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捡漏从1985开始》 第1章:梦回1985 1985年1月。 滨海市红星搪瓷厂家属楼。 罗军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看着房顶的绿色吊扇. 伸手习惯性的想往床边去摸手机，可是摸了半天，手机没摸到，摸到的却是一组老式的镀锌暖气片。 直到这一刻，罗军才觉得哪里不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看到屋中的陈设更加诧异. 栗色的大衣柜，棕色中间带抽屉的木质书桌，桌子上是一台堪比电脑机箱大的银色手提录音机，旁边还堆着个民国的红漆樟木箱子 一时间罗军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点陌生，可又觉得无比熟悉和亲切。 “这这不是我们家老楼吗？可是老楼多少年前不就卖了吗？怎么会？” 罗军立刻光脚下地，走到屋里挂着手撕日历的地方，看了看新撕下来的茬口，上面赫然写着： 1985年1月5日、小寒 宜婚丧嫁娶；忌动土乔迁。 当天的日历那页两边还有一副对联： 抬手间风起云涌； 举目时俯瞰苍生。 接着罗军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大衣柜长条镜上的自己 额头上的皱纹没了，尽管有一块明显的淤青，但仍不能掩盖整体那俊朗的五官. “这这怎么可能？ 我..我重回到了19岁？” 还没等罗军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好像有人吵了起来. 声音很像年轻时候的老爸和老妈 “打架、打架，成天就知道打架，能有什么出息？” “你还说呢，不和你年轻时候一样？ 大小伙子年轻气盛点不很正常嘛！你至于动这么大气性？” “哼，他能和我比？ 我年轻时候那是为国征战，光荣！ 他呢？ 成天的就知道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鬼知道他一天天都干嘛去了？ 指不定哪天叫公安逮走了！咱俩都省心！”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你再叫儿子听见了！” “我就是让他听见，挨打也是活该。 放着好好的高考复读班不去，成天给我出去惹事！” 正当这罗爸罗妈夫妻俩吵着一半的时候，小女儿罗茜突然在旁边插嘴道： “对，活该；爸，我哥不愿去，我去呗！” 罗茜一脸渴望的小眼神看着自己老爸！ 可换来的却是一句回怼： “你去？” “是啊，我去！”罗茜一脸期待道！ “你去哪凉快哪呆着吧，就你那成绩，还不如你哥呢，我看你就是不想上班去吧？”罗爸说道。 “妈，你看爸，他偏心眼，重男轻女，就知道向着我哥！” 罗茜抱着罗妈撒娇道！ 罗妈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道： “小茜听话啊，现在妈妈退休了，你去厂里顶替，这是多好的事，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美事，你还不愿意！” “哼，妈你也偏心眼，人家不想当工人，人家想当干部！”罗茜委屈的道。 “还当干部？你看你哪长得像干部？ 去，把你哥叫起来，都几点了还睡！”罗爸道。 这时，小屋的门突然开了，罗军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三人，老爸罗少青，老妈李春华，还有自己小妹罗茜 三人都是那么年轻 空气仿佛突然停滞，下一刻罗军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老爸和老妈 前一世，他前半生选择了外出闯荡，名堂没混出多大，却错过了父母的晚年. 这一直是他心里最深的那根刺。 虽然到现在为止，罗军仍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可他仍然感谢上天给他的这次再见父母的机会. 可随后，却换来了罗少青同志的一句调侃： “行了，说吧，这次想要多少？” 罗军被一下子问懵圈了 “什么？什么要多少？” “别装了，你小子撅腚，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罗爸道。 “噗！”这声音是正在边上偷喝山海关汽水的罗茜，听到老爸的调侃后，一下子没控制住，把汽水喷了出来！ 还惹得罗妈说道：“那是你哥的，你又偷喝！” “哼，什么都是我哥的，还说不是偏心眼？”罗茜撅着小嘴道！ “爸，瞧你说的，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吗？”罗军尴尬的问道！ 一下子，原本严肃感人的气氛就被老爸这么无情的破坏了！ “呵，你小子，你以为你什么形象啊？ 嘴巴一噘，必有所缺； 屁股一翘，祸事驾到。”罗爸随口就是两句俏皮话讽刺道！ 罗军心里一阵苦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欣喜！ 看着面前老爸惟妙惟肖的损着自己的样子. 看来自己真的是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最为美好的19岁！ 这一世，他一定选择留在父母身边，尽量不忤逆父母的意思！ 至于出人头地？ 一个重生人士还会担心不能出人头地？ 罗军有自知之明，他不懂股票、房地产，也不是做什么大生意的料，可他有更简单的路。 前世几十年，罗军眼看着身边那些比他聪明、比他有魄力的企业家、投机者前仆后继的下海。 赚了赔，赔了赚，只要是那种赚了还想赚，整天想着做大做强的那种，混到最后，不进号子的屈指可数。 他是眼看着那些不世出的英才起高楼，又眼看着他们楼塌了！ 反倒是他，普通人一个，虽然年轻时候也自认有点手腕，可和那些真正的英才没法比，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早年间靠着做小生意赚了点小钱后，看生意不好做了就不做了，每天坐吃山空，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搞收藏、不务正业的人到最后混的比较好 甚至他圈子里一些张嘴闭嘴就是几千万大生意的大老板，到后来都一个个的找他来拉投资和周转资金，开始他还有些不解，心说这些做大生意的怎么还能看上自己这点小钱？ 后来一问才知道，那些大老板表面光鲜，背地里不知道欠着外面多少钱. 外面看都是富翁，打开一看多半是负翁 第2章:改邪归正 随着收藏热的来临，以前的收藏一年年的翻跟头，他几乎什么都不干，就是把早年间的收藏那么放着，自己随便在干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到他重生前，他那些收藏的价值，就超过了他认识的大部分朋友和同学 虽然他也有一些遗憾和追求，比如想开私人博物馆，想在一些大的公立博物馆里捐建以自己名字的分馆，甚至也想像电视里那些专家一样在电视里整天人五人六. 可渐渐地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就看淡了，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 可这一世，那些前世的遗憾，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的话，似乎真的有很大的可能做到！ 所以这一世，罗军也想的很清楚，现在是80年代中期，政策一时一变，想要做生意必须去南方。 北方现在想做生意不是不行，但很危险，除非有过硬的关系，不然哪天一个投机倒把、或者倒卖物资之类的大帽子扣下来，没收所得那都是轻的，整不好要进去蹲几年。 而这一世，他已经决定了，家有父母，儿不远行！ 就在罗军正出神时，老爸在次开口： “我告诉你，想要钱，就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去高考复读班。 你要真能给老子考上个大专啥的，电视机老子都给你买！” 屋内，老爸正在给罗军上着严肃的思想教育课，楼下一个极不应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老罗同志的训话. “大哥.大哥，不好了，二哥让人扣了！” 老罗当下就是眉头一皱，不用听都知道，楼底下喊罗军的肯定是那个天天跟在罗军屁股后头的那个肖大宝！ 比罗军小两岁，平时老惹事，一出事挨打了就找自己儿子帮他出头. 还没等老罗同志反映过来，这会罗军已经窜到阳台上了. 盯着楼底下正喊自己的大宝，一瞬间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回不过神 如果说之前看到父母和妹妹是家人重聚的温暖画面。 那现在看到发小玩伴则是另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罗军感到自己真的变年轻了，仿若前世经历的几十年都不过是做梦罢了 换做后世，哪里还有这种在楼底下这么傻的冲楼上喊人的？ 一个微信、一通电话就全部搞定！ 不得不说，后一种方法确实方便，可唯独一点不好，就是缺乏人味、缺乏小时候那种人味！ 罗军光感慨了，可底下的那位却是没有罗军这番滋味，一个劲的冲着3楼阳台的罗军喊道： “大哥、大哥，你快去看看吧，二哥让人扣了，说让带着10块去赎人，不然就弄死二哥！” 看着一脸焦急表情的大宝，罗军安抚道： “大宝你别急，慢慢说，对方是谁啊？干嘛要扣你二哥？” “那个.这事怨我，我拉着二哥陪我去小学门口那块摆摊租小儿书，大马猴带一帮人来，非说那是他地盘，把我们摊子週了不说，还打人” 说到后面，看着老三委屈的都快哭了，罗军也大致听明白了，张口告诉大宝别担心，说大马猴既然开口要钱，不见钱就不会拿老二怎么的，让老三肖大宝去喊上厂家属院那些平时玩的好的先过去，自己随后就到。 罗军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怎么说的那么顺溜 同时也回忆起了他这段时期的“光辉历史”！ 想当年，在他十八九的时候，他们学校也是有他这么一号人的. 当然这一号不是因为他学习好，而是他资历老，还好个出头、拔份. 当年由于他在高考复读班里复读了两年，属于复读班里的“老人”了，威望比较高，好多同为红星厂家属院的新生都愿意给着他屁股后边混 男孩子嘛，说是混，其实就是到处为一些闲事打架。 打的多了，自然就打出了兄弟感情，其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王建国和肖大宝. 到后来三人好到一定程度，不知道怎么在好了，又受点录像厅里港片的影响，直接插香拜了把子。 罗军在三人中年纪最大，能聚人气，又好出个头、抗个事啥的，就成了老大。 王建国和罗军一边大，但比罗军晚上一年，排行老二，快1米9的个头，长得五大三粗，人却是三个人里最老实的，平时是个闷葫芦、不爱惹事，但每次出事了打架，只要看到两个兄弟被人打了，出手最凶的也是他。 老三嘛，就是刚才喊罗军的那个小胖子肖大宝，人长的和善，会说话，胆子小蔫坏，打架时候喜欢使阴招，踢蛋、抠眼珠子是他的最爱. 通常是被两个哥哥派回去通风报信的主，别看大宝小时候打架不行，做生意却是个多面手。 长大后，也是三人里混的最好的那个，只不过到后来三人岁数大了，却是和罗军、建国走的没那么近了 还在客厅里运着气的老罗同志，看到罗军穿上外套就想出去。 直接“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 “我看你今天敢出这个门！” 老爸这一下，把老妈和老妹都吓的不敢吱声！ 反倒是罗军不仅没害怕，反倒觉得有些亲切. 他真的是好久没听到老爸这么凶自己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不让父母担心，这会就不能太忤逆老爸的意思，但好兄弟出事，该去还是要去的。 他知道，那个大马猴也就是嘴上能耐，不敢真拿老二怎么样。 如果要做一个对比的话，和罗军后来遇见过的那些大耍相比，眼下这个大马猴也就是个新手村小怪的级别，和前者连飞都挂不上. （连飞都挂不上是北方口头语，意思大概是：拍马都赶不上。） 换做前世19岁的罗军，肯定当时就得和老爸急眼，然后摔门而出 这才是19岁罗军的正常操作 但此时的罗军显然早已不是前世的小屁孩，冲着老爸笑笑，乖乖的把外套重新挂回衣架。 倒不是他真的就决定不去了，而是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知道老二暂时不会有事，便决定先做通了老爷子的工作。 “你少在这跟我嬉皮笑脸的，老子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老罗同志嘴上依旧强硬，可他看到罗军把外套挂回衣架，却是表情一愣. 他的儿子，他太了解了，以往一听到这种事，那都是第一时间冲出家门，别说他拍桌子瞪眼了，就是叫嚣着断绝父子关系那也不好使. 他隐约间，似乎觉得今天的儿子和以往有些不同 第3章:父与子 想归这么想，可一家之主的气势仍旧不能弱！ 罗军当然知道老爸的小心思，不过这一世既然选择了留在父母身边，自然不是为了天天留在家里给父母添堵的。 这会的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罗军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和老爸对着干，而是像个乖乖仔一样的坐到老爸对面，心平气和的说道： “爸，您刚才不是说想让我回复读班继续念书嘛！” 面对儿子的突然岔开话题，老罗同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嘴上气势依旧不弱的道： “是啊，我叫你念书不比你天天出去打架强！” “老爸，我也正想和您商量这事呢！”罗军继续歪着楼。 “告诉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这事没商量，明天给我回复读班乖乖念书去！” 老罗同志这会丝毫没意识到话题怎么就突然变到了念书上，不过既然儿子主动提起了，他作为老子，该表态还是要表态！ 不过老罗同志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混不吝的主。 甚至说完前面的话，心里都做好了这小子和自己大闹一番的思想准备 不过下一刻，预想的疾风骤雨没有到来. 面前的臭小子脸上笑容反倒是比刚才更加谄媚. 对，就是谄媚 这种表情看的老罗同志心里直发慌，不为别的，从小到大，有一次算一次，只要眼前这臭小子一出现这种表情，那准时求他买东西要钱了。 罗军自以为自己的表情很到位，哪曾想到自己的人设在老罗同志那里早已崩塌的不成人形. “老爸，您别急，您先听我说，您也看到了，我这复读的两年，一年比一年成绩差，况且我现在的心也不在学习上我想” 没等罗军说完，就听老爸吼道： “你想天天出去瞎混、想以后天天搁家里躺着当个无业游？ 我告诉你，照你这样的，以后出去掏大粪都掏不到热乎的！” 罗军是真佩服自己老爸损自己的能力，一听老爸嘴上越损越顺嘴，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罗军赶忙拦住插嘴切入正题道： “爸，我想顶替妈去厂里上班，以后每月按日子给家里交钱” “你说啥？” 老罗同志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好像听到自己儿子说要去厂里上班，还要以后按月给家里交钱？ 不对，肯定是他幻听了 罗军这话说完，就连老妈和老妹俩人也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一般看着罗军 “小军啊，你说的是真的？” 老妈试探性的问道 罗军看着老爸老妈的表情，就知道八成是以前自己混球的形象在这二老眼里太根深蒂固了，现在稍微说点正经的，都以为他不正常. “那也不行，你妈那是在单位发洗澡票的，都是娘们干的活，你一大老爷们，你也去发洗澡票去啊？不嫌丢人！”老罗同志道！ 一听老爸这么说，罗军还没说什么呢，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老妹罗茜不干了，直接插嘴道： “爸，没你这样的啊，凭什么我就得去发洗澡票去啊？” “一边儿去，跟你哥说话呢，没大没小！老罗同志厉声道！ “妈，你看爸啊！”罗茜不敢和老罗同志硬怼，便准备拉出老妈当挡箭牌，不过她却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老妈早就和老爸统一战线了，反倒是把她拉到一边劝慰： “茜茜别闹，你爸和你哥说正事呢！” 罗军听着这会也是颇为感慨！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后来老妹老是对自己那态度，敢情都是自己种下的因，前世的他丝毫没察觉到父母对自己有多好，多重视，只记得老爸吼自己，处处都要安排他的人生，却没体会到老爸的许多安排都是掏心掏肺的，甚至是在委屈了他姐和他妹的代价上的 而他呢，不仅不领情，还各种叛逆回怼. 也许这就是青春的代价吧！ 正待罗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老爸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相比记忆中的老爸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爱护的道： “小军啊，既然咱爷俩话聊到这份儿上了，我也就跟你撂个实底！” 罗军没想到老爸居然还留了一手，这他在前世可不知道！ 不过看老爸那郑重的表情，罗军也立马正色了起来，挺直了腰背，一副聆听一家之主训话的样子！ 老罗同志看着眼前的罗军欣慰的点了点头，觉得眼前的儿子总算长大了一些，虽然比别人家孩子懂事晚了点，可能懂事，他就满足了！ 抬手端起印着红色五角星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热水，才缓缓说道： “小军啊，爸其实也知道你现在的成绩，可就是不甘心啊！ 你看看你小时候成绩多好？年年班里第一，老师那是天天夸，恨不得把你带家里去，在看看你现在？唉~” “爸” “唉，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 这几个月你给我在复读班里好好待着，别出去瞎惹惹，今年高考，能考上那最好，家里现在不差你那点工资。 要是实在考不上，后路爸也给你想好了。 爸在部队还是有几个说得上话的老战友，到了招兵的日子口，爸就送你去当兵。 混几年拿个谠票，等你退伍回来，爸也退休了，到时去厂里在接爸的班。 爸就你这一个儿子，到时爸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给你塞到汽车班去。 给领导开小车，你爸能力做不到，可让你进厂开个大车送送货，你爸还是自问能做到的，虽然名头不比干部，可实惠一点不比干部少！” “爸，谢谢你！” 突然间，罗军双手握住老爸的手，眼角微微有些泛红，被他硬顶着没让泪水滚出眼眶！ “切，谢什么，假模假式的，我是你老子，管你不应当应份的嘛！” 老罗同志显然受不了罗军闹的这出，一把甩开儿子的手，可心里却仿佛被什么触动一下. 第4章:儿子懂事了 “爸，以前是儿子不懂事，整天就知道找你要这要那的，一出门为了面子就散给了院里别的孩子，你每次嘴上骂我，可下次找你要，你还是会给我。 你知道吗老爸，我和建国还有大宝说您从没打过我，哪怕一次，他们都不信，他们觉得我在吹牛，说不打儿子的老子还是老子吗？” 这些话，罗军到老爸死都从未说过 同样今天老爸和他说的这些，前世也没听老爸和自己提过. 或许是他从没给过老爸提起的机会吧 “今天犯什么病了？皮痒了？非得我打你一顿你才舒服是吧？” “爸，您听我说，我19岁了，搁在过去早就是该顶门立户的年纪了，您总不能管我一辈子吧？ 您就让您儿子自己做一回主，接老妈的班，您放心，老子英雄儿好汉，您儿子也不是白给的，明天我就提着年货去找厂里的领导说说，肯定不会去让您儿子发洗澡票去的！” 罗军一番话讲完，老罗同志仔细盯着罗军，还没表态。 可旁边的老妈却已经哭得不行，一边拿手绢擦眼泪，一边将手搭在老罗同志肩膀上道： “老罗啊，咱们儿子懂事了！” 听到自己媳妇这么说，老罗也将一只手搭在肩膀媳妇的手上拍拍，然后对罗军道： “行，你也长大了，翅膀硬了，你想去厂里上班，是好事，总比外边瞎混强，不过我可告诉你，以后进了厂子就好好的，把你外面认识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狗滥朋友都断了。” “唉，您放心吧，老二、老三您也都知道，是您看着长大的，没坏心眼，其他那些社会上的，我一会出去就和他们说清楚，都断了，让老二老三也和他们断了，以后好好上班！”罗军道。 “这次真下定决心了？”老罗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 “真下定决心了，我又不是流氓，我还想早点上班挣钱娶媳妇，回头让您和我妈抱大孙子呢！”罗军笑着捡着二老爱听的说！ “呵，这孩子，班还没上呢，媳妇都惦记上了！”老妈在旁边听着，嘴上假意埋怨着儿子，脸上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临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放心吧，你娶媳妇的钱，妈都给你存着呢，到时把咱家收拾收拾，我和你爸住隔壁你爷爷那屋去，你家那咱家当婚房！ “越说越没谱，没影的事儿，让你说的就跟你儿子明天就娶媳妇似的，也不看看你儿子现在这样，哪家大姑娘看的上他？”老爸补刀道！ “哼，看不上的那是她们没那福气，你看我儿子多俊啊，整个厂院里也找不出几个我儿子这么俊的大小伙子了”听老罗同志那么说，老妈那里肯干，连忙一边摸着罗军的头一边说道！ 罗军家现在住的这间小两室是他父母分的房子，不过按理说他父母虽然是双职工，老爸还在厂里当个小干部，可按级别来说还是不够分这么一间小两室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罗军的爷爷，离休老干部，当年从军工厂转到红星搪瓷厂当书.记，虽然因为年龄大了，刚当就离休了，可级别毕竟在那里摆着呢！ 厂里本来应该给老爷子分一间大三室的，无奈厂里盖的家属楼最大也就是大两室，索性就给把多出的那一间贴补给了罗军父母，也让当年罗军父母成了他们厂家属院里极少数能住上两室的小年轻。 罗军看着老妈说等他结婚，要和老爸一起住爷爷家去，老爸也没说话，像是默认了一般，这会罗军真是感觉自己上辈子几十年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这会，看着罗军和父母三人却没注意到，此时的小妹罗茜嘴巴已经撅起老高了. 看着他们三个在自己面前互喂狗粮，她是真忍不了了！ “喂喂喂，当我不存在啊，我提前说好了，我可不住爷爷家去！” 旁边的老妈看着自己闺女闹小脾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咋的？还吃你哥的醋了？ 你哥又不是马上结婚，等你哥结婚你也要嫁人了，你的嫁妆，妈也给你预备着呢！” “哼，我不嫁人，我要考大学，我要当干部！” 老妹撅着小嘴说道！ “行行行，我们家茜茜考大学，以后当大干部，回厂子里管着你爸、你妈，行不？”老妈笑着说道！ 不过显然没把自己闺女话当真！ “哼，我还要管着我哥，看他再欺负我！” 罗军心里苦笑，看来老妹对自己还真是怨念极大啊！ 不过老妹要考大学的心思，罗军还真没不当回事，其实前世的罗军也是和父母一个态度，觉得老妹学习还不如自己好呢。 可是之后，罗军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妹就好像要证明给谁看一般，在自己去外地后，愣是在家里复读了两年真的考上了滨海大学，又读了硕士，成了他们家学历最高的人. 罗军想着，这还是在家里人都不支持、不看好的情况下，这要是从现在就开始全力支持，说不定自己这个老妹还真的当年就考上了呢！ 罗茜听着老妈的敷衍，显然没那么容易妥协，不过一向最不关心她学习成绩的老哥却突然开口了： “茜茜，哥支持你！” “哼，你支持？ 你拿什么支持啊？ 拿嘴支持啊？” 罗茜显然把老哥的话当成了和平时一样拿自己开涮！ 却没想到老哥这次一开口全是王炸！ “里屋归你了，以后哥上班了，厂里有宿舍。 屋里的那台录音机也是你的了，给你背单词用。” 说着一半，又掏了掏口袋，将一把钥匙扔给老妹道： “哝，自行车也给你了，正好是坤车，我骑着也不好看，你拿走骑去吧！” “那是你的车吗，那是妈的车，被你抢走天天拍婆子去，我都摸不着骑！” 罗茜继续噘着小嘴道，可嘴角那弯成月牙般的表情却是出卖了她！ “啧，什么拍婆子，多难听啊，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让人笑话！”老妈在旁边数落道！ 罗茜则是偷偷冲着罗军吐吐舌头！ 第5章:小雪 罗茜看着手里的自行车钥匙，这是老妈前年存了好几个月钱才买的9成新飞鸽。 她还记得，那时老妈下班没少往厂13号院口的信托商店去看，生怕晚点就被别人买走了。 可刚买来没几天就被他宝贝儿子骑走野去了。 说是骑着车去学校学习，可只有她知道，去学校学习是不假，可不是他哥去学习，而是他哥那会天天骑车送人家姑娘去学校学习 罗茜掐了掐自己的小脸。 觉得好像在做梦般，愣愣出神了几秒，突然冲进屋里，将罗军平时宝贝到不行的录音机拿出来，指着说道： “这个给我了？” 罗军笑着点点头！ “这屋以后也是我的了？” 罗军又笑着点点头道： “sure!” 下一刻，罗军就看到感到身上突然多了一股重量，老妹纵深一跃，到扑倒罗军身上喊道： “哇，老哥，我爱死你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哥！” 还好罗军这会19岁年轻力壮，若是换做前世，说不准这会腰就折了！ 不过看着自己老妹这么开心，他也觉得很开心，同时感慨，这个时候的女人快乐还真是简单啊！ 经过一番口舌，罗军总算把老爸的思想工作做通，同意他出门去和那些社会上认识的人做一个了断。 罗军走出楼道，展开双臂，大口的深呼吸！ “这就是年轻的气息吗？好清新！” 睁开双眼，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和灼眼的太阳. 在前世，这么美的蓝天，他不记得是多久以前见到的了 突然罗军旁边一个自行车捏闸的声音“刺啦”一声响起，打断了罗军的感慨！ “小军哥！” 罗军一转头，看到的是一身红色小棉袄、红色毛线帽子的小姑娘，正一脸的笑容冲自己打招呼！ 罗军还是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指着对方笑道： “呦，这不是我们小雪嘛，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啊！” 罗军其实就是像前世那样，看到晚辈小姑娘，随口一夸. 可他却忘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前世的中年大叔了，而是个正当搞对象年纪的大小伙子. 又是在这么个保守的年代，被他这么一夸，面前的小雪瞬间就脸红了. 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些紧张的道： “哪哪有，还是茜茜漂亮，我.我，对了小军哥，我是来找茜茜去公园的，昨天就和茜茜约好了！” 小雪说着话，眼都不敢去和罗军对视，脚底下一踹自行车的支架，就准备存车去楼上找茜茜。 却被罗军一把拉住，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唉，对了，小雪你着急吗？” “倒..倒是没那么急！”小雪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你先驮我去趟小学校门口！” 说完罗军又觉得让人家一个小姑娘驮自己不太好，便双手将小雪按到自行车后倚架上道： “算了，还是我驮你吧！” 本来就脸红的小雪被罗军这么一按，脸更加红了，本来想拒绝一下的，可话到嘴边上，却变成了像蚊子一般大小的一声“哦！” “放心，小雪不会耽误你事的，一会送我到了你就回来。 对了，带包了吗？” 罗军丝毫没察觉到小雪那变红的小脸，只当对方是天冷冻得，自顾自的问道！ “哦，带了！” 小雪答应了一声，将自己的白色挎包冲着罗军打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诸如无花果、果丹皮之类女生爱吃的零食！ “呦，带的还挺全乎！” “嗯！”小雪继续小声应和。 “对不住啊，小雪，借你包用一下！” 罗军说着也没等小雪同意，就将五六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放进小雪的白布挎包里！ 很明显，那些石头都是罗军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刚一放进挎包里，瞬间刚刚白净的挎包就被弄出几道泥土的污迹。 下一刻，小雪的小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出了小女孩那特有的委屈表情 罗军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摸摸后脑勺道： “对不住啊，雪，回头军哥赔你一个比这个好的挎包，阿~！” 小雪挂着委屈的小表情点了点头，依然如此，眼前这位又是自己最好闺蜜的亲哥，她也不能真的怎样 “小雪，扶住了啊，你军哥要蹬起来了！” 小雪点了点头，可作为女孩子，还是没好意思抱住罗军的腰，只是两只小手抓着后椅架的前侧。 可她还是太小看了一位三十多年没骑车了的‘小伙子’，在猛的从新骑车时，那恐怖的爆发力！ “啊！”猛的一下，小雪差点没扶住掉下去。 还是前面的罗军很暖心的用右手向后一揽，扶住了小雪的腰，还转头像没事人一般笑道： “哈哈，我说让你扶住了吧！” 说着话，老大不客气的用自己的手将小雪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不过以罗军的视角，是看不到小雪那尴尬害羞的表情了 不一会，罗军驮着小雪已经快到小学校门口了。 不得不说，自行车还是比腿着快很多。 看来刚才在家还是冲动了，应该晚点在把他那辆自行车送给老妹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给出去了，自然就没有往回要的道理了！ 又骑了两分钟，终于看到小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巷口，两拨人在那对峙互喷 其中罗军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拨人压着的一个五大三粗的高个，正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建国！ 脚底下猛一使劲，自行车就骑到了巷口两拨人的中间！ 一边是大马猴的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木头棍子，一个个一脸不屑的看着刚刚横在巷口的罗军！ 大马猴更是哼笑一声道： “呵，行啊，军哥就是军哥啊，插架还不忘带个妞啊？哈哈哈哈！” 随着大马猴的大笑，后面大马猴带来的人也都跟着笑！ 肖大宝这头的人，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大这边为什么过来还带个女的。 可看到对方奚落自家老大，哪里还能站得住，也都举着家伙事冲对方叫嚣道： “他玛的，你再说一句试试！” “麻痹的，老子就说了，你吃了我？”大马猴那边也是不甘示弱！ 还是罗军淡定的冲着自己人这边压了压手，示意先别嚷嚷，然后笑着冲着后座上的小雪说道： “小雪，这有点危险，包先借我用用，你到他们后面等会我，一会完事我就送你回去！” “哦好！” 小雪虽然以前听茜茜说过他哥哥老打架，可这种阵势，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第6章:茬架 就在刚刚，听着两边十多个男生互相对骂，还真把她吓到了！ 可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面前这位闺蜜老哥富有磁性的声音，再看到对方那一副自信的眼神，就莫名的感到安心，听对方的话，乖乖躲到了肖大宝那群人后面去了！ 肖大宝他们也是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把小雪连同自行车让到了后面！ 其中一个小弟还像是故意卖好一般的对罗军说道： “军哥，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小嫂子掉一根汗毛！” 小雪一听，更加脸红，可眼下的场景她也不好去解释什么！ 还是罗军小声嗤了一句道： “别瞎说！” “唉，我懂！” 那小弟给了罗军一个会心的笑容答道！ 这会救自己兄弟要紧，罗军也懒得多解释！ 看到小雪已经走到后头，罗军低头四下看看，入目所见，满地狼藉 都是散落的小儿书，还有用来在摊位绳子上固定小儿书的的木头晾衣架子 罗军缓缓蹲下，旁若无人的捡起一本被人撕成两半的小儿书，拿手拍了拍上面沾着的尘土，看着小儿书的封面，摇摇头笑道： “三国第二十一回，煮酒论英雄，可惜了！” “大哥你看，好好的连环画都让那帮孙子给霍霍了，这事和他们没完！” 旁边的肖大宝，一看到自己那被扯成两半的小儿书，更是不忿！ 罗军没说什么，看了眼对面被三四个人按住的老二道： “建国，没事吧？” “大哥，我没事，甭管我，弄他们丫的！” “艹，都被我按着了，还那么多废话！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大马猴嚣张的道！ “来呀，有种今天就把我弄死，不然我回去就弄死你！”老二也是回头冲大马猴回骂道！ “我艹，我他码还就.” 大马猴被老二这么一激，操起棍子就要冲老二轮过去，老二也是不憷，头就那么伸过去，喊道： “来呀，不打你是我孙子！” “行了，大马猴，差不多得了！”罗军突然说道！ 一下子，引得对面大马猴的人都往罗军这边看过来！ 还是大马猴先开口道： “你踏马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让你带的钱带了吗？” “艹，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还没等罗军发话，站在旁边的肖大宝就忍不住冲对方骂道！ “行，你们行，拿我大马猴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今天不给你们见见红，你们还真就不知道我马王爷有几只眼！” 大马猴一见谈崩了，又抬起棒子要抡过去 “等等！”罗军喊住了大马猴，又冲旁边的老三肖大宝伸了伸手道： “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可是这是” 肖大宝一听要钱，脸比茄子还难看，不过开口的是大哥，还是老大不情愿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放到罗军手里！ 罗军右手拿着那张绿色的车工两块对着巷子对面的大马猴道： “够吗？” “你踏马打发要饭的呢？”大马猴吼道！ “再掏！” 罗军头也不回，冲着老三说道！ “大哥.” 肖大宝刚想说什么，可是目光与罗军的目光一对视，又立马软了下去，无奈的从另一边裤子口袋里掏出3张一块的放到罗军手上。 可是当肖大宝看到罗军还没有让他停的意思，顿时脸色就难看了 “大哥，没了，真没了，不信你翻！” “我说在掏！” 老三他再了解不过了，索性没多废话！ 就这样，老三痛苦无比，又从身上各处地方陆陆续续的掏出一堆毛票放在罗军手上。 算上先前的5块，差不多也有个八九块了！ “真没了，要不大哥，您把我弄过去和二哥换得了！” 老三说着，还生怕罗军不信，冲着罗军掏着口袋！ “这点出息，拿你点钱，跟割你肉似的，至于嘛”罗军小声道！ “不是，大哥，这钱要是您要，我二话没有，可给大马猴那孙子，我真的” 老三委屈的说道！ “行了，哥知道！” 罗军安慰了一句老三，又再次的拿着钱的将右手抬起，冲着对面问道： “够了吗？” “哼，还算你识相！” 对面的大马猴这会看到罗军手里的钱，眼睛都直了！ 他其实原本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对方真的那么怂，掏出了10块钱！ 这可是十块钱啊，这年头一个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才40多块钱。 像罗军老爸那样的国企干部，一个月才100出头。 这十块钱够他带着手底下这七八号兄弟去食堂搓一顿小炒了！ 这会的大马猴里子面子都有了，笑的别提多开心了，可谓志得意满，将手里的棍子一扔，大步就冲着罗军那边走过去，准备拿钱！ 至于安全？ 罗军兄弟还在自己手上，他还真不信，罗军敢对他怎么样！ “呵呵，这就对了嘛，还是你这个做大哥的懂事，早这样不完了嘛。 认个怂、赔个不是，事也就过去了，我大马猴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大马猴一边过来准备拿钱，一边嘴上还不闲着，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罗军这边的人直嘬牙花子！ 同时也觉得特别窝囊！ 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大马猴将手伸过去拿钱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 罗军直接一把抓住大马猴右手的食指，猛地往后一撅！ 下一刻就听“嗷喽！”一声叫唤！ 再一看刚刚还志得意满的大马猴，这会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嘴上还不忘骂着街： “哎呦、我艹，罗军你踏马涮我.” 罗军这边的人，一看这情形，都是面色一喜，别提多高兴了。 可同时又担心对面被大马猴手底下人按住的建国，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大马猴手底下那帮人同样如此. 他们本来是看着自己这边老大去拿钱，他们都在盘算着一会去哪搓一顿了，没曾想到对面还有这一手！ 还是大马猴反应比较快，即便被罗军撅着手指头跪在地上，一副狼狈到不行的模样，还不忘冲对面自己人那边喊道： “他玛的，愣住干嘛呢？给我把王建国那弊给废了！” 对面人一听自己老大发话了，一个拎着木棒的立马抡起来就要冲着王建国头上招呼！ 这一下要是真的抡下去，估计最少得缝个7、8针. 肖大宝这边的人都是看着着急，可不知道怎么办！ 王建国也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硬扛这一下了 第7章:规矩 不料王建国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疼，再一睁眼，一看身边两个刚才按着自己的杂碎，这会都已经躺在地上。 一个抱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嗷嗷叫 另一个更绝，直接脑门上一个大包、晕过去了！ 再一看，对面自己大哥手上正掂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冷笑呢！ 王建国一恢复自由身，立马就一拳一个向身边几个孙子身上招呼！ 他本来就是大块头，虽然身边人多，但还真不能马上在给他按住，反倒被他料躺下俩. 罗军那边被按跪在地上的大马猴也不闲着，看自己上了套，撕心裂肺的冲着他带来的人喊道： “上啊，都tm给我上啊！” 可他对面那帮小弟，光是对付一个王建国就够费劲的了 在看到罗军手里那上下翻飞的石头，和地下躺着的两位，都是一阵后背发凉. 一时间，愣是没一个敢往前冲的。 无他，这痹扔的也太准了，这哪是扔石头啊，这tm是美帝的爱国者导弹啊！ 带精确制导的 也别说，也不是一个胆大的都没有，其中一个穿着回力球鞋的小年轻就瞅准时机，想要冲过来。 罗军看着对方，扬手就是一个扔石头的假动作，对面那个小年轻一看罗军这边要扔石头，立马就抱头“嗷嗷”的叫！ 逗的肖大宝这边的兄弟都指着那人笑的不行！ 听到对面的笑声，那小年轻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没被开瓢，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往前冲的胆子却是没了！ 脸也是丢尽了！ 这打群架，打的就是一个气势，这会大马猴这边老大被人制住了，手底下人又丢了这么大脸，这架肯定是打不下去了！ 这会也顾不上什么江湖义气了，大马猴这边的一个主，一迈步、骑着自行车就想先颠了！ 却被从身后一石头给掀翻了！ “让你们走了吗？” 说话的是罗军，声音不大，却弄得剩下几个还能站着的都不敢动唤了！ “艹，一帮废物！”大马猴还一个劲的跪在地上叫嚣！ 罗军也不客气，手上一加劲，前一刻还骂骂咧咧的大马猴，下一刻就怂了！ “折了、折了！ 我错了，军哥、军爷爷我错了、我真错了！ 您轻点，求您了！” 到最后，大马猴居然疼哭了！ 搞得罗军切了一声道： “出息.” 这会老二王建国也回来了，直接正反两个大耳帖子就招呼在大马猴脸上！ “我凑你丫的，你刚才不是挺狂的嘛！接着狂啊、狂啊！” “行了老二，打人不打脸，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让他给你认个错，下回见面躲着你就完了！”罗军说道！ 接着又冲地上的大马猴努了努嘴道： “向我兄弟低个头，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谁知，刚才怂的不行的大马猴，这会又硬气起来了！ 支棱着身子瞪着刚刚扇过他大耳帖子的王建国道： “呸，我tm是给军哥面子，就你，也配” “嘎呗！”一声！ 从大马猴的胳膊上传来，在下一刻，就看大马猴在大冷天，脑瓜门出一头汗，在地上蜷成一团，握着自己的右胳膊肘！ 罗军的这一下，连自己这边的人都吓到了，他们看着大马猴那明显有些错位的胳膊肘，都不敢出声，连王建国这个苦主都不吭气了 还是罗军，一副没事人一般的将两只手放到嘴巴边上，用哈气一边取暖一边道： “叫你认错就认错，哪那么多话啊！” “军军哥我.我错了！” 躺在地上的大马猴这会疼的不行，可还是从牙缝里说道！ 可罗军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从小雪的挎包里掏出一袋无花果吃了起来，一丝丝的，满是童年的味道。 不过罗军却是知道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无花果，其实就是用萝卜丝做的。 吃了几口，见大马猴这会还躺在地上冲他认错，才不太耐烦的指了指旁边老二！ 这会，即便大马猴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还是冲着老二低头道： “二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回吧！” 这会的人，即便成熟的早，可终究老二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年轻，本来一肚子的火，看到地上大马猴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也消了大半了！ “行了，行了，你滚吧！” 大马猴听着王建国原谅他了，才重新又可怜巴巴的看向罗军 “军哥.我.” “我兄弟不说了嘛，让你滚！” “唉”大马猴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这回他算是栽到家了，经过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这会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勉强能从地上爬起来了就想走！ 可没走两步，又被罗军叫住！ “唉，你等会！” 大马猴回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军哥，您吩咐.” “哦，没事，就是提醒你一声，你那胳膊没什么大事. 脱臼了，去13号院1楼找陈大爷给你手法复位一下，陈大爷退休以前是骨科大夫，就说我让你去的。 别耽误了，不然残废了别怪我！” “唉，知道了，谢谢军哥！” “行了，滚吧！” 罗军冲着耷拉着一条胳膊的大马猴，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 这会最爽的就属肖大宝了，之前带人来二话不说就掀他摊子，撕他赚钱的家伙事，还打他和他二哥，这会看到大马猴这副狼狈样，别提多气了！ 不过肖大宝不是他二哥王建国，光爽就完事了，他是很务实的，看着大马猴走了，是自己大哥让走的，走了也就走了。 可看着那几个跟着大马猴一起来的孙子也要就这么白白走了，他却是不干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过来又打人又掀摊子的，这会像没事人一样就走了？ 肖大宝走到罗军身边说道： “大哥，那几个孙子怎么办？” “按规矩办！”说完，罗军才想起人家小雪还在路边等着他呢。 为了自己的事，把人家小姑娘的事给耽搁了，这事他办的不地道！ 回头冲着老二老三嘱咐道： “我还有点事，你们这边，一会完事，老地方见！” “得嘞！” 吩咐完，罗军转身便走 第8章:给老妹零花钱 老三肖大宝则是一脸坏笑的冲着对面那几人喊道： “嘿，你们几个！” 被老三这么一喊，其中一个还回头看呢！ “看什么看，就是你！” 那几个人被肖大宝这么一喊，身上都是一哆嗦 一个个都不情愿的停下来叫苦道： “大哥，您还有什么事” “呵，懂规矩吗？”这会罗军走了，却是轮到老三发挥了！ 老三带着身后那几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又是掏口袋又是推自行车的. “大哥、大哥，车、车不行” 老二也有点看不过眼，把老三拉到一边小声道： “大宝，咱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什么过，二哥，你忘了刚才他们这几个孙子是怎么掀我摊子、怎么群殴咱哥俩的了？ 要不是大哥，这会你不是也被这帮孙子开瓢了，到时他们会好心管你医药费吗？ 再说了，我那一地的连环画不是钱买的啊？不用赔的啊？” “可” 老二毕竟还是厚道人，总觉得刚才打自己的这帮人也被大哥揍成这样了，对于揍这些孙子，他是一点意见没有。 换他，虽不至于像他大哥这样下这么狠的手，可也不会轻饶了这帮孙子。 但像老三这样，完事还得弄点战利品，他就干不出来了！ 老三肖大宝也知道他二哥是什么人，直接笑着一推他二哥后背道： “行了，二哥，你先走，这里你甭管了。 回头我从这里捡辆8成新的给我二娘那边送过去！ 我二娘那大冷天的天天腿着去单位，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啊，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先去老地方等大哥去吧，这里交我了！” （这里的二娘是北方称呼，是三人拜了把子后，肖大宝对二哥老妈的称呼。） 本来老二还想说什么，可一听老三这么说，又想起老妈那双老寒腿. 刚要开口阻止的话，一到嘴边却变成了： “那行吧，我先过去，一会你也快点啊！” “得嘞，放心吧，一会我骑车去，比你们快！” 老二一边走，一边还还听到老三冲刚刚被大哥吓的抱头那小年轻说道： “多大脚？” “四、四二的” “巧了，鞋脱了，给你换一双！”老三笑眯眯的看着小年轻锃白的回力球鞋。 “哥、哥我有脚气” 小年轻刚说完，后脑勺就被后面一主来了个脖溜！ “费什么话啊，我三哥让你脱，你就脱！” 老三则是没那么暴力，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小年轻道： “没事，我也有脚气！” 不一会，直到老三这一伙人都走了，那个小年轻还在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那双破棉鞋. “我没脚气啊” 回院里的路上，这回没等罗军上手，小雪主动的搂住了罗军的腰 在楼下罗军帮小雪把楼上的老妹给喊了下来. “咦？哥，你还没走啊？” “哦，刚才碰了你建国哥，回家拿点东西，你们俩女生出门注意安全啊！” “哦，知道了，放心吧，这块谁不知道我哥是大军啊，谁敢欺负我？嘻嘻！” “臭丫头，就知道臭贫；行了，快去吧，早去早回，别让爸妈担心！” “知道了，我的好哥哥！” 说完罗茜还不忘冲着罗军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唉，等会！” 俩丫头还刚一推车，就被罗军一嗓子喊停！ 罗茜还以为自己吐舌头被老哥看到了。 却没想到，老哥走了两步过来，冲她和旁边自己的好闺蜜笑笑，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把钱放在她手上道： “明天上学了，难得出去玩，带你同学吃点好的。” 看到手里这一把钱，老妹眼睛都傻掉了！ 长这么大，她经手过最大的钱就是一张5块的，那还是因为交学杂费，让她带去学校交给老师，她就是个过手神仙！ 平时出去玩，老妈能给她个5毛1块的，她就乐死了，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哥你这是给我的？” “啊，是啊！” “你哪来那么多钱？” 罗茜故意压低声音问道，一副地下谠接头的样子. 罗军也是很配合，同样学着罗茜的样子以手掩嘴小声道： “罗茜同志，保密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不该问的不要问！” 罗茜显然也是戏精上身，笑着回道！ 谁知罗军却换了一张严肃脸道： “那你还问，要不要，不要交回来！” 罗军说着，一只罪恶的魔掌就向罗茜手中伸去！ 罗茜一看魔掌伸来，以博尔特看到都会惊叹不已的速度把钱抽回 “哼，给了人家的，还想要回去！” “行了，别臭贫了，省着点花啊！”罗军道。 不料罗茜却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得寸进尺道： “老哥额，人家光有钱，没有票啊，怎么吃好的啊，再给几张粮票呗！” 一边撒着娇，一边两只小手摇晃着罗军的胳膊，自己一点没意识到，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和老哥这么撒过娇了 “呦，光有粮票不行吧，再给你两张肉票吧。” 罗军一本正经道！ “嗯嗯嗯，好呀好呀╰(*°▽°*)╯！” 罗茜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撒娇，还真的有粮票，居然还能套出肉票，她可知道，肉票在她们家，被她老妈看的比亲儿子还紧呢. “原子弹要不要？” 罗茜：“Σ(°△°|||)︴老哥拜拜！” “小雪，我们快走吧，晚了公园该关门了！” “不会啊，公园要下午才.” 小雪刚说一半，就看罗茜冲她各种挤眉弄眼，才改口道： “哦、哦，是啊，那我们先走了，小军哥！”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送走两位小美女，罗军重新又回了楼上。 一进门就看到老爸一手拿着菜刀，身上穿着围裙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说清楚了？” “啊，还没有，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就去说！” 罗军随口应道。 说完就一头扎进自己那屋。 “一会在家吃不？ 你妈给你排队买肉去了！” “不了，爸您和妈吃吧，我一会约了老二和老三还有事！” “你个臭小子，今天转了性了，有肉都不吃？ 哼，爱吃不吃，不爱管你！” 老罗同志嘚啵完，又回厨房接着忙乎去了！ 却没料到此刻的罗军，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个多小时前还属于自己的屋子，这会功夫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 第9章:老地方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罗军少见多怪. 就出去一个小时的功夫，自己这位宝藏老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床单、被罩、甚至桌布都换了 清一色的少女粉色系.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 估计是怕他变卦，先来个既成事实 看了看还是白底蓝竹子的窗帘，罗军估计，要不是老妹手里布票不够，估计这会窗帘也已经换完了. 再看看柜子上都是刚贴上的贴纸 张国荣、高仓健、三浦友和之类的 在一细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贴纸啊，根本就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 不过罗军也理解，哪个年头小女生都有追星的。 但现在是85年档口，追高仓健没什么稀奇的，可张国荣这会应该还没出名呢吧？ 罗军记得《霸王别姬》还得过些年才上映呢啊！ 摇摇头，看来老妹应该属于那种远古真爱粉. 不过罗军这会没那闲工夫关心老妹的追星问题。 在屋子里四处翻了半天，然后坐在床上纳闷道： “嘶！怎么没了？ 我走的时候还在呢？” “爸，我屋里那樟木箱子呢？” 没办法，罗军只好求‘助场外观众’！ “啊？什么？” “爸，我说我屋里那老樟木箱子呢？” “噢，你妹嫌碍事，放我和你妈那屋床底下了！” 老罗同志回道。 无奈，罗军又不得不跑到老罗同志那屋床底下一通翻腾. 费了牛劲儿，终于把箱子从床底下的一堆杂物中间给抻拽出来。 打开箱子，箱子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年间的锦缎被褥。 还有少量金银首饰，罗军知道这箱子里都是他奶奶年轻时候的嫁妆。 早年间他奶奶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家境殷实。 不过后来战乱频发，家道中落了，许多值钱的嫁妆在解放前就都当了，所以现在这箱子里剩下的都是一些锦缎被褥之类的了. 不过罗军却知道这箱子里还有一件东西！ 从箱子里翻了半天，终于从最底下掏出一块漆黑如墨色般的青石方砖 方砖成扁平长方形状，入手分量十足，通体青黑色，砖面上呈现出如火烤后一般的黄褐色印记，青砖侧面刻有楷书的五个汉字，边缘可见许多细小的磕碰，让人一看就能猜到它肯定是饱经风霜. 罗军从屋里找出一沓报纸，将这块青石方砖包裹好，也不等老爸反应过来，推门就颠了 关门前才对厨房老爸道： “爸，我有事先走了，屋里您受累收拾一下！” 几分钟后，老罗同志拿着炒勺看着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 “臭小子，你妹霍霍完、你又霍霍，看你们小兔崽子回来我怎么收拾你们” 去公园的路上。 两个小姑娘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唠着嗑. “茜茜，这是你新买的自行车啊？真好看，是飞鸽的吧？”小雪道。 “嘿嘿，好看吧，不是新买的，是我哥给我的！”罗茜道。 “啊，你哥给你的？可是这个不是坤车吗？”小雪问道。 “额，这个嘛，其实这车严格的来算应该是我妈的” “可你不说是你哥给你的吗？” “咳，说来话长，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以后也都归我骑喽！” 小雪看着自己闺蜜那副开心的样子，也不由得为对方开心！ “小雪，真羡慕你，没上班呢，就有自己的自行车！ 不像我，出来只能骑我爸爸的自行车。 一个女孩骑着二八大梁的车，骑在路上都让人笑话” “哎呀，多大点事，以后咱俩出去玩，我骑车驮你！” “嗯！”小雪笑着点点头！ “有个哥哥真好！” 小雪不知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也不大. 却还是被罗茜听到！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被罗茜突然这么一问，小雪脸登时就是一红！ “嘿嘿，别装了，我都听见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哥了？” 见自己闺蜜脸变得更红，罗茜就更加得意！ 骑着车还不忘用手指一个劲的捅小雪的腰眼！ “呦，我们小雪思春咯？” “才没有呢，你别瞎说！” “哦，是我瞎说啊！ 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告诉你，我哥他刚跟对象散了的事呢！” “啊，什么？你哥刚和对象散了？为什么啊？” 小雪刚一说完，再看一脸坏笑瞪着她的罗茜，就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了. “嘿嘿，还说不是喜欢我哥了？ 快快快，给本小姐从实招来！” 另一边南门巷子口。 一间没挂牌子的平房院内。 十来号半大小子挤在不大的院子里。 院子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长桌，上面放着一个红色喜字的搪瓷大脸盆，里面装着的全是小拇指粗细的面条。 旁边还有一个明显小了好几号的黄色搪瓷盆，里面装满了炸酱，不过要想拿勺蒯到炸酱里的肉沫，就全凭个人技术了，兴许还需要点运气的成分. 这就是罗军临走时对老二老三说待会见的老地方，一间没有招牌，更没有执照的私人馆子，平时靠着像罗军他们这样贪嘴的小年轻们赚点小钱 此时院子里屋坐着俩人，正是刚缴获完战利品归来的王建国和肖大宝！ “我说老三，不会有事吧？ 这大家都好说，可这一下弄来七八辆自行车，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说话的人是老二王建国。 老三则是一脸的不在意，一边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一边往嘴里送着花生米。 “老三，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老二继续正色说道，还不忘把老三手里剩的不多的花生米抢了过来道： “给我留点！” “呵呵，二哥，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那帮孙子，他们不敢！” 老三被抢了花生米也不恼，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桌子上的炒鸡蛋，这可是外面院里那桌没有的硬菜。 吃了一口，还不忘冲着外面喊道： “老蔫叔，老蔫叔！” 被老三这么一喊，没多会功夫，一个略微有点驼背的中年人撩开屋门帘子，侧身走了进来，脸上笑的全是褶子。 “唉，来喽来喽，面来喽，大宝、建国可劲吃啊，我后头让你婶接茬下呢！” 第10章:分赃 建国笑着“诶！”了一声。 老三却是咧嘴笑着说道： “我说老蔫叔啊，不带你这样的，是我们兄弟钱没给够啊？还是咋地？你看看这炒鸡蛋，连点葱花都舍不得放？” “呦，对不住啊，大宝，家里确实没了，你也知道，你们在老叔这吃饭，老叔也不找你们要票。 老叔这的菜都是老家亲戚给送来的，这大冬天滴，你说让老叔哪给你弄葱花去啊？” 老蔫叔笑容不减，张口说道。 “老蔫叔，别听大宝的，这就挺好的，挺好，您去忙吧！” 老二连忙打着圆场。 “唉唉唉，那你们吃着啊，老叔接着给你们下面去！” 可老三却没那么好糊弄，依然笑道： “老蔫叔啊，葱花没有就算了。 可您瞅瞅这炸酱？咋的？全是酱啊！ 连点肉沫都没有，是不是有点过了？” 被老三一个半大小子这么点拨自己，老蔫叔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了 可老三并没有停嘴的意思！ “老蔫叔，我们兄弟可是兜里一鼓就想着往您这送啊。 可您也得差不多啊！ 您是不是当我们兄弟不认识别的吃饭的地界儿？” “没没那意思，这不是现在猪肉太贵嘛，都涨到一块九一斤了“老蔫叔道。 “呵呵，太贵了是吧？ 那这么说，我们弟兄来您这吃饭是给您和婶子添麻烦了呗？ 那我们换个地方吃！” 老三说着，抬腿就要走。 这下老蔫叔终于绷不住了，连忙拉着老三陪笑道： “别啊，大宝，多大点事啊，不就是点猪肉嘛，你们都是大小伙子，正长身体呢，是得多吃点肉。 这么着吧，老叔这就给你切肉去，就是老叔和你婶子一个月不吃猪肉，也不能断了你的啊？ 老叔这就给你切去啊，快坐、快坐，咋吃一半还站起来了呢！ 你说说，这孩子来的！” “呵呵，好，那就谢谢老叔了啊！” 老三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临了，还不忘拿手指头指了指外面那桌道： “老叔，要切索性就多切点，外面那桌也不够吃的！” “啊，行，放心吧，保证让你们都吃饱喽！” 老蔫叔说完，一脸尴尬的掀门帘子走了。 老蔫叔刚走，老二就指着老三鼻子数落道： “老三，二哥得说说你啊，怎么和老蔫叔说话呢？ 老蔫叔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咱们又在人家家里吃饭呢，你这么数落人家不合适吧？” “呵呵，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老三笑着继续往嘴里扒拉着面条说道，还不忘把桌子上刚刚掉的花生米扔到嘴里。 “嘿，犟是吧？”老二瞪眼道。 “唉，我说二哥，现在什么年头了，你脑袋里的旧观念该改变了，咱们来他这吃饭是让他赚钱。 不是咱们求他来了？我刚进院里就看到厨房台子上放着两棵大葱，这老小子告诉我没有葱？ 我说让他往炸酱里多放点肉，他跟我扯猪肉涨价了？” “可是猪肉不就是涨价了吗？我妈前两天才去的市场，确实涨价了.” 这回老二说话显然没刚刚那么有底气了，但显然还是觉得老三当着面这么刺的一个长辈不好。 （‘刺的’北方口语，差不多是‘数落’的意思） “呵呵，二哥，要不说你好骗呢！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他的肉哪进的？ 那是从乡下偷摸送进来的，根本就不是统购统销拿肉票从菜市场买来的。 不然他能不收咱们肉票？ 你当他傻子啊？” “那合着他刚才都是故意搪塞咱们呢？” 被老三这么一说，老二总算明白点了！ “呵呵，我的亲二哥啊，您了总算明白过来了。” “嘿，不行，我得过去找他问明白喽！” 老二脑袋一想明白，登时脚底下就要出去找老蔫问问清楚，却被老三又按回椅子上。 “唉，行了行了，二哥，您老冷静一下。 人家也是为了赚钱，这地方咱们兄弟也来惯了，真闹掰了，咱们下回哪找这不要票的地方打牙祭去啊？ 我就是气他们杀熟儿，不过刚刚我该点的都点他了，估计下回他也不会了！” “哦，哎不对啊，这半天都被你绕吧进去了，我刚才问你的话呢，你还没回我呢！”老二问道。 “什么话啊？” 老三一筷子把最后一块炒鸡蛋也夹到嘴里。 “啧，自行车的事啊？不会有人大晚上找家去吧？要真那样，我爸非得掐死我！”老二依旧不放心。 老三却噗嗤一声把嘴里的炒鸡蛋差点没笑出来！ “噗，二哥啊、二哥啊，你说你是算胆儿大还是胆小呢？ 说你胆小吧，有点冤枉你，你平时打架的时候，对面一票人，你也敢拿着板砖就过去招呼，可要说你胆儿大吧” “我胆大胆小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 说完老二看着只剩下一堆残渣鸡蛋末的盘子，不开心的将伸了一半的筷子又放回桌子上。 “大哥还没来呢，你也不知道给大哥剩点！” “嘿嘿，二哥是你自己没吃够吧？大哥可不缺这点油水！” “问你点事，哪那么多废话，快说！” “呵呵，行，那弟弟我就给你盘盘道！ 这起头打人的是不是他大马猴？” “是啊！”老二点头道。 “那我再问你，绑了你，又张嘴说要拿10块钱才肯放人的，又是谁？” 老三继续诱导着问道。 “大马猴啊！” 老二顺着老三的话头说道！ “对啊，打人是他起的头，劫钱也是他长得嘴，咋的，现在茬架输了，想起找jingcha叔叔告状了？ 他当派出所是他们家开的？ 咱不告他状，他就回家偷着乐去吧！”老三自信的分析道！ “可是，那车？” 老二心里还是过不去那坎，这个年头，一辆自行车，哪怕是二手的，在老二眼里也绝对是个大物件了，更别提被老三这一下子弄来七八辆，还被老三倒手卖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这不都和你说明白了嘛。 二哥你就放宽心喽，大马猴那孙子不敢告，也没脸告，除非他大马猴不想在这片街面混了。 再者说了，这车我是拿的，也是我卖的，出了事也找不到你身上去！” “啧，说尼玛什么呢？我是那意思吗？我告诉你，真出事了，你二哥永远顶你前面，就是蹲号子，也轮不到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二哥你最仗义了，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喽！” “唉，不是，二哥，你不觉得今天大哥好像有哪不太对劲吗？” 老三一看二哥这倔驴劲头又上来了，连忙扯开话头，把焦点往老大身上引. 第11章:拜访 “大哥？没有吧？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 “啧，怎么没有啊？ 二哥你看大哥今天那气场，哪像平时里的大哥，像不像咱们平时去录像厅里看的那些港片，里面的那些大佬？” “有吗？说的那么邪乎？” 老二果然上套，被老三这么一带，话题立马被带偏！ “有吗？把吗字去掉！ 有，太有了，你看大哥今天那样，妥妥中海滩里的许文强啊！ 你在看大哥把大马猴胳膊掰断了那会，我都看傻了！ 你在看大哥那表情，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跟掰断了根火柴似的！老霸道了！” 经老三这么一说，老二王建国也皱眉回忆道： “还真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老大今天不太对啊，往常老大好像不这样啊！” “哼，你才反应过来啊！” “嘿，就你小子心眼多，想那么多干嘛，累不累啊，一会老大来了问问不就知道了.” 红星厂家属院1号楼102。 罗军左手上揣着一块破报纸包裹的青砖，右手冲着门“咚咚咚！”的敲了三下。 “谁啊？” 门内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 “您好，我找刘助理。” “哦，找老刘啊！” 门内的女声答应着就开了外门。 可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完全没印象的年轻面孔时，却不由得露出几分狐疑神色，问道： “小伙子，你是？” “您是嫂子吧？我是供销科罗少青的儿子，我叫罗军。 去年我和我爸还过来给您和刘助理拜过年呢，您还有印象吗？” 罗军笑容可掬的客气道。 “哦哦哦，记得记得，是老罗家的大小子啊，快进屋坐！” 罗军笑着答应着，被眼前这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嫂子让进屋里，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进到屋内坐下。 罗军进到屋里，刚刚经过的客厅很小，或者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客厅，说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更为贴切。 这种户型在80年代很常见，人们一般习惯叫这种户型为独单，大概也就是不到40平米，别看户型不大，但这年头能分到房的就不错了。 排着队分不到房子，住在职工宿舍的有的是，像罗军和父母住的那样，一早住进偏单户型的是绝对少数。 罗军坐在屋里，卧室还算不小，这也是这种独单的特点，大卧室、窄客厅、长条的阳台，厨房也基本就在阳台上。 “唉，小罗你先坐啊，老刘在厨房呢，我去给你叫去！” 罗军半站起身，笑着点头回道： “唉，嫂子，您受累了！” “老刘、老刘，别忙乎了，菜我拾掇，你去屋里吧，老罗家大小子找你。” 罗军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洋灰水泥地面、铁条焊的脸盆架子，架子放着红星厂自己生产的搪瓷脸盆，上面搭着红白条的毛巾，衣架上挂着厂子里的工服，墙上还挂着几张黑白或大或小的黑白相片。 罗军站起来走到相片跟前，看着墙上大多是合照，有的像是上山下乡时候的，有的是在大学时期的合照，有的是刚进厂时候的 说起来这屋里陈设太过简单了，甚至五斗柜上连个录音机都没有，还比不上许多工人家里，可罗军却注意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就在五斗柜上，挨着暖壶、茶缸子的旁边，一件古朴青绿色的花瓶引起了罗军的注意！ 罗军目测花瓶高35厘米左右，在瓷器里，属于中等个头的。 该件器物，撇口，束长颈，溜肩，深孤腹，深圈足。通体施肥厚的青釉，器身通体暗刻花纹，颈部段口下有五道凸起弦纹，下饰蕉叶纹数道，腹部刻的牡丹，也是暗刻。 别看罗军说的这么热闹，其实就现代人的审美直观看上去，这件器物一点都不出彩，也许谈不上丑，但和美也不怎么沾边。 这种趋势，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还不明显，但到后面越是如此，在一波波土豪的金钱轰炸下，人们对于古瓷的审美观越发的趋向于明清瓷，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乾隆时期那种艳丽炫彩的瓷器。 这点从后世的瓷器的价格上反应尤为明显，像罗军看到的这件元末明初左右的龙泉窑青釉瓷器，全名大概应该叫‘龙泉窑刻缠枝牡丹纹花觚’。 即便是放到几十年以后也就是二三十万的意思，50万到顶了，还及不上一件相同大小乾隆官窑的起拍价。 怎么说呢，这东西给人的直观感觉，就像是80年代家里摆在家中的一件普通青釉花瓶，和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不懂行的人进屋肯定不会注意到的那种。 作为前世资深顽主的罗军，有一本事，就是但凡古物，通过目测就能估摸出大小，但凡上手，就能掂量出轻重，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后世许多老藏家都掌握的技术，因为后世的老藏家，但凡是玩瓷器的，一般都会找一件甚至多件大开门的标准器，用手掂量去感受它的份量，等在遇到同类瓷器时，上手一掂，便知份量对不对。 这会罗军在人家作客，又是小辈，当然不可能去上手。 但只凭目测，他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毕竟这年头那些专门做高仿瓷的大佬都还没出世，所以鉴定这件器物并不难。 开始罗军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什么差错了。 在他记忆中，这家的主人刘长青应该是个高手，为什么把这么一件古董就明目张胆的放在五斗柜上，就不怕哪天不小心摔了吗？ 可再一仔细看，罗军才注意到，在五斗柜和墙面凸起部分有个夹角。 而这个古董花瓶正好被放在夹角里面。 再加上这件瓷器本身的重量就不轻，只要没有人故意将花瓶从里往外拉拽，是不会对花瓶造成风险的。 再想想这间屋子里就这么大，恐怕放在别处还不如这里安全。 也难怪屋内的主人会这么放。 “呵，想的还挺周全！” 罗军小声自言自语道。 却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呵呵，怎么，小罗同学对我们家的花瓶还感兴趣？” 第12章:知识碾压 罗军转头，看到是刘助理，连忙笑着打招呼笑道： “刘助理！” 眼前这个冲自己说话的人正是他记忆中后来当上红星厂厂长的刘长青。 不过这会他还只是一名厂长助理，虽然算是天子近臣，不过论级别也就是一个中层干部。 这会正一边说话，一边拿着抹布擦手呢！ “哈哈，你也好，你是供销科老罗家的大小子？” “是啊，刘助理，去年我还和我爸来您家拜过年呢！” 罗军这会又搬出了他在门口时对刘长青爱人的说辞。 其实他去年压根就没和他老爸一起来过，是他老爸自己来的。 不过这都无所谓，无非是客气一句。 而且他敢打赌，像刘长青这种厂长身边的红人，过年来拜年的多了，他不可能都记得。 果然，刘长青下一句就假装客套道： “哈哈，记得，记得，没想到你小子都这么大了。 我还记得我刚进厂子的时候，你才上初中吧？” “是啊，刘助理，我现在高中毕业都两年了！” 罗军试探性的把话题向招工进厂这边引. 可刘长青却佯装着岔开话题道： “哈哈，这是家里，不要老刘助理、刘助理的叫了。 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刘哥就行了！啊！” 罗军表面笑着，心里却暗道老狐狸一只，但嘴上还是顺着对方话头道： “那可不行，您和我爸是同事，又是领导，我这么叫不乱辈分了嘛！ 我听我爸说您以前是搞技术出身的，要不我管您叫刘工吧？你看行吗？” 罗军不留痕迹的恭维道。 他后世听不止一个人说过，这个刘长青最得意的就是他是技术出身的，在当上厂长以前最爱听别人叫他刘工。 果然，被罗军这么一说，刘长青哈哈大笑道： “哈哈，你个小罗啊，哪学来这么多弯弯绕？ 行，随你怎么叫都成。 坐吧，站着干嘛啊！” 罗军答应一声坐在椅子上，张嘴想向刘长青直接说明来意，同时也把手里那用报纸包裹的青石方砖也放到了桌子上。 “唉，好嘞，刘工，我今天过来，是想求您.” 没等罗军说完，面前的刘长青再次笑着岔开话题道： “哈哈，小罗啊，既然来了家里，咱们不谈公事。 我刚才看到你一直冲着我家的花瓶仔细打量，怎么，你认识它？” 或者能知道点港台明星，但对古物的了解，恐怕还不如一个喜欢华夏文化的老外了解的多，尤其是罗军这么大的小青年。 而刘长青之所以这么问，一来是好奇罗军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宝贝感兴趣？ 二来也是故意岔开话题，因为这两年自从他当上厂长助理后，来家里找他疏通关系，想进厂、换岗的人太多了。 ‘哼哼，老狐狸，想堵我嘴？ 老子不露点真才实学，真拿我当生瓜蛋子？’ 罗军此刻心里想着，嘴里跟着道： “认识，瓷器嘛，谁不认识！” “噢？哈哈，对，是瓷器，那你知道这是什么瓷器吗？” 刘长青本来还真对眼前这个大男孩有那么一点期待，可当听到罗军说话后，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看来是我想多了，毛头小子一个，怎么可能认识古瓷！’ 谁知下一刻，罗军换了副神态，自信的侃侃而谈道： “什么瓷器，这要看从哪说起了？ 论窑口，这是典型的龙泉窑，论断代 先说器型吧，您刚才管它叫花瓶，应该是故意考究我呢吧。 这件瓷器的器型我没叫错的话应该叫‘觚’。 是由古铜器中的‘觚’演化而来，战汉的觚原是酒器，后又演变成祭器，用于明堂或各式大典。 因其器形端庄得体，宋代以后进一步转化称为陈设器。 而这种花觚造型，自元代开始流行，以龙泉窑最为有名。 而像您家柜子上摆放的这件花觚特征明显，就是典型的龙泉窑作品。 从样式、造型来看，小子不才，猜测断代为元末明初时期左右。 如果给它起个名的话，大概应该叫‘元末明初龙泉窑刻缠枝牡丹纹花觚’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您这件花觚小了点，算不上精品” 刘长青：“.” 听着罗军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完。 弄得自认高级知识分子的他一下子听傻了. 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在古瓷领域的知识居然还要远高于自己，这个年头相关的书籍极少。 以他的知识、见识，也就只能鉴定出他手中的这件瓷器是件龙泉窑的花觚。 却没料到，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居然一口就敢断定他这件花觚是元末明初的，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还弄得他无法反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罗军的断代完全是根据后世经验半懵半猜的，只要是龙泉窑的东西，那十件有七八件都是元末明初的，就算不是，你咬定说是，对方要是二半吊子也得含糊。 除非是清仿的，但清仿的龙泉窑做工明显比元末明初的工艺好的多，一眼就能分辨。 但这些刘长青不知道，这就是后世大数据时代赋予罗军的知识碾压. 罗军露的这一手确实是把刘长青给震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 “我倒是忘了，你是罗老的孙子？ 有这点见识也不算奇怪。” 刘长青自以为找到了答案，面色恢复如初。 像他这种走仕途的，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刚刚的吃惊已然算得上少见了。 罗军点点头，也不拆穿对方，有些误会对他更好。 这回罗军没在兜圈子，直接径直的把青石方砖裹着的报纸打开。 下一刻一块周边漆黑，面上如火烧过痕迹的长方青石出现在刘长青的眼前。 只瞄了一眼，刘长青就认出了这块青石。 心中想着： ‘端砚？不对，未经加工，这应该是一块用来制造端砚的砚材！’ 接着刘长青下意识的将桌上的砚材伸手拿起观瞧。 看包浆、磨损，应该是清早期的东西。 单是这块老的砚材，就已经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这块砚材侧面还有楷书<钱塘许乃钊>五个大字。 第13章:调岗 而之前恰巧在大学图书馆里读过晚清、太平天国这段史料的刘长青，还真认识这位许乃钊，当过江南巡抚，打过太平天国，也算是晚清时期的高级官僚了。 这古董上有字、有款的东西很多，但就怕找不到出处，一旦有明确出处，东西的档次就要往上抬一抬。 按理说以刘长青的城府，一般不会这般急切！ 但作为一个藏家，看到心仪藏品之时，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罗军拿来的这件器物本身就属于文人雅士常置于书案之物，向来自诩文人知识分子的刘长青怎能不心动？ “嗯，像是个老物件，这是你爷爷给你的？” “不是，是我奶奶的嫁妆，一直压在箱子底下，我爷爷也没见过。 我奶奶走时跟我爸说过，留给我的！” 罗军说道，这话也是告诉刘长青这东西的归属权。 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家里人这边日后会上门找后账。 “噢，那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罗军摇摇头道： “不认得，但看包浆、磨损，我猜年头不短，应该是个老物件了！” 听罗军这么说，刘长青更加坚信了之前的想法。 猜测着，之前罗军之所以能认出他家的龙泉窑花觚，多半是罗老家中也有类似的龙泉窑花觚。 罗老虽说早以离休，但之前级别毕竟在那摆着，家中有几件好东西很正常。 罗军应该是在他爷爷家见过类似的物件，听老爷子讲了些道道，跑他这里来卖弄了。 不然凭罗军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有如此见识？ 但这件东西有的偏门，他猜罗军肯定不认识。 “呵呵，倒算是个老物件！” 话说一半，刘长青突然话锋一转道： “对了，小罗，你之前说想求我办什么事来着？” 罗军见这老狐狸终于说回正题，他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想求您帮忙调个岗。” “调岗？你什么时候进的厂？” “还没进，不过很快，我妈刚办的退休，退休前是发洗澡票的，我接班，不过我不想发洗澡票，所以想求您帮忙调个岗。” “呵呵，调岗可是大事啊，我只是个助理，说的不算的。” “您是领导，我相信您肯定有办法的。” “呵呵，你先说说我听听，你想调到哪里？车间？后勤？还是想进办公室？” “我想去13号院旁边的信托商店。” “什么？你说要去哪？” “信托商店！” “呵呵，你还没进厂，有些情况你可能不了解。 我劝你还是先回家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我想好了，我父母都听我的。” 刘长青想着罗军一个小年轻，还没进厂，也不了解情况，以为进商店当售货员是好差事，听着好听，活还轻松。 但刘长青却知道其实那家信托商店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国营信托商店，只是他们红星厂劳动服务公司下面的一家普通商店罢了。 不仅刘长青知道，厂里的老人都知道。 之所以挂信托商店的牌子，是因为早些年那会，他们厂址距离主城区较远。 厂子里的职工想要去趟信托商店，要溜溜的骑车蹬两小时，到了地方还得领号等着叫号。 要是叫到你号的时候，人家刚好下班，那就要祝贺你了，这一天算是白玩。 其实那会的农民兄弟去城里的信托商店更麻烦。 往往要天不亮就出门，就这样，都不一定能排到号。 有时干脆直接把东西便宜卖给信托商店门口的黄牛，等到转天黄牛再一早排队卖给信托商店。 但那时候国营工厂毕竟更牛一些，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吃商品粮的工人.阶.级！ 厂务会当时就在老厂子的拍板下开了一家信托商店，其实这都不叫事，既然能开托儿所、开食堂、开小学，也不差多开一个信托商店. 当时许多人都向厂里反应情况，那时候是单休，而且是全国统一休假，你放假时，人家信托商店也放假！ 而且那时候工厂经常会来个大会战啥的，一整一个月都不歇！ 你说要是你好不容易歇一天，是回家躺会，打打孩子、洗洗衣服？ 还是去蹬几个小时来回碰碰运气去？ 也许你会说，干嘛非要去信托商店买旧的啊，直接买新的不就得了. 能说出这话的，基本上能与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司马家人划等号。 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也就是个编制问题，罗军要是进了厂里，别说是发洗澡票，就是喝洗澡水，那也是端铁饭碗的国企职工。 可要是去了所谓的‘信托商店’，那是什么编制就说不好了。 弄好了是一个厂办大集体的职工，弄不好就是个临时工！ 其实放在前两年，抛去编制不算，这信托商店的营业员也能算是个好差事。 虽然编制是厂办大集体，但架不住奖金多、待遇好！ 很多单职工家属都恨不得把自己爱人、孩子往里面送。 可最近这一年，这信托商店是一阵不如一阵，一会不如一会. 积压的东西卖不出去，账上没钱，回收不了新东西。 渐渐的陷入恶性循环，原来是附近几家国营大厂职工都来这家信托商店，可这会，别说周围的厂子了，就连本厂的职工都不来了，宁愿蹬自行车去市中心. 这一来一回的，信托商店自然就不行了，要不是厂子里接济，这会恐怕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呵呵，你知不知道去了信托商店的话，你的编制就在劳动服务公司了？ 劳动服务公司的职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集体，到时你在想往回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舍得放弃铁饭碗？” 刘长青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舍得，不过我听说信托商店的经理编制还在厂里。”罗军道。 “小罗啊，没看出来，胃口不小嘛？ 刚进单位就当领导，你认为可能吗？” 刘长青道，说话的同时把手中的端砚石材又放回桌上。 “事在人为，我相信您可以！” 第14章:罗军的胃口 “噗，哈哈、哈哈哈，小罗，你太瞧得起我了！ 再说就是我愿意帮你，我也没能力一句话就让现在的经理给你挪窝啊？” 刘长青摇头笑道。 “不用那么麻烦，据我了解，现在的信托商店，根本就是厂里的负担，靠吸厂里的血活着。 信托商店现在的经理是老厂长的亲戚，他几次到厂里找老厂长求情，想要调回厂里。 只不过老厂长碍于厂里没人愿意去接手这么个烂摊子，这件事才这么搁置下来了！” 罗军说道。 罗军说完，刘长青看罗军的眼神都变了，不由得开始从新打量起罗军！ 不为别的，因为作为厂长助理，信托商店经理去找厂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具体说的什么，就连他都不知道，眼前的罗军是怎么知道的？ “那也轮不到你去当经理啊。”刘长青道。 “刘哥，我当了信托商店的经理对您没坏处。 老厂长本来就想把人调回来，您过去给老厂长递个话，把我推荐过去。 老厂长有了台阶，您在劳动服务公司，也多了一个管事的自己人不是！” 罗军笑着说道，还特意把这次的称呼从刘工变成了刘哥。 “行，我知道了，小罗啊，一会我去厂里还有个会，你先回去吧！”刘长青道。 罗军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30度微微躬身，礼貌性施礼道别，又扭头冲着还在厨房里的刘长青爱人说道： “嫂子，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在来拜访您和刘工！” “唉，怎么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啊？” 这时厨房里面听见外面动静的刘长青爱人赶忙出来送客。 “不了，下回吧，嫂子！” “唉，那下回记得来啊！” “好嘞！” 罗军打完招呼，起身离席，却并没有去拿桌上的那块端砚石材。 “等等.” “嗯？”罗军和送客到门口的刘长青爱人都是楞了一下！ “小慧啊，去家里拿100块钱给小罗！” “啊？” 刘长青爱人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明白自己丈夫是什么意思！ “让你去给小罗拿100块钱！”刘长青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次刘长青爱人听明白了，可面色依然茫然，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回屋里去拿了。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丈夫为什么要拿100块钱给面前这个小罗，不过她知道有些事没必要当着外人面问，还是乖乖去拿了！ 罗军就这么看着，也没拦着，更没客气，直到手中接到那整整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时，才咧开嘴角对刘长青笑道： “刘工，一块破石头而已，不值这么多钱！” 刘长青也笑了，笑的同样‘真诚’！ “唉~有钱难买心头好，这块石头我喜欢，它就值这个价！” 罗军点点头道： “嗯，嗯，明白！” 说完便转身走了，心中感叹，这刘长青果然不是一般人，怪不得后来厂里人都叫他老狐狸。 在这年头，其实许多国营工厂从上到下都是靠山吃山、以厂为家。 下头的人偷么的从厂里拿点东西回家，上面的人倒腾点计划内物资都是常有的，更别提收礼了 像刘长青这种的在后世是主流，但在这年头绝对是个稀罕品种。 怪不得这孙子日后能一步步往上爬呢，就连后来厂子倒闭了，也没耽误他升迁。 罗军走后 刘长青和爱人回到屋里。 刘长青第一时间就去桌上从新拿起砚材把玩。 旁边的妻子则是哼道： “哼，还以为是串门送礼的呢，我还想着，手里什么都没拿，就拿块砖头大小的东西，还拿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真是砖头啊！” “呵呵，妇道人家想法，你以为收礼是好事啊？” 话说一半，刘长青突然警惕的问道： “你最近没背着我收谁的礼吧？” “没有、我的刘大助理，您不是交代了嘛，不让我收礼，说最近想找我爸帮你把位子动一动，敏感时期，我哪敢破坏您的大计啊，我连隔壁柳婶送的鸡蛋都没敢收！” “隔壁柳婶还送鸡蛋？” “是啊，他老家来人到他们家大扫荡，带了一篮子鸡蛋，给我拿了几个。” 刘长青摇摇头笑道： “老婆大人，你这是有情绪啊！” “我哪敢有情绪啊，您这当领导的，100块说花就花出去了，我哪里敢有个不字？” 刘长青笑笑搂过老婆坐到自己腿上，拿着砚台说道： “你看看，误会了不是？ 晚上去你爸家” “谁爸？”刘长青爱人瞪眼道。 “咱爸、是咱爸 晚上去咱爸家，我这个做姑爷的，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其实原本我想拿家里那件花瓶去的，老爷子是懂行的，应该会喜欢的！” “哼，你舍得？天天那花瓶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天擦八遍，我插个花都不让！” “是啊，是不舍得啊，那件花瓶，是我当知青的时候，拿我脸盆和老乡换的。 就因为它，我当时求着和我一起的知青，共用了一个多月脸盆。 弄得现在见了人家，还拿这事跟我开玩笑呢！ 而且这件瓷器也在咱家放了好几年了，有感情了！” “那就拿点别的，我爸也不矫情这些！” “你爸是不矫情这些，那是因为你爸疼你这个老闺女，可咱这次求老爷子的是大事，咱这做小辈的也得差不多不是。 老爷子儿女这么多，都求他老人家头上，他也得一碗水端平啊！” “哼，那你就揣块破块石头去让我爸把水端平啊？” “呵呵，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端砚听过吗？华夏四大名砚之一！” “啊，端砚就长这样啊？” “咱爸不是喜欢书法吗？送这方砚台，爸一定喜欢，比送花瓶寓意好！” “啊，那刚才的小罗来家里，就是为了把这砚台送你？” “是啊，可是我没收啊，砚台的钱我给他了！” “可是，他求你办的事怎么办？” “动动嘴罢了，成不成看他运气喽，我又没答应他什么.” 第15章:兄弟 南门巷子口。 老地方院里，院门突然被人推开 正在吃面条的众人回头望去，一看来的人是罗军，齐齐站起来打招呼道： “军哥！” “军哥！” “大哥！” “大军哥！” 罗军点点头，双手下压道： “行了，都坐着吃吧，老二老三呢？” “军哥，二哥、三哥在屋里等您呢！” “行，知道了！” 罗军点点头，朝着里屋走去，恰好看到老蔫端着一大碗炸酱也要往屋里去，正好看到罗军，笑道： “唉，大军，你来了！” “嗯，老蔫叔，您这端着的是什么？” “啊，这个是炸酱，刚才大宝说你们这些小兄弟缺油水，让我多放点肉，我这不.”老蔫叔说道。 罗军点点头，一抬头看到院里挂的几条腊肉，问道： “嗯，老蔫叔，您这院里挂的腊肉有多少？” “呦，这我还真没上秤吆过斤两，整10条，刚入冬时候腌的，大概都是一斤多吧，有的可能有个两斤。 咋？大军你要来一条？一会老叔给你挑一条大块的、肥肉多的。 一会拿油纸包好给你送屋去啊，给别人都是4块7，大军你四块五就行了。”老蔫叔道！ 罗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刘长青给他的10张大团结，从中数出5张递给老蔫叔道： “行，老蔫叔，这十条我都要了，劳烦您一会把这些腊肉都切了，切薄一点。 用油纸包上，给院里我这些弟兄们一人一包！” 老蔫叔看着手中罗军递来那5张崭新的大团结直发愣 “老蔫叔、老蔫叔！” 罗军叫了两声，老蔫叔才反应过来，把五张大团结放进上衣口袋里，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唉唉，老叔这就给你切肉去！切薄一点，记着呢！” 目送走老蔫叔，罗军招手冲着院里蹲着玩弹球的小孩喊道： “牛牛、牛牛过来？” 小孩听见有人叫，放下手上的弹球走了过来。 “还认识我不？” “认识，大军哥！” 大军笑着摸摸牛牛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道： “唉，乖，去帮大军哥跑个腿，去商店买两条大前门回来！” “啊两条？” 牛牛和他爸一样，一看钱也是惊了一下！ 之前来他们家吃饭的人也是有经常指使他去买东西的，可一般都是块八毛的，最后剩下个几分钱就当跑腿钱了。 可像面前大军哥这样，一张口买烟就轮条的，他还真没见过. “大军哥，用不了这么多，一条大前门是4块8，两条是9块6，您这.” “呵呵，大军哥这没毛票，你去买吧，找的4毛钱给你买糖吃！”罗军笑道！ “唉，好嘞，谢谢大军哥！” 答应完，一蹦一跳就跑出去买了！ 走进屋，看到两个兄弟那年轻稚嫩的面孔，罗军不由得有几分惆怅！ 年轻真好！ “呵呵，大哥，你怎么才来啊？”老三站起来说道，边说边给罗军盛面！ 原本罗军还以为重生后的自己会和老二、老三有隔阂，可几句话下来，他发现是他想多了，他这两兄弟对他的一点没怀疑！ “大哥，今天多亏你，不然我今天就让大马猴那孙子给熊了，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老二先发话道！ 罗军摆摆手道： “建国，咱们是兄弟，说那就外道了！” “唉，大哥听你的，不说了！” 老二王建国说着话，把一茶缸子白开水咚咚咚一口气闷了！ “哈哈，大哥，你今天可真牛掰，就你露的那两手，看给大马猴那孙子吓得，走的时候腿肚子直哆嗦！ 哪天你也教教我呗！” 老三捧道！ “呵呵，你想学啊？” 罗军问道。 “想啊！”老三肖大宝道。 “学会了出去打架去？还是也学着大马猴他们劫道去？”罗军道。 “那不能够，我能和大马猴一样，我是为了” 老三说到一半有些语塞，因为他心中的想法被罗军给说中了。 在今天以前，他还真没那么想过，一来是因为实力不够，二来也是没尝到过甜头。 不过今天打的这回架，着实让他尝到了甜头，先不说他脚上现在穿着的这双回力鞋，之前做梦都没想到他也能穿上回力。 就单单去黑市卖的那六辆二手自行车，就卖了足足两百块！ 那可是两百块啊！ 他之前在小学校门口租小儿书，一个月也赚不到10块钱，这打一架居然就能赚到200块！ 早知这样，他还费那劲去租小儿书干什么. 罗军不知道，这一世，他的蝴蝶翅膀一扇动，差点扇飞了老三的人生轨迹. “行了，打架、争勇斗狠的事以后就别想了，过两天我就去厂里报到去。 你们俩也找点正事干，别一天到晚外面飘着，让家里人担心。 至于外面那些弟兄，今天吃完这顿散伙饭，也都散了吧！ 该上学的回去好好上学去，该上班的，回家烦烦人、找找门路上班去。 实在烦不着人，找不到门路的，让他们回头找我去，我给他们找活！”罗军道。 听着前面的话，老二、老三还笑着为罗军能进厂上班开心，可是一听到后面说让大家散伙，就有些不情愿了！ “啊，别啊，大哥，您要进厂上班是好事。 可这也没必要把大伙弄散了不是，您没时间管了，我和二哥可以啊！ 咱们这刚把大马猴收拾了，兄弟们这会正带劲呢，这时候您撤伙多不合适啊！”老三道！ “是啊，大哥，大马猴他哥是城南那片有名的玩闹，咱们刚把大马猴收拾了，手底下没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到时真打起来可要吃亏啊！”老二道。 罗军看着自己这两位年轻的兄弟，作为一个前世活了几十年的中年大叔，一眼就能看出二人的心思。 但这会的罗军并不准备给二人解释太多，直接乾纲独断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是，大哥” 老三还想说什么，却被罗军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老三，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听劝，非要带着外面那些兄弟继续混街面我也不拦着！” “不是，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呗！”老三道。 “老二你呢？” “听大哥的！”老二道！ “行，老二、老三，记住大哥一句话，你们俩是我兄弟，一天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不会害你们！”罗军正色道。 “唉，知道了大哥！”老二道。 “知道了大哥！我一会就出去和他们说！”老三也跟着说道。 第16章:底牌 罗军看老三情绪低落，一只手搭在老三肩上，脸凑近说道： “老三，你是我兄弟，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老三咬咬牙，忍住眼泪道： “大哥，你别说了，我都听你的！” 说着话的同时把口袋里卖自行车那200块钱拍在桌子上道： “大哥，这是今天把大马猴那帮孙子车卖了的钱。 你把这钱给外面兄弟分了吧，毕竟都是一个院的，别让他们日后埋怨你！” 罗军在老三肩膀上拍拍： “这钱你拿着，外面弟兄你就别操心了，哥都安排好了！” “就是，老三，你家兄弟姐妹多，大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老二也说道。 “不行，事是大哥平的，揍是二哥替我挨的，我自己把这钱拿了还是人吗？” 老三坚决不干道。 “呵，行，老三有你这句话，大哥就算没白疼你！ 听哥说，这钱不是白给你的，算是投资，你二哥和我的投资。 你脑子活分，会做生意，钱放你那，比放我和你二哥那有用。 我们还等着你赚了钱跟我们分红呢！”罗军说道！ “哈哈，是啊老三，大哥说的对，你二哥我就是个榆木脑袋，你小子脑瓜子灵，钱放你那，比二哥这有用！”老二道！ “大哥、二哥.我”老三说着有些哽咽 “行了，是老爷们吗？别婆婆妈妈的，我还有正事和你们说呢！”罗军正色道。 “唉，大哥，刚才听你说，你要进厂了？是顶我大娘的班？”老二问道。 “可是大娘不是发澡票的吗？大哥你不会进厂也.” 老三说了一半有点说不下去了，虽然进厂是好事，可他大哥罗军之前毕竟也在厂院小年轻里有一号，要是一进厂就去发澡票，未免有点太掉份了 “我烦人了，不去发澡票，去信托商店，当经理，我要跟你们俩说的就是这事！”罗军淡定的说道，就好像在说我中午去吃的盖浇饭一样平常. 可老二、老三却听后，那嘴都张的能放进一颗鸡蛋. 他们俩严格的说，不能算是厂院子弟，对编制什么的这些弯弯绕也不懂，他们只知道‘商店’这种单位很难进，‘经理’这职位更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更别说他大哥才刚刚上班，一上任就是经理，换成他们想都不敢想 “不是，大哥，真事儿啊？”老二有点不信道. “你看我像是和你们俩开玩笑吗？”罗军笑着道。 “我擦，商店经理啊，那大哥这么说你以后就是干部了？怪不得你看不上街面这点事了呢”老三道。 和老三这种上来就高兴的主不一样，老二还是有些为大哥担心的问道： “不是大哥，你烦的谁啊？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 大哥您刚一进厂，怎么就能给您调到商店当经理呢？不会是忽悠您呢吧？别到时收了您的礼，不办事啊！我以前就听人说过” 老二说道，听老二说完，老三也跟着担心道： “是啊，大哥，你烦的谁啊？” “呵呵，烦的谁你们就别管了，礼物我没送，但事他最好是给我办了，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他！”罗军笑道。 罗军这话也不算说错了，虽然他送刘长青的那块砚材在后世值个大几万块，但在这一世，十张大团结绝对算是高价了，只不过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有钱就能随便买到的！ 老二被罗军说懵了，还是老三反应过来说： “大哥，你是不是拿了那人什么短？” 罗军并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说，只是笑笑算是默认了。 事实上罗军确实握着刘长青的短处！ 这个短就是刘长青在他原先的知青点还有个儿子，准确的说是还有个媳妇和孩子，这件事他也是后世刘长青去世时，他那个私生子闹着要分家产，他才知道。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刘长青的手腕，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居然就被他一按就按了几十年都没炸。 还靠着自己新任的老丈人一步步崛起，从一个小助理一步步爬到国营大厂的厂长. 说起来，刘长青的事放在后世也不算个什么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罗军听一个知情人士说过，这个刘长青在知青点的时候，没想过有天还能回到城里，就和当地一户老乡家里的姑娘搞了对象。 不曾想很快国家政策大变，开放高考，刘长青当即决定重新参加高考，考上后也干净利索的和那位姑娘提了分手。 却没想到他大学也上完了，工作分配了、也结婚了，却突然接到之前知青点那个前任的来信，说他给生了个儿子，5岁了，是刘长青的种. 原本刘长青还不信，后来去当地一打听才知道，当时在他上大学走后，女方家里就不顾女方反对，很快把自家闺女嫁了，可没想到刚结婚7个月就生了孩子. 男方是个老实人，以为是个早产，女方也刻意隐瞒，却没想到没过几年，男方得病死了，婆婆、娘家都不管她们娘俩，没活路了，才给刘长青写了信 自那之后，刘长青就定期给那女的还有自己的儿子汇钱，虽然钱不多，但对当时的农村来说，省着点养活娘俩还是够了。 这件事也成为刘长青心里最大的秘密，除了他和那个女的，就连他那个私生子自己都不知道，即便是前世，也是在刘长青死后，那个妇人才把真实的身世告诉了刘长青的私生子. 这件事刘长青自以为天衣无缝，更想不到一个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知道他的底细。 这个秘密对于刘长青的杀伤力确实是核武器级别的！ 但罗军更知道核武器之所以叫核武器，那就是用来威慑的，真用了就不值钱了，搞垮了刘长青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罗军是不会干的。 甚至他觉得这件事的事态发展，根本不会到需要他当面和刘长青摊牌的地步。 只不过上一世的罗军，进入中年后，变成了一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把宝押在一件自己完全没把握的事情上，一件事至少有7分胜算，他才会去干。 而刘厂助的这个小秘密，就是他罗军能当经理的底牌！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记住我告诉你们的正事。 老三，你道熟，打明儿开始，你就可着咱们这附近几个厂子的职工家属院溜达，收坏了的收音机、电视机、洗衣机这种大件！” “啊大哥，玩这么大啊，可是我手里就200块，恐怕不够吧” 第17章:共赢 老三刚才还觉得自己手里的200块是巨款呢，可这会一听自己大哥让他办的正事，顿时觉得手里这200块好像除了收个收音机还凑合，其余的哪样也不行啊！ “呵，我不是和你说了，只收坏的，价格有多低压多低，花不了几个子！ 好的人家也不会卖你，收着了后到时给我送信托商店去，我加价儿收你的！” “得嘞，大哥，有您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您就请好吧！”老三兴奋道！ “嗯，记住别太张扬，要是被红袖箍逮进去，我可不去赎你！”罗军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干，非要费劲巴拉的进信托商店的缘故。 这年头每个地方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自己干、没背景的，指不定哪天就被叫去喝茶. “得嘞，大哥您放心吧，我机灵着呢！”老三笑着说道！ “大哥，那我呢？” 老二一听老三有事干了，自己顿时也按耐不住了，不过他也知道，老三那活，他干不了，平时和陌生人说个话都不好意思，更别提在大街上讨价还价了，还是卖力气的更适合他！ “呵呵，老二，少不了你，我记得，你们家过去是老手艺人吧，我记得听你说过你爷爷以前在旧社会时候是给人家锯锅、锯碗的？” “是啊，那手艺我爸也会，可现在用不着了，谁家用的不是新的，谁还用的着这手艺啊！”老二一听大哥说的是这个，顿时有点泄气。 “那现在老爷子做什么呢？”罗军继续问道。 “咳，别提了，我爸早年间不是扛大个时候把腰伤了嘛，现在干不了重活，平时在道边上给人家修修自行车，回家做点木工活，勉强过日子呗！” 罗军沉吟一下，点点头，拍拍老二肩膀说道： “老二，你也不容易啊！ 这样，你回去跟老爷子说说，外面现在大冬天的，别在外面摆他那修车摊了，回头我给他找个活，保证比他现在赚的多。” “成啊，我回去就和我爸说，他一准乐意。”老二高兴道。 虽然不是给自己找活，但大哥能给他老爸找活，比给他自己找活还开心！ “顺便你让老爷子打听打听，还认不认识一些老手艺人，木工、石匠之类的都行。”罗军说道。 “咳，这还用我爸，我就认识不少，就我住的那块大杂院儿，以前的手艺人多了去了，补锅的、修钢笔的，修鞋的，干嘛的都有，就是没活儿！” “呵呵，那成，老二，这事就交给你了，他们没活最好，到时我给他们安排活！” 上一世的罗军也是个孩子，并不能体会自己这俩兄弟的疾苦。 并不是谁家都和他家条件一样，父母双职工，爷爷是离休老干部. 其实这年头能进入国营工厂的都是时代的宠儿！ 而像老二他老爷子这样的，才是大多数，临时工的身份，干着最辛苦的活，拿着最微薄的收入。 罗军也不禁替老二他老爷子唏嘘！ 生错了年代啊，明明有手艺，却只能靠卖力气赚钱，要是换在后世，像老二他老爷子这样多才多艺的，咋的不能混口饭吃，指不定就成了网红手艺人呢！ 前一世罗军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一世，既然老天让他重生了，能帮的，他肯定会帮，而且这也不是单纯的帮忙，用后世的话讲，叫共赢！ 翌日清晨。 滨海市红星搪瓷厂供销科科室内。 一名30多岁的科员凑到正在喝茶的老罗同志身边拿胳膊肘捅了捅道： “老罗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老罗不在意的继续喝着茶！ “啧，就那谁，听说要动动了，就这两天！” 那人继续一副地下党街头的特务样。 “去去去，爱说不说，别在我这装神弄鬼的！” “啧，老罗你这咋一点都不关心厂里的大事呢！ 就那谁，厂长那个大学生助理小刘，听说要动动！” 那科员神秘的说道，小眼神还不时扫扫周围，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嘶是他啊，那还真是够快的啊！ 啧啧啧，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才不到30吧？就要动地方了？” 老罗嘶了一声，惊叹于现在的大学生干部升迁的速度！ “才26！啧啧啧，听说是上头下文了，要大力任用年轻干部！” “呵呵，你岁数也不大啊！”老罗开玩笑道。 “咳，你就别拿我找乐了，人家是大学生，那是飞入咱们鸡窝的金凤凰，我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呵呵，听说往哪动了吗？去办公室主任当主任啊，还是下科室啊？ 我记得办公室老李好像还得几年才退呢吧？ 各个科室，也就咱们供销科科长快退了.” 老罗好奇的问道，说到后面却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他现在是供销科副科长，按理说科长退了该轮到他。 但是他这个岁数了，估计真要科长退了，大概率也是调来一个40多岁年富力强的来当科长，对于此，他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岁数到了，没那么大欲望，能在退休的时候给他提半级他就满足了。 可要真是这会，给他调来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年轻过来科里，整天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他心里还真接受不了. “不会真的来咱们科室吧？”老罗担心的问道！ “呵，想什么呢？人往高处走，人家要动动能来咱们基层科室？ 上面！”那人说着话，向自己头上指了指！ “行了，别卖关子了！” “呵呵，来一根就告诉你！” 那人笑眯眼的说着，眼神已经瞟向老罗同志桌上的大前门 老罗有些不舍，还是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递过去！ 换做平时他是不舍得抽4毛8一包的大前门了，更别提带到厂子里来了！ 不过这烟是他儿子孝敬的，临出门时候特意揣到他兜里的，还嘱咐他别再抽9分一包的糙烟了. 那人接过老罗递过来的大前门，还特意在鼻子上闻了一闻！ “好烟啊！老罗你这是涨行市了啊！” “别墨迹了，快说！”老罗催促道！ “嘿嘿，想知道啊，行，坐稳了，我告诉你啊，副厂长！” “啥？副厂长？”这还真把老罗给闪了一下. 在国营工厂，论资排辈可以说早已深入人心，别说26岁，就是36岁当副厂长，也会被人说太年轻 “这也太快了吧？”老罗感叹道！ “嘿嘿，你也觉得快了吧？ 我听说啊，就那刘助理他老丈人是上面” 那人话没说完，科室电话突然“铃铃铃！”响了起来！ 老罗拿起电话一接，点点头道： “嗯嗯嗯，好，我现在就过去！” 刚一撂下电话，旁边就问道： “谁啊？” “刘助理的电话，说让我去厂长办公室.” 第18章:好事? 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老罗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办公桌里面的老厂长，不过有个细节却和往常不同。 就是往常都会站在老厂长旁边的助理小刘，这次并没有站在老厂长身旁，而是坐在了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 由于一进门率先照面的就是刘长青，所以老罗便先客气的向刘长青点点头道： “唉，小刘助理！” 然后转头对着办公桌里面的老厂长道： “厂长，您喊我？” 看着老罗进来，老厂长笑着从走到会客区道： “哈哈，老罗啊，以后可不能再叫小刘助理了，要改口喽！ 不仅你要改口，我以后也要改口叫刘副厂长了！” 一听老厂长这么说，刘长青连忙站起躬身笑道： “老厂长您说笑了，您还叫我小刘就成。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您一句话，我替您跑断腿！” “唉，那哪成，要都那样岂不是都乱套了？ 厂长就是厂长，助理就是助理，既然升了副厂长，就要把副厂长这摊给我顶上去，也不枉组织对你的信任嘛！” 老厂长道！ “老厂长，您教训的是！”刘长青正色道！ “啊？”老罗被老厂长说的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哈哈哈哈哈，看看、看看，给我们老罗同志都说懵了，老罗你坐，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要和你说！”老厂长笑着道。 “有事和我说？”老罗指着自己鼻子道！ “对，有事和你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你儿子的事.”老厂长道。 被这么一说，老罗这会更懵圈了 难不成是自己儿子闯祸了？ 这得是闯了多大的祸才会让两个厂里的大领导一起出面找自己啊？ 可再一看老厂长那副笑呵呵的表情，也不像啊 下一刻，厂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是厂长秘书，在厂长旁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老厂长看看手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秘书出去后，老厂长转头对老罗笑道： “哈哈，老罗啊，我一会还有个会，具体情况就让刘副厂长跟你说吧！” “唉，老厂长您忙！”老罗连忙起身，送走老厂长. 之后转身看着比他小将近30岁的刘长青，勉强笑道： “那个.那什么，刘厂长，是不是我儿子闯了什么祸？” “哈哈，是副厂长！ 老罗你坐，不用那么紧张，不是坏事，是好事！”刘长青笑着说道！ “好事？”老罗半信半疑道！ “对，好事，前几天令郎去我家找我去了！”刘长青平静的说道！ 却没想到老罗突然从座位上直接“噔！”的就站了起来！ “啥？他找您去了？这个臭小子，看我回去不打折他的腿，您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老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启道歉模式，这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几乎是他的日常工作，三天两头的去给儿子平事道歉，今天不是把这个打了，明天就是把那个打了 之前的还好说，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最多也就是赔礼道歉，最多再多赔对方点医药费，可要是自己儿子把眼前的刘.副厂长.或者是刘副厂长的亲戚打了，那事可就大了！ “哈哈，我都说是好事了，罗科长你想哪去了？” “真是好事？那臭小子能有什么好事啊？”老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哈哈，真是好事，就在前几天，令郎突然找到我，说顶替他母亲去厂里上班！” 刘长青笑着道。 “嗯，是有这事，他妈妈刚退下来，我这两天正想着” 老罗这几天正想着这两天找哪位厂领导送点礼，看能不能调到汽车班去，最不济先调到车间去当学徒也成。 可这话却不能当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刘副厂长说出来，刚刚顺着嘴差点就说秃噜了 “哈哈，罗科啊，你这儿子好魄力啊，亲自上门找到我，说想申请调到信托商店去当经理。 这不我刚和老厂长商议过，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老厂长也觉得现在的信托商店入不敷出，人心散漫，是时候注入点新鲜血液了！”刘长青道。 老罗听得一脑袋蒙圈 刚想说这不胡闹嘛，可话到嘴边还是及时的收住了！ 没听人家刘副厂长说嘛，这是厂里的决定，他说自己儿子胡闹行，可要说厂里胡闹，他还真不敢说！ “那个.刘厂长啊，我家那臭小子是不是太年轻点了.” 可话一出口，才发现还是说错话了，要是说他儿子去当信托商店的经理年轻，那面前的刘副厂长又算什么？ 不过刘长青表面上倒是没在意，哈哈笑笑道： “哈哈哈哈，我说罗科长啊，厂里看中的就是小罗的年轻，有朝气，而且现在上面也都是大力主张干部年轻化嘛！ 加之这次又是小罗主动请缨，组织还是相信他的！” 老罗在厂里也这么多年了，对于刘长青这种套话早已免疫，刘长青说的什么，老罗也都没在意，唯独听到干部俩字的时候身形一顿，笑着问道： “那刘厂长啊，这臭小子去了信托商店算啥编制啊？是厂里的还是劳动服务公司的？” 老罗也没真奢望自己儿子能刚进单位就当干部，不过编制他还是关心的，这可是关乎于一辈子的大事，在这个年头有句口头禅，所谓：铁打的饭碗，流水的厂长，可见这年头的铁饭碗有多重要，给个领导都不换！ 那什么劳什子的经理是听着好听，可老罗却是知道，去年年末的时候，厂里就有心把信托商店关了，只不过碍于厂里的事情太多没顾上罢了，到时要是自己儿子刚走马上任，没几天商店就被厂里关了，那到时在想往厂里调就难喽！ 果然，在老罗问这个问题后，刘长青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这个嘛，厂里也考虑到了，小罗同志毕竟还年轻，还需要老同志把把关的，原来信托商店经理老马虽然请了长病假，可职务还是信托商店的经理，小罗过去呢，先当副经理，编制呢先落在劳动服务公司，等老马病好调回厂里后，在从长计议！” 第19章:摸底 老罗心中暗骂，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又是经理、又是领导职务的，说白了还不是去给人家背锅去了，谁不知道现在的信托商店经理是老厂长的亲戚，现在看着信托商店快黄了，没油水了，想调回厂里，现在想让自己儿子去背锅？ 现在倒好，让自己儿子去背锅，连个厂里的编制都不给，要是没等老厂长那个亲戚调回厂里，信托商店就歇菜了，自己儿子岂不是又要回家和那些小流氓混在一起？ 不过老罗也知道，这些他怨不得别人，还不是自家的臭小子主动伸头过去，让人家宰 ‘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这臭小子自己瞎搞，看来只能过两年让那臭小子去接自己班了！’ 另一边，红星厂信托商店内。 罗军正笑呵呵的指着售卖区柜台里一个被人寄卖的花盆说道： “唉，马师傅，您受累再拿那个花盆我看看，谢谢啊！” “唉，得嘞，我给你拿去，你慢慢看哈！” 