之后,能顺理成章的接过爷的这些关系呢?”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呢?”十三阿哥眼中带着疑惑的看着兰静,“你可是在怀疑谁吗?” “我确实是在怀疑一个人,”兰静坐直了身子,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睛,非常非常认真的对他说道,“我怀疑四哥。” 第三百四十三章 更象一个父亲 “什么?”十三阿哥这下真是惊讶了,本来说这么长时间话有些累了,正全身放松的倚坐着养神的他,忽的一下就坐直了,而这个突然而起的动作又不是他现在的身子能禁得住了,刚一坐直,就带着他的脸色变白了,而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爷”兰静赶紧去抚着十三阿哥的胸口,“看您,这么急做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 “你说,”十三阿哥攥着兰静的手,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道,“你刚才说,你怀疑谁?” “爷,”兰静扶着十三阿哥靠回到炕边坐好,并用身子倾在他的前面挡着,以防他再次做出突发的动作来,“你不要着急,我会怀疑四哥,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真的没听错,”十三阿哥瞪着眼看着兰静,“你真的是在怀疑四哥?” “是,”兰静点点头,“爷,您听我” “哈哈哈”十三阿哥没听兰静说,而是自顾自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四哥,你居然怀疑四哥,哈哈哈” “爷,您别笑了,”兰静怕十三阿哥的身子禁不住这么样的大笑,忙又抚着他的胸口,并用很郑重的语气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儿,可有的时候,你的敌人很有可能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没错儿,是有这个可能,”十三阿哥虽然点着头,但面上的笑容却还未减,“只是绝不可能是四哥,你是因为什么,才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的?” “不可能吗?”兰静一点也没笑,就那么看着十三阿哥,“我会那么想,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爷就不想听一听吗?” “好,我就听你说,”十三阿哥不再大笑了,缓了缓面色,也看着兰静道,“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怀疑四哥?” “爷,”兰静拉着十三阿哥的手,以便在他受到打击后好安慰他,“你刚才曾经说过,在您这次刚回京城的时候,我对着您的那些兄弟们很有一股子一夫当关的气势,其实我哪有那种气派,我不过是在逐一审视着他们,想看看会是谁在害您,当然,我也知道,以他们自小在深宫里养出来的城府是不会表现出什么的,但我那时候是气极了,也恨极了,也很有一种赌气的意思,我想着,哪怕是让那个人有一时一刻的心虚呢,反正是不能让他以为事情做过了就算了,可我没想到,这么一圈看下来,还真的有一个人没直视我的眼睛” “是四哥。”十三阿哥的这句不是疑问句,而且头也在肯定的点着。 “是他,”兰静也点着头,“但这并不说明什么,因为他虽没在看我,却是在看您,以四哥和爷您之间的兄弟之情,他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可是一改往常的沉稳,喜怒焦急全形于色,甚至连我都被他匆忙的举动给撞到了一边,这种种的失常加到一起,我看么看就怎么觉得不正常了。” “还有呢?”十三阿哥并没象兰静想象的那样有所触动并陷入沉思,而是平静的看着她问道,“你既怀疑这事儿是四哥做的,就肯定也想过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吧?” “是,”兰静再点头,即使是在自责,在对自己的努力产生怀疑的时候,她也没忘了将自己对四阿哥的疑虑加以分析,“原因我方才已经说了一个了,如果爷想把自己的关系双手送人的话,那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四哥了。” “不家吗?”十三阿哥的面色还是很平静。 “还有,”兰静紧握着十三阿哥的手继续说道,“现在许多人都知道四哥和爷交情最重,因此爷受了伤,大家基本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去,而在其他人相互怀疑,相互使坏,相互陷害的时候,四哥就会是得利最多的那一个。” “兰静,”十三阿哥抽回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来,你过来坐好。” “兰静,你听我说,”等兰静听话的挨着十三阿哥坐好之后,十三阿哥又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的、很是郑重的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怕我信错了人,但是我要告诉你,对四哥,我信得过。” “爷”兰静忙开口说道。 “你别说,”十三阿哥用一根手指按在兰静的嘴里,“听我说。”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的眼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兰静,”十三阿哥收回手又放回到兰静的手上,“自孝懿皇后崩世之后,德母妃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劳烦,四哥就被皇阿玛养在了身边,这是除太子之外,我们兄弟中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而我当时年纪虽小,但因得了皇玛嬷的宠爱,皇阿玛对我也多有注意,时时会叫过去垂询一番,也因此与四哥比别人多了些相处的时候。四哥,他是孝懿皇后的养子,说起来也可算是半个嫡子,而四哥自己亲生额娘的位份也不低,也就是说,在我们兄弟之中,从身份上论,除了太子之外,最高的应该是四哥。” “若从功利上来论,”十三阿哥眼睛看着前面,回忆着说道,“当时才只四岁的我,额娘位份低,母族又没有势力,对四哥是没有任何助益的,他大可以象其他兄弟们一样,对我只做些表面功夫,让皇玛嬷和皇阿玛看到就好,可是四哥却不是这样,四哥,他对我是真的好,甚至超过了对他一母同胞的十四弟,他教我算学,与我品诗,他指点着我,又包容着我,在皇阿玛每每因我的惫懒模样而不悦的时候,他会想办法为我转圜,又会在私下里苦口婆心的来劝我,他对我,亦师亦兄,亦是知音。” “这些我都知道。”兰静握紧了十三阿哥的手,她越听十三阿哥这样说,就越是担心,他这么看重与四阿哥的关系,如果这事儿真是象自己怀疑的那样,是四阿哥做的,她都不敢想十三阿哥会是如何的失望,如何的痛心。 “是,你知道,”十三阿哥收回目光看向兰静,对她微微一笑道,“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才更担心,担心若是四哥负了我,我会很失望,很难过,会很心灰意冷,会象你之前一样,对自己产生怀疑,但我告诉你,四哥没有,这件事绝对不是四哥做的。” “不是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不是”十三阿哥很肯定的说道,“你是邻人疑斧,心中存了那个念头,就看什么都象,其实四哥只是因为太过关心我,太过担心我,太过焦急之下,才会一时间露出本来的性情,你别是因为他这些年来的强行压抑,就忘了他本来的性子是什么样了吧?” “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兰静垂了垂眼睛,又对十三阿哥展开笑容说道,“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怀疑四哥,正因为不愿意,所以也更希望不是他。” 兰静嘴里说着放心,但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没有放下,她忘不了四阿哥昨天的那种种的表现,就算是十三阿哥替他找出了理由,可是兰静却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够,四阿哥可是著名能隐忍的典范,如果十三阿哥这次的受伤跟他没有关系,他又怎么可能会将已经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本性轻易外露呢? 就兰静看来,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情义并不是假的,只是当面对着江山权谋、面对自己的理想抱负的时候,却未见得他做不出会忍痛将十三阿哥舍弃的事儿,也因为如此,当他见到被自己害成那个样子的十三阿哥的时候,才会借着关心他之际,而将自己心中对他的歉疚之情也一并发了出来。 只是十三阿哥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兰静也不好再坚持,更何况她本来也没什么证据,只是凭着一些迹象而做出的主观判断而已,他不愿意信就不信吧,兰静其实也有些后悔了,虽然她是想提醒十三阿哥注意,以防他以后再吃亏,但以他现在的身子情况,真要是因此而情绪大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没放心,”十三阿哥盯着兰静看着,随后又摇着头笑道,“你其实还是在怀疑四哥,只是见我坚持,又怕我受刺激会伤心,这才顺着我说的。” 静刚要解释,就被十三阿哥打断了。 “罢了,我把实话告诉你吧,也省得你总胡思乱想的。”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你疑得没错儿,四哥这回因我受伤,情绪是显得太过强烈了些,只是他为的却不是你所想的心虚,而是和你一样的自责,他和你一样,认为我受伤,是因为他的缘故。” “如果四哥什么也没做的话,”兰静皱皱眉说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还不是什么也没做,”十三阿哥点着兰静的鼻子说,“你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其实四哥会这么认为,”十三阿哥也没等兰静再说话,就直接继续往下说道,“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他觉得,我这次受伤,可能会与此有关,又觉得,如果他没听我的,而是去做一些事情的话,或许我也就有可能不会受伤了。” ps: 感谢“遥远的星系”投出的三张更新票,只是我觉得我恐怕是得不到了,因为写到关键的时候,我会需要多些时间来想如何把事情安排的更合理,另外还有新书要构思,所以,一天六千字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帮你打他 兰静略微等了一会儿,见十三阿哥没有要继续再往下说的意思,心中明白那些事情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了,于是也不再追问,但有一件事,她却是必需要问清楚的。 “爷,您能确定吗?”兰静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真不是四哥?” “我确定,”十三阿哥肯定的点头,“绝对不是四哥。” “这我就放心了。”兰静抚了抚胸口。 这回兰静说的放心倒是真的了,她真的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内心来说,她是非常非常非常不想看到是四阿哥有负于十三阿哥的,在现代的时候,她可算是四粉来着,到了这边,虽然看到的真人与那些中有所不同,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兄弟之情却并不是假的,她眼见着四阿哥从“喜怒不定”变成到现在这般的沉稳,她也看到了四阿哥可以生生的将自己本性压抑住的那份儿狠劲儿,只是若四阿哥将这份儿狠劲儿用到十三阿哥的身上,不等十三阿哥有什么反应,兰静先一个就受不了了。 现在,听十三阿哥坚定的告诉自己,四阿哥没负他,四阿哥会有这样让自己生疑的表现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不方便让自己知道,也就是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之间的关系除了表面上的之外,私底下还另有着什么的,不过,这个就不是兰静现在所关心的了,她只要知道四阿哥并没有害十三阿哥,知道他和十三阿哥依旧还有着天家之中难得的兄弟情深,知道他昨天的表现确实是为了十三阿哥而痛惜而急切,这就已经足够了。 十三阿哥够苦的了,虽然现在敏妃娘娘还在世,虽然历史上他突然失宠并从此沉寂十余年的那一幕现在还没有上演,可是现在他的身子已经坏成了这样,将来能不能治得好,还是个未知之数,而康熙的宠爱,更是从来都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的靠不住,在这种前路茫茫的时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加上四阿哥这个与他最亲厚、也是他最看重的兄长的相负。 十三阿哥说,四阿哥于他,亦师亦兄,亦是知音,但兰静知道他还有一个词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亦父”,当然这个话,兰静也是不会去说的,毕竟康熙康师傅还健在呢,不过,对康熙做为一个皇帝的功过如何,兰静虽不想也没资格去评价,可对做为一个父亲,兰静却要说,他不合格。 当然,这可能也是缘于康熙他自己的父亲也是个不合格的。兰静对清朝的关注点虽多在九龙夺嫡时期,至于顺治与康熙之间的父子情,她并不怎么了解,不过她却知道,康熙的额娘肯定不受宠爱这应该是没错儿的,那时候可是有个令顺治爷“不爱江山爱美人”董鄂氏在呢,而这位后来被追封为端敬皇后的女人,也曾为顺治生下一子,排行第四,列在康熙之后,不过,顺治却将这位四阿哥称为是“朕第一子”,并有意将他立为皇太子,由此康熙在顺治心目中的地位也就可见一斑了。 也许是因为尝过受阿玛冷落的滋味吧,康熙对自己的儿子倒还算是比较注意的,他很关注他们的学业,也经常会考较他们的骑射,即使是在外面出巡的时候,也会在与儿子们往来的折子中开开玩笑,再象那次他赐扇子回来一样做做互动什么的,而在用儿子生病的时候,康熙更是非常关心并多次询问,甚至因为知道四阿哥患了痢疾,还从出巡塞外的途中赶回来。 可除了上述这些慈父的行为之外,康熙对儿子们还是个“严父”,且因为他本身又是一个帝王,他对儿子们的处置也就较之一般人家更“严”了一些,在他第一次大封诸子的时候,就以四阿哥喜怒不定、为人轻率为由,只将封了他为贝勒,弄得四阿哥好一阵子在人前都觉得抬不起头来,而当四阿哥上折要为他庆祝五十大寿的时候,正赶上他那时候心情不顺,不只驳回了折子,以后更是基本不再点四阿哥随扈出巡了, 也不独四阿哥会受罚,其他的儿子们也是一样,象是三阿哥,就因为在居丧期内剃头,将才封了他不久的郡王降成了贝勒,而大阿哥的第一任嫡福晋,就是被他下暗旨赐死的,至于因为儿子们犯错出言相训相骂,并罚他们或立或跪的事儿,就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了,只是象十三阿哥之前那次跪至受伤的比较少罢了,但因为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就算其中或有罚重或被迁怒的,这些皇子们本也不至于太过愤愤不平。 可是却就有这么一个人,康熙以对他的好,远超过自己其他的所有儿子们,他就是康熙的元后赫舍里氏所生的、康熙唯一的嫡子、现下的太子二阿哥胤礽。 自小康熙就将太子带在自己的身边养着,衣食住行事事关心,甚至有些进上的东西都先尽着他挑,在他幼时亲自教他读书,等到他能进学了,又数度委派饱学之士为其师,也时常将其带在自己身边,连那“避喧听政”的畅春园里,都命人专为他修了一个小园林以便居住。更有甚者,康熙出巡在外的时候,居然还会特意派人去太子那取几件他穿过的旧衣服用来以慰思念。 还不只如此,康熙不只是将太子的地位待遇抬得高高的,而且也不象对其他儿子一样,有错就罚,太子但凡有什么不好,哪怕是鞭打了宗室大臣,也不是他的错,而是他身边的人挑唆的,是他身边的人不劝着,要罚也是罚他身边的人,跟太子没什么关系,被这样一个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太子爷比着,其他的皇子们立时就觉得自己象根草了。 所愿不患寡,患不均,康熙非但是不均,他还从自己培养出来的儿子当中选出合适的人选,推出去做太子的磨刀石。先是大阿哥,康熙让他带兵,让他立功,又纵容纳兰明珠保着他去与索额图所支持的太子相争,直到两党派都把朝政给搅乱的一塌胡涂了,康熙这才出手,将其中一方狠狠压下,当然被压下的只会是被用来当磨刀石的一方。 两党相争,打压下一方,另一方就越加的张扬,当太子在南巡的路上生病,在有自己这个皇阿玛陪在身边的时候,却居然还想见索额图的时候,康熙不高兴了,于是就有了三阿哥单独去祭泰山之事,而等回京后不久,索额图就被抓起来了。 兰静那时候就记得,历史上本来应该是十三阿哥去泰山的,她也曾经为此怀疑过十三阿哥身边有穿越人士来着,但不管怎么说,能躲过那个会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事情,兰静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可是,也不知道康熙是觉得三阿哥有些扶不起,还是他认为十三阿哥更合适,此事之后,他并没有太过抬举三阿哥,反而越加对十三阿哥荣宠起来,凡有所动,必将要十三阿哥随行,而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十三阿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兰静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康熙这个父亲的,但她却觉得,只就十三阿哥这方面来说,在某些地方,四阿哥倒比康熙更象一个父亲,抛开自己这次对他的误会不谈,只说他对十三阿哥的态度,虽然兰静对他们在外面的事儿知之不多,但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片段,她就能感觉的到。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这个弟弟,是既疼爱又欣赏,既想规矩着他能凡事做得更好,却又时不时纵容着他的肆意,在教导他的同时,也包容着他,对他肆意过后留下的后遗症也会去收拾妥当,实实在在的就是一副长兄如父的款儿,所差的只是,他既不是长兄,也不是父。 而十三阿哥对他四哥呢,兰静觉得,与其说是四阿哥纵容着十三阿哥的肆意,倒不如说是十三阿哥知道四阿哥喜欢看着自己在他的纵容下肆意才去肆意的,兰静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因何而来的,可是她就是这么觉得,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主要的,反正他们俩就是一个纵容一个肆意就对了。 看着这样的哥俩站到一处,是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的,他们一个沉稳一个随意,一个清冷一个阳光,一个行动举止都可以拿来当规矩的样板,而另一个却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洒脱,还有,他们一个总是冷肃着一张脸,让人见了不由得就会赶紧检视已身,另一个则是经常带着笑,爽朗的,淡然的,随意的,亲切的,还有惫懒的,整个人一看上去就是那么的鲜活,很容易让人产生结交的**。 就是这么明显不同的两个人站到一起,却一点也不叫人看着别扭,相反的,倒觉得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所谓兄弟就当如是。不是互补,没有主次,分开时,他们各自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而聚到一处时,却又浑然天成,全无生搬硬凑之感。 兰静现在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之前的怀疑只是一个误会,否则这样一幅蕴含着浓浓手足情的画面,可能就将再无法复制了。 ps: 感谢“威虎山—老九”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四十五章 要起风了 “醒醒,醒醒回来了,回来了” 兰静正沉浸在自己记忆中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一起的画面时,只觉得面上一痛,回过神,却原来是十三阿哥正在掐自己的脸呢。 “啊?怎么了?”兰静先将十三阿哥的手中抓下握住,然后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十三阿哥失笑着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咱们这正说着话呢,你这神思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若不把你叫回来,只怕你连前五百年后五百年的事儿都能一并想完了吧?” “五百年未必,三百年差不多。”兰静在嘴里呜噜着。 “什么?”十三阿哥没听清。 “没什么?”兰静冲十三阿哥笑着,“我是说,亏得爷叫我,否则我没把话扯到八杆子打不到的地方去,神思却飞过去了。” “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十三阿哥问着兰静。 “我是在想,”兰静实事求是的说道,“幸亏我对四哥的怀疑只是个误会,也幸亏我没直接去找四哥对质。” “其实,我倒觉得,”十三阿哥忍着笑说道,“你去找四哥对质也不错,想必四哥那时候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爷是说,四哥一定会给我好看吧?”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随即又马上嘱咐他,“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四哥知道,上回误会了那封信,他对我已经很有成见了。” “你可是才误会他要杀我呢,”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这是谁对谁有成见?” “爷”兰静瞪大了眼睛。 “好了,不逗你了,”十三阿哥安抚的拍了拍兰静,“说正经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对四哥是很尊敬的,甚至我还觉得你对他也有点儿崇拜,所以当听你说,你怀疑四哥的时候,倒让我感到很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我会尊敬四哥,是因为他是爷的四哥,当然,爷也没说错,我对他是有点儿崇拜,毕竟这一个人说把性子改了,就能真的改了,这种坚忍,我自问是做不到的,对能做到的人,我自然就会有崇拜,其实我崇拜的人也多了,我崇拜皇玛嬷经历过那么多事却还是如此平和,我崇拜皇阿玛身为一国之君的英明神武,我崇拜额娘能在深宫之中过得那么恬静,我崇拜阿玛在仕途多年的沉稳,还有太子的气魄,大哥兵事上的能力,三哥文史上的造诣,五哥的敦厚,七哥的平实,八哥的仁贤,九哥的执着上,十哥的直率,十二哥的温和,但当我看到爷的伤,这所有的崇拜就全都抛到一边去了。” “你对我的兄弟们倒确实是有些了解的,不过,”十三阿哥拧了拧兰静的鼻子,“你也别想着就这么把话混过去,我能感觉的到,你对四哥,和对我其他的兄弟们是不同的,当然,”十三阿哥用手按住兰静的嘴,“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跟四哥最交好,只是今天话既是说到这儿了,我倒想听听你对四哥的看法了,你刚才说了他坚忍,除了这个之外呢?在你看来,四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爷忘了,”兰静歪着头看着十三阿哥,“我对四哥可是有成见的,你就不怕我会说他的坏话吗?” “好话坏话无所谓,”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要是你确实的想法,就只管说。” “那我可真说了,”兰静挑了挑眉,“只是话讲在前面,我要说了您亲爱的四哥什么不好,爷可不许恼。” “什么我亲爱的?你又混说,”十三阿哥敲了兰静一记,又催着她道,“行了,我不恼,你说吧。” “不恼还打人呢,恼了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兰静抚着十三阿哥敲过的地方睨眼看着他,吃他瞪了一眼之后,又换上了一副无奈的神情,举手做投降状,“好,我说,我这就说。” “说到四哥,”兰静先给十三阿哥身后又加了床被子,让他倚坐得更舒服些,正要开说,外面小院就来送药了。 “给我吧。”兰静接过药,挥手示意小院退下,然后坐回到炕边,用羹匙勺着药边喂十三阿哥边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说到四哥,除了坚忍之外,我觉得他还是一个刻薄的人。” “刻薄?”十三阿哥抬手挡住了兰静的手,“这话怎么说?” “我觉得,”兰静收回手,嘟嘟嘴对十三阿哥说道,“四哥的心思缜密,眼睛很毒,能看出人心里暗自打的一些主意,并且很乐于去戳破,全然不说给人留些面子。” “这个人,指的是你自己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四哥改了性子之后,除了在办差的时候会直指弊端,其余的时候,也就是和咱们以及老十在一起会多说些话了。我和老十是让他说惯了的,早已经无所谓了,其实若不是你总因为那封信的事儿,见着他就觉得心虚,他也早就丢开手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兰静再勺起一匙药塞进十三阿哥的嘴里,“是我长了一张欠人损的脸,摆着一副找人刺的神情,我就说嘛,不能讲你四哥的坏话,看看,这才说了一句,您就维护上了,算了,我不说了。” “好了,我不维护他了,我维护你,”十三阿哥象哄孩子一样的对兰静说道,“等下回四哥再损你的时候,我帮你打他。” “啐”兰静忍不住笑了出来,“爷就会哄我,我信你才怪呢。” “哄你的还在后面呢,”十三阿哥直接从兰静的手中拿过碗去一口干了,“来,乖,过来坐下,接着把话说完。” “爷倒是吃定我了,”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嫣然一笑的摇摇头,“您吃定了我虽总与您抬杠,但对您的话却总是不会相违的。” 兰静这时候已经看出来,十三阿哥今天是非要听自己说出对四阿哥的看法了,这也许是他怕自己心中还对四阿哥存着心结,并导致以后还有可能会再发生误解之事,也或许他只是听想想其他人是怎么看四阿哥的,在想过之后,兰静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能跟十三阿哥说的,就不再多做纠缠了。只是在继续往下说之前,她还是先侍候着十三阿哥漱过口,并叫进小院来将药碗水盂等物收下去。 “好了,爷,”等到小院退出去之后,兰静再次去坐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将他腿上的被再盖盖好,“现在我就接着说了,还是那句话,说错了,您可不准恼。” “不恼,你说吧。”十三阿哥挽过兰静,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边。 “我之前说四哥刻薄,”兰静冲十三阿哥笑脸耸耸鼻子,又继续往下说道,“但他并不寡恩,他在外面对下属如何我是不知道,但从爷和四嫂说起的一些事儿中却能看出来,在四哥刚毅严肃的表相之下,他其实也是不乏宽和的,再有,四哥的性情虽然和爷不同,但从爷口中所说,及我x常所见,我觉得他可能和爷一样,是一个很至情至性的人,哦,还有,他应该是最痛恨别人欺骗他的,这一点倒是和我比较象了。” “至情至性,”十三阿哥略显有些讶异的看着兰静,“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懂四哥。” “我说对了吗?”兰静象个邀功的孩子一般的笑着。 “说对了,”十三阿哥抚了抚兰静的脸,笑着说道,“四哥还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之前会怀疑他,实在是很没有道理,”说到这儿,十三阿哥又摇摇头,“罢了,这事儿过去了,不提了,现在你来说说我吧,你能把四哥看得那么清楚,倒叫我很好奇你会如何看我了,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爷是什么样的人?”兰静抚着十三阿哥的脸,看着他的眼,悠悠的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爷是在宫里,那时候爷说我看着面善,我虽没有那种感觉,却是很感激爷的,因为是爷的一句话,让我不用离开父母而住到宫中去,可是等到我在宫外再次见到爷的时候,我却很讨厌爷。” “讨厌我?”十三阿哥挑了下眉,“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时候爷做出来的事儿招人讨厌呗,”兰静冲十三阿哥翻了个白眼,“您欺负关柱在先,又嘲讽我在后,还抢走了我做给闰中姐妹的东西。” “胡说,”十三阿哥轻打了兰静的手心一下,“那明明是你自己说要送给我额娘的。” “我只是想让您从中挑几样的,”兰静反驳着说道,“谁成想你却把那么一大盒全都拿走了。” “我记得,”十三阿哥想了想,“这话当时你可没说。” “我哪敢说啊,”兰静鼓着嘴瞪着十三阿哥,“您是谁啊?您是当朝的皇子阿哥,我又是谁?不过是一臣子之女而已,我敢在您面前放肆,岂不找死嘛。” “又来混说了,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十三阿哥揪了揪兰静的鼻子,“再说,我还让人将你给阿玛买的东西记到我帐上了呢,我记得,你好象是没少选呢。” “爷还说呢,”兰静拍掉十三阿哥的手,“就因为我拿回去那些个东西,害得我阿玛和额娘忐忑不安了好久呢,而之后,尉迟的事儿更是让他们猜虑担心了好久,我说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想来这应该不是您故意使坏的吧?” ps: 感谢“遥远的星系”打赏的月饼。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六章 怎么又不对了? “什么?”十三阿哥失笑的说道,“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谁知道呢?尉迟可是爷派去的呢,”兰静睨着眼看着十三阿哥,“您可知道为了猜他背后的主子是谁,我阿玛和额娘费了多少精神,想了多少可能?” “我知道,”十三阿哥点着头一脸认真正经的说道,“你以前告诉过我,他们连皇阿玛那里都猜过了。” “你,”兰静气得牙痒痒,忍了几忍,到底还是伸手去在十三阿哥的脸上拧了一下,“爷就是这样,总是气得人哭不得笑不得的。” “怎么不说说你气我的时候呢?”十三阿哥将兰静的手握住,又点了点她的鼻子,随后又安抚的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好了,先别闹了,你接着说,既然你那时候是讨厌我的,那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了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兰静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或许在那讨厌爷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了,现在回想起来,或者那并不是讨厌,而是被人戏耍逗弄之后的羞恼,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每当和爷处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就会不经意的去注意爷,注意到爷一身贵气之中却带着点儿痞,爽朗豪迈中又带着点儿坏,注意到爷的惫懒,也注意到爷的不羁。” “你这话,”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兰静笑着倚进十三阿哥的怀里,“可是却总是会吸引我的目光不经意的投过去,直到那次在直郡王府,‘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这是爷当时问出的话,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爷,可我却马上辨出了爷的声音,也让我如闻天籁,连先看一眼再确认一下都没有,就直接冲着爷的方向行了礼,结果行完礼之后,才尴尬的发现十哥也在那儿呢。” “也还好,”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那时候转得不错。” “爷这才是损人呢,”兰静摇着头惭愧的说道,“那天我其实做错了许多,要不是爷在,我和额娘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不过,也因此让我隐隐感觉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对爷有所信任、有所依赖了,在听到爷的声音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下安全了,也不管爷那天爷到直郡王府的本意是什么,我就是觉得爷会保护我,虽然还有十哥同时也在那儿,可我那时候想到的却只有爷。” “我那天也开了眼,”十三阿哥笑着抚了抚兰静的脸,那是那天她被二格格打过的地方,又抚着她的脖子,那是那天她用自己的簪子扎破的地方,“是,那天的你,做错了许多,既莽撞又冲动又冒失,可却还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原来只知道你聪慧,有巧思,可是那天的你,却让我看到了你的刚性和硬气。也正因为你体内蕴藏着这种性情,才让我在扈从皇阿玛出去的时候,不会太有牵挂。” “那可不行,”兰静忙急着说道,“爷怎么会没有牵挂呢?” “是我说错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应该说,你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爷这话又说错了,”兰静摇摇头,轻叹着说道,“我让爷后顾让爷忧的事情多了,别的也就罢了,只欢颜这个孩子,我实在是对不起她,都是我这个额娘做得不” “行了,到此为止,”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从此以后,不许你再自责了,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做得很好,换了别人不会做得更好,即使做得更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就是这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眼睛里泛出晶莹泛出光芒,“爷对我,总是这么包容,又有许多的纵容,让我觉得,我就算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不用害怕,因为有爷会帮我补上。” “你实在是高抬我了,”十三阿哥笑了,“这补天的能耐我却是没有的,只怕你那手刺绣的技艺或还使得,”然后,他又那么挑着眉笑着看兰静,“只是你既然早就对我动了心思,为什么却又还想着要避选呢?” “我刚才说过了,”兰静回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在指婚之前,我对爷的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而那时候我又还没参加选秀,即使有所感觉,又哪里敢去深想?反倒是希望根本就没这回事更好,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失得整个兆佳氏府蒙羞,又带着整个兆佳氏家族的女子都受连累。至于避选,我先开始想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要避开爷,而是为了要避开皇家,毕竟那时候我可不知道自己是会被指给爷的。” “也就是说,”十三阿哥紧跟着问道,“如果你知道会被指给我,就不会想着要避选了?” “我不知道,”兰静摇摇头,“当时我没这么假想过,现在又时过境迁,我也没办法再回到那个时候的感觉去想问题,我只知道,当时得了皇阿玛的指婚之后,我整个心一下子就定了,之前的种种彷徨、纠结、矛盾、犹豫全都不见了,我只想着,我将会是爷的福晋了,那个总是会戏弄我、却也会保护我的爷,那个让我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投过去的爷,将是我的了,从此以后,爷的荣就是我的荣,爷的辱就是我的辱,我将会跟爷一起并肩面对命运。” “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兰静说完那番话之后,抬头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爷可还满意吗?” “满意,我很满意,能得到福晋如此的深情厚爱,我又怎么会不满意呢,”十三阿哥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却又接着说道,“只是好象这不是我之前的问题了,我本来是在问,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怎么就被你给转到这儿来了呢?” “爷你真是属沙和尚他二师兄的,”兰静气呼呼的瞪着十三阿哥,“这话明明就是被您转到这儿来的,我虽然有说话爱跑偏的毛病,但向皇阿玛保证,这回绝对不是我的错。” “把皇阿玛扯进来做什么?”十三阿哥摇摇头,“好,这回就算是我说偏了,但我现在发现了,又正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接着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哦,对了,之前那些个分不太出来褒贬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行,我就再重新回来说说爷是怎么样的人,”兰静瞪了十三阿哥一眼,但等真正进入到正题的时候,眼神就又迷茫起来,手也又抚到了十三阿哥的脸上,“爷很俊逸,这个俊逸并不单指是外表上的,虽然我觉得爷的外表确实是很俊逸的,但可以称得上俊逸的人很多,而爷的俊逸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就散发出来的尊贵洒脱之气自不必说,还有您颀长的身躯中所蕴含的铮铮铁骨,惫懒散漫的神情和动作下却又带着成竹在胸的从容,还有您的眼神,”兰静的手指挪到了十三阿哥眉眼处,“是那样清澈,那样分明,有时神采奕奕,有时平静无波,有时,却又显出了丝丝的孤寂。” “这,”兰静将手从十三阿哥的脸上拿开,抬对直对着他的眼睛,“就是我所看到的爷,这就是我所认为的爷,一个总是会招我生气,会让我哭笑不得,会让我高兴,也会让我伤心,还会让我痛心的男人,更是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男人,是我的男人。” 十三阿哥没马上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兰静。 “这回确实是我的错了,”兰静却忽然笑了,“说了这么多,好象我还是在讲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爷,而对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话,不过,其实也不是,其实早在之前,在说四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爷是什么样的人了。” “至情至性,”兰静看着十三阿哥,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四个字说了出来,“如果说四哥是这样的人,那爷更是这样的人,爷虽然总是表现的很惫懒,很散漫,很随意,很无所谓,但其实爷比四哥还要重情,爷是那种一旦将心交出去,便是一生一世也不留退路的人,而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兰静,”十三阿哥握紧了兰静的手,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我素来知道你是懂我的,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的懂,你懂我,我自然也懂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有你在,有额娘在,有孩子在,我是不会轻身犯险的。” “我自然放心,”兰静也同样深深的看着十三阿哥,“反正今天对爷表白的话已经都说了这么多了,我也不怕再多说几句,爷,我是你的福晋,我的心已经交给你了,不管你将来会如何,我总是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十三阿哥将兰静拥入怀中,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再说了一遍,“我知道。” “爷,”兰静的眼睛则看向窗外,“要起风了。” “是的,”十三阿哥看向外面晴好的天气,以及一丝不动的树叶,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怕这场风雨会来得很凶,很猛烈。” ps: 抱歉,今天有事要忙,两章都更得晚了,明天会努力恢复正常。 感谢“懒猫爱睡觉”、“jojocat”、“梦雪小主”“璐璐oo”和“遥远的星系”打赏的月饼也提前祝大家中秋乐 另,虽然不知道我的读者中有没有任教职的,但还是要在此说一声:教师节乐。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再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兰静不知道,在经过了这么多历史的走偏之后,四十七年的这场暴风雨还会不会来,但从十三阿哥的态度来看,她觉得幸免的可能性不大,十三阿哥私下里应该是有在做什么的,对这一点兰静一直都有感觉,虽然未见得他是要夺嫡,但在消息上面会灵通些,以便对事态的走向能做出一些预测肯定是会有的。 这回他自身受了这么重的伤,十三阿哥自然更是会着力的调查,冷静下来的兰静甚至想着,他或许早就已经知道是谁在害自己了,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而会让他觉得不是时候的原因,做为穿越人士的兰静,首先想到的就是十三阿哥可能已经查觉到最近的形势不大对头,就好象暴风雨即将要来临之前的样子,看似平静,其实却是暗潮涌动。 而这场暴风雨如果是注定要来的,那么,它的脚步就应该已经越来越临近了,因为会掀起并操控它的人,康熙,回京了。 康熙的回銮并没有晚十三阿哥多久,在此之前,兰静进过一次宫,将十三阿哥伤势的情况跟皇太后以及敏妃娘娘说明了,虽然她们肯定已经听太医说过了,但却很愿意再听听兰静那更能让她们听得懂也更能让她们放心的话,当然,不出意料的,兰静嘴唇上那尚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也为她赢得了许多的关注。 兰静那时候只恨这些宫里的娘娘们自小规矩学得太好,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却俱都是一派雍容平和状,就是一直走直率风格的宜妃娘娘,也不作兴问出会明显让人家尴尬的问题,而当兰静下定了“山不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就去就山”的决心,将“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从而咬伤了嘴唇”的话混在其他的话语中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虽然也很客套的表示了慰问,可从她们的眼中,兰静看出了,她们根本就没信。 兰静索性也不解释了,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有些事情本就是当事人越尴尬,别人就越愿意注意的。不过,她到底还是找了个机会,通过一些或装娇或卖痴的举止,让太后以及当时也在场的敏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认证到了自己的伤情与自己牙齿的吻合度,毕竟若是让她们以为自己在十三阿哥受伤期间还与他搞什么暧昧,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十三阿哥,可都算不得是什么好事儿,而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也最不需要节外生枝。 带着敏妃娘娘殷殷的关切回府之后,兰静就一直闭府不出,专心的照料着十三阿哥的身子,直到康熙回銮的时候。那天他们遵从了康熙提前派人传回来的意思,并没有与其他兄弟们一同前去迎驾,可却是有人到他们这里来了。 “你是说,直郡王和八贝勒来了?”兰静问着来报信的丫环道。 “是,”那个丫环点头说道,“门外是这么报来的。” “他们是着何服而来?”刚服过药的十三阿哥问道。 “报的是朝服。”那个丫环恭敬的答道。 朝服?兰静心中一皱眉,若只是兄弟之间的探望,服装是不应该这么穿的,难道是康熙有什么旨意吗? 兰静正想着呢,十三阿哥却已经发出了吩咐,“取我的朝服来。” 十三阿哥会要换上朝服,倒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在大阿哥和八阿哥面前弱了气势,而是主客衣穿一致,是传统的礼仪。与现代某些影视剧所演不同的,当有客来访,而主人准备要见的时候,来禀报的下人就要将那客人所着的衣服报上,主人会照此做出相应的调整,而象四阿哥和十阿哥到十三阿哥府来不用通报的情形,则就是在表明十三阿哥没把他们当成客人,而是当成自己家人了。 当然,十三阿哥即使换上了朝服,也并不是说他就要亲去迎接大阿哥和八阿哥,毕竟他现在的身子状况可是连他的皇父康熙回銮都没去迎接的,所以迎接两个兄长的责任自然也就落在兰静这个福晋的身上,也因此,两位阿哥是被人直接引进内院的。 “给大哥请安,给八哥请安。”兰静身着皇子福晋服饰在内院的门口,向两位阿哥行着请安礼。 “十三弟妹请起。”大阿哥笑着伸手虚扶一下,“我因为惦记着老十三的伤情,也不及回府就直接过来了,倒是有些冒昧了。” 若是这样说,那大阿哥和八阿哥会穿朝服过来,倒是有理由的,那是圣驾回銮,不管是随队的还是迎接的,服装都必是要正式而隆重的,只是以大阿哥和十三阿哥的交情,应该还不至于到会连府都来不及回就直接过来表示关心的地步吧?至于八阿哥,因着他是由惠妃娘娘抚养长大的缘故,会陪着大阿哥一同过来,倒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大阿哥说笑了,您二位兄长如此的关怀,是我们爷的福气,”兰静自然不会将心中的疑惑显在脸上,她只是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对两位阿哥说道,“只是我们爷的身子,实在不能出来相迎,倒要请大哥八哥见谅了。” “应该的,”八阿哥展露着他招牌似的温和笑容,“我们是来探望十三弟的,若是反让他累到了,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多谢两位兄长的体谅,”兰静伸手相让,“请去屋里坐吧,我们爷在那儿候着呢。” “走吧。”大阿哥的目光在兰静的嘴唇上停了一下,然后抬步率先向屋中走去了。 八阿哥向兰静笑着颌了颌首,又互相让了一下,然后也少跟上了。 兰静抿了一下已经痊愈得基本看不出什么痕迹的嘴唇,也带着下人们往屋里去了。 大阿哥和八阿哥被让进去的屋子,当然是十三阿哥府里待客的正厅,十三阿哥这时也已经换好了朝服,正倚坐在被搬出来的一张躺椅上,见到两位兄长进来,他挣扎着往起坐着身子。 “不要动,”大阿哥步走过去,将十三阿哥按住,“好好躺着。” “给大哥请安,给八哥请安。”十三阿哥虽没起身,到底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虽还在躺椅上,动作也不能全套,但到底还是行了请安礼。 “十三弟也真是的,”八阿哥说话之时已经在与大阿哥一同扶着十三阿哥了,“都是自家兄弟,又何用这般客气。” “大哥,八哥,且请上坐用茶。”兰静走过去,接手扶着十三阿哥,小楼则手脚的将躺椅上的被枕重新摆放了下位置,让十三阿哥靠着的时候,相对能坐得直一些。 “十三弟,”到上坐处坐好之后,大阿哥又再打量了十三阿哥一番,“看你的气色,倒是比我上次见那会儿好多了。” “何止比大哥见那会儿强多了,”八阿哥笑着说道,“比我见那会儿也强多了,说来这才过去几天呢,看来那个李大夫的本事倒确实是不错。” “哪里?”兰静忙说道,“李大夫又哪里能和太医们相比?他不过是占着长期在府中供奉的关系,对我们爷的身子较为了解,真要论起本事来,他还差得远呢,若不是太子派来的两位太医医术精湛,又尽心竭力,我们爷的身子只怕也不会能这么就开始显出些好转的样子来了。” 兰静这番话说过之后,大阿哥和八阿哥都没马上接言,而是互相对看了一眼。这不由得让兰静心中开始纳闷起来,怎么回事儿?之前自己跟某些太医闹了些矛盾,康熙为此开导了李大夫的板子,并对自己也有所教诲,现在自己改过了,开始夸太医了,却怎么又不对了? “大哥,”兰静这边纳闷着,十三阿哥那边却开始问大阿哥道,“十八弟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倒是让皇阿玛猜到了,他老人家就说你必是会念着十八弟的,”大阿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摇摇头轻叹着说道,“只是十八弟现下的情形却是并不大好。” “十八弟怎么了?”十三阿哥的眉头皱起来了。 “十八弟毕竟年纪太幼,”大阿哥继续说道,“虽中的毒略比十三弟浅些,身体到底也是虚了,不合又染上了其他的症候” “什么?”十三阿哥眉头皱得更紧了。 “十三弟别急,”八阿哥赶紧说明道,“太医们已经将后染上的病症医好了,只是”说到这儿,八阿哥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大阿哥。 “只是什么?”十三阿哥的目光也转向大阿哥。 “只是,”大阿哥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将那个病症治好,之前解毒所用的药就停下了一些,现在那个病症倒是好了,可十八弟身上的毒性却是比先前显得更重了,皇阿玛对此也是忧心不已。” 原来如此,兰静这下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阿哥会刚回到京城,连府都来不及回就赶到这边来探望十三阿哥,这并不是他在关心十三阿哥,也不是他想来看十三阿哥的笑话,他其实是奉命而来的。 “十三弟,”果然,大阿哥接下来的话就说了,“今天看你的气色好了许多,想来这用药问诊之事是找对了门路的,皇阿玛知道后也很是安慰,又知道你必也是念着十八弟的” ps: 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的厚赏,感谢“懿雪児”和“~北冥有鱼~”打赏的月饼。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别扫他的兴 大阿哥话说到这儿就暂停住了,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只差没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懂我意思”的字样了。 “大哥,不是弟弟要抢你的话,”十三阿哥也很善解人意的将话头接过来,又很善解人意的将抢话的责任也一并揽下了,“是弟弟有事想请大哥和八哥代为向皇阿哥奏请。” “什么事儿?”大阿哥慷慨又大方的说道,“十三弟你只管说。” “大哥,八哥”十三阿哥坐直了身子,见兰静要过去相扶,又抬手予以了阻止,然后对大阿哥和八阿哥分别拱了拱手说道,“十八弟这回有此无妄之灾,实是受了我的牵累,如若他的身子再因此而造成更多的损害,那我这辈子都难安了。所以,弟弟要请大哥代为向皇阿玛奏请,请他允准宣召我府中现在的两个太医以及李大夫进宫为十八弟诊治。” “那两个太医,是太子选派来的,”十三阿哥没等大阿哥和八阿哥再开口,就又接着说道,“在毒之一道和调养之法上面,都是很不错的,而他们治我的毒伤也有些时日了,对此毒的了解也比旁人强些,还有李大夫,他的医术虽不及太医,但难得在能另辟蹊径,虽嫌不够谨慎,不过有太医们在侧,想来也足能压住他了。” “两个太医就行了,李大夫就不必了,”大阿哥笑着说道,“十三弟,你的所请,我一定会代为转奏给皇阿玛知道的,只是李大夫的事儿,我觉得还是不要提的好,毕竟他和太医之间你知道的。” “我是知道,那李大夫就暂且罢了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只是那两个太医的事儿,还要劳大哥和八哥早些向皇阿玛奏请,又或者,”十三阿哥看着大阿哥,“为了十八弟能尽早的得到更好的诊治,两位兄长在跟皇阿玛奏明的时候,就一并将那两个太医带过去吧。” “这不好。”八阿哥忙摆手。 “好吧”大阿哥却直接点了头。 大阿哥看了八阿哥,八阿哥一笑不再说话了。 “按说,这样是不好的,”大阿哥将目光转回到十三阿哥身上,又继续说道,“只是老十三你难得跟我开一口,再说我对十八弟的伤也很担心,也罢,我就违一回规矩,这就赶在宫中下匙之前,带着两个太医进宫去,也免得皇阿玛再为十八弟的事儿而忧心不已。” “如此,弟弟在这里谢过大哥了。”十三阿哥又对大阿哥拱了拱手,回过头来又对兰静说道,“吩咐人去告诉两位太医收拾东西,好马上随大哥进宫。” “楹嬷嬷,”兰静点头之后,将事情交给了楹嬷嬷,“事关十八弟的伤情,你亲自去一趟吧,跟他们说,只要他们觉得能用得到的东西,就都带上。” “爷,”等楹嬷嬷领命离去之后,兰静又去扶着已经坐得有些气累的十三阿哥,“您靠一靠,别累着了。” “怎么?十三弟的身子还是这般吗?”大阿哥表示着关心道,“十三弟,你可要好生将养啊,大哥我可还等着再与你布库场上相搏呢。” 本来大阿哥在这里演着这么一副拙劣的戏,已经让兰静心中烦透了,再听到他这句话,更是让她一股火就涌上来,猛然抬头就要说话,十三阿哥那边就咳了起来。 “爷,怎么了?”兰静赶紧去为十三阿哥抚着胸口。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搭在兰静胳膊上的手用了下力,又转而看着大阿哥微微一笑道,“承蒙大哥的吉言,弟弟也很期待那一天早点儿到来。” “十三弟想是话说多了累着了,”八阿哥这时又开口了,“且多歇一歇吧,等完全歇好了,想与大哥比多少场布库比不得。” “多谢八阿的关心。”十三阿哥对八阿哥笑笑,跟着又问道,“对了,我大侄子可好?再过些时候,就该百日了吧?只可惜我现在的身子骨不济,只怕到时候不能前去恭贺了,在这里先给八哥告个罪。” “这事儿当什么紧,”八阿哥笑着说道,“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十三弟就是去了,他也不会记得,倒不如等他长大了,十三弟的身子也好了,将他收为徒,我也不求多,只能得你的三成功夫,便够他一生受用了。” “好”十三阿哥看看八阿哥,爽朗的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只八哥到时候别反悔就好。” “我自然是不会悔的,”八阿哥还是那样温和的笑,“我倒是怕你会悔呢,既如此,咱们要不要立字为据呢?” “老八,你才说老十三累了,就别再闹他了。”大阿哥插话进来,又看向兰静说道,“十三弟妹,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老十三刚才的所请,我们还要回宫去奏给皇阿玛知道。” “我明白,”经过刚才十三阿哥用咳声相阻,兰静现在对大阿哥的态度很是平和,点了点头之后,又对身边的小楼吩咐道,“你去看看,太医那边准备好没有?” 楼领命后,刚要往外走就又停下了,“福晋,楹嬷嬷回来了。” “怎么样了?”兰静问着进来行过礼的楹嬷嬷,“太医们准备好了吗?” “回福晋,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该带的也都带上了。”楹嬷嬷恭敬的说道,“现在正等在外面呢。” “大哥,八哥,”十三阿哥听到这话后,就对大阿哥和八阿哥说道,“我就不留你们了,奏请的事儿,就麻烦两位哥哥了。” “放心吧。”大阿哥过来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然后叫着八阿哥,“我们走吧。” “我没法相送了,”十三阿哥对大阿哥和八阿哥笑笑,“就让我福晋代行吧。” “不用了,”八阿哥忙说道,“弟妹还是照顾十三弟要紧。” “不在这一时,”兰静已经站出来了,对两位阿哥笑着伸出手,“两位哥哥请。” “弟妹,”走到院子里之后,八阿哥边走边对兰静说道,“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照我看十三弟这病只怕是要养些时候的,这期间若是缺什么少什么,要人要物的,只管打发了人到我那里去,你嫂子的性子虽直,但心却是好的。” “就是这话,”大阿哥也跟着说道,“八弟那边若不行,还有我呢,你有什么难处,就只管开口。” “两位哥哥的这一番厚意,我记下了,”兰静停下脚步,先是对大阿哥和八阿哥郑重的行谢礼,然后又笑着说道,“自我们爷伤后,兄长们和弟弟们送来的各式药品补品直够开两间铺子还有剩余的了,对此我们爷和我都是感激在心的,我们爷能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兄弟,是他的福份,也是我的福气。” “自家兄弟,本应如此。”大阿哥和八阿哥见已经到门口,冲兰静点点头,“弟妹留步吧,我们这就去了。” “这大爷和八爷是什么意思?”目送着大阿哥和八阿哥还有那两个太医的背影,小庄恨恨的说道,“就这么上门来把给爷治伤的太医给要走了。” “好了,别说了。”兰静轻喝了一声,“你去将李大夫找来,让他给爷把把脉,看看今天累这一场有没有妨碍?” “是,奴才这就去。”小庄答应一声就要走。 “等等,”兰静又叫住了她,“之前乌苏格格身子不爽,我让李大夫去给她诊脉,可有结果报来?” “没有。”小楼和小庄互相看了看,均都摇了摇头。 “你去吧。”兰静挥手打发小庄离去,又带着其他丫环们步往回走。 这时候十三阿哥已经不在待客的厅里了,而是被下人们连同躺椅一起搬回了他养病的屋子,兰静过去的时候,他正被小墙侍候着更衣呢,见到她过来,小墙赶紧让开了位置。 “走了?”十三阿哥微笑着看向兰静。 “走了。”兰静冲十三阿哥展颜一笑,随即又马上收了起来,然后就是低着头继续给他解着胸前的绊纽。 “你们先下去吧。”十三阿哥冲屋子里其他的人说道。 “怎么?”等屋里的人全都退出去了,十三阿哥伸手抬起兰静的下颌,笑看着她问道,“生气了?” “是,”兰静很干脆的回答道,“生气了。” “因为我没让你去顶大哥两句?”十三阿哥的笑容更深了,又摇着头说道,“跟他,犯不上的。” “爷以为我是为这个生气?”兰静挑了挑眉。 “不是吗?”十三阿哥又笑笑,“那是为了我让那两个太医去宫里的事儿?” “自然不是,”兰静摇摇头,脸上牵起一丝冷笑,“大哥都来了,爷让与不让也都是那样了,让了,还能落个友爱兄弟,不让,两个太医照样也还是保不住,”说到这儿,兰静的冷笑转成了微笑,“不过,我知道爷是真心相让的,十八弟的事儿,我知道爷是一直惦着的,知道了他的情况,爷若是不让,我才觉得奇怪呢。” “这我倒不明白了,”十三阿哥也疑惑了,“既不是为这个,也不是为那个,那你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 “我生气,”兰静再次把笑容收了起来,“是我觉得,再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了?”。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有觉得不适 “你也别这么说,”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就摇着头笑了,“他总归是我大哥。” “不是您大哥我还不说呢,”兰静将十三阿哥的朝服随手放到一旁,先去取了薄被来给十三阿哥盖上,“正因为他也是在深宫之中成长起来的皇子,又是领过差、带过兵、打过仗的,按说也应该是有些见识的,却偏还能做出这等愚蠢的行径,这才更显得尤其得可气可恨。” “他自去做他的行径,”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道,“你又何苦气成这样?” “他若只管在他的府里蠢,谁耐烦去管他?”兰静整理着十三阿哥朝服的动作都带着气,“可他现在不是跑咱们府里来闹腾了吗?自以为话说得挺高明,实际上也就骗骗傻子还差不多。他打量着,是爷傻呢,还是我傻呢?哦,是了,他好歹也是跟爷一起扈从皇阿玛出去好几回了,对爷总归也是有些了解的,自然不会认为爷是傻子,所以,就只当我是傻子了?” “我可不就是个傻的嘛,”兰静将十三阿哥的朝服好好的摆进柜子里,又去兑了碗蜂蜜水,边喂十三阿哥喝,边还依旧在发着牢骚,“当初在他的府上,我没沉住气,跟他的那些个女儿们对上了,要不是爷正过了去,只怕我和额娘都未必能出得了那个门,而今天,又是爷拦住了我,否则由着我去刺他两句,最后只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再说不定,他还会跑到皇阿玛那里诉冤呢。” “照我看,大哥未见得真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而你,我也不相信你会跟大哥闹成那样,我会挡着你,只是想着,大哥难得在我面前得意一回,就别扫他的兴,让他得意到底吧。” “爷对他倒是好心,”兰静将手中的碗放到一边,又用帕子给十三阿哥拭着嘴,“只是爷,您真就觉得我不会跟大哥闹成那样?我自己都还没这份信心呢。” “我对大哥的好心有限,对你的信心却是其来有自的,”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又拍了拍自己的身侧,“来,过来坐这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兰静点了点头,挪身坐了过来,并很认真的看着十三阿哥,“爷,您说吧。” “我要跟你说,”十三阿哥也看着兰静,语气平静而肯定的说道,“我不会死的。” “爷,您胡说什么呢?”兰静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并用手去掩着十三阿哥的嘴,“您当然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我可还等着您带我去看山看河呢,还有,大哥和您练布库被摔倒想必也是好看的紧。” “我答应过你的事儿,我一定会做到的,”十三阿哥握着兰静的手说道,“所以,你不用再贬低自己来让我不能放心,也不用拿大哥的态度来激起我的不甘和好胜。” “爷说什么呢?”兰静的眼光飘忽着,“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才怪呢?”十三阿哥点了点兰静的鼻尖,“你是我的福晋,你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将手移到兰静的脸上抚着,十三阿哥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虽然成了这个样子,但我不会消沉,更不会自暴自弃,我答应你,我一会好起来的。” “我信爷。”兰静偎进了十三阿哥的怀里。 “不过,”温馨了一会儿之后,兰静却又说了句,“大哥被爷摔倒的样子,我是真的很想看到的。” “噗哧”十三阿哥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在兰静的脸上拧了拧,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时候你提他做什么?真是煞风景。” “不是我想提他,是他今天表现的确实太让人奇怪,”兰静坐起身子,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刚才我说那些话虽然是另存了心思,可是大哥今天的作为也确实是很成问题,以前看着他还是有些城府的,可近来却怎么越来越……” “大哥,”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有些急了。” 急了?兰静心中一动,她是知道历史上的大阿哥在九龙夺嫡时表现的很是急切,太子刚一失势,他就上蹿下跳的,之后更是做出了一系列的蠢事,可是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个急切是这么早就开始了,不,也许更早,早在当初他仗着纳兰明珠的支持,而去与太子抗衡的时候,就已经急了,只是后来随着纳兰明珠被打压,还有自己的嫡福晋被暗地里赐死的事儿,让他稍做了收敛,可是今天,他却又开始有了要蹦达的趋势了,是为什么呢? 虽然大阿哥一向跟十三阿哥不太对付,但应该还不至于见到十三阿哥伤重可能不治,就会兴奋成这样,十三阿哥可不是太子,他对大阿哥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所以在他今天最开始提到康熙的时候,兰静还为康熙对十三阿哥的凉薄心下不耻来着,可是越到后来,看到大阿哥那个得瑟劲儿,她就越觉得这事儿可能就是大阿哥自己搞出来的,是他见康熙为十八阿哥的伤情担心,就想着要了十三阿哥的太医去,好在康熙面前显着他是如何的关心君父。 且不论康熙对这个事儿是根本就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只做冷眼旁观,反正大阿哥的这个举动都是够蠢的,就象他在历史上,居然会去跟康熙建议,愿意代劳杀掉皇太子一样,只是历史上的他会那么没脑子,可能是因为压了他几十年的太子失势了,导致他太过兴奋,脑子一时运转不过来,但现在的他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爷,”兰静想到这儿,看向十三阿哥问道,“近来皇阿玛对大哥可是有什么重用了?” “你这心思有时候是真,”十三阿哥惊讶的看了看兰静,却又摇了摇头,“不过,你想错了,皇阿玛没对大哥有什么重用,只是对太子的态度不太象以前了。” 原来是这样,不是已方得了好,而是敌方不好了,负负得正,敌方的不好,其实跟乙方得了好也差不多了,怪不得大阿哥象是吃了蜜蜂屎一样,那叫一个精神饱满,那叫一个志得意满,那叫一个半瓶子不满,算了,不想他了,他爱得瑟就得瑟去吧,早晚把自己得瑟进坑里,他就能深刻的理解什么是谦受益,满招损了。 兰静刚准备把大阿哥的话题扔到一边,门外就有人报,李大夫到了,这来的倒真是时候。 “进来。”兰静站起身来,让出了地方好让李大夫诊脉。 “是你叫他来的吧?”十三阿哥却对兰静摇着头,“虽说我有伤在身,但你也用不着紧张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至于说几句话就累到不成了。” “呸呸呸爷胡说什么呢?”兰静忙呸了几口,“什么纸呸呸呸,这样的话,以后爷可不许再说了。”转头看向李大夫已经进来了,就叫着他道,“来给爷看看,适才直郡王和八贝勒来,爷跟他们说话不能太倚着靠着,还有又换衣裳又从屋里挪来挪去的,折腾了好一阵子,你来看看爷累着了没有?” “挪来挪去,都是用躺椅抬着的,可没费着我什么劲儿,”十三阿哥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伸出了腕子,“好吧,那就诊吧。” “还好,”李大夫行过礼诊过脉之后,回禀着说道,“爷虽稍显有些疲态,但于身子倒是无碍,多歇歇就好。” “我现在这样子,又什么时候不是在歇着了,”十三阿哥笑了笑,然后问李大夫道,“那两个太医可把方子都带上了?” “回爷的话,”李大夫恭敬的说道,“不只是方子,连给爷解毒所用的一些相关家什,他们也都各取了一套。” “正该如此,”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以后也是一样,凡在我身上用过见效的方子和法子,你都要写下来,我自会想办法送进宫去,虽然因为情境的不同,十八弟现在身上的毒性和我的未见得相同了,但做个参照应该还是可以的。” “是,”李大夫点头应道,“奴才会随时进行整理的。” “整理的时候,不要只写方子,”兰静插进话去,“对一些地方也要特别加以说明,象是哪些不适合孩子用,尤其是不适合体质太虚的用,还有,哪里只是针对爷的身子和症状才制定的方子和法子等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兰静相信太医们不会成心要去害十八阿哥,可是当康熙因着宠爱的儿子久治不愈而对他们不满的时候,也难保他们不会找替罪羊。兰静也喜欢十八阿哥,也希望他能好起来,所以对十三阿哥要将用自己身子试验出来的方子送进去做参照,她并不反对,她反对的是,不能让人拿这些方子反来找自己的麻烦,现代医院的手术通知书上的免责声明,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可以借鉴一下的,更何况这样还可以给那些太医们提个醒,或许也能让十八阿哥免受一些不必要的罪也说不定。 “奴才明白,”受过教训的李大夫很能领会兰静的精神,马上点着头说道,“奴才在写方子的时候,一定会把应该注意的地方都写明的。”。 更多到,地址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闭上门来不理外事 “嗯,”兰静见李大夫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再问他另一个问题,“之前乌苏格格身子不爽,你去看过了吗?” “回爷和福晋的话,”李大夫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下礼去,“说起这个,奴才要恭敬爷和福晋了。” “怎么?”兰静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先看了十三阿哥一眼。 “回爷和福晋的话,”李大夫接着说道,“乌苏格格有喜了。” “真的?”兰静顾不得去品自己心中的感觉,只管立时将脸上扯出笑容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又对在场的众人埋怨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你们都没有早点儿来报的呢?” “你也糊涂了,”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早些时候大哥和八哥还在呢,他们又怎么会拿这个事情过来相扰。” “不是这个话,”兰静摇摇头,“大哥和八哥这走了也有一会儿,她们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回爷和福晋,这是奴才的错,”李大夫忙说道,“奴才给乌苏格格诊完脉之后,本想着马上来禀报的,可是正赶上两位太医要收拾东西,这一岔,就给耽搁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兰静接着问李大夫道,“乌苏格格有喜几个月了?情况可还好吗?” “回福晋话,”李大夫回答道,“乌苏格格有喜尚不足两月,身子虽略觉不适,脉相倒还好。” “那就好。”兰静点点头,又转过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爷,乌苏妹妹怀了爷的血脉,是喜事,也是大事,正是应该好生照料,只是李大夫医术虽精,对此道却并不擅长,更何况现在少了两个太医,爷的身子也正需他全心看护,而白大夫,又正在十哥府里照顾着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盆的十嫂,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叫回来,可要是另请大夫驻府,仓促间又只怕人不妥当。” “不用另请大夫了,”十三阿哥摇摇头,“人妥不妥当的且不说,只说两个太医刚走,我们就又另去请大夫,让人听着也是不象。” “爷说的也是,”兰静想想说道,“好在李大夫说妹妹现在的脉相很好,那就暂时先选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过去吧,再叫了她的家里人来见见,这样妹妹的心情也能好些。” “行,”十三阿哥点了头,“你看着办吧。” “那爷,”兰静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我这就去乌苏妹妹那儿看看去,要不要带她回来与您见个礼?” “算了,”十三阿哥挥挥手道,“不是说她觉得身子不适吗?就让她歇着吧。” “爷也先歇着吧,我去去就回。”兰静对十三阿哥笑笑,又留下小楼和小墙侍候着,自己则带着楹嬷嬷和小庄小院还有一干小丫环一同往乌苏格格那里去了。 “楹嬷嬷,”兰静边走边说道,“从今儿个起,给乌苏格格的待遇加一加,该有的补品也别缺了,凡送到她屋里去的东西也都好好的看看清楚,别夹带些什么不该有的。” “福晋”楹嬷嬷叫了兰静一声。 “怎么?”兰静看着楹嬷嬷,眼神清亮而平静。 “奴才是说,”楹嬷嬷冲兰静笑了笑,“福晋的吩咐,奴才记下了。” “嗯,”兰静点点头,又继续说道,“爷现在的身子不好,我要常在旁照顾着,别的只怕顾不到那么周全,但其他的倒也罢了,爷的血脉却是要紧的,以后若是与乌苏格格身子有关之事,需尽早来报我。” “是,奴才遵命。”当场众人一同行礼领命。 等来到乌苏格格屋子的时候,却发现富察格格也在呢。 “你怀着身子,就别行礼了。”兰静伸手扶起乌苏格格,又对一旁的富察格格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正位上坐下,并对乌苏格格说道,“你也坐吧。” “奴才不敢。”乌苏格格忙弯腰说道。 “坐吧。”兰静微笑着说道,语气虽然柔和,却带着坚定。 “谢福晋。”乌苏格格在一个低凳上搭了边坐下了。 “今儿个事儿多,”兰静笑着说道,“以致于你有身子的事儿才传到我那里,怎么样?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劳福晋惦念,”乌苏格格忙站起身来回话道,“奴才只是早起的时候觉得有些气闷,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兰静点点头说道,“你现下的身子可是不能大意了,以后再有什么不适的,就尽管遣人来告诉我,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但凡是与你身子有关的事情,都要尽报来。” “奴才谢福晋。”乌苏格格又行了一礼。 “扶你们格格坐下,”兰静对乌苏格格的丫环吩咐道,然后又看向乌苏格格说道,“我知道我在这儿,你是歇不好的,况且爷那边我也惦记着,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怀上了身子,爷和我都是非常高兴的,只是爷现在的身子不能亲来看你,他又想着你身有不适,就发了话,让你只管歇着,不用去给他见礼了。” “奴才谢过爷的恩典。”乌苏格格再行了一礼,只是头比刚才更低了些。 “爷不能来,我来也是一样的,”兰静摆手示意乌苏格格坐下,笑着对她说道,“适才我已经吩咐过了,你的各项份例均会增加,另会再加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来,关于这个,你可有什么人选吗?毕竟是给你使的人,总得是你中意的才好相处。” “一时间奴才倒是想不出什么人选,”乌苏格格摇摇头说道,“其实也不用想了,福晋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想不出没关系,我给你两天来想,”兰静笑笑说道,“如果你想到中意的了,就差人来告诉我,能派来的我肯定成全,如果到时候你还想不出来,那么,就由楹嬷嬷帮你挑两个,如何?” “谢福晋。”乌苏格格又要行礼。 “先不用谢,”兰静摆手止住了她的礼,“等我下面的话说完了,再一并谢不迟。爷刚才已经准了,你选个日子,让你的家里人来与你见见。” “奴才多谢福晋。”乌苏格格这回的礼行得扎实。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说完了,我就回了,不在这儿吵你歇着了,”兰静站起身来,“见家里的人事儿和选嬷嬷的事儿,你想好了,就差人去告诉我一声。” “奴才恭送福晋。”乌苏格格忙说道。 “富察妹妹,”兰静在临走前却看向富察格格,“你还要再坐一会儿吗?” “不是,奴才方才就要告辞了。”富察格格赶紧说道。 “那就一起走吧。”兰静冲富察格格笑了笑。 等走出乌苏格格的屋子外之后,兰静这才看向富察格格问道,“怎么样?你近来可有觉得不适的时候?” “回福晋的话,”富察格格微红着脸摇摇头,“奴才没有觉得不适。” “真没有?”兰静又再问道,“要不要叫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福晋,”富察格格忙说道,“奴才真的没有不适。” “没有便罢了,”兰静摇摇头,又再问道,“只怕你也是想见家里人的,这样吧,等我去问爷” “不用了,”富察格格截过话去,又赶紧向兰静行了一礼表示谢罪,“福晋,奴才没想见。” “没想见是假的,”兰静轻叹着说道,“你进这个府也有几年了,与家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么能不想呢?你只是见府里现在事儿多,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罢了。说来也是皇太后疼我们爷,所以才会挑了你们两个过来,既安分守礼,又帮了我不少忙,现下乌苏妹妹更是怀上了身子,等消息报上去,想必宫中也会很是欢喜的。只是府里现在的情况,富察妹妹也是能看到的,爷的身子成了那样,实在是让人担心焦急不已,而今儿个直郡王来说,十八弟那边的情形也不太好,于是爷就让那两个太医去看十八弟了。” “什么?”富察格格立时皱了眉,“那爷怎么办?” “还有李大夫,”兰静笑笑说道,“他虽不是太医,但医术还是不错的,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忧心的,而是有事要托付。” “福晋有事只管吩咐。”富察格格郑重的说道。 “就是乌苏妹妹的事儿,”兰静看着富察格格说道,“请你有空儿的时候,多留意着她些。我知道,这不是你份内的事儿,可是现在我既要照管爷,又要管着一摊子府务,还有几个孩子要顾,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放心,”兰静见富察格格有些犹豫,就又说道,“我不是让你去照顾她,我只是怕自己有什么照顾不到的,所以想让你帮忙留意着她些,如果有什么你觉得不妥当的,就来告诉我,这个孩子是爷的血脉,我不希望他有什么不好的。” “福晋既信得着奴才,”富察格格沉吟了一会儿后,才行礼说道,“奴才自当领命。” “如此就劳烦你了,”兰静对富察格格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你见家人的事儿,我会跟爷说的。” “不要麻烦了。”富察格格赶忙说道。 “不麻烦,反正乌苏妹妹家也是要来人的,”兰静摇着头笑着,“你等我的话就是了。” ps: 感谢“jojocat”打赏的月饼。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令行禁止的大阿哥 兰静回去的时候,十三阿哥正睡着呢,想想他今天也确实是累到了,于是兰静就没吵他,挥手示意跟进来要侍候自己更衣的人出去,自己悄悄的换下衣服,悄悄的走到梳妆桌前,取下手上的指甲套,正要悄悄的放到盒子里,无意间抬头见到镜子中的自己,神思不由得开始迷茫起来。 兰静现在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之前十三阿哥让两个格格名符其实的事儿,自己是知道、且也算是促成者之一,在当时她也想过,她们若是能早早的有了身孕也算是好事,毕竟和她们圆没圆房只是凭嘴说,而有了孩子,才能使十三阿哥和自己不再被人拿着专宠来说事儿,同时,自己也不用再隐隐觉得有些对那两个格格不起了。 可是当真的听到乌苏格格怀孕了的时候,兰静还是觉得脑子里一下子就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有些木木的,后来的一些反应,她做完之后,自己回过头想都觉得不真实,好象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至于什么感想,什么情绪,却好象完全都没有,就直到现在,她也还是觉得有些混沌。 “回来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虽然不大,但衬着这一室的寂静,却格外的吓人。 “啊”兰静也真就被吓了一跳,刚摘下来的指甲套就直接掉到了桌上,幸好是鎏金的而不是玉的,倒不至于摔坏了。 “主子,什么事儿?”外面楹嬷嬷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没事儿,”兰静先横了一眼十三阿哥,见他正要往起坐,赶紧过去扶他,边还扬声对外面说道,“是我不小心碰掉了东西,没事儿了。” “吓着你了?”十三阿哥在兰静的扶持下坐好,笑看着兰静又问了一句。 “可不是吓到了吗?”兰静又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在那么静的时候,突然出来一嗓子,换成是爷也一样得吓着。” “你确定不是你发呆被我打断了,才吓一跳的?”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 “不管是什么,总归都是爷吓我一跳的就是了。”兰静改瞪十三阿哥了,却又取了他的外衣披到他身上,省得他刚睡醒再着了凉,然后将面色缓了下来,笑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好了,看在爷即将又要当阿玛的份儿上,我也不跟爷计较了,您一定很想知道乌苏妹妹的情况吧?”兰静 “她挺好的,”兰静又回到梳妆桌前坐下,继续卸着头上的簪钗,耳上的坠子,腕上的镯子,一边絮絮的继续说道,“我问过了,她说只是早上起的时候有些气闷,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已经将爷对她的关心告诉她了,她听了也很是高兴,尤其是知道自己可以与家人见一见,就更高兴了。” “高兴就好,”十三阿哥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又嘱咐兰静道,“只是她家里人来的时候,你让人注意着些,带进什么闲话来倒也罢了,可不能从咱们府里传出什么闲话去。” “知道了,我会事先嘱咐妹妹,到时候也会派人过去的。”兰静转过身来,面对着十三阿哥点点头,又接着问道,“说到这个,我又要向爷请示了,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是一同进府的,现如今乌苏妹妹有了身子,可以与家人相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十三阿哥接过兰静的话说道,“行了,既要见,那就都见吧,还是那句话,不能从咱们府里传出闲话去。” “我记下了,”兰静点头应着,又再说道,“除了这事儿之外,我还有件事儿要讨爷的示下,就是乌苏氏请安的问题,她现在怀着身子,我有心不想让她太劳累免了她的请安,可是因着爷现下身子要静养,这一免了她的请安,她见爷的机会就少了,若是因此让她心情不畅,倒反而不美了。” “这事儿等明天她来请安的时候,我来说吧,”十三阿哥想了想之后说道,然后又看向兰静嘱咐道,“乌苏氏那边,你也不用太费心思,有什么交给奴才们去做就是了,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现在也是在调养身子的,对了,这阵子我好象也没见你用药,你不是给断了吧?” “哪能呢?”兰静笑笑说道,“一直都用着呢。” 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扬声对外面叫道,“楹嬷嬷,你进来。” “爷,”兰静忙说道,“您叫楹嬷嬷做什么?难道您还信不过我?” “我还真就信不过了,”十三阿哥见楹嬷嬷已经进来了,就直接问她道,“福晋这些日子还在坚持用药吗?” “用倒是用的,”楹嬷嬷恭敬的说道,“只是” “看吧,”兰静截住楹嬷嬷的话头儿,“我说我一直都用着吧。” “你别插嘴,”十三阿哥瞪了兰静一眼,又对楹嬷嬷说道,“你接着说。” “是,回爷的话,”楹嬷嬷没看兰静冲她使的眼色,直接对十三阿哥说道,“这些日子,福晋药虽然每天都在用,只是并不按时,常常是要等到事情忙到一个间隙,才抽空喝了。” “什么时候喝不是喝。”兰静又说话了。 “行了,你下去吧,”十三阿哥没理兰静,只是交待着楹嬷嬷,“以后福晋若再有这样任性的事儿,记得要来告诉我。” “是,奴才记下了。”楹嬷嬷行礼领命并告了退。 楹嬷嬷退下后,十三阿哥也不说话,就那么拿眼看着兰静。 兰静本来随便找了个事儿在那儿假装忙碌的,过不多时却也被他的眼光看得全身都不自然,只好撂下了,冲十三阿哥陪着笑说道,“好了,爷,我知道是我不对,以后我会记得按时服药了。” “你记得了?”十三阿哥挑着眉看着兰静。 “我记得了。”兰静用深深的点头来证实自己的话。 “你过来。”十三阿哥冲兰静伸出了手。 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然后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上面。 “来,坐下,”十三阿哥手上一拽,让兰静坐在他的身边,然后看着她说道,“你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这个话是你常对我说,今儿个看来我也有必要对你说说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要照顾我,才疏忽了自己的,可这不是我想要的,那药是给你调养身子用的,怎么能抽空儿再去喝,我可不想自己的伤好了之后,你的病却依旧不好,更何况,我还期望着你能给米虫再添些个弟弟呢,只他一个也太单了些。” “也许乌苏妹妹现在怀的就是米虫的弟弟了,”兰静笑了笑,见十三阿哥依旧盯着自己看,脸上的笑容就收了些,并点头说道,“好,我记得了,以后我会按时用药的。” “乌苏氏现在有身子了,”十三阿哥握着兰静的手说道,“这倒是个好事。” “这当然是好事。”兰静又笑了。 “别打岔,听我说,”十三阿哥在兰静的手上拍了一下,“我有种感觉,不,应该说,我们俩都有这种感觉,别看现在一切看着还算平静,却只怕离起风不远了,而且这风不起则已,一起说不定就是狂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伤反倒不是祸而是福了,现在我连动也不能大动,那些个有心人最多也就是看看我的笑话,却应该不会再有闲心来攻讦我了,而乌苏氏现下有了身子,更是连让他们说闲话的词儿也没了。” “咱们这个府,”十三阿哥又握住了兰静的手,“现在是男主子伤,女主子弱,孩子又小,正合可以闭上门来不理外事,若是能因此而将这场风雨挡在外面,也算是有福了。” 兰静的心思已经从乌苏氏有孕之事上转回来了,十三阿哥所说的期望也是她的期望,只是她却还是会有隐忧,虽然十三阿哥说的都是实情,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他不知道历史上那场风雨会有多大,兰静只怕这一扇府门未必能挡得住。 “肯定能,”兰静心里虽有隐忧,对着十三阿哥却还是坚定的点头,“咱们府里现在可也没什么让人图谋的了,正好可以清清静静的过日子,爷也能更好的把身子早日调理好。” 只可惜这府门也不是十三阿哥和兰静想关就能关的,日子也不是他们想清静就能清静的,在第二天早上,当乌苏格格本来还带着些娇羞的脸,因为听了十三阿哥的“你有了身子,就不用再来请安了,福晋会照管好你的起居用度,你只安生养胎就好”的话时,瞬间苍白了起来,虽然她马上就借着谢恩领命之机低下了头,兰静还是不免在心里暗叹一声。 而当两个格格离去,兰静召见了府内的管事,将府务做了安排,又打发了人去将乌苏氏有孕之事上报宗人府,再服侍过十三阿哥用了药之后,门人来报,八阿哥又来了,对此十三阿哥倒是没觉得太意外,毕竟昨儿个大阿哥做的那就是件蠢事,今天康熙会有旨意过来也是正常的,也许是另派了太医来,又或者是返还一个太医来。 可是他们想到了康熙会有旨意,却猜错了旨意的内容,这倒是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个旨意不太可能让人想的到。 “什么?”十三阿哥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八阿哥不可置信的再问了一遍,“皇阿玛说,要让十八弟到我的府里来养伤?” ps: 感谢“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人生处处有体验 “是,”八阿哥点了点头,“皇阿玛是有这个意思,所以派我来问问。” “问问?”十三阿哥疑惑的问道,“这么说,皇阿玛没下旨?” “没有,”八阿哥摇了摇头,“其实这本来也不是皇阿玛的意思,是十八弟听说了那两个太医是大哥从你这儿要去的,就吵着坚决不用他们,让他们还回你这儿来,十六弟就跟皇阿玛建议,干脆让十八弟到你的府里来养伤,这样就可以两全了,皇阿玛觉得不管怎么这也算是个想法,就着我来问问看你的意思。” 兰静这下真的一点也弄不懂康熙的意思了,什么叫“不管怎么也算是个想法”?他这到底是想让十八阿哥来,还是不想让十八阿哥来呢?本来让一个年幼的皇子出宫养伤,还是到另一个比他伤得还要重的皇子府中养伤,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可他偏还这么说,这么说了之后,却又说是要问问,那他是想让十三阿哥和自己应啊,还是不应啊? 抛开康熙的想法不提,兰静对于十八阿哥的事儿其实也是很纠结的,倒不是她怕再多照顾一个人,对十八阿哥这孩子,她是很喜欢的,也很希望他能尽好起来,可是他历史上的命运又一直在兰静的心头萦绕。虽然十八阿哥的命运现在貌似已经改了,至少兰静在现代没听说他有中毒之事,但谁知道命运大神会不会非要把剧情再往回扭呢? 如果十八阿哥在自己的府中不治怎么办?又或者是十八阿哥好得太了,赶在康熙出巡塞外之前毒就解了,结果在扈从康熙出巡的路上再病发或是染上什么其他的症候怎么办?人们自然不会说康熙带他出门太急的不是,只会说十三阿哥没把十八阿哥照顾好,才以致于他的身子这般容易感染病候。 在历史上,十八阿哥的命运是跟十三阿哥挂着的,因为十八阿哥的早夭,才有了一废太子,因为一废太子,才有了十三阿哥的莫名被圈禁。可是兰静却是不能因此就不愿意让十八阿哥过来了,且不说他之前跟十三阿哥和自己的关系一向亲近,只说这次他因为知道那两个太医原是给十三阿哥治病的就坚决不要的事儿,就很让兰静感动。 不同于兰静的纠结,十三阿哥回答的很,也很干脆,“请八哥代弟弟回奏皇阿玛,此事若是为了那两个太医的缘故,就不必了,因为他们临走前,已经将方子留下给李大夫了,若皇阿玛不放心,就请再另赐两个太医过来,儿子相信能进太医院的,医术肯定都是高明的。可此事若是为了让儿子和十八弟病中不至于寂寞,能互相做个伴的话,那儿子感谢皇阿玛的恩典,并向皇阿哥保证,虽然儿子府中的条件比不得宫中,但儿子和儿子的福晋一定会尽心尽力去照顾十八弟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十三阿哥又加了一句,“当然,此事最终还是要全凭皇阿玛圣裁。” “好,”八阿哥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照你这个话去回皇阿玛了。” 康熙的回复很,也依然是八阿哥来传达的,“皇阿玛说了,十三阿哥有爱弟之情,十八阿哥有尊兄之义,让朕很是欣慰,两个儿子朕都爱惜,很希望他们都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虽说宫中的太医们医术都不差,但毕竟那两个治十三阿哥毒伤多有时日,到底比别人强些,只是据朕所知,他们是各有侧重,互有相辅的,若是分开来,则恐有事倍功半之误,索性便准了十六阿哥和十八阿哥的所请,明日即将十八阿哥挪到十三阿哥府中将养疗伤,一来他们同中一种毒,放到一处,也便于太医们诊治,二来也可全了他们的兄弟之义。” 兰静这时候已经没了纠结,八阿哥一走,她就赶紧着去安排事儿了,十八阿哥可是明儿个就到,这住的屋子,屋里的摆设,侍候的人,还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要都照应周全了,且有的时间可费呢。 再说,兰静之前的纠结,也不是为了拒绝十八阿哥过来,她虽担心可能会有的后果,但也知道这一切都与十八阿哥无关,说来他其实才是一废太子最倒霉的那一个呢,他可是当时就没了性命的。兰静之前的纠结,主要还是在于,她不知道十八阿哥早夭的命运会不会改变,如果改变了,又会对十三阿哥造成什么。 本来在十三阿哥这次受伤之前,兰静是想过要改变十八阿哥命运的,也为此做了些事儿,现在太医们对仙人掌的功效已经认识到了,对腮腺炎的了解想必也更多了,若是十八阿哥再得了,会早夭的机率已经不大了。可是现在十八阿哥没得腮腺炎,却是跟十三阿哥一起中了毒,对此事,兰静已经认为是自己擅改历史之过而懊恼不已了,猛一听十八阿哥要住进府里来,她就不由得想,这已经被改了的历史会不会又改回去了,再或者是又改到他处去了,之前的改动,让十三阿哥受了重伤,直到现在还没有对症的治疗方法,若是再改,会不会再出什么更严重的事儿。 不过当十三阿哥对八阿哥说出那番话之后,兰静就已经没了纠结,因为这个事儿的结果,跟她纠结不纠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就象十三阿哥说的,一切“全凭皇阿玛圣裁”,而现在康熙圣裁了,十八阿哥要搬进来了,留给兰静能做的,就是好好招待,好好照顾,让他在这里的日子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十八阿哥来的那一天,天气不错,风日晴和的,十三阿哥的府里也很不错,蛮热闹的,所有已经开府的皇子们都在议过政之后赶过来了,而太子却不在此列,这本来也是可能理解的,他是太子,没有太重大的事情,是不太好随便出宫的,再说他想关心十八阿哥,在宫里的时候尽可以随便去关心,用不着非等他出宫时再来看。 可是大阿哥却似乎对太子没过来之事有了自己的一番理解,因为他皇长子的款儿摆得比以前更厉害了,就算在见到那两个太医时的尴尬都没能让他收敛多少,不过,有他这么个喧宾夺主的人在倒也好,倒省得十三阿哥费神了,他只管坐在躺椅上,不时的对各位兄弟展示他的笑容就行了。 兰静就没十三阿哥这么好命了,大阿哥现在的福晋,因为是继室,所以在跟这些妯娌间交往之时,总显得有些气不足,三福晋虽然有时候会拿些范儿,但到底是有分寸,也很能分清楚场合,所以这次的妯娌们聚会,兰静这个女主人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主角,在她们关心十三阿哥伤情的时候,要表示感谢,并简单介绍一下他现时的情况,在她们夸赞孩子们的时候,要谦虚以对,并马上回赞对方的孩子,在她们恭喜乌苏格格怀孕的时候,要说同喜,再说一说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期待等等。 而当这样各式的话题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十八阿哥终于到了,与他同来的,还有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 十八阿哥到底年幼,又在病床上闷了那么多天,见着这么多的哥哥同在,脸上也显出了兴奋的红晕,等到进到兰静专门为他布置的带着些童趣之意的房间,更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只是身体毕竟太虚,说没几句话,就显得有些没精神了。 “十八弟累了,”八阿哥提醒着还在高谈阔论的大阿哥,“让他先歇了吧,改天咱们再来看他。” “也好。”大阿哥看看十八阿哥带着些疲态的脸,也点了点头,“十八弟,你好生歇着,改天大哥再来看你,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就只管让人去告诉我。” 八阿哥也点头说道,“我想要的,一定会跟大哥说的。” “那我们先走了,你好生歇着。”大阿哥对十八阿哥说完,又很有派头的对屋子里其他的阿哥们一挥手,“走,我们出去。” 那些阿哥们倒也没有成心跟大阿哥拧着来的,就连十阿哥也只是不屑的瞥过去一眼,估计可能是觉得跟这样智商的人呛声有些掉价,等他们全都依着大阿哥的话笑着和十八阿哥告了别之后,又在大阿哥的招呼下,一同去往十三阿哥那里告辞。 见到自己令行禁止的大阿哥更加志得意满了,还没等大家跟十三阿哥把告辞的话讲完,就开口问那几个还没有在宫外开府的阿哥,“你们难得出宫一趟,一会儿到我那里坐坐吧,也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尽尽兄长之谊。” “大哥见谅,”十六阿哥对大阿哥行礼说道,“正因为我们难得出宫,不能象其他哥哥那样常来探望十三哥,所以今儿个送十八弟过来的时候,我们特意跟皇阿玛请了旨,要在这里多留些时候,大哥的好意,弟弟们只能下回再拜领了。” “也罢了,”大阿哥虽然略微有些扫兴,但他的兴头儿太足,扫了这一点儿,还剩下很多,于是又看向那些开了府的兄弟们,“那就咱们去吧,听闻山东那边擒获了朱三太子,咱们也该一同商量商量,以备皇阿玛垂询时好作答。” ps: 感谢“jojocat”和“懒猫爱睡觉”的打赏。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今儿个给你起一卦 对于大阿哥的邀请,刚刚还表现得对他的话无可无不可的众阿哥们,立时纷纷各种有事,八阿哥看起来倒是想应的,可在九阿哥提醒他已经跟人约好了谈事之后,他也只能一脸抱歉的看着大阿哥,大阿哥本来兴奋得红光满面的脸,在弟弟们一个个客气而有礼的推拒之下开始透出青色,不过终究还是打了个哈哈,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然后与十三阿哥说完了告辞的话,领头与其他阿哥们一同离去了。 四阿哥离走前看了十三阿哥一眼,似乎是有话想说,但目光在还留在那里的十五阿哥他们身上掠过,也就什么都没说的跟着大队伍一起走了。 “好了,”十三阿哥笑看着弟弟们说道,“哥哥们都走了,你们也不用绷着了,虽然我现在不能和你们一起疯闹了,不过你们在我这里还是尽可以随意的。” “是啊,”兰静也笑着对那些阿哥们说道,“你们十三阿哥和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成外人,你在我们这儿尽可以随意说笑玩闹,虽然你们十三哥现在不能和你们一起动手动脚了,可是见着你们乐呵,他也会跟着乐呵的。” “什么叫动手动脚?”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你别仗着弟弟们知道你是个不着调的,就越发乱用起词来。” 十三阿哥和兰静正开着玩笑活跃着气氛呢,那边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他们跪了下来,十七阿哥看着象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跟着跪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十三阿哥一愣,忙坐直身子道,“都起来。” “弟弟们起来,”兰静示意楹嬷嬷过去接替她扶着十三阿哥,自己则亲自去扶几个弟弟,当然碍着礼法,只能是虚扶,“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们十三哥现在的身子,可禁不起这么急的。” 看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的架式,应该是想一直跪着把话说完的,可是听了兰静最后一句话,再抬头看向十三阿哥,看到他那有些苍白的脸,也就听话的站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兰静先将屋中的下们摒退,又让着几个阿哥们,“弟弟们都请坐吧,有什么话坐下说,,别让你们十三哥着急。”然后又重新坐回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去揉着他的胸口。 “说吧,”十三阿哥拍拍兰静的手,示意她拿开来,然后看向几个弟弟,微笑着说道,“可是有什么难处了?或是有什么事儿想做,皇阿玛不许?” “十三哥,”十五阿哥先看了一眼十六阿哥,然后起身对十三阿哥抱拳弯腰道,“我和十六弟,是来向十三哥请罪的。” “请什么罪啊?”十三阿哥脸上显出疑惑,又摆着说道,“行了,不管是什么,你先坐下,坐下再说话。” 五阿哥听话的坐了回去,看着十三阿哥要说话,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我来说吧,这事儿本也是我做出来的,”十六阿哥把话接了回去,“十三哥,我知道,十八弟过来,会给您和十三嫂添很大很多的麻烦” “我当是什么事儿?”十三阿哥打断了十六阿哥的话,“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的,居然还闹得要请罪,吓我这一跳,十八弟是我弟弟,别说他只是来住一阵子,就是他愿意,想住一辈子,我都是高兴欢迎不已的。还有你们几个也是一样,谁想过来,只要皇阿玛准了,我是绝对欢迎,只要你们别嫌我盯着你们读书习武太紧就行。” “若是真能如此,那敢情好,”十五阿哥笑笑说道,“可我们再不懂事,也不能这么烦扰十三哥的,十八弟的事儿,”十五阿哥看了十六阿哥一眼,又接着说道,“已经让十三哥和十三嫂难做了。” “有什么难做的?”兰静笑着插话进来说道,“十五弟,不是当嫂子的说你,你也想太多了,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个话,不是显远了吗?刚才你们十三哥也说过了,十八弟是我们的弟弟,他来住,我们只有高兴的,我也想着,要是你们都能来住才好呢,看着你们笑闹,我们爷病中也不会太寂寞,而对十八弟,我更是不会委屈了他的。” “十三嫂,”十五阿哥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好,”兰静拦住了十五阿哥的话,“这么些年处下来,你们若是还和我们见外,那我们可真就要伤心了。” “十三哥,十三嫂,”十六阿哥也先看了十五阿哥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们自然不会和你们见外的,所以我才会求皇阿玛让小十八到你们这儿来,十三哥,在皇阿玛还在巡幸畿甸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些个太医都是些见功劳就上,见祸事就怕的,每逢用药,总是商量来商量去,稍有一点猛劲儿的药,他们就不敢用,生怕担上一星半点儿的责任。小十八是中了毒,不是一般的体虚需要温补,象他们这样的治法,小十八能好才见了鬼呢。” “十六弟,”十五阿哥忙喝了一句,“不许胡说。” “怕什么?”十六阿哥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是在十三阿哥府里,有什么说不得的?十三嫂跟太医们的事儿,还总有人说三道四的,照我说,就冲他们那个德性,那样对他们都是太客气了的。” “小十六,”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你也别这么说太医,他们也有他们的不易,毕竟咱们的身份在那儿了,他们又怎么敢不谨慎呢?你也别信那些个传言,你十三嫂跟太医们其实也没什么的,她平时对他们也是很尊重的。至于小十八,你能求皇阿玛让他到我府里来,说明你信得着你十三哥,如此十三哥也不会枉费了你这份信任,你放心吧,小十八在我这里,一定会好好的。” “十三哥,”十六阿哥却有些惭愧了,“你别这样说,我信你,这是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再不知事,也知道小十八此来,会给你和十三嫂带来不小的麻烦,除了日常的照顾之外,更主要的,还是,如果小十八真要是有个什么……” “小十六,”十三阿哥打断了十六阿哥的话,“这个话以后可不能再说,小十八会好起来的,咱们一定要坚信这一点,也要让小十八坚信这一点。” “对自己充满信心,是战胜敌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兰静接着十三阿哥的话往下说道,“面对伤病,很多时候人的意志力是会起到绝对作用的,关公可以刮骨疗毒,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强大的信心,因为他对那个伤痛持着藐视的态度,当然咱们不是关公,小十八也用不着刮骨。” “真要让小十八刮骨,只怕他也是受不了的,”十六阿哥笑了,又对十三阿哥和十三嫂,“十三哥,十三嫂,你们的意思我懂,就好象我不小心着凉了,只要我不把它当回事,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两天它自己就好了,可若是又找太医又要喝药又要歇着,说不定倒是要躺上好几天。” “你这个小子,”十三阿哥笑瞪着十六阿哥道,“好的不说,偏跟你十三嫂学着讲歪理,对伤病不畏惧,有信心战胜它是一回事儿,不去管它,连治都不治又是另一回事,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生病时犯混,我纵是再没力,想敲你一顿板子也不是难事,你信不信?” “十三哥,”十七阿哥这时候也出声了,“你合该现在就教训他的,你不知道,我可是撞见过他偷着倒药的。” “小十七,”十六阿哥瞪着十七阿哥,恨恨的说道,“你敢告我状,可是皮在痒了吗?” “谁怕谁?我可也是十三哥教出来的呢,”十七阿哥冲十六阿哥轻哼一声,然后又接着对十三阿哥说道,“十三哥,你看,他在你面前都这个样儿,可见得私下里会是如何了。” “你也别只说他,你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未见得就比他好到哪里去,”十三阿哥笑看着十七阿哥,转过头来却还是嘱咐了十六阿哥几句,“不过,小十六,你现在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真该注意了。还有,十三哥怕是要有些时候不能和你一同扈从皇阿玛出去了,你自己小心着些,还有小十五和小十七也是一样,”十三阿哥又看向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皇阿玛带你们出去,并不是只为了让你们玩耍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很多事情你们要多留意,多体味,多揣摩。” “我就跟着皇阿玛出去那么一回,”十七阿哥闷着声说道,“就是想多留意也是不能的。” “只要你真正留意了,一回也是一样,”十三阿哥劝慰着十七阿哥道,“小十七,你现在年龄还小,要出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只要记得,每一次都要有体会,每一次都要有新的体会,就即使没出去,在京里也会有在京里的体会,你们十三嫂虽爱乱用词,但她对此有句话说的却还颇通的,人生处处有体验,人生处处有惊喜。”。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他倒是着调了 “真是难得,”兰静在一旁打趣着说道,“爷居然也会夸我,弟弟们可要好好记住了,以后也好帮我做个见证。” “我夸你的多了,”十三阿哥笑眯眯的说道,“我还夸你的点心弄得好吃呢,还不赶紧叫人拿些进来,给弟弟们尝尝。” “知道了,”兰静对十三阿哥笑笑,扬声叫进小墙进来吩咐道,“去将咱们早起做的点心拿进来,记着送些到十八阿哥那儿去,只别吵了他,并告诉侍候的人,十八阿哥若是醒了,就赶紧来报我,也马上将太医们和李大夫找过去。” “你们不知道,”等小墙领命出去之后,兰静笑着对几个阿哥们说道,“我们爷昨儿个晚上就跟我说,十八弟来了,你们几个肯定也必跟来的,催着我赶紧想些新奇的点心准备着,又怕在哥哥们之前,你们吃着不尽兴,还特意嘱咐我到时候找个理由,将你们暂留一留,没想到小十六已经请准了皇阿玛,这倒是两相合宜了。” 兰静本是含笑说着这番话的,但在说完之后,笑容不仅又更加深了,而且还呈现出一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的趋势。在坐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想想兰静刚才的话,好象也没什么会导致她出现这样表情的。 “你们别想了,”十三阿哥是知道兰静,摇着头对弟弟们说道,“她嘴里说着这些话,脑子里却已经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爷这回可说错了,”兰静忍着笑说道,“我这回觉得好笑的原因,可就是在刚才所说的话中呢。” “哦,”十六阿哥疑惑的问道,“是哪句话让十三嫂这么好笑?我怎么想不出来,您也别只顾自己笑,说出来让我们也跟着乐乐啊。” “嘘”兰静用食指按在嘴上,然后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佛曰,不可说。” “该打”十三阿哥就近敲了兰静的脸上弹了一下,“说,少卖关子。” “哎哟”兰静捂着脸笑睨着十三阿哥,“爷这是要严刑逼供吗?” “是那个点心有趣吗?”十七阿哥这时却开始猜测起来,“所以十三嫂一想就觉得好笑?” “或者是做点心所用的材料比较诡异,”十六阿哥被十七阿哥的话引得想起了以往惨痛的教训,“十三嫂不会又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来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真不会审美,”兰静鄙视着十六阿哥,“那是高蛋白,大补的,知道不?” “什么蛋?”十七阿哥抓到了兰静句子里的关健字,“难道十三嫂今儿个的点心是用什么虫子的蛋做的?” “虫子蛋算什么?”兰静见他们越猜越离谱了,也故意顺着他们的思路往下说,“你们得往那更不容易猜的地方去想,象是苍蝇嘴、蚊子眼什么的。” “行了,越说越不象话了,”十三阿哥瞪了一眼兰静,“你这么说,一会儿还让不让他们用点心了?” “谁让他们乱猜的?”兰静笑眯眯的说道。 “你还说?”十三阿哥再瞪着兰静,“要不是你弄过那么一顿虫子宴吓他们,他们又何至于这般杯弓蛇影的?” 正说着呢,小墙就将点心送进来了,而十五阿哥等三个阿哥,却没一个伸手去拿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更是将身边的点心盘子往远处推了推。 “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胆小的,”兰静笑着摇摇头,自己伸手去拿过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放心吧,没事儿的。” 十七阿哥见兰静真的吃了,也伸出手去准备去拿,却被十六阿哥一巴掌拍下去了。 “你傻不傻啊?”十六阿哥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十七阿哥,“十三嫂为什么笑还没弄清楚呢,你就敢吃?” “罢了,”十三阿哥瞅着兰静说道,“你将为什么笑的理由告诉他们吧,再抻些时候,他们也该回宫了。” “放心吃吧,”兰静很听话的公布了谜底,“我笑得并不是点心,我只是叫着小十六,就突然想吃小石榴了,只可惜现在尚还未到结果期,不过,去年库里存的只怕还有些,我这就叫人拿来吃。” “小十六,小石榴”没等兰静叫人呢,十七阿哥就指着十六阿哥笑了起来,“真的,我总听几个哥哥这么叫你,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去,小十六也是你叫的?”十六阿哥冲十七阿哥一瞪眼,又向十三阿哥告状道,“十三哥,你看十三嫂” “其实叫石榴也没什么不好,”十三阿哥却笑着说道,“石榴多子,你的排行与此名相同,说明你能多子多孙呢。” “就是啊,”兰静也笑着凑趣道,“偏你的名字又叫禄,我今儿个给你起一卦,你将来啊,必定是福禄寿三全的。” 兰静对历史上十六阿哥的事情记得不多,但他承了个亲王爵,且寿数也不算小,倒还是隐约有些印象的,至于子嗣上嘛,好象也确实是不怎么艰难。 “真要如此,我倒要承十三嫂的贵言了,”十六阿哥还小,又是皇子,对这样的好话已经听惯了,也没觉得什么,抱拳谢过兰静之后,又紧盯着问她道,“那小十七呢?十三嫂觉得他的谐音象什么?” “小十七,小石器,”兰静笑着说道,“所谓玉从石生,小十七现在还小,正是美玉蘊其中,等到将来长成了,自然是会大灼其华。” 兰静对历史上十六阿哥了解的不多,对十七阿哥了解的也很少,她记得许多清穿文中,他和十六阿哥都是四爷党,可是又好象在哪里看过,好象雍正初登基时,是怀疑他是八阿哥党的,还把他发派去守陵,后来还是十三阿哥向雍正举荐,才得了重用的,而就兰静现在看来,倒没发现他有哪个党的倾向,跟十三阿哥比较近这倒是真的。 “那十五哥呢,”十六阿哥又问道,“小十五,可谐音为小失误,这是说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兰静听十六阿哥问出此话来,心中又是一皱眉,其实从他和十五阿哥跪下的那个时候起,兰静就觉出这里面的问题了,事情其实也很明显,这次十八阿哥会到十三阿哥府里来养伤,是十六阿哥向康熙提出请求的,而十五阿哥却应该是不赞同他这般做的,但他是怕麻烦十三阿哥,还是信不着十三阿哥,兰静现在却是说不好。十五阿哥,是养在德妃娘娘那里的,当他与十四阿哥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唯其命是从的,而十四阿哥,却是与十三阿哥不和的。 其实说不和倒也过了,毕竟不和是双方的,而十三阿哥却没怎么与十四阿哥一般见识,只有十四阿哥总是对十三阿哥有些不忿不服的,他们俩年纪差不多,又是同一个师傅,可偏偏十三阿哥受到的夸赞却就是比他多,康熙也更喜欢十三阿哥,连四阿哥这个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更与十三阿哥亲厚,十四阿哥对此自然舒服不起来,而几次研习技勇下来,十三阿哥明明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却偏偏让他有力发不出,就更让他气不过。 十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十五阿哥,让他对十三阿哥多数时候是敬而远之,但他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弟却是很爱护的,而他们又偏偏是最爱与十三阿哥亲近的,由此,再加上现在十四阿哥又出宫建了府,十五阿哥与十三阿哥这边倒是多了些接触,只是态度上就没有十六阿哥和十八阿哥那么亲密了。 而今天,在之前说起十八阿哥之事时,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的神情和语气上就带着些暗涌,现在十六阿哥更是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这两兄弟现在就开始因为站位问题而生矛盾了? “十六弟,”兰静的眉皱在心里,十五阿哥的眉却是皱在面儿上,他看向十六阿哥,微带不悦的说道,“你在说什么?” “十五弟不必急,”兰静忙把话接了过来,笑看着十五阿哥说道,“咱们这不是在玩笑嘛,再者说了,既是小失误,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又没个小失误呢,只要认识到了,改过来就完了。当然啦,这十五的谐音也不只是失误,还有时务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有,十五也是月圆之夜,所以十五和月亮也就有了共通之处,而在咏月的诗里,我很喜欢朱淑真的一句,‘何当拨去闲云雾,放出光辉万里清’。” “看到了吧?”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对几个弟弟说道,“你们十三嫂就是这样,说着说着话,就把话给扯偏了,这正说着你们的排行呢,她就能愣给扯到吟月的诗上面,这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只怕又会从天上给扯到水下了。” “我就这么点擅长,”兰静笑看着十三阿哥,“爷还每次都不让我好好的发挥。” “我只怕是你发挥好了,”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别人却都被你给扯懵了。” “我倒觉得这样很有趣,”十六阿哥却说道,“十三阿哥本就是个随意的性子,十三嫂这般会随心而语的,岂不是正相得益彰。” “好小子,居然打趣起你十三哥来了,”十三阿哥瞪着十六阿哥笑道,“你仔细等我大好了,在练武场上好好的磨练你。” ps: 感谢“遥远的星系”和“冰灵ル”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五章 意欲何为 连着两天的来人接待,虽然大家都知道十三阿哥伤重,没让他太过劳动,他其实也真没做什么大动作,可就是这点儿在常人来说根本也称不上是动作的动作,却还是让这位以往在皇子中武功最高的皇子有些累着了,好在兰静掐算着时间,没让他和兄弟们闲聊太久,更好在两位太医和李大夫对十三阿哥的身子情况比较了解,总算是没让他有什么大碍。 而累了这么一下子,也免了后来的许多累,当十三阿哥被累着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本来也想来探望的人就不好再来了,于是十三阿哥府中也因此而得了许多的清静日子,在这些日子里,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两人一处养伤,互相比着看谁好得,精神好的时候也会叫上几个孩子一同玩笑,慢慢的两人的气色有了明显的改善。 当然这所谓的改善也只是相对他们之前的状况而言,要是和正常人比起来,那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兰静也从太医和李大夫处那儿得知,康熙今年的塞外之旅,十八阿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了,即使那时候他的毒已经解了也不行,因为他的身子虚了,怎么着至少也得调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完全恢复。 况且,十八阿哥的毒和十三阿哥的一样,到现在还是没能解的,他们的气色会变好,是因为太医和李大夫找到了法子,可以让那毒不至于再继续恶化下去,并可以将他们的身子调理得比之前见强些,换言之,就是对毒性多了一些抵抗力,但对于解毒的法子,却还是处于在边缘徘徊的阶段。 但不管怎么说,能稳住毒性也是一大进展,更遑论他们的体力也有了一定的恢复,十八阿哥甚至已经可以散长达一刻钟的步了,而十三阿哥,坐直了与人交谈基本上也不再是费神费力的事儿。于是虽然不多,但还是又有客来访了,在进入到五月的第一天,来访的人是四阿哥。 当然,对十三阿哥府来说,四阿哥并不算是客,就即使在没什么过来的时候,也没挡得了他过来,反正他来也不用人通报,不用劳累到病号,赶上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醒着,他就跟他们聊两句,赶上他们睡了,他便只看看就走,本来十八阿哥对这位总是板着张脸的四哥是有些发怵的,经过这些日子下来,倒也显熟稔了许多,只是今天四阿哥来的时候,他刚散过步,耗了些体力正歇着呢。 “那就让他歇着吧,等过会儿我再去看他,”四阿哥对兰静说道,又对十三阿哥埋怨着,“这个老十也是越来越散漫了,跟我约了要过来,却到了这般时候还没到。” “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 “还是派个人去看看吧,”兰静想想说道,“算算日子,十嫂的临盆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结果还真是让兰静说着了,去十阿哥府中的人来回话说,十福晋正发动着呢,府里显得有些忙乱,十阿哥让他捎回话来,今天过不来了,等孩子生下了,他再派人来报喜。 “你去看看吧,”十三阿哥对兰静说道,“十哥是个粗性子,有些事情只怕照顾不到那么周全。” “还是让你四嫂去吧,”四阿哥开口说道,“我派人去告诉她。” “我去约了四嫂一起去吧,”兰静本已经起了身,听到四阿哥这话,就笑着说道,“十嫂这是第一次生产,多个人在那儿,总是好的。” 看着兰静离去的背影,四阿哥对十三阿哥说了一句,“你这个福晋,也还行。” “她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十三阿哥轻叹着说道,“病人不是那么好照顾的,何况还要一下照顾俩,另外还有孩子们,还有一摊子府务,这一天从早到晚,她基本就得不着什么闲,其实她那身子也不好,也一直在用着药呢。” “所以我说她还行。”四阿哥点点头。 “只是还行?”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笑笑,“你对她的评价,可没有她对您的高呢。” “她又说我什么了?”四阿哥皱了皱眉。 “四哥,”十三阿哥见四阿哥这样,不由得失笑着说道,“那次的诗,真的就只是个误会,你就别一直记着了。” “哼,”四阿哥轻哼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你还没说呢,她这回又是如何说我了?” “其实也是我问她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让她说说,在她看来,四哥和我是什么样的人,她说,咱们两个一样,都是至情至性的人。” “至情至性,”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在嘴里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然后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她倒还有些见识。” “她的见识可不只这个呢,”十三阿哥接着说道,“她也觉着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她是听了你的话才有所觉的吧?”四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再不就是大哥那天的样子,让她起了疑惑。” “大哥他”十三阿哥没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又问着四阿哥道,“四哥,今次皇阿玛扈从塞外,是不是还有大哥一个?” “是有他,”四阿哥点头说道,“还有太子和小十五、小十六,和去年、前年相比,只是少了你,多了十四弟和小十七。” “没有四哥?”十三阿哥笑笑说道,“那倒好,咱们哥俩能依旧常见面,省得再写信惹出误会来。” “你之前怎么说我来?”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 “好,”十三阿哥笑着摊摊手,“是我的错,我再不说了。” “虽然这次我又没被点入扈从,但我却没象以前那般失望,”四阿哥已经重新将话题导回正事,“这些时候大哥总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劲儿,前些时候明珠故去,都没能压下他这个兴头儿,而太子,性情也越见乖戾,他们两个又素来的不对付,跟他们两个一路出去,只怕未见得有什么好事。” “四哥所虑有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以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凑到了一处,谁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事儿来,若是因此而受了无妾之灾,那才冤呢。不过,四哥虽不用去,十四弟却是要去的” “我倒是想提醒他呢,只是他却是没闲心听我说,”四阿哥眉又皱了,脸也沉了些,“不过,倒也没关系,他一向是跟老八那边近的,对太子和大哥并不很亲。” “四哥说的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再有,十四弟虽然开了府,到底年纪还不大,就即使真有什么事儿,他和小十五、小十六、小十七他们,应该是受不到什么牵累的。” “他还年纪小,”四阿哥冷哼一声,“你象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他” “我记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四哥也总是训我来着,说我太惫懒,太随性,太不着调。” “你那不着调里透着着调,”四阿哥的脸色还是未开,“可是他,他倒是着调了,就是着偏了。” 不提这哥俩儿在这儿商量政事,只说兰静到了十阿哥府,十阿哥见了她真是如见了救星一般,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弟妹,你怎么来了?老十三那边可是离不了人的,我这边没事儿的,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呢?” “十哥这话我可不爱听,”兰静摇着头说道,“是,女人大多都是要生孩子的,可是生孩子时的艰辛还有危险,就不是你们男人能体会的了。至于你十三哥,就是他让我过来的,再告诉你,过一会儿四嫂也会来的。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着人带我去十嫂那儿吧。” “我带弟妹过去。”十阿哥也不多做客气了,引着兰静一路走到十福晋的产房外。 其实也不用十阿哥引,只顺着十福晋的叫声,兰静也能到地方,而到得近前,只见一群人在那儿里出外进的,看着都有事儿做,却一点没有秩序,兰静不由得就皱了眉,刚要说话,屋里面就又传出了十福晋的惨叫。 “你在这儿照应着,我进去看看。”兰静吩咐她带着一同过来的莫姑娘道,有十三阿哥的话,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接触,兰静虽对她的来历还有些怀疑,却已经能信任她了,所以当府里需要留着楹嬷嬷照料的时候,就将她带到十阿哥府里来帮忙了。 “十三福晋,”边上十阿哥府里的一个嬷嬷听了兰静的话,马上凑过来说道道,“血房不祥” “胡说!”兰静瞪了那个嬷嬷一眼,“什么不祥?我生孩子时,还不是在血房。” “弟妹”十阿哥听了那个嬷嬷的话,面儿上就有些犹豫。 “十哥,没事儿的,”兰静对十阿哥笑笑说道,“十嫂第一次生孩子,难免会有些害怕,我进去陪她说说话,让她心定一定就没事儿了。” “麻烦你了。”十阿哥对兰静抱了抱拳。 “十哥这般客气,倒让我看着不习惯了,”兰静对十阿哥笑笑,又安慰他道,“放心吧,十嫂不会有事儿,十哥你就等好消息吧。” ps: 感谢“aoo”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们是不便参予的 血房不祥,这个话兰静当然是不信的,可是血房的空气不好,她却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而十福晋的这个产房似乎又尤为得气闷,刚一进屋,一股闷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一些味道就迎面扑过来,差一点儿就把兰静给顶出去了。 改用嘴小小的呼吸做了下调整,兰静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十福晋那边,只见她正狠命抓着一个嬷嬷的手使劲儿叫着,而那个嬷嬷脸上的表情,将十福晋的劲道之猛也反应了个十足十。心下暗叹了一声,兰静迈步走了过去,却没急着对十福晋说话,而是要过一条湿手巾来,给她拭着满额满脸的汗水。而十福晋光顾着喊疼,也没注意给自己擦汗的已经换了人,直到这一波的阵痛过去之后,她放松了躺回去,这才看见兰静正在她身边冲着她笑呢。 “十三弟妹,”十福晋这时的神智还有些昏昏的,看向兰静的眼光也就显得有些发愣,“你怎么来了?” “十嫂要给我添侄子了,我当然得来看看了。”兰静微笑着说道,又指着一旁桌上摆着的一列盘子吩咐之前被十福晋攥着手的那个嬷嬷,“那里有巧克力吧,去取来些。” 些怕。”十福晋握住兰静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希翼,也带着点惭愧。 “十嫂,你先把这个吃了,”兰静接过那个嬷嬷步取来的巧克力喂着十福晋吃,“吃了就有力气了,也能很把我侄子给生下来了,”又柔声安慰着她说道,“十嫂,你不用不好意思,你会害怕,这很正常,第一次生孩子都这样,我那时候比你怕得更厉害,可等生完了,剩下的就只有欢喜了。” “可是”十福晋又要说话。 “没什么可是的,”兰静截住十福晋的话说道,“十嫂,你听我说,你真的不用怕,我进来前问过白大夫,他说您的身子很好,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两个稳婆,也是你老早就选好了的,更是不会有问题,你只管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听我的,不能再喊了,否则好不容易攒出那么点的气力,全都喊没了。” 有了兰静不时的柔声抚慰,十福晋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再次阵痛的时候,也能忍住不再大叫出口了,再过些时候,四福晋也来了,不同于兰静一直守在十福晋身边,她是一时到屋里看看情况,与兰静一同陪十福晋说说话,以舒缓她的神经,一时又到外面指挥调动,有她在,莫姑娘就被解放了出来,得以进到屋中帮着照料,于是兰静就只管陪着十福晋说话,帮她打气就好了。 又过了些时候之后,其他的皇子福晋们居然也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听到八福晋和九福晋联袂而来,兰静还感叹着八阿哥那边的消息果然很,自己是派人来十阿哥府中打听,这才知道了十福晋要生产之事,而他不但知道了,还知道自己和四福晋过来的事儿,否则八福晋她们也不会过来了。等接着再知道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十二福晋以及十四福晋也分次过来了之后,兰静已经不知要说什么了,到后来太子妃那边也派了人前来关切,而最后,大阿哥的继福晋也过来了,光想象着十福晋的产房门外的盛况,就让兰静更是彻底的无语了。 这都是怎么了?兰静很是不明白,以前就是太子妃生产,也没说这么多的皇子福晋齐集在门外等候的,而十福晋的性子近来虽然转好了些,兰静也不以为她会有这么好的人缘、这么大的面子。不过,现在她也没功夫太去想这些事儿,当前自己主要的任务还是专心先帮着十福晋把孩子生下来要紧。 还好十福晋是蒙古出来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怀孕时保养也跟得紧,再加上有兰静陪在身侧,对稳婆的话也不象以前那样直接根本就不听了,心定了,使力也得法了,生产相应来说也就顺利的许多了,但饶是如此,还是一直折腾到午时,才将十阿哥的嫡子生了出来。 由着稳婆先将孩子擦洗干净抱出去给十阿哥看,兰静自己则在恭喜过十福晋,又安排了人将她收拾舒服,让她好生歇息之后,这才算是从产房里走了出去,见到外面的人都在恭喜着十阿哥并夸赞着孩子,而十阿哥瞅着自己的儿子,也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兰静,你没事儿吧?”十二福晋一眼见到兰静,忙迎了过来,“瞅你这一头一脸的汗。” “你怎么这么着就出来了?”四福晋也过来了,皱着眉看着兰静说道,“小心着了凉可不玩的。” “十三弟妹,麻烦你了。”十阿哥这时也看到兰静,摆手让稳婆将孩子抱走,自己则往这边走了两步,先冲兰静行了一礼,又冲其他的皇子福晋们行了礼,“也多谢各位嫂子和弟妹了。今儿个的事儿,实在是让大家见笑了,我那个福晋,嫂子和弟妹们也知道,实在不是个管家的材料,平时看着不显,稍一有事,就是一团乱。” “十弟,”九福晋笑看着十阿哥说道,“小心十嫂知道您这么说她,跟你没完。” “就是,”五福晋也笑着打趣道,“既是十弟妹管家的时候不显乱,偏她生孩子你在这里时就乱,可见得这乱就是你裹的。” “你,过来,领十三福晋去里屋梳洗一下,”四福晋这时却没参与到说笑中,而是点手叫过十阿哥府中的一个丫环吩咐道,又对莫姑娘说道,“你已经叫人把你们福晋的衣裳取来了吧?赶紧去侍候她换上。” “对,去!”十阿哥注意到了这边的事儿,也忙吩咐那个丫环道,又面带感激的对兰静说道,“十三弟妹,今儿个辛苦你了,改天我一定摆酒好好相谢。” “我可不会饮酒,”兰静摇头笑着说道,“勉强喝了也分不出好赖,且留着十哥的好酒,等我们爷好了,您和他一起喝。”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十阿哥一口答应下来,又对其他皇子福晋们说道,“嫂子、弟妹们,你们能过来,又在这里等了这么些时候,我老十很是感激,我福晋给我生了儿子,我又很高兴,今儿个大家都别走了,就在这儿用顿便膳吧。” “十弟,你先招呼嫂子和弟妹们,”四福晋对十阿哥说道,“我陪十三弟妹先去换过衣服。” “我也去。”十二福晋也跟过来了。 “四嫂,”等离开了人群之后,兰静对四福晋说道,“我实是担心府里面,这膳我是绝不能在这边用了,等换过衣服我就先回去了,十哥那边,就麻烦四嫂替我说一声。” “我知道了。”四福晋笑笑说道,“其实她们也未见得会留在这里用膳,就即便真留了,我跟老十说就是了。只是,兰静,”四福晋打量着兰静说道,“我瞅着你这个气色可是不大好哇,十二弟妹,你看是不是?” “是,”十二福晋点着头说道,“刚才我就想说了,十三弟妹何止是气色不好,看着也比上次见的时候瘦多了。” “我这是苦夏,”兰静笑笑说道,“再说瘦瘦也更精神不是,至于气色,想是在那屋里闷太久的缘故吧,现在出来了,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胡说,现在才几月,你就苦夏?”四福晋瞪了兰静一眼,“我知道你府里现在的情况,你累是免不了的,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也得要注意才成。你也别什么事儿都自己担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只管开口。” “就是,”十二福晋也忙跟着说道,“我们是怕打扰十三弟静养,不敢经常去探望,但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可千万别见外不说啊。” “多谢四嫂、十二嫂挂念,”兰静对四福晋笑笑,“放心吧,真要是有事儿,我自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这还差不多。”四福晋点点头。 大家正说着话呢,结果前面突然间就闪出一个人来,吓了众人一跳。 “谁?”莫姑娘拦身向前,喝斥道,“几位福晋在此,谁敢惊扰?” “是奴才,”那个人已经行下礼去了,“奴才郭络罗氏青柳,给四福晋请安,给十二福晋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 青柳?兰静心中一动,与十二福晋对视一眼,原来是她。是那个与她们一起选秀,被赐给十阿哥当格格的女孩,当初因为十阿哥宠她,十福晋还为此对自己有意见,甚至上门闹了一场来着,后来十福晋慢慢的性子转过来了,十阿哥又因为查到这个青柳与九福晋有来往,对她也就有了不喜,再后来,也就没太听过她的消息了。 “郭络罗氏?”四福晋瞅了瞅青柳,她当时也是听过这个人的,而现在也想起来了,“你是我十弟的格格吧?” “回四福晋的话,”青柳恭敬回话道,“奴才正是。” “那你跑到这儿来拦我们的路,”四福晋淡淡的看着青柳问道,“意欲何为啊?”。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胜酒力 “回四福晋的话,”青柳弯腰俯首回答道,“奴才是有话想对十二福晋和十三福晋说。” 兰静和十二福晋又对看了一眼,眉间都有些轻蹙了,尤其是兰静,心中更觉得不,之前十福晋对自己不满,未尝没有青柳时常有意无意的显着她与自己有“交情”的缘故在里面,但念着与她总算也是相识一场,自己也没去过多追究。现在自己与十福晋的关系才好些,她却又跑了来与自己说话,而且还是选在十福晋刚刚生完儿子之后,这让十福晋知道了会怎么想? 再说,虽然兰静和十二福晋与这个青柳是同一界的秀女,那时候也曾经有过些接触,可是现在她们的身份却已经是有别了,她一个十阿哥的格格,却来拦着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嫡福晋说话,别人知道了,固然会认为十阿哥府里没规矩,可若是自己和十二福晋真就与她交谈起来,也是难免会让人觉得没有气度和尊严。 兰静虽然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却并没有要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的野心,更没有想在这里宣扬人人平等理念的意思,就即使是在现代,也并没有绝对的平等,更何况是在这里,别说在是规矩大如天的皇室里了,就平常的大户人家,也没个主母到别人家中作客,却去与人家的小妾亲近的。 “你有话,自然是应该跟你们爷和福晋说的,我们却是不便听了,”十二福晋不只是蹙了眉,脸也沉了下来,对着青柳凝声说了一句,又转而看向兰静,“十三弟妹,你这一头一脸的汗,可不能在这风地里久呆,还是赶紧进屋里去吧。” “多谢十二嫂关怀了,咱们这就走吧,”兰静站在地方当然并不是风地,可她当然也不会去反驳十二福晋,然后又叫上四福晋,“四嫂,请。” 当众人走过青柳身边的时候,兰静眼角余光看去,只觉得她比自己记忆中的女孩显瘦了不少,再想到今年二月间十阿哥没的那个儿子正是她所生,心里到底还是暗自一声叹息。只是她的叹息之意刚起,青柳就在她们的身后发出一声嘶吼。 “兰静!芳仪!你们……你们就当真要看着我去死吗?” “这是什么规矩?”四福晋立时就恼了,怒目瞪着十阿哥府里跟来的下人们,沉声喝道,“十阿哥之前说府里乱,我还只当他是玩笑,却没想到真就乱到了这步?我们顾忌着今儿个是你们府里的大喜日子,本不愿意太计较,可是却反倒是益发的上来了。你们福晋生孩子,不说好好的安分呆着,让她省些心,却反而闹将起来,这幸亏是我们见了,若是让外人看了去,可成个什么样子?” “哎哟,郭络罗格格,您这是做什么?”这时早有人上去拽青柳了,“几位福晋面前,可有您放肆一星半点儿的吗?还不赶紧麻溜儿的请罪退下。” “别拉我!我也不退下”青柳却狠命的挣扎着,“让我说,今儿个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都死人啊?还不堵着她的嘴,”一个嬷嬷忙指挥着那些人,“再吵得爷和其他福晋们都听到了,等着剥你们的皮呢” “我已经听到了”随着一个喝声,十阿哥大步走了过来,“也不用堵她的嘴,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老十,”四福晋皱着眉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其他嫂子和弟妹们说要回去把喜事告诉兄弟们,就不留这儿用膳了,”十阿哥先是狠狠的瞪了青柳一眼,又强自缓了缓面色,对四福晋解释着,“我见她们也累了,就没很留,送出去之后,就急赶着过来招呼你们了,没想到却正赶上这个贱人在这里作耗。”说到这儿,十阿哥的目光又恨恨的瞪向十阿哥。 “爷,爷”借着拉着自己的那些人给十阿哥行礼的空儿,青柳挣开身子,跪步爬向十阿哥面前,痛哭着说道,“奴才今天没规矩了,可是奴才也是没有办法了。奴才也知道,自个儿的身份与十二福晋和十三福晋不能比,本也不配在她们面前说话,可是爷现在连奴才一字一句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奴才再不寻人说说,只怕就来不及了。” 四福晋这时候却是不发话了,先前她发火,是因为她是十阿哥的嫂子,比起兰静和十二福晋弟妹的身份来,多少也还方便些,况且也是那青柳直接嚷出兰静和十二福晋的名讳来,她出言训斥甚至予以处罚也是说得过,可是青柳强调她有话要跟十二福晋和十三福晋说,她就和之前一样,不好越疽代苞了。 四福晋不说话了,被青柳点了名的兰静和十二福晋却是不能保持沉默的,这回是兰静先说了话,“十哥,我实在惦记着您十三弟的身子,刚才还托四嫂代我向您告辞呢,现在正好您过来了,也不用麻烦四嫂了,且等我换过衣裳,就先回去了,四哥和我们爷那里,还等着您这边的好消息呢。至于您府上的格格……” 兰静低着头看了看青柳,见她强撑着身子哀求的看着自己,脸上涕泪纵横,被泪水冲开的的脂粉下,面色腊黄而暗沉,再想到那时候在宫中,这张脸上洋溢的青春,心下不由得又暗叹一声,嘴里却也只是说道,“她的话,我是不便听的。” “是这话,十哥,你们府里的事儿,我们是不便参予的,还是您自行处置吧。”十二福晋也跟着开口说道,“既是嫂子弟妹们都回府了,我也不能让我们爷多等着,等陪着十三弟妹换过衣服后,我也告辞了。” “一起走吧,我正好去十三弟府里跟我们爷一起回府。”四福晋笑着插进话来,又嘱咐着十阿哥道,“十弟妹那边,十弟你要着人多精心着些,女人做月子可也是不能马虎的。” “好,我记着了,”十阿哥点了点头,然后又很惭愧的说道,“现在府里这个情况,我就不多留四嫂和十二、十三弟妹了,等十三弟妹换好衣裳之后,我亲送你们出去,今天的事儿,谢谢了,也对不住了。” “自家人,不说这个。”四福晋对十阿哥笑笑,“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继续往前走不久,兰静就听到身后十阿哥的吩咐声传来,“先将这个贱人带到耳房去。” 虽然看不到十阿哥的表情,但声音里的冷意和狠意却还是让兰静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只是她却没有回头,她这时已经明白了,青柳的此次拦路,其实并不是有话要对自己和十二福晋说,而是有话要对十阿哥说,只是十阿哥并不肯听她说,于是她才会借着自己和十二福晋上门之机,破釜沉舟,做此一击。 现在青柳的这一击,算是奏效了,她到底为自己争到了这个说话的机会,但却是用十阿哥对她更加反感更加厌恶换来的,是用自己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换来的,故意拦路冲撞福晋,连嫂子带弟妹都有了,十阿哥又怎么可能不给出一个交待呢?兰静不知道青柳要说的是什么话,会让她如此行险,但既然这是她所求的,现在也求到了,那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也只能是看她的造化了。 听说十阿哥添了嫡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很是高兴,听说其他皇子福晋们也都过去了,他们虽稍有惊讶,却也并不觉得太过奇怪,当然这时候兰静和四福晋也不觉得什么了,她们问过十二福晋了,她是听说其他的福晋们都去了,自己不去显着不好,这才去的,想必其他福晋们也是此种心理。 “所以,”四福晋笑着说道,“这事儿其实还是我和弟妹引出来的,若不是我们去了,老十府里今儿个也就未必会有这个盛况了。” “我倒不这么看,”兰静摇摇头说道,“四哥、十哥和我们爷一向更见亲近,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十哥府上有事,我和四嫂去帮忙,也属正常,如若不是八嫂和九嫂也闻信儿赶了去,只怕别的嫂子和弟妹们也未见得会多想,十哥为此要谢的话,还是应该多谢谢八哥和九哥的。” “那倒是,”四福晋笑着点点头,“说起这个来,我倒真是不如八弟妹和九弟妹了,要不是你送信来,只怕等我得到信儿的时候,十弟妹即使没生出来,也该差不多了。” “十哥还说要摆酒呢,”兰静接着笑道,“只是让我给拦了,说让他把好酒留着,等爷好了再喝,现下看来倒是我的不该了,回头儿真应该提醒下十哥,八哥和九哥的那顿酒,他可是不能忘了请的。” “他是该请酒,”四阿哥的目光在兰静的身上一略而过,用着他那一贯不太有表情的脸淡淡的说道,“只是不能在他的府里摆,也免得再跑出个没规没矩的人来。” 兰静却让四阿哥那扫过来的目光看得一怔,感觉上好象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不过也没容得她深思,十三阿哥那边也笑着开了口,“四哥,对老十,你就别要求那么多了,他自己的规矩还七零八落呢。”。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又管得了什么? 与自已的规矩都七零八落的十阿哥轰轰烈烈得了嫡子不同的是,八阿哥的妾室毛氏生产声响就小得多了,只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派了人到各府知会一声,各府的礼,比起之前给十阿哥的那份儿来,也是要薄得多了,这也难怪,十阿哥那儿是嫡子,八阿哥那边不只是庶的,还是个女孩,八福晋自是可以理所当然的低调,连洗三的酒,都以孩子生下来太弱给免了。 与之相对的,十阿哥府里这回却是异常的高调,继十福晋生产时,众皇子福晋齐集产房门前之后,洗三之礼那天也是贺客盈门,皇室的、宗室的、臣子的、门人的、京城的、蒙古的,因着这个孩子,十阿哥可是收了不少的礼,很是发了一笔财。而之后上摇车、小满月、满月,十阿哥府里也是一路酒的摆下来,甚至连不是这些正日子里,他还是不时的摆着酒。 兰静因为有病号要照顾,只需捡着些日子过去亮个相就行,十三阿哥则更是连去都不用去的,只有四阿哥比较郁闷,他本就不太喜欢这样的请酒场合,偏十阿哥场场都要给他下请帖,而且看这态势,他那酒可能还要一直摆下去。 “看来十哥这回真是高兴之极了,”十三阿哥笑着对一脸不高兴的四阿哥说道,“他愿意乐,就让他乐乐吧,四哥不愿意去,不去就是了,反正你本来也就没怎么去。” “不是这么回事儿,”四阿哥皱着眉说道,“你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在说什么。” “怎么了?”十三阿哥刚问出口,外面就有人来报,“十阿哥来了。” “四哥和爷继续聊着吧,”兰静笑着站起身来,“我去把曹操迎进来。” 兰静也没迎出去多远,刚走出屋门口不久,就见着十阿哥正走进来了。 “给十哥请安。”兰静迎上前去见礼。 “请起。”十阿哥虚扶一下,然后问兰静道,“四哥可在吗?” “在呢,正在屋里和我们爷一起等着您呢。”兰静点头笑着,并侧身相让,“十哥,请。” “好,”十阿哥抬腿就往里走着,“我可是有请帖要给他呢。” “十哥又要摆酒了?”兰静想想还是提醒了十阿哥一句,“四哥好象有些不胜酒力了。” “没事儿,”十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可不敢逼他的酒。” “对了,”走没两步,十阿哥又停了下来,对兰静说道,“上次郭络罗氏的事儿,实在是对不住弟妹了。” “十哥跟我还外道吗?”兰静笑了笑,又跟着问了一句,“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十阿哥又恢复了大咧咧的样儿,“左不过就是些女人家的磨磨叽叽,胡猜乱疑,让我教训了一顿,现下已经老实了。” “十哥这是又教训谁了?”十三阿哥笑问着一头说一头走进来的十阿哥。 “没谁,只是我府里一个不知事的奴才。”十阿哥一个哈哈打过去,然后又跟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互相见过礼,再看了看周边问道,“小十八呢?” “弘晖来了,”兰静一边笑着给十阿哥奉了茶,一边回答他的话,“带着他和孩子们一块玩去了。” “弘晖倒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十阿哥夸赞道,“希望我的儿子长大了也能和他一样出息。” “对了,我侄子现在怎么样了?”十三阿哥关心的问道,“听兰静说他虎头虎脑的可爱之极,只可惜我这个身子却是没办法去看看。” “是,”一说到自己的儿子,十阿哥的眼睛就放光,“那个小子真是结实极了,我觉得比我小时候还要强许多,改天我带他来给你看看,”然后又对十三阿哥说道,“老十三,有件事,我可得事先跟你说好了,等这小子大些了,你可得把你一身的功夫教给他,我听说老八也跟你说了,他那个儿子,你随便教教就好了,可是对我儿子,你可不能藏私,不过,骑马射箭就不用了,这个我自己来教。” “行啊,只要你放心,我侄子的武艺就交给我了,”十三阿哥点头应承道,“若是那时候我还没大好,就让弘晖先给他打打底儿。” “既交给你了,你怎么安排就怎么是,”十阿哥说这话的时候,就好象他儿子已经开始跟着十三阿哥学习了似的,说过了,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从袖中取出请帖来对四阿哥说道,“四哥,我给你送请帖来了。” “给四哥送请帖都送到我这里来了,”十三阿哥摇着笑着打趣道,“十哥你这可真够执着的了。” “请人就要心诚嘛,”十阿哥将手中的请帖递向四阿哥,“希望四哥能赏脸,不过四哥要实在有事,不去也没关系,弟弟我能理解的。” “老十,”四阿哥接过请帖放到桌子上,皱着眉看着十阿哥说道,“你这些天的酒摆得也够多了,连皇阿玛出巡都没压住你的兴头儿,你到底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别四哥,你也别见了我就想教训,”十阿哥忙拦住四阿哥的话说道,“我刚才说了,你若不想去,我绝不强求,说实话,你不去,大家只怕还能多喝两杯呢。” “十哥,”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既是你不怎么想让四哥去,又为什么回回都要给四哥送请帖呢?而且还要自己追着撵着亲自送过来。” “我给四哥请帖,是因为我跟四哥有这份交情,”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我请酒,却不叫四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四哥怎么了呢。” “所以,你下请帖,然后让我不去,”四阿哥冷冷的说道,“好让人以为我对你怎么了?” “哪能呢?”十阿哥笑嘻嘻的说道,“四哥不是事儿多嘛,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去,都是能说得过的。” “真是难为你了,”四阿哥淡淡的看了十阿哥一眼,“居然能想得如此周全?” “四哥,你也不用这么着讽刺我,”十阿哥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除了正日子之外,我请酒可再没收过礼的,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银子。” 听到十阿哥这话,坐在一旁的兰静就忍不住的想叹息出声,十阿哥这是乍得嫡子,高兴的对事儿有些不太去深想了,你这还不如借着摆酒敛银子呢,至少人家不会以为你是在收买人心。要知道十阿哥的身份和地位,在皇子中可是绝对上数的,他有一个皇后娘娘的姨母,有一个贵妃娘娘的生母,还有一个蒙古郡王女儿的福晋,再加上一个庞大的母族。虽然以他平时的表现,和他有一个蒙古福晋的情形,大家不会认为他能争位,但他起心支持谁,那助力可是不小的。 兰静这边在暗自叹息着,四阿哥这个爱反贪的未来皇帝却已经在点头肯定着十阿哥的话了,“是啊,你倒是真知道我的心思。” 四阿哥这么一肯定,十阿哥却觉得不对了,他看看四阿哥,四阿哥已经开始喝茶了,再看看十三阿哥,他正在兰静的服侍下用着药,再看看兰静,兰静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将注意力转回到十三阿哥身上了。 “我明白了,”十阿哥只是性子直,人却并不蠢,稍微一想就转过弯来了,于是一击掌说道,“我就派人去放话,再来我这里吃酒,一率得带礼,而且这礼还不能轻了,前几次没带的,也得给我补上。” “胡闹”四阿哥将茶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又怎么了?”十阿哥有些无所适从了。 “十哥,”十三阿哥漱过口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能不摆酒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十三阿哥又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下人们退下,兰静本来也想避出去,但让十三阿哥拦下了,她看看四阿哥和十阿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留下了,一来是可以了解些情况,再来也好照顾着十三阿哥。 “十哥,”十三阿哥又接着把话说下去,他摇着头无奈的看着十阿哥,“我知道你高兴,但过犹不及,有些事,差不多就好,你这酒摆到这时候,也尽可以了。” “哪里是我要摆这么酒的?”十阿哥开始叫冤道,“是我那个蒙古岳父,这几年我们那位一直没怀上,他也跟着郁闷了好多年,这下有了儿子,他比我还乐呵呢,得了皇阿玛的旨,就蹿过来了,要不是我拦着,这酒可就不是这个摆法儿了,只怕是得天天请,顿顿摆。” “你还拦着?”四阿哥冷冷看过去,“看看这些日子你那个兴头儿,指望你拦着,天下红雨还差不多。” “十哥,”十三阿哥则平静的对十阿哥说道,“虽然太子和大哥现在随皇阿玛出巡去了,但咱们也还是别弄出什么事儿来惹人注目的好。” “我明白了,”十阿哥点了点头,却突然又叫了一嗓子,“不好” “干什么?”屋里众人都让他吓了一跳,四阿哥更是怒目瞪过去。 “我岳父回蒙古了,”十阿哥忙说道,“他说回去之后,也要好好的摆几场酒,等到陪着皇阿玛行围之时,也要摆呢。” ps: 感谢“星空幻界”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五十九章 十七阿哥病了 对于十阿哥的担心,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倒不是很担心,他们的理由是,十阿哥的岳父比起十阿哥来,是要着调的多的,纵使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一经被提醒,就会马上把跑偏了的调再正回来。对此十阿哥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也是因为太过兴奋忘了多想,经他们也不算是很明示的一提,就很自觉的醒过味来了,而自己那个蒙古岳父能不能明白过来,现在还是未知之数,就算他能明白,那也跟自己是半斤八两,怎么就见得比自己着调了? 只可惜十阿哥的这种真知灼见,却是完全不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认可,他们现在最着急要顾的,就是催着这个坚持要证明自己着调的十阿哥赶紧回去写信,并马上派人去通知他那应该比他着调、现在调却偏着还没正回来的岳父去。当然,同时也勒令他,赶紧把那都摆成流水席的酒宴停了,以前没收的礼,也不许再去追,至于收过的礼,只要不是太特别的,也尽可以留着,不用还回去。 “这个老十,”四阿哥对刚刚离去时还带着些忿忿然之色的十阿哥,语气间也不禁带了些无奈,“总是大咧咧的惯了,倒真的不太爱动脑子了,现在更好了,越发的象个孩子般意气了。” “我倒觉得,十哥这样也挺好的,”十三阿哥却笑着说道,“咱们皇家中人,又能有几个可以这般意气的?” “你从小也意气的可以了,”四阿哥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在皇阿玛面前也都能拿出一副惫懒的样儿,气得皇阿玛换着样儿的罚了你多少回,还好你长大了总还算是好了。” “我其实是想着要一直意气到底的,”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四阿哥说道,“只可惜是有人不许啊。” 若是在以前,十三阿哥这么说话,必然会招致四阿哥的数落并教导,可是这回四阿哥却是一反常态,反而是有些叹息又有些后悔的说道,“或者我之前真不应该逼着你的,那样也许你就不会伤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要照四哥这么说的话,那最该责怪就是我自己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是我长了那么大的个儿,又偏在那个时候呆在那个地方,这才让那些箭撞到我身上来的。”开过玩笑之后,十三阿哥又正经的对四阿哥说道,“再者说了,也不是谁都可以象十哥一般意气的,咱们要顾忌的人和事儿到底还是比他多,能看到身边有一个人肆意也不错,四哥,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其实你对老十,也是在纵容的。” 那倒是真的,兰静暗自点头,在对这两个弟弟的教导上,四阿哥明显对十三阿哥要求更多更高,而对十阿哥,他虽然也时有训教,但盯得却不是很严,当十阿哥敷衍行事、阳奉阴违的时候,他也多是睁一眼闭一眼,当看不见由着他去了。只是对四阿哥这么做的原因,兰静的看法却是与十三阿哥的话小有分歧的,她觉得四阿哥不是想看十阿哥肆意才放纵他的,而是认为以十阿哥的资质性情,再逼他也就是这样了,再加上看他平时表现的虽混,但在大事上却还是不糊涂的,就索性不去费那个神了。 另外,兰静还认为,四阿哥在对十三阿哥的话上,也理解错了,于是在他和弘晖离去之后,在自己与十三阿哥闲聊之时,就问了出来,“爷,您那话,说的不是四哥,是不是?” “什么话?”十三阿哥被兰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有些莫名。 “就是让您不能意气到底的那个人,”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平静的说道,“您指的,并不是四哥,是不是?” “是,不是四哥,”十三阿哥很痛的承认道,“我想,你既是这么说了,应该是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我是猜到了,”兰静也很干脆的点头,“爷虽然与四哥兄弟情深,却未见得会为了他而收敛自己的性情,能让爷不能意气,不敢意气的,这天底下,只怕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我本是希望他能由着我意气的,”十三阿哥淡淡的笑了笑,“只可惜,希望总归只是希望,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那淡淡的笑容,心里不自禁的就涌起了一股疼惜。人家也有阿玛,他也有阿玛,人家的阿玛也培养儿子,他的阿玛也培养他,人家的阿玛培养儿子,是为了儿子的将来更美好,他的阿玛培养他,是为了给另一个儿子当磨刀石。 对十三阿哥疼惜的同时,兰静对康熙也很是愤懑,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知道太子是你的嫡子,是你的心肝宝贝,是你一手养大的,可是你把太子当宝的同时,用不用就把其他的儿子当草啊?