被罗军叫的人叫马洪亮，是信托商店的临时工店员，罗军这会已经在店里泡了足足两钟头，换做平时，这位小马哥早就烦了，可此刻对待罗军的态度却依旧还是春天般的温暖！ 其中的原因嘛，当然不是这位小马哥知道罗军会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而是被罗军一包大前门给收买了！ 凭他临时工工资，想抽4毛8一包的大前门，除非从嘴里省 得了好处，这会自然是对罗军笑脸相迎，不仅罗军让他拿这个、拿那个的一点不嫌烦，就连罗军很明显的套话，他也没听出来，只把罗军当成一个逛商店买东西的小年轻，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的往外倒，把商店里的各种事说了个底掉！ 让罗军还没上任之前就对店里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说起来也真的是让罗军有点不可思议！ 让他没想到这家不大的信托商店上上下下居然有24名在册的职工 可见这个时期的厂办大集体企业有多臃肿，一个小商店都能塞进来这么多人！ 其中有14个都是挂职的，就是那种只领工资不来干活的，这种人都属于关系比较硬的，按马洪亮讲话，这些人，他也就是听说，他现在上班一年多了，一次没见过！ 剩下的10个人，一个经理，是厂长小舅子，现在请病假在家呢，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人了，剩下3个管库房的大爷，三班倒。 一个出纳，说话的时候，这位小马师傅用眼瞟了一下坐在对面柜台里面的那位正在织毛衣的大婶，意思是告诉罗军，那位就是！ 剩下的就都是店员了，有的是负责定价收货的，有的是负责寄卖、售卖的 而这会之所以整个店里就他和出纳俩人，是因为现在店里根本就没人来，他们一年多只发一半工资了，他就最惨了，打一进商店就是领着减半的工资. 不过他也没办法，总比在家里闲着强！ 那些有门路的老师傅早都飘在外面干私活了，除非发工资的日子，不然一个月也见不着几回！ 罗军听着也算是长见识了！ 他原先还纳闷呢，这信托商店搁到过去就是当铺，那是下金蛋的买卖，哪行赔钱，这行也赔不了啊，更何况这年头，这个买卖几乎还是半垄断性质的，居然能让那个厂长小舅子给经营成这样！ 果然是高人啊！ 不过罗军也要感谢这位厂长的小舅子，要不是他，也轮不到自己进来当经理，先不说别的，单单是信托商店这块招牌，就是外面那些个体户比不了的！ 此时的小马师傅已经把那个花盆给罗军端了过来，罗军小心的接过这位小马哥递来的花盆，翻过来调过去的仔细看了半天，才在心理暗道： ‘这信托商店还是有点东西的！’ 清中期的彩绘长方盆，盆口水平外撇，盆底以一圈菱线束底，并接四只随形明足，底部中心开一圆形出水口，外观形制设计的简洁大方，即使放大后世的眼光看依旧不落俗套。 盆身四面以黑、白、红三色彩泥绘以梅花、菊花、桃花、竹子等图案，还有蝴蝶上下翻飞，生动灵气；一看就知道它以前的主人必是身份高贵之人，古代普通老百姓家里是用不起这种绘制精美的花盆的。 不过在这年头，即便它做工再好，在普通人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花盆罢了，充其量是个好看点的花盆，可它的价格却标了3块钱！ 这年头一个普通的花盆也就几毛钱，最大号的那种花盆也不到1块钱，这些说的还是新花盆，而罗军眼前的这个花盆无疑是旧花盆了. 但这个旧花盆的价格却是新花盆的数倍，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既然不合理，那罗军砍起价来也是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我说马师傅，这花盆是旧的啊，你看看盆上脏兮兮的，卖3块是不是有点太贵了？ 不如这样，1块5我要了！” 罗军笑着说道！ 正在罗军想要讲价的档口，信托商店却进来一个一瘸一拐的大爷，年纪应该是六七十岁的样子。 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比较显老的缘故，罗军估摸眼前这位大爷应该不超过70岁。 一眼看过去，这位大爷不仅腿有些残疾，身形也略微有些佝偻，穿着一身绿色军大衣，大衣的底部直接拖到了地上. 之所以罗军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位大爷，还是因为这信托商店实在是太冷清了。 他来了这么半天，这还是除他以外的第一位客人。 而且罗军注意到，这位刚进来的大爷胳膊肘还夹着一幅字画。 在前世字画鉴定一向是罗军最弱的一项，但罗军却可以一眼看出这位大爷胳膊肘夹着的画画轴是老的。 放在后世，新仿字画配老画轴重新装裱的大有人在。 但放在现如今，这种事极其稀少。 因为这年头没几个人收藏字画，即便收藏也都是收藏徐悲鸿、齐白石这种大家之作。 普通字画几乎无人问津，没有市场，没有暴利，自然就没有人作伪。 所以罗军敢大致推断，这位刚进门的大爷夹着的字画就是老的，就算是仿作，也是民国时期仿的，不会一点价值没有。 正当罗军想着如何与这位刚进门的大爷套近乎之时。 却想不到他身后、站在柜台里面的小马师傅却笑着冲刚进来的大爷招手笑道： “唉，叶师傅啊，又来送东西了？” 第20章:徐世昌的字 罗军一听，差点闪了一下腰 不为别的，实在是他前世里听到叶师傅这个称呼，只有在电影院的时候，那个叶问叶师傅. 没曾想到，他重生后，居然也遇见了被人叫叶师傅的人 小马师傅说完，被称作叶师傅的大爷就笑呵呵的冲着这边走过来道： “小马师傅，又来麻烦您了，这副字，您受累登记一下，办理寄卖！” “得嘞，这就给您办，说来也奇了，我们这信托商店一个月进门的连10个人都没有。 其中倒是有一半都是奔着您东西来的，合着我们信托商店是专门给您一个人开的哈！”小马师傅说道。 “小马师傅，您说笑了！”叶师傅说道。 “唉唉，叶师傅，我可不是说笑，你看看这位小哥，不就看上您送来寄卖的花盆了么！ 还想跟我讲价，我们信托商店是不能讲价的，标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正好，您来了，您自己和他谈吧！” 小马师傅向旁边的叶师傅介绍道。 按理说他这属于违规操作，信托商店挣的就是一手托两家的这份钱，哪有直接让买卖双方直接谈价的，要是都那样，人家私底下接上头，谁还来信托商店啊！ 但道理归道理，现实归现实，现实就是信托商店是公家的买卖，赚了自己也捞不着好，但人家这位小兄弟可是给他了好处的，整整一包没开封的大前门。 听到这位小马师傅这么说，罗军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花盆也是面前这位老者的。 罗军心里暗道怪不得，眼前的这位老者应该‘有点东西’，不然普通人家谁会把一个旧花盆送到信托商店去寄卖，还敢卖那么贵？ （这里文中的‘有点东西’是指‘不简单’的意思！） 对方是老者，罗军率先笑着开口道： “啊，您好，叶师傅对吧？那我也跟着小马师傅叫您叶师傅了！” 老者呵呵笑笑： “呵呵，就是糟老头子一个，叫什么都行； 怎么小伙子，你看上了老头子的花盆了？” “是啊，这个花盆造型我挺喜欢的，我刚才正和小马师傅说着一半，您看着花盆有些旧了，卖3块是不是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罗军问道！ 其实到现在，罗军看到面前这位叶师傅后，已经不在乎多花个一两块钱把这个花盆拿下来了，之所以还要张口还价，就是想试试这位叶师傅是真懂的行家，还是恰巧只是家里有几件传下来的老东西。 以罗军前世的经验来看，一般情况下，往往后者居多，如果是后者，那罗军会毫不犹豫的还价，想办法用比较实惠的价格买到对方的老物件，也就结束了。 但如果是前者，就不同了，在这个年头，先别说是真正搞收藏的，就是懂行一点的人都非常稀少，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肯定要认识一下，以后经常交流，这也是收藏的一大乐趣。 前一世的罗军就是如此，他的圈子除了亲朋好友外，最大的社交圈就是收藏圈的朋友。 可以说他前世的交际圈80%以上都是藏友，这点从他的微信朋友圈就能看出来。 别人的朋友圈一打开要么是微商卖货的信息，要么就是撒狗粮、带萌娃的信息。 可他的朋友圈却是个异类，那一打开，一水的晒藏品的，全都是各路藏友晒最近刚收的藏品，以及准备想出手的藏品的照片和信息. 果然，面前这位叶师傅没让罗军失望，张口叫意味深长的冲罗军笑笑道： “这位小伙子，老头子的花盆是贵，但却是有贵的道理。 既然小伙子你看上了这个花盆，想必也是知道这个花盆与普通花盆的不同之处在哪吧？” “呵呵，得，叶师傅，冲您这句话，3块就3块，这花盆我要了！” 说完，罗军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两块和一张一块的递给小马师傅。 小马师傅虽然不懂这两位在打什么哑谜，但有买卖开张总是乐意的，虽然他没提成，但一天到头太闲了也是闹心。 给完钱，罗军又笑着指了指叶师傅胳膊夹着的那副字画道： “叶师傅，我刚听您说，这副字画您也是想寄卖的？ 能不能先给我在这里展一眼？” 叶师傅笑笑说道： “呵呵，这有什么不能的呢，来小伙子，帮我一下！” 叶师傅显然也高兴遇到一个知音，其实这些东西他是很不舍得拿出来卖的。 但奈何需要钱来生活，对于叶师傅这样的人来说，虽然东西是想卖出去的，但能卖给一个知音总比卖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要强。 在罗军的帮忙下，字画的卷轴缓缓被拉开 随着卷轴的打开，罗军看到原来叶师傅夹着的这个卷轴是副书法作品。 看字体是一副行书，好在不是草书，罗军还能够看懂，随着书法被缓缓打开，罗军也跟着开始念了起来： 清江萦山碧玉环，下有老龙千古闲。 知君好事家有酒，化为老人夜扣关。 留侯之孙书满腹，玉函宝方何用读。 这首诗罗军听着有些陌生，不过当罗军看到最左下方作者款识的时候，罗军却一下认了出来说道： “这是.这是徐世昌的字？”罗军吃惊的说道！ 罗军吃惊的并不是这幅字有多值钱，事实上徐世昌的作品，不管是书法还是字画在后世流传的都不算少，价值也并不算高，从几千到几万的都有，价值能上十几万的就算大幅精品的了。 面前这副字，精品不精品罗军不知道，但显然，大幅绝对能够得上！ 罗军面前这幅字的是立轴，大概12-13平尺左右的大小，在立轴里也算比较大尺寸的作品了。 若放到后世，十万以上应该是不成问题，肯定比自己那方端砚的砚材要值钱！ 而且作为徐世昌其人，罗军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是民国时期响当当的人物，前清时期就当过军机大臣，民国时期更是出任过大总统，辞职后退隐到滨海以书画自娱，眼前这副作品应该就是徐世昌晚年的作品。 第21章:100块! 前世罗军虽然没收藏过徐世昌的书画作品。 但徐世昌的纪念章、纪念币，他可是都收藏过的。 而且那些印有徐世昌头像的纪念银币价格可是比他老人家的书画作品贵的多. 不知道要是徐世昌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得知自己的书画作品在后世还卖不过机器铸造的银币时，他会作何感想？ “哈哈，对，就是徐世昌的字，这副字是徐世昌摘自张竞辰的诗！” 叶师傅说道。 “嗯，是好东西，不知叶师傅这幅字，您多少能让？” 罗军说道！ 叶师傅微微沉思，才举起右手手掌，正反比划了两下，意思应该是十个 这要放在后世，罗军妥妥的会以为老者的意思是十万。 可这年头他就不确定了，老者的意思究竟是十块？ 还是100块？ 亦或是1000块？ 当然1000块的可能性极低，毕竟现在不是后世，大把比这副字更值得收藏的东西价格都很便宜，罗军肯定不会傻到去花1000块去买这样一副字。 说实话即便是花100块，罗军都会觉得有些贵了。 别看之前他拿一个砚台去找刘长青就能卖得100块，那其实是因为不同藏品在不同人的心中价值不同。 加之像刘长青那样的人虽然喜好收藏，但其实能接触的收藏渠道极其有限。 现在80年代中期不比后世，随处都是各种拍卖、展会。 这个年头大部分宝贝都藏在个人手里，他一个国营大厂的助理，每天那么忙，总不能学着串宅门的那些人，天天去铲地皮吧？ 这个道理其实放在后世也一样，不同的人收藏渠道都是不同的，时间成本也是不同的。 像后世那些成功的商人通常是不会花时间去底下收东西的，因为很不划算！ 去底下收东西，即便略有收货，也不够抵扣时间成本的，而且在没有专家跟随的情况下，那些有限的收货多半还是假的。 即便是对于后世那个以喜欢逛地摊著称的马老，在后来具备一定经济实力后，也都是把主要精力花参加各种国内外拍卖会上去了，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奔着投资升值去的土豪藏家！ 对于他们来说，更划算的是去那种大的拍卖会，固然会花费比下面更高的代价。 但却能买到更多的精品，而且是一次性买到许多件。 这种好处随着时间越长越是明显，在当时可能还看不出来，但这些精品，一旦放上几年再拿出来，往往价格都很美丽。 用这种方法，既节约了时间，又避免了吃药，还能赚取最大的利益！ 反之，那些辛辛苦苦在下面收东西的人，往往也就是当时赚一个倒手的差价，大钱永远轮不到他们赚！ 但吃药却永远少不了他们，倒不是他们的眼力就比那些土豪差。 而是底下的漏太少了，而药太多了，土豪去那些大拍卖会买东西，即便大拍上也有假货，但概率总是极低的！ 100件里有个4、5件就很不容易了，可底下收货就不同了，1000件里能有一件真品就不容易，更别说漏了。 而且最悲哀的是，那些底下窜货的主，手里资金有限，他们必须见钱就走，甚至赔钱也要走，不然就没钱买新东西！ 而他们过几年就会悲哀的发现，前几年自己看不上的那些玩意，现在他们手里的钱已经买不起了。 这种事在前世罗军见得很多，和大城市的房价同理，早些年，手里握着几万块钱，嫌房子贵，没买，过几年，发现在想买已经买不起了 其实收藏领域更是这样，甚至比房价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世的罗军就不止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前世早些年，有一位关系不错的藏友，是专门收藏古泉的。 当时罗军的收藏方向比较杂，属于什么都涉足一点的那种，对于古泉方面的知识，除了书本上学习了解的以外，大部分都是从那位藏友那学来的。 在当时来说，罗军手里的古泉藏品和那位亦师亦友的藏友比起来可谓是捉襟见肘，基本上罗军当时对古泉收藏的状态就属于捡人家玩剩下的那种. 好在当时的那位藏友特别爱折腾，经常出差各地，收来的各种钱币就在本地收藏圈子里散。 罗军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没少买，当然都是人家加了钱的。 渐渐的，那位藏友尝到甜头，索性辞去公职，拿这个当起了正职，在当时还真的赚了不少。 当时罗军收藏的很多古泉，他根本就看不上，属人家讲话了，这都是我们玩剩下的东西，你拿起来当个宝一样. 可就是这么个在当时罗军需要仰望的‘资深玩家’在过了许多年后，重新去看罗军收藏的古泉时，竟然连连惊叹道： “我艹，大军，你连这个都有，你知道现在这个东西上拍能到什么价嘛？最少几十个” 而他所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当年他亲口说的那些玩剩下的东西，一枚滨海本地产的试铸铜板罢了. 在当时都看不上眼的东西，罗军看上了，当时像傻子一样，花了好几百块买过来，当宝贝一样一直留到十几年后. 到了十几年后，那时罗军的收藏档次依旧可以轻松入手一件十几万或者几十万的藏品. 可当初罗军那位亦师亦友的藏友，经济实力虽然也在增加，却显然没有藏品增值的快。 当初还能轻松到手的那些藏品，现在早已接触不到，成了现在眼中的高端藏品。 即便空有一副好眼力也没用武之处，看着那些当初他玩剩下的东西，现在却是高攀不上了. 换做前世，对于这种收藏颇丰的老爷子，一像是罗军最喜欢的那类！ 虽然在前世到了21世纪以后，早就没有掏老宅子这一说法，但仍不缺乏相类似的手段。 而这一手段，就是去寻找那些早年收藏颇丰的老藏家，私下打听，一旦得知他们有意出售自己的藏品，就迅速像苍蝇一样盯上去 第22章:墨玉匕首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老藏家往往岁数比较大，他们收藏的黄金时期都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 藏品丰富不说，入手藏品的价格还极低，而且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往往这些老藏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爱上网，不关注近年藏品的市场价格。 对于这种老藏家，前世的罗军只要打听到，绝对会第一时间上门，想办法说服对方卖给自己一些藏品，每次收获都会颇丰，交易也一般都很顺利，两边最后都会愉快交割。 不像和一些年富力强藏家交易，价格咬的死死的不说，成交后还会口口声声的说你占了他多大便宜，回头一定要补偿他云云. 就更别提那些刚入行的年轻藏家了，他们进入市场晚，入手藏品的价格恨不得比市场价还高，想从他们手里收点东西，不比去拍卖会捡漏容易多少 当然像罗军面前遇到的这种老藏家也往往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们出手自己的藏品，都有一个习惯，先从自己不是很看好的藏品开始出手，到最后才出手精品 这点倒是与年轻藏家不同，年轻藏家往往比较喜欢炫耀，每当入手大货的时候，恨不得圈子里全知道. 与老者几番交谈过后，罗军最终以10块的价格将那副徐世昌的字收入囊中。 罗军并没有压价。 老者对于这个价格很满意，而且罗军当场就付了钱，也省去老者再等许多时日！ 只不过老者毕竟不像罗军这般，面皮还是比较薄的。 现在他们在人家信托商店的地盘公然私下买卖，这毕竟有点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 不过若让老者从手里的10块中拿出钱来交给商店，老者显然也是不舍得的。 罗军看出老者的疑虑，笑着又从口袋递了包烟给小马师傅，顺便冲对方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就是堵对方嘴。 小马哥一看见罗军递过来的烟，不露痕迹的将其塞入口袋，动作极其娴熟，还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声，笑着对罗军道： “呵呵，小哥太客气了，没的说，下回你来咱们就是朋友了，到时你抽我的！” 罗军点点头，说道： “成，一言为定哈！” “一言为定，哈哈！”小马师傅也笑着应允。 对于罗军来讲，这次他来暗访的目的已经达成，该了解的都从眼前这个小马师傅嘴中了解的差不多了。 还额外收获了两件藏品，也算不虚此行。 就是不知道下次罗军以经理的身份再过来与这位小马师傅碰面的时候，对方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罗军笑着和小马师傅道别，与老者一同走出了信托商店，老者也是心思通达之人，看到罗军走出商店还跟着自己，就猜出了罗军的意图，转头笑道： “这位小师傅，老头子有了这10多块，足够度过一些时日了，暂时不准备再出让收藏.” 老者说的很明白，着实罗军有着后世的脸皮，也不好硬去人家家里，而且就算他真的折下面皮去了，口袋中也没钱让他在去购买了，毕竟眼前这位叶师傅不是外行，块八毛的价格显然不能糊弄对方。 但罗军却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询问道： “请问叶师傅，您以前是从事何职？” 罗军隐隐觉得，眼前这位佝偻老者似乎身世没那么简单。 老者呵呵一笑，又跟着咳嗽两声，他的咳嗽与刚才的小马师傅咳嗽显然不是一回事，声音发闷，可以看出，老者应该是那种久咳成疾的类型。 咳嗽完毕，老者才缓缓说道： “怎么？小师傅收了老头子两件东西，还对卖东西的人感兴趣了？” 罗军抱拳道： “不瞒叶师傅，小子虽年幼，但却十分喜欢这些古物，说是痴迷也不为过。 我观您亦是与小子有同好之人，故而想与您结交一番，以便日后能与您互通有无！ 不知您可否告知小子您家住何地？ 改日小子定当上门上门拜访讨教一番！” 罗军文绉绉的嘚啵半天，其实无非是想问清楚人家住哪，以后好去上门收东西。 老者也能听出，不过仔细想想，又看了看罗军面相，似乎不像坏人，觉得告诉罗军自家住哪也无所谓，想着日后要是再有东西想变卖，也可以先问问此人！ 想到这里便道： “老头子我住在南门巷子口5号最里面的那间大杂院，你若去，逢人便问拾荒的老叶在哪便可！” “您是拾荒的？”罗军问道。 “怎么，不像吗？老头子摇摇头无奈笑道！ “不像！”罗军道。 “哈哈，何以见得？”老者笑笑看着罗军问道，话中却有几分讨教之嫌。 “您说您是拾荒的，拾得一个旧花盆不稀罕，前些年破四旧，拾得一两副字画也说的过去.可是您.” 随着罗军的话，两人的气氛也略见紧张. “可是什么？”老者问道。 “可是您左脚靴子外露出的那把匕首手柄，小子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墨玉镶嵌红宝石的吧？ 谁家会这么傻？把这么大一块墨玉扔掉？让您去捡？” 罗军说完，不料老者直接哈哈大笑的将靴子里的那柄匕首直接拔了出来，罗军这才能观其全貌. 颜色接近青金石颜色的幽兰墨玉剑柄，上面镶嵌着数枚大小不一的红宝石。 整个匕首手柄雕梁画栋，工艺极为繁琐，配合钢制锋利的刀身，一眼就可看出，这把匕首在当时，定是某位将军、或者贵人的贴身防卫之物！ 像这种兵器类的藏品，其实在前世属于冷门小众收藏。 罗军接触的并不多，但兵器他不认识，古玉他认识啊，就那匕首手柄的墨玉，妥妥的到代清朝啊，在加上那做工，想认错都难！ “呵呵，小师傅眼还挺尖，也罢，既然小师傅想去老朽家中看看，跟着过来便是！” 老者笑着说道。 刚刚老者突然拔出匕首其实也是试探罗军，若是罗军对他有歹意的话，他拔出匕首时，罗军心虚必然会惊慌失措。 可反观罗军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观瞧他手中的匕首，也让老者相信罗军他是真的喜好古物之人。 老者解除了戒备，便欣然带着罗军向自家走去. 第23章:劝说 其实老者住的地方罗军也认识，他和两个兄弟常去的老蔫叔家就在这南门巷子口这块。 原本罗军觉得这位老叶师父家应该和老蔫叔家里差不多，可是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 这位老叶师傅的家在巷子的最里面。 与老蔫叔家的巷子口不同，这巷子越往里走，似乎给人的感觉越破。 罗军能注意到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似乎和住在厂区家属院里面见到的居民精神面貌明显不同. 倒不至于说面有菜色，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那些巷子里玩耍的小孩，穿的都是不知道轮了几轮的旧衣服了. 这种感觉，突然让罗军回想起一个词，就是‘棚户区’ 终于走到巷子最里面的老叶师傅家门口，门口的大门是开着的，原本罗军以为院里会别有洞天，会不会只是外面破一点，里面会像京城的四合院一样？ 不过一进去以后，罗军就发现是他自己想多了，这大杂院别说和京城的四合院比，就是和同住在南门巷子的老蔫叔家里比，也绝对是低配中的低配. 院子里极其狭窄不说，还同时住着三四户人家，周边堆着各种杂物，罗军跟在老者后面还是不小心打翻了邻居家放在屋门口的尿盆 好在外面温度低，尿盆里的液体都已经冻住，并没有洒出来 终于，费尽周折，罗军总算是进到这位叶师傅的老巢里，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屋。 进屋除了地上堆砌的杂物，就是一张木质架子床，床上还有一个小木桌，可以看出，这位叶师傅平常吃饭应该也在这张床上. 想来也是，这屋子就这么大点，确实也不够在支起一张饭桌了 终于罗军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屋就您一个人住？” “还有一个大孙子，五岁了，这会在外头玩呢！”老叶师傅笑道。 从话语中的慈祥神态可以听出，这位老叶师傅应该极疼他的这个大孙子。 看到这里，罗军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之前这位老叶师傅支支吾吾不愿告诉他家住哪了. 这一屋子老物件，平常就那么一老一小在家里，周遭的邻居们都以为老头是个拾荒的也就罢了，肯定觉得老头屋里的东西都是捡回来的破烂，躲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但是像罗军这样的主就不同了，知道了老头住哪，还知道老头子有这么一屋子宝贝，要是心术不正的，还真说不准干出点什么来！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位叶师傅真的信任自己，不然也不会把他领到家中，最起码是没把他罗军当成坏人！ “呵呵，小师傅，东西你都看见了，这些东西，都是之前老头子腿脚好的时候外头捡的。 本来是想慢慢放到信托商店里去卖的，卖了换口吃的，能熬到死那天也就行了。” “呵呵，叶师傅，您别这么说，既然您能凭眼力捡到这些东西，说明您对古玩这一行还是了解的，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唉，古玩行？如今哪里还有古玩这一行当？ 像老头子这样的痨病鬼，腿脚也不行，活一天赚一天而已！ 东西你也看到了，自己挑吧，挑完看着给！” 老叶师傅似乎神情有些落寞，说完话便掀开床上的被子准备去睡觉了。 罗军看了看地上那堆瓶瓶罐罐，有些尴尬，地上那些东西大多都是老物件不假，可并不是老物件就值钱的，老物件和古玩、古董之间也还是有差别的。 地上这些东西，罗军刚刚粗略这么一扫，有清代的盘子，元代的瓷罐，甚至还有汉代的陶罐，可无一例外，都是实用器，属于放在家里都嫌占地方的那种类型。 即便放到后世，这些东西也没一件能卖过一两千的，尤其是地上杵着的那个陶罐，看着挺大挺唬人的。 可罗军知道，这破玩意放到后世，也就是潘家园地摊的水平，即便是在潘家园的地摊上，喊价也超不过500，属于有人还价，摊主抢着成交的那种，根本就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罗军听着老叶师傅大气的说让自己挑，感觉有些无奈，他倒是想说自己看中了那把墨玉匕首，可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他也能猜到，那匕首应该是老人家平常带着防身用的，毕竟前两年社会上刚刚严打过，老人家平常出门身上带个防身的东西也不为过。 想了想，这位老叶师傅肯定还藏着好东西，但人家不拿出来，罗军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头一天见面，人家肯带你到家里看东西已经是对你极大的信任了！ 而且对于罗军而言，相比地上这些破烂，罗军更看好的是这位叶师傅的眼力！ 原本罗军还真准备到叶师傅家里收走两件好东西的，这会眼见收不到好东西，罗军也不甘心白来一趟，脑瓜一转，便说道： “叶师傅，不瞒您说，其实我上您家来，还真不是奔着您的东西来的，而是奔着您的人来的？” 已经躺在床上的叶师傅一听这话，又从床上支着胳膊坐了起来，重新打量了罗军两眼说道： “冲着老头子来的？” “是啊，小子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冲您的眼力，想给您介绍一份凭眼力吃饭的活计，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来？”罗军问道。 罗军刚说完，开始叶师傅还以为罗军是个体户，想让他这个老头子帮着收东西，然后罗军自己在投机倒把、倒买倒卖 叶师傅是满口的回绝，直到罗军说出他不是个体户，是想请叶师傅去国营的信托商店时，叶师傅才开始犹豫，但从脸色看去，明显是对罗军说的话不太相信 没办法，谁让罗军现在这张脸太过年轻呢！ 罗军只好细心的解释一番，声明他过几天就会被派到信托商店担任经理。 到时想请叶师傅去信托商店当掌眼师傅，专门负责古物相关的收购事宜. 罗军说完，明显看到这位叶师傅眼睛亮了一下，但并没有立刻答应，于是罗军又继续多方面劝说道： “您老总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吧？ 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总有吃光那一天，况且就算您能坐吃山空，您百年之后，您大孙子怎么办？” 第24章:自负盈亏 终于，当罗军说到叶师傅大孙子的时候，叶师傅面色终于动容，才勉强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的对罗军说道： “小师傅，你真的要请老头子去国营的信托商店？” 叶师傅故意把国营两个字咬的比较重！ 罗军从叶师傅的眼神中，显然能看出对国营两个字的向往 “咳咳.是啊！” 罗军答应的底气不太足 罗军感觉自己没撒谎，自己的确是想请这位叶师傅去信托商店，不过是不是国营的嘛.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对国营并没有个时代的人那么执着 “小师傅，我答应了，不过有件事老头子要和你提前说清楚，老头子的出身不太好.” 细一听，罗军才听明白这位叶师傅的担心在哪，原来这位叶师傅解放前家里是开当铺的，属于黑.五类，也难怪老了老了会这么惨 要是放在前几年，罗军还真不敢大包大揽，可在85年的档口，罗军却还真不担心这个，甚至还隐约的有些庆幸，这叶师傅以前家里是干典当的，这不正是业务对口嘛，看来自己这回是捡到宝了 与叶师傅达成口头协议后，罗军又去拜访了一趟已经升任副厂长的刘长青。 时隔仅数天，这次见面就让罗军领略到了权利给一个人带来的从内到外的巨大改变。 不仅原来住的小独单换成了大两室的偏单，就连刘长青的气质都悄然发生了改变，原本的内敛少了几分，外露的霸气却增加了不少。 罗军心中笑笑，都说这钱是男人的胆，看来这权力的效果也不差啊！ 不过罗军捏着对方的短处，罗军也不怕他突然变卦，毕竟人就是这样，位置越高，就越爱惜羽毛！ 不过与刘长青交流过后，发现整个事情勉强还算顺利。 虽然他没有一步到位的成为信托商店的经理，头上还有代理两个字，编制暂时还是落在劳动服务公司里面。 但这些并不是罗军最在意的，之前之所以提出这些要求，也只是作为一个讨价还价的余地罢了。 唯一一个不算是坏消息的坏消息就是，刘长青告知罗军，以后的信托商店要自负盈亏，厂里将不再负担信托商店的各项支出，包括员工工资、奖金、退休金以及日常经营成本。 这其实对罗军来说，算不上什么坏消息，因为自古这责任和权利就是对等的关系。 说白了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凭什么能出任信托商店的经理？ 又凭什么能刚上班就管着20多号人？ 还不是因为这眼前这位刘副厂长和老厂长，都把他当做一个背锅侠，等到不久之后，信托商店经营不下去了，可以把责任都推给时任商店经理的罗军！ 当然罗军也正是知道如此，才有把握能做到这个位子的，不是那二人都打着如此的算盘，也轮不到他罗军来做这个位子！ 但该讲的条件还是要讲的，烂摊子他接了，也是他主动接的不假。 可光想让他背锅，不给他权力他也是不干的，现在的光景，他要撂挑子了，这位刘副厂长还真不容易找到能接他班的. 罗军之前其实有过想坐到刘长青这条船上的打算，毕竟他知晓未来刘长青的走向。 凭借手腕和老丈人的能量一步步做到厂长，要是能够靠上这颗大树也是不错的，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可经过这件事，他发现这位未来的厂长并没有拿他当自己人，罗军相信如果刘长青愿意，他头上代理经理的‘代理’俩字完全可以去掉！ 罗军猜想，之所以刘长青没这么做，肯定是觉得罗军一个背锅侠，过些天估计连个厂子里的正式工都不是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投资！ 此刻，罗军既然知道他在对方心理位置，只不过是一个背锅侠，说起话来也就没之前那么客套了，直接说道： “刘厂长，您刚才说的自负盈亏我没有意见，不过我作为信托商店的经理有几个疑问！” 刘长青听到罗军答应的如此痛快，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呵呵，你问吧？” 至于罗军的问题，刘长青也没甚在意。 毕竟罗军之前连班都没上过，更没在信托商店任过职，他能问出什么有水平的问题来？ “刘厂长，第一，信托商店以前是厂里给发工资的，人事任命都是厂里安排、决定，这无可厚非。 可刚才您也说了，我上任以后，信托商店将改为自负盈亏，厂里不再负责信托商店的各项支出对吧？” “嗯，没错！”刘长青淡然道。 “那要是信托商店经营不善，倒闭了责任在谁呢？”罗军继续问道。 刘长青讪笑两声，没有答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罗军见对方没回答，也没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呵呵，我是经理，肯定是我的责任对吧？ 到时发不出工资，厂里不管，信托商店的员工肯定会找我算账对吧？ 那刘厂长，我既然承担着这么大的责任，是不是相应的权利厂里也得给我。 最起码的人事权、财权、商店管理制度这些我要能说了算吧？” “呵呵，小罗啊，你想人事财务一手抓，心还真不小嘛！ 你知不知道以前的信托商店经理，只负责日常的经营管理。” 刘长青意味深长的说道。 既然已经说开了，罗军索性也没收着，直接说道： “哈哈，您也说了，那是以前嘛，以前是厂里给发工资，当然是厂里说的算，现在是自负盈亏，我作为经理要对商店负责，要是我去了，手里没权，有人不服管，您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呢？”刘长青笑着问道。 “开了，或者厂里愿意接收送回厂里，我都可以！”罗军貌似随意的说道！ “呵呵，开了？说的倒是简单！”刘长青道。 确实，在80年代这档口，哪怕已经到了80年代中期，国营工厂里开除一个员工，要是没有过硬的理由，哪怕你是厂长都很难做到 第25章:尴尬的朱经理 这个时代的铁饭碗可不是开玩笑的，虽说罗军所在的信托商店大部分都是临时工，或者大集体的员工，但开除的难度和压力也不亚于厂里。 “那怎么办？那些人都是老人，我一个新来乍到的，他们不听招呼，要是我连开人的权利都没有，还怎么开展工作？” 罗军道。 原本刘长青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信托商店的那帮人原本就是准备在商店关闭以后，自行遣散的，既然罗军想出头当这个恶人，他又何必硬拦着？ 那些信托商店的员工又不是他刘长青的关系。 想到这里，刘长青答应道： “行，人事权可以给你，到时不听话的，临时工你可以直接开除，有编制的，交给劳动服务公司安排。” “得嘞，那财权呢？”罗军继续问道。 “也可以给你，不过厂里会定期派出会计去查账！”刘长青道。 此时刘长青也是想开了，既然人事权都给了，财权也索性一起给了，他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折腾成什么样！ 要是到时要了这么多权利，什么水花都没溅起来，那现在要的权利越多，死的时候就越惨，甚至可能都会影响到他老爷子供销科的位置。 “好，谢谢刘厂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信托商店算我总共25人，以前的经理现在请病假就不算了。 可是这剩下的24人里，有14个都是挂职的，光领着工资不干活，这些人归不归我管？” 罗军问道。 刘长青双眸一眯，与罗军对视了几秒，然后展颜笑道： “哈哈，既然是信托商店的职工，当然就归你这个经理管了！” 这次刘长青是真的没想到，原本他只当罗军是个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未曾想居然对信托商店了解的那么清楚，连信托商店有多少个挂职吃闲饭的都知道。 那天罗军走后，刘长青从侧面几人口中打听了些关于罗军的事，从那几人口里得知，罗军就是厂区家属院一个小混混。 每天除了打架就是和几个狐朋狗友瞎惹惹，刘长青听后只当罗军是个喜欢出头、拔尖的小年轻，也难怪会一上班就想当经理。 不过也正是这种人，最适合当背锅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还是有点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小年轻了. 翌日清晨。 罗军天没亮就被老妈从床上唬噜起来。 罗军感叹自己都睡到隔壁爷爷家了，还是没逃过老妈的魔掌！ 不过罗军也理解老妈此时的心情，毕竟今天是他这一世，作为一个19岁的年轻人第一天上班！ 罗军揉着稀松的睡眼，看着被老妈扯开的被子，他直想说哥们是领导啊，领导迟到会不是太正常了嘛，要是做领导的天天那么早到单位，还让不让员工活了？ 不过显然罗军的想法和老妈不同，没办法，太后的懿旨违抗不得 说起来这两天罗军在家里被老爸好一通埋怨，说好好的铁饭碗端着不香吗？非要挤破头找关系去大集体？ 年轻人就只为了点虚名、领导是那么好当的吗之类的云云. 老妈也一个劲的在旁边打辅助，说起来这家里也就是老妹还算支持他！ 不过这小丫头的目的也不纯，那是惦记着想把她穿小的旧衣服、用过的旧书都卖到老哥的信托商店去换零花钱 搞得罗军差点没tui她一脸，这尼玛老子当的是信托商店的经理，不是收破烂的好吗. 虽然家里有点风波，但说起来也都是小事，无非是父母担心他阅历浅容易吃亏 终于，罗军艰难的啃完手里的馒头出门了，总算不用听二老在那继续教授处世哲学。 之所以说是艰难啃完，是因为他发现这年头吃的馒头跟后世那种软绵绵的馒头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嚼起来又干又硬，习惯了前世那种软馒头的罗军吃起来简直就如煎熬一般. 可他看到自己老爸、老妈、老妹三人吃着的那叫一个香，宛如吃果木烤鸭一般，罗军也没好意思浪费. 不过心里却暗想着，之后家里的伙食一定得想办法改改. 天天这么吃早晚得胃穿孔不可. 临出门，老妈还不忘塞给罗军五毛钱和半斤粮票，嘱咐他中午去厂里的食堂打饭，生怕她大儿子第一天上班，连去哪吃饭都不知道. 咳咳好吧，罗军还真不知道！ 信托商店门口。 罗军和一位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人站在信托商店门外.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当然最尴尬的还是这位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他作为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新任信托商店经理的消息在两天前就告知店里了。 可现在店外不仅没人迎接他这个直属领导，居然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 “太不像话了，真的是太无组织、无纪律了！老黄一不在，他们连门都不开了吗？” 罗军在边上笑笑，没搭腔，中年人嘴中的老黄，正是老厂长的那位小舅子。 中年人不断的看表，表情也越来越不好看。 他今天是来带罗军到信托商店正式走程序，宣布认命的。 可现在却连门都进不去，脸上颇有点挂不住！ “小罗你看这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朱经理，现在信托商店没什么业务，员工懈怠也正常，我会慢慢让情况好起来的！” 罗军自信说道。 被称作朱经理的中年人没想到罗军会这么说，笑笑对罗军勉励了一番。 不过心上却对罗军的话不甚在意，上头早都告诉他，新任的信托经理只不过是个背锅侠罢了。 要不是新上任的刘副厂长特意嘱咐让他陪着罗军走一遍程序的话，他都懒得过来 不过还好，尴尬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总算有一个小年轻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好巧不巧这人罗军还认识，那人也认出了罗军，隔着几米就冲罗军打招呼道： “嘿，小哥是你啊，今天来这么早，和朋友一起来的啊？” 可下一刻，当他看到罗军旁边人那张臭脸的时候，顿时结巴了. “朱朱经理，早..早啊！您怎么来了？” 第26章:上任伊始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军上回来信托商店暗访时候认识的那个马洪亮、马小师傅. “哼，还早？你们平常都是这个点上班的？” 这会的朱经理正愁找不到无名火冲谁发，正好赶上这位小马师傅送上门 “不、不是，今..今天不是我值班，我是来拿东西的？” 这位小马师傅显然被朱经理的无名火搞的有点蒙圈 他本来大早晨过来，就是想把罗军之前给他的烟拿走！ 放在单位，他怕被当班的偷偷给抽了不曾想正踩雷上了！ “快拿钥匙开门！”朱经理不管这么多，直接命令道！ “唉唉唉，好！”此时的小马师傅看朱经理脸这么黑，也不敢再解释了，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就去开门。 也没去想，为什么罗军会和这位朱经理站在一起？ 毕竟他只是个临时工，要是得罪了这位朱老大，保不齐一句话就让他回家了！ “值班？” 罗军并没有责怪这位小马师傅的意思。 但却从这位小马师傅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这大礼拜一的，信托商店既不是生产线，又不是24小时营业，还需要几波人轮岗值班？ 摆明是因为店里业务冷清，加之经理不在没人管，店员之间默契的偷懒行为，看来这商店里的问题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 “是啊，今天不是我当班啊，是二黑当班，他平时就老迟到，估计这会还在被窝呢！” 小马师傅一听罗军给他解释的机会，连忙替自己辩解道！ 但朱经理显然没那么多时间听他们这里鸡零狗碎的事情。 他也算看透了，这信托商店算是烂透了，员工一个个散漫的没边了，连他提前通知新店长来都不当个事。 原本他还想当着商店里所有人的面，正式的宣布一下。 可这会看着店里就他们三人，他也没了那念想，他可不准备这一上午都耗在这儿，于是转头对罗军道： “小罗啊，我一会厂里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 不过你放心，你的工作我是坚决支持的，有什么需要或者困难，一定要去办公室找我，不要不好意思.” 说完，又转头看了眼小马，嘴角一侧微微抬起，也不知道是笑还是不笑，用手拍了拍小马的肩膀对其说道： “这是你们商店新任经理罗军同志，以后积极配合你们罗经理工作，听见没？” 朱经理走后，之前一脸懵逼的小马师傅才总算反应过来。 看着正对他微笑的罗军张口结舌的道： “你你就是新上任的经理？” 罗军继续微笑道： “不像吗？” “像、太像了，我上次看到您，就觉得您气质不凡” 这会的小马就算反应再慢，也意识到这位面前比他还小两岁的经理之前肯定是故意来店里找他套话的 可笑自己当时为了人家两包烟，恨不得把自己内裤穿什么颜色都告诉人家 “呵呵，行了，不用拍马屁了，你有后边库房钥匙吗？” “有就在您身后墙上挂着！” 罗军转头看看，果然有一副圆盘串着的钥匙挂在后面。 圆盘上面用那种蓝色口取纸贴着钥匙的用途。 罗军拿下钥匙，冲着小马点点头道： “行了，这儿你不用管了，你受累跑一趟，店里的职工家住哪都认识吗？” “不全认识.”小马说道。 “没事，那就捡你认识的去通知！”罗军道！ “唉，我这就去！”小马痛快的答应道！ 可走出门，又回来问道： “唉，不是，罗经理，我去通知什么啊？” “通知他们下午两点在店里集合，迟到的扣除当月奖金！”罗军道！ “那个.罗经理啊，咱们店一年多都没发过奖金了.是不是换个说法！” 小马面色略微尴尬的说道！ “我来了以后会有的！”罗军自信的道。 小马似乎没想到新上任的这位罗经理会这么说，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总归是有点被罗军的自信感染到，嘴上答应着： “诶，那我就这么说，那要是有事来不了的呢？” “那以后也不用来了！”罗军道。 “诶，那以后啊.”小马笑着答应一声，学舌道，可学了一半，一脸尴尬的看着罗军，似乎是觉得这么说太那个了. 可看着罗军的面容却依旧如常，还笑着冲他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诶我这就去！” 小马走后，罗军扫视了下现在的信托商店。 进门右手的的玻璃展示柜里空空如也。 放在市中心的那些信托商店，这些展示柜里应该是放那些比较贵重的电子产品，诸如收音机甚至照相机之类的。 再看左手边倒是堆着一些杂物。 二手的皮带、皮鞋，帆布挎包，老的将校呢大衣，罗军拿起来看看，这东西要是放在五六十年代那会倒是好东西，那会的大院子弟都喜欢穿这玩意装b。 回想起来，他前世看那个叫做‘老炮儿’的电影里，冯小刚饰演的老炮不就是穿着这种将校呢大衣嘛！ 不过现在嘛，年轻人都喜欢穿蝙蝠衫、喇叭裤，也难怪这种将校呢大衣卖不出去。 罗军四下扫了扫，也就柜里展柜下面的几块手表还算值点钱，拿出来看看，都是滨海本地产的海鸥牌。 在这个年代海鸥是名牌，价格也不低，不过眼下的这几块手表的年纪可都不小了. 看起来多少有点小毛病 要说起来这信托商店里最不缺的商品就是搪瓷脸盆和搪瓷缸了 这一进门正中的柜台上摞着几大摞不说，墙上也都是按着各种小格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搪瓷脸盆. 罗军看着这些搪瓷制品直摇头，按说信托商店本来该是出售二手商品的。 可就店里挂着的这些搪瓷脸盆却都是全新的，说起来他们信托商店的这些搪瓷制品价格真的不贵。 比起厂外的那些商店里卖的同样脸盆、茶缸都要便宜。 真的是新东西按二手价格在卖，性价比很高。 可坏就坏在这些搪瓷制品出现的地方不对 第27章:人的名，树的影 如果这些搪瓷制品出现在对的地方，罗军猜想，这个价格早就应该出售一空了 可它们偏偏出现在了华北地区数一、数二的搪瓷厂家属院附近 对他们红星搪瓷厂的这些家属院居民，他们或许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 罗军拿着那盘钥匙走进信托商店的后院。 不得不说，这小院子着实不错，就这地段位置，放到后世如果没拆迁的话，估计一两千万应该还是值的 罗军回忆了一下，这个信托商店好像后世早就没了。 似乎是变成了一个派出所，也难怪，里面的格局还是挺适合派出所的。 院子不小，几个屋子，有大有小，罗军挨个进去看了看，除了最大的那间被当作库房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是空的。 罗军想着，回头可以找一间收拾收拾当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 等罗军拿钥匙打开库房后，原本还期待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那一摞摞的搪瓷盆、搪瓷茶缸，和从大到小的各种搪瓷碗带盖、不带盖的. “这你妹居然这么多.” 而此刻的另一边，刚被罗军支使出去的小马师傅马洪亮正在一家一家的通知 不过情况却着实不是很乐观 此时厂区家属院里的一角，一处象棋棋局，周围围着不少老头。 小马好不容易挤过去，笑着冲带着蓝帽子的老师傅笑道： “周师傅，新经理通知下午两点店里集合” “哦，是小马啊，等一会啊，我这儿正琢磨怎么破老吴这巡河跑呢？” “不、不是，周师傅，新经理说了，下午迟到的要扣奖金，不到的直接.” 马洪亮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旁边一个正在等位置的老头在旁边起哄道： “老周啊，怎么？你们服务公司换新经理了？ 招呼你走呢，还不去？” “咳，什么啊，是我们商店的新经理，一个刚上班的小毛孩！” 老周不在意的说道。 说完看了看小马笑着说道： “小马，你回去帮我跟新经理那请个假，就说我下午得带孙子，走不开！” “可是.”小马一脸的为难！ “唉，没事，你就照我说的说！”老周道！ 这会对面的老头催促道： “老周头，能不能行了？你再不下子，我可走了啊！” “催什么催，让我想想！”老周道。 小马无奈，该通知的他也通知到了，之后通知的几家也没好多少，有在家带孩子的、在家洗衣服的，在门口和邻居唠嗑的. 总之没一个干正事的，可他一通知都说下午有事去不了. 显然是根本没把罗军这个所谓的新经理当回事。 这些人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基本都是信托商店的老人，平常这些人连劳动服务公司经理都指使不动，更别提他们店的经理了. 好在，还有几个和马洪亮是刚上班没多久的，编制还是临时工，虽然他们这一半年来也跟着老人学的油滑了不少。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心虚的，一则是害怕新来的经理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不了那些老人，拿他们这些临时工泻火。 二也是他们毕竟不是那些老油子，心里还是有点渴望商店能有所改变！ 就这样，罗军看着信托商店里的木头座钟，时间距离下午两点就只剩下10分钟了. 可店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罗军微微的挠挠头，他想过不会那么顺利，可要真的一个都不来，虽然他也有办法，但事情办起来会比较棘手一些。 不过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商店门被推开了，是罗军派出去的马洪亮 随着马洪亮之后，还有三四个年轻人随后也进入店里。 罗军看着几人微微点头，然后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说道： “不错，起码没有迟到，去后面把库房旁边那间屋子收拾一下，半小时以后回这里集合！” 罗军声音不大，可偏偏就是这种自然的上位者气质，丝毫没给几人拒绝的理由！ “唉！” 还是马洪亮最先答应，然后领着几人就走向了后院！ 刚一到后院，其中一个脸如黑炭般的年轻人不屑道： “切，凭什么咱们先到了就指使咱们干活？” 一个只有一米六的小个也跟着哼道： “就是的，还不是看咱们是临时工，好欺负，你看店里那些老人，有人叼他吗？ 人家连来都不来，他能怎么的？” 黑炭脸道： “就是，早知道我也不来了！” “行了，你们哪那么多怨言，尤其二黑你，今天本来就是你值班吧？” 马洪亮说道，他和这俩人不同，他和罗军接触最多，从罗军之前给他那两包烟时那种不在乎的劲头。 还有今天让他出去通知时那种不露声色间透露出的爱谁谁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人可能不太简单！ “切，你还说，要不是你喊，我才不来，我还以为新经理是什么人呢？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嘛，我看岁数还没我大呢！” “嘘嘘！小点声，别让前面听见！” 小个说道，手指还在嘴上比划着。 不过二黑却是不在乎道： “嘘什么嘘，老子就说了，他能怎么的？” 这时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却撇撇嘴，眼睛右边斜着，似是作回忆思考状，突然插一句道： “对了，是他！” “谁啊，你一惊一乍的？”小个道！ “是1号院的大军，我就说刚才一进门我就觉得看着他脸那么熟呢！” 那人说道，脸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军是谁？很牛b吗？”二黑一脸的不服不忿！ “我艹，你把吗字去了，很牛b！”那人跟着说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过？”小个也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们不是家属院长大的不知道。 这丫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学校的扛旗，一个人追着四五个高中的打，高中的时候，整个家属院里的人都没人敢惹！ 手底下小兄弟几十号，平常出门身边都跟着七八号人！” 那人越说越神，就差把罗军说成过五关斩六将的军神关公了 可这年头，像他们这么大的小年轻还就喜欢听这个 他们虽然上班了，可也都是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心智也没成熟，对于这种混的特别开的主，心理还是又崇拜又怕的！ “不是，有你说的这么神吗？” 二黑依旧不信道，可话中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嚣张了！ “我艹，比我说的还神，东区厂院的大马猴知道吗？前两天让这丫废了一只手” 二黑：“.” 马洪亮：“.” 小个：“.” “走走走，我们先干活去吧” 第28章:问题员工 厂区家属院一屋内。 “老周啊，今天你们单位那个小马来家里喊你去店里呢，说今天你们店里来新店长了，你不过去看看啊？” 说话的是厨房里的一个老妇人，此刻一边切菜一边对正在屋里喝着小酒的老头子说道。 老头子不耐烦的道： “嗯，我知道，我在门口下棋时候看到他了！” “啊，你知道啊？那你还不去？我听小马说是下午两点。”老妇人道。 “切，老娘们家家的懂个屁，我不去自有我不去的道理，新来的经理是个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还想学人家当官的玩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套？”周老头道。 “你个倔老头子，你明知道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还不去？不怕烧到你啊？ 不说我说你，越老越拧，非跟人家较什么劲，人家当人家的经理，你上你的班呗！”老妇人道。 “去去去，边儿去，你懂什么啊？我在店里多少年了？他喊我就去？那以后还不把我当个碎催使唤？”老周道。 “切，劲劲的样儿，那咋的，你不去还等着人家亲自上门请你啊？”老妇人道。 “嘿嘿，你算说对了，我就是等他上门请我！”老周道。 “切，你就吹吧，你也就在我这能耐，放外面谁理你啊！”老妇人不屑的道。 “嘿，呛火是吧？我还告诉你，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我们信托商店那一亩三分地，离开了我还就真就不行，你信不信？”老周道。 “我信，我等着行吗？我等着你们店经理上门亲自请你这位大能.”老妇人道。 另一边，罗军还在看着表，在正好过下午两点的时候，有一个人恰好进门。 进门的人一身酒气，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喝了酒。 进门后看到罗军有点懵，显然是觉得有些眼生，瞅了瞅罗军道： “你谁啊？” 罗军淡淡的道： “踩着点，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入考勤，去后院找小马一起干活去吧！” “不是你谁啊？你怎么在我们店里啊？还指手画脚的？” 那人说到一半，一拍脑袋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罗军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跟着小马来的吧？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还对后院喊道： “小马，马洪亮你过来！” 后院的小马一听前面有人喊，连忙从后院跑过来，一看一身酒气的男子和罗军正处于对峙状态，赶紧跑过去对那男子道： “五哥，这是咱们店新来的” 被小马称为五哥的男子，此刻这种状态，显然没有听小马说完话的耐心，只听了是新来的三字就打断说道： “新来的啊，谁的关系啊？我都不认识？ 去去去去，一边去，这会五哥正烦着呢，别搁我这儿碍眼！” “这” 小马看了看喝醉的男子，又看了眼罗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会原本在后院打扫卫生的三人也都偷偷过来看热闹. 二黑扒着门缝道： “我艹，这回有好戏看了！” 旁边的小个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 “是啊，麻五是财务科郝科长的儿子，平时连老马都哄着他，这回新来的经理算是碰见事喽！” 剩下那人却有点担心道： “我擦，那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要是真把麻五给打了，财务科下个月不会不给咱发工资吧？” 小个子道： “不能吧？咱们工资是厂里发的，又不是财务科发的？” 二黑道： “你别说，还真不说不定，你没看之前嘛，每次到月底，都是老马先去求厂长，开了条子又找财务科，就这样，财务科也没准时过！” 小个子道： “唉，我艹，咱们丫真的是后娘养的，不招待见啊，搞的我都想揍丫的！” “行了，过过嘴瘾得了，真发工资还是指着人家呢，一会看着要是真要打起来，咱们可得上前劝着点！”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小声说道。 “你是麻五吧？厂里财务科郝科长家的公子！” 其实罗军在小马称呼对方那句五哥的时候，罗军就认出这位是谁了。 他上次暗访的时候和小马聊了很多，其中就聊到过这位五哥！ 绰号麻五，挺大的个人了，成天不务正业，在外面耍流氓、赌博耍钱都有他。 后来实在没办法，被他当财务科长的老爹给硬塞到了信托商店，不过编制却和小马他们一样，也是临时工。 不过罗军看他的样子，并没有一个临时工的自觉！ “呦呵，认识你五哥啊！ 认识就好，来五哥告诉你，这店里谁说了算，就你们这一个个的. 还不都是靠着我去找我爸要钱给你们发工资，不把我伺候好了，你们一个个都得喝西北风去！” 几人听着都难受，可谁也不愿意出头，这货虽然是个无赖，但手上还真有两下子. 罗军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麻五，哼笑一声道： “看你这样，没少喝吧？” “小瞧.额..小瞧你五哥是吧？告诉你五哥没醉，说的都是大实话！” 麻五道。 “啧啧啧，怪不得信托商店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能经营成这样。 里面居然还养着这样的狗滥！” 罗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麻五一听瞬间炸了，抡圆了胳膊冲着罗军就招呼过去！ 可在罗军看来，喝醉的麻五轮过来的胳膊，就像慢镜头回放一样。 罗军一只手接住，顺势一拧，直接让麻五的身子跟着拧成了一股麻花. “哎呦、哎呦.放开我，你tm谁啊？ 敢动我，信不信老子让你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此刻的麻五被罗军这么一拧，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不过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放着狠话！ “明天我会不会卷铺盖不知道，不过今天你卷铺盖是肯定的了。 上班期间酗酒，对领导出言不敬，还企图对领导动手，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辞退了！”罗军淡然道。 “你tm凭什么.等会，你是..你是新来的经理？” 第29章:杀鸡儆猴 这会的麻五，脸色依然泛红，可由于刚才的疼痛，理智倒是恢复了几分！ “是我。”罗军淡淡道。 听见罗军亲口报出身份，原本几个扒门缝偷听的主都以为这个麻五会收敛一点。 毕竟你爹就是个科长，又不是厂长，可却没想到麻五表情变得更嚣张了，直接指着罗军狂笑道： “哈哈，可以可以，别说你五哥不给你机会，现在低个头认个错，兴许五哥高兴了，就不和你一个毛孩子计较，要不到月底发不出工资来，别哭着回头求你五哥！” 罗军看着眼前的麻五，脸上心理都毫无波澜，这种货色就是个狗滥，属于那种放在社会上混不出来，给他个铁饭碗也端不住的那种。 搁在过去信托商店老马那里，或许他还能靠着老爹手里那点小权利，拿捏一下店里，做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可罗军原本就没准备再吃厂里的救济，这会对于罗军来说，眼前的麻五连个屁他都不是！ 如果放在前世，已经很大岁数的罗军，对于这种小混混或许不会置气，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可这会的罗军毕竟是一副年轻的躯体，身体里那股无处安放的雄性荷尔蒙让他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罗军把麻五的手按在店里的木头柜台上。 任凭麻五拼命挣扎，可无论他连蹬带踹怎么挣扎，罗军那只按着他的手就如钳子一般纹丝不动。 这会的麻五酒早都醒了，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罗军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改锥，冲着他被按住的那只手背就猛扎了下去！ 下一刻. “嗷！” 足足30秒过去了，在场的几人都看到了滑稽的一幕，平时在店里横的不行的麻五，此刻正紧闭双眼、抱着自己的右手在地上拼命打滚，一边打滚还一边哭嚎： “哎呦.呜呜呜，我的手、我的手” 直到其中的小马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尴尬的过去对着地上的麻五说道： “五、五哥，你手没事” 说着话还冲着罗军刚才扎着改锥的木头柜台指了指 意思是刚才罗军那下根本没扎到. 罗军冲着地上打滚的麻五轻蔑的笑笑： “哼，就这点小胆儿，还学人家港片里装大哥呢？” 罗军当然不会真的下狠手，毕竟这是在店里，不是在社会上，和大马猴那会完全不是一回事，适当的吓吓对方也就完了。 现在看来，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这会的麻五被刚才那么一吓，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身上也在地上裹了一层灰，现在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甚至在看罗军的时候，连狠话都不敢撂了，灰溜溜的走了！ 而恰好刚刚这一幕，也被刚进门的出纳大姐看到 罗军和出纳大姐对视了一眼，笑着对出纳大姐道： “大姐，还记得我吗？” “啊，记记得，你是上次来店里的那个小伙子？”出纳大姐道！ “对，是我，上次我来店里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今天我让小马去通知，通知到您了吗？”罗军继续笑着问道。 “通知到了吧？” 显然出纳大姐被搞的有点蒙，一个肯定句，愣是被她说成了疑问句！ 罗军转头看了眼小马，看小马冲他点头，便对出纳大姐说道： “大姐，既然通知到了，那我就只能公事公办了，这个月您的奖金扣了！” 出纳大姐当即就想争辩凭什么之类，可很快话到嘴边却想起来，好像她们商店本来也没发过奖金，索性就不在意的点点头道： “成，扣就扣吧！” 罗军见出纳大姐没有异议，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时间过去了半小时，便对小马道： “行了，不等了，问问后面屋子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喊他们到前面来，咱们开会！” 这会正猫在后院门口偷听的三位，也没等小马去叫，都从门口凑到前面，笑着说道： “老大收拾完了” 罗军皱皱眉说道： “是经理！” 几人一听，才恍然，又笑着说道： “对对对，是经理、是经理” 显然刚才罗军收拾麻五那两下子还是对他们起到了些震慑作用。 实则也是这些人平常没少受这个麻五的气！ 明明大家都是临时工，可这货仗着岁数大点，老爹是科长，就整天对他们呼来喝去的，他们早都看不惯了！ 这会见罗军收拾了麻五，自然是对罗军多了几分亲近！ 可那位中年的出纳大姐却不像几个小年轻这般容易忽悠。 刚才罗军那两下子虽然也把她吓了一跳，可她和那些小年轻的想法不一样！ 在她心里，当经理的，会打架有什么用？ 要是会打架就能当经理，干脆找几个会武术的当经理得了！ 几人各有自己的小心思，罗军细心的观察着几人，等几人坐定，罗军先对小马说道： “都到齐了吗？还有没有你没通知到的？” 小马站起来道： “在咱们店挂职的那些人，我不认识” 罗军矮了矮手道： “坐下说，那些挂职的不算，其他人你都通知到了吧？” “嗯，都通知到了。 周师傅说下午要带孙子，让我帮他请个假，还有李师傅也说” 没等小马说完，罗军就示意不用再说下去了，小马也识趣的闭嘴。 看到小马闭嘴了，罗军才说道： “我之前就说了，今天凡是迟到的，都会扣除当月的奖金。 没有正当理由无故不到的，以后也不用来了，至于请假，以后一律没有代请这一说，所有请假必须我亲自批准。 鉴于事先以声明利害，现在时间为两点半，超过半小时均视作无故不到。 我明天会亲自去劳动服务公司向朱经理申请解聘他们的劳动合同。” 罗军说完，在场以小马、二黑为首的几位年轻人都没想到罗军居然玩真的。 那几个不来的可都是店里老人，编制都是在劳动服务公司的大集体编制，不像他们这些临时工，说辞退就能辞退的！ 这也是那些人敢于不鸟罗军的资本. 第30章:立规矩 其实罗军也是卖了一个小聪明，他也知道，想辞退那几个人很难，他准备做的是明天去劳动服务公司把皮球踢给姓朱的，那几块料，姓朱的愿意接着最好，不接着的话，反正他这里也不要。 至于出纳大姐，这会她不是很相信罗军的话，不过显然她也没准备帮那些人出头，她乐得坐山观虎斗。 见几人没有异议，罗军继续说道：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厂里有厂里的规矩，这店里自然也要有店里的规矩。 你们以前守不守规矩不归我管，不过现在轮到我当经理，就得受我的规矩。” 罗军说完扫视了几人，见几人眼神有些异动，但并没有人开口说话，罗军停顿几秒继续说道： “我的规矩很简单。 第一，以后每天朝九晚五，迟到超过三次扣除当月奖金，无故旷工一次扣除当月工资，无故旷工三次，清退处理。 第二，仪容仪表，之前的工服都有吧？从明天开始，在店里或者代表店里出去洽谈工作，都必须穿着工服，工服保持整洁，如违反，前三次口头警告，第四次开始扣工资。 第三，微笑服务，不管是来店里卖东西还是买东西的都是顾客，对顾客态度要和善，不得与顾客发生争执。 如遇不讲理或者找茬的顾客，可以通知我，由我来处理，我处理不了的会上报厂里，让厂保卫处来处理，凡是未上报直接与顾客发生争执的扣除当月一半工资。 另外，我会在店门外弄一个投诉箱，凡是被顾客多次投诉的店员，扣工资。 对于以上三点你们有异议吗？” 开始罗军说的，他们还觉得没什么，可渐渐的就越听脸越黑。 怎么这个新上任的经理动不动就扣工资、扣奖金 这有多少也不够他扣的啊. 说起来，还是老同志在这个时候起了‘表率’作用，率先站起来说道： “唉，我说小罗经理啊，你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迟到扣钱、不穿工服扣钱，和顾客拌嘴也扣钱，那是不是老娘以后在店里织个毛衣也得扣钱啊？” 出纳大姐说完，罗军笑着说道： “别说，这个我倒是忘了，感谢大姐您提醒我了。 我补充一条，上班期间干与工作无关的事宜，第一次口头警告，屡教不改的发现后扣工资。” “你、你” 出纳大姐本来是想出言挤兑罗军的，可没想到罗军真的就着她的话头又加了一条。 这会她有心说句老娘也不干了，可终归还是没说出口。 她家里孩子多，她还真的少不得这份工作。 这点从平时店里其他老员工都不来，她却天天都在就可见一斑。 虽然她来了也是织织毛衣，干些自己的事，但比那几人却是强了不少。 这点罗军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会罗军正是建立威信的时候，他可没准备拿店里的规矩和别人商量。 在罗军心理，规矩就是规矩，理解得遵守，不理解一样得遵守。 “大姐，您岁数比我大，您吃过的盐应该也比我吃过的米多，道理应该不用我来教您，我刚才说的说的那几条规矩也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而是通知您，现在我通知到了，一会会议结束，劳烦您把我说的几条店规写在出来贴在墙上！” 罗军这话一说完，让刚刚还准备说点什么的二黑几个也都不说话了 出纳大姐一看那几个臭小子都不敢说话，心里更是气的不行，要是以前还有其他几个老人给他帮腔，这会到好，就剩她自己一个。 可中年妇女的战斗力毕竟是不能被低估的，即便是自己一个人，出纳大姐还是站起来指着罗军说道： “哼，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穿工服也算了，老娘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卖笑的，凭什么还要见人就笑啊？还微笑，我呸，搞那么多鬼名堂有什么用？ 还扣工资、扣奖金，你刚刚把财务科科长的儿子都打了，下个月能不能发出工资都不一定，你在这瞎吹什么大气啊？” 罗军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先看了看其余几人，那几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心理也是有和这位出纳大姐一样的担心。 在这年头商店营业员眼里，他们都是端着国家饭碗的，在内心里他们是觉得自己比那些顾客身份要高些的。 他们不给那些顾客脸色就不错了，还微笑？那顾客不得上天啊？ 单单这点就着实的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不过罗军知道，这其实只是表层原因，面子这东西有时很重要，但要看和什么比，如果跟肚皮比的话，显然还是肚皮更重要。 就如罗军在前世八九十年代时经历的那样，许多商场的售货员从高高在上变成笑脸迎人也没花费太久的时间，关键还是利益！ 说白了就是在场几人觉得罗军是光要求他们改变，而没给他们带来利益。 现在那几个年轻的不说话，说白了也只是被他刚才打麻五的举动给一时吓住罢了，时间一长，要是看不到利益，还是要和这位出纳大姐一样的！ 心中有了计较，罗军并没有直接回答出纳大姐的话，而是反问道： “大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经理干不长？兴许哪天就走了，到时你还是等着厂里按月给你发工资？” “切，厂里不发，难道你发啊？” 出纳大姐没敢答应，可还是轻声哼道。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厂里的刘副厂长已经和我说了，以后的信托商店将会自负盈亏，具体的通知应该明后天就到了。 那些挂职在厂里的人我不知道，可能厂里会管他们吧，不过大姐您嘛，以后的工资可能还真要我来发了！” 罗军这话意思也很简单，一来是要断了几人继续吃厂里救济的念想，二来是让几人认清形势，将几人也绑上自己的战船 果然，这一招还是有效的，包括出纳大姐在内，几人一听瞬间就慌了 自家的商店是个什么鸟样，他们最清楚，一个月的盈利都不够他们一个人的工资，要是厂里不管了，他们下个月不是要喝西北风去吗？ 什么，往厂里调？ 往厂里调要是那么容易，他们当初就不会进信托商店了. 第31章:一个月 就连出纳大姐也是慌了，她虽然比那几人强点，有个大集体的编制，可这年头大集体终究还是不比工厂里的铁饭碗 要是信托商店真黄了，劳动服务公司哪里还有位子安排她？ 到了这会，几人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的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罗军，俨然是把罗军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罗军见火候差不多了，冲着几人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一个月！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们听我的，按我说的做，我让你们下个月的奖金超过厂里正式工的工资+奖金，如果做不到，我拿我个人的工资给你们补上！” 当罗军做出承诺后，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虽然他们心里知道，下个月如果罗军兑现不了诺言，他的工资也不够平均分给几人的。 可对他们来说，厂里不管他们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要么信眼前的罗军，兴许尚有一线希望，要么自暴自弃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并不是做不到，而是老给自己留后路，导致无法全力以赴。 在罗军亲口把他们的后路断了以后，几人心里反倒有了几分同舟共济的感觉！ 统一了思想，没了人为的掣肘，事情就好办多了。 罗军先了解了一下店里的人事情况。 小马、二黑等四个年轻人之前基本就是负责打杂、卖货什么都干。 出纳大姐则是只负责出纳，剩下还有三个老师傅，其中两个是负责库房管理的，还有一个是负责收验货物的。 当提到库管的两位老师傅时，在场几人倒是没觉得什么，看个库房之类的他们也能干。 可提到负责收验货物的老周师傅时，几人明显有些担心。 实则是因为这年头估价、定价的事也是个挺考验眼力、技术的活计，没点经验、技术，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起码在场的几人是干不了，像小马自己都没摸过照相机之类的东西，要是真有人送过来，他连好坏都看不出来. 有了刚才罗军说的话，这会的出纳大姐也不和罗军较劲了，也是劝罗军不要太冲动，其他人还好说，那个周师傅还是缺不了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罗军亲自去请周师傅出山。 不过罗军却是一摆手拒绝了，直接把这个相当于过去典当行掌眼的活计大包大揽了下来。 原本他还想着，自己之前请叶师傅出山来到店里当经理，会和现有的掌眼师傅位置冲突。 现在好了，对方不来，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 随即罗军告诉几人，不用担心收验货物，他请了新的师傅专门负责日常收验。 涉及到电子产品这类叶师傅不擅长的领域，就由他亲自收验定价。 解决了掌眼师傅的问题，接下来罗军又给在场几人也都挨个分配了活计，出纳大姐不仅负责原先的出纳账务，还有兼职售货员以及店内的卫生，可谓除了收验货物，其余所有活一把抓 出纳大姐原本还不乐意，以为罗军是在报复她，凭什么所有活都她一个人干了？ 可当听到罗军接下来给其余几人安排的活时，她就不说话了 为什么？因为相比其余几人，她的活着实算的上最轻松的了！ 其余四人，罗军一个都没留店里，全部都给派了出去。 小马和小个一组，之后每天一大早起去附近各个早市、黑市，去找那些摆摊的小商小贩去批发搪瓷盆和搪瓷口杯。 现在像他们店库房里存放的那些36厘米搪瓷面盆，在正规国营商店都是2.58元一个，10厘米的搪瓷口杯是0.85元一个。 这些都是在滨海市的价格，算是产地零售价。 要是拉到外地，不用远，到北河省，价格就会比这个稍高一些，但同样运费成本也会激增，而且这年头的货运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为了卖点面盆，根本犯不上 罗军之前找了老二王建国，让老二帮着去借了三辆三轮板车，每天每辆车付给人家5毛钱。 这个时节，本来就天冷没什么活，那些之前拉板车挣俩辛苦钱的一听有这好事，不用干活还能白拿钱，都乐不得的把板车借给罗军。 罗军分配了其中一辆三轮板车给小马俩人，告诉他们每天就负责给那些愿意从他们这里批发面盆、口杯的商家那里送货。 罗军知道现在很多在早市摆摊的小摊小贩都没什么本钱，所以罗军告诉他们，面盆5个起批，批发价两块，口杯10个起批，批发价5毛。 罗军说完，看眼前的小马和小个子都面露难色，罗军以为二人是觉得这个活又累，起的又早，有点不愿意干，可一问才知道，累点、起早点对于他们倒是无所谓，可俩人都担心他们这种行为算不算投机倒把？ 罗军一听，倒是把这茬忘了，不过罗军还是耐心解释道，他们是国营工厂下面的信托商店，也算是国家的买卖，他们卖东西那也是为国家赚钱，怎么能算是投机倒把呢？ 俩人一听面面相觑，没毛病啊 可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可是，咱们卖的价格明显比商店里卖的低很多，是不是违反统购统销政策啊？” 罗军着实是低估了这年头人们的固有观念，尤其是在北方。 其实也是，毕竟之前这么多年的教育不是白给的，不可能凭罗军一两句话就轻易扭转过来，但罗军压根也没想扭转二人的观念，顺着二人说道： “咱们是什么单位？” “信托商店啊！” 二人齐声说道，说完还不解的看向罗军，像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位罗经理会问那么傻的问题！ 可接下来罗军就让他们知道了是谁傻！ “信托商店卖的是什么？”罗军继续问道！ 这话当时把二人一时问住了！ 小马不确定的问道： “是商品？” “是二手商品，那咱们的二手脸盆和新的脸盆要是一个价格卖，对购买的顾客公平吗？”罗军顺着二人的逻辑继续问道。 “可、可是咱们库房里的都是新的啊”小个子喃喃的道！ “只要进了咱们信托商店，再往外卖那就是二手的！ 我问你，你娶了婆娘，拜了堂，你碰都没碰过就离婚了，那还是新娘吗？” 罗军道。 “我还没媳妇呢.”小个子道！ 第32章:早市 在罗军严密的逻辑之下，总算是说通了二人 接下来，罗军又安排剩下的二黑那俩人一组，一人一辆三轮板车，从明天开始，驮着脸盆，跟着老三肖大宝一起，奔着几十公里外的大硌庄去 罗军之所以安排二黑俩人这一组去大硌庄。 还是因为体型，就小马俩人那体型，骑着三轮板车去附近的早市还成，要是真的骑上几十公里，估计到时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 不过这一组的二黑俩人虽然骑的道远，但却不用像小马二人那样负责沟通联系，他们只需要卖卖力气把面盆拉过去，其他都就都不用管了！ 至于为什么要安排二黑那组那么大老远的去大硌庄嘛？ 当然是因为罗军知道这年头的大硌庄号称当时的天下第一庄，富得流油，此刻正处于巅峰前期，风头比起后世的华东村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二黑俩人一听要蹬三轮板车骑几十公里，头都大了，要知道，这三轮板车不比骑自行车，不带货物蹬起来都费劲，更别提拉着一车货物了 罗军也是干脆，这四人，小马那组，每天每人补助1块，二黑那组，每人每天补助两块，就连坐镇店里的出纳大姐也有每天5毛的补助。 这些还不算，罗军还承诺他们，只要能在月底之前卖光库房里的脸盆和口杯，将拿出销售额的5%作为奖金发放，具体奖金数额将按照每组实际销售额分配。 之前几人还有些觉得罗军给他们分配的活太累了，可一听这补助和奖金的数额，瞬间就没怨言了！ 尤其是刚才还不太愿意骑远道的二黑俩人，他们心里一算账，不算奖金，单单是每天那两块钱的补助，这一个月就是60块！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才30块. 算上补助，如果奖金再有个十多块，哇卡卡，一个月能赚超过100块了，这收入赶上厂里的八级工了. 放在过去，他们做梦都不敢想. 至于兑现，他们也不担心，那些脸盆卖了的不都是钱嘛 甚至几人都在想，就是这么简单的主意，把脸盆卖了换钱，怎么以前的经理就都没想到呢？ 转天凌晨，平常这个时候本该打着门板的信托商店，这会却灯火通明 老二王建国和老三肖大宝也都被罗军喊过来帮忙装车。 这年头的三轮板车不比后世的三轮车，后世的三轮车后面有个斗，里面放的东西基本不会掉出来。 可这会的板车，后面就真的是一块大木板，罗军几人将搪瓷盆放入竹筐，又用绳子绑好，才让二黑他们出发。 临走还嘱咐随同二黑一起去的老三遇事不要急，更不要逞一时义气，一路上都要走大路，千万不要图近路就饶进村子里。 罗军对于这点反复叮嘱了好几遍。 这年头车匪路霸还是蛮多的，虽然老三他们只是在本市转悠，一般就算遇见也不会难为本地人，但能避免的还是要尽量避免。 还有就是不管最后情况如何，是找到销路了也好，还是一个没卖出去也罢，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来。 老三、二黑三人也是满口答应下来。 罗军都交代好后，店里几人便兵分两路出发了。 一路是由老三、二黑他们骑着两辆三轮板车去大硌庄。 另一路罗军亲自带队，和小马一起三人骑一辆三轮板车去附近的早市。 至于出纳大姐，罗军也没让她闲着，吩咐给了她一项特殊的任务，这个任务在他们信托商店里也就只有出纳大姐能够胜任. 至于店里，则是交给了新来上班的叶师傅，其实按照罗军的想法，是今天先让老爷子回家歇着，等明天正式从新开业在过来。 因为这段时间店里根本没人来，留不留人都也无所谓。 可是老头毕竟执拗，说既然答应了罗军来店里上班，就要尽到本分。 罗军觉得老爷子说的也对，再想想店里的环境其实说起来比老爷子住的地方还好些，索性就没说什么。 凌晨五点半广元路早市。 罗军之所以第一站选择这个早市，是因为广元路早市是这附近最大的早市，不像其他的小的早市只卖一些瓜果蔬菜。 这里的早市相对来说卖的东西就要全很多。 上到二手自行车、收音机和各种票证，下到鸡蛋、奶糖、肥皂不所不包。 不过这一切，只要一到八点，全部都会烟消云散。 罗军到早市附近后，没有第一时间直接让小马他们推着板车进去。 而是先让小个子在距离稍远点的地方看着板车，让小马抱着一筐脸盆跟他先去早市里面探探路。 毕竟一下弄一车过去，太惹人眼，也容易被压价。 罗军想的是他先带点过去试试水，用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先零售几个。 等有人看到他们卖的好，自然就会有人上来询问，到时再以批发的价格囤给他们，其实就和后世的代理差不多 进入早市后，罗军和小马找了一处人流密集的地方，把筐放在地上，拿出一个崭新搪瓷面盆放在明面上。 罗军怕这个年头有的人面皮薄不好意思问价，出发时还特意拿硬纸板做了一个大号的价签。 上面写着红星厂生产：面盆2块4，口杯7毛。 可足足半小时过去了，眼看天都要亮了，罗军蹲在地上的腿都快蹲麻了. 可愣是一个盆都没卖出去. 连个过来问问的都没有，这下罗军是真的有点蹲不住了 站起来活动了下腰，对旁边的小马说道： “你在这待会，我去那边溜溜，有人问，你就按这个价格卖就行！” 小马答应一声，罗军便起身准备在早市里溜溜看看，同时也是想知道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盆在早市没人问？ 不料，罗军刚站起身没走两步，就看到路对面那个摊位摊主冲他直招手。 罗军左右看看，拿手指了指自己道： “你喊我？” 那人也点点头，继续招手示意罗军过来！ 其实罗军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个摊位了，因为这个摊主造型比较独特，怎么说呢，有点像后世风靡网络一时的乞丐哥，就差嘴里在叼一根旱烟了 可这会他的形象在早市上却不显得鹤立鸡群。 罗军笑笑，也没想那么多，反正这会也没生意，索性大步走了过去. 第33章:老银元 看到对方摊子上摆的都是一些老式的旧剪刀、旧棉鞋之类的. 在罗军眼里，基本属于可以直接扔进垃圾箱的那一类。 可对方偏偏把它们当做商品一样摆在自己的摊位上，不时的还真有人问价买走一两件。 可罗军真走到近前的时候，还真愣了一下，愣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就这么一号人的摊位上居然有一块闪闪发亮的银元！ 没错，罗军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就是闪闪发亮的。 这要在后世的摊位上看到，罗军看都不会看一眼，因为这种原光的假币在地摊上太多了，多到不值得他花费一秒钟时间 可这会，他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大前门递给对方两根，然后蹲在了摊主的摊位前 摊主也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接过罗军的烟，一根夹在耳朵上，一根放在鼻尖嗅嗅道： “嗯~香，有日子没抽过大前门了，咋的，是不是相中了俺的银元啦？” 罗军没否认，只是蹲下指了指摊位上的那枚银元问道： “能让我拿近看看吗？” “咋个不能嘛，看，你看撒！” 摊主笑呵呵的道，就冲罗军刚才这两根烟，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其实在刚刚他就是因为看到罗军穿的这一身衣服，就和其他那些早市的人不一样，才喊罗军过来的！ 罗军注意到那枚原光的银元底下还有一个手绢垫在下方，便没有直接去用手去取银元，而是连同手绢一同拿起，虽说那个手绢在罗军看来和抹布也差不了多少！ 拿起来只看了一眼，甚至连银币的边道都没细看就又将之放回了摊位. 这点倒是大大出乎摊主的意料，对着罗军道： “咦？这就看完咧？你不在细瞅瞅？不怕俺拿假的蒙你？” “不用瞅了，开卷五彩的造币总厂，这种光你做不出来，你手上应该不止这一枚吧？” 罗军说完，那摊主像是看算命半仙似的看着罗军道： “咦，你咋知道的涅？” 罗军笑笑摇摇头，指了指地摊上包着银元的手绢道： “呵，还知道用手绢垫着点，是不是之前就卖过？买你的人告诉你要用手绢裹着的？” “呀，你可是真神了！” 摊主举着大拇指说道！ 罗军也没废话，直接说道： “行了，说说吧，喊我过来干嘛？是想把你这个银元卖我？” “嘿嘿，就是给你看看，看看撒！” ‘乞丐哥’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罗军哼笑两声，转身就走！ 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罗军在前世见多了，像面前这位这么拙劣的表演，放到后世连饭都吃不上！ 乞丐哥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主这么叼，一言不合转头就走 看了看嘴里刚点着的大前门，乞丐哥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 他摊上的银元好是好，可也得碰到识货的主，就这早市上，他待一两周都遇不上这么一位。 比起卖他摊上那些破烂，显然这枚银元能算的上大生意了！ “别、别、别走，俺也没说不卖撒！” 乞丐哥一边喊，一边上前去拉罗军胳膊！ 感受着胳膊上的力量，罗军摇摇头，看来这个年头的人还是纯朴，玩个欲擒故纵都不知道多抻一会！ 罗军心中暗笑，知道这回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他这边了。 说实话那枚五彩原光的造总他还真看上了，论品种，造总不算稀罕，属于稍高一点品种的大路货，普通品相的后世也就几千块。 可眼下这枚原光的就不同了，罗军刚才一眼就看出了这枚应该是刚刚开卷不久的卷首银元。 正面还略微带一点轻微的氧化，但恰恰是这点氧化，造成了极其美丽的五彩光泽，背面则是纯纯的原光，底板呈绸缎般光泽，背面全龙鳞满打，龙鳞一粒粒非常清晰，就像刚出厂的银币一样。 这种状态，只有刚刚开卷的银币能达到！ 罗军目测就这枚银币的状态，放在后世不论是送到pcgs金盾还是ngc评级，都至少有ms65分的状态。 像这个分数的造总，行情好的时候能值大几十万，即使行情不好的时候30多万也肯定能卖出去。 像这种品相的造总，罗军前世还真没买过，不是买不起，而是同样的钱，他不舍得去买一枚这样的造总！ 就好比后世好多家庭并不是买不起奔驰、宝马，而是相同的钱消费水平还没到那个层次，同样的钱他们会买一辆十多万的车，剩下的钱用在别处. 而就是这么一枚在后世差不多可以换一辆高档轿车的银元，在此刻却连一辆自行车的轱辘都换不了。 其实像这种开卷后的原光银元，都是需要特殊方式保存的。 搁到后世一般就直接拿去评级了，即使不评级，也要放在一个专门用来装银币的真空塑料水晶盒里。 这年头，当然没地方找这种水晶盒去了，连生产水晶盒的厂家都没出生呢！ 所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最好的保存方式就是压根就不要开卷。 开卷后，要是遇不到专业收藏者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褪去光泽，而这类奢侈品，对于品相的要求是极高的，每褪去一点点光泽，那价值都会呈几何倍数下跌！ 估计要是一直放在面前这位乞丐哥手里，真放到了后世，也就值一部iphone手机的价格。 别说是这位乞丐哥了，就是眼下一些业余爱好者，他们往往也都对原光币不是很在意，随意上手摸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甚至有些集币爱好者还会专门把原光币用手盘成老包浆的，觉得原光币不如老包浆有味道 其实罗军在前世就是这么觉得的 但有一点无可厚非，就是后世两者在价格上相差甚大！ 就拿他眼下的这枚造总来说，如果是老包浆的，放在后世也就几千块顶天了！ 可原光的，价格就没谱了，一万多是它，几万块是它、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还是它 罗军也是在后世一次次被市场教育过后，才开始慢慢懂得了欣赏原光币的魅力 第34章:搡上 罗军装作不耐烦的将乞丐哥的手扒拉开，说道： “说话就说话，拉扯什么啊，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把那银旮沓卖我吗？” “似银元，画龙的银元，过去银行都抢着收呢！” 摊主操着近郊的口音道。 “呵呵，那你去卖给银行呗！” 罗军故意道。 “俺不是想多卖点嘛，再说咧，现在银行不是也不收了嘛！” 摊主一副便秘的表情道。 “呵呵，就是，不收了你跟我扯那犊子干嘛？ 再说了，就是收的时候，人家也是收袁大头、孙小头，都是一块一个，像你这画龙的，顶多算是个杂洋，不值钱！” 罗军故意压价道！ 其实要说为了收这一枚银元，他还真不至于费那么多嘴皮子。 他就是敞开了让对方开价，对方能开多少？十块顶天了！ 可他想要的不是这一枚，他猜到面前这位乞丐哥应该最少有一卷或者半卷这种原光银元！ 那就值得磨磨嘴皮了，一卷就是50枚，即使这摊主卖出了几枚，没有五十枚，也应该有三四十枚，放在后世妥妥也是上千万的生意了. 放在后世，罗军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会在一个早市上，和一个cosy乞丐哥的主谈一笔上千万的买卖. 摊主被罗军两下忽悠的有点愣，可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摆手道： “那不成，1块钱太少咧，最少两块，不.不对，最少5块！” 对方话一出口，罗军就知道，这货就是个棒槌，外行一个，自己心里都没谱，东西值多少钱一个，这年头虽然收藏市场并不发达，但不代表没有市场。 那些专门集币的藏家，或者二道贩子，是不会像眼前这位一样喊价的，因为这类银元在各个时代都是有行情价的，上下浮动很小，差一两块钱顶天了，不可能差出一倍去，即便像这种原光品相的，此刻也就比普通的贵一点罢了！ 罗军之前和老叶师傅聊天时候就打听过。 目前在滨海本地，袁大头、当地龙洋和一部分北方产的龙洋价格都在10块左右。 孙小头、船洋之类的八九块，至于一些南方产的龙洋价格就要偏高一些，因为现在交通不是很便利，地域差价还是不小的！ 比如像江南甲辰七钱二这种普通品种，在滨海有时候能卖到十五六块一枚，而像造总这样的本地龙洋只能卖到10块左右，放到后世，不管那个地方，都是造总比甲辰贵。 乞丐哥喊完价，看罗军半天不搭腔，但是也不走，一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盯的他心里没底。 猜测着是不是他把价格喊高了？ 但他这会也看出罗军对他手里银元的兴趣了，硬是咬死了5块的价格不肯松口。 似乎像是为了证明这个价格有依据一般，他还不忘旁征博引道： “5块真的不能少了，之前有个文质彬彬的老师给俺开过20块咧！” 罗军笑了，笑着冲摊主说道： “那你怎么不卖他，还给我留着？” 摊主被问的一阵语塞.可很快回忆着说道： “那个.那个老师可有文化咧，他说过这个叫龙洋，还说造这个龙洋的厂子就在滨海的北城区中山路上！” “行，看来你还真不是蒙我，那为什么那位你口中的老师没买你这块龙洋啊？”罗军可没有绕过这个话题的意思！ “那个.那个他说俺这块龙洋就是值20块，说开工资就过来找俺！” 摊主硬挺道！ “那行，那我就不耽误您发财了啊！”罗军说完转头便走！ “那啥，你别走嘛，咋说着好好的，又要走撒？俺又没要20卖你，俺不都说了5块卖你嘛！” 摊主见罗军又要走，是真的有点着急了，可又不想降价，只好又拉住了罗军。 罗军转头无奈笑笑，指着摊主手里的银元说道： “老乡，实话和你说吧啊，你是个外行，古玩行里的事你不懂！ 你啊，被我们行里的人给盯上了，用我们行话叫‘被搡上了’！ 不是我不想买，而是我买你东西得罪人，我又得不着便宜，犯不上！” “啥子？ 啥叫丧上了？ 俺叫谁丧上了？ 啥个意思嘛？” 摊主被罗军弄懵了！ 罗军却继续笑笑指着那个手绢道： “哝，就是教你用手绢包上银币的那位老师啊，可有文化的那个哈！” “童老师？不能吧，童老师人不错咧！” 摊主被罗军搞的开始有点自我怀疑. “她姓童？女的？” 罗军追问道！ “不是撒，是男的，咋咧？你认识那位童老师？”摊主问道。 “男的？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罗军摇摇头，只当是自己认错人了！ 他之所以刚刚会下意识的问摊主那位童老师是不是女的。 是因为他在前世20岁左右，大概也就是明年，开始对集币集邮感兴趣起来。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位和他有着同样爱好的美女老师。 那位美女老师也姓童，这个姓氏的人本来就很少，所以刚刚第一时间罗军就脱口问出！ 说起这位美女老师，也算得上罗军当年的爱情启蒙了. 因为当时罗军还是青春期，所以即便当年和那位童老师只寥寥见过十数面，亲密动作也仅限于拉手，之后就再没见过，因为当时的也不像后世有手机微信，所以后来那位美女老师就像是消失在人海中一样. 到后来，罗军回想起来，也许当初那位美女老师并没真的把他当成过恋人，但他当时是真把对方当成恋人了。 说起来罗军在当时也不是个雏了，在学校也是搞过对象的，甚至该做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但不知为何，在当时面对那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童老师时，却总是被对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仅仅是牵着对方的手，都会让当时的罗军回到家后整晚睡不着觉. 罗军后来想想，大概这就是青春吧！ 短暂、激情而又让人着迷. “喂喂、你发什么愣啊？ 你刚才说俺被丧上了是啥子意思嘛？” 第35章:忽悠 美好的时刻被眼前的摊主打断. 罗军摇摇头，虽然身体依旧年轻，但当初年轻那种浓烈的情感似乎是找不回来了. 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么一位酷似乞丐哥的主时. “呵呵，行，你想知道，我就和你说说，反正这会也没事！ 被搡上，是我们古玩行的行话，意思呢，也很简单，就是之前想买你银元的买主，自己手里没钱，或者是嫌你喊的价高，他吃不下，但他又不想让你手里的东西被别人买走，索性就给你报一个离谱的高价。 你不是行里人，也不知道东西值多少，别人都出的少，就他出的多，你自然是觉得就他一个实在人喽！”罗军侃侃而谈道！ “啊？那他图个啥子嘛？就图俺卖不出去？”摊主还是有点不信的问道！ “图啥，这要看具体情况了，如果好一点的，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是手头没钱，想等发工资再过来找你买，到时已经抻了你一个多月了，你也一直喊高价卖不出去，到时心气低了，他在回来找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你就折价卖他了！” 罗军表情随意的分析道！ 可摊主却满脸惊讶，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道道，同时继续追问道： “那、那要是不好的呢？” 罗军故意噘嘴道： “哎呦，这不好的嘛，可能性就多了，也许是一边抻着你，一边去踅摸买家，要是能踅摸到呢，回头兴许在找你压价。 要是踅摸不到呢，兴许就把你忘了，当然也说不定他抻你两年，到时这东西就值当初他说的那个价了！” “这银元还能涨？”摊主问道！ “也许吧，前些年银行不还1块收呢嘛，你现在张口就给我喊5块，这不就涨了嘛！”罗军随口道！ 罗军不说还好，罗军这么一说把摊主闹一个大红脸，其实他这些银元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以前老人在世的时候没告诉过他家里有，也是怕那时候被抄走，前些日子老人快走的时候，才把整整一卷红纸包着的银元交给他！ 当时的他看到这整整一卷银元都傻了，虽然他知道这年头早就没人用银元了，但毕竟在华夏银子作为货币几百近千年了，这玩意一看就给人一种财富的感觉，当时他就动了把这些银旮沓卖了换钱的冲动！ 正好他经常去早市买点东西，索性就带上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上早市头一次把银元摆出来就被人看中了！ 还告诉他这银元值钱，能值20多块钱一枚呢，还教他要把整卷的拆开分着卖，卖出去一个，下一个就能再喊贵一点，甚至还告诉他拆开了的银元不要拿手碰，放在手绢上. 开始他还真当自己遇到好人了，可直到刚刚听罗军说他被人搡上的时候，他才开始有些觉得不对劲了. 就这样，摊主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对罗军说了！ 罗军笑着说道： “然后呢？他就再没出现过对吗？你的银元也一个没卖出去？” “可不咋地.”摊主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 罗军看着他的表情，口风也松动了点，做出一副可怜他的表情道： “啧，你也是挺倒霉的，看你这样急用钱吧？” “似捏！”摊主一副苦瓜脸！ 罗军顺杆说道： “啧，说起来呢，你那一卷银元我全要了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嘛.” 摊主一听罗军能全吃下，一下就不淡定了，或许要换在一个月以前，那位童老师刚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来个人过来说要全买了，他还不乐意呢，可这会他恨不得一气全卖出去，但听罗军说到不过，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道： “不过啥子嘛？你可急死俺了！” “不过.我手里没钱！”罗军淡然说道，就好像刚刚说要买银元的不是他一样. 本来摊主都准备把手伸进怀里去掏那一卷银元了，可罗军一句话，差点没让摊主闪了腰 “没钱，你跟我说个锤子嘛，真的是” 没等摊主说完，罗军就冲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一筐面盆道： “我没钱，可我有东西啊，我拿东西和你换！” 一大早，罗军在为信托商店的生计想办法，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罗军想的一样. 此刻红星家属院内。 技术科科长韩卫民家里，他老婆一边买完早点回来，一边把听来的八卦随口唠叨道： “老韩，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被妇人称作老韩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制服，与普通工人的蓝色制服明显不同，加之他左前胸口袋插着的派克钢笔，更是一下拉开了与普通工人的身份。 这会听老婆唠叨，本能的就是皱皱眉，有些不太耐烦！ “还能听说什么，麻五前几天被人收拾了！” “麻五？就是你们单位那个小混子？ 活该，早该被收拾了，老马这回也算做了回好事！” 老韩说道。 “什么老马啊，你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我单位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啊！ 老马现在退居二线了，听说要调回厂里，是新来的一个小年轻，听说是供销科副科长老罗家的小子！” 妇人继续叨叨道。 “噢？老罗家的小子？家属院里整天打架的那个？呵，这回好了，以毒攻毒！” 老韩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不过这回妇人是真的听不下去了，直接把老韩的油条拎了过来说道： “我说你能不能行？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整天在家就知道研究那点破事，也没看你研究出个火箭来？” 老韩看着被夺走的油条，表情略有些无奈，不过看自己媳妇这态度，要是不应承好了，八成这顿早点是不能好好吃下去了 “什么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你们店里换了个经理嘛，以前又不是没换过？换就换呗！” “什么叫换就换了呗，我听店里的人说，老罗家那小子刚来就把当天没报到的人都辞退了，还说有问题让他们直接去找劳动服务公司去，在不行就直接找厂里去！” 妇人道。 男人依旧没太当回事，又拿起报纸悠闲的说道： “咳，那和你一个挂职的有什么关系，他愿意折腾折腾他的呗，到时厂里发工资也少不了你的！” “老韩，你真的不知道吗？” 第36章:促销活动 “知道什么？” 男人继续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 “厂里来人通知了，我们店现在是自负盈亏，厂子不管我们了，到时要是厂子真不给我们发工资怎么办？你能把我调回厂里吗？” 妇人担忧的问道！ 这下男人终于坐不住了，放下报纸瞪眼问道： “你说什么？你们店里要自负盈亏？” 不怪男人前后转变这么大。 这么大的事，厂里之前居然连点风声都没传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之所以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就是因为他们家现在是领着双职工的工资，但却只有一个人上班，老婆虽然挣得少点，却可以在家带孩子做饭，要是老婆那头的工作真出了问题，以他现在的能耐还真不一定能把老婆调回厂里！ 另一边，还有比老韩一家更着急的，那就是原本负责收验货物的老周师傅 原本这位周师傅是满怀信心的等着新来的经理去家里上门请他的！ 而且他心理都已经打好算盘，请一次都不会轻易出山的。 最好是像刘备请诸葛亮那样，请个两三次，他才出来，也让新经理和店里的人都明白明白，这信托商店里究竟谁才是大拿！ 就这样，老伴在家里劝一次不好使，劝二次不好使，劝的多了也就不劝了！ 可一整天过去了，到了晚上新经理的人影都没见着。 到是之前有一个和他关系还算好点的店员偷偷的跑他家里告诉他，他的位置被新来的经理找人顶替了，而且顶替他的人还是一个拾荒的老头！ 这一下老周头是真的坐不住了，在家里大拍桌子说罗军这是胡闹！ 放着自己这么一个老师傅不用，竟然从大街上随便找来一个拾荒的顶替自己！ 不过他显然是忘了，是他自己不去，非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的事了。 在他看来，年轻人嘛，给个下马威都是非常必要的，可年轻人要是冷落了他，那就不能忍了！ 于是，在昨夜当晚，喝了一顿闷酒后，越想心里越气，找厂长、副厂长他当然是不敢了。 可找找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他还是敢的，毕竟他也是单位的老人了！ 所以当晚，这位周师傅就敲响了朱经理家的大门！ 在他想来，这事解决起来很简单，新来的年轻人不懂事、瞎胡闹，老朱是他的领导，他来给老朱反应一下，转天事情自然会圆满解决！ 可事实却和他想的大相径庭，老朱告诉他，罗军的任命是厂里的决定。 而且厂里也说了，今后信托商店自负盈亏。 潜台词就是信托商店厂里不准备管了，随便新经理怎么折腾，反正派过去的新经理也是准备背锅的，快点折腾黄了正好！ 听到这话的老周头，当时就酒醒一半，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开始担心起自己之后的处境，问起那他之后怎么办？是调回厂里还是怎么安置？ 这位朱经理原本就对这位倚老卖老，大晚上打扰他的老周头没什么好感，再加上看到对方还是两手空空外加一副酒气，是酒后找自己这撒酒疯来了，显然也是没把他这个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当回事。 这会更是听到对方竟然异想天开的还想调回厂里！ 心想，这老头怕不是酒没醒吧？ 调回厂里那么容易？ 要真的是调回厂里那么容易，老厂长也不用先给信托商店派个替死鬼再把自己小舅子调回去了！ 朱经理这会还等着回屋和自己媳妇探讨一下计划生育政策呢！ 显然是没空在眼前这位老周师傅身上浪费时间，索性公式化的回道： “哦，你的安置啊？厂里会做出妥善处理的！” 一句妥善处理，直接把老周给打发了回去，等老周回到家，老伴连忙追问老周具体情况，可老周头却只是喝酒不说话，脑子里想着明天怎么办？ 换做之前，其实他也是这样在家待着，每天出门下下棋，溜溜弯，没退休却过着退休一般的生活。 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不对，但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甚至他有点希望把时间倒回到下午小马来家里喊他去单位的时候. 这会的老伴见老周不说话，气的把洗脚毛巾直接扔他身上道： “哼，你不能耐嘛？你不说你们店没你不行吗？怎么了？现在傻眼了？我看你之后怎么办？” “去去去，老娘们唧唧的懂什么，边去，我还就不信了，那臭小子不就是个代理的嘛，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经理老马去，我到是要亲口问问他，他是经理还是那臭小子是经理！” 老周头赌气的争辩着，可心里却是实在没底 其实，这个时候不仅是老周头和那些在挂职的人在谈论罗军和信托商店. 整个家属院的主妇群体也都在谈论着信托商店的话题. 当然这些人可不关心信托商店是谁当经理，谁掌权，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一件在他们眼里堪称爆炸性新闻的事件！ 就是明天一早，厂区13号家属院门口的信托商店重新开业，凡是到店的人，来就送一枚鸡蛋，买东西或者卖东西，亦或寄卖都再送一枚，送完为止！ 至于这个消息哪听来的？ 那可不能说，但你放心消息绝对可靠！ 不管传到谁那，都是这么一句！ 一个个主妇在传的时候，都不忘记嘱咐那个被传的人，这是内部消息，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人！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不说还好，越是这么说，越是让被告知的人有种心痒痒的感觉！ 好像她知道这么一条爆炸性新闻，要是闷在心里不告诉别人，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种冲动在后世也有个姓罗的胖子分析过，说是叫啥子‘社交货币’！ 不过这会的家属院大妈小媳妇们却不懂什么社交货币。 他们只知道这么天大的便宜，自己明天是一定要去的。 不仅自己要去，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得去，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告诉自己家里人，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本一个在后世看来普通到有些low的一个促销活动，硬是在这个时代搞成了一个小规模的轰动事件！ 第37章:口碑传播 而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还在家里和来家串门的邻居继续说呢！ “哎呦，大嫂子，你说的这是真的？还能有这好事呢？那不成送钱了嘛！” “可不就是送钱咋地，姐就在信托商店上班，还能忽悠你是咋的？ 明天一早，带着你们家老葛一起，一大早就去排队啊！” 这会正说话的人正是罗军他们店里负责出纳的大姐王淑芬，这街坊四邻的消息正是她散出去的。 没错，这就是罗军给出纳大姐安排的特殊任务。 从昨天罗军开完会开始，单独把她留下，把这个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交给她后，她就一刻不停的往外撒布着消息！ 从昨天晚上到早晨起来，嘴就没闲着，楼上楼下挨个的去串门。 这种传传八卦的好事，既能落下人情，又能得到好处，她干起来简直不要太爽哦！ 这活计，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也不为过，要不是罗军之前特意叮嘱她，对谁说的时候都不要太刻意，就像是在说一个秘密一般，要叮嘱人家千万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云云，她都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去门口喊了！ 其实这也是罗军作为后世人，对口碑传播的自信！ 咳咳好吧，其实他就是没钱做宣传，他倒是想过去厂区门口的布告栏去贴广告，那样，厂里的职工只要下班就都能看到，可他不敢，那里是张贴厂里重大通知的，他要是真的那样做了，估计转天信托商店门口人是满了，可他这个经理也要换人了！ 这会王淑芬送走邻居那个小少妇后，临走还不忘嘱咐道： “别忘了明天带你家老葛一起去啊，还有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可就告诉你了啊！” “行了，大嫂子我知道了，回头我让我家里人都去，这回可真是谢谢您了，我肯定谁都不告诉，您放心吧！” “唉唉，行，快回去吧，别让你家老葛等急了！” 送走小少妇，关上门，家里的老公就皱眉埋怨道： “你这又是着了什么魔了？以前嘴里叭叭点家长里短的也就算了，现在到好，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 这谣你也敢造？到时明天你们单位送不出鸡蛋来，人家不得上门找你算账啊？” 旁边的女儿小雪也担心道： “是啊，妈，刚才你在外面连我们班主任王老师都告诉了，要是明天我们班主任去了领不着，我在班里怎么待啊！” “啊，你这老娘们咋啥都往外突突，跟邻居家说说我就不说你了，这没谱的事，你咋还跟小雪班主任说呢，我真不知道说你啥好？ 一早起来出去那么早，回来早点也不买，合着就是出去找人聊天去了？ 王淑芬啊王淑芬你可真行！”老公继续补刀道！ 父女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看着出纳大姐王淑芬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只听桌子突然一响！ “啪！” 下一刻，屋里顿时安静了！ “咋地啊，你们爷俩要疯啊？这家谁做主？” “妈” “闭嘴，作业写完了吗？”王淑芬吼道！ “妈，都写完了.”小雪声音越来越小. “写完不会再写一遍？写一遍就记住了？记住了咋没看你给老娘考个100分回来？ 一天天的跟老娘在这渍渭，短你吃短你喝了？ 都是给你惯的毛病，老娘天天省吃俭用的，存点钱给你买个新挎包，你到好，出门第一天就弄的脏薄呵呵的回来，洗都洗不出来，挎包带还弄断了，败家玩意，一点不知道心疼东西，给我回屋去！” ko！ 小雪脑门仿佛出现了ko的两个英文字母，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眼老爸，乖乖的回屋去了！ “不不是，咱们说话讲道理，你跟孩子喊什么啊” 这会老公见老婆发飙了，气场也明显软了下来！ “还有你，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一天天的，干嘛嘛不行，吃饭第一名，挣钱怎么没见你有这劲头呢？ 你看人家邻居老葛，再看看人家隔壁老王，谁家爷们儿不知道去外面干点私活儿补贴点家里？ 你要有点爷们儿样，用我一个娘们出去奔次去嘛？ 你当我乐意出去和那些老娘们嘚啵去啊！” “我看你挺乐意的”老公声音极小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不明白，你平常也不这样啊，咋的，你这会那么卖力的去宣传？你们经理给你钱了？” “哼，还真让你猜对了！” “真的给啊？” 说到这里，王淑芬突然额头一昂，一副斗赢了的公鸡一般翘首道： “哼，算你说着了，我们新来的小罗经理说了，这任务就只有我能完成，只要我做的好，明天到店一个人就给我补贴5分钱！” “啊，那十个人就是5毛钱？这钱也赚的太容易点了吧？他不会忽悠你呢吧？” “他敢！”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你们新经理？你们经理换人了？” “切，你才反应过来啊？ 是，换人了，换了一个小年轻，叫罗军。 听说以前是家属院的小混混，我一开始听说我们店要换新经理还真没当回事。 毕竟我们店这样儿你也知道，换谁来也不好使，不过这小子一来先把麻五给收拾了，又一手接一手的，没准还真能折腾点什么出来！ 我也想通了，现在我们信托商店厂里不管了，以后自负盈亏，与其在家等死，不如听那小子的搏一把，大不了店黄了，回家你养我，对吧？” 老公听后，“呃”的咽了一口吐沫，挤出笑脸道： “对吧.” 不过这时屋里的女儿小雪却突然推门出来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妈妈说道： “啊，妈，您说小军哥当你们店经理了？” “什么小军哥，我告诉你啊，一个姑娘家家的别学那些坏孩子在外面胡乱给我认哥哥姐姐的，听见没？小心我揍你！” 王淑芬嘴上依旧彪悍！ 可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转头问女儿道： “你说什么小军哥？” “就是妈你刚才说的罗军啊，是我最好的朋友罗茜的哥哥，我平时都管他叫小军哥的，罗茜啊，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去公园玩呢！” “茜茜啊，我知道，你说罗军是茜茜她哥？” 第38章:库存 广元路早市。 “两个盆换你一块银元，再饶你一个口杯，怎么样？” 罗军把那个摊主拉到自己和小马摆的摊位前，指着自己那一筐搪瓷盆说道！ 不过他却注意到那个摊主刚开始脸上挂着笑，可随即便有点发苦！ 罗军皱皱眉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不似不愿意，俺似想” 旁边的小马也听出了自己这位新经理的意思。 似乎是想拿这些面盆和眼前这位摊主换点什么东西，感觉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同时在在小马看来，虽然这些面盆一直积压在仓库里，但他们厂生产的东西放在外面那绝对是顶尖硬货，身为国营大厂家属院长大的孩子，小马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这会见摊主犹豫，小马在旁边帮腔道： “唉唉，看清楚喽，这是红星搪瓷厂里出来的。 几千人的国营厂生产的，质量不是乡镇小作坊能比的，倒退几年你光拿钱都买不到，还得要工业权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们经” 小马越说越顺嘴，差点就把我们经理几个字说出来了！ 