你当十三阿哥不是人,没有心可伤吗?他已经用意气随性的行为,来向你表明自己没有野心了,你为什么却不能象纵着别人一样随他去,反而非要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将他强行扳回来,让他随着你的心愿长成,再掐着他的脖子丢出去任人忌、任人恨、任人伤害,这哪里是父亲,仇人也没这么狠的好吧? “你也不用这么着,”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脸上的笑容倒是柔下来了,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说道,“皇阿玛,先是皇,后才是阿玛” “那他怎么就由着十哥意气了呢?”兰静没等十三阿哥说完就开了口,“难道对着十哥,他就是阿玛,对着爷,他就成了皇上了?当然,我不是说因此而对十哥有什么,和爷一样,看着十哥能过得肆意,我也为他欢喜的,只是相较来说,皇阿玛对爷,也有些太过了,同是意气,凭什么他能纵着十哥,却不能纵着爷呢?” 抛开太子先不说,也抛开被太后教导的汉文极差的五阿哥,和身带残疾的七阿哥,还有被苏麻喇姑抚养的十二阿哥,这三个早早的就不具备竞争资本的阿哥且不论,在康熙剩下的成年皇子中,兰静真的觉得他对十阿哥应该算是最好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十阿哥有着一些先天的条件,他的贵妃额娘和皇后姨母都已经不在了,这就杜绝宫中会有人替他运作什么,而康熙又为他指了个在皇子福晋中身份最高,却又是蒙古郡王之女为嫡福晋,让他彻底的没了争位的资格,身份高又不具威胁,母族又是大族,别人对他,可不就只有拉拢巴结了吗? “我与十哥自是不同的。”有兰静的愤愤不平映衬着,十三阿哥的情绪倒是很和缓。 “九哥呢?十四弟呢?”兰静又再说道,“九哥爱财,皇阿玛由着他,十四弟说是年纪小,可是你象他这般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儿?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又凭的什么只把你这个祥推出去,而却留着他那个祯可以任性?” “你只说九哥和十四弟,那我其他的兄弟呢?”十三阿哥却从兰静的话中发觉出另一层意思,“四哥自然是不能算的,可是我大哥呢?三哥呢?八哥呢?在你看来,皇阿玛就不纵着他们了?” “四哥,其实也是算的,”兰静先挑了自己比较熟悉的来说,“虽然皇阿玛之前给了他那样的评语,又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再不怎么带他出巡,但听爷说,皇阿玛会将一些别人不太愿意办的差事交给他,又何尝不是让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虽然四阿哥嘴上说着,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但兰静却认为,他其实是非常想得到人们的认可和肯定的,所以当康熙批评他“喜怒不定”的时候,他会一狠心就将性改了,所以在德妃娘娘那里,也是一丝礼数都不错的,所以,他后来才会弄出个“大义觉迷录”来,所以,与十三阿哥不同的是,四阿哥的顾忌,大多都是来源于他自己。 四阿哥虽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可以算做半个嫡子,可是有嫡子在,他这半个嫡子也就值不多什么了,而他的生母德妃娘娘,已经在妃位上了,也用不着他去帮着争地位,更何况这个母亲对他也摆明了不如对小儿子待见,他有个妹妹,因为自小就养在皇太后宫中,被指了个好婚事,偏又在出巡的路上中暑没了。 以四阿哥的这些情形,兰静觉得,如果他想随性意气的话,或许康熙未必会象拦着十三阿哥那般的拦着他。至少直到现在为止,兰静没看出康熙有要拿四阿哥当太子磨刀石的意思,也所以,兰静认为,四阿哥会严格的要求自己,努力的表现自己,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因为他心怀抱负,想做些事情的缘故。 “四哥的事儿,我没问你也说了,那对其他人呢?”十三阿哥对兰静所说四阿哥的事儿不置可否,只接着问道,见兰静面色有些犹豫,又笑了笑,“说吧,反正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把话说完了。” 兰静是有些犹豫,她今天跟十三阿哥说这个话其实真是有些冒险的,自康熙带队出发,开始了九龙夺嫡史上最著名的四十七年出巡塞外之旅之后,兰静的心里就总是肃静不下来,她不知道历史上十三阿哥是为了什么遭到了康熙的厌弃,也不知道,在已经被带偏了些历史的现在,一废太子的事件是不是还会如期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后果会不会比历史上的更为严重,更不知道十三阿哥受了伤不能随行是不是就一定在风暴来临时不被卷入。 兰静不知道的太多了,她不确定的也太多了,而她不能做的就更是不少,虽然十三阿哥已经猜到了会出事,但兰静却不能告诉他会出的是什么事儿,以及这个事儿的影响有多大,受牵连的人有多众,兰静也不能告诉十三阿哥,历史上的他就是在这次事件中栽了多么大的一个跟头,让他人生最美好的十多年都是消沉着度过,让他的身子由此开始破败起来,以致于最后的英年早逝。 这些话兰静不能说,可若是她什么也不说,心下也实在难安,她分析过十三阿哥可能会被卷进这场风暴的几种可能,有很多都是以他现在的身子骨不能做的,而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为哪个兄弟说出什么不让康熙中听的话了。虽然十三阿哥一直在说会好好保重自己,会为这个府撑起一片天,但兰静却知道,“情义”二字还是深深的入在他的骨子里的。 兰静很怕真要是到了那个紧要的时候,十三阿哥骨子里的这两个字又发作了起来,或许他说出的话并不很严重,但对那时肯定会异常敏感的康熙来说,保不齐就会做出深一层或是偏一层的解读,历史上的十三阿哥被陷进去,虽然坏了身子,虽然生活空乏,但到底也还有雍正时期的几年好日子,可是现在他的身子却是已经差到这般了,若是再被卷进去,只怕未见得能禁得住那个折腾。 兰静一直没想到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来给十三阿哥做一个预防比较好,今天听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话之后,她就想着,也许可以借此机会跟十三阿哥分析一下他的那些兄弟们,虽然他肯定比自己更了解他们,但能让他加深一下印象也好,这样一点点儿的铺垫,也许等到那时候,他在要说话行事之前,能多想一层也说不定。 可真到要说到重点的时候,兰静又不禁有些犹豫了,这些人再怎么着,也是十三阿哥的兄弟,而自己正在数落的,正是他的皇阿玛,虽然他自己也曾经流露出过怨怼的意思,可是他说归他说,自己说,他就未见得会觉得中听了。 “其实,”兰静想想自己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给十三阿哥提醒并给他加深印象的作用应该已经有了,于是就冲他笑笑,带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什么事儿是爷不知道的呢?我不过心疼爷,替爷委屈,为爷不平,一时气不忿,就不免多嘴多舌了。” “我喜欢你对我多嘴多舌,”十三阿哥抚了抚兰静的脸,对她笑着说道,“我知道归我知道,你说归你说,有些话你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说吧,我想听。” “好,爷让我说,那我就说,”兰静见十三阿哥的目光坚定,知道今天不把话说完是躲不过去了,“说错了,爷可不许笑我。” “不笑,也不怪,”十三阿哥对兰静笑笑,“你放心直说吧。” “大哥,三哥,八哥,”兰静念着十三阿哥之前问的三人一遍,“皇阿玛对他们自然是纵着的,只是纵得太过了,纵里带着考量,就纵得有些不象了。” “就跟皇阿玛对我一样。”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 “不一样,”兰静摇着头说道,“当然和爷不一样,爷并不想要这样子的纵,而三位哥哥却是巴不得这样的纵更多些呢。” “你自然是明白我心思的,”十三阿哥揽住了兰静的身子,“你接着说。” “早之前,爷就为太子和大哥担心,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兰静偎进十三阿哥的怀里继续说道,“按说,太子是皇阿玛定立的储君,大哥与他,虽属兄弟,却也份列君臣,大哥本应老老实实的在他面前俯首,可是大哥却不是这样的,为的是什么?只怕其中就有皇阿玛相纵之因,皇阿玛大哥得了军功,又纵着纳兰明珠与索额图对抗,虽然是明珠先被打压,但看下场,索额图却是比明珠差远了,或许皇阿玛只是爱护儿子,可是他老人家这么做的结果,却是让大哥心里不肃静了。” “三哥,他喜文,”兰静又接着说道,“爱与儒士清流们交往,皇阿玛对他支持,原也说不上是纵,毕竟修书也是一项功绩,可是那回祭泰山之事,就难保三哥不会多想什么了。至于八哥,人家都说他仁,说他贤,但是爷,您的兄弟之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 “是为了八嫂?”十三阿哥笑着问道。 “是,”兰静点着头说道,“八嫂虽然有些娇纵,但这个妒妇的名声,却是得的太冤了。” “八嫂她不是一直与你过不去吗?”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你怎么倒替她打抱起不平来了。” “我没说八嫂的行事就对,”兰静皱着眉说道,“但在我看来,八哥错的却是更多。八嫂也是大家出身,否则也不会作配皇子,就算是有些娇纵,规矩大体上还是不会错的,纵观我们这些皇子福晋,有几个敢拒宫中所赐之人的,就连十嫂,这个蒙古郡王的女儿,也只在府里吵闹,最厉害时也不过是闹到咱们府里,又几时见她在宫中敢这般闹了?可是八嫂就敢,我不信这是安王府教下的规矩,那就自然是八哥纵得了。” “之前爷跟四哥说,自己不能肆意,看着身边有个肆意的也是好的,”兰静看看屋里的时钟,起身去开了一个小瓶,勺了一匙药膏,用蜂蜜水调了,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接着说道,“我就想着,或许八哥也是这样的,可问题是,八嫂和十哥能比吗?八嫂是皇子媳妇,我们虽不用象寻常人家的媳妇那般站规矩,但对着皇玛嬷、皇阿玛、母妃和娘娘们,又哪一个敢随便错一星半点儿了?可八哥偏就要纵着八嫂在宫中肆意,他这是嫌八嫂被宫中厌恶的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你还真动气了?”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居然连话都气得说不利落了。”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气,”兰静那句话也是顺嘴说出来的,并没想着招十三阿哥笑,她端着碗走回来,一边喂着十三阿哥用药,一边继续说道,“我只是不明白八哥为什么会这么做,你说他是真心疼宠八嫂吧,可他却任由八嫂得了个妒妇的名儿,被皇玛嬷和皇阿玛他们所不喜,这对八嫂又是什么好事儿了?哪怕他说一声是自己不想要其他的女人也好哇,当然啦,八哥不能对皇玛嬷和皇阿玛他们不孝不顺,可是他不能,八嫂就能了?更何况,八哥也没就不再有其他的女人啊,别的不说,九哥从江南采买来的那些女子,可不全都是他自己的,八哥只是在八嫂不得不点头之前,没让其他女人有身孕罢了。” “你又来弄鬼,”十三阿哥笑道,“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八哥如此做的原因?” “我倒是想过一个原因,”兰静将十三阿哥喝空的碗放到一边,一边侍候他漱口一边说道,“只是觉得如果真是如我所猜一般,那八嫂不免就更加的可怜了。” “听你这话,就知道你猜着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舍一个福晋的名声,换来安王府亲朋故旧的支持,八哥的算盘打得不算不精了。” “所以我才说,爷的兄弟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八哥,”兰静坐回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大哥有长子的身份,三哥祭过泰山,他们两个若起了心思,总是有缘由在先,可是八哥,却是上赶着凑上来争宠的,当然,身为儿子和臣子,想得到君父的喜爱,这不是错儿,对大位有想法,说句不怕爷不爱听的话,我觉得也没多大的不对,太子现在可是越来越八哥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会有想法也不奇怪,可是为了这份宠爱,这个想法,连自己的福晋都算计,实在是让我瞧不起。” “总之呢,”兰静开始进行总结性发言,“爷的这些兄弟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皇阿玛呢,也是圣明烛照,只怕没多少事儿能瞒过他老人家,咱们呢,还是外事不管,只管好生静养,爷可别忘了,除了十哥家和八哥家的孩子们,咱自己的米虫也等着爷亲自教导呢。” “哈哈到底你还是把这个话说出来了,”十三阿哥大笑着刮了刮兰静的鼻子,“我早猜着了你是这个意思了,放心吧,我在府中静养,外面的事儿一概不知,又管得了什么?”。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章 可得要告诉我实话 十三阿哥说话还是算话的,接下来的日子他真就只是在府里面静养来着,当然啦,以他老人家现在的身子骨儿,就是想出去撒欢那也是不可能的,这眼见明儿个就是中秋佳节了,他的进步也只限于可以稍稍起身微站一会儿,而且还得是有人相扶的。不过,对于兰静来说,却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因为李大夫说了,之前为了保住十三阿哥的性命,他和太医们是将毒素逼向了十三阿哥下身,现如今他能站了,哪怕只是一会儿,也说明他们离能彻底解开这个毒的方向又更进了一步。 “好了,扶我坐下。”十三阿哥也不贪多,站了一会儿觉得支撑不住,也就不再坚持了,在兰静的扶持下坐好之后,却还有闲心打趣她,“瞧你,我还没说累到出汗呢,你倒是代我流上了,只是你这汗也怪,居然是从眼里发出的。” “啐”兰静满怀的感触被十三阿哥这番话立时给消了个无影无踪,没好气的用帕子拭去了眼中的湿润,又横眼看着十三阿哥说道,“爷病这一场,倒是学的越来越贫嘴了,您也不用拿什么流汗来当幌子,想嘲笑我流泪直说就是,不过,我这泪可是喜泪,喜极而泣,爷自小读书读到现在,又走南闯北了那么长时候,应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小十八,我的贫嘴是跟谁学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却应该是看明了的,”十三阿哥没接兰静的话,却是跟另一旁坐着的十八阿哥说上了,“你十三嫂这嘴头子啊,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抗得起的,这下,你知道你十三哥的不易了吧?” “爷”兰静娇嗔着喝道,“当着小十八您混说什么呢?看教坏了小孩子。” “十三哥不必谦虚,十三嫂也不用怕教坏了我,”十八阿哥在府里一养就是几个月的伤,跟十三阿哥和兰静早就混得熟透了,听着兰静这么说,也笑嘻嘻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嘴头子应该是一时瑜亮,不分轩轾的,也说不上是谁学了学的,要照我说,倒应该是家学渊源呢,听说皇阿玛嘴头子功夫那才是头等的呢,只可惜之前他事儿太多了,也没顾得上教教我。” “罢了,”十三阿哥摆摆手,“就冲你这一番话,你嘴头上的功夫已经是不浅了,再要学,别人怕就没好日子过了,你且饶了那些人吧。” “亏爷还有心思替他人担忧,”兰静再横十三阿哥一眼,“您有担心别人的,还是担心担心咱们自己吧,若是皇阿玛见小十八在咱们这儿住了些日子,他之前没教的功夫却见长了,他老人家可未见得会信是小十八自学成才,只怕要赏咱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小十八,”转过头来,兰静对着小十八却是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用夸张的语气和神态恳求着,“你十三哥现在这样,可是不太能禁得住惊喜的,所以赶明儿个你大好了回宫,可千万千万别在皇阿玛面前说些个有的没的啊。” “十三嫂,你放心,”十八阿哥听了兰静的这番话,神情则是郑重了起来,“我年纪虽小,阅历也不多,但经过了这次,多少也能明白点事儿,真有能回宫那一天,哪些话能说,哪些话要小心,我会好生忖度的。” “该打”兰静顺手拿起一个果子扔向十八阿哥,“就冲你说这个话,哪里象个好生忖度的样儿了?什么叫真有能回宫那一天,那是必有的好不好?想想你刚来时的样儿,再看看现在,你刚来的时候,我若这么扔你果子,只怕立时就能砸得你晕头转向吧?可是现在呢,你却一把就能抓着了,我要不是你嫂子,你一反手砸我个晕头转向怕也是轻松之极了吧?更何况你也已经能走动了,虽然时候不能太长,但走动起来却也与常人无异了,你怎么还会说出这个话来?难道你之前表现出来的信心,都是哄我们的不成吗?” “我当然不会哄十三阿哥和十三嫂,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会有这个信心,”十八阿哥将接住的果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向十三阿哥的眼神不只是郑重,还有着感激和感动,“十三哥,你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早就可以下地走了,而你却直到现在才只能略站这么一小会儿吗?” “这本来就没什么好不明白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受的伤比你重,好得比你慢本就是正常的。” “十三哥说的只是一方面,”十八阿哥摇摇头说道,“可是我因为染上了其他的病候,回京那会儿身子纵是不象十三哥,也是差得不行了,所以皇阿玛才会着急不已,大哥也才会跑来要你的太医,虽然我到底没脸受了,可是我在这儿的日子,两个太医还有李大夫,大多数时候都是围在我身边,其他的事宜也一切都是先尽着我的,哦,对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以我为先,象是他们想到了什么治疗方法,但却不敢保准的时候,却是先在要十三哥身上试过的,见没什么不好的反应,这才来给我用,这个样子下来,我若是还好得不比十三哥,那就没天理了。” “其实那是因为我身上的毒比你复杂,”十三阿哥又笑笑,“因此在我身上用的法子自然也就多了些。” “十三哥你只管这么说,我也只管有我自己的认知,”十八阿哥也不去听十三阿哥的说明,只接着往下说道,“我还知道,若是我没到十三哥这儿来,我这伤,能好不能好的,还两说着呢。” “小十八,不要混说”兰静低喝一声,并冲楹嬷嬷使个眼色,让她把下人们都带下去。 “我知道,这些话,我在别处是不会说的,”十八阿哥却笑着说道,“可是十三哥不同,十三哥教我在前,又以身相护,以致自己伤得更重,却还又为我试药,在十三哥这儿,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十八,”十三阿哥收起了笑容,看着十八阿哥郑重的说道,“既然你信得过十三哥,那十三哥有些话,你要记住了。以前我总觉得你年纪小,觉得还可以再缓些,今儿个见你这般,倒还是告诉你的好。” “十三哥请说,”十八阿哥见十三阿哥如此,忙站起身来对他郑重的行了一礼,“我一定会记着的。” “小十八,”十三阿哥摆手示意十八阿哥坐下来,然后开始说道,“咱们兄弟多,各人的性情也自是不同,但你要记着,咱们做皇子的,可以直率,可以莽撞,哪怕是混愣都没问题,但是不管再怎么着,有些事情却是绝对不能做,有些话也绝对不能说,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时时的提醒自己,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面对着什么人。” “可是”十八阿哥还要提出异议。 “没什么可是的,”十三阿哥阻断他的话说道,“就算你面对的,是你绝对信得着的人,也还要防着隔墙有耳呢。” “我明白了,”十八阿哥重重的点着头,“十三哥放心,你的话我记下了。” “哥俩儿的话可说完了没有?”兰静这时候一直等到他们的话告一段落才插嘴进来,“那现在咱们是不是开始挑选中秋要用的果子和点心了?明儿个可就是正日子了,我已经让人把样品都搬来了,你们赶紧挑定了,我也好让下人们赶紧去准备。” “真的都搬来了?”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说道,“这次在京的兄弟们可都说要来同聚的,你可别藏私,咱们库里窖里有的,有什么都拿出来。” “爷放心吧,”兰静一边叫人将装着各式果子和点心盆盆盘盘碗碗碟碟端进来,在桌子上摆成一列,一边笑盈盈的说道,“兄弟们难得到咱们府共度中秋,爷和小十八又要借此机会,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关心表示感谢,我又怎么会怠慢?不止是库里窖里的,还有园子里庄子里以及市面上的,总之,凡是这时候京城里有的,这里摆得纵是不全,也不差多少了,只等着爷和十八弟亲挑以显诚心了。” “好,”十三阿哥笑着点头,又招呼十八阿哥道,“来,小十八,咱们开始挑吧。” “先从果子开始吧。”兰静对小墙点了点头。 墙行礼领了命,然后叫过四个小丫环,让她们端着盛果子的盘子,顺次给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展示着。 “爷,十八爷,”每有一个小丫环端上一个果子,小墙就在一旁介绍道,“因是中秋,福晋让奴才多准备些圆形的果子来选,这西瓜是从庄子里运来的,和前些时候进的是同一种。” “就是十三哥庄子里新种出来的那个?”十八阿哥拿摆在盘子里的签子叉起一块来吃着,又对十三阿哥说道,“味道不错,之前虽没让我用多少,但尝着却觉比往年吃的沙甜,想来哥哥们也必定爱吃的。” “现在你也一样不能多吃。”十三阿哥挥手让那个丫环将西瓜端走,并对兰静点了点头,“行,这个就定下了。” “这石榴是府里存着的”随着下一个丫环端着盘子走上前,小墙又开口说道,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让十八阿哥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哈”十八阿哥一边笑一边还要说话,“十三哥对不住啊,我现在一见这石榴就实在是忍不住要笑。” “都是你,”十三阿哥虽然瞪了兰静一眼,脸上却也忍俊不禁了,“好好的,非那么说小十六咳,现在好了吧,弄得小十八连个石榴都不能见了。” “没,我挺好的,这石榴也挺好的,就留着吧,”十八阿哥竭力忍着笑说道,“也让哥哥们见了欢喜欢喜,若是再能找几样石头做的杯子盘子什么的,就更相得益彰了。” “好让人笑完了小十六,再笑小十七吗?”十三阿哥笑瞪着十八阿哥道,“你小心他们回来知道了,找你算账。” “他们可找不着我,”十八阿哥笑眯眯的说道,“我不过就是用用果子,可没说他们什么的,况且说他们的时候,我都不在场,也幸好我不在场。” “那你的意思是,”兰静也笑眯眯的看着十八阿哥,“你笑了他们,却让他们来找我算账了?好个小十八,你倒是会比他们会算账,只是,你信不信,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甚至是更多的人来找你算账的?” “我信,我信,”十八阿哥被兰静笑得打了一个寒颤,忙做出服软认输的样子,“我哪敢不信十三嫂啊。” 兰静还要再说什么,一闪目,看到小楼走向门边,正和外面的人说着什么,面色一惊之后,马上就显得凝重了。 “怎么了?”十三阿哥也看到了,直接开口问道,“什么事儿?” “回爷的话,”小楼步走过来禀报道,“三爷和四爷派人过来,说是皇上那边发回信来说,十七爷生病了。” “什么?”十八阿哥一惊,脸上还未收尽的笑容立时就僵住了。 “把报信的人传进来,我要问话。”十三阿哥吩咐道。 楼答应一声,走到门外去传话。 “把这些也都先收了。”兰静也发出指令。 墙领命带着一众小丫环将那些果子和点心全都撤了下去。 “十七哥他”十八阿哥担心的看着十三阿哥,又看看兰静。 “不用担心,”兰静安慰十八阿哥道,“小十七不会有事儿的。” 只是兰静这话却一点儿也没安慰到自己,历史上的十八阿哥就是在出巡塞外途中生病同,然后夭折的,现在他没去塞外在自己府里休养了,却换成十七阿哥在塞外病倒了,难道说这一废太子马上就要发生了,而且还必是得要以早夭一位皇子来做开端,十八阿哥没在那儿,十七阿哥就顶上? 正当兰静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那个报信的人被传来了,兰静避到屏风后,听着十三阿哥问他的话。 “我十七弟的病如何了?”十三阿哥没等那个报信的将请安礼行完,就直接问道。 “回十三爷的话,”那个报信的虽然把礼坚持着行完了,但回话却是没敢耽搁,“三爷和四爷看了皇上传回来的信,面色就不大好,然后就叫了我们几个赶紧去各皇子府报信,并让其他皇子马上赶过去,只十三爷和十八爷这儿,他们说让你们只管好生歇着。” “得了这个消息,我们怎么可能还好生歇着?”十八阿哥急着问道,“你还没说,我十七哥到底得的什么病,要不要紧?” “回十八爷的话,”那个报信的回答着十八阿哥,“奴才只是奉命过来,对十七爷的病情,确实是并不知晓。” “你不知道,来报的是什么信儿?”十八阿哥有些急了。 “十八弟”十三阿哥轻喝一声,然后对那报信的沉声说道,“你回去吧,回去告诉我三哥和四哥,我这里有太医又有药,如果他们觉得或许能有一用,就只管过来。” 个报信的人答应一声行礼离去了。 “爷,十八弟,”兰静从屏风后走出来,本来是想说说自己的担心,可是看到十八阿哥之后,话在嘴里一转就变了样,“我觉得咱们不用太担心,十七弟不象你们是受伤,他是生病,这出门在外,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皇阿玛对你们兄弟的身子由来的关心,又知道你们亦都是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的,会传信回来也不算奇怪。” “是啊,”十三阿哥也点头对十八阿哥说道,“皇阿玛既写信回来了,就必将十七弟的脉案也一并附来,太医院有那么多的太医在,肯定能让十七弟早康复的。” “不说那些太医,也许我还不那么担心,”十八阿哥却皱着眉头,阴着脸色道,“一说有他们,反倒更让人不放心。” “你又乱说话了,”十三阿哥摇摇头,却并多训导十八阿哥,只是劝着他道,“你别被你十三嫂影响了,其实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好的。” “我知道他们的医术很好,”十八阿哥的脸色却还是未开,“只是他们的心却不很好,十三哥之前说他们也有他们的无奈,可是他们再无奈,也不能拿我们的身子来敷衍吧?他们要保全自己,所以就可以豁出我们了?我听十六哥说了,我之前的伤会加重,甚至当初会染上其他的病候,跟他们只用些个温补之药糊弄着有很大的关系,好在我有十三哥相助,总算是命大挺过来了,但是十七哥这回,若真只是个小病也罢了,可但凡有一点儿不太好治的,只怕那些个太医就又要当缩头乌龟了。” “先等等看吧,”十三阿哥这时候也没心思再去纠正十八阿哥的话语,只与兰静互相交换了一个忧心的眼神,“我想着三哥和四哥应该会过来的,脉案也会一并带来的。” 兰静现在也分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更担心什么了,反正总之是乱糟糟的一片,让她做什么都带着点儿心不在焉,十八阿哥自然就更沉不住气,就象他自己之前所说的,连到了该歇着的时候也歇不好,即使有兰静监管着勉强闭上眼睛,但只看那眼皮下的不肃静,就知道他的心根本就沉不下来。 反观十三阿哥,却是要镇静的多了,虽然他也没直接呼呼大睡,但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般的定气凝神,睁开眼睛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沉静的气息,却是带着兰静的心里也莫名的安静了一些。 而三阿哥和四阿哥,也不出十三阿哥的预料来了,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其他所有在京的成年阿哥们。 “几位哥哥一同过来,”十三阿哥看到来的人这么齐,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发沉,“可是十七弟的病情” “小十八呢?”三阿哥先环视了一下屋子。 “哦,”兰静回答道,“之前他听说了小十七生病的消息,心情不畅,带着身子也有些不爽,为怕再听到什么,让他的病情有所加重,我们爷和我想着,还是先不叫他过来的好。” “应该这样,”三阿哥点了点头,“小十八和小十七年龄相仿,感情自然也亲近些,听到了这个消息,会着急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就是连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又何尝不是焦急成分呢?” “老十三,”四阿哥却问着十三阿哥,“你的身子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还是先来说说小十七吧,”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皇阿玛的信上有写吗?” “有的,”三阿哥取出信来递给十三阿哥,“皇阿玛把小十七的脉案一并递回来了。” “去叫太医和李大夫过来。”在十三阿哥看信的时候,兰静赶紧吩咐下去。 十三阿哥不是医者,看过信之后,自然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而等那两个太医看过脉案之后,目光却向李大夫看去,而李大夫的眉头也开始往一起聚着。 兰静见状一愣,尚还没细想,三阿哥那边就已经开始问起李大夫来了,“你可看出十七阿哥是行了什么症候吗?” “回三贝勒爷的话,”李大夫将脉案双手奉回给三阿哥,“乍看起来,象是有些痄腮之症,但因为还有其他的一些症状,奴才也不好确定。” “不错,其他太医们也是这么说的。”三阿哥点了点头,又再问李大夫道,“我记得,你对这痄腮之症,很有些造诣,是不是?” “奴才万不敢如此说,”李大夫将腰弯了弯,“奴才虽蒙十三爷不弃,但其实医术确实算不得什么。” “你是说,我记错了?”三阿哥扬了扬眉,看向同来的十二阿哥,“十二哥,我记得,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林山,那时候得的就是痄腮吧?当时太医们治得总是不见好,后来就是这个李大夫去用了药,就立时让林山好转了,对吧?” ps: 感谢“迷小馬”和“【伊~~”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与皇上的吩咐不合 “这事儿我记得,”没等十二阿哥答话,十三阿哥就将话接了过去,“虽然我当时并不在京城,但我府里供奉的大夫就是为了此事轻率而为,才被皇阿玛开导了三十板子的,而且我还记得,那次哥哥们也全都在场的,是吧?” “是啊,”兰静不知道三阿哥这是要卖什么药,说话间也就比较注意,尽力别让人能从中挑出毛病来,“当时皇阿玛对我也有些告诫之语的,对此我也是牢牢记在心里的,也深刻的反醒到那次在十二哥府中,我确实是冒进了,所以今后的行事定当遵从皇阿玛的教诲,凡事以谨慎为要。” “三哥,你说话这么绕来绕去的做什么?”十阿哥这时也不高兴的看着三阿哥开了口,“不就是想问问李大夫对小十七的病有没有什么见解吗?你拉扯那个已经过去的事儿做什么,皇阿玛当时都处罚过了,难不成你还要再有什么说法不成?罢了,我老十是个急性子,干脆就由我代问了吧。” “李成,”十阿哥根本没给三阿哥留出插话的时候,就直接对李大夫道,“你别怕,我们今天过来,是因为太医院里有太医说,他们近来虽然也对痄腮之症有些研究,但终究没有你开始的早,用的时候多,所以我们就过来问问,你有就说有,若真能让十七弟早早痊愈,皇阿玛必定有赏,若是没有也不要紧,反正还有那么些个太医在,我皇家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只吃干饭的。” “三哥,”八阿哥也开了口,“小十七那边病着,皇阿玛也是担心不已,咱们还是不要在寒暄上多做耽搁了,还是赶紧让李大夫写下他觉得可行的应用之法,也好连同之前太医们所写的,一并加急给皇阿玛送回去。” “几位弟弟都误会了,”三阿哥摇着头说道,“我会问起之前的事儿,是因为我另有了一个想法儿,太医和李成刚才那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小十七现在并不只是痄腮之症,他同时还有其他的病候,我虽不太懂医,但望闻问切四法却还是听说过的……” “三哥的意思是,”九阿哥马上接过话去,“想让李成去到塞外给小十七诊治?” 兰静之前见本来守在门边的小楼退了出去,正觉有些纳闷呢,听到九阿哥这个话,心下不由得就是一紧,让李成去给十七阿哥治病,那十三阿哥怎么办? “九弟不要混说,”八阿哥喝着九阿哥,“李成现在正为十三弟和十八弟治伤呢。” “八弟所说,也是我所顾虑的,”三阿哥轻皱着眉,又摇摇头说道,“罢了,小十七那边,还是太医院里选派两个太医过去吧,李成还是继续为十三弟和十八弟治伤要紧。” 兰静暗暗攥拳,三阿哥这话说得倒是卖乖,自己就不相信此事非得李大夫不可,就象十阿哥之前说的,太医院里的人可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医术尽是有的,端只看用不用罢了,十七阿哥的脉案,刚才自己也看了,确实是有些不太好,治起来或许需要有些行险之事,一向讲究明则保身的太医们自是不愿冒这个险,担这个责任的,至于他们推举李大夫,兰静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挟私报复的缘由,但至少他们没说让李大夫到塞外去。 而三阿哥,他先把这个想法连论点带论据的都说出来了,然后又因为考虑到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也需要李大夫而做出了放弃,实际上却是将这个球踢到十三阿哥这边来了,说是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需要李成继续治伤,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需要李大夫在侧的就只是十三阿哥而已。 十八阿哥体内的毒不象十三阿哥经过了那么多的变化,相对来说也好解一些,再加上十三阿哥又让李大夫和两个太医先尽着他这种毒来研究,于是治到现在,十八阿哥体内的毒,其实已经清去了大半,而剩余的残毒不宜用猛药,需边调养边渐清比较好,在这上面的造诣,那两个太医可是比李大夫强的。 十三阿哥体内的毒又复杂许多,十八阿哥被解开的那种只是其中之一,解掉了那种,还剩下好几种,又还得要考虑到这几种毒之间的互相制衡,在这方面又是李大夫任主导了,现在刚刚有了点儿新的突破,就被三阿哥来了这么一出,兰静抬眼看向十三阿哥,心里已经知道他会如何做了。 “如果能有助于小十七的痊愈,我和小十八这边倒是不用顾虑太多的,”十三阿哥果然微笑着说道,“我们这儿可还有两个太医呢,他们是太子挑的,又是皇阿玛认可的,都是极好的。倒是这李成,虽得了太医院一些太医们的保举,毕竟是市井出身,医术如何且不说,却爱有些个行险之事,虽经皇阿玛开导收敛了些,到底还是不如太医们稳重,请哥哥们一定要跟皇阿玛禀明,请他老人家务必要检视着用。” “老十三”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十阿哥先一个就皱起了眉,四阿哥的面色倒是没变,但眼中却是速的闪过了一下什么。 “十哥,”十三阿哥对十阿哥笑着摇头,阻断了他下面的话,“我没事儿的,现在小十七的病最要紧。” 十阿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也沉了下来,但到底还是不再说话了。 兰静虽然面儿上一派平静,其实心里早就一片混乱了,理智上她知道十三阿哥做得是对的,不管是从兄弟情义上来说,还是从不招康熙猜忌上,他都应该这么做,可是感情上,她却是太憋气了。 这算什么?大阿哥是如此,三阿哥也是如此,就算是天家无骨肉,算是大阿哥与十三阿哥两府间有些嫌隙,就算是三阿哥自小就有些看十三阿哥不顺眼,可也不用落井下石到这个地步吧?不是说他们要救十八阿哥和十七阿哥不对,但是太医院里的太医那么多,天底下的大夫那么多,用不用但凡有个事儿,就来抢十三阿哥的啊? “十三弟,真的无碍吗?”而那个明摆着来抢人、却还要让你欣然主动交人的三阿哥,这时候却在用一脸关心的神情盯着十三阿哥问道,“你可别逞强,若真是为这个,让你和小十八有个什么,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放心吧,三哥,”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小十八现在基本上是由两个太医诊治着,至于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事儿的。” “十三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三阿哥点点头说道,“等李成去了,我会再派两个太医过来的。” “好,那就多谢三哥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不管他需不需要,这个时候都不能拒绝,否则人家还以为你心存不满呢。 “三哥,”十三阿哥谢过了三阿哥,又接着问他道,“是现在就让李成动身吗?” “不急,这事儿怎么也得先请示过皇阿玛。”三阿哥摇头道,“我们这就回去写折子。” “那我就不多留了,”十三阿哥对兰静说道,“代我去送送哥哥们。” “我还有事要跟老十三说,”十阿哥虽然也跟着起了身,口中却说道,“就不跟哥哥们去了,你们代我署个名儿吧。” “成,你留这儿吧,只是别吵了老十三休息,”三阿哥点点头,又对十三阿哥告辞道,“老十三,你歇着吧,我们这就走了。” “哦,对了,”三阿哥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一件事,转回头来对十三阿哥说道,“小十七现在这般,明儿个……” “我明白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等小十七痊愈了,咱们兄弟再好生聚聚。” “好,就这么说定了。”三阿哥笑笑,这才真正走了出去。 因着今天上来就是说十七阿哥生病的事儿,所以其他阿哥们在告辞的时候也没象平时那般一起做辞,而是各自上前表达了自己的慰问,只四阿哥却是没说话,其实从三阿哥开口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他就再没开过口,这时告辞也是一样,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十三阿哥,然后默默的行了礼,就迈步出去了。 十三阿哥对此只是笑笑,又转而对五阿哥说道,“五哥,听你弟妹说,你府上又添喜了?” “彼此彼此,你还不是一样,”五阿哥也笑着说道,“看着你气色倒是又比上次见强了,皇玛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累皇玛嬷担忧,是我的不孝了,”十三阿哥轻叹一声,“劳五哥替我跟皇玛嬷告个罪。” “别说这个,”五阿哥摇摇头,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想让皇玛嬷不担忧,你就赶紧好起来。” “我会的。”十三阿哥点点头。 “保重。”七阿哥只对十三阿哥说了两个字。 “七哥也一样。”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十三弟,”轮到八阿哥的时候,话就相对多了些,“李成的事儿,真的无碍吗?你初受伤的时候,我和老九也曾着人去打听名医的,后来见李成确实还有些本事,就放下了,现在这样,老九,记着,等我们回去,就马上吩咐他们再接着去找。” “不用了,”十三阿哥冲八阿哥和九阿哥笑笑,“你们能这般关心小弟,小弟已经很感激了,现在我身上的毒虽没能清除,却已经稳下来了,那两个太医现在对我的身子也算是了解了,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儿的。” “那就好。”八阿哥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那是自然。”十三阿哥点头笑着。 最后过来的十二阿哥,脸上却是带着愧色,“老十三,又是因为我……” “十二哥,”十三阿哥接过话来说道,“小十七是咱们的弟弟,咱们也都希望他能尽好起来的。” 兰静一直等到除十阿哥之外的所有人都告辞完毕之后,才跟了出去,结果才走出没几步,三阿哥靠近前来,很是真诚的问着她道,“十三弟妹,李大夫的事儿,老十三说的是实话吗?我越想越担心,只怕他是听了我的话,才故意那么说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弟妹你可得要告诉我实话。” “三哥,您说笑了,”兰静看着三阿哥,将胸膛中翻腾着想要往外涌的句子咽了回去,展开了一脸盈盈的笑容,“以您跟我们爷的兄弟情深,我们爷的身子如何,你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更是骗不了您的。” “八哥,”说完这番话之后,兰静也不等三阿哥再说什么,就转而对八阿哥笑道,“八哥,我新添的侄女还好吧?还有我那大侄子,也还结实吧?您这一年里头是才添了子又添了女,恰恰凑成了汉文里的‘好’字,我倒是要好好的恭喜您了。” “多谢弟妹了,”八阿哥笑笑说道,“只是我是一年里得一个‘好’,比不得老十三一天里就得了。” “老十三府里不是又添人了吗?”九阿哥也笑着说道,“如果又是个阿哥,那他就能得两个‘好’字了。” “那就承九哥吉言了。”兰静笑了笑。 就这般谈谈说说的,沿途间兰静又听了好些个慰问之语,也都盈盈的笑着接受并道了谢,一直到将他们送到了内院门口,再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走远了,兰静才淡下面色,平静的对随在身边的下人们说道,“走,回去吧。” “主子,”小楼边跟着兰静往回走边禀报她道,“刚才是十八爷过来了。” “刚才你中间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吧?”兰静先开始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也就又有些明白了,“他不想进去?” “是,”小楼点头说道,“十八爷让奴才先给他找个别的地方呆着,等其他阿哥们走了之后,他再进去。” “嗯,”兰静点点头,“那他现在应该进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等兰静回到屋中之时,十八阿哥确实已经在坐了,兰静象不知道他刚才来过的事儿一样,对他笑着说道,“小十八,你歇好了?” “我早歇好了,”十八阿哥却没笑,反而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也早过来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ps: 今天字数有些少,明天会加倍补,一废太子,明天也要拉开大幕。 刚写完,可能会有错漏不清之处,会马上修好。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二章 也将他们圈起来了 十阿哥跟兰静胡乱打了个招呼,也没管她和十八阿哥还正说着话,就一脸不忿的继续和十三阿哥说着兰静没进门之前的话题,“老十三,不只小十八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三哥今天这事儿做得实在是不地道,还有大哥之前的也是。” “三哥也是为了小十七的病着急嘛,”十三阿哥浑不在意的笑着,“说起来李大夫的医术也还算过得去,有他去给小十七诊治,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小十七那儿,我当然也担心,可是你这儿我更担心,”十阿哥却却依旧很不满的说道,“小十七不过就是痄腮之症,我才不信那帮太医就不能治了。李成在此之症上虽早研究了些时候,但他却早已经把自己的所得全都告诉那帮太医了,他们在此基础上研究的时候也不短了,亏他们也有脸说自己还是不如一个民间大夫,照我说这样的人趁早离了太医院也罢了,否则我们的性命说不得也要葬在他们手里了。” “十哥” 兰静叫了十阿哥一声,见十三阿哥也同时开了口,就闭上嘴让他了。 “十哥,”十三阿哥说的其实跟兰静想说也差不多,“你现在说话越发没个忌讳,也该注意些才是。” “我觉得十哥说的没错,”十八阿哥却又插进话来,“我也不觉得十七哥那里非得李大夫不可,必是这帮太医们又怕担了责任,这才推李大夫出去当挡箭牌的。” “哼”十阿哥冷哼一声,“太医们也就罢了,可我们那好三哥呢?之前他说太医们既说出李成来了,总该来问问比较妥当,我想着你必也是担心小十七,就没拦着一同来了,若我早知道他是打着这个主意,我哪怕就是用强的,也不会让他进了你这里的,其实我真应该知道的,他自小就与你有些过不去,这个时候又能对你存什么好心了?” “怎么是这样?”十八阿哥皱着眉头说道,“三哥又是为什么会与十三哥过不去的?” “谁知道呢?”十阿哥大咧咧的说道,“可能是他苦哈哈的学半天,老十三却是玩着都比他强吧?” “小十八,”十三阿哥打断了十阿哥的话,对十八阿哥说道,“你别听十哥的,三哥在文学上的造诣确实是比我强的,在这一点上,你若是想找人请教,除了皇阿玛之外,找他也是尽可以的。” “哼”十阿哥又轻哼一声,“那也是因为你后来不去那么深学了的缘故。” “十哥,”十三阿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摇摇头对自己的一兄一弟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可是我真的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十八阿哥抢过话来说道,“你现在解毒刚有进展,正是关健时候,李大夫哪能在这时候离开呢?” “怎么?”十阿哥一愣,随即脸上就着惊喜之色看向十三阿哥,“你的毒解了?” “没呢,”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虽然我相信这毒肯定能解,但也没这么的,不过我能略站一站倒是可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十阿哥急着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在今天,”兰静笑着进行说明道,“李大夫最近想出了一个新法子给我们爷用,倒是有些成效,今天几位哥哥没来之前,我们爷刚能起身站一站了,只是必得有人扶着才行。” “现在要有人扶,过几天应该就不用了,太好了”十阿哥嘴已经咧到耳根了,随即面色又一变,“不好,这个时候,李成怎么能走呢?老十三,你也真是的,我去找他们,让他们不能给皇阿玛上折子。”一边说着,十阿哥一边就站起了身。 “十哥”十三阿哥喝着。 “十哥”兰静则是步拦上前去。 “弟妹,”十阿哥皱着眉看着兰静,“你这是要拦我吗?” “是,我是在拦十哥,”兰静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这是我们爷对十七弟的一番心意,你得让他尽。” 太医们提出李大夫了,三阿哥不只来说了,还说出了“望闻问切”的话,且不管十七阿哥的病是不是非由李大夫去不可,十三阿哥都势必得欣然主动的让他去,否则传出去就是他自私自利,没有兄弟情义,当然,十三阿哥可以主动献,康熙那边也是可以驳的,只是以老康最近对十三阿哥的态度,兰静对他并没有多少信任度。 “可是老十三的身子……”十阿哥依旧紧皱着眉。 “十哥,”十三阿哥平静的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事儿的,虽然这解毒之法是李成想出来的,但也不是只有他能做的,他暂时离开几天,是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的。” “是啊,”兰静请十阿哥重新坐回去,并笑着说道,“李大夫给我们爷解毒的时候,我是一路陪着的。” “难道老十三说的除李成之外,还能做的人,竟是弟妹吗?”十阿哥刚要坐下,一听兰静这话又立时站起来了,“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兰静笑笑说道,自明白李大夫之事必须要应承之后,她就一直在心里盘算着,之前李成给十三阿哥疗毒的时候,自己是一直陪同在侧的,如果他将方子留下来,再用请示康熙这段时候,将他的手法教给自己,要撑过一些时候去,应该也还是可以的。 “放心吧,”十三阿哥也笑着说道,“你弟妹不行,不还有两个太医在吗?更何况三哥还说要再给我送两个来呢。” “算了吧,三哥送的,哪是能随便用的?”十阿哥嘴里这么说着,到底还是又重新坐了下来,并对十三阿哥说道,“我现下也正在找合用的大夫,回去我就催他们,找到了就先给你送来。” 十阿哥这话来没落呢,外边就来人禀报了,“四福晋来了。” 兰静忙迎出去,接了四福晋进屋,大家见过礼之后,四福晋才一坐下,就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说道,“我们爷派人带话回来了,让我把叶大夫送过来。” 府里多了个叶大夫,李大夫和那两个太医的职责倒是没多大的变化,都是一同为两个阿哥服务,只是两个太医的侧重点在十八阿哥,李大夫的侧重点则是在十三阿哥,而除了照顾十三阿哥之外,李大夫现在又多了项职责,那就是他要将自己对十三阿哥疗毒之法整理成册,再抓紧时间与叶大夫和兰静一一说分明,并将手法也演示清楚。而至于在十福晋生产后被还回来的白大夫,自然是负责照顾身子日渐沉的乌苏氏了。 至于中秋那天,虽然因着十七阿哥生病,众阿哥们不好再凑到一处欢聚,但中秋之礼却是不能缺的,兰静按照往年的例,再对照着各人的喜好,早早就将礼备好了,到了正日子就派了人按府送去,而他们府里收到的礼,也不出意外的以补品药品居多。另外,敏妃娘娘也借着中秋节的时候召了兰静进宫去,详问了事情经过,眼中虽带出了担心抑郁之色,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将自己存的一些高级补品药材赏了下去,当然面儿的例是不能越过皇太后和贵妃娘娘去的。 而过了中秋之后,康熙那边也对几位阿哥的请示折给出了回复,出乎兰静所料的,他居然没同意李大夫过去塞外,而是申诉了京中的太医们,并发下狠话,若是他们一次两次的总是连个民间大夫都不如,这个太医也就不配再做了,只是在他们不做太医之前,却必需要将十七阿哥彻底治愈,否则他们丢的就不一定只是太医的身份,而是身家性命也未可知。 既是李大夫不用去塞外了,十三阿哥和兰静就想着把叶大夫还给四阿哥府,只是还没等他们说话呢,四阿哥就先开了口,说反正他们府里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叶大夫的事儿,就让他在这先呆着继续跟李大夫学着吧,谁知道下回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能治十三阿哥毒的人,有两个总比有一个要保靠。四阿哥的顾虑是对的,只是并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是原来的事情依旧在发生。 在康熙口谕的压制下,京城里立时就推举出来三个太医赶赴塞外,而在塞外随行的太医们也都群策群力,空前的团结,没几日,十七阿哥的病情就见好,这让回銮到十七阿哥养病的永安拜昂阿地方的康熙见了,很是觉得欣慰,并带上他一起往京城回着,结果这一赶路又糟了,虽说皇帝驾行都是徐徐的,但徐徐也也是在行进,十七阿哥之前的病因被拖了些时候已经有些虚了,中间的心绪也经历过一番起伏,再经这么一劳顿,以及知道要回家了的情感起伏,立时又有些不好了。 听着这不时传回来的十七阿哥一时好一时不怎么好的消息,兰静的心里也跟着紧一阵松一阵的,当然这松也是相对而言的,在她所担心的一切都还悬在空中没能有个定数的时候,她自然也不可能会真正松下来,而她和十三阿一直担心的暴风雨,最终还是来袭了,就在进入到九月之后的第二天。 这一天,其实天气还真是不错的,所以兰静才用轮椅推了十三阿哥,又叫上了十八阿哥一起在府中的花园里游玩,欢馨和米虫还有欢颜也围绕在侧,当然欢馨是不可能那般老实的,早早就在奶娘和丫环们如临大敌一般的相护下,摧花败叶去了,米虫本来是想象他阿玛一样,只坐着赏景就好的,却被十二阿哥牵着陪练习腿力去了,欢颜也正练着腿力呢,她现在正是学步的时候,因着她身子不好,比旁人本略晚了些,十三阿哥还疼女儿疼得要命,每次他在侧,就坚决不让欢颜一次走太多,看着她有要摔的迹象(其实也就是一时没走稳有些小绊),就急忙叫人抱回来。 兰静自己其实已经够惯着欢颜了,她对这个因着自己的疏忽早早的来到人间的娇弱的女儿,总是有一分特殊的感情,可是没想到十三阿哥却是比她还要疼欢颜,人家都说是严父慈母,可是在面对欢颜的时候,他们却是母慈父更祥,看着十三阿哥这个女儿控,兰静也不由得无奈的摇头,“爷,您未免也太娇着欢颜了,欢馨在她这时候可都是满地乱跑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十三阿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兰静,“可是我也记得,欢馨满地乱跑那会儿,你可是没少抱怨的。”说着话,十三阿哥就又开始笑着用手逗弄着欢颜笑得甜美可人的小脸去,“更何况,欢颜和欢馨自是不同的,她的身子本也比欢馨娇,我待她自然也是要娇一些的。” “额娘,额娘。”欢颜看着兰静笑着,甜甜的叫着,自她会说话之后,就常常这样一声一声的叫着人,结果其实却并没有什么事儿。 “乖,”兰静被女儿的甜笑也弄得满心柔软,蹲身到她身前,轻抚着她刚运动过后有些红扑扑的小脸,又用帕子去拭着她的额头,“累不累?想吃东西吗?还是要喝水?” “看看这是谁在娇女儿?”十三阿哥看着这对母女微笑着。 “我当然也愿意娇女儿了,”兰静干脆将欢颜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一边逗她笑着一边说道,“只是她也该多动动,这样她的小腿才会有劲儿,是不是?” “额娘,咯咯咯,好痒。”欢颜让兰静揉弄得笑软了身子。 “欢颜,来,到阿玛这儿来。”十三阿哥赶紧伸过手来解救着自己的女儿,“亏你还是当额娘的,总是拿自己的孩子来玩,也怪不得米虫见了你就躲远了。” “十三哥,十三嫂,”十八阿哥这时带着米虫一起回来了,“你们又说米虫什么呢?他虽不太喜欢动,但真的是挺好的。” “小十八,来坐下歇着。”兰静站起身来,让着十八阿哥坐下,又倒了碗果汁递过去,“怎么样?走累了没有?” “没有,”十八阿哥笑着说道,“有米虫陪着一起走,我是不可能会累着的。” “米虫,来,”兰静示意丫环也倒了碗果汁给米虫那儿送去,自己则招手把他叫过来,探手去抚他的额头,“怎么样,出汗了没有?” “没有。”米虫虽然没躲,脸上却也没什么欢喜之情,当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回答的语句也是言简意赅。 “你十八叔现在需要练身子,”兰静诚心要逗这个儿子多说两句,“你可要陪着他多走走,可不能再偷懒了。” 回可好,人家连实字都不回了。 兰静瞪了忍俊着看向自己的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再看看面前这张小小的面瘫脸,气不过的伸手过去轻掐了一把,“好了,去坐着吧。” “哥哥,哥哥。”一旁的欢颜见着米虫早已经是喜笑颜开了,挥舞着小手叫着他。 而米虫也就真的过去了,对着欢颜,米虫从来都是比对着兰静有耐心的,他任由着欢颜在自己的脸上抚弄着,甚至是大大的亲上一口,亲得他一脸口水,他都一点也没有要躲或是不耐烦的意思,而本来一直面瘫着的脸居然还会带出一些笑意。 兰静狠狠的瞪了一眼总是不给自己面子的儿子,叫过人来吩咐道,“去把大格格带回来吃点心了。” “阿玛,额娘,十八叔,弟弟,妹妹,”过不多时,随着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欢馨冲进了亭子里,手里还拿着各式花枝,挨着个儿的把所有人都叫了一遍,又挨着个分着她采集来的礼物,“阿玛,这是你的,额娘,这是你的,十八叔这是你的,米虫,给你,欢颜,来,拿好啊。” 兰静在感动于女儿玩乐时也不忘孝顺父母的同时,看着手中的花枝却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将它如何处置,这个东西,说是花枝,其实剩下的基本就是枝了,花瓣是一丝不见,勉强剩下几片叶子,也只是悬悬欲坠的挂在上面。 “好姑娘”十三阿哥对女儿的孝心一向是欣然接纳的,不管是现在的枝子,还是之前曾有过的毛虫,只是在接过大女儿的孝敬之后,却还是不着声色的将小女儿手中被塞进的枝了取了下来,以免那张嫩嫩的小脸不小心被划到。 “姐姐”欢颜任由十三阿哥取去了手中之物,只将大大的笑容又给了欢馨。 “妹妹,来,给姐抱。”欢馨如往常一般的伸手去抱欢颜,也如往常一般的被米虫拦住了,用她才给的花枝。 “米虫,”欢馨皱着小脸瞪着米虫,“我要抱妹妹” “不行”米虫很干脆的否决着。 “她是我妹妹,”欢馨生气了,“我要抱。” “她也是我妹妹,”米虫这回话倒是多了,“不让你抱” 兰静揉了揉额头,没好气的冲看得一脸趣味的十三阿哥和十八阿哥翻了白眼,眼前这个戏码又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他们用不用每次都这般兴致勃勃啊。 正当兰静要开始她第一百零一次的调停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小厮正步往这边跑着。 “去看看。”兰静收住了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吩咐着身边的小楼。 楼行礼答应一声,步迎了过去。 “会不会是小十七那边又有事儿了?”十八阿哥皱起了眉,“前两天不是说已经有好转了吗?” 十三阿哥和兰静却都没回答十八阿哥,因为小楼在与那个小厮简单对了几句话之后,已经带着他一起步走过来了。 “爷,”小楼直接向十三阿哥禀报道,“皇上有旨,宣爷去行宫呢。” “什么?”十八阿哥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皇阿玛让十三哥去行宫,这怎么会?十三哥现在的身子,哪能禁得起上路?” “让他近前来回话。”兰静心里也是一直往下沉,但在听到十三阿哥的吩咐之声后,也不忘了跟着发出指令,“把大阿哥和格格们送回房去。” “阿玛?”米虫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 “去吧。”十三阿哥对他点点头,“看好她们。” 虫点了点头,然后一手牵起欢颜,一手又对欢馨伸过去,“走,回去了。” “说吧,”十三阿哥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走远了,才问着那个小厮道,“怎么回事?” “回爷的话,”那个小厮忙回答道,“是宫中的侍卫们来传皇上的旨,说皇上召爷和三贝勒、四贝勒、五贝勒、七贝勒、八贝勒、九爷、十爷、十二爷、十四爷一同立即前往行宫。” “没叫我吗?”十八阿哥问道。 “没有。”那个小厮摇摇头。 “知道了,”十三阿哥点点头,对那个小厮说道,“去让管家请他们进来等候,说我收拾好就马上跟他们走。” “等等”兰静在那个小厮答应之前就开了口,“请到里面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讲。” “兰静。”十三阿哥看着兰静。 静也看着十三阿哥,目光中充满坚定。 “罢了,”十三阿哥冲那个小厮挥了挥手,“按福晋说的做。” “爷,”兰静推着十三阿哥的轮椅,“妾身先侍候您去更衣。” “十三哥,十三嫂,”十八阿哥也忙跟了过来,“出什么事儿了?皇阿玛明知道你身子不好,为什么还要召你过去?又为什么哥哥都叫了,却偏不叫我?是小十七有什么不好了吗?” “小十八,你且等一等。”兰静这时候没功夫给十八阿哥释疑,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满肚子疑问待解,她只是急着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去打点行装,除了一些常用的之外,她又嘱咐道,“把爷自用的车备上,所有的气垫都打上气带着,也让李大夫和叶大夫收拾着准备与爷同去,并把爷需常用的药带好,再把爷的那些羽绒的衣裳等一并装着,天渐凉了,爷现在的身子得注意保暖。” 兰静这边吩咐完事了,那边十三阿哥也已经跟十八阿哥分析过了,这次既是只召成年皇子过去,应该就是与朝政有关,所以十七阿哥那边倒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十八阿哥的神情却一点也没有不担心的样子,他一直紧皱着眉头,看看十三阿哥,再看看兰静,只是却没再开口打扰他们。 兰静也见到十三阿哥对十八阿哥说话了,正好,她可以省下功夫来细想想眼前的事儿,自己是知道十三阿哥历史上被圈禁了,也还知道成年的阿哥们在一废太子时,都或长或短的被圈禁过,可是却不知道他们还有被叫到行宫里这一出,不过想想若是这回就是要废太子了,那按照以前的做法,康熙会把人都叫过去倒也不算太反常,但也有可能是因着太子的事儿,让他对这些皇子们都起了疑心,为怕有人会在京城里搞些个有的没的,就索性把所有的成年皇子全都叫到身侧看起来,连十三阿哥这样起不了身的也不例外。 要是这么想着,说不定十三阿哥他们一到行宫,就会直接被圈起来了,以十三阿哥现在的身子,那肯定是绝对禁不起的,其实别说是圈禁了,就是这一路上的颠簸,他也是受不了的,皇上急召,本是应该飞驰而去的,可是十三阿哥现在连站都得人扶的身子骨,还什么飞驰,所坐的车多颠一颠,就只怕会散架了,虽然自己叫人备了有气垫可以减震自家的车,可就是这样,也不能让她的担心有丝毫的减弱。 “十三哥,十三嫂,你们先进去收拾吧。”十八阿哥走到了主屋之前,就对十三阿哥和兰静说道,“我在这里等那帮侍卫,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他们。” 这个时候兰静和十三阿哥自然也不会跟十八阿哥客气,对他颌颌首后,就直接进了里屋。 “爷,”兰静一边找出十三阿哥的行装给他换上,一边问着他道,“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跟您一同去吧,反正皇阿玛只说召见你们,也没说我不许去的。” “别胡说了,到什么时候,也是皇阿玛召谁,谁才能去的。”十三阿哥摇头说道,“你也不用不放心,我的身子最近已经好多了,只坐着马车走,不会有事儿的。” “或者我扮成您的侍从?”兰静突发了一个奇想。 “越说越混了,”十三阿哥在兰静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啊,就只管好生的呆在京城里,把府里管好了,把孩子们带好了,等我回来就行。” “那让楹嬷嬷,或是小楼她们跟着吧,”兰静又想到了个变通的法子,“有他们照顾您,我多少也能放心些。” “你别瞎想了,”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皇阿玛召我们前去商量政事,我却又带着女郎嬷嬷又带着丫环的,叫人看见象什么事儿?” 兰静当然也知道自己想的这些并不适用,可是除此之外,她也再想不出其他能让十三阿哥路上好过一点儿的法子。 “爷,”兰静依进了十三阿哥的怀里,抚着他虽略长了些肉,比起以前的结实却是差上许多的胸膛,“我也知道我说的这些都不醒事,可是我现在的心里乱极,府里这边,我当然是会打点好,爷只管放心就是,可是爷这一路上” “没事儿的,”十三阿哥抬起兰静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对你放心,你也要对我放心,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只管信我的就好,好好的带着孩子等我回来。” “好,”兰静在十三阿哥的手里点着头,也回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点着头应道,“我就在这里等爷回来,带着孩子等着爷回来。” 再接下来的时候,兰静和十三阿哥再没说话,一切都是在默默的进行着,兰静默默的给十三阿哥换好了里外衣服,又默默的给他挂上各式饰品,一应手绣之物,皆是她自己的亲为,最后兰静又默默的重新给十三阿哥打着辫子,慢慢的通顺着,又慢慢的编结着。 “爷,福晋,”正在这静默一片的时候,外面小楼禀报道,“侍卫们已经过来了,正催呢。” “知道了,”十三阿哥平静的说道,“我们这就过去。” 兰静的手只停了一下,又用着之前的速度继续编着,再系上自己亲手编的辫绳。 “好了静咬了咬牙,转到十三阿哥身前的时候,脸上已经如平常的一般温婉了,声音也沉静了下来。 “好,”十三阿哥抚了抚兰静的脸,“推我出去。” 兰静推着十三阿哥往外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十八阿哥的声音很不耐烦也很不高兴的说道,“跟你说了,我十三哥在更衣,你催什么催?你这是瞧我十三哥不起,还是瞧我不起?” “奴才不敢,”一个声音在恭敬的解释着,“十八爷,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十八爷见谅” “见什么谅?”十八阿哥生气的说道,“我若是不见谅又怎么样?” “小十八,你又胡闹了?”十三阿哥在轮椅上开了口,声音清朗里带着些兄长对幼弟的宠溺。 “十三哥,”本来正端坐在椅子里的十八阿哥,听到十三阿哥的话,就赶紧站起身来迎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告状,“这些个奴才实在是可恶,居然对我都敢放肆。” “奴才们不敢。”那些个侍卫本来正要过来与十三阿哥见礼的,听到十八阿哥这话,赶紧跪了下来,“奴才对十八爷绝无丝毫不敬之意,奴才们只是” “我知道,你们是职责所在,”十三阿哥笑着接着他们的话说道,“没关系,十八爷会体谅的,你们都起来吧。” “十三哥。”十八阿哥也没再管那些侍卫们,只急着跟十三阿哥说道,“我想到了,可能是皇阿玛在说成年的皇子时,一时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了,可恨当时在场的那些奴才也没说给皇阿玛提个醒,等我写信跟他说一声,他就不会再让你去了。” 兰静心里一闪念,怎么?十八阿哥还会跟康熙通信吗?不过也就只这一闪念而已,因为十八阿哥所说的话,比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都还要傻,康熙是何许人?他的记性可是一等一的好,他怎么可能会忘了十三阿哥身上有伤?再说了,他那个旨意里,可不是只说了成年皇子,而是将要召的皇子一个个点出来的。 “奴才给十三爷请安,给十三福晋请安。”那些侍卫们见十三阿哥对十八阿哥只是摇头笑着不语,赶紧趁这个机会上前来给他和兰静见礼,“奴才奉命行事,对十三爷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十三爷不要怪罪。” “十三爷不会怪罪,我却会,”兰静将话接了过来,“只是现在你们还没有可以让我怪罪,我希望接下来也不要有。” “十三福晋可是有什么吩咐?”一个侍卫出言问道。 “不错,”兰静点了点头,目光盈盈的看过去,“不过,在我吩咐之前,我却有话要先问?你。” “福晋请说,”那个侍卫弯腰说道,“奴才能答的,自当如实回答。” “放心,你不能答的,我自然也不会逼问。”兰静一笑说道,“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十七阿哥的病,现在可好些了?” “十三嫂,”没等那个侍卫回话,十八阿哥就开了口说道,“这个我刚才问过他了,他说十七弟现在已经好多了。” “奴才并不是侍候在十七爷身边的,”那个侍卫赶紧跟着说道,“这些也只是听说来的。” “我之前虽没见过你,但从你的几句应答来看,你应该也是个谨慎的,”兰静笑了笑说道,“所以你能说出来的话,虽是听说的,也有几分准了,知道十七弟安好,我也就放了一些心了。” “现在,我就要说我们爷的事儿了,”兰静看着那个侍卫,清清楚楚的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们着急办差,也不跟你们多做废话了,我们爷的身子,你们也看到了,连站都是站不起的,就更别说骑马了。” “福晋放心,”那个侍卫忙说道,“这奴才们已经想到了,给十三爷备的是车。” “多谢费心想着,”兰静对那个侍卫颌首一笑,“我就是要说这个车,既是可以让我们爷乘车而去,那就让他坐我们自己府里的车吧?” “这个?”那个侍卫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兰静行了一礼说道,“不是奴才要驳福晋的话,只是您这样与皇上的吩咐不合。” 兰静眉头忍不住直接皱了起来,原来,康熙连坐自己的车都不许了吗?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怕他车上有机关不成? “好,既是皇上有吩咐,我自然也不敢抗旨,”兰静没时间多想,直接采用第二个方案,“其实,我想让我们爷用自己府里的车,是因为那车上有减轻震动的气垫,既然车不能用,那就把那些气垫挪到你们为我们爷准备的车去吧。” “这个?”那个侍卫又犹豫一下。 “怎么?”兰静闪目看过去,“皇上连这个也吩咐了不许?” “这倒是没有。”那个侍卫犹豫着摇头。 “既然没有,”兰静接着说道,“那就是可以了,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请我们爷不要怪罪,现下,你不会是想做会让我们爷和我怪罪的事儿吧?真要是因为你冥顽,以致于我们爷有个什么,只怕到时候,会怪罪的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了。” “没错儿,”十八阿哥直接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已经怪罪了,方才你们对我放肆在先,现在又要置我十三哥的安危于不顾在后,你们当真以为我年纪小,就不会处置人了吗?还有我那些兄长们,我的皇阿哥,你若是敢让我十三哥不好过,他们哪一个都会很怪罪你的。” “十八爷之言,奴才们承受不起,奴才们又怎么敢让十三爷不好过呢?”那个侍卫看了看其他与他一同来的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也罢,就依十三爷十八爷和十三福晋的,但奴才也身岁护卫十三爷安全之职,所以对那个气气垫要先进行查验。” “行,你痛我也痛,”兰静马上点头道,“只要你们不把他弄破,随你们怎么去查。” “奴才们谢十三福晋体谅。”那个侍卫对兰静行礼说道。 “哪里,应该是我谢你们通融呢,”兰静淡淡的一笑,又接着往下说道,“除了这气垫之外,我们爷身边还得带几个人。” “十三福晋,”那个侍卫忙说道,“这个请恕奴才们不能从命,皇上说了,事有紧急,让阿哥们轻车简行,尽赶去,为防路上耽搁,随从只带一个就好,那边自有侍候的人。” “老十三,叶大夫就由我来带吧,他本来就是我府里的人。”四阿哥边说边走了过来,并吩咐跟着他一路走来的苏培盛道,“你回府去吧。” 培盛犹豫着。 “回去”四阿哥脸一冷。 培盛赶紧领命而去。 “你也回去,”和四阿哥一起走来的十阿哥也将他身边的太监打发走了,并对张瑞说道,“张瑞,爷今儿个给你脸了,跟着爷去走一趟吧。” “能侍候十爷,是奴才的福分。”张瑞马上机灵的十阿哥行了一礼,并请示着,“奴才们这就去将爷的行装放好。” “去吧。”十阿哥点着头说道,“记着,爷的行装里有些个怕碰的东西,听闻你十三爷有车能用,正好,就放到他车上吧。” 瑞领命步离去了。 “你也跟着去吧。”四阿哥冲叶大夫挥挥手,然后走向十三阿哥,关心的问道,“老十三,你怎么样?” “我很好。”十三阿哥笑容和往常一般的平静。 “四哥,”十八阿哥却是皱着眉说道,“十三哥的身子” “我会照顾好他的,”四阿哥打断了十八阿哥,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让他有事儿的。” “是啊,”十阿哥也过来说道,“有我们在呢,我们会照顾好老十三的。” “四哥,十哥,”兰静对四阿哥和十阿哥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了。”。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六十三章 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庄子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兰静现在很希望时间真的能如白驹过隙这般的,直接就进入到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也省得自己只过了两天就觉得如此的煎熬,可她又希望时光过得越慢越好,因为她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会有的消息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好的了,但却还有更让她怕,更让她想都不愿意不去想、不敢去想的,虽然十三阿哥离去前让自己相信他,她也很想相信他,只是以他走之前那样一个破败的身子,若自己真的能完全的放下心来,那是神,不是人。 而自十三阿哥他们走后,那两个格格好象也开始有些异动,尤其是乌苏格格,她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坚持挺着个大肚子来见兰静。 “妹妹坐吧,想来你们是因为担心爷才来的吧?”兰静示意随乌苏格格前来的丫环扶着她坐下,又看看陪着一同过来的富察格格,平静的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经着人告诉你们了,需要你们做的,也让她一并说了,府里有我管着,你们只管安静过日子就好,尤其是乌苏妹妹,你现的身子越发的沉了,更应该注意才是。” “福晋,”富察格格对兰静行了一礼道,“奴才不只是担心爷,同时也担心着福晋,自生了二格格之后,福晋的身子就一直在调养,却又因各种事情而不得好生歇息,奴才虽未能日日给福晋请安,但每次见福晋,都觉得您又瘦了一分,心下就不禁为自己不能为福晋分忧而惭愧不已。” “你帮我照顾着乌苏妹妹,就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兰静对富察格格笑笑说道,“以后还要麻烦你接着帮下去才好。” “福晋这‘麻烦’二字,奴才是万不敢受,”富察格格忙又行礼道,“乌苏妹妹怀的是爷的血脉,又得福晋吩咐在先,奴才自当会精心的。” “福晋。”这时乌苏格格开始挣着要起身。 “有什么话坐着说吧,”兰静连着两日都没法入睡,这时不免头疼起来,“你纵是不顾自己,也该顾着爷的血脉才是。” 苏格格很听话的坐着不动了,又接着把她要说的话说完,“奴才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替福晋分忧了,只希望也不要添乱才好,为此,奴才想跟福晋求一个恩典,希望能让奴才的额娘进府来,陪奴才住些日子。” “你说让你额娘进府来,还要住些日子?”在乌苏格格说到恩典的时候,兰静就提起了注意,再听到她的请求,心里就更警醒了。 “是,”乌苏格格低眉顺眼的说道,“奴才也知道,奴才此请不合规矩,只是奴才现在临盆在即,心中实在是有些害怕,以致于夜间也有些睡不安稳。” “有这事?为什么都没人来报我?”兰静皱了皱眉,又吩咐人道,“去把白大夫叫来。” “回福晋,”乌苏格格没阻止兰静叫人,只接着恭敬的说道,“白大夫是定时给奴才诊脉的,他说奴才现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若长此下去就不好说了,而以奴才这身子,用药多了也不好,还是要多宽心才是。只是奴才没用,这心来来去去的,就是没法放宽,奴才只怕再这么下去,真会对腹中血脉有伤,这才厚颜来向福晋恳请,还望福晋能够俯允。” “乌苏妹妹,”兰静看着乌苏格格,微做沉吟之后说道,“你此请确实是不合规矩,但倒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在平时,我允了你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咱们府中的情形,你多少也应该有些了解,爷也早有示下,除日常必须走动的人家,其他处尽量少接触,所以,你今天所请,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样吧,等我问过白大夫再说。” “你们就先回去吧,”然后也不等乌苏格格再说话,兰静就直接下了逐客令,并吩咐着乌苏格格的丫环,“侍候好你家主子,若格格有个什么,我可是不会轻饶的,”转脸又对富察格格笑着说道,“乌苏妹妹的事儿,有劳你了,当然,你自己也要保重身子,别等爷回来,看着一个两个的全都弱气了,那可不是能让他高兴的,再说,十八阿哥现在还在咱们府里呢,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可是再禁不起什么冲撞的。” “是,福晋的教诲,奴才记下了,”富察格格赶紧行礼道,“奴才这就告退了。” “奴才告退了。”乌苏格格在丫环的扶持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撑着向兰静行了个礼。 “妹妹又多礼了,”兰静对乌苏格格笑笑说道,“好生回去养着,不要多想。” 两个格格这边刚退下,那边白大夫就被找了来。兰静让了他坐下,他推辞了几回不过,才坐下了。 “白大夫,”兰静笑着说道,“辛苦你了,自请了你来,你就一路没得闲。” “哪里,”白大夫忙欠身说道,“能为医患解苦,是医者的本分,能为十三爷和福晋分忧,是奴才的福分。” “好,”兰静笑着点点头,“如此,我也不与你多客套了,今儿个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乌苏格格最近的脉如何了?她之前跟我说,这几日心神不宁,睡不安稳,可有此事?” “回福晋的话,”白大夫回答道,“乌苏格格的脉相确有忧思之兆,但却并不甚显,只要好生歇息就可无碍了。因着她即将临盆,奴才也未敢与她用药。” “你觉得,”兰静又再问道,“若是她一直忧思下去,会对身子和孩子有损吗?” “这个,”白大夫想想说道,“之前乌苏格格也问过奴才这话,奴才说也许,对着福晋,奴才也还要说也许,这忧思之事,本就是可大可小,因人而易的。不过,依着奴才定时给乌苏格格所诊的脉相来看,除非是近日内有什么大喜大悲之事,应该是不会太有大碍的。”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还请白大夫继续为乌苏格格定时诊脉,如有什么不对的,就来告诉我。” “奴才记下了。”白大夫起身行礼应承道,随后又犹豫着看向兰静,“福晋” “怎么了?”兰静看着他问道。 “奴才听着福晋的声音,象是有些不豫,”白大夫弯腰说道,“不知可否容奴才诊脉。” 兰静一句“不用了”刚要出口,旁边的楹嬷嬷就抢在她前面开了口,直接吩咐人开始准备诊脉之事了。兰静想想也不阻止了,诊诊也好,现下这个时候,自己可是绝不能倒下的。 “福晋之脉,”白大夫给兰静诊过脉之后,禀报着说道,“先前所说的忧思之症甚重,尚有之前生产留下的体虚之症亦未能完全调理好,两相交攻,若近期不能好生安神,只怕会对身体亏损益重。” “你说的我也明白,”兰静轻叹着说道,“只是现在这般情形,我想安神也是难了。” 白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恭敬的说道,“奴才会给福晋开些宁气安神的方子,只是用药终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了。”兰静点头说道,“我自然会注意的。” “主子,”等白大夫告了退,楹嬷嬷劝着兰静说道,“您可一定要好生保重啊,府里这时候可全靠您撑着呢。” “我会的,”兰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摒退了屋中的其他下人们,让小楼她们在门外守着,只留下楹嬷嬷问道,“我记着,乌苏格格的阿玛,是调到简亲王府去了吧?” “是,奴才记得,就是在今年头上被调换过去的,”楹嬷嬷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兰静道,“福晋是怀疑,乌苏格格想让她额娘进府,其中别有原由?” “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不多想,”兰静皱紧了眉说道,“爷的身子都这样了,皇上还要召他到行宫去,说明这回的事儿肯定是不小,我纵是帮不上爷什么,也不能让府里这边节外生枝。” “福晋说的是,”楹嬷嬷点头说道,“按白大夫的话,乌苏格格的身子明明就没什么事儿,那她请福晋让她额娘进府,就必然是要有所图谋了。” “这倒也不一定,”兰静摇摇头说道,“她毕竟是第一次怀身子,临盆的时候会害怕,会想额娘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在现下特殊的时候,我却是不敢大意的,少不得也只好委屈她了。”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楹嬷嬷不以为然的说道,“福晋对她的照顾可谓是周到之至了,自她和富察格格进府,福晋对她们就只有厚待的,等她怀了身子,更是优上加优,到后来还让白大夫专为她安胎,别人家的侧福晋,也未准儿有这个待法的。” “她不是怀了爷的血脉吗?”兰静笑了笑,又皱着眉说道,“只是我优待她归优待她,若她想行出什么对这个府里不利之事,我也是不会宽容的。” “福晋,”楹嬷嬷马上问兰静道,“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查查乌苏家?还有富察家,奴才瞧着她那样子,只怕也未准是个安分的。” “暂时先不用,”兰静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现在情况不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动不如一静,先等等看再说,只是乌苏格格,还有富察格格那边,一定要着人看紧了,千万不能让她们随意与外面通了消息去。” 嬷嬷领命道,“奴才会马上吩咐下去的。” “还有乌苏格格要请她额娘进府的事儿”兰静又说道。 “福晋放心,”楹嬷嬷接过话去笑笑,“奴才知道怎么说。” 就象兰静所说的,她想安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十三阿哥那边的情况不明,府里两个格格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动作,宫里面贵妃娘娘就又传出话来,召众皇子福晋进宫。 虽是贵妃娘娘传召,但进宫后,依礼大家还是要先去拜见太后的,众皇子福晋齐集到宁寿宫门前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也都没了寒暄的心情,但对十三阿哥,倒还都或真心或假意,或半真半假的表示了关心,兰静也含着微笑诚恳的表示了谢意,再之后,场面就有些静默了,偶尔关系好的,也只是窃窃私语几句。 过了一会儿,太后宫中一个嬷嬷出来传话说,“太后今天身子不爽,就不见诸位福晋了。” 众皇子福晋们听了太后传出的这个话,互相看了看,虽还都尽量保持着镇定,面色却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好。 “皇玛嬷病了,可传太医了?”只十福晋却有些不明白,直接开口问道,“要不要紧。” “十福晋放心,”那个嬷嬷笑着说道,“太后的身子没有大碍,只略歇歇就好了。” 十福晋却还似有话要说,兰静和其他的皇子福晋们却俱已经恭身领命了,“孙媳们谨遵懿旨。” “走吧,”太子妃起身后,对众妯娌们微笑着说道,“去贵妃娘娘那里吧。” “兰静,”在路上,十福晋走到兰静的身边,拽了她一下问道,“你说,皇玛嬷是真的身子不爽吗?” “嘘不要乱说话,”兰静示意她低声,“一会儿到了贵妃娘娘那儿,也是一样,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抢着开口,只随大家就好。” “好,”十福晋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到贵妃娘娘的宫中倒是没用等,见着她们,就前领着进去了。 请过安赐过坐之后,贵妃娘娘也没多做寒暄,直接开口说道,“今儿个叫你们过来,是有几件事要告诉你们。前些时候,十七阿哥病重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 皇子福晋不知道贵妃娘娘说出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俱都没有多话。 “因着十七阿哥病重,皇上忧虑不已,”贵妃娘娘继续说道,“可是太子却未显忧色,经皇上训斥后,又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引得皇上动怒,下令将其拘执了。” 来了,兰静心里一紧,这就是“帐殿夜警”了。 “太子无状,”太子妃已经起身行礼谢罪了,“臣妾亦有罪,还请贵妃娘娘代为向皇阿玛请罚。” “请罚之事,等皇上回来再说吧,”贵妃娘娘看着太子妃苍白的面色,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太子之前还有些所行所为,皇上也是甚为不喜,已经决定待回京后,就昭告于天地宗庙,将太子废斥了。” 饶是皇子福晋们再是从小学的镇定功夫,这时候也都惊诧不已,万没想到康熙宠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居然真的就要废了?兰静自然是不会象她们这般意外的,但为了不显特殊,还是跟着大家一同露了些惊讶之色。 而太子妃的脸上,已经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了,身子也是好一阵颤抖,但她死死的攥着拳头,硬挺着不倒。看着太子妃这样,兰静也有些同情,也有些钦佩,但她这时候却更担心十三阿哥,说完了太子,接下来贵妃娘娘就要说其他皇子了吧? “皇上还有话,”贵妃娘娘果然又开始说话了,只是她这回说的是大阿哥,“他说在太子裂缝内窥之时,他命了直郡王善护朕躬,其实并无欲立胤禔为皇太子之意。胤禔秉性躁急愚顽,亦不可立为皇太子。” 这番话一说,众皇子福晋的目光又都向大福晋看去了,只见她的脸先是一红,然后又迅速的白了下来,而兰静却不管大阿哥如何,她只关心十三阿哥如何了,只是在这时候,她却不敢太过妄,以免得让人想岔了去。 “至于其他阿哥们,”贵妃娘娘总算是说到不只是兰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最为关心的了,“皇上也将他们圈起来了。” “什么?”这下其他皇子福晋们立时就有异动了,被八阿哥纵惯了八福晋头一个就问了出来,“我们爷犯了什么错?以致于要将他圈起来?” “是啊,”十福晋也忘了兰静之前的嘱咐,跟着问道,“怎么把我们爷也圈起来了?” “好了,吵什么?”三福晋这时候倒是惊讶已过,开口维持起秩序来了,“皇阿玛行事,自有皇阿玛的道理,我们只有遵从的份儿,哪有这般吵闹的?还是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儿,还不赶紧认错?” 其实不用三福晋说,八福晋和十福晋话说出口之后,就知道自己冒进了,本正打算要请罪的,结果三福晋就开了口,这下她们再说,倒好象是听命了似的,只是不请罪也不行,于是俱先横了三福晋一眼,然后才对贵妃娘娘行礼说道,“臣妾无状,请贵妃娘娘责罚。” “没事儿的,”贵妃娘娘刚才一直没说话,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各位皇子们,这时见八福晋和十福晋向自己请罚,摇摇头平静的说道,“你们心急之下,一时冲动也在所难免,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哪里会为了这个怪你们。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阿哥们都是皇上的儿子,他总是疼他们的。” “贵妃娘娘,”兰静忍着忍着,觉得忍到这般时候,应该是可以发问了,“我们爷他” “放心,”贵妃娘娘也明白兰静要问什么,对她笑笑说道,“十三阿哥的身子虽有些羸弱,但并无大碍,只是也与其他阿哥们一起被圈了。” 羸弱?兰静心里一痛,是什么样的情况会称之为羸弱?他出发之前的身子本就已经是够羸弱了,现在却又羸弱到什么样子了? “多谢贵妃娘娘告知,”兰静心里虽然在痛,面儿上却还是谢恩,又再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人,“只是臣妾还有一人想动问,十七弟他,可还好吗?” “放心,”贵妃娘娘笑了笑说道,“十七阿哥很好,说是很就能痊愈了。” 看来,大事件虽然没变,但终究还是有改的,虽然太子还是因着没有兄弟友爱而遭了康熙不满,到底还是没有夭折一个阿哥,只是十三阿哥,他的命运走向又会是如何呢? “十三阿哥那儿,”贵妃娘娘看着兰静,又对她多说了两句,“你也不用太担心,皇上已经命李成一同进去侍候了。” “臣妾谢皇上恩典。”兰静忙行礼谢恩。 只是这个恩谢得她满心的冰凉,就有这样的事儿,是他让十三阿哥带伤上路的,然后又把变得更加羸弱的圈了起来,自己却要因为他好歹还算是派了个大夫跟进去而谢恩,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家的父子。 “该让你们知道的事儿,我已经说完了,”贵妃娘娘也不再与兰静说话了,而是面向所有的皇子福晋,“接下来,我要说我对你们的交待了。” 皇子福晋集体起身冲贵妃娘娘行礼道,“请贵妃娘娘示下。” “三福晋之前的话说的好,”贵妃娘娘面色平静语气平和的说道,“皇上行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朝廷的事儿,也不是我们女人家能干预的,你们回去后,都管好自己的府里,也约束好你们那些个有的没的亲戚们,谁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儿来,或是传出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来,让我拿到了,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谨遵贵妃娘娘旨意。”众皇子福晋们齐声领命。 “好了,你们去吧。”贵妃娘娘又说一句,“我想着,你们这个时候,府里肯定有许多事要做,其他娘娘那里,就未必一定要去了。” “是,臣妾们告退。”众皇子福晋们又一起行礼告了退。 “八嫂,到你那里去。”刚一出门,九福晋就迫不及待的对八福晋说道。 “走吧。”八福晋先看了看惠妃娘娘所在的方向,然后对九福晋点了点头,又冲其他皇子福晋们颌了颌首,“我们先走了。” 九福晋和十四福晋也简单跟大家道了个别,跟着八福晋步离去了,而且还边走边说着什么。 “太子妃。”看着八福晋、九福晋和十四福晋就这么迳自走了,其他福晋们互相看了看,又看向太子妃。 “马上就不是了。”太子妃身子站得直直的,脸色虽白,声音却已经平稳下来了,甚至还对着这些妯娌们笑了笑,“你们聊,我先走了。” ps: 感谢“花开满冰轮”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六十四章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看着端坐上肩舆离开的太子妃,大福晋苍白着脸微低着声说了一句,“我也先走了。” 三福晋看着大福晋上了肩舆正往宫门方向行进,再看看更前面交谈过一番之后也坐上肩舆的八福晋她们,虽然脸色仍旧阴沉,嘴角也不禁一晒,随后才开口说道。“我们也走吧。” 其他皇子福晋们也没人会在这时候唱反调,默默的坐上自己的肩舆,直到离开宫门各自分手登上自家马车之时,互相之间也没多说什么话,不过四福晋和兰静还是抽个空儿叮嘱了十福晋不要多做什么事儿,只管在府里安分呆着照顾孩子,十福晋虽然未见得太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点头应着了。 而兰静回到府中,刚一下车发出了一道指令,“吩咐下去,自此关门闭户,未得我的吩咐,外人一率不见。” 中之人见兰静脸上神色严肃之极,虽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俱都恭身领命。 “十三嫂,”等兰静进到内院主屋厅堂,十八阿哥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嘴上虽然没有发问,但目光中急切和焦虑却是明摆着的。 “你们先下去吧,”兰静让已经知道内情的楹嬷嬷带着其他下人们退下,她自会按照她们在车上商量好的安排下去,然后就直接将今天所得消息中唯一一个纯粹的好消息说给了十八阿哥,“小十七没事儿了,说是很就能痊愈了。” “十三哥呢?”十八阿哥脸上的担心却并没有减轻多少,“他怎么样了?” “说是虽更羸弱了些,但尚无大碍,”兰静微皱着眉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十八阿哥急着问道。 “不过,”兰静闭了闭眼,尽量平静的把下面话说出来,“现在他被皇阿玛圈起来了。” “什么?”十八阿哥震惊之下,急忙问道,“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兰静摇了摇头,“不过,说是让李大夫也跟进去了。” “那管什么?”十八阿哥皱紧着眉说道,“十三哥现在的身子,一路折腾过去已经是够累了,哪还禁得住再圈?其他哥哥们就没说劝一劝吗?” “你其他的哥哥们也都被圈了。”兰静悠悠的说道。 “什么?”十八阿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十三嫂,你说什么?我其他的哥哥们也都被圈了?全部吗?” “好象是,”兰静想想说道,“我当时脑子乱,贵妃娘娘的话听得也不是很清,也许大哥没有,不过,他也被皇阿玛斥责了,说是他秉性躁急愚顽,不可立为皇太子。” “皇太子,”十八阿哥脸色更加凝重了,“太子也被圈了?” “太子是被拘执的,”兰静摇头说道,“说是他在小十七病重时未见忧色,被皇阿玛斥责后,又逼近布城裂缝内窥,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种种作为也为皇阿玛所不喜,所以皇阿玛决定,待回京后,就昭告于天地宗庙,将他废斥。” “废斥?”十八阿哥的脸色泛了白,“这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太子又不是现在才这样的,皇阿玛之前不也没管吗?为什么现在就再说了,太子有事,又关其他哥哥什么了?为什么将他们全都圈了。” “皇阿玛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兰静也把三福晋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我告诉你这些,也是让你心中有个数,皇阿玛这时候心情肯定是不好,太子,是他亲自抚育的,几十年的心血,现在要说出废弃的话来,他心里的痛苦肯定比咱们能想象的还要重十倍百倍,而对你十三哥和其他的哥哥们,看皇阿玛还能开恩让李大夫随行进去,就知道他对这些儿子们还是非常关心和疼爱的,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为他老人家增添烦恼了。” 兰静想起了十八阿哥曾经说过与康熙通信的事儿,虽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但她话语间却还是斟酌着说了些康熙会喜欢听的话,而就在她这些话刚刚说完,就有人来报,宫中来人了,说要接十八阿哥回宫,那两个太医也跟着一同回去。 兰静一愣之下,想想又觉得正常,现在十三阿哥是一个被圈的皇子了,将来会不会落个罪名也未可知,康熙又怎么可能会将很得自己宠爱的十八阿哥再放在这个府里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进宫时,贵妃娘娘却是一个字也没提到过,难道,兰静心中一动,他们是怕自己将十八阿哥掳为人质不成? 虽然兰静觉得自己这样想,未免有些个阴谋论,但又觉得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远的不说,只说今天贵妃娘娘把自己这些皇子福晋们叫进宫去的事儿吧,康熙会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叫到行宫然后一概全都圈起来,应该是怕他们有什么图谋,事先得了消息在京城做出什么来,而现在又让贵妃娘娘告诉皇子福晋们这些消息,只怕未必不是想看看她们会有什么做为,若是再带出一些皇子们私下里的力量来就更中下怀了,现在京城里的防卫肯定已经有了加强,自也不怕有人做乱。 但不管是不是阴谋论,都与兰静不相干,反正她本也没想做什么的,虽然她也感到十三阿哥私下里应该也有些人脉,但以他平日里的仔细,想来也必是安排了妥当的人在管,既然这人没跟自己联系,应该就是并不准备有什么动作的,再说本来也不应该有什么动作的,所以对要十八阿哥回宫的事情,兰静并没有什么抵触。 因为没有抵触,所以兰静也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就直接发出了一系列的吩咐,要将宫中来人好好的请进来,还要为十八阿哥收拾行装,再有,那两个太医那儿,也得有人前去通知一声。 兰静没有犹豫,可是十八阿哥却是有疑惑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我回宫?我是觉得一直住在这里麻烦十三哥和十三嫂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我身上的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回宫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早回晚回都是因,又何必分什么时候呢?”兰静微笑着对十八阿哥说道,“当然你住在这里并不是麻烦,你十三哥和我对此是巴不得呢,不过,我却也觉得,在这个时候,你还是回宫的好。” “为什么?”十八阿哥一皱眉,“因为我十三哥被圈了?” “是因为你所有的哥哥都被圈了,”兰静平静的为十八阿哥分析着,“经历了这些事儿之后,皇阿玛除了心情肯定是极为的不畅,身子只怕也会为气恼忧愁所伤,他老人家素来疼宠于你,你现在回宫去,接着继续调理好身子,等他一回来,就让他看到一个已康健的你,再得你承欢膝下,说不得心中的抑郁忧思也能减轻几分。” “十三嫂说的有理,”十八阿哥点头说道,“那我这就回宫去等皇阿玛回来了。” 送走了十八阿哥之后,兰静收起脸上那撑出来的笑脸,正色的对周边的人说道,“爷的事儿,你们现在都应该知道了,该怎么做,楹嬷嬷刚才也应该对你们说了,自现在起,你们都收敛着些” “福晋,”兰静这边正说着话呢,远远的一个小丫环就急忙跑过来,“不好了” “放肆”早有人上前一步喝道,“在福晋面前,也敢这般大呼小叫的,有没有规矩了?” “让她过来吧,”兰静一听这“不好了”之语,就已经皱了眉,现在府里的这个情形,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只是看那个丫环确实象是有急事的样子,也就点了头让她过来回话。 “福晋,奴才一时着急,”那个丫环倒是知道先上来认错,“行动间失了规矩,请福晋责罚。” “责罚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兰静问着那丫环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急?” “福晋,”那个丫环忙回话道,“乌苏格格要生了。” “什么?”兰静的眉又一皱,“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是乌苏格格听说爷被圈了,”那个丫环忙说道,“非要过来见您,结果在半路上就觉得不好了” “不是说不让她乱走吗?怎么也不劝着些?”兰静听着都想扶额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添这种乱,“乌苏格格现在怎么样了?白大夫和稳婆都过去了吗?” “格格没走,坐着福晋给配的软椅呢,”那个丫环回话道,“只是走到半路就疼得不行了,当时富察格格见不好,就叫奴才来禀福晋了。” “走,去看看。”静也不再多问,叫了人去内务府报一声,就带了人过去乌苏格格那儿了。 到了格格所在的院子,见外面众人倒也还晓事,虽忙碌却不乱,富察格格则不知在和白大夫说着什么,见到兰静过来,忙抢步来行礼,“福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没劝住乌苏妹妹” “行了,现在不说这个,”兰静拍了一下富察格格的手,越过她直接问白大夫道,“乌苏格格现下怎么样了?” “富察格格受惊之下,又心绪不稳,”白大夫回答道,“以致于提前生产,现时刚进去不久,情况如何,还要看看再说。” “这番又要麻烦白大夫了。”兰静对白大夫点了点头,“只是现下天凉了,乌苏格格也不知还需多少时候才能生下来,总不能叫你一直在外面候着,这样吧,你就先到这边的耳房里歇着,有什么事儿就让他们到那里找你。”并吩咐下去,“取些上好的茶点送到耳房里去。” 白大夫谢过之后,跟着人去耳房里歇着了,兰静自己也进到正屋里坐下了,又把乌苏格格的嬷嬷叫过来一个吩咐道,“你进去告诉你家格格,就说爷那边没事儿,让她只管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等他回来见了也好欢喜。” “福晋,”富察格格一直等兰静把各项事儿都吩咐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来一脸担心的问道,“爷他真的被圈了?” “是,”兰静也不瞒她,直接点了头,“也不独是爷,其他阿哥们也一样,全都被圈了。” “全都被圈了吗?”富察格格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爷的身子” “说是虽有些羸弱,但并无大碍。”兰静依旧实话实说。 “奴才逾矩了。”富察格格略一抬头,见兰静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忙垂下眼睛行了一礼。 “没关系,”兰静淡淡的说道,“你关心爷也是正常的,我本也没想瞒你们,只是事情过于严重,为怕有现在这样的事儿出现,我就没让人传话,而是想等事情处理完了,再亲自告诉你们,却没想到因为送十八弟离开耽搁了些时候,到底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儿。” “都是奴才的错儿,”富察格格自责的说道,“在听了小红说的话之后,只顾着震惊担心爷了,一时没能马上为乌苏格格宽解,又没能劝住她不要出去。” “是小红说的?”兰静一挑眉问道。 “是,”富察格格点头说道,“她说是从来接十八阿哥回宫的侍卫说话时听来的,奴才和乌苏妹妹一听就惊住了,乌苏妹妹更是坚持着一定要去寻福晋,结果不防就这样了。” “小红现在哪儿呢?”兰静再问道。 “正在乌苏妹妹那儿侍候着呢。”富察格格回答道。 “那就让她接着侍候吧,”兰静吩咐道,“楹嬷嬷,现时乌苏格格正生子,正合祈福,不宜动罚,先暂时记下小红这一顿,以后一定补上。” 嬷嬷这边答应着,那边莫姑娘又进来了。 莫姑娘是协调内院与外围的人,见她找到这里来,兰静就知道又有事儿了,不由得皱了眉,“怎么了?” “八福晋和九福晋来了。”莫姑娘禀报着。 真是要命,兰静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这都是什么脑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有心思串门啊?有心想拒之不见,可又实在是没这个礼数,只好边起身边吩咐道,“楹嬷嬷,你留在这儿等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我,富察妹妹,也辛苦你在这里照应一下。” “福晋放心,”富察格格忙行礼说道,“奴才会照顾好乌苏妹妹的。” 走出了乌苏格格的院子,兰静问着莫姑娘道,“八福晋和九福晋来时,可说什么了?” “没有,她们只说要见福晋,”莫姑娘摇摇头道,“不过,奴才倒是私下里问了问,据说两位福晋在来咱们府之前,还去过其他阿哥府。” “哦?”兰静停下脚步,看着莫姑娘问道,“她们之前都去过谁那儿?” “据奴才所和,”莫姑娘回答道,“除了十四阿哥府,其他的皇子府,两位福晋都去过了。” “嗯,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在心里思忖着。 八福晋和九福晋到底想做什么?原来兰静还在猜想着,她们到自己这儿来,不是想拖十三阿哥下水,就是想给十三阿哥制造嫌疑,却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各个皇子府都串过了,这下倒让她弄不明白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而与八福晋和九福晋谈上话之后,兰静这个疑惑也还是没有解开,因为在她看来,这两人说的基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寒暄闲聊,连对十三阿哥的伤情多做抚慰,或者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到她们府里拿”这样煽情、拉拢的话都基本上没有,让她实在是难以从中解出什么深意来。 “十三弟妹,”闲扯了一阵儿的八福晋终于起身作告辞语了,“听说你府里格格正在生产,我们也就不再多打扰了。” “是啊,”九福晋接着说道,“希望能再添个小阿哥才好。” “借九嫂吉言了,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兰静对眼前这两位福晋的笑笑,“来,我送两位嫂子出去。” 兰静脸上在笑,心里却在犯嘀咕,难道她们是诚心给自己找不痛来了?因为乌苏格格要生产了?兰静正处于对两位福晋每一句话都要分析其意的时候,对这样浅白的句子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只是,她们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尤其还是在这个关健时候?想到她们每一个皇子府都走到的情况,兰静自然不会真的这样认为。 一时猜不出来八福晋和九福晋这般抽风般行为的用意,兰静也索性不猜了,一边回屋中稍卸着钗环,一边对小楼等人交待道,“乌苏格格那边,着人去看着,有什么事儿,随时来报我,再去看看大阿哥和两个格格,若他们醒着,就带过来。” 换好了一身较为轻便的家常服之后,兰静上炕到十三阿哥之前养伤所躺的地方坐下,闭着眼睛,鼻端间好象还萦绕着那股子药味儿,心里的思绪也开始飘荡起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子又弱了多少?瘦了多少?之前已经勉强能站了,现在不会又连坐都吃力了吧?身上那毒,会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又加重了呢?还有那个圈禁的场所,又会是个什么样儿呢?所用的膳食,精致自然是谈不上了,要营养均均衡怕是也难。 “额娘。” 兰静正想着呢,欢馨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她刚一睁眼,欢颜甜甜的叫声也跟着出了口,“额娘,额娘” “来,抱他们上来。”兰静冲自己的孩子们展开笑容。 欢馨是最活泼的,由此也训练得她的奶娘动作也很,第一个就把她送上了炕,而她一上来,就直接窜入了兰静的怀里。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的闹腾。”兰静抬起欢馨的小脸,在上面轻轻的掐了掐,又将蹭乱的头发理好。 “额娘,额娘。”欢颜甜甜的叫着,也甜甜的笑着,迈着还微微有些不稳的步子,向兰静走来。 静伸手接住了欢颜,并将她也搂入怀中,用额头在她的额头上一顶,“欢颜,想没想额娘?” 颜冲兰静露出大大的笑容,嫩嫩的嗓音清清楚楚的说道,并辅以深深的点头来佐证其话语的真实性。 “好闰女。”见着女儿的笑容,兰静的心中的愁绪也得舒展了一些,探过头去在欢馨和欢颜的脸上分别大力的亲了一口。 倒不是兰静重女轻男,只抱着和亲两个女儿,却不理儿子,她其实是很想跟米虫互动的,只是米虫一直不与她这个机会,就象这时候,兰静亲过女儿之后,就抬头想把米虫也叫过来,结果米虫一见她的目光看过去,本来已经坐得离她有一段距离的他,又往后挪了些。 “额娘。”好在有欢颜的反应,让兰静受了伤的心得到了抚慰,她的笑容因为得到了兰静的亲吻而变得更加的甜美,随即又探过头去,用她那柔柔嫩嫩的嘴唇在兰静的脸上也大大的回亲了一下。 有了欢颜这个对照组在,欢馨的反应就很是差强人意了,她胡乱的用自己被兰静亲的地方在兰静的脸上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扭着身子要挣出兰静的怀抱,准备投向她那些个大多数是男子才愿意玩得玩具去了。 “臭丫头。”兰静又狠狠的在欢馨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放了她自由,转回头来看着欢颜望向自己的孺慕的大眼睛,立时展开了笑容,也又给了她一吻。 满足的再接受了小女儿的回吻之后,兰静看看已经有如临大敌一般的奶娘和小丫环在旁看着的欢馨,带着些无奈也带着些宠溺的摇头笑了笑,然后对小楼点了点头,“好了,拿过来吧。” 小楼当然知道兰静要的是什么,其实米虫与自己的额娘也并不是没有互动的,当兰静拿着特意为他制作的图画书连念带讲解的时候,他是听得很认真的,为此也愿意忍受一下自己额娘一些偷袭般的吃豆腐之举。 只是这回却是米虫采取主动了,当兰静第一次享受到儿子主动凑近自己脸宠的动作时,一时间几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而米虫接下来轻声说出来的话,又让她的这份惊再加了几分。 “十八叔跟我说,他会给阿玛求情的。”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回来了 什么?兰静看着米虫问道,“是他今天临走之前跟你说的?” “是,”米虫点点头,皱着小眉头反问着兰静,“阿玛做错事儿了吗?十八叔为什么要求情?” “阿玛,要阿玛”兰静怀里的欢颜听到这个对自己极好之人的称呼,忙用手扯着兰静的衣裳,看着她的大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与恳求。 “欢颜乖,”兰静心里发酸,脸上却展着笑再亲了一下欢颜,“阿玛有事出门了,过些时候就回来。” “米虫,”安抚下小女儿之后,兰静又对儿子说道,“你阿玛没做错事,只是十八叔知道有一个好大夫,想求你皇玛法派人去找来。” “那阿玛很就会好起来了?”米虫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上,这时候却也显出了期待之情。 “是,”兰静深深的点了点头,对米虫说着,也是对自己说着,“你阿玛会很回来,也会很好起来的。” 强忍着纷乱的心绪,兰静再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又跟他们一起用了膳,虽然她现在基本上是食不吃味,但有孩子们在侧分散着心神,也能勉强进些东西,而等到孩子们去歇着之后,兰静的心思这才能全部转到十八阿哥的话上面。 十八阿哥说,他会给十三阿哥求情,很显然他的这个情不会是跟太后求的,虽然太后的话是会对康熙有一定影响的,但太后却从来不在重大或是朝政之事上多说什么,正是因为这样,康熙也才会这般的尊重她。 可是要向康熙求情,这里面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就太多了,往好里想,康熙会认为十八阿哥很有兄弟爱,也因为他的话,勾起了对十三阿哥伤势的担心以及他们的父子之情,从而减免对他处置,至少能从圈禁转为软禁什么的。可是要往坏里想,康熙可能依旧会认为十八阿哥很有兄弟爱,但同时也认为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利用十八阿哥的这份兄弟爱和天真,自己装着安分,却诱使十八阿哥这个尚还年幼、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孩子来求情,实在是人心叵测。 其实在十八阿哥临走前,兰静曾经想过要叮嘱他,不要为十三阿哥说任何话的,至少不要单独为他说什么,可是鉴于君心难测以及康熙现时的心态不稳,她怕弄巧成拙,就忍着没说,而现如今十八阿哥果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兰静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这时候不管怎么做,都是有弊端以及很可能带来更加不好的后果的,还是照之前所想的,一动不如一静,再看看事态发展再说吧,至于自己眼下,则是另有一件事要操心的。 “乌苏格格那边怎么样了?”兰静睁开了虽闭着却没有在养神的眼睛,开口问道。 “说是还没生下来呢。”小楼回答道。 “走,去看看。”兰静下炕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主子,”小楼一边去取保暖的披风,一边劝着兰静,“现下时候也不早了,天儿也凉了,主子现时身子也弱,还是让奴才去一趟吧,真要是差不多了,再来请主子过去不迟。”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兰静摇摇头,围上那件风衣之后,在小楼等人的簇拥下,再次往着乌苏格格的院子里去了。 若是从心里说,兰静当然不会想去看乌苏格格生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的存在,提醒着她,自己现时已经屈从了这个朝代的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提醒着她,现时是康熙朝,有许多事不只自己不能做,十三阿哥也是不能做的,提醒着她,十三阿哥是一个古代人,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代人,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代皇子,他们刚一成人,上面就会赐下几个宫女让他们知人事,他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也不会认为这样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起。 兰静一直都很留意十三阿哥的话,他对自己表示过重视,表示过宠溺,表示过疼惜,也表示过喜爱和要相守到老的心愿,但却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诸如“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话,这只能说明,他做不到这个,兰静知道这点,在被指为他的福晋之时,也接受了这一点,她本来也想着要坚持不动情的,不动情就不会太受伤,可是感情的事儿,从来都不是由着你想不动就不动的。何况他们两个是夫妻,要常在一起生活,一起说些个家长里短,一起耳鬓斯磨的,再加上十三阿哥又是那般的优秀,对自己也是那般的用心,对这样的人,要不动情,也是太难了。 只是兰静虽然动了情,却还是有理智在的,其实早在现代看清穿的时候,她就觉得,跟一个皇子去讲“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件很不合理、也很不理性的事情,尤其是康熙朝的皇子,康熙对自己这些儿子们的考察那可是全方位的,现在兰静亲身入了局,也动了情,可她却还是不会象那些的女主那样,直接跟他去提“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样的要求,因为这是非常不现实的。 就算是十三阿哥对兰静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自拔了,就算是十三阿哥为了他们的爱情可以放弃掉他自小所形成的观念,可是爱情虽然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从来不是只关乎到两个人的,在这个时代里,兰静并不是一个人,她有阿哥,有弟弟,恰恰好他们又是康熙的臣子,当她明知道康熙对儿子们专宠之事的看法时,又怎么可能会行出让他讨厌并有可能迁怒到自己家人之事呢? 而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也有十三阿哥的家人,他可是一直在努力让他的额娘和妹妹能过得好一些的。还有康熙,康熙也是十三阿哥的家人,是他的皇阿玛,他再对太子偏心,再对十三阿哥不公,十三阿哥都不会想被他厌弃的。兰静再傻再自私,也不能去对他说,你只管去得罪你皇阿玛吧,反正你历史上也是被他厌弃的,反正你历史上在雍正朝还是有好日子过的,至于你额娘和妹妹会不会被迁怒也无所谓,反正她们历史上也都是早早逝去的。 既然兰静不能这么去对十三阿哥说,既然她不能与整个时代的礼教相抗衡,而只能去顺应它,那么做为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兰静对十三阿哥的血脉就必然要尽到照顾的义务,只是乌苏格格平时也算安分,却偏偏在这最后的关头却颇颇的弄出事儿来,让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自己再添上了一层麻烦。 “福晋,”兰静刚一走进乌苏格格的院子里,富察格格就过来了,面色焦急的说道,“怎么办?乌苏妹妹到现在还没生出来。” “别急,慢慢说,”兰静虽然这么对富察格格说着,目光却是看向了也走过来的楹嬷嬷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福晋,”楹嬷嬷先行了礼然后才回答道,“乌苏格格是第一次生产,又是突发状况,总是会困难些,不过奴才已经问过稳婆和白大夫了,说是暂时没什么大碍,但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乌苏格格的体力有些不太够。” “体力不够?”兰静一皱眉,“厨下没准备汤品和粥品吗?” “准备了,”楹嬷嬷平静的说道,“只是乌苏格格说她吃不下,一口都没动。就连福晋特意让人备的巧克力,她也说吃不下。” “你是说,”兰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从开始生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小红喂的水,乌苏格格倒是喝了些的,”楹嬷嬷回答道,“其余的就没进过了。” “小红?”兰静看了一眼富察格格,“就是那个告诉乌苏格格爷被圈了的那个?” “是,”富察格格点了点头,又加了些说明,“小红是乌苏妹妹从自家带过来的,乌苏妹妹对她最是信任的。” 兰静只觉得头都疼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且不管富察格格这话是不是在下眼药,乌苏格格的行为,也是摆明了怕有人要害她,而她怕的人说不得就是自己。这可真是,自己用的着吗?自己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所生的米虫既是十三阿哥的长子,也是他的嫡子,而乌苏格格却是连个侧福晋都还没捞上呢,现在就担心自己会害她的孩子,会不会太早了些?自己若是想害她,之前她怀身子时,有多少手脚做不得? 揉了揉额头,兰静打消了之前还想进产房去慰问一下乌苏格格的念头,反正人家也未见得会领情,说不定还惹得她担心受怕,更加生不出来了。 “福晋,”楹嬷嬷见到兰静的神情不对,赶紧过来问道,“您的神色可是不大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爽?” “没什么,”兰静摇摇头,心里想着,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儿,我的神色要是能好那才怪了呢?嘴上却只是淡淡的对乌苏格格院子里的一个嬷嬷吩咐道,“去传话给乌苏格格,问她,谁做的东西她能吃?只要她点出人来,我就让他来专门侍候着。” 个嬷嬷听兰静的语气不好,也不敢多言,只应了一声就领命而去。 “福晋,也不知道乌苏格格还得多久才能生,您还是到屋里歇着等吧。”楹嬷嬷扶着兰静往里屋走去。 “去看看白大夫,若他现在无事,就让他过来。”兰静进到主屋坐下后,又吩咐人去叫白大夫来。 “福晋,”也跟了进来的富察格格小心的看着兰静,“奴才也觉得您的脸色不好,奴才在家里时,为着孝敬额娘,也学了两下按摩的手法,可容奴才侍候您吗?” “你有心了,我没事儿的,”兰静对富察格格笑笑说道,“你在这儿也守了这么长时候了,一定也乏了,坐吧。” “奴才不敢。”富察格格忙推拒道,“福晋面前哪有奴才的坐位?” “坐吧,”兰静轻叹一声,“这个时候也不用讲这些礼数了。” 富察格格没再推辞,寻了个小凳子侧身坐了,又问着兰静道,“爷他没事儿吧?” “爷当然没事儿,”兰静看着富察格格坚定的说道,“爷和其他阿哥们都是当今皇子,皇上或有生气,但对他们一直都是看重的。” “那奴才就放心了,”富察格格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奴才也说,爷一向得皇上宠爱,现时又重伤在身,皇上对爷肯定也是疼惜的。” “皇上不管对哪个阿哥都是疼惜的。”兰静淡淡的说道。 “对,福晋说的是。”富察格格连忙点头。 刚说到这儿,白大夫就来了,兰静让了他坐下之后,就直接问了乌苏格格的情形,白大夫和楹嬷嬷说的差不多。 “白大夫,”兰静想想又问道,“就你觉得,乌苏格格在此之前可曾有过什么不妥吗?” “福晋指的是哪方面?”白大夫疑惑的看着兰静。 “就是她有没有吃过或是接触过什么对她或是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兰静觉得乌苏格格这么多疑,总该有些理由。 “奴才不是从格格怀身子后就开始侍候的,”白大夫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所以对之前的情况不好说,但自奴才来后,从脉相来看,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之前奴才因为有福晋的交待,对乌苏妹妹的事儿多有关注,”富察格格见兰静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也忙说道,“但却并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好之事。” 正好这时进去给乌苏格格传话的嬷嬷回来了,见着兰静行礼回话道,“乌苏格格说,请福晋恕罪,她并不是挑人,实是吃不下东西。” “不是说小红喂的水她能喝些吗?”兰静皱了皱眉,“那就让小红去做吧,她是乌苏格格身边的人,对乌苏格格的口味也了解,她做出来的东西,乌苏格格想必是能进些的。” “回福晋的话,”那个嬷嬷却没领命而去,而是再跟兰静禀报道,“适才奴才去说话时,小红就说要去给乌苏格格做东西吃,可是乌苏格格却是不让,说是有她在身边陪着,自己心里才踏实。” “那就随她吧。”兰静一听这话,心里的气就往上涌,这可真是,满府的人就只剩下小红这一个丫环是值得乌苏格格信得了?亏得之前自己还觉得乌苏格格还算是安分,纵是对十三阿哥刚被带走之时,她想见额娘之事有所怀疑,兰静也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疑,毕竟女人家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想见亲人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没想到,她却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乌苏格格平时也是这样吗?”兰静气过了,缓了口气还是得将情况问明,“也是这般只让小红接近,只吃小红做的东西?” “并不是这样,”富察格格面上也带着诧异和无奈之情,摇了摇头说道,“据奴才看,乌苏妹妹自怀身子之时,虽比往常小心多了些,对小红的信任也是有的,但却并没象现在这般的草木皆兵。” “富察格格说的是,”那个嬷嬷也证实着富察格格的话,“小红虽然常伴在乌苏格格身边,但也时有出院子办差的,而这个院子里虽然蒙福晋开恩设了小厨房,做膳食的也不是小红,她最多也就是熬些补药而已。” “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兰静又再问道。 “好象也就是这两天。”那个嬷嬷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可能吧,”富察格格也仔细想过后说道,“这几日奴才一直为爷的事儿忧虑,对乌苏妹妹的事儿也就没太关注了。” 原来是自知道十三阿哥被带伤送到行宫之后的事儿,不用富察格格暗示,兰静也想到了这个时间点,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难道说她是觉得自己之前没动她,是因为十三阿哥在府里的缘故,现下十三阿哥离开了,她也要临盆了,所以自己就会趁乱动手了? “白大夫,”在佩服乌苏格格的想象力之后,兰静还是要问问现下这个时候的解决办法,“之前你对楹嬷嬷说,乌苏格格暂时没有大碍,可是如果照现在的情形进行下去,结果会顺利吗?” “这个”白大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边的人。 “没关系,你说吧,我相信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不会乱说的。”兰静可不想让人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会在私下里跟乌苏格格的大夫说话。 “是,”白大夫又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出来,“这事儿只怕还要看乌苏格格自己,适才稳婆曾经出来与奴才谈过,她说,好象乌苏格格不大信得过她们,总是不与她们配合,所以孩子这才迟迟下不来。” 什么?兰静简直都想掀桌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十三阿哥那边情况不明,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本就是半调子,又被改得个七零八落,十三阿哥和自己和孩子们和这个府里将来的前景也都不明,乌苏格格偏赶上这时候生孩子不说,还只管这么的闹,你生个孩子不吃不喝不补充体力也就罢了,还不与稳婆配合,可真是想找死不成? “如果她一味这样,”兰静压着火接着问白大夫道,“你可有办法让孩子顺利生下来?” “奴才是可以开副催胎药的,”白大夫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样对格格对孩子都不大好,还是以顺产为宜。” 我当然知道以顺产为宜,兰静重重的喘着气,只觉得不光头疼,心也被气得发闷了,我还知道催胎有可能会产畸形儿呢,可是她拧着不生有什么办法? “况且,”白大夫却又接着说道,“纵使奴才开了催胎药,也得乌苏格格肯用才行。” 兰静气息一窒,居然又转回来了,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呼吸之后,她站起了身,“我去见乌苏格格。” “福晋,”楹嬷嬷忙劝道,“血房不祥” “行了,别说这套老话了,”兰静打断楹嬷嬷的话道,“前几个月十福晋生产的时候,我就进去过了。” “纵是福晋进去过,那也是十福晋的血房,”楹嬷嬷又再劝道,“乌苏格格且没这个福分呢,只怕她受不起福晋的贵气。” “再不进去,我就受不起了,”兰静淡淡的说道,“适才这些人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若是再容乌苏格格这般闹下去,只怕爷的血脉就要受损了。你们若是怕我的贵气乌苏格格受不住,就跟着一起进去帮她分担一些吧。”也省得真要是有什么事儿,自己平白的担了嫌疑。 现如今府里兰静最大,她发话了,屋里人当然只有遵从的。 “当然,白大夫就不用进去了,”兰静看着白大夫说道,“你且开了催胎药,让他们先熬上预备着。” 白大夫这边领命去开方子了,兰静则带着包括富察格格在内的一干人等向乌苏格格的产房走去,一进屋又是一股闷热扑来,气息照样是不怎么好闻,只是兰静胸中闷着一口气,也没再做调息,就直接走到了乌苏格格的身前。 “福晋,”乌苏格格这时候正在阵痛的间歇,看到兰静过来,不由得张大了嘴,“您怎么来了?” “你正为爷开枝散叶呢,我怎么能不来?”兰静压着气,脸上放柔再放柔,露出温和的笑,“内务府那边,我已经着人去报了,他们的人现在也等在外面了,只等你生下来确认了时辰,他们就好入册了。” 听见了没?我已经把你要生孩子的事儿报到内务府了,那边也来人了,我不会做什么手脚的,姑奶奶你好好的配合着稳婆把孩子生下来行不行? “福晋,奴才没用,让您担心了。”乌苏格格虽然面上带着恭敬,但兰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却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光里带着戒备。 “你既进了这个府,就自然得我由来担心了,”兰静虽站在乌苏格格身边,却并不太靠近,也不与她做什么肢体上的接触,“况你还怀了爷的骨肉,我除了担心还有开心呢,等爷回来见到府中新添了人口,更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爷真的会高兴吗?”乌苏格格的眼神有些迷茫了。 “当然,”兰静忙坚定的点头,“这是爷的血脉,爷当然会高兴了。” “也是,”乌苏格格悠悠的点头说道,“这个孩子在福晋的照顾下,一定会很讨爷欢喜的。” 靠兰静前世今生都很少爆的粗口终于在心底里爆出来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ps: 感谢“海之朝露迷迭香”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打不死的小强 兰静这才想明白,原来除了被害妄想症以外,乌苏格格居然还怕自己会抢了她的孩子去养,虽说她这般担心倒也有些道理,若说是皇子的侧福晋是有资格养自己儿子的,但皇子的格格则就未必了,不过兰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打算的,也连想都没想过,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既贴心又可人的子女了,犯得着再来抢她的吗? 倒不是说兰静怕辛劳,别说是养庶子了,就是养亲生的孩子,有奶娘、丫环、嬷嬷这么一群人在,本也不需要兰静操什么劳的,只是兰静喜欢跟自己的孩子多接触多亲近,才会每天坚持着与他们互动一段时候,可是对乌苏格格生的孩子,就即使是十三阿哥的血脉,她也是没这个心情和情绪的。 不管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兰静都不会想着要去欺负和虐待,但也更没想过要象对米虫或是欢馨、欢颜那般的亲自去培养,她只是想按照这个时代以及皇家里的规矩,把一个嫡母的身份和责任做好,该给他的待遇不会少,该让他受教育的时候也会让他去受,自己把该做的都做了,十三阿哥就不用多花心思了。 可是也因为兰静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抚养这孩子,所以也就忘了将此事告诉乌苏格格一声了,从而让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担心了,然后一直等到要生孩子的时候,一并发作了出来。若是换做平常时候,有人敢这样不知轻重的瞎闹腾,兰静早就下令处罚了,可是现在她却是正在生孩子,在为十三阿哥生孩子,而外面的局势,又是正需要府里低调再低调,最好不要有任何岔头儿的时候,兰静还真不能一甩手,说句“你爱生不生,生不出来拉倒”就不顾而去。 “你别多想,”兰静耐着性子解除着乌苏格格的担心,“我是这孩子的嫡母,教养他是我应当做的,但你也是这孩子的生母,我会跟爷说,让他留在你身边的。” “真的?”乌苏格格眼睛立时闪出了光芒,可是随即却又带出些犹豫挣扎之色了。 这又是怎么了?兰静只觉得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了。 “福晋,”乌苏格格神情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却是说道,“这孩子,还是放在您身边教导吧,奴才位份卑贱,哪里配养他?” “不管是放在谁身边,总得先把他生下来,”兰静到底还是忍不住不耐烦了,语速加了许多,“我这就去外面等你的好消息了,你需要什么,就只管说。” 因为心下烦燥,兰静也没理小楼要给自己披上的披风,就直接步走出了屋外,结果经外面冷空气一激,不禁打了个寒颤。 “福晋小心身子,”楹嬷嬷赶紧拿过小楼手中的披风给兰静围上,并劝着她说,“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边有消息了,奴才会派人去告诉您的。” “也别来回折腾了,”兰静并没有强撑,但也没说回去,“在这里收拾一下,让我能靠一靠就行了。” 这一靠又靠了有近半个多时辰,产房里面传出话来,乌苏格格倒是能和稳婆配合了,只是体力却也有些不太够了,好在她虽还是不太愿意吃东西,但在听说催胎药会伤及到孩子的话之后,到底也还是进了些汤品,最后几经折腾,这才将一个小阿哥生了下来,只是因为在肚子里憋得有些久了,小阿哥的气息多少有些弱,但总体来说,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总算这个事儿是完了,兰静也松了一口气,“今儿个大家都有功,全体都有赏,稳婆和白大夫再加厚,小红也多加些。” 等众人谢过赏,又让人去报了内务府的人之后,兰静再吩咐道,“好生侍候着乌苏格格和小阿哥,一应物事不得有丝毫怠慢,等格格醒了,就将小阿哥放到她身边,告诉她,一切等爷回来再说。” 而这时候天已尽黑了,楹嬷嬷早让人备了软椅,兰静也确实乏得不行,坐在上面就有些昏沉沉的要睡,可等到回屋洗漱过后躺下来,却又一时睡不着了,脑子里只觉得各种思绪纷至踏来,乱糟糟混成一片,直到第二天早上小楼来侍候她起身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锅糊涂粥。 “呀”小墙见兰静脸色发红,起身坐起时还要撑着头,忙伸手去探摸着她的额头,“主子,您发热了。” “哪有?”兰静下意识的出口就是反驳,将小墙发凉的手拿开,用自己的手贴上去,“哪里热了,我摸着还有些凉呢。” “是发热了。”楹嬷嬷听到话也走过来了,先摸了摸兰静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叫了学过些医理的小院来侍候着,又吩咐人去叫白大夫过来。 “我没事儿,”兰静一摇头,觉得本就有些发沉的头又发昏了,忙停下了,“只是昨儿个没睡好。” “福晋又何止是昨儿个没睡好,明明是这几日都没睡好,”楹嬷嬷一边和小院一起给兰静换着衣裳,一边担心的说道,“再加上昨儿个又在乌苏格格那里折腾到那么晚,也难怪会发热了。” “看来我是病了,”兰静这时候也觉得全身有些无力了,只能承认道,“但也只是一时着了凉,没什么大碍的,其实也用不着叫白大夫来,只让小墙小院给我弄些个热汤热粥的,把汗发出来就没事儿了。” “福晋越发能干了,”楹嬷嬷瞅着兰静说道,“人家大夫还说医不自医呢,福晋却是连自己的病都能治了,而且连个药还不带用的。” “是我错了,”知道楹嬷嬷是为自己好,兰静自然不会跟她争辩,乖乖的认错道,“你找白大夫来是对的。” 白大夫的诊视结果也说是着凉了,兰静没等他开方子就问道,“我这没什么大事儿吧?今儿个是不是就能好了?” “福晋,您也太着急了。”楹嬷嬷摇着头有些无奈。 “福晋别急,”白大夫笑笑说道,“您这病虽没什么要紧,只喝几副药,将烧退下去就好,但却也不是一天之内的事儿,况您的身子也有些虚,还是多调理几日的好。” “调理没问题,”兰静一口应了下来,却又问道,“但不用卧床吧?” “那倒是不用的。”白大夫一愣,忙摇头说道。 “行了,那我就知道了。”兰静点点头,吩咐小院带白大夫去开方子再加熬药,再告诉人今天就不用把孩子们带过来了,以免过了自己身上的病气,再然后就是被人用软椅抬着去理事,平时她可以交由楹嬷嬷和莫姑娘负责,现在当然也可以如此,但在这个非常时期,兰静觉得只要自己能撑的住,还是过来为好,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并不太说话,却也有助于稳定府中的人心。 听说兰静病了,富察格格在来请安的时候也表示了关心,并将乌苏格格今天的情形讲了讲,说她现在的情绪好多了,对小阿哥也看得很是精心,放到身边就不让再抱走了。又代乌苏格格为昨天之事向兰静转达了谢意和歉意。 “只要她能精心,就随她吧。”兰静笑笑说道,“按说我也是应该过去看看她和小阿哥的,只是无奈现时身子不爽,只怕带去了病气反而不美,正好你带了话来,又就请你再带话回去吧,告诉乌苏妹妹,让她好生坐月子并照顾好小阿哥,缺什么少什么,就只管开口。另外,现在这个时候,小阿哥的洗三之礼怕是也不能太办了。” 说是不能太办,其实也是比较含蓄了,在这种时候,兰静就算是脑子病糊涂了,都不可能去操办什么洗三之礼的,不过就是自已府里的人简单弄个仪式也就罢了,而借着自己身子尚未痊愈的理由,兰静并没有出现在仪式之中,只是派了小楼去代她添了盆。 而等到白大夫宣布兰静的着凉已经痊愈的时候,十三阿哥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你说什么?”兰静急着问前来报信的人道,“皇阿玛已经放我们爷出来了?” “是,”那人肯定的点头说道,“不止是十三爷,除了太子爷之外,其他的阿哥们全都放出来了,八爷还被命署内务府总管事了。” 内务府?总管事?这个权力可是不小了,十二阿哥之前在内务府也只分管一摊,现下八阿哥却是总管事,康熙这是想做什么? 只是不管康熙想做什么,都不是兰静现在关心的了,她只是急着往下问道,“我们爷现在的身子如何了?” “因为十三爷需要静养,”那人回话道,“所以奴才并没有见着他的面儿。” 连见人都见不了吗?兰静心里不禁一沉。 饶是兰静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等她真的见到十三阿哥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住了,这哪里还象是个人,基本上跟木乃伊也差不了太多了,怪不得连人都见不了了,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是一路昏昏沉沉着被送回来的,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李大夫,以及康熙另派来的两个太医。 咬着牙竭力保持着平静,将送十三阿哥回府的人送走,又派人引着两个太医前去安置下住处,而后兰静就马上看向也瘦得不轻的李大夫,想问话却又有些不敢。 “福晋,”李大夫轻叹着说道,“经过这番的折腾,爷的身子已经是坏到了极致了,幸好他心里一直有一口气撑着,这才留有一线生机。” “既是有生机,”兰静提着心问道,“是不是只要好好救治就没事儿了?” “这个却是不太好说,”李大夫皱着眉说道,“爷的身子实在是破败的太厉害,前毒未清,又损了元气,只能是一点一点的调理,最后会如何,奴才实在是不敢说。” “那爷,”兰静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也是要一直这么昏迷着吗?” “那倒不是,”李大夫忙摇头说道,“爷的意识是有的,他只是太虚弱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处于昏睡之中。” “嗯,”兰静点了点头,又看着他叹道,“你也辛苦了。” “福晋言重了,”李大夫赶紧说道,“未能照顾好爷,奴才已经很惭愧了。” “这又怎么能怪你呢?”兰静摇头说道,“说起来,惭愧的倒应该是我,自你跟了我过来,实在是没摊上什么好事的。”并举手拦住李大夫要说的话,“好了,你也别说了,先去歇着吧,爷那边,我来守着就行了。” 大夫轻声的退了出去。 兰静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颤抖着手在他皮包骨的的脸上轻轻抚过,掌下感受到的凉意让她的心也跟着发冷,再拉出他的一只手握住。 “爷,”兰静轻轻的低低的说着,“您回家了。” “您回家了,”兰静定定的看着十三阿哥的脸说道,“您没有食言,兰静等到您回来了,但是,您还有承诺没有完成,您说过,要为兰静和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的,所以你要的好起来,这双手,”兰静低下头,看着双手掌心里握着的十三阿哥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也要赶紧恢复成以前那般有力,那般温暖。” “爷,爷,”兰静捧着十三阿哥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其实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您在,您在就好,有人说,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可是爷,我一直都是珍惜您的,所以,请您,不要让我失去。” 兰静没有哭,只是这么娓娓的说着,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异动,好象是正贴在上面的十三阿哥的手指划了她一下。 “爷,”兰静忙紧盯着十三阿哥的眼睛,一眼也不敢眨的看着,“爷,您醒了吗?” 随着兰静的问话,十三阿哥的眼睛渐渐的开始有些微动,然后一点一点儿的,慢慢的睁开了,等他的目光转到兰静脸上的时候,瘦削的脸上牵起了一丝笑意,声音又低又弱,但兰静还是听到了,他在说,“我回来了。” ps: 今天字数少了,明天会多补些。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信心 十三阿哥回来了,虽然很凄惨,很破败,但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康熙,在得知了十三阿哥可能会不好的消息之后,终于将自己从皇帝的身份往父亲这边偏了些,除了随队而来的两个太医之外,又另派了好几个过来,宗旨只有一个,必须把十三阿哥救治过来。 对这份迟到的父爱,兰静已经不可能感动了,更懒得去分析,她现在的注意力和心思都集中在如何让十三阿哥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她不去订下什么远大的目标,只想着他能今天比昨天稍强一些,明天比今天再稍强一些就好,哪怕是不以天计,而以月计、以年记,只要能渐强就好,只要他会一直在就好。 而随着十三阿哥以这个样子回来,再加上为他诊治的从太医到大夫,都一致认同他需要比以前还要静的静养,于是十三阿哥府从此就进入到了真正的关门闭户状态,那些皇家和宗室的人,在来看过十三阿哥的情形,并听过兰静的告罪之后,也很明事理很体谅的不再怎么登门了,而兰静的阿玛马尔汉,则是在来过之后不久,就再次向康熙递了乞休的申请,这一回康熙没再驳他,批了个原官致仕。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的兰静,也放下了对外面的唯一牵挂,对其他的消息也不再去加以关注了,只是她虽然不关注,可一些朝廷里的重大决定,却还是会下达给一些有资格的人家知道的,十三阿哥虽然受了伤,但他皇子的身份,自然也是被列入到这些有资格的人家之列的,所以十三阿哥府虽然不再过问世事,世事却还是会传进来的,只是有些兰静觉得暂时不适宜让十三阿哥知道的消息,就直接给隐下了。 那些消息对兰静来说,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新闻,历史的车轮虽被撞偏了一些,但在这个重大的事件中,多数还是又被导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先是康熙下令将太子放到上驷院旁居住,又命四阿哥同大阿哥一同看守,而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废了皇太子胤礽,将其幽禁咸安宫,并颁诏天下。再然后康熙又抖出了大阿哥私下里对他所奏的话,主要有两条,一是相面人张明德说八阿哥胤禩日后必有大贵,再一个就是,如果要诛废太子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大阿哥完了,这是兰静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虽然明知道他历史上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虽然因着五姑娘的惨状以致横死,让她对大阿哥心中一直很不满,可是当知道大阿哥真到了要面临悲惨命运的时候,兰静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子挺得笔直的英武青年。 夺嫡,争储,一张椅子,引得多少人竞折腰,又毁了多少人?太子被废了,大阿哥即将也要被圈了,八阿哥离倒霉连连的日子也不远了,十三阿哥,这个本没想争椅子的人,也被牵连的躺在炕上只剩一口气了,兰静摇摇头,将那些感叹扔过脑后,接着为十三阿哥按摩着肌肉,以避免它们形成萎缩。 大阿哥最终确实是走入了他历史上的命运,被革去了郡王之爵,幽禁在其府内,但这却是十一月份的事儿了,除了之前的原因之外,更主要的还是三阿哥所举报咒诅废皇太子之事,而在他被圈之前,八阿哥也已经走入到了他自己的历史轨迹之中,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滑铁卢。 兰静不知道大阿哥说出相面人张明德的事儿来,是心中急切以致于蠢到一定程度了,还是与八阿哥之间起了什么嫌隙,诚心要害他,反正他的这一番话,是将八阿哥彻底的置于了人前,也引起了康熙对他的不满,于是先有了他所查原任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一案之时的“妄博虚名”,后有了“钻营谋为皇太子”的“柔奸性成、妄蓄大志”。 而那个著名的十四阿哥为了康熙要锁拿八阿哥之事出言顶撞,康熙努而拔刀要杀他的戏码,也没漏掉的上演了,只是奋力上前跪劝拦阻的,除了五阿哥之外,还多了一个四阿哥。此事件的最后是以十四阿哥被康熙命众皇子对他实施挞打、并与九阿哥一同被逐出而告终,当然八阿哥被锁拿的命运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之后还因为其明明听到张明德所言要刺杀皇太子的话却不奏明,而革了他的贝勒之爵。 再后来,就是兰静一直怕陷入同样境地的八福晋被迁怒斥责之事了,康熙不只是说八阿哥“受制其妻”,八福晋“嫉妒行恶”,甚至连八福晋的亲人如外公安郡王岳乐、外婆安郡王妃、以及舅舅马尔浑、景熙、吴尔占等连去世的带没去世的人也一并训斥了,原因嘛,当然是未尽到“教训”之责了,除此之外,这道谕旨之中居然说八阿哥“迄今尚未生子”,就不知道是康熙忘了今年正月里八阿哥的妾室张氏已经为他新添了孙子之事,还是他为了要凸显八福晋的“嫉妒行恶”而故意为之了。 当然八阿哥做为能在康熙朝久经打击而不垮,并在雍正朝成功的给新皇添不少堵、找不少麻烦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又或者是康熙不想让他那么被打倒,反正在大阿哥被圈起来之后不长时候,八阿哥就又被重新复了贝勒之位。而等转过年来,进入到康熙四十八年,过了上元节之后,九龙夺嫡大戏的另一个重要篇章,群臣保荐皇太子就开始上演了。 八阿哥或者是被逼上梁山,或者是破罐破摔,总之最后他是以压倒性的票数,顺利赢得了康熙对他的更加不满和越加的忌惮,于是“母家微贱”也出来了,“结党潜谋”也出来了,最终还扯出了马齐,引发了两老头在朝上打架之事,当然这一点就不是正式报告中所有的了,而是后续的八卦。 至于八阿哥,本来在去年底表彰在康熙抱疾侍候用药之人的名单中还被列入其中的他,在新一年的名单里却是消隐无踪了,换成了康熙骂他越来越狠,什么“缧绁罪人”、“庸劣”、“无有知识”,让兰静这个知道些这段时候历史之人,都不免的觉得心寒,说起来她对八阿哥是没多少好感的,但当听到一个父亲居然如此辱骂自己的儿子时,再看看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的十三阿哥,也不由得不发出一声感叹,做皇帝的儿子难,做康熙皇帝的儿子就更难了,不只是要有一身的铜皮铁骨,还得要有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坚强神经才行。 再然后,就是太子被复立了,虽然只是宣谕,并没有诏告宗庙天地,但也还是让这段时候一直都闹哄哄的朝局终于有所平复,时间也进入到了二月份,康熙又要去巡幸畿甸了,四阿哥以其在此期间的良好表现,重新回到了扈从名单之列,同行的还有皇太子、七阿哥、八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至于其中谁是因宠,谁是因忌,只怕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见仁见智了。 等到康熙从畿甸归来,在将皇太子复立之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之后、诏告天下之前,康熙又对皇子们的爵位进行了第二次分封,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直接上到亲王,七阿哥和十阿哥则是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则是贝子,八阿哥因是“获大罪身撄缧绁”之人,只留其原有的贝勒之爵,这些与兰静所记得的历史应该是吻合的,但在十三阿哥这儿却是有了个变数,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在康熙朝一直都是光头阿哥,没得任何爵封的,现在康熙不光是将其封了爵,还将其越过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封为了贝勒。 只是对于兰静来说,十三阿哥得封贝勒之位,远不如前些时候见到他终于能够坐起来时那么的兴奋,而十三阿哥本人对此谕旨,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并冲着皇城的方向以手做了谢恩的姿势,然后才对前来宣谕的、得以进入王爵的四阿哥和十阿哥拱了拱手,“恭喜两位哥哥了。” “你还是躺下吧。”四阿哥见十三阿哥只做了这几下动作就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眉就开始发皱了。 “我也不跟四哥和十哥客气了,”十三阿哥顺着兰静扶他的手躺靠了下来,“我这身子实在也是支撑不了多一会儿的。” “你本来就不应该跟我们客气的,”十阿哥从见到十三阿哥之后,脸色一直就不大好,这时候也不禁摇着头说道,“你总是这个样子怎么行?那帮太医和李成治了这也有半年了,怎么却还是这样?是没尽心还是医术不精?” “十哥这话说得可是亏心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现在这样,可是比刚回来那时候强多了。” “你的底气弱,别多说话了。”四阿哥又皱皱眉,然后起身对十三阿哥说道,“我们也不在这儿多呆了,你好生歇着吧。” “也好,”十三阿哥也不虚让,只对兰静说道,“你代我送两位哥哥。”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在兰静安排留人照顾十三阿哥的时候,四阿哥则是把李大夫一并叫了出去,而走到外间之后,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你告诉我实话,我十三弟还需要多久时候才能好起来?” ps: 非常抱歉,本来今天是要多更的,可临时有事出门了,累了一天,回来写到现在已经是睏得不行,只能发这么多了,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家。 抱头爬走之前,感谢却是一定要发表的。 感谢“红莲青云”投出的更新票和粉红票,感谢“影错觉777”和“星空幻界”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事出必有其因 兰静心里觉得一暖,四阿哥问的是“需要多久时候才能好起来”,而且语气非常肯定,表明了他认准了十三阿哥会好起来那是一定的,所差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而这种信心,现下能有的人已经不大多了,包括十三阿哥的父亲、那个英明伟大的康熙大帝在内,就兰静看来,他之所以会越过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封了十三阿哥一个贝勒之位,与其说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倒不如说是补偿或是施舍更恰当些。, “四爷问话,奴才不敢隐瞒,”果然李大夫回话道,“我们爷此次损耗元气太过厉害,能抢回性命并得有眼下这般进益,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这里面除了有太医们的精心调治以及皇上所赐的各类难得的良药之外,我们爷自身坚强的意志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只是这些原因也只能让我们爷进益到这种程度了,要想再进一步,就怕是很难了,奴才跟太医们也商谈过了,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四阿哥皱紧了眉,沉下了脸。 “就太医们和奴才现下能想到的方法来看,”李大夫没被四阿哥的重气压所压倒,而是很忧心的说道,“若是我们爷体内的毒能全都清除掉,再经过精心的调养,他应该是可以扶杖而行的。” 兰静早就听李大夫这么说过了,虽然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希望,但当再听一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扶杖而行?”四阿哥的脸更沉了,盯着李大夫的眼睛放着寒光,“你确定只能达到这样?” “依目前来看,是的,”李大夫很是大无谓的点着头,但随后又加了个但书,“不过奴才会竭力多寻些方法,尽一切可能来让我们爷恢复如初的。” “你这么说才象话,”四阿哥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挥手示意他的手下将提着的两个大包裹交给李大夫,“这是我着人收集了些医书,还有些良药,你仔细看看,或可帮着你让我十三弟痊愈的更一些。” 之前还是好起来,现在就是痊愈了,不过兰静对四阿哥强压给李大夫的指标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在周边除了米虫、欢馨、欢颜这几个孩子之外,还能有一个人如自己一般对十三阿哥的康复抱有强烈的信心,总是一件好事。 自一废太子时十三阿哥被送回来,基本已经没几个人会认为他能好起来了,十阿哥对他的兄弟之情是没说的,但就这一方面来说,他还是更偏向太医和大夫的说法更多一些,就象现在,他虽然也跟着四阿哥的话也说了李大夫几句,但却可以明显听得出里面的威胁有余,而信心不足。 当然十阿哥会这么想也没有错,假如现在对着的不是十三阿哥,兰静也是会更相信专业人士的话,可是现在她却将太医的话、李大夫的话以及所有对十三阿哥伤情不乐观人士的话全都拒之脑后,只当没听到、听不见,她坚定的相信着、肯定着,十三阿哥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痊愈,一定会恢复如初,一定还能象以前一样在练武场上闪转腾挪、蹦蹦跳跳,肆意挥洒着汗水,并拖着他的长子兼嫡子的米虫一起。 对了,米虫,他现在已经有五虚岁了,兰静也已经开始用连环画书为他和欢馨启蒙了,等十三阿哥的精神再好一些的时候,这练武健身之事,差不多应该也可以开始进行了,毕竟文武双向发展才是平衡之道嘛,虽然十三阿哥现在不能大动,但他动嘴兰静动手也不一定不可行,更何况还有弘晖这个他的大弟子可以拿来一用。 “四哥,”既然想到了,正好四阿哥又还在,兰静就觉得择日不如撞日,“米虫也渐大了,也该学些东西了。” “弘昌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四阿哥从来不以米虫来叫弘昌,听着兰静这么叫自己的侄子也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只是现在进学也太早了。” “我不是说想让米虫现在就进学,”兰静在这个称呼上是坚持不改的,甚至还会有意无意的在四阿哥面前多念几遍,“就象四哥说的,米虫现在还早呢,由我给他简单启启蒙也就够用了,只是我记得好象以前听我们爷说过,习武之事要自小开始,就想着是不是让弘晖下学后来教教米虫,他可是米虫的大师兄呢。” “这是老十三的意思?”四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不是,”兰静很诚实的摇着头,“我们爷不知道,我也是刚想到的,其实我最先想的是,让我们爷动嘴我动手,这样来教米虫呢,后来想着我自己并不会武,只怕也不太好将我们爷的话落实准确,到时候反而会让我们爷累米虫也累。然后就想起刚刚四哥才说起的弘晖一直想来看我们爷的话来,就动了这个心思了,正好四哥又在,我就直说了,如果四哥同意了,我再去跟我们爷说。” “老十三若同意的话,”四阿哥如往常一般平淡着脸色,平淡着语气说道,“我没问题。” “老十三怎么可能不同意?”十阿哥插进话来,“只是弘晖的师弟可不只是米虫一个,还有我儿子呢。” 啥?你儿子?兰静看向十阿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是有儿子不假,可是说给十三阿哥当徒弟的那个,还没到一岁好不好?那孩子现在应该是连路都还不会走呢,十阿哥是想让他学什么?还是他也看过什么武侠或是玄幻,觉得可以先为孩子做个洗经伐髓什么的? 兰静没说话,四阿哥更是不会说,只是象用看白痴傻蛋一般的眼光看了看十阿哥。 “好,我知道我着急了,”十阿哥摊了摊手,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也没有,反倒跟四阿哥约定着,“那等他再大些,你可也得让弘晖教他。” “等他大了,自有他的师傅教他,”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弘晖这个师兄,在他不听话的时候,管教一番却还是使得的。” “老十三当然是要教他的,”十阿哥面上显出了一丝惭愧之色,忙用话带过去了,“不过弘晖可是大师兄,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可不能躲闲儿。” “放心,我儿子没想跟你学什么。”四阿哥淡淡的扫了十阿哥一眼,也不理他反应过来的抗议,只对兰静说道,“老十三若同意了,你叫人到我那儿去说一声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兰静笑着点点头。 “走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四阿哥瞅了一眼十阿哥,对兰静点了点头,迈步离去了。 “我也走了,”十阿哥恨恨的瞪着四阿哥的背影,又对兰静说道,“老十三的精神是比前些时候好多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他,我也会差人去找医书和药的,找到了就马上送过来。” “多谢十哥了。”