不过还好被罗军赶忙打断，其实他是信托商店经理的身份告诉眼前这位摊主也没什么，可这毕竟是在早市，人多眼杂的，他不想节外生枝~！ “是是是，这个俺知道，东西似好东西.” 摊主还是那副便秘的表情！ 罗军指了指筐里的面盆，又指了指旁边的口杯，说道： “我可没占你便宜，你刚才喊价要5块，我这面盆你也看到了，放到商店标价两块五毛八一个，口杯八毛五一个，比你开出的价格高出小1块呢！” “这个俺知道，俺也不似不识好歹地那种人. 可俺要那么多面盆回去馍（没）用啊。 要不俺先和你换一个银元，等回头你把这些面盆都卖了在找俺？” “不行，要就要一卷，为这一枚银元，不够我刚才费那么多嘴皮子的。 你在旁边给我等着，我去给你找钱去！”罗军道。 “呵呵，那成，俺等你，你找去吧！” 罗军深知落袋为安的道理，虽然他现在完全可以把信托商店的地址留给这个摊主，让摊主回头去信托商店找他，但鬼知道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自己不就是间接截胡了那位童老师嘛！ 这会的罗军也是和自己赌气，这会的市场大环境还是物资紧缺时期，虽然相比前几年有所缓解，但也不至于一个也卖不出去啊！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没有发现！ 突然罗军拉住要回摊位的摊主问道： “等等！” “你要干啥子？俺可不似一个人来的！” 摊主很警惕，生怕罗军是想生抢，警惕着将手按在腰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腰里藏了东西！ 罗军摇摇头道： “你别紧张，我不抢你的。 我问你，刚刚我记得有个人在你摊上买走过你一个白色的搪瓷面盆，是你用过的吧，我看里边都磨快磨漏了，刚才好像看你卖了？” 说实话他还真怕罗军上手抢！ 一听罗军这么说，摊主才稍稍的放下了心，同时也裂开嘴笑道： “嘿嘿，是啊，卖了！ 那还是以前公社发给俺爹滴呢，都用二十多年咧！” 听到这里罗军更费解的问道： “都锈成那样了，还能用吗？这也有人要？他为什么不来我这里买新的？” “嘿嘿，人不能用，牲口能用也成哈，喂个猪、喂个狗啥的，怎么不能用撒，关键是便宜呀，那么大一个盆，俺才要他两毛钱，还不到你那零头呢！” 听到这里，罗军渐渐有点听明白了. 敢情这问题出在这，并不是他的面盆没有销路，而是这年头的人消费能力着实有限，大部分钱都花在吃喝上尚且不够，更别提随便花两三块钱换一个新的洗脸盆了！ 尤其他选的这个早市，大部分都是农村或者城乡结合部来的人。 人家一大早来早市是为了赚点钱的，不是为了花钱的，即便是想花钱，也得手头有才行. 这会的罗军总算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看来自己还是找错地方了，自己压根就不该来什么早市。 这年头不比后世，个人的消费能力根本没到随意购物的层次，或许再过几年可以，但现在还不行。 这个时候的大头还是国营单位、工厂。 当然想把这些积压的脸盆卖给那些国营单位和工厂肯定也没那么容易，但要是换，应该就容易多了。 现在这个时期，应该还是物资相对匮乏的时期，这个匮乏指的并不是生产东西太少，而是老百姓手里的钱少，很多东西老百姓买不起。 这种情况大概要持续到88年、89年左右，老百姓的购买力才会呈现一个井喷式的爆发！ 这会罗军的思路一下就开阔了，之前就不该把目光盯在个人身上，不过这个也不怪罗军，要是不亲身来到市场探探路，他也不知道问题所在。 现在好了，他可以去找那些和红星厂面临同样问题的国营工厂。 这些工厂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直按照计划在生产，却不知市场已经悄然转变了，但生产的商品样式老旧、厂里堆积了大量库存。 罗军估计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有三角债，要是罗军能以公对公的方式找上门，找对人，应该会有奇效。 因为现在的红星厂就是这样，罗军他老爸就在供销科，现在红星厂是个什么样子，他最清楚，表面上仍旧红火，但背地里积压的库存和三角债越来越多，这点从他们信托商店都能积压那么多库存就克窥一斑而知全貌了。 在这样下去估计没多久就该靠银行贷款发工资了！ 这会想通了的罗军却也没准备完全放弃个人市场，而且他这会既然已经来了，就绝不会白来一趟！ 罗军先问了问摊主，除了钱以外，粮票啥的行不行，摊主乐呵的点头应允。 甚至罗军看他那样，似乎是相比于钱更喜欢粮票，一问之下才知道，像摊主这样的农民进城里，一般来城里摆摊卖点副食品，之后都会找个小饭馆吃点面条，喝个混沌啥的。 但这年头城里的小饭馆那可都是要粮票的，你要是光有钱没有票，饿了一上午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还得饿着肚子回去。 第39章:票贩子 其实没有票也并非不是完全没有地方可以去吃，只是如果没有票的话，那些小饭馆都会溢价很多来收取饭钱，就像罗军哥几个之前去老蔫叔那吃饭一样。 其实老蔫叔那都算好的了，因为罗军他们是本地孩子，经常去，都熟悉了，即使收的稍微贵一点，也始终有限，但外地人来了就又另当别论了，尤其是知道你就来这吃一回，还不照着死了宰你？ 罗军点点道： “行，收粮票就妥了，你回去等着吧，8点半早市撤摊之前，我肯定去找你！” 时间进入80年代中期，粮票的价值已经远不及五六十年代，价值相差10倍不止，甚至有些地方，也并不是没有粮票不行，就拿一些小饭店来说，差一两的粮票，补上个两分钱也就行了。 但即便如此，粮票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老百姓，还是不可或缺的东西，甚至有的老人多年存下上几百上千斤粮票，到了93年听说粮票不能用了，感慨世道变了 其实这个年头，对于许多城里在国营工厂工作的双职工家庭来说，粮票现在并没有那么稀罕了，经常会拿出来换一些副食品，鸡蛋什么的，甚至有的胆大的还会拿出来卖钱。 说起真正对粮票最需要的人，还是想要进城摆摆摊或者打点零工的农民，他们没有是没有粮票定额的，想要到城里就得自带粮食，不然就得有粮票。 也正是因为如此，渐渐有了市场，罗军刚刚在早市就一直注意到有这么两拨人，一拨是拎着一篮子鸡蛋，挨个问那些摊主要不要买鸡蛋的大姑娘小媳妇，这些人其实不是真的想卖鸡蛋，而是想用鸡蛋去换粮票。 以前罗军在老二家的胡同里就遇见过这种专门拎着一篮子鸡蛋换粮票的姑娘，他还拿过家里的粮票去换过，罗军知道这种换蛋的姑娘很多，在这个年代几乎每个胡同都有，看来她们在早市也没闲着。 罗军之前之所以让出纳王大姐散出来店就送鸡蛋的消息，就是想把自己带来的这些盆都卖了之后，去找这些换蛋女去买鸡蛋，因为这年头，其他东西，你没票还真就买不着，想买的够量，也就鸡蛋能做到。 只不过罗军没想到这次有些出师不利，没办法，他只能把目光盯上了第二波人！ 这第二波人就不是大姑娘小媳妇了，罗军之前也注意到了，有那么几个人，穿着工厂里的制服，一看就不是来摆摊的农民，他们也不买东西，就是找个嘎啦那么蹲着，不时有人找上他们鬼鬼祟祟的说点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走到没人的地方去了，过一会就看他自己回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后来零几年那会罗军在电脑城附近看到的那些卖黄.盘的人。 罗军知道，他们就是专门倒卖票证的，俗称票贩子。 罗军四下看了看，这早市的票贩子还真不算少，光他入目所见，零星的就有五六个，他盯了一会，找了一个半天‘生意’最好的票贩子，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罗军还是老套路，掏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军，也没客气，点点头把烟夹在耳朵上道了声谢，随口问道： “要多少？” “你有多少？” “噗嗤！”罗军一句话，直接把对方问笑了！ 不过笑完过后，看着罗军一脸严肃，对方也不笑了，重新正色的看着罗军问道： “你哪的？头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呀？” “红星搪瓷厂的，信托商店经理罗军，想和你做笔生意！” 罗军淡淡的道，说完自己也抽出一根大前门点上，顺手把剩下的大半包烟都塞进对方上衣口袋里！ 原本对方看罗军像个雏，原本有些懈怠，可感受到了胸前口袋里那包5毛钱的大前门，还是笑笑问道： “兄弟，混的不错啊，这么年轻就当上经理了？人儿够硬的啊？” 罗军笑笑没否认，这种时候让对方误会一下，对他也有利！ 果然，那人看罗军没否认，继续说道： “呵呵，行，算哥哥我看走了眼，哥哥我手里有2000斤滨海本地粮票，全国粮票你要是要，我也能弄到，关键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了？” “什么价？”罗军没跟对方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你真的全都要？”那人不确定的问道！ “全要！” “平常零着卖是一斤粮票两毛，你要是这两千斤全能吃下，算你一毛八，总共360块！”摊主说道！ 罗军直接说道： “你欺负我外行啊，去馆子里吃饭，差一斤才两毛钱，你这一斤粮票买两毛谁要？一毛我全要了，2000斤给你算200块。” “不行，200太少了，真要那样我还不如自己留着用呢！” “呵呵，自己用，那这2000斤可够你吃几年的了！况且我猜你这粮票应该不是自己存的吧？”罗军道。 “我粮票怎么来的不用你管，最少300，不行就算了！” “我是管不着，可我想炉台酒厂的人应该能管的着吧？” “你你什么意思？”那人听到罗军的话明显慌了！ 罗军则还是那副淡淡有些欠揍的表情指了指对方衣服上‘炉台酒厂’的几个大字说道：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知道，要是炉台酒厂里的领导知道自己底下的职工各个那么有能耐，一出手就是两千斤粮票，会是什么表情？” “你到底想干嘛？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票贩子这会明显有些外强中干，但表面上仍然佯装镇定！ 罗军则是笑笑说道： “你看看，整误会了不是！ 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嘛，我想要和你做笔生意，没有要断你财路的意思！” “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告诉你，你知道我是酒厂的又怎么地？倒卖粮票是投机倒把，买也是投机倒把，真出事了，你也跑不了，少在这拿我们厂领导在这吓唬我！” “啪啪啪！”声音是罗军在拍手，不过拍完手，罗军紧接着说道： “看来你还是懂点政策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是代表信托商店出来买粮票的，私下购买肯定是不对，但真出事了，最多一个通报批评完事了。 可你不一样啊，投机倒把就不说了，单单你利用职务之便，偷拿厂里的粮票出来倒卖，应该叫挪用公款吧？这2000斤的粮票算不算数额巨大啊？要是真出事了，判个三五年的不过分吧？” “你你.你.你少吓唬我，老子见.见的多了，我告诉你，识趣的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我不然我.” 票贩子对着罗军厉声喝道，手指指着罗军面门，可罗军却注意到对方这会手指都在发抖，脚底下摩挲着，大冬天的脑门也开始见汗！ 第40章:洗票?洗钱? 罗军摊摊手道： “好吧，你竟然对生意没兴趣，那我走了！” 说完罗军转身便走，没有一刻犹豫！ 可刚走没几步就被票贩子拦住！ “等等，你别走，这些粮票我都不要了，都给你，今天我认栽了！” 说着话，票贩子就要把粮票塞给罗军，罗军没接，看了眼票贩子说道： “拿我当什么人了？以为我说那些就是为了讹你这点粮票？” 票贩子心理恨不得活寡了罗军，心说难道不是吗？ 可嘴上却不能说，脸上更没敢挂出来 “我不是那意思.我.” 罗军笑着拍了拍票贩子的肩膀道： “我说了，我不是来讹你的，我是来给你指一条财路的，就看你想不想走了？” 此时的小马就这么看着自己老大在对面和一个票贩子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 在看那票贩子表情，一会惊一会又喜，再过一会更夸张！ 看见那票贩子把周围几个票贩子都喊了过来，也不知道自己老大在和他们说什么？ 直到过了一会罗军喊他把那一筐搪瓷盆放到地上，然后去叫小个子把三轮板车骑过来后，他才听到其中有一个票贩子对着罗军问道： “罗经理，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 罗军则是一边将身上剩下的烟给几人散了一圈后，笑着说道： “呵呵，哥几个放心吧，再说了，你们就是不放心我，总得信得过老钱吧？” 罗军嘴里的老钱，正是刚刚那个炉台酒厂的票贩子，这会罗军说完话，还不忘拍拍老钱肩膀说道： “是吧老钱？” “啊是啊，我老钱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我和罗经理合作过不是一两回了，你们就放心吧！” 老钱这回被罗军拿捏住了短处，只好配合说道！ 听到这里，其余几个票贩子对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其中一个站出来说道： “呵呵，罗兄弟你也别误会，哥几个也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这粮票都是咱们哥们从嘴里省出来的，怕平白打了水漂去不是！” 罗军脸上挂着微笑频繁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些人手里少的几百斤粮票，多的上千斤，鬼才信他们是从嘴里省出来的！ 但面上的功夫得做足了！ “明白、明白，这我都理解，我这也是想着有钱大伙一起赚嘛！ 再说了，哥几个忘了我是干嘛的了？我们信托商店干的就是倒买倒卖的生意，而且是国家允许的，不比你们私下里倒腾安全多了，你们说是吧？” “是是是，嘿嘿，罗兄弟你说的太对了！ 我们这一天天的，倒腾点票证不也是为了方便大家嘛，挣不了几个钱不说，还天天担惊受怕的，整天弄得跟做贼似的，你说这是图啥嘛！” 几个票贩子都跟着点头颇以为然 说完，罗军喊小马和小个俩人给他们把地上的面盆分堆，用绳子绑好让他们方便拿。 最后罗军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他们，明天到信托商店里来领鸡蛋，可以带上家属一起来领，但不要往外传噢. 几人一听还有这个好事，又是对罗军好一阵感谢才走！ 等到票贩子都走了，小马看着罗军手上那厚厚几沓粮票，那种震撼不下于在后世看到一箱子钱摆在眼前. 旁边的小个子也没比小马好多少，看着那几沓粮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过他们由于是半道过来听的，刚刚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怎么那帮票贩子就会拿手里的粮票和自家老大换地上这些脸盆的 “呵呵，行了别看了，看的眼睛拔不出来，小个你去把三轮把车骑过来，一会咱们要来翻大采购了！” “诶，好嘞！” 这会见带来的脸盆全都卖出去了，虽然他知道这些粮票肯定不能装他口袋里，但也是说不出的高兴，仿佛这有些灰暗平淡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 小个子走后，罗军旁边的小马则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经理，我有点不懂，咱们这些盆在早市摆了半天都没卖出去一个，而那些票贩子手里的粮票在这早市里想换什么换不到啊，干嘛要和咱们换这些没用的脸盆？” “呵呵，想知道？” “嘿嘿，是啊，罗经理，你就教教我呗，以后总不能每回都你亲自带我们俩出来啊！”小马一脸傻笑道。 “呵呵，行，算你小子会说话，那我就教教你！” “诶，经理你说！” “我问你啊，粮票能换电视吗？”罗军问道。 “那指定是不能.”小马斩钉截铁说道。 “那洗衣机呢？”罗军继续问道！ “那肯定也不行呗”小马脸色有点囧，因为是他刚刚才说啥都能换的！ “收音机呢？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大立柜” 罗军越说越多，可小马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终于小马还是拦着罗军的话头说道： “罗经理，不带你这样的，你那说的都是大件，我是说在这早市里，啥的能换！” “呵呵，还是的，说白了，粮票也就能换些副食品罢了，在你眼里也许是宝贝，但你看他们那些能一下拿出几百斤粮票的票贩子，是差那点副食品吃的人吗？” 罗军笑着问道！ “啊好像真是啊.” 被罗军这么一问，还真把小马问住了！ 其实罗军知道，这年头之所以粮票在许多人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是由当下的特殊环境造成的，加之身处阶级的不同，或者说的不那么露骨，就是身处的阶段不同！ 在小马眼里，或者说在这年头大多数非国企双职工的家庭里，粮食都不太够吃，当然觉得粮票是好东西。 也更不舍得把粮票这个好东西拿出去换其他那些‘没用的东西’！ 可在另一些获取资源相对更容易的人眼里，他们能比较容易的获得许多粮票，当然是要冒些风险的。 有的是通过单位的职务便利，有的是靠自己倒买倒卖，当粮票多到一定量以后，他们才会发现粮票的作用其实很有限！ 因为缺粮票的主要都是农民还有城里的中低阶层人士。 从这些人手里，粮票能换到一些鸡蛋副食品、像滨海这种临海的城市还能换到一些鱼虾蟹之类的海产品 当然对于罗军来说，粮票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换到一些在大多数人眼里觉得毫无用处的老物件！ 第41章:重新开业 “罗经理，你是说那些票贩子想把粮票卖了，去买那些大件？”小马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罗军点点头道，不过他还留了一句没说，就是这年头其实还有比普通钱更好用的东西，就是外汇券，后者能买到的东西比前者更多更好！ “可我还是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拿粮票换咱们的盆啊？” 小马刚才感觉好像让罗军绕进去了，这会才想起来问道！ “呵呵，我没说换啊，我跟他们说的是把这些盆押给他们！” “押给他们？” “是啊，不然他们怎么放心把这么多粮票交给我！” 罗军说道，不过看小马还是一副黑人问号脸，罗军笑着解释道： “我跟他们说，我是信托商店的经理，我那有自行车、有手表、有收音机、有电视机。 便宜点的四五成新的有，贵一点八九成新的也有，他们想要的，我这里都有，以后他们来咱们店里，只要拿着粮票过来，我直接给他们折合成钱来结算。 这样一来，他们既省的拿着大把的粮票出来抛头露面耽误时间，也不用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被红袖箍逮到保不住工作，你说他们该不该谢谢我？” 小马听愣了. “啊，这么说，确实是那些票贩子占了大便宜啊，所以他们就买了那些盆？” “呵呵，我都说了，不是卖，是押，我问你，咱们厂里的工人手里最不缺什么？” 罗军问道。 “当然是搪瓷制品了！” 小马回道。 “同理啊，他们其中有酒厂的，有纺织厂的，有糖果厂的，那他们的职工手里什么最多？” “啊，罗经理你是说，让他们拿着东西去换？” “总算开窍了，彼之毒草，我之仙草！ 我和他们说这些搪瓷盆都给他们按照批发价算，而且允许他们用粮票折价，回去换来的，不管是白酒还是奶糖，我这统统都收，到时付给他们的是现钱！” “可是经理，咱们店里哪还有现钱啊？还有电视机、收音机也都没有啊，您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小马有些担心的说道！ “呵呵，放心吧，都会有的！” 罗军自信道，他的自信来自于信托商店这块公家的金字招牌，在这年代也算是半垄断经营了。 其实罗军这种就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变相洗钱了，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洗票。 通过罗军这么一倒手，那些票贩子手里的‘脏票’一下就变成了一台正儿八经从信托商店买来的电视机或者别的什么，少了中间一道用票换钱的步骤，出事的概率大大降低。 罗军之所以敢这么干，也是因为这么干在这个时代并不算犯法。 就算票贩子那头出了问题，挪用粮票被单位抓到，那也跟罗军这边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罗军代表的不是个人，是集体，这年头个人为了钱倒卖票证那就是犯法，但罗军作为集体领导，为了解决商店职工伙食问题，以商店领导的身份去私下购买了一些粮票，就算被发现，最多会被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这也是因为这个时期的人对于洗钱完全没有概念，更别提罗军这种洗票了，国内的相关法律要到九十年代中后期才会确立。 可以这么说，对于现在担任信托商店经理的罗军，他这么做风险都在票贩子那。 但赚的大头却都在他这，那些票贩子等于是担着风险在帮他打工，还不领工资的那种 转天清晨，信托商店内 这会的信托商店里除了罗军还没到，其余几人都提前到了。 换成以前，这会几人肯定会吃吃早点在闲聊一会，可这会的几人却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二黑扒在窗头看了一眼，马上缩回头冲着出纳大姐竖起大拇指道： “我勒个去，王姐你这也太牛了，你这是要把咱们家属院的人都喊来了吧？” 本来二黑昨天费劲巴拉的骑了几个小时板车，在红星厂和大硌庄之间骑了一个来回。 罗军同意他今天不用过来的，不过二黑还是来了。 因为这两天他实在是太有干劲了，昨天虽然累了个半死，但也见识到了不少东西！ 他原本以为大硌庄就是个偏僻的小山村，开始还搞不懂为什么这位新来的经理要让自己费劲巴拉的拉着一板车脸盆去大硌庄！ 可真到乐大硌庄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坐井观天了！ 如果用后世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的大硌庄与红星厂家属院的观感，就是80年代和90年代的区别！ 路上经常看到他叫不出名字的小轿车，这里的人穿衣服都很新潮。 除了那些正在干活的工人，年纪大点成熟点的大多穿的都是西装，看那面料比他们红星厂厂长穿的都好。 年轻点的则是喇叭裤、蝙蝠衫，一点都不次于市中心那些半大孩子。 再反观他这个国营大厂过来的，骑着个板车，穿着一身蓝色工服，像极了刚进城的老坦。（意思大概是老冒，或者土包子） 而他们带来的这些脸盆也卖的出奇的顺利，原本他以为要当街摆摊叫卖，他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没想到罗经理这位三弟也是个能人。 拜访了几家当地的乡镇企业，说了点好话，连礼都没送，居然带来的辆板车脸盆就都推销出去了。 二黑向这位能耐的三哥一打听，敢情是人家厂子有的是钱，几百块钱对于人家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正好平时的供销社货物老是不足，索性把这些脸盆都买了给员工发福利了！ 这话，要是放在过去那些大型国营工厂里，二黑觉得一点没毛病。 可他死活也没想到，现在的乡镇企业居然都这么财大气粗了。 再反观他们的红星厂，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世道似乎是要变啊！ 没等二黑感慨完呢，这会被二黑竖大拇指的出纳王大姐却一点高兴的心思都没有，急的脸都快憋成茄子了，急赤白脸道： “你以为是好事啊？ 外面都快火上房了，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店里哪有鸡蛋给他们啊？ 小罗也没来，要是到点开门送不出鸡蛋，外面那些人不得活撕了我啊，早知道昨天就不告诉那么些人了.” 这会的小马站出来道： “王姐，你也别太着急了，老大昨天也是太累了。 昨天你不在，晚上二黑他们回来后，老大一直等着，盘账盘到很晚才走的！” “就他累，我不累啊？ 我不累外面这些人谁喊的？” 王姐插着腰道！ 小马在气势上明显还是不如王姐，对方一撒泼，他也不敢说话了！ 还是旁边的老叶师傅说道： “现在不是吵的时候。 眼看就要到开门的点了，今天是咱们店重新开张的大日子。 咱们店许了人家说送鸡蛋，现在连鸡蛋的影都没见着。 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小马你去家属院催催罗经理！” “诶，我就去！” 小马刚出门就被一群人围住，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有认识小马的就笑着问一句。 “嘿嘿，小马你们什么时候开门啊，我这可是凌晨5点就过来排队的！“ 排在后面的一位也笑着说道： “哈哈，是啊，我也是天不亮就来了。 小马你跟你们领导说说，早开会门呗，别让大伙都在这干等着啊！” “是啊，是啊，早开一会呗！” 有一个喊的，就有第二个喊的！ 一个个都在让小马催促里面早开会门！ 小马就只是尴尬笑着应付，既不敢答应，也不敢驳斥。 这会的他也是急的不行，他可是知道现在店里可是一枚鸡蛋都没有，别说早开门了，就是到点后能不能开门都不一定呢 第42章:拿号 “几位、几位，受累您先让让，我们店到点肯定会开门的” 小马说着连自己都不敢信的话，想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血路. 不过这会也有急脾气的，有一个排在中段点的，这会不顾队形，走到前面对小马道： “唉，我说，你们早开会门会死啊？ 大冷天的就看着大伙这么冻着啊？” 小马毕竟还是年轻，脸上顿时更加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复对方，甚至都有点后悔出来了 这会的小马在心里就祈祷自己这位新来的老大赶快出现 一听那人的蛊惑，旁边也顿时有人开始不乐意起来，跟着起哄道： “就是啊，早开会呗，这排队的还有岁数大的呢，大冷天的，冻坏了怎么办？” 同时也有人突然来了一句： “呵呵，人家不开门有人家不开门的道理，说不定就是博个噱头，说不定里面根本就啥都没有呢，不然怎么不敢开门呢？” “是啊，里面是不是就没有鸡蛋啊？这大冷天的不是耍人玩嘛？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对，我们都是大早晨就过来了，你们不能这么耍人玩，开门，快开门！” 前面几人一闹，场面瞬间更加混乱，原本自发排队的队伍有要乱起来的趋势，这下小马是真的慌了！ 他想不到自己就出来这么一下，会搞的这么大的场面，可当他打眼看到刚才那个领头闹事的人时，他却瞬间傻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在他们店里和罗军发生冲突的麻五 而更麻烦的是，跟麻五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人，明显来者不善. 正在情势越来越乱，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时，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声音极大，有些距离近的都捂住了耳朵 “请大家排好队，不要被人趁乱插队，鸡蛋有限，领完为止！” 而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手持高音喇叭的帅气年轻人，以及他后面跟着的七八个大小伙子，连骑带推着三辆三轮板车过来，上面一筐筐装的不是鸡蛋还能是什么？ 一见真有鸡蛋，场面一下又乱了起来！ 不过这会的乱却和刚才的不一样。 一个个刚才还准备到前面看热闹的人这会都急着退回到自己刚才排队的位置，麻五带来那几个人也一下被周遭的人群挤到了一边干瞪眼 尤其是想好了在这个时间带人过来闹事的麻五，他是不相信罗军真能拿鸡蛋过来白送的，但昨天突然有人传出今天一早信托商店要白送鸡蛋的谣言，他当然认为是谣言了，别人不知道信托商店啥情况，他还能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他得知‘谣言’的那一刻开始，就一刻不停的到处去宣传，甚至连附近几个外厂的家属院都没放过，甚至还专门在外厂的布告栏里贴出信托商店要送鸡蛋的标语 搞的被人家厂子的保卫处抓到，狠狠的教育了一番，最后还是他老爹郝科长亲自去领人，并写检查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才算作罢！ 虽然结果是惨痛的，但麻五认为是值得的！ 那个新来的什么破经理居然敢这么对他，他要让对方后悔，让对方付出代价！ 他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闹的越大越好，让这个叫罗军的不仅经理坐不下去，甚至连厂里都待不下去！ 也正因如此，原本天天睡懒觉的麻五，今天特意起了一个大早过来，看到一群人在排队，他就发自肺腑的高兴，等着看这个罗军怎么收场？ 直到这会的他看着那一筐筐的鸡蛋就像变魔术般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这不可能啊！” 麻五在嘴里喃喃道！ 他做梦都想不到，罗军这小子真能无中生有. 正在麻五郁闷的时候，旁边跟他一起来的一个小平头看着那一筐筐的鸡蛋道： “五哥，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也排队领点？” 刚问完小平头就后悔了，麻五一个大耳帖子扇在他后勃颈上骂道： “领你妹啊，老子喊你来是让你领鸡蛋的吗？” 这会的麻五都被气糊涂了！ 麻五旁边的几个一起来的，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排队领鸡蛋的大军，白给的鸡蛋谁不想要？ 可没办法，奈何平时麻五也没少请给他们点小恩小惠，还是忍住了. 这会的麻五也自知不能在待下去了，就自己带了的这几块料，在待一会，他真怕这几块料为了几个鸡蛋就哗变了，要是真那样，他就没法混了！ 麻五一摆手，几人撤退了. 不过罗军并没在乎麻五几人的去留，他这会正忙着梳理后面排队的人，好在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红星厂家属院的，虽然也有附近别的厂区的人，但毕竟都是国营工厂的工人，平时排队的时候多了，只要没有刻意的煽动，排队还是很自觉的！ 只不过排在后面的人会担心的问道： “我说前面那位经理，你们带了多少鸡蛋啊？不会到后面就领不到了吧？那我们一大早来就白排队了？” 说话的是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他说完，后面几人也都跟着喊道，毕竟有这个担心的不止这穿军大衣的汉子一个人。 毕竟刚才罗军可是刚才拿大喇叭喊过的，数量有限，领完为止，要是耽误一早上，最后没领着不就抓瞎了嘛！ 不过罗军昨晚就早就想到这点了，他想做的是口碑宣传，让这次来的人都记住信托商店，为的是留下好印象，到时在亲朋好友间口口相传，可不是为了堵心人家来的，到时人家鸡蛋没领着，还弄一肚子气，就不值当了！ 这会的罗军喊过小马和二黑，递给他们一堆写着号码的小纸条，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穿军大衣汉子的位置，那个位置相对中等靠后些。 罗军让他俩走到那汉子那，就从那开始将号码逐一往后发！ 第43章:福利 小马和二黑开始没搞懂罗军是啥意思，不过他们老大让他们发，他们就发呗，反正前面发鸡蛋的有出纳王姐负责呢！ 开始领到那些纸条的人也是一脸问好！ 甚至有人不满的冲着罗军喊道： “这是啥意思嘛？怕我们插队恰个？” 不过随之罗军拿着扩音喇叭喊话，误会也随之解除 “后面的同志注意一下，你们领到的写着号码的纸条，是本店专门给各位的福利？” “福利？啥福利啊？”有人举着纸条问道！ “那位大哥听我说，今天呢，虽然本店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鸡蛋，但是由于来的人过多，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特此发给排位靠后面的同志都发了一张小纸条，凭借这张纸条印着的号码顺序，明天过来本店依旧可以领取鸡蛋！” 罗军刚喊完，后面人原本焦急的情绪和来晚的沮丧瞬间减少了许多，甚至有的排位靠的比较后面的，觉得今天八成是领不到了，已经准备拿完号码条先回家了，等明天在过来拿！ 不过人嘛，总是有占小便宜的心态，刚才那个穿军大衣的汉子，看到刚才自己的抱怨真的有回应，又是对罗军问道： “那我们今天还能不能领嘛？” 不过这次这位军大衣汉子却是笑着问道，显然是一句玩笑话，周围几个排队的也都是跟着笑了起来！ 却没想到罗军直接说道： “可以的，刚才那位大哥说的那种情况也是可以的，如果今天不走，继续排队，领完鸡蛋，明天凭借号码条还是可以领的！” 一听罗军这话，顿时刚刚后面一些准备回家的排队者又瞬间折返了回来！ 罗军欣慰的看着眼下的这一幕！ 这年头的人因为领的都是死工资，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值钱，反正干多干少都是一样的钱，只有外枣才是赚到的！ 可罗军作为后世重生回来的人，却明白人气对于一个店铺的重要性，他们这家信托商店已经‘荒废’很久了，甚至很多人都忘了有这么家信托商店了，许多人有需要宁可去黑市冒着被红袖箍抓的危险，或者不惜骑车十几公里去市中心的信托商店，都不来他们这。 这就是因为他们店已经没人气了，只有像之前老叶师傅这种上了年纪岁数大的，实在是走不了那么远，才来他们店 现在罗军要做的，就是把人气从新找回来！ 而他所付出的成本，是每人一枚鸡蛋！ 现在副食店的鸡蛋是一块二毛九一斤，因为这个年头的鸡蛋普遍个头小一些，一斤大概是10个，也就是每个成本1毛3左右，这个价格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并不便宜，像小马这样的临时工，他上个月工资是35块，如果他每天都吃一颗鸡蛋，一个月光是鸡蛋的钱就已经比他工资的10分之一都要多了！ 而且像他这样的大小伙子，一天一个鸡蛋根本就不够吃！ 更别提现在有许多家庭，家里不止一个孩子等着吃饭，而挣钱的往往就那么一两个人，他们不在乎才怪呢！ 而对于罗军来说，这鸡蛋就没那么金贵了，他昨天用库房里积压的那些脸盆换到了数千斤粮票，这粮票换别的或许差点，唯独换鸡蛋那是有完整‘产业链’的，他昨天随便一划拉，就找到了好多个走街串巷换鸡蛋的小姑娘，他们之所以大冷天的拎着个篮子走街串巷就是为了把从乡下收来的鸡蛋换成粮票，不过通常她们这么溜达一天往往才能把一整篮子的鸡蛋换出去，昨天好了！ 罗军的出现，直接让她们都提前下班了！ 罗军打听了一下，多问了几个姑娘，打听出时下的行情是1斤鸡蛋换10斤本地粮票，如果是全国粮票，10斤粮票能多换点，换个12枚鸡蛋。 她们出门都是拎着篮子，肯定是带不了秤的，都是按个数算分量的，这年头鸡蛋小，1斤就按10个算！ 按理说像罗军这样的，对她们绝对算是大主顾了，要是提出多换一点，估计她们也能同意，不过罗军看着她们一个个的，小脸都冻得通红，有的手都冻干裂了，罗军也没舍得划价，直接按照行情把她们的鸡蛋都收了！ 最后还告诉其中几个他觉得比较聪明灵性的，以后收了鸡蛋不用再去走街串巷去换了，直接送到红星厂13号家属院门口的信托商店，他是那的经理，他给他们换，除了鸡蛋，别的也行！ 那几个姑娘一听，都连连鞠躬觉得遇见了好人，倒是罗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就是图个省事，搁到后世让人送货上门都是要付人家送货费的，这年头人家还得谢谢你，这事闹的！ 罗军安抚好后面排队的那些人，又跑到前面查看情况，毕竟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店里有老叶师傅和小个子照应，外面有小马几个大小伙子维持秩序，可负责登记送蛋的地方却只有出纳王姐一个人，罗军还真怕她应付不来！ 可等到罗军走过去一看，却看到在门口送蛋登记的地方除了出纳王大姐，还有好几个半大孩子，其中有两个他还认识！ “小雪、茜茜你们怎么也来了？” 没错，罗军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妹妹罗茜和妹妹的闺蜜小雪。 “茜茜、小雪你们怎么来了？” 小雪和茜茜都是刚到，刚才一直在给出纳大姐帮忙，这会小雪一看到罗军，顿时小脸一红，低头道： “我是过来给我妈妈帮忙的！” 罗茜则是大大方方的道： “我是被她硬拉来的，不然你当人家愿意起那么早啊！” 罗军一捏老妹的小嘴巴！ “你啊，是不是我亲妹妹啊，还不如人家一个外人呢！” 被捏了小脸的罗茜哼了一声道： “哼，少臭美了你，人家小雪是来给王姨帮忙的，你以为人家是过来给你帮忙的啊？” “啊？王姨？” “是啊，我也没想到小雪妈妈会和你一个单位！”罗茜道。 罗军顺着罗茜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的人居然是在门口正忙着发鸡蛋的出纳大姐 看了看一脸精明略带刻薄面相的出纳大姐，又瞅了瞅一看就是小白兔的妹妹闺蜜. 要是妹妹不说，罗军还真难想象小雪是这位出纳大姐的女儿 “小雪，你快过来帮忙啊，在哪杵着干嘛呢？” “诶，我来了！” 喊小雪的正是小雪的老妈王淑芬，小雪答应一声后对罗军抱歉一笑！ “小军哥，我先过去帮忙了！” “啊，去吧，去吧啊，等等，谢谢啊回头今天完事我请你们吃饭！” 罗军道！ 小雪笑着点点头，便过去帮忙了！ 小雪走后，老妹罗茜凑到罗军旁边，拿胳膊肘顶了顶罗军的腰，坏笑道： “看你们俩眼神不对啊？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背着我啊？ 说.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啦？” 第44章:发钱 “去，少在背后编排我！” “切真没劲！”罗茜道！ “我问你，你们俩小姑娘哪找来好几个半大小子过来帮忙的？” 罗军指了指和小雪在一块帮忙的几个半大小子问道！ “呵，你说他们啊，他们都是小雪的哥哥弟弟！” 罗军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位精于算计的王姐居然还这么能生！ “这么多？” “多么？” “不多吗？” “我觉得还好吧，前几年小雪家里比较困难，现在她两个哥哥都上班了，家里好多了！” 小雪对罗军说的不是很在意，在这年头，家里五六个孩子的不要太常见。 计划生育也是前两年才刚开始的，虽说像小雪他们家七八个孩子的确实多了点，不过也不算特别稀奇的！ 罗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位出纳大姐这么能算计了，谁家里有着差不多十口人，不得精心算计一番啊！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快到中午了，之前的排队盛况，现在也已经消退下去了，信托商店又恢复了宁静！ 但是信托商店里的人却没停下手中的工作。 一个上午，信托商店的人，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这个工作强度，一个上午赶上过去一个月的了！ 虽然外面零星还有个别人时不时的进店，不过也基本都是打听还能不能领鸡蛋的！ 按照王姐的意思，这些早晨不来鸡蛋的，这会过来想捡便宜的，就不能惯着他们，可罗军还都是笑着给了！ 王姐不满的说道： “我说小罗啊，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不是我说你，你看今天一早，足足送出去好几百斤鸡蛋。 有好多人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明明之前领过鸡蛋了，我一看脸就认出来了，你还让我给他们！” 罗军无奈笑笑！ 他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被人说他是好说话的！ 其实王大姐的心情他是能理解的。 毕竟在这年头的人眼里看，那鸡蛋就是好东西，送出去已经是很心疼了，别提有人多拿了，更何况眼前这位王姐还是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不过罗军却是不在乎多浪费的那点鸡蛋。 在他看来，那些重复领鸡蛋的人，既然能又多花一个小时重新排队，多给一枚就多给一枚了。 要真是他排到了不给他，搞不好还得发生口角，到时之前给的那枚鸡蛋也落不下好，得不偿失！ 而让对方占了这点小便宜，回去后肯定会四处宣传的！ 罗军算的和王姐算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账，但对于王姐的这种态度，他还是要肯定的！ 罗军笑着说道： 哈哈，王姐，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而且这次我要给你记首功！” 嘴上一边表扬，手上罗军也没闲着，啪啪的率先鼓起了掌！ 周围几人也都跟着笑着鼓掌！ 这下倒是让一向大大咧咧的王姐闹了一个大红脸！ “咳，我也没想到能来这么些人，你不怪我送出去这么多鸡蛋就行！” “哈哈，不怪，送出去越多，证明王姐你的工作做的越到位！” “你也别老捧我，你之前说的补贴还算数不？” 这个才是王姐最担心的问题，原本要是来个几十个人，他倒不担心罗军不给。 可今天陆陆续续来了快上千人，光是早晨专门排队的就两三百号，这会的王姐还真是怕眼前这位年轻的经理突然变卦！ 罗军笑着指了指王姐！ “哈哈，王姐，你还是不相信我啊，算数，我罗军一个吐沫一个钉，既然许给你了，就是今天来一万人，我也照给你！” 说着话，罗军拿起了记录送蛋数目的账目本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赫然是4323枚鸡蛋，意外损坏的是34枚，总计4357枚，几乎将三个板车上的鸡蛋都搬空了！ 当然并不是说真的来了四千多人，而是有许多人都领了两三枚，有的在商店里买了东西，或者办理了寄卖或者售卖业务也都额外领取了鸡蛋！ 不过罗军却没有一点心疼，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了22张大团结放到了王大姐的手上！ 足足220块钱！ 虽说这年头万元户早已不是新闻了！ 但王大姐还是被这足足20多张大票看傻了！ 仅仅一天功夫，就赚了他们夫妻俩两个月的工资还多！ 下一刻，甚至眼角开始有些泛红，接过钱，控制不住的有些哽咽道： “谢谢.谢谢小罗，哦不.谢谢小罗经理我.我拿这么多钱合适吗？” 刚刚还在担心罗军说话不算数，可这会看到罗军真的把这么多钱放在她手上，她却突然又有点不敢拿了！ 国营工厂就是这样，单位与单位之间，人与人之间工资都差不多，相差的也就是各单位的福利不同，好单位的福利好，隐形福利高。 除此之外，如果别人工资比你多，那肯定就是工龄比你长，职称比你高，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可嫉妒的，因为你到了对方那个岁数也能拿到那个钱！ 虽然他们信托商店的职工不是真正的铁饭碗，但长时间在这种大氛围下，也多少受了其中的影响，这乍一时间你突然比人家多了那么多，有时候不见得是个好事！ 正所谓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在这个年头绝不是说着玩的！ “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王姐你放心拿着，天塌下来，有我这个高个顶着，砸不着你！” 罗军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钱把其他几人的补贴也都发了，只不过其他人的补贴就没有王姐这么夸张了！ 不过罗军却没从他们眼中看到嫉妒，而是满满的兴奋，或者说是幸福！ 当然最幸福的还是王姐了~！ 她们家，她和她老公一个月加起来才100出头，而这100多块钱却要养家里十个人。 上有老，下有小，都靠这100块钱吃饭，但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她们家10口人坚持到月底的。 一快到月底她就得低着头说着好话去找娘家借，去找邻居借，等发了工资再还人家。 下个月又开始这样周而复始，也就是这两年家里大小子和二小子大点了，觉得反正也考不上中专，索性不上了。 每天去工地搬搬砖，去粮店扛扛包打打零工，这样家里才好过了点，不至于每个月都靠借债度日。 可作为母亲的，又有谁舍得让自己亲儿子天天出去卖苦力呢！ 之前每个月的工资都有铁打的用处，那是动不了的，可这回的王姐想好了，这回的两百多块钱，她回去找找门路，一定给他家两个小子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做. 第45章:20多天后 看着店里几人开心的数钱，罗军也是一脸满足，不过他还是笑着提醒道： “唉，我说，这回可是特殊情况，看大家辛苦才先把补贴提前发给大家了，之后可没这好事了！ 还有，大家伙也别松劲，好好干，把店里的营业额搞上去，月底奖金肯定比这个多！” 几个小年轻一听都笑着高呼！ “噢噢！老大万岁！” “哈哈，你们几个别高兴太早，今天收来的那些东西，都分好类，统计好给我，我下午就要，听见没！” “听见了，保证完成任务！” 20多天后. 信托商店门口。 罗军从店里出来，喊过小马对着门外排队的人群道： “小马，你一会把人群分一下。 凡是过来办理寄卖或典当业务的，都带到后院叶师傅那去，别都在这挤着，买东西的顾客以后就别让人家排队了！” “诶，好嘞老大！” “我有事出去一趟，这里你多上点心。 还有，去后院排队的客人，等得久的给人家倒点水，多说几句好话，听见没！” 罗军继续嘱咐道！ “诶，老大你就放心吧。 现在咱们店火的很，东西便宜质量好，坏了还管修，买电视机、自行车还不用票，外面我赶都赶不走呢！” 小马自豪的说道。 最近这些天店里虽然特别忙，但店里的这些人都干劲十足，加班加点也是一点怨言没有。 以前在家属院和人家说自己是信托商店的都得挨白眼，觉得是没出息的，可现在倒好，才短短二十多天，信托商店的员工都成了香饽饽了，比国营菜市场卖猪肉的都吃香。 连小马这个临时工，都有媒人给他介绍对象了，女方还是刚毕业的女高中生，小马才是个初中学历，这搁过去，他想都不敢想！ “那也别得意忘形，忘了以前店里什么样了？ 为人民服务懂不懂？别光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行动也要贯彻！” 罗军用当下流行的政.治口号开玩笑似的说道。 因为重生后也有一段日子了，罗军也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人们的口头禅！ 他们时不时的喜欢拿国际局势、政.治口号作为比喻、调侃。 与女孩交流也动不动就会飙一下现代诗啥的。 这在后世不可想象的尴尬场景，在这个时代不仅双方都不会尴尬，如果你诗吟的好，还会迎来周围人的掌声. 甚至遇到别人没听过的，还会被人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小马也是十分配合，一个立正敬礼答道： “首长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稍息吧！” “是，嘿嘿，那我去后头跟老叶师傅说了哈！” 罗军摆摆手，示意去吧！ 罗军刚出门没两步，就听到“噌噌~”的发动机响声！ 这声音要是放在后世，没跑，妥妥又是哪个富二代开着跑车划过了。 罗军笑着一看，指着前面骑着红色铃木摩托的老三肖大宝道： “行啊，你小子，鸟枪换炮了！” 没错，这位骑着一辆霸气红摩托出现在罗军面前的正是罗军的兄弟肖大宝。 这货连头盔都没带，一眼就被罗军瞅出来了！ 骑到罗军面前，把摩托停好，老三肖大宝不无嘚瑟的笑道： “嘿嘿，酷吧？” “行了，别嘚瑟了，哪整的？”罗军问道！ “嘿嘿，大哥你就说我牛不牛吧？”肖大宝继续嘚瑟道！ 罗军摸了摸这辆在后世早已绝迹的‘姥爷车’颇有点怀旧的感觉，点点头： “还不错！正好一会省的坐长途车了！” “什么叫还不错啊？ 大哥，你看好了，这是正儿八经小鬼子产的进口摩托，附近厂区加一块都找不出一辆来。 我这可是听您说要去蓟州，特意找我一哥们借的！” 肖大宝竖着大拇指道！ “找哥们借的？ 你啥时候认识这么土豪的哥们儿了？” 罗军有点警惕的问道，这个年代正是人有多大胆儿，地有多大产的年代。 在这年头许多胆大的都发财了，但并不是每个发财的人都有好下场，在发财这件事上，罗军是一点不担心自己这位三弟的。 因为上辈子这位三弟就证明过自己的赚钱能力。 可罗军生怕，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三弟更早的赚到了一点钱，从而为了赚更多的钱被有心人利用！ 肖大宝并不知道罗军在担心什么，竖着大拇指指着红色的铃木摩托道： “找我一哥们儿借的，最近我不是老去大硌庄嘛！ 认识一哥们，倍铁儿，我跟人家说想借摩托车骑两天，都没说干嘛使！ 你猜人家怎么着？” “怎么着？” “当时我那哥们儿二话没有，直接就让哥们骑走了！ 我艹，那叫一个仗义！就冲这点，我肖大宝服气！” 肖大宝一边说，那根竖起的大拇指就没放下过！ 罗军听着，却没肖大宝这般感觉，这年头，一辆进口摩托，上万块，论招摇，一点不比后世跑车差，甚至犹有过之，对方凭什么就平白让你骑走？ 但这话罗军并没有直接说出口，毕竟肖大宝现在这岁数，正是讲究江湖义气的年纪，罗军说了，对方也不一定能听进去！ “是嘛？那还真是挺局气的，对了，他是干嘛的？” 罗军貌似随意的问道！ “倒腾批文的，听说是给一家乡镇冷轧带钢厂搞计划内的钢材还是什么的，反正很赚钱就是了！ 大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倒腾几张纸就能赚大钱啊？” 肖大宝不无向往的说道！ “呵呵，以后有机会的，放心。 不过大宝啊，现在咱们层次还不够，听大哥一句，那些目前还不是咱们能碰的。 把手头的事先做好了，也够你花了吧？” “嘿嘿，够花够花，我都听你的大哥，你说不碰，我就不碰，不过大哥，回头你能不能再给我拿几块手表啊？” “呵呵，行，正好前两天老叶师傅刚收了一块梅花，九成新的，回头你给叶师傅那撂100块拿走吧。 不过我可提醒你，别在三瓜俩枣就卖了，最低不能低于300块！” “放心吧大哥，我现在懂行情了，不是棒槌了。 不过大哥，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舍得卖了，要不我留着自己戴吧？” 肖大宝嘿嘿笑道！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长那戴梅花的手了吗？” 这会的肖大宝得了好处，即便是被自己大哥数落也是一脸憨笑！ “嘿嘿，我不就这么一说嘛！ 400多的手表，我戴出去要是被人抢了，我不得哭死啊！”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一身邋里邋遢打扮的男子冲着他们这边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编织袋！ 那人一见面就呲着那一口焦黄的板牙对罗军笑道： “嘿嘿，罗经理啊，怎么你要出去撒？” “啊，是啊，怎么？又给我送宝贝来了？” 罗军略带讽刺的口吻说道！ 旁边的老三抬了抬眼，小声对罗军问道： “大哥，这谁啊？” “一个朋友，你先旁边等会，我马上就过来！” 罗军道。 这个迎面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早市卖罗军银元那位酷似乞丐哥的摊主 第46章:一堆破烂? 之所以罗军说‘又’，是因为眼前这主，自从上次在罗军这边尝到了甜头后，就三五不时的从乡下拿各种老东西过来找罗军。 开始罗军还挺高兴的，毕竟有人主动把东西送上门，他乐不得！ 可是怪就怪这货的眼力实在太次，每次送来的东西就没一件靠谱的。 不是今儿个拎过来个旧煤油灯，就是明个儿又一个老烟袋锅子。 也许是因为上次卖了银元的关系，在乡下买银元他不舍得，就每次来倒腾来一堆不值钱的大子儿，也就是老百姓嘴里的铜钱和清末民国的铜板！ 倒不是说铜钱和铜板就都不值钱，相反自古就有人专门收集古币，还专门给古币起了一个文雅的名字叫做古泉，好的古泉珍品，价值一点都不低。 就好比罗军上次从他手中收的那一卷银元。 现在已经被罗军放到了家里的樟木箱子中，这一卷原光的造总放到后世，在京城核心区买套大三居肯定是不成问题！ 可乞丐哥后来拿来的这些玩意，连民俗收藏品都算不上。 那些乾隆通宝、民国十文的铜元，放到后世也都是论斤吆的命。 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不能玩，只不过一般都只有初学者才玩的。 像罗军这样的，实在是对那些大子儿和民俗老物件提不起什么兴趣，放在家里也会觉得碍事！ 而且连投资的价值都没有！ 虽说很便宜，5块钱能买一堆。 可那一堆放到后世，可能都不如现在手里那张崭新的炼钢5元值钱 买回家纯属吃饱撑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罗军对这位乞丐哥能拿来的东西极不看好！ 可乞丐哥显然并不这么想，在他眼里，罗军依旧是那个‘冤大头’！ 可不嘛，能拿足足500斤粮票来换他那一卷银元，可不就是冤大头嘛！ 罗军看着眼前这一脸傻笑的憨憨样，心里却知道这货一点都不傻！ 对方之所以每次都来这里，一方面是真想卖东西给罗军，知道罗军给的价最高，二来即便有些东西罗军不惜的要。 他也能通过罗军的口中得知那些东西能卖多少钱，他回头再去早市摆摊时也好要价，不会卖漏了！ 罗军对这些倒也不甚在意，对方愿意学，在不浪费他时间的情况下，随口指点两句罢了，可听到对方耳朵里，却能现学现卖变成钱的知识！ 罗军瞅了瞅地方放在地上的编织袋，轻轻踢了踢，听到里面叮当乱响，也没多废话，指了指问道： “别愣着了，打开我搂一眼，我赶时间，一会还有事呢！” “诶诶，俺这就打开，罗经理，俺这回可是真带了好东西啊，也就是您啊，换二一个人，俺连看都不给对方看” 罗军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 乞丐哥看罗军态度不好，也不着恼，就是憨憨傻笑，手上也不闲着，利索的把编织袋打开 随着编织袋被拉开，肖大宝在旁边也好奇的凑过来观看。 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就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老玩意。 没事爱去各个早市溜达，还经常拉他一起去沈阳道旧物交换市场转悠。 不过肖大宝对于这些老物件是真没什么感觉，他也看不出个好来。 在他看来，这些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真用钱这些玩意也换不成钱，不如一条好烟实在！ 当然了，在他这里也是有例外的，肖大宝的例外就是银元现大洋。 说来也怪了，这玩意肖大宝一看就喜欢，兴许是人类对于金钱的本能吧！ 自从上次去罗军家里，罗军拿给肖大宝显摆过后，肖大宝就对这种包含着浓郁‘历史气息’的银元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也让自己大哥帮着自己留意着，要是有合适的，他也想买点存着！ 罗军欣然答应，说实话罗军还是挺想让自己这位兄弟也喜欢上古董的，没有什么理由。 就是想让身边人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爱好，就好像后世很多人想让朋友和自己玩一个网游一样！ 而且很多人其实开始就是从古币开始入门的！ 不过这回乞丐哥带来的东西，在肖大宝看了一眼后，却有些失望，嘴里嘟囔了一句： “切，都是什么啊，一堆破烂！” 说完就回到自己摩托车边上抽烟去了，显然是对这一袋子东西失去了兴趣！ 也不怪肖大宝没兴趣，这里面确实是什么都有. 不知道从哪收来的破洞牛仔裤、快翻烂了的小儿书、旧玩具、老画报、主席像章、文.革时期的老熨斗，熨斗上还有东风两字！ 罗军摇了摇头，要是个民国的老熨斗，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放博物馆里也算是个物件，可文.革时期的就不行了 里面还有一个大块头，是个木雕的人物摆件。 雕工很粗糙，缺胳膊断腿的，罗军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木头，连硬木都算不上，比三合板好点有限！ 剩下的也都是一堆鸡零狗碎的东西，有些铜的、铁的还能当废品卖，这年头价格还不便宜，剩下的那些，估计连收废品的都不要！ 乞丐哥看着这次，罗军就拿手在里面扒拉扒拉，连一个拿上手观瞧的都没有，就知道要坏事，以前罗军每回多少买走一两件。 虽然也都是块八毛的，但有这块八毛的，他这一趟的路费就有了！ 至于说这些东西的本钱，这些东西还用的着本钱吗？ 可这次的罗军似乎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罗军对着旁边肖大宝招招手道： “把你那辆一脚踹骑过来吧，出发！” 肖大宝答应一声，就要发动摩托，可乞丐哥却有些着急了！ 在边上忙拉住罗军道： “别啊，罗经理，您看看，我这大老远来的，也不容易，您好歹挑个一两件走啊！” “老乡，咱俩也不是见了一两回了，对吧？” 乞丐哥尴尬的点点头，不知道罗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47章:青铜虎符 “和你说实话吧，之前几次你拿来的那些破玩意我就是照着面子，毕竟咱们之前就算合作过，能拿的我也就拿了！ 可你自己看看，你这带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是把我当收破烂的了？” “那不能，您是经理啊，怎么可能是收破烂的呢” 乞丐哥连忙解释道！ “呵呵，那就是拿我当冤大头宰了？” 罗军道。 “不能.那不能，俺哪有那胆子撒！ 再说咧，您是文化人，俺就是个粗人，那些玩意您看不上，您看看zei个碗。 俺知道您喜欢老物件，俺回去翻箱倒柜才找着的。 