兰静对十三阿哥笑着行了礼。 “咱们两府间,可用不着这些个客套话。”十阿哥摆了摆手,也大步离去了。 等兰静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睡着了,守在他身边,兰静想起刚才十阿哥一口一个儿子,指的只是自己的嫡子,却一个字也没提起他的另一个儿子,就是郭络罗氏青柳生的第三个儿子,也是现在仅剩下的一个,今年应该也有七岁了,却因为体弱一直没有进学,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起名字,由此兰静又想起了自己府里也有一个还没起名字的小阿哥。 兰静见过那个孩子,长得比较象他额娘,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只是乌苏氏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起生产那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好转,每逢见到自己,还是一副紧张兮兮又矛盾兮兮的样子,百忙之中抽了个空儿前去看过的李大夫说,乌苏格格这是心情太过紧张所致,虽不是不能用药,但却只能起一时之用,必须得她自己放开来才行。 看来确实是有心理疾病了,兰静虽然有了这个认知,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没有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的,只好按李大夫所说的,给她一个相对安宁平和以及熟悉的环境,不要刺激她。相对安宁平和以及熟悉的环境,当然是非乌苏氏入府来就一直住着的小院莫属了,至于刺激源,兰静觉得自己肯定是算一个的,就又免了她的请安,正好这时候府里事儿多,让她在自己院子里静养,自己也可以省些事儿,只将李大夫的话交待下去,并吩咐人好生侍候着,各项待遇别缺了。 十三阿哥当然也见过那孩子,只是最初时,他没有精神,只看了一会儿,就让人抱下去了,鉴于乌苏氏一时见不到小阿哥,精神开始有些不大对劲儿,且兰静这时也确实没时间再多带一个孩子,十三阿哥也就同意了将其暂时养在乌苏身边,于是兰静又加派了人手去看着,嘱咐他们一定要多注意小阿哥,有什么不好不对的,就赶紧来报。 “怎么了?”十三阿哥在兰静沉思的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她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了?” ps: 这两天突然有事待办,更新的字数有所减少,之锦会抓紧时间进行调整的,抱歉 感谢“五色彩红”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兰静被十三阿哥的声音打断了沉思,随后又因为他的话走了神,虽说自己在现代时很喜欢歪楼,但自穿到这个时代之后,却还是比较注意保持警惕的,虽然走神的状态也是时有发生,但却多是在有自己信任之人在场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又是以十三阿哥在时居多,于是自己也就会时常听到十三阿哥说出诸如“你在想什么?”,“你又跑神了”,“你还在吗?”,“回来了”或是“回神了”或是“回魂了”的话,而现在他所说的“你又在想什么了?”之语,也是时常能听到的。 “又来了。”与其说是十三阿哥的声音再次唤回了兰静,倒不如说是他无奈轻摇的头带动了兰静抚在他脸上的手。 “是什么事儿,让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走神?”十三阿哥看着刚恍过神来的兰静问道。 “啊,没什么。”兰静脱口而出的是这些以来形成的口头语,每当她去接康熙的谕旨或听取朝廷重大之事通报之后,总是会先对十三阿哥这么说,然后将那些事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针阐述出来。 只是这回兰静确实是有事儿要对十三阿哥说的,于是就马上接着说道,“就是我突然想起,米虫现在也渐大了,文之一道上,我的才学虽然只是个半调子,但想来给他做做简单的启蒙应该还是可以的,而武之一道,这当然就是爷的责任,只是爷现在尚需以调养为佳,不宜大动,还是暂时先动嘴吧,至于动手的活儿,十哥刚才有句话说的好,有事弟子服其劳,爷,您可也是当师傅的人呢。” “弘晖教米虫当然是没问题的,”十三阿哥笑了笑,又问兰静道,“四哥同意了吗?” “他说只要爷同意,他就同意。”兰静将四阿哥的意思转述了出来。 “那就这样吧,”十三阿哥点头说道,“你派人去跟四哥那边说一声,什么时候弘晖准备好了,就可以什么时候过来,这习武之事,也是越小打基础越好的。正好我也想见见弘晖,看看我受伤这些日子,他荒废了没有?” “弘晖是个懂事的,又是个爱武的,怎么可能会有荒废之事?更何况四哥才刚还说,弘晖没学会十哥的躲闲呢,”兰静笑着说道,“我也是记得爷以前好象跟我说过,学武要自小开始,才想起要打弘晖主意来的,谁让他是米虫的大师兄呢?只希望他到时候不会被米虫的性子磨得受不住才好,不过,能见着爷,亲聆爷的指点,想必他也肯定是会乐在其中的。” “咱们的米虫未见得就会逊于弘晖呢,”十三阿哥笑了笑,又看着兰静问道,“除了这事儿之外,可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兰静回看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有就是我想着要做点儿什么吃食,才能让爷有胃口多进些了。” 兰静没提起乌苏氏和那个小阿哥的事儿,倒不是因为她吃醋,虽然在想到他们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即使兰静是重新受过一世封建教育的,即使她一直认为顺应这个社会比与它抗衡要更有利于生活,但嫉妒毕竟是女人的天性,当其他的女人与自己男人有了孩子,就算是自己接受了甚至还加以了推动,但并不等于她就能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只是这些芥蒂并不会让兰静因此而对他们母子两不好或是忽视或是,与或许会有十三阿哥发现他们被冷待后从而产生歉疚和怜惜的可能性相比,倒不如自己大度在前,把该做的都做到,把该照顾的都照顾到,让十三阿哥觉得放心,从而不再去对他们加以关注的好,所以,说到底,兰静的贤惠,其实也是在断绝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与十三阿哥培养感情的一个机会。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笑笑说道,“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吃。” “爷,”兰静拉过十三阿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是兰静有事要瞒你,只是您现在的身子不宜用心太过,再说,也真是没什么大事儿,兰静自己足可以应付了,等兰静真的处置不了的时候,自是会来找爷帮忙的。” 兰静这个话说的也不是假话,她之前会想到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为的本就不是她心底里的那些芥蒂,至少不主要是,她是在想,乌苏氏的这个心理疾病,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想要自己带孩子,但又觉得养在嫡母身边对孩子的将来更有利,这种矛盾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可是被害妄想症却就不是正常的了。 兰静对心理或是精神上的疾病并不了解,但她觉得凡有事出必有其因,精神疾病也是一样,即使乌苏氏生来心理就有缺陷不健全,可要演变成妄想症,怎么也应该有些外因触及才是,那么又是谁挑动了这个外因呢?兰静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害得欢颜早产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查探,到了现在兰静还只是知道,这事儿应该就是十三阿哥府里人所做,而不是当时外来之人的趁乱而为,只是涉及到具体的嫌疑人,却是并不能确定了,考虑到那个人当时针对的是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兰静就不免有些怀疑,让乌苏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及孩子也差一点没生出来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而这样的怀疑,兰静自然是不能对身体状况已经如此这般的十三阿哥来说的,他对欢颜有多疼,对害欢颜之人就有多恨,兰静可不能让他的感情太过波动,这对他的康复来说,可绝不是一件有助益之事,更何况知道了之后,还难免会有耗心思做分析之事,这也未见得是他目前的身子能禁得起的。 “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了,”十三阿哥用比抚摸稍微大那么一些的劲道回握了兰静的手一下,对她笑着说道,“只是有些事儿,你也不用自己担着,能交给楹嬷嬷的就交给楹嬷嬷,还有聂掌柜家的,也是可以托付事儿的。” “我记住了。”兰静点了点头,既然十三阿哥这么说,那这事儿就交给莫姑娘去查好了。 莫姑娘是十三阿哥的人,当然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手下,而且是很得他信任的手下,这从他敢将其调入府中来管事就可以看出,兰静对莫姑娘倒也不是不信任,否则在十福晋生产那回,也不会带着她去了。只是兰静一直认为,莫姑娘是十三阿哥与外面手下交流的媒界,自己最好能不用就不用,也省得误了什么重要之事。 不过现在有了十三阿哥的发话,那兰静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用就用吧,只要在用之前,叮嘱莫姑娘有些需要费心神的事儿和话不要跟十三阿哥讲就好了,相信以她对主子的忠心,应该是不想看到十三阿哥刚刚稍微有些见强的身躯再倒退回去吧。 “福晋放心,”莫姑娘对兰静保证道,“奴才绝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会损害到爷身子之事的,爷也早有过吩咐,但凡福晋有所驱遣,一概直接向福晋请示或禀报。” 十三阿哥这话,是意味着自己可以驱使他外面的手下了吗?兰静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只平静的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兰静的怀疑,说有证据,也算有,说没证据,也算没有,在欢颜被害早产之事之后,虽然她和十三阿哥都没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却是将主要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十几个人,对这十几个人细察下来,却好象个个都象,又个个都不象,而且也都再没做出什么不轨或引人怀疑的举动来,从而使得调查也因此陷入了僵局。而这十几个人,现在也已经全被打发到较远的庄子里并着人严加监视了,虽然十三阿哥和兰静也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可也不能拿自己府里以及孩子们的安危来冒险。 但是,这十几个人毕竟只是主要嫌疑人,剩下还有一些嫌疑虽不重却终究还是有些的人,兰静对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能调工作地点和工种的,都陆陆续续的调了,宗旨只有一个,能确保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孩子们以及孩子们常去的地方,在此基础上,兰静还派了人对他们加以关注,可巧的是,其中还真有与乌苏格格有所接触的,虽然次数并不多,但若真起了心要害一个人,一次接触或许就已经够了,就好象当时自己中招时一样。 “这事儿原来一直是由楹嬷嬷负责的,”兰静说完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又对莫姑娘以及在场的楹嬷嬷说道,“聂掌柜家的与外面接触较多,对此可能会从另一个方面得出一些新的看法,你们只管放手去查,欢颜已经过了周岁了,我不希望害她之人还能得到我们府的庇护,更不希望府里有这么个祸患在。” 不知道是人多力量大,还是莫姑娘的才能确实是一般,此事交由她和楹嬷嬷两个一起去做之后,刚刚才过两个月,就已经有结果报来了。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章 领略不到光景的美丽 “你们说,最有可能的是杏儿?”兰静挑了挑眉,看着来向自己禀报的楹嬷嬷和莫姑娘。 楹嬷嬷和莫姑娘所说的杏儿,指的就是从宫里跟出来侍候十三阿哥的那些使女,被兰静暗中称之为几色水果中的一个,而这个杏儿在早先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比较爱表现自己的举动,但随着十三阿哥置之不理,并基本上不太回到自己单独的寝室,再加上兰静也很少让她们做外务,渐渐的她也与其他几色水果一样,安分低调了起来。 不过,在兰静的早产事件中,这个杏儿也确实是嫌疑人之一,也不只是她,其他那几色水果全都是,因为在李大夫受伤那一天,由于来宣谕的阿哥们众多,所以她们全都被调过来帮忙了,只是在经过调查之后,没见她们与外面有什么接触,也没见她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就被排除了主要嫌疑人的范围,又因为她们是经小选进宫又被赏下来侍候十三阿哥的使女,不好无故一下子全发配出去,就被留下来继续以前的工作了,反正照顾十三阿哥的工作基本上已经是由兰静的丫环来做了,她们几个,其实跟看屋子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看屋子,并不等于被圈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于是在派去监视这些非主要嫌疑人的人员报上来的情况就显出,有一次杏儿和桃儿去取她们几人的食盒时,曾经与带着小红等人在散步的乌苏氏遇到过,只是当时的情形并未见有什么不正常,与正常的请安没两样,那简单的几句问答,也都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现在楹嬷嬷和莫姑娘却是略过其他人,单挑出这个杏儿来,兰静不由得怀疑,难道说这个杏儿又做出了什么举动了不成? “奴才们是这么觉得的。”楹嬷嬷点了点头,虽然这事儿是她与莫姑娘同查的,但因为她与兰静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主要的汇报工作来是由她来述说的。 “你们觉得?”兰静看着她们,挑起的眉毛略微皱了皱。 “是,”楹嬷嬷再点了点头,“奴才之前查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杏儿,这回会同聂掌柜家的一起,却是发现了些问题。” “是什么?”兰静看向莫姑娘。 “奴才派了人去查那些人家中的底细,”莫姑娘说明道,“虽也有其他家多少有些异动,但杏儿却是更引起奴才注意些。” “你是说还有其他家有些异常?”兰静却是先问起了这个。 “是,”莫姑娘点头说道,“奴才也让他们继续再往深里查,不过就现在所查到的情况来看,他们大多还只是想着要多找些靠山,到目前为止,也还没发现有对咱们府存着不良之意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是怕爷这颗大树撑不了多久了,这才会急着找下一颗,人心本就如此,如果没有不良之意,便也罢了,”兰静淡淡的说道,“只是现在没有不良之意,不等于以后也没有,让人把这几家都盯死了,咱们府现在是不愿意惹事儿了,但是也绝不怕事儿。” “是,奴才记下了。”莫姑娘答应着。 “你再接着说杏儿的事儿吧。”兰静点了点头。 “杏儿,与其家人见面的次数和其他人大体相同,不会更多,也不会更少,”莫姑娘恭敬的继续说道,“只是奴才却发现,自有一回杏儿的生母,哦,也就是她阿玛阿哈占的妾室,在见过她回去不久就病逝了之后,杏儿虽还是继续按照以前的次数去见家里人,见的时候也表现的跟其他人一样的欢喜和激动,可是那些人带给她的东西,却是除银子或值钱之物以外,全都被她或扔或送人了。” 莫姑娘说的这个情况,要分析起来是很简单的,杏儿会只留下银子和值钱之物,却将其他东西扔掉或送人,说明她对自己的家,至少是送东西给她的这些人是存有厌恶之意或是恨意的,究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她母亲的妾室身份以及她的病逝。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又不能与家族决裂,而且从她会留下银子和值钱之物来看,她也并不想与家里人决裂,别的且不说,只说她将来嫁人之时,顶着个十三阿哥府里出来的名头应该也算是响亮,但若是能有家里人给她撑腰自然就更好了。 可是兰静却不觉得莫姑娘会拿一个使女跟自已家庭的矛盾心理来烦自己,再细想了一下之后,兰静心中一动,看着莫姑娘问道,“杏儿生母过逝的事儿,我好象隐约有点儿印象,不过,似乎是很早以前了吧?” “福晋记的没错儿,”莫姑娘点头说道,“杏儿的生母是在四十五年初过逝的。” 四十五年初,那时候欢馨和米虫已经出生了,欢颜还没怀上,时间点不对,兰静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再猜谜了,直接问莫姑娘道,“你就直说吧,为什么会觉得杏儿有可疑?” “福晋之前想的很对,”莫姑娘继续说道,“杏儿的可疑之处,不在她自身,而是在她的额娘,奴才也是本着查事情要全面,才让人去查一查杏儿生母过逝的原因,却不想最终报来的是,杏儿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阿哈占的嫡妻施手段才病逝的,而究其缘由却是因为,在此之前,阿哈占另有一个小妾早产并身亡了,阿哈占的嫡妻怀疑此事与杏儿的生母很可能有些关系,从而也怀疑自己之前曾经早产过一个阿哥也是她弄的。” “哦,”兰静神色凝重的问道,“可知道让她们早产的是什么药,她们早产时候的症兆又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致她们早产的,因为过去的时候太久了,已经没办法查了,”莫姑娘摇着头道,“而早产时候的症兆,据报回来的消息看,阿哈占嫡妻的情况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也就是说,那个早产并身亡的小妾的症兆与我的很象了?”兰静直接说出了莫姑娘的话中之意。 “是,”莫姑娘点点头说道,“也正是因此,奴才才会怀疑这个杏儿的。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有些问题。” ps: 抱歉,紧赶慢赶,就赶出了这么多,明天,明天我会努力多更一些的。 另,还要感谢“bonnyyu”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一章 是爷给我的 “还有一个人?”兰静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之前她也想过府里的这个祸患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同伙的。 “这事儿得楹嬷嬷来说,”莫姑娘将因为谈及杏儿府外家人时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汇报工作又还给了楹嬷嬷,“奴才查的主要是府外的事儿。” “也就是说,”兰静看向楹嬷嬷,“这还有的一个人,在府内做出什么举动了?” “回福晋的话,”楹嬷嬷点了点头道,“聂掌柜家的所说的人,指的是富察格格,之前奉了福晋的令,奴才对她和乌苏格格两家都派了人去注意,这次会同聂掌柜家的一起调查之后,聂掌柜家的对她们两家的关注又做了加强,但除了他们比较注意打听爷的身子状况之外,倒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奴才却发觉到,乌苏格格有几次心情不好之前,曾经接待过富察格格前去的探望。” “几次?还是每次?”兰静皱着眉问道。 “不是每次,”楹嬷嬷微皱着眉说明着,“据奴才查知,在乌苏格格怀身子初期的时候,富察格格也曾时常去探望,那时候乌苏格格的心情并没见有什么大的变化,后来虽慢慢的有时候情绪不稳,也不是全在富察格格去过之后,事实上,据说,有时候乌苏格格的不稳情绪还是富察格格安抚住的,于是每当乌苏格格再发脾气的时候” “她的下人就会把富察格格请来?”兰静对乌苏格格以及她的下人们这种毫无防人之心的举动皱了皱眉,忍不住把话接了过来,见楹嬷嬷默默点头,又接着问她道,“既然你们说这富察氏有问题,那想必是查清楚她是用了什么手法以及什么药了?” 说起来,兰静当初让富察格格去多关心乌苏格格,其实也是多少存了些要挑拨她们之间关系的意图,这是她对这两位格格坐实了身份之后的防范措施的一种,也就是说,客观上,她可以顺应这个时代的要求与皇室的规矩,接受十三阿哥有其他的女人,也可以对她们以及她们的孩子尽到照顾的义务,但主观上,她却是不能容许其他的女人夺走十三阿哥对自己和对自己孩子的太多感情。虽然这样做对那两个格格或许有些不公平,但这个时代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时代,兰静不会去与规则对抗,不会去破坏规则,但却可以利用规则,好在她嫡福晋的身份,让她先天就占有了优势。 只是没想到,富察格格也开始有了小动作,好吧,兰静其实也是想到过的,她挑起的女人的嫉妒心,而女人的嫉妒心是会引发很多后果的,而为了防范后果会达到严重的程度,所以兰静只让富察格格关注乌苏格格,却不是直接去照料,再加上让乌苏格格选择自己中意的嬷嬷,后来又派了白大夫来随时诊脉,应该说,兰静已经给乌苏格格提供了她能给予的所有防范所需的方便了,没想到她却还是能中了暗招,这说明什么?是富察格格的手段太过高强,还是乌苏格格的心理太过小白? “没有,”楹嬷嬷却是摇头说道,“奴才没查到富察格格用过什么药,白大夫也说从他例行的诊脉中,也没发觉乌苏格格有用过其他不当用之药的情形,但是据奴才查知,乌苏格格后来的心绪严重不稳,确实是从富察格格经常前去安抚一段时间后开始的,而生产之后,这种情况也越发的重了。” “越发重了?怎么个重法?”兰静一皱眉,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乌苏格格现在的情形对照顾小阿哥有没有影响?” “福晋放心,”楹嬷嬷忙禀报着,“小阿哥很好,乌苏格格现在只是越来越不爱讲话了,也越来越有些怕见人,也就是富察格格去了,她才多说几句,但因为她们是关在屋子里单独说的,奴才还未查清她们说的是什么,但在富察格格走后,乌苏格格就会有几天更加怕见人,也会对小阿哥更加关注,甚至连奶娘都不让她轻易接近。” 这么看来,兰静心里想着,自己之前认为的是对的,乌苏格格若是得了被害妄想症,确实也是有外因触发的,而这个外因现在看来,十之**就是富察格格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高杆,不发作则已,一发作就直接冲着精神去了,只是不知道她是见了乌苏格格的发现而因势利导的,还是早就发现乌苏格格的心理比较脆弱的,一直等到这个关健时候才去有意引发的,但不管是什么,这个人的心机都是够深的,看来自己以后对她也要多加小心了。 “对了,”兰静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先说了杏儿,又说了富察格格,说起的却是两件事,是她们之间各不相干,还是互有牵连?” “这个,”楹嬷嬷与莫姑娘对看了看说道,“奴才们尚还没查清楚,只知道杏儿跟富察格格也有过接触,但与和乌苏格格那次一样,看起来只象是一个偶然间的相遇,言语间除了杏儿有问候过乌苏格格这句之外,再没见有其他特别的。” “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吩咐着楹嬷嬷和莫姑娘道,“我现在要先去看看爷醒了没有,你们先派人分别将杏儿和乌苏格格两处守住了,尤其是杏儿那边,不要让她趁机毁掉或是扔掉什么东西,她若是有什么异动,就直接先抓起来,至于乌苏格格那边,则千万不要引起乌苏格格的注意,只做到一点就好,那就是,一定要把小阿哥护住了。” 嬷嬷和莫姑娘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按吩咐办事了。 兰静则又重新回到十三阿哥的屋子里,看了看依旧闭目躺在炕上的十三阿哥,用手抚了抚他的脸,轻声说道,“爷,您这是又打算要吓我一跳吗?” “你知道我是醒着的?”十三阿哥睁开了眼睛,笑看着兰静。 “当然,”兰静盈盈的笑道,“被爷吓了那么多回,总该有所长进了。” “可我怎么觉得,”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只是被你诈住了呢?” “爷要觉得这么想好受,那您就这么想吧。”兰静很宽容大度的说着。 “你刚才去哪儿了?”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问道,一边问一边准备要坐起身来。 “没什么,”兰静扶着十三阿哥坐稳,身后放了靠垫,胳膊下放了引枕,让他的坐姿能省多少力就省多少力,“只是楹嬷嬷和聂掌柜家的有些府中的杂务要跟我说” 十三阿哥先是为兰静不自禁又说出的口头语摇头失笑,随后听到她提起莫姑娘,目光微闪了一下,然后看着兰静问道,“可是你要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嗯,”兰静点了点头,“有了点线索,但还需要再查问清楚,不过,我现在倒是另有担心的事情。” “是什么?”十三阿哥问道。 “就是乌苏妹妹的事情,”兰静对十三阿哥说道,“爷也知道她在生小阿哥前后的时候,心绪不是很稳,现下情绪似乎是又有些严重,好在除了不太爱讲话和有些怕见人之外,她对小阿哥倒还是挺好的,甚至是很护着的,只是却有些太护着了,我只怕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殃及到小阿哥。” “既如此,把他挪出来就是了,”十三阿哥很平静的说道,“你现在事儿多,若是怕顾不过来,放到富察氏那儿先养着也使得。” 富察格格?兰静的眉皱了皱,乌苏格格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富察格格害的,再把小阿哥交给她去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儿? “怎么了?”十三阿哥也看出了兰静的神色不对。 “我刚说了,乌苏妹妹现在有些怕见人,”兰静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十三阿哥说出来,虽然不想让他操心,但有的时候,瞒着他,反而倒会让他想的更多,“但她也不是所有人都怕见,除了小阿哥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富察妹妹。”随后,兰静将楹嬷嬷查出来的事情说给了十三阿哥听,没加油也没添醋。 “原来她还有这份能耐,倒是我小瞧人了。”十三阿哥听后一轩眉,微微沉吟一会儿后对兰静说道,“你刚才说,乌苏氏心情总是不太好,想来应该是府中太过沉寂的缘故,既然这样,就让她去别院养着吧,没事儿多看看光景,说不得就能高兴起来了。至于富察氏,既然能得乌苏氏这般信任,她又这般的关心乌苏氏,咱们也不好辜负了她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就让她一并去吧,两人之间互相也有个照应。” “那好,”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就听爷的,一会儿我就去告诉两位妹妹,至于小阿哥,以他的年纪只怕也领略不到光景的美丽,就先养在我身边吧。” 十三阿哥所说的主意,兰静之前也是打过的,只是现在十三阿哥的病情刚有点起色,又刚被封了爵,自己随后就将府中仅有的两个格格打发到别院里去了,其中一个还是为十三阿哥生了子的,在这个时候自己下了这个令,难免会让别人觉得有排除异已之嫌。 其实别人怎么想,兰静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宫里面不会有意见就好,而以十三阿哥现在的身子状况,想必不管是太后还是康熙还是敏妃娘娘,对此应该都是不会有不满的,她最怕的,倒是十三阿哥的看法,更怕十三阿哥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想法,现在十三阿哥却是主动将这个方案提了出来,兰静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 “只是要辛苦你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微微笑道。 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的笑容,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愧疚的感觉,虽然他不符合一夫一妻这个现代的法律和思想观念,但做为一个自小受着封建皇家教育的阿哥来说,他对自己真的是非常好的,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护着自己,在很多事情上,他也都在包容着自己,象今天这样的事情,本来他是可以交由自己来处置的,毕竟他现在卧病在床,况且府里的事儿,小妾的事儿,本就应该是由自己这个福晋和嫡妻来处置的,可是他却是主动直接下了令,兰静明白,这是他在替自己挡住可能会有的非议。 “爷,”兰静心里感动,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身子靠着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对他笑着说道,“您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谈什么辛苦呢。” “爷,福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小院的声音,“爷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兰静站起身来,扬声说道,等小院端着托盘进来后,兰静一边伸手去接过药碗,一边吩咐她道,“给我吧,你去将李大夫找来。” 院答应着下去了。 “你找李大夫来做什么?”十三阿哥疑惑的问道,“我并没有什么不适的。” “不是为了爷,”兰静一边喂着十三阿哥药,一边跟他说道,“虽然我是会让他再给爷诊个平安脉的,但我找李大夫来,则是想一会儿带他一同到两个妹妹之处,让他给两个妹妹诊诊脉,看她们是否适合到别院休养?” “还有呢?”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还有小阿哥,”兰静笑着说道,“小阿哥就要接到我身边养着了,我总得知道他身子的情况,心里才会有底。” “还有呢?”十三阿哥继续看着兰静,也继续微笑着。 “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然后摇了摇头道,“看来我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是这样,聂掌柜家的可能发觉了造成我生欢颜时早产的原因,我想带李大夫去确认一下。” “是谁?”十三阿哥推开兰静送到他嘴边的药,收起了笑容,语气平静,但目光却是冷冽的。 “是杏儿。”兰静将药碗暂时放到一边,老实的说道。 “杏儿?是她?”十三阿哥眉毛微微一皱,“是怎么查出来的?” “之前咱们不是觉得有些人有嫌疑吗?”兰静对十三阿哥说明着,“我将那个名单交给了聂掌柜家的,她让府外的人去查了这些人的家里,发觉到杏儿生母的离世有些问题,再查下去,似乎是跟她的嫡母有关系,而她的嫡母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怀疑自己之前早产过一个孩子与杏儿的生母有关。” “而她当时的症状和你生欢颜时很象?”十三阿哥语气肯定的问道。 “不,”兰静却是摇着头说道,“不是,她的症状与我的一点也不象,倒是他们府中另有一个因为早产而去逝的小妾的症状与我相同,杏儿的嫡母就是因为她才怀疑杏儿的生母的。” “” 说完又起身说道,“那我就先过去了,一来告诉两个妹妹,让她们好赶紧收拾要带到别院去的东西,再来就是把小阿哥接过来。” “好,你去吧。”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 ps: 不好意思,还差一些没写完,先拿昨天的一些来充数,但马上写好改过来的。 可是兰静却不觉得莫姑娘会拿一个使女跟自已家庭的矛盾心理来烦自己,再细想了一下之后,兰静心中一动,看着莫姑娘问道,“杏儿生母过逝的事儿,我好象隐约有点儿印象,不过,似乎是很早以前了吧?” “福晋记的没错儿,”莫姑娘点头说道,“杏儿的生母是在四十五年初过逝的。” 四十五年初,那时候欢馨和米虫已经出生了,欢颜还没怀上,时间点不对,兰静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再猜谜了,直接问莫姑娘道,“你就直说吧,为什么会觉得杏儿有可疑?” “福晋之前想的很对,”莫姑娘继续说道,“杏儿的可疑之处,不在她自身,而是在她的额娘,奴才也是本着查事情要全面,才让人去查一查杏儿生母过逝的原因,却不想最终报来的是,杏儿的生母很有可能是阿哈占的嫡妻施手段才病逝的,而究其缘由却是因为,在此之前,阿哈占另有一个小妾早产并身亡了,阿哈占的嫡妻怀疑此事与杏儿的生母很可能有些关系,从而也怀疑自己之前曾经早产过一个阿哥也是她弄的。” “哦,”兰静神色凝重的问道,“可知道让她们早产的是什么药,她们早产时候的症兆又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致她们早产的,因为过去的时候太久了,已经没办法查了,”莫姑娘摇着头道,“而早产时候的症兆,据报回来的消息看,阿哈占嫡妻的情况与福晋的并不相象。” “也就是说,那个早产并身亡的小妾的症兆与我的很象了?”兰静直接说出了莫姑娘的话中之意。 “是,”莫姑娘点点头说道,“也正是因此,奴才才会怀疑这个杏儿的。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有些问题。”。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板上钉钉的证据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回福晋的话,”李大夫却没有直接领命开始验药,而是对兰静行礼请示道,“为了安全起见,奴才还是把这东西拿去外面验吧,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装的是什么。” “也好,”兰静觉得李大夫的顾虑很对,想得也比自己全面,自然就点了头,又嘱咐了他一句,“你也小心些。” “福晋放心,”李大夫笑了笑说道,“奴才自会注意防范的。” 等李大夫退到外面去之后,兰静仍旧命了人去搜查杏儿的房间,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猫腻,然后才看着杏儿,淡淡的说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杏儿之前是被堵着嘴的,当兰静问她话时,她嘴里的东西当然就被拿了出来,她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因为压着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她就想站起身来,结果被人一脚踹在膝弯上,让她险些扑跌在地上,她倒也并没有再强拧着起身,只是将身子跪得直直的,昂头直视着兰静,“福晋想让奴才说什么?” “无所谓,你没话说就算了。”兰静对杏儿摆出的这副大义凛然状并不感兴趣,甚至连冷笑都欠奉一个,直接闭上了眼睛靠在引枕养神,今天要做的事儿还多着呢。 有些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兰静不理她了,杏儿反倒说起来没完了,“奴才不是没话说,奴才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今儿个奴才好好的做自己的活儿,结果就进来这么些人,强行将奴才绑了起来,现在看来,她们应该是受了福晋的吩咐了,奴才不知道福晋为什么会这么对奴才,自然也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大胆奴才,”楹嬷嬷出面喝斥着杏儿,“事情都摆到眼前了,你居然还敢狡赖?” “什么事情?摆到谁眼前了?我本就没做错什么,又有什么可狡赖的?”杏儿现下应该是豁出去了,直接跟楹嬷嬷强硬对抗着,“你也不用一口一个奴才的叫我,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一样,谁也别看不起谁,你是从宫中出来的,我也是,只你是离了宫的,而我是宫里赏下的,这么说来,我的身份倒还比你高些呢。” “真是可笑,”小庄插进话来说道,“楹嬷嬷是从皇太后宫中出来的,连十爷见了都给面子,你拿什么跟她比?还身份高呢,真不嫌臊得慌。” “又与你这蹄子什么相干了?”杏儿冲小庄瞪眼道,“咱们都是一等丫环,你是侍候福晋的,我还是侍候爷的呢,在这个府里,论起资历来,我可是比你强的,且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张狂呢。” “哦,”兰静这时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杏儿,“论身份,你比楹嬷嬷高,论资历,你比小庄她们强,再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我比了?” “奴才不敢,”杏儿嘴里虽这么说,但神情间却是一点也没有不敢的意思,甚至还是直面着兰静说道,“福晋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奴才哪配与福晋相比?福晋这么说,是要置奴才于不敬之地了。” “不敬?”兰静伸手阻信要上前教训杏儿的小庄,淡淡的瞥了杏儿一眼,又淡淡的说道,“你对我有过敬吗?” “福晋这么说,奴才实是领受不起,”杏儿用饱受了委屈的神情对兰静行了个礼说道,“如果福晋认为奴才有不敬之处,奴才自当去爷那里领罪受罚。” “去爷那里?”福晋一挑眉,“怎么你认为我罚不得你吗?” “福晋”杏儿刚要说什么,就让兰静挥手打断了,因为她看见李大夫已经回来了。 “刚才你说不知道要说什么,”兰静盯着杏儿说道,“我希望等李大夫说完他所验的到底是什么之后,你还能这样说。” 杏儿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刚一张口,却又闭上了。 “回福晋,”李大夫进来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奔着主题去了,“没错儿,那油纸里包的就是早之前害得您早产的那个药。” “什么?”杏儿听过李大夫的话之后,发出一声尖叫,随后一脸惊讶的看向李大夫,“你说那个包里装的是之前害福晋早产的药?”说到这儿,杏儿脸上的表情转成了悲愤,“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么说,是会害死我的吗?你怎么能昧了良心来污蔑我?你就不怕我死之后,魂魄会天天来找你吗?” 杏儿说完这番话,也不等李大夫说话,就直接面向兰静,“福晋明鉴,奴才那包里原本放的只是普通擦癣的药粉,不知道为什么李大夫拿出去转了一圈,就成了之前害福晋早产的药了?” 知道了事实之后的兰静,却是如她之前想象的愤怒,反而涌起一些疲惫,再次倚回到引枕上,兰静对楹嬷嬷和莫姑娘说道,“这事儿是你们查的,就由你们来问吧。” “是。”楹嬷嬷和莫姑娘行礼领了命,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决定了由楹嬷嬷来主问。 “杏儿,我问你,你说你那包里原来放的只是普通擦癣的药粉,却为什么要贴身而带?一个普通擦癣的药粉,又有什么见不了人的?又为什么见到我派来的人,你就想着要去偷偷丢掉?”楹嬷嬷和杏儿虽然都从宫中出来的,但她所处的环境以及经过的阅历,却远不是杏儿能比得,她直直的站在那里,神情淡淡的看过去,那气度就已经甩开杏儿几条马路了。 杏儿虽让楹嬷嬷的气势压了一下,但随即却是挺直了身子,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之所以会将它贴身而带,是因为我生癣的地方比较比较不雅,因怕人知道了会被嘲笑,所以才贴身而放的,而会偷偷丢掉,则是因为我怕会因此而被人冤枉说不清,没想到最终却还是如此了。” “你是说,我们这一些人都是故意冤枉你了?”楹嬷嬷神情不变,依旧淡淡的问道,“见着你藏了普通擦癣的药粉,就派了人来查,引得你去扔的时候将你抓起来,再由李大夫将那个粉换成了害人的药?”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杏儿昂着头说道。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楹嬷嬷看着杏儿问道,“我们跟你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这样害你?害了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就要问你们了,我怎么会知道?”杏儿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向兰静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总归肯定是有人看着我碍眼,想处置了我罢了。” “好,这且算你不知道,”楹嬷嬷微微点着头说道,“不过,你有不知道的,我们也有不知道的,你说你身上会带这个普通擦癣的药粉,是因为在你不雅的地方生了癣,对这一点,我们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我想,你应该是不介意我们查看一下吧?” “我说介意你们就不会查了吗?”杏儿冷笑一声,然后直着脖子说道,“只是,你们也不用多费心来污辱我了,我身上的癣已经好了,你们现在就是强压着剥光了我的衣服,也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这就奇怪了?”楹嬷嬷挑了挑眉说道,“既然你身上的癣都已经好了,为什么你还要贴身带着这个粉呢?” “这”杏儿张口结舌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的说道,“好了,你也不用逼问了,事到如今,我便实说了吧,这个粉,是爷给我的。” “爷给你的?”楹嬷嬷微愣了一下,“爷在什么时候给你的?” “是在爷生病之前,”杏儿微低着头,面上带着些娇羞之色,“其实我的癣也是在那时候生的,爷知道后,就给了我这个粉,我舍不得丢,就一直贴身带着,”然后又看向兰静说道,“福晋,奴才没说假话,奴才可以当面与爷对证的。” “当面对证?”兰静看着杏儿,挑着眉将这四个字慢慢的重复了一遍,又淡淡的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只怕对证是假,当面才是你想要的吧?只是,你配吗?” “是,奴才不配,”杏儿咬了咬唇,然后说道,“那福晋可以遣人去问爷,虽然时间有些远了,但爷应该还记得的。” “问我也不会去问的,”兰静摇了摇头,“爷现在以养身为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自然不会去让他劳神的,要查出实情并不难,府里不行,还有刑部呢,三木之下,还有什么说不得的,更何况这油纸包是你贴身收着又要偷偷丢掉的,里面的药经李大夫验过,也与之前害我和欢颜的药相同,铁证已经如山了。还有,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怀疑到你身上?你以为你的生母,还有她做下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吗?” “楹嬷嬷,”也不等脸色瞬间变白的杏儿再说话,兰静直接对楹嬷嬷说道,“先将她按府规做以处置,再送交衙门,让他们依律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 “是。”楹嬷嬷答应一声,叫过人来,“把她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再送衙门去。” “不,不,放开我,我要见爷,”杏儿死命挣扎着,“你们不能连问都不问爷一声,就处置了我,放开我!” 杏儿只管喊着,屋里却没人理她,眼见着自己就被拖出门外了,杏儿才大喊一声,“好,我说,我什么都说了,那药是我下的。” ps: 感谢“那一小堆”、“金子紫”和“夏之雾”投出的粉红票! -\*69z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第三百七十三章 照我的话来喊 兰静没发话,甚至都没抬眼看杏儿,于是拖着杏儿往外走的那两个人也没停止她们的动作。 “让我说”杏儿被拽到门边的时候,她死死的抓住了门槛,“至少让我在死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兰静看了楹嬷嬷一眼,楹嬷嬷会意的对拖着杏儿的那两个人吩咐道,“带她回来吧。” 重新回到兰静面前的杏儿,仰着头看着兰静,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奴才什么都愿意说了,奴才受人迷惑一时鬼迷心窍,奴才会在爷和福晋面前认罪,并把这个人供出来。” “杏儿,”兰静看着杏儿的眼睛,神情平静,声音平淡,“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再见到爷的。” “福晋,奴才知错了,”杏儿低了一会儿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涔涔而下,并对兰静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只请您给奴才一个当面向爷请罪的机会,奴才是宫中赏下来侍候爷和福晋的,福晋对奴才们也一直是非常的宽待,可是奴才却还是行出了让爷和您都恨之入骨的事情来,奴才甘愿承受您的任何责罚,只请您让奴才能当面向爷请罪,哪怕爷会对奴才有更严重的处置” “不行。”兰静用淡淡的两个字打断了杏儿的哭求。 “福晋”杏儿睁着哭得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兰静。 “我说,不行”兰静依旧淡淡的说道,看着杏儿的眼神也是淡淡的,“还是那句话,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让你见爷的,更不会让你对爷说一个字。” “福晋,”杏儿恳求的看着兰静,“奴才不是想求得爷的原谅,爷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侍候他一场,却犯了这般大错,奴才不敢也不会奢求他的原谅,奴才只是想亲口对爷承认奴才所犯的错。” “你不用说了,我告诉你,不行,”兰静神情不变的看着杏儿说道,“不管是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让你见爷的,你如果想说的只是这个,或者你有话却只想在爷面前说,那你就不必说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听。”然后抬手一挥,“带走吧。” “福晋”杏儿迅捷的站起来,并拧身闪过那两个人抓来的手,对着兰静大声喊道,“您为什么连奴才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您就不怕奴才会在刑部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吗?一些可能会损及您贤惠大度名声的话来。” “你只管说,”兰静一抬手,示意那两个去抓杏儿的人暂时停下手,然后看着杏儿,目光清澈,神情和声音都非常平静的说道,“我敢送你过去,就不怕你会说话。” “福晋这般有信心,”杏儿冷笑着说道,“可是觉得有办法能让奴才不敢随便说话?以用奴才的家人来要胁奴才的法子?” “不,”兰静轻摇了一下头,“我不会这么做,一来,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家人,二来,也没有这个必要,要知道,我要送你去的地方是刑部,那儿,让人说话的方法有很多,同样的,让人不能说话的方法也有很多。” “你”杏儿睁大了眼睛瞪着兰静。 “带走吧,”兰静又挥了挥手,再次靠在引枕上闭上了眼睛,“不管她想说什么,还是不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 “不”杏儿这回没躲过,被那两个人抓住了胳膊,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的喊着,“我有话说,不是对爷的,是对福晋的。” 福晋没睁眼,那两个人也没停手,于是杏儿用了更大的声音喊着,“福晋,你让我把话说出来,否则我死不瞑目。” 兰静并不坐直身子,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杏儿,“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抓着杏儿的两个人见兰静在问她的话,就停下了要往外拖的举动,但拧着她胳膊的手却是没放开,杏儿挣了两下没挣脱,瞪了她们一眼之后,又对兰静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奴才有话要对福晋说。” “不说,你死不瞑目?”兰静再问了一句。 儿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那与我有什么相干?”兰静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死不死,瞑目不瞑目,跟我有关系吗?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为了让你瞑目而委屈自己听你说话?” “福晋就不想知道,奴才为什么要害您吗?”杏儿忙问道。 “不想,”兰静很干脆的说道,“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但是最重要的,却是行为和结果,你下了毒,而且是故意的,结果是让我差点儿没命,二格格的身子也直到现在都不好,我对此,是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并接受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所以,你的话,也可以省了。” “不”杏儿怕那两个会再往外拖她,她现在已经再次被拖到门边了,再拖就要出去了,于是不等兰静再说话或是再做动作,就急忙大叫着说道,“不说原因,还有我的同伙呢?我刚才说了,我是受人迷惑才一时铸下大错的,福晋就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好吧,”兰静沉吟了一下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你既这么说,我就且听听吧,但话说在头里,你要是再跟我说些个有的没的,或是提些个我不可能答应的请求,我就不会再听你说了,反正我想知道的,刑部也一样会替我问出来的。” “是,奴才不会再求见爷,”杏儿闭了闭眼,然后以一副心死之下豁出去的表情说道,“奴才只把自己为什么和如何受了人迷惑,以及这个人是谁告诉福晋。” 兰静对楹嬷嬷点了点头,楹嬷嬷于是再次吩咐拧着杏儿的那两个人道,“带她回来跟福晋回话。” 两个人拧着杏儿的胳膊,送她来到兰静身前合适的距离之后,一脚踹向她的膝弯,“跪下。” 杏儿“嘭”的一声跪了下去,疼得脸上一皱,回头恨恨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见她们没理自己,虽放开了自己的胳膊,却是站在自己身后,也就没再费事去起身。 “说吧。”兰静懒懒的坐起身子,“话说得简单些,我别处还有事呢,不能总耗在你这里。” “福晋,”杏儿又将身子挺得直直的,昂着直面着兰静说道,“奴才是宫里派下侍候爷的,这您应该知道,要侍候爷什么,想来您也应该知道,可是在这些人里面,爷对奴才是另眼相看的,对这一点,福晋又知道不知道呢?” “你这是在跟我回话,还是在对我问话?”兰静淡淡的看着杏儿,“我的耐心可不多,你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耗掉几分?” “奴才这是在说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迷惑,”杏儿解释了一句,又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道,“据奴才想,对这一点,福晋也是知道的,所以福晋才一直看奴才不顺眼,只要奴才出现在爷的面前,福晋就觉得碍眼,所以,到后来,福晋干脆就将奴才和其他宫中赐下的人一并圈在这个院子里,美其名曰是专门只负责侍候爷就好,可是您根本就不让爷过来,奴才们又能侍候爷什么呢?” “奴才承认,奴才就是为此而对福晋生出怨怼之心的,”杏儿眼睛里突然开始出现柔情,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奴才喜欢爷,当奴才被赐来侍候他的时候,他看向奴才的眼光,奴才到现在都记得,奴才知道,他对我是不同的。”说到后来,杏儿换了自称,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嬷嬷要出言训斥,却被兰静以目光阻止了。 杏儿却没查觉到这些,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爷一直没碰我,我知道,他是不想随便对我,他也不想让我在福晋之前生下孩子,让福晋对我不待见,其实他真是用不着如此,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真希望,我能早点儿把这个话告诉爷,也省得到了现在,连想见他都不得见。” 对杏儿所阐述的十三阿哥喜欢她的观点和理由,兰静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很肯定的认为,这只是杏儿自己美好的想象,而她后来会出现害自己的行为,只怕也就是起源于这种美好的想象,只是其中有一点,是兰静也要承认,也是她早在以前就隐隐感觉到的,那就是,十三阿哥对这个杏儿确实是有些不同。 兰静曾经在不经意间发现十三阿哥同样不经意的目光在杏儿所在之处掠过,只是经她观察之后,却又不觉得十三阿哥是对这个杏儿有什么喜爱,在找其他女人侍寝的问题上,至少在自己所见之中,也没发现他有要考虑这个杏儿以及其他水果的迹象。可是在今天,他说出要亲自处置杏儿的话来,却是让兰静再一次确认了他对这个杏儿的与众不同。 兰静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却绝不想为此而有什么意外,她想过了,现有的一些证据,虽然看起来很充足,但实际上要驳也不是没有话,这个药虽与兰静之前所中的相同,但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杏儿生母给她的,正如也没有证据证明杏儿生父的那个小妾就是杏儿生母所害的一样,而所查出来的药,又是兰静从兆佳氏府里带过来的李大夫所验的,杏儿要一口咬定是被调了包的,也不一定就没人信。所以,她才会想着法儿,让杏儿自己说出来,她自己的招供,才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ps: 从明天起,恢复一天六千的更新字数。 明天又是新的一月了,一直到八号,粉红票都按双倍计算,希望有票的亲们能支持之锦谢谢。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两个都是伤号 可是这个杏儿却是根本就没有要招供的意图,虽然她一再说要认罪,但其实她那话的重点是放在当着十三阿哥面儿的,什么跟十三阿哥对证,当面向他认罪,亲口跟他讲自己犯下的错,这种种的说词,所为的目的兰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她也就是白痴了,杏儿无非就是想见十三阿哥,她觉得那样自己才会有一线生机。 杏儿要见十三阿哥,当然不是想认罪,也不是要求饶,她心里肯定也明白,若是十三阿哥知道真是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是不会饶了她的,所以她是要喊冤,想说兰静在污陷她,能让十三阿哥相信她,或是对兰静起了哪怕是很小的疑心,都有可能会是她能得以生存下来的机会,抱有这个希望的她,自然是不可能会乖乖招供的。 所以兰静要彻底打碎她的希望,她让杏儿从心里认知到,她根本就没可能再见到十三阿哥,杏儿不知道十三阿哥要亲自处置自己,所以对兰静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兰静是十三阿哥府里的女主人,杏儿虽是宫中赏下侍候十三阿哥的人,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奴才,一个丫环,兰静想处置是绝对有权力的,并不一定需要通过十三阿哥,更何况现有的证据又是如此的充足,她又不是私下里打杀,而是将其交由衙门,等事后再对十三阿哥说一声,也没人会说她做的不对,她自然也根本用不着再听杏儿说什么。 正因为兰静所做的完全合乎常理,所以杏儿也就越加的绝望,而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说不得有许多话就会说了,杏儿今天的一些表现,已经让兰静确认了她对自己是存有恨意,她也不介意利用这份恨意,让她把话都说开来,果然她在觉得见十三阿哥无望之后,决定开始要始将这份恨意宣泄出来了。 只是杏儿的话说得还是太啰嗦了,兰静可不愿意听她诉说对十三阿哥的衷情,也为着刺激她尽的进入下文,于是兰静轻皱着眉,微带着不耐烦的说道,“看来你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呢,我说过,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有,也说过,我没多少耐心,可你却偏偏要来挑战我的耐心,要知道,现在要说的是你,听不听的,我无所谓,你要是再不说正事,就留着话到刑部衙门里说去吧。” “哈哈哈”杏儿果然被刺激到了,只是有些刺激大发了,她居然笑起来了,笑过之后,又直视着兰静的眼睛问道,“福晋果然是怕听奴才说这个吗?可奴才却偏偏要说,奴才喜欢爷,奴才崇敬爷,早在福晋指婚给爷之前,奴才就已经侍候在爷身边了,也早比福晋您喜欢爷喜欢的早,奴才并没想过要跟您争宠,可是您却还是看奴才不顺眼。侍候在其他阿哥身边的和奴才同样的人,许多都已经生下了儿女,甚至还有的都已经是侧福晋了,可是奴才和桃儿、橘儿、梨儿她们呢?福晋却是连见都不让见爷,福晋对爷也太过了,奴才就是看不过。” “没让你多见到爷,就是我待爷太过了?”兰静也笑了,只是满带着不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下药害了我,爷就会高兴了?你哪里是为了给爷抱不平,你只是妒嫉爷对我的好而已。” “不是,”杏儿大声说道,“我是为了爷,爷是个好人,他不该有一个妒妇做福晋,你不只是不让我常见到爷,那两位格格不也一样是如此吗?我是奴才,是丫环,可那两个格格可是正儿八经太后赐给爷的妾室,福晋却也一样拦着爷不让见她们,要不是我给你下了药,让你的身子受了损,只怕乌苏格格也怀不上身子,更生不下二阿哥了。” “这回你不说那药是治癣的粉了?”兰静不理杏儿的胡说八道,直接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福晋既然已起心坚决要取我的这条命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了。”杏儿昂着头说道,“没错儿,那药是我下的,是我额娘在她生前最后一次来看我时给我的,回去不久她就病逝了,这个药我就一直留着。是的,我早就想对福晋你下手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好在福晋没有的耐心,我有,我一直在等,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李成被打板子的那天,因为来的阿哥们多,招了我们前去应差,我那已经筹谋多时的计划终于可以用上了,我知道福晋你很小心,又常有大夫随时诊脉,所以即使额娘给我的药很少见,我也不敢直接就用,所以我用了腊将那药封到你的躺椅上的,那时我虽然很紧张,但只要想着爷能摆脱福晋这个妒妇,我就一点也不害怕,只可惜天不从人愿,福晋虽然中了药,到底却还是救回来了,我现在只恨,当时不该为了避嫌,在你早产的时候,没过去再加上一把劲儿。” “你还没说那个迷惑你的是谁?”兰静犯不上自掉身份的与杏儿理论这些个混帐话,只接着问她道。 “是乌苏格格。”杏儿回答道。 “什么?”兰静微皱了皱眉。 “又或者是富察格格,”杏儿又说出了一个人来,脸上也带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再或许是桃儿、橘儿、梨儿,还可能是小楼、小墙、小庄、小院,又也许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府外的任何一个人,总之是对福晋有不满,看不过福晋所作所为的人,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包括爷在内,福晋您就慢慢猜吧,奴才不奉陪了。”话一说完,杏儿就一头向旁边的桌子角撞去。 只是杏儿的动作虽,却抵不过兰静早有准备,在杏儿连着说出一个又一个人来的时候,兰静就隐隐猜出了她心中的打算,于是在她说话的中间,就向楹嬷嬷和莫姑娘看去,虽然没使眼色,但见她们状似不经意的微微点头,兰静就知道她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果然在杏儿寻死的时候,在她们示意下早有准备的看着杏儿的那两个嬷嬷已经出手将杏儿拿住了。 “怎么?”兰静看着被压制住的杏儿,淡淡的说道,“话说痛了,就想死吗?” “福晋本不就是想要奴才的命吗?”杏儿努力仰着头看着兰静,“现在奴才要成全您的心愿,您为什么却要相拦呢?哦,对了,您还想知道那个迷惑奴才的人是谁呢。还指望着刑部衙门那里能从奴才的嘴里逼问出来呢,只是福晋,您能确认,到时候奴才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 “你错儿,”兰静摇了摇头,“我并不想知道那个迷惑你的人是谁,因为我知道,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从你的日常表现,从你刚才的一番表演和所说的话,我已经知道,没人能迷惑你,能迷惑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你也不用白费力气,来挑动我疑神疑鬼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信你的。”说到这儿,兰静对楹嬷嬷吩咐道,“好了,现下,可以把她交由爷去处置了。” “什么?”杏儿一时愣了,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兰静,“你要把我交给爷来处置?” “是啊,”兰静浅笑着点点头,却并不说出这是十三阿哥的意思,“你毕竟是宫里赐下来侍候爷的使女,我虽有处置权,却觉得还是由爷来更好一些。” “你骗我?你骗我”杏儿嘶喊着,“你骗我把话说出来,你要让爷恨我,你好恶毒” “好了,”兰静挥挥手说道,“这种黑白颠倒的混话我不想再听了,拖下去吧。” 那两个嬷嬷用帕子堵住了杏儿的嘴,将她拖拽着出去了。 “刚才杏儿的话,都听到了吧?”兰静看了看一直在场的桃儿等其余的几色水果,“你们怎么说?” “福晋明鉴,”桃儿等人在杏儿提起她们时候,脸色就开始发白,也用眼直恨恨的瞪着杏儿,这时听兰静问话,忙跪倒在地说道,“奴才们绝无对福晋不敬之心,杏儿是故意陷害奴才们,因为奴才们平时与她并不很亲近,所以她才在临死前也要抓奴才们做垫背的。” “我不是指这个,”兰静摇摇头说道,“刚才我就说过了,我并不信杏儿的话,也相信你们对我并无不敬之心,只是杏儿的话,也让我有所反省,说来,你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你们且好好的想一想,对将来你们有个什么打算,想好了来告诉我,能成全的,我尽量成全。” “奴才们多谢福晋。”桃儿等人一起磕头谢恩。 “福晋,不好了”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丫环着急忙慌的边喊边跑进来。 “喊什么?”楹嬷嬷皱着眉喝斥那个丫环,“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更何况还是在福晋面前?” “规矩的事儿且先放一放,”兰静却是被那个丫环的喊声弄得心里一紧,别是十三阿哥的伤又有什么变化了吧?于是忙阻止了楹嬷嬷,并问那个丫环道,“什么事儿,你说吧。” “福晋,”那个丫环被楹嬷嬷喝斥之后,也有所注意了,先对兰静行了礼,然后才回话道,“乌苏格格疯了,正抱着二阿哥谁也不让靠近呢。” “什么?”兰静听说不是十三阿哥伤情不变,心里一松,听说是二阿哥有事,随后又是一紧,于是急忙站起身来,先吩咐了莫姑娘,“杏儿的事儿,就由你带着她去跟爷禀报吧,”又嘱咐她道,“二阿哥的事儿,先不要跟爷说,免得他担心。” “是,奴才明白。”莫姑娘行礼领命。 “走,赶紧去二阿哥那儿。”吩咐完了莫姑娘,兰静就赶紧带着人往乌苏格格那里去了,边走边问那个来传信的丫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看住二阿哥的吗?” “是有人去看着二阿哥的,”那个丫环也边跟着走边回答道,“乌苏格格听说要送她去别院,虽有些呆呆的,倒也没多大的反应,后来富察格格去了,陪着她说了几句话,乌苏格格的神情也略好了些,奴才们也就没太在意,只顾着帮忙收拾行装了,结果不成想,乌苏格格突然之间就发了疯,冲到二阿哥那边就把二阿哥抱过去了,也不只从哪儿还拿了把刀出来,谁上前她就胡砍乱划的,大家怕伤到二阿哥,也不敢大动,就让奴才来找福晋了。” 又是富察格格,兰静与楹嬷嬷互视了一眼,富察格格没去的时候,乌苏格格只是呆呆的,可是等她去了没一会儿,乌苏格格就发了疯,这事儿若是巧合的话,也未免太巧了些。只是现在不是研究巧不巧的问题了,还是先把眼下的事儿解决好。 “小楼,”兰静吩咐道,“爷那边因为杏儿的事儿,或许心绪会有些影响,你去让李大夫在那儿好生守着,再把白大夫叫到乌苏格格这边来,记得,让他带上小儿压惊安神的药,还有伤药。” “小庄,”小楼答应着离去之后,兰静又吩咐小庄道,“一会儿到了那边,你要见机行事,首要的就是要注意二阿哥的安全,知道吗?” “是,奴才记下了。”小庄郑重的点头答应着。 “我记得你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在教几个丫环功夫,”兰静接着说道,“你让人把她们都叫过来,到时候就由你指挥,尽救回二阿哥,并让乌苏格格安静下来。” “是。奴才知道了。”小庄应声之后,招手叫过几个丫环来吩咐了几句,那几个丫环就各自分散而去了,小庄也依旧随着兰静来到了乌苏格格的院子里。 乌苏格格的院子平时是很安静的,这时候却是一片人仰马翻,孩子哭大人叫,声音混成一团,然后又是富察格格先发现了兰静,忙步走过来见礼,并请罪道,“福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听闻要陪乌苏格格一起去别院暂住休养,正来与她商议带什么东西合适,不防哪句话惹恼了她,惹得她大发脾气,又害得二阿哥受了惊。” 兰静看了富察格格一眼,她倒是精乖,上来先认错,其实却是把自己给摘出去了,只是这时也没工夫与她周旋,只拍了拍她的手,什么态也没表的说道,“我先过去看看。” “奴才陪福晋一起。”富察格格忙站到兰静身后半步之处。 兰静也不再说话,自顾自接着人群聚集之处走去。 “福晋来了,”富察格格与兰静说话的举动,也惊动了其他人,一声提醒之下,大家都赶紧与兰静见礼,“奴才给福晋请安。” “都弄成这般情形了,我还有什么可安的?”兰静皱着眉,沉着脸,循着孩子的哭声就要往乌苏格格近前去。 “福晋别过去,”有人忙过来拦路,“她有刀。” 兰静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地上有血迹,眉毛皱得又紧了些,“是谁受伤了?” “是奴才。”一个嬷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胳膊上扎着一条棉布,正往外透着血。 “她就是刚才抱二阿哥的。”另一个人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 “去给她处理一下,”兰静吩咐小庄道,虽然她不象小院那里正经学过医,但一些简单的日常护理却还是懂的,在小庄处理的时候,兰静看着稍远处的乌苏格格怀里的小阿哥,听着他那已经有些暗哑并短气的哭声,再转过头来问那个嬷嬷道,“伤得可严重吗?” “奴才谢福晋的关心,”那个嬷嬷忙说道,“不过是皮肉伤,并不严重的,富察格格已经让人拿伤药来给奴才敷过了。” 小庄在解开棉布之后,也冲兰静点点头,证实了那个嬷嬷的话。 “你这伤,”既是伤得不重,兰静就又问道,“是乌苏格格抱过小阿哥之前伤的,还是之后伤的?” “回福晋的话,”那个嬷嬷也明白兰静要知道的是什么,于是回答道,“乌苏格格是在抱过小阿哥之后才拿出刀来的,奴才是想上前抱回小阿哥,一时不防被划到的。” “乌苏格格说过什么话没有?”兰静又问她道。 “乌苏格格抢了二阿哥去之后说道,”那个嬷嬷叙述着,“二阿哥是她的,她绝不会让二阿哥离开她身边。后来,她翻来覆去,说的也只是这两句话。” “嗯,”兰静点点头,“一会儿白大夫就会过来,到时候让他再给你看看。” “多谢福晋。”那嬷嬷忙行了一礼。 “小庄,”在问那个嬷嬷的时候,兰静就注意到接连不断的进来了几个丫环,见到小庄脸上还带着几许崇拜之色,知道这就是她所教的那几个了,见小庄去她们做了吩咐,而她们也另去分头进行之后,兰静叫了小庄过来问她道,“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小庄点点头说道,“我刚才已经看好了几个有利的地方,并派她们分别过去了,现在只要乌苏格格分分神,将刀子离开二阿哥,我就有把握把刀夺下来,然后其他人就可以去救二阿哥并让乌苏格格安静下来了。当然,这得要我离乌苏格格比较近的时候才行。” “你跟我来吧。”兰静叫上小庄一起,再一次准备接近乌苏格格。 “主子,”小庄又叫起了以前对兰静的称呼,“乌苏格格手里有刀,您这么过去太不安全了,还是奴才自己过去吧。” “福晋,”楹嬷嬷也劝兰静,“奴才知道你是想用话转移乌苏格格的注意,这个事儿奴才去做也是可以的。” “是啊,福晋,”富察格格也来相劝了,“您是千金之躯,府里现在上上下下全靠着您支着呢,您可不能去犯险,还是奴才去吧,今天这事儿本就是奴才说话不慎惹的,由奴才去了结本也是应当的。” “现在不是说了结不了结,而是如何让二阿哥脱险。”兰静摇了摇头,“你才惹过她,只怕你一过去,又会激怒了她。” 若对面只是一个乌苏格格,兰静真就能让富察格格去了,可问题是还有个二阿哥,再怎么说,兰静也不能拿一个孩子来冒险。对这个富察格格,兰静现在很有些摸不清她的脉,从而也就把不准若是放她过去会发生什么。 “还是奴才去吧。”莫姑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怎么过来了?”兰静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又皱了皱眉,“爷知道了?” “没有,奴才没告诉爷,”莫姑娘摇着头说道,“只是奴才身上也带了点功夫,想着或许能帮上些忙,就赶着过来了。” 兰静虽然很想知道十三阿哥是怎么处置杏儿的,但现在却实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看着莫姑娘问道,“你要过去跟乌苏格格谈?你和她并不熟吧?” “福晋,奴才觉得,”莫姑娘看着兰静说道,“就象您刚才说富察格格的一样,现在乌苏格格的情绪不稳,熟人去,可能反倒不妥,反正是只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奴才和小庄两个过去,我们身上都带着功夫,应和起来,相对也方便些。” “也好,”兰静想了想之后同意了莫姑娘的提议,又嘱咐她和小庄道,“一定要小心,尤其不要伤到二阿哥,当然,能谁都不伤到是最好。” “福晋放心吧,”莫姑娘点头说道,“奴才们会小心的。” 莫姑娘和小庄简短的做了一番商量,就一起往乌苏格格那边走去。 “站住不许过来”乌苏格格一直很紧张的关注着这边,看到有人往自己这儿来了,就马上开口说道,并开始挥舞着手上的刀,另一只抱着二阿哥的手也跟有着不稳起来。 “好,我们不过去。”小庄和莫姑娘停住了脚步。 “她是谁?”乌苏格格用刀尖指向莫姑娘的方向。 兰静一听心中一动,是了,莫姑娘一直负责府内与府外交流的事务,与乌苏格格应该是没太有过接触的,即使有,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是已经忘记了。 “富察妹妹,”兰静叫过富察格格对她说道,“你跟乌苏妹妹说,告诉她,这是你给她和二阿哥找的大夫。” 察格格答应一声,张口就要冲乌苏格格那边喊话。 “等等”兰静叫住她,盯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说道,“照我的话来喊,一个字也别多,一个字也别少。” ps: 现在粉红票双倍,有票的捧个票场啊 感谢“金子紫”、“懒猫爱睡觉”、“波妮小兔兔”、“胥吏”和“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乌苏妹妹,这是我特意为你和二阿哥请来的大夫,你可以相信她。”兰静目光清澈的凝视富察格格,“你就照着这个样子对乌苏妹妹喊话,不要添,不要减,也不要改。” 从听到乌苏格格现在的精神异常有可能跟富察格格有关,而乌苏格格到现在为止最信任却就是这位富察格格,兰静就一直在回想着自乌苏格格怀孕之后,自己所见的两位格格同时在一处时的情景,从而发觉到一件以前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却多少有些可疑的地方,那就是富察格格在给乌苏格格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一个词,“特意”。 “这是我特意做的”,“这是我特意缝的”,“这是我特意送给你的”,这样的语句用在探望怀有身子的朋友之时,本来是很正常的,可是兰静回忆之后却发现,乌苏格格每每在听到富察格格这样的话之后,原本面对自己时所带有的紧张情绪似乎多少会有些缓解,当然对此她现在并不能确定的,但在这个时候,她却觉得可以用一用。 察格格在兰静目光的注视下,面色一点儿没变,只恭敬的行礼应了一声,然后对着乌苏格格喊话的时候,也真就很痛的遵照着兰静的吩咐,按照她所提供的语句一个字也没多,一个字也没少,当然更是一个字也没改的全面照抄的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那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富察格格这个人的本身就对乌苏格格有着影响力,反正乌苏格格在听到富察格格的话之后,目光就从小庄和莫姑娘的身上移开来,向富察格格的方向看去了,只可惜小庄和莫姑娘离她的距离还有些远,并不宜趁这个机会展开行动。 “乌苏格格,”莫姑娘把声音放到最柔,“富察格格的话,您听到了吧?这下您可以相信奴才了吧?二阿哥一直在哭,您应该也很担心的,让奴才过去看看他,好不好?” 乌苏格格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哭声渐噎的二阿哥,再看看莫姑娘,又去看看在兰静的注视下对她微笑着的富察格格,反复几次之后,虽然还有些犹豫,莫姑娘最后终是点了头,“好,你过来看看二阿哥,”随后又用手中的短刀指向小庄,“但是她不可以,她不能过来。” “好,她不过去,只有奴才过去。”莫姑娘忙答应着,小庄也配合的举起双手,并往后侧方退了一步。 为怕再惊动乌苏格格,莫姑娘走得并不,走到乌苏格格身边时,也并不直接出手去抢二阿哥,只是伸手接着对乌苏格格说道,“格格,让奴才来抱二阿哥吧,这样奴才才好为他检查。” “不用,”乌苏格格却是很戒备的又把二阿哥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我不会放开二阿哥,放开他,他就会被人抢走了。” “好,”莫姑娘也不坚持,马上点头说道,“那您就抱他吧,奴才在您怀里看也一样。” 乌苏格格点了点头,抱着二阿哥的手松了松,莫姑娘于是就在她的怀里为二阿哥做起检查来了,开始的时候,乌苏格格还很戒备,手里的短刀也一直在莫姑娘和小庄之间来回移动,等到莫姑娘仔细的检查二阿哥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等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二阿哥身上的时候,小庄冲她的后面一使眼色,早悄悄埋伏在那里的一个丫环就弄出了一个声响。 “谁?”乌苏格格警惕的扭头去看,小庄则趁机往她那里冲去,却被乌苏格格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马上将短刀挥向小庄那边,“别过来” 而在乌苏格格接连两次被吸引开注意力之后,莫姑娘已经趁机将二阿哥抢了过来,等到乌苏格格发觉再将短刀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拧身抱着二阿哥退开一定距离了,而小庄这时候也扑到了,一掌就将乌苏格格手里的短刀击落在地,再一拧,将乌苏格格的两只手全都制住了,其他赶过来帮忙的跟她学过武的小丫环们也迅速围了过来,只是已经没她们的用武之地了。 “还我孩子,把二阿哥还给我”乌苏格格见二阿哥被抱走了,马上就嘶声喊了起来,只是没喊两句,小庄又是一掌击下来,她就收了声,晕过去了。 “白大夫,”兰静没管乌苏格格,只叫着已经赶过来的白大夫,“来看看二阿哥如何了?” “福晋,”莫姑娘脸色沉重的将二阿哥交给他的奶娘,并对兰静禀报道,“二阿哥的情形只怕是不太好。” “先让白大夫看看吧,”兰静皱着眉说道,其实她也看出来了,二阿哥现在的情形非常不对,他的脸色已经发紫了,哭声也不大对,不过还是要等白大夫诊过脉再说,她看看莫姑娘,再看看也退回到自己身边的小庄,关心的问道,“你们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福晋放心,”莫姑娘和小庄一起摇着头,“奴才没事儿。” “将乌苏格格先送回她的屋里去吧,”兰静看了看在丫环强扶着才没倒在地上的已经晕厥的乌苏格格,摇摇头说道,回过身来看着富察格格又说道,“闹了这么长时候,想来你也累了,也回去歇着吧。” 富察格格看了看兰静,再看看乌苏格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就退身离去了。 “福晋。”这时候白大夫也已经为二阿哥检查完了。 “二阿哥怎么样?”兰静马上问道,“他没事儿吧?” “二阿哥伤得很重,”白大夫皱着眉一脸凝重的的说道,“可能是乌苏格格抢他时太过用力,又或者是抱他太紧了,让二阿哥的肋骨断了,并且伤到了内脏” “有这么严重?”兰静心一紧,眼睛看向那个自出生以来自己就没见太多回的孩子,只见他原本紫涨的小脸,随着哭声渐弱而开始渐渐的发白了。 “是,非常的严重,”白大夫肯定的点头,“而且因为耽搁的太久了,现在就是马上救治,能救回来的可能也不大。” “那也得赶紧治,白大夫你觉得在哪里救治方便,只管随便挑。”兰静马上吩咐道,并对莫姑娘说道,“这事儿就由你来负责。” “就近就好。”白大夫说道。 “行,”兰静对莫姑娘点点头,“去安排吧。” “你跑得,除爷那边要留一个太医守着以外,其余的太医还有李大夫都一并请到这里来,”兰静吩咐小庄道,又对白大夫说道,“虽叫了他们来,但这次救治却是以你为主,但有大家想法各有不同的时候,俱由你的决定做数,现在,你把二阿哥的情形,以及需要什么药物,都告诉小庄,也好让她告诉李大夫他们。” “楹嬷嬷,你去好好查查这件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出了这等状况的。”白大夫他们去忙开来的时候,兰静又对楹嬷嬷说道,并嘱咐着,“注意,不要干扰到救治二阿哥。” 嬷嬷答应着去找相关人士查问去了。 等到李大夫和一些太医们赶过来的时候,白大夫已经开始了救治二阿哥的工作,见到这些人,又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大家就一起群策群力去了,兰静则一直在外间等候结果。 等候的时间总是会觉得漫长,所以当莫姑娘安顿好一切,来到兰静身边侍候时,兰静也开始问着今天府中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那个杏儿,爷是怎么处置的?” “爷听了奴才的禀报,并没有见那个杏儿,”莫姑娘回答道,“问过福晋所说的处置方法之后,就说按您说的去做,看时候,现在想必板子已经打完,正往衙门里送呢。” 十三阿哥没见杏儿?兰静一愣,既是不想见她,又何必说要亲自处置她?如果说是失望之极,所以不愿见,可就自己的观察所得,十三阿哥对这杏儿应该也没有这样的情份,不过,算了,既然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不想这么多了,何况现在还有别的事儿要处置,因为楹嬷嬷应该是已经查问清楚进来回话了。 “是怎么回事?”兰静问楹嬷嬷道。 “跟咱们之前所知道的差不多,”楹嬷嬷回话道,“奴才派的人来把爷的话告诉了乌苏格格,让她准备明天就要别院所需带的东西,乌苏格格虽有些个愣愣的,却也没多做什么反应,后来富察格格就来了,与乌苏格格聊了一会儿之后,乌苏格格就突然发了疯,冲过去抢走了二阿哥。奴才问了当时在两个格格说话时最接近她们的人,她们都说离得远,只听到个一星半句的,象是‘别院’、‘二阿哥’什么的。” “乌苏格格的这把短刀是从何而来的?”兰静想起那把短刀看起来好象是有些熟悉。 “那把短刀,”楹嬷嬷禀报道,“是八贝勒那边给二阿哥的满月之礼。” 是了,兰静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奇怪,哪有人送满月礼送把刀来的,可是看那刀鞘上的图案还算精美,倒也可以算是个工艺品,就与其他礼物一起,一并送到乌苏格格那里去了,反正她应该知道哪些能给二阿哥玩,哪些现在还不能给二阿哥玩的。可没想到,却正是这把礼物之刀,让二阿哥现在还在里面生死不知。 “乌苏格格现在如何了?”想了想,兰静又转脸问莫姑娘道。 “她很好,”莫姑娘嘴上这么说,眉头却是有些皱,“已经醒过来了,也不大吵了。” 安静了就好,兰静也不追问细节,只吩咐道,“好好照顾她,别再让什么刺激到她。” 姑娘应了一声,并在兰静挥手示意下,又接着出去忙她的了。 “楹嬷嬷,”兰静对楹嬷嬷说道,“你这次派人的行事不周,致使二阿哥被伤成这样,该如何处罚,就交由你了。” “是,”楹嬷嬷点头说道,“此事奴才在选人和布置上也有错,奴才会连同自己一并处罚的。” “嗯,”兰静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见治疗二阿哥的大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来了,兰静马上起身迎过去问道,“怎么样了?” “暂时救过来了,”白大夫做代表回答着,“但以后会怎么样还很难说,首先就要看他今晚能不能挺过去。” “今晚怎么了?”兰静皱眉问道。 “因为他受伤太重,”白大夫说道,“只怕今晚有可能会发烧。” “如果他挺过了今晚呢?”兰静再问道,“是不是就意味着不会有事了?” “不是,”白大夫摇着头说道,“此次二阿哥实在伤得过重,挺过了今晚,以后还会好一些日子要挺,就是全都挺过来了,他还有内脏受了损,要自行恢复也很难。” “你就直说吧,”兰静皱紧了眉道,“如果二阿哥能把这些全都挺过去了,大概需多久能全面恢复康健。” 几个大夫和太医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你们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兰静的眉皱得更深了,脸也沉了下来,“二阿哥再不得康健了吧?” “虽不是没可能有奇迹,”李大夫摇摇头道,“但是,很难。” “很难也要努力,”兰静坚持着说道,然后又放缓了语气对他们说道,“今天辛苦你们了,也多谢你们救回了二阿哥。”并对他们行了一礼说道,“只是我还要拜托你们,再多仔细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一些的法子。” “福晋不要这样,您的礼,奴才们可是受不起。”太医们和两个大夫都忙避了开去,并对兰静行礼道,“福晋放心,治人是医者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让李大夫和太医们回去该歇的歇,该照顾十三阿哥的照顾十三阿哥之后,兰静又吩咐人将二阿哥挪到自己的院子里,并交给白大夫进行看顾,又吩咐了拨出来照顾二阿哥的人,“晚上都警醒着些,二阿哥有什么不对的,就赶紧来报我。” 一个好好的孩子平白成了这样子,兰静的心情是沉重的,只是在走入十三阿哥所在屋子之前,她慢慢的吐着气,将脸上的神情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也象平常一样,每次进屋头一件事就是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形,躺得很平稳,呼吸也很顺畅,摸摸额头,也并不发热,眼睛也很清明。 “爷,您醒了啊?”兰静没被十三阿哥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倒,只笑看着她说道,“听小院说,已经喂您服过药了,小墙也说您进膳还可以” “二阿哥怎么样了?”十三阿哥没等兰静说完,就直接问她道。 “爷知道了?”兰静皱了皱眉,“是谁跟爷说的?” “这么说,真是二阿哥出事了?”十三阿哥在兰静的扶持下坐起了身子,看着她说道,“莫姑娘带杏儿过来的时候,说你去乌苏氏那儿了,在我做了处置之后,就匆匆离开了,然后李大夫和几个太医过不多久也见不到人了,我自然就会有所猜想了。” “而我也被爷一诈就诈出来了,”兰静摇了摇头,见十三阿哥的精神还可以,就对他说了说当时的情形,当然富察格格在其中所起的各种作用也着重的加以说明了,最后又讲了二阿哥的病情也说了,当然是避重就轻的,“乌苏妹妹想是不愿意与二阿哥分开,心绪又极是不稳,用力就有些紧了,以致于二阿哥的肋骨断了两根,需要好生休养,我已经把他接过来了,就安置在院子里,只是现在爷和他两个都是伤号,为免互相过了病气,还是等一阵子再让爷见他吧。” “断了肋骨,两根,”十三阿哥皱紧了眉,“乌苏氏呢?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她的院子里,”兰静抚着十三阿哥的胸,帮他顺着气,“她现在的神思并不清明,会伤到二阿哥也不是她愿意的,爷不要与她计较了,还是象之前说的,送她到别院静养就是了,只是,少不得要配个大夫才成。” “嗯,”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这事儿你安排吧。” “那是当然,”兰静笑了笑,然后又问十三阿哥道,“不过,爷,还有一事,那就是富察妹妹,以前乌苏妹妹虽然些怕见人,但神思还是清楚的,所以咱们才会让与她交好的富察妹妹陪她到别院住一阵子,也能让她把心宽下来,可是现在看来,富察妹妹既对乌苏妹妹的影响好象也不全是好的” “不要紧,”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不管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总归是乌苏氏信得着富察氏才有的,还是让富察氏去陪着吧,等什么时候乌苏氏好了再说。” 兰静知道这是十三阿哥对富察格格的处罚,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应当就是富察格格为了不去别院才引起的,至于会闹到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是不是她所预期的,那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的这种行为都是不可取的,现如今十三阿哥是依旧让她去别院了,否则兰静也是不会再容这么个心思深沉的人在府里兴风作浪的。 ps: 今天尚欠一千字,明天双倍补。 粉红票现在还是双倍的,有票的亲们,捧个场啊 感谢“星空幻界”、“xrs四四”和“独中五百万”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六章 胤祥番外(八) 这一天的晚上,兰静时不时的就会走神,她总是会想着在另一间屋子里的那个受了伤正可能在与死神搏斗的孩子,对这个孩子,兰静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她曾经觉得有这么个孩子也不错,一来是,这样可以证据充足的摆脱掉自己专宠的嫌疑,从而缓解了宫中以及各方舆论传来的压力,二来,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在十三阿哥或许依然还会被康熙厌弃的将来,至于可以少一个理由,而自己的家人也不用象八福晋的家人那样被拿来迁怒了,三来就是,她觉得这也算是自己对这两个格格的一种补偿。 兰静知道自己,她虽然顺应了这个时代,顺应了当前的情境,而没一力反对十三阿哥去找别的女人,但她却是绝对要将十三阿哥的感情,至少是绝大部分感情牢牢的拢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她虽然对那两个格格一直都没亏待过,但在她们名符其实后,其实也是做了手脚的,她利用了乌苏格格怀有身子的这一事实,挑拨着她与富察格格之间的感情,毕竟她们之间太和谐了,对自己这个嫡妻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当然兰静是没行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之事,她只是让富察格格多去关注乌苏格格,从而让她看到了自己对乌苏格格种种着重从优的重点照顾,也隐约的跟她暗示,若是乌苏格格此胎生的是阿哥,那自己会建议十三阿哥将其位份动一动,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是同一时间进府的,地位相同的两人,在府中的待遇和处境也是相同的,甚至因着富察格格的善解人意,兰静对她还少少的加了点青眼,现在却是让乌苏格格抢了先,将来甚至还会压她一头,富察格格心里想不生一点儿芥蒂怕是很难。 但兰静所谓的做手脚,其实却都是处处做在明面儿上的,没有一点儿可以让人指摘的地方,乌苏格格怀了身子,对其多加照顾是应当的,如果她真生了阿哥,请立她为侧福晋也是有正当理由的,至于让富察格格多去关注,是她为了怕乌苏格格寂寞,也是为了怕自己有所疏忽,况且她并没有给富察格格下放太多的权力,同时也没强制给她太多的义务,所以富察格格如果不想见乌苏格格的话,她完全可以少去,而乌苏格格若是不想见富察格格的话,以兰静对她的优待,更是可以直接提出来。 但是她们都没有,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的关系依旧处得很是和谐,兰静知道这样的情形后,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她们也是正儿八经学过规矩,参加过选秀的,心中再有芥蒂,再生嫌隙,面儿上也是应该不会太显的,真要是明打明的互相斗嘴干仗,那兰静才会觉得奇怪的,而后来,随着十三阿哥的受伤,兰静的注意力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对两个格格这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但却还是嘱咐了相关人等,送往乌苏格格那边的吃食用度,都必须要小心注意。 可没想到,富察格格采取的也是心理战,在与乌苏格格的经常性接触中,她掌握了乌苏格格性格上的弱点,又借由她身怀有孕、正是心理最脆弱的好时机,成功的将乌苏格格引进了圈套,如果兰静坏心一些,顺水推舟一些,不考虑那时候府中出事会造成什么影响的话,那么二阿哥很有可能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而乌苏格格这个母体,自然更是很难保住了,于是府中就只剩下富察氏这么一个格格了,十三阿哥现在身子眼见着慢慢见强了,若是再能有宠幸之事,那除了兰静,剩下就只有她了。 当然最后乌苏格格是没出事儿的,她也顺利的产下了二阿哥,于是富察格格也接着与她继续“和谐”的相处下去,继续成为她最信任的人,然后乌苏格格对二阿哥也就越发的紧张,如果要任其发展下去,那么不是乌苏格格最终因为保护过度到底还是伤了二阿哥,而她本人也彻底的发了疯,就是兰静和十三阿哥见情形不好,将她与二阿哥隔开,兰静将二阿哥留给乌苏格格照顾的事儿,说明她并不是很想抚养这个孩子,那么二阿哥或许会交给富察格格来养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是在这一点上,富察格格又失算了,虽然十三阿哥决定将乌苏格格移到别院去,却也决定让她也一同跟去,这下可是彻底打破了富察格格的算计,因为时间仓促,她也来不及再去规划一个妥帖完善的计划,就直接来到了乌苏格格这里,毕竟她是陪同乌苏格格去的,如果乌苏格格不用去了,那她自然也就同样不用去了。 兰静不知道富察格格今天行事的本意,是想让乌苏格格以不想与二阿哥分开为借口求着不去别院,还是想引得乌苏格格彻底发疯,从而让她的陪伴也因此没了意义,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后果,富察格格事先想到过没有,她只知道,这一切终究是造成了一个尚未满周岁的小孩子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还要与死神进行苦苦搏斗的事实。 兰静倒不会圣母到把这件事揽成为是自己的过错,只是却还是不免会想到那个无辜受害的孩子,因着乌苏格格的提防,使得她可以顺理成章不去多看的那个孩子,那个同是十三阿哥儿子的孩子,他那张发紫后又渐白的小脸却时时的总闪现在她眼前,那些开始的声嘶力竭到后来却渐弱不成声的哭声也总在耳边回响,让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总往门边瞄去。 “二阿哥,不太好,是吗?”十三阿哥微叹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兰静正解着十三阿哥衣纽准备侍候他歇下来的手停住了,目光看向十三阿哥了然的眼神,不禁摇了摇头,“我到底还是瞒不过爷去的。是,二阿哥因为断了骨,太医和大夫们说他今晚可能会发烧,所以我才会一直惦记着,难免就有些神思不属起来。” “会发烧,”十三阿哥轻皱着眉说道,“是不是一定要抗过去,否则” “没有否则,”兰静用手掩住了十三阿哥的嘴,“二阿哥是爷的儿子,他一定会抗过去的。” “福晋。”楹嬷嬷在外面轻声叫着。 “进来回话。”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 嬷嬷应声走出进来。 “可是二阿哥那边有事儿了?”十三阿哥没等楹嬷嬷行礼就直接问她道。 楹嬷嬷先看了兰静一眼,见兰静冲她点头,才回话道,“二阿哥略微有些发烧,白大夫正看着呢,因为福晋说,那边有什么情况,就随时来报她,所以虽然不是甚重,奴才还是来禀报了。” “爷,我过去看看。”兰静站起了身,她自己的衣服本就没脱,套上大衣服就可以出去了。 “嗯,你去吧。”十三阿哥点点头。 “爷,我想等二阿哥退了烧再回来,”兰静想了想,最终还是做了决定,“您只管先歇了,我留下小院和小墙在这边侍候您。” 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会儿才点了头,然后在兰静的服侍下躺下了,也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兰静帮十三阿哥掖好被角后,与楹嬷嬷一起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去一段距离,到十三阿哥肯定听不到的时候,兰静才开口问道,“二阿哥现在的情况如何?” “听说是烧得不轻。”楹嬷嬷皱着眉说道,“白大夫正努力着呢。” “嗯,走。”兰静加了脚步往二阿哥的房间走去。 因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兰静很就来到了二阿哥的身边,见他的小脸正烧得通红,面上的神情显得很是难受的样子,要哭不哭的。 “怎么样了。”兰静问着白大夫。 “烧得实在是太,”白大夫神情凝重的说道,“奴才只能是尽力。” “用酒可以吗?”兰静再问道。 “烈酒退热,倒是效用很,”白大夫皱着眉说道,“只是二阿哥太小,身子又弱,太烈的酒,他未必受的住。” “先备上,”兰静吩咐道,“若其他法子都不管用了,受不受的住,也只能用了。” “是,”白大夫一边答应着一边说道,“奴才这就去备药,福晋可以让人先用温水给二阿哥擦拭看看。” “奴才来吧。”莫姑娘和楹嬷嬷接过了这个工作。 兰静则是坐在二阿哥的身边,用手抚着他的头和脸,温柔的对他说着话,“二阿哥乖啊,听额娘的话,一定要好起来啊,好起来之后,额娘带你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二阿哥伸出小手来抓住了兰静的手,张开眼睛看着她,嘴里吭哧吭哧的就要哭出来。 “二阿哥乖,”兰静忙又安抚着说道,“不哭啊,额娘知道你难受,额娘唱曲儿给你听好不好,你听了就不难受了。”说完兰静就开始捡一些比较柔和的歌唱了起来,有些忘词儿的,和不太适合这个朝代词儿的,就用哼声带过去。 二阿哥在兰静歌声中,也真就安稳了不少,连随后白大夫又是给他针炙,又是给他喂药的,他都没太去抗拒,只有一条,兰静歌声不能停,一停他就要哭,不是没想过换人来唱,只是二阿哥年纪虽小,耳朵却尖,一换人他就查觉到了,也马上扁起脸就要哭,兰静虽后悔自己没有这个前瞻性,到底还是舍不得让这个正在受苦的孩子难受,只好又接着唱起来。 兰静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不过令她欣慰的是,最终二阿哥到底还是抗过去了,当感觉到手里一直抚摸的二阿哥的额头和脸颊渐渐不那么烫了,当听到白大夫确认说,“二阿哥的烧退了”之后,兰静和一直也在忙着的楹嬷嬷、莫姑娘以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一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二阿哥已经昏昏睡去了,兰静的歌声也可以停了,给二阿哥盖好被子,又示意着白大夫跟着她到外间之后,兰静才问道,“二阿哥现在没危险了吧?” “暂时没有了。”白大夫点头说道。 兰静为白大夫话中的“暂时”两个字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对白大夫颌首说道,“辛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爷还等着听消息呢,二阿哥这边?” “福晋放心,奴才会照顾好二阿哥的。”白大夫忙说道,顿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说道,“奴才给福晋开副润嗓的方子,您回去后煎了喝,这样明儿个就不会太哑了。” “好,那就多谢你了。”兰静点点头,在白大夫的不敢声中,带着楹嬷嬷一众人回去了,留下莫姑娘和白大夫等人还在看顾着二阿哥。 “爷睡了吗?”兰静问过守在外间的小墙和小院,知道十三阿哥这段时候一直没叫人之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虽觉得十三阿哥应该不会是睡了,但还是没点灯,问他的话,也是压在嗓子里的。 “没有。”反倒十三阿哥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比较大。 “好叫爷知道,”兰静赶紧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十三阿哥,“二阿哥没事儿了,他的烧已经退了。” “你嗓子怎么了?”十三阿哥却问兰静道。 “哦,”兰静笑笑说道,“刚才哄二阿哥时,唱曲儿唱多了。” “你又唱曲儿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唱的什么?可是之前唱给我听的那个?” “没,”兰静摇手说道,“那个曲儿是单唱给爷听的,唱给二阿哥的,都是些个哄小孩子睡觉用的。” “听听你这嗓子,”十三阿哥皱着眉说道,“得赶紧用药才成。” “爷放心吧,”兰静笑着说道,“白大夫已经为我开了药了,小院这时候想必已经煎上了。” 三阿哥点头说道,“那用完了药,就赶紧歇着吧,你也累了一晚上了。” “爷,您不用担心,二阿哥会很好起来的,”兰静坐到炕边,也没换衣服,就那么弯下身子贴到十三阿哥身上,“您也会很好起来的,到时候您教米虫和二阿哥练武,我教欢馨和欢颜绣花,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ps: 还是月票双倍期,手中有票的亲们,捧个场啊 感谢“閑客居老板”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七十七章 胤祥番外(九) 欢颜到底是我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女儿,她对我很亲,即使是在她二个月尚不记事的时候,我就扈从皇阿玛出巡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再回来时她初见我会稍有些陌生,但只多相处了一会儿,她就对我亲近起来了,甚至这亲近还超过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兰静,兰静说这是我太过于宠惯她的缘故,其实兰静宠她的又何尝比我少呢?这也难怪,她那张时时对人绽放着甜美笑容的精致小脸,还有那总也喂不胖的瘦弱身子,都让人不得不爱进心坎里,疼进骨子里。 欢馨的名字当时是我起的,所以欢颜的名儿我本想让兰静来起的,却不料她却想出了“宁馨儿”这样的名字,这三个字乍听起来很好,组到一处听着也顺耳,可是它的其中之意是褒是贬却是存有争议的,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叫这个将来有可能被人拿来说嘴的名字,不随欢馨的馨字,还可以随欢馨的欢字嘛,叫欢颜,这个意头多好,正好她也每天总是开开心心的笑。唉看来兰静在起名这事儿上,还是有些不那么靠得住的,米虫那个名字起的,到现在四哥都不承认它,也坚决不叫,为着我同意了这个小名儿,他可是数落了好长一段时候,也好,他憋了这么久,就让他痛痛的喊一喊也好。 如前世一样,在同样的时候,皇阿玛开始册封皇子福晋了,因为我没有爵位,所以兰静也没得封,没得就没得吧,八嫂倒得了封,却是不如不得,本来因为八哥小妾怀了身孕就有些心情不的她,却被皇阿玛明褒暗贬的册文兜头打了一棒子,而随后良母妃由嫔进妃,更是让八嫂脸上的笑容都能让明眼人看出其中的刻意来了。 但我却知道,八嫂的难堪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不只是她妒嫉之名会被提出来,连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们都会被指责为对她的教导不力,想想兰静对她家人的重视,我觉得有些事情该做也得做了。 之前兰静与关柱的话,我听到了,所以我一直以各种借口拖着没去跟富察氏和乌苏氏那儿,兰静说,她嫁进了皇室,就没有争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资格,其实这话应该这么说,如果我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如果我没有额娘和妹妹们要顾,如果她没有阿玛和弟弟要顾,我其实是很愿意只有她一个的。 我是经历过一世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重欲,如果现实情况允许的话,我是乐于满足兰静的愿望的,毕竟跟其他女人在一处的时候,我多是解决身体上的需求,而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让我的身与心同时处在极大的欢愉之中,这是我在前世都没有体会过的。只可惜,我的身份,不容许我满足她的这个愿望,至少现在还不行,如果有了专宠或是嫉妒的名声,最吃亏也最会受到责罚的,头一个就是兰静自己。 皇阿玛虽不会常说我们兄弟的内闱之事,但他对专宠之事却一向是反感的,早先的大嫂之所以会被赐死,触及到了太子这个皇阿玛的逆鳞是主要原因,但那个大嫂以往的专宠在皇阿玛那里落下的坏看法,应该也有一定的影响。更别说后来八嫂连自己带外公家、连去逝的带没去逝的都被严厉训斥,而其实那时候八哥已经有了庶子了,可就是因为八嫂的嫉妒之名由来已久,于是皇阿玛拿起来就说了。 值得庆幸的是,与八嫂不同,兰静给我生了嫡子,而且还是吉兆的龙凤双胞,这才让我得以拖了这么久,当然其中我总不在京城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知道,宫中的太后以及我的额娘都给兰静施加过很多的压力,眼见着一废太子的时候就要到了,我也不能再拖了,那两个格格,前世看着还算是安分,就是她们了吧。 只是好久没和兰静之外的其他女人在一起了,感觉上怎么就是有些不对劲儿,眼前总是在晃着兰静落落寡欢的影子,匆匆完事之后,洗过澡赶回去,果然见到她正坐在那里愣神,将怀中的米虫搓弄成个怪样,让人将孩子们抱下去,看着她闻着自己的气息笑得越发甜蜜的脸,我不由得也带出了笑,就知道她不会愿意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气味的。 那天晚上,我们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及那两个格格,也没有欢好,只是互相的依偎着,不过在又一次扈从皇阿玛出发之前,我好好的将兰静要了个够,害得她早上差点儿没起来,一个劲儿的揉着腰用眼睛来瞪我,我对她一如既往的笑着,但心里却知道,这回出去,一定是要让她大大的担一回心了。 皇阿玛派给我的差事,让我接与不接都会惹怒他,在我用尽了其他的办法都无法打消掉他一定要将我扯进这件事中的念头之后,我不得不选用了那个最后的铤而走险的方法,让自己受伤,伤到无法再进行这个差事,伤到无法再跟着他去塞外,也伤到无法再去参与那一场乱事之中。 那些流箭,是我的人放的,箭上的毒,是我的人研制的,解药,当然也在我的人手中,本来是想着这样就可以控制我伤势的进展,可以决定我什么时候见强,什么时候复发,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好起来的,可是这其中却是出了太多的意外,最终结果让我这个始作俑者也不能确定了。 先是十八弟,他那时候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来,让我来不及通知手下不要放箭,只好将他掩护住,因此让自己多受了一处伤,毒也加重了一些,导致我完全的晕厥过去,等醒来才发现在皇阿玛的允准下,太医们已经给我用了以毒攻毒之法,这下我身上的毒就变得复杂了,以前的解药也不那么管用了,我不知道建议此种方法的太医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他真是受人指使的,那这个人的意图就很值得我研究了。 将我送回京城,却将十八弟留在身边,我并不为此而对皇阿玛有什么怨念,他前世本来就喜欢十八阿哥,这世还是一样,而我,自然不会跟一个两世都与我亲近的弟弟争宠的,好在十八弟因为伤势较轻,中毒较浅,并没有被以毒攻毒过,解药对他是有效的,而这种毒的一个好处是,只要解开了,对身子就没有任何的伤害,不管是拖了多少才解开的。 我知道兰静会很担心,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担心到那种程度,她甚至在自责,自责到把自己都咬伤了、抓伤了,而且神智也似乎是有些不清了,我将她拥入怀中,一直一直温柔的哄着她,这才让她醒转了过来,随后就是对我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让皇阿玛对她不够满意,从而才会影响到我这儿,我得说,她有些感觉还是对的,人人都说皇阿玛对我是如何的盛宠,走到哪儿带我到哪儿,可只有她,却是一直在担心皇阿玛的态度,总觉得皇阿玛对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我这次的伤,确实是吓到了兰静,但也让我有了个意外的收获,却原来我的福晋是会唱曲儿的,而且唱得还挺好听的,尤其是那词,虽然太过直白,却是很打动我心。而她自责时咬伤的唇,却又引起了大家非常美好的误会,看着她又羞又恼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希望那真是我造成的了,只可惜大家忽略了一点,我又怎么可能忍心把兰静咬伤成那样呢? 但是兰静所受到的惊吓,到底还是让她慌乱了,她如一只惊弓之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甚至有些事情连问都不敢问了,原来她依然觉得我这次受伤是与她有关,她依然在自怨自责,我既为她只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恐惧与软弱而欣喜,又为她一脸迷茫的样子而感到心疼,我历数着她以前的勇敢事迹来证明她并不胆小,可是她却抽冷子的开出一句玩笑,弄得我哭笑不得的,不过,我的兰静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跟兰静说,让她不要再做无谓的自责,恢复成以前的那个自己,兰静很痛的答应了,但却又说,这只是在有我可以依靠,有我可以仗持的情况下,如果我不在了,她就会是一个剑拔弩张,又或是忍痛苦忍的人,会尖锐,会消沉,甚至会疯狂,听了她样的话,我觉得心里又热又烫,又酸又苦,疼痛背后却又有那么一丝甜,这也是兰静对我的一种情意的表达呢。 兰静从来都不缺少让我惊喜之处,却也偶尔会弄出些让我觉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事儿来,象是四哥好好的表达兄弟之情的诗,结果她居然就会给联想到那种地方去,弄得四哥到现在见了她还时时的爱瞪她,而这回,她竟然怀疑是四哥害我的,这可真是,太让人觉得意外了,以她平时对四哥的敬畏程度,也真亏她能往这方面想。 当然兰静会如此想,也是有她的根据的,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所以我少少的但是在关健问题上,对四哥做了些提示,而提示过后没多长时间我就受了伤,这难免就让四哥觉得事情可能是因为他才引起的,也因此就有了自责,行为上多少也就脱出了些常态,然后让兰静看到了,自然就觉得可疑。 不过,在我的解释下,兰静还是打消了对四哥的怀疑,又在我的询问下评价了四哥,“至情至性”,没想到她还真的懂四哥,而她对我,也是同样的评价,她说我比四哥还要重情,是那种一旦将心交出去,便是一生一世也不留退路的人,没想到我这辈子掩饰了这么多,她却还是直接就看穿了我的本来面目了,果然,她比前世更了解我,更懂我。 而皇阿玛,也比前世对我这个儿子更加的狠心,把太医让给小十八这没什么,而让小十八到我府里来养伤也正合我意,正好可以开始慢慢的给他用上正确的解药了,只是当我还重伤在床,也就在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力站起不多会儿的时候,我的皇阿玛就真能传我与其他阿哥们一同到行宫去,他就不怕我死在半路上吗?而等到了那边之后,我又同其他兄弟们一起被圈禁了起来,只是相较于其他兄弟们只一个太监侍候,自己这边还多了个李大夫,自己应该夸皇阿玛到底还有一分父子之情吗? 没关系,皇阿玛不在乎我,还有人在乎我,我有额娘,我还有妹妹,我还有兰静,还有孩子们,我不能让兰静忍痛苦忍,更不会让她变得尖锐、消沉,甚至是疯狂,兰静在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我坚持着这个信念,在李大夫的叹惜又惊奇中,一天一天的挨着,好在这次被圈的天数比起前世来要少太多了,前世我是在其他人都放出去之后,依旧还圈了不少日子,这次却是与其他人一同放出来了。 经过这么一番的折腾,我的身子实在是虚得不行,甚至连睁眼的力气有时都没有了,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府里,听着兰静轻声而急切的问李大夫我的情况,我的神思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起来,但随后就被兰静抚着我脸的动作给拉了回来,她说,“您回家了。” 是的,我回家了,这个属于我的,有兰静有孩子们的家,我躺在那里,听着她娓娓的诉说着,提醒着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让我点好起来,随后,她却又改了口,说只要我在就好,说她很珍惜我,说不要让她失去我,其实,我一直是这么做的,因着我不想让她失去我,我也不想失去她,所以我才会在往来行宫的路在,在被圈禁之时,一直都在坚持着,一直都提着这口气不肯咽,因为,我不愿意失去。 ps: 还是月票双倍期间,手中有票的朋友们,捧个场啊。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扯上我们敦恪公主了 我这一世的重活,改变了许多,有的是我有意而为之,有的则可能是受到了波及,我额娘因为我做了准备而没象前世一般的早逝,我的两个妹妹,大妹妹虽然如前世一般嫁了同一个人,但在我与她额附每次见面都会进行的“友善”切磋,以及明里暗里派去那些人的守护之下,恬然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这由她写给我的信中、以及我每年扈从皇阿玛到塞外时均会探望她时,她脸上所带有的幸福神彩都表现了出来。 而欣然,我的***,却是嫁到了孔家,这是与她的前世截然不同,但也是一个令所有公主们都羡慕的婚姻,得知她过得很活,我为此而答应皇阿玛的条件也算是值了,唯一遗憾的是,她出嫁之时,我的身子太弱了,无法象对恬然那样亲自去送嫁了,四哥本来想代我履行这个职责的,这也是我的希望,只可惜我的皇阿玛却是派了三哥前往了,表面上说是因为他一向爱与读书人交往,但若说他内里没算计,别说我了,兰静都是不信的。 是的,兰静,我的福晋,既是前世的,又是今生的,但却也有了很多的不同,而这,虽不是我有意而为之,但却是我乐见的。前世的兰静,贤惠、安宁,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而今生的她,当然不是说就不贤惠了,只是她的性情和思想与前世相比却是改变了许多,让她的整个人变得更加鲜活了,也让我真正领略到了诗词中所描写的“情”之一字。 我一直觉得要不就是那些诗词中写得过于夸张了,要不就是我们皇家这些人天生冷情,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过那样的感受,包括对我想补偿的嫡福晋。可是今生的她,却是让我慢慢的体会到了这些,说实话,可能是因为我过早的与她相处,也过早的开始相护于她,所以今生的兰静与前世比起来,性格上有一些不同,也多了些弱点,正是因为她的这些弱点,让她时常会有些不甚完美甚至是莽撞的反应,而这些反应,又恰恰的更加吸引我。 前世我对兰静,先是对嫡福晋应该有的尊重,后又因为那段被厌弃的漫长时日中始终如一的温柔体贴而产生的愧疚,到最后则是化成了家人之间的亲情,当时我以为这就是诸多诗词中所描述的男女之情了,可是等到我面对今生的兰静之时,才真正会到了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会让你在看到她缺点的时候,也只觉得这样很可爱,它会让你愿意什么都答应她,只为了让她不再哭泣,它会让你因为看到她由衷的笑容而跟着一同欢喜,它会让你在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觉得索然无趣。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皇阿玛所宠爱的纳兰容若所写下的词,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真会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写下它的人也并没有做到,更何况我们这些皇子了。我们兄弟自小在女人上就是不亏的,刚成人时就会有选派的宫女来侍候,还未曾大婚,许多人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子嗣了,而大婚之后,皇玛嬷和皇阿玛也会时常在选秀之时赐几个格格甚至是侧福晋下来,至于别人相送的,以及府中的丫环和使女们,那就更是只要我们想要,就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了。 所以在前世,我虽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有过的女人也不少,只是除了对嫡福晋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以及对侧福晋多少要给些体面之外,其余的并没有给我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从而也导致了我对她们在认知上出现了严重的错误,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们的性情在今生也发生了转变。 首先是杏儿,对她,我是有着与对其他丫环们不同的感觉,因为前世她是我的侧福晋,我的长女和长子全都是由她生出来的,而在这一世,因为我想着要让兰静生下长子兼嫡子,所以我有意不去碰她,当后来听到兰静和关柱的话之后,虽然碍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完成她心底里的愿望,但对使女和丫环们,我却是不打算再去沾染了。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对杏儿那份不同的感觉而导致我看向她的眼光略有些不同,结果却引发了她的痴心妄想,甚至于由此生出恶念,居然下手去害正怀有身子的兰静,差点让她失了性命,又让欢颜至今身子都还是比较弱,我对兰静说,我要亲自处置杏儿,是因为我要好生看看这个女人,前世将弘昌养成那个样子,我原只以为是她无能,现在看来,说不定那其实就是她的本意了,她就是想让弘昌去争一争,而我后来夭折的那几个庶子和嫡子,其中或许也有她做过手脚也未可知。 兰静听了我的话之后,虽然面色如常,但身体微僵的那一下却还是让我感受到了,于是我知道,她误会了,她应该不会以为我要亲自处置杏儿是不信任她的表现,但她很可能会认为我对这个杏儿是不同的,兰静有的时候会很迟钝,但有的时候又会很敏感,杏儿能感觉到的我对她的不同,兰静很可能也感觉到了,而后来她以欲擒故纵之法,诱使杏儿自己招供的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 想想我也真是没必要,虽说杏儿是前世我长子的生母,但在今生,她却只是一个痴心妄想、毒害了我福晋和女儿的奴才,不管她前世做过什么,今生再去追究都太过无稽,而她今生犯下的错,也不能因为她前世的身份而得以幸免或是轻饶,如此,我实是犯不着再费精神去见这个不知所谓的人了,随口吩咐着莫姑娘按福晋的意思办之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一些响动之声,很轻微,想必是杏儿挣扎着所发出的,而她的嘴,自然是早已经被堵住了。 不过,这都与我没关系了,瓜尔佳氏杏儿,不管你前世就是这样的人,还是今生发生了改变才成了这样的人,自己做下的事儿,就自己去承担吧,我没象以前所想的那样,给害了我福晋和女儿之人以最严酷的惩治,已经是看在那今生被我舍弃的一儿一女的份儿上了,至于刑部衙门怎么判,就看你的造化了。 在杏儿的问题上,我因为前世的经历犯下了一个错误,而在富察氏和乌苏氏上,我又因为前世的印象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从而造成了现在的这样一个后果,前世的我以为,富察氏和乌苏氏都是很本分的人,到了今生,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她们两个,虽然进府赶上了日食这个情况与前世不太一样,但其他时候表现的也还都算安分,所以当我需要让她们名符其实的时候,我觉得给她们一个孩子也不错。 只是与前世不同的,前世还有一个有一儿一女傍身的瓜尔佳氏在,另外还有石佳氏等其他的格格在,前世是富察氏先生下一个女儿,没过多久就夭折了,而乌苏氏却是在六年之后才生下了弘昑,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害关系,今生就不同了,今生府里只有她们两个格格,以她们的身份,自然是没资格跟兰静争什么的,而同时进府又同等地位的她们两个之间,会隐含着竞争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是我一直都不去动她们,也许这个竞争就不会加大,可是因为我让她们名符其实了,而这一世又是心理极度脆弱的乌苏氏先怀上了,从而也就引出了富察氏的手段,我倒不知道,她居然还会这一手,当真是杀人不用刀,直接改攻击脑子了,而乌苏氏也是,在前世我也没觉得她这么禁不起挑拨啊,还是说除了富察氏没人这么会挑拨?而富察氏又因为没与她有什么交流或是没把她当成对手,所以没去挑拨? 不过,前世没挑拨,不等于今生也不挑拨,知道了经过之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富察氏还是有两下子的,她能先是挑动的乌苏氏看谁都象是要害她,险些在早产之时弄出一尸两命来,又能在她生下孩子后,继续挑动着她认为被害的对象除了自己还添上了儿子,于是对他进行了过度的保护,而到了最后又挑动她发了疯,以致于让二阿哥受了重伤。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富察氏还能让乌苏氏把她当做阖府里最能信任的人,这都已经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了,而是被人杀了还说人家杀得好、杀得妙了。若这个富察氏不是自己的女人,就冲她的这个能耐,将其收做手下或许还真能有点用处,只可惜她偏偏就是我的女人,于是她的所作所为,也就不能为我所容忍了。 她不是不希望到别院去吗?为了不到别院去,不惜把乌苏氏真的逼疯,不惜让二阿哥出现危险,那她的这个别院还就去定了,而既然乌苏氏是因为她成了这个样子的,那就由她再给恢复过来吧,但等乌苏氏好了,也并不是说富察氏就可以回府了,我下的令是“再说”,“再说”的意思是,乌苏氏好了,你才有可能回来,而有可能的意思是,也有可能不让你回来。乌苏氏虽然好了,二阿哥的帐我还是要算的。 其实在前世,我的二儿子确实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出生的,只是他的生母不是乌苏氏,而是石佳氏,且生日也比今生的二阿哥稍晚了几天,今生的二阿哥是出生在九月份,而前世的二阿哥则是与我的生日相同,是十月初一,算算日子,如果乌苏氏不早产,说不定今生的二阿哥也会出生在这个日子。 因为这样的巧合,让我对这个二阿哥的情绪也有些复杂,前世的那个二阿哥可是在转过年刚出了正月就夭折了,而他又是被福晋放到自己院子里抚养的,因着她那时候并没有生下嫡子,故而多少也传了些闲话出来,但孩子出生那时我正被圈禁,等到年前放出来的时候,腿上受了寒气需要调养,心情又郁结难舒,于是也没有去留意,等到后来知道了,也已经事过境迁没人再说了,自然也就做罢了。 而看着兰静抱过来的今生的这个二阿哥,我努力回想着前世的那个,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长的什么样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心情极坏,等闲人福晋是不会让来打扰我的,所以对那个孩子,我根本就没见过几面,随着时光的流逝,这几面也早已经忘却了,只是他的容颜虽被我忘却了,但听到他夭折的消息之后,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于是对今生的这个二阿哥,就有些不知道是应该近着些,还是远着些了。 兰静提出了一个建议,把二阿哥放在她生母跟前抚养,我当时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兰静要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虽然有楹嬷嬷和莫姑娘在,但只要不是出现特殊情况,有些府务还是得需要她来料理的;虽然有奶娘丫环在,但兰静却总是愿意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与孩子相处玩耍一段时候;而最让她操心费力的就是我这边了,对我的很多事情她都坚持要亲力亲为,于是一天排下来,她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再去照看一个婴儿。 当然有奶娘和丫环嬷嬷们在,倒也不用兰静多做什么,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即使她的心里并不愿意去照顾这个其他女人为我生的孩子,可只要这个孩子放在这儿,她就不太可能会不去操心,不去看顾,不过,我看着一脸紧张看着二阿哥的乌苏氏,既然有一定会疼爱他的生母在,又何必一定要难为烦累兰静呢? 只是我和兰静都料错了,二阿哥的生母虽然疼爱他,但脑子却已经开始不清楚了,而随着被人越加的影响,也越来越不清楚了,兰静发现了问题,想即时纠正回来,却被富察氏一举破坏了,看着兰静的心神不定,听着她陪着二阿哥熬过退烧之后变得沙哑的嗓音,我知道,其实她并没有跟我说实话,二阿哥的伤,一定比她说的还要严重,本来过了二月份之后,我还以为能够改变夭折命运的二阿哥,说不得终究还是要离开我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富察氏,虽然我也很想对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鉴于我的府里不能两个格格全都疯了,所以,我一定会让她清清醒醒的受完她该受的。 ps: 感谢“殷贤”投出的粉红票,今天少写二千字,明天会尽量加倍补上。 更多到,地 第三百七十九章 游园的好时机 乌苏格格和富察格格比原定去别院的时日晚了些,毕竟二阿哥是皇孙,他受到了伤害,可不是自己府里掩下就完了的,更何况兰静也没打算掩下,于是该上报内务府上报内务府,而宫中在接报之后,也另派了一个对儿科方面比较擅长的太医过来,而他的诊断跟白大夫差不多,甚至说的比白大夫还要严重,就只差明着说“能活一天就算是捡来的”了。 与这位擅长儿科的太医同来的,还有之前给六姑娘看过病的、在神思方面比较健长的刘太医,经他诊断之后确认,乌苏格格的神智虽没到完全丧失的程度,但却是非常的不稳定,以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十三阿哥和兰静做出让其去别院休养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当然,鉴于她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若是能有一向与她交好之人的相伴,应该会更有利于让她稳定以及康复,于是富察格格就理所当然的承担起这个责任,为兰静分忧去了。 而杏儿,她则是当天被打完板子就送去了衙门,连人犯带证据一并接过去的刑部也没用多久就向康熙递交了判决的建议,康熙如数照准了,既没象在恪靖公主家人被冲撞事件一样加重处罚,也没循例做减轻处置。 当结果传来,知道杏儿即将被处斩,而她的家人多受牵连被降罪之后,兰静既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意,只有一种事情总算过去了的平静,当她平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十三阿哥的时候,十三阿哥的表现也是同样的平静和不在意,听过了也就放到一边了,又埋下头来接着给米虫以及弘晖拟教案去了。 虽然两府里都没意见,但鉴于那个时候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是刚刚封爵,各方人情往来繁杂,十三阿哥府还好些,他正在病中需要静养的理由,就足以使兰静推掉不少的来访之人了,但是各方送礼回礼之事,也让她忙了好一阵子,更可想见被封了亲王的四阿哥府里会是如何的盛况了。于是双方没用怎么磋商,互相打一招呼就做出决定,弘晖为米虫启蒙的事儿,等忙过了这段时候再说,正好也可以让十三阿哥利用这个期间再恢复些体力,以便虽不能身教、却可以更好的言传,再有就是也要让弘晖多做些准备,将时间好好的分配开。 所以,等到弘晖正式开始给米虫进行武艺方面启蒙的时候,就正好是在十三阿哥府中接连出的那些破烂事儿全都结束之后了,弘晖是真心想把米虫教好的,这从他兴冲冲的神情上就体现的很明显,只可惜米虫的性子跟弘晖完全的不同,弘晖是喜欢练武,所以对一切的教导都是遵从并配合的,但米虫那个惫懒的性子,想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愿意去卖这份儿力气的。于是弘晖第一天过来时带着的那股子“初为人师”的喜悦劲头,没过多一会儿就变成了无奈和纠结。 其实先开始米虫还是给这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堂哥兼大师兄几分面子的,可是当他扎马站累了想歇着却被阻拦的时候,他就认为这个人其实是跟自己的额娘一样,就爱耍着自己玩了,他没办法抵抗额娘,却是可以抵抗他的。不让我回去歇着,可以,我就地歇息也无所谓,反正衣服脏了也不是我洗。 对着这样一个非暴力不合作的堂弟兼师弟,弘晖完全的不知道应该拿他怎么办,他总不能真的去实施暴力吧?而对自己儿子第一堂武课启蒙很是关注的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听说了这个情形之后,互相对看了看,兰静先就忍不住莞尔一笑了。 “爷,我说什么来着,”兰静笑眯眯的说道,“就咱们那宝贝儿子,连说话多了都觉得费力气,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傻站着不动?” “什么叫傻站着?”十三阿哥白了兰静一眼,“那叫扎马。” “就算是有个扎马的名儿,说到底也还是站着的,”兰静笑了笑,“好了,爷,叫弘晖过来,把您准备的东西给他吧。” “弘晖到底还是缺历练。”十三阿哥示意下人们去请弘晖来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明知道米虫的性子是如何的,却没事先想好对策。” “他还小呢,”兰静逗趣着说道,“再说他又是代师传艺,就有什么不对的,也是爷这个师傅没教好。”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十三阿哥却没把这话当成逗趣,而是很认真的检讨着自己,“我这几年要不是事情多,再不就身子差,对他也没能做什么教导。” “还有四哥呢,”兰静笑着说道,“四哥对弘晖管得可是很严呢。” “是很严,”十三阿哥笑了笑,“只是有些太严了。” 正说着呢,弘晖过来了,他之前已经来请过安了,这时候再来,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脸上也带着几分窘迫。 “弘晖,来,坐下,”兰静招呼弘晖坐下来,又笑着问他道,“米虫让你为难了吧?这孩子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是我不好,”弘晖微红着脸说道,“我原就知道米虫不爱动,应该多做些准备的。” “哦,”十三阿哥感兴趣的看着弘晖问道,“你想到要做什么准备了?” “我暂时还没想好,”弘晖轻摇着头道,“但总归得让米虫对学武有兴趣才成。” “想法不错。”十三阿哥笑了笑,“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做了,要知道,米虫的懒劲儿可是经你十三婶再三努力,都没办法改正的。” “是啊,”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眼,知道他是不打算把事先已经准备的对米虫的教案拿出来了,不过对此她倒也不反对,反正他再怎么也是不会对自己儿子不利的,于是顺着他的话笑着对弘晖说道,“若你真能把米虫的性子扳过来,那十三婶就亲手单为你做一桌子好菜谢你。” “冲着十三婶这话,我一定会把米虫教好的。”弘晖也笑着承诺道,只是他刚放松的笑没多一会儿,四阿哥和四福晋就过来了。 “你不是来教弘昌习武吗?”四阿哥见到弘晖之后,脸就严肃了起来,并沉声问道,“怎么却在这儿呆着?” “四哥,是这样的,”没等弘晖答话,兰静就把话接了过来,“因着我们爷也有些日子没见弘晖了,今儿个正好精神也不错,就想着要趁这机会考较一下弘晖,没想到弘晖还真是进益了不少,我们爷一高兴,这不,就说多了。”然后又笑盈盈的转脸对十三阿说道,“爷,既是四哥四嫂来了,您就放弘晖去做他今天来要做的事儿吧,想必米虫现在也该等急了。” “好,”十三阿哥笑着点头道,“那弘晖你就去吧,只是米虫那孩子有些惫懒,只怕你教他时会费些力气。” “是,那我去了。”弘晖在四阿哥面前,行为举止下意识的就会严谨许多,向众人各自行了礼,这才走出去了。 “四哥,四嫂,”十三阿哥现在坐着与人谈话已经没有问题了,他笑看着四阿哥和四福晋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没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四福晋笑着说道,“看到你渐强了,我们这心里也松缓了不少,这下你四哥夜里也不至于担心的不能好睡了。” “说这个做什么?”四阿哥瞪了四福晋一眼。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四福晋却没退缩,连面色也一点未变的继续往下说道,“咱们两家的交情,又有谁不知道了?当时你们兄弟都被宣到行宫的时候,除了爷之外,我最担心的就是老十三了,我们爷也是一听完旨,就直接先奔着你们这儿来了,所幸最后是有惊无险,你们都回来了,可老十三却成了那个样子,我这才放下的心,又揪起来跟那儿悬着,你四哥就更别说了,每天我只要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老十三的病情有没有好转了。” “让四哥四嫂挂念了,”十三阿哥坐在炕上对四阿哥和四福晋行了礼,“是我的不是。” “这事儿又怎么能怪你?”四福晋忙摇头说道,“看着你现在越来越好,我这心里不知道有多安慰呢。”然后又站起身来说道,“行了,瞧我们爷这眉皱得,只怕是又嫌我多话了,好了,我们女人家这就去别处说我们的话了,留下你们男人家说你们的话。” 兰静和四福晋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让人摆下桌椅再上了茶点。 “你可还好吗?”四福晋关心的打量着兰静。 “我很好啊。”兰静被问得有些莫明其妙,因着府里一直潜在的危险被拔除了,十三阿哥的身子也虽然缓慢但却一直向好里发展,比起他刚回来那会儿,自己的心境已经是强太多了。 “很好就好,”四福晋笑了笑,然后又接着问道,“那个杏儿的背后,真的就再没别人了?我总觉得一个丫环,就敢去做这样的事儿,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我也怀疑过,”兰静想了想说道,“但现在却并无头绪,杏儿当时虽然要说,但明摆着她那是要陷害人,所以也只得先算了,等以后再有什么踪迹时再说。” “二阿哥呢?”四福晋又问道,“还是三天两头的闹病?” “他那天被伤到了内脏,”兰静轻叹着说道,“身子也跟着弱得不劲,略微一有不适,就跟着不舒服了。” “于是你也一直去陪着?”四福晋不赞同的看着兰静,“我不是拦着你贤惠,只是你也得多注意注意自己,照顾老十三,你累也就累了,可是这个孩子,你大可以不用这般亲力亲为的,那些个奶娘、丫环、嬷嬷都不是摆设,不是非你在那儿不可的,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换上身绿衣服就是竹杆了。” “四嫂,”兰静握着四福晋的手,带着些感动的对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在心疼我,可是我真没办法不去管他,他那么小,又那么弱,太医和大夫每次都说他有可能过不来了,可他却每次都熬过来了,他是那么执着的想要活着,想要留在这个世间,他尽了他的一切在努力着,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陪在他的身边鼓励他。” 四福晋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老十三能得你相伴,他真是个有福气的。” “不,”兰静摇头说道,“应该说,我能以嫡福晋的身份伴在爷的身边,是我有福气才是。” “好了,你们两个都有福气,这总行了吧?”四福晋开了开玩笑,又接着说道,“既然这么有福气的两个人,就该一同走得更远才是,别老十三的身子渐好了,你的身子却是渐垮了。” “多谢四嫂的关心,”兰静笑笑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其实兰静这段时候忙归忙,但却是很注意自身的,也时时的请平安脉,除了说她有些劳累及心绪有些不畅之外,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估计等到各项事情都得到解决或是稳定之后,好好的睡上几觉,应该就没事儿。不过面对四福晋的关心,她却是不好这么说的,否则倒好象是显着人家多管闲事了似的,还是只承情,别解释的好。 “老十三呢,”四福晋又接着问道,“李大夫最近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倒是发现了一种药或许会对我们爷身上的毒有用,,”兰静笑着说道,“只是他不敢贸然就给我们爷用,要先试过一段时候再说。” “这倒是个好消息,”四福晋点头笑道,“我们爷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你知道,在诸兄弟之中,就数他们两个最为亲厚。” “那倒是的。”兰静笑了笑,又转移着话题,“好了,也别光说我们了,说说你们吧,四哥现在是雍亲王了,想必是贺客盈门、热闹非凡了吧?” “你就别说笑了,”四福晋摇着头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爷那性子,哪里是喜欢热闹的人?只管让人把那些个远不远近不近的都打发走了,见的只是那些他不能不见的人,倒是三哥比我们爷和气的多,听说是差不多能见的都见了,尤其更是见了不少饱学之士。” “三哥一向爱文,日常结交的自然也全属这边,”兰静笑了笑,然后又轻皱着眉问四福晋道,“只是我怎么隐约听说着,好象他们的言谈间还扯上我们敦恪公主了?” ps: 感冒了,吃了药脑了里就一直昏沉沉的,强撑着写了这么多,对不起大家,这两天欠的,以后会找时间补上的。 另,感谢“豬頭sa?”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八十章 宅男慈父 “这个话我也恍惚听到过,”四福晋笑笑说道,“好象因为敦恪是要嫁到孔家,所以三哥说他这个做兄长的,总要多操心尽力些才是。” 他多操心尽力?兰静的眉又忍不住皱了皱,虽说三阿哥也是欣然的兄长不错,可是有十三阿哥这个和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在,用三阿哥去操什么心,尽什么力?正常来说,他只跟其他公主出嫁一样,准备好陪嫁之礼也就完了,现时他却当着贺客的面儿,说出要“操心尽力”的话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四嫂,”兰静看着四福晋道,“我最近总在府里呆着,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三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皇阿玛那边对欣然送嫁的人选有属意的了?” “应该是你想的那样,”四福晋对兰静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兰静皱了皱眉,“我们原是希望由四哥去的。” “就象你说的,”四福晋笑了笑,“三哥一向爱文,日常最爱结交饱学之士,欣然是与孔家结姻,皇阿玛会派他出面也很正常。” 也罢了,兰静知道,康熙既是已经有属意了,那么再说别的也是无用,尤其是他现在还正处于对儿子们极度不相信的不稳心态中,虽说自己和十三阿哥更希望由欣然相对比较亲厚熟悉的四阿哥去送嫁,可也不能因此而让康熙心里对四阿哥起了嫌隙或是提防。三阿哥想去,那就去吧,只是,恐怕他此行是要失望而归了,孔家跟天家联姻已经是到头了,他们是绝无可能再卷入到皇子之争里去的,哪怕是只想借他们的名声,估计也是没可能的。 “我倒认为不是这样,”兰静决定遵从康熙的意思,但并不会顺着四福晋的话说四阿哥比不上三阿哥,“照我看来,必是前些时候皇阿玛巡幸塞外,四哥驻守京城,事事都做得让皇阿玛满意妥贴,于是不愿意让他离京太久。让三哥去也好,孔家那儿可是会有许多人可以跟他谈经辩文的。”就只看到时候三阿哥会不会露怯了。 “是啊,三哥此去一定会得偿心愿的。”四福晋听了兰静的话,也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们爷虽不能去,但有些能做的事儿却还是可以做的,此次定下来随欣然出嫁的教养嬷嬷,她们的家人不是你家门下的,就是我家门下的。” “多谢四哥四嫂了。”兰静连忙起身行礼,相对于送嫁来说,这个对欣然将来的生活才是更主要的。 “坐下,”四福晋伸手一拽兰静,“你要跟我这么见外,那我可就走了。”说到这儿,四福晋又叹了口气,“你为了照顾老十三,已经够累的了,府里的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府外的事儿,我们能尽些心就尽些心,你放心,欣然出嫁的事儿,我会帮你看着的。” “我就不跟四嫂客气了。”兰静这回不再道谢了。 “正该这样,”四福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兰静道,“刚才,弘晖怕不是一直在你和老十三那儿吧?” “四嫂为什么会这么想?”兰静睁大了眼睛看着四福晋。 “行了,你就别帮着他遮掩了,”四福晋笑着对兰静摇摇头,“弘晖是我的儿子,他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吗?只怕他是在弘昌那儿碰壁了,到你们这儿来求救了吧?” “不是他过来的,”兰静摇头道,“是我们找他来的。” “他自己来的也好,你们找他来的也罢,”四福晋摆了摆手说道,“总归就是,他教弘昌时不那么顺利,对吗?” “米虫的性子,四嫂也是知道的,”兰静陪笑着说道,“那就是一个懒上加懒的,平时连走个路都是懒怠动的,现在让他去学武,换谁来都是不好教的,说实话,我其实也没敢指望米虫能学得什么好身手,只希望他每天能多动一动,不至于让身子生锈就好。” “你不用再帮弘晖说好话了,”四福晋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在看到他是按自己的性子来准备教导方式之后,我们就知道他会遇挫了,只是我们爷不让我提醒他,说要等他自己犯了错误,这样才会更加记得改,现下看来,这个错误他应该是已经犯下了。” “四嫂也太言重了,这哪里就算得上错误了,”兰静忙笑着说道,“弘晖按自己的标准来给米虫制定教导方式,正是说明了他对米虫的重视和喜爱,希望能借助于高标准严要求来让他更加长进。” “严要求?”四福晋微微一皱眉,“怎么?弘晖管教弘昌时可过于严厉了吗?” “四嫂想太多了,”兰静莞尔一笑,“正是因为弘晖做不到对米虫严厉,所以才让米虫这孩子偷懒耍滑的。” “米虫的性子,他早就知道,”四福晋摇摇头说道,“可是他却不能有针对性的做好准备,这般的死板不知应变,我们爷对此是有些失望的,等回去后,弘晖的一顿罚肯定是免不了的。这是我们爷一早就定下来的,再劝也是无用的。” “四哥那儿,我是不敢去劝的,只看我们爷的功夫吧,”兰静摇了摇头,又对四福晋笑着说道,“对了,听说皇阿玛将年家拨到四哥掌管的旗下了?” “是啊,”四福晋点点头道,“他们家的那个年羹尧还算是有些本事,现在正受命出使朝鲜呢。” 年家啊,大年糕已经来了,小年糕怕是也不远了,只是这个大年糕好象是不那么让人省心的。 “我怎么恍惚听着,”兰静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个年羹尧跟八哥那边好象有点儿什么关系来着?” “有吗?”四福晋皱了皱眉,“我只知道他跟纳兰明珠有关系,他的原配就是纳兰容若的女儿,继室则是阿济格的后人苏燕的女儿,而他们家在索明两党相争时,也是较为靠近明党的。” “那或许是我听差了,”兰静笑笑说道,“毕竟前阵子说与八阿哥有关系的人多了,我也记不太那么清楚。” “你既会说出来,就不会是记不清的,”四福晋看着兰静,略做沉吟之后笑着说道,“这事儿我记下了,也会适时找机会提醒我们爷的。”然后也不等兰静再说话,就将话题转走了,“皇阿玛将我们在畅春园旁的园子,赐名为圆明园了,等看老十三什么时候身子更康健些,就带他过去散散吧,总这么呆在府里也太闷了。” “四嫂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这些日子我也正盘算这事儿呢,”兰静笑着说道,“现在我们爷坐着已经无碍了,又有轮椅在,到外面透一透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到什么地方去,我还没定,四嫂既这么说了,那就去你们那儿了,等会儿我们回去就跟四哥和我们爷说,选定个好日子,带我们爷放风去。” 可真等到他们选定的那一天,兰静却是后悔了,不是说天气不好,其实那天日光和煦,白云飘飘,清风习习,正是游园的好时机,兰静为十三阿哥准备的设施也很齐全,不只是太医大夫全都跟随,各式药品医具保证充足,轮椅也是随时可以变为躺椅的那种,各种可能需要采取的应对措施她基本都想到了,却偏偏没想到康熙康老爷子居然也会过来。 很明显四阿哥和四福晋对康熙的到来也是没有准备的,听了下人来报,诧异的互相对看一眼,然后,自然是赶紧与十三阿哥和兰静还有同来的十阿哥和十福晋一起过去恭迎了。 “皇阿玛,”给康熙见过礼之后,四阿哥先一个开口说道,“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过来了?这白龙鱼服的” “好了^这不带着人嘛,”康熙摆了摆手道,“朕是看今儿个天气不错,又听说你们哥几个在一块乐呵,就过来凑个热闹,怎么,不欢迎吗?” “皇阿玛”四阿哥还要再说什么,被康熙一抬手挡住了,而他的人已经向十三阿哥那边走去了。 “老十三,”康熙问着刚才坐在轮椅上见礼的十三阿哥,“你这腿还是不得力吗?” “还好,”十三阿哥恭敬的含笑回答道,“比前些时候强些了。” “强什么强?”十阿哥接过话去说道,“这都治了多长时候了,却是毒没解,人又不能大动的,照我说,还是再多寻几个名医来吧。” “朕好象听说,”康熙笑着对十阿哥说道,“你已经寻了不少名医了。” “是找了些个,”十阿哥点头说道,“可是没一个有用的,不是说不出个四五六的,就是说些个道听途说的方子,根本就不管用,不过我只是在京城附近找的,或许再远些找找,象是南边地界的,说不定就有大夫有法子能让老十三点好起来,这么拖着任由那毒存在他体内,总不是个事儿。” “说的有理,”康熙点点头,“不过这个事儿就不用你来找了,由朕来下旨吧,让人多寻些个名医进京。” 头还是昏胀胀的,先暂时码这些,欠亲们的字数,我会记得补的。 感谢“独中五百万”、“那一小堆”、“六月盒子”和“豬頭sa?”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一章 小年糕要进雍王府了 自那天游过园之后,康熙确实兑现了他的话,将要寻名医的谕旨发到了全国各处,过没两个月,各地推荐来的名医就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京城,但这些人却并不是每个都有资格进入十三阿哥府来给他诊脉的,而是要先经过太医院的选拔,据说最后一轮的选拔连康熙都亲自到场参与了,而到最终被挑选出来的,也不过就只是十几个人而已,可就是这十几个人,在给十三阿哥诊过脉之后,也又全部被打发回去了,因为他们所给出的建议和方法,基本上都是李大夫和太医们早就想到过的。 当然经过了这么大一番的折腾,也不能说是全然没有用的,先一个受益的就是八公主恬然,在她怀了身子回京待产的时候,兰静就进宫请旨从众名医中选派几个对此方面较有见地的人前去给恬然诊脉,再加上宫中派去驻守的王太医,以及十三阿哥府这边派去的白大夫,公主府一时间大夫也成了群。 不是十三阿哥和兰静太过紧张,而是恬然这一胎怀的是双胞,这让她的生产就更加具有了危险性,再加上兰静虽不记得历史上的八公主是因为什么早逝的,但却记得是在一废太子之后,那基本上大概也就是在这时候左右了,于是她自然也就更加的注意,想着能多做一些事情就多做一些,倒也别说,这些人多少也真就起了些作用的,至少他们为王太医和白大夫打开了一些新的思路,让他们在为八公主的调养上多了些方法,也在互相谈论病例中,让他们对八公主生产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形多做了些准备。 这些准备是没白做的,因为恬然在生产时真就难产了,不过因为之前的调养得益,没让她失去全部体力,而经过几位大夫培训出来的稳婆,在王太医和白大夫的指挥下,处置得也算相宜,而兰静则是闻讯就赶了过去,一直在恬然的身边陪着她,鼓励着她,最终总算是虽有惊、却无险,虽然是虚弱之极,恬然到底还是平安的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女儿之后,也得了适时还在塞外出巡的康熙的不少赏赐,等到她将养好身子,抱着孩子进宫拜见过皇太后以及已经回宫的康熙和敏妃娘娘之后,在额附的陪同之下,又回到了蒙古。 而除了八公主之外,京城中的其他权贵们也没有放弃这么一个大量名医涌入的机会,纷纷各出招数的,给自己和家人做了一番全面的体检,结果还真有不少人查出了一些平时没有注意的小毛病,另有几例顽疴的病症也由此有了些好转,于是在被打发回原处之前,就已经有几位名医被定下来会到一些府中做供奉了。 而做为这些名医们来京主要目标的十三阿哥,其实也是得了益的。那最后选出来又最终全被淘汰掉的十几个大夫中的一个人,曾经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让李大夫感觉到了一丝触动,可当他再仔细询问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句话,让李大夫和太医们受到了启发,于是经过了细致的研究分析再加上几番试验最终到实践,终于在进入到康熙四十九年的春天,十三阿哥能站起来了,不过,也仅只于能站起来而已,而且还是在要有助力的情况下,和他在去行宫之前的状态基本上差不多。 但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让兰静很是欣喜了,欣喜到她当天晚上没能抵抗住十三阿哥要庆祝一番的要求,与他进行了好久都没有进行过的亲密接触,只是在事后,兰静却还是有些担心,害怕十三阿哥的身子会为此又再有所衰弱,不过有李大夫说过“偶尔为之尚可”的话在先,她的这份担心倒还不至于太重,更何况那次出力的也主要是她。 可是等到再过了两个月之后,兰静的担心就比较重了,因为她又怀上身子了。 “给爷和福晋贺喜了。”屋子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下人们全都一脸笑容的向十三阿哥和兰静行礼道喜。 “你确定吗?”兰静却盯着给自己诊出喜脉来的李大夫道,“没诊错吧?” “奴才虽不比白大夫在这上面擅长,”李大夫笑着说道,“但一个喜脉还是不会诊错的。” “怎么了?”十三阿哥正展开的欢喜笑脸,在看到兰静的神情之后,也收敛了许多,眼光也带出了疑惑。 “没什么,”兰静刚想说什么,见到十三阿哥脸上还残余的笑容,又把那话咽了回去,并对着他展颜笑道,“我只是没想到,我的身子毕竟是被下过药的,虽然白大夫说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但没想到这么就怀上了,一时间欢喜来得太过突然,不免就愣住了。” “李大夫,”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又转过头来问李大夫,“我身上的毒,可对这孩子有影响吗?” “这个,”李大夫想了想之后,“奴才倒是说不好。一般常见的毒,除非是母亲所中,是很少会影响到孩子的,可是爷身上的毒本就少见,又是经过变化的,所以对小主子会不会影响,奴才确实是无从知晓。” “那我这边呢?”兰静又接着问道,“白大夫说是调理的差不多了,但并没有说全好,在这个时候怀上身子,又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这……应该是不会的,”李大夫又想了想说道,“虽然福晋是因着那个药早产而致体弱,但药性并不是一直留存在体内的,更何况白大夫也说福晋调理的差不多了,想必应该是不会有大碍的。”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十三阿哥挥了挥手,随即又加了一句吩咐,“记着,没我和福晋的话,今天的事儿不许泄露出去。” 大夫连同屋子里的其他人一同退了出去。 人都出去了,可是十三阿哥和兰静一时间却是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想的?”过了好一会儿,十三阿哥才开口道。 “我想,”兰静自李大夫说不确定十三阿哥身上的毒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的时候,就一直在沉思,这时候听十三阿哥一问,就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一来,是让白大夫随时请脉,若觉胎相不好,也好随时加以调理,二来,是等孩子出生后,就让李大夫马上对他进行检查,若觉有不对,马上就地治疗。刚才李大夫也说了,我中过的药对孩子有影响的可能并不大,现在不确定的只是爷身上的毒,不过,怀胎的毕竟是我,想来这毒就算是对孩子有影响,也不会有多大,更何况爷现在身子里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应该就已经能全解掉了,既然爷身上的毒都能解,孩子身上更少的毒,自然也就更不在话下了。” “你没打算不要这个孩子吗?”十三阿哥听了兰静这一番话,却问出了这么一句。 “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兰静吓了一跳,瞪起眼睛来看着十三阿哥道,“那是咱们的孩子,难道爷打算不要他?” “我当然是要他的,”十三阿哥舒了一口气道,“只是我看你一直很担心的样子……” “我当然担心,”兰静接过话来,手抚着还没起变化的肚子说道,“这是咱们的孩子,我又怎么能不担心?自然,也不可能不要他了。难道在爷的心里,我就是那么狠心的人?” “我不是觉得你狠心,正好相反,我是怕你心太软,”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受了我身上之毒的影响,生出来也象二阿哥似的时时闹病,只怕你又会自责,怪自己让他来世间受苦。” “爷也说了是如果,”兰静郑重的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其实还有绝大一部分可能,是这孩子生下来根本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健健康康的,如果咱们只为了一个如果就舍弃了他,那我才会自责呢。就算是他真受了爷身上之毒的影响又怎么样,李大夫既能解爷的毒,就一样能解他的,爷,这是我们的孩子,再怎么,我也不会舍弃他的,就算他真的身子弱,还有咱们呵护着呢。” “是,有咱们呵护着,”十三阿哥揽过兰静来,并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说道,“这孩子一定会好好的长大,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瞧爷,”兰静忍不住让十三阿哥说乐了,“这孩子才刚怀上呢,您现在就想着让他子孙满堂,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儿?” “我倒想着能过得一些,”十三阿哥轻喟着说道,“让我的身子些好起来,让孩子们长大成人,让现下的一切早有个定局,我也好实现我对你的话,带着你去看山看河。” “爷,”兰静轻轻的倚着十三阿哥,用手抚着他的脸,“不急,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好,看山看河,其实也不用走太远,山,咱们府里就有:假山,河,皇城外就有:护城河。” “你啊,”十三阿哥啼笑皆非的在兰静的手上敲了一记,“闹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不正经一下。” 兰静虽然嘴上在说笑,其实心里是在暗暗叹息的,想来十三阿哥心里也是有数的,要等到一切都有定局,只怕是要在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以后了,现下只是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各方都是在蠢蠢欲动,早之前太子的地位看着还很稳固的时候,大家虽面儿上恭敬,但私下里也难免有这个不服那个忿的,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被废过一回的人了。 而太子也是个不争气的,被复立之后,收敛了一段时候就又开始放纵起来,又或者他是想通了些事情,知道康熙是因为八阿哥有太多臣子称赞,这才把自己推出来当靶子,所以才破罐破摔,一时间竟与举荐过八阿哥的人不对付起来。 反观八阿哥,他的意志实在是坚毅过小强,被康熙连番训斥,却依然执着不倒,不过,也或许是当下的形势也容不得他去倒也说不定,总之他是仍旧顶着那张温和的笑面,象是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每每惹得太子更加的看他不顺眼,也更加的去与那些个臣子过不去。 照兰静说,那太子就是个傻的,不管是你看透了一些什么也好,还是没看透什么也罢,你这般胡闹都是会让自己的结果变得更加悲惨,而依着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只怕二废的时间能不提前就不错了。 当然,兰静是不会为太子的事儿而忧心的,有那工夫,她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好在经白大夫看过之后,说法倒是比李大夫乐观一些,他很肯定的说,兰静中过的药是绝对不会影响到孩子的,而十三阿哥身上所带之毒,会造成影响的可能性也不大,至少从现在的脉相上是看不出来的。 兰静这时候又不禁恨起这个时代的医学科技不够了,虽说她对现代产房里的事儿也不甚了解,但从看过的医患剧集中还是知道,可以通过一些方法知道孩子的健康情况,最酷的就是,针对一些特定的病症,还可以把孩子先取出来治好病,然后再放回母体内让他接着生长,也因此这个孩子就有了两个出生日期。 不过当下既然没有这个条件,兰静多想也是无用的,只略做了下感叹就扔到一边去了,而是接着对腹中的孩子做着每日的胎教了,她也不只是自己做,还拉着十三阿哥一起做,反正他现在也闲下来不能到处跑了,正合让他尝尝做宅男慈父的感觉。 除了给腹中孩子做胎教之外,兰静每天其他工作也基本上都已经形成规律了,早起先侍候了十三阿哥洗漱,在他看书练字的时候,自己就去布置府务,等回来再叫上孩子们与十三阿哥一同用早膳,说笑一阵子之后,兰静再去处理些人际往来,象是哪个府里生孩子该给贺礼,哪个府里有人没了,该送祭礼,谁家有人要过寿了,需要准备寿礼,到了节庆还要有节礼,赶上有人来访,不得不接待的,自然也是得由她来完成。 而过了中午,开始进行的就是亲子活动,天气好时,就到花园里,天气差些,就在屋子里,反正是和十三阿哥一起跟孩子们做着各项互动,有启蒙,有玩闹,还要扶着十三阿哥让他练习走一走,等孩子们玩累了,回房休息的时候,兰静也给练走累坏了的十三阿哥做擦洗,然后陪着他躺着小憩一会儿,这也是十三阿哥所坚持着。 而等小憩起来之后,弘晖就该来了,经由十三阿哥和他一同对教育方法的商定之后,米虫的学武之所,由练武场挪到了十三阿哥的身前,根据天气状况的好坏,会分室外和室内,只是由于去练武场比较远,所以室外的课程基本是在院子里或花园里进行的。有十三阿哥看着,再加上有针对性制定的习武方法让米虫也算能够接受,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小胳膊小腿的,慢慢的也长起劲道来了。 在米虫修习武课的时候,兰静除教欢馨女红之外,还要准备晚膳,只是晚膳容易准备,让欢馨安静下来却是很难,而且她拿起针来,就象拿个棒槌似的,好好的布不往上扎,非与自己的手过不去,兰静见她一来不是这块料,二来也是没兴趣,三来是安静不下来,索性也不勉强她了,等她长大些自己想学的时候再说。 十三阿哥对兰静的这个做法也表示赞同,事实上这话还是他先提出来的,看着大女儿举着被扎得满是针眼儿的手,这个当阿玛的就不忍心了,说什么“咱们府里又不指望她绣出东西来卖了过活”,“我的女儿就是不会绣花,也一样有人抢着要”等等的强词夺理的话来。 女儿是兰静生的,她当然也心疼,况且欢馨一不用象她一样去选秀,二不用象恬然欣然那样得表现好,去搏康熙的喜爱,所以从私心里来说,兰静也是想放纵欢馨些的,毕竟等长大嫁人之后,再想放纵也不容易了,可是她又怕自己这个现代人的想法,十三阿哥未见得能接受,所以在欢馨向十三阿哥报委屈的时候,并不很去阻止,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让十三阿哥知道,再这么学下去,欢馨的手上只能是每天多一些针眼,想进益些却是很难的。 十三阿哥果然如兰静所预想的那样,停了欢馨的女红课,不过他却为欢馨开了另外一门课,那就是练太极,他说反正欢馨一早就对米虫可以习武感动艳羡,吵着要跟着一起学,莫不如就索性满足了她的心愿,正好也可以把她活泼的性子练得平和一些,更象女孩子家一些。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让女孩子不活泼,所以让她去练武,这个说法应该是个人就觉得不通吧,可他偏就能讲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罢了,反正自己也有意要纵着女儿些的,他既愿意教,那就教去吧,至少有武艺防身,对女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ps: 感谢“我的妈否定词u”投出的四张粉红票,感谢“小糊涂蛋”和“花桔子”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二个嫡子 该到学女红时候的欢馨在十三阿哥的纵容下,跑去学武了,而没到学女红时候的欢颜却对兰静拿出来准备用来教习欢馨的绣活显得很感兴趣,在欢馨坐不安稳、又每每被扎到手的时候,她却是在边上一本正经的也拿着块布按照兰静对欢馨的要求那样做着相关动作,虽然为着安全起见,没让她去拈针,但就她的样子来看,还真是挺有板有眼的。 只是兰静却有些不想让欢颜对此太感兴趣,她觉得欢颜的身子与同龄人相比本来就弱,再成天价坐在那里低头刺绣不运动,岂不更是弱上加弱了,要照她说,去学太极的倒应该是欢颜才是,不求她能打倒多少人,只求能强身健体就好。 “还真别说,你这么想倒确实是有理,”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之后,稍一沉吟就马上点了头,“欢颜确实是应该学些个强身健体之术,让我想想,除了太极之外,应该还有些别的,等我好好整理出来,再亲自教她。” “那好,这两天我就抓紧为欢颜做几身适合习武时穿的衣服。”兰静既说出了这个话,对十三阿哥能答应当然就是乐见其成的,反正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赶,单只欢馨一个学,备不注会有人拿她的性子说事儿,再加上一个欢颜,那大家主攻的对象就多会转移到十三阿哥和自己身上了,而欢颜的加入,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让女儿习武的理由。 进关多年,再加上康熙对汉学的喜爱,即使是满人大家族,在很多事情上也越来越汉化,虽然他们并不完全象汉人家那样教习女儿,但会让女儿学习弓马骑射的已经日渐减少,而让她们去习武,则更是基本上没有可能,所以十三阿哥和兰静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随即会来的反响了,虽然说并没有规矩不准女子习武,可他们要面对解释的人群,可不是用规矩法度就能打发的。 最先一个表示不满的,当然就是因为弘晖的关系,得到消息最的四阿哥,他觉得这样子实在是太过胡闹,并且很坚决的认定,这样的事儿绝无可能是十三阿哥的想法,必是兰静的胡思乱想,而十三阿哥则是太过纵容他这个不着调的福晋了。听着十三阿哥笑眯眯的转述着他亲爱的四哥对此事的看法,兰静都有些自己实在是连吐槽都有些无力了,这个四阿哥,明显就是个弟控嘛,他家弟弟什么都是好的,凡有一点不好的,就一定是自己搞出来的,于是他家弟弟倒因此而成了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 与四阿哥不同的,十阿哥听说了这件事,却是表示出颇为认同以及极为感兴趣的态度,并且说可惜他现在没有女儿,等他以后有了,也一定要教她习武,把她教得英姿飒爽的,这样才不负她有自己这样一个英武威风的阿玛。 只可惜与十阿哥有相同看法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在皇室之中,简直可谓是凤毛麟角,所以,毫不出兰静预料的,在她去宫中请安的时候,皇太后、贵妃娘娘、敏妃娘娘同时都对这件事情表示了关注,虽说并不是质询,但从她们的表情上来看,也绝不是赞许的。 “这个事儿,其实说白了是为了欢颜,”兰静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词跟她们解释着,“因为臣妾的不小心,使得欢颜早产以致羸弱,虽在皇玛嬷、贵妃娘娘还有额娘的关怀和不时赐医赐药勤加调理之下,让她的身子好转了许多,不至于随时都有可能闹病了,但比起同年龄的其他孩子,欢颜到底却还是嫌太瘦太弱了些,我们爷和臣妾也是和太医大夫们谈论了多次,才决定让欢颜练太极,欢馨是怕欢颜一个人练太过孤单无趣,才会陪着她一起的。其实太极,与一般的习武并不相同,再加上我们爷在教欢颜的时候也做了些改进,现在它剩下的就只是能强身健体了。您几位若是不信,就让欢颜练给你们看看。”说完话后,兰静就对她特意带进宫来的欢颜点头示意着。 “皇乌库妈妈,贵妃娘娘,玛嬷,”欢颜走到地中间,挨着个的称呼了一遍之后,眨着大眼睛微微泛红着小脸带着些羞涩的说道,“那我就练了。”然后就将这几天学下来的成果当场演示了一番。 欢颜当然是没有欢馨学得好的,不过,为了怕大家留下个学武会让女孩子更加活泼不文静的看法,所以兰静这回特意的把欢馨留在了府中,只带了欢颜过来,又因着她年纪小,又刚开始习练,十三阿哥教她的都是些非常简单的动作,来此之前,兰静又将有可能在挑剔的目光下觉得不雅的动作删除掉了,所以现下欢颜演练的,与其说是武术,不如说是舞蹈,一种简单的儿童舞蹈,衬着兰静柔弱娇小的身子,看着很是有一种美感。 “练这个,不需要互相打做一团的吗?”皇太后看完之后,面色缓解了许多,却又问了兰静一个问题。 “当然不需要,”兰静忙说道,“孙媳也是自小学着规矩长大的,欢馨欢颜又是皇家的血脉,孙媳当然不可能会让她们去做那样的事。这个太极,就是象刚才欢颜那样子练的,最多到后来动作会再多一些,但绝不用和人对打,更别说打做一团了。所以我才说,太极与一般的习武并不相同。” “欢颜,过来。”皇太后对这个乖巧的曾孙女还是很疼爱的,伸手将演练完后的欢颜招到自己怀中,用帕子擦了擦她并没有太出汗的额头,柔声问她道,“你喜欢练这个吗?” “嗯,”欢颜点了点头,“阿玛和额娘说,练了这个,以后欢颜的身子就不会总生病,也不用总喝苦苦的药了,还说,如果欢颜和姐姐练得好了,就来教皇乌库妈妈、贵妃娘娘还有玛嬷,让你们的身体也好好的。” “好哇,”皇太后瞅着兰静道,“你们不只折腾你两个女儿练武,居然还打上我们的主意了。” “皇玛嬷到底是法眼如炬,马上就知道我们在打您的主意了,”兰静笑着对皇太后说道,“自孙媳嫁给我们爷之后,他就时常跟孙媳说起皇玛嬷自小以来对他的慈爱,当然这些其实孙媳也是感受颇多的,所以我们就很贪心的想让皇玛嬷能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也好让我们能将慈爱感受到底。” “我也要,”欢颜在皇太后的怀里抬起头,“我也要皇乌库妈妈长命百岁。” “好孩子。”皇太后抚了抚欢颜的小脸,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后,”贵妃娘娘这时笑着开口说道,“这么看来,十三阿哥会教女儿习武,也是为着让欢颜能得康健一些,更是为了找法子对您尽孝心,如果这个法子真的能见效,那臣妾倒也要劝太后练上一练了,臣妾也陪您一起练,算是跟您沾光了。” “若果是有用,应该让皇帝也练练的,”皇太后有什么好事一贯是先想着康熙的,然后又对兰静笑了笑,“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的练法,那就让欢颜她们练吧,只一条,她们毕竟是女孩子,若是因为练这个心野了,可是不行。” “皇玛嬷放心,”兰静忙点头说道,“这个太极练下来,是能静心养气的。” “能这样就更好。”皇太后点了点头,又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去吧,欢颜留下陪我乐乐,过会儿我让人送她到敏妃那儿去。” 妃娘娘带着敏妃娘娘和兰静一同行礼造了退。 “我看着你现在可是瘦了不少了,”出门之后,贵妃娘娘就关心的问着兰静,“身子可还好吗?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问你额娘要,她若没有,还有我呢。”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兰静笑着说道,“您和额娘之前赐下的补品臣妾还没吃完呢,其实这一回的胎相还好,只是近来有些苦夏,所以才显瘦了些。” “那就好,”贵妃娘娘点了点头,“我也不耽误你们娘俩儿说话了,就先回去了。” “咱们也走吧,”目送着贵妃娘娘的肩舆离开,敏妃娘娘也叫过了自己和兰静的肩舆,并吩咐给兰静抬肩舆的人道,“抬得稳着些,捡着阴凉的地方走。”到了自己的宫中,又马上叫人上一些清爽的点心,并新绽果汁来,并问兰静要不要躺下来歇一歇。 “额娘,儿媳且没那么娇弱呢,”兰静笑着摇摇头,“时候不多,咱们还是赶紧多说说话吧,恬然那边前些天刚来过信,说是一切都很好,两个格格也是越长越可爱,说等到了年底,就抱来京给您看看。” “她的事儿,当时也是多亏了你了,”敏妃娘娘喟叹了一声,“说来也真是难为你了,府里府外的这么操持,偏我在宫中,也没办法给你搭把手。” “额娘这是说哪里话?”兰静忙说道,“有您在宫中且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宽心并有主心骨呢,至于恬然,她是您的女儿,是爷的亲妹子,也是我的亲妹子,我这做姐姐的,为她尽些心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只是欣然这次,因着爷的身子,我们倒是尽的心不够了。” “这话可不对,”敏妃娘娘摇了摇头,将屋子里的其他人打发出去之后,才神色凝重的说道,“其实你们为欣然尽的心,远胜于恬然,倒不是说你们厚此薄彼,只是恬然那会儿没有欣然的这个机会,而到了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你们就很努力的帮着欣然抓住了,甚至为此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额娘静看着敏妃娘娘。 “你们以为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吗?”敏妃娘娘阻止兰静的话,接着往下说道,“你们别忘了,我是生活在宫中的,我是皇上的妃子,我也是胤祥的额娘,他们之间的情形,我当然是要多加关注的,所以我知道,皇上之前对胤祥的盛宠,固然有喜爱之情在内,但却并不是单纯为此,不过,我却一直期望着,皇上毕竟是胤祥的阿玛,总不会对他太过,只可惜我想错了,皇上他居然是连欣然的婚事都要拿来利用,与孔家联姻,固然是公主里至好的姻缘,却也是为着大清江山的稳固,而当时适龄的公主并不多,欣然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皇家却还是借此让胤祥接下来他不爱接的差事,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差事是什么,但有风险却是一定的,而他后来的被流箭射伤中毒,应该就是与这差事有关吧?” “这个,儿媳并不能确定。”兰静知道敏妃娘娘因为十三阿哥的事儿对康熙不满,而她自已对此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事儿她确实是不能肯定的,虽然她也曾这么怀疑过。 “罢了,我也是一时意气,不由得就说多了,”敏妃娘娘摇摇头,轻舒了一口气,缓和了下语气又继续说道,“欣然的婚仪,虽然你们不能随行,但却也是事事安排妥帖的。” “那都是四哥做的。”兰静忙解释道,她可不想贪他人之功,尤其这个人还是一贯小气爱记仇、又看自己比较不顺眼的四阿哥。 “四阿哥会这么做,当然是受了你们的委托,”敏妃娘娘却明白其中的内里,“否则他断是不会插手进来的。” “只要欣然过得好就好,”兰静笑笑说道,“见到她的信中满溢的欢喜之意,我们看了不也是高兴之极嘛。” “好了,不说恬然和欣然了,”敏妃娘娘转移了话题,“说说你们吧,胤祥现在身子如何了?” “额娘别担心,”兰静转向敏妃娘娘,笑着说道,“爷他现在比之前又有些进益了,已经能扶着杖自己起身,并且自己走几步了,教孩子们习武时,精神也好的很,私下里也一直在琢磨着要如何对他们因材施教,不过,对太医和大夫们的嘱咐,他倒也能记在心里,每日都会定时进行休息,也不会太过用心或操劳以致身子亏损更重。” “他的身子还是亏吗?”敏妃娘娘的目光在兰静的肚子上若有意若无意的停了一下。 “这个,”兰静红着脸,小声的说道着,“大夫说,偶而为之,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准,就怀上了。” “偶而为之嘛,”敏妃娘娘轻蹙了下眉说道,“兰静,皇上要在去年选秀留牌子的人里面选人赐给皇子了。” “有要给我们爷的?”兰静心里一紧,但面色却尽量保持不动。 “应该是有的,”敏妃娘娘点了点头,却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尽量给推了的。” “额娘?”兰静愣了一下。 “我这么说,很奇怪吗?”敏妃娘娘笑了笑,“我虽然很希望胤祥能多子多孙,但首一条却是胤祥要好好的,现在他的身子有亏,我自然不愿意再送些人过去,让他再亏上加亏的,再有,你现在正怀着身子,也不宜多操劳,上回那两个格格相争,伤了二阿哥,这回若是再去些个不省心的,再伤到弘昌或是你肚子里这个,我可是断然不许的。” “多谢额娘的关怀,”兰静赶紧对敏妃娘娘行了一礼,“之前的事儿,也是儿媳无能,没能把府里治好。” “我知道你尽力了。”敏妃娘娘摇摇头,“光是照顾胤祥就够你累的了,几个孩子你也养育的很是可心,就连那个二阿哥,连太医都说没救了,也因着你一直精心,居然一直就这么坚持下来了,不过,你现下怀着身子,可不许再那么劳神了,他生病的时候,你也不许去,免得过了病气,有什么事儿,让下人们去做就好,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闲吃饭的。” “是,儿媳记下了。”兰静点头应着。 回到府里,兰静也没瞒十三阿哥,将在宫中的事情跟他学了一遍,连同康熙有要赐女人给他的打算,但敏妃娘娘考虑到他的身子情况,打算想办法给挡回去的事儿也一起说了,只是语气间既没当做重点,也没当做无须在意的小事儿,只是平铺着,和其他事情一起叙述了出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十三阿哥听后,却是有了些感触,“封过了爵,可不就开始要赐涡了嘛,钱和庄子在封爵里一并赏了,现下要赏的就是女人了。”然后对兰静说道,“你注意准备着备些礼,估摸着,皇阿玛这回或许有可能会赐侧福晋。” 侧福晋?是了,侧福晋的得立方式有两种,一是皇子请封,这个是有名额限制的,象是四阿哥的亲王街,也只有两个侧福晋的名额,已经请封一个李氏了。而另一个方式,则是由皇上亲赐,这种侧福晋则不在上面名额的限制内,而身份上,也较上面的那个尊贵些,只是并不很多,而在十三阿哥提醒之后,兰静也想起来了,历史上四阿哥就有一位侧福晋是康熙亲赐的,小年糕要进雍王府了。 ps: 感谢“灵魂使徒”和“静静猪囡”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三章请病假 对小年糕这个人,兰静了解的并不多,只记得在那些清穿中,她经常是以生病为由,将要歇在别的女人之处的四阿哥抢过去,而四阿哥每每也就去了,大部分书中说四阿哥会这样,是因为政治关系,是要借此来向年家和大年糕示好,也有一部分书中说,四阿哥确实是与小年糕情深意重,而小年糕所生的那几个没按“弘”字命名的孩子,更是引起了诸多猜测。 但真相到底如何,兰静现在都不关注了,毕竟小年糕入的是雍亲王府,不是十三阿哥府,而这般长久的相处下来,她对四福晋的能耐也是很相信的,而四福晋的所为,也很证明了这一点。 正如大年糕归到四阿哥的旗下一样,小年糕被赐给四阿哥当侧福晋这个历史也没有改变,四福晋对此事不只是很欣然的接受,还亲自操办了一场虽没逾制却很隆重的仪式,既表示出了对皇上恩典的感激,又打压了一下被四阿哥请封为侧福晋之后、日渐有些不安分倾向的李氏,自然也同时挑起了李氏对小年糕的不满,让小年糕初入府就有了一个敌人。 除对四福晋不温不火却又恰到好处的手段表示佩服之外,兰静对别人府中的内闱之事是不会太去在意的,只按照标准备了贺礼也就是了,倒是康熙此次确实没给十三阿哥赏赐女人的事情,让她对敏妃娘娘很是感激,虽然这只是暂时的,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还会有许多次的选秀,推了这一回,还会有下一回。 相对于四福晋来说,兰静觉得自己在妻妾问题的处理上,其实是很无能的,从她的本心来说,是不愿意让十三阿哥有别的女人的,可是十三阿哥的身份,在此问题上又是不可避免,于是就造成了兰静心理上的种种矛盾和纠结,而在对着那些被赐来的,名义上已经是属于十三阿哥的女人们之时,她既不想让出自己的丈夫,可看着她们守活寡,心里又会隐隐的有些歉疚之感,于是才会在让她们名符其实的时候,想着给她们的孩子也好,至少这样她们心灵上也会有个倚靠。 可是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当十三阿哥真的让她们名符其实了,当乌苏格格真的怀了身子,十三阿哥真的有了庶子的时候,兰静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而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结果反倒造成了府里的不安宁,让二阿哥处在了随时都要与病魔做斗争的情境之下。 因此兰静下了个决心,反正是府里已经有两个名符其实的格格了,反正十三阿哥也有了庶子了,以后若是再有被赐进府里来的人,管她是侧福晋也好,格格也罢,只要十三阿哥不动念,自己是坚决不劝了,不只是不劝,自己也会多花些功夫,来让十三阿哥不动念的。是谁说的来着,傻子才会自己去和别的女人斗,聪明的是抓住男人的心,让男人为你去摒弃其他的女人。 有了目标之后,兰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强了与十三阿哥的联络感情,也更提高家人之间的互动,力求让他对自己,对自己的孩子,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当前的亲密状态之下,再增进一层亲密,而在当下各方皇子或低调,或隐忍,或暗争,或明斗之中,因着十三阿哥身上的伤,不能前去应差,倒让他们府里自成一体,日子过得很是悠闲,而到了康熙四十九年腊月十一日的丑时,兰静又为十三阿哥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嫡子。 “,抱去给白大夫和李大夫看看。”兰静虽然疲累之极,却强撑着不睡过去,此时十三阿哥身上的毒虽然又被清除掉了一些,但并没有象她希望的那样全部清除干净,因此对这个孩子的身子也就格外的有一分担心。 “包好了再抱出去,”楹嬷嬷嘱咐稳婆道,又来安抚兰静,“福晋放心,三阿哥哭得那么欢实,身子肯定是康健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兰静勉强对楹嬷嬷笑笑,“但还是让大夫们查过了我才会放心。” “这是当然,”楹嬷嬷点了点头,“但奴才跟福晋保证,白大夫和李大夫给三阿哥查过之后,说的肯定也是和奴才一样的。” 兰静再对楹嬷嬷笑笑,眼睛却一直往门口那边看着,终于等到小楼抱着孩子进来了,就忙欠起身来问道,“怎么样?” “福晋,您慢着些。”楹嬷嬷忙伸手上来扶。 “福晋放心,”小楼一边步走向兰静,一边将结果直接说了出来,“白大夫和李大夫说了,小主子康健的很,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主子这回可放心了吧?好生躺下来歇着吧。”楹嬷嬷忙就势对兰静说道。 “把孩子抱过来。”兰静不但没马上躺下,反而倚着楹嬷嬷的身子,伸手从小楼那儿接过孩子来抱进怀中细细的端量着,虽看着比前三个孩子生下来时大一些,但还是一样皱巴巴,红通通的。 会大一些是正常的,欢馨和米虫是双胞,欢颜是早产,身量自然是要小的,只是这个孩子,兰静感觉着自己手中的份量,也没有想象中的沉。 “怎么这么轻啊?”兰静皱着眉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三阿哥哪里轻了?”楹嬷嬷摇头笑道,“福晋也不用急,过不了几天,咱们三阿哥就会白白胖胖了,现在您还是赶紧歇着才是正经,至于三阿哥,也该抱出去让爷见见了。” “爷还没看他吗?”兰静愣了一下,忙将孩子递给小楼,“那抱去吧,等爷看过了,记着催他赶紧去歇着,这一夜熬下来,他一定也是累坏了。” 楼小心的抱着孩子退步出去了,过不多时,她就抱着孩子回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十三阿哥一枚。 “爷怎么进来了?”兰静正闭目假寐着,听到楹嬷嬷的请安声,睁开眼睛见确实是十三阿哥,不由得皱着眉,目光中也带了些不赞同,“不是让您好生去歇着吗?” “现在最应该歇着的是你,”十三阿哥笑着拄杖走到兰静的身边,在楹嬷嬷的侍候下坐下,伸手抚了抚兰静的脸,柔声对她说道,“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兰静被这一句说得心里一暖,语气也不由得跟着柔了起来,“这是咱们的孩子呢,为他,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对了,爷,您知道了吧?这孩子的身子很是康健呢。” “嗯,我知道了,这下咱们总算是安心了,”十三阿哥笑着点了点头,又抚了抚兰静被汗浸湿的头发,“你也累坏了,赶紧歇着吧。” “好,我歇着,”兰静答应着,又嘱咐十三阿哥道,“爷也赶紧去歇着,这熬夜可是有亏身子的,您回屋可得多睡一会儿,我会让小楼她们盯着爷的,若起得太早了,我可是不依的,还有,起来后,小墙炖的补品,您也都得吃完。” “听听你这话,倒好象要坐月子的是我似的。”十三阿哥摇头笑道,然后站起身来,“好了,我不吵你了,你歇着吧,我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好不容易帮我调理好的身子,我是不会去糟蹋的。” 兰静回了十三阿哥一个嫣然微笑,然后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小楼,“我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把孩子放下,就跟着爷过去吧,也把话交待给小墙,还有,你们几个也熬了一晚上了,也轮流着歇歇吧。” 在出了杏儿的事情之后,兰静不只是让剩下的那几色水果自去想着以后的去处,也让自己的几个贴身丫环做做打算,结果这些人很是一致的,都选择了要嫁人,那几色水果只说是嫁什么人随兰静安排,而小楼她们四人则是点明了要嫁给府中之人,这样她们就可以留在府中继续侍候兰静了。 兰静对自家丫环的选择暗自欣慰,虽说凭小楼她们的身份,放出去嫁个官绅什么的,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以十三阿哥现在不问闭门政事的情况,若是她们所嫁之家出了什么差错,只怕未见得能保平安,如果这个差错还是自找的话,就更是难说结果了,倒不如嫁到府中,吃穿未见得比放出去差,且只要不犯错,生活和生存就很有保障。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放出去嫁给官绅,那是当家太太,在家中那就是主子,而留下来,则即使是做个管事嬷嬷,也还是要侍候人的奴才,所以小楼她们的选择,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对兰静的忠心和信任,兰静自然也不会辜负她们,除在征求了她们意见的基础上,为她们精心挑选了适当的人选,而且让她们继续做着以前的工作,有区别的只是,到了夜间,除需当值以外,她们可以回去自己家里住。 而对那几色水果,兰静更是不可能将她们配给官绅了,小楼她们与自己贴心,自己还不敢保她们能劝住男人不惹祸呢,更何况那几色她本来就不很了解的水果了,兰静不会为自己和府里弄出几个不确定的因素来,但她也不会亏了这几个人,在问过她们的意思之后,寻了几个或庄子或别院里的中高级管事嫁了,由此,十三阿哥的私人住所,也正式由兰静全面掌管了。 ps: 感谢“小小稀饭”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合适的一家人 十三阿哥府里三阿哥的出生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继续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只是康熙五十年的时局却不很平静,先是三月间尚书耿额等数名大臣以“为太子结党会饮”罪而受罚,而后在十月份康熙又在畅春园召集了诸王以下文武大臣,审讯皇太子之党羽,将尚书耿额、齐世武等锁拿,监禁于宗人府。 在此期间还有一件别人觉得无关紧要,但兰静却有所关注的事情,那就是在八月十三日,雍亲王的钮祜禄格格为他生下了四阿哥。兰静并不记得历史上乾隆皇帝的生辰,但大概是这个年份是没错的,况且他的生母也摆在那儿,想必应该是十之**了。不过现在有了弘晖没有夭折这个变数在,就算他真是那个败家子,应该也没机会上位了吧? 至少现在看着四阿哥的态度,再添一个儿子虽然欢喜,但却并没有对其表示出太过注重之意,而四福晋,也没将这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养,而是暂时放到钮祜禄格格那儿,说是等耿格格生产后,再一体做安排。 兰静对此虽说关注了一下,但也并不会关注太多,毕竟雍正还没继位呢,现在就来讨论乾隆的事儿也是太早了些,更何况她还另有事情要担心,当时间进行到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八阿哥的生母良妃薨逝了。而母妃薨逝,他们这些皇子以及皇子福晋都是要进宫致哀尽孝的,而十三阿哥的身子,却是万万禁不住这般的劳累。 “爷告病吧。”送走来传信的人之后,兰静对十三阿哥说道,“上个月被召到畅春园那儿,爷的身子已经又亏损得不轻,调养到现在也没能恢复,再可禁不起又累又折腾了,这回进宫致哀尽孝的事儿,我去就好了。” 兰静不明白康熙为什么这么对十三阿哥,他们是父子,不是仇人,好歹十三阿哥对他有救驾之功,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是他每逢出门必然带在身边好几年的人,他怎么就能如此狠心的几番折腾,若说那次将他宣到行宫并圈禁起来,以致于险些送掉他性命之事,是因为太子的举动让他所有的成年儿子都有戒备、一定要全都控制起来才能安心的话,那么这回为着要处置皇太子党羽的事儿,也将十三阿哥一并召了去,就很不能让兰静理解了。 十三阿哥从来就不是太子党,虽然太子对他有过示好,但却并没有得到过十三阿哥的回应,十三阿哥对太子,除了对储君对兄长的敬以外,再无其他,在太子风光的时候,他没有去抱大腿和锦上添花,在太子一废落泊的时候,他既没落井下石也没雪中送炭。当然,康熙即使是有杀鸡儆猴之意,却也并不只是召集那些显性或是隐性的太子党过去的,他的谕旨是召集所有的诸王以下文武大臣,而十三阿哥这位贝勒爷自然也就包括在其中。 可是十三阿哥的身子又哪里能禁得起这般的折腾?且不说从十三阿哥府到畅春园这一路的车马颠簸,只说进了园子,还有好长一段路是得凭腿自己走,就不是十三阿哥才调理到能拄杖慢行的身子骨儿能承受得了的。别说康熙不知道十三阿哥的身子状况,派驻在十三阿哥府里的太医们定时向其呈报的病案可不是报假的,况且在以前宣谕的时候,他还都能想到把十三阿哥摘出来,没理由偏这回就忘了。 兰静想不出康熙让十三阿哥过去的理由,于是只能认为他是诚心祸害这个儿子,事实上的结果本也就是如此,若不是四阿哥、十阿哥等人一路扶携照顾着,说不定十三阿哥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治疗调理休养就又前功尽弃了,饶是如此,他也是休养了近一个月都没还没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如此对此,兰静当然会有怨念,实际上更准确的说,她是很愤怒,只是这个人毕竟是十三阿哥的父亲,有些话不太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但有些话却是该说就得说,而阻止十三阿哥去做这种可能会送命的话,兰静说出来也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直接做出了决断。 “也好,”十三阿哥对自己的身子情况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也没强犟着坚持,“一会儿我就写折子跟皇阿玛告罪。” “我叫人去找太医来。”兰静接着说道,要请病假,总要有医生诊断的。 只是,兰静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却还是有着担心的,以前三阿哥只是在母妃丧期内剃头,才被封的郡王爵就被降为贝勒了,这回十三阿哥的干脆不到场比起那个来自然可是严重的多了,虽然他是有着病重的正当理由,但康熙真若是要追究,又怎么会管这些?虽然他自己对良妃娘娘的出身大加过指责,但并不等于他会愿意看到别人对自己女人薨逝有所怠慢,更有甚者,说不定他还有可能为着良妃娘娘的薨逝而觉得歉疚,于是会由此而迁怒到致哀没到位的人身上,而干脆没到场的,自然也将会承担他最大的怒火。 即使考虑到了这些情况,也有了这样的担心,可是十三阿哥却真的是不能去的,因为他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亏了,这进宫尽哀可是比前次的畅春园之行要累上十倍百倍的,若真的坚持去了,那基本上他就只有躺着回府这一个结果了,至于以后什么时候再能站起来,恐怕也只有看老天安排了。在这样的前提下,兰静和十三阿哥再怎么有顾虑,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请假了,不过,为了避免康熙的怒火,兰静建议让十三阿哥在告罪折子中写上,希望康熙允准由长子弘昌进宫代父进孝尽哀。 良妃娘娘是康熙的妃子,她薨逝了,皇孙们也是要进宫尽哀的,但只以成年的为限,弘昌是不需去的,但为了能消除康熙可能会有的怒火,兰静也只好累累儿子了,好在经过这段时候的练武,他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应该可以禁得起这番折腾。 “也好,”十三阿哥想了想也点了头,“若皇阿玛准了,就让他多跟着弘晖行事。” 康熙确实是准了,也没对十三阿哥的告病之举横挑鼻子竖挑眼,反倒是勉励了几句让他好好养病的话,于是兰静就带着米虫,换好了适时应该穿着的服饰,进宫去了,一路上,兰静还不时的嘱咐着米虫相关的注意事项,米虫则是禀持着他一贯的风格,只静静的听着,既不应和,也不反驳。 “福晋,到宫门了,”赶车的人出声禀报着,“奴才看见雍亲王的车马了。” “行了,停车吧。”兰静吩咐一声,自己则为米虫整了整本就没乱的衣服和头发,又嘱咐他了一句,“记着,一切多照着你弘晖哥哥来行事,也注意不要伤了身子骨儿。” 这话其实之前兰静已经嘱咐过了,但这回米虫却是有了反应,他抬头看着兰静,点了点头说道,“额娘放心,我会做好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会做好的。”兰静伸手将米虫搂进怀里抱了抱,然后牵着他的小手道,“来,咱们下车。” 将米虫托付给弘晖,并由四阿哥带着他们离去之后,兰静则是和四福晋一起去往后宫,一路上虽有寒暄,但并不象往常一般多言,毕竟今天的日子有所不同。等与其他皇子福晋们汇合之后,大家的情况也都是差不多,简单的问候之后,就是一脸的肃穆,而八福晋的脸上,却是木然多过悲凄。 看着眼前的一片稿素,想想之前与良妃娘娘的几番接触,兰静也很有些感触,她也听说了那些传闻,说良妃娘娘是为着自己的出身居然成了康熙训斥八阿哥的理由,所以缠绵病榻却拒不进药,因而才致薨逝,且不论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对一个女人来说,被自己的夫君那样说,总归是一件太过悲惨的事情,尤其是这事儿里还牵累到自己的儿子。 由此也可见,康熙这个人,他重情的时候是够重情,可凉薄的时候也真够凉薄,当初良妃娘娘可是他自己宠幸的,由辛者库的出身能挤身于妃位,而且还是破格进封,虽有敏妃娘娘的先例在,虽有母凭子贵的原因在,但也足可见康熙对良妃娘娘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到后来,辱骂的话却是说出口就出口,若只是出口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一时激愤,可是后来的谕旨却是白纸黑字,直接书明的,当他写下那些字的时候,可曾回想起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恩爱时光? 由良妃娘娘再引申到太子,当初的太子可是被康熙宠在骨子里的,为了这个儿子,他择选了多少名师,自己更是亲自抚育,为了磨砺他,会牺牲掉其他的儿子,甚至出门在外还会写信回来要太子穿过的衣服,以解思念之意,真是要多腻歪有多腻歪,可就是这么亲密到腻歪的感情,到最后也是说废就废,现下虽然复立了,可看着今年打压太子党的种种力度,不用知道历史,兰静也明白,再废太子已经不远了。 ps: 感谢“五色彩红”和“蓝§舞”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五章 当唯一变成了从众 在良妃娘娘的丧礼过后,兰静也曾担心过康熙会不会有可能找后帐的,不过,这回是她小人之心了,康熙并没有这么做,而在接下来的日子,他也没再找十三阿哥和自己以及自己府里其他任何的麻烦,反而照常的去做他的事儿,该接见外宾接见外宾,该处理政事处理政事,该出门溜达也照常出门溜达,只是对太子党的打压一直都没有停止。 然后,如历史上一般的,太子再次被废了,就在康熙五十一年的九月的最后一天,十月初一颁谕所列的理由是,太子“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而在此谕旨的最后,康熙还坚决的表示“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 虽然康熙之前也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时候,最明显的就是让臣子推荐太子,结果大家推选了八阿哥,他却不只是坚决的予以拒绝,还进行了某些程度的打击报复,对八阿哥这个对自己皇权造成一定威胁的人,更是进行了严厉的镇压和打击。但是这都不等于太子还有可能再次翻身,其实太子之前的复立,应该也只是康熙的权宜之计,经过了这么多年布置下来之后,他不可能再出尔反尔了,所以,太子的命运,基本上已经成了定数了。 对这个自生出来就高高在上、现如今却骤然被打落云端、而打落他的就是把他捧到天上去又一向最疼他的父亲的天之骄子,兰静虽然多少会有些喟叹,但毕竟太子与十三阿哥府里并无深交,所以兰静自也不会太为他而伤神,倒是因着此事终于了结,而有了一种轻松之感,没了太子,康熙接下来要着力打压的应该就是那些对储君之位有觊觎的人了,而十三阿哥现如今这个破败的身子骨,怎么说也不应该成为被打击对象吧? 康熙接下来并没有先打击谁,而是开始操办起生日来了,五十二年的三月,是康熙的六十大寿,为此他举办了千叟宴以示庆贺,兰静的阿玛马尔汉也在参加宴席的人员之列,对此,兰静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参加皇家的宴席可不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更别说还是要为皇上贺寿了,那一折腾就是好几天,期间的礼仪规矩跪拜进退自有一番繁琐,马尔汉现如今已经是八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但是受不受得住,这样的活动都是不好缺席的,除非是有极特殊的情况,而年纪大是肯定不包括在内的。还好的是,在关柱两口子的照料下,马尔汉这几年的身子骨一直都很不错,听说了千叟宴的消息之后,乌喇那拉氏早早的就开始督促着府中供奉的大夫将为马尔汉三日一请的平安脉改成了每日一请,兰静也淘了些上好的温补方子再配上等的各式药材补品送过去,一同致力于让马尔汉在参加活动那天,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要调整到最佳。 说起来,马尔汉也算是有些先天上的优势了,因为他是住在京城里的,不象其他一些人还要从外地奔波而来,而这其中的人从六十到九十,各个年龄段都有,一时间把京城负责接待的官员差役们累得不行,这是为皇上祝寿的千叟宴,若是在这个时候,这些老爷子们出现个一不好两倒的,那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康熙倒也想到了此节,知道“时届春间,寒热不均,或有水土不服”之事,下了谕旨道,“倘有一二有恙者即令太医院看治”,只是虽有太医院做后援,千多人的接待量也是过大,所幸的是,这些老人中有一部分是在京城里有亲朋故旧的,象兆佳氏府中就接待了好几个马尔汉的旧时同僚,以及家族里的宗亲,倒是为那些负责接待的官员们省了事。 只是有省事的,就有费事的,现在官家接待的人员省了事,私人接待方的关柱两口子就得多费些心,千方百计各处周祥的力求这几个老人家在自家府里不会出现什么好歹,而府中的大夫为此更是忙得个不亦乐乎,兰静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虽然为怕康熙挑刺,不好从十三阿哥的专属治疗人员中拨人过去,却还是下了贴子请了个太医每隔几日过去看一次诊,也算是给那个大夫缓解些压力。 除了担心马尔汉这边之外,兰静还担心着十三阿哥,他现在的身子虽比之前又有了些进益,但行走间也还是需要拄杖,时间也不能太过长,好在他是皇子,在不是很主要的时候,想歇一歇应该还是可以的,而鉴于他众所周知的身体情况,想必也不会有人对此提出什么置疑。但即使是这样,兰静也还是和自己的弟媳一样,督促着十三阿哥的专属治疗人员,抓紧将十三阿哥的状态调整的好一些,再好一些。 除了为十三阿哥调整身子之外,兰静还有为康熙准备寿礼的事而要操心,其他的都好说,早几年兰静就已经开始为这个日子做准备了,象是什么祝寿八仙、金铸文殊菩萨以及各种字画还有各式窑品和各色摆件等,府库里也很存下了一些,等到了进献的日子口,再根据十三阿哥当时的情境以及其他阿哥的标准适当做以调整就行了,至于儿女们,他们都尚未成年,随意捡那么两三样意头好的东西表示个意思也就行了。 所难的倒是兰静的礼,照规矩,皇子福晋们进礼的全是针线活,定数是二十七件衣服外加引手靠背坐褥一套,其他人或可寻些针线好的绣娘来做,自己则只捡简单的动几针,可是兰静却是出了名的绣活好,所用花样又常有别样的新鲜,而值此康熙六十大寿所献之礼,若是比以前的逊色了,那可是好说不好听的。只是这些年总是这事儿那事儿的不得消停,多数时候又一直要照顾十三阿哥,兰静根本就留不出多少时候来做这些个绣活,好在自弘暾生下来之后,十三阿哥也是日渐好转,这才总算让她有了些闲暇的时候,开始静下心来先设计样子。 因是寿礼,万寿的图案当然是必须有的,又因为是送给康熙的,团龙、立龙等各种龙的形象也是不能少的,只是那么多人都在做,要出新实是不容易,兰静倒也不是想出风头,现下他们府也根本就不愿意出风头,只是也不能太差了,若是反让人觉得自己没尽心就更不好了。想来想去,兰静从中选出几件来做得富丽堂皇些,其余的皆走清雅而不失尊贵的路线,虽动的针线不多,但却以点代面,各处都有点缀,展开来显得疏落有致,分开看,又各有各的精致,图案也一改以往的奇巧,而是暗含着平和淡然和从容。 “这个意境好,”看了兰静的设计图之后,十三阿哥赞叹的点头,“等给我也照着这种感觉做几身。” “知道了,”兰静拉长着声音答应着,然后又笑着说道,“我画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想出几个样子可以做给爷的了,等下我就画给爷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也好做以改动。” “你想出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不如意过了?”十三阿哥将手上的图放下,笑看着兰静说道,“对了,皇阿玛六旬万寿之后,过不几个月就是你阿玛的八旬大寿了,他的礼你备下了没有?可一定要加厚一些。” “那时候咱们能过去,阿玛就会很高兴了,”兰静摇了摇头,“礼太厚了,怕他老人家会不肯收,再推来让去的,跟咱们讲些个主奴之道,反倒不美。”摇头间,兰静的眼光扫到了桌上的那撂画图,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要不,爷也画个样子,我照着绣了给阿玛,想来他一定欢喜的紧。” “是个好主意,”十三阿哥目光也跟着看了看那些图,然后笑着点点头,“只是我可得好好的想一想,别差你太多,那可就丢人了。” “爷又来取笑我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爷在画上的造诣可是比我强出百倍千倍的,只是您轻易不动金笔,才每每让我班门弄斧。” “你这话,说是夸我,还不如说是损我,”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这书画之功皆是要日日勤缀、不进则退的,我这总不动笔,就算是以前画得再好,现在也退出百步千步了,更何况我以前的画,也不过只是‘尚可’罢了。” “尚可?”兰静挑了挑眉,又摇了摇头,“爷这也太过谦虚了,爷若是尚可,那我可成了什么了?粗劣?” “这可倒好,”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人家都是互相对着吹,我们却只在这里互贬,正可以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这话对,”兰静赞同的点头,“我和爷这样的若不是一家子,就再没有更合适的一家子了,您看啊,您高,我矮,您聪明,我笨,您挣银子,我花银子,您会画画,我会绣花,正好你画完了我绣,你会武术,我会厨艺,等你打累了肚子饿了正可以用膳,再有,我想想啊,啊,对了,您是男的,我是女的,看看,咱们这儿有这么多的互补,是多么合适的一家人啊。” “哈哈哈!”十三阿哥笑了起来,“你啊,总是爱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来逗趣,不过,也有理,咱们正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一家人呢。” “好了,”笑过之后,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不开玩笑了,你给我磨些墨,我现在真是觉得手生了,且先试着画几幅,找一找。” “爷,”兰静在磨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主意,居然是带着风险的,忙停下手对十三阿哥说道,“在给我阿玛画绣样儿之前,您还是先给皇阿玛画几幅吧。” 如果康熙知道自己儿子给老丈人画了绣样儿,却没给自己画,只怕心里是不会舒服的,而身为一个皇帝不舒服了,只怕就会找别人的不舒服,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引得他不舒服的人,想到康熙之前对十三阿哥的种种,兰静虽无法评断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会给十三阿哥找什么样的不舒服,但总归是很不舒服就是了。 “也好。”十三阿哥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拿过兰静的那一堆画稿,翻看了一遍之后,从中选出了几幅,以它们为基础略做修改的画了起来。 十三阿哥选的那几幅,有富丽堂皇的,也有清雅尊贵的,而他先画的,当然是动笔处比较少的清雅尊贵型,等他画好了一幅之后,兰静拿过来与自己原先的图一比较,大体上的构图是差不多的,十三阿哥做修改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但只那么不多几处,却让这画整体的变得大气起来,那平和从容的意境中又多了一分云淡风轻的开阔之感,笔触之下,也更添了一种硬朗之气,一看就是男子所画的作品。 “爷画得真好,”兰静一边看着画,一边啧啧的称赞着,“看了爷的画,再看看我之前画的,就不由得让人想说一句话,这可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你又来了,”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哪有人这般贬低自己的,其实这两幅画只是因咱们的男女有别,而着重的角度不同罢了,你的柔婉些,我的疏阔些。” “我就觉得爷画得好,”兰静舍不得放下那画,一边说,一边细看着,“瞧瞧这处改的,我先怎么没想到呢?” “不行了,”十三阿哥摇摇头,“久不做此道,手法到底还是生了些,总得多练练或许才能堪用。” “那爷练吧,”兰静将手中的画收起来,“这画就归我了。” “你喜欢就收着吧。”十三阿哥笑了笑,蘸了蘸墨,刚要接着练笔,又停下了手,对兰静说道,“找个机会,把我亲笔画图给皇阿玛祝寿的事儿,告诉给你那些妯娌们。”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亲笔画图是为了怕康熙后来会挑理,但十三阿哥和自己又不想冒尖,于是就只有让大家都亲手准备样礼物,这样也就凸显不出谁来了。 ps: 感谢“六月盒子”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六章 舍不得 兰静并没有自己去跟其他皇子福晋提出亲手准备礼物的这个建议,而是找了四福晋来做友情赞助。 “要我来说?”四福晋疑惑的看着兰静。 “四嫂说也好,四哥说也好,都行,只看怎么方便。”兰静点点头,他们十三阿哥府这些年的方针可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尽量的不以任何方式去引起他人的注目,所以这个提议还是不要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为好。 “老十三,”四阿哥也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兰静要这么做,当然事先是跟十三阿哥商量过的,所以对四阿哥的问话,他也是很肯定的点头,“此事就拜托四哥和四嫂帮忙了。” “这哪里是要我们帮忙?”四福晋忙说道,“你们这是把功劳让给我们呢,这可是一个好主意,皇阿玛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行了,”四阿哥却是直接应了下来,“既然老十三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等找个机会,你来说吧。” “好,我知道了。”四阿哥拍板了的事儿,四福晋当然不会反驳。 “你要送皇阿玛什么?”四阿哥应下事来之后,才问十三阿哥道。 “是啊,”四福晋也接着说道,“咱们两府间可别弄重了。” “应该是不会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其实我们会想到这个主意,就是因为兰静拿给我看她要进献给皇阿玛衣服上的绣图。” “所以,”四阿哥马上猜了出来,“你准备要画这些绣图?” “当然不会是全部,不过是选出几幅而已,”十三阿哥微笑着摇摇头,“兰静本来画的已经很好了,只是这些年我一直也没为皇阿玛分什么劳,就想着在他六十大寿之际,能多尽些心意也是好的。” 四阿哥看了看十三阿哥,没再说话,而四福晋却已经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真是好巧思,你们夫妇俩一画一绣,确实是新颖别致,看来不独是我们,只怕别人也是再难与你们重的。” 有没有重的不知道,可是在四福晋于一次皇子福晋的聚会中提出这个主意之后,在场某些人的反应却是比较出人意外。 总体来说,大家面儿上对这个主意还是表示热烈拥护的,毕竟是在说要对康熙的六十大寿额外表示一份诚挚的心意,在这个时候表示不赞同,那岂不是成了缺心眼嘛,身为皇家中人,什么都可以缺,这心眼可是缺不得的,只是在笑容背后多少还是隐隐能显露出那么一丝丝情绪的。 自大阿哥和太子相继被圈禁之后,三福晋在皇子福晋中就开始以长嫂而自居,对四福晋连招呼也没跟自己打一声,就迳自弄出这么提议来,不只是觉得有些侵犯到了她的威信,更觉得她这是得乖卖巧,用大家的礼来成全他们府里的名声。等康熙知道这件事儿之后,肯定会觉得四阿哥不只是对自己确有诚孝,而且还不忘提点兄弟们,于是他孝顺的名声有了,友爱兄弟的名声也有了。 会这般想的,不只三福晋一个人,从神情上来看,应该还有九福晋和十四福晋,至于其他人,也有真觉得高兴的,也有无可无不可的,只有八福晋的反应比较另类,她看着四福晋的眼光中,是带着一种恨意的,而因为她一贯的较为真性情的演出,这种恨意让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有所查觉了,包括一向不太玩心思的十福晋在内。 “八嫂怎么了?”十福晋因着之前被算计过的事儿,对八福晋本就不太感冒,这时候见她这般,也没给面子的直接说了出来,“四嫂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八哥和你要是觉得比较难准备,也用不着勉强。” “十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八福晋将目光从四福晋的身上转向十福晋,恨意虽稍减,冷意却加了重,“我刚才可是对四嫂的话表示了赞同的,你这般说,可是要指责我们爷和我对皇阿玛不孝顺吗?” “好了,”四福晋打断了八福晋接下来的话,“大家都同意就好,那么接下来就是要送什么礼的事儿了,大家看看要不要事先商量一下,以免得到时候送重了样儿。” “我看这就不必了,”八福晋抢着说了话,“给皇阿玛送礼讲的是心意,事先商量过,难免会有所不诚。” “我看这样吧,”三福晋摆出长嫂的坐派下了决定,“商量不商量的,凭大家自愿,怕与人相重的,可以询问,但别人若不愿意说,也不可勉强。” “正当如此。”四福晋只把主意说出来,让大家接受就行了。 不过,事后,四福晋和兰静对八福晋的态度也觉得很是疑惑,象三福晋那样有所不满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有恨意就未免过了些,后来还是五福晋从九福晋那儿听了点风声,又稍微透露了些出来,这才让她们恍然了。 原来八阿哥老早就打算要亲手抄经给康熙做寿礼了,虽未见得能一举挽回他失去的圣心,但能缓和些也是好的,所以象是什么纸啊笔啊墨啊什么的,八阿哥准备的那全都是有讲究的,不是开过光的就是沐过香的,甚至他自己也已经开始斋戒,只等日子到了,将经抄写完毕,再放诸于已经选定的寺庙中焚香祈福。 结果四福晋突然来这么一个主意,让众皇子全都开始亲手制一样贺礼了,八阿哥打算好好的诚显孝心之举,不只是成了众人中的一份子,而且还成了被倡导的对象,即使他在这份经上花了许多的心思,可是当唯一变成了从众,主动变成了被动的时候,这些心思也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所以八福晋看向四福晋的眼中才会带着恨意,这还说是在八阿哥被屡番打压、自己的娘家人也受到牵累之后,八福晋的禀性有所收敛才这样呢,若是换成以往,只怕单是十福晋所说的那一番话,就不知道让她怎么闹腾呢。 不过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挽回了,更何况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府也都没想着挽回,更没有过后悔,八阿哥你准备了却不说出来,那是你的事儿,我们想到了,我们也说出来了,那是我们的事儿,虽说是打乱了你的计划,但又与我们何干?大家本就不在一个阵营中,之前八阿哥也给这边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能误打误撞破了他一个可能会让圣心有所缓和的机会,正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自然也不会有人会觉得惋惜。 至于说八阿哥那边会不会因此而对四阿哥起忿恨之心,并加以报复,四阿哥并不担心,他说,自己没做什么可供人指摘的事儿,八阿哥就是想搞鬼也无从下手,更何况他自己还一头小辫子呢,若真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动作,那自己也不会在意将他的一些事情放诸于人前君前的。 不管八阿哥心里是如何的郁闷,至少在康熙万寿之前,他对四阿哥是什么动作也没有的,而且还因四福晋会想到这样绝妙的主意,让他也得以受益而向四阿哥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不过之后的有一次,他又因在二阿哥出生时他府中所送贺礼的那把刀向十三阿哥和兰静表达了歉意之举,就让兰静有些不能理解了,若说有歉意,出事之后的那些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说出来,可是他没说,却是等事隔了三年多之后才说,实在让人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拿不准就不拿了,反正现下十三阿哥已经不参与这些皇子间相争的事儿了,再说,八阿哥现在也是诸多乱事缠身,正常来说,应该是不会在这边多下功夫的,说不定他只是想能减少一点敌意是一点儿,而其中再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兰静决定不再去想了,事实上她现在也没工夫去想了。 离康熙的万寿只剩下三个月了,而兰静那些要用做寿礼的衣服却还没有绣完,因为她又怀上身子了,而这个孩子的反应也很是奇怪,兰静做别的什么都好,他都能老老实实的,没让兰静有太过不良的妊娠反应,可只要一拿起针要刺绣的时候,象什么孕吐啊,头晕啊,恶心啊种种不一的反应就全来了。 对这种情况,兰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每天都试一试,每次试之前,都会对着肚子做一番耐心的教导,希望能让这个小家伙好好安分一会儿,不要跟自己捣乱,可是不行,坐下的时候没事,只要一拿起针,立时反应就来,那是绝对的应激。还好的是,等到过了年,时光正式迈入到康熙五十二年之后,这个孩子突然间就懂事了,在兰静对他柔声教育之后,他会微微的动一动,似乎是在表示答应,然后就安静了下来,再不让兰静有任何的反应了。 兰静没时间对此奇异的事情表示惊讶,赶紧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加班加点、手指上下翻飞的赶活儿,谁知道这个小祖宗会不会哪一下子又不高兴了,自己现下可没多少工夫能浪费了,本来她还想着再要不行,就只能让楹嬷嬷接手帮着应付一下了,不过,这孩子倒还真是乖巧,一直到兰静赶工完毕,他都再没让兰静在做活时起过反应。 ps: 感谢“我的妈否定词u”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七章 那事儿,成了 兰静的绣活做完后不久,康熙六十大寿的一系列庆典活动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说是一系列,指的并不是一天之内有n多的活动,而是指n天之内有n多的活动,康熙的生日是在三月十八日,但抛开从去年各方就开始做准备除外,只说皇子皇孙们向他的祝寿活动,也是提前在三月初九日畅春园的渊鉴斋设宴就开始了。而过两天之后的同一地点的设宴,到席的依然还有皇子,但却没有了皇孙,而是换成了皇子福晋、皇孙女、以及皇孙媳们,至于主题,当然还是称觞献寿。 然后又过了两天,也就是在三月十三日,诸皇子又设宴于三阿哥的花园,请康熙临幸,这回还是称觞献寿,但却是以斑衣戏彩之舞的方式进行的。至于敬献寿礼的活动,则是在三月十六日进行的,因此这一天人来的就比较齐全,诸皇子、皇孙、皇子福晋、皇孙女、以及皇孙媳们悉数到场,挺着七个多月身子的兰静自然也不能例外。 兰静倒没觉得太怎么辛苦,虽说身子重了,行动很有些不方便,但这个孩子除了在自己做绣活时捣过一阵子乱以外,其余时间并没有太让兰静难受,由此兰静的身子也得以保养的不错,而且在此之前她也与十三阿哥一起做了些针对这一系列庆寿活动的增强体质的锻练,再加上需要她出席的场合到底还是少一些,而凸显起来的肚子,又让她能得到一些相关的照顾,所以在献完了寿礼,又在三月十八的正日子里参加了宫中的宴席之后,她也仅是觉得疲累了些,并没有太多的不良反应。 兰静反而更担心十三阿哥,比起自己来,他要做的事儿、参与的活动可是要多得多的,做为康熙的儿子,每逢有宴,他必然得亲自到场,到场之后也不是只为吃一顿饭,除了各项礼数之外,他还要与诸皇子一起,承担着为赴宴的各方人士执爵授饮、分颁食品等责任,而这种赐宴的活动,一直沿续到了三月二十七日,好不容易这一切都结束了,放下了强撑着意念的十三阿哥,终于准备要好生歇一歇已经累到极致的身子的时候,康熙却又出夭蛾子了。 此次皇子们所献之礼,尤其是各人均有亲手所制之物一项,极得康师傅他老人家的欢心,对提出倡导之意的四阿哥一家也是目露赞许,甚至还与弘晖做了交谈,随即又兴致勃勃的让他当场打了一套拳法,在对弘晖表示了严重的表扬之后,康熙又很有兴致的与其他的皇孙们也各自多少不等的分别聊了几句,只是没再让人做什么演绎了。 就在大家猜测着弘晖会不会成为继废太子家的弘晳之后、康熙第二疼的皇孙之时,康熙却在一系列万寿活动全面结束后,不知怎么的,突然起意要将弘暾接到宫中去抚养了。 兰静对康熙的此次抽风之举完全的不能理解和接受,虽说弘暾的名儿是康熙赐的,可是他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孙子,万寿之时向他贺寿的仅只是成年的皇孙,连米虫都没资格去,更遑论弘暾了。他这是为了什么,突然之间就起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四嫂,”兰静带着一丝希翼的眼光看向来告知消息的四福晋,“你也说了,这只是皇阿玛私下里对贵妃娘娘说的闲话,那也就是说,并没有成定局,还是有可能改的,是吧?” 四福晋略略的躲开了兰静的视线,没马上做答,然后也不用她做答了,因为十三阿哥已经开口说话了,“好了,兰静,你别只问这些个傻话了。”又转过头来对四福晋说道,“四嫂,多谢你来这一趟,也让我们事先心里能有个准备。” “跟我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四福晋勉强着笑笑,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府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这就回去了。” “我送四嫂。”兰静忙站起身来。 “不用了,你身子沉,别动了,让楹嬷嬷送我出去就行了,”四福晋赶紧拦着,犹豫了一下,又对兰静说道,“兰静,我也是个当额娘的,自然知道你舍不得,不过唉,算了,不说了,我走了。” 兰静坚持送四福晋到了屋门外几步,四福晋就再不让她送了,看着四福晋在楹嬷嬷陪同下的身影渐渐走远,兰静闷闷的在小楼和小墙一左一右小心谨慎的护送回屋子里,又扶着她坐到十三阿哥身边。 “爷,”挥挥手,将屋子里的下人们都打发走,兰静这才悠悠的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你说呢?”十三阿哥轻叹着回问着兰静。 “上回欢馨和米虫差点儿被要进宫抚养的事儿,不是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吗?”兰静还是挣扎着不死心。 “别骗自己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那不一样的。” 是啊,是不一样,上回只是纳喇贵人的个人想法,还没来得及在康熙或是皇太后面前说出口,所以压下来很容易,而这回却是康熙的意思,能让他改主意的,怕只有皇太后了,可他并不是说要将弘暾养在皇太后宫中,如此按照皇太后的性情必是不会加以干涉的,要强自去求情,说不定还会让她觉得是在挑拨她与康熙的母子情,那可就更糟了。 “是为了什么呢?”兰静皱着眉说道,“难道是这回咱们献的礼让皇阿玛不满意了?” “瞧你这话说的,”十三阿哥再度无奈的摇摇头,“倒好象皇阿玛这么做是个惩罚似的,其实这要是换成别人家,还不定觉得是多大的恩典呢。” “这般的表示恩典法儿,我可是没觉得有一点欢喜,”兰静眉皱得更深了,语气间也满是怨怼之意,“皇阿玛对爷也总是恩典的,结果却把爷的身子恩典成了这个样子,现如今他又想对弘暾表示恩典了,可弘暾才那么点儿大,只怕是担受不住他老人家的恩典。其实,皇阿玛自己的儿子就有和弘暾差不多大的,就算他一定想弄个孙子进宫去解闷,也还有那么多人选呢,又为什么一定要选他根本就没见过的弘暾?还是说,”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继续说道,“爷的身子都这样了,皇阿玛对您还有防备,所以才想着把弘暾弄进宫去做人质?” 兰静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可是她现在心里被郁闷、愤恨、难受等等各种情绪填充着,话语间自然是要发泄一些的。不过兰静这番完全是发泄意义上的话,却好似让十三阿哥的眼神闪了一下,但因为随即就看不出什么来了,情绪正混乱烦闷的兰静也就没太去留心注意,只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不过也不能乱猜,”十三阿哥安抚着有些炸毛的兰静,“也许皇阿玛就是因为我的身子成了这样,所以才想给我些恩典,你不能否认,这样的事情,若是对别人家来说,确实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恩典和荣耀。” 十三阿哥这话,正符合了兰静的心中之想,她也觉得康熙会这么做,可能是良心发现,终于觉得对这个儿子不起了,于是就想着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补偿,而从历史上的乾隆虽只被康熙养在宫中一年,就每每总拿出来说事儿来看,这样的补偿,就象十三阿哥说的,对别人家来说,也确实是求之不得了,只是 “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家是咱们家,”兰静并没有问十三阿哥,因为她知道,他的想法必然是和自己一样的,于是继续炸毛,“别人求之不得,咱们是根本就没求,也不想求,更不愿求,结果偏偏就得了,而且得了还不能退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行了,”十三阿哥也继续安抚着,“我知道你舍不得弘暾,我也一样舍不得,可是你刚才也听四嫂说了,皇阿玛连奶娘都让人去选了,只怕这事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皇阿玛既能将弘暾接了进去,自然也会着人好生照料着,再说,还有皇太后、贵妃娘娘以及额娘在呢,总不会让弘暾吃亏的。” 兰静不是不相信十三阿哥的话,只是宫中本就是一个充满着太多变数的地方,再加上之前只有太子的儿子弘晳是养在宫中的皇孙,现如今却冷不丁的又冒出个之前谁也没想到的弘暾来,只怕是会引起很多人猜测联想,现如今没了太子,各方势力正处于风起云涌、隐忍待发之势,谁又知道他们会对此突然出现的事件做出什么样的应变。 当然对这些事情,十三阿哥是比自己明白的,所以他不提,兰静也不讲了,只是轻叹着说道,“爷的话我当然信得过,只是就算弘暾能得平安度日,但身处宫里,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着,只怕是难得松了。” 就算是各方势力分析下来之后,觉得弘暾对他们没有威胁,所以并不去做什么直接的加害,但是所谓伤害也是分两种的,一种是身体上的伤害,一种是心理上的,身体上的伤害可以加以防范,心理上的伤害就只怕是未必了,虽然生于皇家的孩子,注定了不能心思单纯,但兰静却还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欢乐的童年。 “宫中虽然规矩多,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十三阿哥将兰静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肩膊道,“我也是在那里长大的,你看现在不也挺好吗?再说有咱们在,他们想松又有什么难的?没事儿多接他们出来玩玩也就是了。”十三阿哥略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另外,我还有个想法,恬然和欣然嫁了,额娘在宫中也是寂寞,如果弘暾进去了,让她能得些含怡弄孙之乐,也算是咱们的一番孝心了。” 兰静其实在心底里还是在盘算着有没有法子能解决弘暾入宫之事的,可听了十三阿哥这话,却是愣了一下神,是啊,自己光想着康熙这个不良的孩子他爷爷了,却忘了还有敏妃娘娘这个孩子他祖母了,她一个人生活在宫中,也确实是够寂寞的,每次自己进宫请安,凡带了孩子去的,都会让她比平时更显得欢喜一些,如果真有个她的亲孙子能生活在宫中,她肯定是会高兴不已的。 “爷的话我明白了,对额娘尽孝心,本也是我们应当做的,”兰静咬了咬嘴唇,将头靠向十三阿哥,“我舍不得。” 兰静当然舍不得,不只是弘暾,每一个她都舍不得,包括不是她亲生的二阿哥在内,这不是她娇情,也不是她圣母,只是二阿哥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在几次三番的陪着他一同与病魔做斗争的经历之后,兰静对他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感情,更别说他那瘦骨伶仃、时时生病的身子骨,进了宫就只有讨嫌的,就算是他亲奶奶敏妃娘娘对他说,也架不住别人会怕过了病气什么的。 当然,康熙也不可能会将二阿哥养在宫中,不只是因为他那病弱的身子骨儿,还因为他的身份是庶子,十三阿哥现今有两个嫡子,康熙的这个恩典,怎么着也是落不到庶子头上去的。而十三阿哥的嫡长子米虫,兰静也不能不承认,他那个闷声不吭的性子进了宫,实在是不能讨好的,这么算来,也真就只有弘暾才合适了。只是,还是那句话,她舍不得。 弘暾是在十三阿哥和兰静的身子都没处于最佳时期而怀上的,自怀上他以后,兰静就一直担心他会不会为此而受影响,还好,老天保佑,他没有。不过,他的身子虽比欢颜强些,却还是没有米虫的健壮,但好在也不怎么生病就是了。而让兰静最感欣慰的是,这个孩子是最与她贴心的一个。 除开肚子里怀的这个不算,兰静一共生了四个孩子,米虫就不说了,他只在面对着欢颜的时候,才会多表露出些情绪出来,欢馨则与米虫相反,那就是颗跳豆,本来她对父母的喜爱是差不多的,可是这一练了武,差别立时就出来了,至于小甜姐欢颜,则在练武之前,就已经与十三阿哥比较亲了。 只有弘暾,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生与兰静特别亲近,而他的亲近也不象欢颜那样只是依赖,弘暾除了依赖之外,还有体贴,是的,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知道体贴兰静了,看着兰静给十三阿哥按摩的样子,他就学着用自己的小短手来给兰静按摩,看着兰静给十三阿哥喂药,只要见兰静用饮料,他就抢着要来喂,当然,经他喂过之后,兰静的衣服就得彻底换一身了。 而等到兰静怀上身子之后,弘暾更将这份体贴放大了好几倍,对兰静呵护备至的连十三阿哥都不许轻动,而他对着兰静肚子里他将来的弟弟或是妹妹,也是每天都会进行言语的胎教,只为了让他能乖一些,不要让兰静不舒服。 现如今,康熙却要把兰静的这个贴身贴心的小棉袄抢走,兰静又如何会舍得呢?。 更多到,地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说最简单 既是康熙的意思,兰静纵是再不舍得,也不好违背,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个要对敏妃娘娘尽孝心的问题在,她就更是不能再私底下打主意想办法规避掉此事了,但虽然弘暾的入宫已成定局,兰静还是通过皇太后对十三阿哥以及自己存有的一些好感,以及康熙对十三阿哥可能带有的一些歉疚,为弘暾争取到了一周可以回府一次并能住上一夜的福利,再加上自己每月朔望的两次进宫请安,在一个月之中,兰静就至少可以见到儿子六回了,如果再赶上有什么节庆,次数又能再多一些,虽然这样终究与生活在自己身边,想见随时都能见没法比,但在当下的情况下,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不过,弘暾入宫的事儿,虽然是在康熙万寿之后提起的,但他真正住进宫中的时间,却是在皇太后圣寿之后的事儿了,因为康熙过完了自己的生日之后没多久,就奉着皇太后去塞外避暑去了,同行的皇子有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同行的嫔妃除时有伴驾随行的宜妃娘娘之外,敏妃娘娘又被点选上了,另外还有德妃娘娘,再有就是一些康熙新近比较宠爱的汉女了。 只要康熙不拖了十三阿哥一起走,让他还未痊愈的身子骨再增加一分亏损,兰静就不很关心他带了谁去,不过,对敏妃娘娘能同行,她倒还是有一些欣喜的,毕竟自己的这个婆婆常年关在宫中,能出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虽然这回因着有皇太后同行,需要她与其他娘娘们多照顾陪伴些,但话又说回来了,保不齐她们这次能出去,就是沾了皇太后的光呢。 当然谁沾谁的光,与兰静是没什么关系的,她只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的与弘暾相处相处,也时常跟十三阿哥一同探讨着在宫中生活会遇到哪些阻碍和风险,以及要如何化解等等。 “你也不用这般担心,”十三阿哥听着兰静所说的各种严防死守的办法,不禁摇了摇头,“其实说来皇阿玛的后宫比起其他朝代来,也算是较为干净了,我那些夭折的兄弟们,大多不是生下来就弱小,再就是后来照顾不得法,这才让他们染了病候,能侍候在咱们弘暾身边的人,必是额娘精挑细选出来的,在她们的照料下,弘暾一定不会有事儿,也一定会长大成材的。” 其实康熙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弘暾住到贵妃娘娘宫中的,但后来却又改为敏妃娘娘了,可能别人会因此觉得身份降了一格,但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而至于康熙为什么会改主意,又或者是在谁的劝说下改了主意,康熙没说,也没人出面承认,十三阿哥和兰静又不便追查,此事于是就这么搁下了。当然兰静也有过猜想的,只是可能性太多,最终也只能先放下了,且等有了线索或头绪再说。 既是已经先放下了,兰静现在当然也不再想了,她想的是另一件事,“爷,我想叫关柱来一趟。” “怎么了?”十三阿哥虽觉得兰静突然转移的话题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跟兰静处得久了,倒也习以为常了,只顺着这个话题关心的问道,“是岳父有事儿吗?” “不是,是我有事。”兰静摇了摇头,刚想跟十三阿哥说明,外面就有人来报,关柱两口子过府拜访来了。 “这倒真是巧了,”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眼中带了些惊讶,“没想到关柱这小子,倒也有曹操的本事了。” “让大阿哥去迎他们进来吧。”兰静吩咐下去,自代十三阿哥进宫为良妃娘娘致哀之后,她就有意的锻练米虫多担负些这样的职责,他是十三阿哥府里的嫡长子,在十三阿哥有病不能进行一些外事接待活动的时候,他来做也是理所应当的,兰静毕竟是女子,有些场合有些客人,她到底还是不方便出面。 关柱进入官场多年,性情较之以前沉稳了许多,但在兰静面前却还是会流露出本性,在见过礼,纷纷落坐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姐,你怎么把我外甥教的?看这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劲儿,都赶上小老头了。” “你这话,仔细让阿玛听到了捶你,”兰静笑着摇摇头,“他老人家对米虫这性子可是满意的很呢,一直遗憾说,自己那般稳重的性子,怎么偏就生出你这么个活猴出来?对了,说到阿玛,我倒要问你,他老人家的身子还好吧?” “阿玛身子挺好的,前些时候却累了些,但歇了几天也就缓过来了,”关柱先是将马尔汉的情况做了说明,然后又带着些哀怨的说道,“还有,姐,你就不能有一回见面不刺我两句的吗?” “不能,”兰静很干脆的说道,“从小到大我都刺惯了,想改也难了。” “看着了吧?”关柱对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受欺负的。” “瞧瞧,”兰静也对十三阿哥说道,“我们这位侍卫爷,居然学会跟媳妇告状了呢。” “好了,爷,别开玩笑了,”乌喇那拉氏让兰静说得满面飞红,急忙开口说道,“赶紧说正事吧。” “你们先下去吧。”十三阿哥摒退了屋里的下人,又对关柱说道,“这么说,你们来并不是为了探望你姐的?” “探望当然是有的,”关柱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只看我姐早几年间瘦成那个样子,我们自然也难放心……” “行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嘛,”兰静打断了关柱的话,“还是赶紧说正事吧,我其实也有事要找你们的,不过,还是你们先说吧,兴许我们要说的是一回事。” “让米虫也知道吗?”关柱要说之前,却先看了看米虫。 “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他也渐大了,可以知道些事了。” “弘昌。”自将关柱他们迎进屋来之后,就基本没怎么说话的米虫,这时却对着关柱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关柱一时没听懂。 “我叫弘昌。”米虫又加多了两个字。 “爷,”乌喇那拉氏听明白了,也解释给关柱听,“大阿哥这是不想让您叫他小名呢。” “行,好小子,”关柱上下打量了一番米虫,“虽然话还是太少了些,但能将不高兴直说出来,也算对了我的脾气,听说你也一直在学武,等一会儿有工夫了,我陪你练练。” “好了,爷,这要说正事呢,”乌喇那拉氏提醒着关柱,“你怎么又把话给扯走了?” “都是跟我姐学的,”关柱很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的毛病归功于兰静,然后不等兰静反驳,赶紧将要说的正事说了出来,“姐,你让我们试着的那事儿,成了。” “真的成了?”兰静眼前一亮。 “当然,”关柱点了点头,“我已经给我们家那几个小子丫头都用上了,没问题。” “是什么东西?”十三阿哥插话进来问道。 “爷,”兰静先瞪了一眼关柱,然后转而对十三阿哥说道,“真让猜着了,我要找他们说的事儿,就是他们今天来说的事儿。这事儿,就是种痘。” “种痘?”十三阿哥挑了挑眉,“你们在试这个?不是有朱纯嘏在弄吗?听说书都编出来了。” “我们跟他弄的不一样,”关柱很自豪的说道,“我们试的不是人痘,而是牛痘。” “牛痘?”十三阿哥这回改皱眉了,“是牛身上的天花?” “差不多吧,”关柱点了点头说道,“种人痘虽然能避免天花,到底也还是有风险,我们试的牛痘,这么多年中,不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染上天花,更没有一个人死的。” “真的?”十三阿哥眼睛一亮。 “真怎么不真?”关柱扬眉挺胸的说道,“我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试过了,哪里还会有假?哦,对了,种牛痘比种人痘还有一点好的就是,很少有人会起水疱的,当然身上也就不会留下印记了。” “这么说来,”十三阿哥转而看向兰静,“你一直说要把孩子养得壮实些再种痘,其实就是在等这个牛痘出来?” “一半一半吧,”兰静对试验能得成功,心里也是欢喜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了笑,“对这事儿,我心里也没数,所以也打算着如果孩子们的身子调养合适了,那边还没成的话,就只能让他们种人痘了。” 兰静虽然知道牛痘比人痘保险,但也仅只是于知道而已,对于接种之法,以及接种后的注意事项还有其中的风险,都并不是很了解,自然也就不敢轻易让孩子们去试,其实最早她是想让李大夫去做试验的,可是因为仙人掌治腮腺炎之事,已经让他受了一回责罚了,也让兰静提高了警惕,再加上紧接着十三阿哥就又受了伤,李大夫自然是再也抽不出来了,而这件事又不能随便泄露,于是只好找自己娘家来了。 “适才听关柱那话,”十三阿哥也从关柱的话里听出了端倪,“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我懂的那点子医,也就做个药膳还使得,哪里能想得出这等事情来,”兰静摇头笑着说道,“是我早几年前在街上无意间听到的,好象是说有个养牛的被牛传了痘,结果却是连天花也不得了,当时我觉得这话很有些无稽,也没放在心上,等到后来欢馨和米虫渐大了,欢颜生下来又那么弱,又听说有孩子种人痘结果却夭折了的事儿,就突然间想起这话来了,爷当时正病重,我不想拿这种可能会很荒唐的事儿来扰您费神,就跟我阿玛说了,他听了,觉得试一试也没坏处,就把这事儿接过去了。” “这事儿能成,让接种之人更得安全,自然是好的,”十三阿哥这时却又皱起了眉,“只是现在,怕不是宣扬出来的好时候。” 兰静明白十三阿哥的顾虑,这种人痘之术虽是早就有之,但能得以大力推广却完全是康熙的功劳。十七年皇太子出痘的时候,康熙为亲自护理太子,连续十二天没有批阅奏折,又着人寻得了对救治天花有一技之长的候补知县傅为格进宫,而其也因救治太子有功,从候补知县升为了武昌通判,两年之后,傅为格又因善于种痘,再次被召入宫,专门负责为皇室的子女接种人痘。 除了傅为格之外,在二十年的时候,康熙还招了一个专长于痘疹,尤其擅于接种人痘预防天花技术的江西大夫入宫,这个人就是十三阿哥所说的朱纯嘏了,他进宫后因为给皇室子孙及皇亲国戚大臣子女接种人痘成效卓著,被授予了太医院御医的身份,并被派往边外四十九旗及喀尔喀等蒙古地区的满蒙王公大臣子孙种人痘,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并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所写的《种痘全书》马上就要出书了。 康熙对自己推广之术所达到的成功感到很是欣慰和满意,也很是得意的对儿子们说,“在国之初时,人多畏出痘,至朕得种痘之方,诸子女、尔等子女,皆以种痘得以无恙。今边外四十九旗及喀尔喀诸蕃,也是凡所种者皆得善愈。还记得,朕在初行种痘之法时,还有许多年老之人觉得怪异不予接受,是朕坚持为之,才得以保全此千万人之生命。” 康熙对自己的功绩是如此的自得甚至是感动不已,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弄出一个牛痘来,比人痘更安全、也更有效的方法,那就好比是兜头照康熙泼了一盆凉水,而这盆凉水泼下来会造成的后果,还是那句话,你让皇帝不自在了,你quan家乃至于亲朋好友估计也都别想再自在了。 不过,兰静既然能明白十三阿哥的顾虑,她之前的行事自然也是有相应对策的,所以她看着十三阿哥,笑盈盈的问道,“爷,这是不是好事,端只看您打算让谁来宣扬此事了。”。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八十九章 偷天换日 十三阿哥的反应很,在听了兰静的话之后,稍一沉吟就转而问关柱道,“你们不是在兆佳氏的庄子里试的?在试这些的时候,也没表露身份?”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保密的功夫当然要做好,”关柱带着点小得意的看着十三阿哥,这保密可是连他都一并瞒过去了的,“自然是不能在我们庄子里试的,而出现在人前的那些人,也都不知道这事儿是跟我们府有关的。” “爷,”兰静接过话去说道,“我之所以会让阿玛和关柱试这个,只是为了咱们两府里的孩子着想,并不为别的,至于要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什么时候说?如何说?由谁来说?就交由爷来决断了。” “这事儿是得谨慎,我也要好好想想,”十三阿哥嘴上说自己要好好想想,转过脸却去问米虫道,“弘昌,你觉得呢?” “不说最简单。”米虫回答得很干脆。 “不说?”关柱皱了皱眉,“这样简单倒是简单了,可是我们这些年花的功夫不就白费了,我不是想贪什么功,可是这牛痘确实是比人痘要好要安全,难道我们就要任由它这么被埋没吗?再说了,咱们两个府里的孩子当然是要用这个牛痘的,可若不说出来,再来人让他们种人痘怎么办?还要再种一回?种了却又没反应,只怕也会惹人怀疑吧?” 关柱说的也确实是个问题,兆佳氏府里还好说些,虽有皇家姻亲的关系在,以及马尔汉在康熙那儿多少的几分薄面,尚不至于让人欺负了,但十三阿哥只是个虽有爵位却无实权的阿哥,马尔汉又已经致仕了,关柱的官位也实在是不高,自然也没多少人会去巴结,因此即使子女有享受公家统一种痘的福利,但若是找个借口推托一下,也不会太有人非来督促的。 但十三阿哥府就不同了,十三阿哥虽然只有爵位并无实权,但他却还是皇子阿哥,他的子女,那也是皇孙、皇孙女,在康熙对种痘一事很是关注的时候,他的孙子、孙女却因为种痘不及时而出了问题,那相关人等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兰静之所以能将孩子们的种痘时间拖延到这个时候,也是因为她去哭求了皇太后发话的缘故,而皇太后之所以会答应下来,估计也是与十三阿哥当时伤重的朝不保夕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十三阿哥渐好,孩子们也渐大了,尤其是欢馨和米虫,更是超出皇室宗亲血脉种痘年龄多时,内务府上门来催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加上弘暾要入宫之事,兰静已经决定,若是牛痘之事再不成,就给他们种人痘了,好在,现在真成了,可是成了之后,却又有了问题,既有了牛痘,兰静当然不会再让孩子们用人痘了,可是用了牛痘之后,又如何对内务府上门来催种人痘的官员说呢? “听到了吧?”十三阿哥对米虫笑笑,“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简单就一定能简单的。” 米虫这回没马上说话,而是多想了想,然后看着十三阿哥问道,“这事儿,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已经有人痘了。”十三阿哥笑着回答道。 “人痘是谁弄出来的?”米虫皱了皱眉,又再问道。 “这个,我没查过,”十三阿哥摇摇头道,“也许因为太久远了,没人知道也说不定。” 米虫又皱起了眉,兰静看着他,心里暗自好笑,随着十三阿哥的身子和精神状态日渐好转,他对米虫做的可不仅仅是武启蒙而已了,当然米虫现在的阶段也不能算是启蒙了,兰静对他的文启蒙更是早就已经停了,四阿哥在刚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过几天就选了个师傅荐过来了,好象生怕自己的侄子被人误了似的。 对四阿哥的这种行为,兰静心下很是鄙视,其实从他为弘时选的那个师傅来看,四阿哥的眼光也并不怎么好,那人虽然有些才学,但太过追逐功利了,根本没将心思放在教学,这样的人,才是误人子弟呢,幸好,弘晖因为比弘时大许多,和他的师傅并不是一个人,不过,就即使是一个人也没关系,有十三阿哥这个师傅在,他是不会让徒弟被庸师误了的,就象米虫现在的这个师傅一样。 当然,并不是说米虫现在的这个师傅不好,四阿哥的眼光也只在弘时那里走了一次,他选给侄子的师傅不论是从才学上还是敬业上,还都是很不错的,只可惜有些太过正统古板了些,所以十三阿哥会私下里给儿子开些小灶,来让他能多开阔些眼界,多开动些脑筋,多开拓些思路,也能多说说话,就好比现在,十三阿哥将完全能一次性说完的话,偏要象挤牙膏似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说,为的就是诱着米虫能多问几句。 不过,相较于对兰静有时候会采取无视的态度不同的,米虫对十三阿哥这个父亲的欺压却还是能逆来顺受的,但兰静私底下认为,他应该是反抗过,但却遭到了镇压,又或者是被忽悠了也说不定,这么长时间的夫妻做下来,兰静已经深深的了解到,也许十三阿哥并不知道“腹黑”这个词,但却并不影响他成为这样一个人的。 “那,”被镇压过或是被忽悠了的米虫在皱眉想了一会之后,又再接着问道,“种人痘的事儿,也是在久远以前就开始的吗?” “不是,”十三阿哥看向儿子的眼光里已经带出了赞许之意,“是你皇玛法登基之后才开始推行的。” “爷,”乌喇那拉氏听到这时再也坐不住了,赶忙催着关柱道,“姐姐身子重,姐夫的身子也还要继续调养,咱们也别在这儿多打扰了,阿玛还在家里等咱们呢。” 关柱本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十三阿哥逗弄着自己这个总不太爱讲话的外甥的,听了乌喇那拉氏的这番话之后,他的脸就有些发沉了,乌喇那拉氏的心思他明白,皇帝的是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的,更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听的,只是现在说话的人是他的姐姐和姐夫,他们能当着自己夫妇的面儿说这个,这代表了他们的信任,当然姐姐对自己由来就是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由自己来做了,而且还是在姐夫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关柱也对得起兰静的信任,在经历了官场这个大熔炉的炼造,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了,对牛痘这件事所波及的利害关系,早在兰静再三强调一定要机密再机密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其中的缘由和利害,而其后马尔汉的反复叮嘱也让他更加的注意,把一切有可能会露出兆佳氏府痕迹的事物一应全都遮掩了起来,并保证做到,当有所需要的时候,随时就能立刻断得干干净净。 除了尽心为兰静做成这件事以外,关柱对自小带自己长大的姐姐的生活也很是关心,碍着皇家的规矩,他来十三阿哥府的次数不能太频繁了,但每来一次,他都会尽量多呆些时候,以期让姐姐能多感受些亲情的关怀。别人都羡慕关柱有个皇子福晋的姐姐,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希望这样,至少是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在小的时候,他就向姐姐承诺过,如果将来的姐夫不好,他一定会打上门去,可是现在姐夫却成了皇子,自己若是打了他,不只是会为兆佳氏府也会为兆佳氏家族惹下天大的麻烦。 还好,几次接触下来,十三阿哥的文武双全以及为人处事,更主要的是他对姐姐的宠爱以及对阿玛的尊重,让关柱接纳了这个姐夫,可谁想到,那个有着高贵身份的天之骄子,却是每每遇险,而致于差点儿送掉了性命,现下虽然勉强救了回来,却连走路都靠拄杖了,那个在练武场上教训自己的英武身姿,更是经年不曾得见,也许以后也再不能得见了。 而十三阿哥之所以会落到这样的结果,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同时也是十三阿哥的亲阿玛的所作所为,也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关柱得知他居然会连伤病成那个样子的儿子也要召到行宫,而召过去之后更要圈禁起来,不禁对皇家中的亲情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无情最是帝王家,关柱对这句话有了非常深刻的体会,也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姐姐来了,被下药、早产等等等等,明面儿上的一些事情已经让他和阿玛听了就觉得心疼了,而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现如今连那个乖巧的儿子,皇上也要抢进宫去,关柱可不认为自己的姐姐会象别人一样将此视为恩典和荣耀,他知道姐姐一定是很难舍和伤心的,所以一得着好消息,就赶紧过来告诉她了,而她也如自己想象一般的展开了笑颜,结果乌喇那拉氏偏在这时候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使她的做法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很稳妥的,关柱还是感到了不。 虽然关柱没将不说出来,但多年的夫妻,乌喇那拉氏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再想到他一向对兰静的亲近,对自己的造次也有些懊悔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时间,倒让屋里冷了场。 ps: 感谢“李幺儿”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 第三百九十章 独囧囧不如众囧囧 不过冷场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兰静随即就笑着开了口,“不急,我还备了些东西给阿玛,等让人收拾停当了,你们一并带回去。” “这事儿你再想一想吧,想好了之后再跟我说,”十三阿哥也笑着对米虫说道,“现在,去找你的弟弟妹妹们,过会儿带他们来见人。” 虫答应一声,又跟关柱两口子打了招呼之后,这才离开。 “姐……”关柱在对兰静说话之前,先瞪了一眼乌喇那拉氏,不过他的话却被兰静给堵回去了。 兰静当然也明白乌喇那拉氏的心思,但她并没有怪责的意思,本来这事儿也是十三阿哥和自己想得有些不周全,在关柱面前也就罢了,却是不应该当着乌喇那拉氏的面儿也这般随意的,倒不是说怕她会泄露什么,只是她既觉得守着这些礼仪规矩舒服,不愿意听这些个对圣上有所猜忌的话,就不应该勉强她。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弄成这个局面了,兰静也不好就此再多说什么,乌喇那拉氏的脸色已经够尴尬和难堪了,自己要再多话,哪怕是劝慰,也只能是让她的心里更不好受,倒不如当没什么事儿发生就好了。 “还有,”兰静接着自己之前的话,笑盈盈的继续说道,“除了给阿玛的之外,我也选了些料子给弟妹,都是我万寿时候得的,而爷,也选了些东西,应该是很得关柱喜欢的,至于我侄子侄女们的嘛,就全都是米虫选的了,因是他的心意,我们也没去改,合适不合适的,你们也将就着收吧。” “到底是大阿哥有才能,”乌喇那拉氏强笑着说道,“这般小的年纪,就能替姐夫姐姐分忧了,我们家的那几个,还不知道几时才能让我省些心呢。” “很的,”兰静对乌喇那拉氏笑笑,“这小孩子啊,转眼间就长大了,等到那时候,你又会觉得时光过得太了,就象我,感觉前一时刻,他们还是小小的一团呢,这一时刻,就都长起来了,尤其是米虫,越来越不肯跟我亲近了。” “那是因为,”十三阿哥摇头笑着说道,“他每回一靠近你,就会被你搓揉一番,就他那性子,能不见面就躲你,已经是对你表示的最大亲近了。” “谁让他总是爱板着脸装小大人的,”兰静轻哼着说道,“孩子就应该有个孩子样,我是在帮他回复本性。” “行了吧,姐,”关柱插话进来说道,“米虫的本性是什么,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就别狡辩了,欢馨都跟我说了,你就是爱欺负他。” “这小丫头片子,”兰静恨恨的说道,“居然学会跟人弄舌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这可不行,”关柱忙郑重的说道,“欢馨是我的外甥女,你们要是欺负她,我可是不依的。” “好了,别开玩笑了,”十三阿哥见气氛已经缓和了,遂又接着开始说正事,“关柱,牛痘的事儿,你接着保密,孩子们种过痘的事儿,也不要让人知道。” “放心,”关柱也换上了严肃正经的神情,“这事儿我们府中除了我阿玛和我二人,再无人知道,就连孩子们,也只是知道跟我出去玩了一圈,而那个为他们种痘的人,也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说你日渐稳重了,没想到办事也越发的仔细了,说不定以后有许多事儿我都要找你了,不过,现下,你却是要把与牛痘相关的事物全都整理收拾好尘为号,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说出这两个字,就把所有东西马上全都交过去。” “知道了,”关柱点头说道,“我回去之后,就马上抓紧办这事儿。” “本来这事儿不管是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十三阿哥继续说道,“只是” “姐夫,”关柱拦住十三阿哥的话道,“我做这事儿,先因为是我姐的交待,又是为了孩子们的种痘能更安全,可没有一点儿要凭此立功的意思。” “你虽意不在此,但是你的功就跑不掉,”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虽然不能显扬名声,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在别处得到补偿的。” “咱们两府的孩子能得平安,就是最好的补偿了,”关柱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这事儿真要说有功,也得是先提出来的我姐的功劳。” “怎么扯到我这儿来了,”兰静笑着摇摇头,“我不过就是一个道听途说的,什么功啊过啊的,可跟我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这种功,我也是担不起的。” “是啊,”十三阿哥微微一笑,“这种功,一般的人,都是担不起的。” 一般的人担不起,那只是去找二般的人来担了,十三阿哥所选择的二般的人,并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 兰静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能将牛痘之事说出来的最大阻力,就是它比康熙推行的人痘更好,从而可能让康熙的伟大功绩失去些光芒,可如果这个牛痘也是康熙弄出来的呢?那他的功绩就会更上一层台阶,人痘之事,并不是从他而始,而是由他开始推广,而牛痘,却是实打实的新生产物,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而后来米虫给出的答案也与他的阿玛和额娘相同,“既然别人弄出来,会让皇玛法不高兴,那干脆就说是皇阿玛弄出来的好了。”只是他所想的,未必有多么深,而应该还是图简单,虽然他被十三阿哥这个腹黑的爹操练的比以前身子动得多了,脑子也动得多了,但从本质上来说,米虫还是个极爱犯懒的,对他来说,简单就等于麻烦少,麻烦少就等于不用做太多的事儿,费太多的脑筋。 只是这个选择看似简单,但要让它实质化,却是很不简单的,这是一个大功,放到康熙那里又能成为一个功业,可是如何才能将它放到康熙那里,怎么样才让康熙能将其认到自己名下,都是需要好生运作的,将四阿哥请过府来,十三阿哥和他一起,哥俩儿关在屋子里商量了好长时候才出来,然后,就没什么下文了,兰静对此也不多问,反正她主要的目的已经实现了,孩子们,包括弘暾在内,俱都已经种上了牛痘,至于再其他的事情,有十三阿哥在,也不用她去操太多心了。 当然,在事情没有宣扬开来之前,孩子们虽然实质上种的是牛痘,但在官方上的记载,却还是种人痘的,倒不是说前来种痘的太医帮着他们一起欺瞒世人了,一来是牛痘之事不能告诉他,二来是,他也不敢在为皇室后裔服务时随便换上他不了解的东西,因为若是因此惹出什么后果来,可是要由他负责的,所以他其实也是被欺瞒的对象,是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以及关柱行了偷天换日之法了。 是的,为免予多次进行偷天换日会出个万一,这三家的孩子是集中到一处进行种痘的,而种痘的地点,当然是在十三阿哥府,毕竟其他两家的户主都不象十三阿哥那样出门不方便,于是在五月将过的、一个有着不错气候的一天,负责种痘的太医来到了十三阿哥府,因为这次要接种的孩子很多,所以他来得也很早。 因为需要有他的参与而被告知了内情的李大夫,在见到这个太医之后,没说两句话,就很是诚恳的跟他提了个要求,希望能跟他学学如何种痘,并协助他进行此次的种痘事宜,也好在以后可以为十三阿哥门下和奴才家的孩子们种痘。 “这倒是好事,”没等那个太医说话呢,四福晋就先开口了,并看着四阿哥问道,“爷,您看要不要把咱们府的叶大夫也叫来,让他也跟着学学,也好让您门下和下人们家里的孩子也能跟着受益。” “早就来也就罢了,”四阿哥摇摇头道,“现在都准备好了,就别为这个耽误了,李大夫学得了再教他也是一样。” “也是。”四福晋笑着点点头,又嘱咐李大夫道,“那李大夫,你可要仔细的学好啊。” “四福晋放心,”李大夫冲四福晋行了个礼,“奴才一定会认真仔细得学的。” 那个来种痘的太医在李大夫提出这个要求之后,本正在犹豫呢,结果被四阿哥夫妇三言两语就弄成了定局,这时候再反对,可就是违了雍亲王的话了,于是也只好随着对四福晋说道,“四福晋不用担心,这种痘之法,其实并不很难,李大夫在医术上又是颇有威名,想必学起来一定会很的。” “颇为威名实不敢当,但在下会努力认真的去学,却是一定的,”李大夫对那个太医笑笑,跟着又提出了一个请求,“不过,既是您说在下会觉得很,那在下倒是另有一个想法了,如果在下跟您学成了,不知兆佳侍卫的几个孩儿,可否让在下来为他们效劳。” 太医犹豫着看向十三阿哥,本来关柱家的孩子就不在他的服务范围,他是专为皇室宗室服务的,只是十三阿哥既把人叫来了,他也不好驳面子,反正也就是多种几个的事儿,倒也没什么,现在,李大会要把这活接过去,他当然是不在意的,但却还是要看十三阿哥的意思。 “没关系,就让他弄吧。”十三阿哥点了点头。 “我相信李大夫。”关柱也跟着表示赞同。 “既有十三贝勒的话,奴才自当遵命。”当事人都同意了,那太医当然不会反对,“如果阿哥和格格们都准备好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更多到,地 vip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好了,就都好了 要实行偷天换日计划的重要步骤之一,就是先要引开负责种痘的太医以及随同而来的内务府人员的注意力,而这个步骤实现起来其实也应该不是很难的,毕竟他们都不会认为,会有人在关乎自己儿女们将来会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事情上捣乱,所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等人为此设计的计划也很简单,而这个计划,还是兰静提议的。 “哎哟”就在那个太医刚刚将他准备好的痘苗取出来的时候,兰静一扶肚子,小声惊叫着。 没错儿,兰静提议的计划,就是由她装出不适的样子,毕竟以她现在将近临产时的状况,是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有所不适的,象是站得过久,又或者是太过担心孩子们,毕竟种人痘怎么说还是有风险的,而怀有皇室血脉的当家主母的不适,自然也会吸引住在场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李大夫就可以在相关人等的掩护下,用事先处理过的、从外观看上去与人痘苗没多大区别的牛痘苗迅速的将太医取出来的痘苗替换掉。 只是,世事难料这句话,在今天又得到了印证,兰静本来只是假装不适的,可是在假装的过程中,她却有种感觉,自己好象真的有些不适了。 “兰静,你……”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越来越苍白的面色,似乎也觉出不对来了。 “爷,”兰静在余光见到李大夫已经成功的将痘苗加以替换过之后,心里一松,随即就紧紧的攥住十三阿哥的手,“我好象是要生了,真的。”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基本上只是做了个口形。 “来人”十三阿哥很显然看懂了兰静口形,于是这一句喊声,比刚才的又大了些,“福晋要生了,把她抬进屋去。” 而十三阿哥府里的下人们,这时的效率也真叫高,十三阿哥的喊声刚出口没一会儿,软椅就已经到位了,等兰静被抬进产房之时,不管是外面的白大夫,还是里面的稳婆,也早早的已经等在那儿了,各项就用的器具,自然也都各就各位了。 “孩子们……”兰静在忍过一波阵痛之后,依然还惦记着外面事情的进展情况。 “放心吧,姐,”陪着一同过来的乌喇那拉氏忙劝慰道,“有雍亲王和雍亲王福晋在那儿呢,阿哥和格格们不会有事的。” “我们爷呢?”兰静皱了皱眉。 “姐夫就在外面呢。”乌喇那拉氏回答道,“姐可有话要跟他说吗?” “他在外面做什么?”兰静眉头皱得更深了,“跟他说,让他去照顾孩子们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没什么事儿的。” “姐,你现在就别操心这个了,且安心把孩子生下来要紧,”乌喇那拉氏却并没按兰静的话去做,“我知道你惦记着阿哥和格格们,我也是女人,知道孩子是咱们的心头肉,可是他们今天要做的事儿并没有太大的风险,更何况还有雍亲王和雍亲王福晋照顾着,就更不会有事了,至于姐夫,照我看,守在这儿挺好的,这样能减少些他的担心,也能让你安心些,不是吗?” “你……”兰静疑惑的看着乌喇那拉氏,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词,不太象是她能说出来的,不会是她也被穿了吧?随后,兰静就自己乱偏的思绪觉得一阵恶寒。 “姐,”乌喇那拉氏因着兰静看向自己的诧异的目光而红了脸,又带着些尴尬的说道,“以前,因着姐夫和你的身份,我一直谨守着一些规矩,不敢在你们面前太过亲近,爷已经说过我了,我也知道错了,只不知道,现在改,还来的及吗?” “你没错,”兰静握住了乌喇那拉氏的手,对她笑笑说道,“以前的谨慎,是为了怕会给兆佳氏府招来祸事,而做为一个兆佳氏,对此,我只会感到高兴,也为关柱能有你这么个稳重的贤内助而为他欣喜,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不喜欢你的亲近,自你嫁给了关柱之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只要是为了兆佳氏好的,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欣然接受的。当然,”兰静冲乌喇那拉氏眨了眨眼,“如果能让我从此多了一个知心的姐妹,就更好了。” 喇那拉氏感到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兰静忽然用力的紧握而打断了,她的阵痛又开始了。 不得不说,兰静这次怀的孩子,除了在她为康熙准备万寿之礼捣过乱以外,其余时候都是很省心的,而这份省心也沿续到了兰静生产的时候,自她在孩子们种痘之处不适时开始,时长还没超过一个时辰,十三阿哥府里的四阿哥就已经诞生出来了。 “天啊,他真漂亮。”乌喇那拉氏看着稳婆洗干净抱过来的四阿哥,立时就发出了赞叹,并忍不住伸出手去,将他抱了过来。 “行了,”因为生产很是顺利,兰静的体力也没流失太多,正准备要抱过孩子的她,听到乌喇那拉氏的话,不禁摇摇头笑道,“我以前连丫头带小子,可是生过四个的,虽然他们现在长得还都能看,但刚生下来那会儿的样子,我可不觉得是能用漂亮来形容。” “看姐说的,”乌喇那拉氏也摇头笑了,“阿哥和格格们长得又何止是能看?那可是俊美又尊贵的,至于四阿哥,漂亮不漂亮的,姐自己看吧。” 兰静在伸手接过孩子的时候,头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总算生下一个正常体重的孩子了。以前那四个,两个是双胞,一个是早产,还有一个怀他时,父母的身子都不好,以致于他们出生时的体重,全都在正常标准以下,而现下,总算是有一个,能与“大胖小子”这个词多少沾上点儿边了。 不过,兰静对这个孩子的感慨在看到他的容颜之后,又更上了一个台阶,也更加的复杂了,虽然因为乌喇那拉氏的话心中多少有了些准备,但当目光落到自己刚生出儿子的脸上时,兰静还是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孩子还真是漂亮,虽然他的皮肤还有些红通通,但却没有了新生儿的皱巴巴,而是嫩生生细滑滑的,眉眼也是精致分明,而随着小小的嘴轻轻微微抿起,脸上还一左一右的同时泛起了笑涡。 阿哥?”兰静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稳婆,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没看错?”兰静边问,还边要解开抱着孩子的襁褓来查看。 “福晋,”没等稳婆们回答,一直呆在产房里的楹嬷嬷就先笑了,“您不用怀疑,奴才亲眼见得,您生的是小阿哥没错儿,而且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小阿哥。” “是啊,”乌喇那拉氏认同的点着头,“太漂亮了,虽说是母不嫌子丑,可是见了小阿哥,我却不能不说,我们家的那几个,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有了楹嬷嬷的证实,兰静还是坚持着解开了襁褓进行了查看,而结果当然是印证了在场众人的话,自己刚生下来的,确实是个男孩没错儿,可是他为什么偏偏长成这个样子呢?虽然孩子长得好,是件好事,可是一个男孩,长相却要用漂亮、精致、秀美等等词汇来形容,似乎大概又不是太好了。兰静说不准现下自己的心里生起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者,一个“囧”字,能多少表达出一些那种混乱和复杂。 “好了,抱去给爷看吧。”抱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独囧囧不如众囧囧的心态,兰静将孩子递给了楹嬷嬷,同时也交待着,“再问问孩子们的种痘情况。” “你也去看看我的侄子侄女们吧,”兰静又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他们要留在我们府里几天呢,想来你肯定也有话要交待。” 这时候的种痘,并不是种完了就完了,而是有着很多的讲究,要将被种痘的孩子置于避光的秘室之中,而在秘室旁边的房间,还要专门设堂,供奉天仙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痘儿哥哥、药王、药圣、城隍、土地等,以祈求诸神的保佑,当然期间也要有大夫随时进行把脉监控的。 所以,集中在十三阿哥府里进行统一接种的孩子们,种完之后也不能各回各家,而是要就地留下来,进行隔离,包括早已经种过痘,今天只是被李大夫装装样子的关柱家的那几个,而隔离的时间,则是为半个月,而在此之前,并不是所有被接种的人都能挺得过这个隔离期的,而这次,因为孩子们种的牛痘,风险性应该是降低了许多的,又因着他们人数众多,想必这些日子应该也是不会觉得太过寂寞,只是米虫会不会觉得太过闹腾,那就凭他自己感觉了,不过有欢颜在,相信他即使觉得太闹了,也是能忍下来的。 “姐夫。”乌喇那拉氏刚走到门口,就迎头碰上了十三阿哥正走进来,遂忙闪过一旁行礼。 “要去看孩子们吗?”十三阿哥对乌喇那拉氏笑笑,“去吧,他们已经种完痘了,你可以隔着门跟他们说话。” “好,那我去了。”乌喇那拉氏对十三阿哥笑笑,又行了一礼才离去了。 “关柱跟她谈过了?”用眼神示意跟他一同进来的楹嬷嬷将孩子放到兰静的身侧,十三阿哥也在她的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兰静知道十三阿哥这话指的是乌喇那拉氏,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儿,乌喇那拉氏对他的礼数并没有失,但语气称呼间较以往有所亲近却还是显出来了,“这样多好,都是自家人,说话酸来假去的,也太累得慌。” “你可没少跟我说过酸话,”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看向兰静身边的自己刚有的儿子,又微微皱了皱眉,“这孩子” “这孩子怎么了?”兰静则是挑起了眉看向十三阿哥,虽然她对儿子的长相会觉得有些别扭,却不愿意别人对此有非议的。 “没什么,”十三阿哥笑了笑,“就是添了个这么漂亮儿子,我觉得很高兴。” “爷,”兰静对十三阿哥的笑容起了疑心,“您不会打算将来看儿子的笑话吧?” “什么?”十三阿哥做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什么笑话?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嘛,有什么笑话能让我看的?还是你指的不是他,而是弘昌?又或者是弘暾?” “行了,爷就别装了,”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就您那成精狐狸的本性,再装也成不了小白兔的。” “小白兔?”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立时僵住了,随后又转成了苦笑,“福晋你也太狠了吧?居然拿这种东西来比我。” “好了,爷,不说笑了,”兰静摇了摇头,开始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了,“孩子们那边怎么样了?” “你放心,一切都很顺利。”十三阿哥冲兰静笑了笑。 “二阿哥呢?”兰静又再问道,“他怎么样了?” 因为二阿哥身子向来羸弱,虽然最近病的时候少些了,但兰静还是有心想等他更好些的时候再给他接种的,十三阿哥对兰静这话不置可否,只让李大夫去给二阿哥诊了脉,结果是以他现在的身子情况,应该是可以承受得住种痘的,而他本人,也有这个意愿,兰静想想若是将来他自己接种,那被隔离的也只能是他自己,倒不如和其他孩子一起,互相说笑热闹着,日子也容易过,就点头同意了,但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自然是和其他人一样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都是刚刚种完了痘。” “我是问得早了些,”兰静也笑了,但还是又对十三阿哥说道,“不过,二阿哥身子向来弱,现在我出不得门,爷多注意着他些,也叫米虫在里面多照顾着点儿。” “行了,你别只顾着操心,”十三阿哥起身帮眼睛有些往一起眯的兰静将被子盖好,“自己刚生完孩子,还是早些歇着是正经。” “嗯,”兰静微眯着眼对十三阿哥笑笑,“我是觉得有些累了,这就歇了,不过,我觉得有些冷,叫人再拿床被子来吧。” “冷?”十三阿哥正要把兰静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往里面放,听到她的话,忙握住了她的手,一惊之后,面色也立时变了。 更多到,地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养不教,父之过 “怎么了?”兰静虽觉得越来越疲倦,眼睛也不自禁的要往一起合,但还是看出了十三阿哥改变了的面色。 “没什么,”十三阿哥虽觉出有些不对、并跟走过来的楹嬷嬷暗暗使了个眼色,但对向兰静的时候,脸上却又已经恢复成了之前的笑容,并将她的两只手全合在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份凉意,“我只是觉得咱们的儿子长得太漂亮了,这既让我很是高兴又骄傲,却又不能不有些担心,一个阿哥却长得比女孩都好,只怕难免有时候会遇到些尴尬。” “不怕。”兰静的上下眼皮基本上已经合到一处了,声音也越发的低了,脸上的笑容更是变成了微笑,“有咱们护着他呢。” 而这时楹嬷嬷却已经轻手轻脚的撩起了兰静身上盖的被子,结果入目就发现她的下身之处已经是一片血水了,楹嬷嬷的面色立时就白了,好在多年的阅历和稳重,让她并没有发出惊呼,看了一眼十三阿哥之后,又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盖了回去,然后就马上步走出去了。 “是啊,”十三阿哥知道楹嬷嬷是出去叫白大夫和稳婆了,他看到那一片的血红,心里也是一紧,只是却还坚持着用温和而坚定的语气来与兰静说着话,“有我这个阿玛,更有你这个护短的额娘在,咱们的儿女们自然是不会轻易受欺负的,要欺负,也是你这个当额娘的欺负。” “趁着他们小,才好欺负,大了,就欺负不动了,”兰静笑了笑,觉得神思已经越发困倦了,眼睛也彻底的闭了起来,“爷,我有些累了,想先歇了,您也别忘了休息。” “兰静,你先别睡,”十三阿哥抽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拍着兰静愈见苍白的脸颊,声调微微提高的叫着她,“估计一会儿四嫂就会过来了,等她看过咱们小阿哥之后,你再歇息不迟,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该给这孩子起什么小名儿吧。” “哦,”兰静这时候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并不太能做较为深入一些的思考,也就没注意十三阿哥这话与他刚刚才劝过自己早些歇息的话自相矛盾了,只是顺着他的话,觉得四福晋若是来看自己了,而自己却已经睡下了,确实是有些失礼,于是强自睁开眼睛,也勉强振奋了些精神,“小名儿嘛,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不如,爷说一个来听听,弘暾的小名儿就是爷起的,虽然有些故意拿十哥来打趣的意思,但‘敦实’这个名儿,却代表了咱们对孩子的欺许,我也很喜欢,而后来又能与皇阿玛起的名字有些接近,就更是挺巧也挺好的。” 兰静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康熙的孙子虽然众多,也未见得他给起名时,每一个都会问及到小名儿,但兰静却觉得,虽然这些年,康熙对十三阿哥的关注不如以前那么多了,但从他突然抽风的要将弘暾召入宫中抚养的事情来看,只怕少也没少太多,而只在“敦实”的“敦”字上加了个“日”字的“弘暾”这个大名儿起的,与其说是巧,不如说他是有意而为之,至于说是想互相有个呼应,还是为了图省事,那就只有康熙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是什么挺巧又挺好的啊?”兰静刚说完话,就有人把话接过去问了,而随着问话声的响起,四福晋已经走到她的床边了。 “四嫂,你来了。”兰静虚弱的笑着跟四福晋打招呼。 “四嫂。”十三阿哥忙要站起身来。 “别动,你身子没全好,就别起了,我坐这儿也是一样。”四嫂忙摆了摆手,并指了指下人们急忙搬过来的椅子,但却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转而对躺在床上的兰静说道,“让我先来看看我的新侄子。” 四福晋是与白大夫和楹嬷嬷以及稳婆们一同进来的,对兰静所突发的情况也有了些了解,心里虽然担心,面上也还是如往常一般亲切的笑着,而当她的目光转到小阿哥身上时,饶是心中有事,也还是不自禁的发出了感叹,“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兰静此时却顾不得为自己孩子的长相而自豪或是谦虚或是感慨了,这次她不只是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稳婆们还在白大夫的隔帘轻声指挥下,开始对她的身子做检查了,兰静再是头脑发昏发沉,也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想欠起身来查看情况,却因为浑身无力而未果,于是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四福晋,再又看向十三阿哥。 “没事儿,”四福晋温和的对着兰静笑道,“只是你体内有些脏东西没下来,让稳婆们弄一会儿就会好了。” “老十三,”四福晋边说着边要从十三阿哥的手中接过兰静的手,“血房这个地方,男人家呆时间长了不好,你先出去吧,兰静有我照顾呢。”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在这儿陪着她。”十三阿哥不只没马上把兰静的手交托给四福晋,反而攥得更紧了。 “去吧,”四福晋当然不能强硬的从十三阿哥手中抢人,但态度却还是很坚决,“你四哥在外面等你呢,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事儿,自然会着人去请示你的。” “爷,”兰静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四福晋和十三阿哥的对话,她也是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但剩余那些残存的意识却还是隐隐的感觉出一些不对,所以虽然全身都觉得没劲儿,却还是握了握十三阿哥的手,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我可是有什么不好了吗?” “看,”四福晋瞪了十三阿哥一眼,放低了声音说道,“你在这儿,只会让兰静更紧张,出去吧,和你四哥和关柱在一处,别让他们事后又有了把柄来取笑你,相信四嫂,我一定会照顾好兰静的。” “姐夫,您不用担心,”这时候,关柱的媳妇乌喇那拉氏也走了进来,帮着四福晋劝十三阿哥,“我会在这儿好好照顾姐的。” 三阿哥并不怕四阿哥会取笑他,但四福晋所说会让兰静更紧张的话,他却是听进去了,胡乱冲她们点了点头,就附到兰静的耳边说道,“你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四嫂说的,不过是体内有些脏东西没下来,有白大夫在,有稳婆们在,一会儿就会弄好了,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一会儿再进来陪你。” “爷,”兰静对十三阿哥的话听得也是模模糊糊的,自己的声音更是低得近乎于耳语,“万” “没有万一,”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并象着往常轻松宠溺一般的态度,在兰静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算是服你了,你这老爱瞎想的毛病,怎么在什么时候都能犯,可当心着咱们刚出生的儿子会笑你。” 兰静的心神恍惚之极,却也真的被十三阿哥这样的语气带得放松了,嘴里的一句,“才不会呢”还没咕噜完,人就已经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兰静,兰静,”十三阿哥忙又去拍兰静的脸,“先别睡,醒醒。” “爷别着急,”给稳婆布置完方案之后的白大夫已经走过来了,“这时候福晋睡一睡也好,且容奴才先诊脉。” “来。”十三阿哥和四福晋忙闪开了地方,而楹嬷嬷也早将新生的四阿哥抱走了,等白大夫诊过脉之后,十三阿哥又急忙问道,“怎么样?” “福晋的气血虽然有亏,”白大夫回答道,“但只要止住了血,再加以调养,应该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谁不知道要止血,用你在这儿废话?”十三阿哥的情绪很急燥,“你只说我福晋什么时候会好就是了。” “白大夫,这时候止血石会不会有用?”四福晋这时却想起了一物,“记得早之前大福晋有一次也是生孩子之后流血,就是用了止血石才好的。” “是了,”十三阿哥也想起来了,“当时还是大哥现从塞外送回京的。” “若是有,备着也好。”白大夫刚说出这个话来,十三阿哥就马上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这就去请旨。” “奴才不知道那时候大福晋的情形是怎么样的,”留下来的白大夫却对四福晋说道,“不过,以大阿哥从塞外带石回京所需的时候来看,她的情形应该是与我们福晋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四福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福晋的情形更加凶险?”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白大夫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虽然我们福晋下血的速度可能会比大福晋,但只要找准了方向,止血应该也会很的。” “希望是如此,”四福晋点了点头,又对屋中众人说道,“你们爷对你们福晋是什么样的,你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你们福晋真有个什么,只怕这后果也不是你们能担待得起的,所以,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的侍候你们福晋,只要她好了,你们就都好了。” “奴才遵命。”一屋子下人俱皆垂手领命。 “行了,”四福晋一挥手,“都别闲呆着了,该做什么的,赶紧做。”。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兰静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事实上她也确实睡了不少时候,当然她的睡也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睡觉,而是失血过多、体质太弱而造成的昏睡,幸好血很的被止住了,所以她的睡眠状态持续的也不是太久,到日常晚间该就寝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 “爷,福晋好象要醒了。”兰静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神思也并不很清楚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嗯,好象是楹嬷嬷。 “去叫白大夫、李大夫进来,”紧接着十三阿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先是吩咐了什么人,然后又对兰静轻唤着,“兰静,醒了吗?” 兰静微微的睁开眼睛,虽然屋中只有烛光,但还是让她多眨了几下眼睛来适应,而楹嬷嬷也马上将近前的灯挪远了些。 “爷,”兰静调整好眼睛的焦距,也看清了面前正看着自己的十三阿哥,不由得伸出手去抚了抚他有些憔悴的脸,“您又没好好歇着了。”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握着兰静的手,也伸手去抚她的脸,并关心的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累。”兰静摇了摇头,这时候她只是觉得全身没劲儿,再就是下身还有些痛,但这话不太好跟十三阿哥说。 “你们来,”十三阿哥当然也不会只听兰静的话,而是叫来了专业人士,“赶紧给福晋诊脉。” 经过两位大夫的诊脉,确认了兰静现在只是气血有些亏,好生多调养些时日也就好了,于是兰静坐月子的时间就被延长到了近乎于两个月,幸好满月后,经白大夫的认可之后,她可以洗头擦身了,但就那么一个月,兰静也觉得身上都发馊了,即使生过再多的孩子,她对坐月子的过程也还是没办法欣然接受的。 而在兰静坐月子的期间,十三贝勒添了个异常漂亮的儿子的消息,在孩子洗三过后,就开始迅速的传扬开去,也因此在接下来上摇车、小满月、大满月等活动中,客人明显的有了增多,然后这个消息就越传越远,远到连在塞外避暑的皇太后和康熙一行人都知道了,并在发回来的信函上特意做了些问询。 相较于其他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新出生的四阿哥身上,兰静却更是尽量的与弘暾多加亲近,等康熙回来之后,他可就是进到宫中那个大熔炉生活了,对此兰静很是纠结,每当她想将一些宫中可能会有的黑暗告诉他,以让他有所警惕的时候,可看着那一双天真纯净的眼睛,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她干脆将这个任务甩给了十三阿哥,既然是“养不教,父之过,”可见得,这教导儿子的责任,本来就应该是由他这个父亲来承担的。 十三阿哥也确实没有辜负兰静的期望,在与弘暾进行过几次父子间的亲密交流之后,兰静很可喜的看到,弘暾在有了防人意识的同时,却并没太失去他的纯真,至少是在自己这些亲人们面前,对此结果,兰静表示很是满意,也在心里决定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可以多推给十三阿哥一些。 在弘暾的防范意识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并在李大夫的培训下,对一些毒药知识以及食品的相生相克都有了些了解之后,康熙奉着皇太后回京了,当然,敏妃娘娘也跟着一同回来了,想着额娘肯定非常想见到新出生的孙子,所以兰静虽然觉他还太小,但还是在康熙回銮后第一次进宫请安的时候,把他带上了,至于弘暾,因为怕康熙会突发奇想,直接把人留下,因此并没带他同来。 虽然主要是为了让敏妃娘娘见到孩子,但进宫第一个要请安的,当然是皇太后,而因为听说兰静将那个传说中漂亮之极的孩子也一并带来了,宫中妃以上级别的娘娘们也都来了。 “这就是咱们老十三的四阿哥吧?”宜妃娘娘禀持了她一贯的爽朗作风,在兰静给太后行礼请过安之后,就直接走过来伸手去接抱在奶娘怀中的孩子,“他的名声,可是都传到塞外去了,让我看看。” “哎呀这孩子,可真是,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夸他了,”宜妃娘娘将孩子接入怀中,目光一及就马上惊叹着,并马上抱着他走向皇太后,“太后,您看看,饶是咱们在塞外就知道这孩子漂亮,可臣妾再也想不到他会这么漂亮呢。” 没错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四阿哥也一天天的更形漂亮了,漂亮得兰静都有些担心他将来会不会长成妖孽状了,不过,现在看上去,他却还只是个太过美丽的小天使,只是太过美丽了,让每一个见他的人,都会产生一种要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念头。 当然,宜妃娘娘是不会对太后不撒手的,相反的,她还直接将孩子递到了太后的面前,而太后,在见到四阿哥冲着她嫣然一笑时,本已经伸出去的手,也更的将他接了过去。 “你们也来看看吧,”皇太后在逗弄过四阿哥一会儿之后,又对屋里的其他娘娘们说道,“说来我见过的孩子也太多了,可象他这么漂亮的,还真没几个。” 虽叫过了娘娘们,但太后却并没有撒手,只让她们就自己的怀里来看四阿哥。 “是啊,这样漂亮的孩子,臣妾也是从来都没见过呢,”宜妃娘娘也凑趣道,并轻推了一把敏妃娘娘,“你可真是有福气。” “行了,你也别羡慕人家,”太后笑着对宜妃娘娘道,“你又不是没儿子,让他们抓点紧,也给你生个漂亮孙子就是了。” “臣妾也是这么想的,”宜妃娘娘做出一本正经状的连连点头,“回头就跟那两个小子说,让他们赶紧多做努力。” “那我们可就要等着看了,”荣妃娘娘在一旁笑道,“到时候,我必定会出份儿厚礼的。” 宜妃娘娘将来的孙子能不能得到荣妃娘娘的厚礼,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四阿哥此次进宫的收获却是不少,借着他才过百日不长时候的名头,从太后到娘娘们集体全都给予了丰厚的赏赐,敏妃娘娘这个孩子的亲奶奶,更是明里暗里的给了不少好东西。 因着四阿哥的漂亮名声被炒得太响,本来兰静还以为康熙会找机会见见的,但他虽也赏下了东西,却一直没有这个意思表示,这倒不是说他忙得顾不上,至少弘暾进宫抚养的事儿,他还记得,并在兰静进宫请安后没几日,就派了嬷嬷来十三阿哥府接人了。 ps: 抱歉,有事回来晚了,写得不多,明天会多补一些。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想我可以做到 弘暾被接走了,虽然每周都能回来,自己进宫请安时也能见到他,可身为一个母亲,饶是之前做了许多的相关准备,兰静还是难免会有惦念,于是这两天之内的心情也就有些郁郁,连玩儿子都有些不那么起劲儿了,不管是已经长大开始担负起一些责任的米虫,还是刚出生的小儿子,也就是被她起小名儿为“壮实”的四阿哥。 不过,情绪不高只是暂时的,毕竟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弘暾也已经进宫去了,接受不接受的,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更何况自己还有老公和其他的孩子们要顾,至于弘暾,既然为他争取到了例行回府的日子,那就多在那几天里为他做些补偿吧。 其实这个决定,早在知道弘暾入宫成定的时候,兰静就已经想明白了,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难受一阵子,而在放纵自己发泄了些时候情绪之后,兰静又重新打起了精神,至少现在的情形比起早先十三阿哥时时处于病危之中那会儿来,是要强出百倍千倍万倍的。 重新振作起来的兰静,也恢复了玩儿子的恶习,伸手揽住了不象以前一样躲自己远远的的米虫,照脸就直接亲了一大口,然后又狠力的揉了揉他的脑门以及后面的头发,“好儿子,听说你现在的武艺也学的有两下子了,耍给额娘看看如何?” 米虫没提防,被兰静这一口带着脆响的吻,亲了个十打十,眉头立时就皱了,再抬头看见自家额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的时候,脸色也有些要发黑的趋势,并迅急的拧了一股劲儿,从兰静的怀里挣出了身子,以远超于平时行走的速度避到了最为靠近门的一边,同时还以手拭着被兰静亲过的地方,并将被揉乱的头发加以抚平,至于兰静对他所提出的要求,他就象没听到似的,并没有给予回应。 “额娘,”米虫没说话,他的阿玛兼师傅十三阿哥也只是笑而不语,倒是欢馨急着举起小手来开了口,“我学武学得才好,阿玛说我比米虫还要强,我练给额娘看。” 米虫听到欢馨又叫起自己那个最不爱听的小名,冷冷的眼光立时就扫了过去,欢馨却是根本就没查觉到,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地中间,不等到兰静发话,做了个起势,就开始练了起来。 兰静虽不懂武艺,但好歹在现代也是看过武侠片的,从她这个外行人的眼中看来,欢馨的一招一式还蛮象那么回事的,当然,如果她能不对着上面还摆着茶壶茶碗的桌子发功,就更好一些了。而当她想起之前自己进宫为两个女儿学武找的说词,再脑补欢馨在太后和其他娘娘们面前也打出这么一番疾风暴雨、动感十足的拳脚来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之后,兰静又不禁横了十三阿哥一眼,随即又展开了笑容,用着很诚恳的语气问询着他道,“爷,可能是妾身孤陋寡闻了,也可能是妾身的见识不够,妾身怎么觉着,欢馨练的这个,似乎好象大概不怎么象是太极呢?” “欢馨,听到了没?”十三阿哥回了兰静懒洋洋的一笑,然后对欢馨说道,“你额娘要看你练太极呢。” “那我得和欢颜一起。”收了势的欢馨忙要去牵欢颜过来。 “等等”兰静出言拦住了两个女儿的动作,然后招手示意那些被欢馨对练功时发出的声音引至门口、却没敢乱动的丫环们,将那已经“碎碎平安”了茶壶和茶碗,以及泼洒在地上的茶水一应全都收拾好。 “额娘。”欢馨看着地上的狼籍,想到兰静平时教过自己要节俭,看向她的眼光中就带着些小心翼翼。 “知道错了?”兰静板起脸来回看着欢馨。 “知道了,”欢馨忙点头说道,“以后我练武之前,会让人先把桌子搬开的。” 这根本就不是搬开不搬开的事情好不好?之前明明是她主动过去跟桌子过不去的,不过,兰静现在正要多体味亲情,也就没出言拆穿欢馨,更何况欢颜也出言为姐姐解围了。 欢颜不只是笑容甜,声音也是甜美可人,她就用那甜甜的笑容对着兰静,并用那甜甜的嗓音请示着,“额娘,我和姐姐可以开始练太极了吗?您还没见女儿练过呢。” “是我不想见吗?”兰静摇了摇头,“每回不都是你们坚持不让我去看的。” “我们是怕没练好,会让额娘笑话。”欢馨解释着,并一挺胸脯说明道,“现在阿玛说,我们练得已经能看了。” “既如此,那我可就要好生看看了,”兰静心里明白十三阿哥是要借此来解开自己的心中不郁,不由得眼中含情并带着感动的看过去一眼,再想到之前米虫的举动,也是带着要安慰自已这个额娘的意思,又转而看向了他,并将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几分,“米虫也跟着一起练吧。” 米虫已经放弃纠正额娘对自己的称呼了,对她展开笑容的反应,则是向后退了一步,并摇着头简短的只说了一个字,“不” “好了,弘昌练的和她们不是一个路子,”十三阿哥出来为儿子说话了,“你就别折腾他了,反正早晚你有能见到的时候。” “好吧,”兰静不甘心的再看了看米虫,但还是点了头,又对女儿们说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难怪欢馨会叫上欢颜一起做表演,实在是她们在一起搭档,太让人赏心悦目了,虽然她们两个做的是同一样的动作,可却愣是让演绎出两种风格,一刚一柔,一紧一弛,互补的恰到好处。也让兰静心中不禁起了个念头,或许她们可以用这个表演在皇太后的圣寿上彩衣娱亲?不过,旋即,她就打消了这个主意,想当初她们练武就已经引起很多非议了,还是不要再找麻烦的好。 “咯咯咯”随着一阵清脆悦耳而的童音笑声发出来,被兰静抱在怀中的壮实连蹬着小腿带拍着小手。 “看看我们的壮实,”兰静低下头,在壮实的脑门上亲了一口,“这是在为两个姐姐鼓劲呢,好象你真能看懂似的。”不只是看不懂,兰静觉得以他现在的年纪都未见得能看得清。 “看不懂没关系,”十三阿哥伸手到兰静的怀中逗了逗自己的小儿子,“等你大一些,阿玛教你,你就懂了。” “福儿,”兰静看向一旁刚才看得目不转睛,现在又一脸羡慕的二阿哥,叫着他的小名儿问道,“你可也想练武吗?” 儿又再看了看米虫和欢馨、欢颜他们,然后摇摇头说道,“儿子的身子只怕是练不来武的。” “爷,”几年的相处下来,福儿这个羸弱的,气候稍有变化,或是稍一不当心,就会犯病,而且一犯病就有可能会波及生命的孩子,这个懂事又坚强的孩子,早已经勾起了兰静心中的怜爱之意,于是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就看向十三阿哥问道,“可有什么适合福儿来练的吗?厉害不厉害、能打不能打的,都不要紧,关健是能养身就好。” “他的身子,练什么都不适合,”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并对福儿说道,“你且好生调养着,等我觉得你身子合适了,自会准备些东西让你练的。” “是,儿子遵命。”福儿冲十三阿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好了,你们自去吧,我跟你们阿玛有话说。”兰静笑着对孩子们说道,弘暾的事儿过去了,另有个问题,她也该问清楚了。 “可是为了皇玛嬷圣寿的事儿?”在孩子们出去之后,十三阿哥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这回却并不对。 “不是,皇玛嬷的圣寿之礼已经备好了,”兰静也很敷衍的直接摇头予以了否认,并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睛问道,“我是想问爷,我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十三阿哥微带着惊讶,又摇着头笑道,“白大夫和李大夫两个人诊的脉,你也不信了吗?” “他们两个的诊脉,我自然是信的,”兰静却没笑,眼睛也依旧那么静静的看着十三阿哥,“我不信的是爷,有爷的发话,白大夫和李大夫,自然是要随您的口风了。” “你觉得我会发什么话?”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又会让他们随我什么口风?” “爷,”兰静再看了十三阿哥一会儿,然后依进他的怀中说道,“您别瞒我,我虽不是大夫,但自己的身子情况却还是知道的,再有,这些日子,我用的那些个掺了补品药物的粥汤,爷以为我真吃不出来吗?” “也罢了,”十三阿哥抚着兰静的肩,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本也觉得未必能瞒过你去,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也不是为了瞒你。” “爷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了,”兰静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的身子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治之症了?” “没有,”十三阿哥坚定的否认道,“你别想太多,其实不过是因为你生壮实之后,引发了大出血,虽然止住了,气血调养的也恢复差不多了,但在近期之内,却是不宜再怀孩子了。” 近期内不宜再怀孩子?乍听起来,对兰静的影响其实真没什么,反正她都已经有五个儿女了,加上一个庶子,也有了三个儿子,这在皇子中虽算不得多,但也不是最少那一拨的,只是也因为她所嫁的是皇子,而这个皇子又有一个好赏儿子女人的爹,那这个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只怕紧接着下来,十三阿哥府里马上就会又有小妾上门了。 十三阿哥府里原来那两个格格现时已经被放到了别院,虽说是她们犯错在先,但当下十三阿哥除兰静之外再无其他女人侍候也是事实,早些时候,有十三阿哥身子亏损严重挡着,可是现在,他虽然行动还有些不便,但气色却是好多了,早先失去的那些肉,也找补回来了一些,康熙六十大寿之时,那般的折腾下来,也不过是略歇了几天就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即使兰静身子没犯毛病,赐人的事儿只怕也都是近在眼前了。 兰静对这个情况,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只是却一直不太往那上面去想,之前的富察格格和乌苏格格之事,已经闹得她心里不舒服,府里也不肃静了,若是再来几个更不着调的,那府里这些年来营造的温馨从容的局面,只怕是就又要起波澜了。而通过之前的事儿,兰静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于宫斗或是宅斗之人,哪怕是她在现代看过些这样题材的,但是她的心不够硬,前世的法制和尊重生命的观念也时常在心中跳跃着,所以她总是防守多于进攻,总是在受到攻击之后,再加以反击。 兰静知道自己这样的应对方式是不对的,这样只会让自己失了先机,也是她命好,有个好阿玛,官位能升到一定程度,从而让自己成了即使得不到爱情,也会得到尊重皇子嫡福晋,更幸运的是,十三阿哥对她除了尊重之外,也是有情的,又很护着她,宠着她,而这几年照顾他的伤病下来,也让两人之间的感情达到了更为亲密的程度。 兰静不想破坏这份亲密,也不愿意再去应对什么女人间的战争,所以她虽没多去想这些事儿,却也还是暗暗定下了大方向,等康熙再赐下女人之后,自己再不会劝着十三阿哥去找她们了,虽然说,她们被赐给十三阿哥并不是自己情愿的,可也不是自己去要了她们来的,若有什么怨怼,只管去找那个将她们赐来的人去。 当然,如果她们到了十三阿哥府之后,能够安安分分的呆着,自己自然不会亏了她们,该给的份例一点也不会少给,一直养她们到老都没问题,哪怕是自己先走了,也会交待儿孙们对她们不得怠慢。可如果她们不愿意过着清静日子,那十三阿哥的庄子和别院可不只有一处的。 至于专宠的名声,有了二阿哥这个庶子在,已经不会有大问题了,更何况兰静还一连为十三阿哥生下了三个嫡子,再加上康熙对十三阿哥或许会有的歉疚之心在,如果十三阿哥有所坚持的话,或许,这位康师傅的赠品有可能不会再随意下发了也说不定,而从十三阿哥要隐瞒兰静病情的情况来看,兰静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欺许他真的是会有这样的坚持了。 “你这脑子里又往哪儿想了?”十三阿哥见惯了兰静跑神的样子,自然也懂得如何把她的神思叫回来。 “爷,”兰静揉了揉被十三阿哥轻拧着的鼻子,抬头看着他说道,“其实,我这回没走神,只是在想,爷这样做的原因。” “哦,”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那你想到了没有?” “或许是有的,”兰静的目光中带着些希翼,也带着些不确定,“只是,我不太敢肯定。” “为什么不敢?”十三阿哥鼓励的对兰静笑着,“你只管把你想的说出来。” “不,还是爷来说吧。”兰静想了又想之后,最后还是摇了头。 兰静不敢去冒说错话的风险,因为那个风险关乎的不是她自己,还有她的孩子们,甚至她的阿玛、弟弟也都有可能受到波及,有八福晋的前车之鉴在,兰静不想去造次,在这个时代里,女人的妒,可是七出的一种,即使是皇子不会那么轻易的休妻,但受不受冷落,区别却是很大的。 当然,以兰静对十三阿哥的了解,她相信,即使自己说错了话,十三阿哥应该也不会冷落自己,而且还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怪自己,但是她还是不敢开口说出来。兰静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鬼,既想着得到十三阿哥的专情,却又没有勇气向他直面要求。 其实早在被指指婚到皇家的时候,兰静就已经在心中断绝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可是在与十三阿哥长相厮守之中,这种想法却又渐渐的,不知不觉的抬了头,可是因着十三阿哥的一直没有表示,所以她也一直不敢说,她觉得,只要不说出来,就意味着还有希望,若是说了,再被拒绝了,那就连希望也没有了。 而兰静坚持着不由自己来说,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她并不能确定十三阿哥的用意与自己所想的一定相同,而从话说出之后的结果来推论,由他自己来说,是更为适合的,如果他说的,与兰静所想的不同,兰静虽然会失望,但至少比起兰静挑明了心思,却没得到他的认同而致使两人之间的相处造成尴尬要强得多,而如果他所说的,与兰静心中所想的相同,那兰静当然会欣然接受,从而以后,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家人奔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好,那就由我来说。”十三阿哥看了兰静一会儿,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ps: 感谢“冬晚晴日”和“六月盒子”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九十五章 活该他们受些教训 “在说我的原因之前,我有话要先问你。”十三阿哥虽点了头,却没马上说原因。 “是什么?”兰静既期望又担心会失望,心中正忐忑。 “说来应该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继续往下说道,“那时候你对关柱说了一番话,可还记得吗?” “几年前?”兰静微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对关柱说的话多了,不知爷指的是那些?” “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番话。”十三阿哥并不绕弯子,很干脆的直接点了出来。 可兰静却是听愣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话,我对关柱说过?怎么会?哦,对了,愣过不一会儿,兰静也想起来了,是了,在乌喇那拉氏怀孕那会儿,自己劝关柱要对她好一些的时候,是曾说过这样的话的。不过,因为最近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过多,对那次事儿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了,不过再模糊,兰静也能肯定,十三阿哥当时是绝无可能在场的,自己可是到现在还不敢直接对他提这种要求呢,更何况是几年前了。 “我当时并不在场,”十三阿哥看出了兰静的心中所想,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正好要进去,从而也就凑巧听到了那么几句。” “哪几句?”兰静挑着眉看着十三阿哥,看似带着一丝责问的表情,其实却是在掩饰她内心的坠坠不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愿望了,那么他的态度会是如何呢?是预备要接受,还是要委婉的拒绝? “除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之外,”十三阿哥看着兰静,微笑着列举,“还有‘普天下的女子没几个愿意将自己的夫君与人共享的’,再有嫡出庶出子女的不同和是否要纳妾、要看个人的意愿,以及嫁进了皇家就没有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资格,而你为了不嫁进皇家,曾经动过在选秀时要想办法被撂牌子的念头,我也听到了。” 这么多的内容,象是因为正好要进门,凑巧听到的吗?兰静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就算开始时是凑巧,后来肯定就已经是有意在偷听了,堂堂的皇子阿哥,居然也会行此鬼祟之事,真是太不符合你那高贵优雅的格调了。 “不只是我,”十三阿哥对兰静看过去的目光微微一笑,“岳父也一并听到了。” 啊?兰静觉得自己可以找个地方死一死了,一个姐弟间的谈话,怎么就弄得人人都知道了?怪不得有一阵子,自己的阿玛每见到自己,就会劝慰些要贤惠要大度,要出嫁从夫之类的话呢,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他也受到了来自于皇家的压力,现在看来,说不得症结其实是在此处了。 “爷既听到了,又怎么样呢?”兰静这时候也干脆破罐破摔了,反正他话已经听到了,想要表什么态,自己接着就是了。 而同时,兰静也在暗地里庆幸,还好,从十三阿哥刚才学自己说过的话之中,也有身为皇家中人,没资格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这样一来,也就给自己留了些转圜的余地。 “兰静,”十三阿哥揽着兰静的身子,又抬起她的脸,并用手指在上面轻抚着,“你不用担心,当时虽然只是你们姐弟间的闲谈,但你说出的那些话,就即使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可让人指责的,只是我听了却不能不有所触动,你说你嫁到了皇家,就没资格有世间嫂子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之所愿,但你却也说,你一点儿都不后悔,你说能有我这样的夫君,是你非常大的幸运,你说你很知足,非常知足,只是我想的,却并不只是让你知足,而是要让你满足。” “兰静,”十三阿哥抱住了兰静,让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胸口,又接着继续说道,“我是一个皇子,自长成后,就不缺女人,即使外面孝敬的我没要过,可是宫中配的,皇玛嬷、皇阿玛,还有贵妃娘娘和我额娘赏的,就已经有许多了,我自问,不是一个好色的,但却也并不会拒绝她们,因为以我自小生长的环境和受到的教育,我觉得这是很寻常的。” “我喜欢你,兰静,”十三阿哥的手在兰静的后背摩挲着,“在皇阿玛没指婚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我会悉心教导关柱,让他能具备撑起兆佳氏府的能力,我会让你来生下我的第一个儿子,以免会出现大哥和太子那样的长子与嫡子相争的情况,我会尽量避免做出会让皇玛嬷或是皇阿玛指摘你或是指摘岳父他们的事情来,而如果,你还希望我能不碰其他女人的话,我想我可以做到。” 静抬起脸来看着十三阿哥。 “嘘,别说话,听我说,”十三阿哥用手指压住了兰静的嘴唇,又往下接着说道,“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色的,所以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对我来说,没什么要紧,只是我虽有意满足你的心愿,但在早些年的时候,我却不能这么做,但现在,情况却又不同了,恬然欣然都嫁了,只要我没犯下什么大错,想来额娘的日子也不会变坏,而以我现在的身子,也是不可能会犯下什么大错了。” “但是,”十三阿哥的话语出现转折,并看着兰静的眼睛说道,“我可以做到不去碰其他的女人,却并不等于会去拒绝宫中的赏赐,对这一点,我想你和我的意见应该是一样的。” “当然。”兰静肯定的点头,“就算爷想那么做,我也是会劝您的,毕竟这抗命之事,影响的可不只是咱们两个人。至于将会被赐过来的那些个女子,我会对她们好生的多加照料,以做补偿的。” “这是你该管的,我不会理,”十三阿哥无所谓的说道,却又认真的看着兰静说道,“不过,我对你却有个要求,以后你再对我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直接告诉我。” “我会的。”兰静看着十三阿哥,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ps: 抱歉,今天字数又少了,明天会补上。 更多到,地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在要胁你 虽然气候已经越见越凉了,兰静却觉得天气格外的令她觉得那么的舒服,晴朗时,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明媚,起风时,扫去的阴霾带来一股肆意的畅,下雪时,又让她的心情如雨丝一般的飞扬。 多少年了,不,应该说是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开始,兰静就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封建社会,自己虽然出生在女子地位相对好一些的满人贵族之家,但“女四书”中的内容仍然是她的行为规范,而又因为她生于贵族之家,想要如现代一般的“一夫一妻”基本上已经是绝无可能了。 不过,因为她在现代也没感受过爱情,所以兰静对此虽有腹诽,却也不会太加关注和在意,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让自己的亲人过得好,如何让自己的生命和生活有所保障,至于她之前曾想过不嫁入皇家的事儿,所想的也并不是三妻四妾的问题,至少不主要是这个,她主要考虑的是,与皇家联姻,会对自家产生什么样的利弊。当然,这些利弊也就只是兰静私下里想想罢了,在这个时代里,她自己的婚姻别说是自己做不了主,她的父母也一样是做不了主的。好在马尔汉的上三旗出身,以及他官位的越提越高,给兰静提供了相当大的保障。 若是她出自于包衣世家,那兰静所能参加的就不是三年一次的大选,而是一年一次的小选,被选中成为宫女之后,能靠到三十岁,囫囵个儿的出宫来,还算是好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皇上收用了,或是赐人了,那最后的结果就很难说了,不是谁都有德妃娘娘那般的能耐和好运的。而若是马尔汉的官位较低,那她即使在选秀中被留了牌子,也只能是个做妾的命,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 现如今,兰静却是皇十三子的嫡福晋,这已经是选秀女子中所得的太好的结果了,而这个十三阿哥又是自己认识的,且也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赏的人,就更让这个结果显得好上加好了。等到婚后,十三阿哥又对她极为体贴,又极为呵护,再加上他们所生的子女也是极为的可爱,对此,兰静的感觉,就象她对关柱所说的,知足,非常的知足。 可是在知足之余,兰静的心底深处却又另藏着一份贪心,因为她爱上十三阿哥了,体味到了爱情滋味的她,跟着也体味到了那随之而来的更深一层的想要独占他的嫉妒,而这份嫉妒被她牢牢的死守在心底,坚决的不使其随意的显现出来,先是因为限于当时的环境,以及要顾虑的人较多,而当随着时间的过去,先时的原由已经慢慢消失,或是变得不太有利害相关的时候,她却也还是不能开这个口,因为她怕,怕自己开了这个口,十三阿哥却既不认同也不接受,或是勉强认同了,心里却存下了芥蒂,反倒会破坏掉府中现时的安逸平和。 没想到,自己没开口,十三阿哥却是开口了,虽然兰静认为这个事由他来开口却为合适,也最为没有后患,但他能在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在尚不能做到的情况之下,并不随意的做出承诺,只是默默的放在心底,并尽量的将自己不喜之事拖到不能再拖,而当条件多少算是勉强可以成就的时候,不只是先期杜绝了一些可能会存在的变数,也马上跟自己挑明了说出来,这对于一个自小受着那般教育的皇子来说,已经是太难得了,兰静不可能再要求他更多,也不可能再苛求他更多了,而她心中的知足,也因此迅速的攀升到了满足。 兰静心中的欢喜,在弘暾因为要准备为皇太后贺寿而得以回府住上两日时,又更加的大好了起来,不只是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开始列了一堆弘暾爱吃东西的单子,并将相关前期工作准备好,只等掐准了时间开始做之外,还跑到他的房间去,亲自指挥着那些下人们进行大扫除,然后又翻库房取皮子,穿针引线准备要为他做新衣裳,好在这次一并带回宫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上回该带的不是都已经带去了吗?”十三阿哥见兰静铺了一炕的皮子和料子,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你这架式,好象弘暾有多久没回家了似的,其实他进宫可是连半个月还没到呢。” “弘暾自生下来,就没离了我,”兰静将手中的皮子暂且放下,笑睨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近半个月的时候,算下来,也是有不少秋了呢。” “行了,知道你疼儿子,”十三阿哥横了一眼兰静,“可也别什么话都拿起来用,当心让孩子们学了去。” “现在这屋里不是没孩子嘛,”兰静不以为然的笑道,又拿了件刚才就看好的皮子在十三阿哥的身上比着,“爷觉得这个怎么样?给您做个皮袍如何?” “还不错,”十三阿哥拿在手里看了看,“只是我衣服尽够了,还是给你自己做吧,眼见着要入冬了,光见你忙活我和孩子们了,就没见你添几件衣服。” “我添的也不少,只是爷没见到罢了。”兰静笑笑说道。 兰静这话也算是实话实说,在外出或是见客衣服的添置上,她是真没省的,虽然仅就那些数量上来看,她也会觉得浪费了些,但现时就是这个风气,皇家就是这个气派,她自然也不会让人在这上面对十三阿哥府说三道四的。至于十三阿哥说没看到几件,一是因为他不会没事儿去翻兰静的衣柜,二是因为兰静现在需要外出和见客的时候不多,从而也没多少穿这些衣服的机会。 十三阿哥最常见兰静穿的,当然还是家居服,而他对兰静衣服添得有些少的印象估计也有一些是由此而来的,比起外出或是见客时所穿的衣服来,兰静的家居服虽然也不能算是省,但却是简洁了许多,她只捡那些轻软而令人舒适的料子,按照简约大方的感觉做起来,这样穿着的人也舒服,看着的人也不会觉得乱糟。 至于十三阿哥所得印象的另一来源,估计就是他时常所见兰静手上在缝制的,不是他的衣服,就是孩子们的衣服了,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十三阿哥和孩子加一起一共有七个人,兰静才只一个,七个人的衣服,就算里面有小孩子的,整体数量上也是要远超于一个人的。更何况,他们的衣服,兰静是尽可能的亲力亲为,而自已的衣服,兰静却只负责刺绣和设计样式,其余象是裁剪缝制什么的,则全交给自家府中所开的作坊了,因时有一些新颖亮丽的特色,这个铺子虽没火到名满京城,但所得利润也还算是比较可观的。 “不少也再做几件,”十三阿哥也没跟兰静计较她话的真假,只直接做出决定,并说明了原由,“我现在的身子虽还不能大动,但总也是慢慢的渐好,接下来,咱们要出门的时候,只怕也会越来越多了。” “只在京城外出也就罢了,”兰静有些惊弓之鸟的问道,“皇阿玛不会再让爷扈从出巡了吧?” “想来应该是不会了,”十三阿哥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身子虽渐好些,到底也还是亏虚了,行动间也比不得常人的灵活,兄弟之中,只怕七哥也比我的身子强些,皇阿玛出巡是有正事要办的,自然不会愿意添上个累赘的。” “虽说我知道爷不可能是累赘,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看爷,”兰静微微撇了撇嘴,又笑着说道,“不过,若是能让爷一直安安生生的,我也不介意爷会背上这么个名声就是了。纵然是累赘,也是我的,别人想要,门儿都没有。” “你放心,”十三阿哥伸手掐了掐兰静的脸,又伸长了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没人和你抢,我这个累赘是赖定了你的。” 从接下来的一应日子里看,十三阿哥的分析还是不错的,除了年节礼庆之外,康熙虽然一如既往的爱出门溜达,但却并没有再召十三阿哥一起的,反而是对三阿哥显得很是宠爱,先是下诏让其带领一众人员编修《律吕》等相关书籍,并于畅春园蒙养斋立馆,以求海内畅晓乐律之人,转过年到了康熙五十三年,刚刚过了上元节,又将重修各坛、庙、宫殿之乐器的差事交付给了他。 若说之后康熙带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巡幸畿甸的时候,不只留有三阿哥一个人料理京城事务的话,那么在其万寿之前,再一次的众阿哥为其庆生的活动安排在三阿哥的园子里,就很让一些人心里有想头了,也在为自己的下一步站位,暗暗的进行品评和酌定。 定立储君,有立嫡,有立长,也有立贤,现在占嫡的太子和占长的大阿哥都被圈了,至于贤,虽然八阿哥有这个名声,但因为被康熙屡次的训斥,影响当然也是有不少的。而在其余剩下来的皇子中,十五阿哥往下的那几个小的,自不用论,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是依属于八阿哥的,也不用单想,而五阿哥、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又是由来的中立党。至于四阿哥、十阿哥还有十三阿哥,虽然是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力有能力,且几人之间的交情也一直很好,但却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要争储的意思。 当然这争与不争,也不是只看你表不表示的,但从这些年的观察来看,确实也没见四阿哥他们培养过自己的势力,连本是理所当然可以亲近的佟佳氏和钮祜禄氏家族,他们也都并不去深入接触,只将皇上派下来的差事尽力做好,其他的旁事,基本不去参与,而早些年间还占着盛宠的十三阿哥,因为身子不济,已经不可能有作为了。对于这样的团体,若是想明哲保身,自可想办法去接近,可若是想立从龙之功,就必然不是一个好选择了。 衡量来衡量去,现时也只有三阿哥的优势相对来说较为明显,大阿哥被圈了,他就为长,其额娘的位份也不低,而其妹妹荣宪公主也很得康熙的宠爱,四十八年康熙因为一废太子伤痛而病的时候,还特意下旨将她召进宫来侍疾,更有甚者,康熙在病情得以痊愈之后,还将这个女儿封为了固伦荣宪公主,这固伦的封号,可是皇后所生之女才会有的,但康熙却将其封给了荣宪公主,这等晋封,对三阿哥的势头崛起,自然也起到了风向标的作用。 虽然因着太子的复立,让三阿哥将自己的这种势头进行了压抑,但这些年来他和他福晋的一些表现,却还是显出了他心中的一些意念,而当太子再次被废之后,这种意念和早先强压下去的势头,就又重新在他身上体现了出来,再加上康熙也适时的对三阿哥表示出了宠信之意,接连的派他差事,又时不时的加以褒奖,更是让某些人直接将三阿哥看做是未来的储君,这些人之中,甚至还包括有一些老臣和太傅,于是三阿哥多多少少也有些飘飘然了。 当然,相较于八阿哥在诸臣中的人脉来看,三阿哥还是有所差距的,不过,康熙对他的宠爱却对此有了弥补,除了派差事之外,在接下来奉着皇太后到塞外避暑之时,康熙也命三阿哥扈从了,而到得热河行宫之后,康熙又去了三阿哥的园子里进宴,从而也让三阿哥的心情更振奋了许多,只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却是在这个时候让三阿哥好生体验了一把,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了,所告的人虽不是三阿哥,却有他的属下。 希福纳告称,自己府中一个叫“长命儿”的家人,伙同三阿哥和硕诚亲王胤祉的属下之人明图和屠巴海、九阿哥固山贝子胤禟的属下之人常有和太监李进忠、十四阿哥固山贝子胤禵属下之人雅代达尔布和七十以及鄂罗、十五阿哥胤禑的属下太监陶国泰和王国柱等人一起讹诈他的财物,又强勒他放出自己的家人,他实在是受压迫不过,故而冒死叩阍,求皇上为自己主持公道。 此案一出,京城立时一片哗然,原告是原户部尚书已经是够惹人注目了,可相比起被告涉及到了四个皇子阿哥来看,一个尚书,还是个退了休的,自然也就不够瞧了,怪不得他要叩阍呢,与皇家打官司,告的不只是皇子,其中还一个是亲王,两个是贝子,若是循正常途径,又有哪个衙门敢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希福纳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胆子也实在是够可以的了。 因为此案掀起的声浪过高,即使身在府中没出门户,兰静也有所耳闻了,并由此想起了一件事儿,正疑惑着要问十三阿哥时,就有人来报说十阿哥来了,已经进到厅里了,等兰静和十三阿哥换好衣服来到厅中,十阿哥已经等在那里了,听到声音,见是他们过来了,放下茶碗就迎了过来,也没等他们见礼,就直接问十三阿哥道,“老十三,那事儿,你听说了吧?” “什么事儿啊?”十三阿哥笑着反问十阿哥。 “给十哥请安,”兰静则是先按规矩见了礼,然后伸手让着,“十哥请坐。” 阿哥回身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强按着耐心等到下人们将十三阿哥和兰静的茶摆上,就马上一挥手道,“都退下吧,我有话跟你们爷和福晋说。” “老十三,”等屋中下人在十三阿哥的点头下全部退去之后,十阿哥将之前的问话又问了一遍,只是这回说得更具体了些,问得也更详细了些,“希福纳那事儿,你听说了吧?你真神了,难不成你能未卜先知,早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所以才会事先提醒我,要留心约束属下太监的?” 兰静也跟着看向十三阿哥,她之前的疑惑也在于此,十三阿哥提醒十阿哥这话时,并没有避着她,只是当时她没去在意,只以为是和平常一样,因为十阿哥的性子太过直莽,怕他被些个敢胡作非为的下人们而带累,但等到这个案子一出,再回想起来,就不禁觉得其中有些问题了,正如十阿哥所说,难不成十三阿哥还能未卜先知吗? “我不只提醒了你,还提醒了小十六呢,”十三阿哥笑着回答十阿哥,“不过,倒不是因为我能未卜先知,而是因为四哥听到了些风声。” 原来是四阿哥,兰静这下恍然了,本来她还以为是自己一直怀疑的十三阿哥在外面暗藏的一些人员传进来的消息呢,没想到这事情是这么简单,这样也好,私下里有人手的事儿,不只是现在的康熙皇帝不宜知道,未来的雍正皇帝也是不适合知道的。 “四哥?”十阿哥听到十三阿哥揭开的谜底,不禁愣了一下。 “当然是四哥,”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现下出门才有几回?除了象这个案子这样宣扬的满京城都知道的,我能得的消息也就是从你们这儿了。四哥无意间知道了那起子奴才们要行非法之事,不过因着那个希福纳也不是什么清官,所以他本是不想管,让他们自去斗的,可后来却又发现了你和小十六的人可能会参与其中,这才来告诉了我。” “既如此,他自已跟我说不就成了,”十阿哥还是有些不明白,“还非从你这儿绕这么个弯子做什么?” “四哥说,”十三阿哥板起脸来学着四阿哥的神情道,“连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我不耐烦见他们,这事儿你愿意跟他们说就说,不说,也活该他们受些教训。” ps: 非常感谢“九天炽炎舞”投出的三张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不许百姓点灯 希福纳的事儿虽然在京城闹得风声不小,但最后的决定权却还是在塞外的康熙那里,十阿哥和十六阿哥因为提前严加约束了自己的手下,没被一同搅进这个案子之中,可是却还有个与四阿哥一母同胞的十四阿哥裹在里面,听说为了此事,四阿哥还受了宫中德妃娘娘的训导和指责。 其实四阿哥之前能发现十阿哥和十六阿哥的下人们有不对劲,自然也会发现那些欲行不法之事的奴才们中还有十四阿哥的下人,但因为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两府间的交情并不深,甚至因着前些年的一件事还有些不睦,所以这个话,四阿哥也就不好同样托十三阿哥去做提醒了,而他自己,也并不是个好人选,他与这个同母所出的弟弟本来的关系就不很好,后来因着造成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两府间不睦的那件事,就更是在不好之上又添了一层不好了。 那还是在一废太子那会儿,因着推举新太子的事儿,康熙要锁拿八阿哥,十四阿哥跳出来表示抗议,并说了些个犯上之言,以致气得康熙要拔刀相向,却被四阿哥和五阿哥拼力挡住之后,从而也使得这同母兄弟俩的关系稍稍有了点儿缓解,可是这种缓解却是过没多久就又退回去了,不只是退回去了,还变得比以前更要糟,而宫中的德妃娘娘,在那时候似乎也曾经对四阿哥有过什么训斥的,但因为当事人均没有对此发表过言论,这个话也就只是做为“据说”在私下里流传了。 而后,当四阿哥被封为亲王之后,十四阿哥对他的不满情绪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一次四阿哥前来探望十三阿哥病情时,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也跟着过来了,然后就当着病重在床的十三阿哥的面儿,对着四阿哥足足的进行了一通愤怒的谴责外加好些个冷嘲热讽,从而也让兰静明白了十四阿哥态度转变至如此的因由之所在,原来他是认为,四阿哥当时拦住康熙的举动,根本就不是为了相护于他,而是借着他这个事,来在康熙面前表现自己,从而给康熙留下一个友爱兄弟的好名声,而四阿哥最终得以封为亲王,更说明了他计谋的成功。 十四阿哥说四阿哥可以不对自己好,反正自己也没把他当成亲哥哥,可是他不该踩着自己往上爬,现在与他交好的十阿哥成了郡王,这个病殃殃的、什么事儿也做不了的十三阿哥也被封了个贝勒,而自己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却被他利用着,在皇阿玛面前成了不懂事的莽撞的需要被他相护的孩子,结果只能和别人一样,象征性的被封了个贝子。 兰静觉得十四阿哥这样的认知很是让人无语,这封爵之事,哪里是四阿哥能够掌控的?至于拦挡住康熙、没让他真用刀伤了十四阿哥之举,就算是其中有算计,但兰静相信这里面肯定也是有亲情在的,毕竟在康熙面前表现的机会有很多,而拦刀则是必然要有风险的,更何况拦的还是康熙的刀,若康熙当时坚持不想饶十四阿哥,那拦刀之人,也很有可能会被其一并处罚甚至治罪的。同时兰静也相信,十四阿哥之所以会将拦刀这件事认知成现在这个模样,当时同样在场的、被他一直视为比四阿哥还亲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肯定是功不可没。 本来十四阿哥指责的是四阿哥,兰静身为十三阿哥的福晋是不应该对此表达强烈不满的,可是因为他撒野放蛮的地点是在十三阿哥府,是在十三阿哥养病的床前,兰静的怒火就很是按捺不住了,在他连珠炮般的、气哼哼的说完了那番话转身就想走的时候,她抢在四阿哥的前面冷厉的出了声。 “站住”兰静的声音是从齿缝中发出来了,因此也就更显出了她的愤怒程度,“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这躺着的是什么人?论排行,他是你兄长,论爵位,他是贝勒,你是贝子,在他的面前,岂容你这般撒野?” “老十四,”四阿哥也瞪眼看向十四阿哥,“你要怎么看我,要怎么想我,是咱们之间的事儿,你为什么要闹到老十三这儿来?你这样,是想害他病得再重一些吗?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越大越不晓事了?还不赶紧向你十三哥认错道歉。” “我就知道,”十四阿哥一梗脖,“在我和老十三面前,你总是护着他,在你心里,也只当他和老十那个草包才是亲兄弟,幸好,我也没信了你的,否则,说不定早就被你卖了。” “老十四”四阿哥的脸都青了,“老十、老十三也是你叫的?草包这话又是你能用来说哥哥的?你从小到大学的规矩呢?” “四哥,”兰静轻抚着正病重起不得身的十三阿哥的胸口,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并没有变差,心里稍安了些,也没等四阿哥说完,就把话接了过来,“今天老十四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有话,我也有话,只是这里是我们爷静养伤病的地方,并不适于再加嘈杂了,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不过,在出去之前,老十四,”兰静的目光转向十四阿哥,冷冷的说道,“你得先跟我们爷道歉。” “凭什么?”十四阿哥纵然是知道自己有错,也不会愿意被一个女人压着低头,“我又没说他,再说,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的掺和什么?” “老十四。”四阿哥又发出一声低吼。 “我是个女人家,我也是我们爷的嫡福晋,你的十三嫂,”兰静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十四阿哥,“我不认为我在你面前没有说话的份儿,不过,你如果坚持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就去皇玛嬷和皇阿玛面前说吧,也让他们听听看,你这种既视朝廷分封的爵位高低于不顾,又不尊敬兄长,咆哮在他养病的床前的行为,到底是有错儿没错儿,需不需要对我们爷道歉?” “你少拿话来唬我,”十四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就敢闹到御前了?” “我敢,我真敢,”兰静语气很平静,声调却很肯定,“或许这在你老十四看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我们爷对我来说,形同于天,凡是他的事,对我来说,都是大事,凡是对我们爷的身子和威严有损的事儿,则又更是重中之重,而老十四,你却是两者都犯了,如果你不马上道歉的话,这个御前官司我跟你打定了。” “老十四,”四阿哥也瞪着十四阿哥,“你难道真想闹得皇玛嬷和皇阿玛也不安宁吗?还不赶紧跟你十三哥道歉。” “好了,十三哥,”十四阿哥终究还是胡乱的对十三阿哥行了个礼,“今儿个我在你面前,说话是高声了些,影响你休养了,对不住了。” “十四弟,”针对十四阿哥避重就轻的道歉,十三阿哥的回答也很转圜,“你是我们的弟弟,又与四哥同母,纵是做错了什么,只要不很严重,又能知错,我们都不会太怪你的。” “那我告辞了。”十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话很不屑,但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抱了抱拳就要离去。 “站住”兰静再次叫住了十四阿哥,“我说过有话要讲的,你刚才侃侃而谈了那么多,总得让我有个回应,还是说,你是只敢说却不敢听的?不过,你就是不敢听也得听,否则,那个御前官司我还是会跟你打的,”对着十四阿哥立时涨红的脸,兰静淡淡的点了点头,“没错儿,我就是在要胁你,谁让我是个女人家呢?我没办法打得你留下来,就只能要胁着你留下来了。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等我说完了我要说的话,你便是想留,我还不肯呢。” “爷,”兰静也不等十四阿哥有反应,就随即转对十三阿哥说道,“爷,您暂且歇一会儿,我出去跟十四弟说几句话就回来。” “行,你去吧,”十三阿哥微笑着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些累了。” “走吧,”兰静叫进小楼等人和李大夫来,让他们看着十三阿哥,这才对四阿哥和十四说道,“咱们到外面去说话。” “好,”四阿哥答应着,转脸看向十三阿哥的时候,又尽力柔和下表情,眼中也带着些歉意,“老十三你先歇着吧,老十四的事儿,对不住了。” “四哥,”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笑了笑,“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有什么话,你说吧。”十四阿哥青着一张脸,闷闷的跟着兰静和四阿哥走出了十三阿哥养病的屋子,又走进了待客的厅里,等到下人们上过茶退下之后,才开口对兰静说道,“我承认,今天我是有些鲁莽了,不管怎么说,十三哥伤成这样,我不该在他面前高声的,你若是还坚持,便再对你道个歉也使得。” “道歉的事儿,且放到一边,反正你的道歉也是避重就轻,道不道的两可,”兰静没管十四阿哥听的越加发沉的脸,而是先问着四阿哥,“四哥,我知道你也有话要对十四弟讲,只是我放不下我们爷太久,且容我抢个先。” 四阿哥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估计是想到了十四阿哥之前指责他的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十四弟,”兰静淡淡的看着十四阿哥,淡淡的说道,“本来你和四哥的事儿,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可是你既然将它咆哮到了我们府中,到了我们爷床前,影响到了他的休养,这就跟我有关了,为了避免以后你再行此无理取闹之事” “谁无理取闹了?”十四阿哥心情正不爽,听到这话,立时就忍不住了。 “有点儿风度,十四弟,”兰静的表情依然平静,只微微皱了皱眉,“刚才你滔滔不已,连绵不绝的时候,我们可都没打断你的话,现在,也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除非是你怕听这个,怕听了之后,就会知道自己大错而特错了。” 其实之前不是兰静不想打断十四阿哥的话,只是他说话的语速太,声音又太高,再加上又是个突发状况,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不及插进去而已。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十四阿哥扬着眉说道,“你再说多少话也是一样,所以,我劝你最好长话短说,你不肯留我,这个地方我也是不愿意多呆的。” “我不会长话短说,”兰静看着十四阿哥说道,“因为我的话并不长,我先总结一下你之前咆哮的内容,首先一点,你认为,皇阿玛的决定是四哥可以左右的。”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十四阿哥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加以反对。 四阿哥也皱了眉,但却并没有开口。 “不是吗?”兰静疑惑的挑挑眉,“不是你说的,四哥对十哥和我们爷比对你好,所以十哥得封为郡王,而我们爷即使病重,也被封了贝勒,你却只是个贝子。这话不管让谁听,都会和我产生一样的认知吧?”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十四阿哥语气很坚决的强调着,然后沉下脸来看着兰静,“你也不用想拿这个来要胁我,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认这个的。” “我知道,我也没想以此来要胁你,我只是想想说说我对你那些话的看法而已。”兰静表情没变,只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现在看来,这第一点,你自己已经否掉了,那么咱们再来说说你咆哮的话中另一个主要内容,你认为,四哥去拦下皇阿玛的刀子,是因为他想利用你?想踩在你的身上得好处?” “哼”十四阿哥瞅了一眼四阿哥,冷哼一声。 “我知道,同样的,这个话你出了这个门也是不会认的,放心,我照样也不会拿这个来要胁你的,”兰静淡淡的一笑,“我只是想就此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说,四哥去拦刀,就是要利用你,那么当时同样在场的,被你视为比一母同胞的四哥还要亲的八哥和九哥没去拦刀,又意味着什么呢?为了怕被你认为是利用,所以就要选择任由你去被皇阿玛的刀所伤?” ps: 感谢“星の影”和“小龜”投出的粉红票,感谢“影错觉777”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址 第三百九十八章 招风的康熙 兰静对十四阿哥说的话,虽然好似让他有了些触动,但他马上就板着脸沉声说道,“不管八哥和九哥的作为意味着什么,都不能说明别人就是好心了。你如果只是要挑拨我和他们的关系,那你就省省吧,这跟你没关系,事实上,若不是我因为刚才的事儿对老十三多少有些歉疚,也犯不着在这儿听你说这些个,现在,你的话说完了吗?” “看在你还知道歉疚的份儿上,就先这样吧。”兰静觉得话说到此也够了,自己只是想为十四阿哥之前的放肆教训他一下,同时也看在四阿哥的份儿上提点他几句,他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活该他将来会有那样不太好的结局。 “四哥,”兰静淡淡的再看了一眼十四阿哥之后,也没等他说话,就直接问着四阿哥,“我的话说完了,就不打扰你和十四弟的说话了,且容我告退先去看看我们爷,至于下人们,我会交待他们不要随意进来的。” “不用了,一个别人,本也不用说什么话了。”四阿哥的神情虽然乍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与他相处有些时候的兰静,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疲惫之意,说完这番话之后,又对兰静说道,“我外面还有差事要办,先走了,老十三既在歇着,我就不去跟他告辞了。” “既是你们都没话了,那我可就走了,九哥那儿还摆着宴等我呢。”十四阿哥在四阿哥没迈步之前,抢先走了出去。 “我送四哥。”兰静没理那为了与四阿哥闹别扭,连告辞的礼数都不顾的十四阿哥,只对四阿哥行了一礼说道。 “不用,”四阿哥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你好生照顾老十三吧,他是我最亲的弟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派人来找我。” “四哥放心,”兰静笑着说道,“他是您的弟弟,更是我的夫君,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四阿哥沉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十四阿哥已经走不见了,这才迈步往外走去。 兰静看着四阿哥沉稳而孤清的背影,再想到刚才十四阿哥那昂首阔步的样子,不禁在心下里暗自一声叹息,其实说起来,四阿哥对十四阿哥也真算是不错了,不管是历史上的,还是现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的十四阿哥在四阿哥登基后,可是没少语出不逊并放肆妄为的,但他的结果比起八阿哥和九阿哥来,可是不知要好的多了。 而在这个时空里,至少从兰静所见到的情形,每每都是十四阿哥对四阿哥缺少必要的恭敬,把他所能显示出来的亲切全都表现在了对八阿哥和九阿哥上,而且在当着四阿哥面前的时候,虽然这种态度因着他们自小学着的皇家仪态并不会表现的很张扬,但既能让兰静看出来了,自然当事人体味的就更明显了。 当然,十四阿哥对四阿哥会有这般的态度,自然有他的理由,首先,德妃娘娘这个额娘的头儿就没带好,而自小受尽了她宠爱的十四阿哥,当然也会被她的心思和行为所影响,而八阿哥的和蔼更衬托出四阿哥的严肃,九阿哥的纵容也对比出四阿哥只会挑自己毛病,再加上一些有意无意的挑拨,十四阿哥会对四阿哥没有亲近之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十四阿哥在十三阿哥府里闹腾过这一通之后,与八阿哥那边的关系面上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至于心里面有没有疏远或是提防,因为大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兰静也犯不上对他多加关注,所以暂时也没太看出来,但能肯定的一点是,十四阿哥对四阿哥的态度却依旧是不亲近的,甚至比起四阿哥得封亲王那会儿,又更差了些,估计应该是和那次他在十三阿哥府中失了面子的事情有些关系。 在这种关系的掩映之下,四阿哥自然也不好由自己去对十四阿哥做什么提点,再闹个不好,让人怀疑成另一次的居心叵测和心怀不轨,那可就太没意思了。而抛开了十三阿哥,再除去四阿哥,十阿哥那大咧咧、又由来跟八阿哥那边的人不太对盘的性子,自然更不适合,于是剩下来的人选,也就是十六阿哥了。 其实单就这件事上,十六阿哥本来也就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因为这里面不只是涉及到了十四阿哥,同时还涉及到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虽是养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却与十六阿哥是同母所生,只可惜十五阿哥虽然将十六阿哥透露出来的消息说给了十四阿哥,但自家的奴才在外面稍微有些张扬的事儿,对于十四阿哥来说,是再正常也不过了,他府里的人,本就应该很多人都得让上三分的。同样的,兰静因为回报宜妃娘娘情份而对五福晋略做的暗示,也没影响到九阿哥被圈进这件案子里来。 值得庆幸的是,康熙在对儿子的态度上,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他自己可以狠下心来,却不愿意让别人说儿子的坏话,希福纳这回告的只是皇子家的奴才,而不是皇子,因此此案最后处置的自然也是一干借着阿哥的名儿胡为的奴才们,而原告希福纳,则因经查实,犯了“侵盗库银”之罪被拟了斩刑,虽得康熙从宽免死,但其所侵库银九万七千两,却是要照数追取的。 虽然只是处置了奴才,但因为这些个奴才俱是各阿哥的属下,又是借着他们的名儿犯的事儿,一番处置下来,多少也还是损了这些皇子们脸面的,更主要的是,他们还因此被康熙足足的训斥了好一通,尤其是九阿哥,因着其他涉案阿哥都是随驾出行的,只他留在京里,此案发后,被康熙下谕令调了过去,挨了训之后,又马上被遣了回来。 但是在涉案皇子阿玛中也有例外的,那就是三阿哥,他的属下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与讹诈之事有关,一个都没被罚,这又从另一个层面上,显示出了三阿哥在康熙面前的得宠。不过,三阿哥的得宠与否和多少,十三阿哥和兰静都不是很关注的,现在他们另有事情要在意,因为兰静又怀上身子了,而且还是在康熙的万寿节之后发现的。 因为白大夫说过自己近几年内不可能怀孕,所以兰静对那段时候的身子不适,只认为是准备康熙的万寿之礼而累着了,后来还是十三阿哥见她的面色实在是不好,坚持着让她歇下来,并让李大夫诊了脉,这才发现,她已经怀上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更多到,地 第三百九十九章 怀疑终归只是怀疑 兰静这次的怀孕,不只是出乎包括白大夫、李大夫、十三阿哥还有她自己以及她身边侍候的楹嬷嬷和小楼等人的一致意外,也让她怀孕的期间比前几次都更要艰难,按照白大夫为自己诊断出现例外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一个不仅是百中无一,甚至千中也无一的特例,而这个特例出现在兰静根本就没准备好的身子之中,也就同时让母与子都带上了很强的危险性。 而这个关于有危险性的诊断,又是在兰静怀孕有五个多月的时候才诊出来的,也因为是已经到了这个月份上,从而也就让十三阿哥和兰静不需要再为是否放弃这个孩子而犹豫和彷徨了,因为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孩子已经大到一定程度了,以兰静现在虚弱到一定程度的身子,去经历一次流产,未见得就会孩子正常生产要安全。 省了要在舍弃一个小生命和可能会让其余几个孩子失去母亲之中来做决断的兰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力的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以期尽力让最后的结果可以两全。只是白大夫先一次的诊断虽然被破了例,但他后来的说法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兰静现时的身子对怀这个孩子确实是觉得吃力许多,倒不是说她的孕吐反应有多么严重是,事实上这回兰静也基本也没什么孕吐反应的,只是随着孩子的越来越长大,着床不稳的现象时有发生,但凡兰静的情绪稍有较为强烈的变化,或是动作略微有些大,紧跟着而来的,就常常是有要流产的预兆。 而有鉴于兰静的这种身子状况,在她怀孕的后几个月,都是处于被严密的保护之中,掌府的事物交由楹嬷嬷和莫姑娘暂且代理了,若有什么她们处理不了的,也多是交由十三阿哥拿主意,只少量不需要费什么心思的,才会送到兰静的面前。至于和孩子们的互动,这个可以有,但绝对不可以多,更不能有大的动作,以十三阿哥规范出来的条条框框,兰静觉得,他其实可以做个笼子把自己圈起来了,这样别人对她也就可以做到许看不许动了。 连孩子们的碰触都要这么小心,那平时散步之类的活动就更是被严令禁止了,要走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得有大夫在旁边随时观测着,感觉兰静的脸色或是体能有问题了,就要马上喊停,然后迅速的诊脉,该马上用药就马上用,不需要马上用药的,就赶紧用软椅抬回去,软椅若还不行的话,还有躺椅也随时备在左右,当然能靠近兰静身边的,不管人和物,都是要提前进行安全检查的,以防上次被下药的事件再次发生。 而就在兰静咬着牙,将堪比坐月子一般难受的几个月硬挺下来之后,在生产之时,却依然还是难产了。好在因为她的这次怀孕,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再加上中间又事故频发,白大夫和李大夫早就已经做好会难产的准备了,连止血石,十三阿哥也早就提前请旨,要到府中备用了。在各方人手、药物、器械等全都想到备好之下,兰静的此次难产,总算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在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十的那一天,十三阿哥府里又新添了一个小格格。 只是,虽然准备功夫做得充足,最终也没发生需要在母亲和孩子间做取舍的问题,但毕竟是在兰静身子状态极其不佳的情况下怀的这孩子,所以生下来的小格格,虽未见得比欢颜那时候差,但也没强出太多,躺在那里就是弱弱小小的一团儿。而她的额娘兰静,这时候的身子也是极其的虚弱,本还想沿续其他几个孩子们的前例,给小格格依旧用母乳先行喂养几个月的计划,遭到了十三阿哥的坚决制止,经她再三央求,也只是被允了可以喂一次初乳,兰静想想白大夫和李大夫开下的那一大堆要在月子里给自己调理身子之用的方子,再想想喝过药之后的自己的乳汁,只怕孩子服了也并不见得有好处,也就不再坚持了。 而白大夫和李大夫之所以会开下那一大堆的方子,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对兰静做了诊视之后的结果,以他们的诊断,兰静的此次生产是伤到了元气,至少需要调理个几年,才有可能恢复过来,至于这几年间能不能再怀上身子,有失误前科在身的白大夫这回说话谨慎了许多,只说是,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会有万一的情形发生。 兰静其实也不想有什么万一了,她现在已经生了有六个孩子了,三男三女,正正的三个“好”字,就即使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其实也很够了,而有着十三阿哥承诺的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过,她虽然没记得历史上的十三阿哥一共有多少个孩子,但却隐约记得,似乎继承他爵位的那个,好象是叫弘晓来着,而米虫是叫弘昌,敦实是叫弘暾,壮实前些时候被康熙赐名为弘晈,二阿哥福儿的大名则是叫弘昑,而以能继承爵位的应该是嫡子来看,难道说,自己至少还会再生一个? 不过兰静又隐约的记起,好象弘晓继承爵位的时候,应该是尚还没有成年,对此有人猜测,十三阿哥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也是有向雍正交回权力的意思,新一任的和硕怡亲王只是一个幼小的孩童,那自己因为办差过多过广而积累下的人手属下,也就不好再借着他生事,而给雍正添麻烦了,从而也可以借此保得十三阿哥府的平安。 历史上十三阿哥的心思到底如何,现在已经不可考,但因着有弘晓承爵时尚还年幼的话,兰静就可推算出,若自己真会再把他生出来,至少也不应该是最近几年的事儿了,当然,因着历史已经发生了一些偏差,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还会适用,兰静也没办法掌握,只好顺应情况,到时候再看了。 兰静躺在炕上,成天吃饱睡,睡饱吃,还外带要喝各种各样已经让她有些喝恶心了的药汤和补汤,闲极无聊的时候,在心里拨拉着对这个时代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半调历史,似乎已经过去大半了,再接下来该是什么了呢? 哦,对了,还有个“薨鹰事件”来着,记得那时候是八阿哥因为要祭奠良妃娘娘,所以才没亲自去送这个礼,而是派人前往,结果就出了那样的事儿了,在现代也有许多人在分析,这个事儿到底是谁做的,当然这种分析最终也是没有定论的,不过,就兰静看来,怎么也不应该是八阿哥所为,以他能屡经康熙打击而不倒,又每每生事,给雍正制造了不少麻烦来看,脑子是不会笨的。 之前众臣齐声保举八阿哥,从而引发了康熙的戒心之事,有可能是八阿哥没想到康熙会“君有戏言”,又被近在眼前、仿佛伸手既可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但在其遭到数番打击,甚至连生母的性命都被葬送了之后,以他的性情,正合是要卧薪尝胆、徐图而治的时候,就算是心里对康熙再不满,却也要尽一切可能的去挽回自己在康熙面前的印象,绝无可能去做出这等只逞一时之义气,却不顾及后果之事来。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也有可能八阿哥就是认为别人不会相信是自己做的,所以才故意做了,来引起康熙的怀疑,认为是别人来陷害自己的也未可知,这皇家为了争储夺嫡,可是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得出来的,就兰静这个搞宅斗都不是个儿的脑子,单靠分析是不可能找出真相来的。 兰静也并不在乎这个真相为何,她所顾虑的是另外一点,按以往的经验,一旦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康熙又要将众皇子都叫过去,一同进行训导了,而已经禁受住了康熙六十大寿那番考验的十三阿哥,到时候估计也是无法幸免。不过,令兰静庆幸的是,这“薨鹰事件”就算是要发生,应该也不会是在今年了。 兰静记得,历史上的“薨鹰事件”是发生在康熙在塞外之时的,而在九月底,康熙已经奉着皇太后从塞外回銮了,从往常的惯例来看,康熙一年是只去塞外一次的,既然他现在已经回来了,那只要历史不再出偏差,今年剩下的时候,也就能安全过去了,就即使还有事情发生,但至少也是在京城里了,而不用大老远的跑到外面去挨训了。 只是兰静按照惯例的思考却是出错了,就在她刚出月子不久,康熙康师傅他老人家却又跑到塞外去了,这回被点为扈从的除了十五阿哥到十八阿哥这几个小的以外,还有以往很少被带着的十阿哥和十二阿哥,而八阿哥,其实也在被点之列,但因为良妃娘娘的祭日十一月二十日近在眼前,所以八阿哥请旨,先去祭奠之后,再赶去行在。 听说了这个消息,再看到各方面情况都对上了之后的兰静,心下不禁暗暗对康熙腹诽着,你说你都从塞外回来了,还去毛去啊,从四月都呆到九月末了,你还嫌没呆够?这京城是哪里招你不待见了,非一年到头儿总想着往外面跑,夏天你说到塞外避暑,这大冬天的,你又跑那儿去做什么?赏雪?可这雪,京城也是有的,最多也就是塞外风能大些,合着你是想显摆自己能招风吗?当然,他老人家说他是去打猎了,可往年这时候,他都是只去南苑打猎的,今年却为什么抽了风,偏要去塞外呢,难道就是为了应和这个历史的发生吗? 兰静这边在腹诽着,那边的历史也在正常的走它的轨迹,“薨鹰事件”到底还是发生了,而十三阿哥以及在京的其他皇子,也如兰静所料的被康熙一纸谕令调过去挨训了,而应该也就是在这一次,康熙的话,让八阿哥除了篡位之外,彻底的没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康熙此次的晓谕,说出了最为后世所摒弃“辛者库贱妇”的话,四十七年的时候,他虽说了八阿哥“母家微贱”,但还没这么露骨,当时兰静还觉得奇怪,认为是后世的人对此加以自行发挥,才有了那“贱妇”的话来,没想到却原来这话真就是康熙说的,只是没在推举太子那会儿,而是在“薨鹰事件”之后才说出来的。 兰静虽然现在也并不认为康熙如此说一个给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就是对的,但在听到了宫中以及宫外的一些风声之后,多少也能体会出康熙的一些愤怒,任是谁,被人说成是害自己女人因为怕给儿子招灾而不敢活下来的罪魁祸首,心里也不可能会舒服的,尤其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权威不容挑衅的皇帝。而在传出了这种风声之后,康熙就即使有过要对八阿哥起回转之意的念头,只怕都要收回去了,否则岂不是正好证实了这些传言? 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兰静当时觉得不是八阿哥又犯傻了,就是有人在陷害他,可后来在与敏妃娘娘的闲谈中,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个话的出处,居然是在良妃娘娘那里,是在她生病后却坚持不肯用药时,对前去探望的人发出的悲凄之言,而她的这些话,也被她自己的下人,以及来探望她的那些人及她们的下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悄悄的散了开去,虽然贵妃娘娘在听到后,坚决的予以了扼制,但被波及的层面已经不算小了,甚至连宫外面也开始传播了。 在这种情况下,贵妃娘娘当然不能自己擅专了,于是就向康熙就自己没管事好宫闱进行请罪,康熙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自然是震怒,但因为当时正是他准备要再废太子的关健时刻,不好多生事端,也就只是派人将风声压下来算数,但这个事儿,他却肯定是记在心里了,而当八阿哥犯了错之后,他也就将积压在心里两年的火一并发出来了。 不得不说,良妃娘娘能以辛者库的身份,升到妃位,美貌是一方面,心思肯定也是够用的,只是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她却是行下了败笔,给自己本就已经如履薄冰的儿子更添了一层麻烦,而且还是一个极大的麻烦,这有可能是她的见识不够,不过,兰静更愿意相信,她是到最后有些病糊涂了,再加上心里对康熙也充满了怨念,故而才会虑事不周而行此错着。 而良妃娘娘此次错着所引发的康熙的怒火,被他借着“薨鹰事件”而一并发泄了出来,在将自己女人骂为“贱妇”之后,康熙又开始数落自己的儿子“自幼心高阴险”,并说他“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并说他能“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在承认自己“将不可册立之允礽放出”,是因为“诸大臣保奏八阿哥”的无奈之举之后,又说八阿哥在此期间,“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奸”,并说出了“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的狠话来。 这还不算完,康熙接着还说出了“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胤禩者”的话,直接将八阿哥认成是要逼宫篡位之人,还说他“因不得立为皇太子,恨朕切骨”,“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胤禩则屡结人心,此人之险,实百倍于二阿哥也”。 康熙这番晓谕一经传出,谁都知道,八阿哥完了,他存了那么久的信念,拢络了那么多的朝臣,下了那么多的功夫,因为康熙的这一番话,全都成了泡影,而之后他的奏辩,所换来的只有康熙更加严厉的训斥和责骂,甚至连复废太子之时他所说的话,都被康熙提了出来,说他“阴险已极,即朕亦畏之”,是一个“大奸大邪”之人。 其他的皇子阿哥,听了康熙几天的训导教诲之后,原来扈从的,接着留在那儿,原在京城的,则可以回返京城了,而十三阿哥的回府,却是被四阿哥和五阿哥一同送回来的,而且还是被轿子直接抬进来的,吓了兰静好大一跳。 “十三弟妹不用太过担心,”五阿哥看出兰静的神情不好,忙微笑着进行安抚,“十三弟是因为体内尚留有残毒,气血不够足,一时有些累着了,再加上现时的天气,多少也有些着凉,此前我和四哥已经叫了太医给他看过了,并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就好。” “来人,赶紧将爷抬进去歇着,并叫李大夫去给他诊脉,”兰静先吩咐了人去照顾十三阿哥,又对四阿哥和五阿哥行礼让道,“多谢四哥、五哥对我们爷的照顾,还请到屋里坐坐,喝些热茶暖和些吧。” “不了,我们还有事要办,”四阿哥摇摇头,“你也照顾老十三去吧。” “十三弟妹,”估计五阿哥是觉得四阿哥的话说得有些生硬了,接过话来笑着说道,“离了京城有几天了,也积下差事没做,尤其是临近年底,事情就更是多,三哥已经先过去了,我们送了十三弟回来,也要过去做事了,等十三弟歇好了,我们几家人再一处聚聚。” 兰静因为担心十三阿哥,也没真心留客,见他们要走,也就顺势应了,可等到她急忙赶回到屋中之后,却见本应躺着十三阿哥的炕上根本就没有人。 ps: ‘小糊涂蛋‘要求留下的和惠宝宝,兰静生出来了。 更多到,地 第四百章 暴脾气 兰静是问过了守在外面的小楼,确认了十三阿哥在里面歇着才进来的,一进屋,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炕上,见没有人,再转向别处,立时就看到了十三阿哥正坐在椅子上回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本正要放下的书,而他的脸,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下还有着疲惫或是病弱所造成的青色,嘴唇也有些发干发白的样子。 “爷,”兰静走过去,直接先伸手试了试十三阿哥头上的温度,“您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对兰静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其实之前我那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 “爷又哄我,”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我都没听说过,谁能把自己给装发烧了的。” “不过是着了一点凉而已,”十三阿哥无所谓的摇摇头,“那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您自己弄的?”兰静皱了皱眉,但却马上就想到了十三阿哥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大家觉得您的身子还很差吗?” 十三阿哥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也用不着把自己弄病啊?”兰静用不赞成的目光看着十三阿哥,“您的身子本就不好,哪能再禁得起你自己不爱护?” “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么会不爱护,我还指着它来护着你和孩子们呢,”十三阿哥拉着兰静一同坐下,环着她的身子,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可如果我不是真的生了病,又怎么会禁得住太医们的诊脉呢?” “再怎么说,也不能伤及身子的,”兰静还是不能展颜,“要知道您的身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养到现在这样的……” “我知道,”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并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个身子,是你精心照顾才得以好转的,我不会去糟蹋的,这次的着凉,我是注意了分寸的,虽然面儿上看起来好象比较重,但其实真没什么,不信一会儿让李大夫诊个脉,你就知道了。” 李大夫的诊脉,确实印证了十三阿哥的话,虽然他也对十三阿哥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子而觉得有些不满,但还是说,只要喝副药发一身透汗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看吧,”在打发了李大夫去开方子熬药之后,十三阿哥对兰静笑笑,“我就说我没事儿的。” “爷可别忘了,”兰静瞪着十三阿哥说道,“李大夫可还说了,象这样的小病,偶尔有之也倒罢了,却是绝不能变成常例的。” “这是自然。”十三阿哥忙点了点头,“谁没事把生病当常例呢?” “别人会不会我不管,只要爷不会就成了。”兰静冲十三阿哥很是盈盈的笑了笑,然后将他推坐到躺椅上,开始给他按摩起身体来。 “那边的事儿,你都听说了吧?”十三阿哥闭上了眼睛,稍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开了口。 “听说了。”兰静点了点头,虽然十三阿哥闭着眼睛看不见。 “你有什么想法?”十三阿哥又接着问道。 “我的想法?”兰静问着十三阿哥,“爷是问哪方面的?” “你都说说看。”十三阿哥睁开眼睛看着兰静。 “若是从这件事对八哥的影响来说,”兰静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说道,“我会觉得,他完了,除非他会做出皇阿玛谕令中所说的那些事,否则他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因着皇阿玛如此决绝又指责狠厉的话,已经不可能再实现了。不过……” “不过什么?”十三阿哥追问道。 “不过,”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又继续将目光拉回到自己正在按摩的手上,边按边继续说道,“也许他可以象曹操那般,利用自己积攒下的优势,去扶持出一个傀儡皇帝,只是爷的兄弟中,怕未见得有哪一个能甘心去当一个傀儡。” “这话没错儿,”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就算人再没追求,再想不争,我爱新觉罗家的人骨气还是在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被至于那般境地?要么君,那么臣,这不君不臣,不主不奴的事儿,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兰静在心底里冲十三阿哥摇头叹息着,你可不知道,在你的后世,爱新觉罗家这样的傀儡皇帝可不只一个两个呢。不讲后世,单说早先,顺治,甚至是康熙,在其幼年登基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说话不算,什么都得听顾命大臣的,与其后世不同的是,他们到后来还是掌了实权的。 “又想什么去了?”十三阿哥说完了话,就见兰静的眼神开始发飘了,就知道她的神思又进入到习惯性的跑偏状态了。 “啊,没,”兰静把思绪拉回来,冲十三阿哥抱歉的笑笑,又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也许我说八哥完了,其实并不恰当,八哥这个人,我虽不甚了解,但就其能以那样的出身,却能得九哥如此诚心的拥护,能拉拢到那样多的朝臣,听说,连裕亲王临去前,都跟皇阿玛说他的好话,这样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个简单的,更不会是个轻易能放弃的,但是他会怎么做,又会做什么,就不是我这等脑子能想出来的了。” “你能想到这些,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十三阿哥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再说说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兰静略做了下停顿,再接着说道,“就这次的事儿而言,就得说,是谁将那两只海东青弄成那样子的了?” “怎么?”十三阿哥挑挑眉看向兰静,“你认为不是八哥?”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兰静将自己对八阿哥是否做过此事的相关猜测说了一遍,但又接着说道,“虽说八哥也有可能,但从他那里到皇阿玛那里,中间要经过很多的环节,其间也会有很多的变故,更主要的是,进献给皇阿玛的东西,难道在送上去之前,都不检查的吗?若是从这方面来看,八阿哥的嫌疑也就不那么深了。” “那你觉得还有谁有嫌疑?”十三阿哥又继续问道。 “有嫌疑的人多了,”兰静摇了摇头,“凡是与八阿哥交恶的、有仇的,或是被八阿哥侵犯了利益、挡了路的,再或许是让八阿哥彻底的失宠能让自己从中得利的,还有嘛,或许也有人只是单纯的看八阿哥不顺眼,而这个人,或是这些人,能具备将皇子呈献给皇阿玛的礼物都做了手脚的能力,其地位或是身份应该也是不一般的。” “你的话,并没有全说出来,”十三阿哥握住了兰静在自己身上用力按揉的手,“其实,从你的话里,我能听出来,你已经有一个主要怀疑的人了,只是这个人你不能说,当然,你也不用说,因为我知道你怀疑的是谁,因为我怀疑的也是他。” 没错儿,兰静是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那个人就是康熙,只有他,才最具备能让侍卫将那种礼物直接呈现出来的权势,而且事后,他也只是让人逐一审讯了八阿哥派去送礼的太监,而对于当时未尽到检查义务的人,却没听说他给予了什么处罚。若是再往早里说,他非在大冬天里还要再往塞外去一次,这本身也就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儿。 而听十三阿哥说他怀疑的人和自己一样,兰静马上就看向他的眼睛,从里面反应出来伤痛与极度的失望之情中,兰静明白了,十三阿哥确实是跟自己一样,怀疑八阿哥的事儿,就是被他的皇阿玛所陷害的。 其实这件事,如果要往康熙身上想的话,一切都会很顺,首先,海东青不是那么好弄的,而能有资格被献到御前的就更是需要一些时日,然后等那边的人终于得了手,派人传消息给八阿哥的同时,康熙十之**也是会知道的,毕竟对一个觊觎自己皇位的人,要说他一点都没加以监视,那才是有鬼呢。 知道了八阿哥要给自己献什么礼,再接下来的就是,如何能让这份礼在遭到破坏的同时,却还能呈现到御前了,这种情况在京城的皇宫之中,是很难发生的,于是在刚去过塞个有五个多月之久,又才回来一个月的时候,康熙就随便找了个要打猎的借口,再次回到了塞外,在沿途的一个个行在里,防卫的怎么也比在宫中要松一些,也更有利于操控一些。而被点入扈从名单,却因为额娘两周年祭日不能同行,当然也是一并被计算在内的。 而十三阿哥也会怀疑到康熙的理由,估计跟兰静也差不太多,而他也为自己的怀疑不自禁的感到了伤痛,哪怕这次被陷害的是他自己,而是一向与自己不是那么友好的八阿哥,都不能让他的失望和伤疤减少一分,八阿哥做事儿再不对,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当爹的用陷害的方法去算计他,其他的儿子当然会有物伤其类之感。 “爷,怀疑终归只是怀疑,”兰静想想在这种事儿上,自己也找不到太好的办法去安慰十三阿哥,只好把一些同时也在提醒自己的理论说了出来,“那只是咱们的一种推测和想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只能认为他没错儿。事实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人也一样有嫌疑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一章 师兄弟的传统 十三阿哥没有再继续“薨鹰事件”这个话题,兰静自然也不会再提起,除了更能多体会一分一代帝王对亲情的凉薄之外,这件事本来也和他们没太大的关联,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在“养病”,兰静在调养身子,再有的,就是准备过新年了。 不过八阿哥才挨过训,就算是他与十三阿哥府之前没有多少私交,现在也不好太欢欣鼓舞,省得在康熙那里留下个不敦友兄弟的印象,虽说八阿哥就是被他训的,但还是那句老话,帝王心,海底针,大阿哥就是在太子被废后出言不谨而遭致落马的。 其他的皇子阿哥们和皇子福晋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个年大家过得都比较注意分寸,既不会显得太过兴高彩烈,但也不能太过平淡无味,若是弄得别人以为他们是对皇阿玛训斥八阿哥之举有所不满,那可就起了反效果了。不过,不满之人也还是有的,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表现虽不是太过强烈,但却是让众人都能感受到的,而八阿哥,则反倒多有安抚劝阻他们之举。 当然,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表示不满的举止和言行,都不是当着康熙的面儿的,而是在年下里兄弟们互相走动,多方相聚时显露出来的,因着有八阿哥在其中打着圆场,大家都也并不与他们计较,本来也是,眼见着八阿哥已经彻底失势了,这时候再去计较,除了徒显自己小家子气以外,是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好处的。 其他人不计较,十三阿哥和兰静就更不在意了,他们现在也算是脱身事外之人,虽不能完全的做个旁观者,但却也不会去参与过多的,这个年,他们虽然没过得兴高采烈,但也是舒心惬意的。为生下三格格,兰静这一年静卧养胎的时候很多,从而也导致了她没多少时间做针线活,于是每到年底常例给孩子们以及十三阿哥各做一件新衣之上的绣样就走了简约之风,但简约并不等于简单,兰静整合着面料、颜色、款式再结合着绣样,看上去也是别有一番意趣。 不过,为了同时保证实用性,兰静给十三阿哥做的那件,虽然有新颖之处却也不出大格,混到皇子群里不会很凸显,但近看却又能透出精巧别致,至于米虫,兰静也没把他的那件做得太过童真,否则就是自己能压迫他勉强穿上一回,可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件衣服的命运百分之百将会是被用来压箱底了。 而与米虫同龄的欢馨、还有甜美的欢颜,因着都已经开始学规矩了,在走亲戚的时候,时而也会带着她们同去,所以服饰也走的是从传统中出新意的路线,不只是绣样上要出巧,还有添加些诸如绢花、丝结或是小绒球之类的配饰。而对二阿哥,兰静在是象他哥哥姐姐那样偏于正装,还是象他弟弟妹妹那们偏于童趣之间考虑了几回,最终还是选择了正装,算做是为了他即将开始进学的勉励。 按照年龄,二阿哥本该在今年就开始进学的,可是十三阿哥和兰静谁都没安排,所为的当然是怕他那羸弱的身子受不住,不过,二阿哥眼中的期许和失望,兰静还是注意到了,所以找了个时间跟聊了聊,最后决定,让他这段时候多注意把身子再调养的好一些,等来年开春之后,可以让他先试着每天上半天课看看。 与别的孩子不同的,兰静为弘暾所做的过年新衣有两件,一件是用于在宫中穿的正装,一件则是回府与家人同乐时穿的阿福装,是的,今年兰静为年幼的孩子们设计的童趣服装是比照着福娃的样式来的,包括才出生还没过百日的三格格,只是弘晈穿上之后,怎么看怎么不象是个男娃娃就是了。不过,他这个乖巧小女儿的形象也只是在不发脾气才会显现,而当他发起脾气来,就又完全的没有一个女娃娃的样儿了,之前谁都没想到,在兰静所生的这些孩子中,最暴脾气的一个,居然就是这个长相最为秀丽娇美的弘晈。 弘晈是从他八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展现出他坏脾气一面的,而等到他试晬之时,更是把这种习性当众演绎了淋漓尽致,十三贝勒府里的那个漂亮之极的四阿哥,将试晬之物均皆摔了一地的情景,可是给当时前来祝贺的人员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并迅速的被传扬了开去,相对来说,弘晈最后手中还留了把刀的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毕竟象这么暴脾气的孩子,会抓取兵器是再正常也没有的了。 兰静分析过了,弘晈这孩子发脾气倒也不是无的放矢,应该是因为被人“调戏”得发烦缘故,在试晬那天,因为他的美名在外,来的客人也比较众多,每一个对他都有要捏捏抱抱的企图,差别只在于有的直接行之于实,有的则因为身份不够,只能以眼代手,而这些举动也彻底的惹火了弘晈,挥开了捏上瘾的十阿哥的手,试晬桌上的一应东西,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先头几个还是冲着十阿哥那边的,后来则完全就是无序的乱扔了,而他的身体素质也还真是不错,发狠扔了那么多的东西,也没有任何的气弱,怒喊的嗓门还是十足的响,当然词汇量还很有待于增加。 自那次试晬之后,弘晈就彻底的除了家人与几个他能接受的人之外,再什么人也不许与他做“肌肤之亲”了,而在他认可的这些人中,如果哪一个胆敢行他最不能容忍的“捏脸”之举,也会立马被他列为到拒绝往来户,任是谁说情也不好使,直至今日,十阿哥对弘晈尚还是只能远观,不可近瞧。 兰静在暗自欣喜于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就具有自我保护意识,也很有些惋惜现在连自己也不太敢随意吃他的嫩豆腐了,不过在与此同时,她还在担心一件事,现在康熙是还没见过弘晈,但不等于以后也不会见他,如果弘晈对自己的这个皇帝爷爷也不买账的话,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所幸的是,现在弘晈年纪尚小,即使有什么不恭之举,相信康熙也脸跟还不到二周岁的孩子计较,至于长大以后,也只能等到那时候再说了。 过一个新年,看着是大家都封了笔放了假,但其实也是很累人的,年前府中的打扫,年货的采买检视,各种习俗的应用,楹嬷嬷和莫姑娘可以分劳,但收礼送礼之事,却是得兰静来拍板的,再加上为家人缝制新衣,足够刚出月子没多少时候的兰静忙一气的了,又因着医嘱和十三阿哥的监督在前,她必须休息的各个时间段也是定的很死,这样一来,余下来的时候,兰静就只能是更抓紧一些了。 等到年后,自到宫中拜贺之后,回到府中,接下来就是各皇子府与宗室还有其他故旧间的进行拜年等传统风俗的时候了,这般需要十三阿哥出面应酬的日子没过几天,十三阿哥就又有些“累”到了,联想到年前他就曾因为跑了个塞外,以致于受凉之事,大家也就很体谅的没再下贴子或是上门来扰,这也让十三阿哥和兰静以及孩子们得以一家人痛痛、舒舒服服的好生乐呵了几天。 只是舒服的日子没过多久,而十三阿哥才被“累着”不久的事情也没得到康熙的体谅,在过了上元节之后,他就让人来跟十三阿哥传话,说他养伤也养了这么久了,现下看着已经是有了不少起色,就别总憋在府里,也该出来走动走动,接办些差事了,经十三阿哥说明自己的身子现在还有余毒未清,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体力不支或是生病,只怕会误了差事云云之后,康熙最后拍板,那就先不急于办差,而是从恢复听政开始,一些日常的也就罢了,大朝会却是必须要到场的。 而十三阿哥复出之后参加的第一个大朝会,就又适逢了八阿哥的再次倒霉,而这时候居然还没出正月,康熙以他和延寿“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为由,将他们连同他们属下护卫官员执事人等一并停了俸银俸米。 “八哥应该是不差这些银米的吧?”兰静听了十三阿哥带回来的消息后,想了想说道,“不过,如果他若是真的困窘到了一定份儿,咱们做弟弟的,当然也要帮衬着些。” “你这可是明知而有意把话说偏了,有九哥在,八哥又怎么可能会用咱们帮衬?你这么说,只是怕我多想吧?”十三阿哥摇着头淡淡的笑了笑,又微微和皱了皱眉,“其实我还真是有些猜想来着,今天看着皇阿玛训斥八哥的话也不算不狠了,又给了那般打脸的惩戒,结果八哥却只表现出了谦卑,而没有一点儿的动容” “爷是担心八哥会再有什么后着吗?”兰静轻蹙着眉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他有没有跟咱们都没关系了,”十三阿哥这时候却展开了笑颜,眉头也散了开来,“现在我只是个身子不济,听大朝会都会觉得气力不够之人,他就有什么后着,应该也是不会浪费到我身上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二章 打错了主意的十三阿哥 被停了银米的八贝勒府的日子,当然并不会因此就达到了困窘的地步,与历史上的十三阿哥不同,八阿哥是有爵位的,康熙此次只是停了他的俸银俸米,可八阿哥在被封为贝勒的时候,所赐下的山海关内大粮庄七所、银庄两所、半庄一所、瓜园一所、菜园一所,以及关外大粮庄一所、盛京大粮庄一所,打牲乌拉牲丁十名、盛京三佐领下人十户、果园一所、带地投充人、给官地投充人各四十户,采捕户二十名、炭军、灰军、煤军各四十名等资产和人员,都还在照常的为八阿哥府带来收益。而九阿哥所涉足的产业里也有八阿哥的份子之事,在一些权贵人家之间,也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八阿哥在生活上虽然没有困窘,表现上却是低调了许多,当然,早在举荐太子一事之后,他就已经开始低调了,只是到了现在却是全面的收敛了,基本上是跟十三阿哥府因为男主人病重而闭门谢客时差不太多了,而与此相对应的是,十四阿哥却开始渐渐的展露一些风头,对此兰静当然不会觉得奇怪,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历史也还是没有出现偏差,八爷党因着八阿哥彻底失了圣心,现在要抬出十四阿哥了。 不过,兰静可不认为,十四阿哥就会甘心的去当一个傀儡皇帝,或许在年少的时候,他对这位一向温和相向的八哥很感亲切,或许在康熙要锁拿八阿哥的时候,他口出不平不忿之语,导致自己险些被康熙刺伤甚至刺杀时,也真的是存了兄弟义气,又或许八阿哥真的成了事,十四阿哥也能尽心扶佐于他,但这并不等于他自己当了皇帝之后,就愿意成为一只被人所牵扯的木偶,更何况兰静还记得自己问起八阿哥和九阿哥没去拦康熙之刀的话时,十四阿哥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目光。 太子已经二次被废,再不可能出头了,康熙也明确的说,自己不会再立太子了,那也就是说,其他的皇子们都有了继位的可能,十四阿哥自小被德妃娘娘娇纵的就很少服过谁,八阿哥能得他亲近,也是因为不象四阿哥每每总是要教导于他,而是对他怀柔以待,而十四阿哥在那般激怒过康熙之后,事后虽被行了杖,却再没有太过的深究,反而同样被封了爵,近来又屡屡得到一些口头表扬,虽然没什么实际内容,但也足以让他产生一些想法了。 可惜的是,十四阿哥虽可能有了想法,却并没有自己的势力,他的额娘德妃娘娘,身份上虽比良妃娘娘稍强些但也有限,而他的人脉更是差八阿哥多矣,不过,他有运气,八阿哥正好在这个时候失了势,如果不想多年积蓄下来的力量就此白白做废的话,就必得另找一个人出来接续上,对十四阿哥来说,与其另立山头,自然是不如借势而起要来得方便而省事,而对于八爷党来说,这个人选,也是除了十四阿哥再无别人更加合适。 历史上八爷党中的十阿哥,在这个时代却是与他们并不相和睦,取而代之的十四阿哥,与他们的联系也不是那么紧密,甚至一些太过机密的事儿,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是将他排除在外的,可是也正因为十四阿哥与他们不是那么紧密,反倒让他出头显得比较合适,至少是比九阿哥合适。 虽说九阿哥的出身比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要高,生母宜妃娘娘在宫中也更为受宠,但因为他对八阿哥太过铁杆了,太过亲密了,基本上已经到了提起一个,就会想起另一个的程度了,也因此而导致了其所封爵位甚至还在比他年幼的十阿哥之下,而在康熙对八阿哥已经厌憎到如此地步的时候,再推出九阿哥,除了会招得康熙更加气愤,白白的让八爷党经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势力再度缩水之外,并不会有其他任何的好处。 当然,这种更换人选的举动是谨慎而小心的,一切均以不引人注意、慢慢的水到渠成为要,若不是兰静知道历史,只怕也未见得会留意到,不过十四阿哥在明面儿上与八阿哥和九阿哥那边接触的渐渐不象以前那般频繁了却是大家都看得到的,而在康熙五十四年万寿节前,众皇子再次齐集到三阿哥的园子里为康熙彩衣祝寿,当弘晖向其行礼拜见的时候,他还一反以前只是按规矩对应的常态,很亲切的与之攀谈了起来。 “弘晖,”十四阿哥把弘晖叫到近前来,抚了抚他的头说道,“你不只是要叫我十四叔,还应该叫我师叔,要知道,我和十三哥可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说到这儿,又转向了米虫以及十阿哥带来的嫡子弘暄,“对了,还有你,弘昌,弘暄,你们也该叫我师叔的。” 十四阿哥所说的与十三阿哥的师傅,就是与镇压了白娘娘那个和尚同名的佟佳氏法海,是康熙的舅舅佟国纲的二儿子,因系庶出,在家里非常的不受重视,不过他本人倒还算是争气,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中了举,从而被康熙选为皇师,只是在两个阿哥之间,他似乎更亲近十四阿哥多一些,自十三阿哥重病不太问世事之后,这个情况就更明显了,当然,这或许也跟十三阿哥和兰静只按正常师礼与他来往,并不多做拉拢有些关系。 而除了法海之外,身为皇子的十三阿哥的师傅可还是有不少的,毕竟他在宫中也是与其他皇子们一同进学受教的,若是这样论来,除太子另有师傅之后,其余的皇子们全都可以算做是师兄弟的关系,不过,法海倒确实是只负责教习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这两个阿哥的,但十三阿哥教给弘晖、米虫还有弘暄的东西,却又并不都是从法海那儿学来的,尤其是在武艺上,十三阿哥学得尤其的杂,除了采众侍卫们的各家之所长,每逢出宫或是随康熙四处走的时候,也很注意多看多学。 虽然对这其中的关系也很是明了,但十四阿哥既然这么说了,弘晖和米虫还是依着他的话,重新对他行了一礼,并更换了称呼,弘暄见他们这样做了,自然也是随着。而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他们,并不觉得叫一声师叔就怎么着了,也没有当回事儿。 只是他们不在意,却是有人在意的,宴会的主办方三阿哥显然不愿意让这个最近隐隐有些不那么安分的十四阿哥抢了风头和人气,直接笑呵呵的接过话去,“要按十四弟的论法,你们也都得管我叫一声师伯呢,要知道咱们兄弟的师傅相重的可是很多,这样算下来,咱们不只是亲兄弟,也还是师兄弟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叫三伯更亲切些,毕竟这才是一家人的称呼嘛,你说是不是,十四弟?” “三哥说是就是,”十四阿哥并不与三阿哥拔这个犟眼儿,无所谓的冲他一点头,就转而又接着对弘晖说道,“之前我跟你十三叔一同随师傅学习时,可没少相互切磋,只可惜他受伤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弄得我也没了对练的人,还好有你们小辈的,不如这样吧,趁今儿个要为你皇玛嬷祝寿行彩衣之事,你与弘明一起切磋一番,想来你皇玛嬷见到咱们爱新觉罗家后代的本事,也会觉得欣喜的。” 兰静一听这话,不禁抬头看了十四阿哥一眼,之前他与弘晖套近乎的时候,自己还觉得他是为了以后能成大事,希望得到四阿哥的支持,从而在寻找与四阿哥的修好之道,可是随着他这个话说出来,倒象是在又一次的找别扭了。 这彩衣祝寿行互搏之事,之前也不是没有,只是十四阿哥提议的这两个人,却是有些问题,虽说弘明是十四阿哥的嫡子,以嫡子对嫡子,看似身份相合,可是年龄却是不合的,弘晖大了弘明有八岁,这不是二十和二十八、三十和三十八的同年龄层的八年之差,而是将他们两个分成了青年和少年的八年之差,让十九岁的弘晖与十一岁的弘明对打,打羸了,是欺负弱小,打输了,则是无能之极。 “十四弟说笑了,”四福晋自然不会眼见着自己的儿子陷入困境,马上就笑盈盈的开了口,“弘晖可是大弘明八岁呢,他要是敢随意对弟弟出手,我们爷可是不会轻饶他的。” “四嫂不知道,”十四阿哥笑着对四福晋说道,“弘明这孩子让他额娘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我教他的那几下子,更是成天价儿耀武扬威,在他同辈之中,别人的本事我不甚清楚,但弘晖既是十三哥教出来的,想来必是能好生教训他一番的,若让他能从此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十四弟,”没等四福晋再说话,十三阿哥已经开了口,“正如四嫂所说,弘晖大弘明八岁,他能胜是理所应当的,弘明对此也不会心服,不如让弘昌来吧,他也是我教出来的,和弘明又是同年所生,他们两个切磋,才算是真正承袭了咱们的师兄弟的传统。” ps: 感谢“六月盒子”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三章 磨性子 兰静正为十四阿哥的话暗自皱眉,因为她现在感觉,十四阿哥不是在找四阿哥别扭,而是在找十三阿哥别扭了,可她还没来得及想通其中的缘由或是要进行什么样的反击,就听到十三阿哥将事儿揽到米虫身上了,这让她不由得对十三阿哥投过去带着疑惑的目光,米虫能行吗? 兰静并没有怎么见过米虫练武,不是因为她对此不关心不好奇,而是只要远远的见到她来了,米虫立时就收起了势,坚决不再练了,先开始兰静以为是他怕自己初学时的笨拙被人看见了会觉得难堪,可是当欢馨、欢颜,还有回府来会有加练的弘暾,以及起步最晚的弘昑,都学得有些样子了并将自己的训练对兰静开放了的时候,唯有米虫却还是坚决的不肯。 兰静也追问过十三阿哥,对他选来适合给米虫这么个懒家伙而练的武功,她也是很想知道的,看过现代的武侠片,外加穿到这个时空嫁了个会武功的丈夫之后,又生了些个也练了武术的孩子,让兰静对武术也算是有了点基本的常识,她知道南拳北腿,知道内家外家,知道少林武当,知道太极、形意、八卦,知道有这拳那拳,这掌那掌,这手那手,知道有醉拳、地躺拳,却从没听说有懒汉拳的,虽然她所谓的知道,其实是连皮毛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沾了点毛尖,。 十三阿哥没有告诉兰静答案,因为他已经答应过米虫要保密了,而其他的孩子们也是同样的口径,兰静不好让他们做一个不讲信用的胖子,可是现在,十三阿哥却是让米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弘明切磋,当然,兰静知道,这并不是说十三阿哥要对儿子食言,因为在他发话之前,兰静看到米虫冲他点头了,只是那时候,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而等十三阿哥话说出来了,她虽然明白了,却依旧还是那个疑问,米虫能行吗? 即使不能从别人的嘴里问出答案来,兰静自己还是想办法去做了些偷窥之事的,只是因为练武场所处的周边太过空阔,不太容易让人藏身,从而也使得她这些偷窥的行为不太成功而已,不过也还是让她隐约见到了一点儿不太清晰的远景,貌似米虫好象是在让人追着打来着,看到这样的情形,兰静心下也恍然了。 要是换了自己,也是不愿意这般狼狈的形象被人看到的,而自己平时总爱逗弄米虫的恶习,估计也是加深他做出这种决定的重要因素,对此兰静在心中表示了几分不怎么诚恳的忏悔,并很是大度的决定,以后除非有意外状况的发生,否则自己再不去对米虫行此偷窥之事了,不过在此之前,兰静却还是寻了个借口将米虫拽到身边,明着吃豆腐、暗着做检查,好好的探视了一番他的身子,心下也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儿子逃跑的功夫还是挺强的,至少被比他大那么多的弘晖追着打,身上却并没有受什么伤。 只是在自家练习时不受伤,并不等于和弘明对打时也不会受伤了,在自家里与米虫对练的人,都不会对他下狠手,而那个现时那个正用眼睛瞪着米虫的、跃跃欲试的想要大展一番拳脚的弘明,却是一点都不能给兰静这样的信心,不过,十三阿哥向自己递过来的坚定的眼色,倒是让兰静的安心了不少,他当然是不会让自己儿子吃亏的。 何止 等到康熙来了,经过向他请示,主要是十四阿哥主说,十三阿哥点头承认,而三阿哥则是对这个提议的形成背景加以补充说明,而康熙也微笑着同意了之后,兰静才知道,十三阿哥何止是不会让自己儿子吃亏,他是让那个被自己阿玛推出来的弘明丢了一回人,从而也让十四阿哥的脸色变得五彩斑斓。 兰静远远看见的那个情形没有错,米虫练的功夫就是被人追着打的,只是被人追着打也有各种不同的方式,当然,最常见的是实力不济,很狼狈的奔逃乱蹿,可到了最后,还是难免落得个满头包下场的,但是也有米虫这种的,被追着的异常潇洒,不,也不是潇洒,而是懒散,没错儿,米虫那个懒性子,就是在被人追着打的时候,也尽量的不多用一分力,能微一后仰就躲过一拳的,那就绝不下腰,能退后半步就避开那一腿的,就绝不退一步,当然,如果对方用力猛了,一时收不住劲,他也是绝不会出手相拦的。 于是在那一方临时圈起来的演武场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被打的面无表情,轻挪慢闪,懒懒洋洋,别说出手了,甚至是连格挡都没有,而打人的,则反倒是一脸焦燥,呼哧带喘,动作虽猛,却已然变形成了横冲直撞,看了没一会儿,一些窃笑声已经隐隐的响起,十阿哥的笑声尤其的明显,而被替换下来的弘晖的神情,相对来说就显得平静了许多,不过从对练开始之前,他冲着兰静眨眼睛的动作,就可以知道,他肯定是早就预见到了现时的场景。 “停手”当康熙的嘴角也开始往上翘起的时候,十四阿哥终于忍不住的喊了停,并微皱着眉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十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弘明不起吗?” “哪里?”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弘明贤侄拳脚刚猛,步法矫健,显见得是得了十四弟的真传,我可是非常羡慕呢,弘昌若赶上他三分,我也就知足了。” “弘昌、弘明,你们过来。”这时候康熙开口了,叫过两个孩子之后,先问着弘昌道,“你为什么只闪避却不出手?可是想要先消耗对手的体力?” “回皇玛嬷,不是的,”米虫在康熙面前话虽然也不多,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守的,“孙儿只学了这个,并没学其他。” “只学了这个?”米虫的这个答话,除了有数的几个以外,在场的其他人全都觉得很意外,康熙也在其例,忙进一步精确的问道,“只学了闪,而没学攻?” “是的。”米虫点头承认。 “老十三,”康熙皱着眉叫过十三阿哥,“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教弘昌?” “回皇阿玛,”十三阿哥微带着苦笑对康熙解释道,“儿臣本来是教他未学打人,先学挨打的,可是弘昌这孩子的性子实在是太懒散了,他觉得既然已经学到能闪开了,就不用再费那个劲儿去学打人了。” 兰静才不信十三阿哥的话呢,米虫可是她生的,他的性情虽懒,却也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哪怕这打并没有挨上,当然,他的反击必然也是要讲究如何在省力的情况下做到最佳。不过,兰静自然是不会拆自己丈夫和儿子台的,其实要换了她,也是会这样说的。 “弘晖,”康熙应该也是对此存疑,所以又把弘晖叫了过去,“你是跟弘昌一起学武的,就没多带带他吗?” “回皇玛嬷,弘昌就是这样的性子,”弘晖的神情很是无奈的回康熙的话,“十三叔也是选了好几种功夫来让他试,可他就只挑了能闪人的招式来练,其他的就” “朕是听说过弘昌不太爱动,可没想到却达到了这般,”康熙的眉还是皱着,想想又问十三阿哥道,“那骑射呢?弘昌的骑射功夫如何?” “回皇阿玛的话,”十三阿哥微低着声恭敬的回答道,“也仅止于尚可而已。” 兰静面色丝毫不动的听着十三阿哥再次说着不实的话,她却没亲见米虫的骑射功夫,但每次被四阿哥带着一同去郊外参加狩猎活动,他可都是有所斩获而归的,虽然数量并不是很多,但弘晖说那是因为米虫出手次数太少的缘故,如果他真能放开来射,只怕成绩还要超过自己,当然,弘晖这话里肯定是有夸大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见,米虫的骑射功夫至少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不过,兰静也明白十三阿哥为什么要这么说,正如米虫在与弘明对练时采用的方法,虽然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康熙的注意,但这种只躲不攻的没有进取心的打法,却应该是不会合他的心意的,若是再加上骑射也是一般,那就更是应该为他所不喜了,而在离康熙一年一度的塞外之旅剩下不多时日的现在,被他所不喜可不是什么坏事,兰静可不想十三阿哥才脱出来没几年,就又把儿子陷进去了,想来十三阿哥的想法应该也是如此。 只是十三阿哥这回的主意却是打错了,听了他的话之后,康熙的目光里充满着不赞同,“那怎么行?你虽自小也是个惫懒的性子,却也没象弘昌这般,武艺什么的且不说,这骑射可是咱们满人的根本,哪里能仅止于尚可?不行,这不行,这样吧,今年巡幸塞外,让弘昌一同随驾,朕必得把这个让你教坏了的孙子重新扳回来。” 十三阿哥和兰静对视了一眼,心里再有不甘,面上却也是不能表现出来,而且还要露出一副感激万分,带着米虫一起向康熙行礼谢恩。 “嗯,”康熙点头之后,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儿子和孙子们,补充说道,“这次朕依旧是要奉皇太后同行,老三、老四、老七,你们扈从时都把自己的长子带着,也好让她老人家看着高兴高兴,”话稍微一停顿,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失落而沮丧的弘明,康熙又接着说道,“还有弘明,刚才打得不错,也随驾同行吧。” 弘明听到这突然而来的消息,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被十四阿哥狠拽了一把才清楚,跟着他和十四福晋一同行礼谢了恩。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零四章 不要刺激皇太后她老人家 其实这次康熙来三阿哥处赴儿孙们为他的庆贺之宴,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那就是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消息的牛痘之事。 康熙说,有人故意将接种人痘所用的痘苗替换成牛痘,以图谋害他仇人的儿子,他的这种行为,当然是要被处以应得的惩罚,但是他仇人的儿子在接种了牛痘之后,起到了和接种人痘同样的效果,而且接种后的反应比人痘还要更轻微一些的情况,却是引起了自己的重视,因为那毕竟只是一个偶然的例子,为安全稳妥计,自己还是先选派了一些人去做些针对性的试验,现如今已经证实这牛痘是确实可行的了,而且比人痘还要更加安全些,也更加容易普及,自此,天花之患对我大清而言,再无可惧了。 为此,康熙还奖赏了一批人员,其中有太医有官吏,据说都是参与了这项伟大试验的人。兰静不知道这是康熙在骗天下人,还是他被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设的局骗了,联想到在此之前,佟佳氏的隆科多被提封为九门提督,再想到历史上四阿哥对这位“舅舅”的重视,兰静觉得,也许是两样都有,也许这是四阿哥借机而向佟佳氏家族递出的一个橄榄枝。 十三阿哥没有争位的心,可四阿哥有,牛痘之事,弄得不好,会招康熙忌讳,但弄好了,却也可得康熙的欢心,这个机会,他自己不能出头,却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在当佟佳氏的现任家主选择支持八阿哥,而引起了康熙的不满以及冷落的时候,正是他可以暗中向其示好的有利时机,雪中送炭,永远都比锦上添花要来得让人认得清、记得牢。 当然,以四阿哥那么谨慎沉稳的人,是不会示好示得太明显的,不管是与牛痘之事的关联,还是与佟佳氏家族的亲近,现在都是不能暴露于人前的,尤其是还弄不准佟佳氏现在的政治力场为何的时候,四阿哥的示好,就只能是对着有特殊身份的人,一个可以让康熙相信,也可以让佟佳氏相信的人,一个也希望他好的人,而这样的人选,也是呼之欲出的。 “贵妃娘娘,”兰静将自己沉吟时剥出来的松仁递给坐在炕桌另一侧的十三阿哥,并问着他道,“是她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会猜出来的,”十三阿哥点头笑着,分出了一半松仁给兰静,“没错儿,这件事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四哥要先告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又让隆科多去进行了些试验,当然,因为有关柱做出的底子在,这些试验自然是很就有结论了,然后再经由贵妃娘娘密奏了皇阿玛,皇阿玛又再选派了人重新试验,然后,到现在,总算是成功了。” “是啊,正赶上皇阿玛的万寿,还真是巧呢。”兰静盈盈的笑了笑,然后又接着问道,“四哥没跟贵妃娘娘说,这里面还有咱们府的事儿吧?” “当然没有,”十三阿哥摇摇头,“其实这话都不是四哥跟贵妃娘娘说的,而是四嫂在给贵妃娘娘请安并陪她闲谈的时候,将四哥偶然间跟自己提起的一个案子说出来凑趣而已。” 兰静点了点头,因着贵妃娘娘还是四阿哥的姨母,所以四福晋每次进宫请安,除了皇太后和德妃娘娘那里,贵妃娘娘那儿也是常去的,当然,四阿哥也是会去的,但要聊起天做闲谈的话,当然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来得方便了。而且通过这样隐蔽的方式,既向贵妃娘娘卖了好,给了佟佳氏家族一个功劳,同时,又让贵妃娘娘明白,四阿哥是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中有他的存在,不管是佟佳氏家族,还是康熙。 “这么说,是真有这么个案子了?”兰静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分析出了其中的因由,却还是有些疑惑,“真有人用拿牛痘替换人痘的法子来害人?” 要知道,虽然康熙在推广接种人痘之事,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种的,官方下派的医者,除了皇亲宗室之外,再就是文武大臣了,而在民间,倒不能说没有大夫能做这样的事儿,只是会去接种的百姓却是非常不多的,一来是宣传的不够,二来是百姓的接受度不高,三来,人痘的痘苗也不是说弄就能弄来一大堆的。 所以,兰静觉得能想出这种法子来复仇的人,实在是太有才了,之前在自家府中所实施的偷天换日之计,是综合了天时地利人合才能够成功的,就这样,其间还出了自己从假生产变为真生产的岔子呢。而他只是一个人,最后居然还真就成功了,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只是在费尽了巧思终得成功之后,却又轻而易举的被抓住了,则又有些虎头蛇尾了。 “你啊,才刚显过聪明,跟着就又迷糊上了,”十三阿哥冲兰静摇着头笑着,“我只知道,在四嫂跟贵妃娘娘提及此事的时候,这个案子肯定是已经有了。” 兰静让十三阿哥这么一提点,立时也明白了,是啊,自己真是傻了,会选用如此奇怪而费事的法子来复仇,很明显这个案子是有人故意弄出来打消康熙疑心的,这样他才可以很从容的认下自己的功绩,至于他为什么会对隆科多在此事上的功绩只字不提,有可能是不想让佟佳氏家族借此再招摇生事吧,毕竟他可是才把八阿哥打压下去不久。 “迷糊就迷糊吧,有聪明的爷您在,也不怕我会迷糊错了,”想想这事儿进行到此,跟自己府里已经没多大关系了,兰静也就不很在意了,又轻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把牛痘之事给公开了,这样壮实和欢惠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种牛痘了。” 欢惠,是十三阿哥给兰静受了许多罪才生下来的小女儿起的名字,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兰静是稍觉有些意外的,不是说惠字不好,但是欢馨和欢颜,本身都是一个带着美好寓意和期望的词语,而这个欢惠,虽然也同样用了“欢”字,但却是脱离了她两个姐姐的起名方式了,但十三阿说这个孩子来得意外,也来之不易,在怀她的过程中,兰静和她都很是受罪,现下得以母女均安,是上天的恩惠。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的解释之后,也就欣然接受了,当然,就是十三阿哥不解释,她也是不会有意见的,虽然对她来说,“欢实”这个名字更能让她心水一些,不过欢惠也不错,至于欢实,可以留待下一个孩子,如果历史上的弘晓真的还会来的话。 “说起壮实来,他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十三阿哥听兰静提到小儿子,不由得脸上就带了笑,“还记得吧,前儿十哥来的时候,就被他扇了一巴掌,不过,那回十哥也算是有收获,不只是捏到了壮实的小脸,还强抢过去抱了一小下呢。” “亏得爷还说呢,”兰静扁着嘴睨着眼看十三阿哥,“壮实的脾气为什么会越来越暴,还不是有您和十哥这样总爱逗他的人,知道他不爱被人掐掐捏捏的,你们就偏要,见到儿子被人欺负了,您这个当阿玛不说救他出来,不只在一边看热闹,还要跟着去凑趣,这样他能不生气吗?就您这样,以后可再别说我欺负米虫了。” “正如你嫌弘昌性子木,才总去挑弄他一样,”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也是觉得壮实这孩子性子太烈,这才要好好磨磨他的。” “得了吧,我的爷,”兰静轻哼一声,“壮实才多大,还没到两周岁呢,这时候就磨性子,也未免太早了些,要我说,您就是嫉妒我儿子长得比您漂亮,这才故意欺负他的。” “你就算是想为儿子出气,也犯不着把我说成这样吧?”十三阿哥失笑而无奈的看着兰静,“嫉妒儿子长得比自己好,也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个小子长成这副模样,也真是个问题,小时候也就罢了,再大些若还是这样,只怕麻烦事就不会少了。” “先别说壮实了,他的麻烦毕竟是在以后,”兰静摇摇头,“现在咱们还是来说说米虫吧,爷,米虫在对上弘明的时候,应该是留了手的吧?” “那是当然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以米虫的懒劲儿,光闪躲的话,那得耗费多少力气,若不是他不想以后多生事端,十个回合之内,弘明就得趴在那儿起不来。” “即使他不想多生事端,到底也还是下了弘明的面子,”兰静皱着眉说道,“当然,我不是说他这么做不对,只是现下,他和弘明都被皇阿玛点了扈从去塞外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爷这些日子还是多跟米虫说说这方面的事儿才好。” 兰静其实防的不只是弘明,还有康熙,她有种感觉,不管十三阿哥说米虫的骑射功夫是好是赖,还是一般,康熙都一样要做出带米虫去塞外的决定,这个决定,或许是在他看过米虫与弘明交手之后就做出的,也或许是在他来三阿哥园子之前就已经做出了。 ps: 感谢“海之朝露迷迭香”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五章 你还想去打仗不成 兰静对康熙的提防,并不是怕他会伤害米虫,而是怕他会对米虫太感兴趣,弘暾已经被他要进宫去了,兰静不想自己的孩子再陷进去一个,即使这样可以使得弘暾在宫中也能有个兄弟互相依靠,她也照样不希望,因为那同时也很有可能会带给他们更多的忌恨,十三阿哥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因为康熙的盛宠而带来的其他人对他的“关注”,兰静绝不愿意让儿子们再去品尝那些被亲情所伤的痛苦滋味了。 除了怕康熙对米虫太过感兴趣之外,兰静还怕他会利用米虫,因为知道历史的缘故,康熙这段时候的所作所为,看在兰静的眼里,就是他在布置烟幕弹,在树立靶子,在搅动儿子们之间的矛盾,然后他就在背后观看着,观察着,并从中发现都有哪些人在对自己、对皇位有着不轨的企图。 兰静相信,对太子,康熙是并没有把他当做靶子的,虽然在立他的时候,并不完全只因为他是元后所生,还因为那时正处于平三藩的紧要时刻,国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稳定民心,但康熙对这个儿子也确实是做到了关爱有加,甚至在很长一段时候,他对这个儿子的爱远超过了对其他所有的儿子。 但就是这样的爱,也不能让康熙丢掉他身为一个皇帝所具备的提防之心,所以他会任由大阿哥在明珠的支持下,对储君之位有所觊觎,这其中固然是有着对太子磨砺的意思,但同时也是对其势力的一种制衡,而在发现大阿哥的头脑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以致于耐心越来越缺乏,从而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的时候,康熙又开始扶植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了。 八阿哥的生母出身太过低微,这必然使得他身上被加以了许多异样的目光,不过因为他有着惠妃娘娘做为养母,又交下了九阿哥这个朋友,从而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但他却应该不是只满足于被别人照顾的生活,所以他抓紧一切的机会,来加固自身的优势,对康熙有意无意间的帮助或是放纵,他自然更是不会放过,只是到后来,他的手伸得太长了,越过了康熙的底线,从而也导致了被彻底厌弃的命运。 先开始兰静还奇怪,康熙既然把八阿哥评价的比太子还要“险恶”,却为什么没把他同太子一般的圈禁起来?而等到八阿哥的势力开始要捧着十四阿哥出头的时候,兰静这才似乎有所领悟,或许康熙就是想要利用着八阿哥,把一切有可能对自己造成不安定的因素,全部都引出来,对此,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府里的利益,兰静本是不会去在意和关注的,可问题是,现在涉及到了。 与八阿哥不同的是,十三阿哥从没有利用康熙的宠爱来为自己造什么势,拉拢什么人脉,虽然以他的条件,要建立起这些来,其实比八阿哥更要容易的多,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所求,他希望自己家人的生活,是安全而幸福的,而在他以自身健康为代价好不容易争取到现如今还算平静而恬淡的生活之后,兰静不希望康熙再来搞破坏。 当然,这些猜想,有可能只是兰静因为“知道”历史,才会形成的误导,也有可能康熙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要教导一下自己还算看得过眼的孙子一些骑射之术,与弘明对米虫的忌恨之心无关,也与现时正在他有意无意的夸奖下隐隐开始冒头与三阿哥相争的十四阿哥无关,只是这个险,兰静不能去冒,就算是康熙没有要利用米虫的意思,可是弘明对米虫不会存着善意却是肯定的。 千万不要小瞧了一个孩子的报复之心,兰静还隐约记得在现代时听过的一些事儿、看过的一些句子,有的时候,孩子是最天真也是最残忍的,因为他们没有是非观,没有罪恶感,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怎样无法弥补的伤害,而当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皇孙,当他的父亲对十三阿哥存着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善念的时候,兰静就更不敢掉以轻心了,她甚至还盘算过是不是要用早几年自己虽没成功但曾经试过的以生病来逃避出行的念头,当然这个想法在十三阿哥得知后,也依然如以前一般的被否定掉了。 十三阿哥虽然否定了让米虫生病的计划,对兰静所设想的弘明可能做出的种种,也觉得似乎有些相象力太过丰盛,但同时他也承认,有备无患总是比较保险的,此次塞外之行,能多做些准备工作,多提高些防范意识,对米虫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在也将随行同去的四阿哥表示他会多加注意的情况下,十三阿哥又经常给米虫开小灶,做一些针对性的教导和练习,而与米虫一同享受这个小灶的,还有弘晖,毕竟他可是十四阿哥提出与弘明对练的最早对象。 或许是那些“小灶”太过让人记忆深刻了,等到此次塞外之行终于要出发的时候,兰静觉得弘晖和米虫的脸上好似出现了“终于要解脱了”的神情,当然等她定睛再看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又已经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了,通过这段时候的特训,米虫的脸部肌肉更趋近于“面瘫”的程度,而弘晖,则是掩饰的功夫更加高超了,对此,四阿哥明显是很满意的,并且决定,等他塞外回来,这样的特训还要继续进行下去,从而也成功的让弘晖一直保持谦恭笑容表情的脸上僵硬了一下。 米虫走了,随着康熙,随着皇太后,随着那前往塞外的大部队一同出发了,为此,兰静对于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就格外的关注,很幸运的,没过多久,消息就传回来了,说是弘晖和米虫自出发后,就因为在进献自家额娘所奉的礼物之时,很得皇太后喜爱,而被钦点了随护其轿左右的荣幸。 这个法子,其实是兰静的主意,她觉得两个孩子若是能随时伴在足够庇护他们的人身边,那么不管是弘明会想要报复也好,还是其他阿哥们有所算计也罢,其危险性都会降低许多,而能达到这种效果的人,在这个队伍中,除了康熙之外,那就是皇太后了,康熙一路上的事务太多,环绕在他身边的人也太多,其保障的性能远没有皇太后来得高,当然,这其中也有兰静不想让米虫与康熙接近太多的缘故。 既是自己出的主意,兰静当然也为其做了许多相关的准备工作,她绣了许多皇太后可能会喜欢的小玩意,做了许多应该合她胃口并适合在路上吃的点心,还教了弘晖许多能引得老人家开心的小故事和笑话,其实她也教了米虫来着,但在场的人听过米虫所讲的笑话之后,一致决定,还是不要刺激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好。毕竟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用没有任何声调变化来讲出来的笑话,让人听了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虽然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但这法子却也只是两府间所做的多种预案中的一个,这所谓的两府间,其实也只是四福晋和兰静两个人而已,当然,四福晋其实是被兰静拐带的,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又曾经历过险些失去弘晖的事情,所以在听过兰静的种种设想之后,她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了兰静的阴谋论之中。 对自家老婆的被害妄想,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其实是很觉得有些不以为然的,他们认为,就算是弘明因为失了面子而对弘晖和米虫有些看不顺眼,但也绝不敢在与康熙随同出巡的时候发难的。而兰静对他们这个话,也很是嗤之以鼻,尤其是对十三阿哥,以他在随康熙出巡所受过伤的次数,现在却来说这个,实在是一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四福晋虽然平时一直都以四阿哥的话为马首是瞻,但当涉及到她唯一儿子的时候,她却是相当的坚决,于是也就有了弘晖与米虫的共同特训,不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并不认同他们是被自家老婆说服了,他们认为,这只是正常开展的对儿子们的培养计划,只不过是时间上正巧赶在塞外行之前而已。 大男人家的口是心非,兰静和四福晋当然是不会去拆穿的,反正事实上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进行了,而当她们的多种预案中的一个、也是效果应该最好的一个很就得以成功的时候,她们的心情自然也是高兴不已的,只是四福晋的高兴,又另外多了一层,因为随着这个消息传来的,还有四阿哥的消息。 这话其实不对,这个消息其实本来就是讲四阿哥的,弘晖和米虫陪护于皇太后身边,则只是传消息回来的人顺带回来的一个口头信息而已,在大部队经密云行至到遥亭的时候,康熙与三阿哥和四阿哥一同议事,在西北用兵上,四阿哥的见解得到了康熙的认同和夸奖,从而也让兰静意识到,大将军王的历史也要到了,只是这回,还会是十四阿哥吗? ps: 感谢“彦希2011”的打赏,感谢“豬頭sa?”投出的三张粉红票,感谢“落英翩若雪”和“静静猪囡”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六章 您可不许陪着他 事实证明,兰静的意识稍微有些早了,虽然自四阿哥的言得到康熙的肯定之后,各方都在为战事做着准备,但大将军王的事儿很明显却是尚未提到日程中来的,康熙也没表示出要派皇子领军的意图,所以不管是随在康熙身边的三阿哥,还是留在后方的十四阿哥以及他背后的八阿哥和九阿哥,自然也不可能为此而去做任何争取的准备,他们最多也就是多了解些相关的情报和知识,以期可以不让四阿哥在康熙那里专美于前。 兰静本来是以为,如果十四阿哥现在起意要争这个大将军王了,他就必然要拉拢各方人士,并尽力让康熙知道自己的优异,同时也不可能并会严令阻止弘明去做任何额外的、有可能会破坏自己形象的、影响自己最重大目标的事儿,这样一来,米虫和弘晖那边相对来说,也就要安全的多了。 可是现在,兰静不知道是历史出现了偏差,还是自己在记忆上有所错漏,而以自己对历史只记了个半调子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是很大的,反正不管是什么吧,总之现在还没人提起大将军王这个词,十四阿哥自然也不可能起意要去争这个大将军王,但所幸的是,由于四阿哥因为建言得当,得了康熙的通报嘉奖,从而也引起了众皇子们的争宠以及危机意识,都开始着力表现自己,这其中,自然也17。 .。更多到,地址好玩的热门小游戏推荐:连连看大全拳皇1.8无敌版美女小游戏脱美女衣服读雅阁校花的贴身高手 《福晋吉祥》第四百零六章 您可不许陪着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零七章 招惹野兽的体质 兰静知道,其实关柱想参与战事不需要非得到自己的同意,十三阿哥想要帮他,也不需要自己先点头,他们之所以会先看向自己,那是因为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因为对自己的在意,而同理的,她之前思前想后,煎来熬去,最终还是点了头,只是亲爱弟弟要上战场的这个事实,还是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已,即使十三阿哥说过这事并不是会马上发生在眼前。 兰静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和心思是瞒不过十三阿哥的,她也没想瞒,只是从送走了马尔汉和关柱,到晚间夫妻俩双双躺到炕上,兰静一直都没再谈起这个话题,只是兰静不谈起,十三阿哥却是开口了,他先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在兰静的脸颊上拧了一把,然后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声音也随之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好了,你闷这么长时候也够了,有什么话,只管问只管说吧。” “我不是不想问,也不是不想说,”兰静轻皱着眉说道,“只是我的脑子还乱着,没想好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傻话,”十三阿哥轻敲了一下兰静的脑门,“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有什么直说就是了,或者你其实是想打人也没关系,我的身子虽还没全恢复,但受你几下花拳绣腿还是没问题的,当然,我知道你真正想打的是谁,我也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加倍还在关柱身上的。又或者你是想亲自在他身上动手才解恨,那也没关系,赶明儿个我就把他单独叫来,然后由得你愿意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啐”兰静纵使心里有事,也还是被十三阿哥的话逗得忍不住笑出来了,“在爷的心里,我难道是母老虎吗?成天就想着打人解恨?” “难道不是吗?”十三阿哥睁大眼睛,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这可是我的亲身体验呢,想想自你嫁了我之后,我被你捶过多少次,拧过多少次,掐过多少次,”说到这儿,十三阿哥将嘴凑到兰静的耳边,呼着热气轻轻的把下面的话说完,“又咬过多少次。” 兰静先是为十三阿哥明显是黑白颠倒、贼喊捉贼的话气不忿,可就在她的眉刚要立起的时候,十三阿哥最后暧昧的姿势和语句,又让她的脸立时红了起来,羞恼之下不及细想,手已经伸出去在他的腰间狠拧了一把。 “瞧瞧,我这话音还没落呢,你的手就又上来了,”十三阿哥当场抓了个现形,又一个翻身将兰静压到身下,擒住了她还想施之暴虐的双手按在头顶,“既然我的福晋这般等不及了,那咱们就先好生探讨一番,”伴随着口与手的动作,十三阿哥继续说道,“什么是拧,什么是掐,什么是咬。” 一番激情过后,兰静纷乱的心绪也缓和了许多,将头靠在十三阿哥的胸前好一会儿,理顺了想法,也理顺了呼吸,兰静开口问道,“爷,您能确定,这场战事得过上几年才能打吗?” “应该是,”十三阿哥揽着兰静的身子,手指在她的脸上漫不经心的滑动着,“你应该知道,现如今咱们大清的国库可不比以往了,而打战又是很费银子的,没个几年的筹划,皇阿玛是不会骤起战端的。” “那您觉得,”兰静的仰起头看向十三阿哥,“这场战事会打多久?” “这我可说不好,”十三阿哥微皱着眉说道,“不过,皇阿玛既下了决心,那就是要清剿了,而西北那边,又一向是个难啃的骨头,想来总归也得有几年吧。” “也就是说,”兰静继续看着十三阿哥说道,“关柱要想上战场,也不用一开始就去的?” 兰静虽然对战争的事情不了解,但她却知道,历史上的这场仗,至少是十四阿哥当上大将军王的这场仗,在康熙朝是并没有打出结果来的,而是一直打到了雍正朝,由那块大年糕来做了最后的终结,所以,虽然现如今十三阿哥因着身子尚有余毒未清,元气也损伤不少,甚至还一直不太良于行的原因,已经彻底的没了争储的资格,从而也让兆佳氏以及关柱不用再去过分的寻求低调,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施展自己的才能,但就上战场之事而言,开始就迎头而上,总没有后程收果子来得安全和更方便捡便宜,尤其这个后程还将会是雍正当boss的情况下,十三阿哥的妻弟则会更容易被派往比较重要和有利的位置。 “现在说这些还早,”十三阿哥抚着兰静的脸,劝慰着她道,“等真到了那时候,我自然会视情况而安排的,你也不用担心,别说我对他还有些欣赏了,就为着能不让你担心得日夜难安,我也不可能让关柱去冲锋在前的,不管他是早去还是晚去。当然,就冲着他还是让你不安了,我也不会让他轻省了就是了。” “爷,”兰静心里因为十三阿哥的话而放松了些,想想又问道,“如果今天我没点头,您还会答应帮关柱安排吗?” “自然不会,”十三阿哥回答的很痛,“我虽然觉得关柱这小子还不错,但他首先是你的弟弟,就好象你不会在我反对的情况下,而去为恬然和欣然做什么一样,我也不会在你的反对之下,去答应关柱的。不过,我也承认,就我对你的了解,其实早知道你最终肯定是会同意的,你不会去阻挠关柱实现自己的理想。” “如果这个理想会送掉他的小命儿,我就会,”兰静轻哼着说道,又看着十三阿哥道,“好在现下有他自己的保证,还有爷的安排,我的心也算能安几分了。” “还有这事儿要发生也是在几年以后。”十三阿哥又替兰静补充了一个理由。 “说起这个,”兰静对关柱的事稍有放心之后,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倒想起另一件事要问爷,您刚才说,这个战事之所以要筹划多年,是因为国库的银子不够?”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其实也不只是粮草,打仗所需要的各项物资多了,衣食住行武器马匹等等,这些虽然可以由地方调拨,但也得有银子才成,而且还要是大量的银子。” “那这是不是说,”兰静又接着问道,“这场仗的胜负关健,粮草虽不能说是起到根本性的作用,但却也是相当关健性?” “当然,”十三阿哥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还是顺着兰静的话在回答,“饿着肚子的兵可是很难打胜仗的。” “我对西北那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兰静又继续说道,“但隐约也听阿玛提过几句,似乎在那边,粮食和肉食还好说,但蔬菜和水果却非常难得,甚至有将士会为缺乏这些而生病的?” “是有这个问题,”十三阿哥刚点了点头,随即就马上眼前一亮,“你是想说,把咱们庄子里暖棚种植的法子引用到那边去?” “可以试试,不是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若是能成的话,在就近的地方多搭建一些,这样也能省了沿途运输的费用。另外,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还可以多备一些干菜储存着。” “不错,”十三阿哥笑着点点头,“虽然看起来只是种菜的小事,但真要弄成了却是能解决大问题,我也是木了,居然会没想到这个了,亏得你提醒了,等四哥回来之后,我跟他商量一下,看看怎么给皇阿玛上折子为好。” “嗯,”兰静点了点头,四阿哥正随同康熙在外,这时候与他通信自然是不方便的,而她则又想起了现代中的一个情节,不知道是杜撰还是史实,“爷,您说,这整合粮草的事儿,皇阿玛会让四哥来负责吗?” “让不让他负责都无所谓,”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只要主意出好了,功劳自然也就有了,不过,若是从我们兄弟来来论,不是我偏袒,这个差事,还真就只有四哥能担得起,做得好。” “也得罪人。”兰静跟着补充了一句。 “是啊,也得罪人,还能得罪不少人,”十三阿哥吁出一口气道,“不过,四哥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会也不能太计较这些。” “爷说的是,”兰静点点头,又伸手去摸十三阿哥还不太良于行的那条腿,“不过,要做大事,也不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子骨,象四哥那般做起事来就什么也不顾的可不成,对这点儿,爷还要常劝着他些才好,若是真劝不住,爷,您可不许陪着他,你的身子骨,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调理回来的,是要陪我去看山看河的,万不许随意糟蹋了。” “行了,小啰嗦鬼,”十三阿哥握住了兰静的手,又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你这话都说了有八百遍了。” “八千遍也不行,”兰静冲着十三阿哥一扬眉,“只要没等到那一天,再多遍我都还会继续啰嗦下去。” ps: 感谢“六月盒子”、“懒猫爱睡觉”和“豬頭sa?”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八章 热河之行 要说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难料,在兰静一直悬心惦念的时候,米虫和弘晖那边一直都很好、很顺遂、很平安,而当战事将起,康熙在行宫里发布着种种指令,安排着各项前期准备工作,而皇子们也都各忙各事,想出头的,尽力借此机会来表明自己的能力,同时也竭力避免被牵扯上任何的负面新闻,不想出头的,值此紧要关头,就更加的不会去惹事,连一向大咧咧的十阿哥都开始将他一向浑不吝的风格做以收敛了,于是兰静就觉得,米虫和弘晖的危险应该消除了,然后,就偏偏就出事了。 兰静不知道弘晖是不是具有一个招惹野兽的体质,又或者是这种体质是要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发生效果,毕竟他自己也有过随同康熙出巡和行围的经历,都是很正常没出什么事儿的,可是在有十三阿哥和自己在的那回,他遇到了巨狼,而这回换成是有自己和十三阿哥的儿子在了,他们又遇到了熊。 兰静就纳了闷了,遇到狼那回已经过去多年了,就不说了,这遇到熊,不是乾隆那个败家子才有的遭遇吗?怎么会让米虫和弘晖赶上了呢?难道说,是因为弘晖的存在,阻挡了经历登基的命运,所以本该由他所要遇到了危险也随之而转嫁了吗? 之所以兰静现在还能胡思乱想着这些,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米虫并没有受伤了,而在她初听到消息、对情况还尚不清楚的时候,可是差点儿cos咆哮马去抓着前来报信的差官的肩膀狠晃了,现下虽然没事儿了,但在没亲眼见到米虫之前,她的心里也还是难安的,更何况这件事里面有没有蹊跷,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而还没等兰静就此疑惑去与十三阿哥交流的时候,四福晋就过府来访了,她见着他们的面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四嫂,你这是说的什么啊?”兰静没坚持继续行完礼,而是顺着四福晋搀扶的手站起了身子,然后又轻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着,“来,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把四福晋让着坐下来,又吩咐人送来了消暑的饮品,然后兰静才开口问道,“四嫂,你也听说围场的事儿了?” “嗯,”四福晋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急着过来,为这件事,我必定要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还要再说一声谢谢。虽然我也知道,咱们两府之间,用不着过这个,但不来这一趟,我这心里却始终是难安。” 兰静知道四福晋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据那个差官传达来的消息中称,米虫这个小混蛋,在见到熊的那一瞬间,就迅速的冲上去,将它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了,然后运用他那该死的、经过特训之后更见娴熟的闪避功夫,逗着那熊围着自己身边打转,在熊的咆哮、追打和撕扯中,闪躲着,并偷袭着。 据说米虫先是想要绊倒那只熊的,只是试过几次均未得成功,毕竟他才区区还不到十周岁的年纪所具备的力量,尚不足以与一只成年壮熊来相媲美,即使是他采取了借力打力的方式也不行,因为所谓的“笨熊”其实并不笨,它的攻击动作不只是很有力和凶猛,转换起来的速度也并不慢,于是米虫也跟着改变了偷袭的方法,由下绊子变成了扯皮,不,准备的说,应该是扯毛,在每一次与熊擦肩而过时,他都会伸手拽下一把或一撮纪念品,以致于到最终这只熊被弘晖击毙了之后,很多人看着它那身本来应该是油光水滑,现在却成了破布烂啃的皮毛都觉得有些惋惜。 对一只差点害了自己儿子性命的熊,兰静当然是不会去为它的皮存不存、毛附不附而惋惜的,在详细了解了情况之后,她最大不过的希望,就是米虫能马上站到自己身前来,可以让自己亲自检查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也可以让自己亲自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乱逞英雄了。 当然这个话,兰静是不能对四福晋说的,而对她所表示的歉意和谢意,兰静也不会就这么大咧咧的受了,或是认同了,“四嫂,不是咱们两府间用不用的着过这个的问题,而是这事儿里本来也没有需要说这个的。真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弘晖和米虫这两个孩子对咱们说,他们一个大意冒险,可是把咱们吓得够呛,不知道四嫂怎么样,我是刚一听说他们遇到熊了,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接连问出了一大堆我事后都没记住的问题,据我们爷说,要不是他拦得,我都能把那报信之人给生吃了。” “我也是吓坏了,”四福晋也心有戚戚焉点了点头,“不过与你不同,我当时只觉得身子都木了,我也想问话,可那时候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人被惊吓之后的反应还真是千差万别呢,”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并对四福晋和兰静保证着,“既是这两个小子让咱们吓了一跳,那等他们回来,我可是不会准备好果子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心疼拦着。” 四福晋和兰静互相对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坚定了信念,一起摇头说道,“不拦着。” “弘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让人省心,”四福晋又加以补充说道,“十三弟不用怕我舍不得,只管对他好生的加以管教。” “只怕是不用等回京,”兰静却是想到了这时也在塞外的两个孩子的另一个家长,“只回到热河,这两个孩子大概就不会有好果子了。” 康熙这次的行围,并没有带四阿哥同去,而只带了三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外加一众皇孙,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消息既是已经传回到京城了,四阿哥那边肯定也是知道了,等两个孩子随康熙回到热河行宫之后,跟着要面对的,只怕就是四阿哥的黑脸了,尤其是弘晖,一顿训导应该是跑不了的。 “是啊,”四福晋估计也想起了自家夫君生气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象是替儿子感到悲哀,但也有几分宽心,毕竟有他在,儿子以后的安全应该也会多些保障,“他们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尤其是弘晖,非但没照顾好弟弟,反而害得他遇险,我们爷自然不会轻罚他的,这样也好,他也该长长性子了。” “弘晖已经很好了,”因为是四福晋来访,主要陪谈的当然是兰静,“四嫂能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可是着实让我羡慕呢,这一路上,也都亏了他在护着米虫,说实话,就米虫那性子,若是没有弘晖在,皇玛嬷只怕早不待见将他打发到一边了,至于遇熊的事儿,从报回来的情况来看,公平的说,其实他们也没犯什么错,他们是奉着皇阿玛之命跟去行围的,而且他们也没离了规定的范围,谁又能知道,会出来一只熊呢?而那只熊又好死不死的偏往他们这边跑,要不是弘晖前些时候火铳练的熟,又及时拦住惊马去取了来,光凭着米虫跳来躲去的,累也累趴下他。” “十三弟妹,”四福晋因着兰静的话,脸色也开始郑重了起来,“你也觉得这熊来的蹊跷吗?” “我对狩猎的事儿不熟,也没法觉得什么,”兰静摇了摇头,“我只是认为,这事儿有些过于巧了。” “是啊,”四福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早些年遇到狼,这时候又遇到熊,按说狩猎的时候会碰到野兽,本不稀奇,去围场也是为了打它们的,可是这一来二去的事偏都让弘晖赶上了,还每次都是在他几近落单的时候,这真的太巧了。” “更巧的是,”兰静补充道,“遇到狼时,我们在场,遇到熊时,我们的儿子在场,看来这些野兽是对我们两府的人都比较感兴趣呢。” “十三弟,你怎么看?”四福晋看向坐在那里一直没太说话的十三阿哥。 “我看,”十三阿哥放下他端在手里没喝只下意识把玩着的装饮品的杯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四福晋和兰静,“这事儿有可能真就是巧了。” “爷” “十三弟” 兰静和四福晋同时不赞同的看向十三阿哥。 “四嫂也说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狩猎时遇到野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在围场里可称不得是意外,只是连着两次身边的人都不多,虽有些不太正常,但也不见得完全没理由,遇着狼那回,就是大哥因为追海东青没顾上看顾弘晖,而这次,相信在皇阿玛和四哥的追究下,那些侍卫们也必定要有个说法,更是会被严厉处罚的。” “不过,”随即十三阿哥的话风又一转,“是巧合也好,不是巧合也罢,未雨筹谋总是没坏处的,就象这次,四嫂和兰静一再坚持弘晖和弘昌或会遇险,我和四哥虽然认为你们过虑了,但还是对他们加强了训导,结果还真就用上了,而经过这一次,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四哥和那两个孩子肯定会多加注意的,至于那熊的事儿,如果真的有可疑的话,不用我们,皇阿玛那边就会查了,毕竟那天在围场里的可不只是弘晖和弘昌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零九章 因为他身子弱 康熙当然是会查的,但最终却只是处罚了一些侍卫和围场的看守,就再没有后续了,兰静不知道是他查下来觉得此事真就只是个意外,还是那个结果他不愿意公布,但这些眼下她都不急着去关注了,虽然康熙现下已经带队回到了热河行宫,有四阿哥在侧,两个孩子的危险指数也应该会降低许多,但如果能早一点儿与他们相见,自然会更让兰静欣喜,而这个机会现下已经有了。 此次出行,因为要安排西北战事的相关种种,时间方面相应的也就比以往长些,连同太后的圣寿,都要在热河行宫过了,虽然太后依旧如往常一般宣谕停止筵宴,但拜贺却还是要的,将大件的或是不太能经受旅途颠簸的贺礼先送往太后的宫中,其余的,自然是要带到热河当面呈献了。 “这些和这些,都是弘暾常用的,你带着,”敏妃娘娘虽不能去热河,但弘暾却是太后和康熙指了名让过去的,所以借着兰静进宫之际,她也收拾了一堆东西交过来,“还有这些,应该也用的着,你也一并带上,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多带总比少带要强。” “好,儿媳会一样不少都带上的,”兰静虽然见着那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多,还有些不太会有用,但为让敏妃娘娘宽心,也没有推辞,并笑着对她说道,“额娘也不用担心,这次带皇孙去的不少,内务府必定会安排妥当的,我们也会带上李大夫一起的。” “那就好,”敏妃娘娘点了点头,“虽说以前太后也有在外面过圣寿的,但象这次这般众皇子与福晋偕皇孙同去拜贺的尚还是第一次,想来也是因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皇上希望能多让她开心。” “额娘说的是,”兰静笑着说道,“想来皇阿玛这两年都奉皇玛嬷前去塞外避暑,也是这个缘故。” “没错儿,”敏妃娘娘又点点头,“皇上对皇太后由来都是孝心有加的,你们也要好生学着,到了热河之后,要好生的孝敬皇太后和皇上。” “儿媳谨遵额娘吩咐。”兰静对敏妃娘娘行礼领命。 “行了,坐下说话,”敏妃娘娘叫兰静重新坐到她的身边,又拉着她的手嘱咐道,“还有,弘昌遇到了熊的事儿,可是把我吓得不轻,你们这次去,一定要好生看看他,就算没什么外伤,说不得也有些惊着了,那个李大夫的医术还不错,让他好生给弘昌诊诊脉,开些个定神的药让他用了,弘昌是我的嫡长孙,又素来的稳重,你们可得好生照顾着。” “额娘放心,”兰静点头应承着,“儿媳此去,本也是因着对他有些不放心,另外,也要好生教训他一顿,出门在外,也不知多加谨慎小心,弄得自己险些出了事儿,还惹得额娘担忧不已。” “这可不行,”一听孙子要被教训,敏妃娘娘立时就摇了头,“事情我也是细问了的,弘昌并没有做错什么,平白无故的受了惊吓,已经够可怜的了,可不许你们再说他什么。” “好,不说,”兰静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们爷知道了,只怕要怨额娘偏心。” “他和弘昌怎么同?”敏妃娘娘估计也是想起了十三阿哥小时候的事儿,不由得也笑了,“他是儿子,弘昌是孙子。对了,我听说,你还总喜欢欺负弘昌来着,这可不行。” “额娘,儿媳那是在逗着他说话,”兰静跟敏妃娘娘解释道,“弘昌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儿媳再不逗他多开口,他一天就说不了几个字了。” “嗯,”敏妃娘娘想想说道,“弘昌这孩子是不大爱多说话,但言多必失,他这样子也未见得就不好,当然啦,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是应该在沉稳里再加点活泼劲儿的,只是,你也不许太过分了。” “儿媳记下了。”兰静点头答应着。 “除了弘暾之外,”敏妃娘娘又接着问兰静道,“这回你打算带哪几个孩子过去?” “儿媳这两日也正在想这事儿呢,今儿个进宫,也是想让额娘帮着拿拿主意,”兰静忙顺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欢馨和欢颜,儿媳是想着要带的,她们的年纪也渐大了,正可以出去见见世面。” “也好,”敏妃娘娘点点头,“欢颜的身子虽比不得欢馨,但这些年调理下来,也好了许多,旅途上的劳顿应该也能禁得起了。” “也是有赖于额娘早些年派去的嬷嬷有办法,”兰静笑笑说道,“当时她也悉心教了欢颜身边的嬷嬷和丫环们好多,这才让欢颜的身子逐渐的结实了起来。” “若不为她有些办法,我也不会派她去照顾欢颜,”敏妃娘娘笑着说道,“更不会让她又来照顾弘暾了。” “弘暾的身子也确实是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儿媳也不太担心他,”兰静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儿媳现在想的是弘昑、弘晈和欢惠。弘晈和欢惠年纪还太小,一路跟过去,只怕是多有不便,所以儿媳想把他们托付给娘家的弟弟暂且照料,至于弘昑,他比弘暾年长,又一直没出过远门,只是要带他同去的话,儿媳又实在是有些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 “弘昑跟弘暾怎么能比?”敏妃娘娘摇摇头说道,“弘暾是嫡子,又是皇上钦点了要去的,而弘昑,且不说他是庶子,就说他那个三天两头闹病的弱身子,就绝对不能带着,你们这次是去为皇太后祝寿的,若是他在路上禁不住,弄个病样子过去,反倒不美了。” 敏妃娘娘既发了话,兰静自然是点头应了,其实她之前会那么说,也是为了不想让弘昑去的,虽然这样难免会让他有些失望,但与身子的健康甚至是性命要紧,那点儿失望也算不得什么了,最多等以后有机会,多带他到周边走走看看好了。 十三阿哥府在做着诸般考量,其他的阿哥们也是一样,可即使他们都把些年纪小的,身子弱的,身份不够的全都剔除掉了,这一队较之以往哪一次都要多的妇孺儿童,还是让同行的随侍们都有些战战兢兢,这些可全都是皇室中人,万一有一个出了问题,他们可都是得吃不了兜着走的,更要命的是,还并不是只要将他们护送到地头就算完事了,因为这一大帮人祝完了寿之后,还是再回去的。 皇太后自然不会去管那些随侍们的紧张和担心,她身处外地,却还能见到这么多的晚辈们赶过来给自己贺寿,虽然嘴里一直念叼着太劳顿太麻烦之类的话,眼睛却已经都笑眯了,康熙见到太后满意,他自然跟着也就高兴了,康熙高兴了,大家跟着也就都性情舒畅了。 只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这两家人,却还有一出三堂会审的戏码要上演,被审的对象,当然是弘晖和米虫,说是会审,其实当时的情形,四阿哥早已经问过了,甚至连弘晖和米虫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掌握了一些,针对这些情况来看,即使是一向要求比较严格的四阿哥,也不能不承认,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弘晖和米虫的错。 但对于事情的发生没错儿,不等于处理事情的手段就没错儿,四阿哥认为,弘晖和米虫这两个孩子太过于逞个人英雄,虽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身边侍卫们因着这事那事的缘故,没剩下几个了,但毕竟不是一个也没有,实在是犯不着让他们两个主子,一个亲身去逗熊,一个亲自去拦马,就即便象他们所说的,剩下那几个侍卫的本事不足以与熊对抗,那以他们之前被特训出来的身手,完全可以将那头熊甩开来或是引向其他人多之处的,如果不谨慎的行为,自然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狠抄了不少日子的书,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体罚之类,则等十三阿哥一起商量进行。 虽然宫里面有敏妃娘娘的发话,热河这儿有皇太后的口喻,让四阿哥所说的体罚不能进行,但却并不妨碍十三阿哥来了之后,制定下以后对弘晖和米虫日常训练活动的加码计划,当然为了不致于再招到权威人士的干涉,这些加码活动被很大方的宽限到了回京之后再开始。而更大方的是康熙,在为皇太后贺过圣寿之后,他大笔一挥,之前扈从来的皇孙,这次就跟着自家额娘、兄弟等人一道先行回京吧。 康熙这个旨意传来的时候,十三阿哥一家正在四阿哥的狮子园里赏玩呢,对自己面临着即将要提前被执行的加码训练,弘晖和米虫表现的都很淡定,又很淡定的提出请示,因着在来热河的路上,他们被皇太后点了陪护在她轿旁,中间虽然被康熙带出去行围了一把,但这个差事却并没有解除,需要去行宫中说明一下。 兰静也很淡定,虽然在京城里初听到米虫遇险时,她也恨不能赶紧跑过来将他带回去,虽然别的皇孙都先回去,独留下弘晖和米虫他们俩,也会有些招眼,但现如今自己这边的队伍也是人数众多,关系复杂,未见得安全系数就会比跟在康熙这边强,更何况,皇太后的年纪也大了,如果她希望的话,身为晚辈的弘晖和米虫多陪陪她也是应当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一十章 我没有不痛快 最终弘晖和米虫还是留下来继续陪护着皇太后一同回京了,但其间的过程却是稍有波折,皇太后虽然很喜欢听弘晖说的那些笑话,也很喜欢看米虫被宜妃娘娘逗着不得不说话的或无奈或纠结的样子,但让皇孙们先回去的旨意毕竟康熙下的,对这个不是她亲生的、却对她一直很孝顺的皇帝儿子,皇太后基本上不太去反对他的意见,要不是那时候康熙正好处理完政事,准备来邀请皇太后一同出去赏景,弘晖和米虫现时已经在京城里了。 不过,弘晖和米虫虽然不在京里,却也不在热河了,而是走在回京的路上,当兰静所处的先期部队还没回到京城的时候,康熙那边就也已经奉着皇太后起驾回銮了,只是有着两大*oss的队伍,走起来那要有架式,有气场,要稳重,要大气,要一站一驻跸,于是速度上自然也就慢得多了。 兰静虽然回到了京城,心情却是极为的糟糕,不是因为对米虫那边还有担心,也不是因为弘暾又要离开自己身边进宫去,而是因为二阿哥弘昑生病了,病得还很严重。他开始生病的时候,正是皇太后圣寿的当天夜里,在此之后就开始日渐加重,兆佳氏府里的人看情况不好,就向宫中请旨派太医来看,结果依旧不妙,于是太医就开始向上呈报了。 照理说,孩子生病了,代为照看的一方通知其家长是很正常的,兆佳氏府里从马尔汉到乌喇那拉氏也都很想这么做,可是不行,十三阿哥和兰静参加的皇室集体活动,出于安保方面的考量,不能做私下里互通信息之事,于是只能由太医院将呈报先递送到康熙的案头上,等他看过,再派人通知到十三阿哥这边,并允准他可以脱队先行赶回京去探望,而这时候,兰静一行人已经都能看到京城的影了。 “去备马,”十三阿哥听到消息后,先吩咐了张瑞一句,又对兰静说道,“你带孩子们先回去吧,我去岳父那儿看看。” “爷,还是我去吧,您的身子还没恢复利落呢。”兰静反对着,“更何况,我也很担心福儿,想早一点儿看到他的情形。” “你一个女人家,如何能在街上放马?”十三阿哥也不赞同兰静的意见,“再说,你的骑术也并不佳,我只是略微有些不良于行,骑马还是没问题的。” “怎么会没问题?”兰静瞪大了眼睛看着十三阿哥,“爷这些年就没骑过马。” “我没骑过,你就骑过了?”十三阿哥摇摇头,“好了,别和我争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你也不许争了,”五阿哥这时接着十三阿哥的话开口了,“你们两个,这时候谁都不许骑马,我已经让人去备车了。” “爷?”兰静看向十三阿哥。 “好吧,你坐车去,把李大夫也一并带上,”十三阿哥到底还是对兰静点了头,而自己则是伸手去要张瑞牵来马的缰绳,“我骑马。” “十三弟。”五阿哥还要阻止他。 “五哥,”十三阿哥看着五阿哥,“那是我儿子。” “好吧,”五阿哥无奈的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嘱咐,“你小心些。” “多谢五哥。”十三阿哥冲五阿哥拱拱手,然后扳鞍认蹬上马,在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的陪同下,驰行而去。 在十三阿哥准备上马的时候,兰静就一直很关注的看着,只见他开始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可等坐到了马背上,那自然而然就挺直了的身姿,再到驰骋远去时的背影,让兰静也不得不承认,十三阿哥的骑术确实是一等一的,哪怕是多年没上马了,哪怕是有一条腿在走路时还不那么利索。 “十三弟妹,车来了。”五阿哥的声音让兰静收回了视线。 兰静看看已经停在那儿的两辆车,有一辆应该是听说要带李大夫同去现补充上的,于是对五阿哥笑笑,“嗯,多谢五哥,请稍等一下,”又转身对楹嬷嬷和小楼等人吩咐道,“你们先带大格格、二格格和三阿哥回去,安置他们歇下。” “福晋,”楹嬷嬷却说道,“带上小庄吧。” “不,小墙跟我去。”兰静摇摇头说道,既然已经到了惊动康熙的地步了,想来弘昑的情形必定很不好,小墙怎么说也算懂点医术,照顾起人来也方便得力些。 “额娘,”欢馨皱着眉头看着兰静,“二弟又生病了吗?病得很重吗?” “额娘,”欢颜的小脸上也满是担忧,“我也想去看看二弟。” “额娘,”弘暾则是说,“我这就回宫去,让玛嬷派太医来给二哥看病。” “不用,已经有太医去了,我也会把李大夫带过去,”兰静摸了摸弘暾的头,又抬头对所有的孩子们说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弘昑,他会象以前一样很好起来的,我和你们阿玛这就去看他,也会把他和壮实、欢惠一同接回去,你们只管在家里等着就好。” “十三弟妹放心,”五阿哥又说话了,“我会负责把他们送回去的。” 兰静对五阿哥敛身一礼,再次道了谢,又对孩子们安抚的一笑,然后在小墙的扶挂下登上了车,直奔兆佳氏府急行而去了。 说起来,坐在急驰的马车上,远没有骑马来得舒服,即使座位上用着气垫,兰静照样还是被颠得七荤八素,只是她却一直没有开口要求减速,当然等到进城之后,车速是怎么着也得减下来了,不过好在有侍卫在前面开道,倒也将时间省到了最少。 而等到到达了兆佳氏府的时候,乌喇那拉氏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到兰静下了车,就急忙上前来行礼谢罪,“姐,都是我没照顾好二阿哥。” “现在不说这个,”兰静一边伸手将她拉起来,一边问道,“我们爷到了吧?” “是,”乌喇那拉氏点头说道,“姐夫已经到了,正在弘昑那儿呢。” “带我过去。”兰静急忙说道,又叫着在后面车上下来的李大夫,“你跟着一起来。” “弘昑他怎么样了?是生的什么病?”一边由乌喇那拉氏带着往弘昑那儿去,兰静一边问她道。 “说是着了凉,”乌喇那拉氏带着惭愧的神情说道,“再加上心情郁结,两下一交,就越来越重了。” “心情郁结?”兰静的眉头一皱。 “是啊,”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我们爷和我,甚至是阿玛,都一直在想办法开导着二阿哥,可是二阿哥却总是说自己没事儿,说他没什么不高兴不痛的,可是他的病就是始终不好,太医来瞧之后,说法也是一样,还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就” “好了,弟妹,别说了,”兰静按了按乌喇那拉氏的手,又问跟随在身后的李大夫道,“你觉得怎么样?” “奴才尚还未给二阿哥诊脉,暂时也说不好,”李大夫弯了弯腰说道,“只是二阿哥以前发病也有过几次凶险,我和白大夫也就此谈论过,觉得他之所以能一直挺过来,可能跟他有很强的求生意念有些关系,而现如今,或许是他的这种意念减弱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想活了?可这是为什么?”兰静心下琢磨着可能的前因后果,微微的皱起了眉,“难道是因为这次我没带他同行?” “应该不是的,”乌喇那拉氏忙说道,“我们原来也这么想过,也就此劝过二阿哥,可他说与这个根本就没关系。” “他还说自己没不高兴不痛呢,”兰静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的话也未必可信,我越想越觉得,应该是与这次出行的事儿有关,或者至少也是因为这事儿而起的。” “如果真是为了这个,”乌喇那拉氏忙急着问李大夫,“那找到了症结,是不是说二阿哥就会好了?” “这个,也得看看二阿哥现时的情形如何。”李大夫连二阿哥的面儿还没见着呢,自然不好下定语。 “这孩子也真是的,”乌喇那拉氏皱紧了眉头,稍带着些焦燥的说道,“只是一次出门而已,没带他去,也是因着他的身子不好,他怎么就能因此存下心思呢?” 虽说乌喇那拉氏的语气不太好,但兰静能明白她现时的心情,不管二阿哥之前的身子健康还是羸弱,至少到兆佳氏府里来的时候,人是好好的,结果呆没多少天,就生了这么重的病,还眼见着就不成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就算是没人追究她的责任,她的心里也是过不去的,就更别提外面还会有什么话传出来呢。 “这事儿怪我,我若是能在走之前,好好的跟他谈一谈,也许就没事儿了。”兰静轻叹着说道。 对弘昑,兰静的感情也很复杂,她当然也疼爱他怜惜他,可是因着他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也就难免会有些顾虑,就好比这次的塞外之行,没让他去,固然是因为他身子弱,但如果他是自己亲生的,或许兰静别人谁都不带,也会带上他,原因同样也是因为他身子弱。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生气了 弘昑身子很弱,非常弱,虽然在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调理之下,也还算有了些起色,但李大夫还是不很乐观,他说,不定什么时候的一场病,嗯,也不用多大的病,仅仅是一场小病,若是久治不愈的话,就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而就算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弘昑的身子状况来看,也必然不是一个长寿之相,再说白一些就是,他现在的命已经是抢回来的了,而以后的日子,也不过是尽量能拖多少日子就算多少日子。 如果弘昑是兰静亲生的,她固然是会很伤心很难过,但也会想办法让他这注定了不能长久的人生过得更充实更完满些,象是到塞外去,自然也是经历的一种,因着满人在未经允许之下,是不得离开京城的,而以弘昑的身子骨,被康熙点去扈从又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所以这次的拜寿之行,就属机会难得了,如果他是兰静亲生的,兰静说不得就会冒着即使做好了一切防护工作、也有可能会让他生病的风险而带上他,只为了他有这个意愿。 可是因为弘昑不是兰静亲生的,所以这个险她就冒不得,带亲生子去冒险,那叫满足儿子的心愿,带庶子去冒险,那就是对庶子不慈了,这样的名声传出来,不只是会影响到兰静个人,更会影响到她的孩子们。所以,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是有碍于弘昑身子健康的,兰静一向都不主张他去做,如果是好坏掺半的,那也要保持在大夫认可的限度范围内,弘昑以前也一直都很听话,并没见有什么不高兴,所以这一次,兰静也照旧办理了,却不想本是为着不想他生病的举动,反倒有可能是引得他病倒下的导火索了。 “这事儿怎么能怪姐姐呢?都是我们没照顾好二阿哥,”乌喇那拉氏听到兰静的自责之语,忙又赶紧再次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屋子,“到了,二阿哥就在那里。” 静点了点头,脚下加走了进去,对着迎过来的马尔汉和关柱点了点头,再往里去,就看见了正坐在床边的十三阿哥。 一边往那里走着,兰静一边匆忙的上下打量一番十三阿哥,毕竟这是他隔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骑马,而且还是在身子里尚有余毒并未康复的情况下,还好,并没有什么明显不适的样子,这让兰静的心里多少也安了些,可再等她看向弘昑的时候,刚放下一些的心又不禁提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实在是很糟糕,虽然他的身子一向羸弱,但也没弱到这个份儿上,感觉呼吸都轻浅了许多,面色就更不用提了,暗黄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弘昑,福儿,”兰静连大名带小名的一起轻唤着。 “他正睡着呢,咱们到外面说话。”十三阿哥站起身来,腾开地方让李大夫诊脉,自己则与兰静一同走到外间。 “放心,我没事儿。”十三阿哥拍了拍兰静的手,却还是任由她扶着自己坐下来,然后就开始对她说明着弘昑现在的情况,“太医说,他现在情况不很好,用过药不多时,就会忍不住的吐出来,心情又一直郁结不开,再这样下去,他的元气就将耗尽了。” “有这么严重?”兰静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也还是被十三阿哥的话惊住了。 “都是奴才们的不是,”马尔汉在关柱的搀扶下,向十三阿哥行着礼,“奴才们没照顾好二阿哥。” “岳父,”十三阿哥忙起身去扶,并一直将马尔汉送回到座位上,“你这话说哪去了?小孩子有几个不生病的?更何况弘昑的身子一向都是弱气的紧,往年在这样气候不稳的时候,也多常病的,只是今年正巧赶在你们府里发病而已。” 兰静刚要说什么,就见李大夫已经从里屋出来了,就赶紧问他诊脉的情况,结果他所说的与之前的太医没什么不同。 “既是弘昑用不下药,”兰静听过了弘昑的情形一直在想办法,结果也真让她想到了一个,“那可不可以用药浴试试看?” 只是药浴的事儿,却并不是兰静第一个想起的,关柱接着她的话说道,“我们跟太医以及府中的大夫也商量过,只是因着二阿哥的身子太弱,因此不敢妄为。” “是啊,”那个太医点头认同着关柱的话,“据奴才给二阿哥所诊的脉相来看,他的身子元气过弱,长时间的热汤浸泡,只怕不是他能受得起的。” “虽然二阿哥以前也用过药浴来调理身子,”李大夫也承认道,“但就他现下的体力,泡药浴确实是有风险的。” “如果不用药浴,”十三阿哥开口问那太医和李大夫,“你们还有什么能让药物对弘昑起效的别的法子吗?” “用熏蒸之法也能起到效用,”那个太医回答道,“只是此法依旧需要病者有一定的体力。” “废话,”十三阿哥瞪过去一眼,“我是问,有没有比药浴更好、也比让我儿子躺那儿等死更好的法子?” “奴才该死,”那太医忙行礼道,“十三贝勒恕罪。” “李大夫,你说。”十三阿哥没理那个太医,转而去问李大夫。 “回爷的话,”李大夫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就二阿哥目前的情形,奴才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 “你呢?”十三阿哥又看向那个太医。 “奴才也想不出其他稳妥的法子。”那个太医谨慎的说道。 “那就用吧,”十三阿哥只沉吟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是药浴还是熏蒸,你们自去商量,赶紧定下来,赶紧用。” “爷,”李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十三阿哥说道,“就算是药浴能起作用,那也只能是治标,只要二阿哥心结不开,这个病只怕也难得痊愈。” “我知道了,”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去准备吧。” “爷,”兰静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说道,“咱们先去守着弘昑吧,他醒来见着咱们,想来也会很高兴的。” 弘昑应该是高兴的,他睁开眼睛,见到十三阿哥和兰静都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先是不相信的眨了眨,然后脸上就带出了笑容,还想要挣扎着起身。 “别动,就躺着吧,”兰静按住了弘昑的身子,柔声对他说道,“你现下正病着,等好了再给我们请安不迟。” “阿玛,额娘,你们回来了?”弘昑听话的躺了回去,虽然微笑着声音却很低弱的问道,“大哥、大姐、二姐,还有三弟,他们呢?也回来了吧?” “你大哥正随着你皇玛法,在回京的路上,”兰静笑着跟弘昑说明着每个人的情况,“你大姐、二姐还有三弟,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府里,正收拾带给你的礼物,等着你回去呢。” “弘昑,”十三阿哥坐在弘昑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你心里有什么不痛的?” “没有,我没有不痛,”弘昑忙摇头说道,“玛法、舅舅、舅母都很照顾我,我过得很好,很开心。” “福儿,”兰静叫着弘昑的小名儿,坐到他的床边,拉过他的手,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有什么事儿,不要瞒着我们,我们是你的阿玛和额娘,我们只会希望你好,你生病了,我们会比自己生病还要难过伤心,你知道吗?你阿玛是一路骑马赶过来看你的。” “真的吗?”弘昑眼前一亮,目光转向十三阿哥,苍白的脸上也因兴奋而泛起了些血色。 “当然是真的,”兰静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们是在回京路上,接到你生病的消息的,你阿玛的身子如何,又有多少年没骑过马了,你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当他知道你生了病,就什么也不顾了,直接要了匹马就跑过来看你了。” “不只是我,还有你额娘,”十三阿哥接过话去说道,“她当时也想跟我一起骑马过来的,只是因着还要带上李大夫来给你诊脉,这才换了坐车,可就是这样,也没比我晚多少,可以想见这一路她的车跑得有多了。” “还有欢馨、欢颜、弘暾他们,”兰静又补充道,“他们本也想跟着来看你的,是我怕人多吵了你休息,才让楹嬷嬷带他们先回府的,弘暾还说要进宫找你玛嬷派太医来给你诊病呢。所以你看,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都是互相关心的,一家人之间,没什么话是不好说的。” “弘昑,你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次没带你出去而不痛吗?”十三阿哥盯着弘昑问着,见他又下意识的想摇头,就马上又说道,“不要跟我撒谎,也不要瞒着我,你是一个男子汉,是我的儿子,不能懦弱,也不许逃避。” 弘昑的脸色又白了些,眼睛迅速的向兰静这边看了一眼。 “要不,”兰静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我先出去一会儿,你们男子汉对男子汉,有什么话也好说。” 兰静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对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又对弘昑笑了笑,并伸手去抚了抚他的额头,然后转身往外间走去。 “不要。”当兰静马上走到门边的时候,弘昑轻叫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额娘,您不要走,我有话要跟您说,跟您和阿玛说。”。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没有改变的意思 “你确定吗?”兰静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弘昑,“其实男孩子有些话只想对阿玛说,是很正常的,我不会为此而吃醋的。” “我确定,”弘昑并没有因为兰静逗趣的话发笑或尴尬,而是一脸郑重的点着头,“我的这些话,是要对您二位一起说的。” 还没等兰静表态,乌喇那拉氏就在外面出声问道,“姐,姐夫,外面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给二阿哥用药?” 兰静让乌喇那拉氏稍等一下,然后向弘昑的床边走进了两步,对他说明道,“福儿,因为你之前喝进去的药总会吐出来,起不到应有的效用,所以太医和李大夫商量着,要用药浴或是熏蒸之法来让药物直接进入你的体内,现在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咱们这就开始吧,你有什么话,等用过药之后再说不迟。” “阿玛,”弘昑没应兰静的话,而是看着十三阿哥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等我说完了话再用药?” 虽然已经隐隐感觉出了弘昑对自己的疏离,但当他真的当面表示出来的时候,兰静还是觉得有些舒服,但她的面色却还是依然保持着平静,当然,也不会再发表任何的意见了。 “你的话就那么急?”十三阿哥看着弘昑,声调很是平和的问道,“连自己的身子乃至于性命,你都不顾了?” “阿玛,”弘昑回看着十三阿哥,“儿子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所以很希望能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想,老天既然让您……和额娘能及时赶回来,想来也是为了满足我这个愿望的。” “你想说话,没人拦着你,”十三阿哥依旧用着他那平和的语调对弘昑说道,“用过药再说也是一样。” “不,”弘昑却来了执拗劲儿,“我怕自己到时候就没勇气说了,也怕自己挺不过用药的过程,这法子是有风险的,对吧?否则他们也不会等到这时才给我用。” 十三阿哥又看了弘昑一会儿,然后转过来头对兰静说道,“罢了,是他的身子,就由他自己来做决定吧。” 兰静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外的乌喇那拉氏见兰静出来,理所当然的认为道,“可以开始了吗?” “再等等,”兰静拦住了乌喇那拉氏要吩咐人的举动,“弘昑想先跟我们说说话,这样也好,如果能解开他心中的郁结,对他的病情康复应该也会有好处的。” “姐,”关柱这时也扶着马尔汉走了过来,微皱着眉看着兰静,“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兰静对关柱笑笑,然后又对他们说道,“你们也不用都守在这儿,尤其是阿玛,您年纪大了,还是回屋歇着吧。” “我没事儿。”马尔汉摇了摇头。 “阿玛,”兰静握住了自己阿玛苍老的手,“就算是为了我,您也去歇着吧。如果把您累着了,我就没办法安心了。” “爷送阿玛回屋去歇着吧,”乌喇那拉氏忙对关柱说道,“我在这边守着。” “那我就先去歇着了,”马尔汉对兰静点点头,“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也要顾着些,还有,十三阿哥今天奔马而来,也要多关注着些。” “我知道了。”兰静对马尔汉笑了笑。 安排完了外面的事儿,兰静也没直接走进里屋,而是先敲了门提醒一句,“爷,我进来了。”然后才迈步而入,对看向自己的父子俩笑笑,再走到十三阿哥身边坐下。 “好了,”十三阿哥回了兰静一个微笑,然后对已经半坐起身子靠躺着的弘昑说道,“你额娘已经过来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阿玛,额娘,”弘昑在说话之前,略有一番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知道我不是额娘亲生的,我也知道,额娘对我已经很好了,我听说,别人家的嫡母,有克扣庶子份例的,也有放纵下人欺负庶子的,还有故意教庶子不学好的,可我的待遇却是与其他兄弟们相同,又因着我身子不好,补品药材之类的又更增了许多,除了大夫不赞同的之外,我想学什么做什么,额娘也基本都由着我,在我生病的时候,额娘会长时间的陪在我身边,甚至还会为我亲尝汤药,有这样的嫡母,有这样的额娘,我其实应该很满足,应该很高兴。” “这么说,”十三阿哥的神情并没有变化,还是那么平静的问着弘昑,“你其实是不满足,也不高兴了?” “不,”弘昑摇了摇头,“早些时候,我是很满足,也很高兴的,可是当我越来越多的见到额娘对我和其他兄弟的不同,见到额娘故意捉弄他们,戏弄他们,在他们犯错,会在他们的头上拍一巴掌,或是在脸上掐上一把,这些都是额娘从没有对我做过的。” “所以,你就不满足,不高兴了?”十三阿哥眼光依旧平静的看着弘昑,“因为你额娘没捉弄你,没戏弄你,没打你,也没掐你?” 兰静觉着这话听起来很是别扭,好象弘昑是有被*倾向似的,其实她倒是能明白弘昑的意思,自己对她虽然亲近,但也确实不象对其他孩子那样毫无顾忌,历来后母都是难为的,不是亲生的嫡母其实跟后母也差不多,如果有人要挑你毛病的话,那么你管他也是错,不管他也是错,打他不对,不打他还不对,对他不好,自然是虐待,对他好,也可以说成是放纵或是捧杀。既然是怎么都有可能不对,那么对他好,总是要强于对他不好的。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兰静没打算太亲近弘昑的,只想由着他的生母在近前照顾着,自己则只是尽到一个嫡母的常规义务,从生活到学习等各方面都不缺他的也就行了。可是随着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让兰静本来打算好的计划最终破了产,弘昑时时的闹病,又让她不得不去亲近,最终也不由得对他生起了一种母亲对儿子一般的疼爱怜惜之情,只是视同亲生,毕竟与亲生还是有所差别的,兰静也承认在这方面自己很怎么,所以弘昑会有想法,会跟自己疏离,她可以理解,虽然也会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能够接受。 “我没有不满足,也没有不高兴,”弘昑却又摇头否认了十三阿哥的话,“我只是有时候会想起我的额娘,我亲生的额娘,听说她生病了,正在别院里静养,现在可好些了吗?她生的是什么病?有人说她疯了,是吗?也有人说,我会这么爱生病,就是因为她捅了我一刀,是吗?” “这话都是谁说的?”十三阿哥听到这时,终于皱起了眉。 “很多人都这么说啊,”弘昑睁大眼睛看着十三阿哥,“她生病在别院静养的事儿,是府里人说的,她疯了的事儿,是其他叔伯家的兄弟们说的。” 原来是这样,对乌苏格格的事情,兰静在府中下了严令,不许人乱嚼舌根,倒不为瞒着弘昑什么,只是想等到他长大一些,能明白也比较容易接受的时候再告诉他,可她的令能规矩自家府里,却规矩不到别家的府里,而每年的年节,皇亲宗室之间,都是会互相走动的,只是既然米虫和弘暾并没有提起,看来应该是弘昑私下里听说的。 “阿玛,这些话都是真的吗?”弘昑又接着问十三阿哥道,“我亲生的额娘真的伤了我?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我很招人讨厌吗?阿玛,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别胡想,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十三阿哥又皱了皱眉,“至于你额娘伤你的事儿,倒确实是有的,不过她并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因为生了病,脑子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她现在好些了吗?”弘昑再问道,随即又马上对兰静说道,“我不是想接她回来,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只要一次就好。” “好,”兰静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她对弘昑点头说道,“等你这次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弘昑,”十三阿哥却看着弘昑问道,“你是在怨你额娘吗?” “没有,我没有怨额娘,”弘昑马上摇头说道,“额娘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呢,我只是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说到这儿,又小心的看着兰静说道,“额娘,如果您生气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是的,我生气了,”兰静很干脆的承认着,“但不是为了你要去见你亲生的额娘,本来我是想着等你再大一些再带你去的,现在你既然提出来了,早一些也无妨,我生气的是,你不爱护身子,不好好养病,有话只在心里憋着,只管自己胡思乱想。” “对不起。”弘昑小声的说道。 “有说对不起的,不如好生把病养好,这样也不枉费你额娘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悉心照顾。”十三阿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弘昑说道,“今天你说了这么多话,只怕也不适合再做药浴或是熏蒸了,就且好生的歇一歇,把那些个没有必要的心思都收了,我知道,你还有话没讲出来,等你把病养好了,我会好好的跟你谈一谈的。” ps: 感谢“keleba2008”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一十三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弘昑的身子状况,不允许他轻易挪动,经与十三阿哥商量之后,还是由兰静留下来照顾,他则回府去坐阵,而壮实和欢惠因为年纪小,也留在这儿没做移动,兰静晚间就是和他们睡在一处的。等到了第二天,十三阿哥又来到了兆佳氏府,但时间上却并不早,因为他要先将弘暾送回宫中,而且还把欢馨和欢颜也一同带来了,在对弘昑做了慰问之后,又去探望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之后,这姐妹俩对兰静表示,如果需要的话,她们可以留下来帮忙。 两个女儿的贴心之举让兰静很是欣慰,但却还是以“十三阿哥府还需要她们代自己照管”为由将她们劝回去了,总不能将整个十三阿哥府里的人都搬到兆佳氏府里来,这不只是让人知道了很不象话,很不合规矩,更会增加兆佳氏府、尤其是乌喇那拉氏的负担。 至于弘昑,他这天早上起来时的精神看起来显好了些,只是试着服药之后,虽坚持的时间比之前略长了些,但最终还是会吐出来,于是药浴和熏蒸之法相结合的治疗方式还是如期进行了,在治疗的期间,弘昑不出意外的发生了体力不支的情况,好在太医和李大夫对此有准备,随时监控着,也视情况而做了适时的调整,下来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种法子并不是只凭一夕之功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想让弘昑的病好到可以挪回府再做调理,以李大夫的估计,甚至怎么也得个一周左右,这还是在其间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而在前两次治疗之后,十三阿哥又与弘昑做了畅谈,而这,也使得接下来的治疗更具效果。 弘昑暂时不能离府,兰静也就留下来继续照料他,也因此有了自嫁给十三阿哥之后,能呆在娘家的最长一段时候,而除了照顾病号之外,她也尽量多陪在马尔汉的身边,以他的年纪,想来自己能孝敬他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了,能有就要抓紧。