是俺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传家宝。 俺听俺爷爷说，解放前就有人去俺们家想买这个碗，是个当兵滴，好像还似个副官捏，出了一千块大洋，俺爷爷都没舍得卖。 这俺要不是冲着您，肯定都不带拿出来的！” 乞丐哥说着自认为无懈可击的故事。 将那个‘名贵’的瓷碗拿给罗军，罗军却手都没上，直接指了指那个碗笑道： “你说这碗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可不咋地，俺爷爷的爷爷” 乞丐哥刚想继续说，连忙被罗军打断！ “停，你爷爷多大岁数？” “俺爷爷96走滴罗经理你问这个干嘛？” 乞丐哥不解的问道！ “呵呵，没事，我就是想给你算算年份，也就是说，这碗在你们家最少带了一百年以上了？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那似肯定滴啊，这似俺爷爷的爷爷” “行行行，我知道是你爷爷的爷爷，我问你啊，你是不是不太认识字啊？” 乞丐哥又想编故事，直接被罗军再次打断。 这次的罗军也没有继续和对方逗闷子的功夫了，指着乞丐哥端着的那个古董碗说道！ 其实，单从样式上来看，这碗上画着牡丹花卉，加上那脏呵呵的‘胞浆’，还真有点古瓷的意思，可坏就坏在，这碗上是有简体汉字的！ ‘革命委员会好’ 而此时的罗军拿手指着的正是这几个字，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扯谎也拿个靠谱点的来啊，拿个写字的糊弄鬼呢？ 本来罗军以为是这个乞丐哥马虎了，可罗军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乞丐哥居然摸了摸头嘿嘿傻笑道： “嘿嘿，俺去过几次扫盲班咋个了..俺不认字还影响俺卖东西咧？” 罗军无奈笑笑摇摇头道： “呵呵，不影响，我就是有些感慨，这上帝啊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你丑的外表，还会给你配上低的智商，以免让你显得不协调！” “嘿嘿上帝俺知道，不就是洋鬼子信的玉皇大帝嘛，罗经理你这是变着法的损我捏哈！ 俺知道俺没文化，可俺还就愿意和罗经理你这样有文化的人一起！ 罗经理，你看俺也是奔着你来滴，这些东西你一件都不要，俺连个回家滴路费都莫得了，下次咋个还给你收东西嘛，要不你多少收两件撒？” 不管罗军怎么说，怎么损他，乞丐哥就是不照恼，一直保持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就他这副赖皮样，打着不走，损着也不走，这脸皮还别说，罗军还真是挺欣赏，要能坚持住，过些年也是个人才！ “呵呵，行，今天就冲你这个祖爷爷留下来的碗，你这一袋子东西我都要了，给我送后院去吧，找叶师傅给你结账，一张炼钢！” “别啊，罗经理，我这袋子里还有不少铜呢，你看这铜锁，还有这铜水壶，您怎么也得给张大团结吧？” “呵呵，要不你拿走去废品收购站问问，或许那边能多给你点？” “别别别，炼钢也挺好，我给您扛院里去！” “等等！” 刚准备扛起编织袋往里走的乞丐哥，被罗军叫住，以为罗军要反悔呢，没想到，罗军从编织袋里捡了个东西出来后，就冲他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肖大宝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等乞丐哥走了，肖大宝才凑过来道： “大哥，这什么人呢？一点都不靠谱，拿个文.革瓷碗在你这说他祖辈传下来的。 不睁眼扯犊子呢嘛，这你还买了他那堆破烂，还给他5块钱，就那一堆破烂，白给收破烂的，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要！” 罗军在旁边笑笑，似开玩笑口吻说道： “人家不说了嘛，里面还有铜呢，卖废品的估计能要！” “大哥，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嘛，您想要什么，您跟我说，我帮您找去啊！” “呵呵，我想要这个，你还真不一定能搞的到？” 罗军笑道！ “这是什么啊？铜的还是铁的？看着像个狗啊还是豹子的？还是个半拉的，这有什么用啊？” 肖大宝一副搞不懂你的表情！ 罗军却拿着手中的东西越发的爱不释手，就连肖大宝想拿过去看看都不让！ “呵呵，铜是没错，不过铜和铜可不一样，这块铜放在古代可是给个金的都不换。 说起用处嘛，呵..那可就大了，要能凑齐另一半，召唤个神龙估计是不成问题！” “召唤神龙？啥意思啊大哥？” 肖大宝显然没听懂罗军说的这个后世动漫梗！ 罗军也没急着解释，只是指着那半拉的青铜兽身说道： “这三个字认识吗？” 肖大宝打眼凑近观瞧，然后露出苦笑： “大哥，你就别逗我了，这鬼画符我上哪认识去啊？” 肖大宝说完，看着罗军，不敢相信的问道： “大哥，你别告诉我你认识啊？” 罗军摊摊手道： “是啊，我是认识，这三个铭文念‘右武卫’” 肖大宝一副看神仙的表情看着罗军，不敢相信的道： “不是吧？大哥你真认识啊？那你给我说说这是个啥啊？被你说的这么神？” “虎符听过吗？说白了就是古代的兵符。 就像我手上的这块，造型为青铜虎啸状。 你看着虎耳下方有个小孔，这是为了方便悬挂佩戴的。 看，这虎符背面有古代匠人制造的十字榫结构，是在合符之时用于对合验证的。 这古人啊，认为虎为百兽之王，在丛林争斗中处于不败之地，所以在军事上也多以虎为尊，猛虎迅猛，象征军威和行军神速。 虎符这玩意最早应该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在秦汉时期颇为盛行。 由于古代通信不发达，这东西算是咱们老祖宗的一个独特发明，为的就是让古代帝王能够最大限制的控制地方军队，也算中央在打仗调兵时所采用的信物。 这也是为什么这玩意要分开两半的原因，这一半右符留存中央，左符则在将领手中，一地一符，专符专用。 皇帝或者君王若派人调动军队，需带上右符，持符验合，互相符合完整，才表示命令验证可信，方有权调动军队。” “我擦，大哥，你怎么懂的这么多？” 第48章:能换你这辆摩托吧 肖大宝这回是真的惊了。 原本他觉得自己这位大哥也就是爱好喜欢收集点老东西，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位‘不学无术’的大哥居然懂的那么多. 甚至都有点让他不认识了！ “呵呵，多看点书，你也能懂。 这几个铭文算是比较常见的，换成复杂一点的，我也不懂！” “我擦，真的假的？ 我怎么觉得大哥你说的这些，大学教授都不见得懂呢？” “别瞎扯，你见过大学教授啊？” “那倒没有！嘿嘿！” 肖大宝捂头傻笑！ “就是的。” “不是，大哥你不是看我不懂，在这忽悠我呢吧？那大哥你跟我说说这什么虎” “虎符”罗军提醒道！ “对，虎符，这个虎符是什么时候的？” “呵呵，你这话要是碰见人家懂行的，一开口将让人笑话。 我告诉你，下次你开口再问人家这么说，您能不能上手给断断代？” “咳，我本来就是外行嘛，大哥你快说说，这啥时候的嘛？” “我断定这块虎符应该是魏晋南北朝到隋唐左右。 不过我观这块虎符红斑的沁入程度犹如鸡血，一般只有秦汉时期的青铜器物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猜，这块虎符应该是魏晋时期的产物！” 肖大宝一把夺过虎符，上下左右的看，然后依旧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是吧？大哥你从哪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呵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还记得我刚刚说上面的三个铭文吗？” “记得啊，右武卫！” “对，就是右武卫。 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一个古代的武将官职，这个官职最早出现就是在魏晋时期，兴盛于隋朝，止于唐朝，唐以后这个官职就没有了。 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京城卫戍部队的副司令，不过实际权力要比现在的卫戍部队的副司令大得多。 隋唐时期的禁军数量规模很大，不仅用来保卫都城，还经常用来外出平叛。 像这个右武卫的虎符，大概能调集几万人，而且都是精锐。” 听着罗军说完，肖大宝此刻已无话可说，只是一脸苦笑的竖起大拇指！ “大哥，我服了，这回我是真服了！” “只是有些可惜啊！” 罗军意犹未尽道！ “可惜什么啊？”肖大宝追问！ “可惜少了另一半‘显亲王’，不过那一半一般都在君王手里，稀有程度更甚，难以寻觅也正常！” 罗军在这自顾自感慨呢，肖大宝却已经把话题歪了楼！ 肖大宝嘿嘿坏笑着指着罗军手中的那块虎符说道： “不是..大哥，整点实际的，这块虎符你说的那么宝贝，能值多少钱啊？” “几十块吧！” “不是，大哥你逗我呢啊？咋可能才值几十块呢？ 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么天花乱坠的，又能调动几万兵马的宝贝旮沓，怎么可能才值几十块呢，大哥你肯定是逗我！” 肖大宝一脸的你骗我表情。 “我没逗你，这玩意在咱们这儿卖不上价，个头小、铭文少，没几个人认，除非是” 听罗军这儿话里有话，肖大宝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 “除非什么？大哥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肖大宝最近因为倒买倒卖没少赚钱，他现在是一听到能挣钱的事就特别上心！ “除非是卖给老外！” 这话罗军也就是和肖大宝说说，要是换做别人，他肯定不会讲！ “卖给老外？ 对对对，老外使的都是美刀，而且人傻钱多，大哥，要是卖给老外能卖多少钱啊？” 肖大宝继续追问道！ 罗军似是沉吟的想了一下，说道： “不一定，遇到喜欢的估计能换你这辆摩托吧！” “我去，大哥你说真的？一个铁旮沓值那么多钱？” 据肖大宝后世回忆，他爱上古董，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虽然时间进入了80年代中期，但在人们的印象里，万元户仍然是个神话。 而摆在他眼前的这么一块小小的铁旮沓，居然就能把一个普通人一下子变成一个万元户，这在当时简直颠覆了肖大宝的三观 看着肖大宝的有些出神的表情，罗军一个脖溜过去，严肃道： “我提醒你小子啊，别打这块虎符的歪主意！ 别说能换辆摩托，就是给个金山也不能换！听见没？” “不是，大哥，为什么呀？放着到手的钱不赚？那不是傻嘛！” 肖大宝不解道！ “我说不能就不能，不仅这块虎符不能，以后你要是收到了青铜器物也都不能卖，听见没有？” 罗军十分严肃的再次提醒道！ 罗军看出了肖大宝脑子里的那股苗头，但他不允许这种苗头的滋生。 要在苗头没起来的时候就给他掐灭掉，不能让他对走私文物这件事抱有一丝幻想！ 其实肖大宝的这种想法和许多初次接触到文物走私暴利的人一样！ 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很难让人把持得住。 尤其是和自己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作对比时，那种强大的反差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的住的！ 可肖大宝是罗军兄弟，在罗军眼中赚钱的路有的是，又不是没路可走，没必要非走这条路。 尤其是国家对于青铜器的管控向来很严，其实在后世，像这种小件的青铜器物，私下交易交流一下没有人管，可现在嘛，罗军是不会冒那个险的，而且罗军也根本不打算卖！ 见被大哥看穿了想法，肖大宝赶忙解释道： “看，大哥，你又急了，我不就问问嘛，又没真要卖.” 可罗军却一点没退让，用手指着肖大宝道： “别和我打马虎眼，我说不能就是不能，没有商量的余地，听见了吗？ 最好买也别买，省的给自己找事！” “行行行，我知道了大哥！” 见肖大宝再三保证，罗军才没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肖大宝想起刚才乞丐哥说的话，又忍不住好奇问道： “唉大哥，你说那孙子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玩意难道真的是他祖爷爷给他传下来的？ 要真是的话，会不会他们家还有点什么啊？” 第49章:千年古刹 罗军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 “狗屁，听他扯淡，这东西要真是他们家传下来的，他们的家谱得和孔老二他们家的一边厚！” 罗军随口说道，不过罗军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块虎符。 确实是熟坑的，表面的包浆一看至少被盘玩了上百年，单从这点上来看，这东西肯定不是新出土的。 得着机会，罗军倒是真准备去旁敲侧击的去问问那个乞丐哥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搞来的这些东西！ “呵呵，我想也是，就那孙子那倒霉模样，他祖爷爷也不像是当将军的料！” 肖大宝随口扯着闲天道！ “不过，大哥你也真够贼的，你刚刚不直接买下这块虎符，还把他整包破烂都买了，是不是怕他知道这虎符值钱、临时加价啊？” 罗军摇摇头笑道： “他要有那见识，就轮不到我捡漏了！” “那是为什么啊？还买他那么多破烂？直接把这虎符买了不得了，还能省几块，估计1块钱都用不了就拿下了！” 肖大宝不解的问道！ “为了保密！” 罗军道！ “保密？” “嗯，算是种自我保护吧，对他对我都好！ 你看他像是嘴牢的人吗？ 要是我只买了他这块虎符，万一之前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东西，问他卖给谁了，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我擦，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 肖大宝一脸震惊！ “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了，别废话了，咱这也歇了半天了，现在这块距离独乐寺还有多远？” “哦，快了，还十几公里吧，再有个十几分钟就能到！” “行，那赶紧走吧，马上中午了，我也饿了，听说蓟州的大锅炖鱼和贴饼子特别好吃，都是水库里的鱼，一会找一家馆子我请你！” 罗军说着话，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一沓粮票！ 肖大宝被罗军这么一说，肚子当时就咕咕叫了！ “嘿嘿，大哥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会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蓟州。 不过罗军他来蓟州是为了收东西来的，骑着这辆大红摩托未免太过招摇，索性罗军先找了当地一家单位的招待所，又是送烟又是好说歹说的，才让招待所的看门大爷帮他们看着摩托，还把自己的二八大梁自行车借给了罗军他们！ 肖大宝是一百个不乐意，本来骑摩托就是为了炫耀一下的，结果到了地方还给存起来了，还借了一辆车轱辘都隆了的二八大梁车，一路上差点把肖大宝屁股颠成两半！ “不是大哥，还有多久啊？ 我看刚才那招待所就不错啊，咱和人家说说，在人家那蹭一顿呗！” “呵呵，行了别抱怨了，我不是也颠着呢嘛！ 别忘了咱们是干嘛来的！” “唉，行，你是大哥，都听你的，可我就不懂了，不就是想收点老东西吗？ 咱们家门口还不够你折腾的？再不济也可以去市区里啊，非跑那么远？我耳朵都快冻掉了！ 咱们这都快进山里了吧？早知道我把我爸的军大衣穿上了~！” “呵呵，就你话多，还早着呢，这离山八丈远呢！” “不是，大哥你该不会真要去山里呢吧？我这肚子可还饿着呢.” 没等肖大宝唠叨完，罗军突然一捏闸，一个急刹让肖大宝脸直接贴在罗军后背上！ “哎呦喂，不是大哥你干嘛啊？” 罗军没搭理后座的肖大宝，而是下来对一位提着木篮子的小姑娘问道： “唉，这位小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距离独乐寺还有多远吗？” 小姑娘扎着个大马尾，脸上被冻的通红，被罗军拦住后先是搓了搓手，然后打量了一下罗军和肖大宝，笑着问道： “你们是城里来的吧？来玩的？” 罗军笑着点点头： “啊，是啊，我比较喜欢古迹，听说独乐寺是千年古刹，所以想过来看看！” “哦，是这样啊，不过你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小姑娘说道。 “不是小姑娘，这来寺庙还分时候啊？咋的冬天来，和尚还不撞钟了？” 肖大宝在旁插嘴道。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大哥是不到独乐寺就不准备吃饭了，随即主动询问道。 “那倒不是，头些年不是闹大地震嘛，这独乐寺的院墙都塌了，不让外人进，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小姑娘说道。 肖大宝在旁边一拍车把道： “真晦气，这么大老远来的！” 不过罗军却是不厚道的笑了，自言自语道： “还好赶得及！” “大哥你说什么？” 肖大宝没听清罗军说的话。 罗军则是笑笑摆摆手道： “没什么，我也是觉得有些可惜！” 可罗军的心中却不是那么想的！ 没错，罗军其实早就知道独乐寺现在不对外开放。 罗军此行的目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在他记忆中，大概就是这一两年左右，政府就会派人来考察修缮独乐寺，当然由于当时的资金缺口，真正的修缮还是拖到了90年代初，但是却因为头期的考察队中有人发现附近部分居民家中有出土玉器和瓷器。 随后这个消息传到滨海市后，官面上的考古队、文管所和底下的一些文物贩子就都盯上了这块大蛋糕！ 罗军就听过一个蓟州的朋友说过。 当时就是80年代中期左右，文管所的人就去过他们家，以国家的名义，三瓜俩枣就把他们家的宝贝买走了！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罗军再来，一是估计收东西的难度会成倍增加，二是如果和官面的人碰上，搞不好还会被误会是来这边盗墓的. 而这些罗军都没对肖大宝讲，因为罗军深知一个道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有时候适当的对身边的人保密是为了保护他们，同时也保护自己！ 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肖大宝的反应，在旁边问道： “那你们还要去吗？我家正好就在独乐寺附近，你们要是去，我可以带你们去！” 罗军：“要去！” 肖大宝：“不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 二人说完，互相对视一眼！ 小姑娘也是轻咬着嘴唇看着俩人，像是等待俩人决定！ “要去，听我的！” 罗军说道！ “对，听他的，他是我哥！” 肖大宝也跟着说道！ “那行，那你们跟着我走吧，穿过前面的那片苞米地，然后走左边那条小路，然后.” 第50章:农家院 “等等，你不用说了，你说了我也记不住，这样吧，你坐到大梁上来，我驮着你怎么样？” 罗军说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把篮子挎在自行车的前杠上。 其实她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会天气太冷了，这会她的棉鞋都快冻透了！ 就这样，罗军一个人骑着车，前面后面各坐着一个，好在前面的小姑娘并不算沉。 也多亏这个小姑娘指路，不然就罗军他们俩，在这个没有导航，甚至很多时候连路都没有的地方，非得转向不可！ 罗军足足骑了半个多小时，才骑到了小姑娘家门口！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乡下人还是非常淳朴的，不像后世什么都要钱的农家院。 小姑娘的父母都是当地的农民，一听罗军他们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又是蒸馒头、又是炒鸡蛋的！ 虽然罗军和肖大宝俩人极力解释，他们俩就是俩工人。 可显然人家觉得他俩是在谦虚，在两位淳朴的夫妇心里，工人每天那么累，哪里有那闲工夫跑那么老远，就为了看看寺庙来？ 不得不说，夫妇二人的逻辑极其严谨，搞得二人不承认都不行！ 等饭菜都端上来，虽然和罗军他们预想的大锅炖鱼相差甚远。 可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啊，又不要你钱，二人还能说什么！ 还是罗军实在过意不去，硬塞了二十斤粮票给女主人。 就这还互相推诿了半天，说用不了那么多，直到罗军坚决说给，对方才勉强收下，可再看她们那表情，就好像占了罗军他们多大便宜一样. 可那二十斤粮票对于罗军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罗军让肖大宝掏出口袋里带着的一小瓶二锅头，给男主人倒上 酒过三巡后，罗军二人与男主人也熟络了！ 喝过酒的男主人说话也没刚开始那般拘谨了。 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拍着肖大宝的肩膀道： “俺一看.呃..一看你们就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 这位大宝兄弟俺一看你这大肚子就是干部，大宝兄弟你是记” 男主人说了一半，似乎是酒劲上头了，弄得有点晕，死活想不出后面是什么！ 还是旁边的女主人提醒道： “记者！” “对，是记者！ 嘿嘿，别看俺就是个农民，俺去过城里，见过记者，记者都挎着这个！” 男主人说着话指了指罗军胸前挂着的照相机！ 罗军笑笑，看着胸前的二手照相机。 其实就是他出来时候从店里随手拿的，拿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想着好歹蓟州也是后世的一个旅游胜地，带着相机，拍几张留个念罢了，想不到却被眼前这位老乡误会成了记者！ “哈哈，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记者，我们俩都是红星搪瓷厂的工人！” “嘿嘿，你骗俺，工人能用这个！” 见男主人不信，罗军也不急着解释。 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印有红星搪瓷厂标志的搪瓷口杯放到桌子上道： “哈哈，大哥你看这个，不是搪瓷厂的，哪个记者会出门带这么多搪瓷口杯啊？” 旁边的女主人拿起了一个崭新的口杯，似乎是很喜欢的样子，对罗军俩人问道： “大兄弟，你们还真是搪瓷厂的工人啊？” “呵呵，那可不呗，我们俩是搪瓷厂供销科的，这次来咱们蓟州，就是来开拓市场的，这不完事了听说独乐寺是千年古刹，想着好不容易来蓟州一趟，也不能白来，没想到被拆了！” “是这样啊！”男主人在旁边点点头！ 这会的罗军看到女主人还在摆弄他掏出来的那几个搪瓷口杯，便笑着说道： “哈哈，大姐，这几个杯子是我们带来的样品，你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一听罗军这么说，女主人连忙把杯子放下，连连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兄弟你刚刚给的粮票就够多了，俺们哪还能要你的东西啊！” 罗军则是一脸的不在意道： “咳，大姐给你你就拿着吧，反正都是厂里给发的样品，我们有的是！” 旁边的肖大宝也在旁边帮腔道： “就是，大哥大姐你们拿着吧，说不准我们晚上还得在你家吃呢，到时给我们哥俩整两条咱们蓟州水库的草鱼就成！” “哈哈，那没得说，下午我就给你搞去哈！” 见气氛越来越融洽，罗军也适时开口询问道： “唉，对了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哈哈，兄弟你说！” “哈，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就是好奇啊，刚刚来时候听咱妮子说，这头几年闹地震闹的独乐寺的外墙都塌了？” “是啊，不光独乐寺，附近好多地方都塌了！” “那地下出没出过什么东西？比如一些瓷器的碎片或者一些玉石什么的？” 罗军似不在意的闲聊问道！ 男主人这会正好喝到位，正是最高兴的时候，听罗军一问，马上哈哈笑道： “出过啊，我还去捡过呢，我家里就有！” 罗军一听，笑着问道： “哦？是吗？那大哥你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这咋还不能呢，孩她娘，把俺之前从地里捡的那些玩意拿过来给我兄弟瞅瞅！” “呵，大兄弟你们城里人就是怪，稀罕啥不好，稀罕那些破烂！” 女主人笑着说道，显然是不把那些丈夫捡来的东西当好的。 罗军也没多解释，只是笑着说道： “麻烦大姐了啊！” “嘿嘿，是啊，麻烦大姐了！” 肖大宝也跟着说道。 “呵呵，那有啥可麻烦的，大兄弟你等着，俺给你拿去！” 女主人说完，没两句话的功夫，罗军和肖大宝就看到女主人用小竹筐端着一小堆五颜六色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来 肖大宝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呢，可当他看到端上来的东西时，瞬间大失所望，这哪是什么古董文玩啊，看着竹筐里的这些东西，比小孩的玩具都还不如. 肖大宝随手拿起一件像是山羊形状的东西看了半天，然后笑着对男主人说道： “大哥，这是个啥啊？不会是您自己雕的吧？” 第51章:水晶佛塔 “唉，大宝怎么说话呢？” 罗军喝止道。 “哈哈，俺哪有那个闲工夫啊。 这些玩意都是俺从地里挖的，挖出来就这样，俺也不知道是个啥，好看点的被村里的娃娃挑走了，剩下的就这些了！” 男主人说道。 肖大宝看像罗军，拿着手里的东西对罗军道： “呵呵，那大哥你说这是个啥子嘛？” 罗军没接肖大宝手里的东西，直接开口道： “水晶，看形制样式应该是辽金的吧！” “不是，这个东西居然是辽代的？还是水晶？大哥你有谱没谱啊？我咋看着像是塑料呢？” 肖大宝有些不信道，觉得罗军有点信口胡诌了 “呵呵，水晶材质是肯定的。 至于辽金时期，我也是猜的，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不是大哥你凭什么就说它是辽金时期的呢？” “辽代的造型不拘一格，随意性比较强，所以通常的雕刻器物，以今天的审美看起来感觉不是那么好看。” 罗军边说还边指着那件水晶山羊身上的几个线条说道： “你看，通体只有寥寥的数个线条，这就是辽金时期的特征，比较强调写实，器物雕刻风格也偏朴实无华，不以过多的纹饰来渲染。” 肖大宝听着雨里雾里的，其实到最后也没听懂，但嘴上却是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值钱不？” 这回罗军却摇摇头道： “这种小东西历史考据价值应该大于收藏价值，不值钱！” 罗军没说错，这种小东西，即便到了后世价格也普遍偏低，雕的好看的，保存完好的，也就值个几千块，雕的比较随意的，也就几百块，而且专门收藏这类藏品的藏家也不多。 肖大宝不甘心，又指着竹框里的几件东西一一对问罗军问道： “这个呢？” “这个珠子也是老玛瑙的，这种珠子数量很多，串起来玩玩还行，收藏价值不大！” “那这俩呢？” “这俩应该是一对的，也是水晶的，看形状应该是一对卧马！” “那这个呢，哎呀，看着好恶心，这古人也真有意思，雕什么不行，雕刻一个大肉虫子，这不成心恶心人呢吗？” 肖大宝嫌弃的说道。 罗军笑笑解释道： “这不是大肉虫子，是蚕，蚕在古代也是财富的象征了，这件是玉的，不过这个玉质却是太差了些，和石头也差不多了。” “哈哈，这古人也真有意思啊，啥玩意都雕！” 肖大宝笑着说道。 旁边的男主人听了半天，也是不禁感慨道： “哎呀，俺说大兄弟，你咋懂的这么多呢？你是大学生吧？” 罗军谦虚道： “呵呵，大哥让您见笑了！ 我不是大学生，我就是平时喜欢去读书馆里瞎看些闲书。 这些知识也都是我看来的，不过也不知道对不对，瞎说的！” “咦，大兄弟你太谦虚了，你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哪里像是瞎说的嘛！ 俺看你比大学生还有文化咧！” 相互客气了几句，罗军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那个大哥，是这样，我想和您商量个事。 我呢平时喜欢收集这些老玩意，您要是愿意换呢，我这次来还带了不少粮票，我拿粮票和您换行不？” “啥？你说你要拿粮票和俺换这些破烂？” 男主人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虽然刚刚他也听罗军说了半天，这些都是老珠子啊、玛瑙啊什么的。 不过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地里捡回来的，之前有的小孩想要也都是随便给人家拿，根本就没把这些东西当回事，这会却有人愿意用粮票换？ “哈哈，大哥您没听错，我哥他就喜欢这些老东西，家里都堆一堆了，还到处买呢！” 肖大宝敲着边鼓道。 男主人还在愣神，旁边的女主人却一拉男主人袖口抢先道： “换，我们换，那个.大兄弟，这一竹筐你能给换多少粮票啊？” “额” 女主人一句话把罗军噎了一下！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要一件东西一件东西的和自己算呢！ 没曾想，人家直接按框和自己结算了！ 这对罗军当然是好事，罗军也省的麻烦，不过罗军也没准备占这对夫妻便宜，他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一沓粮票递给女主人道： “大姐啊，不好意思啊，我手上只有粗粮的本地粮票了，这里是500斤的滨海本地粮票，您看行吗？” 女主人接过罗军递过来的粮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五五百斤粮票？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男主人看着那足足一沓的五市斤粮票，也是愣愣的出神. 吃完饭，回到屋里暂时休息，肖大宝看着那框刚换来的‘破烂’对罗军问道： “不是，大哥就这一筐破烂值500斤粮票吗？” 罗军笑笑，从里面拿出一件像是宝塔形状的水晶说道： “呵呵，不用一筐，就这一件，5000斤也值了！” “啊，什么啊，值5000斤粮票？我看看！” 肖大宝不相信的从竹筐里把那件略带土沁的水晶塔拿到手里。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好的，便摇摇头又将水晶塔扔回框里道： “额，算了，我是看不懂了，大哥你觉得值就行了！” “呵呵，舍利子听过吗？” “啊，舍利子，等等.我好像听人说过，是一种仙丹吧？吃了能长命百岁” 肖大宝一边说，罗军则是一边哏哏乐 肖大宝说不下去了，问道： “不是，大哥你乐什么啊？我说不对吗？” “哈哈，对，仙丹，你知道那舍利子是用什么做的吗？你就敢吃？” “什么做的？” “舍利子是古代高僧圆寂后，尸骨火化产生的结晶体，也就是咱们老百姓俗称的骨灰，咋的..还想吃不？” “额我去，居然是骨灰啊，还起了这么个名字，真的是 那这舍利子和这水晶塔有什么关系？” 肖大宝还是不明白的问道。 罗军笑着解释道： “这叫水晶舍利塔，做出了就是专门用来盛放高僧火化后的舍利子的！” 肖大宝听完后，像是刚才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将手在裤子上磨蹭道： “咦，那不就是骨灰盒嘛，还说的那么好听，晦气死了！” 罗军笑道： “哈哈，咱们老百姓的那叫骨灰盒，人家高僧用的就叫舍利塔，你嫌晦气，有人喜欢呢！” “大哥，那照你这么说，咱们换来这些破烂还是赚了？” 肖大宝不以为然的道。 在肖大宝看来，虽然罗军把这些破烂说的天花乱坠的。 但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就是一堆不当吃、不当穿的东西，没用摩托车来的拉风，更没有一顿大锅炖鱼来的实惠。 “呵呵，谈不上赚，各取所需吧。 这些东西的价值在我看来远不止500斤粮票，不过若换做不懂的人，恐怕白给都嫌累赘。 “嘿嘿，大哥你说的就是我呗~！” 肖大宝笑道。 两人说话间，忽听见推门的声音，罗军转头一看，笑道： “是小芳妹子啊，有事吗？” “嗯，是我爸让我进屋喊你们的。 说是我二叔刚从水库给你们抓了鲤鱼。” 说话的正是之前带罗军俩人过来的那个小姑娘，经过之前在屋里的一番交谈。 罗军也从男主人的嘴里知道了这位小姑娘名字叫小芳，在县里的重点中学一中上学，学习成绩特别好。 罗军能明显从那对夫妇二人的说话神情中听出，他们很是以自己这个姑娘为荣！ “唉，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第52章:满院子的山货... 罗军答应一声，目送走小芳妹子，将那一竹筐的‘破烂’都装进背包中。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是都很值钱，甚至大多数连古玩都算不上。 也就是个民俗工艺品的档次，但罗军心中是有个理想的。 他想着有朝一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私人博物馆。 既然是博物馆，里面肯定就不能只有一些贵重的瓷器、青铜器，一些能反应时代特色的民俗工艺品也必不可少。 等收拾好后，罗军俩人来到前院，可看到前院的场景时却傻了眼 为什么？因为刚才小芳只说她二叔去水库抓了鲤鱼回来，可没说院子里来了人，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而且不光是来人，这么一会的功夫，这院子的地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山货 按理说，这农村人家的院子本来不算小了，可这不算小的院子里愣是被一群人和地上的山货给填了个满满当当的. 罗军看着这一群人，穿着都很朴实，一水的蓝色系棉衣、解放鞋。 肖大宝没看懂，罗军也没看懂，只能尴尬的冲着门外站着的男主人问道： “不是.大哥你们这是？” 男主人怕罗军误会，连忙笑道： “哈哈，大兄弟你千万别误会，咳..说起来这事也怨俺，你不是给了俺家好多粮票嘛。 俺怕你们城里人吃不惯细粮，俺就想着，拿你们给俺家的粗粮粮票去找人换点细粮.. 这也不知道谁家的婆娘嘴这么快，没多会传的半个村子人都晓得了。 都听说俺们家来了个城里人，手里有好多粮票 大兄弟，你看这事闹的” 男主人刚说完，就有一个约莫40多岁的农妇抱着一麻袋板栗凑到罗军近前道： “大兄弟，这事不冤小芳她爹，是俺们听说你们是从城里来的。 手里有粮票，俺就想着俺们能不能拿山货和你们换点粮票？ 俺听说你们城里来的人最喜欢吃俺们蓟州的板栗了。 大兄弟你看，这一麻袋都是俺和俺娃去山上摘的。 俺也不贪，这一麻袋有个一百来斤儿，你就给俺换个500斤粮票行不？” 中年农妇一边说，还一边把麻袋打开 从里面掏出夹生的板栗要给罗军剥一个尝尝. 罗军有些尴尬的摆摆手道： “这位大姨啊，不用了，真不用了.” “你尝尝，可好吃咧.” 中年农妇还要继续推销。 那架势，罗军要是敢说不要，估计她就敢把夹生的板栗剥开塞到罗军嘴里 不光这样，周围那一众人也都没闲着，都在七嘴八舌的向罗军推销着自己带来的山货. 罗军这会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们都是来找自己换粮票的. “大哥，你看这怎么办啊？” 肖大宝对着一旁的罗军问道。 罗军本来也有些为难，他手里的粮票倒是带的很足，钱也带了不少。 可他大老远来到蓟州可不是为了收购山货来的. 但这会他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村民，颇有些感慨。 同样是生活在这个时代，地方的生活水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说和遥远的南方沪深相比，就是和滨海市区里的居民相比，也是差距很大。 罗军还清晰记得他之前去大硌庄时候看到的情景，那里的人，人人脸上都充斥着激情向上的笑容。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同属滨海市那里的居民和这里的就像事身处两个世界 同样都是农民，罗军有时候就在想，是因为这里的村民不如大硌庄的村民努力吗？ 罗军看着刚刚那个中年农妇的双手，满是老茧，在看她的力气，一把就能把100多斤重的麻袋扛起来，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主。 罗军一点不怀疑面前这个农妇要是和自己这位兄弟肖大宝掰腕子，能把肖大宝胳膊撅折了。 可同样是努力，有的地方的已经在为穿喇叭裤还是穿西装烦恼！ 这里的人，却还要为吃食发愁. 这一幕幕，罗军看不到也就罢了，但是他看到了，他觉得既然他来到了这个时空，就有必要改变一些东西，也让一些人因为自己而产生改变. 这时候院子里的那些人还在极力的推销，肖大宝却有些苦瓜脸的对着刚刚的男主人道： “我说大哥您这就不对了，我们来蓟州是来出差的，又不是来收山货的。 本来是好心和您换的粮票，怎么您招来那么多人。” “那个大兄弟，对不住啊，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都来了” 男主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他主动泄露出去的，是之前他让他弟弟去帮他抓几条水库的鱼，给了弟弟几张粮票 作为亲哥俩，他弟弟当然知道哥哥家里的情况，哪里可能有富裕的粮票拿去给他。 就这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哥家里来了两个城里人，说手里那粮票都是论捆的. 虽然男主人再三叮嘱自己弟弟不要出去乱说。 可这一村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哪里保守的住秘密，刚出门男主人的弟弟就告诉了媳妇，媳妇又跟几个村妇叨叨了出去 另一边男主人自己去拿着罗军他们给的粗粮粮票去换细粮，也是引得不少村民注意，就这样很快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俺说，他六婶你们这是干啥子嘛，人家两位城里来的大兄弟不是来收山货的，你看你这让俺难做人嘛！” 男主人还在极力相劝，想把院子里的人劝走。 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他可不敢真的把人往外赶。 罗军他们毕竟是个外人，到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这些村民可是还要朝夕相处呢！ “小芳他爹，你不能有好事光是自己占着啊.” 不料那位被称作六婶的妇人根本就不吃男主人那套 “大兄弟你看这.” 男主人冲着肖大宝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肖大宝略微皱眉，自己过去对那位妇人说道： “这位大姐，我们真不是来换山货的。 您有这功夫浪费在我们这，还不如拉着这些山货去市里呢，去县城也行啊，那里肯定有人要。” 第53章:收购山货 “大兄弟啊，俺也知道你们不是收山货的。 你就当是做好事帮帮大姐吧，多少给大姐换一点。 你说拉去城里，俺让俺男人拉着板车去过，没卖出去多少不说，板车还被红袖箍没收了，说俺男人这是投机倒把，差点给俺男人关起来咧.” “额” 这大姐的话还真把肖大宝顶了一下。 肖大宝平时和罗军聊的最多，平时也经常接触大硌庄，天天看着一辆辆大卡车拉着货明目张胆的倒买倒卖。 他想和眼前这位大姐说一下当前的形势，早没有什么投机倒把了。 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他一看面前这位大姐的架势，显然就不是来听他讲道理的. “大哥你看这” 这次肖大宝是对着罗军说的，意思是想让罗军想想办法怎么拒绝这些‘无理取闹’的村民 却不料，罗军一开口却直接询起了价钱. “大姐，您这袋子里是什么山货啊？ 想换多少斤粮票，我手里可只有粗粮的滨海本地粮票，您愿意换吗？” “不是，大哥你这怎么还问起价了呢” 罗军这突然问价，把肖大宝雷的不轻 可那位农妇却一下就喜笑颜开了。 连忙把自己面前的麻袋打开，里面装的满满的全是蓟州本地特产的花蘑。 里面的花蘑大小不一，一看就是山上采摘的野生花蘑。 这种蘑菇放在市里是不大容易买到的，不过在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根本不值钱。 “大兄弟，你看这一麻袋蘑菇换你300斤的粮票行吗？” 农妇试探性的问道。 “行，就依大姐你的，换三百斤！” 罗军说完也没二话，当场就掏出300斤粮票递给那位大姐。 那大姐拿着粮票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换了？ 不用辛苦的拉着板车将蘑菇拉到市里了，也不用担惊受怕的在市场里被红袖箍来回驱赶了. 有一就有二，院子里的这些人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这个城里人真的愿意换。 一个个的都争着上前，生怕晚了罗军手里的粮票不够换了。 肖大宝一看这个情形，生怕自己大哥脑瓜子一热，赶紧劝道： “不是，大哥你弄这么多山货咱们怎么带回去啊？” “没事，我有办法，你别管了。” 罗军道。 “唉，算求，反正我也是陪你换的，你愿意换就换吧，搞得皇上不急太监急！” 罗军看着自己这位兄弟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想笑，其实罗军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些山货。 这些村民之所以发愁，是因为他们没有销货渠道，加上运输又困难，可这对他来说恰恰是最简单的。 反正手上的粮票多的是，这玩意在过几年就是废纸，不趁现在发挥它最大的作用，难道放着发霉嘛！ 这会的罗军心想，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索性顺道给自己的信托商店增加一个业务。 不过此行的目的罗军也没忘，一边乐呵呵的收着村民手上的山货，一边对已经换完后心满意足的村民说道： “唉，我说乡亲们，别光顾着山货啊，你们家里要是有什么瓶瓶罐罐之类的，或者老钱啊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拿过来换，我这粮票还多着呢！” 本来村民们还担心自己排在后面会换不到粮票。 直到听罗军说自己带了很多粮票，不仅能换他们手里的山货，还要换一些不值钱的瓶瓶罐罐才放下心来 开始还有人不信，可很快男主人刘二柱就出来现身说法。 说自己手上的几百斤粮票就是用一堆破烂从罗军手里换的。 众人一听这个，有几个心思比较活络的已经开始有想法了。 那些人喊旁边的人帮忙看着自己的山货，自己却溜回家去翻找罗军这个城里人说的瓶瓶罐罐了。 罗军也对这种现象也是喜闻乐见。 他虽然也愿意收这些村民的山货，但纯粹是搂草打兔子。 等后面已经有人从家里带来了些老物件，罗军就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了。 随机罗军像个甩手掌柜一般，将收山货的事情全都交给肖大宝了。 肖大宝无语道： “大哥，这些山货怎么收，我也没个谱啊！” 罗军也知道这有点为难肖大宝了。 索性想起了一旁的男主人刘二柱，让肖大宝先应付着。 罗军把刘二柱和他媳妇叫到了一边问道： “老刘大哥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我和我兄弟也是实在忙不过来。 再说我们对这些山货的行情也不太懂。 您看您能不能和我大姐一块帮着我统计一下？” “大兄弟啊，俺帮你干点活没问题，可这活我干不太合适啊” 罗军看老刘大哥表情为难，以为是因为酬劳问题，连忙补充道： “刚才忘说了，老刘大哥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和我大姐白忙活的。 这么多山货我和我兄弟肯定也拉不走，我准备回去厂里之后找一辆卡车过来拉。 卡车来拉之前这段时间借您的院子当一下仓库，我一起给您算钱，或者用粮票都行。 您要是想要钱的话，我给您三张炼钢，您要是想要粮票的话，我给您拿100斤的本地粮票，您看成吗？” “大兄弟，你误会了，俺不是想要钱，也不是不想帮你忙啊！ 实在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俺要是帮你收，给高了那是坑你，可给低了，这背后人家得戳我脊梁骨啊！” 听到老刘大哥这么说，罗军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是啊，这老刘大哥也是村上的人，让他替自己收山货确实不合适. 罗军想了一下，很快有了新的主意，对着老刘大哥道： “老刘大哥这样你看行吗？ 我把收山货的生意包给你。 算是我以我们单位委托你帮忙收购咱们村的山货。 我之后会派我们单位里懂行的人过来和大哥你来收购。 当然我们收购的量大，您要给我们批发价。 参照标准就按照蓟州县城同类山货的价格对比，我们收购的价格至少要比市场上的零售价低一半以上。 行的话我们就照单全收，如果超过了约定价格，那我们就只能按照约定价格来收。 怎么样？这生意您觉得还干的过吗？” 第54章:黄花梨笔筒 罗军其实说的价格不是想当然，一半的价格听起来好像很低，其实已经不低了。 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农产品最终的零售价，占比最多的部分并不是农产品本身。 其实农产品本身是很便宜的，占比的大头其实是物流、仓储和零售等一系列的成本。 对现在这些村民就更是如此了。 对他们来说，去山上采摘这些山货几乎就是没有成本的。 他们不采摘，等过了季，那些山货也会自己坏掉。 而对于他们最难的是怎么把手里的山货卖出去。 一听到罗军的这番话，老刘大哥和他媳妇都眼前一亮！ 他们可并不傻，罗军简单的一说，他们就听出了这里面一进一出之间，他们能从中赚到不少。 起码肯定比他们辛苦下地干活强多了。 老刘媳妇更是使劲的拉了一下老刘的袖口，意思是想让老刘应下来。 但罗军从老刘的脸色上却能看出，老刘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脸上却明显还有担忧！ 这次罗军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等了几秒，才听老刘一脸为难的问道： “大兄弟，你说的这是好事啊。 可这算不算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啊？ 头些年隔壁村老丁头种了点烟叶子都被那啥咧，俺要是搞投机倒把被捅出去” 这位老刘大哥说的种烟叶子，罗军知道那是因为前些年都是生产队管理，烟叶的价格肯定是比粮食贵的多。 可你要是敢私自种植经济作物，生产队发现了肯定办你 但这种情况其实现在早就不存在了，现在都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直接包干到户。 只要你能交够公粮，剩下的你偷偷划出一块地，种一点经济作物也没人管你。 显然这位老刘大哥是把‘投机倒把’的罪过看的比私自种点经济作物大的多 这时候就体现出罗军公家身份的优越性了。 罗军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拉大旗扯虎皮，这会的他当然又扯起了虎皮笑着说道： “哈哈，原来刘大哥您是担心这个啊。 这点您放心，我们是公家单位，正经八百的国营工厂。 我是代表公家，又不是那些小商小贩，您这不算是投机倒把。 我想想应该怎么说啊 对了，您这叫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经过了罗军的一通游说加洗脑，总算让这位老刘大哥接下了这桩差事。 他先给了老刘大哥1000斤粮票作为押金，货物都先寄存在老刘大哥院子里。 之后具体结算是多少钱他就不管了，交给之后信托商店派过来交接的人。 而罗军也终于能腾出手来好好去看看那些老物件了 罗军走到院子靠后的位置，看着这一地的老物件，几乎没有假的。 这种感觉跟后世去古玩市场溜街看那满地的新货完全不是一个感受，此刻罗军只觉得幸福感爆棚！ 不过带着这些老物件过来找罗军的村民却更加兴奋。 罗军一看他们状态就知道，这帮村民显然是还没经历过后世那些铲地皮的荼毒. 不等罗军开口，瞬间就被几个人围上了，一个个抢着说，罗军摊摊手，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一个个的来。 不过说起来还是女同志战斗能力更强，这人罗军还眼熟，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不是刚才非要喂她吃生栗子的那个大姐嘛. 罗军感慨，到头来还是没逃过这位大姐的魔爪啊 不过罗军一看，这位大姐手里还真抱着一个宝贝. “黄花梨的笔筒？ 个头居然这么大？ 不对这尺寸明显超过笔筒好多.” 罗军喃喃道. “大兄弟，这是俺们家里先人留下来滴，俺平时用来装核桃咧。 俺公公生前说过，这是好东西，是俺祖上传下来滴！” 那位大姐极力的推销，生怕罗军看不上这么个木头嘎达. 其实他不知道，这会罗军的目光早就被这个超大号的笔筒给吸引过去了。 如果放在后世，就这位大姐编的这种故事，罗军连一耳朵都不会听。 可这会罗军却是能有几分相信的。 因为这位大姐抱着的这个超大号笔筒，一看包浆就是老东西。 这年头不会有人费那功夫特意去做旧。 再说了这种自然的包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出来的。 起码罗军是不相信面前这位大姐能做出来。 罗军这会态度明显比刚才客气不少，对着那大姐笑着问道： “大姐，这笔筒能给我上手看看不？” “看、看，拿来就是给你看的嘛，你看嘛！” 大姐很热情，似乎是为罗军能对她带来的这个木头嘎达感兴趣表示很开心。 罗军接过这个黄花梨笔筒，往里一看，果然里面还放着不少核桃。 当然不是那种用来盘的文玩核桃，而是蓟州这里本地产的山核桃。 罗军笑着把核桃倒出来放在一边，仔细端详起这个黄花梨笔筒。 这个黄花梨笔筒给他的第一个直观感受就是个头大。 只可惜他出门没带卡尺，主要也是他这些天没买到卡尺，文具尺子带着又不方便。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把手握成拳伸到笔筒里面。 想用拳头作为测量的工具，因为一般成年人拳头的尺寸大概就是10厘米左右。 罗军的拳头稍微大一点，不过也不会差出太多。 可这一量不要紧，他居然发现这个笔筒的直径居然有三个拳头还富裕那么一点. 罗军猜测，这个笔筒的直径不会低于35cm。 不要觉得35厘米小，这黄花梨本来就稀有，长得还特别慢，能有这么大一块整料着实不容易了。 要换在后世黄花梨被炒得最热的那阵，像这么大的料早被人磨成珠子串手串卖了. 至于是越南黄花梨还是海南黄花梨，罗军分不太清。 不过这其实也无所谓，若是新料的话，那越黄、海黄的价格差别巨大。 但是对于明清的老物件却没有这个要求，只要是黄花梨，价格都是差不多的。 罗军看着面前的这个笔筒，估摸着最少是清初的，到明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大尺寸笔筒放到后世价格最少是10万起步。 说起来有些可怜，一个明清的大尺寸黄花梨笔筒还卖不过一枚他之前收的原光老银元。 但没办法，这就是市场行情，但这并不妨碍罗军对这件笔筒的喜爱. 那位大姐显然也是看出了罗军对这件笔筒的喜爱。 她虽然看不出这笔筒有什么好来，但却不妨碍她喊价。 “大兄弟啊，俺看你还挺稀罕俺家这个木筒子的，你看能换100斤粮票不？” 那大姐这会要的这个价格在这个时代可是不算低了。 第55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这个时代粮食贵，所以其他东西都是奢侈品，在他们看来不就一个木头嘎达嘛，居然敢要100斤粮票，怕不是没睡醒吧. 可不料罗军二话没有，笑着点点头： “成，大姐，就按你说的价，100斤粮票，这件笔筒我留下了，你去那边找我兄弟拿粮票吧！” “唉，好嘞，大兄弟，俺一看你就是个痛快人！” 周围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罗军，有人偷偷交头接耳的嘀咕道： “俺滴个乖乖，城里人就是城里人噢？一块木头嘎达就换100斤粮票？” “是啊，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人专门收这些东西的？俺今天算是见识了！” “可不咋的，也亏的那个六婶嘴大，她真敢要啊. 要换我都张不开这个嘴！” 不过一旁也有人撇嘴道： “干嘛不要？ 俺听说城里那些工人挣得可多了，你看那俩城里人，一看就是干部，搞不好还是大学生咧。 人家手里根本就不缺粮票，也就咱们这些苦哈哈，把粮票当个宝，一会我也多要，我要200斤！” 说话的这人是个50多岁的老光棍，手里抱着个坛子，一副要上战场赴死的姿态. 旁边的人却都不以为然，觉得这个老光棍异想天开，你一个破坛子就像换200斤粮票？做梦呢？ 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都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罗军刚刚的行为多么的冤大头，可罗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自古就有千金买马骨这么一说！ 为什么从80年代后期就有一拨一拨铲地皮收古玩的去乡下扫荡，到了21世纪后还有不少人家手里有好东西？ 还不是因为那些铲地皮的太抠，老想着三瓜俩枣的给人家东西糊弄过来。 虽然确实有很多人就是被这三瓜俩枣的给唬住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有点见识的农民，不到活不下去，还是不会轻易把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或者当年打土豪分来的东西这么轻易的卖出去。 你以为人家不知道手里的东西是好东西吗？以为人家傻吗？ 其实没人是傻子. 粮票罗军有的是，现金虽然不多，但真遇见好的东西，现金他也能搞来。 可有些好东西，错过了这村可能就真没这店了！ 接下来排队的几个拿出来的东西就要稍差一些。 不过罗军也基本都收了过来，只不过给的就稍微少了一些。 目的就是不想打击这些人送东西过来的积极性！ 这会，罗军手里拿着一把老式铜锁，地上还放着几把类似的铜锁。 老铜锁的样式就是人们平时在古装剧里看到的那种古代老铜锁。 钥匙看着像一根细长的小棍子。 这几把铜锁，有的上面雕着花，有的就是素面的。 这种东西严格来说不算古玩，顶多就是老的民俗工艺品。 除非是那种做工特别精巧的，不然不怎么值钱，后世地摊上很常见，几十块、几百块，好的上千块也很常见。 他手里拿的这把铜锁是这几把锁里面最好的那个，雕刻着繁复的牡丹花卉，像是过去大户人家定做的。 罗军把手里那把铜锁收起来，掏出30斤粮票对那人说道： “这把铜锁带点雕花，我就收了，现在铜价不便宜，给您算20斤粮票吧。 其他那几把就算了，我买来是想自己收藏，那几把都是素面的，我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或者您实在想卖，可以去国营的废品收购站去卖。” 罗军虽然没把几把铜锁都收下，不过看着手里的那4张5斤的本地粮票，那人还是很开心的，起码要是哪天想去城里打几天零工，不用发愁吃不上饭了。 “唉，谢谢你领导！” 刚换完铜锁的村民道。 罗军点头笑笑，回应道： “不客气，您也不用叫我领导，我不是什么领导，我就是厂子里的一个业务员！” 送走了那个村民，罗军笑着冲后面的人说道： “下一个.” 信托商店门口。 此时一辆绿皮老解放停在商店门口。 卡车后棚子里被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会的罗军从副驾上下来，伸了一下懒腰. 他还是头一次坐这老解放，说起来这绿皮车比他的岁数可大不少。 罗军也是佩服，五十年代中期的姥爷车现在还在路上开，罗军在路上是真怕被这姥爷车撂在半道上. 这一路上都是土道，本来就颠簸，在加上这姥爷车的减震几近于无，一路上那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别瞧不起这50年代的老解放，现在这年头，只要是车，那就是紧俏资源，也就是最近厂里效益不好，才闲置了几辆大车让罗军捡了便宜。 就这，还是罗军托老爸的关系，找到厂里的汽车班，给一位老师傅送了一条大前门，这才算办成。 但因为油费不用罗军出，老师傅回厂里加油根本没成本，也用不着罗军，这年头你私人想加油也找不到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私人跑运输难，你要不是单位的车，加油都没地方加，最次也要挂靠在一个单位底下，这么算下来，罗军还是赚的。 这几天的信托商店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门庭若市了，毕竟信托商店说白了就是一个当铺，不可能像是后世的超市那么热闹。 经过最初的发鸡蛋风波过后，逐渐现在过来信托商店的都是真正的顾客，办理寄卖的、买卖货物的，什么时间来的都有. 这会时间正值中午，信托商店门口人不算多，罗军冲着信托商店里面喊道： “出来两人搬东西” 原本信托商店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突然停了辆大解放就有些好奇。 这会一听罗军的声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罗经理找来的车。 “我就说嘛，哪来的大解放，是小罗经理找来的啊，我就说嘛，也就是我们小罗经理，换成之前的老马，哼” 说这话的是商店内正算账的出纳大姐王淑芬，她说的老马自然是以前的信托商店经理，也是老厂长的小舅子。 