想当初兰静出生的时候,马尔汉就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现如今他已经八十二岁了,想想时间过得也真,刚穿过来的时候,兰静还觉得做婴儿有种种的不方便,现如今她却已经是奔三的人了。 而马尔汉就更是衰老得多了,腰背不再象以前那般的挺直,须发更是早已经全白了,思想上虽然还是很睿智,但他更愿意谈论的却是早些年间的事儿,谈他年轻时候的不得志,谈他的大器晚成,谈他得了重用时的惊喜和惟恐差事办不好的战战兢兢,以及兰静被指婚为皇子福晋时的骄傲和难舍,还有关柱得中武秀才和武探花时的得意,当然,他也提到了二姑娘和六姑娘,虽然有些怒其不争的话,但兰静却能从中感觉到他对这两个女儿的担心和惦念。 考虑过之后,兰静与关柱和乌 14。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一十四章 是之前还是之后 十三阿哥和兰静想要照旧过自己的平静日子,可是这个平静却偏偏总是会被人打破。 在康熙回銮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兰静带着点心和甜汤,来到了府中的室内练武场,这是为了十三阿哥而后改造的,以方便在诸如现时的冬天等不适于他长久呆在外面的气候之时,还可以依旧指导弘晖和米虫的练功,最开始兰静想将它放在地下的,可想到这样做有可能会让人怀疑十三阿哥府里有暗道或是密室之类的东西,就马上将其pass掉,而是改为将距室外练武场最近的院落中几个相邻的房间打通,并在屋顶、墙壁以及地面上都采取了许多加固措施,两边还分别改装了几个小浴室。 只是这个室内练武场,大多数时候还是欢馨和欢颜用的多,因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觉得,象弘晖和米虫这样的男子汉,经受些酷暑和严寒的磨砺,对他们还是有益处的,而在那个时候,十三阿哥就会坐在一个能人为操控移动的亭子里观察着他们,指导出他们的不足,然后再进行相应的处罚。 这个亭子是在兰静的提议下,由黄履庄带领下的府中作坊研究并制造出来的,里面的设施可以保障十三阿哥不受气候变化之苦,能冬暖夏凉,六边形以及周边全是玻璃的设计,又能让十三阿哥可以对外面的情形一目了然,亭子的容积,则可以保证十三阿哥在里面能吃好喝好休息好,另外,作坊里还另做了个更大个的,以备四阿哥和四福晋等这样的来客时可用,而最终,不出意外的,还是十阿哥用的最多。 其实十三阿哥在见十阿哥对这个亭子感兴趣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另做了一个送给他了,可是除了亭子之外,十阿哥还对自己悠哉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别人辛苦操练的景儿更感兴趣,并遗憾着自家的弘暄才启蒙不久,还不足以进行和弘晖以及米虫一样强度的特训,而更让他惋惜的是,壮实的年纪还太小,要过个几年,才能看到他摸爬滚打的样子。 只是这个亭子的好处虽多,但不足之处也是有的,好象今天这样雪片纷飞的时候,它的轮子在游走转动起来,就不是那么灵活了,时时还会有打滑的现象,所以每当出现这样的天气,所有孩子的训练也就都转到室内了。兰静来的时候,弘暄已经进行完了他的课程,正坐在一旁喝茶,欢馨和欢颜也已经到了尾声,正在做整理动作,只弘晖和米虫还依旧在场上对打着。 兰静停在那儿看着,从塞外归来之后,米虫有了一个变化,那就是他练功不再躲着兰静了,兰静不知道他是从此以后就彻底的放开了,还是过一阵子又会再重新恢复过去,为了怕机会失不再来,每逢过来,她都会抓紧时间多看一会儿,而从他和弘晖令人眼花缭乱的过招来看,这些日子的加强特训还是起到一定效果的。 “十三婶,”弘暄这时已经站起身来给兰静见礼了,“您来了。” “行了,坐着吧。”兰静对弘暄笑笑,又亲切的问他道,“怎么样?练得辛苦吗?” “不辛苦,”弘暄摇着头说道,“阿玛说,让我跟弘晖哥和弘昌学的,可我比他们差远了。十三婶,你跟十三叔说说,让他再多教我一些吧。” “傻孩子,”兰静笑着摇摇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一步一步来的,弘昌现在看着是比你强,但那也是因为他比你大,象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可是还不如你呢。所以,你只管好生按照你十三叔教你的去做,将来一定会和弘昌一样,甚至是超过他的。” “放心吧,弘暄,”欢馨这时已经收了势,与欢颜一同走过来,对兰静行了一礼,又对弘暄说道,“你只要能学好怎么进攻,将来就一定能追着我大哥打。” “额娘,”欢颜则走到兰静的身边,关心的问她道,“您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冻着?” “没有,我衣服穿得很够,”兰静笑着抚了抚欢颜的小脸,然后吩咐丫环道,“摆上吧。” “额娘,”欢馨见丫环们往出拿点心,就直言问道,“今儿个有山楂糕吗?教养嬷嬷总是不让我多吃。” “她们那是为你好,酸东西吃多了伤胃,”兰静捏了捏欢馨的脸,笑着说道,“今儿个我也没做山楂糕,不过倒是有千层糕,还有弘暄爱吃的蛋挞和欢颜爱吃的米糕。” “那阿玛爱吃的手抓饼,”欢颜接着问道,“还有大哥爱吃的银丝卷和弘晖哥哥爱吃的栗子糕呢?” “欢颜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孩子,把大家喜欢的都记得了,”兰静对欢颜提出表扬,也点头回答着她的问题,“放心吧,大家爱吃的东西我都准备了,”见点心已经全部摆放停当了,又抬头扬声对十三阿哥说道,“爷,过来用点心了。” 三阿哥点点头,对场上正在对打的弘晖和米虫说道,“好了,先停一停,去用点心吧。” 晖和米虫收住动作,先走到场边,用手巾将脸上的汗拭去,才过来跟兰静见礼。 “今儿的东西是你亲手做的?”十三阿哥一看那些点心,就心里有了数。 “嗯,”兰静笑着点了点头,“有日子没做了,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会好,先凑付着用些,那边我已经让人炖着骨汤了,晚膳咱们边赏雪景,边吃火锅。四哥和十哥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打招呼了,弘晖和弘暄只管放心留这儿。” “你不打招呼还好,”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打了招呼,四哥不一定,十哥是必来的。” “那样才好呢,人多了热闹,”兰静笑眯眯的拈起一块点心递给十三阿哥,“我派人过去,本也是说若四哥和十哥有空,就请过来同乐的。” 结果还没等四阿哥和十阿哥过来,三阿哥却先来了,只是他不是赏雪景吃火锅来的,而是来奉旨问话。 奉旨问话?这是怎么回事儿?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见他的眼中也带着疑惑,心下不禁暗自回想着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发生过什么,结果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 “将他请到堂上,”十三阿哥对来禀报的人吩咐道,“说我们马上就到。” “你们看顾好弟妹们。”兰静也对弘晖和米虫说道,又伸手去扶十三阿哥,“走吧,爷,咱们先去更衣。” 虽然三阿哥是来问十三阿哥话的,但身为十三福晋,自然也是要一同跪听,兰静一直也都在心中暗暗的回想着、思索着,会有什么事儿让康熙在大雪天的派三阿哥来问话,她想到了牛痘,想到了十三阿哥刚跟四阿哥提过的在西北试着种暖棚蔬菜,想到了会不会是弘暾在宫中做了什么,她想到了许多种的可能,但最终的谜底却并不在其列。 谁?兰静低着头跪在十三阿哥身后,虽然不能插嘴,却也在仔细回想着,三阿哥问起的这个叫贺孟俯的人是谁?名字好象有些耳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贺太医吗?”十三阿哥却想起来了,“儿子是认识他的。” 原来是给弘昑治病的那个太医啊,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兰静也想起来了,总是贺太医贺太医的叫着,突然直接叫起他的名字来,倒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问自己和十三阿哥认不认识这个人做什么?难道弘昑生病的事儿,居然还引起康熙的注意了?而他派三阿哥来问话,其实是要发作自己虐待庶子的事儿? “好,既然你认识贺孟俯,那皇阿玛还有问,”三阿哥继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你和他认识有多久了,都做过些什么,谈论过什么?” “贺太医是太医院中的老人了,”十三阿哥想了想回答道,“儿子没开衙建府的时候,他就时常出入宫中为皇家中人诊病,第一次见到他具体是在哪一年,儿子实在是记不清了,儿子与他也一向没什么来往,说话最多的,也就是这次他为小儿弘昑治病的时候,所做所谈的,也只是如何能让小儿好起来。” “皇阿玛还有问,”三阿哥又接着说道,“贺孟俯并不是太医院中最擅小儿之道的,你为什么要请他去给你儿子瞧病?” “弘昑生病之时,儿子并不在京中,贺太医是由宫中指派的,”十三阿哥沉声回答道,“甚至为什么会让他来,儿子并不清楚。” “皇阿玛还有问,”三阿哥再问道,“贺孟俯是否跟你提过太子的事儿?他为前太子传递用矾水所写书信的事儿,你是否知道,是否参与?” 原来是矾水传书的事儿啊,兰静这时候恍然了,也愤怒了,扶在地上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要说认识贺太医的都会有嫌疑,那很多皇室宗亲都认识他,凭什么偏偏就来问十三阿哥?再有,既然是为废太子传书,那就去找废太子的党人去,找十三阿哥这儿来,算什么?难道十三阿哥的身子都成了这样了,康熙对他还是不放心?。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一十五章 爷爷想见见孙子 “回皇阿玛,”十三阿哥的声音倒还是很平静,“贺太医与儿子所谈,皆是相关与弘昑之病情,从无涉及前太子之事,至于什么传递书信,儿子就更是一无所知。” “好了,皇阿玛的问话到此结束了,”三阿哥展开了笑颜,伸手去扶着十三阿哥,“十三弟,十三弟妹,请起吧。” 兰静忙站起身来,接手扶过十三阿哥,又对三阿哥让道,“三哥请上坐吧。” “不用了,”三阿哥摇了摇头,“我奉有皇命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我送三哥。”十三阿哥也不再挽留,在兰静为其披上皮斗篷之后,侧身伸手让三阿哥先行,“请。” “老十三,”三阿哥却去携起十三阿哥的手,“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皇阿玛总是会查明白的,对了,你儿子,是叫弘昑吧?他现在好了没有?”三阿哥一路说着,一路走出去了。 兰静走到门边,看着他们两个在雪中行进的背影,眉头微皱着,脸色也不是很好。 “福晋,”楹嬷嬷走到她身边,轻声劝道,“皇上只是来问话,并不是就认定什么了?” “我知道,”兰静的声音更低,基本上是含在嘴里,“我只是很觉得厌烦。” 是的,兰静觉得厌烦,厌烦康熙这没完没了的左一出右一出,就算帝王都是多疑的,但这般三番四次的苛待十三阿哥也是太过分了,那可是你的儿子,现在看来,倒还不如一个臣子,或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至少那样的他,不会招致你永无止境的猜忌和提防,哪怕是他从来没表示过任何要争储的意思,哪怕他现如今的身子也没了争储的资格。 “福晋,”楹嬷嬷应该是没听到兰静的话,但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又劝她道,“外面风大,还是回屋吧。” “额娘。”还没等兰静动呢,欢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兰静望过去,就见从刚才还在练武场里的孩子们全都过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兰静对孩子们展开了笑脸,“尤其是弘晖和弘昌,偷懒偷到这里来,就不怕你们师傅见着了挨罚吗?” “您怎么站这儿?”米虫却没管兰静的玩笑话,只用黝黑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我是目送你阿玛送你三伯出去,然后一时看雪看住了。”兰静对米虫笑笑,又对众人说道,“行了,大家也别站这儿挨冻了,都进屋来。” “十三婶,没事儿吧?”等到大家都坐下了,弘晖就看着兰静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兰静笑着摇摇头,“你十三叔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 “额娘。”欢馨叫着兰静要说话。 “不要问,”兰静出言阻止了欢馨,既对着她,也是对着其他的孩子说道,“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爷回来了,十爷也来了。” 兰静带着孩子们去迎,十阿哥见着弘暄却是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十哥这话问的怪,”兰静笑着说道,“弘暄在这儿,当然是跟我们爷学功夫了。” “我是说,”十阿哥瞪了一眼弘暄,“他不好生练武,跑这里来做什么?” “好了,十哥,别冲我徒弟发狠,”十三阿哥摇摇头,“弘暄今天该练的,都已经做完了。”然后又对弘晖说道,“你先带着他们几个再去活动活动。” “怎么回事?”孩子们一出去,十阿哥就急着问十三阿哥道,“刚才你话还没说清楚,废太子他又闹什么了?怎么就扯到你这儿来了?” “不是我没说清楚,是我本来就不清楚,”十三阿哥吁出一口长气,“我只是很倒霉的在前些日子因为弘昑的病与贺太医有了些接触,至于他跟前太子之间有什么、是怎么回事,他又传递了什么书信,我是一概不知。” “皇阿玛也是的,”十阿哥皱着眉说道,“贺孟俯是太医,他诊过病的人多了,与他认识的人也多了,我就认识他,还有我们的那些兄弟们应该也都认识他的,包括那个来问话的三哥在内。” “是,认识他的人多了,”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说道,“但最近与他接触过的,除了前太子之外,其余皇子中估计是只有我一个。” “爷,”兰静则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其余的且不提,皇阿玛今天有一句话问的,让我也有些疑惑,贺太医既然并不是最擅长小儿之道的,却为什么会被派来给弘昑诊治?” 兰静的这个问题,之后过来的四阿哥给予了解答,“贵妃娘娘和敏妃娘娘接到兆佳氏府的请求之时,最擅长小儿之道的太医并不当值,有人就荐了贺孟俯,说他对小儿之病也是有些研究的,贵妃娘娘想着他的医术确实也是不错,就点了头,此事在皇阿玛问起的时候,她已经加以说明了。而那个推荐贺孟俯的太监,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可疑,这个当口也不好动他,不过已经着人留意了。” 当然四阿哥这番话不是兰静当面听他说的,而是由十三阿哥转述的,几个男人商量政事秘事大事,兰静当然是不方便在场的,就算十三阿哥不介意,十阿哥大咧咧的不在乎,也要顾忌四阿哥,兰静不想去讨这个嫌,反正如果十三阿哥觉得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事后自然会对自己说。 只是听了十三阿哥转述的四阿哥所说的解答之后,兰静还想知道下文,“四哥有没有说,皇阿玛听贵妃娘娘说起贺太医的事儿之后,他老人家是怎么表示的?” “他说,”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知道了。” 好轻飘飘的三个字,好没意义的三个字,居然是什么态也没表,兰静想了想,又问十三阿哥道,“那,皇阿玛问贵妃娘娘这事的时候,是在让三哥来问话之前还是之后?” 这次十三阿哥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兰静。 兰静明白了,就是说,康熙其实明知道贺太医是贵妃娘娘派来的,而当时十三阿哥也并不在京里,但他却还是依旧有怀疑,依旧让三阿哥来问,估计他是觉得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十三阿哥提前安排好了的。 兰静又很有些不明白,康熙为什么会这么针对十三阿哥?他两废太子,圈禁大阿哥,连番打压八阿哥,是因为这些人都对他的皇权造成威胁,可是十三阿哥却并无此心,他既没拉帮结伙,也没招兵买马,自受伤中毒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养病,兰静想不通,康熙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总来折腾他?别人明哲保身、与世无争都可以,怎么偏到了十三阿哥这儿就行不通了呢?难道是十三阿哥上辈子欠了他银子没还,所以这辈子他才百般的看十三阿哥不顺眼? 当然这些腹诽和怨怼,兰静是不会跟十三阿哥说的,不是因为康熙是他的阿玛,而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肯定已经是够差的了,所以兰静目前要做的就是,把他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爷,既是贺太医传出的书信,那自然是有人生病了,是谁?” 对矾书事件,兰静只隐约知道个大概,但却依稀记得,那个传信的太医好象是去为前太子妃看病的。 “是二嫂。”十三阿哥的回答也印证了兰静的记忆没错儿。 想到早先时候太子妃身边的众星捧月,再想到太子被废时,她面色苍白却腰杆挺直的样子,以及现在生了病,却连自己这些妯娌们都不知情,兰静不禁也有些唏嘘,“二嫂她,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十三阿哥也轻叹一声,“这次的事儿,以二嫂的为人,想来未必会知情。” 兰静也同意这点,但同时也觉得不能说太子就做错了,反正他现在已然是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爱新觉罗家又不作兴杀儿子,康熙更是要得个“仁君”的名儿,试着搏一搏,说不定就会有转机,现在是事情还没做,就被人告了密,所以也很难说如果一切按他的计划进行,结果将会是如何,再次复立应该是不可能了,但没准就有可能被放出来,再往好处想想,兴许还能得封个爵位也不一定。 只是现在事情既没成,那再说这些也是白费,更何况就兰静的立场来看,也不希望二阿哥出来,在临近最后的时刻越来越近的时候,还是不要再增加变数为好,而对前太子妃,兰静也只能喟叹着说道,“希望二嫂的病能尽好起来。” “我的好二哥只怕未必有多在乎二嫂的病,”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借着给二嫂看病的贺太医往外传信,为的是让普奇想办法保举自己做大将军。” 大将军?兰静还真的是不记得太子用矾水传书具体是要做什么了,左不过就是想重新得到康熙的宠爱,或者至少是怜惜,从而将他放出来,现在才知道他是想当大将军,只是,十三阿哥不是说,这场战事总得再过几年才能开打吗? ps: 感谢“希.觞”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还嫌今年不够乱吗? 不过,战事何时开始这个问题,就现在来说还不是最要紧的,兰静更想知道的是,“前太子私传书信,还是用矾水所写,必是要秘之又秘的,这种事却又是怎么漏出去的呢?” 记得二月河中好象是说那个书信还没等送出来,就不小心掉到雨地里显了形,而四阿哥当时还在场,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当然,兰静在还没穿到清朝来的时候,就知道二月河大大的书中其实杜撰颇多了,而其他的文中,对此节内容又少有写到,偶有描述的,也因为自己一向重点关注与四阿哥有关的内容,给一略而过了,只依然记得好象是有人告了密,但具体到告密的人是谁,她却是完全没有印象了。 “信既是写给普奇的,事儿自然也是他漏出来的,”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他将此事告诉了阿布兰,结果就被举发了。” “阿布兰?”兰静皱了皱眉,她自然知道这个人,他也是宗室,是承袭于禇英一支,现为辅国公,只是,“他和普奇不是亲威吗?好象他们是一个曾祖吧?还有,普奇是不是以前曾经被太子打过?我怎么好象隐约听说他是跟八哥走得比较近来着,怎么现在又跟太子扯到一处了?”将脑子里觉得疑惑的地方顺着问下来之后,兰静又挥了挥手,“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您先告诉我,那个告发此事的阿布兰,他依附的人是谁?还有,咱们被牵扯其中,是不是也在那人的筹划之内?” “阿布兰,他和他的伯父苏努,都是跟八哥走得比较近的,”十三阿哥对兰静笑了笑,“至于普奇,那就是个墙头草,早前虽然受过前太子的鞑打,但他在与八哥走得近之前,却是依附于前太子的,再加上他又任着正红旗满洲都统之职,所以前太子才会给他写信,而他估计也是存了两头都靠的心思,前些时候有风言说,皇阿玛讲了些对前太子褒奖的话。” “所以八哥才会叫阿布兰去告密?”十三阿哥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兰静自然是能想明白的,如果太子出来了,那不管是不是再次复立,以他的正统身份和所受皇阿玛的宠爱,以及当过几十年太子的经历,还是会得到不少人支持的,这对八阿哥一方来说,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个好消息,所以他们才会在稍一查觉苗头的时候,就马上将其铲除掉,坚决不能让太子再有喘息的机会。 “那咱们呢?咱们会被牵涉到里面,八哥在其中有没有做什么?”兰静现时不关心太子能不能得喘息,她只想知道自家现在的局面是谁造成的。 “这个,”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暂时还看不出来。” 兰静也想到了,如果这其中真有阴谋的话,也不可能会这么暴露,但总还是要问一问,现在得到回答了,就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关于这一点,却是要先问过十三阿哥,“幸好爷在将弘昑挪回府来的时候,就让贺太医回去了,如果他要是再在咱们府里住上一段时候,那有些话就更说不清楚了,只是今后咱们要怎么做?” “也不需要做什么,”十三阿哥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是了。” 十三阿哥此言和兰静想的相同,在这种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最稳妥的法子,再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可变的,康熙只是问了话,并没有定罪,而十三阿哥该说明该辩解的也都已经说清楚了,再有多余的动作,倒有可能会让人觉得是做贼心虚。 只是因为要不变,之前打算好的带弘昑去见乌苏格格的事儿,只怕就要拖后了,弘昑并没有因此而闹脾气,相反的,他还很愧疚,康熙派三阿哥来问话的事儿,他也知道了,并且认为这都是他的错,如果自己前些时候不生出那场病来,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听见了吗?爷,”兰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十三阿哥说道,“不独是我爱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的。”然后又转而对弘昑说道,“行了,你这孩子就别胡想了,这里就没你什么事儿,更没你什么错儿,你只管把自己的身子养好,等到天气转暖了就可以去别院了。” “阿玛不会有事儿吗?”弘昑还是有些不安。 “当然不会,”兰静很坚决的对弘昑说道,“你阿哥根本就没犯错,又能有什么事儿?” 兰静的这个话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安弘昑之心的,冷静下来想清楚之后,她觉得康熙会处罚十三阿哥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儿,除非是那个贺太医胡说八道、故意栽赃,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十三阿哥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与矾书事件有任何的关系,康熙的问话,有可能只是在对十三阿哥发出警示。 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也印证了兰静的想法,康熙不再去提及十三阿哥和贺太医有过接触之事,针对此事件所处罚的人员也只有两个,一是传信的贺孟俯,康熙将刑部所拟的斩立决,改为了斩监候,二是接信却不行奏闻的普奇,由绞立决改为了照前拘禁。至于写信的前太子,则以前什么样儿,现在还什么样儿。 康熙没再处罚太子,也没再处罚八阿哥,但却发谕旨给刑部,处罚了他派去给八阿哥当老师的何焯,将其翰林院编修以及自己钦赐的举人和进士的功名尽行革除,旨意中所列何焯的罪名有三,一是将今时文章比之万历末年文章,这是大不敬,二是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八阿哥抚养,这是大臣私下结交皇子,三是为潘耒之子夤缘求官,这是受贿。 别的且不说,只一个大不敬,就够得上康熙接下来所说的“罪应正法”了,至于“从宽免死”以前也常有此例,可是原因是“其稍能记诵”,就显得有点扯了,兰静明白,处分何焯不是康熙的目的,他其实是在给八阿哥施以难堪,很显然,对八阿哥在矾书事件中都做了什么,是存了什么心思,康熙是心中有数的。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跟兰静没多大关系了,前太子如何,八阿哥如何,本也不是她所关心的,至于康熙对十三阿哥所有的那应该是警示的问话,既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就只当大风吹去好了,新年就要到了,还是多想想如何在府里营造一个欢乐祥和的气氛是正经,或许自己应该去找黄履庄再研究出一些新鲜有趣的东西来。 不知道康熙是不是与十三阿哥府犯冲,每当他们刚舒心些,刚平静些,他就来闹妖蛾子,眼见着新年将至了,他发布了一个口头指示,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在进宫参加年宴的时候,把弘晈也一并带上。 这要是在平常的人家,爷爷想见见孙子,尤其是大过年的,孙子给爷爷拜年,那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儿,可是在皇家、在康熙朝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康熙的孙子可是论几十来计算的,他老人家没见到的有不少,没印象的更是多,而能进宫参加年宴的,除了身份之外,年龄也得达到一定程度,以免得在那种庄重的场合出现孩子哭这样不和谐的声音。 而弘晈才只二周岁半,虽说他不是很爱哭吧,但他却是很爱发脾气的,若是旁的时候也还罢了,若是在这一年之中最重大的节日宴中闹将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所以说,康熙这个人,就是专为找十三阿哥府别扭的,弘晈的“艳”名远播,你好奇想看看,这没什么,但有那么多的时候可以选,要不要非选这种众星云集的场合啊? 况且,弘昌既嫡子又长,这样的场合本就是当去的,弘暾又原就在宫中,弘晈再被康师傅点了名,那岂不是只剩下弘昑一个男孩子了吗?倒不是就一定不可以带他去,弘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又不是一个爱随意哭闹的,只是他庶子的身份以及总是爱生病、且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难免不会招来别人异样甚至是嫌弃的眼光,这还不是主要的,更主要的是,若是把他也带去,那十三阿哥府基本就成了全家出动了,与别人家只带一两个的相比,也太夺人眼球了。 “要不,米虫就别去了,”兰静想了又想之后,对十三阿哥说道,“反正他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再说,咱们府里一下子去太多人也不好。” “这不成,”十三阿哥很干脆的予以了否定,“弘昌是嫡子,又是长子,他不去,额娘肯定不同意,别人看了也会生口舌。我知道你是在顾虑什么,其实不必要,弘昑会明白的。” 或许他会,或许他不会,有过一次教训的兰静却不敢有这个信心,上一次没带弘昑一同去蒙古,结果他就大病了一场,差点儿没了性命,之后还后引发了十三阿哥被奉旨问话,谁知道这回若是再只把他一个男孩留下来,又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事情发生?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一十七章 棒子、甜枣、警告牌 最终兰静决定,还是把这个选择权交给弘昑自己,虽然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场合,如果有可能的话,宁可能在家中躲躲清净,虽然她也很担心,弘昑去了会惹来一些很可能会让他不舒服的目光,但这都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并不代表弘昑也是这么想,这次是进宫赴宴,不是去塞外远行,弘昑的身子即便是弱,参加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弘昑果然是想去的,可是当他知道家中所有的男孩包括还不到三周岁的壮实在内都要去的时候,就又对兰静说他不想去了,说他还觉得身子还没太养好,说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只是这些说词都不能让兰静忘记和忽略,他之前眼中的兴奋以及现在的黯然,于是话说到后来,反倒是兰静在劝着他去了,反正已经是要去那么多人了,也不差他一个。 而兰静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从关心弘昑的角度来说,是在他注定了不可能太长久的生命之中,尽可能的满足他一些愿望,虽然到宫中参加三大节筵宴之中的元日宴,是连某些排名靠后的嫡子都未必会有的机会,但这并不是规定,而是一直以来的约定俗成,也就是说,即使兰静把包括才刚周岁的小女儿在内的所有孩子们全都带过去,也并不违反什么,只不过是会让人觉得她不懂事而已。 而若是从自私的角度来说,三个嫡子全都悉数到场,却独差庶子一个,即使事出原因,即使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却也备不注会有某一小撮有心人再借此弄出什么闲话来,之前贺太医的事儿,现在还说不好其中是不是有人为陷害的因素呢。至于说夺人眼球什么的,兰静也想明白了,康熙先让三阿哥对十三阿哥做了基本上是处罚前兆的奉旨问话,随后非但没有处罚,却还亲点了他年幼的小儿子进宫参加重大的元日宴,这种事儿的本身就已经够招眼的了,也不差再多添上一个理由。 只是因为兰静想先确定弘昑的心意,而没事先与十三阿哥商量,结果两下里就很不幸的撞车了,好在并不严重。 “爷说,”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您准备让弘昑在元日宴的时候,跟弘时、弘历、弘昼他们在一处?” “是啊,我已经跟四哥说好了,”十三阿哥点点头,“弘昑到他那儿去,欢馨和欢颜,则看她们喜欢,或是也一同到四哥那儿,或是留在府里,又或者她们想去岳父那儿也使得,欢惠还小,就留在府里由奶娘照顾着。” 欢馨和欢颜的事儿,是兰静和十三阿哥事先商量好的,因为这次要带的孩子太多,就不带她们同去了,反正她们平时进宫的机会也不少,只是现在,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一副有话要说口难开的样子。 “怎么了?”十三阿哥疑惑的问着兰静。 “弘昑。”兰静觉得只这两个字,就可以让十三阿哥明白了。 “弘昑怎么了?”十三阿哥却没马上明白,而是猜到另一方面去了,“他又病了?” “没有,”兰静忙摇着头,“他没病,不只没病,身子养得还很不错,不错到去参加宫中的元日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要带他去?”十三阿哥皱起了眉,随即明白过来了,“弘昑说他想去?” “弘昑本就是个孩子,孩子又哪里有不爱热闹的?”兰静笑着说道,“他倒是很懂事的推拒过,只是留下他一个,我总觉得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的?”十三阿哥摇头说道,“弘时、弘历、弘昼他们不也留下了吗?还有其他家也是一样。” “不一样,”兰静也摇摇头,“四哥那边弘晖去,留下的是弘时他们三个可以互相做伴,咱们这边若是不带上他,却就只留下弘昑一个了,虽欢馨和欢颜也留下,到底不是兄弟,何况,福儿的身子情况,咱们都是知道的。”说到后来,兰静的声音低了下去。 “罢了,那就让他去吧,”十三阿哥自然明白兰静话中未尽之意,轻叹一声说道,“四哥那边,我再去说一声,你也做做准备,额娘那边,估计也会有话说的。” 敏妃娘娘当然是有话说了,在笑眯眯的让弘暾带着他的兄弟们到各处转转之后,转过脸来对着兰静时,就换成了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只差用手指来点她的脑门了,“你能善待庶子,这很好,但也要分时候,元日宴是什么场合?你还嫌今年不够乱吗?” 兰静很憋屈,我是嫌乱啊,不只是嫌乱,我还嫌烦呢,可是这乱这烦是你老公我公公康熙康师傅他老人家弄出来的,我能怎么办?是能到他面前暴走,还是能甩手不理他,把他当布景板啊?就他这样金光灿灿、瑞气千条的布景板,谁能将其视之于无物啊?他打来的酱油,又有谁敢去喝啊?只怕毒不死人,也能齁死人。 当然这些牢骚,兰静是不能对敏妃娘娘发的,她只能态度良好的先认错再解释,“这事儿,是儿媳做得不妥当,本是应该先请示过额娘的,只是事情来得急,儿媳请安的日子已经过了,我们爷又因着皇阿玛封了笔,也不好进来,不得已之下就擅专了,儿媳也知道这样做,其实是不太合适的,但是今年与往年不同,爷的四个阿哥中,三个都会在宫中,只留下弘昑一个,也太孤单了些。再有,儿媳也另有一分心思,在今年的情形下,正好可以借机来完成,那就是在新年之际,能阖家一起给您磕个头,拜个年。” “少拿话来哄我,”敏妃娘娘的眼圈红了一下,但嘴上却并没有松动,“若说阖家,那还缺着欢馨、欢颜和欢惠呢。” “拜贺的时候,儿子和女儿是要分开的,”兰静忙说道,“等到上元节时,儿媳必带着她们来给额娘磕头。” “是啊,”十三阿哥这时候笑着插进话来逗趣道,“不出正月都是年嘛。” “你也来混我?我还没说你呢,”敏妃娘娘瞪过去一眼,“这事儿兰静做嫡母的难免会心软,你怎么也不拿稳主意呢。” “额娘,”十三阿哥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其实除了刚才所说的之外,兰静会想着带弘昑来,还另有一个理由,您还记得儿子跟您说过的弘昑的身子状况吧。” “我记得,”敏妃娘娘点了点头,“我想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但你们可以因着弘昑的身子对他怜惜些,但却不能为此就什么事儿都顺着他,这一次,既然已经带他来了,就罢了,反正已经是够乱的了,也不差再多他一个,不过,以后可不许了。” 相较于没见过几次面、印象并不深刻的庶出孙子,对敏妃娘娘来说,自然还是儿子重要的多,当时弘昑生病不起,兆佳氏府是先向敏妃娘娘发出了请求,而敏妃娘娘又去找了主持宫务的贵妃娘娘,这才派出了贺太医,结果却因此害得儿子被皇上问话并险些被罚,敏妃娘娘虽不至于迁怒弘昑,到底心里也是更添了一层疏隔。 而能让敏妃娘娘不计较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十三阿哥和兰静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自然是齐声应了下来。 敏妃娘娘也将弘昑的事儿放下,改问起另一个目前她所比较关注的事儿,“贺孟俯的事儿,你们可查到什么没有?那个提议让他去的太监,我在贵妃娘娘那里已经有日子没看到他了,是不是这事儿里面真有原委?” “暂时还是不清楚,”十三阿哥摇摇头,“听四哥说,那个太监自矾书事发之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行为,而临近年底,贵妃娘娘宫务繁杂,也不好总留着这么一个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人在那儿,就先将他调开了。” “嗯,”敏妃娘娘点点头,“那就慢慢的查吧,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应该这么巧,对了,宜妃那边近来有没有跟你们多接触。” “还是和往常一样,”兰静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没什么太特别的。” “她倒是能沉得住,”敏妃娘娘淡淡的一笑,“也不枉能得皇上多年以来都宠爱有加。” 兰静倒从来没想过此事或许可能和宜妃娘娘有关,这缘于她一直以来所表现的,都是希望九阿哥能脱离开八阿哥一党,可是兰静却忘了,宜妃娘娘并不是真的不希望儿子有从龙之功,她只是不看好八阿哥,现在八阿哥一党改为推出十四阿哥,而康熙的表现又是十分之不明确,宜妃娘娘的心态会起变化,也是正常的。 有鉴于九阿哥是个死脑筋不听劝的,兰静觉得,宜妃娘娘心态变化之后,所会做的大概会有…,一是继续为九阿哥留条后路,与其他言保持好关系,二是仔细观望当前的形势,三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暗中助九阿哥一臂之力。现在其中第一点是已经肯定了的,而第二点和第…,却是让人有些说不准了,要知道,虽然掌管宫务的是贵妃娘娘,但深受康熙宠爱的宜妃娘娘,在宫中也是有一定权势的,如果说贺孟俯的事儿背后确实有人在操控的话,宜妃娘娘倒真是有这个能力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一十八章 造福万民 对宜妃娘娘,兰静是有些佩服的,在康熙那着名的四妃之中,她的年纪最小,但册封的时候她却是排在最前面,面对着前赴后继、接连不断被补充进宫中的新鲜血液和扑面而来的各色青春,已经算是暮年的她,却依旧能拥有康熙的宠爱,这显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而做到了这一切的宜妃娘娘,自然也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她的心思一向是机敏的,对皇太后和康熙的脾气禀性也很是了解,而现在看来,她对情势的掌控力也肯定是很强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历史上在为康熙守灵的时候,却居然会跪到了新帝生母的前面,这种低级错误,可不是一个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能犯下的,在宫里讲究的就是个位份,争的就是个前后,更何况除了雍正帝生母的德妃娘娘之外,还有个贵妃娘娘是位列于她之上的,由此,那个因为心神不宁以致疏忽的原因就不太可能成立了。 想到了宜妃娘娘的逾制,兰静同时也想起,似乎好象还有过八阿哥一党准备在得了帝位之后,尊奉宜妃娘娘为皇太后的话来着,虽然她记不清这个话是真有史实,还是为后人所杜撰了,但到底也还是让她的心里生出了提防之意,并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在这些年与宜妃娘娘接触来往的过程中,有没有说过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结果当然是没有,虽然这些年来宜妃娘娘和自己这边的关系一直保持的比较良好,但兰静却并没有忘记她的儿子中有一个是九阿哥,八爷党在几次针对十三阿哥的行动中,他这个核心份子肯定是免不了要参与其中的,只是兰静却没想过宜妃娘娘也会加进去,她一直觉得宜妃娘娘是在为九阿哥找后路,却忘了随着情势的变化,人也是会变的。 不过,眼下这些也仅只是怀疑而已,到目前为止,连贺太医的事儿只是巧合还是人为陷害都还没有证据能弄清楚呢,宜妃娘娘是否与此有关就更只是一个大胆想象,而现在也没时间给他们去做这个想象了,因为皇太后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康熙正在她那儿,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带弘晈过去。 壮实的艳名可不是白传的,阅人无数、也有过众多儿子和孙子的康熙,纵使是已经听过他的名声,但当真见到本人的时候,脸上还是显出了惊讶之色。 “漂亮吧?胤祥家的这个小阿哥,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了。”皇太后则是一脸得意的对康熙笑笑,然后又招手叫着刚用还不是太协调的动作给自己和康熙请过安的壮实道,“来,到我这儿来。” “是很漂亮,”康熙的眼睛也一直在打量着壮实,“只是一个阿哥长成这样” “阿哥怎么了?”皇太后打断了康熙的话,“咱们皇家钟秀灵毓,孩子们本就长得好的。” 兰静这时候却没注意皇太后和康熙之间的谈话,她的眼睛只顾着紧盯在壮实那儿了,这个臭小子,对皇太后吃他豆腐的行为,虽然没象对十阿哥那样直接上手去拍打,但却是抓住了皇太后胸前的挂珠用力扯着,扯得皇太后的脖子都跟着向前了。 “啊,这孩子倒是识货,”皇太后并没有着恼,反倒是又捏了下壮实的小脸,冲他笑着说道,“只是你现在还用不着挂珠,还是先拿着这个玩吧。”说完随手摘下腕上的数珠就往壮实的小手里塞着。 兰静暗暗的松了口气,皇太后所戴的这副挂珠可不一般,它是孝庄太后给的,这样有记念意义、并有可能被人引申出象征意义的东西,可千万不要落在自己府里,那是会很烫手的。 “过来让我看看,”康熙冲壮实召着手。 “去吧。”皇太后则是一边把紧了自己的挂珠,一边也马上把壮实往康熙那边推。 壮实也没坚持不放手,之前会狠扯那串挂珠不放,并不是他贪财,也不是小孩子好奇,而是他的一种报复行为,就好象他会照着十阿哥的脸拍,会绷着小脸坚决不给兰静一个笑容一样,这只是壮实在反击那些胆敢在自己的脸掐弄的人,现在皇太后既然放手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壮实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纠缠着那副挂珠了,而太后所赐的手串,要不是在塞不进去他的手之后,太后就索性套到他的胳膊上,只怕这时都一并还回去了。 兰静见状心中不禁暗幸,好在因着壮实的年纪,也因着他的面容,在没有特别指示的情况下,自己是很少带他进宫的,而等到他下次再来,估计也未必还会记得太后,如此一来,就可以免于他每见一次太后,都要扯一次她的挂珠了,要知道壮实的人虽小,感觉却很敏锐,试过几次之后就能明白自己哪些的动作对眼前的人更为有效。 不过,十三阿哥却是除外的,他欺负壮实总是在私底下,所以不用在乎儿子给不给自己面子,他也不是尤其喜欢儿子的如花笑魇,相反,他倒是更愿意看到在自己的戏弄下,儿子那张更富有张力的面容。对自家夫君有此无良的恶趣味兰静深表无奈,看到康熙要抱儿子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希望康熙他老人家对豆腐这种食品无爱,也希望壮实这小子能记住自己的话,忍着些乱发脾气,不过从他之前在太后怀里时的表现来看,兰静对自己的这种其余期待,信心可不是很高。 而壮实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兰静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他并没有对康熙发脾气,因为他没给康熙蹂躏自己脸的机会,他把头埋进康熙的怀里了,见到此情此景,兰静很想抚额长叹,没想到他这次不是事后反击,而是提前防范了。 “他这是?”康熙对自己孙子的做法有些理解不能,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十三阿哥和兰静。 “回皇阿玛的话,”十三阿哥很诚实的对康熙说道,“这还是儿子第一次见到弘晈这么做,他虽不怕生,却也不是跟什么人都亲近的。” “皇帝是他的玛法,自然是与别人不同,”皇太后却很高兴,“他这应该也是爷孙天性了。” “是吗?”康熙伸手将壮实的小脸从怀里硬性抬起,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是玛法吗?”在十三阿哥和兰静的眼光共同压视下,当然也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康熙只是抬着他的脸,而不象其他人那样总要摸摸捏捏揉揉,壮实没马上对康熙的碰触而反弹,只是有些不解的回看着康熙,想想又问道,“还要请安?” 兰静也觉得康熙这话问得实在是没有意义,就算没有请安这一说,难不成他会以为十三阿哥和自己在壮实觐见前不会告诉他? “不用了,”康熙面上却一点也没有问出了废话的尴尬,只伸手去按住了壮实要起来再次行礼的小身子,又再问他道,“你知道玛法是什么意思吗?” 还好,自己之前教过壮实,兰静心下庆幸着。 “玛法是,阿玛的阿玛。”因着康熙将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了,壮实的情绪好了许多,且也给出了标准的答案, “不错,我是你阿玛的阿玛,你是我儿子的儿子,”康熙捏了捏壮实的小鼻子,在他还没来得及变脸的时候,又一提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膝上,然后转而问十三阿哥和兰静道,“听说你们今儿个把所有的儿子都带来了?” 三阿哥只应了一声,并不多言。 “弘昑就是之前让贺孟俯看过病的吧?”康熙又再问道,“朕听说当时好象是很有些不好,现在没事儿了吗?” “是,”十三阿哥的回话还是比较简略,“弘昑的病已经好了。” “那就好,”康熙低头看了一眼壮实,“朕是怕一会儿的筵宴离着太远,看不真切,这才让他们将弘晈带到这儿来,今儿个还是朕第一见到他呢,长得是很漂亮,就是有些太漂亮了,老十三,你得注意些。” “是,”十三阿哥答应着说道,“我们已经在注意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带他出门。” “躲着不是办法,”康熙摇摇头说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是,”十三阿哥又答应一声,“等他再大些,儿子就会开始教他习武了。” “不只武,文也要注意,”康熙又接着说道,“你可是文武双全呢,你的儿子自然也不能差了。” “皇阿玛谬赞了,”十三阿哥弯弯腰说道,“儿子因身子不济,闲养经年,武自是不必提了,文也已经荒废了。” “朕看着倒未必,”康熙摇了摇头说道,“在朝会时,朕问你的一些事情,你说的还是挺有章法的,只是缺乏了些主动,这个以后一定要改,朕的儿子,可不能随间就被消磨了心志。” 兰静低垂着眼睛,仔细思索着康熙这些话的用意,他是要给十三阿哥甜枣呢?还是要再给一棒子?又或是想要再次举起警告牌?上回是因着没有后续的处罚,可以说成是黄牌,那这回呢?直接要红牌罚下? ps: 感谢“惹尘埃”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一十九章 揠苗助长 其实若是单从字面上来看,康熙的这几句倒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这些年来素行不良的表现,却让人不能不对他的话多绕上几个弯,再深挖其内髓,康熙却没管自己的话说出来,会造成别人多么的纠结,只管接着去享受含怡弄孙之乐了。 见壮实的小脸越来越红,眼见得就要呈暴走的趋势,兰静也顾不得再去研究康熙话中有什么深意了,赶紧走上前去行礼说道,“皇玛嬷,皇阿玛,今儿个是新年伊始,弘晈有幸能得以进宫,特意为此学了个咱们满人的舞蹈,以用来向您二位恭贺新年,不知是否可以现在就让他跳起来?” 皇太后很是惊讶,“他还这么小,就学会跳舞了?” 康熙则是微笑着问道,“为什么要现在跳?等一会儿元日宴开始了,让弘晈当众祝贺,不是更能表出你们的心意吗?” 兰静觉得康熙今天试探性的问话何其多,他其实应该也是不想元日宴会出现什么突发问题,所以才会提前把壮实叫过来看,现在却又来这么问自己,倒好象带弘晈进宫不是他的旨意,而是十三阿哥和自己的阴谋似的,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大,是boss,是主掌生杀大权的人,他可以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自己就只能谨慎小心的回答,既要能合乎他的心意,还要小心提防别让自己掉坑里。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展开了如往常一般温婉的笑容,“儿媳会想着让弘晈现在就向您和皇玛嬷以舞祝贺,一来是因为这样您二位能看得更加清楚,二来儿媳也是有事相求。” “哦,”康熙的笑容没变,“你且说说看。” “皇阿玛,”兰静冲康熙行了一礼说道,“弘晈能有幸得您相召入宫,是他的福气,只是一会儿的元日宴,儿媳想求您还是让他呆在别处的好,您不知道,他是很有些小脾气的,儿媳怕他一时在筵宴发作起来,会让许多人都没法用宴了。” “怪道呢,”康熙低头看了看弘晈,“我刚就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他这是不是想跟闹脾气呢?” “那他绝不敢,”兰静忙说道,“他应该只是急于跟您二位献上他的祝贺。” “行了,皇帝,”太后在一旁说话了,“有什么话等弘晈跳过舞之后再说吧,我有些急着想看呢。” 壮实现在走路还不是特别的溜道呢,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去跳舞,而是由兰静把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同做动作,他们所跳的舞蹈在场的人也很熟悉,那就是在太后七十圣寿的时候,康熙当众跳过的蟒式舞。 “好,很好,”等兰静和壮实跳完之后,太后早已经高兴的笑容满面,“这个舞跳得好,我如今是最喜欢这个舞了。” “皇玛嬷,”兰静摇头笑着说道,“这个舞可不只是您喜欢,自那回皇阿玛在您的七十圣寿时跳过这个舞以来,学它的可是多了,不只是满人,还有汉人,他们都觉得,用这个来向自己父母尽孝心,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是吗?”皇太后更高兴了,“这我还真不知道,看来皇帝的这一舞,不只是让我欢喜不已,更是给全天下的父母们造了福了。” “不只呢,”兰静又摇了摇头,“不只是天下间的父母都因此而得了福,天下间的子女们也是一样,一来是父母高兴了,他们当然也跟着高兴,再有就是,也省得他们准备错了礼招父母不痛,皇阿玛可是用这个礼来孝敬皇玛嬷呢,天下间再没有父母不喜欢这样的礼了。” “说的好,”太后笑了起来,“这天底下或许有没子女的人,却绝没有人能够没有父母,要这么说的话,皇帝此举可以说是造福天下呢。” “儿子一直是造福万民放在心中的,”康熙对皇太后笑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却只怕力有不逮,终究未必能达此宏愿。” “皇阿玛何出此言?”十三阿哥忙开口说道,“您的功业,上至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下至升斗小民,俱是体会得清清楚楚,一年两收的御稻,让百姓有食可以果腹,人痘的推广,牛痘的发现,更是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此中之数又何止是过万。” “你真这么想?”康熙盯着十三阿哥问道。 “当然。”十三阿哥答应的很干脆,“您的千秋功业,可是让儿子们都与有荣焉呢。” 康熙没再问下去,因为魏珠正来提醒说,元日宴开始的时候就到了。 “皇阿玛,”兰静赶紧抓住最后的机会问道,“弘晈他?” “你既是怕他闹腾,那就暂且先留他在别处吧,”康熙终于很大方的答应了兰静的请求,“敏妃那儿就不错,一应东西也都有,相信她也是非常愿意如此。” “怎么样?”看到十三阿哥和兰静回来,敏妃娘娘马上问道。 “跟额娘想的一样,”十三阿哥笑笑说道,“皇阿玛准了让壮实暂时先放到您这儿。” “那就好,”敏妃娘娘也露出了笑容,“壮实这小子的坏脾气,我可是见识过的,自听说皇上要你们带他进宫来,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下可好了,总算是不用元日宴上会有桌子被掀翻,又或者干脆就是人被掀翻的事情发生呢。” “额娘,看您说的,”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壮实只是淘些,让您这么一说,他倒成了夸父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过去了。”敏妃娘娘叫过人来吩咐道,“把小阿哥抱下去好生侍候着,不得有丝毫的疏忽,再把大阿哥他们叫回来,” 说准备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这回进宫就是为了赴宴而来,该准备的在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弘昑的样子看上去就有些不对,来时的一脸兴奋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有一种无精打采的郁闷。 “福儿,你怎么了?”兰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弘昑叫到自己身边问道。 “没什么。”弘昑摇摇头,冲兰静笑了笑说道,“儿子挺好的。” 兰静见到弘昑那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去问米虫和敦实?” “不用了,”弘昑忙出言阻止,见兰静看他的神色坚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真没什么,只是我们刚才出去时,遇到了其他府的堂兄弟们,他们见着我也在,神情都有些奇怪,后来我还听到他们在背地里议论我。” “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兰静其实也想到了其中的缘故,但还是对说出来了的弘昑露出恍然的表情,“这其实也挺正常的,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只要我们生活在人们中间,就免不了有这个,不独是你,咱们府里的人就没有人不被人说的,你阿玛的伤病,你大哥的惫懒,你大姐的好动,你二姐的没脾气,你四弟的脾气太大,更别说生活在宫中的你三弟了,他现在已经被说习惯了,哪一天要是没人说他了,只怕他还会觉得不习惯呢。当然被人说的最多的还是我,没办法,谁让我的毛病最多呢,所以你看,咱们府就是个爱招人说话的,之前因着你身子弱,出来的时候少,也少听这个,这回算是补上了。” 弘昑心里本是难受的紧,这次出来是自己争取来的,没想到还没等开宴呢,就迎头被泼上一盆凉水,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低,却没想到会低到这个地步,连进宫来给玛法拜年都是没资格的,虽然他也没想过要争什么,但被人以不屑讥笑眼光来看的滋味却是并不好受。 即使米虫和敦实都对他有着回护之举,可是弘昑的心里却还是觉得不舒服,再面对明明有困难却还是依然带自己进宫来的嫡母,他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而对,结果嫡母她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在她的嘴里,好象这被人说是什么好事儿似的,听得弘昑一个劲儿的眨眼,面上的表情也很是怪异。 “你额娘的话说的很是,”十三阿哥边说边走了过来,在兰静的起身相扶下坐下来,看着弘昑说道,“你别只觉得那话象是玩笑,要细品其中之意,她其实是在教你要笑着看待周边的一切,你既已经决定要走出来,就要有面对一些事情的勇气,我们虽然可以为你挡去大部分,但总有一些是要由你来受的,你额娘还曾说过一句话,哭着过也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自然还是笑比哭好,这话我记住了,也希望你能记住。” “是,”弘昑收拾起郁闷的情绪,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分别行了礼,“多谢阿玛和额娘,儿子受教了。” “还有,”十三阿哥还有话要说,“你也不要总去纠缠嫡庶的问题,虽然这两者之间确实有区别,你阿玛我也是庶子,当然,我是皇子,在某此地方可能会比你强些,但强些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嫡子也是一样,他们得的多,要承担的也多,好比你大哥,本是个疏懒的性子,现在却是每天都在刻苦练武习文的发奋,因为他是嫡长子,将来咱们这一支的重担要由他来担起,我希望你们能助他一臂之力,只有咱们自家聚到一处,才能不会被外力所趁。” “阿玛放心,”弘昑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儿子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至少没完全明白,你现在还小,且把我的话,你额娘的话都牢牢的记住,我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全明白的,现在,收拾好自己,我们准备去赴宴了。” ps: 明天将会再开新文,名字为《重生完美福晋》,说的是重生的四福晋遭遇各种前所未有,希望亲们能大力支持。 更多到,地 第四百二十章 我们是不侍候了 元日宴正式开始之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有十三阿哥的一番话垫底,弘昑对那些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已经能比较泰然自若了,而十三阿哥府里的其他人,在没了担心壮实可能会闹腾闯祸的隐忧之后,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视那些探究的目光于无物,当然,该做的应酬交际却还是要做的。 虽然是以赴宴的名义到这里来的,但这里的每一个人却都不是冲着饭菜来的,更何况这御膳的名声虽然响亮,但其实却是并不怎么中吃的。精美是精美了,奢华也够奢华,用料自然也是足的,只是一成了温火膳,就失去了许多的滋味,再加上又很油,大年下的,谁肚子里也不缺这个,所以在赴宴之前,兰静就已经着人做了清淡去腻的点心备下了。 将孩子们打发回各自己的屋子里歇息,兰静与十三阿哥一起被人侍候着宽下外面的大衣裳,换上便服之后,摒退屋中众人,兰静一边为十三阿哥揉着腿,一边问他道,“爷,皇阿玛今天说的那些话,您觉得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的心思哪里是好猜的?”十三阿哥舒服的将头靠在躺椅上,“咱们只管谨守本分,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咱们又什么时候不谨守本分了?可是爷看这一出接一出的,什么时候事儿少过了?”兰静皱了皱眉,又轻叹了一声说道,“爷今天跟福儿说,我在教他要笑着看待周边的一切,可是现在很多时候,我自己却是不太能笑出来了,爷几次受着伤、甚至是躺着回来,都让我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得了些清净日子,皇阿玛却又来……,我真的是很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总要这样?” “来,你坐上来,”十三阿哥拉着兰静的手让她坐到躺椅上,坐到自己的身边,“你也不用担心,这次的事儿,或许并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兰静疑惑的看着十三阿哥。 “其实,”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从前些时候开始,皇阿玛在朝堂上就总拿一些事来问我,感觉上他可能是想要用我了,当然这只是可能,也有可能不是。” “他想用爷?”兰静惊讶之下,连皇阿玛也忘了称,“因为想用爷,所以就派三哥来问话?” 这是个什么逻辑?兰静很觉得难以理解,这要用人之前,却先照头给一棒子,就算你是皇帝,不用礼贤下士,就算你是老子,不用跟自己儿子客气,也未免太不合情理了吧?至于十三阿哥说的“也有可能不是”之语,兰静却是没去理会的,以她对十三阿哥的了解,只要他能说出来的事儿,基本上已经差不多是十之**了。 “皇阿玛那是在提醒我,”十三阿哥则又笑了笑,“要做事就好好的做事,别去参与一些不该参与的。” 原来如此,兰静明白了,康熙其实早就知道十三阿哥跟废太子没什么牵扯,更不可能参与到那矾水传书的事件中,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借此来警告十三阿哥,我可以把你提起来,也可以把你压下去,所以你要老实些,好好的为我所用。 “可是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说道,“您现在的身子可还尚需悉心调养呢。” “就是这个话,”十三阿哥微笑着说道,“我身子羸弱,才能又浅薄,只怕是难堪重任,想来最终皇阿玛还是要对我失望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兰静嘴里说着遗憾之语,脸上却现出了盈盈的笑魇,又窝到十三阿哥的身边躺下,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说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爷身为皇阿玛的儿子,虽然很应该为他老人家分忧,但也不能为着做事,就更伤了身子,这肯定也不是皇阿玛愿意看到的,毕竟只有身子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儿,皇阿玛天纵英明,必然是不会做出揠苗助长的事儿来的。” “揠苗助长?”十三阿哥失笑着说道,“我这个年纪,只怕已经不能称之为苗了吧?” “爷这可是在嫌我老了吗?”兰静挑了挑眉,“妾身虽比您还大着几日,却还自认为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呢。” “小荷?”十三阿哥忍笑说道,“这可不是苗呢,虽然也有禾苗这一说,但此荷却是非彼禾的。” “要说苗又有什么难的?”兰静坐起身来,冲十三阿哥耸鼻子做了个鬼脸,“爷且听好了,‘稻苗出泥沙,药苗满前阶,田苗映林合,良苗免湮灭。’” “看来你那些书真是读出彩来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的目光很有些惊奇,“能立时想起这么多带苗的诗句也罢了,居然还能将它们再串成新句,却是连我也自叹不如了。” “我就说没什么难的吧?”兰静抬起了下巴,做趾高气昂状,随后又“噗哧”一声笑出来,“好了,不骗爷了,我承认,其实这几句是我早就搜罗好了的。” “你搜罗它做什么?”十三阿哥不解的问兰静道。 “为了给皇阿玛准备寿礼啊,”兰静回答道,“这不眼见着万寿又要到了嘛,爷觉得若是画上四幅画,再将这四句诗题在上面,皇阿玛会不会喜欢?” “肯定会的,”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你这其中可是暗含着称颂皇阿玛种出了御稻之事,他再没有不高兴的。” “可是我却犹豫了,”兰静轻皱起眉,“皇阿玛现在正想着给爷找事儿,这个时候咱们的寿礼是不是只要中庸就好?” 兰静是故意把话往歪里说的,本来嘛,康熙要让十三阿哥做事,其实跟给他找事也差不到哪里去的,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又是问话,又是招壮实进宫,并进行一番试探性谈话的,等他真上了手,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呢。 十三阿哥也没纠正兰静的话,只是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倒也无所谓,若皇阿玛真要用我,咱们的寿礼是中庸还是出巧,都是不会让他改主意的。” “爷的意思是,这个礼还是要送的?”兰静问他道,“那这个画,是由爷亲自来画,还是让画师来?” “我自己来吧,”十三阿哥笑笑,“这些年的调养身子下来,别的不敢说,这书画之道,我觉得还是有进益了的。” 康熙对十三阿哥府的这个礼确实是比较感兴趣的,但对十三阿哥所办的差事却又并不是很满意,倒不是说有多么不好,但却也绝称不上出彩,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而这样的结果虽然让康熙觉得这个儿子没尽力,却也没多少理由去批驳,于是在万寿过后,新的差事就又派下来了,让十三阿哥与相关官员一道,负责赈济灾民事宜。 这次受灾的是顺天、永平两府,他们位于京城畿辅之地,灾民自然也纷纷的往这边过来了,相较于之前其他的那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差事来说,赈济之事当然是重中之重,这里面关乎着成千甚至上万条性命,也关乎着京城的安危。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会激起民变的。 十三阿哥对这个差事也是不敢怠慢,一些重要的关节都着重加以关注,并亲自去到京仓、通仓,监督着他们按照康熙的旨意,将仓内所贮之陈米发二十万石给差堂司官,并确保这些米都能用到赈灾上,当然,对其他相关物资,他也是一样的精心,连着忙了半月,等到那些涌到京城来的灾民们终于顺利的返回了家乡,十三阿哥却病倒了。 听说十三阿哥在外面劳累得以致晕倒并险些掉下马来,饶是兰静心中有数,也不由得会有些担心,眼睛直直的盯向来报信的小厮,“爷现在怎么样了?他在那儿?” “回福晋,”那个小厮答话很,“太医已经给爷看过了,说爷的身子本就有损,此番又劳累过度,得好生调养。现在爷已经醒过来了,正被人护着回府来,奴才是先回来报信儿的。” “去叫李大夫来,”让那个小厮退下之后,兰静马上吩咐道,又叫过楹嬷嬷等人,“你们跟我一起去迎爷。” 虽然已经是不只一次见到十三阿哥被人放躺着送回来了,而这次其中还是另有隐情的,但兰静还是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的,步抢到他的身边,握了握他的手,又抚了抚他的额头。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睁开眼睛对兰静虚弱的笑了笑。 “没事儿才怪,”兰静又气又恨又心疼的说道,“妾身一直劝爷要好生注意身子,偏爷就只当是耳边风。” “好了,别说了,”十三阿哥轻摇着头,“我累了,让我歇一歇。” “把爷送回屋去。”兰静赶紧吩咐着自己府中的人,又对送十三阿哥回来的人道了谢,等她再赶回屋中时,十三阿哥却已经起来了,正坐着与李大夫谈话呢。 “爷怎么样?”兰静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十三阿哥。 “能怎么样?”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是,我知道,我知道爷会生病,”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却不知道爷会坠马。” ps: 感谢“恶魔堕落天使”、“懒猫爱睡觉”、“”、“封印泪痕”和“惹塵埃”投出的粉红票,感谢“棉花糖姝”和“秋秋0009”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二十一章 沉不住气的人是有的 是的,十三阿哥的生病是事先安排的,不过,他也并不是没病装病,连着多日的奔波操劳,并不是他现下的身子能禁受得住的,早两天他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但却一直忍着不太用药和治疗,从而才造成了今天的当众发病。 但本来的设计却并不是这样的,昏迷的桥段是有,却并不是要发生在马上的,兰静只要想象着当时可能会有的情形,心里就一阵的后怕,那时十三阿哥可是已经吃过李大夫所配的使人虚弱的药了,再加上他本来的身体状况,没能当场从马上摔下来,倒还真是邀天之幸了。 “你先去吧。”十三阿哥在对兰静解释之前,先对李大夫说道。 “等等,”兰静虽觉得自己话说得急了,不该当着李大夫的面儿就以这般口吻对十三阿哥说话,但却还是出口叫住正要往出退的李大夫问道,“爷现在的身子如何了?你配的那个药,确实不会有损他的身子吗?” “福晋放心,”李大夫弯腰说道,“奴才所配之药,是从爷身上所中之毒变化而来,故而太医们才难以诊出,而因着爷对此毒已经有一定的抵抗力了,也并不会真的损及到他的身子,只是多日操劳下来,总是要调理一段时候的。” “嗯,劳烦你多用些心了。”兰静点了点头,又再问道,“还有,不是说爷险些坠马吗?那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十三阿哥插话进来,并以目示意着李大夫退下,“我不过是在马上微晃了一下而已,然后就被人拥着扶下来了,那个险些坠马的话,不过是以讹传讹,但也正合了咱们的心意,所以我也就没让人去干涉。” “我信爷才怪,您一向是爱避重就轻的,”兰静轻哼着,并直接上手去触探着十三阿哥的身子,“告诉我实话,您有没有扭到?有没有擦伤?腿有没有事?” “没有,都没有,”十三阿哥抓住兰静的双手,并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又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你要是再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四哥想必来了,你真想继续下去吗?” “啐,”兰静红着脸挣出身子,“爷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夫妻敦伦,乃是人之纲常,”十三阿哥笑眯眯的看着兰静,“这可是再正经也不过的了。” “好了,爷,别闹了,”兰静看十三阿哥的样子,应该确实是没受伤的,心下略放了些,又重新将话题拉了回去,“您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上马呢?” 因为十三阿哥众所周知的身子不好,所以除上朝之外,他基本上都是乘车的,而在这个正在实施计划的当口就更不应该骑马了。 只是兰静这再次提出的疑问,依旧没有马上得到答案,因为正好在这个时候 14。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是否会沾包? 因着十三阿哥身体难支险些坠马的事儿,康熙接连派出几个太医过府来与他诊治,最终的结果都是说十三阿哥的元气有亏,只能慢慢调理,于是在赐下一堆补品的同时,康熙也准了十三阿哥的告假,及至他又能扶杖行走、重新能回到朝上听政之后,康熙也多只是派些不需费什么心力的闲差给他。 其实康熙自己的身子也并不是很好,去年在塞外的时候,他老人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冷的天跑去钓鱼,然后就受了凉,右手开始发颤,以致于在折子上的回复要用左手来进行,而为了避免可能会弄出来不必要的麻烦,康熙还叮嘱了那接折的大臣们要保密,只是等到他回銮之后,这个密也就不用保了,因为他的手经泡过汤泉,已经没事儿了。 但是手没事,并不等于身体也没事,从过完上元节之后,康熙已经有数次去往汤泉了,当然,一个皇帝喜欢泡澡并没什么,虽然这泡澡的地界远了些,虽然他对汤泉的治疗功效一向很是推崇,甚至还让生病的大臣不用吃药,只泡汤泉就好,但单凭这些也还说明不了什么,兰静之所以现在会心生怀疑,还是因为她所知道的那些半调子历史的缘故。 记得在一些中看过,康熙在末年的时候,身体是不很好的,似乎好象是腿出了什么毛病,肿得很厉害似的,虽然说,自穿越到这个时空之来后,兰静对这些中情节的真实性已经不太能确实了,但结合着康熙的手犯过毛病的这事儿来看,这种可能性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的。但怀疑归怀疑,兰静却并没有打算要去做什么的,也没打算跟十三阿哥提这件事,那样做除了给十三阿哥带来困扰,是嘛用也不会有的。 别说李大夫的医术什么的,康熙也不是不知道他,想用直接就可以宣了,自不必十三阿哥和兰静巴巴的去推荐。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术有专攻,人有所长,李大夫也不是什么病都拿手,这些年又一直在潜心研究十三阿哥体内的毒,如果康熙真有什么不适的话,只怕他也未见得就一定治得好,别到时候又被治了罪打板子。 只是除了怕十三阿哥会因为父子天性而有所担心之外,兰静更怕四阿哥会因此而有什么多余的表现,倒不是说四阿哥不够隐忍,在之方面来说,他可一直都是典范,但要成大事,除了隐忍之外,能抓准时机也是相当重要的,在这一点上,八阿哥就是一个很好的范例,他要不是没选对时候,就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和实力,引起了康熙的嫌忌,也不至于落到现下这般地步。 四阿哥虽然能稳重,能自持,但却肯定不想错失时机,当然啦,兰静并不认为他会行逼宫之事,不过象是拉拢一些势力,以期在最后的关 头,不致于手忙脚乱,却还是可以的,历史上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那般的闹腾,四阿哥最终却还是登了基,若说他只靠着遗诏,而没有任何其他的准备,别人信不信兰静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信的。 有准备当然是好事,但准备得太早了却也容易坏事,现在离着康熙六十一年还有六年呢,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的人是有的,但却不是四阿哥,他现在正潜心埋头克服西北暖棚蔬菜瓜果所出现的问题,除了一些正常该由他来办理的差事,其余的基本不太去理会,但有些事却又由不得他不理会,基本上与赋闲差不太多的十三阿哥也是一样。 那天的一大早,就有人过来禀报道,“爷,福晋,内务府来人了。” “内务府?”兰静疑惑的看了看因为康熙又奉着皇太后到塞外避暑去了,所以在早上就可以多悠闲一会儿的十三阿哥,又看了看天色,“是什么事儿?” “说是前太子那里有一个太监跑了。”那个人禀报道。 “跑了?跑哪了?”兰静皱起了眉,脸色也开始凝重,前太子可是被圈禁着,圈禁他的咸安宫又是在紫城里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跑了一个人?若是他没跑出去,而是在宫里面乱窜的话,敏妃娘娘和弘暾可是住在那里的。 “这个他没说。”来禀报的小厮摇了摇头。 “糊涂,”十三阿哥瞪过去一眼,“他没说,你就不会问吗?” “是,”那小厮急忙说道,“奴才这就去问。” “别慌脚鸡似的,”兰静喝住了他,并吩咐道,“你去告诉内务府来人,说爷马上就过去。” “不用担心,”十三阿哥在兰静为自己更衣的时候对她说道,“若是一个太监随便就能跑出咸安宫,那些内务府的人就只剩下跟皇阿玛请罪了,照我看,他肯定是还藏在里面,只是一时没被人找到罢了。就即使内务府的人都是废物一群,真让他跑出来了,又跑到内庭去了,也只会是去他熟悉的地方躲,绝无可能到额娘那儿去的。” “嗯,爷说的是,”兰静点了点头,又将十三阿哥身上的衣服拽拽平,“好了,爷可以过去了,我送您。” 十三阿哥出去并没有多久,之前报信的那个小厮就又过来了,这回比起之前一,他显稳了些,说出的话也让兰静比较高兴,“福晋,爷让奴才来告诉您,那个太监已经抓到了。” “这么就抓到了?”兰静的高兴之中也带着疑惑,“是在哪儿抓到的?” “也不是,是奴才之前没问清,就急着跑来了,”那个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那太监在昨儿个晚间就已经抓到了,他并没有跑出来,而是藏在大门内东厢房后 的板牌上,被发现之后,现在已经将他看起来了。” “你这回话回得倒还清楚,回去之后也还要这么着,”兰静心情好了之后,也不吝于鼓励一下眼前的小男孩,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才应差不久,“告诉管家,派人去西华门外守着,爷出来若有其他的事儿要办就罢了,若是直接回府,就好生接着。” “去收拾几盒清爽不腻的点心,再把镇在井里的凉茶也分装上几瓶,”兰静说完又吩咐一旁的小墙道,“既然连爷都叫去了,其他阿哥们肯定也会在,现在虽不是暑气最盛的时候,到底也有些热了。” 等那小厮和小墙他们答应着下去之后,兰静又问小楼道,“阿哥和格格们的早膳用好了吗?” “大阿哥、四阿哥和大格格、二格格已经用好了,”小楼忙回话道,“小格格还在睡,二阿哥早起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李大夫已经过去了。” “走,去看看,”兰静站起身来,同时又吩咐道,“告诉厨下,熬些桂圆莲子羹送到二阿哥那儿。” 兰静到了弘昑那儿的时候,米虫他们已经在了,弘昑正劝着他们出去,见到兰静来了,忙要起身行礼。 “躺着,”兰静伸手按住了弘昑,“你现在正病着呢,要好生休息才是。” “我知道了,额娘,”弘昑对兰静笑笑,“额娘您来的正好,带大哥他们出去吧,我真没事儿的,这种不舒服哪年不得有个几次,我早就习惯了,只是你们可不能过了病气。” “只是季节交迭而有的不适罢了,哪里就算的上是什么病气了?”兰静也回弘昑以微笑,又问李大夫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李大夫对弘昑的身子情况,也了解的比较清楚了,“只要多注意休息,再用上几副药,就会没事儿了。” “听到李大夫的话了?”兰静看着弘昑说道,“你好生歇着,等养好了,咱们就可以去别院了。”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想去了。”弘昑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兰静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却也不问,只依旧笑着说道,“不管想与不想,总归得先把身子养好。”然后又对米虫等人说道,“那咱们就出去吧,让福儿好生歇着。” “别院在哪儿?”走出弘昑屋子之后,壮实先开口问兰静道,“能骑马吗?” “在哪儿你都不能骑马,”兰静直接打破了壮实的希望,“想骑就骑你屋里的那个。”那是自家作坊最新出来的产品,是特意为越来越对马感兴趣的壮实特制的,除了矮了些,跑不出去,上下起伏之间却已经较为仿真了。 “木头的,不好玩。”壮实却依然不满足,美美的小脸被他皱成了包子样儿。 “你现时只能骑木头的 ,”兰静不为美色所动,很坚决的说道,“你想骑真马,等到了你大哥这个年纪就可以了。” “大哥多大?”壮实马上看向米虫。 “大哥和大姐同岁,”欢馨笑眯眯的代为解答着,“你要想撵上我们,不用多,再等十年就可以了。” “十年?要多久?”壮实的目光又看向欢馨。 “没多久,”欢馨很乐于为壮实解惑,“一年有三百六十日,十年就是三千六百日。” “三千什么?”壮实现在还数不了这么大的数,更是对它没有概念。 “好了,别逗他了,”米虫瞪了欢馨一眼,又笑脸对着欢颜道,“你先带壮实去玩,我跟额娘有话说。” ps: 新文会在下个月pk,亲们如有粉红票能留下,请到时候能支持之锦。还有,若有推荐票、评价票的话,现在就可以投了,当然,如果能有长评就更好了。之锦在此先行谢过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可不是我的菜 “来,咱们到那边去坐。”看着欢馨和欢颜带着壮实在一班仆从的簇拥下走开了,兰静叫着米虫一起往一旁园子里的井亭走去。 “你不用担心,”等丫环们将茶点送上退出去之后,兰静没等米虫开口,就直接对他说道,“内务府来人,是为了太子那边的事儿,听说是险些跑了个太监,不过现下已经抓到了。” “太监?”跟之前兰静的反应一样,米虫也皱起了眉,只是他的关注点却有所不同,“他为什么要跑?” “这就不知道了,”兰静摇了摇头,“不过人既是已经抓到了,总是能问出来的。” “或许能问出来,”米虫的脸已经恢复了平静,声音也很平淡,“但是不是实话就不一定了。” “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兰静笑着说道,但因为有矾书事件在前,她心里其实是没太多底气的。 在知道那个太监已经被抓住了,不用再担心敏妃娘娘和弘暾的安全之后,兰静也开始对这件事是否有内幕做着分析。 差点儿逃走一个太监,这事儿听起来虽然简单,但其实却又并不那么简单,这个太监可不是一般的太监,而是侍候太子的太监,虽然是前太子,又有人称其为废太子,但毕竟他是做过太子,是康熙元后所生的正儿八经的嫡子,在一些人的心里,还是认他才是正统的,所以太子才会用那么隐秘的办法传信,以试图东山再起,也所以有些人也在坚决的不让他达成目的。 现在他那里有个太监要逃跑,或许有可能是因为太子在圈禁之下越发暴戾,让那个太监觉得与其等死,不如奋力一搏去寻一线生机,但包括兰静在内的这些皇家中人,只怕没几个会直接做此简单的认定,至少兰静现在就在想,这个太监是谁的人?他的逃跑是太子的授意?还是知道了太子的什么要紧的秘密,这才急着要出来报信?上次太子的矾书传信被八阿哥搅了局,这一次的事儿,又会不会依旧他们两方在斗法? 当然啦,他们之间斗与不斗,本是不关兰静什么事儿的,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一家人多打些酱油,就算一时吃不了,也可以用来做酱菜、卤菜、腌菜神马的,可是事情偏偏总不能如她所愿,十三阿哥就是有那个“躺着也要挨枪”的体质,很多事情看上去明明就跟他没关系,当然实际上也是跟他没关系的,可最后的却总是会因着这样或是那样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扯进去。 远的不说,只说那矾书的事儿,就因为贺孟俯在那儿之前给弘昑瞧过病,就引得三阿哥奉旨来问话,而后又被康熙算计着险些搅入那个大将军争夺战中,现在出事的这个太监,兰静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个,但既然是太监,就不好说十三阿哥 和自己以前有没有无意间与他朝过面了。之前贺孟俯的事儿,康熙看着是相信跟十三阿哥没关系了,可如果这个太监再攀扯出什么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与矾书事件不同的是,兰静对这件事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这里面有几个可能,一是历史上确实是有的,但因着过于边缘,所以自己所看那些文的作者们就没用它,二是,这件事是历史被改变之后所衍生出来的。但不管是什么,都增加了这件事的不可确定性,所以兰静分析这个事件所为的不是找出幕后的黑手,而是在看十三阿哥有没有再被沾包的可能。 但可惜眼下的资料实在是太少,可能性也太多,根本就无法得出什么结论,所以兰静也干脆先撂下了,开始关心起眼前的儿子来,“怎么样?这些日子你和弘晖多跟在你四伯身边,可辛苦吗?” 弘晖已经是当阿玛的人了,四阿哥对他的历练开始加强,而弘晖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将米虫也一并拉了进去,十三阿哥这个无良的爹一点反对也没有,笑眯眯的挥手送别儿子,只差祝他做苦工愉了。 当然兰静这个当娘的,表现的也不怎么样,在知道四阿哥的差事中有许多需要大量的计算和统计功夫时,她就很无意的透露出弘晖和米虫在这方面有些较为方便捷的方法,从而让四阿哥用人用得更加愉悦了,至于弘晖和米虫会不会泄露出这法子其实是自己教他们的,兰静自然是用不着去担心的,反正四阿哥不可能来抓自己劳工。 “还好。”米虫虽然不是一个太勤奋的人,但他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做上了,就不会去抱怨,尤其是面对着总爱戏弄的自家额娘的面儿。 “真的还好?”兰静一见米虫那张总是没太多表情变化的脸,就想逗他破功,“跟额娘你用不着避讳,要是觉得辛苦的话,就说出来,额娘会跟你四伯求情的。” “然后让四伯来教训我?”米虫不上兰静的当,随后又对她说道,“额娘,我有事儿要问您。” “什么事儿?”见米虫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兰静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来他找自己并不只是担心内务府一大早上门来的事儿。 “你带弘昑去别院,”米虫看着兰静问道,“会将他额娘接回来吗?” “不一定,”兰静虽然不知道米虫为什么会要问自己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他,“这要看他额娘的病好了没有。” “如果放到一个偏一些的院子里,”米虫又接着问道,“再多派些人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怎么了?”兰静很少见米虫说话这般兜圈子,再想到刚才弘昑说的话,就问他道,“可是福儿说什么了?” “没有,他没说什么。”米虫马上摇头道,又微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跟之前完全不挨着的话,“今年又要大选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兰静觉得自己好象领会了些什么,又好象没有。 “听说,”米虫直接将话说了出来,“皇玛法觉得阿玛身边侍候的人太少,想再赐几个过来。” “那很好啊。”兰静只觉得脑子木了一下,随即马上展开笑容说道。 “额娘。”米虫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好了,”兰静冲米虫笑着,“虽然你四伯现在也应该和你阿玛在一处,但你也不好就这么偷懒,去找弘晖吧,想来他那儿也有许多事儿等着你呢,哦,对了,走之前,先去找找欢馨,壮实还小,别让他在外面呆太久了。” 米虫没马上动,而是先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答应一声,“好,那我去了。” “去吧,”兰静再对米虫笑笑,然后又加了句,“放心,我没事儿。” 兰静当然不是没事儿,她很感叹,儿子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会想办法去维护了,只是将乌苏氏接回来并不见得就能解决这件事,就即使富察氏也在,两个格格对康熙来说,也依然是太少,要不是十三阿哥这些年一直都这么病殃殃的,人早就赐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了。 其实兰静本该对此有准备的,就算十三阿哥在跟自己表示心意的时候,也说过他不会拒绝皇太后和康熙再赐人过来,只是不会去碰她们。可因着这么长时候都没有动静,兰静就渐渐的把这件事给抛到一边了,现在再提起来,倒让她一时觉得突然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十三阿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人也坐到了她的旁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兰静先问着眼下更为紧要的问题,“事儿处理完了吗?那个太监是怎么回事?” “没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大概情况讲了一遍,又说道,“内务府的人是说要将他打一顿撵出去,但三哥却说,这种事儿,还是请示皇阿玛来做决定比较好。” 兰静听过十三阿哥的讲述,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一项是错的,这个太监并不是前太子的人,因为他的逃跑,就是前太子在一更的时分亲自报告并要求详细查找的,不巧正赶上在那时候值班的贝勒满都虎和副都统宗室善寿二人,在听了这个报告之后,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率着章京、护军校以及护军等好一通的查寻,找到人之后就将他暂且先拘禁起来,而第二天凌晨接获消息的和硕简亲王臣雅尔江阿等人也不敢擅转,就派人去请留在京城的阿哥们来。 由前太子的表现,再到内务府居然会提出要将人逐出,而三阿哥又坚决 的予以了反对之事,又证实了兰静的另一个猜测,那就是这次的事件绝对不应该是简单的不堪虐待,这个叫吴晋朝的太监,也必然有其要紧之处,只是这要紧之处是什么,关乎的又是什么哪一方的人,现下还是未知之数,而她所最关心的,十三阿哥是否会沾包的问题,现下也还是尚没有答案。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四章 康熙又生气了 在太监吴晋朝于四月十九日欲行逃跑事件之后,接连又发生了不少事,让人觉得很是有些扑朔迷离,对其中是否有所关联,一时之间比较难以理清。 先是康熙在四月二十一日下令,着将吴晋朝速送至他所在的地方,这倒没什么,此事中不管是发生的地点,还是涉及的人物,都带有很明显的阴谋色调,康熙要是不想弄到身边严加审问,那才是怪事呢。 至于紧随此道命令之后,康熙谕大学士嵩祝,着其传令大学士九卿等再虔行祈祷求雨,当京师真的下了雨,但雨量却很少,尚不能沾足之后,又令自五月初一开始,继续斋戒祈雨之事,暂时看来也象是正常的国事,毕竟现时的天气确实是有些旱,而往年间也是常有祈雨之事的。 然而在五月初二,也就是继续斋戒祈雨的第二天,康熙以“自己因祈雨屡次降谕,在京诸臣却迟延日久并不奏闻,反因热河得雨,而做出‘臣等不胜忻幸’之语”为由而发作,说部院诸臣但知营求财贿、在家安逸而已,求雨之处未必亲到,又训斥奉命将自己谕令抄发京师的大学士嵩祝,对此情况却既不直书申饬,又不严查题参,则似乎与吴晋朝事件有了那么点关联了。 因为这个被康熙责令“驰驿前往京城,查问清楚用“不胜忻幸”之语者为谁、祈雨不到者又为谁,并对其人严查题参,若仍徇情面,一经觉察,必将诛之”的嵩祝,是姓赫舍里氏的,在谕令之中,康熙也明确的点出了他趋奉二阿哥、隐匿得麟逃走之事、与噶礼结亲的行为,并表达出连索额图、噶礼,朕都皆诛之了,嵩祝自然更不在话下的意思。 “这个嵩祝,我该说他还算有些造化吗?”兰静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正哗哗而降的雨水,又探出手去接了接,扭脸回看向十三阿哥说道,“这刚一回京,大雨就落下了,只此一条,之后纵有处罚,只怕也会从宽了。” “看雨就看雨,别弄一身湿,小心再着了凉,”十三阿哥扔下正打着的棋谱,也走到窗边,将顺手带过来的手巾递给兰静,又接着她的话说道,“嵩祝自然是有造化的,只是处罚终究是要有的,只是也许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妨碍,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因为担心十三阿哥会再次被沾包,兰静一直在关注着这些事,听到十三阿哥的话之后,也更有所悟,一边让着他在窗边的椅子坐下,并倒上一碗茶奉过去,一边问道,“爷的意思是,这个嵩祝,其实是皇阿玛的人?” “也不一定,我只是这么猜,”十三阿哥微笑着摇摇头,“也有可能他既不是皇阿玛的人,也不是前太子的人。” 兰静却觉得这个才是最可能的,也只这样才解释的通,之前她 就一直觉得康熙对祈雨之事的处理,很是有些别扭,其实从四月二十二日祈雨开始之后,京城就时常会有微雨降下,雨量虽然不大,但总算也是见到效果的,就算是康熙要精益求精,也不能刚布置下五月初一继续祈雨,五月初二就开始发作人,这也太仓促、太急切,更何况,兰静也不相信在京诸臣会有那个胆子,对康熙屡次的降谕,居然真就敢久不奏闻。 如果说康熙发作嵩祝,祈雨之事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却是吴晋朝事件的后续,是因为他是趋奉前太子的人,也还是有些说不通,太监吴晋朝逃跑,是前太子主动报的案,由此也就降低了吴晋朝是因为知道了太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怕被灭口才逃跑的可能性,相反倒有可能是太子发现了这个太监背后另有其主,所以故意放他逃跑,再报案让人来抓,从而达到借由康熙的手来惩治那阴谋对自己不轨之人的目的。 虽然太子存着自己的目的,但当下他是被圈起来的,所具有的威胁性远不如在外面的人,所以兰静认为,康熙要发作也应该是先发作这个外面的人、也就是吴晋朝的身后之人才是,他可是连被圈起来人都要行阴谋之事,更别提在外面还会做什么了。但不是,康熙最先发作的,还就是太子,兰静对此是既觉得奇怪,也有些担心,之前的矾书事件,十三阿哥可是被疑着与前太子之间有什么牵扯的,现在这个太监逃跑的事儿,康熙的不走寻常路,会不会是又要因为什么现时还不知道的莫名原因,再把十三阿哥扯进去呢? 现在因着十三阿哥的话,让兰静知道了嵩祝虽然以前是太子的人,现在却应该已经是康熙的人了,却并不能因此就安心下来,这么看来,当下的一切,其实就是康熙布下的一个局了,从在知道吴晋朝之事的当天即下令祈雨时就开始了,而这个局会不会把十三裹进去,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接下来,嵩祝所题参的想必应当就是吴晋朝身后之人的同党。 “爷,”兰静顺着自己的思路,又问十三阿哥道,“在您看来,这嵩祝过些时候要参的人,会是八哥那边的,还是三哥那边的?” 兰静觉得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八阿哥,但也不能说三阿哥就完全没有嫌疑,自太子再次被废之后,他在余下的皇子中排名最长,爵位也最高,康熙对他也表现得很是宠爱,连着几年的万寿,都是在他的园子里接受皇子皇孙们的拜贺,到塞外时,也常有游幸他那边的园子,再加上身边聚集那些文人儒士的追捧,而他的表现来着,若说他无心储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而有了这个心思,会做一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就只认为会是他们两边的吗?”十三阿哥 没否认兰静的猜测,却也没完全认同。 “不是他们,会是谁?”兰静皱着眉想着,“要不就是,老十四?” “老十四和八哥是一边的,”十三阿哥笑了笑,“他虽然会有自己的心思,但现在却还是要靠八哥的。” “那还会有谁?五哥、七哥、十二哥,还是几个小的?”兰静挨个儿的数着,本来她是觉得这些人有着各种样样的理由,认为这些人是没有争位之心的,至少心思并不大,但经十三阿哥这么一问,就又有些不确定了,也是的,他们也都是皇子,也没比哪个就差到哪里去了,又凭什么就不可以争一争了? “我问的是,四哥,”十三阿哥看着兰静说道,“你为什么没往四哥那儿想?我以为你知道,他是存了大志的。” “我是知道啊,”兰静很是莫名的看着十三阿哥,“可是他和爷不是一边的吗?” “那又怎么样?”十三阿哥的表情很平静,“我是觉得四哥不会做这种事,还是我不会做这种事?” “爷,您怎么了?”兰静却觉得十三阿哥的态度有些不对头,“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什么。”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想的没错儿,这里面最为可疑的,应该就是八哥和三哥。” 十三阿哥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兰静却放不下了,她伸手按住十三阿哥要端起茶碗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对我说话,可从来都没这么模糊不清的。” “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好象很信四哥。” “有什么不对吗?”兰静微皱起眉,“是四哥有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四哥很好,”十三阿哥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信四哥,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你另外看出了什么?” “都有吧,”兰静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十三阿哥,“当然爷是最主要的,如果不是您信四哥,也一直在帮四哥,我肯定会对他敬而远之的,他这种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一心只想要励精图治的人,可不是我的菜。” “什么菜?”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小心四哥知道你这么比他,又不给你好眼色了。” “无所谓,反正他现在给我的眼色也未见得就好了,”兰静轻哼着说道,“我得罪他的次数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你倒是债多了不愁。”十三阿哥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愁了也没用,”兰静冲十三阿哥做了件鬼脸,“您的那个好四哥,可是从来都看我不顺眼的,我都有些怀疑,如果他成了大事,会不会第一件事,就是让您把我给休了。” “越说越不象话了,”十三阿哥无奈的瞪着兰静,“算了,就到这儿 ,再说下去,还不定又惹出你什么话了。” “好了,爷,不开玩笑了,跟您说正经的,”兰静这时却郑重起了面色,看着十三阿哥说道,“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四哥其实是个急性子,总恨不得把眼前的事儿都马上做好才行,等他成了大事,接手了这么个庞大的、却又满是烂摊子的国家,只怕就更是会不管不顾,我不拦着您帮他,可是却不许你也跟着他不管不顾的,我和孩子都要你来管,要你来顾,你要是敢扔下我们,我就敢打上殿去找四哥拼命。”。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五章 教坏了也好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有符合兰静猜想的,也有不符合的。 符合的是,明明已经是在初三、初四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但被康熙责令回京的大学士嵩祝却还是在端午节那天向康熙递折本,以“宋儒有言,求雨得雨、旱岂无因。此意甚深,今虽下雨,但雨势未必远及,有何可喜之处”为由,认为“求雨断不可止,必处处沾足方可停止也。” 兰静觉得,这应该是嵩祝要借机多寻些人不是的缘故。而礼部的官员,虽然未见得和兰静想的一样,但却也肯定明白这里面内有乾坤了,只可惜,这时候他们奏请停止祈雨的折子已经递出去了。 在此之前,康熙的训斥虽然没直接点礼部的名儿,但因为求雨之事也是他们的职责,康熙以此理由生气发作,他们自然也难免会战战兢兢,好不容易京师的微雨变成了大雨,还一连下了两天,心想这下可好了,正可以趁着端午佳节,跟皇上报喜,却没想到这边奏报刚发出来,那边嵩祝就来了个“断不可止”,让事后才得到这个消息的礼部官员差点儿噎了个倒气,也是相当的不满,你好不好先打声招呼呢?让皇上看着两个互相对立的折子,你是笃定了皇上不会驳你的,是吧。 还真别说,康熙真就不会驳嵩祝的折子,虽然他之前对这嵩祝大加了训斥,可是责令其回京的时候,却让他身负了严查题参的旨意,再加上之前那左一道右一道催着祈雨的谕旨,礼部的人悟了,等什么嵩祝来跟自己打招呼啊,自己在上折子之前就应该先去问过他的,很明显,人家的背后可是有皇上撑着呢。 悟过了就要改正,于是礼部的人又急忙追加了一个折子过去,改为奏求将祈雨之日再延长七日,不就是想拖时间吗?我开口求下来就是了,七日如果不行,咱们还可以再加。 然后,康熙又生气了,将欲行讨好、却拍到马蹄上的礼部诸官训了个臭头,将他们只奏请延长求雨七日,却不将要于何日起、至何日止说明白,这纯粹就是在蒙混,还说他们斋戒日久,人心易至懈怠,虽提出了请求,却未必能在实际上遵行。 不用那七天的求雨之期完毕,兰静也知道,不管礼部这时候再多么用心,也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礼部的头儿,礼部尚书赫硕咨。 赫硕咨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四月,由工部尚书改任礼部尚书的,他的前任不是别人,就是现在正让他们陷入被动的大学士嵩祝。但嵩祝并不是丢官或是降职,相反的,他是升职了,礼部尚书是从一品,而他迁任的文华殿大学士可是正一品,又更贴近康熙的身边,实权上也是只多不少,所以兰静最开始的时候,还在猜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所以嵩祝才会借这个机会故意把赫硕咨扯进去。 但等事情发展下来,兰静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至少是没猜全的,这个赫硕咨与嵩祝有没有私人恩怨还尚不得知,但他是八阿哥的人却应当是肯定的了,因为接下来嵩祝上折题参的一众人等,几乎无一例外的,除了是对太子还有拥护之心的,再就是八阿哥一党的了。 更有与兰静猜想不符的就是,康熙并没有马上对嵩祝的题参做出表态,而是把一纸诏书将三阿哥召去热河行在了,正当兰静想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三阿哥在这事儿里面也有所参与的时候,康熙却又把四阿哥也召去了,这一下,本来兰静觉得眼前本来已经开始明朗的局面,又扑朔迷离了起来。 “看不懂了吧?”十三阿哥摇头笑着看兰静。 在近几年来,十三阿哥越来越爱将一些事情说给兰静知道,并且还适度的提供一些资料,让她可以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十三阿哥说,虽然兰静也会有想错、想偏、想多或是想少的问题,但却也时有能发人深省的,从而也让他的思路打开不少。 这种理由应该是有的,但兰静却觉得,还有另一种,那就是十三阿哥对自己的了解,他知道自己是个爱想事儿的,与其让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只凭表面现象的瞎想倒不如直接告诉自己,也免得自己因为想差了而做出错事来。 当然,一些极之秘密的事儿,十三阿哥还是没说的。而兰静,对此其实也并不想知道,她会爱想事儿,一来是因为在现代时上网发贴子留言所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除了爱歪楼之外,也比较喜欢将一件事情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和角度来解读;二来是因为十三阿哥跟她说的事儿,最终都是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这一大家子的,她自然要为此尽上一分心力。 至于那些极之秘密的事儿,有话是怎么说来的?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这是对十三阿哥的,而对兰静则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并没有好处。兰静只想当十三阿哥的妻子,可不想当他的谋士,所以有时候在分析一些事情时,她会故意的胡扯或跑偏,来增加一些情趣。 但眼下,兰静却不是装的,她是真不懂了,也很干脆的承认了,“我是不懂了,其实如果不是有爷一直提示着,早之前我就已经看不懂了,现在却是更不明白了,所以,我索性也不再去想了,有什么爷就直接告诉我吧,别的我也不想知道许多,您只要跟我说,这个事儿会不会再牵到咱们这儿来就行了。” “你倒是躲懒,直接推到我这儿来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又摇着头,“只是我对这事儿也是不知道的,现在看来或许是不会,但等过些日子,就不好说了。” “如果会牵扯到咱们,又会是从哪一边吗?”兰静认为十三阿哥所说的过些日子,应该是指的四阿哥被召到热河之后的事态发展,忍不住的就皱了眉,将自己以前的猜测又拿出来说了,“爷说对那个吴晋朝没印象,我听着这个名儿也很陌生,但咱们在宫里的时候多了,遇到过的太监也多了,保不齐其中就有他一个,只是咱们没记住罢了。” 虽然嘴里说了不想,但兰静当然却做不到的,尤其是现在四阿哥又被康熙召了去。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一直交好,甚至连他的一母兄弟都比不上,这从来都不是秘密,因此康熙此举,也就不好猜他是要针对四阿哥,还是冲着十三阿哥来的?而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有这个可能,”十三阿哥对兰静的猜测点了点头,“只是若咱们对这个人都没印象,那想借他往咱们身上扯事,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兰静自己虽然也这么想过,但却不影响她反驳十三阿哥,“若是事事都讲凭据,这世上也不会有莫须有之事了。” “记得徐乾学研究过,”十三阿哥又反过来挑兰静话中的错处,“这‘莫须有’,根本就不是大家一直传的那样,而是‘必须有’的误写。” 啥?这个看法现在就有了? 兰静虽然有事儿要担心,但因为经历的事儿多了,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质,而当下这件又并不是迫在眉睫,所以讨论归讨论,却也不是精神紧绷的其他诸事全不理,于是本身就是个好歪楼的她,再被十三阿哥一带,思路跟着就跑了。 在现代的时候,兰静也看到过对“莫须有”到底应该做何解的若干考证,只是没想到其中一个观点却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这个徐乾学,在去世前,好象什么学士、御史、尚书的官都做过,他好端端的去研究这个做什么?岳飞不是抗金的吗?清朝不是有文字狱的吗?哦,对了,好象徐乾学最后是被革了职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也不对,后来康熙似乎还想要再用他来着,结果旨意还没传到,他就已经故去了,再看看十三阿哥能这么坦然的说出这个话来,想必应该也是没什么的。 也是啊,兰静随即又想到了,还有个岳飞的后人岳钟琪呢,虽然现在他的名字还没传出来,但以他参与过随后几年就会开展的西北战争、而且官职好象也还不算小来看,想必现在怎么也该是已经进入到职场里来了。而既然连岳飞的后人都能用了,那么只单纯研究下“莫须有”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更没什么了。 本来在话说出口之后,还觉得失言了的兰静,现在则是边回想着在现代看到过的那些观点,连拿出来与十三阿哥一起讨论,“若说是误写,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必须有’?为什么不能是‘或许有’、‘不须有’,又或是‘难道没有’,还有,既然能说是误写,那么若说这‘莫须有’之事其实只是以讹传讹,也是有可能的吧?” “以讹传讹?”十三阿哥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也许,是有这个可能的,看来我要找个时候跟三哥说一说了,他一向好文,或许能查出些新意来也说不定。” ps: 新文那边求推荐啊,有票的亲们支持下 感谢“封印泪痕”的打赏,感谢“懒猫爱睡觉”、“五色彩红”和“金子紫”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六章 也该去见一见 “行了,我知道爷是在哄我,”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三哥那儿有多少大事要办,多少经史子集待修,哪里会顾得上瞧得起这点儿小事儿?更何况,我那也是为了跟您抬杠随便说说的,”说到这儿,兰静突然回过味来了,“爷,咱们先前正说着吴晋朝之事的后续呢,怎么就被您拐到这儿来了?” “还不是被你的那一句‘莫须有’带的嘛。”十三阿哥直接将责任归到兰静的身上。 “爷敢情是越来越会混赖了,”兰静这回直接一个白眼就翻过去了,“怪不得壮实总是没几下就被您气得不行的,您小心着别把弘晖教坏了,到时候四哥只怕就要打上门了。” “那你就不怕我把弘昌他们教坏吗?”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教坏了也好,”兰静一点儿也没犹豫,“都说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个当额娘的,当然是希望孩子们个个都能长寿的。能气到别人的,总比自己被人气要来的好,只要不象爷这样拿自家人来练手就好。” “我可不是练手,”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没见壮实近来已经能多坚持一会儿才发脾气了,等过几年你再看,说不得别人都要夸他性情宽厚仁和了。” “可别真弄成没脾气了,男孩子家,还是有些刚性的好。”兰静却有些担心了,下一句没说出来,就 壮实长成那副模样,若是养成个事事不计较的性子,那不是擎等着受欺负或是饱受纠缠吗? “放心吧,”十三阿哥的神情却是很有信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兰静点着头,心下却暗暗决定,以后自己也别觉得壮实还小,就只管陪着他一同玩乐,一些相关的教育工作,也得慢慢的往日程上提了,反正十三阿哥也没说不让自己教,自己只是想加一些现代的教育理念进去,应该是不会有害的。 “哎,这话怎么又扯远了?”打好了主意的兰静,发现话题又跑偏了,赶紧再往回收,“说正经的,爷说别人要借着吴晋朝往咱们身上扯不容易,那爷觉得哪里容易呢?” “这你可问倒我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的可能太多,未知的也太多,我也是难猜的,其实,也有可能这事儿根本就不会跟咱们牵上关系。”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兰静微微吁出一口气,“谁闲着没事儿,总妄想着自己会倒霉啊,可是这几年间一出接一出的,也不由得人有些惊弓之鸟了,尤其是四哥还莫名其妙的被召去了热河啊”说到这儿,兰静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十三阿哥问自己的话,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这事儿,真的和四哥没关系吗?真不是他弄出来的?” “你怎么又想到四哥那 去了?”十三阿哥很是不解,“又不是只有他被召去的,还有三哥呢,再说,被召去也说明不了什么,吴晋朝的事儿涉及的太子,由此被牵出来的,十之**也是皇室中人,皇阿玛会想着把留京皇子中最长的两个叫过去问一问也没什么。” “爷能确定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四哥连您也一起瞒了?” 兰静倒不是一定认为吴晋朝的事儿就跟四阿哥有关,只是若说吴晋朝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心存大志之人的话,那四阿哥也是在此之列的,之前兰静没怀疑他,是因为他和十三阿哥是一处的,在她的感觉中,如果是他做的,那十三阿哥肯定也参与其中了,换言之,如果十三阿哥与这件事无关,那四阿哥肯定也是一样。 可是经十三阿哥问过那个话之后,兰静心理也慢慢的起了变化,自己怎么就掉进坑里,一门心思认为他俩是一体的了呢?怎么就忘了帝王心,海底针了呢?虽然在前世看过n多的文及资料,都在表明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真,穿到这边看着也好象确实是这么回事,但雍正毕竟是一个帝王,即使是将来的,但也就因为他现在还不是,还要努力去争取,自然也就有可能去做一些事情。 虽说那什么血滴子是胡扯,粘竿处也并不是特务机关,但身为一个要争大事的皇子,是不可能没 有探听消息的渠道的,其实不想争大事的也一样,就算不为了站队,不为了讨好,至少能提前知道点儿消息,还可以让自己不至不明不白就招了祸呢。 现在这个吴晋朝到底做了什么,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估计到最后即使传出来了,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是要谋刺太子或是利用太子去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话,四阿哥应该还不可能,但若只是就近听点儿消息,以期对太子的动向,或是其他也关心太子之人的动向,就不是没有可能的了。 “行了,你别胡猜了,”十三阿哥很干脆的否认了兰静的想法,“都是我那天跟你说那个话闹的,其实我那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四哥虽然并不是事事都跟我说,但这样的事儿却是不会瞒我的,更何况能被他派出去的人,是不会笨成这个样子的。” 兰静听十三阿哥这么说,怀疑倒是打消了,但心里却也埋下了一个心思,看来十三阿哥对四阿哥确实是太过敬爱、太过亲厚了,这样等雍正登基之后,拽着他为大清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的时候,他能做到不那么鞠躬尽瘁吗? “对了,那些个禄米都弄完了吗?”十三阿哥见兰静的神色还有些怔忡,怕她又会异想天开,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啊,”兰静回过神来看着十三阿哥,“已经都晒好装仓 了,四哥和十哥那边也一样。” 十三阿哥所说的禄米,就是他的爵禄,这里包括有两方面,一个是俸银,一个是禄米,是分春秋两季发放的,春季已经在正月里发完了,秋季的本是应该在八月间发的,但因为康熙的旨意,被提前到这时候了。 那是在责令嵩祝驰驿回京的第二天,也就是京城正下着大雨的五月初三日,康熙因为“京畿地方至今雨未沾足”,担心久旱之下,米价会上涨,于是决定将本应在八月间支放的八旗官兵粮米提前到五月初十发放。一时间京城里的八旗官兵有喜的也有忧的,当然也有觉得什么时间发都没大所谓,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的。 象十三阿哥府,因为庄子和铺子运转良好,并不指着那禄米下锅,再加上他们现在关注的焦点也并在此,自然就是属于那些没大所谓的,但也正是因为不指着那禄米下锅,从而也就有了麻烦,因为你得腾地方去放它。十三阿哥是贝勒爵,可得禄米是二千五百斛,这么着突然说要发,预备下到时候就能空出来的地方现在可还没空呢。 若只是差地方,这倒也罢了,反正十三阿哥的庄子别院还有多着呢,安排着人去寻个适合放米的,腾就是了,可问题是现时天下大雨,万一到发米的那一天还没停,这个米可不就全湿了嘛,一大堆的湿米发下来,若是不采 取一定的措施就直接放进库里,那不长霉长得一塌胡涂,都对不起康熙发的这道旨。 而随后,康熙的旨又来了,就在礼部撞上去被训个了臭头的那一天,他传谕给八旗都统、副都统、参领,让他们“应于未雨之先,即将此米给与众人”。 先个头啊之前连着微雨有了,连着大雨也有了,还要往哪儿先啊? 当然,这个话是没人敢去说的,已经把米调来一多半,正想趁着好不容易才放晴了、先晒一晒的八旗都统、副都统、参领,这下也省事了,这边加调米的速度,那边发米已经即时开始了。然后,京城里所有的八旗人家,还有买八旗人家米的人家,全都开始有同一项活动在进行,那就是晒米,自家有地方的当然没问题,自家没地方的要去借地方,借不到地方的,就随便找一个大块的平坦之处先晒了再说。 也别说,虽然因着这个禄米的事儿,十三阿哥府里也跟着折腾了一回,但却也赚了些银子,因为他们有黄履庄,有黄履庄做出的晒谷器。 不得不说,这个黄履庄真是一个奇人,兰静现在觉得,只要自己说出一个想法来,他最终就一定拿出东西,象是自行车,他之前弄出的那个,是靠骑车人手摇轴旁的曲拐前进的,其实那车的行进速度也不算慢了,但经兰静问能不能用脚来做助力,并大概讲了 下原理(其实兰静并不知道多少,她只骑过,却是连修都不会的),黄履庄就很弄出来了,而且几经改进之后,速度也是越来越,稳定性也是越来越高,后来十三阿哥用来观察弘晖和米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那个车,就是用了这个原理。 而那个只要有人敲门,就会发出象真狗一样叫声的木头狗,就更让兰静叹为观止了,还有,被十三阿哥送去给四阿哥的驱暑扇,也让某人深为中意。有这么个发明家在,区区一个晒米,自然是不在话下,其实相关这个的发明,黄履庄早就已经弄出来了,十三阿哥府又不是今年才领禄米的,虽然未见得都有这回这么湿,但潮一些却还是有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京城里也有人家在用这个晒谷器,只是他们不知道卖这东西的铺子背后是四阿哥、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而已。 旗人不得经商,这是规定,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谁也不可能傻到非得自己出面,九阿哥在皇子阿哥中会最有钱,生意众多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他的铺子可不只是局限在京城,象天津、江南,甚至是长白山那边的人参他都去挖了,相较于九阿哥来说,十三阿哥他们这三人合开一间的小铺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而与九阿哥的生意就是明打明的用自己的名头压人不同的,十三阿哥他们则是将自己隐藏得死死的,甚至连那铺子的经营者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谁。这除了他们不愿意象九阿哥那么恶形恶状之外,还因为这间铺子涉及到的大多都是与民生有关的器具,当然,这也是他们开这间铺子的宗旨。 因为自家有农庄的缘故,兰静就总鼓动着黄履庄发明一些与农有关的器物,然后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就觉得这些东西推广起来是很有利于民生发展的,只是要如何推广,却是要再思量的,如果直接献给康熙,康熙十之**就会将黄履庄直接要过去,这是黄履庄所坚决不愿意的,十三阿哥他们当然也不想勉强他。 而以那些器物的优良效果,如果投放出去,也必将会引得康熙的注意,那么不只是黄履庄照旧免不了会被他要过去,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只怕也得要受处罚,即使没受处罚,遭忌讳却是肯定的,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干脆将那些大宗的,最能引起民众反响的先收着,只把一些锦上添花、有了更好、没有也只是稍麻烦些的东西推出来,就象这次的晒谷器。 如果不是这次康熙突然下令提前发放禄米,这晒谷器应该也会和铺子里的其他东西一样,不很惹人注意的,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虽然用这个晒谷器,是可以在时间上一些,但问题是自己并不差那个时间,自然也就不必浪费这个钱了。之所以能卖出一些,一来是十三阿哥他们采取的是薄利多销的原则,各种物事的价格定的都不是很高,且若是真有困难的话,还可以租借或是分期付款什么的,二来是,他们几个起了带头作用。 那时候京城里的老少爷们都在津津有味的讲着这个故事,十阿哥有一次闲着没事儿瞎溜达,不经意间就进到了这个铺子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个晒谷器的样子“怪有趣的”,于是就买了一个,让人拿去庄子试了,结果还真有些用,想想接下来正好是一个节庆,于是就派人过去又买了几个,当成礼物送给了自己的那些兄弟们。 因着十阿哥平时就是那么个浑不吝的大咧咧的性子,所以对他会用这个怪模怪样的晒谷的东西来当节庆之礼,其他的阿哥们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收下了,然后就直接送到庄子上去了,随他们爱用不用,结果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听庄子来报说效用尚不错,就又出银子买了几个送给自己的母族姻亲。 这些话传到后来其实已经有些走样了,十阿哥看到那个晒谷器时的样子,送礼时的神态,以及其他几个阿哥们的表情以及心情,堪堪都可以写成一个话本了,而十阿哥送礼的那个节庆之日,更是左变右变,居然说是过年时候的都有,也不知道哪家会在那个时候晒米? 话虽传走了样,但阿哥们用着这东西好用,且用它来送礼的事儿却是真的,于是当时这晒谷器很是有了点儿供不应求的局面,不过等过了那个风潮之后,慢慢的也就淡下来了,反而因为差不多有可能买的人都已经买过了,而成为最不好卖的商品之一。现下康熙一道提前发放禄米的命令,让这晒谷器又重新有了市场,这雨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领到米或是买到米的人家谁都不敢太耽搁,于是不只是铺子里的货被一扫而空,还有不少人下了订单,只是随着晒米的日近尾声,天气也始终没再降下雨来,这股热潮也很的就过去了。 当然十三阿哥他们开这间铺子并不是图它能带来利益的,他们虽没明说,但就兰静猜想,估计是在用这个打底儿,如果现时他们就将那些更与民有利,更能得民众称赞的东西推出来,那基本马上就会被人说成是沽名钓誉,这倒也罢了,更要紧的是,于民生有利的东西,是最容易得民心的,而越来越多疑的康熙只怕是不会愿意看到这些的。 而把这些东西献给康熙,除了黄履庄的事儿之外,还有十三阿哥他们势必也会卷入其中的问题,黄履庄的事儿还可以用诈死之类的法子来解决,可是十三阿哥他们要是招了康熙的忌讳可是很麻烦的。当然他们也可以象牛痘之事那样,行曲线之事,只是康熙也不是吃素的,瞒过了他一次,未见得就能瞒过他第二次,更何况他们这般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行的却是让别人得功劳得伟绩,自己却要担着风险,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是觉得很不值的。 不管十三阿哥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的行事却很合兰静的心意,先用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打基础,让大家知道有这么间铺子在做些与农事民生有关的器具,等条件可以了,再将那些大宗的放出去,最后再让大家知道,出银子让人研究这些东西的,其实就是四阿哥他们。虽然这样难免会涉及到旗人经商的问题,但真要到那个时候,四阿哥肯定已经是雍正了,要想找说词解释自然是太简单了,可以说开那间铺子是为听民众的反想,以便有利于更好的研究和开发与民有利的器物。 要是还不行,四阿哥还可以下个罪已诏,一个皇帝为了发展民生,不计个人得失,想必是能感动许多人的吧,再有人造谣说他的坏话,信的人应该也会少一些吧?只是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所以兰静也将晒谷器暂且放下,又因着禄米的事儿已经收拾好了,热河那边又一时没有消息,倒让她想起还有另一件事待办了。 “爷,”兰静叫着在自己思想跑偏时去看书了的十三阿哥,“先别看了,我这儿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 “你这么说,好象我看书就不正经了似的?”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但还是将书放了下来。 “好,爷正经,爷是正儿八经的老夫子,”兰静打趣了十三阿哥两句,却没让话题再跑偏,“现在我们还是来说说福儿的事儿吧,他去别院的事儿,拖到现在也有时候了,本来是说等春暖花开就带他去的,结果您却因赈济灾民的差事累病了,您刚见强些,就遇上了吴晋朝的事儿,然后又是求雨,一来二去的,现在端午可都过了,再往下过,可就进到盛夏了,正好提前发下来的那些禄米现在已经安置好了,福儿前些时候那点儿不舒服也没事儿了,不如就在这两天里,我带他去一趟吧。” “前两天他跟我说,已经不想去了。”十三阿哥问着兰静,“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他倒是提过的,”兰静点了点头,“只是我觉得他说不想去了,有可能是因为怕咱们不高兴,乌苏妹妹总归是他的生身额娘,他也该是去见一见的。本来他不提,我也是打算等他再大些就带他去的,现在他既说了,早见也好。” “也好,”十三阿哥想了想之后说道,“也省得他没见到人之前,心里再会胡想,那你就看着选一天,带他去吧。” “爷不去吗?”兰静起身去倒了一碗茶递给十三阿哥。 “我就不去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多带些侍卫,嗯,可以把米虫也带上。” “壮实之前也吵过要去来着,”兰静笑笑说道,“其实若不是有福儿见乌苏妹妹的事儿,咱们一家人一起到郊外走走也不错,现时天气正好,不是说四哥也正在狮子园里玩乐着呢嘛。” 没错儿,康熙把四阿哥叫过去,只就吴晋朝的事儿问了他些常规性的问题,然后就不再提这个茬儿了,但也没说让他回来,于是四阿哥就住了狮子园,因为没听说有什么差事交给他办,所以兰静就猜他正在散玩,隐约记得在前世还看到他扮成各式人物的画来着,不过,在当下这个有些敏感的时候,想来四阿哥应该是不会表现的太过欢乐了,但若是太紧张严肃了也一样不对,估计可能也就是赏赏景、观观水、作作诗什么的,只不知会不会再有“此情惟付天边月”之类的句子。 “要去郊外有什么难的?”十三阿哥不知道兰静又在yy他和四阿哥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了,只顺着她之前的话说道,“也不必非选到和福儿去别院那天,另选个日子就是了,把四哥家的那几个也带着,还有十哥,让他也来,多带些野味,咱们自己烧着吃。” ps: 感谢“花桔子”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八章 石头事件 十三阿哥府的家庭郊游计划还没实施呢,热河那么就传来了消息,康熙在三阿哥的恭请下,带着皇子们又到他的园子里逛去了,而且情绪看起来还不错,甚至在见了四阿哥在狮子园里写的诗之后,还当面许诺说等过些时候,再带大家也到那儿去转转。 热河那边的阴霾貌似有些解了,京城这边的人虽不说能完全的松心,但至少也不那么紧张了,于是郊游的计划就又一次的被提到日程上来了,因为不知道带福儿去别院会出现什么情况,怕会影响了他的心情,兰静就和十三阿哥商量着,把那天往郊游之后挪,十三阿哥并没有意见,至于福儿,因为去别院的事儿也是刚定下来的,尚还没跟他提,现在正好可以到时候再说。 要说这老天爷还是很给十三阿哥和兰静面子的,在他们选定的郊游那一天,是既没阴沉下雨,也没阳光炙热,而是微风徐徐,白云飘飘,波光粼粼,烟雾阵阵的…… “十哥,你不会干,捣什么乱啊?”兰静呛咳着冲着十阿哥一瞪眼,“看看你弄得这烟,咱们是烤肉,不是熏肉,就是熏,也不是熏自己的。” “这可不赖我,”十阿哥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是这风,它总是不定。” “罢了,”兰静看看十三阿哥那边,虽然没象十阿哥这么乱冒烟,但那火苗总是似起不起的,想指望它燎原,只怕是还要有的等,“您还是和你家十三弟去钓鱼吧,这等粗活且留给我和孩子们做就是了。” “钓鱼多没劲,”十阿哥也拿手上不听他话的柴火没脾气,将它一扔,冲着十三阿哥说道,“走,老十三,咱们叉鱼去。” “不管是钓是叉,”兰静笑着说道,“只要你们能弄来鱼就行,咱们可以一鱼好几吃。” “行,你们就等着吧。”十阿哥拽着十三阿哥往河边去了,不过他倒是顾虑着十三阿哥的腿,并没有走太。 十三阿哥回头看看兰静,兰静冲他眨了下眼睛,他摇摇头笑着,然后听凭十阿哥的相拽,跟着他去了。 “这个火要怎么生啊?”欢馨转头看了看两边,做了下对比,选定了十三阿哥的那边准备接着操作,只是却扎手扎脚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才好。 “大哥,你会生火吗?”欢颜却问米虫道,“你来生,我来烤,我跟额娘学过的,额娘说我烤出来的东西挺好吃的。” “我会生,但我不生,”米虫冲欢颜一笑,然后点手叫过随同而来的侍卫们,“你们去把火生起来吧,记着多生几个,你们自己那儿也弄几个。” 卫们对自己闲着,阿哥们动手,且还做得极之差劲,早就恨不能接手了,这时候听到米虫的吩咐,自是赶紧答应下来,各自分开,有条不紊的做起来了。 兰静却因为米虫那话,突然想起洞房里人家问的“生不生”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抑不住了。 “额娘,什么事儿这么好笑?”欢馨手边的活儿被侍卫接了过去,见兰静在笑,就凑了过来。 “没什么,我想到一个笑话。”兰静脸上依旧带着笑。 “什么笑话?额娘说。”欢馨忙说道,又叫着其他人,“过来啊,额娘要讲笑话了。” “我是见着咱们带来要烤的鸡,才想起这个笑话来的,”兰静见人都聚了过来,小的离自己近一些,大的则站得稍远些,这才指指他们带过来准备要烤的东西开始说道,“说是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兰静才刚起了个头,弘昼就出声问道,“真有人叫张三吗?” 没等兰静回答,弘历就开口了,“十三婶这是在打比方而已。” “为什么要打比方?”弘昼再接着刨根问底,“为什么不能说他的真名?” “因为这是个笑话,”弘历冲弘昼翻了个白眼,“笑话都是假的。” “谁说的?”弘昼没认可弘历的话,而且还举出实例,“前些天额娘还说我闹笑话呢,难道我也是假的?” “好了,你们两个,”弘时出声喝道,“十三婶在说话呢,你们不说好生听着,只管在这里胡闹什么?” 对弘时的话,弘历和弘昼明显都不服,但弘历只是看了看兰静,再看了看弘晖,然后就不说话了,倒是弘昼,依旧直接反驳出口,“我们哪里胡闹了?是十三婶教我们的,有什么不明白就要问,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叫不耻下问。” 弘昼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包括那几个正在生火的侍卫,因为弘昼是理直气壮、抬头挺胸大声说出来,所以他们也听得到,只是没敢大声笑出来,只能极力低着头,但肩头却是可见得颤抖着。 “我说错了吗?”弘昼看着周边的人都在笑,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弘晖。 “他说错了吗?”在兰静身边的壮实也抬头不解的问道。 “没有,他没说错,”兰静抢在弘晖回答弘昼之前就开了口,并招手把弘昼叫了过来,在他的圆脑壳上揉了揉之后才接着说道,“做事就该这样,不管对方是谁,有不懂的就可以问出来,孔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俗语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都是这个意思,不过问归问,却需要看时机,今天是咱们自家人笑闹,自然是没关系,但若是与你们皇玛法奏对,或是其他重要的场合,有些疑问就不能马上问出来。关于这一点,你们大哥说的会比我好,他可是你们阿玛教出来的。” “十三婶说的没错儿,”弘晖接着兰静的话说道,“虽然有不明白的肯问是好事,但这其中也有许多事儿要注意,”说到这儿,弘晖看了看弘时,对他点了点头,“就象你三哥说的,十三婶是长辈,长辈说话不能随意打断,有疑问可以记在心里,等长辈话说完了,再一并去问,而这点在别的地方也一样适用,很多时候,都应该把话听完了,把事情全都了解了,再发表意见,否则就容易以偏代全。” “至于弘历,”弘晖的目光又转向自己的四弟,先是给予肯定的赞赏,“你能知道笑话有许多都是人编出来的,不用那么较真,只听个意思就行,这很好,”然后再进行转折,“但也不全是所有的笑话都是假的,如果咱们不注意的话,就很容易象弘昼一样闹笑话,”说到这儿,弘晖冲弘昼挤了挤眼睛,又再继续说道,“但闹笑话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别人看咱们的笑话。” “我这些话,”最后弘晖又看着弘历、弘昼还有壮实进行总结道,“你们现时可能听不懂,但没关系,你们且先记着,将来慢慢的就会明白的。” “说的好”一声叫好声突然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循声望去,却原来是十阿哥。 “你们怎么回来了?”兰静忙起身让着十阿哥和与他一同回来的十三阿哥坐下,又故意往他们手中打量着,“不是说叉鱼去了吗?鱼呢?” “你们的火都能让侍卫们生了,我们的鱼又为什么不能让侍卫们去叉?”十阿哥笑着说道,随而又看弘晖,“亏得我们回来,否则就听不到弘晖这一番训弟的话了,听得我真是羡慕四哥啊,怎么弘晖就不是我儿子呢?”说到这儿,十阿哥瞪了自己儿子弘暄一眼,“听到没?说你呢,你大师兄今天的话,你要好生记着,以后也要好好跟你大师兄学着些。” “噗哧”兰静一个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十阿哥很不解的看向兰静,回想着自己的话,明明是很严肃的在教子,没怎么可好笑的啊? “额娘,”欢馨反应的很,“您是不是又想到什么笑话了?说,还有,刚才的那个,你也还没说呢?” “什么笑话?”十阿哥依旧很疑惑,目光再度瞪向了自己的儿子。 “弘晖大哥刚才说那番话,就是十三婶要讲笑话引出来的,”弘晖跟他老子解释着,“至于现在十三婶为什么笑,儿子也不知道。” “额娘说嘛,”欢馨缠着兰静道,“我想听笑话。” “我也想听,”弘昼也附和的点着头,“十三婶说,我保证不再插嘴了。” “好,我说,”兰静点头同意着,“有一个叫张三的佃户” “先不听这个,”弘昼这小子,刚说完不插嘴,马上就食言了,明显就是仗着十三阿哥和兰静都喜欢他,“先说十叔那个。” “是啊,”十阿哥也点头赞同道,“我也想知道,我刚才那话,哪儿好笑了?” “不可说。”兰静用手指比着自己的嘴唇,“不能说。” 几个小的不依,都开始磨着兰静,壮实虽有些一知半解的,却也跟着凑热闹,而弘晖和米虫,则是一个含笑看着弟妹们玩闹,一个无可无不可的做无聊状。 “行了,大家的兴致都让你吊起来了,”十三阿哥最后发话了,“你就赶紧说了吧。” “那好吧,”兰静清咳一声,压下嗓子里的笑意,很是一本正经的问十三阿哥道,“爷知道咱们今儿个带来的要烤的肉中并没有猪肉吧?可您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你说猪肉太腻,”十三阿哥虽然觉出这里面有圈套了,但还是顺着问道,“吃多了就吃不下别的了吗?” “其实是因为,”兰静再清咳一声,又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沙和尚说,大师兄,现在二师兄的肉比师傅的都值钱了。” “噗哧” “哈哈” “咯咯” 大家先开始还没听懂,可稍一琢磨过味来,就笑得此起彼伏的,纵是还有不明白的在别人的解说下也明白了,也随之加入到欢笑的队伍中来,并有志一同的都看向米虫。 兰静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自己光只听到十阿哥说起大师兄就想到这个话了,却忘了米虫可是二师兄呢,见米虫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我就知道是如此”的怨念,她觉得很无辜,其实,她是真没想到这点的。 ps: 新文请大家支持啊,推荐票,评价票,长评,有的亲们帮个人场啊。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二十九章 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多好 相较于郊游时候的欢乐而言,弘昑去别院见乌苏氏的过程就不那么美满了。 首先弘昑的态度表现的就不是那么热衷,在十三阿哥一句“那是你额娘,你该去见见”之后,虽过来了,但在到了地方之后,却又犹豫上了。 兰静看看跟着同来的米虫,米虫摆着他那一千零一号面无表情的表情,站在那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走吧,”兰静对弘昑最近的别扭劲儿也是有些无奈,但还是柔声对他说道,“我们进去吧。” “我就不进去了,”米虫这时候倒是说话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也好,”兰静也觉得米虫进去不是很合适,就点了头,“你且去前边堂上歇着吧。” “不用,”米虫摇了摇头,“这儿挺好,我就在这儿看看风景。” 兰静看了看四周,没觉出有什么好看的,倒不是说有什么简陋,她可是从没有减少两个格格份例的,年啊节啊的还会多加一些,更严令不许下人们苛扣,还时时会派人来检查,这会儿自己过来,见各处的情形也应该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常收拾的,一切都显得整洁而有序,但毕竟这里只是通往内院的门口,纵有些景致,也不会比米虫常见的好,更何况,自己可从没见米虫会赏什么景儿的,在景儿里睡觉倒是有的。 “福晋放心,”别院里的一个管事这时忙说道,“奴才会在这儿侍候好大阿哥的。” 兰静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明白米虫的意思,十三阿哥会让他也跟着来,估计也是为此,有鉴于乌苏氏曾有过伤人的举动,虽说大夫报说她见强了,但却并没有说她痊愈了,当她见到兰静这个曾被她认为要加害自己的人,再见到她本来想要保护、最后却成了加害的自己的儿子,谁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事儿? 米虫跟着过来,一来是他有功夫,虽然是跑给人打的,但十三阿哥私下里告诉兰静,其实他现在的功夫已经不差弘晖多少了,再假以时日,必然会超过去,这话兰静当然信,不只是因为四阿哥现在开始着重培养弘晖了,留给他练武的时候越来越少,还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米虫虽然性子疏懒,但只要是他认同去做的事儿,就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当然,米虫纵有功夫,也不是随便就能与乌苏氏动手的,那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而已,再说兰静身边还带着小庄呢,米虫会跟来,除了沿途护送兰静和弘昑之外,还是为了在兰静进去见人却骤起万一的时候,外面还能有个主子支应事儿,可以马上采取最得利的措施,所以他才不肯远离,是为了要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消息。 其实在自家的别院里,面对的又是一个生了病的女子,实在是不用这么紧张的,但因为有弘昑在,兰静就没表示反对,他之前可就是被乌苏格格伤了并损及寿元,若是这次见面再出了事,那带着他来的自己可就说不清楚了,当然也可以不带他来,反正他自己也表示不想来了,但是兰静近来发现这孩子有点不对头,他居然开始耍心机了。 不是说耍心机就不好,活在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耍心机,不过是大小好坏之分罢了,而弘昑的心机就耍得有些往偏里走,他会开始争取十三阿哥的注意,这倒也没什么,可是他争取十三阿哥注意、博得他怜惜的手段,却是在拿兰静和她的孩子们说事儿。 说来弘昑他倒是没做出什么具体的事儿来,他只是想让十三阿哥感觉到他在这个府里的尴尬,满府只他一个庶出,他对所有的人都要让,都不能去争,做什么事之前,都得先想想会不会争了别人的先,他喜欢了一样物事,可若是看出兄弟姐妹中也有人喜欢的话,他就坚决不能把自己喜欢的样子表现出来,还有兰静,他要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想想兰静会不会高兴,如果觉得会,他再怎么想做,也一定要说不想,就好比去别院见乌苏格格之事。 弘昑是聪明的,但别人也不是傻子,米虫闲暇的时候虽然不多,却也早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宫中受着洗礼的弘暾,虽然回家时候不多,也看出来了,欢馨心眼虽然直,却并不蠢,明白的虽晚了些,但到底也是明白了,然后就气得不轻,对这个总是病歪歪的弟弟,有着几分侠气的她还是颇为照顾的,听到有人说弘昑不好或是瞧不起他,欢馨也时常会去与人理论,为此她可没少受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处罚,说她行事不冷静,方法太莽撞什么的,结果没想到这个弟弟居然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你想得父亲的关注没问题,可别拿我们当跳板啊。 正如弘昑并不用嘴说,而只是用行动来表现,米虫他们几个也决定以行动还之以行动,你让我们,我们更让你,说起观察事物来,弘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比不过他们几个人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好象是生来就为体贴人的欢颜在,家里每一个人的生日她都记得、并精心准备礼物这没什么,可她总是能细心的留意到每一个人喜欢什么,爱吃什么,这就很难得了。 但弘昑这个的心思,欢颜却是不知道的,米虫他们也不打算告诉她,对这个纯真甜美的妹妹,他是持保护态度的,不愿意让一些破事引得她难过,而只是告诉她,因为弘昑的身子不好,大家决定要多多关心他,有这句话就够了,本来欢颜对这个比自己身子还要弱的弟弟就比较关心的,这下感动于自家的兄弟姐妹情,这关心就更无微不至了,对他喜好的了解也更加的精益求精。 例如欢颜发现弘昑很喜欢带有花纹的石头,当然是越新奇越漂亮的越佳,于是兄弟姐妹几个就托了自己的知心好友、堂兄堂妹都帮着留意,以这些人的身份,发一声话下去,即使想要的是玉,也能弄来不老少,更何况只是石头了,于是这个收集活动进行到最后,所得的石头都恨不能去填海了。 看着那一堆又一堆,一箱又一箱的石头,米虫他们也没犯愁,找来共犯一起共相义举,将这些石头聚集到一处(兰静友情提供庄子一处),又选出一些比较具有审美眼光的人,然后开始挑石头,将那些可供把玩欣赏的、最最精美的先挑出来,以做为给皇太后、皇上等宫中的贵人和自家父母的礼物之用。 再有一些上等的也要挑出来,弘暾就拉走了一批,分别给皇太后、皇上、贵妃娘娘和敏妃娘娘以做赏人之用,其他人大概也都是做此用途,而本次事件的主角弘昑的那一份,就是从这里挑出来的,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和皇太后、皇上一样的规格吧? 再接下来一些中等的,就不管做什么了,只分给大家做数,随便你是送礼还是赏人,而剩下的那些下等的,则是将花纹颜色分开来,然后开始拼装,拼的好看的,有创意的有奖,只是看着人家拼得有趣,这些小主子们也来了情趣,也各自拼了许多,最最壮观的,是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拼就的一副马踏河川图,后来敬献到康熙面前,也引得他喝了一声好。 而经过这次石头事件之后,京城里就在四处流传着,十三阿哥府里主母对庶子一视同人,而因为庶子身弱,又更多照顾几分,兄弟姐妹们也是尽力满足其一切愿望,十三阿哥早看出了自己儿女们的心思,却只跟兰静叹一声“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然后就绝不插手,后来收石头也是收得乐乐呵呵的。 兰静也没干涉孩子们的做法,但她带弘昑来别院见乌苏格格,倒并不是只为了满足他的心愿,而是她觉得弘昑他是有些怀疑自己了,他在怀疑乌苏格格之事,是不是出自于自己的阴谋?是不是自己一箭双雕之计,同时把两个格格全设计进去了。 先开始兰静还想着,是不是有人跟他瞎说什么了,后来却发现,其实并没有人跟他说什么,他只是根据事情的结果往回推,结果自行演绎出了这么个结论,因此兰静也不得不感叹,看来这精神方法的疾病还真是有其遗传因素呢。 而面对着弘昑的怀疑,兰静觉得与其任由其乱猜下去,最后再弄出和乌苏格格一样或者是更未可知的后果,不如就带他去面对,让他真真切切的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结果弘昑在经历过石头事件之后,却还是要一边对十三阿哥和自己说不去,一边又会想办法让十三阿哥感觉到,其实他是想去的,只是因为有所顾虑才不去的。 这样一来,纵使兰静再因为弘昑的身子弱、寿命不永而有怜惜之心,想有所包容,也不禁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等弘昑再犹豫了,说了一句,“那我们进去吧。”就直接抬步就领先走进去了,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她早就拎着走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三十章 奴才娘家那边得了个消息 弘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见兰静已经往里走了,忙冲正看着自己的米虫笑笑,就急忙跟进去了。 进到内院之后,兰静并没有直接就奔乌苏氏所住的地方去的,而是带着弘昑到正堂坐下,又叫过人来吩咐道,“去看看王大夫给乌苏格格诊完脉没有?若是诊完了,就请过来,我有话要问。” 以乌苏格格的身份,太医来给确个诊是可以的,但让他们常驻看病,则是不可能,这个王大夫,对治疗神思方面的疾病也有些研究,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当然他并不是住在这里的,只是定时过来诊脉开方子。按说今天也不是他平常会来的时候,是兰静吩咐了把他找来的,在见乌苏格格之前,兰静觉得还是先让专业人士先了解一下她的精神状态比较好。 “怎么样?”吩咐人去找王大夫之后,兰静又问弘昑道,“热不热?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不要忍着。”又吩咐下去,“去取些梅汤来给二阿哥喝,记着不要用冰。” “额娘,我没事儿,”弘昑忙说道,“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兰静冲弘昑笑笑,“一会儿王大夫来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只管问,郊游那天咱们也说了,有不懂的就问,咱们不是大夫,对这里面的事儿自然不明白,问多了也不丢人。” “好,”弘昑点头应着,“我知道了。” 虽然让弘昑有问题就问,但等王大夫来时,还是要先由兰静说话的,她先对王大夫这几年来对乌苏格格的治疗表示了感谢之后,才才开始问正题,“依你看,我们府里的格格这病是已经全好了,还是要好了?” “这个现在还说不好。”王大夫摇摇头说道。 “前些时候你不是说,她见强了吗?”兰静皱了皱眉。 “是见强了,”王大夫忙说道,“格格现在对常见的人能适应了,即使见到了生人,也不会不安了,但从脉相上来看,心思却似乎还是不属,要想痊愈,还尚需时日。” “你说她见人没问题了,那我们呢?”兰静又接着问题,“我们见她也没事儿了吧?” “这个,不好说。”王大夫又摇摇头。 “又是不好说,那好说的是什么?”兰静也跟着又皱了眉,她也烦了,一个弘昑跟这儿别扭着也就罢了,你一个大夫裹的这叫什么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讲出来吗? “福晋,现在好说的真没什么,”那个大夫依旧有条不紊的解释着,“如果格格能保持现在的情况和环境不变,在草民的诊治下,或许还会继续见强,也或许会一直保持这样,这神思方面的病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以前就曾有过已经好了几十年了,却突然又犯的例子。” 兰静也没脾气了,这种事儿也确实没法让人打保票的,其实这大夫也没说错什么,不过是问一句答一句,没引申开去罢了,只是自己心里有些发急,吴晋朝太监的事儿到现在还没个结果,虽然看着似乎象是没自己府里什么事儿,但那个靴子没落下来,一切就还都是未知数,还有米虫说的康熙要给十三阿哥赐女人的事儿,还有关柱要从军的事儿,太子都往出传信要当这个大将军了,那离开战只怕就不远了吧?自己现在虽然不反对关柱去,但担心却总是难免的。 “是我心急了,”兰静对王大夫笑笑,“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并不宜去见乌苏格格了?” “草民觉得是这样,”王大夫说道,“草民在格格面前试探着提起过福晋和二阿哥,她虽并没有发病,但却是有过一会儿的恍惚,草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话,”弘昑这时候突然开了口,“你早怎么不说呢?” “不是草民早不说,”王大夫见兰静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才转而面向弘昑解释道,“只是草民也是今天才发现格格这样的。” “你这可就是砌词了,”弘昑也皱起了眉,“要来别院的事儿,我额娘早就告诉这边了,我就不信你之前一点儿都不知道。” “二阿哥说的是,”王大夫不愧是冶心理疾病的,说话一直都是那么稳稳当当、不温不火的,“草民是早就知道了,福晋还让人传话来,让草民多注意着格格些,也免得到时候会生出意外。在此之前,格格一直都很好,草民提起福晋和您的时候,她也没有特别不正常的反应,所以草民才会跟福晋说应该是可见的,但正如草民刚才对福晋所说,这神思方面的病是很容易起反复的,为怕连着说多了会刺激格格过甚,草民在她面前提及福晋和您的时候是缓着来的,本来也一直都还算好的,只刚才的反应却有些不对,草民自是不敢瞒福晋和二阿哥,只能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是说,”兰静接过话去问道,“乌苏格格是突然显得不对的?这种情形正常吗?” “也正常也不正常,”王大夫还是保持自己的一贯风格,“这神思方面的事儿,本就是不好说,虽然大多数是因受到刺激而发病,但也有自己好好的呆着,突然就犯了的。” 正说到这儿,外面来人禀报,富察格格求见。 “什么规矩?”小庄训着别院来禀报的人,“主子正问事儿呢,怎么就来打扰?” “跟她说,”兰静淡淡的说道,“我来本也是要与她相见的,只是现在正有事,一时还不得空,让她先回去歇着,等这边事儿了了,我再派人去叫她。” 来回事那人得小庄训斥的时候,脸就发了白,这时赶紧答应着下去了。 而因着富察格格这一来,兰静倒是又有话要问王大夫了,“你在给乌苏格格诊治的时候,我们府的富察格格可去过没有?” “草民在的时候是没有的,”王大夫很肯定的摇摇头,“而其他时候草民就不知道了,也没听别人说起过。” 兰静的目光转看向内院的管事,她马上说道,“奴才遵了福晋的话,并不敢让人去打扰乌苏格格养病。” “王大夫,”兰静先把富察格格的事儿搁下,又接着对王大夫说道,“你既说乌苏格格见我们,有可能会让病情反复,那我们自然是不会再去冒这个险了,但如果不与她正面相见,而只是躲在一边看看她的情形呢?” “这,”王大夫点点头,“只要乌苏格格不知道你们在,应该是无碍的。” “那就这么办吧,”兰静冲内院管事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 “额娘,”弘昑皱皱眉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知道她还好就行了。” “请王大夫也一并过去看看吧,”兰静没先接弘昑的话,而是对王大夫说道,“若有个万一,你在也方便些。” 大夫答应一声,与内院管事的一同出去了。 “福儿,”兰静这才转而盯着弘昑的眼睛问道,“你是真的不想见她吗?” 昑在兰静目光的注视下,啜啜的没再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兰静挥手命在场的众人退下,“小庄在外面守着。” “福儿,”等众人都退下了,兰静又看着弘昑说道,“我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自小把你养大的,你小时候对我是很亲的,有话也愿意跟我讲,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不是这样了。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什么事儿都要跟我讲,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但你什么事儿想做,什么事儿不想做,却还是可以说的吧?” “额娘,”弘昑刚要说话,兰静却又紧接着往下说了。 “来看你额娘的事儿,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因为天气或是这事儿那事儿的诸多原因才拖到这时候,其实这时候也未必合适,”说到这儿,兰静轻轻的叹了口气,“刚才你也听到王大夫的话了,你额娘的病情尚还没有全好,见了你之后,也不知会不会有反复,但因为是你的心愿,我还是尽力的去满足。然后,你又说你不想来了,我是觉得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还是想来的,只是怕给我添麻烦而已,所以我就照自己想的去做了,可是现在我却有些不确定了,或许你真是不想来的,而我却强要把自己的想法加在你的身上,所以,我现在要很认真的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见她?如果你说不想,我二话不说,马上就带你回去。” 昑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才说出来,“我想见。” “这就对了,”兰静点了点头,“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多好,你舒服,我也不用费脑子去猜,那么,除了这个之外,你可还有什么想做而不敢说的事儿没有?先说好,会伤身子的可不许。” “没有了,”弘昑忙摇着头道,“再没有了。” “那么疑问呢?”兰静看着弘昑又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ps: 感谢“~北冥有鱼~”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三十一章 我是不是很失败 “额娘,”弘昑迟疑了一下,又疑惑的看着兰静问道,“儿子不知您指的是什么?” “你不知,那我就告诉你,”兰静的表情很平静,“我刚才既让你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自己自然也是一样,你总也是叫我一声额娘的,我不希望和你之间存着什么别扭,或是不清不楚的。”说到这儿,兰静又摆手对在自己刚才说话就已经站起来的弘昑说道,“你坐下吧,下面的话,并不是我要对你的教导,而只是咱们母子之间的闲聊,我会把我想说的,想问的,都说出来、问出来,我希望你也能这样。” 昑没再多说话,只是依言坐了下来。 “首先我要说的是,”兰静看着弘昑说道,“我并不是个好额娘。” “额娘。”听到兰静这个话,弘昑坐不住了,马上就要起身。 “坐着,”兰静又冲他摆摆手,“你先听我把话讲完。” 昑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不是一个好额娘,”兰静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话,又接着往下说道,“同样,我也不是一个好福晋,我没能管好府务,没能让府里平平安安、肃肃静静的,累得你阿玛身有不豫,也还要心烦,我又不能照顾好儿女,欢颜、弘暾、欢惠生下来的时候,身子都不是很好,你的身子就更不必说,稍有不慎,就有一场病要生,也因此自小我盯你就盯得紧,医啊药啊的倒没什么,凭咱们府的情况,也不至于花不起,我是心疼你受罪,没有一个病生来是好受的,也亏得你这孩子能抗,每一个给你看过的太医和大夫都说过,要不是你想要好起来的意志够坚强,有一些病候绝好不了那么,我也一直因此而为你骄傲。” “可是现在,”兰静盯着弘昑的眼睛,面容严肃的说道,“你却开始糟蹋起自己的身子来了,开始糟蹋你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才从病中撑过来的身子。” “额娘,儿子没有。”弘昑忍不住的分辩着。 “你怎么会没有?”兰静摇着头说道,“你的身子禁不起用心太过,这个话你应该还记得吧,是举凡太医和大夫来给你诊脉时都必要强调的,可是你最近做到了吗?” “儿子”弘昑嗫啜着。 “我知道,”兰静也没等他往下说,又接着说道,“孩子长大了,难免是要有心思的,你有心思没关系,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哪怕你连兄弟姐妹,乃至于你阿玛都不想告诉,只要这心思不损害你的健康,也都不要紧,我并不会非得要你说出来,可现如今,你的这个心思却并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最近注意到没有,反正我是注意到了,你上回的病,比起以前同样的症候,晚了五天才好,而近些日子的面色更 是越来越差,让我都有些担心你能不能承受来别院的这一段路程了,可我为什么还要带你来呢?因为我觉得你的心思,应该是跟你额娘有关的,当然,也有可能我这个猜测是错的,那么你来告诉我,我猜错了吗?” 兰静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着弘昑,弘昑张了张嘴,终究却没有说出话来。 “这么说,”兰静轻叹了一声,“我猜对了?” 弘昑依旧不说话,也没点头,更没摇头。 “既然我猜对了,那么我就又要问那句话了,”兰静再问道,“在你的心思之中,就没有疑问想要问我吗?还是说,你信不过我,只想自己去看?” “没有,儿子自然是信得过额娘的。”弘昑这回摇头了,“儿子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连额娘也不知道。” “是吗?那你觉得谁会知道得比较多?我让人去找来。”兰静见弘昑这样,也放弃不愿再多说了,想想自己既然带他来了解真相,索性就做得大方些,“这样,我来一趟别院,也有些其他的事物要处理,就让管事的跟着你吧,你想去哪,想见谁,只管吩咐他。” 为了保证弘昑的安全,除管事的之外,兰静还让人从外面叫了两个侍卫来跟着他,他们都是十三阿哥的人,弘昑若是再信不过,那自己也就没办法了。对弘昑,她的感情虽然有些复杂,却也是真心疼爱的,所以,虽然他最近的行为让她有些心灰,兰静却还是愿意再做一次努力,如果这样他还是转不过劲儿来,也只能由他去了。 在弘昑去了解事情的时候,兰静叫来了富察格格,一是因为她之前说要见自己,二也是防着她再到弘昑那儿去弄出什么是非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几年间过去了,富察格格也全不是当初的小女儿形态了,虽能看出她也在着意的做着保养,岁月的痕迹还是在脸上体现了出来。 “起吧。”兰静看着富察格格,心情也很是复杂,是,当初的事儿都是因她而起的,可也是因为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儿,使得她连同乌苏格格一起均被送到别院里呆了这许多年,从而让十三阿哥的身边除兰静外,再无其他有名份的女人。 “福晋,”富察格格刚直起身子,就忙对兰静说道,“奴才有话要对福晋说。” 这富察格格的沉稳功夫居然是连当年都不如了?兰静心下一皱眉,面上倒还是带着微笑,语气却有些淡淡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可是用度上有什么缺的?或是有奴才不尽心了?” “这些小事且不要紧,”富察格格摇了摇头,又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奴才是有大事要跟福晋说,还请福晋摒退左右。” 兰静这下真的皱眉了,“这里并没有外人,你有话就直 说吧。” “福晋,”富察格格面色更急了,脚下也向前迈了一步。 小庄一横身,挡在富察格格和兰静之间,沉声说道,“富察格格,请自重。” “福晋,”富察格格也意识到自己失了进退,倒是马上停住步退回了原位,但嘴里却还是坚持着,“奴才真是有大事要说,还请您摒退左右。” 兰静又皱了皱眉,然后对身边的楹嬷嬷使个眼色,楹嬷嬷会意的让别院里的人都退下了,而跟着兰静过来的人,却只让外围的那些到外面守着,其余身边的人则还留在屋里,尤其是小庄,更是紧守在兰静的旁边。 “行了,”兰静淡淡的看着富察格格,“你可以说了。” 富察格格看了看左右,想是知道兰静不可能再让人退出去了,也就直接开了口,“福晋,是这样的,奴才娘家那边得了个消息,说是九爷要帮着十四爷争大将军,还要弄个什么炮还是车来着” “闭嘴”兰静马上喝断了富察格格的话,自己虽知道这个富察格格不是一个安分的,先还担心她会云弘昑那里弄鬼,没想到她的性质却是更为恶劣,居然与娘家互通起有无来,甚至还要搀合皇子事儿,现时自己和十三阿哥躲这个还来不及呢,她这边却想着要往上凑,不,听她这话,哪里还是想着往上凑,这消息都打探出来了,可不就是已经有实际行动了吗? “楹嬷嬷,你去,”兰静面沉似水,因是大事儿,派了楹嬷嬷去办,“去查查都有谁帮着富察格格乱传消息了?将他们全都一体绑了,问明了都是什么时候传的信儿,都传的什么信儿?嗯,米虫那儿也去说一声。” 嬷嬷答应着出去了。 “福晋,奴才这真是为了爷和府里好啊,”富察格格见状却是急了,“您听奴才说,这真的是个好机会” “闭嘴”兰静喝了她一声,“你是在别院呆魔障了不成?这种事儿,也是你能说、能搀合的?” “哈哈哈”富察格格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福晋说对了,奴才是魔障了,任是谁关在这天不管地不收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年,也得魔障了,福晋真是好手段,兵不血刃的就让奴才二人互斗,然后你坐收渔人之利,现在奴才终于能帮爷一回了,您却还要拦着,”说到这儿,富察格格收起了笑容,转成了一脸的诚挚,“福晋,奴才可从没想过要对您有什么不敬啊,您为什么就不能给奴才一个活路呢?其实您就是让奴才见爷又能怎么着呢?奴才已经是惹了爷厌憎的人了,总比宫中再赐下新人要好吧?” “你错了,”兰静用清冷的目光看着富察格格,语气极为平静的说道,“你回府不回府,这要 由爷来做决定,爷见你不见你,更不由我做主,你放心,今天的事儿,我不会瞒爷的,如果他要想接你回府,我必定不会阻拦,只是,我恐怕你终究是要失望的。” “福晋说话算话?”富察格格脸上立时充满了希望,“您真的会将奴才的事儿告诉爷?” “来人,”兰静理都没理富察格格,直接叫过人来吩咐道,“将富察格格带下去,她原来的地方就不要呆了,另寻个偏僻的处所看紧了,一切等着爷来处置。” ps: 感谢“宝宝是小财迷”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三十二章 这梯子拆得可是够快的 兰静很生气,她知道,富察格格所说的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她记得在现代看过的不知是还是资料中有写到,在十四阿哥当上大将军王之后,九阿哥为了表示支持,不只是提供了大量的物资,也确实是有设计过一款是战车还是炮车什么来的。而正因为知道这消息是真的,她才越加的生气。 因为这表示,富察格格的娘家并不只是捕风捉影、在京城里听些个流言就算完了,而是真的实打实的参与进去了,并且都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了。而不管他们参与的是哪一边,能得到这种消息,其参与的程度都肯定是不会低了,现在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这种参与,是纯粹为了十三阿哥?还是想脚踏两只船?又或者是完全投靠了人家,却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富察格格,好以此来引十三阿哥入彀?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事儿都不是兰静能处理的了,得赶紧通知十三阿哥才成。 “走,去大阿哥那儿。”兰静命人将富察格格压下之后,就马上起身从内院出来了。 “额娘,”守在内院门口的米虫这时候已经听到楹嬷嬷传出的话了,见兰静出来,忙迎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又不想安生了?” “你们到一边去守着。”兰静先让身边的人都散开,这才将富察格格的事儿跟米虫说了。 “她这是在闹什么?”米虫的脸立时就沉了,“好吃好喝的好生呆着就完了,这种事儿也是她和她那个娘家能搀和的吗?” “不搀和都已经搀和了,这事儿关系重大,得赶紧告诉你阿玛知道,”兰静面色自然也是一片凝重,“也不知道那家现在都弄到什么地步了,又是不是打着我们府里的名头?唉,其实打不打都无所谓了,有富察格格在,他们就是不打,人家也会觉得跟我们府有关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将这事儿告诉你阿玛,告诉他,我这边已经让人把富察格格看起来了,让他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好,我这就回去。”米虫点了点头,又叫了几个侍卫来吩咐着,“你们留在这儿,保护我额娘和二阿哥。” “我这儿没事儿的,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兰静为米虫笑了笑,又嘱咐他的侍卫道,“好生护着大阿哥。” 看着米虫离开之后,兰静又回到内院,刚一坐下,别院的总管事和内院的管事就来请罪了。 “叫他们进来吧。”兰静吩咐道。 “奴才该死。”管事们一进来就跪在兰静面前连连磕头。 “你们管得好院子啊。”兰静淡淡的说道。 “奴才们该死。”管事们又磕头说道,“是奴才辜负了主子的信任,因着连着几年都没出什么事儿,就懈怠了,还请福晋重重的治奴才的罪。” “治罪?”兰静沉下了脸,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些,“这事儿是治你的罪就能抹平的吗?” “奴才该死。”管事们也说不出别的,只管连连叩头。 “罢了,你罪不罪的,以后再说,”兰静声音放缓了些,“我先来问你,该绑的都绑起来了吗?” “是,”管事们忙说道,“自知道出了这种事,奴才们就已经会同在一处,将或有相关的所有人都一体全绑了,现正由楹嬷嬷问话呢。” “现在院子看紧了吗?”兰静又再问道。 “福晋放心,”总管事回答道,“奴才已经着人将各处全都看死了,再无一丝疏漏。” “若早能这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兰静摇摇头,又挥挥手说道,“你们且下去吧,这事儿最后如何处置,还得等查清了以后再说。” 管事答应着退出去了。 “福晋,”内院管事却有些犹豫。 “你还有什么事儿?”兰静看着她问道。 “回福晋的话,”内院管事禀报道,“乌苏格格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嗯,”兰静点了点头,让富察格格这事儿一闹,险些把乌苏格格的事儿给忘了,“二阿哥那儿呢?要见的人,问的话,都完事儿了没有?” “也差不多了,”内院管事的头垂得低低的,“奴才来时,也只剩一两个人没问了。” “那就等他问完一起吧。”兰静吩咐道。 正说着呢,弘昑就已经回来了,估计是也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见到兰静就急忙问道,“额娘,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奴才们不大安分,没侍候好富察格格,”兰静摇摇头,又问弘昑道,“你的事儿做完了吗?正好管事儿的来禀,说你额娘那儿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没事儿了。”弘昑面上带出一些惭愧之色。 “那咱们这就过去吧。”兰静也不多问,起事让内院的管事们引路带他们去乌苏格格那儿了。 见乌苏格格的地方是一个花园,乌苏格格在那边赏花,兰静和弘昑在这边看人,内院管事安排的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既能较近距离的观察到乌苏格格,声音放低了的话,也不至于会吵到她。目光专注的看了乌苏格格一会儿,兰静觉得,相较于富察格格来说,乌苏格格的面色倒是好一些,这么个距离看上去,整个人倒显出了一种恬淡的感觉。 “看到你额娘很好,我就放心了,”兰静打量了一会儿,就对一旁的弘昑说道,“富察格格那边的事儿,我还得去看看,你在这儿多陪陪你额娘吧。对了,你额娘贴身的人,你问过话没有?”也不等弘昑答话,就直接对内院管事的说道,“若是没有,你安排一下。”又对跟着弘昑的 下人交待道,“侍候好二阿哥,别让他累着。” “额娘。”弘昑叫了兰静一声。 “我就在堂屋那儿,”兰静对弘昑笑笑,“你完事了就过来。” 等兰静回到堂屋后不久,楹嬷嬷就回来复命了,“据奴才大概问下来,富察格格与富察家也仅只是在近期内才利用别院里的疏忽,传递过消息,往来间各有两次。再细处,因怕福晋等着,奴才没详问。” “这样就行了,其余的事儿交给爷去办吧。”兰静抚了抚额头,又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楹嬷嬷。 “楹嬷嬷,你坐这儿,”兰静冲楹嬷嬷摆摆手,“我有话想要问你。” 嬷嬷看兰静的情绪不高,也没再推拒。 “楹嬷嬷,”兰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失败?” “福晋怎么说出这个话来?”楹嬷嬷忙说道。 “不是吗?”兰静苦笑一声,“楹嬷嬷你是早就在我身边的,我的事儿你都是知道的,相信我即使没说,你也能看得出来,先开始我是不想嫁到皇家的,可是最后却被指了婚,和爷情投意合了,希望爷能一辈子都好好的,爷却是总七伤八伤,七灾八难的,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康复,人家也有妾室,也有庶子,数量上还要远超过咱们府,可却没一个象咱们府出这么些事的,统共两个妾,一个脑子有病了,另一个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庶子被他的亲娘伤了,都说是养一天算一天,我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长这么大了,结果他却跟我别扭上了,我是真的觉得累了,也怕了,听说宫中这一回又要给爷赐人了,我不知道这回赐的人又会是个什么样?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福晋,”楹嬷嬷摇着头说道,“您可绝不失败,您要是说自己失败,那满京城里就没几个人能说是成功的了。您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羡慕您,您可是生了三儿三女呢,阿哥格格们又个个都是好的,而爷对您如何,这也不必奴才说了。至于说到妾室和庶子嘛,”楹嬷嬷站起身来对兰静行了个礼,“奴才却是要先向福晋请罪,因为奴才要寻您的不是了。” “说什么请罪,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兰静忙摆手示意楹嬷嬷坐回去。 “福晋,”楹嬷嬷依旧搭了个边儿坐下来,“别人家有妾室有庶子的,并不是没生过事儿,只是您没注意,或是他们自己按下了而已。别的且不说,五姑娘的事儿可是摆在那儿的。” “这事儿我自是记得的,”兰静叹了一口气道,“她是我的姐姐,落得那样的结果也是太惨了,只是,大福晋已经没了,大阿哥也圈了,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奴才知道福晋记得五 姑娘,”楹嬷嬷又接着说道,“奴才也知道,福晋会待两个格格那般好,也是因着五姑娘的关系。” “我待她们很好吗?”兰静淡淡一笑,“富察格格可才说,是我挑起她们争斗的。” “那又如何?”楹嬷嬷平静的看着兰静说道,“福晋把事儿都做在面儿上,全是按规矩来的,是正大光明的,她们要是没起心思,也就不会有什么争斗,完全可以在府里好好的过着,这也是因为福晋你对她们太好了,您看八福晋,在她没点头之前,府中哪个女人敢出头?而等四十七年那一儿一女生出来以后,又哪还再有消息传出来了?” ps: 新书那边请大家多支持啊,养肥之中,也可以投投票的,推荐神马的,多多益善啊。 还有粉红票,下个月新书就要pk了,有粉红票的亲,想着支持一下啊,在此之锦先行谢过了 感谢“自由之书痴”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春风得意马蹄急 “当然,”楹嬷嬷又接着说道,“奴才并不是说八福晋就做的对了,实际上,她是大错而特错了,且不说她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外祖安王家都跟着受训斥处罚,只说对八爷,”楹嬷嬷说到这儿,往周边看了看,又把声音放低了些,“八爷是有大志的,可是府中却让八福晋弄得子嗣不旺,到现在只一个庶子,单只凭这样的情形,皇上就不太可能会选择他了。这种事儿,奴才既然都能看得出来,八爷自然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不管他现在是因着什么才由着八福晋,等到有一天他不想由着了,不用由着了,只怕八福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兰静皱了皱眉,她记得八福晋最后是雍正下旨休的,并不是八阿哥提出的,但想想似乎好象当时有一个侍女曾经劝八阿哥去为八福晋求求情,却被八阿哥断然拒绝了的,因为记不清这个事儿是在哪里看到过,也就分不清是真事儿还是杜撰,就即使是真事儿,也不好说八阿哥是跟雍正杠上了,有骨气的坚决不去求他,还是想借此机会摆脱这个既帮了自己的忙,也扯了自己后腿的女人。 但不管是什么都好,这事儿都是跟兰静没关系的,楹嬷嬷也只是拿她举一下例,马上就又换说别的了,“八福晋是不让八爷其他的女人出头,而其他的府里,那些因病而亡的妾室、庶子,甚至是嫡子,福晋就以为其中就都没有问题吗?只不过都被掩住了而已,福晋平时又不太管别处的事儿,自然也不会在意,孰不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府里事儿少呢。” “事儿少?”兰静自嘲的一笑。 “是事儿少,”楹嬷嬷很坚定的说道,“虽然说大家子里就没有麻烦事儿少的,但咱们府两个格格都在别院,怎么说也是要好许多的。福晋所差只是心软,之前两个格格在府里的时候,福晋就是太放任她们了,这才让富察格格存下了心思,不过象她这样的,别府也照样有,所差只是手段上没她这么……奇异就是了。现在主要是二阿哥,福晋本来是打算让乌苏格格来养他的,您只管做好一个嫡母就好,就算乌苏格格受了伤,您也完全可以多督促奴才们多看顾他些的,可是因着二阿哥身子不好,许多照顾的事儿都亲力亲为,一应东西不只是比着大阿哥他们来,甚至很多时候还是先尽着他。他在府中是这样,等出去见了人,知道别人家的庶子是什么样的,心里自然就有起变化。” “什么变化?”兰静问道,“是开始觉得我对他的好,是因为害了他的额娘,所以心里有愧吗?” “这应该是后来的,”楹嬷嬷摇摇头,“他最先应该还只是开始会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大阿哥他们的不同,然后就会开始观察自己所受到的待遇有什么不同,于是……” “于是,”兰静苦笑着说道,“就出现了我没带他去塞外给皇太后祝寿的事儿。” “那应该只是许多事加一起的最重要的一件,”楹嬷嬷对兰静说道,“因着二阿哥最近时候的样子,奴才也仔细回想过一些事情,也问过一些人,在去塞外的事儿之前,也有诸如别处进来果子,您给他的比大阿哥的少,甚至比弘晖阿哥的都少之类的,这本是很正常的,那果子本就不适合他多用的,搁到以前他本来也不会多想,但在存下了心思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会认为这是自己身份不够的缘故,若是哪一件您给他的又比大阿哥多了,他又会觉得这是在为之前的少给做补偿。” “总之,”兰静摇摇头,“我不管怎么对他,他都会往自己是庶子上去想。” “大概就是这样,然后就出了塞外的事儿,”楹嬷嬷点了点头,“不知福晋可还记得,二阿哥可是在皇太后圣寿当天晚间着了凉的。” “你的意思是,”兰静的眉头皱起来了,“福儿是有意让自己生病的?” “是不是有意的,奴才不好说,”楹嬷嬷接着说道,“但他因此而起了对您的怨怼之心应该是没错儿的,所以,他才会说想见乌苏格格,结果您答应了他,却又迟迟没带他来,他虽然知道这其中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却只怕也难免会怀疑您是不是在有意推托,更会去瞎猜她额娘的事儿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才有了后来在爷面前故意抱委屈的样子。” “说来说去,”楹嬷嬷总结着道,“总是您先前对他太好了,若是能自小就让他知道自己的本分,也许现在就不会” “他那时还是个孩子,身子弱成那个样子,生母又病了,我总是不忍心的,”兰静摇了摇头,“再说他也是爷的儿子,我这个嫡母自然是要多看着些的,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我固然会觉得灰心,但若是重来一次,我依然还是会这么做的,就是现在,你也要告诉他们,不能就薄待了他,米虫他们尚知道用阳谋呢,我这个做额娘的,总不能落了下乘。” “是奴才想差了,”楹嬷嬷忙起身应道,“福晋的话,奴才记下了。” “不,你今天说的话,很多我都听进去了,”兰静摇摇头说道,“楹嬷嬷,以前有许多事儿都是你教我的,近几年来,您说的也渐少了,以后,只要你觉得我有些什么做得不当的,都一定要记得跟我提个醒。” “奴才的话说得少了,是奴才见福晋做得都很好,”楹嬷嬷笑着说道,“今天多嘴一回,也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如福晋不见怪,以后奴才就多陪您闲聊聊。” “这样就最好了。”兰静点了点头。 兰静当然也知道楹嬷嬷会这么说,并不是真觉得弘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兰静待他太好的缘故,她只是见自己自怨自艾,才找话来安慰自己罢了,妾室庶子这种事儿本就是无解的,你对他太好了,他有可能不满足,但你若是对他太坏了,也或许会变得更糟,至少十三阿哥的心里是不会舒服的,而且让兰静看着一个孩子在那里受病痛的折磨而不管,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罢了,这事儿就先这么着顺其自然吧,且等看看弘昑以后的表现再说。眼下更主要的,还是富察格格的事儿,这才是有可能会对自己府里造成损害的。 而等兰静跟楹嬷嬷将那些下人们的口供又核了一遍之后,外面有人来禀报,十三阿哥到了。 “去告诉二阿哥一声,”兰静派了个人去通知弘昑,自己则赶紧带人迎出去。 “爷,”一见十三阿哥一身的风尘,兰静就马上过去扶着,“您是骑马来的?路上可累着没有?腿要紧不要紧?” “我没事,”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胳膊上拍了拍,“先进去再说。” 等到他在堂中坐下,用眼一扫,先就问道,“弘昑呢?” “他刚正在见乌苏妹妹呢,”兰静回答道,“我已经着人去告诉他爷来了,想是过来了。” 正说着,弘昑就已经回来了。 “见到你额娘了?”十三阿哥在弘昑行过礼之后问道。 昑点了点头,“额娘看起来挺好的,虽然大夫说怕出意外,没敢让她知道,儿子也没太往近前靠,但就儿子看来,她倒是显得挺乐,挺满足的。” “那就好,”十三阿哥也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看过他了,那就先回府去吧。”又对米虫说道,“你带他回去,府里面的事儿,也由你看着安排吧。” 虫也不多话,应了一声,就对弘昑说道,“二弟,你让人收拾东西吧,咱们这就要走了。”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弘昑在见到十三阿哥赶过来的时候,就明白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也不象是兰静说的那么简单,但在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能多问,听到米虫的话之后,也马上说道,“咱们这就走吧。” “她人呢?”等米虫和弘昑他们离去了,十三阿哥的脸也沉了下来,“带过来。” 过不多时,富察格格被带了过来,开始她还有些挣扎,见到十三阿哥之后,立时满脸放光,眼睛也亮了起来,只是因为嘴被堵着,发不出声来,只能是“呜呜”的叫着。 “将她嘴里的东西撤了,”兰静一挥手,“你们退下吧。” “爷”富察格格嘴里的布一撤,立时声音就出来,而且尤其的大,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富察格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忙将声音放低了些,但为了传达出自己的喜悦和急切之情,低也没低太多的,“爷,您终于来了,奴才知道错了,奴才这些年一直在想您,也一直在想办法改错儿,现在奴才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爷,您听奴才”说到这儿,富察格格突然停了下来,眼光向兰静那边看了一眼。 兰静心下一晒,之前是让自己摒退左右,现在十三阿哥来了,就连自己也要摒退了吗?富察格格这梯子拆得可是够的。 ps: 新书那边求推荐求收藏啊 感谢“小糊涂蛋”和“-*angel*-”投出的粉红票。.。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家都是病猫 你不愿意让我听,我也得愿意听才是呢。兰静的目光看向了十三阿哥,“爷,您一路急着过来,就算没累着,只怕也是吃了不少的风,我去交待厨下……” “我什么都不用,”十三阿哥打断了兰静的话,又看向富察格格说道,“在十三贝勒府里,没什么话是福晋不能听的。” 兰静微微一笑,也依旧端坐着了,她本是想着自己不在这儿,十三阿哥才好套话,现在看来,他却是不愿意使这个美男计的。 “这,”富察格格略微一犹豫,见十三阿哥的脸开始往下沉,也不耽误,赶紧把她认为十三阿哥会感兴趣的话说出来,“爷,奴才的娘家虽然没什么身份地位,也没什么本事,但这些年来,却一直在想办法要帮爷的,而他们的努力也终于有收获了,他们探听到,九爷现在正帮着十四爷争那大将军之位,还要弄个什么车还是炮来着,因为奴才身在别院,要把话递进来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有些事儿,奴才也是知道得不清不楚,爷只管找奴才的娘家去问,他们一定能说明白的。” “还有吗?”十三阿哥没接富察格格的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又淡淡的问道。 “还有,”富察格格想了想之后说道,“好象还说他们之前就算计过爷,而且还成功了什么的,但具体是哪些,奴才却依然不是很清楚,请爷……” “去问你的娘家是吗?”十三阿哥把富察格格下面的话说了出来,又淡淡的继续说道,“你放心,你母亲家那边,我必然是要找的,现在,你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管你清楚的还是不清楚的。” “奴才刚才说了,在这别院之中,奴才娘家要把话递进来,实在是不容易,”富察格格脸上带着无奈的摇着头,“所以奴才能清楚的事儿并不多,不过奴才却知道,这样的消息对爷肯定是有用的,但因为奴才身在别院,见不到爷,也就没办法告诉爷知道,好不容易福晋来了,奴才就忙不迭的来求见,只是福晋另有事要办……” “既然这消息这么重要,”十三阿哥没听富察格格把话说完,就又打断她问道,“又明知道你这里不方便传递,你母亲家为什么不直接送到我那里去?”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富察格格摇了摇头,“想是奴才娘家觉得事情太过机密,怕不小心泄露出去吧?” “你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十三阿哥看着富察格格问道,“还有别的吗?” “还有,”富察格格看十三阿哥似乎并没有欢喜的样子,心下也有些慌了,赶紧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奴才娘家的人应该是已经在九爷或是十四爷那边得到一些信任了,以后也会接着为爷打探消息,爷若是有事想让他们办,他们也必会尽力的。” “还有,”富察格格见十三阿哥依旧没有为其所动的样子,又接着说道,“九爷要弄的那车还是炮的,奴才娘家或许也是知道在哪儿的,如果爷需要,也可以让他们试着去偷出来。” “你母亲家倒是好本事,”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这么要紧、又必然是很大个儿的东西,他们说从我九哥那儿拿出来,就能拿出来了?” “只要是爷需要的,”富察格格忙表忠心道,“奴才娘家自然是会尽全力的。” “除了我九哥和十四弟那边,”十三阿哥又问富察格格道,“你那娘家还在哪里放了人?” “这个,”富察格格皱了皱眉,“或许八爷那里也是有的,只是奴才娘家传来的信儿中却是没有的。” “你母亲家传来的那些信呢?”十三阿哥接着富察格格的话问道。 “为怕走漏消息,奴才都已经烧了。”富察格格忙答道,“但上面所写的内容奴才都还记得,奴才娘家说了,这对爷是个太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在收集凭据,以备爷跟皇上禀明了。” “他们倒是想得周全,”十三阿哥微微一笑,然后对富察格格说道,“行了,把你母亲家都谁在做这事儿的名字告诉我吧,我会去找他们谈的。” “爷,”富察格格却没马上说出名字来,而是看着十三阿哥,眼中带着期望的问道,“奴才听说,乌苏格格的情形已经好多了,您看,奴才是不是也可以回府里去了?” “你要回府?”十三阿哥又是一笑,“在别院,你是里里外外的消息都能听得到,等回了府,只怕就没这么自由了。” “爷,”富察格格听着十三阿哥的话有些不大对头,神情怔了怔,却还是依着自己原先想的说了,“奴才是您的人,皇太后赐奴才过来,是为了侍候您的,有您的地方,才是奴才该呆得地方。” “很好,”十三阿哥再一笑,“那就如你所愿。” “真的?”富察格格却是一脸出乎意外的喜色。 “什么时候我说的话,你也会有怀疑了?”十三阿哥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是,”富察格格忙解释道,“奴才万万不敢的,奴才只是太高兴了,这些年奴才少见外人,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安排一下,”十三阿哥没理富察格格,迳自转头对兰静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就带她回府。”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点头,她虽不太明白十三阿哥的意思,但却知道,这富察格格回府之后的日子是绝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的,但她当然是不会对此表示什么意见的,只对楹嬷嬷吩咐道,“去着人将富察格格的东西收拾了,过会儿好一并带走。” 嬷嬷答应一声,就准备往外走去。 “不用麻烦楹嬷嬷了,”富察格格忙说道,“奴才自己回去收拾就好。” 楹嬷嬷的脚步连停也没停,富察格格的话说还没说完呢,她人就已经走出去了。 “你怎么说也是主子,”兰静倒是对富察格格摇了摇头,“这种事,又怎么用的着你自己动手呢?放心吧,有你的丫环在呢,楹嬷嬷不会少收拾了东西的,纵是缺个一样半样的,你还怕咱们十三贝勒府里补不上吗?” “福晋说笑了,”富察格格说出了这句话后,居然又摆出了一脸的感慨,“奴才可是好久没听到福晋跟奴才说笑了,这都是奴才诸事没做好的缘故,”说到这儿,她又很郑重的对兰静行了个礼,“福晋,奴才还要跟您请罪,适才奴才情急之下,话说得有些造次了,还请您看在奴才也是想帮爷的忙的份儿上,能予以原谅,奴才向您发誓,奴才对您从来都是恭敬爱戴有加的。” 这个样子的恭敬爱戴,我可是消受不起的,兰静本就被富察格格这实在是有些过火、也有些过于着力的演技弄得一头黑线,现下再被她那满目满脸的“真诚”与“恭敬”一激,差点儿一个寒颤就打出来了,但面上却还是学着十三阿哥淡淡的说道,“只要是能帮到爷的,我自然也没什么可不原谅的。” “行了,有什么话,回府之后再说吧。”十三阿哥站起了身,“我也有事急着要办,咱们这就先走吧,楹嬷嬷她们也有车,等东西收拾好了,自行回去就是了。” “爷小心着些,且不急,等车备好了再出去不迟,”兰静忙上前去扶,一边吩咐人去备车,一边絮絮叨叨的对十三阿哥说道,“您现下的身子是越来越强些了,却离能蹦蹦跳跳还有些时候呢,哪里就用的着这么听着风就是雨了?” “我没事儿,不过只是骑个马而已,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我其实已经好多了,只是你早些年被吓住了,才一直都觉得我弱不禁风的。” “这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盼着爷能好起来的了,”兰静也对十三阿哥笑着,“再说,我可从来没觉得爷是弱不禁风的,相反的,我是一直认为爷本身就是风来着。” “哦,”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那你觉得我是什么风?可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吗?” “还‘大风从北来,汹汹十万军’呢,”兰静摇摇头说道,“自然不是大风的,您要是大风,咱们府里就不是千树万树梨花开,而是千树万树梨花飞了。要我说,爷是‘春风多可太忙生,长共花边柳外行’。” “好哇,你可算是看了几本诗书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连取笑个人,居然也要这般雅的,你也不觉得累得慌?” “爷一个大风都不累了,我一个春风又怕的什么?”兰静笑了笑,看到管事的过来了,就略收了起笑容,“好了,不说笑了,车应该已经备好了,爷,咱们现在可以乘风归去了。” “爷和福晋到底是有才的,”富察格格听着十三阿哥和兰静对诗,一时也不好插话,这时候见大家都起身准备出发了,她一边笑着来扶兰静,一边笑着说道,“这诗词之道,居然是随手就能拈来,奴才听着可是羡慕得紧呢,苦巴苦想的,倒也得了一句,这‘春风得意马蹄急’,也算是说风的吧?” ps: 感谢“那一小堆”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其实也是你们的福气 “还是你说的应景儿,既说出了风,也说出了咱们就要用的马,”兰静冲富察格格一笑,一边在她的扶持下,伴在十三阿哥的身边往外面走去,一边继续说道,“说起马来,我倒是又想起一句诗来了,正好,也是说马蹄的,‘踏花归去马蹄香’,刚才来时我在车里不得见,却是不知爷这一路上可见有花没有?就没有也不要紧,能踏些草也不错,草木之中更是另有一种清香之气呢,就不知是不是也能引来蝴蝶了。” “蝴蝶?”富察格格面色一愣,随后眉头微皱,估计是在想有什么写蝴蝶的诗能应对兰静的这话。 “行了,你也别只管跟在这儿闲聊了,”十三阿哥淡淡的吩咐富察格格道,“你先到车那边,看看是不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察格格冲十三阿哥和兰静行了礼,兴冲冲的急步往门前去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你想说的,其实是这句吧?”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不等她回答就又摇了摇头接着往下说了,“她的心性已经迷了,你再点她也没用了。” “爷,”兰静皱了皱眉,“您觉没觉出来,这富察格格的性情似乎是有些变了,以前她可没这般浮的。” “她的心性一直是既高又浮的,否则也不会做出那些事儿来了,”十三阿哥轻哼着说道,“早些年她是能压得住,现如今在别院多年,她那点后养出来的沉稳早就磨得差不多了,况且咱们也少过来,她能得个机会也不容易,自然不敢再拖延,有什么都得赶紧说出来,否则错过了,以后就未必再能说了。” “不是,”兰静摇摇头说道,“爷是没见到她之前的样子,才这么说的,可是我见过,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大对劲儿,有些象乌苏格格生病之前的情形,但又有些不象。” “管她是什么,都没关系了,”十三阿哥微微一笑道,“米虫这时候应该已经回到府里,并按照我说的,把她回去住的地方收拾出来了,等过些时候,你再叫她娘家人过来探望一下,具体什么时候,你听我的话就行了,再然后”十三阿哥停住了没再往下说。 兰静也不问,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确实是不是好事,在富察格格回到十三阿哥府之后,虽然神态间颇有不稳之态,但到底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异动,但小动作却还是有一些的,而且也很喜欢打听事儿,这应该是缘于她急于想知道自己娘家到底帮上十三阿哥的忙没有,这个忙帮得有多大,从而也好让她知道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下一步的事儿,却是不用富察格格自己来想了,十三阿哥都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你不是想见家里人吗?行,没问题的,十三阿哥让兰静派人去通知富察家里了,甚至还很体贴的暗示她们,多来一个两个人的,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爷,”接到下人的禀报之后,兰静叫着十三阿哥,“富察家的人来了,您要见见不?” “我见他们?”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没见他们,他们就敢做这样的事儿,再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若不是有需要,连你也是不必见的,不过,你见归见,却不要太久了,两三句话打发他们去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兰静点了点头。 十三阿哥不愿意见富察家的人,富察家的人却是非常愿意见他的,在给兰静见过礼之后,富察格格的额娘就说,她家的老爷也来了,希望能有幸拜见一下贝勒爷。 “想拜见,怎么也不说提前打个招呼呢?”兰静微皱了皱眉,随即又面带着笑容抱歉的说道,“现下却是不巧爷身子不爽,正喝了药刚歇下呢。” “十三爷没事儿吧?”富察家的人忙问道,“不是说已经好多了吗?” “本来是好多了的,”兰静笑笑说道,“这不是前些时候到别院去了嘛,路上就有点累着了,不过,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虽有些虚,却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歇上几日,其间别四处走,也别见外人就行了。” “只要爷的身子没事儿就好,”富察家的人笑笑说道,“外面这时候正热,爷趁便在府里歇个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话说的很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平静静的日子过起来才是最舒服的,”兰静也笑了笑,然后又说道,“看我,居然就拉着你在这儿说上话了,”又埋怨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你们也不说给我提个醒儿,还不赶紧着送富察格格的家里人过去,富察格格这时候只怕都要望眼欲穿了。” “福晋说笑了,能跟您说话,可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呢,”富察家的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行礼说道,“那奴才们这就过去了。” “过去吧,”兰静笑笑说道,“既来了,就好好说说话,不用太考虑时候,走的时候也不需再麻烦来辞了,我就要去照顾爷了。” “是,奴才们告退。”富察家的人又行了个礼,这才退步离开了。 “楹嬷嬷,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兰静问着身边的楹嬷嬷。 “放心吧,”楹嬷嬷点头说道,“已经全都安排妥当了。” “那走吧,”兰静站起了身说道,“到爷那儿去,我可是说了要去照顾他的。” “她们过去了?”十三阿哥见兰静过来,就笑着问道。 “嗯,”兰静点了点头,“果然她家老爷也来了,说是要拜见您呢。” “他自是要来的,”十三阿哥淡淡的笑着,“富察氏回府了,我却迟迟都没找他们,他们自然是要心急的。” “那边的事儿可查清了吗?”兰静想了想问道,“他们在这里面到底搀和了多少?又打没打着咱们府的旗号做什么?” “打旗号的事儿,自是免不了的,”十三阿哥的脸色微微有些发沉,“便是他们没乱这乱搀和的事儿,也是要有的,好在都不大,估计也是怕闹大了,会被我直接收拾了。” “若只是用爷的名头镇着,以防别人去捣乱也罢了,”兰静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只要没什么不法之事就好。” “怎么会没有呢?”十三阿哥冷笑着说道,“但就象我说的,现时都还不大就是了。只是再不大,有些事儿也不是平空就能办的,我的名儿只是挂着的,内里却是另有人撑着的。” “也就是说,”兰静的脸更沉了,“他们内里算计得好外,坏名声却让爷来背了。” “想让我来背,他们也得能担得起后果才成,”十三阿哥眼光一闪,“看来我病了这么些年,在有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了病猫了。” “病猫又如何?”兰静笑着说道,“再病的猫,也是有爪子的,现在还没到用爷发虎威的时候,就且让我这只病猫挠他们一爪子吧。” “你一只不够,”十三阿哥笑着摇着头,“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病了这些年,你就在我身边侍疾了这么些年,你若是成了病猫,我这个一直病歪歪的人又怎么可能没事儿?” “那药,”兰静笑容略收,看着十三阿哥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这么多年了,李大夫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什么时候爷的身子完全康复如初了,您再来跟我说这个话吧。”兰静嘴上是这么说,但面色却还是放松了,然后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又想到什么了?”十三阿哥问着兰静道,“可别又是大师兄那样的,现在外面这话可是都传遍了,若不是米虫跟四哥学了个板脸功,早不知被人笑过多少回了。” “放心,这回跟大师兄、二师兄都没关系,”兰静笑着摆手道,“我是因为刚才跟爷的话,想起来曾经听有人说过,‘老鼠一发威,大家都是病猫’,如果大家都是病猫了,那爷和我又要做什么呢?老鼠?” “你这也算是个问题吗?”十三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老鼠能不能发得起威来,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大家都是病猫这话,咱们两这不马上就要是了嘛,至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人也成了病猫,则要再看看了。” “爷指的是?”兰静没明白十三阿哥的话。 “没什么,”十三阿哥一笑,眼睛看向门外,“李大夫的药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可以为做病猫而准备了。” 李大夫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在富察格格娘家人离开没两天之后,十三阿哥府里跟她们接触过的人,上到十三福晋下至丫环仆妇,集体病倒,与她们接触时间最长的富察格格也病得最重,而身体正虚的十三阿哥,因为一直都被十三福晋贴身照顾,也没能幸免,叫来太医来一诊脉,有传染性,需要隔离,再一查传染源,富察格格家自然也跑不掉。 ps: 新文明天就要pk了,有票的亲们还请多支持啊。推荐、长评、收藏,也是多多益善啊 感谢“豬頭sa?”、“yylinag”、和sa3”投出的粉红票,感谢“yylinag”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们爷的命且大着呢 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觉得这个人可以出去摆摊了,他已经是半仙了,那天他说,除了自己等人,可能还会有人成为病猫,结果在自己府中被隔离之后不久,八阿哥那边就病了,这等先知的功力,不由得兰静不服,是,自己也知道八阿哥会生病的事儿,但那是因为自己知道历史的缘故,更何况自己还只是知道有八阿哥生病之事,却并没记住他具体会是在什么时候病,可是十三阿哥他老人家居然就能猜得出,让兰静也不禁迷糊了,到底自己和他,谁是穿越来的呢?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十三阿哥让兰静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不认识了?” “是不认识了,”兰静点了点头,“爷怎么就知道八哥也要成病猫了呢?难道是开了天眼,竟能未卜先知了吗?” “我倒想呢,”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只可惜我会那么说,却并不是平空的。” “不是平空的?”兰静没明白十三阿哥这话的意思。 “你忘了富察家的人也有人是病猫的。”十三阿哥提醒着兰静。 “这我当然记得,咱们这病不就是从她们那儿传来的吗?”兰静刚开始还没明白,可话说到这儿,却突然醒过味来了,“爷的意思是,李大夫的那个药是真的能过人?” “当然是真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否则咱们的病又怎么会传上的?” “那咱们呢?再与人接触的时候,要不要小心些?”兰静忙问十三阿哥道,他们用的药可是跟富察格格家里的人一样的,区别只在于太医看过之后,他们用了解药。 “咱们用过了解药,自然就没事儿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只是小心也得小心着,毕竟样子总是要做的。” “富察格格那边呢?”兰静又再问道,“被他们过了的人,不会有事儿吧?” 虽然李大夫说过那药只是会在表相上造成一些症候,人是会难受些时候,但却是伤不到内里的,甚至若是用药之人体内有什么陈年的毒素之类的,这个药还能给带出来,让他的身子在药效过后,还会较以往更健康一些,这种方法,是他治疗十三阿哥的毒伤时研磨出来的。兰静不是不相信李大夫的话,但谁知道这病过来过去的,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异啊? “自然是不会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若不能保证会伤及无辜,我也是不敢随便用这个药的,毕竟富察家的从咱们这儿出去之后,都会跟什么人接触,会接触到多少人,咱们是没法控制的,而且李大夫也说了,只是会跟他们有近距离以及长时间接触的人才会被传上,被传上之后,就即使不用药,过上一两个月自己也是会好的。” “那就好,”兰静放下了心,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那也就是说,八哥的病其实也并不要紧,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历史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都说是八阿哥当时病得严重得不行,老康却一点父子情面不讲,嫌他挡住了回京的路,有可能会把病气过给他,坚决让他挪走,把九阿哥气得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可等到康熙回京之后,八阿哥也慢慢的好起来了。 兰静在那儿觉得自己把事儿理得挺顺,十三阿哥听了她这话,却是叹着气摇着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看着兰静,“你刚才是只顾着想我开天眼的事儿吧?连八哥生的是伤寒之病居然都没听明白。” “伤寒?”兰静一愣,她刚才还真没注意,“这么说他得的病,并不是富察格格家人带去的了?” “当然不是,”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他与富察家,与咱们府的症候完全的不同,除了都有可能会过人之外,其余的基本上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原来是这样啊,”兰静只好将之前的想法全部推倒重来,“亏我刚才还在担心,八阿哥和九阿哥会因为生病的事儿,迁怒到咱们这儿来,并又来找咱们别扭呢。不过,”兰静又皱了皱眉,“八哥的病既不是富察格格家那边过去的,那就是真的病了,伤寒,这病可是有些麻烦呢。” 兰静也想过要不要跟十三阿哥说说,康熙就要回銮了,而八阿哥正好是挡在路上的事儿,可是又想想这事儿跟自己这边并没什么关系,况且十三阿哥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可做的,他是能让康熙先别急着回銮或才是换个道绕开八阿哥走,还是能让八阿哥自己识趣,趁着病现在只是初发、还不太重的时候,早早的自己挪开?这些事别说是十三阿哥做不到了,就算是他能做到,他又凭什么去做? 不过,兰静又想起来了,好象在历史上,四阿哥也曾经在这事儿里面出现过来着,只是写这事儿的文不多,她也就只记了个影子,落到实处的东西是一点儿没有。算了,兰静也不跟自己这越来越破的脑子较劲儿了,反正不管四阿哥是在这事儿里怎么着了,最后他依然还是当上皇帝的,自然也就不用自己再来操这份儿心了。 皇子生病是大事儿,更何况一病还就是两皇子,所以京城这边很就将消息递到康熙那儿了,康熙这时正好刚刚回热河,听说此事后,发出旨令,说十四阿哥向来与八阿哥相好,着他和太医一处,对八阿哥商酌调治,至于十三阿哥,因正被隔离着,只叫五阿哥关注着些,又亲点了几个太医,让他们入到十三阿哥府里悉心诊治。 康熙的这些旨意,并不很得人心,先说十三阿哥这边,被康熙点了名的太医固然是不愿意赴身到险地,十三阿哥和兰静更不愿意,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又得喝上药,去体会那份儿不舒服了,而米虫这些大一些能保密的孩子们也不高兴,这样一来,他们就得严格遵守隔离的命令,对十三阿哥和兰静的居所只能远观,而不能近前了。 而八阿哥那边呢,十四阿哥本来是在一得知八阿哥生病,就过来探望了,他也不是不愿意和太医一同商量对八阿哥的调治之法,可是康熙点着名,说他与八阿哥相好,这就不能算是什么好话了,康熙现时对八阿哥的态度,不说是仇人,也差不太多了,而他一再训斥、打压甚至是辱骂八阿哥的理由之一,就是他结党串连,现在康熙却说出自己向来与八阿哥相好的话来,让最近正努力表现、一心想争大将军王的十四阿哥也不禁心下直犯嘀咕。 然后,好象还嫌京城里不够热闹似的,四阿哥又回来了,回来之后,连家也没回,就直接奔十三阿哥府来了,可因为这里正被隔离着呢,他进不来的,十三阿哥自然也出不去,只坐着轿子,被抬到隔离线旁,通过几个差役连传话带喊话的,总算是两人之间能进行交流了。 被这么只差唱着山歌说出来的话,当然是不具有保密性的,于是不只是十三阿哥,连周边的人也全都知道了,四阿哥这是知道两个弟弟病了,心里着急,在随同康熙回京的路上派人马来探看,知道情况确实严重之后,就跟皇上请示说要先行赶回京,一来是给圣驾回銮打个前站,二来也可以早点儿探望两个弟弟的病情。 口胡什么两个弟弟啊?在场的人俱皆吐槽,你回来的时候,可是先经过畅春园的,八阿哥养病的地方就在那旁边,结果你倒好,过其门而不入,直接先奔这儿来了,嘴里说着马上就去看八弟,结果脚下却就是不动地方,害得那传话的人喊得嗓子都要哑了,其实总结起来,不过就是:“你病了,我很担心”和“我没事儿,马上就会好了”的很简单的中心思想,也亏得这两个人能翻出各种花儿来。 不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这两人再腻歪也没用,康熙并没有顺势叫四阿哥接手照顾十三阿哥,反而把他也发八阿哥那儿去了,让他看着八阿哥的医药之事。于是四阿哥就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涯,每天在盯着给八阿哥用药的太医之余,还要对十三阿哥府门里门外的太医进行追问,天天都要问他们,十三阿哥的情形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解除隔离等等,问得那几个其实只是负责外围消毒工作的太医都要叫天了,这位爷平时话不是挺少的嘛,这怎么突然就变成话痨了呢? 当然会有知道真相的群众会跟他们说明,其实这位爷本来就是话痨来着,因为被当今点出来并训诫了,所以才一时奋发,生生的变了性子,改沉默是金了,他能当着你们显出本性来,其实也是你们的福气。 那几位太医看着那说明真相的同志,只觉得牙有些痒痒的,手也想与他那光亮亮的脑门进行一番亲密接触,我们不想要这种福气好不好?这位爷的话变多了,可冷气却一点没变少,在我们答话没如他意的时候,倒更显凛冽了,现时重阳都已经过了,我们不需要再避暑了。还有五阿哥,你才是我们的正管啊,咋能躲在一旁不管事,任由我们被风吹雨打呢? ps: 新文今天开始pk了,大家有票的去支持下啊,还有收藏评价推荐神马的,也顺手点点啊 感谢“657muzi”投出的粉红票,如果再有的话,请投新文那边,多谢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三十七章 也得看儿子干不干呢 十三阿哥府门前的这些太医们怨念了没几日之后,就改成庆幸了,因为康熙的一道谕旨传来,听说是让八阿哥那边可乱得不轻,这不,四阿哥都没工夫来找自己这些人的麻烦,只顾着在那边照应了。 康熙的这道旨意,自然就是清穿文中多次提及到的嫌八阿哥挡了他回京的路,让他移回家中的那道了,后世也因此认为他对八阿哥泯灭了父子情,兰静在现代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穿到这里之后,她才知道,凡事都不能只凭一面而定。 象康熙言语中辱及八阿哥生母良妃娘娘的事儿,虽然这样很不好,兰静对他的这种做法也很看不上,但不可否认的是,八阿哥的做为也是造成这种后果的因素之一,是他心存大志,是他拢络朝臣,是他被人群而拥之,让康熙起了猜忌之心,是他在康熙明确表示不满之后,还依然动作不断。 兰静并不是认为八阿哥对皇位之心起觊觎之心不对,他所用的方法对与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她却认为,既然起了心要争,那就要想到争败后会落得什么样的后果,在这个时代,刑罚都明文规定着,一人犯罪,家人也要跟着受罚,那个倒大霉做了皇子师傅的徐元梦,他的父母就险些因他的过错而被发配了。 虽然说,皇子的母亲就是皇帝的女人,是不会被发配的,但所受荣辱会与儿子的功过紧密相关却是同样的,当初三阿哥“居丧不谨”,荣妃娘娘在宫中就沉寂了好久,大阿哥事出,惠妃娘娘不只要去“奏其不孝”,之后也是深居浅出,更别提康熙还认为八阿哥之阴险比废太子还甚呢。说白了,说良妃娘娘也好,说八福晋也罢,其实源头还在八阿哥这儿。 八阿哥的错,不在于他去争,而在于去争却被看出来了,争的时机和方法以及相关善后都没能把握好,所以他被打压了,母亲和妻子也跟着受牵连、被责骂了,可如果他争成功了,她们跟着享受的就是无尚的荣耀了,当然,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能就说八阿哥肯定会失败,但看着现时的情势,却已经是差不多了。 不过,康熙让八阿哥挪开,不要挡着自己回京的路,倒并不全是因为他对八阿哥的父子之情变淡的问题,早在此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年,康熙就曾经教导过自己的一众儿子们,“汝等皆系皇子王阿哥,富贵之人,当思各自保重身体,诸凡宜忌之处,必当忌之,凡秽恶之处,勿得身临,譬如出外,所经行之地,倘遇不祥不洁之物,即当遮掩躲避。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于尔等身为皇子者乎?” 康熙不只是对儿子们这么告诫,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在皇子生病的时候,他也有去亲自照顾的情形,可若是儿子真要不好了,他不是自己离开,就是让人把儿子挪出去,总之是不会留在身边的,而这时候太医报去的八阿哥病情,是说他病极其沉重,已不省人事,正是需要“遮掩躲避”,皇帝回銮的道路不能更改,那就只有让八阿哥挪开了。 但康熙的第一道旨意,却并不是直接下令让八阿哥移回家的,而是就是否该移他回家之事,让皇子们议奏。这些在京的皇子们又如何不知道自己阿玛的心思,自然是纷纷表示应该移回,唯有九阿哥,如历史上一般的愤怒之极并坚决的予以阻拦,并严词质问前来传旨的人和在场的众位阿哥,“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中万一不测,谁即承当?”几位阿哥知道九阿哥素来与八阿哥交厚,又是放起赖来、连十阿哥都有些不及的性子,倒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争。 可驻跸在汤泉的康熙却用不着考虑九阿哥的心情,听说了这边的情形之后,又发过严旨来说,“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有了康熙这个明确的话之后,九阿哥也不敢再闹了,于是众阿哥们这才一边对康熙的旨意做出“倘有不测,胤禩见驻之处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的赞同表示,一边督促着太医们务必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尽全力让八阿哥一路平安的回到府中。 若说康熙坚持让八阿哥挪开,是因为帝王的一向爱惜自身,怕过了病气,或是被什么不祥冲了,那他接下来又命了固山贝子苏努、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鄂伦岱、侯巴浑德一同往去看视八阿哥病之事,却又跟他打压八阿哥的情形联系起来了,这些人,那可都是八阿哥一党的。康熙这么做,估计应该是在告诫他们,谁跟谁结着党,谁跟谁是一伙的,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们最好都老实呆着不许动。 不过,在与此同时,康熙却又让四阿哥取代了他之前对十四阿哥的任命,让他对八阿哥之病,多方延医、竭力调治的事儿,就有些让兰静想不通了,这应该就是自己之前隐约记得的四阿哥与这事儿好象有点牵连的事儿吧?只是康熙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会在那一堆的“八爷党”中掺进一个四阿哥去呢? 是,四阿哥这些年与八阿哥那边,面儿是保持着兄友弟恭的姿态,但康熙不会因此就认为四阿哥也是八阿哥一党吧?还是说,他认为十四阿哥是那边的,那么做为与他一母同胞的四阿哥也很有可能会靠过去?可这种说法不能成立啊,现在紫禁城内外差不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四阿哥跟十四阿哥之间的关系,比起他和十三阿哥来,那可是差得远了,老康总不会认为四阿哥这是在演戏给他看吧?又或者,康熙虽然用这种方法来告诫八阿哥他们,但却又担心他们真的会密谋什么大事儿,所以才把四阿哥插进去,只是,让四阿哥这样的人去卧底,好象也不是很合适吧? “你又想多了,”十三阿哥听着兰静的分析,不由得摇头笑了,“皇家中的事儿不简单这不假,但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有那么深的意思,皇阿玛会让四哥过去,应该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和八哥不能痛说话而已。” 懂了,兰静点了点头,就是说,康熙面儿上是很大方的把八阿哥的人都发了过去,但内里却也怕他们真的共谋什么大事儿,所以才把四阿哥这么个出了名严正不阿的人派了过去,让他们不能痛说话,行事上更要谨慎,这位爷另一个特质,可是做事素来认真,从来都是不耐烦琐碎的,真要是让他看出什么不对追查起来了,那可是会翻个底儿掉的。 只要四阿哥没遭猜忌就好,至于八阿哥那边会不会真的要生什么事儿,兰静在自己所知的半调子历史中拨拉了一下,好象没有,他们后期最主要、最大的动作,应该就是十四阿哥当上大将军王了,虽然这事儿现在还是没消息,但却也不是现在要担心的,她现时还另有事儿要和十三阿哥商量。 “爷,”兰静给十三阿哥换了碗热茶,“咱们府说话就要解开隔离了,到时候宫里那边是必要去的,也免得额娘再担心,八哥那边,是不是也该去一趟?” “是该去的,”十三阿哥点头说道,“到时候跟四哥一起吧,反正他负责八哥医药之事,也是每天都要过去的。” “行,”兰静也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跟四嫂通个气。” 没到八阿哥那边探病之前,十三阿哥府里先迎来了客人,他这边得以解开隔离也是件大事儿,兄弟们以及宗室们自然也要来相贺的,兰静那边要接待的女眷们自然也是不少,最先的一批当然就是她的妯娌们。 “八嫂,八哥的病情如何了?”在与大家做了例行寒暄,并接受了问候之后,兰静头一个就很关心的问着八福晋,“我们爷头两天还说,等进宫请过安之后,就马上要过去探望呢。” “有劳你们想着了,”八福晋展开了一个很标准的微笑,“放心,我们爷的命且大着呢。” “那就好。”兰静面儿上虽然依旧含着笑,但心里却已经皱起眉了。 这八福晋还是那般的不会说话,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也别逮个人就撒啊,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我们府被隔离可是比在八阿哥发病之前呢,那时候可没见你来探望我们啊,虽然说来了也进不来,可人家四阿哥怎么就能在门外喊话来着?当然,你们不来,我们也不会挑你的理,可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挑上我们的理了? “是啊,”四福晋把话接了过去,“听我们爷说,八弟的病这两日也很有了些起色,我也正说要再去看看呢。” “那到时候就咱们一起吧,”兰静对四福晋点头微笑着。 “可见得是四弟和十三弟哥俩亲厚,带着你们俩也比旁人显得近些,”三福晋笑眯眯的打趣道,“只是这探望八弟之事,当然是要大家一起的。” “是啊,当然是要大家一处去的。”五福晋也跟着点头,又接着说道,“十三弟的府里没事儿,八弟的病也有起色了,这可都是好消息,皇玛嬷若是知道了,必也是很高兴的,她老人家可是一直都担着心呢。” “行,你们都来,定下了时候,派人送个帖子知会我一声,我好安排。”八福晋微微一笑,随后又站起了身,“只是现下我却是要先告辞了,我们爷虽说是略好了些,身边却也不能离人的,十三弟妹,你不会怪我失礼吧?” “怎么会?”兰静对八福晋微微一笑道,“八嫂能抽空过来,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八福晋伸手挡了一下,“你们聊吧,别为我打断了雅兴。” “八嫂,”九福晋却跟着说道,“我跟你一起吧,上回八哥吃那个补品好,我们爷让人又去寻了,现时只怕已经送到府里了,你正好和我一处去拿。” “好,”八福晋对九福晋点了点头,又冲兰静说道,“有九弟妹陪我,你就更不用送了。” 八福晋的话虽是这么说,兰静却不能真不送,等她回来之后,又与其他皇子福晋们商量了去八阿哥那儿探望的时间,就听外面人来传话说,前面皇子们要走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皇子福晋们也大多这么说道。 “你们先走吧,”四福晋却说,“弘晖和他媳妇一会儿也要过来,我等他们一处再走。我们爷身负皇阿玛之命,这时候应该是会到八弟那儿去的。” “那我也等一会儿再回吧,”五福晋略微一犹豫,也马上说道,“皇玛嬷圣寿就要到了,我有些绣活正说要问问十三弟妹呢。” 其他人听了这话,就明白她们是另有事儿要谈,也并不在意,在兰静的相送下离去了。 “五嫂,”回到屋中的兰静,让着四福晋和五福晋到里屋就坐,将屋里下人摒退之后,就直接问五福晋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四嫂?”五福晋没马上答兰静的话,而是先看向四福晋。 “我没事儿,”四福晋笑道,“我真就只是在这里等弘晖他们的。” “我真羡慕你们两府的关系,”五福晋微笑着,笑容里却带了些苦涩,“就象之前三嫂说的,四哥和十三弟亲厚之极,你们两人也是亲近不已,两个府其实与一个府也没什么区别了,哪象我们,九弟他可是根本没把我们爷当回事儿的,他一心为着的,就只是他的八哥。” “这也得说八弟会为人处事,”四福晋的笑容也变淡了,“不只是九弟,你看十四弟,不也是如此吗?那时候他可是为着他的八哥,在皇阿玛面前据理力争呢,你见他什么时候为我们爷至此了?当然,我们爷和我也没想让他这么做,可是他也不能说,见着我们爷就一脸别扭吧,最近这些日子总算是好些了,但比起对八弟来,却还是差着不只一层呢。” ps: 有票的亲们,支持下新文啊,粉红、pk、收藏、推荐、评价,啥都要啊 感谢“豬頭sa?”和“ziyanfay”为本文投出的粉红票,若再有,请投新文那边。 又感谢“懒猫爱睡觉”为新文投出的粉红票,以及“漫步漫漫o”、“y14”为新文投出的pk票,感谢“朱蘡薁”为新文投出的评价票,感谢“莫明其妙的人123”为新文投出的更新票。 更多到,地 第四百三十八章 活活坑死你! “不管怎么说,”五福晋在四福晋话说过之后,却只是轻叹着摇头,“十四弟总算是有所回转,而在对八弟的问题上,也不再那么拧着了,可九弟却是不同,之前的事儿,你们应该也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皇阿玛的意思,却就敢那么着顶牛,额娘在宫中知道了,急得病差点儿都犯了。” “宜母妃怎么样了?”兰静听着两个嫂子哀叹自家亲小叔子不省事,也不好插不上嘴,这时候听到宜妃娘娘有不豫,这才赶紧表示关心。 “现时还不碍,太医给开了几副药,暂且算是稳住了,可是,”五福晋又微皱了皱眉,“若九弟再这么着让额娘着急上火的,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五弟妹不用担心,”四福晋忙说道,“宜母妃的身子一向康健,性情又素来疏朗,现时既然已经没事儿了,以后就更没关系了,再说,九弟对宜妃娘娘也是孝顺的,宜母妃有什么话,他一定会听的。” “四嫂这话是开解我呢,还是开解自己呢?”五福晋对四福晋摇摇头,“十四弟对德母妃不够孝顺吗?可是德母妃的话,他真是什么都听吗?” 兰静在一旁听着这两个人又开始谈论起对小叔子的种种无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她们两个人的境遇还真是差不多,也就是弘晖被蝴蝶没有夭折,否则四福晋也会和五福晋一样,没有嫡子在侧,两人的老公都是自小就被抱到比较有身份的人身边养着,又都有个一母同胞亲弟弟,而这个弟弟也都是偏又不跟自己的亲哥哥亲,反而同样去亲近八阿哥,一个两个的为着八阿哥都敢去与康熙抗争。 这事儿说来也真是邪性,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的额娘都是妃位上的人,而在历史上也是跟八阿哥搅到一处的十阿哥的额娘更是贵妃,纵使德妃娘娘是宫女子出身,但比起良妃娘娘的辛者库却是要强的,却为什么偏跟八阿哥好的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呢?别说是因为惠妃娘娘和大阿哥的缘故,他们就没对大阿哥服帖过,他们跟着的,从来就只有八阿哥一个。 说他们缺爱吧,或许历史上的十阿哥还有可能,但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却就是胡扯了,他们的长兄一个被皇太后抱走了,一个被当时的贵妃后来的皇贵妃以至孝懿皇后养着了,留下这两个儿子,可是备受他们额娘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宠爱,当然宫中的母子情与民间的又有不同,不会那么亲密,但皇子只和皇子比,比起其他阿哥来,说谁缺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都不可能缺了。 说他们喜欢当强者照顾弱者吧,这又不对,在八阿哥和他们相处模式上看,明显是以八阿哥为首,他们则不只要负责摇旗呐喊,还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女人帮着买,有凶险还要顶得上,一废太子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身带毒药,一副随时准备与八阿哥共存亡的样子,十四阿哥更是在康熙训斥八阿哥的时候,奋起抗争,气得康熙都要动刀子,现时看着他似乎没那么愣了,可是九阿哥却依然痴心无悔。 兰静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到底是为了什么对八阿哥这般信服、这般死心踏地?堂堂一个皇子,明明自己的出身还要略强些的,却甘愿当人家的跟班,好吧,现如今十四阿哥可能已经是另有所图了,可是九阿哥却依然还是一副非要一条道坚持跑到黑,千万匹马也拉不回我的劲头儿,八阿哥的这份人格魅力,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十三弟妹,你说呢?”兰静的心思跑得正偏呢,又让五福晋给叫了回来。 “啊,说什么?”兰静疑惑的看着四福晋和五福晋。 “不用问,她刚才这心思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对兰静这个特质很了解的四福晋无奈的对五福晋摇了摇头,又对兰静说明道,“刚才五弟妹正跟我说着,怎么能促进兄弟们更相和睦呢,这可是问着我了,就我们爷那不知转圜的性子,还不知道让多少兄弟在心底里抱怨过呢,也就是老十三这些年一直病着,跟我们爷在差事上没什么牵涉,只谈及闲天,这才能相处无隙。” “谁说无隙的?”兰静很是一本正经的反驳着四福晋,“四嫂忘了,就在四哥去热河给皇阿玛请安之前,他们两个还险些为争粽子吃而恼了呢。” “那是我们爷怕老十三身子不好,吃粘食多了不消化,”四福晋轻瞪了兰静一眼,“什么争粽子吃恼了?无怪乎我们爷总说,老十三什么都好,就只福晋有些不太着调。” “我还说四嫂什么都好,就只夫君有些爱板脸呢,”兰静轻哼了一声,又转而冲向五福晋说道,“五嫂是知道我们家壮实的,他那脾气若是犯起来,是对谁都不买帐的,可那天他正闹着,四哥到了一板脸,他居然立时就鸦雀无声了。” “亏你也好意思拿这事儿来说嘴,”四福晋笑着把话接了过去,“壮实那是对谁都不买帐吗?明明是老十三为了看老十被他闹得一头汗,都不去管他” “行了,四嫂,十三弟妹,”五福晋插进话来说道,“你们两府之间很和睦,这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也不用再说来让我眼馋了,还是先看看我们家的那个老九怎么办吧?额娘可是发了令,让我们爷好生劝着他呢。十三弟妹你也别以为今天在宫中躲得就没事儿了,你可是我们额娘的干女儿呢,她让我给你带话了,你可不能就那么看着你干哥哥一直往错路上走。” “怎么?宜母妃今儿个找我了?”兰静疑惑的看了看五福晋,“我是真不知道,更不知道宜妃娘娘有所不豫,否则我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她的。” 兰静今天是去进宫请了安,但却只去皇太后和敏妃娘娘那里就好,其他的娘娘那儿是一个都没去,包括宜妃娘娘在内,说是干女儿,却并没落到实处,而贺太医的事儿,宜妃娘娘有没有从中掺了一脚,现在还不好说,现时又因着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正是敏感的时候,兰静自然是多一事不好少一事。 但兰静没去归没去,对宜妃娘娘的心思却还是能猜得几分的,四福晋估计也应该是如此,所以她们才一直打着太极,不太去接五福晋的话,但任凭她们有千条妙计,五福晋却有一定之规,人家也不跟你啰嗦,也不绕圈子,就直截了当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看你还怎么避重就轻?所以说,阳谋一向就比阴谋难对付。 只是宜妃娘娘让五福晋带来的话虽简单,心思也不难猜,但她想让兰静做的事儿,却并不简单。宜妃娘娘一共生过三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俩,五阿哥被太后养得才气不高,好在性情憨厚,并不去参与党争之事,将来能做个闲王也不错,能让她操心的也就只剩下九阿哥了。 九阿哥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早早的就开始拉帮结伙,初看他跟八阿哥混一处去了,宜妃娘娘也有些不那么高兴,但想着以九阿哥的性子,再加上自己对康熙的了解,就知道他肯定是争不到那个位子了。既然自己争不到,能有个从龙之功也不错,八阿哥出身虽差,但几年下来,却能攒下那么多的人脉,这份心思这份能力,也应该有的一争了。 而在接下来八阿哥一党受打压,八阿哥本人又多次被训斥之后,宜妃娘娘除依旧与诸如兰静等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以为九阿哥留有一条后路之外,对九阿哥依旧与八阿哥粘糊的举动并没有太去做阻止,因为她看着八阿哥这不屈不挠的劲儿头,觉得他必然还有后着,结果也真是如此,八阿哥一党在八阿哥争储无望的情况下,改推出十四阿哥,宜妃娘娘认为这倒也不失是一个解决之道,于是在力所能及、又不太会伤及自身的情况下,还有意无意的帮了他们些小忙。 可是现在情况又是不同了,宜妃娘娘知道,以康熙坚持非让八阿哥挪走的事儿来看,这八阿哥必定是病到一定程度了,而接下来八阿哥一党的骨干力量尽数被打发过去,又让她明白,康熙对八阿哥的防范有多深,从而也对十四阿哥上位的可能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这其实就是个换汤不换药的事儿,面儿上的人是换成十四阿哥了,可十四阿哥哪有自己的班底,那全是八阿哥的人,这事儿自己明白,康熙肯定更是明白。 只自己那个傻儿子,却还是那么一根筋,居然还要对皇上的意思提出置疑,他这是嫌自己日子过得舒服了,宜妃娘娘能数十年一直得皇宠,对康熙的了解自然是不少,她知道,康熙疼儿子时是真疼,对儿子狠的时候也是真狠,而现阶段的他,对儿子们的狠要超过对他们的疼,尤其是那些长大了的皇子们,已经有两个被圈起来了,其中一个还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自己儿子若再这么蹦达下去,只怕结果也要够呛。 只是宜妃娘娘想拉回儿子,不让他往错路上奔,也得看儿子干不干呢,现时能让九阿哥听得进去话的人之中,是绝不会包括十三阿哥的。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三十九章 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五福晋在听了兰静关于九阿哥未必会认同十三阿哥的话之后,摇了摇头,“额娘说过,若论皇子之中谁说话最能中地,当属十三阿哥,因为他一向看事分明,”说到这儿,五福晋抱歉的看了看四福晋,“当然,四哥也很好,只是” “我明白的,我们爷的性子,原也不适合担起宜母妃的嘱托。”四福晋微微一笑,她自是不愿意别人说自家夫君不如人,但却也乐得少麻烦,更何况五福晋说的这个人是跟四阿哥关系最亲厚的十三阿哥,是四阿哥自己也常说在某些地方不如的人,四福晋就更不会有什么了。 兰静却觉得很有什么,四阿哥不适合担起宜母妃的嘱托,十三阿哥就适合了?什么叫十三阿哥的话最能中地?什么叫他一向看事分明?这个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好不容易康熙对十三阿哥总算是稍微能消停点儿,不再那么可劲儿的挫磨了,这怎么又换宜妃娘娘来折腾了呢?劝人,这人是那么好劝的吗?还有,什么样的话算是中地?那中地的话,又是对谁都能说的吗? “四嫂别太谦,五嫂也别夸,”兰静心下怨怼着,脸上却含着笑,“我们爷的情形,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清楚吗?自那次受伤之后,他光是卧床就有几年了,现下纵好些,到底也还是没利索,有心想勉力帮皇阿玛分些忧,结果稍一用功,就又倒了下来,倒弄得皇阿玛也不敢再派他什么差了,让他每天去听听事儿,估计也只是为了让他能多活动活动,所以他也就仅只是听听而已,并不敢太去搀和,事实上他也没法儿搀和。” “我们爷教弘晖米虫他们的时候,”兰静对四福晋笑笑,又接着说道,“曾经说过一番话,‘一日不练手脚慢,二日不练丢一半,三日不练门外汉,四日不练瞪眼看’,还有‘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师傅知道,一周不练,是个人都知道了’,其实我们爷也同样是如此,他这一场伤病养下来,可是将近十年了,什么文学武功,一概都放下了,之前的所学,一大半都还给了师傅,剩下的一小半,只怕也是个七零八落,头些日子我还跟他开玩笑,这论做诗,我是尚不如他,但论记诗,只怕他却是没我多了,结果倒让他要折腾着要找唐诗宋词来看,我怕他用心多了,再引得身子不豫,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劝住了。” 兰静也不愿意说十三阿哥没能力,只说是他养病这些年都搁下了,又抬出康熙来说,他都不再派十三阿哥的差,自己也是连看个诗怕他用心过了伤身,这下看五福晋还怎么好意思要劳动十三阿哥。虽然五阿哥两口子平时跟自己府里的关系也算保持和睦,但那也仅是略近一点点而已,真要是十三阿哥和九阿哥有什么相争了,他们必是向着九阿哥的,当然,兰静并不是说他们这样是错的,毕竟人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会这么做也是正常的,而自己这边不愿意为九阿哥的事儿去冒险,就更是正常的了。 “我也知道十三弟的身子禁不得操劳,”五福晋听了兰静的话,果然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只是额娘那儿实在是担心过甚,我们爷也是急得不行,我纵是再知道不该,也只能是厚着颜开口了。” “五嫂不要这样,”兰静见五福晋用词严重,连忙说道,“咱们之间谁跟谁啊,可用不着说这些个,只是你所说的事儿,实在是难办,且不说我们爷的身子禁不禁得住操劳,就只说九哥,我这当干妹妹的与他接触并不多,但却也能感觉到,那不是个能轻易改主意的,宜母妃是他的额娘,都尚且不能,更遑论我们爷这样他一向不怎么亲的人了,只怕我们爷不说倒好,一说反倒更起反效果了。” “没事儿,只有十三弟愿意去说就行,”五福晋连忙顺竿爬,“至于会不会起反效果,原也不是我们能保的,总是要把能做的都做了,这样在额娘面前,我们也才能有个交待。” 你是有交待了,那我呢?兰静被五福晋沾上就赖的举动弄得很是无奈,与四福晋对视了一眼,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和庆幸兼而有之的神色,就更郁闷了,最后只好是敷衍着五福晋,“这事儿不是我就能拿主意的,你先容我跟我们爷商量商量。” 没想到十三阿哥却是一口就应了下来,“没关系,我去说。” “爷应下了?”兰静本是想与十三阿哥一道想个比较稳妥的借口来推拒的,不防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很是疑惑,“爷可听清我的话了?五嫂转达宜母妃的意思是,让爷去劝九哥,不要再往错路上去了。” “我自是听清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九哥是我的兄长,宜母妃发话让我劝他向善也是正理,我没道理不听的。” “话是这么说,”兰静皱了皱眉,“但九哥那人可不是能听进去话的。” 兰静也知道宜妃娘娘既然发下了话,就不是那么好推辞的,所以之前虽然想了各种借口,却并没有直接拒绝五福晋。这是个一直能与康熙说上话的人哪,又是他们的长辈,让十三阿哥做的事儿,还是肯定不会让康熙不高兴的,也就是说,如果十三阿哥不去做,又没有正当理由,那肯定就会招老康不高兴。 要正当理由不是没有,象身子弱,象是与九阿哥不够亲厚等等,但也得康熙能接受才行,身子弱并不影响说话,与九阿哥不够亲厚,是你平时没能兄友弟恭,总之一句话,只要老康认为你应当去,那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就都是不正当的,都是借口,想通了这一层的兰静,也觉得十三阿哥这个钉子只怕是非去碰不可了。 “没事儿,”十三阿哥自然也知道九阿哥是什么样的人,“劝不劝在我,听不听就看九哥了。” “唉总之是麻烦。”兰静想想,现时好象也只能这么办了,只盼到最后,康熙别再认为十三阿哥劝人没用心,或是故意往反里劝就好。 “爷,”知道暂时只能先这么办的兰静,又另有一个疑惑,“宜母妃怎么就把这事儿托给您了呢?皇阿玛的儿子这么多,比你年长,比你爵高,比你和九哥亲的也有不少,她为什么就找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养病的您了呢?” “我猜,”十三阿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看着外面的树影摇动说道,“不外乎两方面,一是,她揣度了皇阿玛的心思,二是,她琢磨了八哥那边的心思。” “皇阿玛怎么了?”兰静放下八阿哥先不想,只直击最重要的人物,同时也不忘取了一件外衣给十三阿哥披上,以免他被风吹到受了凉,“他不是已经不再派你重要的差事了吗?宜母妃这又揣度出他什么心思了?前太子那跑了个太监的事儿,现在看起来象是不会跟咱们有牵涉了,而最近,咱们又因被传上病而一直被隔离着,”说到这儿,兰静顿了一下,看着十三阿哥问道,“难道就是这事儿,是富察格格家做的那些事儿被皇阿玛知道了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十三阿哥淡淡的一笑,“皇阿玛就算是不在京,京里的一切也不可能脱了掌握的,跟皇子有所牵扯的事儿,就更是会有人注意了。” “要这么说的话,”兰静想了想说道,“那宜母妃会找爷去劝九哥,倒也有好的地方了?她会这么做,是不是就意味着,皇阿玛知道咱们与九哥或是十四弟没有牵扯,那些事只是富察格格家的自作主张?” “也不一定,”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的想法和决断,可不是容易猜的。你只想想前些时候他派去照看八哥的人就知道了。” 兰静一想,也是啊,那些人可明摆着是八阿哥一党,康熙故意让他们去照看八阿哥,应该是含着警示之意的,要这么说的话,康熙会让十三阿哥去劝九阿哥,说不定是他以为十三阿哥和九阿哥有了牵扯,所以才用此方法来提醒十三阿哥。再一想,又不对啊,这次的事儿,是宜妃娘娘的主意,跟康熙可没关系啊。再再一想,也不是啊,若没有康熙的默许在前,宜妃娘娘怎么能就敢让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皇子办事呢? 想来想去,兰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乱了,这帝王的心思,还真是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纷乱之中,她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刚穿时还怨念过、之后没多久就抛到脑后去的新红楼来了,记得当时看找茬贴,就看到有人说过一句话,具体的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人家之所以敢放话让你拍高质量砖,就是因为里面的bug巨多,只要你敢拍,活活累死你这话放到这儿,也同样适用,帝王的心思本就难测,有名的就更是变幻,再加上康熙又是与儿子斗智斗勇,则又是一切皆有可能,又世事无绝对,只要你敢猜,活活坑死你 ps: 感谢“爱睡觉的熊猫”投出的粉红票 感谢“漫步漫漫o”在新文那边投出的pk票新文求收藏及各种票啊。 更多到,地 第四百四十章 再做什么也是枉然 既是猜来猜去也未见得能猜明白了,兰静索性也不猜了,只按他们自己的原定计划进行,先去探望一下八阿哥的病情。 而等见到八阿哥之后,兰静不禁又一次的想把他与被星爷一哭命名的生物联系起来了,虽然早些时候,自己府里还处于被隔离的状态,但从各方面的反应来看,例如康熙坚持让他挪开别挡路,例如九阿哥宁可招康熙不满也要表达出来的激怒反对,例如四阿哥的忙碌辛劳和忧心忡忡(据说是神情都累憔悴了),可是现在这才过去了多长时候啊,人家居然上就好了。 兰静回府之后,忍不住对着十三阿哥大发感慨,你瞅瞅人家八哥这身体素质,虽武功没你强,也爱闹个病神马的,但恢复性能实在是良好,良妃娘娘薨逝后,他就因悲痛欲绝大病过一场,说是有很长一段时候都需人扶掖而行,结果转过年来就能扈从康熙到塞外出巡了,这次的伤寒,九月二十五那天康熙才因他“病极其沉重,已不省人事”下旨,坚持让他移回家中,结果这刚到十月初二,他就已经有颇具起色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中毒中了有十年了,居然到现在还解不干净,这同是一个爹生的,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胡说什么呢?”十三阿哥听了兰静这样的一番话,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抬起头来就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我跟八哥,能是一回事儿吗?” “我这不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嘛,”兰静捂着头一脸哀怨的看着十三阿哥,“也是想着,八哥总是能置于危难而不倒,说不定是有什么偏方秘方的” “爷,福晋,”兰静的话还没说完呢,外面就有人出声禀报了,“九爷来了。” 九哥?兰静和十三阿哥互相对视一眼,是,刚才在八阿哥府中遇到九阿哥时,十三阿哥是顺便发了邀请,让他有时间来府中聚聚,可这来得也太了吧?照着这个时间差来计算,应该是他们离开后不久,九阿哥就跟着过来了。 人来都已经来了,就算是不速之客也是要接着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有宜妃娘娘委托的任务在身,于是吩咐一声“有请。”就起身出去相迎了,好在回来的时候短,衣服都还没换,现下倒是省事了。 兰静也派了人去将茶点送上,自己却没打算去见九阿哥,现在不是十三阿哥病卧在床那会儿了,有些事情不得不由自己出面,那个钉子,还是让十三阿哥去碰吧,只他们两个人在,有些话也能更说开一些。 结果,他们两个的话是说开了,却是说得太开了,在十三阿哥将九阿哥迎到厅堂中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急着来禀报说,“爷和九爷吵起来了。” 得兰静这时候也没什么可说了,赶紧过去看看吧。 刚临到近前,还没等进门呢,兰静就听到了里面的咆哮之声,走两步赶进去一看,还好,十三阿哥坐得还是挺稳的,面色也比较平静,至于九阿哥在那儿面红耳赤,额崩青筋的,就不是兰静所关心的范围了,但不关心归不关心,身为女主人该做的表示,该说的话,却还是要做要说的。 “九哥,”兰静眼中带着疑惑,面上却含着微笑对九阿哥说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气成这样,可是我们爷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在这儿代他给你赔个不是了。” “你也用不着代他赔不是,”九阿哥对着兰静的嗓门也没减,“他也没有不是,他是大发了,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竟不知他是哪个名头上的人,居然还指点起我的为人处事来了,他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爷是说了宜母妃吩咐的事儿?”兰静转而看向十三阿哥问道。 三阿哥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额娘?”这回换九阿哥疑惑了。 “是啊,”兰静也点了点头,笑着让九阿哥道,“这事儿我也知道,九哥先坐,坐下来我们再说话。” 阿哥虽对十三阿哥冷哼一声,却还是坐了下来。 兰静也跟着坐了下来,先看看十三阿哥,在他点头后,才对九阿哥说道,“想来最近这些日子,宜母妃和五哥他们应该都找你谈过吧,宜母妃真是很担心你,又想着我们爷卧病这些年,或许心境上能更淡然些,看事情也能更平和些,就让他也跟你聊聊。” “聊聊?”九阿哥冷笑一声,“他可真是聊得好哇,我倒不知他还有这等见识。” “我承认没见识,所以说出的话,才入不得九哥的耳,”十三阿哥却依然很平静,也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九哥也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九哥在我这里,不说是稀客,也差不多了,虽然是我请你过来聚聚在先,但我想着你此次来,应该是另有来意的,我这个见识,应该是没错了吧?”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拽词儿了,”九阿哥不耐的挥挥手,面色倒是缓和了,“我到你这儿来,确实是有事儿的,结果却上来就听你说了那么一通,我也是因着八哥这些日子的病,情绪急了些,反应也过了些,老十三你可别介意啊。” “哪里?”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是我话说的不中听,九哥既不愿意听,我再不说就是了,现在,还是说说九哥的事儿吧。” “你们谈事儿,我就不在这儿了,”兰静站起了身,又问九阿哥道,“九哥能留下来用膳吗?我刚才问过厨下了,今儿个有好羊肉。” “也就是我干妹妹,还记得我爱吃这个,”九阿哥笑了笑,“行,那我就在这儿叨扰一顿了,今儿个我正好没事,可以和老十三多聊一会儿。” “九哥客气了,你和我们爷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叼扰,”兰静又笑笑,“好了,你们聊,我去吩咐厨下了。” 吩咐厨下的事儿,当然是不用兰静亲自过去的,她只交待一声就行了,又吩咐了人随时留意着十三阿哥和九阿哥这边,再有什么不对的,随时来报,九阿哥这个人,若真犯起浑,那可是比十阿哥还不吝的,若十三阿哥身子康健,兰静自是不用担心,可现在却是不行,九阿哥若真敢伤了十三阿哥,兰静可是不会跟他甘休的。 但最终九阿哥却没用膳就走了,说是临时想到有事儿要去办,兰静自是不会为此而惋惜,对他出尔反尔的理由,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只是在对着十三阿哥的时候,她最先说的却不是这个,“看来九哥是坚决不想回头了,等我进宫请安的时候,去跟宜母妃说一声吧。” “嗯,”十三阿哥点点头说道,“你跟宜母妃道个歉,说我有负她的吩咐了,九哥现时的主意已定,根本就容不得我说出别的来。还有,你抽机会也告诉宜母妃,九哥对让十四弟当大将军的事儿,很是执着,我已经同意若有机会就帮忙了。” 兰静之前所想九阿哥的来意也是如此,实在是在现阶段他们最重要的事儿,就是这一宗了,但,“这事儿,九哥他们是只找了爷,还是也找别人了?” “四哥那边,老十四去过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听九哥的意思是,其他能说上话的,该找的也找过了,正好今天我跟他说来聚聚的话,想起我虽没上过战场,但对这事儿也另有些见地,也得到过皇阿玛的夸奖,就想着来跟我打个招呼,也免得皇阿玛真要问起时,我再说两岔去。” “打个招呼?说两岔?”兰静挑了挑眉,“九哥是觉得,这个大将军是非十四弟莫属了吧?” “九哥的原话倒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把他的内里意思说出来,”十三阿哥笑了笑,“至于老十四当大将军,在他们看来,确实是理所当然的,几个兄弟中,大哥、二哥被圈着,三哥重文,四哥虽参与过战事,但长项也不在此,五哥、七哥、十二哥不管是从能力上、从性情上,都不适合统领大军,我的身子又是这样,十五弟往后的又还小,可不就剩下老十四了嘛。” “爷说是在他们看来,”兰静微微一笑,“可见得您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呢?”十三阿哥问道,“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认为,我认为的和爷一样,”兰静又再一笑,“他们这是心里想着老十四当大将军,自然凡事都往对他有利的方面想,就连我这妇道人家都知道,领兵的人,不一定非要是会武的,况且,参与过战事的人,这个长项不在此,那个能力性情不合适,那没参与过战事,怎么就知道一定合适了?更有,被圈着的人,也不是说就不能放出来的。” “那你是觉得,”十三阿哥问兰静道,“老十四是当不成这个大将军了?” “爷这是在考我呢?”兰静冲十三阿哥一嘟嘴,“若老十四当大将军根本没可能的话,您也不会答应九哥要帮忙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一概消了个干净 兰静认为十四阿哥能当上大将军,固然有她是穿越而来,知道些历史的缘故,也因为她对十三阿哥眼光的信任,虽然说在她尽力想办法努力过后,十三阿哥的命运也没比历史上的好多少,是,他没遭康熙的厌弃,也被封了个贝勒之位,可总时不时的被犯忌和防范一下,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好事了,更何况,最让兰静在意的、他的身子依旧是受损了,历史上他只不过是腿上有点儿问题,现在却是全身都中了毒,所幸的现时已经清到不会让情形再坏下去,甚至也在一点点的好起来,但那些存在体内的余毒,也不是能就这么放着不理它的。 即使有这么多的懊恼和怨念,但十三阿哥的眼光却还是让兰静非常信服的,至少在她的所知中,从没见十三阿哥是因为信错了人而吃亏的,当然他吃的亏并不少,可那都是因为各种不得已或是未知性造成的,而在分析各种事件和朝局上,他的眼光可是很准的、虽说平时里他经常会原意听些兰静的分析,但也正是因为有他把握方向,兰静才敢天马行空,有谱没谱的什么都无所顾虑的随心所想,也敢把在现代知道的一些东西掺在其中说出来,反正他那时候多是已经有些想法了,会问自己,也只是再加以完善或是能多些思路,而他又能稳得住,不会被自己的话把思想给扯偏扯远到无稽的地方去。 就象之前的十二阿哥,在一废太子之前,康熙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大对,十三阿哥就猜着估计是与他内务府的差事有关,果然过不多久就因为一点儿琐事,十二阿哥在内务府的权职被拿掉了,顶上来的是八阿哥,不,也不能说八阿哥是顶了十二阿哥的职,因为他的权力可是比十二阿哥大得多的,十二阿哥原只是负责内务府供应后宫配给的一小部分事,而八阿哥则是被康熙任命为内务府的总管事。 八阿哥走马上任之时,十三阿哥中毒正深,可在那少量的清醒时间里,他就曾私下里对来探望的十二阿哥说了句“福祸相依”,再之后,八阿哥就开始一连串被打压的生涯,十二阿哥也更加的低调,对一应与夺储有关或是涉及党派相争的事儿,是能躲就躲,能滑就滑,总之是坚决的不搀和,与兄弟间的关系也都开始逐渐的转淡了。 其实在以前,被苏麻喇姑抚养大的十二阿哥就与其他兄弟们没多深的交情,后来是因为兰静和十二福晋的关系,才他和十三阿哥府能显稍近一些,再后来兰静因救回他的嫡长子林山的性命,不只是让十三阿哥府中供奉的大夫被罚了板子,自己还引发了后面的早产,让十二阿哥既感激又很是过意不去,与十三阿哥府里的关系这才开始真正的亲密起来,可这种时候并不长,自从与十三阿哥那次私下里的交谈之后,他们两府间的关系又变淡了,兰静知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自然不会介意,并且与十二福晋的关系也也跟着开始变淡。 除了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对其他的兄弟们也注意保持一定距离,开始时他还对那些年纪小的,不具备夺储资格的小阿哥们还会有些兄长的宠溺,可自从十八阿哥为他在康熙那里求过情之后,他跟这些弟弟们的来往也开始转淡了,当然,他是注意选择过方式方法的,而那些在皇宫之中长大,又经历过了一废、二废太子的事儿的小阿哥们,也不可能没有领悟,于是面儿上对这些兄长们的态度也变得大致相同起来。 而对那些年长有资格在储位上一争的阿哥们,十三阿哥也不只是与十二阿哥保持着平淡的交往,实际上,他对其他所有兄弟们的态度基本可说是一视同仁的,除了自小就常在一处的四阿哥和十阿哥,而他们这三人,也从来没表现出对储位的相争之意,即使先前有许多人因为康熙对十三阿哥盛宠而有什么想法,也随着十三阿哥身子的一直不能康复而放弃了,另外的那两个,四阿哥是除了办差,其他世事基本不问,不只是不结交大臣,反因为办差认真得罪了不少,自然不会被人看好,十阿哥的福晋来自蒙古,本身就已经意味着他没有可能了,而他的性情更是不会让人抱有什么期望,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了一处,自然是不太会吸引人来支持和依附的,这里面也包括四阿哥的养母孝懿皇后出身的佟佳氏和十阿哥的母族钮祜禄氏。 一些小家族会寻找机会,以图能一飞冲天,成为新的权贵,原来本就是权贵的大家族,就更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不会有失,而在面临着帝王即将交替的时候,大家的心里都是在不时做着品评的,说起来这些大家族里,十三阿哥的母族当然是算不上的,但四阿哥的养母孝懿皇后出身的佟佳氏,那是康熙的母族,自然是颇受眷顾,“佟半朝”之称那可不是白来的。而十阿哥的母族钮祜禄氏,那可是开国五大功臣额亦都的后代,他的祖父遏必隆又是康熙幼时的辅政大臣,要不是他的姨母有鳌拜这么个义父,康熙的元后还说不得是谁呢。 可这么两个权势和身份都重的大家族,却也跟其他朝臣们一样,对八阿哥比较欣赏,甚至在他被一再打压之后,还坚持不懈,虽然是四阿哥和十阿哥没有相争之意表现在先,但从中也能看出八阿哥的本事了,现在他们要为十四阿哥争一个大将军,那是既有财力支持,也有人力支持,不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九阿哥会来跟十三阿哥打声招呼,可能是从宜妃娘娘那里知道康熙对十三阿哥还有一定的关注度,为怕会节外生枝而已,至于十三阿哥为什么会同意帮忙,就更简单了,他们既不想争,又没想拦,又何妨顺水答应着呢,他也不需要做多,只是在康熙若问起自己意见的时候,不表示反对就行了。 而兰静对十四阿哥能不能当不当上大将军并不感兴趣,她更担心的则是,老康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宜妃娘娘对十三阿哥加以重视,从而带的八阿哥那边也跟着对十三阿哥有了关注,现在还只是让九阿哥来打个招呼,免得在十四阿哥当大将军的事儿上出纰漏,那这个事儿之外呢?他们又会不会又找什么其他的茬口,如今对他们来说,只要是觉得有可能会防碍到他们争储,不管是人和事,只怕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吧? “这事儿就不用担心了,担心了也没用,”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之后,淡淡的一笑说道,“皇阿玛,只要对一个人起了戒心,那就不可能轻易消除了,大哥和前太子,都已经被圈起来了,他还时常让人注意着呢,更何况我们这些在外面的,我本以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搀和那种事儿,所行所为只为让额娘和妹妹过得好些,等她们的事儿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就马上退下来,什么权啊势啊的,一概不沾,就能明哲保身,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我妄想了,我伤病了有近十年,这里的近一半时候又是卧床而过的,可是皇阿玛却还是一事接一事的试探着,既是这么着都不能让皇阿玛对我完全的放心,咱们再做什么也是枉然。” 兰静一时没说话,康熙这种对儿子的方法实在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在他的儿子们想平静过日、想明哲保身的并不只是十三阿哥一个人,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对这一个这么较劲儿,难道说这就是之前十三阿哥得盛宠那几年留下来的后遗症?只是这个症状是不是也太严重、太持久了些?虽说是帝王都是多疑的,可十三阿哥和八阿哥不同,他之前什么也没做过,既没有表现出野心,也没拉拢朝臣,还又伤又病的一直到现在,这康熙的多疑也太甚了吧? “再什么说,他也是皇阿玛,”兰静握着十三阿哥的手,表示着对他心情的感同身受,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叹着开了口,并在皇阿玛的“皇”字上回重了语音,“咱们就算是不做什么,安分自守却还总是要的。” “这是自然的,”十三阿哥又一笑,“咱们做到咱们的本分,其余的就看皇阿玛的了。” 康熙一时间倒还顾不上十三阿哥,皇太后圣寿后两天,八阿哥报了病愈,康熙吩咐将他所停的俸银和禄米照前支给了,后世的人将此举说成是他内疚所致,不过看多了老康各种对儿子形态的兰静却早就不这么认为了,她倒觉得康熙这是在做给世人看,是在维护他自己的面子,他要让世人知道,即使这个儿子如此的不肖,但自己对他还是很好。 以前在现代,兰静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康熙能圈太子,能圈大阿哥,却不圈起八阿哥,反而留他下来给四阿哥捣乱,现时她倒觉得,可能原因就在于八阿哥在民间和朝臣之中有个好名声,康熙若将他圈起来,说不定就有许多人会同情他,同情了他,就会对下令圈他的人有所置疑,一向能明君自诩的康熙,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迫害好儿子的名头呢?自是要先让世人了解八阿哥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反倒是自己顾念父子之情,对他一再的从宽和谅解。 ps: 感谢“独占五百万”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要加隔点 康熙后来的举动,又进一步证实了讷敏之前的猜测。 在转过年,也就是康熙五十六年还没出正月的时候,康熙派人来传召十三阿哥进宫。自宜妃娘娘托十三阿哥去劝九阿哥的事儿之后,兰静就一直在猜康熙这是起了什么心思,听到这个话之后,自然心里就是一惊,即使后来传旨人员透露出,这次相召并不只是召了十三阿哥一个,而是所有的成年阿哥都召去了,原因是为了八阿哥,与其他阿哥无涉,也不能让她完全的放心下来,毕竟这迁怒之事,老康做过的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那传旨之人对八阿哥到底做了什么,也说的是不清不楚的。 传旨之人只说八阿哥跪在宫内前,引得康熙震怒,具体八阿哥为什么会去跪,康熙又为什么会震怒,他因没在场就不是很清楚,虽听到些传言,但多为矛盾无稽之语,想必也多属不实,不便再行传播,但越是不确定的事儿,就越容易让人多想,更何况兰静对这个事件也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历史上没有,还是写文的人用得少、而自己也没去在意,总之就是,她对这个事情的后来走向,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从而也就不知道十三阿哥会不会受牵累。 “额娘放心,”米虫在十三阿哥离去之后,对兰静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宫门前守着了,有什么消息会马上传回来的。” “弘昌,你来,坐这儿,”兰静对米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前坐下。 一听额娘居然改叫自己大名了,米虫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弘昌,”兰静对米虫笑笑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叫你小名,招得你不高兴了吧。” “我惯了。”米虫带着些警惕的看着兰静。 “是听我叫惯了,还是被我捉弄惯了?”兰静又再问了一句,却没等米虫回答,就又接着进行下一问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小名吗?” “额娘说过的,”米虫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是希望我能当个大米里的虫子,成天无所事事,只混吃等死就好。” “没错,”兰静有些怀念的回想着,“当初我抱着这个希望给你起了小名,而你的性子还真的有些当米虫的潜质,只是你的身份却容不得你如此,所以我一直骚扰着你,不让你犯懒,你阿玛也一直督促着你,让你刻苦练功,让你努力学文,让你能有责任感,要能肩负起一府的重担,你也就这么默默的承受了,只是我们却忘了要问你一句,这样的日子可是你原意过的?”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原意过什么日子就能过什么日子呢?”米虫看了兰静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阿玛和您不想过随性平淡的日子吗?可是现在却是阿玛伤了身,又一再受麿难,让您也跟着操心伤心费神不断,我很庆幸自己只是皇孙而不是皇子,因而不用跟阿玛一样过得那么辛苦,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却是不会放弃的。” “好孩子,只是有些委屈你了。”兰静很有些动容,这样的话,是很多的成年人都未必能领会,就即使领会了,也未必能做到的,而米虫这个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都还是属于未成年的人却说出来了,也是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在做的。 “我不委屈,”米虫摇了摇头,“阿玛和您才委屈。”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对着说委屈了,”兰静也摇了摇头,却是笑着说道,“这要是叫那些还在为吃服用度犯愁的百姓们听到了,不说咱们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才怪。” “说到饥民,”米虫想起了一件事对兰静说道,“前些时候,阿玛不是负责过放赈之事嘛,听说有些得救之人,想要为阿玛立生祠呢。” “什么?这怎么行?”兰静的眉一皱,“都谁在说,这消息确实吗?跟你阿玛说了没有?” “是我今天出门时在外面偶然间听到的,”米虫一个一个的解答着兰静的问题,“确实不确实还不好说,刚才已经插空儿跟阿玛说过了。” “你阿玛知道了?那就好,想必他会做安排,”兰静点了点头,“你也要注意,再遇到与此传言有关的事儿,要小心应付,赈济的事儿是你皇玛法决定的,赈济的粮也是朝廷调来的,你阿玛只是办差人中的一个而已,百姓就算要立祠,也是应该给皇上立,给朝廷立的,与你阿玛是绝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米虫点头说道,“听到这话的当时,我就派人去查了,也吩咐过了,若真有其事,一定要先捂下来再说。” “好。那你就先去忙吧,你阿玛那边有消息了,就赶紧来告诉我。”兰静点了点头,自己本是想问问这个儿子的心事,也好帮他解决解决的,现时看来是不用了,他其实已经是能为自己和十三阿哥分忧了呢。 虫答应一声,往外走了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看着兰静说道,“额娘还是叫我小名吧,听你叫习惯了。” “好,我以后还叫你米虫。”兰静点头笑道。 等米虫走后,兰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建生祠?这事儿是谁干的?真是百姓的自发之举,还是有心人的蛊惑和推动?在康熙刚刚又开始注意到十三阿哥之后不久,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若说是个偶然,只怕也是太巧了些吧?说来说去,其实这事儿的根儿还在康熙这儿,早知没遭他厌弃会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当初就让他厌弃了呢。 但现阶段显然被厌弃的是八阿哥,而不是十三阿哥。 “你是说,”兰静一边帮着十三阿哥更衣,一边对他正说着的话发问道,“八哥去宫里跪着,就是因为皇阿玛问他病疾初愈,想吃什么东西?” 若真是如此的话,康熙对八阿哥还真是不错呢,十三阿哥病了那么多年,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康熙最多的只是派各种太医来看,而到了八阿哥,人家就能问到口味上去了,就算是他病好了,而十三阿哥还尚未痊愈,但一个病人不是更应该吃些顺口的东西吗? 但兰静很就不羡慕八阿哥,因为十三阿哥接着说道,“皇阿玛不只是问八阿哥想吃什么东西,还说自己那儿什么都有,只是不知道与他的身子是否相宜,所以不敢送去。” “不敢?”兰静疑惑的抬起头。 “没错儿,是不敢。”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八哥接到这份谕旨之后,就赶去宫中跪求,说这两个字,他承受不起。” “这么做也没错儿。”兰静点了点头,虽然她对八阿哥这个人不很待见,但仅就这件事上,却觉得他这种行为可以理解,康熙的“不敢”,这世间本就没几个人敢去直受的,就更别说是屡遭打压的八阿哥了。 “但八哥是跪在乾清门外。”十三阿哥又接着叙述道。 “乾清门外?”兰静又疑惑了,八阿哥这是在做什么,这种本是应该私下里求恳的话,你怎么就能弄得这么招摇、这么招眼呢? “是啊,乾清门外,”十三阿哥淡淡一笑,“可是引得好多朝臣和奴才们观看呢,皇阿玛找我们去,也是很为怅然,说八哥往往多疑,每每总爱用心于无用之地,到门上去跪求,更是无事中故生事端。” “最后呢?”兰静再问道。 “没有什么最后,”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发了一堆感慨之后,就让我们回来了。” 这倒是奇怪了,大正月里的,一个急召把皇子们都召去了,结果却是嘛事没有,只是跟你发发牢骚,更奇怪的是,八阿哥被他说成那样,却是什么处罚都没有,这康熙的举止也是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诡异了。 “算了,既然没说爷什么,也没对爷做处罚,那就是好事一桩”兰静先放弃了对这个问题,而改问起另一个来,“那个立生祠的事儿,米虫跟你说过了吧?” “他也告诉你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早之前我也隐约听到过风声,已经派人去查了。” “结果呢?”兰静不信十三阿哥查了一气,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结果自然是有人在其中撺掇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就我这个人来说,且还不能得民爱戴到如此的地步呢。” “是八阿哥?”兰静想到今天八阿哥的举动。 “现时倒还没别人这么瞧得起我的。”十三阿哥又是微微一笑。 好,八阿哥你好样的,你受不起康熙的“不敢”两个字,就能受得起因你把乾清宫门口一跪,而导致的康熙的不悦吗?只怕是想到了康熙是对他的名声不满,所以干脆借由这个事儿,让世人更同情自己一些,只是你要借由什么都随你去,却不该把十三阿哥也扯进来,这下让兰静对他才生起的同情之心,也一概消了个干净,我们十三阿哥府这几年安分不出,你真的当我们是病猫,能任由你搓扁捏圆了吗? ps: 感谢“sj0264”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好事,坏事? 出了正月之后,兰静开始用功了,书房的桌子上让她铺得满满的,书摆了一撂又一撂,她一本一本的翻看着,每当见着有可用之处,就开始在面前铺摆开的几张纸上分别抄录着。 因为以往兰静也好看书,所以开始的时候十三阿哥对她呆在书房里的举动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后来随着她所呆得时候日益增多,十三阿哥就觉得不大对劲儿了,于是就亲自过来看,结果就见到屋子里的一片乱象,“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兰静晕糊糊的抬起头来,这些连标点都欠奉的书,看得她实在是头大不已,相比来说,抄录倒是一件轻松的事儿了。 “你们先出去吧。”十三阿哥将书房里其他侍候的人打发出去,才走到兰静的身边,将她有些松的发际顺了顺,又顺手将她正看的那本书抽了出去,翻到面儿上一看,是关于宋代服饰的,再一看旁边的,什么汉代、唐代、明代的都有,不由得摇着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是该到要做春装的时候了吗?” “爷小心别让上面的墨花了。”兰静将自己看书时不自禁扒拉松的头发抿了抿,又伸手将十三阿哥拿去的那本书抽回来,小心的展到自己刚断完句的那一页,还好之前那上面的墨已经呈半干状态了,十三阿哥又合得不紧,倒是没花。 “是要做春装了,”兰静一边将那本书小心的平铺着放到桌面上晾着,一边对十三阿哥的笑言做着回应,“我正想着给爷弄个新奇的样式呢,力图把各个朝代的特点都放进去。” “行啊,”十三阿哥象是听到了再正常不过的话一样点着头,“只要你能做出来,我肯定会穿。” “这是爷说的?”兰静让着十三阿哥坐下,又冲他扬了扬眉,“可别等我弄好了,您又反悔,倒白瞎了料子。” “几块料子,爷还瞎得起,”十三阿哥又开始翻看桌上的其他书籍了,只见历史的、地理的、服饰的,甚至是建筑的、装潢的,总之是杂七杂八的,“说真的,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想写几本书。”兰静一边去给十三阿哥倒茶一边说道。 “写书?还几本?”十三阿哥很是惊讶的一挑眉,随即又笑了起来,“你倒是越发进益了,居然能著书立传了。” “著书立传是三哥爱做的事儿,我不跟他抢,”兰静将茶递到十三阿哥手中,“我是想写几本可以在民间传阅的话本,如果能行的话,还可以在里面配些曲词,以有利于传唱。” “话本?”十三阿哥微一沉吟就想到了兰静的意图,“是与八哥有关的?” “怎么会?”兰静睁大了眼睛,“那些话本中都是混淆了朝代,模糊了服饰的,只是杜撰出来的一个时代,家言,本就不必当真的,若是有人非要去扯七搭八的,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你啊,我就看着你前些时候的样子不大对,果然这病猫当烦了是不是?”十三阿哥在兰静的脸上拧了一把,又去看她桌面上摆着那些写着字的纸,“你都打算写些什么?” “您看,”兰静从那一堆纸中翻出了一个题纲来,说是题纲,倒不如说只是各个事件杂乱的堆在一处,当然都是有影射八阿哥之嫌的,“这些都写到一本里有些太多了,也太显了,我是想着分散开来,弄它个十几二十本,每本都有点儿,但又似是而非的,这样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太引人注意,等到都传开了,再引人去发现其中的奥妙之处。” “到那时候,就算是想往回收都不容易,若只一本两本的还好找理由,若是一下子收这么多,便无事也有事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看来,这当传言中的人物多了,也是会得些经验的。” “那是,”兰静冲十三阿哥眨了眨眼睛,“人家这么帮爷传名,咱们总不好意思白受着,自然是该有所回报才是,既然人家大江南北的都有仁贤之名,咱们就让百姓们多了解了解,他是如何忠到把太子拉下马;如何孝到把皇阿玛气病,让亲生额娘为了不阻挠他的志向,而有病都不用药的;如果仁到为贪腐的官员转圜、说情、轻放,从而让他们继续祸害百姓的;如何贤到拿国库里的银子送人情,而那些银子如果不送出去,本是可以用于赈灾救民的,如何义到自己什么都好,却让自己的妻子落的一身骂名,连外祖家都要跟着挨训的。” “你这回是真的恼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滔滔不绝的说完,然后做出了这个结论。 “我为什么不恼?又如何不恼?”兰静眼神清亮的看着十三阿哥,“本来他好好的不来惹咱们,我也乐得继续跟爷当病猫,甚至之前也会因为他的遭遇而觉得有些同情,可是他不该为了自己不那么被注意,就要把水搅混,要把水搅混也罢了,也不该把咱们牵进去,爷的身子已经这般了,他们却还是不让咱们清静,那咱们又何必让他们清静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有爪子的的病猫了。”把话说痛了之后,兰静又吁出一口气后说道,“不过,爷如果这么办不好,或是觉得还不到时候,那我马上就收起来不弄了。” “为什么要收起来?”十三阿哥把兰静拉到他身边坐着,“就象你说的,他们扰咱们清净多了,也该他们自己受一受了,咱们虽是当病猫,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只是,你这个主意虽不错,却是太费时费事费功夫了,若是由你来做,还不知道要在上面耗多久,又要花费多少的心思,不如把它交出去,他们只看后续的效果就好。” “若是能交出去,我当然是乐不得轻松的,”兰静一听既能达成自己所愿,又不用再费力干活,立时就觉得轻松了好几分,忙将那些东西收拾成一堆,往十三阿哥面前一推,“那这些就给爷了,随您挑人选去办吧。” “我没人选,但有人肯定有,”十三阿哥摇摇头,“等我先写封信。” 兰静见十三阿哥将自己推给他的那些资料挪到别处,又铺开一张纸,忙去给他磨墨,看到他写下抬头时,心里暗暗的点头,果然,他是写给四阿哥的,八阿哥在乾清门前下跪之事,虽然没牵累皇子们受训斥或处罚,但大家互相来往却还是慎重了许多,十三阿哥的这封信上除了寒暄的话之外,中心思想是与他四哥探讨关于“打破漆桶”这个佛学上的问题。 漆桶,就是指盛装漆物的桶,或指黑色的桶,因为使用的时候久了,桶身及桶内之颜色皆浑浊不堪,既难以识别其最初之颜色,亦无从区别与其他颜色之差异。而打破漆桶,就是指一旦解脱烦恼,泯灭妄想,而得全面大悟的情形。兰静是时常会绣佛经、抄佛经为一些人士祈福的,对漆桶之说是知道的,但四阿哥的回信却是让她看得云里雾里、完全的摸不着头脑了。 “不生不灭,不灭不生,不生生,不灭灭,不生生灭,不灭生灭,不生生生,不灭灭灭”,这只是他那篇五百多字回信中的一段,又或是半段?兰静已经完全的被他绕晕了,根本就分它不出了,这还是四阿哥加了隔点不用她断句,否则就更是连读都读不出来,更别说能看懂了,当然她现在也是没看懂的。 “算了,我放弃,”将那封书信还给了十三阿哥,兰静放弃的摇摇头,举手做出投降状,“看来爷的这位四哥佛法已经精湛到凡人不能及了,我是没这个慧根能懂了,明明字字都认识,我愣是如看天书一般,满篇的字句中,也只‘莫道此山多险峻,前途犹有最高峰’这一句,我瞅着还象句话。” “你是没慧根,不过你却能抓住重点,”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去磨墨吧,我来给四哥回信。” “好,”兰静忙点着头,“爷可要好好的回,您这个朝阳居士,总不能让四哥那个圆明居士比下去,也要弄个能绕晕人的东西出来才好。” “这些也就只能把你绕晕,想绕晕四哥却是不能的,”十三阿哥笑着摇头道,“不过,跟他好好的研习一番倒还是可以的。” “不要加隔点。”兰静给十三阿哥出着主意。 “好,就这么办。”十三阿哥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兰静就在旁边看着十三阿哥成文,果然是点儿也没看懂,不过是生和灭这两个字,就叫这两兄弟弄出了n种组合,四阿哥那信上好歹还有一句象诗的话,而十三阿哥这封回信上除了抬头的称呼和结尾的落款之后,就再无一句半句能让兰静看明白了,又因为没有隔点,兰静是一句都读它不出了。 “对了,爷,”兰静看着那封信满意的同时,又想起了他们做这件事的初衷,“那话本的事儿?” “放心吧,”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四哥已经知道了。”。 更多到,地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感觉他这就要不好了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是什么时候将话本的事儿告诉四阿哥的,她也猜过或许他是混在所写的那一堆把自己绕得晕头转向的佛法探讨之内,并因此想到了之前太子的矾书,以及后来九阿哥是用罗马还是阿拉伯字母编密码与十四阿哥的通信,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一家子都是人才啊。 当然,这仅只是兰静的猜测而已,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情形跟太子和后来的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又是不同,虽然顾虑康熙,见面要减少,但却不是不能见的,比如每天的听政,这话本之事又并不繁杂,真要精简的话,三两句话肯定是能说得清楚的,一切都口头上来,总比通信形成书面证据要强得多。 所以猜了一溜气之后,兰静最后还是认为,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那几封的书信往来,应该就真只是在探讨佛法,他们素来交好已经是为众人所知的事儿了,虽然为了免得老康多心和忌讳要减少些来往,但突然间接触猛减,也会引人怀疑,象这样互通书信,信中研究个佛法,说说日常的趣事,总之是讲天讲地讲吃讲喝讲玩讲闲,就是不讲朝政,就会暗地里监视他们的人知道,他们并不是结党,而只是一同高乐的兄弟,并且还胸无大志。 不过,这次佛法的互动,是没带十阿哥的,他并不很懂这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最近的心情很不畅,他不象四阿哥,孝懿皇后只是他的养母,对佟佳氏一族的做法并不好太过干预,对自己母族钮祜禄氏支持八阿哥一事,十阿哥一向都不怎么喜欢,但每每有所提及,那边都只是装糊涂或是阳奉阴违,再甚者有时还想把他也拉过去,几次下来,十阿哥也烦了,索性撂手不管了,跟那边的关系也渐淡了下来。 可关系再淡,那也是自己的母族,虽然面儿上说着不在乎,但事关钮祜禄氏的消息,十阿哥还是会注意些的,尤其是他的亲舅舅阿灵阿,看着他成为八阿哥一党中的骨干,看着他在八阿哥被一再打压却依旧我心永恒,看着康熙对他的一再容忍,以及后来的越来越不耐烦,到八阿哥病重之后,康熙将他和佟国维等八阿哥党人一并打发去延医调治,十阿哥看不下去了,在八阿哥的病奇迹般的痊愈了之后,上门去找了阿灵阿,结果却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十阿哥气哼哼的回府,阿灵阿在他走后,也吩咐人关紧大门,之后更是称病谢了两天的客,连朝都没去上。 等到阿灵阿再次出现在朝堂的时候,本还怀疑他之前的称病只是个掩饰的人们,这时都觉得自己是疑心太过了,这个一向健硕之人现在确实是带着病容,看起来就也象是老了好几岁,刚纷纷表示关心呢,他接下来的举止,就让众人大吃了一惊,他居然申请致仕,而且意志还很坚定,对康熙的挽留也只是涕泪称罪,却并不收回申请,弄到最后,康熙看着他那个颤颤危危的样子,终于算是点头答应了。 若说阿灵阿的突然致仕,让大家很是诧异的话,那更离奇的事儿还在后面,因为阿灵阿的致仕申请刚获批准,交接还没交接完了,人就没了。接到报丧的消息时,大家都觉得象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可等到了阿灵阿的宅第中一看,确实是一门的缟素,终于相信的同时,又存了一肚子的疑惑。 他们疑惑,十阿哥却不疑惑,他是出离愤怒了,在阿灵阿家中对上刚恢复了俸银禄米的八阿哥,脸立时就涨红了,拳头也攥上了,要不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拦得,只怕才刚病好的八阿哥,又要再次倒下了,而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也赶紧护了过去,兰静当时在女眷那边,没看着现场的情形,据说当他们两方对立的时候,其他皇子们虽然多保持中立,除了被德妃娘娘抚养的十五阿哥之外,就再没明显偏着八阿哥的了。 经过此事之后,钮祜禄氏一族因为要守孝或是这样那样的理由,对党派相争之事,也渐渐很少参与了,而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深谈之后,十阿哥也不再找八阿哥那边的麻烦了(当然若碰上了脸色不会佳这是肯定的),或是走马巡猎,或是摔跤比武,再不就是抓过儿子来教导一番,却又常常不得其法,弄得弘暄哭笑不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知道他心情不好,也由着他去,遇有觉得他会感兴趣的新奇之物,也会送过去给他赏玩。 再接下来就是八阿哥跪在乾清门外的事儿了,然后又有了百姓要为十三阿哥立生祠的事儿,纵是十三阿哥不说,兰静总也会想到这应该是八阿哥那边的所为,因为那天在阿灵阿家中,其他皇子没几个维护八阿哥的,却多有去关心十三阿哥身子的,就连冲动难忍的十阿哥,也在十三阿哥差点儿被他甩出去的时候,就马上住了手,而在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护着八阿哥的时候,他也和四阿哥一起牢牢的把十三阿哥护在身后。 所以,即使八阿哥没打算为自己当众丢了颜面而行报复之事,说不定也会觉得十三阿哥的人缘对自己造成了威胁,再想到自己就是在朝臣中人缘太好、名声太佳,才惹得康熙不满和忌讳,就决定干脆让十三阿哥的好名声更要超过自己,百姓们都想为他立生祠了,就不信康熙的心中会不起猜忌,这样做,一是,能转移康熙对他的注意力,二是,若康熙为此而对十三阿哥有什么打压之举,其他的皇子们纵是不会倒到自己这边来,能离与自己不太对付的十三阿哥远一些也好。 好在立生祠的事儿,被米虫提前得知了,父子俩采取的措施也算是及时,到底这场风波刚有些要起就被引着转了道,从给十三阿哥立生祠,而改成要为康熙建功德庙了。而兰静提出的话本主意,则又是个慢工夫,一时间尚还不能见到成效,既是八阿哥的阴谋没能得逞,兰静相应的也就不是很着急,为了安全和秘密起见,她连问都不问,之前所列的题纲资料也全数销毁了。 兰静这时候已经不太奢望什么平静安然恬淡的日子了,因为她知道在康熙朝的最后紧要时刻,这样的日子是不太可能会有的,这不,才过了没几个月,就又来事了,这些事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说,固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但对八阿哥那边也一样,先是四川巡抚年羹尧被革职留任了,这又是个兰静在现代时并不知道的事件,不过,既是留任了,应该京是没有大碍的,而四阿哥随后以“怕跟着他学坏了”为由,让年羹尧把他带到四川的子侄送回京放到自己身边养着,则又象是坏事转好事了。 这块大年糕可并不是象现代时一些小书中所写那样,是坚定的四爷党,实际上在他妹妹小年糕没被康熙指给四阿哥当侧福晋之前,在皇子中他是与八阿哥比较近的,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明珠的孙女,后来的继妻也是明珠介绍的,自大阿哥被圈之后,纳兰家可是坚定的支持八阿哥,九阿哥支持八阿哥的那些资产,有一部分就是从纳兰家弄来的。 而等到年家被康熙全数划到四阿哥门下之后,大年糕也没因此就与八阿哥那边断了联系,甚至回京叙职的时候,也常会去拜见,他这么做当然是有他的想法,抛开个人间的感情不说,只说四阿哥是从来没显出有争储之心的,而大年糕却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他想要立从龙之功,自然不会原意放弃本来关系就不错、就目前看来希望也是最大的八阿哥一方的势力。 面对这么一个方向不坚定的门下,四阿哥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大年糕的本事和能力以及受康熙的赏识程度,都让他不会轻易去放弃这个门下,这次让大年糕把子侄送到自己身边来的举动,在兰静看来,说是人质可能重了些,但至少是一种告诫,是要提醒大年糕,你妹妹是我的侧福晋,你quan家都是我的门下,你的脑子该清楚些,心里也该明白些了。而大年糕自此之后,对四阿哥的忠诚度也真就提高了不少,要不是觉得四阿哥不应该会冒有可能会自断臂膀的险,兰静都忍不住要怀疑此次大年糕的革职留任之事,是不是就是四阿哥弄出来的了。 四阿哥在那边因势利导的调理着自己的门下,十三阿哥这边也有与其相关的事情发生,他的师傅、现正任广东巡抚的法海被康熙骂了,而且骂得还挺狠,象什么“尔该死的”、“应羞死也”等等,同为法海徒弟的十四阿哥为此还特意上门来,与十三阿哥商量着看怎么能帮帮师傅,劝着皇阿玛止了怒气,不过最终倒也没用他们做什么,因为康熙高高抬起之后,又轻轻的放下了,毕竟在他的外甥中,法海还是最有出息,老爷子骂归骂,但只要不是太原则性的错误,到底还是能护一护的。 再接下来,就不是只对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又或是对八阿哥有影响的了,而是影响到了整个朝廷甚至是整个大清,因为康熙和皇太后一先一后的全都病倒了。 ps: 感谢“懒猫爱睡觉”在新文那里投出的粉红票,呼唤大家多支持下之锦的新文啊,收藏、推荐,多多益善,当然,粉红、pk、评论就更让之锦心水了,拜托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五章 谁都不可能 皇太后病重,兰静这些孙媳们也排着班的前去侍疾,面对着眼前这张病容,兰静心下也不禁难过,想起她对自己也算是疼爱,最早时候还曾带自己一同去东巡,虽说那时候兰静宁可是自己一个人出门,至少会自在些,但不可否认的,那确实是她宠爱的表现,而自己也因此得益不少,至于后来,她对十三阿哥和自己并不再象以前那般亲近了,也是缘于她不想搀和皇子相争的事儿,这也是人之常情,皇太后之所以能得康熙如此敬重,很大一部分也在于此。 “兰静。”皇太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伸出手来。 “皇玛嬷,您想要什么?”兰静忙起身握住了皇太后的手,又吩咐旁边的宫女道,“去取水来。” “不用了,我不要什么,”皇太后摇了摇头,“我想起来坐一会儿。” “好,我扶您。”兰静和另一个宫女一起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现时的病确实是重得很了,刚一坐起就要往下滑,兰静忙坐到她的身后,让她倚到自己的身上,双手则在下面帮她撑着劲儿。 “兰静。”皇太后又伸出了手。 “皇玛嬷,我在这儿,”兰静忙又腾出一只手去接住皇太后的手,又示意端水的宫女过来,“您先喝口水。” 皇太后在宫女的侍候下,少少的喝了两口水,就摇头表示不喝了,然后又攥着兰静的手问她道,“老十三,他的病怎么样了?” “皇玛嬷放心,”兰静忙说道,“他已经好多了,前几天进宫来看您的时候,您还夸他气色好呢。” “他进宫来了?”皇太后面上有些疑惑之色,随后又带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能起身了?” 兰静心中一紧,皇太后的意识也开始糊涂了吗?却一边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太医来,一边接着皇太后的话说道,“是,他能起身了,也能走动了,皇玛嬷想见他吗?” “不用了,”皇太后摇了摇头,“能起身就好,让他好生歇着吧,你跟他说,皇帝很喜欢他的,让他好好的养着。” “是,孙媳知道了,”兰静也不管皇太后说的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只管点头应和着,“会把您的话告诉他的。” “弘昌,”皇太后问完了十三阿哥,又开始问米虫了。 “弘昌也挺好的,”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他和弘晖听说玉泉山上有一种野果子能让人开胃,特意跑去采了来,现在已经送进宫来了,等验过之后,您可得赏脸尝尝,好不好的,总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嗯,”皇太后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好孩子。” “皇玛嬷,”随着一声呼唤,与兰静排到一班的十四福晋步走了进来,又抢上几步来到皇太后身前,一脸惊喜的说道,“您醒了,可觉得还好?有没有什么想用的?我们爷现时正亲去打野味儿呢,说要给您和皇阿玛补补元气。” “好,”皇太后点了点头,“难为他一片孝心。” “这有什么的,我们做小辈的孝敬您不是应当的嘛,”十四福晋笑着说道,又伸手来持皇太后,“皇玛嬷,您身子现时正需要静养,可不宜这么着久坐,我扶您躺下吧。” “不,”皇太后这回却摇头了,“我想坐着。” “那好吧,”十四福晋收回了手,脸上依旧笑着,“您可有什么想用的,让孙媳来侍候您。” “我这时没什么想用的,”皇太后又摇摇头,“若是那野果子送来了,略尝些也罢了。” “皇玛嬷想用果子有什么难的?”十四福晋忙吩咐屋中的宫女道,“还不赶紧着去催。” 这边的宫女刚下去,那边去请太医的宫女也回来了。 “皇玛嬷,”十四福晋听到禀报后,忙又过来扶太后,“太医来诊脉了,您还是躺下吧。” “是啊,皇玛嬷,”兰静也笑着劝皇太后,“先诊脉要紧。” “行,那就躺吧。”皇太后也不再强犟。 “怎么样了?”皇太后等太医给自己诊完了脉,就开口问他道。 “不碍的,”太医微笑着对太后回话道,“您只是因天时变化,稍着了些凉,好生休养一冬就没事儿了。” “刚才太后想用野果子呢,”十四福晋忙问道,“你看可有什么妨碍没有。” “没有,”太医忙道,“只要皇太后想用,什么都可以,只别太油太腻了就好。” 兰静一听太医这话,心里又是一紧,连忌口都不需要了,看来皇太后这病真是不大好了。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皇上往这边来了。 “扶我起来。”皇太后忙要往起欠身。 “皇玛嬷,”兰静和十四福晋以及其他人等赶紧过去相扶。 “皇玛嬷,”十四福晋语速很,“您慢着些,孙媳来扶您,您尽管靠着我。” “十四弟妹,”兰静见十四福晋为了抢着表现,居然连脑子都不用了,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先用些被子让皇玛嬷靠着吧,一会儿皇阿玛来了,只怕咱们也不是很方便留在这儿。” “也好,”十四福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又很恢复了神色,“我也是太过担心皇玛嬷,一时没顾虑周全,那就赶紧多拿些被子来,还有引枕,也多拿些过来。” “去取些水来给太后净面,”兰静则是吩咐道,“再取梳子和发饰来。” “对,”十四福晋也反应过来了,忙也接着吩咐道,“再把太后的常服取来。” “常服就算了,”兰静又要皱眉了,“皇阿玛就到了,常服换起来到底还是费时些,不用就着一个坎肩吧,皇玛嬷看可好。” 太后对兰静一笑。 十四福晋的脸色终于按捺不住的有些发沉了,见宫女们拿来被子、引枕等物,也不招呼兰静,自顾自的上前去扶太后起身,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兰静的去路。 兰静也不跟她争,反叫过为太后管衣服的宫女,“打开衣柜,我来给太后选个坎肩。” 因皇太后是在病中,所选衣服样式也罢了,最关键颜色是不能素了,但太花了也不好,兰静选的是一件亮蓝中带明黄花色的,穿着它,是很能起到些提亮肤色作用的,皇太后明显对此也很是满意,兰静又再接再厉的说道,“皇玛嬷,今儿个且容孙媳侍候您梳妆可好?” 太后微笑着点头。 “那孙媳就去安排迎驾的事儿吧。”十四福晋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差事。 “好,有你在,我也放心。”皇太后对十四福晋也露出了笑容。 “太后,您闭闭眼。”等十四福晋离开屋子之后,兰静接过宫女送过来的拧好的湿热手巾,对皇太后柔声说道,“孙媳先侍候您净面。” 净面之后,就是涂面脂,因康熙要过来了,兰静的速度并不慢,但却也涂的很仔细,各处都仔细揉到了,也用了点按摩的手法,然后再扑上薄薄的一层粉,因为面脂涂得均匀,粉上得也不觉涩,胭脂打得也不重,但因为注意了层次的变化,以及在一些特殊部位的运用,让太后的病容之色显得精神了许多,眉眼间当然也不能重妆,可着重向上的拉伸,以及似有似无却很提神的妆点之法,让屋子里的人看了也不禁发出赞叹之声。 “怎么了?”皇太后听到了声音,也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那个发出叹息之声的嬷嬷笑着说道,“奴才是见了十三福晋为太后的妆点之法,正自叹不如呢。” “这可是在取笑我了,”兰静抿着嘴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借此机会跟皇玛嬷尽尽孝心,也亏得是皇玛嬷不嫌弃,才让我这般大胆上手,能得一声尚可,我就已经知足了。”一边说着,一边给太后的唇色也妆点好了,然后起身对那嬷嬷说道,“这梳头之事,可就非我能为了,还是要麻烦你了,却不要梳得太繁琐了。”又去取了两三样简单却又具点睛效用的太后的头饰来对她说道,“能配得用它们就好。” 那个嬷嬷是专业人士,梳头的头发又又好,一会儿工夫就弄好了,而且与那几个发饰的搭配居然还很是相合。 “到底是皇玛嬷的人,”兰静笑着赞叹道,“只这一手功夫,就不是寻常人能及的了。”又命人取来镜子让皇太后看,“皇玛嬷看看,可还满意吗?” “真是不错,”皇太后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精神得都有些不象我了呢?” “怎么会?”兰静忙说道,“您本来就很精神,只是躺得久了,自己觉得有些弱罢了,我这妆上得可一点都不重,基本都是您本来的样子,等您象刚才太医说的那样,好好的猫个冬,就更会精神焕发了。” “什么猫冬?”皇太后摇着头笑了,“你又来逗我笑了。” “什么事儿让皇额娘笑,”康熙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来让儿子也跟着乐乐。” 屋里人等除皇太后外,都赶紧行下礼去,康熙却没管他们,只让人将自己扶到皇太后的床边坐着,兰静先听着他带着些嘶哑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再看着他那颤颤危危、行走不便,以及形容消瘦的样子,心中更是疑惑,这才康熙五十六年啊,怎么感觉他这就要不好了似的? ps: 新文求收藏以及各种票啊。 更多到,地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有一个好阿玛 康熙自己的形容不很好,看到皇太后显得精神了些的样子,脸上倒是带了笑,而后两个人有事要谈,兰静和其他人退出来等候,对十四福晋偶而投过来的目光只做不见,她刚才所做的自然是以照顾皇太后为上,可其中也未尝没有不想让十四福晋出风头的意思,十四阿哥在外面如何的高调,自己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却不能让那边在皇太后这儿得了好印象的,她虽然不管事,但真要说起话来,对康熙说不定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但兰静的心里到底还是担心皇太后的身子多一些,所以等太医也随后出来时,就连忙对他加以询问,果然他刚才对太后说的话,都是安慰之语,而其实太后此次的病真的是非常的严重,别说痊愈不痊愈了,只怕是这个年都难挺过去。兰静正为这个消息而心下难过呢,康熙出来之后做出的决定,又让她暗自吃了一惊,他又要召众皇子进宫了,而这回的目的,居然是在考虑立储君的事儿。 这又是一个兰静不知道的事情,在历史上,自太子二次被废之后,在康熙朝就再没出过太子,事实是在整个大清朝都再没出过第二个太子,那么康熙的此次起意,如果是因为最终不了了之,从而没被后世的写手引用或是引用的较少自己没看到也罢了,若是历史改变之后的结果,那可就糟糕了,在现如今的情况下,还真说不好康熙心中属意的会是谁。 “爷看谁最有可能?”兰静也顾不得自己刚从宫中侍疾归来的疲累,直接问着十三阿哥。 “我看,”十三阿哥淡淡一笑,“谁都不可能。” “爷的意思是,”兰静皱了皱眉,“皇阿玛这次又和一废太子后让朝臣举荐之事一样?” 那回的事儿,让八阿哥暴露了自己,从而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压,这次之后,暴露出来的又会是谁呢? “不会完全一样的,”十三阿哥坐在椅子上,兴致不是很高的说道,“上次的事儿,最后闹得有些大了,所以皇阿玛这次问的不是朝臣,而是我们兄弟几个,若是人人都没有私心,或是事情能如他老人家意愿一般的发展,以皇阿玛现今的身子情况,说不得真有可能立下储君,但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呢?而纵然是皇阿玛,也不可能事事尽如其意,所以就我看,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没有结果。” “皇阿玛问过爷的意思了吗?”兰静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十三阿哥摇了摇头,“皇阿玛在跟九哥谈的时候,话不是很投机,也就没再继续,而让我们都先回来了。” 九阿哥?兰静皱了皱眉,她知道康熙此次召皇子过去,是隔过了八阿哥的,而十三阿哥的话虽委婉,但兰静又如何会不明白,实际上这就是康熙与九阿哥谈崩了,至于九阿哥说的什么话才会召得康熙如此生气,只想到此次谈话是为了立储的事儿,就不是很难猜到了。 从九阿哥的本心来说,他自然是想支持八阿哥的,但在这个时候,估计他是不会做出这个提议的,因为他知道,提了,康熙也是不会同意的,而让他放弃这个机会,谁也不提,又不是九阿哥的性格,所以十之**,他提的应该是八阿哥一党中正在着力推出的十四阿哥了,如此康熙的发火倒是一件好事,说明他根本就没看上十四阿哥。 但以九阿哥性子上来就混赖的情形,也不好说他是不是在康熙面前再次为八阿哥打抱不平了,或许话赶话的毛遂自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不管如何,九阿哥是八阿哥一党,现如今又是支持十四阿哥,所以他与康熙的谈崩,对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这边当然算不上是坏事。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康熙总是十三阿哥的阿玛,现时正病得不轻,却又被儿子气成这样,十三阿哥的心里要是能好过了,那才怪呢。 “立储,虽是国事,到底也该由皇阿玛乾纲独断,”兰静走过去给十三阿哥按着肩膊,“咱们做小辈的,只管按本分尽自己的孝心也就是了,说到这个,爷,我瞅着皇玛嬷的情形可是不大好的。” “怎么?”十三阿哥按住兰静的手,示意她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皇玛嬷怎么样了?” “皇玛嬷的神智有时清楚,有时却又有些糊涂,”兰静凝重着面色,向十三阿哥描述着,“她对爷的身子很关心,却不记得您才看过她不久,还以为现在还卧床呢。” “皇玛嬷那边,你辛苦一些,”十三阿哥长舒一口气道,“她对我自小就很照料,我们对她能尽的孝心却有限,现如今能尽多少心意就尽多少吧。” “这是当然的,”兰静点了点头,“皇玛嬷不只是对爷好,对我也是极好的,想当初还曾带我去东巡呢,这一晃多少年就过去了。” “是啊,”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当时你还尚是个小女孩呢。” “我是小女孩,爷就不是小男孩了?”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您可别忘了,论起来,我可是比您大的。” “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天而已,倒让你总拿来说嘴,”十三阿哥摇着头说道,“却不知在我心里,只当自己是比你大上有一辈子那么多呢。” “我知道,”兰静却点了点头,看着十三阿哥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虽然自己比爷大些,但却总是爷在照顾我。” “这话说得我倒有些要脸红了,”十三阿哥笑了笑,“谁不知道这近十年间,我这病秧秧的身子全仗着有你的照顾呢。” “我只盼着,”兰静回了十三阿哥一笑,又悠悠的说道,“这样一家子在一起厮守的日子能一直保持下去才好。” “这只怕是有些难了,”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弘昌和欢馨的年纪也渐大了,再过几年,就不得就要被指婚了。” “指婚?”兰静一听眉毛又皱起来了,“弘昌也罢了,毕竟他是男人,可欢馨她,皇阿玛不会将她指到蒙古那边吧?” “怪我了,”十三阿哥见兰静这个样子,又笑笑说道,“本是要与你开个玩笑的,倒是让你紧张起来了,其实以他们两的年纪,要指婚怎么也得过个六七年呢,倒不如现在就来着急。” 兰静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在心里暗暗算着,一般皇家的公主都是十八岁左右上指婚,弘昌和欢馨是四十四年出生的,在指婚的年纪当口,正好是历史上康熙与雍正朝过度的时期,如果能拖到雍正朝当然是最好,虽然因为守孝等事由,孩子的年纪会拖得大一些,但有雍正这个弟控的皇帝照顾着,总不会让他们嫁娶的太差了,而自家在这上面多少也能说上些话。 但若到时候康熙想起来要指婚的话,也不是没办法,装病虽然俗了些,也老套了些,但却是好用的,反正十三阿哥府的当家人就长年的身子不好,他的子女跟着有差也上数,至少总比九阿哥在与康熙谈崩之后就抱病要来得让人可信。 有可能是宜妃娘娘从中做了什么工作,据说因与九阿哥谈崩之后,一夜没睡,直坐到天明的康熙,却对九阿哥没什么处罚,对他的抱病,也并没怎么理会,反而是对诸皇子和诸卿发表了一大篇洋洋洒洒的“为君难”之论,对立储之事,只说是“朕岂忘耶?”,就将话拉了开去,再不提及了,于是这一次的议储,到此也就算是告以段落了。 再然后,康熙的病越来越重,去探望皇太后的时候,足上肿得甚至都要缠上布条,臣上伏请他去汤泉调养,却被拒绝了,因为皇太后的病更加的重,最后到底是没能挺过康熙五十六年去,在十二月十二月初六日丙戌皇太后薨逝于宁寿宫,终年七十七岁。 接下来丧仪守孝,一应之礼自有定制,大家跟着遵守就好,至于心里的哀伤于否,则端看自身了,兰静只知道自己是非常不好受的,十三阿哥更是又小病了一场,几个孩子也都是郁郁的提不起精神。 而等转过年的康熙五十七年,自出了正月开始,事情也就不断了,先是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被康熙斥为“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命将其诛之,其后冒充皇三子胤祉到处招摇撞骗的孟光祖被处了斩,而这其中的真实原委,因为康熙的态度在,现时也没人去追究了,再然后就是那万众瞩目的大将军人选终于落定了,八阿哥一党这些年来的四处活动并没有白费,十四阿哥如愿以偿的成了被封为大将军王。 而在此之后,康熙又接边发布了几道命令,先是允了年羹尧的自请,升其做了四川总督并兼管巡抚之事,随后又命七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当八阿哥一党正为得偿所愿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兰静却觉得他们的败局在此就已经定下来了。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弟子本就不是用来宠的 综合在现代看到的一些资料,再加上在这个时代了解的一些事情,兰静觉得自己对十四阿哥当上大将军王的事儿,还是能有个清醒的认识的。 “你又想什么呢?”一会儿要去给十四阿哥送行的十三阿哥看着边给自己换行服边走神的兰静问道。 “啊,”兰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蹂躏着十三阿哥行服上的绊纽,一会儿结上一会儿解开的,忙赶紧将它结好,又对十三阿哥笑笑,也不隐瞒的直接说道,“我是在想,九哥之前与皇阿玛谈得不欢而散那次,只怕举荐的就是十四弟了。” “哦,”十三阿哥扬了扬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凭他做了大将军王,”兰静淡淡的一笑,“听听,大将军王,多好听,多唬人,让多少人为此而欢欣鼓舞,可我就是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大将军就是大将军,王就是王的,这么个大将军王,又算是什么呢?说是将军,后面却又有个王,而实际上只怕他也未必会有什么实权,说是王,他的爵位却又只是个贝子,如果将这些光鲜的表面全都如数剥去了,那剩下来的又会是什么呢?” “真没想到,”十三阿哥有些惊奇的看着兰静,“我只说你是有些见识的,却不想你居然能清明如此,外面有多少人为这个大将军王都热血汹涌,头脑发晕,你却独能说出这般见识,看来我还是要再对你好好的刮目相看呢。” “什么清明?”兰静一边为十三阿哥整平身上的衣服,一边浑不在意的说道,“我不过是身在局外的一个旁观者而已,而能有的这点儿见识,其实,”说到这儿,兰静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也是缘于咱们自身的经历,想当初,皇阿玛对爷又何尝不是荣宠非常,出入均要带在身边,那时候,众人对爷的簇拥追捧,与如今十四弟的情形又是如何的相似?可是现在呢,纵然是咱们自己为图清静,不愿意多见客,但世情如何,却已是有所体会了,这还是爷受了伤,不能再得皇阿玛重用,就至如此了,若是爷因事被皇阿玛冷落厌弃,只怕咱们的门前就要萧条了。” “来,坐下说。”十三阿哥看了看兰静,然后示意她跟着自己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兰静看看时辰还来得及,先去倒了一碗茶放到十三阿哥身边,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不过就是胡猜乱想而已,倒是爷有什么看法,或许可以捡一些让我知道,也省得我以后处事再失了寸。” “也没什么分寸可失了,”十三阿哥笑了笑,“到得这般时候,也不过是更加谨慎安分而已。” “这是当然的,”兰静点了点头,想想又问十三阿哥道,“对了,十哥呢,他可是有几日没来闹了,皇阿玛给他的差事真就有这么忙吗?” “忙自然是忙的,”十三阿哥笑道,“但若说忙到没闲暇时候,却也不然,不过初掌旗务,他要多用心倒是真的。” “这样倒是好事,”兰静也笑着点头,“十哥终于有机会,能得展自己长才,倒确实是让人高兴呢。” “四哥呢?”十三阿哥问兰静道,“他也有几日没来了,你怎么不问他?” “四哥由来就比十哥要忙得多,”兰静笑笑说道,“再说此时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当了人人羡慕的大将军王,他的门下又被封了四川总督,若不是亲王府的门坎结实,怕这时早被上门恭贺的人踏破了呢,又哪得工夫来咱们这儿?” “刚才你对十四弟的事儿,很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十三阿哥又问兰静道,“又说为十哥而高兴,那在你看来,咱们应不应该为四哥高兴呢?” “爷又来了,”兰静冲十三阿哥耸耸鼻子,“您其实早就心里有数的,偏又要来听我卖丑,不过,既是爷想听,少不得我也只好卖了,只望爷听完之后,能多赏两个。” “看你说得怪可怜见的,”十三阿哥摇着头笑着,又指着桌上的点心道,“等你说完了,这些个点心就全数赏你了。” “真是小气”兰静故意一嘟嘴,“亏得还是贝勒爷呢,拿这么些点心就打发我了?” “行了,别开玩笑了,”十三阿哥看了看时辰,“时候到了,你赶紧说,说完我就要出门了。” “嗯,”兰静点了点头,“为四哥,咱们当然是要高兴的,这些年他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论爵,他是最高的亲王,论子嗣,弘晖也是越发的出息了,又为他生下了嫡孙,弘时、弘历、弘昼也个个都不错,论差,只说六旬万寿那年,皇阿玛派四哥去盛京祭祀,就可见他对四哥是如何的看重了,近些年来,更是大事小差不断,对了,听说,皇阿玛对四哥园子里的那片菜园子也很感兴趣,说不得今后咱们要去那儿游玩,还得挑皇阿玛不在的时候呢,呀,这么算下来,四哥这兴可是该高大发呢。” “什么高大发?你又乱编词,”十三阿哥横了兰静一眼,又起身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又用手冲着桌面一划拉,“还有,这些点心虽说是赏你了,但也不要一顿都吃了。” “你管我呢?”兰静回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既是赏我了,自然是随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 “你要是真能一顿都吃了,我才要佩服你呢,”十三阿哥笑了笑又说道,“我记得岳父也是爱吃这些点心的,前些时候他的身子有所不豫,这几日好些了,却听说又在闹口,你看着做些他爱用的,今天是不成了,明儿个咱们去看看他。” “好,我一会儿就去做,”兰静心里也惦着这事儿呢,补品药材以及马尔汉爱用的各式东西早就已经在准备了,点头答应着十三阿哥的话之后,又边送着他往外走,边笑着说道,“我阿玛也是,年纪越大,越爱闹个脾气什么的,这老小孩之说,可真是没错儿。” “我倒是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一天呢。”十三阿哥有些感慨的说道,“只不知能不能有你阿玛的这个福气。” “爷当然是有福气的,”兰静忙说道,“到时候我可是要看你们两个老小孩逗嘴呢。” “到时候?”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你以为到时候你有多大了,还看我们老小孩,只怕你比我们更象孩子呢。” “那好啊,”兰静很是认真的点着头,“能返老还童,我可是巴不得呢。” 马尔汉却是没返老还童的,他的病前些时候是好转了,可是等十四阿哥出征之后没多久,却又犯了,而且还一日重似一日,兰静向宫里请了旨,得了恩准,这才能回到自己的娘家为自己的阿玛侍疾,但能得宫里恩准也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马尔汉十之**是挺不过这一关了,于是继去年皇太后的事之后,兰静又一次面临着在即将过年的时候,要失去自己的长辈,而相对于皇太后来说,马尔汉自然又更触动她的心了。 “阿玛,”见床上的马尔汉微微的动了动,眼睛也有要睁开的趋势,兰静忙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您想要什么?” “你一直在这儿?”马尔汉睁开了眼睛,慢慢的适应了一番,然后又看着兰静问道。 静点了点头,又补充说道,“弟妹去给您煎药了,六姐正在厨下,想着做些东西给您开胃,我们爷和关柱正问李大夫,等您好了要调养的时候,用什么药膳比较合适,也好提前做准备呢。” “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马尔汉微微笑了笑,又对兰静说道,“我有话说。” “阿玛,”兰静对一旁的丫环点头示意她出去叫人,又转回来去扶要试着坐起马尔汉,“您病了这几日,刚有些起色,身子还虚着呢,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清楚,”马尔汉又对兰静笑了笑,“你也不用骗我,你是我的女儿,你的话是真是假,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 “阿玛,”兰静叫了马尔汉一声。 “行了,”马尔汉拍拍兰静的手,“我已经八十有五了,活到这般时候,也够本了,扶我坐起来,让我好好的跟你们说说话。” 过不多时,人都被找来了,连同马尔汉的孙子和外孙子辈,他最先说话的也是这些人,其他的不过是些寻常的话,但对米虫,他却特意叫到床前,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这些人之中,他们现时都还小,将来或有做得不到的” “玛法,你放心,”米虫忙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弟妹,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好,”马尔汉笑着点了点头,“你和你额娘一样,从来都是让我放心的。又加上有你阿玛的沉稳,我就更安心了。” 跟米虫说完之后,马尔汉又把他最喜欢的外孙壮实叫过来,抚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这孩子的性子有些象我小时候,我是吃了好多亏才改回来的,你却是有个好阿玛。” “象玛法不好吗?”壮实有些半懂不懂的问道。 “不好,”马尔汉摇了摇头说道,“玛法是到了晚年才开始有些明白的,你不要跟玛法学,要听你阿玛的话,他比玛法会看事,也会做事。” ps: 感谢“cathyankaai”和“漫步漫漫o”在新文中投出的pk票 新文求收藏求各种票啊,看到的亲们,顺手去点一点。 重生完美福晋: 雍正的皇后乌喇那拉氏讷敏重生之后很烦, 她本来是想仗恃着自己有过一世经历来改变些什么的, 能获得雍正的由衷宠爱是最好,至不济也要保住儿子弘晖的性命, 开始时进行得也还算不错, 只是随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新月格格的进了宫,以后的日子就都乱了套, 端亲王、荣国公、宁国公、硕亲王、齐亲王 这些上一世绝对没有的人,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更多到,地 第四百四十八章 总是会互相照顾的 马尔汉对壮实说出那句话之后,又抬眼看向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觉得我说得对吗?” “岳父太夸奖我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其实您老人家的经验和阅历也是让我受益匪浅。” “你们先出去吧,”马尔汉又看了一会十三阿哥,然后对其他人说道,“我有话要跟十三阿哥单独说。” 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而其他人却并没有疑惑,因为兰静的关系,兆佳氏家已经与十三阿哥荣辱联系到一起,马尔汉在临去之时,对这个重要而关健的人有所嘱咐或者是拜托,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也没有的。 兰静也不是因为这个而疑惑,她在想的是马尔汉之前的那句话,“会看事,也会做事。”这话乍听起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十三阿哥的眼光不错,这点兰静也早就认同并佩服了,至于会做事,兰静更是从来没怀疑过十三阿哥的能力,就好比赈济灾民那次,虽然到最后是生了病要再度调养,但那个差事办得却还是很圆满的,否则八阿哥他们也不会借此去折腾什么立生祠的事儿了。 但即使是这样,兰静还是觉得马尔汉说出这个话来,有些个不太对劲儿,或许是现时所处的情境,又或许是他说话的语气,总之是让她觉得其中似乎是蕴含着什么深意。不过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马尔汉的身体来得重要。 “关柱,”兰静开口问道,“刚才你们跟李大夫谈过了,他怎么说?” “还是一样。”关柱皱紧着眉摇着头。 “阿玛的衣服,可备下了吗?”六姑娘加进来问道,“或许可以冲冲。” 关柱一听六姑娘这话,脸色就更不好了,乌喇那拉氏忙说道,“已经备下了,还是早两年阿玛亲自定的。” “关柱,”兰静也叫着关柱说道,“你的差事怎么样?这么着在家,不会误了吗?” 其实这话问也是白问,若马尔汉真挺不过去了,那关柱可就要报丁忧守制了,什么上战场立军功,至少在康熙朝是不可能了,兰静会问这话,不过是为了把关柱的注意力岔开,省得在这个时候他还和六姑娘闹别扭,果然关柱摇摇头,说已经请过假了,不会有事儿的。 “七妹,”倒是六姑娘凑了过来,“听说四阿哥现时正负责大军粮草调度事宜,能不能请妹夫去问问看,有没有我们爷能做的,哪怕职位低些也没关系。” “这个只怕有些难,”兰静对六姑娘轻叹着说道,“皇太后去年刚崩世,皇上正在对孝道极力彰显,我也是沾了这个光,才得以能来给阿玛侍疾的,而六姐夫他,却正是顶了个不孝的名头,在这个时候去引见,只怕反倒容易得不偿失。” “我们爷那点事儿,”六姑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别的府里也未见得就没有,只他被捅到御前罢了。” “六姐你这是要指责阿玛吗?”关柱的脸沉了下来。 “没被发现,不等于他们就做对了,”兰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来这女生外向的话,在六姑娘这里还是挺适用的,当时她被伊都立欺负的那么厉害,这转过头来,却对阿玛和十三阿哥存着怨怼了,“怎么六姐认为属十恶之内的事儿,就是小事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六姑娘忙做解释。 “好了,不用说了,”兰静见有下人过来了,就阻住六姑娘的话说道,“姐夫的事儿,等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阿玛。” 果然那个下人是来传马尔汉的话让他们进去的,但同时也说小辈的那几个就不用再进去了,只管去歇息就好。 