原本她觉得之前的老马也还凑活，可这人就怕做对比，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 这之前的老马经理和现在的小罗经理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56章:被托关系的王姐 自从小罗经理一上任，开业第一天她就拿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补贴’ 接着这位小罗经理就像变戏法一样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让信托商店来了个大变样，也让她们的小家庭来了个大变样 这会的王大姐可不像之前那样，什么事都要跟拧着罗军来了。 相反自从那次从小罗经理那拿到不菲的补贴后，这会的王大姐简直是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化身小罗经理的铁杆粉丝，那是人前人后都夸耀我们小罗经理有多好，就连有顾客当面说罗军不好，她都不干. 这会的王大姐说话的对象正是一个正在店里看二手自行车的女顾客。 这位顾客是王大姐的街坊，家里条件以前比王大姐家要好一些。 这些天却眼睁睁的看着王大姐家里连着好几天吃红烧肉了，羡慕的不行 这会笑嘻嘻的对着王大姐说道： “可不是嘛，她王婶，你算是有福了，赶上这么位能干的小领导 我说她王婶，你看能不能回头帮我问问你们小罗经理，咱商店还缺人吗？ 我家那大小子现在还整天闲在家里呢，我们家大小子你也见过，有的是力气，也听话，干点力气活还是没问题的，给个临时的编制就行.” 王大姐很满足自己被人求的感觉，这在以前人家躲着她们家都来不及，她觉得这也算是人家托关系找自己了吧？ 王大姐嘴上应道： “成，他李婶，我回头帮你问问我们小罗经理，不过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啊！” “唉行，帮我问问就成、问问就成，谢谢她王婶啊，这一点小意思，王婶你拿着，可别嫌弃啊” 说话间，这位李婶悄悄的把10张崭新的壹元拖拉机女工递到王大姐手里，王大姐一看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帮你问问就是了，李婶你这是干嘛啊？” “不行，王婶哪能让你白忙活啊，你别嫌少就行.” 就这样这位李婶也没和王大姐在推来推去，把钱掖给王大姐就跑出去了，边跑还边摆手，搞得王大姐想退回去都不可能 毕竟周围还那么多人看着，王淑芬总不能追出去把钱还了 看着手上的10张1块的拖拉机女工，王淑芬自语道： “这我王淑芬居然也有被人送礼的一天.” 这会的王淑芬一边拿着钱，一边看着商店外面正帮着卸货的二黑和小马，喃喃自语道： “现在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了，貌似店里是缺几个帮工了 要不我去和小罗经理说说？” 信托商店门口，小个子和二黑在从卡车后棚卸货。 卡车司机师傅则是站在一旁和罗军一边抽烟，一边唠嗑. 至于卸货，司机师傅肯定是不会上手的。 这年头的司机可是绝对的高薪职位，给个干部都不换的那种。 司机师傅一边看着两个年轻小伙子忙碌着，一边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小罗经理啊，你是真厉害啊，这信托商店前半晌眼看就不行了，你愣是给救活了。 这还不算，你去一趟蓟州，居然还能搞回来那么多山货，那叫什么来着？” 卡车司机说到一半卡壳了，忘记罗军之前在车里是怎么和他说的了。 罗军笑着补充道： “是多种经营！” “对对对，就是你说的那个多种经营，你说以前老马咋就没想到这个啥多种经营呢！ 我看这样就挺好嘛，就该搞这个多种经营。 就国营菜市场里来来回回就那几种，还的要票，吃都吃腻了。 我们家婆娘更是抠门，天天就知道炒白菜梆子，我都快成白菜梆子了！ 还是小罗经理你这商店好，进点山货，也让咱们换换口味嘛！” 卡车司机抱怨着，眼神却是盯着车上正在往下卸的那些山货！ 罗军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也不点破，冲着正抱着一袋子山货准备往店里去的二黑招手道： “二黑，过来！” “唉，老大怎么了？” 二黑一听是罗军喊他，扛着袋子就跑了过来。 罗军问道： “车上还剩多少？” “还剩下四五袋吧，好像有核桃、木耳、山楂这些.” 二黑说道。 “行，剩下那几袋别搬了！” 罗军道。 “啊？哦，知道了老大！” 二黑先啊了一声，看了看罗军又看了看那个正叼着烟的司机点点头，回店里去了！ 等二黑走了以后，罗军才笑着对司机师傅道： “秦师傅，车上剩下的几袋您拿回家去吧！” 秦师傅开始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说实话他刚才是想开口找罗军要一点山货的。 可他也就是想能要几斤就行了，哪里想到罗军会一下子给他那么多。 一听罗军的话，叼着的烟都差点掉下来，连忙摆手道： “哎呦，可不敢，小罗经理给我来几斤尝尝鲜就够了。 那么多山货我回去哪里吃的了嘛！” “呵呵，没事秦师傅，这一趟也辛苦您了，以后免不了还要麻烦您的时候多着呢，您家里要吃不了就给亲戚分一分！” 罗军说完后，刚刚还大大咧咧的秦师傅，这会已经有点挠头不好意思了。 虽说这年头司机是高薪职业，可还么高到这种程度，跑了一趟蓟州，这一趟来回连一天都用不了，就收那么多好处. “行，那小罗经理这些山货我就收着了，回头在有什么需要您一句话，我保证没二话！” 秦师傅说道。 罗军要的就是对方这话，几袋山货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要用车的时候能有车用。 而且等这位秦师傅回了汽车班一宣扬，别的司机师傅肯定也就知道这位信托商店的小罗经理出手大方，到时车多了，罗军就可以在拓展点别的业务了！ 送走了司机师傅，罗军直接进到了信托商店的后院仓库。 这会的老叶师傅正在和小马忙着登记货物。 不过小马主要负责登记的都是那些山货，以及一些罗军这次顺道收上来的农产品。 而老叶师傅则是在登记罗军这次带回来的那些老物件。 这会罗军走到老叶师傅的跟前，正看到老叶师傅正连连称奇的盯着一个老的木头条案。 第57章:清代紫檀雕夔龙翘头案 罗军走过去呵呵笑道： “怎么，叶师傅，看上了，看上了您就先拿回家用去！” “唉，可不敢，小罗经理你说笑了，我糟老头子一个，哪里能用的上这样的好东西！” 罗军笑笑，拍拍那条案道： “那老叶师傅你和我说说它怎么个好法呗？” “这个条案年代应该到清了，材料是紫檀的，单论木料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我看这雕工也一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你看着夔龙雕的栩栩如生，两边的翘头保存的也是极为完好，真的是不错啊！ 要我说叫它木头条案不太贴切，应该叫它清代紫檀雕夔龙翘头案！” 罗军点点头，赞道： “老叶师傅果然博学！” “呵呵，小罗经理谬赞了，谈不上什么博学。 其实不怕小罗经理你笑话，在解放前，我们家的当铺也有一个这样的紫檀翘头案。 不过做工嘛，比面前这个还是要差一些。 对了，忘记问小罗经理了，这个紫檀翘头案小罗经理是花了多少钱购得的？” 老叶师傅好奇的问道。 不料罗军坏笑反问道： “老叶师傅你不妨先猜一下！” “呵呵，这个条案个头不小了，我刚拿皮尺量了一下，长度有168cm了，怕不是要200块？” 老叶师傅试着猜测道。 当然老叶师傅因为有这个时代人的局限，他还是按照这个时代打新家具的成本来猜测的。 这个时代年轻人结婚时都会请木工做一些家具，比如立柜、沙发这些。 像这些木工活，虽然人工低廉，但木料却不便宜。 尤其是这种紫檀木料，根本就找不到，而且现在的木工可不会像以前的老师傅那样还给你耐心的雕花，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老叶师傅说完，就等着罗军的回答。 却不料罗军却噗嗤笑了，直接伸出1根手指。 老叶师傅问道： “100块？倒也是值的。” “哈哈，不是100块，是100斤粮票！” 罗军笑着说道。 “什么？这么大一个紫檀条案只用了100斤粮票就换到了？” “哈哈，是啊，这还是人家非缠着要和我换的！” 罗军这会颇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却见老叶师傅笑着摇摇头： “真是.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100斤粮票实际价值差不多也就是10块-15,6块的样子。 就这十几块钱，恐怕连一根条案的木头腿都买不来。 却让面前这位年轻的小罗经理办到了，这会老叶师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料这还不算完，罗军又喊过二黑和小个子、小马，连同自己也上把一张硕大的架子床搬到了老叶师傅的面前。 罗军放下架子床的一角，得意笑着对老叶师傅道： “哈哈，叶师傅，这才刚看了一道开胃菜，这你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在看看这个！” “这是.这是黄花梨的？这个型制，怕不是要到明了吧？ 这.这.要是与这张架子床比，刚才的翘头案确实是开胃菜了. 老头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黄花梨的架子床，真的是奢侈之极啊！ 小罗经理你这怕不是抄了哪个地主老财的家了啊，这人家也肯卖？” 老叶师傅连连惊叹！ 确实，刚刚那张紫檀翘头案，放在后世也就是十万八万的物件，类似的紫檀条案其实后世并不算少。 可像这种保存这么完整的明代黄花梨架子床可真是太罕见了。 放在后世怕不是要三五百万的价格才能拿下，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罗军笑着解释道： “哈哈，一开始人家也不肯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还真让您说着了，那家人以前家里还真是地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成分不好，以前可是没少吃苦头，之前分地的时候，他们家也是分的最少、最差的，所以他们家比别家更缺粮食，我直接给了他3000斤粮票，他才下定决心肯把这张床让给我！” “啊，值，莫说是3000斤粮票，就是1万斤也值。 当然老头子也就是说说，这也就是小罗经理你有这个魄力，有这个实力，现在这世道也没有几个人能像小罗经理你这样一下子能掏出3000斤粮票的。 就是能，也不会去换这么一个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老头子佩服啊！” 老叶师傅发自真心的说道。 罗军这会见老叶师傅还在对这个黄花梨架子床爱不释手，便笑着说道： “叶师傅，我看您这么喜欢这架子床。 这样吧，我之前不是让二黑给您在后院收拾了一间屋子平时休息嘛，我一会让二黑他们把这个架子床拉到您屋子里去，让您天天躺在它上面看！” “哈哈，小罗经理你真是说笑了，这张床老头子可消受不起啊！ 看这工艺，放在明清那时候，估计非得顶级的木工师傅忙活数月方可做出来啊，极品中的极品啊。” 老叶师傅道。 罗军笑笑说道： “哈哈，叶师傅没和您说笑。 这次我带回来的这些老物件，大多数我不准备出手，像这件黄花梨的架子床我是铁定不会卖的。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麻烦您，您回头注意一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不让卖的。 等我回头手头宽裕了，我会以个人的形式将这些老物件都买下！” 罗军说的这些，其实老叶师傅之前就想到了。 所以之前信托商店收到的一些比较好的老东西。 老叶师傅没等罗军发话，就按住了放回库房，没往前台去摆。 因为老叶师傅知道，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懂行又能拿出闲钱来买这些老东西的人再少，也还是有的。 之前他寄放在信托商店的那些老物件就是这么卖出去的。 而这也是罗军非要留老叶师傅的最重要原因！ 这会老叶师傅点点头，不过还是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罗经理啊，你喜欢这些东西，老头子我是理解的。 可这些东西可着实不算少啊，你要是都买下来，那哪里还有平时花销的钱啊？” 显然老叶师傅还是以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去衡量罗军，觉得罗军是想用死工资去慢慢买！ 却不料罗军笑着道： “哈哈，这个叶师傅您就别担心了，我自有来钱的门道，您就帮我留着便是。 不过也不用全留着，您帮我捡那些好的物件留着，至于像这些普品就无所谓了。 您大可摆到前台便是，但价格也不能太便宜喽！” 罗军一边说，一边指着刚刚二黑他们从卡车后备箱刚卸下来的那些东西。 其中有不少都是用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瓷器。 当然这些瓷器都很一般，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的民窑，少部分细路瓷也不是什么高端货，年代也是以民国为主，少部分是清晚期的。 这些多一件少一件罗军是无所谓的！ 可罗军却是看到这会的老叶师傅，却是对那些罗军从蓟州乡下收来的瓷器抱有了浓厚的兴趣，这会一件一件的把那些包裹瓷器的报纸都一一拆开。 那副神情，罗军只觉得像极了后世那些拆快递的剁手党. 只见老叶师傅，一边拆，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嗯、这件不错，看着应该是清中期的东西，松石釉的粉彩龙纹瓶！” “这对粉彩帽筒做工糙了点，应该是民国时期景德镇的东西！” “这个青花冰梅罐可惜了，少了盖子，不然放在家里摆着也是不错的！” 开始老爷子还是一副品头论足的样子。 直到老爷子打开一个特意用木盒子装着的葫芦瓶时，才露出一些精彩的表情！ 老爷子扶了一下老花镜，定睛仔细看去 看这葫芦瓶小直口，束腰，双球形腹，浅圈足。 且圈足无釉露胎，足内书“大明宣德年制”青花楷书款。 通体青花装饰，青花青翠浓郁，口部绘云纹、蕉叶纹，上、下腹部满绘缠枝莲纹，整个瓶身异常秀美！ 这种种综合下来，老叶师傅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是雍正时期仿大明宣德的官窑葫芦瓶！ “这是雍正的官窑器啊！ 好东西啊，真的是好东西. 第58章:送礼 那个，小罗经理，老头子想求你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这会的老叶师傅抱着葫芦瓶爱不释手！ 这种爱不释手和刚才看黄花梨架子床那种爱不释手可不一样，罗军能看出相比明清老家具，显然老爷子更喜欢瓷器！ 这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 说起来这个葫芦瓶也真的算是不错，不过却还没到罗军特别重视的程度。 起码和刚刚那个架子床比，罗军就没太把这个葫芦瓶当回事！ 这其实也跟罗军作为后世人，什么都喜欢拿金钱的价值比较古董有关系！ 无他，那黄花梨架子床放在后世最少价值三五百万，而这件葫芦瓶也就是个大几十万的级别，两者无论价值还是稀有程度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这会罗军看到老叶师傅对这件葫芦瓶这么喜欢，也猜到老叶师傅开口的目的了，便笑着先开口道： “哈哈，老叶师傅，既然你这么喜欢，拿回家便是！” “唉，这可不敢，这么做了，老头子是要犯错误的，小罗经理你能让老头子买走就好！” 显然老叶师傅是知道这些东西罗军都是想自己留着的，这会能同意让他花钱买走，他就很高兴了！ 罗军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便点头道： “行吧，那老叶师傅你就按进价拿走吧。 这件葫芦瓶我是两块收的，你就给两块吧。 到时登记过后去和王姐那报备一下就行了！” “唉、唉好的，好的！” 老叶师傅这会抱着葫芦瓶愣愣的傻笑，就好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般！ 这也让罗军不得不佩服古玩这东西对人的那份魔力！ 不过好在老叶师傅这会也算没完全忘记正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成堆的老物件，试探性的对罗军问道： “小罗经理啊，那这些老头子登记入库的时候价格怎么写呢？” 罗军想了一下，道： “就按照市面上的工艺品价格写吧。 大件的最高不要超过10块，小件的最高不要超过两块。 有残、有缺损的按照残次品登记就行了！” 罗军在老叶师傅那里又待了一会，看了看老叶师傅登记的信息。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他在蓟州老乡家收的那个大号黄花梨笔筒。 他一直以为是笔筒，可看到老叶师傅登记的时候才发现，那原来不是笔筒，而是画筒。 这还是罗军看到老叶师傅登记物品的时候留意到的。 罗军看到老叶师傅在登记那个黄花梨画筒的时候登记了1块的价格，罗军点点头表示满意。 这些物件罗军以后都是准备自己花钱买下来的，现在登记入库，他当然不会让老叶师傅把价格登记的太高！ 罗军感觉差不多，抬脚准备走时，却被老叶师傅喊住，道： “对了，小罗经理，我也是老糊涂了，有件事忘记和你讲了。 你走的这两天，有个人到店里神神秘秘的，身上还夹着个画轴。 我问他是不是想卖画的，他也不理，就说想找你，没办法，我最后让他留下了个地址，你等等啊.” 老叶师傅说着话，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罗军。 罗军接过字条点点头，也没太当回事，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地址。 地址是在中心城区的老式小洋楼地区. 之后两天，罗军就把字条上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倒是忙着去给厂领导送礼了。 其实送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在罗军看来就是普通的礼尚往来。 就好像他在后世出门旅游一趟，回来给同事、领导带了点土特产回来！ 可放在这些领导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信托商店之前是什么情况。 那是恨不得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这些领导开始还以为罗军主动带着礼物上门，是为了托关系找他们帮着从厂里化缘，给信托商店发工资呢！ 可当他们做好了思想准备，等着罗军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罗军压根就没提找厂子里要钱的事 这不嘛，这会的罗军就在厂办公室主任常磊的办公室内。 厂办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眼见着罗军吩咐着几个小年轻将一筐筐的山货搬到办公室内. 对、没听错，都是论筐的，而且还是那种大竹筐. 这几分钟的功夫，我们的常主任就看到原本空荡荡的办公室内，一下多出了足足十几筐山货，引得办公室门外的那些文员和秘书都偷偷扒着门缝看，毕竟在这机关单位里，大家工资都差不多，最关心的就是额外发的福利了！ 这福利不管是一枚鸡蛋，还是一桶油，都是这些人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看着这些框里装着的一筐筐核桃、山楂、木耳、红枣、板栗、蕨菜、花蘑、白果. 门外的这些人眼睛都瞪直了，他们这些小文员，平时哪里舍得买这些山货啊. 这会二黑和小马总算搬完了，两人一边擦汗，一边对罗军说道： “老大，搬完了！” 罗军点点头道： “行，你们先出去吧！” “诶！老大那我们先走了常主任再见.” 两人答应一声，又和常主任到了声别，才走出办公室 直到这会，常主任都是懵逼的！ 这会的常主任指了指在他办公室里摆了一地的山货问道： “小罗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们信托商店的工资我做不得主的，得老厂长亲自批才行” 显然这位常主任是误会了罗军，以为罗军是来求他办事的！ 罗军却笑笑说道： “哈哈，常主任您别误会，我不是来求您办事的。 我们信托商店现在经营的很好。 这是我们信托商店刚从蓟州收来的一批山货。 我这不特地给您和办公室里的同志拿点来尝尝鲜嘛” 接下来的时间里，罗军又去了几位副厂长的办公室。 当然也包括提议罗军当信托商店经理的新任副厂长刘长青。 对于这个提拔过自己的刘副厂长，罗军还是多备了一份心意的。 罗军把他从蓟州收来的那个黄花梨画筒，很隐晦的送给了刘长青。 刘长青也装作不知的收下了，还勉励了罗军几句。 不过之后却在话里话外暗示罗军最近要小心老马 第59章:厂长的小舅子 一开始罗军没反应过来是哪个老马？ 直到罗军走出了刘长青的办公室后，才恍然想到这个老马是谁！ 不就是老厂长的小舅子马胜利嘛！ 刘长青在他面前提到让他小心点这个老马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不然他堂堂一个副厂长也不会那么闲！ “呵呵，看来这黄花梨画筒送的还是有点价值的。 要是不送，估计对方还不会告诉自己！” 另一边厂长办公室内。 一个长宽高都是一米七的白胖子，正坐在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磕着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姐夫，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再说了，那小子现在不还是代理经理嘛，我才是正牌的，我怎么就不能回去呢？ 我就要回去！”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原先的信托商店经理，老厂长的小舅子马胜利。 “屁，你当厂子是你家开的？你说往厂里调就调？你说不想调了就回去？要不这厂长我不当了，给你当？” 老厂长骂道。 见自己亲弟弟被骂，这会坐在旁边的马秀琴坐不住了，扒拉了一下丈夫说道： “啧，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就知道和自己人发火！ 我弟他不也是想上进嘛！ 现在厂子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又不会技术，回来厂里哪有他能干的呀！” “是我拦着不让他学技术了？ 他想上进，就抢人家饭碗？ 那你弟弟要哪天想娶媳妇了，是不是还得我帮他把人家媳妇扒光了送他床上啊？” 老厂长讽刺道。 “姐夫，你这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啊。 我当初当经理的时候，也没少给你和我姐往家里拿东西啊，那我大外甥娶媳妇的时候，那电视、收音机、手表、自行车，还有那三十六条腿不都是我从信托商店搞来的嘛，您这不能放下筷子骂厨子啊.”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扇你？” 老厂长秦三山恨恨的看着马胜利，眼睛恨不得能冒出火来！ 马胜利平时就怕自己这个姐夫，平时只要自己这个姐夫一发脾气，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是马秀琴，一看自己弟弟又被凶，一个劲的拿白眼夹自己老公，道： “怎么了？我弟说的不对吗？你呀平时就知道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点实惠没有。 这两年要不是我弟顾着家里，咱们小川能这么顺利的娶上媳妇吗？” “哼，我不实惠，你这个弟弟实惠！ 他实惠的把信托商店都搬空了，要不是我替他找了个人背锅，他现在都能被公安抓进去你信吗？ 还想回去？回看守所去吧你！” 秦厂长呛声道。 不过这会的态度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这一点马秀琴也注意到了，她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下，冲自己弟弟摆摆手，让他先出去。 然后自己才对老公说道： “老秦呀，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心为厂里，可那也得看时候不是，你看现在大家都忙着搞钱，就咱们厂里的那些技工，有几个没在外面干过私活的？ 现在谁手里有点权力不用啊？就是你真不用，人家也得信啊！ 你看看你，现在眼看也快退下来了，你说等你真退下来，厂里这些人谁还把你当回事？ 你那些老部下？人家认识你是谁啊？到时早都跑去巴结新厂长去了，还得是咱们自己人，你说呢.” “我想想吧.”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加上自己身边这个老婆每天都在反复的提及这事，老厂长终归还是没抗住这股枕边风. 老厂长做事还是有分寸，之前大家心里都门清，是厂子里派罗军去信托商店背锅的，而且还是自负盈亏。 现在经营初见成效，他这个做厂长的立马就把自己小舅子安排回去继续当经理，吃现成的，显然这个吃相是太难看了！ 不过说来也是赶巧，我们的秦厂长正在发愁的时候，就有人送上门了！ 送上门的还不是一个人。 前后几天的时间里，财务科的郝科长来找过他，说自己儿子在信托商店干的好好的，就是因为与新上任的小罗经理产生了点矛盾，就被对方打了一顿赶出了商店！ 秦厂长当然知道这位郝科长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不过机关里嘛，看破不说破，还对于郝科长表面安抚了一番，表示这件事他一定会过问的！ 当然，仅凭这一件事还不够.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挑事还是别的原因。 不断有人主动找到他这个厂长来反应信托商店的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在信托商店挂职的家属工，按理说他们的工资厂子是一分没少发。 他们本来就算是吃白饭的，白拿一份钱！ 可这人就架不住比较啊，原先他们不用上班就能多拿一份钱，他们当然乐意。 可现在他们再看每月拿的那点钱，去和信托商店的那些临时工一比，连个零头都不够。 这他们哪里肯干啊，可他们每次去信托商店要找罗军的时候，都被罗军一句话怼了出来？ “你们早干嘛去了？” 这其中有些挂职的人耍起无赖，说要求罗军给他们一样的补贴和福利。 可罗军连搭理都没搭理，直接甩一句“有本事找厂子里要去！” 当然也有一些挂职的人，看到信托商店越办越好，想要回来上班，也被罗军婉拒了，罗军这里虽然缺人，但不缺关系户。 也正因为这样，这些人对罗军的意见那是大了去了！ 这会再加上厂长这位小舅子马胜利一撺掇。 一个个都发动自己的关系去厂里面施压！ 当然，这些人里面还有个异类，就是之前被罗军一句话开除的老周师傅 开始这位老周师傅还拥有迷之自信！ 他觉得自己被开除这么大的事情，厂子里不可能没有人管。 他一次次的去找劳动服务公司的朱经理反应，可朱经理只是嘴上应付，说让他回去等消息，这老周倒也实在，那个朱经理说让他等消息，他还就真的回去等消息了。 甚至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到日子该发的工资，信托商店不敢不给自己发. 可真到发工资的日子，一毛钱都没给他发的时候，他才是真慌了。 在家里被老婆子骂，被儿子、儿媳妇抱怨。 一下子，老周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 这下他是真的慌了，他三番五次的找到信托商店去闹，去堵罗军，可罗军压根就不在信托商店，天天在外面飘着，他一连在信托商店门口堵了好几天都没堵到. 这几天他只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 直到之前的信托商店原来的那位厂长小舅子马经理找到他，在跟他说了一番所谓的计划后，才让他看到一丝转机. 第60章:人心思动 大约半个月后，不知道是从谁开始说起的。 最近生意只能用烈火烹油的信托商店要临阵换将，而且换的还是之前那个一手把信托商店搞的快没气的马胜利. 这种气氛同样也弥漫在信托商店内，此刻的信托商店的众人也没心思放在平时的工作上了。 一个个的都像搞情报的特务一般，不时的三两接头的聊上两句，又生怕被罗军听到 这会正值中午，又赶巧罗军不在店里。 信托商店的几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聊上了最近关于信托商店换帅的事. 最先发起话题的还是店里唯一的一个女人王淑芬，她作为店里的老人，本身又是八卦的性子。 索性直接口无遮拦的说道： “唉，你说这厂里的那些领导整天也不干点人事啊，咱们这店里才刚有点好日子，这又要把老马调回来，这不没事找事嘛！” 旁边的二黑蹲在凳子上，一边往嘴里扒拉白米饭一边跟着附和道： “哼，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姐姐！” “是好姐夫才对！” 小个子在旁边补刀道。 “唉唉，你们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啊！” 这回说话的是小马。 小马虽然心里也是向着罗军的，但是他属于那种比较胆小一些的性子。 这会看到店里还有一两个顾客，便对几个同事示意小声一点！ 可王淑芬却是不以为意道： “切，老娘就说了能怎么的？ 之前厂子里不管咱们了，说要自负盈亏的时候，怎么不见老马过来力挽狂澜？ 哦，合着现在可以摘桃子了，他来了，什么人啊！” “王姐，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这么公开的议论领导总归是不好的！” “切，我就议论了，我还把话撂着了，要是那个老马来了能把店搞的更好也就罢了，要是不如从前，老娘还得闹到厂长办公室去呢！” 王淑芬振振有词的说道。 但话语里其实最在意的还是换了马胜利后，她们这些职工还能不能有现在的待遇。 “我看悬！ 不是我背地里拍罗经理马屁啊。 就罗经理这两下子，还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搞定的！ 你看罗经理人家来的时候，咱们店里除了那些没人要的脸盆什么都没有，你在看现在咱们这货架里，这仓库里。 一箱箱的白酒、水果罐头、肉罐头，一包包的毛巾、肥皂、香皂，就跟变魔术似的！” 二黑跟着说道。 “是啊，要我说，这厂里领导就是昏了头了，你说是吧叶师傅！” 王淑芬说道。 还不忘把一直没开口表态说话的老叶师傅也拉进群聊。 此刻的老叶师傅正在抽着自己的烟袋锅子。 说起来这些烟丝也是罗军搞来的。 老叶师傅本来平时在店里不太爱说话，更不爱八卦。 所以刚刚几人的聊天老叶师傅也没插话，不过这会被人问起，老叶师傅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表态道： “咳咳，厂里昏不昏头我不知道。 老头子也管不了那么多。 老头子是被小罗经理请来的，要是小罗经理被换了，老头子也给后来的能人腾地方！” 两句话朴实无华，却是几人中表态最明显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老叶师傅这表态太明显了，倒是一下搞得店里几人面面相觑. 因为这会好像他们说什么都不太对。 要是让他们像老叶师傅这么表态，说罗军走，他们就走，他们还真做不出来。 毕竟饭碗比一句逞强的话要重要多了。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没了饭碗，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 这个一般人可赌不起，更不敢赌. 可要是说罗军走了，他们不会走，又显得他们有些人情淡薄。 毕竟这段日子，他们每个人都受到过罗军带来的好处. 说起来还是王淑芬比较老道，笑呵呵的指着柜台上摆着的几道饭菜说道： “唉，以后怕是吃不到这么好的伙食了。 说起来小罗经理对咱们是真好，你看看之前咱们吃的是什么，自从小罗经理上任后，每天中午吃的都是从食堂那边订的小炒，每天的花样还都是换着的. 叶师傅，我知道您和罗经理关系好。 我们也不差啊，可我们毕竟和您不一样，您本来就这么大岁数了，上不上班的，家里也不指着您，我这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老叶师傅呵呵笑了两声，摆摆手道： “小王，你误会了，老头子说着话没有把你架起来的意思，就是老头子自己的想法，看吧，现在事情最终还没有个定论，咱们现在说的再多也都是杞人忧天.” 另一边，罗军此刻正坐在刘长青副厂长的家中。 此刻刘副厂长的家早已不是之前那个独单了。 而是换成了一个标准的两室一厅住房，当然这种住房都是临时调给厂领导住的。 不像罗军他们家那种分房的性质。 而此时在刘副厂长家里忙活的不再是刘夫人。 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罗军目测应该是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小保姆。 罗军对这个倒不是很奇怪，这个年头的保姆工资非常非常的低。 可能一个月只有十几块钱，但最重要的是主家能管吃管住。 显然以现在刘长青的地位，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可能是看在罗军带来的这一地礼物的份上。 这次的刘夫人还是亲自端了一杯茶过来给罗军，罗军也礼貌的起身答道： “唉，谢谢嫂子！” “咳，小罗你还是那么客气。 来家里就来呗，带东西干嘛，下次不许啊！” 罗军表面点头答应，心理却不以为然。 要是换做前世的罗军可能会信以为真，但现在的罗军可不会把人家的虚客气当真。 “嫂子，你这话说的让我臊得慌。 我这就是去了趟蓟州，给您和我刘哥带点土特产，哪里算的上什么礼物啊。 上次我调任信托商店经理的事，没少让刘哥帮忙，我这不心理过不去，想着过来亲自在上门感谢一下您和刘哥嘛！” “你瞧瞧、你瞧瞧，还是人家小罗有心了！” 刘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随手拿起了一块女士坤表。 这块表刚刚她就注意半天了，一看就是进口的，最少不会低于300块的那种。 即便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舍得买这么贵的表！ 到是刘长青咳了两声道： “咳咳，行了，你先去屋里待会，我跟小罗有话说！” “那行，小罗你们聊，我先进屋去了！” “唉，好，嫂子打扰您了啊！” 罗军对着进屋的刘夫人道。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聊！” 这会有了那块坤表垫底，刘夫人对罗军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哪里还会觉得罗军打扰啊。 刘夫人开心的拿着那块进口的坤表进屋照镜子去了。 等刘夫人走后，刚刚客气的画面就仿佛消失了。 罗军主动给刘长青递了一支烟，刘长青也微微的摆摆手挡开了。 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其实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现在的刘长青对罗军上门的行为很不满！ 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老厂长摆明了要打压罗军，想扶自己的小舅子在上位。 这会罗军突然上门，要是被人传到老厂长耳朵里，难免不让老厂长对他心生间隙。 至于说以他刘长青现在的实力，去和老厂长掰掰腕子，刘长青是连想都没想过的。 第61章:我不是来求你的，而是来救你的 原因太简单了，别看只是一个正副厂长的差别。 看似只差半级似的，可在他们红星厂，老厂长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厂长，光是厂里的书.记就熬走了七八任。 以前不是没有想和厂长掰腕子的人，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别看老厂长似乎平时面善随和，那也是老运动员出身了，整起人来，绝对不含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照着棺材里整。 在刘长青来到厂子之前，他岳父就和他说过，之前在他们红星厂里，其实还有个常务副厂长的。 论年龄是年富力强的正当年，论能力、在他担任常务副厂长期间，厂里的效益几乎翻了一倍。 之前厂里新建的职工宿舍就是在这个常务副厂长在任的时候建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几乎从上到下，厂里场外。 甚至包括上面的领导都有意让这位新的常务副厂长接老厂长的班。 就是这位常务副厂长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在亲自去市里拜会了某领导后，回来开始在厂里任用提拔自己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这位叫做秦三山的老厂长也为他挖好了坟墓，吹响了丧钟！ 说起来这个丧钟很简单，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没错，就是这么一条在后世看来算不得大毛病的毛病。 让一个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常务副厂长直接名誉扫地，到后来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到后面上面的人开始介入调查，查出这位常务副厂长在任期间，有过多次渎职、受贿的行为。 至于证据从哪来的？ 当然是来自人民群众的举报 再后来，厂里一切回到正轨，又回到了老厂长秦三山的一言堂时代。 一直延续到现在，可以说厂里所有主要科室的科长都是老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 刘长青虽然平时也自命不凡，普通人在他这，他是根本看不上眼的。 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现在在厂里的位置，和之前的那位常务副厂长比，无论上层关系、资历、实力、成绩都要远远落后对方！ 可之前，就是这么一个强悍的常务副厂长，还是被老厂长四两拨千斤的给搞了下去。 听说后来那个常务副厂长受不了打击自杀了，连个善终都没落下 就这么一座大山摆在面前，刘长青觉得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像罗军这样的小人物去得罪对方. 此刻，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两人都没先开口. 刘长青沉得住气，罗军就更沉得住气了. 足足两分钟，屋内没人讲话，仿佛时间过了两年一般漫长. 终于还是刘长青率先坐不住了，率先开口道： “收起你的小聪明，这次我不会帮你的！” 听到刘长青的话，罗军脸上露出几分不符合年纪的笑容。 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呵呵，刘哥，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来意了。 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刘长青就这么瞪着罗军，他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一个19岁的小伙子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刘长青还是轻笑了一声，身子向后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 “呵，故弄玄虚，年轻人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说话！” 罗军看着刘长青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居然噗嗤笑了出来： “哈哈，行，那算我多嘴了，竟然刘哥对自己的前程都不上心，我这个外人也是操的闲心！ 告辞！” 罗军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可罗军转身后一边走，一边笑着拿手指轻数着： “1、2、3。” “等等，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刘长青毕竟还不是后世那个刘长青。 即便他后世城府再深，此刻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副厂长. “呵呵，刘哥又想听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保住你这个信托商店经理的位置，来求我的吗？” 罗军被叫住转身，也没在故弄玄虚，而是直接说道： “是，也不是，准确的说，我来是给刘哥你献策来了！” “献策？ 呵呵，年轻人，你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吧！ 跑到我这里来卖弄？ 对不起，你找错地方了！” 刘长青轻蔑说道。 “那可不一定，历史这东西，不就是不断重演吗？ 刘哥你忘了以前那个副厂长是怎么被搞下去的了？ 我猜啊. 在秦厂长想要搞他的时候，应该也有些征兆吧？ 比如先对他提拔起来的人下手？” 刘长青笑了，摇摇头道： “呵呵，年轻人你太高看自己了。” “也许吧，我知道，我这个小小的信托商店经理，在你们这些厂领导眼里，不过就是一颗小虾米，一颗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刘哥你和我保持距离，无非是认为我是局中人，你是局外人。 可在我看来，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在我看来，这个信托商店的经理我当也好，不当也好，都不打紧。 可刘哥，你就不同了，你从在厂务会里举荐我，来出任信托商店经理之时，你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其他厂领导都觉得我是你的人，而现在老厂长现在动我，别人就会觉得是在打压你。” 罗军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看了看刘长青的脸色，似是在沉思。 罗军继续说道： “是，你可以弃车保帅。 我想老厂长看你这么懂事可能会对你很满意，但你也同时失去了以后竞争厂长的机会。” “危言耸听！” 刘长青道。 “危言耸听吗？ 我不这么认为，我做出的成绩就在这里摆着。 和之前的马胜利比明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就是这么一个明显有能力且站你刘长青这边的人，你都保不住。 那以后厂里还会有谁愿意站你？ 也许你会觉得老厂长快退下来了，完全可以避其锋芒。 可你别忘了，在咱们红星厂，除了你这个新任的副厂长外，其他副厂长哪个不是当了好几年的副厂长。 哪个不是秦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 你以为你退让了，厂长就能轮的到你来坐？ 刘哥啊，你是聪明人，这点形势，你不会看不懂吧？” “你以为凭你两句话，就能忽悠我为你出头？” 刘长青笑容逐渐收起，冷冷道。 刘长青摆出的这副官威，吓吓别人或许好使，可对罗军没用。 罗军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半个屁股坐到靠近刘长青的客厅沙发上，小声道： “刘哥，我听我爸说过，咱们厂子以前还有一位常务副厂长的，为人能干，成绩突出，上层关系好像也不弱。 可这么一个能人，怎么就悄无声息的被人搞下去了呢？” 罗军的声音不大，可听在刘长青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甚至接下来说话的语调都变沙哑了几分.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罗军嘴角笑笑，指了指刘长青屁股底下的位置说道： “刘副厂长你的屁股底下就那么干净吗？” 罗军这一句话，听在刘长青耳朵里，就如同炸雷一般！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刘长青都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眼神更是冷冷的盯着罗军说道： “你暗地里调查我？” “谈不上，刘哥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恰巧捡到了一封信。 信上那人居然造谣说刘哥你在农村还有个儿子。 我一看当时就把信撕了，这不是造谣诽谤嘛！ 写那封信的人太歹毒了，这是要把刘哥你往火坑里推啊.” “信呢？” “烧了！” 罗军道。 刘长青闭上双眼，长吁了一口气道： “你在玩火！” “你看看，刘哥你误会了不是. 刘哥你帮过我，我罗军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威胁你了，我直接匿名把信上交到厂里不就好了. 不过也还好那封信是让我捡到的。 不然要是让别人捡到，上交到厂里，刘哥你猜秦厂长会不会在重演一遍历史呢？” 罗军说完便坐回沙发不在说话。 他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说的信息量太大。 刘长青需要思考，权衡利弊，这会要给他一些时间. 罗军想的没错，这会的刘长青脑子很乱！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隐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会被面前一个黄毛小子知道。 而且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谈条件. 更可气的是，他作为堂堂国营大厂的厂领导，却对面前这么一个小人物束手无策 但气氛过后，刘长青也在思考罗军之前说的话 尤其是罗军问他想不想接任红星厂厂长的话. 他想吗？ 他当然想，他做梦都想 可有些事，不是光想就可以的。 他当然知道眼下秦三山动了罗军就是在打压他。 可他更知道，以他目前的实力，和秦三山斗，不仅这件事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 马胜利依然会继续出任经理，而且秦三山还会调集一切能调集的力量对付他，到时就不是打压一下这么简单了 后退一步是慢性自杀，前进一步是万丈悬崖 要怎么选呢？ 罗军打了一个响指，把陷入沉思的刘长青带回现实. “不要想了刘哥，你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错过了这次机会，你甘愿做一辈子没有实权的副手吗？” 刘长青双手合十交叉握拳，放在下颚，双肘支撑在膝盖上，眼睛凝视着罗军问道： “你想怎么做？” 第62章:世上之事没什么不可能... 听到刘长青的话，罗军笑了，他知道他刚刚的那些话起作用了. “很简单，我要你在信托商店调任这件事上表明立场，公开反对老秦的决定！” 罗军道。 “这不可能。 我这么做等于公开和秦三山撕破了脸。 而以我现在的能量，即使我公开反对，还是保不住你，不仅保不住你，我自己很可能也成为靶子！” 刘长青直接摆手拒绝。 不过罗军却注意到几个细节，就是刘长青嘴里不再称对方为秦厂长或者老厂长，而是直呼其名，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而且他在拒绝后，说出了拒绝的理由，证明他刘长青不是不想做，而是怕做了没有好处！ “这世上之事就没什么不可能的，况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指望你能保住我的经理位置，我为的也不是一个信托商店经理的位置 我要的只是你公开的表态，让全厂人都知道你公开反对老秦，和他不是一边的，这就够了！” 罗军道。 罗军说完，刘长青摇摇头. “这就是你给我出的招？ 我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听一个毛头小子胡扯？ 年轻人，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孔明了吧？ 算了你赶紧走吧，你刚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没听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信托商店发现以前的账目有问题呢？” 罗军通过后世对刘长青的了解，知道他是个老狐狸，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自己不抛出点筹码，别想说动对方. 果然，罗军话毕，刘长青眉毛微抬了一下！ “你是说马胜利之前可能有问题？” “把‘可能’两个字去掉应该更准确！ 私下里，我问过我们店里的店员，我们店里有人曾亲眼目睹马胜利从商店的后院仓库往外搬东西，其中有几台电视就是那时候搬出去的。 可之后却没再搬回来，我让我们出纳查过，账上并没有售出那几台电视的款子！” “哼，我早猜到马胜利那小子手脚不干净了，不过这点事伤不到老秦的，你不会天真到认为马胜利当不上经理，经理就是你的了吧？” “刘哥你想错了，我格局没这么小，这件事我不会现在提出来的，我不仅不会提出来，我还会主动让出信托商店给他，他以前玩不转，现在他依旧玩不转” 罗军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已经准备让出位置，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刘长青这会被罗军整的有点凌乱了. “呵呵，刘哥我给你交个底吧，老秦的好日子可能快到头了！ 现在谁和走的越近，之后就越倒霉！” “你是说上头有人要动他？” 刘长青隐约的拿手指指了一下房顶道。 可他自己说完又觉得很荒谬，这种消息，罗军他一个小屁孩怎么会知道？ 罗军全部的关系也就是他老爸是个厂里的副科长，他爷爷 他爷爷. 莫非是他爷爷以前的老关系？ 一瞬间刘长青脑补了很多，可还是依旧不敢置信 但这件事对他太重要了！ 他必须要确认清楚，于是刘长青再次对罗军问道： “谁对你说的？ 是不是对你说这话的人让你来找我的？ 他让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刘哥，话我说到了，信不信由你！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啊！ 但你老丈人的话你应该能信吧？ 等我走了以后，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老丈人，我想以他老人家的位置，应该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罗军说完，伸手将面前一个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黄色像是虫子形状的东西. 箱子里的东西把刘长青吓了一跳，指着箱子问道： “这是什么？快拿走.” “呵呵，刘哥你没见过啊？这叫冬虫夏草，西藏产的，在咱们这里属于稀罕物件，放心，这些虫草是我购买下来的！” 罗军笑着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哥你别太敏感，我刚才说过了，老秦的好日子不多了，如果老秦突然下台了，之前他的那些班底也都会遭殃，但他们遭殃了，不一定厂长就轮到你坐。 刘哥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 想要坐上厂长的位置，总得有人为你说话才行，为你说话的人，我是不认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罗军说完，刘长青仍然没反应过来，罗军为什么那么坚信秦三山会倒台？ 不过他看着转身欲走的罗军，还是追问道： “你想要什么？” “你当上厂长以后，批准我承包信托商店！” 说完，罗军便走出了刘长青家。 罗军凭借着前一世的记忆，他知道秦三山会倒台，还知道原因，好像是因为倒卖计划内物资牟利，其实在这个年代干这种事的人太多了，秦三山还算是好的。 不过坏就坏在秦三山把红星厂把的太严了，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让许多太子谠想要插一脚也插不进来，长期吃独食的结果就是人家掀桌子了. 而原来那一世，刘长青就是凭借的这件事情上位的！ 按理说，如果老秦能对罗军好点，罗军去提醒一下他，也不是不可能，但坏就坏在老秦想让自己的小舅子挤掉原本属于罗军的位置. 那罗军就只能送他一程了 前一世的具体时间罗军不记得了，但罗军知道这件事的开端是由一匿名封举报信开始的 而这一世，罗军充当了那个寄举报信的人. 罗军走后，刘长青还是不敢相信罗军的话，不过见罗军说的信誓旦旦的，还是让刘长青犹豫了. 转天在办公室内，还是拨打了老丈人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电话对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喂，我是计.委的陈海军，你哪位？” “咳咳，爸是我.” “哦，是长青啊，怎么、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爸，我这边听到点风声，想和您确认一下，您那边现在方便吗？” “说吧！” “是这样，爸，我听人讲，上面有人想动一下秦三山” “你听谁说的？” “是我们厂过去退下来的一个老领导，但我不敢确定 所以想问问您，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第63章:下定决心的刘长青 刘长青并没有说是从罗军那里听到的，而是编了一个退下来的老领导，因为如果他说是从一个19岁毛头小伙子那里听来的，估计他老丈人能直接挂他电话 “.” 果然刘长青说完后，电话对面沉默了有几秒，才缓缓听到对面说道： “最近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不要和秦三山走的太近。” 刘长青听完这话心理一震. 电话对面的老丈人虽然没有挑明了说，但其实已经默认了他刚刚说的. 他老丈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奇怪，可为什么罗军那小子会知道？ 罗军嘴里说出的事情，居然在他老丈人这里求证了 这下罗军的价值，不得不在刘长青心理进行重新评估了 刘长青愣神的功夫，听到电话对面老丈人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这还有个会，没事我挂了！” 一听对面要挂电话，刘长青赶忙追问道： “爸，您等一下，那个那个您觉得我这次有机会吗？ 上面会不会考虑给我加担子呢？” 刘长青磕磕巴巴的说完，接近着就十分紧张的在电话对面焦急等待。 一点都没有平常在下属面前的那份从容自信 没办法，虽然电话对面的那人是他的岳父，但同样也是能左右他命运的人 对面声音稍顿，才缓缓说道： “长青啊，你想进步，爸知道，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快了？ 毕竟你还年轻，又是刚升任副厂长，位置还没有坐稳。 这个时候你即便上去了，恐怕对你也未必就是好事” 这个时候电话对面的声音变得语重心长，从刚刚威严的领导，一下变成了慈祥的长辈. 可声音上的慈祥，却一点没有让刘长青有半分的高兴. 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刘长青还是鼓足勇气对着电话对面说道： “爸，我知道上次我提副厂长这件事上，已经让您很为难了。 这次我想靠自己，只要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就行了 行吗？爸” 又是少许停顿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我记得轻工.局退下来的老李，跟我说他这个月中旬在北戴河的干休.所。 一会我会让秘书小吴联系你，把那边干休.所的电话和地址给你。” 这次对面没再等刘长青回话便直接挂了，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但这忙音听在刘长青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甚至刘长青嘴角上扬的对着已经发出忙音的话筒说道： “谢谢.爸！” 南门巷子口，老地方. 罗军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多张大团结递给站在对面的老蔫叔，笑着道： “老蔫叔，这是二百六，你点点。” “不用点、不用点大军老蔫叔还信不过你嘛！” 嘴里说着不用点，可手上却很诚实，一点没耽误点钱的动作. 不过脸上那笑倒是真的，毕竟谁见到那么多钱会不开心？ 点完后，老蔫叔更是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嘿嘿，没错，没错，要么说嘛，还是大军你最有本事，这还不到20呢吧！ 