重新进到屋子里,再看向马尔汉,觉得他虽稍显疲惫,但精神却似乎又好了一些,见他们进来了,马尔汉先叫兰静过去说道,“我一生之中有七个女儿,你是让**心最少,也最能让我舒心的一个,你一直懂事,我对你也没什么多余可说的,只一句,以后跟着十三阿哥好好过日子。” 兰静看了看一旁的十三阿哥,然后很郑重的对马尔汉点着头说道,“我记住了。” “兰淑,”马尔汉又叫过六姑娘,“你或许对我有些看法” “阿玛,我没有。”六姑娘忙分辩着。 “有也罢,也没也罢,”马尔汉摇摇头说道,“反正我到这般时候,也不可能再去改了,但我也不会就任由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去,刚才我跟十三阿哥说了,这回我还要告诉关柱,你记着,如果你二姐和你六姐再在婆家那边受欺负,就把她们接回来养着。” “好,我知道了。”关柱忙点应着。 “还有一件事,你也记着,”马尔汉又接着说道,“咱们家的人,不许借由皇亲之名而招摇钻营,也不许去给十三阿哥添麻烦和是非,兰静,你也听着,即使有人求到你那儿,你也不许答应。” “阿玛。”六姑娘一听就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的。 “我知道你为伊都立的事儿而心急,”马尔汉看着六姑娘说道,“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他能认真改过,好生再多学些本事,也未尝不会再被重新录用,但,机会只会有一次,若得到了却不能好好把握,说不得就会有大祸临身,若是那样的话,倒还不如只做个旗民了。” 对马尔汉的这番话,六姑娘明显是听进去了,点头应下之时,面上也带着思索之意。再接下来,兰静他们又被打发出来了,这回是让他们去歇着,马尔汉有兆佳氏的家务事要交待给关柱了。而交待完了所有事的马尔汉在接下来的两天,身子状况迅速的恶化了下去,到底还是康熙五十七的冬季过世了。 兰静为出嫁女,为爷服丧应该是齐衰不杖一年,可兰静又是皇家中人,与马尔汉之间又带了尊卑之分,所以这个守孝的规格,也就多少打了些折扣,但表面上虽然不能守,心里却是可以的,这些时候,兰静尽量减少出门,在只有自家人在的时候,也多着些素服。 而在兰静守孝的这段时候,十四阿哥这个大将军王也当得风声水起,八阿哥的党人在京城之中可着劲儿的给它造势,九阿哥更是一批银子接一批银子的往那边送,康熙对他们的行动也很配合,对他两个女儿的待嫁也很是优抚。 倒是四阿哥那边,发生了一件很惊险的事儿,弘昼突然病重,眼见着几乎都不行,耿氏急得都上吊了,四阿哥那张本来就少表情的脸,也更沉更冷了,结果却是十三阿哥不声不响的,也不知托了多少人,自己还亲自出去了一回,最后是弄得几副良药送过去,最终也真是这些药起了作用,险险的将弘昼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等到他痊愈之后,四阿哥、四福晋就带着他还有弘晖一同到十三阿哥府上来了。 “四哥、四嫂请坐,”兰静在这边招呼四阿哥和四福晋的时候,那边十三阿哥却招手将弘昼叫了过去,捏捏肩膀,又摁摁胳膊,“怎么样?身子可好利索了。” “好利索了,”弘昼拍得胸脯山响,“十三叔教我功夫吧,我要学弘昌哥那样的。” “就知道你小子对那样感兴趣,”十三阿哥照弘昼的脑门上敲了一记,又很痛的答应着,“行,你要学,我就教你,只是你可得行拜师礼。” “拜是要拜的,”四福晋插进话来说道,“却不是拜师礼,而是要行拜父礼。” “拜父?”兰静疑惑的目光看过去。 “是啊,”四福晋笑着解释道,“我们爷说,弘昼的这条命是老十三救的,以后就让他跟老十三叫阿玛了。” “行啊,”十三阿哥又很痛的答应了下来,“我本也就喜欢弘昼的性子,多这么个儿子正是巴不得呢。” “他那性子也是你纵出来的,”四阿哥横了十三阿哥一眼,又接着说道,“那就摆香案吧。” “四哥这是要择日不如撞日?”十三阿哥笑了,“也好,有儿子要认,自然是要的。” 兰静先吩咐了人去准备,又笑着对四阿哥和四福晋说道,“既是认了我们当父母,那天申以后可就得常来,到时候你们可别省不得又不放人了。” “瞧瞧,这还没行礼呢,小名就直接叫上了。”四福晋摇着头笑着,又对弘晖说道,“看到了吧?你这个大弟子只怕从今后可就要失宠了呢。” “大弟子本就不是用来宠的,而是用来担负重任的,”兰静笑着说道,“这样底下几个小的才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说是不是,天申?” “是,”弘昼马上重重的点头,“若是大哥能连功课都帮我做了就更好了。” “你说什么?”四阿哥立眉瞪眼看向弘昼。 弘昼刚才说得兴起,一时忘了自家严厉的阿玛也在场,这时吃四阿哥一喝,忙缩了缩脖子疲乏,“没什么,我是说有些功课不大会,若是大哥能指导一下就更好了。” 兰静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四阿哥教子,然后才问四福晋道,“四嫂,弘晖的世子请封报上去了吗?”。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四十九章 让他三尺又何妨 弘晖的世子当然报上去了,四阿哥对这个嫡子兼长子可是满意的不得了,四福晋也是有子万事足,将他的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也配合着四阿哥把个闲适王爷做得有声有色,甚至还玩起了cosy,还不只是四阿哥一个人玩,人家那是妻妾孩子同上阵。 十三阿哥见兰静看那些画饶有兴趣的样子,也曾问她是否也想照此而做,兰静想了一想之后,目光尤其在壮实的身上落了好久,最后还是摇了头,各人有各人的玩法,四阿哥的创意和风头,还是不要去抢得好,自己府里的特点是在吃喝赏景上,就继续保持下去吧。 弘昼对十三阿哥府里的玩法,明显得更感兴趣,认了十三阿哥为义父之后,更是参加得正大光明,又很热情的提供了不少主意和地点。四阿哥已经放弃调教这个死活就是不愿意着调的儿子了,干脆对他采取放养的态度,兰静很怀疑他让弘昼认父之举,就是为了将这个儿子丢过来,这样他既放心也省心,也不用看着烦心,但因为弘昼来闹着,府里更有生气,孩子们玩得也很开心,兰静就很大方的不去计较了。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府过着田园般的生活,十四阿哥那边却是风生水起,虽然他连处置一个笔贴式的事儿,都要向康熙请示,意见也多不为康熙所采纳,但却依然是意气风发,身在外面,脱离了京城里的诸多限制,行事间也开始有些放肆起来,甚至做出引冰进城以博美人一笑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什么“十四阿哥超出我们其他兄弟多矣”,“圣心所在之人已经不言而喻”等之类的话还是传了个漫天遍野,这当然是八阿哥一党的杰作了,而在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欢欣鼓舞之中,也有一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宜妃娘娘的身子有所不豫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兰静也去了翊坤宫中探望,见到总是一副爽利干脆模样的宜妃娘娘,现时却是形容委顿,心情也有些沉重,忙抢前几步行礼,“给宜母妃请安了。” “兰静来了,过来坐,”宜妃娘娘把兰静叫到自己身边,又苦笑着摇摇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安?” “宜母妃,您可别乱想,”兰静赶紧劝慰道,“我刚问过太医了,他说,您的病断然是无碍的,只是因季候变化不稳,而略有不适罢了,稍服几副药就会好了,不过,若是能宽心静养,好得就会更一些。” “宽心静养?”宜妃娘娘自嘲的一笑,“静养是没问题的,但宽心却是不能了,我若是可以宽心产,也就不会有这场病了。” “宜母妃,”兰静又劝着宜妃娘娘道,“您可是素来的爽利人,又跟着皇阿玛见过不少世面,别人有事,也多是您来开导的,现今轮到自己,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我有什么过不去的,”宜妃娘娘看着兰静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宜母妃,”兰静对宜妃娘娘有些无奈的笑笑,“有些事是不由人的。” “你们都退下,没我的话不许人进来。”宜妃娘娘屋中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对兰静说道,“我知道,现今你九哥是谁都劝不回来了,我只望着日后你若是有机会,能拉他一把。” “宜母妃,”兰静忙说道,“看您说的,九哥是您的儿子,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哪里用的着我来拉他呢?说他拉我们爷一把还差不多。” “行了,”宜妃娘娘摇摇头,“这里没别人,你也别跟我这儿绕圈子了,我虽不能说有多么了解皇上,但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出一些来的。” 宜妃娘娘这个话,兰静当然是不好接的,只能是沉默以待。 “兰静,”宜妃娘娘轻叹了一口气道,“近些年来,你跟我的关系可是远了。” “怎么会?”兰静这下不能再沉默了。 “当然会,”宜妃娘娘截住兰静的话接着说道,“但我说这话并不是在怨你,我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贺太医的事儿,你疑我了是不是?” “没有。”兰静这时候当然要否认。 “你疑我是应该的,”宜妃娘娘没理兰静的否认,只继续往下说道,“谁让我是老九的额娘,他那般一力为老八,别说是你,换成是我,也照样会怀疑的,甚至疑的比你还要重,所以现时我也不跟你解释我没做了,因为说了你也不会信,况且,我也确实有事儿对不起你,那次让老十三去劝他九哥的事儿,我承认,是我看出了皇上对老十三还有欣赏期许之意,才会如此做的,我明知道你们不愿意搀和这里的事儿,也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老九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我一共生了三个儿子,老十一已经走了,就不说了,”宜妃娘娘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老五被皇上抱给太后养了,这当然是好事,也是他的福气,但我当额娘的心里终究还是难舍,后来见他被教得学问差其他皇子一截,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他就不会再起什么无妄之念,而能太太平平的当个闲王了,可是说归说,在深处到底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你刚才说,我素来是个爽利人,其实换个说法就是,我历来是个要强的,老五已经能得平安了,我的心就放到了老九身上,结果这个孩子却生来的死犟,他自己不想去争也罢了,毕竟那个位子只有一个,他想立从龙之功也没什么,可他这认准了一条道,管它对错就要一路跑到黑,却是让我很是难以明白。” “我承认,”宜妃娘娘抬眼看着兰静说道,“有段时候,我也以为八阿哥能成事来着,可是这几年来,一桩桩、一件件事的看下来,我才知道,他其实起根儿就没机会。兰静,”宜妃娘娘拉住了兰静的手,声音略放低了些,“有句话,我这时说了,你也许不信,但这确实是我观察所得,早先时候,我只认为皇上对十三阿哥是宠爱,但现时我却能肯定,如果他没有那场伤病,将来继大统的人,应该就是他。” “宜母妃。”兰静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又马上用眼看向门口和窗户处。 “放心吧,我这里是不会有泄密之事的,这点儿本事我还是有的。”宜妃娘娘笑了笑,随即又正色的接着说道,“当然,因为老十三有了那场伤病,这个可能已经是没有了,对此我也很遗憾,若最后真能是他,老九他们的日子应该也会好过些。” “宜母妃,”兰静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其实不管是谁,都不会想苛待自己兄弟们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宜妃娘娘的笑容又变成苦笑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这般担心的原因,老九他,只怕在那时候,是不会太安分的,说不得又会做出什么混赖的事儿,而那时候的新皇可是不会给我面子,不与他计较的。” “别跟我说他不会,”知子莫如母,宜妃娘娘没容兰静的话出口,就很肯定继续说道,“他会,只要有老八在,他就一定会。” “老八,”宜妃娘娘并不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家的儿子都是好的,有不好,也是被别人带坏了的,她对八阿哥有一番自己的认知,“我原看出他有心机,但我只以为他是因额娘的身份太低,才想着要令人多刮目相看,却不想他心机深沉若此,也是,他连他皇阿玛让他写的字都可以找人代写,其他的事儿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是一片挚诚之意,其实内里全是虚的。可笑我宜妃自认有些眼光,却偏在他身上走了眼,若我能早看出这些来,拼死也会拦着老九跟他交好的,现在事情已经成这般,他可以不听我的话,我这当额娘的却不能不为他考虑,我不是让老十三到时候会帮他说话,我知道那样,又会是强人所难,如果那时候我还在,自然不会再麻烦你们,可是如果那时候我不在了,只求你们能尽力去阻止老九犯混,哪怕是将他关起来都行,只要别让他去闯下在祸,我在这儿先谢谢了。” “宜母妃,您不要如此,这样我可是担不起,”兰静忙扶住要给自己行礼的宜妃娘娘,又轻叹着说道,“您这样的话,我更是担不起,将来的事儿,谁也不好说,九哥可是说了会关照我们的。” “这话我信,”宜妃娘娘点了点头说道,“别看老九不省事,但他却还是能记得你是他干妹妹的,对老十三,也从来都是惋惜的,在老十三受伤那会儿,他还曾经各处寻过名医来的,后来见皇上派了太医驻守,你们那儿又有个李大夫,这才做罢了,也因为事情没成,他也就没再提起,我今天会跟你说出来,并不是想向你们卖好,而是让你们知道,你九哥也是有这样的心念。” “宜母妃,”兰静又要说什么,却让宜妃娘娘再次打断了,“好了,你今儿个既是想让我宽心,那就答应我,别的我也不多做要求了,只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尽可能的照顾你九哥,这总行了吧?” “这宜母妃大可放心,”兰静点了点头,“我们爷和九哥是兄弟,总是会互相照顾的。” ps: 感谢“张扬帆1025”和“yingna”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五十章 别是个喜欢柔弱娇小的 兰静当然知道,宜妃娘娘会跟自己说那么一通,并不是真就认为八阿哥或是十四阿哥那边肯定就成不了事儿了,也许鉴于她对康熙的了解,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帝王心历来就是海底针,又惯是变幻莫测的,没到最后的结果出来,谁也不敢就此做出决断,连兰静这个知道历史的人也不例外,所以宜妃娘娘这次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给九阿哥找个退路而已。 不过,宜妃娘娘的话,也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她对十四阿哥最终能成事的期望并没有九阿哥那么大,二是,康熙对十三阿哥,是与其他皇子们有区别的,而在这点上,兰静其实是早就有所体会的。 康熙对儿子的好是分段式的,开始是大阿哥,为了保全他的名声,居然让自己的亲哥哥背黑锅,后来又加上个八阿哥,不只让他能与安亲王一系拉上关系,又破格将他的生母提为嫔进而升到妃位,等大阿哥和八阿哥相继失宠之后,三阿哥的风头明显见长,光是到他的园子里游幸就有好几回,万寿前夕皇子们祝寿的地点也多选在那里,而自十四阿哥当选大将军王之后,就更是异军突起,虽然西北那边也传回些他行止的妄为之处,可康熙却只当没听到,并不去理会。 但纵观他这一生,最宠爱的当然是太子,但在对十三阿哥宠爱之时,也远非其他皇子能及,当然,在对他的狠上面,也超过了大多数的皇子。在十三阿哥受宠的时候,兰静虽然知道此中或有康熙要磨砺太子之意,但却也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儿子的真心欣赏,十三阿哥每每过于恭谨而并不是太亲近的举止,也会让他感到有些失望和遗憾,可是当十三阿哥受伤之后,他那左一出右一出的表现,也别说什么宠爱了,基本上兰静觉得不说是仇人就不错了。 可宜妃娘娘却说,如果十三阿哥没伤,那承大统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兰静觉得这话实在是天方夜谭,就算是康熙对十三阿哥的态度,可以勉强用爱之深则恨之切来解释,但看看他是如何培养太子的,再看看他是如何对十三阿哥,就知道这种说法,不过是宜妃娘娘想捧着十三阿哥一些,以便于兰静更容易答应她的要求而已。 而兰静最后会答应宜妃娘娘,为的当然不是因为她捧了十三阿哥,而是因为九阿哥是十三阿哥的兄弟,在跟自己论干兄妹、说会照顾自己的时候,态度上也是有些真诚在其中的,至于八阿哥一党多次对十三阿哥施阴谋诡计的事儿,现时并无证据证明九阿哥也参与其中,那就且先当他没有,再有就是,如果能少一个人与新皇做对,十三阿哥的事儿就能少些。但这却是要建立在九阿哥能配合的情况下,若是他还象现在这般,认准了八阿哥这道路,其他人就全不放在心里,别的话也全都听不进去的话,那一切也都是枉然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也还要建立在最后是雍正如历史上一般的上位,兰静虽不太记得历史上现阶段都发生了什么,但综合这些年雍正的表现,以及康熙派给他的一些差事,觉得有变数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而十三阿哥在这个时代虽然没如历史上那样被康熙厌弃,但长年养病不涉重要职差,还是让某些人起了轻视之心,十三阿哥门下的一个庄头报告说,盛京那边居然有人强占了他们的地亩。 兰静隔着屏风听了情况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可有动手?咱们的人有受伤的没有?” “没有,”来禀报的那人忙说道,“爷和福晋再三告诫奴才们行事不得冲动和放肆,所以这次他们虽然气得狠了,却并没有动手,只先来禀给主子知道,若主子发话了,要人有人,要力有力,不用些许时候,就能把地亩如数夺回来。” “你夺回来,然后他们再强占回去?这事儿不是这么解决的。”兰静摇摇头,又问那个人道,“那块地,在档册上可有登记?” “是有的,”那人忙说道,“档册上记得很分明,就是咱们的属地。” “既如此,”兰静点了点头,“那就更用不着喊抢喊夺了,以免好好有理的事儿,再因为伤了人反倒弄得没理了。” “是怎么回事?”正说着呢,十三阿哥回府了,听了兰静派在门口等着的人的禀报,直接就到这儿来了。 “爷回来了,”兰静对走到屏风里面的十三阿哥行了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刚才的问话都如实对他说了,“这事儿虽是关乎田亩,却已经是外事了,还是由爷来处置吧。” “这事儿,你们之前能克制已身,没直接跟对方冲突起来,这很好,”十三阿哥走到外面,先对自家门下的行事做了番表扬,又接着说道,“之后,也如福晋说的,用不着喊抢喊夺的,只管行文去内务府,就说是我的话,不用管分给地界之档册是如何记的,只让他们将此处的原档核对清楚,将各自的地界查明,以免嗣后相互争赖。” 人的情绪微微有些低落,但还是答应着离去了。 “怎么了?”十三阿哥处理完事之后,进来见兰静,就见她只管冲自己抿着嘴笑着。 “没什么,”兰静摇摇头,却依旧盈盈的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首诗,‘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爷今天此举,或许让出之地,比之三尺要多得多了。” 分给地界登记的档册,与原档册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即使分给地界登记的档册明确记载着这片地亩是分给十三阿哥的,但在原档册上却未必是这样记得的,这是清初入关圈地所造成的大量地主不明有一定的关系,十三阿哥放弃了分给地界登记的档册,很有可能放弃的就是那整片的地亩。 兰静本也觉得眼见得要到那最关键的时候了,一切当以不多事为宜,可也不能让人欺得太甚,所以才想着让人拿上证据去经官,分给地界登记的档册也是内务府出具,也是响当当的证据,可是没想到十三阿哥居然比她还要大方。 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虽是个没什么实权的贝勒,等闲的人也是不敢轻惹的,那边敢强占我的地亩,必是有所因,若真因生活所迫,那便成全他也罢了,若是有所仗恃或是有后着等着,我也用不着在当下这个时候就与他们理论。” 到了这时候,兰静不禁有些怀疑宜妃娘娘是不是也把她那番十三阿哥本可承大统的话说给别人听了,否则为什么总有这些事撞过来呢?但不管如何,也不管对方是存了什么心思和后着,十三阿哥这般处置,都会让他们落了空,虽难免会有些人因此以为他势弱,但在眼下这个时候,势弱也不是什么坏事,而放弃查阅分给地界登记档册的事儿,又让他显得比较大度,这么看来,十三阿哥的解决之道,倒是比自己的要高明些了。 十三阿哥这边遭遇着这些阴谋之事,四阿哥那边则相对要顺遂的多,先是康熙派他去盛京三陵祭祖,后年羹尧进京来觐见之时,得康熙御赐弓矢,并被升为川陕总督,其后又在青海郭罗克地方叛乱之时,立下功劳,再获康熙嘉奖。不过,因为去盛京的还有十二阿哥,年羹尧又一直与八阿哥那边保持着良好的交往,就连当四川总督,也是他自请的,虽这两年康熙也到他的圆明园几次,却又有以前去三阿哥熙春园的次数掩着,倒并没有让人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关注。 引人特别关注的事儿随后也来了,那就是康熙召十四阿哥回京了,这让京城的风气又随之一震,本就被人吹捧的十四阿哥将要为储的信息,随着这股风的吹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也更加的深入人心了,毕竟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自皇太后去世前后康熙病得可是挺重的,虽然终于挺了过来,但身体却是大不如前了,精力也减弱了许多,在此时候他把十四阿哥召回来,这其中的深意,很多人都以为是不言而喻的,这其中也包括德妃娘娘在内。 兰静在进宫给敏妃娘娘请安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德妃娘娘,先开始她也还能保持着比较庄正的神色,但一有人提及到十四阿哥,她面上眼中的兴奋就掩饰不住了,或许她也没想着掩饰,儿子回来了,当额娘的高兴些,本也是正常的,只是兰静却是从没见过一回,她因为四阿哥的事儿这般高兴过,想到历史上雍正登基时,德妃娘娘的诸般作为,兰静在心底里暗暗的摇着头,想来她也是因为极度的失望,脑子才会不清楚的。 刚感叹完德妃没多久,兰静自己就又有事要烦心了,康熙有意要为欢馨选额附了。 更多到,地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兰静觉得很窝火,她很想进宫去找宜妃娘娘用一把咆哮功,你还说康熙对十三阿哥是看重的,你还说康熙有意让十三阿哥继承大统,你家的看重是这样的?你家对继承人是没事儿挫磨着玩的?可别说什么“人将降大任”,这种“苦其心志”法,这种“劳其筋骨”法,左右兰静是分毫觉不出有什么宠,有什么看重的。 不管是康熙的女儿,还是其他皇子的女儿,指婚的时候,大多最少都是十八岁,遇到特殊情况,还有二十多的,偏欢馨现在才十七虚岁,康熙就开始想到她的指婚之事了,若这个样子就是看重,那兰静可真是要敬谢不敏了,大阿哥家第五个女儿比欢馨还大两岁呢,康熙想关心孙女,也得先尽着年长的来,是不是? 当然不是,康熙要指婚可不完全是按年龄来的,象是只比欢馨小几天的十四阿哥的二女儿,可是在五十八年就让他老人家指婚嫁出去了,这么看来,他老人家的指婚,还真的是看重你的表现,与十四阿哥家比较起来,十三阿哥的女儿到了六十年才得看重,福气已经稍稍有些晚了呢,只是兰静一点儿都不介意将这个福气分出去,与欢馨同年所生的皇孙女其他家也还有,这份看重,康熙完全可以给别人去。 “爷,”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直接问道,“您看欢馨生个什么病比较好?既不能真的伤到身子,又得是至少需要调养个两三年、三四年才能好的那种。” “你觉得,”十三阿哥正在沉吟着,听了兰静的话之后,看了看她,然后慢吞吞的说道,“我若是去与皇阿玛谈,说咱们舍不得欢馨,让他晚两年再指婚,他会不会同意?” “您说什么?”兰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十三阿哥,忍住了伸手要去摸他额头的冲动,“爷自己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十三阿哥自己的亲身经历已经很明确的证明了,康熙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不会因为你不愿意就不做的,只有等到你确实不能做了,他才有可能放弃,欢馨的事儿,若十三阿哥真的先去恳求一番,只会让女儿后面装病都不好装了。 “是我想差了,”十三阿哥苦笑一下,“不过,我却另有个想法,或许我们先等等看皇阿玛打算选谁之后,再做决定。” “不管是选谁,总归是蒙古的可能性大,”兰静的眉头开始想往一起皱了,“爷真的打算要去冒这个险?” 不管是康熙的女儿还是他的孙女,倒都不是百分之百全都嫁到蒙古的,但例外的毕竟是少数,而把女儿嫁到人生地不熟、又很有可能水土不服的地方,有什么事儿,自家都会因为离得太远不方便马上能进行照顾的这种主流,兰静也不打算去随从,和亲是好是坏,是有进步意义还是意味着国家的无能,她也没心思去讨论,总之对女儿家来说,那肯定是一种悲哀,生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婚姻不得自主也罢了,可若是连父母都没办法参与意见,那就更不要指望着别人能为她考虑了,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爷爷。 “你听我说,”十三阿哥拍拍兰静的手安抚她,“我在得知消息后,已经让人查过了,这个时候,蒙古那边并没有来求指婚的。” 兰静愣了一下,“那皇阿玛怎么想起来要指婚了?”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是,康熙有时候的想法,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明白的,兰静也不在这上面纠结,只问十三阿哥道,“可知道他都有什么人选吗?” “这个现在还没查出来,”十三阿哥又摇摇头,“等过两天应该就可以了。” 过几天真的有资料送过来了,兰静看着上面的人选,大多都是家有世爵,也大部分都是在京城任职的,若是这次指婚是从这里来选人的话,那倒还真是个机会了,虽然等到了雍正朝,有四阿哥的宠爱,对女婿的人选十三阿哥和自己更能发表些意见,但凡事都怕有万一,万一事情的发展没能如历史上一样,最后登基的并不是四阿哥,那错过了这次机会,等待欢馨的只怕就真只有和亲了。 拿着那堆资料,兰静纠结了又纠结,犹豫了又犹豫,最后问十三阿哥道,“这上面的人,爷可有所了解?”可以先看看,有合适的嫁,没合适的……就病。 “自是不可能全了解的,不过是几个而已,”十三阿哥从兰静的手中取过资料来,挑出几个来说着,“这个萨克达氏达冲阿,阿玛是云骑尉,他虽面儿上看着还好,但听说,身子骨好象是有些不大利落,这个赵世扬,阿玛是轻车都尉,听说九哥已经看中了。” “九哥?”兰静想了想,“哦,对了,他的四姑娘和欢馨同岁,这么说,她这次也要被指婚了。” “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还有五哥家的三姑娘,她比欢馨大……” “大三岁,”兰静看十三阿哥一时说不上来,就替他补上了,然后又问道,“那他的四姑娘呢?五哥家的四姑娘是和欢馨同岁的。” “姐妹总得分个先后的。”十三阿哥笑了笑。 兰静本来还想问问大阿哥家那个比欢馨还大两岁的五姑娘为什么没在这次指婚之列,想想这事儿是康熙定的,十三阿哥也未必知道,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关心自家女儿,“爷,还有呢?您才只说了两个人。” “其他人我知道的不多,”十三阿哥又抽中一张资料来,“不过这个精奇哩氏萨克慎,他的叔叔倒是跟四哥有些关系。” “跟四哥有关?”兰静倒没觉得太过疑惑,反正京城就这么大,满人也就这么多,大家都是亲戚绕亲戚,朋友套朋友的,有关系也属正常,“是什么?” 十三阿哥没答反问,“你还记得年羹尧去过朝鲜的事儿吗?” “记得啊,”兰静点点头,“是为了太子复立而去宣颁敕命那次吧?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各式的纸,四哥还送了咱们一些。” 虽然说朝鲜那个地方未见得能有什么好东西,但兰静觉得大年糕去了一回,只怕未必就得了这么点东西,而以那时候他的立场来看,说不得送给八阿哥的东西,是要比送给四阿哥好些也多些的。 “就是那次,他也只去过那一次,”十三阿哥点点头,“跟他一起去的正使敖岱就是这萨克慎的三叔。” “爷说的与四哥有关系,就是指这个?”兰静白了十三阿哥一眼,“听您刚才那口气,我还以为是四哥的什么拐个弯的亲戚呢。” “我只说有关系,可没说有亲戚,”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他的三叔和年羹尧一同赴朝,年羹尧又是四阿哥的门下,说他与四阿哥有关系,也没错啊。” “要照爷这么说,与四哥有关系的人可就多了去了。”兰静不能认同十三阿哥的解释,“而且要说他与爷有关系也通了,爷和四哥是兄弟,与四哥有关系的,跟爷当然也有关系了。” “可不是嘛,”十三阿哥居然点了点头,“要照这么说,这个萨克慎跟咱们还真有些关系,只不知将来会不会更近一些?” 更近,兰静怀疑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她有种感觉,对这个萨克慎,十三阿哥好象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从他手中取过资料,兰静再重新仔细看过,这才发现为什么刚才自己没重点关注这个人了,“爷,这个萨克慎还没领职呢。” “是啊,”十三阿哥再点了点头,“他年纪还不大嘛。” 年纪不大?年纪不大,指的什么婚?兰静越来越觉得这次指婚的事儿疑团重重,康熙不正常,十三阿哥也有让她看不透的地方,“爷,您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其他的也就罢了,若是与女儿有涉……” “真没什么,”十三阿哥笑着接过兰静的话,“我只是偶尔见过这个萨克慎一回,觉得好象还不错的样子。” “是吗?”兰静怀疑的看着十三阿哥,“我怎么记得,他那个三叔好象不是很聪明似的?” “他叔叔是他叔叔,他是他,”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说,人太聪明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你不是说难得糊涂吗?” “难得糊涂也得看是什么事儿,”兰静依旧皱着眉,“事关女儿的一辈子,我可不想在这事儿上糊涂,至少现在不行。”说到这儿,她才反应起一件事,“对了,爷,刚才你说九哥看中了赵世扬,现在见着您又象是对这个萨克慎有些意思,难道说,这次皇阿玛的指婚,咱们是可以参加意见的?” “面儿上当然是不能,”十三阿哥笑了笑,“但私下里却还是可以有所动作的,我现在虽没掌什么实权,但在关系女儿的终身时,却还是能做些事儿的。” 兰静相信十三阿哥,正因为相信,所以她想想之后,又提出一个要求,“在爷做些事儿之前,最好还是把您给女儿择选的人再查查清楚,才学不才学的,倒也罢了,文武双全什么的,我也不要求,只人的品性却是最最要紧的,还有,他的喜好也要查明了,别是个喜欢柔弱娇小的,欢馨可是做不来那个样儿的。” ps: 感谢“张扬帆1025”投出的粉红票 感谢“懒猫爱睡觉”对新文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五十二章 无奈的认可 又过了一些日子之后,十三阿哥又交给兰静一些资料,里面是有资格有可能成为欢馨指婚对象的人选们的详细资料,从他家以及各方亲戚全都有,本人的情况就更详细,举凡性情、喜好、文会什么、武能举多少、身子有没有隐疾等等全都有,甚至还备有小像一张,以供兰静挑选样貌之用,而这其中调查的最为详细,也最为具体的,就是那个精奇哩氏萨克慎。 兰静以“大家来找茬”的仔细劲儿,好好的把这个精奇哩氏萨克慎的资料翻来覆去的看了有十几二十遍,真要说起来,在这些人选中,他的情况还真是不突出,甚至是有些差的,除了没有职差之外,他还不是家里承爵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是单说他这个人,却又属上乘了。 说萨克慎上乘,并不是指他有多么的出类拔萃,多么的凤毛麟角,多么的鹤立鸡群,其实他若是真这样,兰静也不会觉得他上乘了,他上乘就上乘在,在这一群人中一点都不显,家世中等偏下,技勇中等偏上,相貌忠厚有余,文采风蕴不足,爱好没有不良,也没有特雅,性情不会太烈,也不会太文,正合了兰静现时对女婿的标准,不招灾不惹祸又不会很受欺负,而且也没光鲜亮丽的还得跟人去抢。 但再符合标准,只要想到他有可能会是将女儿抢走的人,兰静瞅着这些资料就不太可能舒心得起来,不过再不舒心,当一个比较理想的人选出现之时,她觉得还是不要错过的好,但就这么定下来又还是有些不放心,也有些不甘心,考虑再三之后,到底还是要求十三阿哥再去对这个萨克慎做一个面试。 “至于这样吗?”十三阿哥有些无奈的看着兰静,“查他的人,这些天一直都要跟着他,他的邻居,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打听过了,这上面的东西,他们是下了保证,绝对没有虚假的。” “我不是说这是假的,”兰静将那些资料放到桌上,“只是这是欢馨的终身大事,咱们做父母的总该要小心些,这上面的东西说得再详尽,也没有正面接触来得直接明了,以爷的眼光,只要跟他见过了,他是龙还是虫,是虎还是鼠,立时就能原形毕露了。” “你当我是照妖镜呢?”十三阿哥忍不住笑了。 “在我的心里,”兰静笑着说道,“爷不只是照妖镜,还是定海神针呢。” “好,定海神针也出来了,”十三阿哥点头说道,“你把米虫划拉成了二师兄还不够,还打算让我去抢弘晖大师兄的称呼吗?” “哪能呢?这样可不就岔辈了吗?”兰静顺着十三阿哥的话又玩笑了几句,“爷自然是他们的师傅,当然是那个教七十二变的,而不是被众妖精心心念念的小唐,虽然爷确实也是骑白马的。” “罢了,”十三阿哥摇着手说道,“孙悟空那师傅可是真正的神仙高人,哪里是我这凡胎肉身可比的。” “好,不玩笑了,”兰静也适可而止的收住了,又把话题拉回到原处,“爷您也别跟我绷着了,这么些年了,对您,多多少少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欢馨也是您的宝贝女儿呢,我就不信您在下决定之前,就不想先去会一会这个萨克慎。” “倒真是瞒不过你,”十三阿哥摇着头笑了,“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我就会见到这个萨克慎,你若是有什么话想问想知道的,现在就跟我说吧。” “其他的,我相信爷自会去问,即使不问,也能看得出来,”兰静想想说道,“我只加一条,他可不能心中另有所衷,咱们闰女可不当破坏人家真爱的恶人。” “你这话从何而起?”十三阿哥微带些惊讶和疑惑的看着兰静,“什么心有所衷?什么真爱假家?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我没听到什么,”兰静摇摇头,“我是怕这萨克慎的身边也有一个四儿那样的。” 说起这个四儿,兰静真是佩服之至,她可是比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女子彪悍的多了,说起来,她先是隆科多岳父的侍妾,结果被隆科多看上了,从岳父那儿强要了去,从那儿之后,四儿就将隆科多拿住了,隆科多对她,简直可说是言听计从,她收银子揽事、甚至是卖官,隆科多也全力予以配合,看着人家混得风生水起的,再想想自己苦巴苦挣的,十三阿哥却依旧成了这般,兰静觉得自己实在是该反省了。 “你是说隆科多家的那个?他这事儿做得是有些过了,”十三阿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是象四儿那样的女子也实是少见,即使是隆科多纵得太过了些,到底也是她越礼胡来,别人家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萨克慎就更不会了,若他真有花花肠子,我头一个就不会饶过他。” “隆科多的夫人刚嫁他时候,也未见得想到后来会有这一出,”兰静轻哼着说道,“听说这些年,四儿完全取代了她的地位,连对外应酬都是四儿出面,弄得一些去赴宴的人很是尴尬,但也有人一直在奉迎的。这些且不说了,我只不知,现进隆科多的夫人是个什么情形?” 自从这个父亲的侍妾成了夫君的小妾之后,隆科多夫人的命运从此也就开始了一路悲催着往下走的事情,到后来干脆就说她病重不能理事,可去探望的人,却极少有能见到她的。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十三阿哥摇摇头说道,“你别忘了,隆科多的夫人也是有孩子的。” “有孩子又怎么样?”兰静又轻哼着,“自己额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还不知是不是正在承受着虐待,而他们就那么睁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这可是真真养成了白眼狼了。” “话这么说,也有些太重了,”十三阿哥有些不大赞同兰静的话,“隆科多毕竟是他们的阿玛,若是没逼到一定程度,他们也不太敢行不孝之事。” “对阿玛要孝,难道对额娘就不需了?”兰静嗤之以鼻,发觉到话题不知不觉又扯偏了之后,又开始往回拽,“不管怎么说,请爷务必对这个萨克慎多加注意。” “放心吧,”十三阿哥点点头,“就象你说的,女儿也是我的宝贝呢,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ps: 感谢“閑客居老板”投出的粉红票。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这时候了 《福晋吉祥》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这时候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什么都能忍 第四百五十三章是这时候了 饶是欢馨平常时候再怎么爽朗大方,在面对着自己嫁人之事,也还是会羞涩、要捂耳不听的,但在兰静跟日常说话没什么两样的情绪带动下,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听取过父母为自己择选的额附人选和情况介绍,开始时虽稍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有些低,但在额娘认真分析着为什么要选他的理由之后,欢馨最后也对这个叫萨克慎的人有些满意起来了。 其实,在找欢馨谈话之前,兰静曾经有过一闪念,想把其他人选也一起说给她听的,虽然现在一切都运作的差不多了,但如果女儿另有所选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往回扳的,可随即她就否定了这个荒唐而又徒寻烦恼的念头。 这里不同于现代,可以实施个自由恋爱什么的,所谓让欢馨自己选,她也只能是看这些书面上的资料,但书面上的东西看着好,却不等于人就一定能相和,自己和十三阿哥之所以会选萨克慎,也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甚至连人都见过了,这才认为他是最适合欢馨的,当然,这也不能说就一定准了,可总是要比欢馨周全的。 欢馨现在年纪还小,心性还不是很成熟,看事情有时也只看到表面,万一让她选中一个只徒有虚表和身份的,或是虽有些才能,但内里却是一团败絮的,那自己可是找后悔药都来不及了。既然不能自由恋爱,不能事先有所接触,看看双方是否合适,那还是不要让她再去接触别人的资料了,只给她萨克慎的就好,也把为什么自己和十三阿哥会觉得这个人比较适合她的理由都说给她,让她事先就存下好感和熟悉之念,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小两口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遂。 当然,若是这萨克慎以后敢欺负欢馨的话,那兰静肯定也不会阻止、甚至会一力撺掇着米虫带着兄弟们去为自家妹妹出气。这也是兰静为此次指婚而动心,没按之前的计划想法子让欢馨生病的重要原因之一,能嫁到京城,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女儿也能少受些委屈。 十三阿哥的运作最终起了作用,那个萨克慎真的成为欢馨未来的夫婿了,九阿哥那边的想法也没落空,他的四女儿也真的指婚了赵世扬,只五阿哥那边略有些出入,先开始有风声传出来,说是他的三女儿可能指婚的是萨克达氏达冲阿的,可等结果公布出来,他女儿的额附却是换了一个人,而萨克达氏达冲阿则是被指给了另一个宗室的女儿,兰静对此倒是没觉得意外,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的身子骨可能不是很好,对一向与众人保持一定距离、却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也能与人为善的兄长,不管是十三阿哥还是自己,总是要尽到提醒义务的。 指婚的旨意是下来了,婚礼的举行却还需要有时日,两家人要各自准备是一回事,礼部、内务府也各有工作要做,适值新年将至,正月里有千叟宴要举行,三月里还有万寿节要筹备,各方各处要做的事情都是多且繁杂,相比起来,这些个婚事倒是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的。 进入到康熙六十一年,兰静的心情是紧张的,也是复杂的,自到了这个时代,嫁给了十三阿哥之后,自己就一直盼着雍正朝的尽到来,这样十三阿哥和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的多了,可真到了这个关键的年份,她却是一头担心着历史会不会被改变,一头又对康熙的驾崩之事心绪纷乱。 不管怎么说,康熙都是十三阿哥的阿玛,对他所做出的种种事情,或有伤心,或有难过,或有失望,或有怨怼,但父子之情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因着他这两年身子的每况愈下,十三阿哥眉宇间也常有担忧忧郁之色。而近来这些这些日子,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等几个兄弟也都在为康熙的七旬万寿做着各项的准备,若是他就这么热喇喇的去了,他必然也是要伤心好一阵子的。 而更主要的,随着新皇登基,十三阿哥的清净日子只怕也是难再得了,八阿哥那边下了那么多的功夫,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又行下那么多的事情,是不会甘心就那么失败了的,历史上的他们就给四阿哥制造了不少的麻烦和阻碍,让四阿哥颁布的政策推行得很是困难,从而也给十三阿哥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可以说,十三阿哥的早逝里面,也有他们的原因在。 可不管兰静的心绪再如何复杂,康熙六十一年还是在一日一日、一月一月的往前进行着,正月里千叟宴如期的举行了,对盛况很是满意,也对自己的帝业很是满意的康熙写下了诗句。万寿之前,皇子们聚在一起为之祝寿的地点,改到了四阿哥的圆明园,只是这回他没把弘历带回去养充宫中,而选了弘昼,说这个小子顽皮的有趣,带回去给自己解解闷。 兰静对这个结果也不觉得意外,历史上乾隆总以自己被康熙抚养过为荣,并往脸上贴金,总拿自己与康熙相比,却将自己的阿玛扔到一边不提,兰静甚至怀疑,那个因子而立父的传言是不是就是他放出来的,其实就她来看,倒很有可能是康熙已经选定了雍正,所以才会以此来给他体面,但现在四阿哥的嫡子弘晖已经成人,世子之位做得稳稳的,再要给他增加些脸面,就不如选弘昼了,年纪大的人,还是愿意身边的孩子活泼些的。 而弘昼也是不辱使命,自进宫之后,就时常逗得康熙老怀大慰,而在老爷子的纵容之下,他的顽皮劲儿又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与弘暾的越来越稳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康熙对这两个一动一静的孙子站在一处的场景很是喜欢,走到哪儿都愿意带着,也惹得一些人又开始对十三阿哥侧目起来。 兰静对此也懒得吐槽了,明明在她看来,就是四阿哥的优势越来越突出,却不知为什么大家的目光就从来只愿意落到十三阿哥身上,好在这回倒并没有什么陷害或是谣言之事发生,只是十三阿哥伤病的严重程度又被抬出来,让身子不好和十三阿哥之间基本可以划上等号而已,估计那边应该也是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从而导致功亏一篑。 让那边如此谨慎行事,应该还另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十四阿哥又被打发回前线了,之前任他为大将军王,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康熙对他荣宠的表现,是有心立他为储,所以让他先积累下军功以服众的措施,可是当康熙年事已高,身子的状况也是越来越不好的时候,却还要将十四阿哥打发到远远的前线去,就不由得一些人不多想了。 八阿哥那边当然也在多想之人的行列之中,但事已至此,他们自然也不会愿意再走回头路,虽然抗旨不遵是不行的,但通个消息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十四阿哥离走前,殷殷嘱咐九阿哥,说是若有什么事儿,好好歹歹的都一定要给他送个信,宫中的一些太监宫女们也有些呈不稳定状态,最后还是康熙发了一通火,又惩治了一批比较爱“走步运动”的人,这才让一应人事都安定了下来。 而就在康熙心情不好,正欲发火的时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有个叫塞楞纳穆扎尔的头等台吉撞了过来,请求康熙指婚,于是之前被遗忘的大阿哥的五女儿就被报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当官员问及给什么封的时候,康熙却只回了两个字:"无衔”。 兰静听到此事之后,不由得唏嘘起来,想当初大阿哥也是年青有为的皇子,又是第一个被封为郡王的,身边的簇拥者不说是无数,总也是不老少的,结果一朝被圈,却落得如此地步,康熙不待见也罢了,底下的人也开始糟蹋起来了,象这种禀报的事儿,若是选在康熙高兴的时候说,虽然份位不见得会高到哪里,但总也是不至于“无衔”的。 不过,唏嘘归唏嘘,兰静与大阿哥可并没有交情,而且还是有仇的,现如今她没想着落井下石,如果得机会,顺嘴为那些可怜被牵连的孩子们说几句好话或也是可以的,但在康熙已经做下决定之后,却是绝无可能去讲情了,唏嘘是她目前在做的,也是唯一能做和想做的。 再接下来的几月间,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兰静只记得历史上康熙是在六十一年驾崩的,但具体是在哪个月却是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二月河中写那时候是下雪,但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知道,二月河中杜撰之中也有不少,到了这个时代,就更不敢拿这书当蓝本了。 到十月间,康熙派四阿哥带人去视察京通各仓,并明确说出“若遣他人亦未能办”的话来,直接表达了对四阿哥的信任,但兰静对这件事并没有印象,虽是心中一动,却并不能做出定论,而等到进入了十一月份,冬至将近,康熙因病不能前往,而派了四阿哥代为祭天,兰静就心下一凛,是这时候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是这时候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是这时候了是由会员,更多章节请到网址:请记住:飞翔鸟中文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第四百五十五章 只一个要罚也便利 康熙真的驾崩了。 其实当十三阿哥被急召入宫,兰静就已经明白时候应该是到了,可是当消息确确实实的传来时,她还是不免怔忡了一下,结束了,康熙朝真的结束了,雍正也真的如历史一般的登基了,那么再接下来呢,十三阿哥早逝的命运也还会如历史一般吗? 吩咐下去将府中的一切按国丧的标准布置起来,兰静在换上孝服的时候,也下定了决心,自己是坚决不会允许十三阿哥再沿续历史上的命运的,如果他哪怕是显出一丝病体难支的样子,那自已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在家里,就算是四阿哥对他兄弟情厚,自己也绝不许他鞠躬尽瘁以报。 但接下来的事儿,却依旧是和历史上的一样,德妃娘娘那句“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的话,已经传到宫外来了,兰静皱紧了眉,这德妃娘娘只怕失望之下以致于神经不正常了,她以为自己这样做,只是在给四阿哥没脸吗?不,其实这也是在害她心心念念、疼入心坎里的十四阿哥呢,你就是再不愿意、再不甘心,四阿哥也已经是皇帝了,你给他没脸,他碍于孝道,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却可以把十四阿哥怎么样的。 不过,由德妃娘娘这儿,兰静又想到了另一个娘娘,那就是宜妃娘娘,历史上她可是因为跪到了德妃娘娘的前面,而引得雍正反感的。而自穿到这个时代来之后,兰静一直对此就觉得很是疑惑,在她看来,宜妃娘娘可不是一个没脑子的,能得康熙几十年的宠爱不倒,在康熙病重之时,却还要去探望同样也生病的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极聪明的,可为什么却会在新旧朝交替这种敏感的时候犯下这种错误呢? 别说什么悲伤过度头脑发昏,习惯成自然之类的,要知道,在平时的典礼中,宜妃娘娘也不是跪在第一位的,她上面还有个贵妃娘娘呢。如果照这么看,那宜妃娘娘做出这种行为,难不成是有意的?是为了要刺激德妃娘娘,好引得她和自己儿子对着干?可是也不对啊,她老早就在为九阿哥准备后路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己去触怒新皇呢?德妃娘娘好歹还有个皇帝生母的身份,十四阿哥也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可宜妃娘娘有什么,惹火了新皇,与她、与九阿哥又有什么好处了? 不是兰静要为这些有的没的操心,而是这些事也是关乎到历史发展、关乎到十三阿哥命运的,德妃娘娘如果能安分下来,十四阿哥或者也能少闹腾些,宜妃娘娘如果能劝着九阿哥不与新皇顶牛,那只剩一个八阿哥,孤掌难鸣的,想做什么事情只怕也不会那么顺遂,雍正那边的阻碍和麻烦少了,政务相对来说也能轻省些,从而十三阿哥也跟着不用那么累了。 朝政上的事儿,兰静做不了什么,可是女人们的事儿,她却是可以想想办法的,于是在进宫致哀的路上,兰静去找了暂时还没搬进宫中的四福晋一处说话。 “主子娘娘,”虽然四福晋皇后的册封还没下,但兰静对她的称呼却已经是改过来了。 “你还是照原来的称呼吧,”四福晋却摇了摇头,“册封还没下呢,我还是听你叫四嫂比较舒服。” “主子娘娘,”兰静依旧这么称呼着,并放低了些声音说道,“规矩是如此,不管册封下没下,您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奴才们也都是要称您主子娘娘的,就好象一会儿奴才们也要改称皇太后一样。” 四福晋身子稍微一僵,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兰静,然后缓缓的点着头,“你说的对,一会儿我也是改称皇额娘的。” “是了,主子娘娘进宫之后,是要先去皇太后那里请安的,”兰静又接着说道,“奴才也要去额娘那看看,还有宜母妃那儿,少不得也得去一趟。” “宜母妃怎么了?”四福晋皱了皱眉问道。 “没事儿,”兰静摇摇头,“听说是稍微有些不适,却并不打紧,我也只是去略探望一番,劝劝她就算是为了五哥和九哥他们,也该保重自身的,哦,对了,宜母妃之前还曾托了我们爷在皇上面前为九哥多说些好话呢。” “哦?”四福晋疑惑的看着兰静,“宜母妃是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就是她前些时候生病那会儿,”兰静说明道,“可能那时候她怕自己挺不过去吧,就起这话了,当然,当时她是没直接提到皇上的,只让我们爷在新皇面前为九阿哥多说些好话而已。可是除了当今皇上之外,又有谁能容我们爷说这些个呢?可见得宜妃娘娘当时就已经从皇阿玛那里觉出些什么了,本来也是,皇阿玛这些年来,对皇上越来越看重,各种要紧的差事,别人办一概不放心,都交给皇上,之前的代为祭天,更是说明了一切,现今一切落定,宜妃娘娘所预料的已经成了事实,只是她也是多虑了,皇上历来重情重才,只要九哥能忠心拥护,尽心为皇上分忧,皇上自会厚待于他,又何须我们爷说好话呢?我一会儿过去,也不过只是宽宽她的心罢了,想想咱们这些当额娘的,为儿女真是操不完的心,为了心爱儿女的安好康泰,那可真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忍的。” 兰静在“心爱”两个字上,着意加重了些语调,四福晋再看了兰静一会儿,嘴角可疑的牵了牵,又随即恢复了端正的面色,然后伸出手来,在兰静的手上握了握,点头说道,“那等到了宫中,我们就分头去请安吧。” 兰静跟宜妃娘娘的谈话很平和很顺利,就目前来看,宜妃娘娘虽有小恙,脑子却很清楚,也没有要给新皇没脸的打算,对皇太后那句不着调的话,也是很有些理解不能,在兰静的暗示,也隐晦的表示,会找机会试着去点醒皇太后的。 但也不用宜妃娘娘点醒了,四福晋,也就是皇后与皇太后那边的谈话结果也出来了,虽然兰静没在现场,但从皇后疲惫的面色来看,想来肯定不象自己和宜妃娘娘那般平静和友好的,但不管怎么说,德妃娘娘终于恢复些神智,在人们称呼她为皇太后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么抗拒了,兰静暗自点头,就知道十四阿哥是她的软肋,当知道自己不管不顾的行为,结果却是要由小儿子来承受的时候,她就会老实的多了。 皇太后安静了,宜妃娘娘也没跪错位置,但十四阿哥却是依旧的闹腾不止,种种大不敬之语,以及在君前直面相抗,一出接一出的,听得兰静不由得直想抚额长叹,看来母子就是母子,有个那样昏聩以及偏执的娘,就有这样糊涂而入魔的儿子,昏聩的娘好劝,因为她有个心中很是在意的儿子,而糊涂的儿子则就未必了,他闹将起来,可是未见得会理那个娘的。 这些日子倒是累了皇后,一边要照顾守孝的皇上,一边还要随时注意皇太后那边的消息,好不容易连哄带压的让她受了封号,并移入了宁寿宫,别因为跟十四阿哥母子见面,说些个有的没的,又再度闹腾起来。 “主子娘娘也是不容易,”兰静摇着头对十三阿哥说道,“我眼见着她一天比一在瘦了,太医也劝着她要多休息些,可是现今这个时候,她又哪里能歇得下来呢?” “皇上还不是一样,”十三阿哥叹了一口气,“皇阿玛驾崩,新朝伊始,多少事在等着,直是有多少人都不够用的,偏自家兄弟不帮忙反拆台,皇上气得不行,还好皇太后被主子娘娘劝住了,让他省了不少心,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知情的。” “爷也累得不轻呢,”兰静用手抚了抚十三阿哥眼下的青色,“现在朝上正忙,我也不劝爷歇着,可是爷要答应我,若是身子真的撑不住了,绝不能逞强。”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十三阿哥点点头,又问兰静道,“对了,主子娘娘会那样去劝皇太后,是你的主意吧。” “虽是我说的,但不能说是我的主意,”兰静摇了摇头,“其实我能想到的事儿,比我更了解皇太后的皇上和主子娘娘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我不过只是代着把这个主意说出来而已。” 历史上的皇后为什么没这么去劝皇太后,是她不了解皇太后的心思吗?不可能,身为皇子福晋,虽不用成天在婆婆面前立规矩,但每月朔望都要进宫请安,这么多年下来,对自己婆婆的性子和心思又怎么可能不了解。那是她没想到这个劝法吗?更不可能,这种直击软肋的举动直白得已经都不能算是什么技巧或是谋略了。 在兰静看来,历史上的那个皇后并没有如此出言相劝皇太后的原因无非有几个,一是怕四阿哥会迁怒,毕竟他不能做出这样的授意,而在没得他同意之前,自己去贸然做什么事儿,结果很有可能是两边都不讨好,二是四阿哥又对她恩爱不再,只宠着年氏,三是弘晖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其他的孩子,没人需要她去打点,而现如今则不同了,弘晖活得好好的,被封了世子,又很得他阿玛的看重,而他阿玛,对自己这个嫡福晋虽不能说有多么恩爱,但该有的体面与关心,却都是不少的,于是既为了替自己男人分忧,也为了让自己这个宝贝妹妹能少一事操心就少一事。 更多到,地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太医们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蒲/公/英/中/文/网)第四百五十六章太医们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十四阿哥的闹腾劲儿依旧继续着,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在雍正被他闹得烦不胜烦,即使看在皇太后没再怎么跟自己找别扭的情况下,容忍度也由不得快达到了极限,正要准备将他扔去皇阿玛那儿闹腾……不,是守墓的时候,十三阿哥再次请旨,要去规劝十四阿哥。蒲/公/英/中/文/网 雍正当然十三阿哥在十四阿哥这儿碰了多少回钉子,又浪费了多少精力和时候,听他说又要去,本来是认为没必要的,可在十三阿哥劝说和坚持下,最后还是点了头,但却表示这是最后一次,假如十四阿哥还不能觉悟,那以后自己和他都不必再为这个弟弟多费心思了。 “爷真觉得恂郡王这次能听进您的话?”兰静因十三阿哥多次被卷面子,对十四阿哥是相当的不满,也不愿意让他再去。 “可见你是真生气了,”十三阿哥笑看着兰静,“连十四弟都不愿意称了?”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兰静虽然帮着十三阿哥更衣,但却绷着一张脸,“再者说了,人家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是在皇上面前,都敢挺着腰子说话的主儿,我倒是想叫他十四弟了,只怕人家却不愿意受呢,不是他自己放话说,没爷这样的兄弟吗?”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被卷了面子生气,”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其实我跟老十四虽说年纪差不多,但交情并不如何浓厚,若只为了他,我自是不会这么一再的去吃这份气。” “我知道,”兰静低了低头,“爷为的是皇上。” “是为皇上,也是为咱们,”十三阿哥用手抬起兰静的脸,“我是想尽快帮着皇上把朝局稳定下来,这样咱们也才能尽快的过上安稳的日子。蒲/公/英/中/文/网”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兰静脸色贴了贴十三阿哥的手,又微皱着眉说道,“只是老十四他那个脾气,爷今天去,只怕是又要受气,”顿了一下之后又说,“要不,我跟爷一起去,老十四若是犯混,我拿出嫂子的款儿来跟他理论,就算是训不醒他,至少也能噎他个倒气。” “我信你有这个本事,”十三阿哥笑了,又摇摇头说道,“只是这次不用了,我觉得这一回我要说的话,老十四还是能听得进去一些的。他现在看着是闹得越发厉害了,但估计应该是强弩之末了,少了人在背后撺掇和支持,他其实也就只剩下空闹腾了,而这个劲儿使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我想着,这时候若是有人能去递个梯子,或许他也就顺势下来了。” 劝说十四阿哥之事是关系到朝政的,兰静也不再坚持要跟去,但却要求十阿哥道,“爷想去递这个梯子,也要多带些侍卫去,爷和老十四说话的时候,可以让他们退到外面,但不能离远了,有什么事儿,要能马上冲进去。” 就十四阿哥那个熊脾气,再加上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兰静真不敢保证,当话说到触动他心结的时候,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的直接动手,即使之前的几次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也不能说明这一次也不会发生。 “放心,”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十三阿哥履行了他的承诺,他并没有事儿,也劝动了十四阿哥,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的下了梯子,但已经下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只要雍正再略施些恩典,应该也就能差不多了。蒲/公/英/中/文/网但十三阿哥的没事儿,并不是建立在十四阿哥没有恼怒到动手,也不是因为侍卫们护卫及时,而是他自己出手接下了十四阿哥的招式,不只是接住了,据说还跟十四阿哥打了个旗鼓相当,倒是十四阿哥,在惊讶之下疏于防范,反而吃了点小亏。 兰静是知道十三阿哥的身子最近是改善了不少,自雍正登基之后,没过多久就下令给太医院,让他们务必要尽心竭力、群策群力给十三阿哥医病,需要什么药,需要什么人,都没问题,只一个要求,必须让十三阿哥的身子在限期内尽快恢复康健。 说起来,雍正给太医院的限期倒也不算短,是一年之期,可问题是,十三阿哥这病却是缠绵了有十多年了,现下让他们在一年内就调理好,自然是很让人难为的,但皇帝的旨意,再难为,也是要遵的,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尽力而为,结果,皇天还真的不负苦心人,十三阿哥的身体在他们的调理下,还真的有了进步,什么体力、抵抗力、免疫力,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若以十三阿哥以前的身子状况,突然间这么大的工作量下来,早就支持不住了,可是现在,最多也就是显显疲惫之态而已。 但就算是十三阿哥有所恢复了,要恢复到能与人动手打架,而且还能打得大将军王都吃了亏,也还是让兰静不由得不有所怀疑了,握着十三阿哥的手,看着他指上关节处的瘀青,打架之事应该是真的了,那么剩下来的就是“爷,您的伤,可是已经好了吗?” “差不多了,”十三阿哥反握住兰静的手,笑着对她说道,“估计再调理些时日,就完全没事儿了。” “看来太医院的太医们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兰静牵起嘴角,对十三阿哥笑了笑,“皇上给了他们一年的时候,他们也就能在这期限内将爷医好了,不过,这样也更显出他们的可恨,明明只要用心就能在一年内调理好的伤病,他们却硬是让爷十多年不得病愈,即使不是有意算计,这等疏忽和不在意,也够让人可恼的了。” “来,你坐着听我说,”十三阿哥带兰静到炕边坐下,“你也不用拿话来试探我,我今天既出了手,就知道瞒不过你了。正好,我也不想瞒了,反正这事儿,我早晚都是要告诉你的。” 兰静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十三阿哥。 “你想的没错儿,”十三阿哥对兰静有些愧疚的一笑,“我这伤病会拖了十多年不得痊愈,是我故意安排的。” 兰静还是没说话,依旧继续看着十三阿哥。 “其实,”十三阿哥又继续解释道,“就连一开始的受伤,也是我安排的,那时候皇阿玛让我接手暗探之事,这个差事接手容易,想摆脱却是太难,又会带来麻烦无数,但为了欣然能指到孔家,我还是接了,但却不能让这个差事在我这儿耽搁太久,所以一等指婚的旨意下达之后,我就安排了那场流箭事件,只是没想到其中却出了岔子,一是十八弟突然跑过来,连累到了他,二是在我昏迷之际,太医居然给我用了‘以毒攻毒’之法,导致我体内的毒性发生了转变,之前准备好的解药因此也就没太有效用了,所以前几年我的卧床不起,却并不是装的,李大夫研制出真正有效的解药的时候,还是在我能稍做行走之后。” “李大夫,”兰静这时开口了,她盯着十三阿哥,声音很是低沉,也很是缓慢的问道,“他是爷的人?” “不,他是我们的人,”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但我不否认,他是我在为防额娘身子有所不豫时,所寻的几个大夫中的一个,因为这边的人够了,所以当听到兆佳氏府要找一个供奉大夫的时候,我就让他去了。” “但他,”兰静盯着十三阿哥,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着,“依旧是爷的人。” “是咱们的人,”十三阿哥的回答还是依旧,“虽然是我让他去兆佳氏府的,但我也让他把你们都认成是他的主子。” 兰静不再纠结李大夫的事儿,又问出另一个问题,“爷已经能得康复,却还要继续静养的事儿,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李大夫当然是知道的,”十三阿哥说道,“毕竟我要靠他来遮掩。再有,就是皇上。” “怪不得,”兰静微微一笑,“皇上会只给太医一年的期限,因为他知道,即使那些太医们没本事,爷的身子到时也自会恢复康健的,这一年的时候,只怕还是为了怕惹人怀疑,才定的,否则以皇上对爷的爱护和看重,肯定是恨不能爷立时就能完全康复了的。” “并不是我主动告诉皇上的,”十三阿哥解释道,“是他看出了一些端倪,找我去问,我也不好再瞒。” 兰静又是一笑,“可见得我这个做福晋的,还不如皇上心细,与爷近身相守这么多年,居然就没能发现什么端倪,实在是太疏忽,太不尽职了,我真是该当向爷请罪才是。”说到这儿,兰静就要站起来给十三阿哥行礼。 “兰静”十三阿哥一把拽住兰静,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我知道你生气,你也该生气,换了你如此瞒我,我会气你气得更甚,虽然那时候我觉得有自己一个在遮掩痕迹也就够了,没必要让你也跟着做戏,但累你白担心了这么久,你想怎么罚我都是该当的。”蒲/公/英/中/文/网 第四百五十七章 “相敬如宾” 兰静并没有去罚十三阿哥,只是开始与他“相敬如宾”,福晋该承担的责任,她依旧承担着,每天给十三阿哥的补汤,也依旧让人熬着,对着十三阿哥的时候,该笑时笑,该端庄时端庄,一点儿脸色也不摆,态度极其亲切友好、恭顺娴淑,任是叫谁来也挑不出毛病,到了晚间,因为兰静近来“神思不甚安稳”,稍一有动静,就“睡不安枕”,为避免“吵”到十三阿哥,她打算要暂且换到别屋去住,当然最终在十三阿哥的坚持下,换屋子的人变成了是他。 自兰静嫁给十三阿哥以来,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不是没有,还不少,但那多是在十三阿哥扈从康熙出门的时候,只要他在家里,则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在一处睡的,而等到他伤病之后,就更是每天都在一处,现在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兰静还真就睡不安枕起来了,不过,相较于心底里感觉的复杂来,这点睡眠不好,又算不得什么了。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瞒着自己的,他说是不想让自己也跟着做戏,那样太累,可兰静却觉得他是不信任自己,不是不信任自己能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不信任自己能做好这个戏,再不就是,他觉得自己不会支持他装病,觉得他不应该只在家中躲清净,而是应该出去争一争,拼一拼,为自己和孩子们多奔些前程,不过,兰静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小,但只前两个也够让她烦的了,更何况她睡不着觉的时候,还想了有无数个可能。 十三阿哥对自己有情,这个兰静知道,直到现在她也还依然觉得是如此,可是这种情里如果缺少了信任,兰静就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以前十三阿哥也并不是事事都告诉她,她一般也是不多问,可关乎他身体的事儿却是不同,兰静这些年加一起问下来,多的不敢说,千八百遍总是有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对他的那些呵寒护暖、殷勤照扶,似乎全都变成笑话一场。 兰静现在的心里乱,脑子也乱,可能是因为睡眠不好的原因,她的头也时常会钝钝的疼,以她现在的情形,真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清净些日子,可是她又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欢惠和弘晈年纪还小,离不开自己的照顾,弘暾自康熙崩世后才回府,兰静也想多与他相处,以弥补那几年聚少离多的日子,欢颜虽然开始学着管家了,但性子偏软,欢馨性子倒是不软,与欢颜也能互补,但却又是快出嫁的人了,不好太出面。 虽然是在康熙朝就被指了婚,但因着各式各样的牵扯,再加上十三阿哥也有意的加以拖延,结果就一直拖到了康熙的崩世,欢馨的婚仪也还没能举行,这下要守孝了,自然就更不用办了。但守孝只是一时的,以这个时代的婚嫁标准,等到欢馨出孝之后,兰静再不舍,也不能再留在家里了。还有米虫,也到了能指婚的年纪了,虽然雍正不会亏着他,兰静这个做额娘,却总还是亲自把把关才能安心,这么一摊子事儿摆在这儿,兰静到别院去散心都没太有可能,就更遑论去什么没人之地了。 “主子,”楹嬷嬷提醒着正看着一边花树发呆的兰静,“大阿哥来了。” “哦,”兰静回过神来,转过身来看着米虫正沿着花园里的石径路向自己这里走来,等他到近前行礼后,就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今天皇上没给你安排差事吗?” 雍正自登基后,不只抓了十三阿哥的皇差,还直接封了米虫世子,并拽着他也去做事了,当然他自己的儿子弘晖也是没能跑了,据皇后说,这些日子也是忙得昏天黑地,除请安之外,她想见一面也挺难的。 “没有,”米虫在兰静的示意在,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并对她解释道,“今天的差事办得挺顺,办完我就回来了。” “既回来了,就好生歇着吧,”兰静忙对米虫说道,“看看你现在的身子骨,可是瘦了不少了,这眼下面也有着青,想来睡得也是不好,现在总算是有了些空闲,这就赶紧去睡会儿吧,也不用惦记用膳,我会让人在灶上温着,什么时候你睡足了,再起来吃就是了。” “没事儿,我还不睏,”米虫却摇摇头说道,“我陪额娘说说话。” “这可真是奇了,咱们府里的大阿哥居然会想着要陪人说话了,”兰静将手放在额上,抬眼向空中望去,并故作一本正经的对楹嬷嬷说道,“你快帮我看看,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瞧福晋说的,”楹嬷嬷笑着摇摇头,“大阿哥跟别人是没话,但陪福晋您的次数可是不少的。”说完又对他们行了礼说道,“主子们聊,奴才先到一旁候着去了。” 兰静看着楹嬷嬷带着那些下人们退过一旁,也没出言阻止,只是将茶水和点心往米虫那边送了送,“你既暂时还不睏,那就先吃点东西吧。” “嗯,”米虫答应一声,却没吃点心,只将茶水端起来饮了两口,放下之后,看了兰静一小会儿,见她笑颜未改,这才开了口,“额娘,您就打算这么着与阿玛别扭下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兰静轻啐着说道,“我跟你阿玛好好的,哪里别扭了?” “额娘以为这话能骗多少人?”米虫摇摇头说道,“您又以为我今天的差事为什么会这么少,又这么顺?” “难道皇上也知道了?”米虫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兰静当然是能听明白的,“是他让你来劝我的?而同时却又还给你派下别的差事,这也太能使唤人了。” “额娘,您别把话岔开,”米虫很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的话题权,“我问您的话,您还没说呢?阿玛犯错了,您该罚就罚,总这么着我们看着也难受。弘惠和弘晈可是问了有好几回了,要不是我们拦着,只怕早跟您闹了。” “我听你这话,”兰静看着米虫问道,“难道我和你阿玛的事儿,你是知道原委的。” “嗯,我知道,”米虫点了点头,“阿玛对我说了。” “那其他人呢?”兰静忙问道,“欢馨他们也知道了吗?” 虽然皇上也知道了,但装病之事总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否则雍正也不用还要下旨意给太医院了。 “没有,”米虫也马上说道,“阿玛只告诉了我自己,我没告诉其他人。” “你既是知道了,又说让我罚你阿玛,”兰静看着米虫问道,“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事儿是你阿玛的错儿了?” “当然,”米虫点点头,“阿玛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瞒着额娘,当然有错。” 果然还是儿子有用啊,兰静心里感叹着,嘴上却接着问道,“那你说,你阿玛他错哪儿了?” 米虫也没因为十三阿哥是他的阿玛就有什么顾忌,直接开口说道,“阿玛有错,错在他太不相信额娘了。” 一针见血啊,兰静心下唏嘘着,到底是自己为了怕他性子偏僻而努力逗着多年的儿子,纵然话不多,但与自己就是贴心,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米虫那边却又接着在往下说,“虽然说,阿玛是怕额娘知道的多了,心里会太过担心,又要顾着面上不能流露出神色,日子过得就不能太舒服了,但他却忘了,额娘可不是一般人,额娘是看着柔弱,其实是很能经事的,阿玛病弱这么多年,十三阿哥府能一直屹立没人敢欺,除了有当今皇上的维护之外,额娘能立得起也很重要呢。其实这些阿玛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就是不舍得让额多经事,他说,你额娘经的事儿已经不少了,这些个她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的事儿,就别让她再多费心神了。” “你这小子”兰静越听越不是味,米虫这哪是在说他阿玛的不是,明明就是在给他阿玛开脱,把他阿玛的欺骗行为,倒说成是对自己的体贴和疼惜了,真是太可恨了。 “你少来混我,”兰静瞪着米虫说道,“我这些年因着你阿玛的身子不好,**的心、费的神还少吗?” “我知道,”米虫点了点头,“我跟阿玛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您虽然担心他的病,但只要他在你面前好好的,你就能安心不少,可如果知道他这个病是装出来的,是因为要躲开皇玛法的‘看重’,而这个装法也不是完全的保靠,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拆穿的,而被拆穿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是比较明显的,与这种亲人们都被悬在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的感觉,他信您能承受的得住,但却不想让您去受,不忍心让您去受。” 兰静皱着眉看着自己的长子,没想到这个以前常被认为与四阿哥很象的不爱说话的儿子,真开了口却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想到雍正自登基之后,话也是越来越多,兰静又觉得很悲哀,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算是躲不过象他四伯的命运了。。.。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别真弄成他额娘那样了 兰静并没有去罚十三阿哥,只是开始与他“相敬如宾”,福晋该承担的责任,她依旧承担着,每天给十三阿哥的补汤,也依旧让人熬着,对着十三阿哥的时候,该笑时笑,该端庄时端庄,一点儿脸色也不摆,态度极其亲切友好、恭顺娴淑,任是叫谁来也挑不出毛病,到了晚间,因为兰静近来“神思不甚安稳”,稍一有动静,就“睡不安枕”,为避免“吵”到十三阿哥,她打算要暂且换到别屋去住,当然最终在十三阿哥的坚持下,换屋子的人变成了是他。 自兰静嫁给十三阿哥以来,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不是没有,还不少,但那多是在十三阿哥扈从康熙出门的时候,只要他在家里,则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在一处睡的,而等到他伤病之后,就更是每天都在一处,现在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兰静还真就睡不安枕起来了,不过,相较于心底里感觉的复杂来,这点睡眠不好,又算不得什么了。 兰静不知道十三阿哥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瞒着自己的,他说是不想让自己也跟着做戏,那样太累,可兰静却觉得他是不信任自己,不是不信任自己能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不信任自己能做好这个戏,再不就是,他觉得自己不会支持他装病,觉得他不应该只在家中躲清净,而是应该出去争一争,拼一拼,为自己和孩子们多奔些前程,不过,兰静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小,但只前两个也够让她烦的了,更何况她睡不着觉的时候,还想了有无数个可能。 十三阿哥对自己有情,这个兰静知道,直到现在她也还依然觉得是如此,可是这种情里如果缺少了信任,兰静就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以前十三阿哥也并不是事事都告诉她,她一般也是不多问,可关乎他身体的事儿却是不同,兰静这些年加一起问下来,多的不敢说,千八百遍总是有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对他的那些呵寒护暖、殷勤照扶,似乎全都变成笑话一场。 兰静现在的心里乱,脑子也乱,可能是因为睡眠不好的原因,她的头也时常会钝钝的疼,以她现在的情形,真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清净些日子,可是她又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欢惠和弘晈年纪还小,离不开自己的照顾,弘暾自康熙崩世后才回府,兰静也想多与他相处,以弥补那几年聚少离多的日子,欢颜虽然开始学着管家了,但性子偏软,欢馨性子倒是不软,与欢颜也能互补,但却又是出嫁的人了,不好太出面。 虽然是在康熙朝就被指了婚,但因着各式各样的牵扯,再加上十三阿哥也有意的加以拖延,结果就一直拖到了康熙的崩世,欢馨的婚仪也还没能举行,这下要守孝了,自然就更不用办了。但守孝只是一时的,以这个时代的婚嫁标准,等到欢馨出孝之后,兰静再不舍,也不能再留在家里了。还有米虫,也到了能指婚的年纪了,虽然雍正不会亏着他,兰静这个做额娘,却总还是亲自把把关才能安心,这么一摊子事儿摆在这儿,兰静到别院去散心都没太有可能,就更遑论去什么没人之地了。 “主子,”楹嬷嬷提醒着正看着一边花树发呆的兰静,“大阿哥来了。” “哦,”兰静回过神来,转过身来看着米虫正沿着花园里的石径路向自己这里走来,等他到近前行礼后,就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今天皇上没给你安排差事吗?” 雍正自登基后,不只抓了十三阿哥的皇差,还直接封了米虫世子,并拽着他也去做事了,当然他自己的儿子弘晖也是没能跑了,据皇后说,这些日子也是忙得昏天黑地,除请安之外,她想见一面也挺难的。 “没有,”米虫在兰静的示意在,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并对她解释道,“今天的差事办得挺顺,办完我就回来了。” “既回来了,就好生歇着吧,”兰静忙对米虫说道,“看看你现在的身子骨,可是瘦了不少了,这眼下面也有着青,想来睡得也是不好,现在总算是有了些空闲,这就赶紧去睡会儿吧,也不用惦记用膳,我会让人在灶上温着,什么时候你睡足了,再起来吃就是了。” “没事儿,我还不睏,”米虫却摇摇头说道,“我陪额娘说说话。” “这可真是奇了,咱们府里的大阿哥居然会想着要陪人说话了,”兰静将手放在额上,抬眼向空中望去,并故作一本正经的对楹嬷嬷说道,“你帮我看看,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瞧福晋说的,”楹嬷嬷笑着摇摇头,“大阿哥跟别人是没话,但陪福晋您的次数可是不少的。”说完又对他们行了礼说道,“主子们聊,奴才先到一旁候着去了。” 兰静看着楹嬷嬷带着那些下人们退过一旁,也没出言阻止,只是将茶水和点心往米虫那边送了送,“你既暂时还不睏,那就先吃点东西吧。” “嗯,”米虫答应一声,却没吃点心,只将茶水端起来饮了两口,放下之后,看了兰静一小会儿,见她笑颜未改,这才开了口,“额娘,您就打算这么着与阿玛别扭下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兰静轻啐着说道,“我跟你阿玛好好的,哪里别扭了?” “额娘以为这话能骗多少人?”米虫摇摇头说道,“您又以为我今天的差事为什么会这么少,又这么顺?” “难道皇上也知道了?”米虫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兰静当然是能听明白的,“是他让你来劝我的?而同时却又还给你派下别的差事,这也太能使唤人了。” “额娘,您别把话岔开,”米虫很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的话题权,“我问您的话,您还没说呢?阿玛犯错了,您该罚就罚,总这么着我们看着也难受。弘惠和弘晈可是问了有好几回了,要不是我们拦着,只怕早跟您闹了。” “我听你这话,”兰静看着米虫问道,“难道我和你阿玛的事儿,你是知道原委的。” “嗯,我知道,”米虫点了点头,“阿玛对我说了。” “那其他人呢?”兰静忙问道,“欢馨他们也知道了吗?” 虽然皇上也知道了,但装病之事总是不能放在台面上的,否则雍正也不用还要下旨意给太医院了。 “没有,”米虫也马上说道,“阿玛只告诉了我自己,我没告诉其他人。” “你既是知道了,又说让我罚你阿玛,”兰静看着米虫问道,“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事儿是你阿玛的错儿了?” “当然,”米虫点点头,“阿玛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瞒着额娘,当然有错。” 果然还是儿子有用啊,兰静心里感叹着,嘴上却接着问道,“那你说,你阿玛他错哪儿了?” 米虫也没因为十三阿哥是他的阿玛就有什么顾忌,直接开口说道,“阿玛有错,错在他太不相信额娘了。” 一针见血啊,兰静心下唏嘘着,到底是自己为了怕他性子偏僻而努力逗着多年的儿子,纵然话不多,但与自己就是贴心,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米虫那边却又接着在往下说,“虽然说,阿玛是怕额娘知道的多了,心里会太过担心,又要顾着面上不能流露出神色,日子过得就不能太舒服了,但他却忘了,额娘可不是一般人,额娘是看着柔弱,其实是很能经事的,阿玛病弱这么多年,十三阿哥府能一直屹立没人敢欺,除了有当今皇上的维护之外,额娘能立得起也很重要呢。其实这些阿玛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就是不舍得让额多经事,他说,你额娘经的事儿已经不少了,这些个她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的事儿,就别让她再多费心神了。” “你这小子”兰静越听越不是味,米虫这哪是在说他阿玛的不是,明明就是在给他阿玛开脱,把他阿玛的欺骗行为,倒说成是对自己的体贴和疼惜了,真是太可恨了。 “你少来混我,”兰静瞪着米虫说道,“我这些年因着你阿玛的身子不好,**的心、费的神还少吗?” “我知道,”米虫点了点头,“我跟阿玛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您虽然担心他的病,但只要他在你面前好好的,你就能安心不少,可如果知道他这个病是装出来的,是因为要躲开皇玛法的‘看重’,而这个装法也不是完全的保靠,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拆穿的,而被拆穿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也是比较明显的,与这种亲人们都被悬在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的感觉,他信您能承受的得住,但却不想让您去受,不忍心让您去受。” 兰静皱着眉看着自己的长子,没想到这个以前常被认为与四阿哥很象的不爱说话的儿子,真开了口却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想到雍正自登基之后,话也是越来越多,兰静又觉得很悲哀,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算是躲不过象他四伯的命运了。 更多到,地 第四百五十九章 亲事 雍正并没有让人带走福儿,反而让人将富察格格如何设计伤害乌苏格格的事儿进行了查实,并对其娘家所行过的一些不法之事,也开始派人去过问了,弄得他们焦头烂额,同时心里也明白此种缘由出于何处,再看到十三阿哥府里除了没将福儿交出来之外,其余该做的都做了,十三阿哥甚至还上折称罪、自请处置,虽然知道雍正肯定不会真的对隆宠有加的十三阿哥有什么严重的处罚,但富察家也觉得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当然之前富察家也没敢到十三阿哥这儿行撒泼耍闹之事,但以受害者的口吻哭哭啼啼、哀哀叹叹,话里面再暗含着一些这样或是那样的寓意却还是有的,现在他们全面都退回去了,十三阿哥也投桃报李,从富察家选了几个尚可造就的人,推荐到一些能发挥其所长的地方去了。 富察格格娘家这边是不追究了,可是福儿的情况却不是很好,自那天回府之后,当晚他就发起了烧,李大夫下死力的很保着,这才让他的情形稳定了下来,可是他的身子是稳定了,精神却没有,而精神的不稳,又带得身子的稳定成了不定时的,几次间歇性的折腾下来,现如今已经成了昏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了。 从福儿的屋里走出来,兰静挥退了众人,信步走到园子里,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看了看地,又看周边的树木花草,心中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的意兴阑珊,随便找了个亭子,就那么直接坐到了石凳之上,百无聊赖的左右各看一眼,然后吁出一口气,将身子趴到了石桌上,目光定格在前面,开始发起呆来。 “别伏在这儿,看着了凉。”十三阿哥的声音将兰静从呆滞的状态下惊醒过来。 “爷来了,”兰静抬眼看了看十三阿哥,抬起了身子,却没站起来,只懒懒的说道,“坐吧。” “在想什么呢?”十三阿哥应声在兰静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又问她道。 “没想什么,”兰静声音还是懒懒的,“就是一个人发发呆。” “你,”十三阿哥看着兰静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没有,”兰静摇了摇头,“我没生爷的气,我谁的气也不生,我只是觉得很累。” “你累是正常的,”十三阿哥柔声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现在事儿过去了,你正该好生的歇一歇了。” “是啊,”兰静悠悠的说道,“我是该歇歇了。” “我也知道最近的事情,让你很觉得累神,”十三阿哥伸手握住了兰静的手,“现下你且抽时候多睡一睡,等朝政那边都理顺了,我就兑现我的承诺,带着你各处去走走,走看山看河。” “爷真能舍得走吗?”兰静看看眼前的男人,现在她不是对他没信心,而是对自己没信心,“皇上对您隆宠有加,远超出其他所有的兄弟,您真能忍心在他励精图治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帮着他,同时也一展自己以前没能表现出来的才华和能力,而去陪我看山看河,徒然消耗年华?” “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衷心所愿,怎么能说是徒然消耗年华呢?”十三阿哥笑着说道,“我是很希望能帮到四哥没错儿,但我早就跟他说好了,等朝局基本稳定之后,就允我退下来,去过我最想过的悠闲生活。” 十三阿哥这话倒是出乎兰静的预料,让她不禁扬了扬眉,“他同意了?” “当然,”十三阿哥笑着点头,“他若是没同意,我也不会跟你说了。” “那我倒真是要谢谢皇上了,”兰静微微一笑,又一整面色,对十三阿哥说道,“好了,爷,还是来说说福儿的事儿吧?您刚来的时候,也是去看过他的吧?他现在的情形可是越来越不好了,爷看看要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十三阿哥皱起了眉,“不是一直都在给他治着呢吗?” “治是治,可是治不好也是枉然,”兰静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再寻些名医来,说不得就能找着有办法的。” “名医你找了不少了,”十三阿哥眉头依旧皱着,“可是治来治去却依然不见好,我倒觉得,与其四处找那没影儿的名医,不如给他换个地方,也许就能好了也说不定。” “换个地方?”兰静的眉也皱起来了,“可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会觉得害怕吗?” “也不算是陌生的地方,”十三阿哥对兰静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说的地方,指的是乌苏氏住的别院。福儿每月不也总要过去那么两三次吗?听说他在那边的时候是很自在的。” 这倒是的,自从福儿怀疑起兰静开始,他与十三阿哥府里的其他人就都产生了一种隔阂,即使后来证明他的怀疑只是一场误会,但隔阂却还是依旧在,不同的只是怀疑变成了羞愧,兰静劝慰过,也让米虫他们去与他多亲近,更让十三阿哥去找他谈过,虽然稍好了些,但却终究是回不到以前了,所以到后来,他到别院的次数才会越来越多起来。 只是,那个别院里还有乌苏格格在养病,虽说他们两个是母子,但两个病人凑到一处好不好,兰静也不知道,至于福儿会对富察格格用刀,是因乌苏格格而起,如果这时候他们再见面,会不会让福儿再次想起他杀人时的场景,而使情况变得更坏,就更不是兰静所能预料的了,而正因为她不知道,也不能预料,所以对十三阿哥的这个想法,也不好表示意见,只能说,“这事儿最好还是先问过大夫再说。” 问过大夫之后,大夫觉得换个环境对福儿的病也许会有好处,但若是换到别院的乌苏格格那里,却绝对是短弊大于利的,最终商量下来的结果是,既然雍正赏了十三阿哥这么大的府邸,那就开辟出个小院落给福儿,平时不许人走进走出的扰到他,如果他不问起,兰静等人也不用日日去看他,但如果他出了事儿,这边也能即时得到消息,随时就能赶过去。 再接下来的日子就很平常了,十三阿哥依旧忙着他的朝政,兰静仍然管着她的府务,欢馨已经完婚了,但因为就嫁在京城,要见面也不是很难,弘昌也娶了亲,雍正对这个很象自己的大侄子当然是很厚待的,指了富察氏做为他的嫡福晋。 此富察氏可非彼富察氏,这个富察氏确确实实是出身名门,她的阿玛是马武,现今的领侍卫大臣,在康熙朝则是做御前侍卫前后达五十多年,在一废太子时,因受到串通举荐八阿哥的马齐的牵连,曾被撤职拘系过,但在太子二次被废之后,他就又恢复了原职,一直到六十年,他又被迁任为镶白旗蒙古都统。 只是这门亲事兰静却觉得有些别扭,她不是嫌弃富察氏配不上他们,当然,也不是嫌弃他这个姓氏太过招眼,米虫现在可是亲王世子呢,福晋的出身不能太差了。兰静别扭的事儿,这里面岔了辈了,马斯喀、马齐、马武,还有李荣保,这四个人是兄弟,现今被封了履郡王的十二阿哥的福晋就是马齐的女儿,可马武的女儿却是被指给了米虫,这种辈份儿错乱的事儿,在清朝皇室宗亲里倒也不算少见了,但当与自己儿子相关之时,兰静却还是不由觉得不大舒服。 不过,富察家的另一个人却是引起了兰静的注意,那就是李荣保,兰静不知道在有弘晖这个中意的继承人之后,雍正还会不会把他的女儿指给弘历,想想不是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只不知将来要便宜谁了,不过,对于她来说,能不进皇宫,不用去跟那个败家子皇上生那生不完的气,应该是会过得很好的,而至于李荣保的那一大堆儿子们,兰静不知道别人,却是知道傅恒的,这可是个真正的文武双全,为人据说也很低调沉稳,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女婿人选。 兰静习惯性偏楼的特性,随着雍正登基之后,心情的放松,而开始摆脱之前的压抑,渐渐的抬头并又加以发扬光大了,居然从儿子的婚礼上偏到去想女婿,只可惜现下傅恒还太小,配欢颜是不行的,少不得这些年先暂且多留意着,等欢惠再大一些的时候再说了。 只是傅恒准备留给小女儿了,但二女儿的女婿人选却还是要有待斟选的,但兰静却不是很担心,欢颜在十三阿哥府里可是三千宠爱积于一身,被阿玛和哥哥如珠如宝一样的待着,给她挑女婿,那些个备选之人,不被查个底儿掉、连小时候的种种“恶习”被翻出来才怪。 只是十三阿哥府里在挑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挑他们,福儿的精神最近虽然渐好了些,大夫却依然不敢说已经痊愈,再加上他那虚弱的身子骨,以及杀死过阿玛小妾的名声,但凡有些真心疼女儿的,都不会将他做为女婿的人选,兰静其实也觉得福儿现在还不适合指婚,可这话却不能由她来说,好在离福儿到够指婚的年龄还有些时候,或许到时他的病能有显著的起色也不一定。。.。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直接废掉不就成了 兰静没想到,雍正不只是操心自己儿女的婚事,连十三阿哥的也一并操心起来了。 康熙在末年的时候,本是想给十三阿哥再赐些女人的,可是随后就发生了十三阿哥阖府被染上病症,以及八阿哥病在他回銮路上的事儿,等十三阿哥病好了,身子却又虚了,只能是很遗憾的恭请皇阿玛暂且收回成命了。再然后就是皇太后生病,接着又病逝,等守孝期过了,又有这事儿或是那事儿的出着,这件事最后也就变成不了了之了。 结果,雍正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康熙之前还有这么件事没做完了,觉得自己既然是子承了父业,父亲没完成的事务也很应该帮着他完成才对,于是在出了孝期的第一场选秀之时,就想着挑几个好的赐给十三阿哥。为了怕兰静知道了会从中作梗,雍正还让皇后下了封口令,不许宫内及宫外的人露出口风。 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雍正也没可亲可爱到所有的兄弟和嫂子弟妹们都能为他保守秘密,所以最终兰静也还是听到风声了,不过还没等她有什么想法呢,十三阿哥那边就已经自行解决了,雍正虽然对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很是恨其不争,最后到底还是不忍违了他的心意,只能是悻悻做罢了,只是以后见到兰静比以往更加没好脸就是了。 雍正并不是自己老公,他有好脸没好脸,兰静才不会在乎,而这次十三阿哥的表现,再加上出宫与他们住到一处的敏妃娘娘的调解下,两个人的不好不坏、不咸不淡的情形终于也算是缓解了。其实兰静也没想着要与十三阿哥闹一辈子,有话说“不痴不傻,不做家翁”,其实夫妻也是一样,凡事太较真了,也没意思了,既然两个人有情,又没打算要分开,那别扭一阵也就可以了,帆扯太足了,并不是好事,至于因此事而少掉的那些无形的东西,则只能是在以后慢慢的再往回找了。 虽然弟弟内闱不争,让雍正很是郁闷,但却不能打消他的好心情,现在兄弟们都还算安分,即使未见得所有的都能悉心办事,但没别着给你找别扭的,这就已经不错了,另外,朝局上下一切都顺得差不多了,西北那边又取得了大捷,所以这个中秋他过得也格外的滋润,又做诗又游玩的,还让十三阿哥就用造办处给重阳过生日的兰静打些首饰做礼物,让一向都知道他对十三阿哥府大方的兰静觉得有些奇怪了。 朝局上的事儿顺了,十三阿哥就开始准备要退下来的事儿了,只是雍正倚重他过甚,他已经推出去了一些职位,可是剩下的还有不少,这些都要找到妥当的人来接手,其中有一部分他想让刚从西北立完战功回来不久的关柱来承担。 “爷不怕人说你任人唯亲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说就说了,”十三阿哥一笑,“我用的都是有能力的人,正因为是亲,我才看得更分明些。” “那爷打算跟皇上推荐关柱做什么?”兰静很关心弟弟未来的前程。 “我既说他是个有能力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自然就要让他到能发挥他能力的所在,虽然难免辛苦些,但好在他年轻,正是可当造就的时候。” “也罢了,”兰静一听十三阿哥的口风,就知道他给关柱安排的必是职责繁重、不太能偷懒的地方,不过,在康熙朝关柱也不得志的够久了,在雍正就让好好的一展所长吧,不过,她却还有一个人的安排要关心,“只是,那个伊都立,爷为他也安排了职务,这妥当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十三阿哥对兰静说明着,“伊都立确实有一定的才能,我跟他也谈过了,看着他确实是悔过了,既然如此,就不妨给他一个机会,也省得你总要去安抚你六姐。” “我安抚六姐没什么,”兰静还是有些担心,“你推荐的人犯了错、不,犯错没什么,只怕他再行出什么不法之事,那才是打脸呢。” “没事儿,”十三阿哥摇摇头,“其实用他,是皇上提议的,我已经跟他说了,要用这个人,就一定要慎重,他才学是有的,只人品还说不好,现在看着是还行,等身居仕途的时候长了,就说不准了,皇上说他知道了,会对他量人量才而用的。” 兰静点点头,既然是领导人先提出的,自家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那以后是好是歹,至少是不用担什么责任了,只是自己也得找个机会叫六姐过来,好生嘱咐她一番,这个机会是他们盼了好多年的,现在得到了就应该珍惜,其实雍正会盯着他,是坏事,也是好事,如果他真的能行的正,取得了雍正的认可,那将来的前程也定是不会差的。 十三阿哥虽然给伊都立安排了职务,但却只是基层的,并不是接手他身上现有的差使,他身上现有差事的接任者除了关柱之外,更多的还是由他其他兄弟们来接任的。看着十三阿哥除了身上的爵位之外,其余的职务全都被转了出去,不管是皇亲国戚们,还是朝臣们,都是惊讶一片,等听说是十三阿哥觉得身子不济,想歇下来好好休养的时候,有惋惜的,有称快的,有幸灾乐祸的,但羡慕的却很少。 在很多人的眼里,十三阿哥若不是身子实在支撑不住的话,那他这样做的话,就实在是太傻了,兰静其实也有些犹豫,她原来希望十三阿哥能早些退下来,是因为他的病,兰静怕他再落个象历史上一般鞠躬尽瘁、劳累过度、引得病痛加重而早早逝去的命运,而现在,他的久久不能治愈的病,是因为他自己不想治愈,现今他的病已经是完全康复了,雍正既不象康熙会防着他,又对他又相当的信任和器重,在这样的环境下,正是十三阿哥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对关柱,兰静尚且觉得他在康熙朝憋屈太过,在雍正朝就应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而十三阿哥在康熙朝比之关柱又是憋屈的多了,在雍正朝施展才华的环境则又比关柱强得多了,那是得天独厚,别人都不能及的。世间男儿有几人不想创一番事业的,如果十三阿哥只是为了陪自己而放弃掉这些的话 “放心吧,”十三阿哥对兰静笑笑,“我不是只为了陪你才这么做的,我自己也想好好的松泛松泛,更何况,还有额娘呢,她在宫中也闷了半辈子了,现在出来了,正可带着她各处走走看看。” “可以带她去恬然那儿看看,”兰静建议着,“然后再去看看欣然。” “正是呢,”十三阿哥点头笑着,“只要额娘喜欢,她想上哪儿都成。” “那孩子们呢?”兰静又再问道,“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这恐怕就不行了,”十三阿哥遗憾的摇着头,“弘昌,皇上是坚决不放的,还有弘暾,皇上也给留下了,本来他还想收欢惠当公主的,被我以额娘舍不得为由推拒了。” “推得好,”兰静正因为两个儿子不能同行而有些不太满意的心,又被十三阿哥的话吓了一跳,还好他马上就做出了解释,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又不是没女儿,抢人家的做什么?更何况,那公主是那么好做的,要不是有爷安排着,恬然和欣然还不知道会把那些教养嬷嬷把持成什么样呢?” “这还是你的提醒呢,要不我再是不会注意到这个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事儿我已经跟皇上说了,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什么办法?”兰静不以为然的说道,“直接废掉不就成了?” “那里有这么简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公主府的制度是祖宗定的,会这么定是因为蒙古人多剽悍,怕公主嫁过去后会欺负,现在看起来,这个本是为了保护公主的规矩,反而成了害她们受气的了,只是若直接撤了,那额附若是撒起野来,也是个麻烦,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的问题了,就且让四阿哥去伤脑筋吧。他要收人家女儿,总得先有个表示才成。” “除了咱们这儿,他还要收谁的女儿了?”兰静忙问道。 “还有太子和十六弟的。”十三阿哥说道。 “太子的也罢了,”兰静皱皱眉,“干嘛还要收十六弟的?” “没办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有些要求指婚的蒙古人,可不是所有的只郡主、县主就可以匹配的,皇上现今又没有女儿,可不就只能在皇亲国亲里找了。” 兰静不管雍正要找哪家的女儿,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好,自私就自私了,这种事儿也没个公开谦让大方的,更何况,若是那教养嬷嬷的事儿都解决好了,那么得个公主的名号,也未见得就一定坏事,当然,此种好事,欢惠就不去感受了。 等一切都快准备的时候,兰静却发现了一个很悲摧的事情:她怀孕了。。.。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难道只你心疼夫君 兰静没想到,雍正不只是操心自己儿女的婚事,连十三阿哥的也一并操心起来了。 康熙在末年的时候,本是想给十三阿哥再赐些女人的,可是随后就发生了十三阿哥阖府被染上病症,以及八阿哥病在他回銮路上的事儿,等十三阿哥病好了,身子却又虚了,只能是很遗憾的恭请皇阿玛暂且收回成命了。再然后就是皇太后生病,接着又病逝,等守孝期过了,又有这事儿或是那事儿的出着,这件事最后也就变成不了了之了。 结果,雍正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康熙之前还有这么件事没做完了,觉得自己既然是子承了父业,父亲没完成的事务也很应该帮着他完成才对,于是在出了孝期的第一场选秀之时,就想着挑几个好的赐给十三阿哥。为了怕兰静知道了会从中作梗,雍正还让皇后下了封口令,不许宫内及宫外的人露出口风。 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雍正也没可亲可爱到所有的兄弟和嫂子弟妹们都能为他保守秘密,所以最终兰静也还是听到风声了,不过还没等她有什么想法呢,十三阿哥那边就已经自行解决了,雍正虽然对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很是恨其不争,最后到底还是不忍违了他的心意,只能是悻悻做罢了,只是以后见到兰静比以往更加没好脸就是了。 雍正并不是自己老公,他有好脸没好脸,兰静才不会在乎,而这次十三阿哥的表现,再加上出宫与他们住到一处的敏妃娘娘的调解下,两个人的不好不坏、不咸不淡的情形终于也算是缓解了。其实兰静也没想着要与十三阿哥闹一辈子,有话说“不痴不傻,不做家翁”,其实夫妻也是一样,凡事太较真了,也没意思了,既然两个人有情,又没打算要分开,那别扭一阵也就可以了,帆扯太足了,并不是好事,至于因此事而少掉的那些无形的东西,则只能是在以后慢慢的再往回找了。 虽然弟弟内闱不争,让雍正很是郁闷,但却不能打消他的好心情,现在兄弟们都还算安分,即使未见得所有的都能悉心办事,但没别着给你找别扭的,这就已经不错了,另外,朝局上下一切都顺得差不多了,西北那边又取得了大捷,所以这个中秋他过得也格外的滋润,又做诗又游玩的,还让十三阿哥就用造办处给重阳过生日的兰静打些首饰做礼物,让一向都知道他对十三阿哥府大方的兰静觉得有些奇怪了。 朝局上的事儿顺了,十三阿哥就开始准备要退下来的事儿了,只是雍正倚重他过甚,他已经推出去了一些职位,可是剩下的还有不少,这些都要找到妥当的人来接手,其中有一部分他想让刚从西北立完战功回来不久的关柱来承担。 “爷不怕人说你任人唯亲吗?”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 “说就说了,”十三阿哥一笑,“我用的都是有能力的人,正因为是亲,我才看得更分明些。” “那爷打算跟皇上推荐关柱做什么?”兰静很关心弟弟未来的前程。 “我既说他是个有能力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那自然就要让他到能发挥他能力的所在,虽然难免辛苦些,但好在他年轻,正是可当造就的时候。” “也罢了,”兰静一听十三阿哥的口风,就知道他给关柱安排的必是职责繁重、不太能偷懒的地方,不过,在康熙朝关柱也不得志的够久了,在雍正就让好好的一展所长吧,不过,她却还有一个人的安排要关心,“只是,那个伊都立,爷为他也安排了职务,这妥当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十三阿哥对兰静说明着,“伊都立确实有一定的才能,我跟他也谈过了,看着他确实是悔过了,既然如此,就不妨给他一个机会,也省得你总要去安抚你六姐。” “我安抚六姐没什么,”兰静还是有些担心,“你推荐的人犯了错、不,犯错没什么,只怕他再行出什么不法之事,那才是打脸呢。” “没事儿,”十三阿哥摇摇头,“其实用他,是皇上提议的,我已经跟他说了,要用这个人,就一定要慎重,他才学是有的,只人品还说不好,现在看着是还行,等身居仕途的时候长了,就说不准了,皇上说他知道了,会对他量人量才而用的。” 兰静点点头,既然是领导人先提出的,自家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那以后是好是歹,至少是不用担什么责任了,只是自己也得找个机会叫六姐过来,好生嘱咐她一番,这个机会是他们盼了好多年的,现在得到了就应该珍惜,其实雍正会盯着他,是坏事,也是好事,如果他真的能行的正,取得了雍正的认可,那将来的前程也定是不会差的。 十三阿哥虽然给伊都立安排了职务,但却只是基层的,并不是接手他身上现有的差使,他身上现有差事的接任者除了关柱之外,更多的还是由他其他兄弟们来接任的。看着十三阿哥除了身上的爵位之外,其余的职务全都被转了出去,不管是皇亲国戚们,还是朝臣们,都是惊讶一片,等听说是十三阿哥觉得身子不济,想歇下来好好休养的时候,有惋惜的,有称的,有幸灾乐祸的,但羡慕的却很少。 在很多人的眼里,十三阿哥若不是身子实在支撑不住的话,那他这样做的话,就实在是太傻了,兰静其实也有些犹豫,她原来希望十三阿哥能早些退下来,是因为他的病,兰静怕他再落个象历史上一般鞠躬尽瘁、劳累过度、引得病痛加重而早早逝去的命运,而现在,他的久久不能治愈的病,是因为他自己不想治愈,现今他的病已经是完全康复了,雍正既不象康熙会防着他,又对他又相当的信任和器重,在这样的环境下,正是十三阿哥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对关柱,兰静尚且觉得他在康熙朝憋屈太过,在雍正朝就应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而十三阿哥在康熙朝比之关柱又是憋屈的多了,在雍正朝施展才华的环境则又比关柱强得多了,那是得天独厚,别人都不能及的。世间男儿有几人不想创一番事业的,如果十三阿哥只是为了陪自己而放弃掉这些的话 “放心吧,”十三阿哥对兰静笑笑,“我不是只为了陪你才这么做的,我自己也想好好的松泛松泛,更何况,还有额娘呢,她在宫中也闷了半辈子了,现在出来了,正可带着她各处走走看看。” “可以带她去恬然那儿看看,”兰静建议着,“然后再去看看欣然。” “正是呢,”十三阿哥点头笑着,“只要额娘喜欢,她想上哪儿都成。” “那孩子们呢?”兰静又再问道,“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这恐怕就不行了,”十三阿哥遗憾的摇着头,“弘昌,皇上是坚决不放的,还有弘暾,皇上也给留下了,本来他还想收欢惠当公主的,被我以额娘舍不得为由推拒了。” “推得好,”兰静正因为两个儿子不能同行而有些不太满意的心,又被十三阿哥的话吓了一跳,还好他马上就做出了解释,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他自己又不是没女儿,抢人家的做什么?更何况,那公主是那么好做的,要不是有爷安排着,恬然和欣然还不知道会把那些教养嬷嬷把持成什么样呢?” “这还是你的提醒呢,要不我再是不会注意到这个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这事儿我已经跟皇上说了,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什么办法?”兰静不以为然的说道,“直接废掉不就成了?” “那里有这么简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公主府的制度是祖宗定的,会这么定是因为蒙古人多剽悍,怕公主嫁过去后会欺负,现在看起来,这个本是为了保护公主的规矩,反而成了害她们受气的了,只是若直接撤了,那额附若是撒起野来,也是个麻烦,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的问题了,就且让四阿哥去伤脑筋吧。他要收人家女儿,总得先有个表示才成。” “除了咱们这儿,他还要收谁的女儿了?”兰静忙问道。 “还有太子和十六弟的。”十三阿哥说道。 “太子的也罢了,”兰静皱皱眉,“干嘛还要收十六弟的?” “没办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有些要求指婚的蒙古人,可不是所有的只郡主、县主就可以匹配的,皇上现今又没有女儿,可不就只能在皇亲国亲里找了。” 兰静不管雍正要找哪家的女儿,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好,自私就自私了,这种事儿也没个公开谦让大方的,更何况,若是那教养嬷嬷的事儿都解决好了,那么得个公主的名号,也未见得就一定坏事,当然,此种好事,欢惠就不去感受了。 等一切都准备的时候,兰静却发现了一个很悲摧的事情:她怀孕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咱家的孩子只有挑人的 虽然雍正开始耍赖,君要有戏言,但是兰静也并没有为此而多伤脑筋,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落地,而等到这孩子长大到能出远门,又要有些时候,她早知道这其中不知会横生出多少变化来,况且,雍正既然到了连自己都要找的地步,这说明十三阿哥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 而且很奇怪的,在被雍正谈话了之后,兰静的抑郁症候居然不药而愈了,相反的,倒是燃起了斗志,你不是想和我抢老公嘛,那咱们就来试试看,于是虽然是在养胎,兰静也不闲着,不让碰油烟,她就每天都亲手做些点心,让人送到十三阿哥的差上去,即使肚子越来越往外鼓了,也很注意装扮自己,缝制了许多美美的孕妇装。 等到十三阿哥略有闲暇了,兰静还会组织些家庭活动,奉着敏皇贵太妃,带上儿子和女儿,还有儿媳以及女婿,有时候还会加上关柱一家,不是去打猎,就是去郊游,或爬山,或下水,总之是京城附近的各处景观挨个着儿的轮流去赏玩,务必要让十三阿哥对家族产生向心力。而这样做,头一个最高兴的就是敏皇贵太妃,她在深宫多年,出来与儿子住到一处本就已经很高兴了,又得与孙子孙女们一处玩乐,自又是另有开心之处,再听兰静说,等以后还要带着她去塞外看恬然,去山东看欣然,就更是心向往之了。 雍正没有兰静的近水楼台,不过他有权势,还有厚脸皮,派给十三阿哥的差事,不是要常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要离家去外地的,力图将兰静对十三阿哥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他其他的兄弟们,看到雍正跟兰静的较劲儿,也不管是跟雍正近一些的,还是跟十三阿哥近一些的,又或是跟两边都近,亦或是跟两边都不近的,全都不约而同的袖手旁观看起戏来,向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这种无良人士还会从中捣捣乱,一会儿突然加入到十三阿哥的家庭游乐团之中,一会儿又去搀和雍正与怡亲王兄友弟恭的交流。 娱乐了广大皇亲宗室了一段时候之后,兰静首先消停了下来,她不消停也不行了,即将临盆的肚子也容不得她再做什么过于剧烈的动作了,不过这段时候的运动也是有好处,本来兰静还担心自己这次应该算是高龄产妇,生产的时候说不定又会碰上什么困难,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是出乎意外的顺利,自发动开始,没过多久,就呱呱坠地了一个大胖小子吧,其实这孩子不算太胖,若是太胖,生产也就不会这么顺利了,不过却很坚实就对了,而且等过了几个月之后,就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大胖小子了。 瞅着胖得胳膊都成一节一节的儿子,兰静却犯愁了,她想起了前世的那些肥胖儿童,心想着自己的儿子不会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吧? “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柔声在耳边响起。 兰静未及细想,就脱口而出,“在想着要不要给这小子减肥。” “胡说”那个声音不乐意了,伸手将孩子抢了过去,“我这小孙孙长得好着呢,减什么肥?” 兰静这才想起身边的并不是十三阿哥,而是十三阿哥他娘,赶紧笑着说道,“我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太胖了,米虫他们这时候都没象他这样。” “胖些有什么不好?”敏皇贵太妃又瞪兰静一眼,然后又笑脸盈人的逗着怀里的孩子,“我们这叫健康,你额娘不懂,是不是?” 是,我不懂,兰静无奈的摇着头,看皇贵太妃逗着孩子自得其乐,没功夫理自己,就问着旁边的楹嬷嬷道,“阿哥和格格们呢?都在做什么呢?” “大阿哥和三阿哥去差上还没回来,”楹嬷嬷笑着说道,“二阿哥正在园子里看书,四阿哥还在练武呢,三格格则在屋子里绣东西呢,听说是给皇贵太妃准备的寿礼,谁都不让看,说是要保密呢。” “这孩子,”敏皇贵太妃虽在逗着孩子,却也听到这边的话,忙嘱咐道,“快去把三格格叫来,寿礼不寿礼的没什么,别用功太过,再伤了眼睛。” 兰静等丫环领命离去,才笑着对敏皇贵太妃说道,“额娘也是太惯着欢惠了,想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绣活做得可是比她多多了,我估摸着额娘那时候也是一样。” “她和咱们当然是不同的,”敏皇贵太妃笑笑说道,“欢惠又不用参加选秀,那些个东西,能少学就少学些吧,趁着年纪,多松泛些。” “我当然也希望孩子能得松泛些了,”兰静笑笑说道,“只是我又怕她松泛的大发了,什么什么都不会,将来议嫁的时候会被人挑剔。” “谁敢?”敏皇贵太妃眉一立,“咱家的孩子只有挑人的,哪有被人挑的?” “哟几些日子不见,妹妹的口气可是硬气的多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声音宜太妃和欢颜一同走了进来,也不等人行礼,又接着往下说道,“不过,这话我却是爱听,咱家的孩子,几时轮到别人来挑了?” “给宜母妃请安。”兰静这时候才得工夫上前见礼。 “安,安”宜太妃摆摆手,“我安着呢,你坐着吧,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这次来,我不是来看你的,也不是来看你额娘的,而是来看孩子的。” “你也赶紧坐着吧,”敏皇贵太妃摇着头对宜太妃说道,“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毛病,明明自己有孙子,偏就爱看人家的,生生的把我一个好孙女给抢走了。” “那是,”宜太妃得意的看着正跟兰静请安的欢颜,“欢颜这孩子可是我自小看到大,早就相中了的,哪里容得让别家抢了去?” 当欢颜到了议亲年龄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于是一家女百家求,各方人士都纷纷来示意,七大姑八大姨兰静见了一大堆,各类纷繁复杂的亲戚关系理得她头疼不已,结果宜太妃横空出世,直接带着五阿哥和九阿哥以及她娘家哥哥的孙子找上门来,明说这孩子虽然身份低些,但才能却是相当了得的,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当场考试,若还觉得不行,她绝对没有二话,马上就带人走路。 说实话,就宜太妃娘家这侄孙身份和地位,如果不是她直接带了来,十三阿哥和兰静是根本不会加以考虑的,可现在人已经带来了,三尊大佛也坐在这儿,五阿哥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宜太妃就是一副理直气壮,九阿哥则是满脸看好戏的神情,那还有什么说的,考吧。还真别说,一番问答下来,这孩子学问还真是好,据说要不是因为适逢母丧,误了科举,说不定早就已经中了,而他的技勇经过十三阿哥的鉴定之后,虽及不上弘晖和米虫,却也是堪称不错了,只有一点,宜太妃的娘家哥哥是在盛京的。 宜太妃也知道十三阿哥和兰静的选女婿标准,马上保证没问题,说他哥哥已经致仕,正准备举家迁到京城里来,还说,要不是怕欢颜被人抢走了,她本想等这孩子中个状元再来提亲呢,那样可要体面的多。这当然是开玩笑,宜太妃的这个侄孙的文采虽还不错,但离状元之才却还是差得远,不过,在满人之中倒还算是拔尖的。 可除了文武比较双全之外,十三阿哥和兰静更注重的是这孩子的性情,宜太妃对此又拍了胸脯,说只要他们不先将欢颜许给别人,就任凭他们去调查、考查、检验、试探这孩子,若有一点儿不好,还是那句话,她绝对没有二话,直接带人走路。这又是玩笑话了,是人就有缺点,没有缺点的那叫神,宜太妃这个侄孙的缺点是有些小腹黑,又对家人有些护短,而这些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来说,倒有些象是忧点了,欢颜的性子太单纯,正该有个护短而又精明的人在侧,不过,兰静又有疑虑了,这人太精明了,将来不会欺负欢颜吧? 要说宜太妃对这个侄孙那真是给个亲孙子都不换,又上门来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他将来敢欺负欢颜,那不等十三阿哥和兰静教训,她这个做姑姑的就会把他的腿打折,而听了宜太妃的介绍,对欢颜已经有了喜爱之意的那男子,也向十三阿哥和兰静表示,他可以立下切结书,如果将来自己有什么惹欢颜不高兴的,那不只任由欢颜及其父母的处置,连欢颜的其他兄弟姐妹也都可以对他随意处置。 一个切结书算不了什么,但比来比去,十三阿哥和兰静却没找到比这宜太妃这侄孙更好的人选,其他的不是人不行,就是家族里的关系太过复杂,所以纵使难舍不甘,最后十三阿哥还是进宫请旨去了,不过在听说了这事儿之后,米虫还有敦实甚至壮实都去找宜太妃的侄孙好生联络了一番感情,以致于圣旨下的时候,新出炉的额附脸上还带着青色,而等他与欢颜成了亲之后,宜太妃每逢有外事活动的时候,除了两个儿媳妇之外,还会派人接上欢颜,对外介绍,一率都说这不只是我侄孙媳,还是我的干外孙女呢。 ps: 感谢“六月盒子”投出的评价票。.。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联谊会 听说敏皇贵太妃要跟着十三阿哥和讷敏一同出去游山玩水,以前常跟着康熙各处跑惯了宜太妃也很有些心动,跟自己两儿子商量,想要也加入到十三阿哥家的旅游团之中,五阿哥和九阿哥当然不同意,放心不放心的且不说,只说自家的额娘跟着别人一大家子出去玩,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五阿哥老实,只知道憨憨的劝,拗拗的不同意,而九阿哥则很干脆了,说索性自己也把差事辞了算了,带着额娘和他那一家单开一路去玩,想去哪儿去哪,哪怕想去长毛鬼那儿呢,反正他不缺银子。 宜太妃还真的动心了,不顾大儿子恨得跺脚,连连问着九阿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九阿哥也是痛快,说既然讲到了,那就是马上,明儿个他就上折子,五阿哥一看额娘要被九阿哥拐走了,一咬牙,算了,我也辞了吧,额娘要出门,我是怎么着也得陪着的。宜太妃听说五阿哥也要辞差事,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头,也好,咱们旗人平时想出京可没那么容易,这会儿有老十三的例摆在前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先玩了再说,以后若是想办差,再跟皇上申请就是了。 五阿哥到底厚道,劝着九阿哥先别急着递折子,怎么也得找好了接自己差事的人选才行,宜太妃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十三阿哥也是这么做的,也就同意了,这一同意不要紧,九阿哥有了时间不只是找能接自己差的人,还去找了八阿哥,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八阿哥虽然不跟雍正闹腾了,但却也不很甘心为他效劳,听九阿哥这么一说,自然也意动了,跟福晋一商量,也觉得能出去各处游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就这样,你串我,我串你,最后人心思动的可就不只一个两个了,雍正是一个感觉很敏锐的人,稍一觉得不对,就马上派了人去查,这才知道自己忍痛放老十三去松快几年的决定,居然带出了这么一大串的反应,这幸亏是自己派人查了,否则等这些人集体把辞折一递,那还不得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 正当雍正要严正下令,不许人随便辞差事,就是辞了,也不许随便离京的时候,兰静怀孕了,十三阿哥走不了了,雍正这下松了一大口气,也觉得自己以前的决定做得太草率了,本来他就不舍得放老十三走,现在有了这个情况,就更认为应该赶紧借机收回了,可是老十三阿哥面儿上看着随性,其实是拿定了主意,就很难更改的那种。 当初皇阿玛派给他监视各方势力的差事,虽然有风险,但换一种方向看,也可以说是委以重任,可是他却不想干,并为此能硬生生的让自己一病就是十多年,本该生龙活虎、潇洒倜傥、跃马扬鞭、纵横驰骋的十多年,就这么圈在病榻上、贝勒府里度过了。而当他认定了自己才是最适合登上帝位的人之后,就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就连那个他不爱做的差事,也是从中取得了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之后,才退了出来,更别说暗地里帮着自己训练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又帮着自己得了多少皇宠,排除了多少障碍。 雍正知道自己很难劝动老十三,却又知道老十三的这个决定的背后,跑不了他那个不着调的福晋的撺掇,雍正是真不知道,老十三为什么就会看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好吧,对嫡福晋有所尊敬是应当的,可是老十三对他的福晋却绝不仅仅是恭敬,那是宠溺,是娇惯,是纵容,而她居然还敢对老十三使性子,要他说,对这样的,就该好好煞煞性子才是,偏老十三这个没用,还说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其实这有什么的,男人嘛,哪能什么事儿都告诉女人的,老十三那叫谨慎,装病这么大的事儿,但凡有一点口风泄出去,那就万劫不复,自然是不能随意冒险的。 而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总有些挑拨自己和老十三兄弟关系的举动,好好的一首兄弟情深的诗,偏让她给解成了那个样子,害得自己以后再与老十三诗词相和时都觉得别扭了,就算听十三阿哥说她对自己还算有几分了解,而且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欣赏和赞叹,可只凭她拖累了十三阿哥,让他失了为国的效力之心,正值壮年就开始思及归隐之事,就不能让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感。 真是的,如果对方不是老十三的话,那自己肯定非赐过去十几二十个的女人来让她警醒一番才是,可无奈老十三就是坚决不要,唉,他也真是没用,不,不是老十三的错,就是这个女人不好,皇阿玛也是的,干嘛就把她赐给老十三了呢?虽然是老十三自己求的,可他也完全可以不允嘛,自己也是的,当初明明知道老十三想要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拦着呢?弄得现在老十三非要离自己而去,其他人也跟着不消停。 雍正与兰静争夺十三阿哥之战,在兰静出了月子之后,又开始进行了,这回他改了策略,不再坐而论道,而是身体力行了,不等兰静再组织什么家族旅游,他自己就带着十三阿哥开始到处溜达起来,学康熙那样,每逢出门必点十三阿哥扈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那通转悠。 兰静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雍正登基之后,为着要节俭,就没搞过出巡这档子事儿嘛,那他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呢?好吧,他出去都是尽量做到简单不扰民,同时也会处理好多的政事,也会发生好多的问题,一趟出巡下来,基本上游山玩水很少,实打实的公事倒是办了不老少。 对雍正这样仗着权势强行抢人的行径,兰静很觉得不耻,对着他改变的策略,兰静的应对方法,是“敌变我变,敌动我动”,你既然学我带着人各种跑,那我就学你静下来好了,当然,雍正的话痨兰静是不学的,甚至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依偎在十三阿哥的怀里,任由小舟随风飘荡,享受那份安宁和平和。有的时候,又是她弹琴他**,两下唱和,自有一番乐趣,兰静还把现代那著名的笑傲江湖曲贡献了出来,虽然她不知道曲谱,但哼哼调子还是可以的,而十三阿哥据此编出的曲调,也引得往来之人全都击节叫好。 能在十三阿哥府里往来,又能有幸听到怡亲王和他福晋琴箫唱和的人,自然都是自己人,兰静现在不搞旅游团了,改开联谊会了,她召集了自家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又请来了好热闹的宜太妃,以及其他被接出宫来由儿子们抚养的太妃们,当然太妃们的儿子也是要一同请的,没有太妃奉养、但也是十三阿哥兄弟的,不管是亲兄弟还是表兄弟或是堂兄弟,只要关系到了,就统统都有,关柱当然也不能拉了,还有六姐两口子,伊都立干了这段时候的差,表现还算不错,兰静也就不再纠着人家以前的错不放了。 当然这么多的人,是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请来的,没关系,那就分次分批,多来几次就行了,正好关系好的可以凑一拨,大家聚到一处,或是以文相交,或是以武会友,或是吟风颂月,或是刀枪剑戟,或是曲词唱和,或是闪转腾挪,兴致上来了,单办个诗会、词会、曲会、武会也都是有的,而且全是采用的自助形式,吃的自助,喝的自助,用的自助,玩的也自助,主人家将可用之物摆上,其余全不管,看哪里有趣,就到哪里逛逛,雍正赐给十三阿哥的园子算是让兰静物尽其用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十三阿哥园子里的聚会可就在京城里出了名了,各方稍具名气和才气的人士都以能得到一张贴子为荣,皇室宗亲们与十三阿哥相熟的,更是直接向其索要,当然弘晖、弘时、弘历、弘昼等皇子们是不用贴子的,兰静说了,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是贵宾,弘晖身上的差事多,来的时候最少,但每次都很尽兴,也每次都用很带有深意的笑容,代他皇阿玛以及皇额娘表达了亲切的问候。 弘时来的也不很多,他这时候正是要努力表现自己的才能来给雍正看的时候,对十三阿哥这样玩物丧志的做法,很是有些不太能认同,弘历倒是常来,他对十三阿哥表现的很是亲切,又偏爱与文人雅士一道谈诗颂词,只是他那诗的水平,咳,不提也罢。 来的最多是弘昼,他顶了个十三阿哥干儿子的名头,来得自是光明正大,基本上是每场不落,虽诗词水平也有限,却能扬长避短,打油诗做得那可是一等一的,又诙谐灵变,倒成了联谊会中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了。 至于最不受欢迎的,那自然就非雍正莫属了,他老人家一来,大多数的人都是噤若寒蝉,哪里还有什么玩的兴致,兰静知道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写了好几张“雍正与狗不得入内”的大字,只是怕他面子下不来,没往出挂而已。 ps: 感谢“那一小堆”投出的评价票 .。.。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就是老十三的授意 在雍正与兰静的别劲儿中,在其他人的看戏中,十三阿哥的老来子弘晓(小名儿用的就是兰静之前想好的“欢实”)终于长到能禁得住长途旅行的时候了,连牛痘都种完了,正当众人觉得能看到戏码的**部分的时候,大幕却于焉关闭,戏结束了,他们双方和解了。 其实这个和解协议早就达成了,不过本着娱乐众人的精神,他们决定将戏继续演下去,果然最后那些人恍如一脚踏空、掉坑里的样子,让被看戏多年的他们,全都看回来了。而他们的协议也很简单,那就是十三阿哥要出去看山看河可以,但却要带着任务走,就象之前与雍正出去那样,边走边办公差,过段时候也要回京述职一番。 兰静并不是很满意这样不能玩痛快的旅游方式,可她也知道,能把十三阿哥拐出来已经不错了,让他完全不管他四哥,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雍正不派他差,想来他见到什么不适合的,也是会出手管一管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成全了他,也陶冶了自己呢,至少还能赚个一切花销有人负责,玩不痛快,钱痛快了,也勉强算是个着补吧。 十三阿哥从离职旅游,变成是奉旨办公了,其他想要沾他的光、仿他的例出京的人士就很失望和头疼了,九阿哥不管那套,直接找雍正说,他也可以象老十三似的边走边办公差,雍正交给十三阿哥的是,查处各地各处弊端,这样的差事哪里是九阿哥能办的,他出去也别查人家的弊端了,有弊端也是他弄出来的。 不过九阿哥在积累银钱上的能力倒是可以用一用,当然,那些不法的手段是坚决不能用了,当兄弟们没跟他闹腾的,没给他使绊子的时候,雍正的改革措施开始并进行得都很顺利,借着兰静的联谊会又了解了一些人的长才,并有针对性的加以使用,对自己的兄弟们也是量才量能而用,这个时候他也深深的觉得,兄弟多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只八阿哥这儿却是比较麻烦。 八阿哥有才能,对这点,雍正不否认,甚至还当众承认,但八阿哥却不愿意好好用这份才能,他觉得自己在宜太妃以九阿哥相压之下,不再给雍正添堵,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再要他心甘情愿、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命,那是没一丁点儿可能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你给我恩,我就接着,不荣也不骄,你要罚我,我也受着,不卑也不亢,你给我差事,我就办,用中庸之道,不好不坏的混着,你不给我差事,我就闲着,饮酒赏花观景作乐,快活一天是一天。 雍正是皇帝,他如果要收拾八阿哥,自是绝无困难,如果他想压着八阿哥替自己办事,也能有好几种办法可用,只是他却不想这么做,在跟兰静置了那一场全京城都关注的气之后,跟八阿哥他已经不稀得置气了,你爱干不干,我有的是人,缺了你这颗犟枣,我也照样能做出槽子糕来,而且做得一点儿都不差,甚至更好,你不是想闲着嘛?那你就闲着吧,每年的俸银我认头了,你若喜欢你的后代俱都是躺着吃祖业的主儿,你就这么闲着。 于是,当其他兄弟们,甚至是刚刚成人的小兄弟们都领着差事,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唯有八阿哥闲在的看惯云淡风轻,他领的是办也可不办扔那儿也没什么的差,自然没机会出京,只能是在京郊四处玩乐,京郊就那么大,景就那么多,再细看,也架不住看得时候多了,审美会疲劳,他也想过象兰静那样开联谊会,以他的好人缘及交往能力,随便一发贴子,即使不人满为患,也肯定会宾客盈门的。 可是八阿哥想错了,兰静的联谊会弄得太多,涉及的范围太广,里面的人才基本让雍正该注意的都注意到了,也都拨拉出去用了,现下忙得脚打后脑勺,那种吃吃喝喝玩玩的联谊活动,只能是让他们梦中场景了,但凡一睁眼,满脑子的差事就等在那儿,即使是八爷的贴子,也只能是非常抱歉的推却了。 而那些没被雍正看得太好,差事没忙到吃顿饭都象要冲锋的人们,每当他们接到八阿哥的贴子之时,就马上很“不巧”的被派下来一个平时避之惟恐不及的差事,足够他们头大并忙到八阿哥的联谊会结束之后还有剩了,一来二去的,这些人也品出来了,于是当八阿哥的贴子来临之时,马上就找理由直接推拒了,以免得再凭空有什么倒霉差事再砸到头上来。 八阿哥当然也明白,雍正这是在孤立自己,他开始的时候,还坚持不从,你不让我找这拨人,那我就找那拨人,贵族不行,我就找平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的差事可派。八阿哥这么想却是错了,差事雍正是尽有的,但他还真是不能什么人都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让雍正看不上派差的人,八阿哥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几场参会人员的素质让人看了心情实在不爽的联谊会办下来,不等家里人说什么,八阿哥自己先就没了心情,再看看跟自己一道窝在府里不能有所作为的儿孙们,他也不禁开始犹豫了,自己是可以认头这么过一生了,可是他们呢,难道自己堂堂八贤王的后代,就一个个的都要这么碌碌一生吗? 再想想九阿哥这次临出门去巡视产业之前,特意来这里找自己说的那番话,说到他前次出门时可巧遇到了老十三夫妇,一同相聚谈到自己的时候,老十三的福晋说道,“八哥的错,从来不在于他想争,要争,敢争,当然这争的方式方法又是另一回事,现在且不必说。八哥的错在于他争败了却不肯认,在康熙朝的时候,皇阿玛已经那么明确的表示出,他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不过,对此,也可以不说是他错,可以说他是执着,可以说他是有坚持,还可以说他懂得机变,他不是把老十四推到人前了吗?可是等到新皇登基了,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他再怎么折腾,除了能给新皇添点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是他添的不只是一点堵,往大了想,也往大了说,他可以利用他的人脉,他的关系,把一堆烂事、坏事、污糟事全扣新皇头上,有影儿没影儿、合理不合理、扯上扯不上的都散,越离奇越有利于传扬,不能把新皇推下帝位,却可以让新皇在史上落个千古骂名。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即使真如他想的一样顺利成就了,又如何呢?他还照旧翻不了盘,四哥仍然是君,他仍然是臣,把君惹火了,吃亏的只会是臣,而且不只他一个吃亏,家里人乃至子孙后代,都会跟着吃亏。这纯粹就是赌气,赌一口没有意义,也完全没有道理的气。八哥想争不是问题,都是皇子,谁也不比谁差,尤其八哥的才能还是连四哥都公开赞的,可是争并不是必胜的,它其实就是一场赌,既是赌,就有可能赢,也有可能输,只能赢,输了就要放赖,这输的不只是赌品,还是人品。八哥输了,他不愿意认,不想认,不肯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认也得认,蒙着头假装看不见,死硬着不承认,那不是爱新觉罗传人应该有的所为,这是宜母妃用你的性命相压,算是把他拦下了,若是任由他之前所想,拼出去了与新皇捣乱,败坏新皇的名声,以给新皇添堵为快,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这样的做为,让我只能产生一种认知,那就是,他觉得,这江山就该是他的,若别人得了去,他宁可去加以败坏,一堆六二五,大家都没份儿,他这样做,又置祖宗江山于何地?” 九阿哥说,老十三的福晋还说了很多,但他只记住了这些,听到她说对雍正的策略之时,还真把他吓了一跳,这和当初咱们商量的何其相似,说自己只知道老十三的福晋有些小聪明,会耍嘴皮子,没想到她却还能有这番见识。 八阿哥当时被九阿哥学得那番话弄得心里很乱,但听到他这么说,也还是讥讽的一笑,“这哪里是老十三福晋的见识,这样的话,又哪里是一个妇人能说出来的?明明就是老十三的授意,老十三这个人,你看着随性,不愿意多搀和事儿,其实他心明眼亮着呢,自老四登基之后,我就看明白了,老十三不只是面儿上和老四好,其实私下里他不知道帮着老四做了多少事儿呢。又用自己当挡箭牌,每每一有事出,我们总是怀疑到他的身上,却轻易就将老四略了过去,以致于让他混水摸了鱼,而老四一个自诩的孤臣,在受位登基时,能如此的顺利,让咱们一切计划都付于流水,这里面若没有老十三做的手脚,我都敢把头摘了给他。” 八阿哥觉得自己看得很明白,但看明白又怎么样呢?是就这么一辈子被圈养下去呢?还是认输服软,死心的给新皇效力呢?这个问题,自己还是得再考虑考虑。。.。 更多到,地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胤祥番外(十) 在雍正与兰静的别劲儿中,在其他人的看戏中,十三阿哥的老来子弘晓(小名儿用的就是兰静之前想好的“欢实”)终于长到能禁得住长途旅行的时候了,连牛痘都种完了,正当众人觉得能看到戏码的**部分的时候,大幕却于焉关闭,戏结束了,他们双方和解了。 其实这个和解协议早就达成了,不过本着娱乐众人的精神,他们决定将戏继续演下去,果然最后那些人恍如一脚踏空、掉坑里的样子,让被看戏多年的他们,全都看回来了。而他们的协议也很简单,那就是十三阿哥要出去看山看河可以,但却要带着任务走,就象之前与雍正出去那样,边走边办公差,过段时候也要回京述职一番。 兰静并不是很满意这样不能玩痛的旅游方式,可她也知道,能把十三阿哥拐出来已经不错了,让他完全不管他四哥,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雍正不派他差,想来他见到什么不适合的,也是会出手管一管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成全了他,也陶冶了自己呢,至少还能赚个一切花销有人负责,玩不痛,钱痛了,也勉强算是个着补吧。 十三阿哥从离职旅游,变成是奉旨办公了,其他想要沾他的光、仿他的例出京的人士就很失望和头疼了,九阿哥不管那套,直接找雍正说,他也可以象老十三似的边走边办公差,雍正交给十三阿哥的是,查处各地各处弊端,这样的差事哪里是九阿哥能办的,他出去也别查人家的弊端了,有弊端也是他弄出来的。 不过九阿哥在积累银钱上的能力倒是可以用一用,当然,那些不法的手段是坚决不能用了,当兄弟们没跟他闹腾的,没给他使绊子的时候,雍正的改革措施开始并进行得都很顺利,借着兰静的联谊会又了解了一些人的长才,并有针对性的加以使用,对自己的兄弟们也是量才量能而用,这个时候他也深深的觉得,兄弟多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只八阿哥这儿却是比较麻烦。 八阿哥有才能,对这点,雍正不否认,甚至还当众承认,但八阿哥却不愿意好好用这份才能,他觉得自己在宜太妃以九阿哥相压之下,不再给雍正添堵,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再要他心甘情愿、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命,那是没一丁点儿可能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你给我恩,我就接着,不荣也不骄,你要罚我,我也受着,不卑也不亢,你给我差事,我就办,用中庸之道,不好不坏的混着,你不给我差事,我就闲着,饮酒赏花观景作乐,活一天是一天。 雍正是皇帝,他如果要收拾八阿哥,自是绝无困难,如果他想压着八阿哥替自己办事,也能有好几种办法可用,只是他却不想这么做,在跟兰静置了那一场全京城都关注的气之后,跟八阿哥他已经不稀得置气了,你爱干不干,我有的是人,缺了你这颗犟枣,我也照样能做出槽子糕来,而且做得一点儿都不差,甚至更好,你不是想闲着嘛?那你就闲着吧,每年的俸银我认头了,你若喜欢你的后代俱都是躺着吃祖业的主儿,你就这么闲着。 于是,当其他兄弟们,甚至是刚刚成人的小兄弟们都领着差事,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唯有八阿哥闲在的看惯云淡风轻,他领的是办也可不办扔那儿也没什么的差,自然没机会出京,只能是在京郊四处玩乐,京郊就那么大,景就那么多,再细看,也架不住看得时候多了,审美会疲劳,他也想过象兰静那样开联谊会,以他的好人缘及交往能力,随便一发贴子,即使不人满为患,也肯定会宾客盈门的。 可是八阿哥想错了,兰静的联谊会弄得太多,涉及的范围太广,里面的人才基本让雍正该注意的都注意到了,也都拨拉出去用了,现下忙得脚打后脑勺,那种吃吃喝喝玩玩的联谊活动,只能是让他们梦中场景了,但凡一睁眼,满脑子的差事就等在那儿,即使是八爷的贴子,也只能是非常抱歉的推却了。 而那些没被雍正看得太好,差事没忙到吃顿饭都象要冲锋的人们,每当他们接到八阿哥的贴子之时,就马上很“不巧”的被派下来一个平时避之惟恐不及的差事,足够他们头大并忙到八阿哥的联谊会结束之后还有剩了,一来二去的,这些人也品出来了,于是当八阿哥的贴子来临之时,马上就找理由直接推拒了,以免得再凭空有什么倒霉差事再砸到头上来。 八阿哥当然也明白,雍正这是在孤立自己,他开始的时候,还坚持不从,你不让我找这拨人,那我就找那拨人,贵族不行,我就找平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的差事可派。八阿哥这么想却是错了,差事雍正是尽有的,但他还真是不能什么人都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让雍正看不上派差的人,八阿哥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几场参会人员的素质让人看了心情实在不爽的联谊会办下来,不等家里人说什么,八阿哥自己先就没了心情,再看看跟自己一道窝在府里不能有所作为的儿孙们,他也不禁开始犹豫了,自己是可以认头这么过一生了,可是他们呢,难道自己堂堂八贤王的后代,就一个个的都要这么碌碌一生吗? 再想想九阿哥这次临出门去巡视产业之前,特意来这里找自己说的那番话,说到他前次出门时可巧遇到了老十三夫妇,一同相聚谈到自己的时候,老十三的福晋说道,“八哥的错,从来不在于他想争,要争,敢争,当然这争的方式方法又是另一回事,现在且不必说。八哥的错在于他争败了却不肯认,在康熙朝的时候,皇阿玛已经那么明确的表示出,他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不过,对此,也可以不说是他错,可以说他是执着,可以说他是有坚持,还可以说他懂得机变,他不是把老十四推到人前了吗?可是等到新皇登基了,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他再怎么折腾,除了能给新皇添点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是他添的不只是一点堵,往大了想,也往大了说,他可以利用他的人脉,他的关系,把一堆烂事、坏事、污糟事全扣新皇头上,有影儿没影儿、合理不合理、扯上扯不上的都散,越离奇越有利于传扬,不能把新皇推下帝位,却可以让新皇在史上落个千古骂名。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即使真如他想的一样顺利成就了,又如何呢?他还照旧翻不了盘,四哥仍然是君,他仍然是臣,把君惹火了,吃亏的只会是臣,而且不只他一个吃亏,家里人乃至子孙后代,都会跟着吃亏。这纯粹就是赌气,赌一口没有意义,也完全没有道理的气。八哥想争不是问题,都是皇子,谁也不比谁差,尤其八哥的才能还是连四哥都公开赞的,可是争并不是必胜的,它其实就是一场赌,既是赌,就有可能赢,也有可能输,只能赢,输了就要放赖,这输的不只是赌品,还是人品。八哥输了,他不愿意认,不想认,不肯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认也得认,蒙着头假装看不见,死硬着不承认,那不是爱新觉罗传人应该有的所为,这是宜母妃用你的性命相压,算是把他拦下了,若是任由他之前所想,拼出去了与新皇捣乱,败坏新皇的名声,以给新皇添堵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这样的做为,让我只能产生一种认知,那就是,他觉得,这江山就该是他的,若别人得了去,他宁可去加以败坏,一堆六二五,大家都没份儿,他这样做,又置祖宗江山于何地?” 九阿哥说,老十三的福晋还说了很多,但他只记住了这些,听到她说对雍正的策略之时,还真把他吓了一跳,这和当初咱们商量的何其相似,说自己只知道老十三的福晋有些小聪明,会耍嘴皮子,没想到她却还能有这番见识。 八阿哥当时被九阿哥学得那番话弄得心里很乱,但听到他这么说,也还是讥讽的一笑,“这哪里是老十三福晋的见识,这样的话,又哪里是一个妇人能说出来的?明明就是老十三的授意,老十三这个人,你看着随性,不愿意多搀和事儿,其实他心明眼亮着呢,自老四登基之后,我就看明白了,老十三不只是面儿上和老四好,其实私下里他不知道帮着老四做了多少事儿呢。又用自己当挡箭牌,每每一有事出,我们总是怀疑到他的身上,却轻易就将老四略了过去,以致于让他混水摸了鱼,而老四一个自诩的孤臣,在受位登基时,能如此的顺利,让咱们一切计划都付于流水,这里面若没有老十三做的手脚,我都敢把头摘了给他。” 八阿哥觉得自己看得很明白,但看明白又怎么样呢?是就这么一辈子被圈养下去呢?还是认输服软,死心的给新皇效力呢?这个问题,自己还是得再考虑考虑。。.。 第四百六十六章 康熙番外 十三阿哥没有八阿哥的纠结,事实上,他现在正过着一生之中最惬意的日子,在重活的这一世,初出生的时候,自己就开始为了让额娘和妹妹们能改变前世的命运而努力,既要争得皇太后的好感,又要让皇阿玛喜欢,还不能表现的太争气,以免被皇阿玛再次当磨刀石使,我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的筹划在走,虽然其间有过不少的变数,但基本上还算是顺下来的。 额娘的命运改变了,她现在正由自己和兰静等一家人陪着,四处游山玩水,乐乐呵呵的,那脸上的神彩,比起在宫中时要亮眼百倍千倍不止;妹妹们的命运改变了,不管是在蒙古的恬然,还是在山东的欣然,都过得很好,很乐,很满足。 欢颜的命运改变了,虽然伊都立现在看起来是知错了,差事也办得很好,但我的女儿却当然不能再跟着他儿子,宜母妃的侄孙前世并不显,想来也是受到九哥牵累的缘故,被人提早就打压下去了。但这个孩子确实是不错,文武双全什么的无所谓,对这个我看得很淡,我重视的是,他能不能让我女儿过得好,过得高兴,而他,也确实是很适合欢颜的。 欢颜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她不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黑暗,还有丑陋,可是她却更愿意看到那些美好的、光明的事儿,自己也很希望有着世上最甜美笑容的女儿,笑容一直这样甜美下去,而宜母妃的这个侄孙,应该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他不象欢颜那么单纯,他有心机,可是当他的心机是用在保护家人上的时候,这份心机就是个优点了,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他对欢颜是真心喜爱的,所以,再不舍,我还是忍痛选了他,让四哥下旨指婚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家要来求,有个女儿大家都喜欢,其实也挺让人头疼的。 除了欢颜之外,弘暾的命运也改变了,前世他在成亲前就病逝了,而这一世,他已经给我新添了一个孙子了,他的身子却依旧很健壮;还有欢惠,她的命运也改变了,前世她是被四哥认了去做女儿,然后下嫁蒙古,不到两年的时间,人就去了,这一世,我坚持着要将她起名为欢惠,因为这样她就不可能再被封为和惠公主了。当然,不是和惠,还可能是其他,我要改变的是,不能让她再做公主,这一点,其实很好实现,只要我不愿意,四哥是不会强求的。 前世其实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我怕四哥为难,就忍痛答应了,我本想着,只要我在,哪怕她是嫁到蒙古,我也可以护住她,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却是先走了,留下她在人世间,也没停停留多少时候,我的魂灵只在紫禁城上空飘荡,对女儿的薨世的原因并不清楚,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一世,是绝不可能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现在欢惠就正跟着我们一同出来游玩,额娘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 欢惠活泼,但却不象欢馨那般好动,欢惠乖巧,但又不象欢颜那么恬静,她是灵动的,是聪颖的,是贴心的,也是顽皮的,几个女儿中,她是最象兰静的一个,但儿子中,象我的却没有,若勉强拔一拔,或许弘暾能有点样子,几年宫中的生活,让他在对各方关系的处理上,很能灵活多变,正所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是他比我更玲珑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少了我性情中的不羁和随意,不过,四哥倒是喜欢他这样子,我的不羁和随意,正是他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性子,才让我离开京城到各处游历的。 不过,四哥在我儿子中最喜欢的还不是弘暾,而是弘昌,我的长子,这也很正常,在康熙末年,四哥就已经带着他各处办差,让他了解时事了,除了对弘晖,他对弘时都没这么下功夫过,而弘昌,也是我儿子中最象四哥的一个,小的时候学他的不爱说话,现在则又开始有些多言的倾向了,每每见面,都要想尽各种办法劝我们留下来,因为他是被雍正扣在身边,办差办得夜都可以当昼使了。 对弘昌的遭遇我表示很同情,前世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但见他的身子很好,并不会出现我前世病骨难支的情形,我们的游历队伍还是又重新出发了,兰静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米虫。 弘晈的样貌是谁也不象的,他那种美,是融合了爱新觉罗和兆佳氏两族里的所有优点,不过,这话却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他最恨别人说他长得美,当然,诸如“漂亮”、“好看”等也是坚决不可以,连“俊美”都不行,其实他生起气来,脸颊泛起红色,眼睛瞪得闪亮,那样子比平时更好看几倍,弘昼这臭小子,就每每愿意逗他,好在经过我从小就有意进行的训练,弘晈的养气功夫已经不象他十伯那样一点就着了,就算是被逗急了,他也不发火,直接抡拳踢脚揍人就是,弘昼这些年的功夫见长,于此也是得益不少。 欢馨的命运,我说不上是改了还是没改,她前世就是长寿的,她前世的额附就是这个,因为他们过得很好,所以这一世我也没换人,不过,在这么多的改变之下,她的生活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变化,这一世我教了她武功,让她的身体更加健康了,也让她更加好动了,又因为她的额附不袭爵,也没有老人需要孝敬,就被她揪来与我们一同去四处走了,至于他身上的差事,被欢馨进宫赖着她四伯换成能在外面办的了。 而我的儿女中,还有一个命运改变很大的,那就是弘昑,我唯一的庶子,其实我的第二子在前世是没名儿的,因为他在二岁上就夭折了的,而在这一世,他被自己亲生额娘伤的那一下,让我以为他会和前世一样了呢,可是兰静的悉心照料,以及李大夫的医术,竟就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虽然一直病殃殃的,但居然也就那么长大了,于是我将我另一个在这一世没有出生的儿子的名字给了他,弘昑,他的生母,就是这一世福儿的生母,乌苏氏。 弘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却开始怀疑起他嫡母起来,我说过他,跟他讲过道理,告诉过他事实,甚至训过他,罚过他,可是他总是面儿上敷衍我,心里的念头却是依旧,并且认为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太过宠爱兰静,所以被她蒙蔽的缘故,于是开始使手段跟兰静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们抢起我的疼爱来,我看着他做的这些事,心里真是有些失望的,而我其他孩子的应对之法,却又让我很是欣慰。 兰静却是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她直接带着弘昑去了别院,让他自己去了解事实,在此之后,弘昑不再生事了,他跟兰静认了错,也跟我认了错,然后就如以往一般的和我们相处着,结果最后却做出那样的事儿,杀了富察氏,又让自己浑浑噩噩了几年才醒过来,而醒过来的他,跟我坦承道,他其实早就想找富察氏报仇的,在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就是这个女人,毁了他的生母,又让他误会了嫡母,还让他一生缠绵病榻,朝不保夕,而且她还不消停,又让阿玛和额娘生了病。 但弘昑却没有马上付诸行动,因为他看出了父母在康熙朝的小心翼翼,他怕自己的行为,再给父母惹事,他惹出的事儿已经不少了,不想再添上一桩,终于,进到雍正朝了,四伯当了皇帝,阿玛的身子也很好了起来,在朝上的地位也无人能及,而自己的身子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他决定,在自己离开这个人世之前,害母伤已之人,是绝不可以放过的,于是他动手了,可是等刀子真的扎进那个人的身体之后,他才发现,当事情真的做出来的时候,并不如想的时候那么痛,他看着那些血,腥红的,粘腻的,一股一股的从那人的身上涌出来,然后,他的神智就不清楚了。 弘昑的神智恢复了,当他得知我们决定要出外游历的时候,就来跟我以及兰静请求,想要随同一起出门,他说自己的身子能支撑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他也一直努力坚持着,而现在,他自己却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面的破败,只怕是再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不想一生中的最后一些时候,还是在京城里、在府里度过,他想出去看看,看看自己生活的这片天地,到底有多么的辽阔,看看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是多么的壮丽。 对着这样的请求,我和兰静都没办法拒绝,于是弘昑跟着我们到了塞外,去了那个他之前没能去到的热河行宫,又跟着我们去了山东,拜了孔夫子,然后又下了江南,在那鸟语花香、碧水蓝天中,闭上了他的眼睛,离开那个给他带去了无数苦痛的破败的身躯,我觉得他这样的离开,其实应该是他的心之所愿。 而我们,在葬过了弘昑之后,又接着踏上了行程,或者有一天,四哥也会来加入我们,他做起事儿来,太认真,也太勤奋,只有强迫着自己放下,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其实,弘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四哥,你该放手了,弟弟等着你,等着你跟我们一同去看山看河,看你一手治理过的江山。 ps: 感谢“梦雪小主”、“波妮小兔兔”和“ziyanfay”投出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