就当上国营商店的经理了。 别说咱们厂，就是咱们附近几个厂都算上，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吧，我了个乖乖.” “呵呵，老蔫叔您过奖了。 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敢接，我刚好人傻胆大，接下了罢了！” 罗军谦虚道。 可老蔫叔却不干，撇撇嘴说道： “才不是呢，那咋没见别人当经理咧，还是大军你有能耐。 现在就连我们家那婆娘和我那大小子牛牛，每次中午给你们店里送饭，都要在里面逛上半天。 那简直就是把你们那当成一景了，你说说也怪了 咱这滨海城里那么多家商店，咋就你那商店那么有魔力咧？” 没错，罗军这次来老地方，就是为了给老蔫叔结饭钱的。 这些天每天信托商店的中午饭都是从老蔫叔这里订的。 菜单是罗军订的，顿顿都是小炒，还是换着花样每天变. 甚至店里的店员还会把中午吃不完的小炒，打包回去给家里人吃，他也不管，反正是是公家的。 说公家也不准确，应该说反正也是集体的，集体吃了也就吃了，总比把钱都存着，留给马胜利强. 至于老蔫叔说的那个魔力，其实也很简单，罗军只是把店里的摆设稍微变了变。 之前的信托商店那是前面柜台，后面货架。 柜员站在柜台后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顾客想要选什么东西，都需要柜员转身去拿。 若你敢让柜员多拿几次，赶上脾气好的可能给你来一句软钉子。 说后面还有别的顾客等着呢. 要是遇见硬茬，那白眼可就翻上了。 你还别不服气，论卖货他们或许不行，但论吵架，整条街就没怕过谁. 换做以前，信托商店毕竟距离近，又是半垄断性质，想买到便宜的东西，或者想把手上的东西卖掉，就必须要去，所以柜员脾气在臭，顾客也得忍着 什么？ 你说顾客就是上帝？ 开什么玩笑，国际歌第一句就唱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你敢在这和我扯封建迷信？ 还是美帝的洋迷信，信不信分分钟给你上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 原本即便是这样，信托商店还是能生存的。 毕竟大环境还是物资紧缺，可坏就坏在马胜利这小子，几乎把信托商店给整空了。 要钱没钱，要货没货. 其实这件事吧，全怪马胜利也不对，之前的信托商店几乎没有人是无辜的。 只要在职的，不管谁都会往家拿点，大件电视、冰箱不敢，拿个收音机还不行吗？ 说起来那时候那些挂职的人还没挂职。 因为可以往家里拿东西啊，那时候就是让他们挂职，他们也不愿意. 不过好日子总是短暂的. 罗军刚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好日子过后的样子. 而罗军做的改变也很简单。 先是明确了入库登记，只要出库、入库，必须有两人在场，而且他会不定期检查。 只要出现丢失、损坏，当时负责人就必须照价赔偿。 不赔也行，直接报警、开除一条龙服务 别小看报警这一条，这在老的国营厂里是不能想象的，因为这个时代的工人那是工厂的主人，作为主人，拿点东西还不行了？ 哪怕纸面上有规定不行，但真发现了，也就是教育两句，写个检讨罢了，最多来个通报批评，这已经算是重的了。 领导要是敢开除工人.呵呵，那你算是摊上事了，以后人家没吃的，天天蹲你家吃饭去，吃你家、睡你家 天天去砸你家玻璃，这都是基本操作 甚至有些极端的，你把他饭碗砸了，他觉得活不下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当然领导也不傻，毕竟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厂子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 犯不着为了国家的厂子，搭上自己的小命. 甚至有些国营厂，比如钢铁厂，工人拿点废钢回去焊点东西，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偷. 而至于店里以前的陈设，罗军开始还没怎么大动。 可越看越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有人和帮着拿货的王姐吵了起来。 他才发现问题，原来是距离问题 罗军也是省事，直接把店里的柜台全拆了。 把各个货架直接摆在顾客面前，想拿什么，随便你. 说白了就是后世的超市、大卖场模式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改变，却一下子引起了顾客们的轰动。 当然，店里确实也丢过东西，不过和那点小小的损失相比，利大于弊 而罗军也没饶过那些偷东西的小偷。 毕竟这种行为不能纵容，你纵容他，他就会觉得有机可乘，就会经常来光顾. 罗军可不希望自己的信托商店，成了他们的提款机！ 第64章:集思广益 可是这个时代并没有摄像头什么的，防贼还真有点难，开始还真把罗军难住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他们开了一个内部会，集思广益得到了一个点子，这点子还是王淑芬王大姐说的！ 她说来咱们店的大多数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即便不是职工，也都是一些附近的居民、熟人，属于稍一打听都知道是谁的那种 而在这种熟人社会，最实用的反而不是罚款之类的招数，而是大字报. 没错，就是大字报 不过这个大字报，可不是过去那种大字报 这个大字报虽然也是贴在店门口的墙上，但上面写着的却都是来店里偷过东西的小偷名字 有的人名后面甚至还被写了一个‘正’字，证明他多次来店里偷过东西！ 开始那些小偷还没在意。 可等他们注意到别人看他们的目光后。 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大字报的威力，哭着喊着求罗军他们把自己的名字从大字报上抹掉，还愿意主动加倍赔偿. 而对于提出好建议的王姐，罗军也是没二话，直接一张大团结的奖金就给了出去！ 罗军这举动，他们店里没人不乐意。 相反，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想着店里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也想象王淑芬那样，拿到一份额外奖金. 而罗军，这钱给的更是没压力，反正是店里挣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可他是这么想，店里的那些店员可不这么想。 罗军越是这么做，那些店员越是舍不得罗军，不想让罗军走 尤其是店里新来的几个新店员，他们不是走的厂里领导的关系，而是走的原本店里店员的关系。 他们十分珍惜这份工作，对罗军这么大方的领导更是尊重到了极点. 其中有两个曾经打过零工的新店员，更是第一次在店里吃中午饭，发现是小炒的时候哭了. 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过上天天吃小炒的日子。 他感觉厂里的干部也不过如此吧？ 这不就是神仙日子吗？ 有了这些种种 在信托商店里，起码就人心上，马胜利还没回来，就已经败给了罗军！ 翌日清晨。 罗军来到老二家所在的胡同 其实说胡同有点高抬这块地方了，准确的说应该叫棚户区还差不多，这附近的环境比之老叶师傅那个胡同的环境还要差很多 老叶师傅住的地方，还能面前称作大杂院，外面环境虽差，可大杂院里面的三户人家好歹各自都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可就是那样，罗军还是觉得那里的环境实在太差。 罗军在他们店里的后院给老叶师傅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 让老叶师傅带着他五岁的大孙子一起住过来。 晚上还能和大伙一起在商店后院里看看电视，好不惬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们信托商店的一个隐性福利了，正所谓靠山吃山，其中有些电视机放着也是放着，索性就捡了一台好点的放在后院里。 每到晚上，信托商店的职工就带着家属过来看电视. 不过罗军也是定了规矩的，也就只限直系家属，要是坏了规矩，以后谁也别看。 这倒不是罗军小气，主要是人多手杂，万一丢点东西都不好说。 这样最好，来的都是直系亲属，谁也不会为了偷件东西，就坏了自己孩子或者丈夫的饭碗。 在看老二家这块，罗军是真不敢恭维啊，首先罗军一进到附近的棚户区，就能明显闻到一些刺鼻的异味 那种味道是什么？ 罗军也说不出来，有小孩的尿骚味，有男人干活后的汗臭味，还有那种变了质的臭鸡蛋味，总之就是一种混合的味道 让人本能的就不想多在里面久留 当然这是针对外面的人来讲的。 而住在这棚户区里面的人，或许早已习惯了里面的味道。 也并不觉得里面有味道了，一个个反而都觉得很自然，兴许还觉得这个就是家的味道呢 这会罗军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多。 按理说这个时间工厂和各个单位都还没有下班。 但是却能看出，棚户区附近的居民还是不少的。 四处玩闹的小孩自不必说，还有许多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也都是无所事事。 有的在胡同口打牌，有的手里在忙活一些零活，有的则就是坐在马扎上发呆 没多一会，罗军才走到他和老二王建国约的地方. 老二老远就看到了罗军，一个劲的冲罗军招手 罗军也举手回应，很快走了过去，说实话，就这块地方，要不是看到老二，罗军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大哥，你怎么才来啊，你要的那些东西我都找人修好了，不过这些修过的东西没人要的，大哥你想卖给谁去啊？” 老二王建国对着罗军问道。 罗军笑笑道： “这天下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推销不出去东西的人！” 罗军拽了一句后世销售的鸡汤语录 不过老二却不吃这套，有些担忧的说道： “得了吧，大哥我可听不懂你说的这些。 之前你让我找人帮着修那些自行车、收音机之类的，我到是能懂。 可你让我找人修这些坏的瓶瓶罐罐，有什么用？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谁还会用修过的碗碟啊. 再说了，就是有人买咱们也不划算啊。 大哥你给的修理费用可比买新的贵多了，这谁会花几倍的钱去买你修过的这些破瓶子烂罐子啊？” 罗军哈哈笑着一拍老二肩膀，道： “哈哈，这你就不用管了。 你只管帮哥盯着那些师傅修好就行，只要活不差，哥不怕花钱。 该是多少钱，咱就给人家多少钱！” “是，大哥你是不怕花钱了，现在人家都修好了，想不给人家钱都不行了，唉” 老二还是一脸的无奈，搞不懂他大哥怎么就突然对那些破烂的瓶瓶罐罐那么感兴趣，有那富裕钱，多修几辆自行车不香吗？ 老二王建国的心思一眼就被罗军看出来了，不过罗军也不怨对方，毕竟人不可能超出自己的认知，在老二的认知里，他做的事确实不容易理解！ 不过罗军脸上的笑容却一直不减，继续笑着对老二道： “哈哈，心疼了？ 不用心疼，你带哥去看看那些宝贝，一会你跟着哥走，哥让你看看这些宝贝是怎么变成钱的！” 第65章:‘孝義會’小木牌 老二摇摇头. “唉，大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就那些破烂，也就你拿它们当个宝贝。 他们要能换成钱，那街上捡破烂的不早发财了？ 还赚钱，能不赔钱就不错了！” “你不信哥说的？” “不信！” “行，那哥跟你打个赌，要是哥赢了你答应哥一件事，要是你赢了，哥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罗军说完，王建国想了想. 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更符合实际，觉得自己大哥这段时间应该是太顺风顺水了，所以飘了.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 “行，这赌我打了，大哥你说吧，赌什么？” 两兄弟打完赌，罗军就被老二带进了后面的大杂院。 这间大杂院原本里面住了5户人家，里面本来应该拥挤不堪的。 不过这会罗军进来的时候，却发现这间大杂院里面虽然不大，但却显得井然有序，几个师傅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那一摊事。 有的在给破损的瓷器打锯钉 有的在拿特殊的药水清洗老银元. 有的在清理字口不清晰的古钱. 这几个师傅就是罗军让老二帮着找的专业师傅。 按照罗军原本的想法，还想找一些能够修复老家具、揭画、补画的师傅。 可后两者这样的师傅，人家现在压根就不缺活。 就说修复老家具的师傅，一般现在都在国营硬木家具厂这样的国营单位里。 而且人家基本都不用自己上手干活，都有徒弟干，日子清闲又自在，钱也不少拿，根本看不上这点零活。 另一种就更不用说了。 书画自古就是文人玩的，虽说修画的大多都是裱画师傅，但这些裱画师傅，往往自己的画工也都不是白给的，不然他也修不了那些古画 而这种人，往往不是那么好请的，别说请，这个年头，想找到都不容易。 罗军倒是想着借机去认识几个美院的教授，可就他现在的身份，显然还不够和人家交流。 所以罗军也不急，反正他两世对书画这方面也都不是很擅长，索性慢点就慢点 这一院子的人，每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里那一摊子活。 十分聚精会神，仍然忙着手中的活计。 连院子里突然进了人也没抬头。 估计早已适应了有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打扰了。 老二想要招呼一下几位师傅，想和他们介绍一下罗军这位幕后金主。 毕竟这还是罗军第一次来，不过罗军却摆摆手示意老二不用。 而是自己蹲下身，随便捡起一件丢在地上的小木牌牌。 小木牌上面是一个镂空的蝙蝠的形状，下面是一块长方形的木牌，长方形的木牌中央竖写着三个大字“孝義會”。 整个木牌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但形制古朴，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了。 再加上木牌上面和里面边边角角渗透的自然灰尘，罗军几乎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一件老物件！ 甚至此刻的罗军已经在脑海里回想有关‘孝義會’的相关信息了. 还别说，还真被他回想起来了一些关于孝義會相关的信息。 因为他本身就是收藏爱好者，加之前世晚清、民国的东西收的是最多的。 自然晚清、民国的历史了解的也是最多. 当然，这些知识大多都是碎片化的，但对于收藏，这也差不多够了. 在罗军记忆里，孝義會这个组织还真不是一个小组织，虽然后来已经没人知晓了。 但放在当年的巴蜀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就连当年的孙大炮也是极为关注的。 罗军记得他在前世与人聊天的时候，听一位忘年交的老友偶然提起过。 这孝义会其实就是当时巴蜀比较有名的会党之一，与川东的袍哥组织哥老会、以及历史悠久的三合会齐名！ 说起三合会，有些人可能有些陌生。 但他的另一个名字，许多人应该都知道，那就是天地会。 没错就是电影方世玉、黄飞鸿里面的那个天地会，也是韦小宝反清复明里面的天地会 这个天地会并不是电影、电视剧里平白捏造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因为晚清时期清政府不断围剿，才被迫改名为三合会。 袍哥组织的哥老会自是更不必说，估计看过民国相关电视剧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而这个孝義會能和这两者在当时齐名，可见其实力也绝对不俗. 而前世，关于孝義會的相关文物或者老物件，罗军是从来没见到过，罗军没想到，这一世，居然在一处小院子里随手在地上捡到了. 虽然一块小木牌或许不是很值钱，但对罗军来它带来的惊喜感受，却一点不亚于一件官窑. 这就好像有一句歌词里唱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玩收藏的，也有这种感受： 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那里发现一件什么古物. 旁边的王建国见大哥拿着块小木牌牌这么高兴，还以为罗军是中邪了呢！ 对罗军道： “大哥你怎么了？不就是块小木牌嘛？” 罗军摇头对老二道： “你不懂！” 然后又拿着那块小木牌对旁边的几位师傅笑问道： “请问这块小木牌是哪位师傅掉的？” 罗军这会本来正为妙手偶得感到惊喜呢！ 他之所以多嘴问一句，也是不想占人家便宜。 想问清楚是哪位师傅的，他想花钱把这块小木牌买下。 可罗军却没想到，他问完后，旁边一位正忙着活的师傅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罗军笑道： “你是建国的朋友吧？ 那木牌是我做的，你喜欢送你了！” “什么.你做的？” 罗军愣愣的说道！ 他想过会有一万种回答，就没想到过这一种回答. 这会的罗军仿若一尊雕塑，瞬间石化在当场. 那个说话的师傅看样子也就30来岁，在这院子里的老师傅中绝对算是年轻的了。 但刚刚他的那句话却着实把罗军震了一下. 两世为人的罗军，自诩眼力上乘，尤其是前世，说是靠眼力吃饭也不为过。 可今天却栽在这么一块小木牌牌上 而那位骗过罗军眼睛的师傅，名叫宋超，30岁，看样貌就是个平常人。 个头平常、穿着平常、长的也是大众脸。 可就那双眼睛，罗军觉得好像能从那人他的眼中看到两个字！ “自信！” 对，就是自信！ 按理说，这种自信的眼神，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几乎社会底层人士的身上！ 可它就是出现了！ 这种自信不像是后世那些大老板，有钱以后生出的盲目自信。 也不是像刘长青那种因为权势带来的自信。 而是一种对自己做出的作品的绝对信任！ 一直以来，他就喜欢模仿一些非机制的小东西，可身边的人却没人懂得欣赏，卖又卖不掉，甚至扔在地上都没人捡。 就连家里人都嫌他玩物丧志。 经常当面说他只会捣鼓这些奇技银巧有什么用？ 还不如进厂当个临时搬运工来的强. 这种状态几乎一直伴随他的前半生。 直到前些天，突然有位老邻居家的小子，也就是王建国，说有国营信托商店的一些零活可以干，而且工钱还不低。 他开始还有些不信，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可后来他想了一下，自己一穷二白，人家能骗自己什么？ 最多也就是骗他白干两天活罢了，索性他就过去了。 可去了以后才发现，让他干的这些活，居然就是他最爱干的事。 甚至难度还不如他平常在家里捣鼓的那些东西 这才让他坚定了想留在这里继续干的想法，甚至不用给钱，只要管饭就行。 至于宋超的家里人，也早就对他失望透了，不指望他了 却不想短短两周时间，宋超就往家里拿过两次钱，都是大票，拾元一张的大团结. 而且居然还说，下周还会继续给家里拿钱，还会拿的更多，让家里放心. 这下，宋超家里炸锅了，一个个都问宋超在那院里天天忙活些什么啊？ 要是违法的事可不能干。 宋超自信的对家里人说道： 人家是国营的信托商店，我们就是帮着信托商店修点东西，赚点工钱罢了！ 还说除了他们这边，还有两个院子，是专门修自行车的，和修收音机、电视这些大物件的。 还说他们这边算是赚的最少的了。 人家修电视机、收音机的那些才是赚的最多的。 不到一个月往家里拿个一两百块都不成问题！ 这下可把宋超家里人都惊呆了。 连连让宋超帮着问问那边还需不需要人，哪怕帮着搬搬东西、出出力气也成啊！ 一周不说赚10块那么多，赚5块也行啊！ 却不料宋超说人家根本不要出力气的，就要会技术的 这下可好，原本家里最不受待见的宋超反而成了家里的香饽饽！ 不仅能定时往家里拿钱，还时不时的能拿点粮票回来. 第66章:神技 说起来，宋超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自己非常满意！ 可这会的罗军却像是见到了宝贝一般！ 在旁边王建国介绍后，满脸笑意的对着宋超问道： “这位宋师傅，您说这个小木牌牌是您做的？您是见过原物照着做的吗？” “是啊，以前我去巴蜀知青，前两年刚回来，那个木牌是我在巴蜀见过的，我是按记忆做出来的！” 宋超道。 居然是凭借记忆做出来的. 这一下更让罗军惊奇！ 仅凭记忆就能做的这么传神，罗军虽然没见过原物，但单凭这份做旧的本事，罗军就不服不行！ 罗军继续问道： “宋师傅，那您还有别的作品吗？能拿给我看看吗？” 被罗军这么客气的称呼，倒是让30岁的宋超有些不好意思。 能够看出，虽然这个30岁的准中年人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但骨子里还是个腼腆的大男孩！ 宋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着旁边地上的几个黄铜、白铜的物件说道： “呵呵，我哪算什么师傅啊！ 我就是平时喜欢自己捣鼓点东西，地上那几件就是我闲着的时候雕着玩的” 此刻宋超经过王建国的介绍，已经知道了面前的年轻人就是他们的金主。 也就是信托商店的经理，虽然对方比他岁数要小很多，但还是让他话语中有些局促，怕罗军以为自己是平时干私活，连忙补充一句： “那个.罗经理，这些都是我干完信托商店的活后，才自己刻着玩的，我可没有耽误店里的活” 宋超说道。 “哈哈，宋师傅，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识一下您的手艺！” 罗军道。 显然，罗军从对方的言行能看出，面前这个宋超还是很在乎这份零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 但罗军的关注点却和宋超不同。 宋超是怕罗军误会他领着工钱不好好干活. 可罗军却是惊叹于，面前这个宋超居然能在完成他交代的修复工作后。 还能有时间做了那么多私活 要知道，罗军在压榨这些维修师傅上，那可也是不遗余力的，安排的修复工作，基本就是一天12小时满负荷的状态的。 单看其他那些师傅连院子里进人，都不抬头看人，就可见罗军这个‘资本家’安排的工作量了 可这个宋超却是个异类 不仅做的快，还tm比那几个老师傅做的好！ 就刚刚罗军看到的那几件东西。 有白铜的镇尺、黄铜的墨盒、还有一些各类的小铜章、小木章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非机制的东西。 但能把这些东西做的和老东西一模一样，也绝对不是个轻松活！ 即便放在后世，有那么多专业设备，这种活干起来一样不轻松。 更别提摆在罗军面前的这些工艺品，一看就是用传统工艺，手工做出来的. 看上去，似乎只是在白铜上雕刻一些图案，可实际需要下的功夫一点不少，甚至说要有大毅力也不为过！ 一般人没这个手劲，有这个手劲的不见得会雕，会雕的又不一定能模仿出以前那些大师的神韵 “人才啊！” 罗军不禁感叹道！ 罗军原本只是随意过来转转，顺便想拿点东西去忽悠忽悠老外赚点快钱罢了。 不料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甚至罗军觉得，让这个宋超来做这些小玩意都是在浪费他的才华！ 罗军看着面前这位宋师傅，只觉得有了他后，自己的计划能进行的更顺利！ 没错，罗军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厂里突然就把马胜利调回来！ 信托商店那个经理的位置罗军虽然不在乎，但信托商店的库房里面那些东西，罗军可是非常在乎的，那些可都是罗军的心血啊！ 他不能忍受那个马胜利，动其中的哪怕一件. 而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罗军就必须要快速的搞到一笔钱。 用这笔钱在自己还在位的时候，把那些库房的东西买出来！ 避免马胜利之后又把信托商店造空了，把注意力打到他的那些宝贝上. 这会小院里的其余几位老师傅，也都被谈话内容吸引。 得知了来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们的金主，那个传说中不到20岁的信托商店小经理。 这时，有比较会来事的老师傅，已经笑着凑过来给罗军递烟了. “那个.罗经理，您抽烟，不是什么好烟，您别嫌弃啊.” 罗军刚才光顾着和眼前这位天才聊天，忽视了其他几位老师傅。 这会连忙笑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 见那位老师傅还要掏出火柴为他点烟，连忙笑着接过火柴，自己拿火柴把烟点上。 这个年头，虽然下属给上级点根烟，也不算什么事。 可毕竟罗军的年纪比较小，若是真的让对方一位老师傅给他点烟，会显得他不懂事，风评肯定不会好。 罗军虽然不在乎这些，但也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惹非议。 这会的罗军笑着和几位老师傅寒暄了一番，虽然像宋超这样的天才很重要。 但这些老师傅对罗军也同样重要，起码在现阶段是如此的。 而且罗军这次来，除了带走修复好的老物件以外，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这些师傅。 没成想，没等罗军宣布，就有一位老师傅率先问了出来： “那个，罗经理啊，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 有个事我憋了很久了，今天正好见到您了，我实在是憋不住想问！” 这位问话的老师傅是位头顶已经地中海的大叔，穿着一身蓝色工服。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标配。 至于那些后世年代剧，一拍80年代电视剧就拍什么喇叭裤、蝙蝠衫的。 殊不知那些在当时根本不是主流，只是极少数一群年轻人的潮流罢了！ 大多数普通人，还是像罗军面前的这位地中海大叔这样。 穿着朴素的工装，甚至衣服上还有被缝过的补丁。 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经济条件并不富裕。 罗军看着这位地中海大叔，先请对方坐下，自己也在院子里找了个马扎坐下，才笑问道： “呵呵没事，大叔您不用憋着，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咱们这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得不说，罗军这个无意的小动作，却让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 那个地中海大叔在坐下后，明显身体放松了一些。 嘴里的话也跟着软了一点，说道： “是这样啊，罗经理我们几个对您安排下来的事，那可是尽心尽力啊” “嗯，大叔，这个我听建国都说了，您和几位师傅平时的工作我虽然没看到，但是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罗军后一句话是话里有话。 他虽然平时经常听老二说这几位师傅经常做工到很晚。 但就罗军刚刚看到的地上那些活来说，明显达不到罗军的标准，用白话来说就是活太糙了！ 别说和宋超比，就是罗军自己上也比他们强。 但这会罗军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一来是罗军顾着老二建国的面子。 这些人毕竟都是建国的老街坊，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二来也是罗军不确定，这些人是因为手艺不行活才糙的？还是因为结钱方式活才糙的。 因为这件事之前是罗军交给老二建国管的。 所以罗军一直都没过问，罗军原本以为老二会用计件+时间的方式来给这些老师傅结钱。 可这次来了他才知道，老二的管理方式非常粗放，那就是全凭这些师傅一张嘴 第67章:管饭就成... 这些师傅说晚上一直在加班干活，老二就信了，这些师傅说手里的东西难度很大，需要好几天才能修好，他也信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老二，文物修复却是不能按照传统的工作来计量。 至于要求，其实罗军要求的也不高。 并没有像后世的商业修复那样，让他们把古物修复的完全看不出毛病。 只要能大概遮盖住毛病，让器物看着尽量完整就好 可即便把要求放低到这种程度，地上的大多数修好的物件，仍旧无法满足罗军的要求。 此时的罗军还在随意拿起几件修复过的文物观瞧，院中的几位老师傅却已经开始暗自递着小话了. 在几人的眼神交流后，那位地中海大叔似乎是被推举出来说话的。 罗军能看出，眼前这个地中海大叔似乎并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可还是咬咬牙说道： “算了，我就直说吧，罗经理，我听人说你这个经理要被人抹(ma)下去了。 按理说这件事不该我问，更不该我管。 可我们老哥几个就想知道，要是您真被抹下去了。 新来的经理还会给我们这碗饭不？” 话不太中听，但道理罗军听明白了，其实也无可厚非。 他们现在指着这份工吃饭，自然是担心这碗饭在罗军走后还能不能继续吃。 至于给他们这碗饭的是罗军还是李军，其实他们都无所谓. 说实话罗军心理是不太舒服的。 当时罗军搞这一摊，除了真的是想修复文物以外，也是存着帮一帮这些老手艺人的想法. 可这会这些人的表现，却让罗军有些失望 说实话这里几位老师傅手里出的活，罗军刚刚也看了，和宋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且速度还慢，甚至罗军猜测，有可能不是宋超速度远超几人，而是几人学着过去吃大锅饭，故意出工不出力，在那磨洋工，虽然干的时间很长，但出的活却不多. 原本罗军想的是他被拿掉经理职务后，可以个人先掏钱养着这些手艺人。 然后等过一阵子老秦下台，刘长青出任厂长之后，他在承包信托商店，之后这些人还得以保留。 可这会的罗军却悄然的改变了主意，罗军看着面前这几位老师傅，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道： “几位老师傅，不瞒你们说，这次我来这里就是来和几位说这件事的。 既然几位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在隐瞒了。 恐怕几位也知道，我所在的信托商店是红星厂下属的单位。 最近我们厂领导可能要把我换掉。 新上任的经理还会不会继续给几位师傅提供这份工作，我就不知道了” 罗军说完，院里的气氛一滞. 果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甚至有两三位刚刚还在忙着手里活计的师傅，一听罗军这么说，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径直的走出了院子 有的边走还在边抱怨道： “没活了不早说，害的老子白干了一上午” “就是的，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嘛！” 王建国想追，却被罗军拉住了。 罗军冲着王建国摇摇头道： “不用追了，他们的活太糙，留着浪费粮食到没什么，可毁了这些文物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 王建国还想为这些老师傅说点什么。 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王建国的老街坊，从小就认识。 可罗军却淡淡道： “不用可是了，没有工作，你即便追到，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其实罗军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刚刚被那番话问的有些心寒以外。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地上有些活做的实在是太糙了。 地上有许多老物件，都是他这些日子从蓟州拉过来的。 比如一枚金代的泰和重宝，罗军记得让老二送过去的时候特意嘱咐过。 把这些比较稀有的古币单独装在一起，清理字口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 可这会，罗军却看到那些珍贵的古币。 此刻就这么随便的被散落在院子里的地上。 而且那枚泰和重宝的泰字明显是被人为清理坏了的。 在比如地上有一件金代白釉红绿彩的观音像。 罗军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来过来的时候虽然是碎的。 但是碎片却一片不少，是可以完完整整的拼接修复成一件整器的。 可现在这件金代白釉红绿彩的观音像身上。 有一处本应是红彩的下体长裙处，却用的是白瓷残片. 这肯定是那块红彩残片被搞丢了。 随便从别的残片中找了一块差不多的拼接上去的。 白釉观音像上面的一块小碎片是什么颜色？是不是原来的那片碎片 这些细节，或许在刚刚出门的那些老师傅眼里没什么区别，可在罗军眼里这区别就大了去了！ 说是一件文物，就这么毁在他们手里也不为过. 这些人，明显是把罗军当成外行人在糊弄！ 罗军这人平时好说话归好说话，但在他在意的事情上，眼里却不揉一点沙子！ 这会那些人走了正好，到省去了他的麻烦！ 不过让罗军意外的是，刚刚那位‘天才’宋超没走. 年纪已经30岁的宋超，看着比他小的多的罗军，他反倒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一样，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那个.我可以不要工钱，管饭就成，那个要能给点粮票就更好了. 要是不富裕，不给也成” 罗军看着这位唯一留下来的‘老实人’不禁笑了，笑完过后，对这位‘天才’说道： “放心吧，工钱我给你翻一番，粮票管够。 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我保证你顿顿都能吃红烧肉！” “呵呵，罗经理你说笑了。 顿顿都吃红烧肉，那我不成美帝的资本家了，那种好事我可不敢想！ 要是还能像之前那样，每周能有10块钱就成” 宋超说完，顿了两秒，又追了一句道： “那个.要是真的能翻一番，罗经理你让我晚上在这打地铺都成.” 第68章:蜈蚣锯钉 等送走那些老师傅们，老二王建国还是有些惋惜。 毕竟这些老师傅都是他聚过来的，老二又比较实在，觉得就这么散了有点对不住那些师傅。 “唉，大哥，真的就没办法留了吗？” 罗军知道老二心软，不过有的话他该说还是要说，拍拍老二的肩膀安慰道： “建国，哥知道你和那些师傅都是邻居，平时感情可能也不错。 不过生意不是感情，你把他们当自己人，人家不见得把你当自己人！” “生意？” 老二重复了一句这个似乎有些陌生的词。 确实，这个词在老二的思维里似乎是一个新词. “对，就是生意。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之前信托商店是公家的，养着他们也无所谓。 不过以后我准备把信托商店承包下来，那样信托商店就是咱们兄弟自己的生意了，到时候给这些老师傅端发钱的可就是咱们自己了。 你觉得要是你拿自己钱发给他们，他们这样干活你觉得亏吗？” “哦好吧！” 老二若有所思，不过这次没再说什么，作为穷人家的孩子，老二对自己家的钱还是有概念的。 “不过，咱们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获嘛！ 起码这位宋师傅就留下了，宋师傅的手艺我就很满意。 老二你要是能多找几个像宋师傅这样的手艺人，养多少个我都乐意！” 这会，旁边的宋超一听罗军夸他，脸居然微微泛红. 不过接下来，在罗军让他帮着介绍那些修复的文物时，宋超的脸上却再次燃起那股之前的自信！ 罗军、老二和宋超三人在院子里清点了一番，罗军从里面挑出了十几件物件。 其中有八件是瓷器，是建国的老爸修复的，用的是明修，打锯钉的修复方式。 这个年头，打了锯钉的瓷器，别说城里了，就是富裕点的农村人也看不上。 不过罗军却是知道，在八十年代，有一部分老外就是喜欢收集这种打过锯钉的瓷器。 甚至当时民间都有一个说法，一个锯钉100块钱，锯钉越多，卖的越贵！ 而且这还只是建立在普通的民窑瓷器上。 要是好点的细路瓷，或者官窑，那价格就不能按照锯钉的数量算了。 而罗军当初也特地吩咐老二了，让老爷子在修复的时候，不要小气，锯钉打的越多越密越好。 当然也不是盲目的打，而是做成那种精致的蜈蚣状，打过锯钉后的瓷器一定要美观。 果然，建国家老爷子的手艺没让罗军失望。 不亏是祖传3代的老手艺，那细致的小锯钉如蜈蚣一般缠腰瓷器周身，像艺术品一样，不仅没有丑化原物，还仿佛增添了几分另类的美感！ 就如同一件清代康熙仿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 本来像这种小物件就很难修复，罗军其实开始也想过用商业修复手段。 所谓的商业修复手段就是修复后不留痕迹。 但罗军综合考虑了一下，还是怕他雇来的这些师傅手艺不达标。 到时万一修的不好，容易造成画虎不成反类犬。 索性就交给了建国家的老爷子用传统的打锯钉工艺来修复。 说实话原本罗军并没有抱着太大的期望值，完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可这会，真当罗军看到手中的成品时，才惊叹连连！ 重要的图案一点都没挡上，所有的锯钉全部都在旁白的地方，而且细密紧致，如同这些锯钉本就该出现在那里一样！ “老二，咱爸的手艺可以啊！” 罗军称赞道。 不得不说，原本碎裂后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清仿鸡缸杯。 经过了老爷子这么一回炉，身家一下翻了不知道多少翻。 若按照后世的价格，这件清仿鸡缸杯整器大几十万肯定是值的，即便是修复品，只要修的够好，也不会低于大几万。 若是投其所好，卖给喜欢这类藏品的藏家，价格可能还会往上涨。 这会老爷子不在院子里，老二便笑着替他爸说道： “呵呵，大哥你满意就行。 我爸当时说了，帮自己人干点小活本就不该拿钱，既然拿了，那活就得干好了。 放以前，修那么件小玩意，我爸有个十几分钟就修完了。 不过那件小杯子大哥你交代过比较稀罕，我爸昨天熬了一个通宵弄好的，这会还在家里睡觉呢！” 听到老二这么说，罗军点点道： “辛苦老爷子了，不过老爷子的手艺真的是没的说，就凭老爷子这一双妙手，这件鸡缸杯我就能多卖个一两千块。” “多少？一两千？” 老二张大嘴巴，那嘴型仿佛像是刚塞进了一个苹果. 罗军说的钱数是把老二吓到了. “就这么一个小杯子？ 还是碎的能值一两千？” 老二继续惊讶道。 旁边的宋超表情也没好多少 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不过罗军却笑笑，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呵呵，咋的，你们不信？ 别小看这件小杯子，放在你们手上，它可能就是个小杯子，白送都未必有人要。 可放在我手上，那就是宝贝，适销对路听过吗？” 两人都摇摇头 罗军无奈一笑，感觉在对牛弹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的老二还处于80年代的思维，再加上脑子本来就不如老三活，还是得慢慢开导. 于是，罗军便解释道： “卖多少钱，关键看卖谁，我刚说的一两千，那是加价，这件康熙的鸡缸杯即使不修，我也能卖出一两千去，至于修好了的话，少于5000块我都懒得还价.” 王建国：“.” 宋超：“.” 两人看着罗军，一脸懵逼，那感觉像是听天书似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老马在90年代告诉你，可以把你的公司挂到国外的网站上. 与其说是不相信，不如说是根本不理解，属于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但他们又很相信罗军，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表情. 第69章:黄牛 南城区。 红旗影院对面的邮局门口。 老二王建国双手紧按着挎包，四目张望着。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包里有好东西. 也不怪老二这么小心，这会他挎包里可是装着那件价值五千块的小杯子，万一有个闪失，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大哥，你不是说要去卖古董吗？ 咱们来邮局干嘛啊？ 你看这附近人多眼杂的，多乱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确实，正如老二所说，这处红旗影院对面的邮局与其他的邮局不同。 其他的邮局都是里面人多，来的都是寄信、寄包裹的。 可这家邮局却是外面人多，而且那些邮局外面的人一个个都眼神飘忽、神神秘秘的！ 尤其是看外来人，那眼神就跟电影里的敌特份子似的，看的老二心里发毛 罗军笑笑，说道： “哈哈，你等会就知道了！” 果然，罗军说的这个‘一会’还真没让老二等太久！ 当罗军和王建国走近邮局附近的时候，就一下有好几个人凑过来。 神神秘秘的对着罗军和王建国问道： “同志，换钱吗？” “同志，来我这换，我给的价高！” “同志，你是不是家里有人要出国？ 我这有刀勒，是现钱，1:9！” 那人说着就从怀里的口袋中掏出十多张美金。 不过里面大多数都是1美元面值的华盛顿，少见两三张5美元的林肯。 兴许是见到人抢生意，旁边一个穿着喇叭裤的胖子也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沓美元。 不过这个胖子掏出的美元中5美元的林肯明显要更多，甚至还有一张100美元面值的富兰克林！ 还别说，那张100美元的富兰克林一出，明显压了其他黄牛一头！ 没办法，这年头黄牛家也没有余粮啊。 像他们这种蹲在邮局门口的小黄牛能像这胖子这样拿出整百美元的还实属少见。 没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不认识老外的话，一般有钱也搞不到这么大额的美元。 而且这胖子不仅手里美元多，压价也是最恨的，直接说道： “我1比8.7，咋的，你们还抢不？” 胖子话一出口，剩下几个黄牛面面相觑. 这个价格说实在的其实还是有的赚，但赚的已经非常少了。 他们手里的美元有限，而且这年头想要换美元的人又多，他们犯不上这么低的价贱卖，索性就没在和这胖子争！ 说实话罗军刚才看到那王胖子掏出那张富兰克林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在八十年代，能从口袋里掏出一百美元的华夏人，除了燕京和中海，其他地方还真就不多。 虽然滨海也是大城市，但和燕京、中海明显还是差了一个级别。 而且那100元的美刀还是其次，罗军其实最为看中的是对方的渠道。 对方既然能搞来大面额的美元，那肯定就是认识老外，那只要通过他就能与驻滨海的老外搭上线，这才是罗军的目的。 一方面是这年头的老外还真不是随意能接触到的，这个不容易接触是指两方面，一方面是这个年代来到华夏的老外一般都是比较有身份的，比如大使、跨国集团的高管、大学的教授、大报的记者等等. 这些人，当然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 而后世那些随处可见的老外，其实就是一些普通人，只不过因为全球化的原因来到华夏工作或者留学，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另一方面在滨海的老外也是受到限制的，他们被要求只能出入一些特定的地方，而且很多时候这些老外身边还会有中方的陪同人员。 如果没有人牵线搭桥，想进入这个时代的本地老外圈子，还真就是很难！ 因为罗军要进入的不仅是老外圈子，还是一个高端的社交圈子。 这会的罗军笑着掏出一根烟递给那个胖子，然后拱拱手对剩下几位黄牛抱了声歉。 胖子赢了面子，还得了生意，在众人中显得很是得意。 而其他黄牛，有的见生意没得做，便散了，可也有看不过去的。 其中就有一个指着胖子骂道： “艹，王胖子，大家都是1:9，咋就你搞特殊？”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人开头，就有跟着起哄的： “就是啊，王胖子，大家搞点美元都不容易，你这样搞，让大家怎么赚钱？” 不过这位被他们叫做王胖子的主却是位混不吝。 直接右手拿着美元啪啪的往左手拍打，脸上还露出一副后世电视里的经典反派欠抽脸，说道： “他玛的老子愿意，你管的着吗？” “艹，王胖子，别以为你会扯两句洋话，认识俩洋鬼子就了不起，你你那是卖国！” 这次说话的是最初和王胖子犟的那个，不过他说话底气明显不足！ “呵呵，行啊，老小子，别的没学会，学会扣大帽子了？ 咋的，把这儿当你们单位了？ 老子告诉你，老子认识洋鬼子就是了不起，老子能从洋鬼子那换来刀勒，你能吗？ 看不顺眼啊？看不顺眼你也去啊，在这叽叽歪歪的。 小心惹毛了老子，揍你信不信？” “你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我举报你！” 这人体格比眼前这位王胖子明显小一号。 刚刚一听王胖子说要揍他，气势明显又挫了几分，本能的把视线看向刚刚给他站脚助威的几人 可这会那几人却都在抬头望天了 显然没有上手帮忙的打算！ 这也难怪，来这里的人都是黄牛，那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找事的。 有人出头当然好，可让他们自己上，那还是算了吧！ 更何况，刚刚那人还说要举报，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他们干的事是啥？ 倒腾外汇，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黄牛，这年头可是犯法的。 真要是举报有关部门，他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那全得折进去 王胖子听到那人说要举报时，到是没怕，直接噗嗤乐了，说道： “哈哈，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还举报我？ 要不要把这里的人都举报一遍？ 真傻假傻？ 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是犯法的？ 还举报我，没等你把人招来，估计你自己就先进去了！” 果然，王胖子这话一说，周围几人都不说话了. 那人也不傻，刚刚见众人都站在他这边，他才敢公然和这王胖子叫板，可这会在看 那些人一个个一到见真章的时候，就都撤凳子了，让他自己顶前面 ‘姥姥’ 那人心理骂道！ 但毕竟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他不说话又不合适. 还是罗军给了众人一个台阶，笑着说道： “哈哈，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别伤了和气！” “哼，我给这位小兄弟面子，王胖子你等着的！” 果然，在罗军给了台阶后，那人也就顺势回了，其他人一看没有热闹，也都撤回去接着‘等客’去了！ 这会的王胖子倒是也知道穷寇莫追，犯不着为了一个同行得罪了买主。 接下来，罗军、王建国二人随着王胖子来到一处背风的楼栋里，王胖子笑着问道： “哈哈，两位老板，想换多少？ 第70章:10张大团结的威力 “你去过南边？” 罗军没直接回对方的话，而是反问道。 王胖子被罗军问的愣了一下，才接着笑道： “哈哈，你咋知道？我话里也没带南边口音啊？” “不是口音，他们都叫我同志，你却叫我老板！” “哦，我说呢，行啊，老板是个明眼人，不像那些土鳖，没见过世面！ 就冲老板你的这份眼力，我再给你便宜五分！” 王胖子大气的说道。 不过罗军却微笑着摇摇头！ “咋？1比8.65还嫌贵？” 王胖子面容有些微怒！ 罗军继续摇头，然后伸出两根食指交叉，比划了一个‘十’字，说道： “不是嫌贵，是太便宜了，我给你1比10，不过我有个条件！” “呦，这倒邪了门了，我王胖子干这行也有些日子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往回还价的！ 行吧，你说来我听听！” 这会的王胖子也总算听明白了罗军的意思。 枉费他刚刚为了得到罗军这个假客户，还和同行争的那么凶！ 原来面前这人根本就不是来找他换钱的，反而是来求他帮忙的。 这种人他以前也遇见过，想找老外去推销东西。 甚至以前还有老乡找到过他，知道老外有钱，异想天开的想把地里种的土特产去卖给老外。 那些不用说，当然被他直接挡了！ 开玩笑，他要是真的把那些老乡介绍给老外认识，他以后这条换美元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不过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早先的时候，是那些老外求着他们这些黑市换钱的人。 毕竟这年头老外在国内也是需要消费的，可那坑爹的官方牌价只有1比2.9。 也就是你如果通过官方渠道来兑换的话，1美元只能兑换不到3块人民币。 当然老外用美元兑换到的并不是国内老百姓手里的那种人民币，而是外汇券。 而外汇券在国内是可以买到很多用人民币买不到的特供商品的。 实际购买力也要比老百姓手中的人民币价值要高的多。 在民间黑市，一般1块钱外汇券往往能换到一块三左右的人民币，而实际价值往往会更高，而且在当时民间国人眼里，手里有外汇券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即便是1比1点3，也极少有人会把手中的外汇券拿去换成人民币。 当然这种业务官方是反对的，银行肯定是不给换的。 想把外汇券换成人民币只能去找像王胖子这样的人，这也是他们的主营业务之一。 而官方为了杜绝这种民间擅自换钱的行为，还专门在外汇券的背面写了一串中文字： ‘本券的元与人民币等值’ 这几个字你可以品一下，为什么要用中文呢？ 外汇券不是给老外花的吗？ 还有如果真的是等值，为什么还要写这么一句话来加以说明呢？ 你细品一下，每次国家发行新版货币的时候，会在新版货币背面写这么一段吗？ 本券与旧版等值？ 肯定不会的嘛！ 所以这就是秃子头上的狮子明摆着的。 越是这么写，越说明不等值！ 但即便是在不等值，老外拿1美元换不到3块的外汇券还是吃亏了。 因为在黑市，他们1美元可以换到将近9块钱。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老外除了少数，大概也就占20%的外汇，是通过官方兑换的以外。 其余80%的外汇都是通过像王胖子，这种民间的黑中介完成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罗军和王建国俩人来到这附近，会遇到这么多叫嚷换钱黑中介的原因。 因为在这年头，干这行，属实算的上最赚钱的行业了。 而罗军眼前这位王胖子，应该算是其中干的还算不错的了，若是像罗军之前那样，想用点小恩小惠，掏一两包烟来搪塞对方肯定行不通的。 罗军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你只需要帮我引荐，引荐一位老外，我给你100块，当时就结。 若我和那老外能成交，我得来的美元全部和你兑换成外汇券。” “你说真的？” 面对罗军的大气出手，王胖子还是心动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信不过罗军，因为这年头年纪就是资历。 年纪越大证明在单位里资历越高，赚的也越多。 而像罗军这样的小年轻，王胖子始终不敢相信对方能拿出一百块！ 罗军笑笑，并没有张嘴解释什么。 因为他知道像对方这样的老油子是不会相信嘴炮的。 与其用嘴说，不如直接掏钱来的实在，索性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张崭新的大团结递给对方。 “我时间比较紧，如果三天之内没有信，我就找别人了！” 罗军淡然道。 说完转身拉着老二就要走，不料接过那十张大团结的王胖子，反而愣在当场. 这什么人啊？ 一出手100块钱就送出去了 要知道这可是100块啊！ 这年头工厂里的八级工才赚104块一个月。 部队里的营级干部也就才101块。 政府单位的正科级干部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这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才能攒的下来。 而这年头恰恰吃喝是每家每户的最大花费。 可见这个时代的100块钱是多么的值钱。 要知道，这上面说的可都是这个年代的高收入群体了。 若是普通学徒工，一个月十几块钱，那真的是不啃老，连吃饱饭都费劲。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在慢慢改变 现如今是1985年，国.务.院的第二次工资改革已经通过提案。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机关和事业单位工资制度改革方案’简称‘结构性工资制’。 具体有什么不同呢，说白了就是在这个提案通过以前，国.家一直沿用的都是1956年的老工资制。 大家都是拿一样的钱，什么级别就拿多少钱。 比如你知道老王在工厂里是四级工，那工资就是51块。 再比如你的邻居老李，在政府单位里上班是副科级，那一个月工资就是72块。 若说唯一的区别嘛，那就是福利了。 当时在一家好的单位，那大家虽然工资都是赚的一样多，但福利可是天差地别的。 有可能人家单位逢年过节发油、发面，还能福利分房。 你们单位逢年过节就只能看着人家发油、发面、分房了。 当然也并不是不给你分，而是房子太少，轮不上你罢了！ 像这种大家都论资排辈的方式，你说好处吧，也是有的。 那就是等你熬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能拿那个钱，大家谁都不用羡慕谁。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制度极大的限制了有能力的人。 反正好好干也是这个钱，混日子也是这个钱，不如混日子. 第71章:江湖高手 所以才会出台这个新的‘结构工资制’。 把原本的死工资，改成了工资由四部分组成： 基础工资、职务工资、工龄工资、奖励工资。 这种制度改革或许在后世人听起来不算什么。 可能还觉得有些过于保守了，可在当时来说，绝对算是质的飞跃了！ 尤其是奖金这一项，给了许多工厂很大的操作空间去奖励那些能力突出的职工。 当然如今这项制度也才刚刚通过提案，到目前只是在少数试点单位施行。 并没有大规模普及，真正的大规模普及还要等到年中七八月份的时候。 说起来罗军他们红星厂就算是试点单位之一。 只不过到目前他们这个试点尝试的并不是很成功，反而让一些厂领导的亲属从中得利，这也是上面想要动秦三山的原因之一。 终于，当看到罗军是真的要走，不是装腔作势欲走的时候，王胖子才喊住罗军道： “等等！” “还有事？” “你就不怕我骗你？收了你的钱不办事？” “我想你目光应该不会那么短浅！ 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也会让你为之付出代价，不信你可以试一下！” 罗军神色淡然，一脸笑容不似威胁，可听到王胖子耳朵里却觉得格外渗人。 更让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你放心吧，我王胖子这人最讲信用，答应你了，就肯定帮你办！” 王胖子这会摸不透罗军，所以还是老实的答应道。 “那样最好！” 罗军道。 “我约到老外后，怎么联系你？” 王胖子道。 王胖子刚说完话，只见对面的罗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小卡片“嗖”的一声就飞过了他耳边！ 卡片的一角稳稳的钉在他后面不到一米的树干上. 随后听到已经转头走远的罗军留下一句话： “约到了，打上面的电话，我会去邮局门口找你！” “哦好。” 王胖子愣愣的答应道。 说实话王胖子还真被罗军露的这一手给镇住了！ 这年头发哥的赌神还未问世，港片中的扑克飞牌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王胖子哪见过这个啊！ 还以为罗军是什么江湖高手呢！ 而实际上，罗军这一手只不过是后世无聊，学着抖音里各类飞牌的教程反复练习的罢了！ 像他这个小手段，放在后世恐怕要被抖友们笑掉大牙！ 可在这个时代的王胖子面前，却是妥妥的神技了！ 走远后，就连一旁的老二王建国都在旁边追问罗军刚刚是怎么办到的. 甚至缠着罗军教他 毕竟老二也才是个18岁的孩纸，只是早熟了一些！ 而当几年后，老二在录像厅目睹了发哥飞牌的视频后。 更是对当年的罗军那一幕佩服不已.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三日后. 中午12点。 国营鞋店老美华对面的正阳春鸭子楼内。 这会罗军与王建国、肖大宝、罗军的小妹罗茜，还有罗茜的闺蜜小雪，五人围坐一桌。 这一桌人除了罗军在后世吃过正阳春的烤鸭以外，剩下四人都没吃过。 别说吃过，甚至这次来都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他们几人刚刚上楼的时候，单单是看这座小二楼的装修，就猜到这里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 果然，当他们上了二楼餐厅以后。 居然在店内的走廊上看到主.席他老人家来这家店吃饭、视察的照片。 那照片上赫然是主.席他老人家与店内职工的合照. 这下可把他们四人都吓坏了！ 这放在过去就是御膳房啊！ 哪里是他们这种小屁孩能来吃饭的地方！ 在加上这周围那两三桌零星的客人，那一看也都是身份不凡。 其中有一桌坐着的是两个老外，另外两桌则都穿着一身中山装，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在反观他们四个半大孩子，一下就被比了下去. 还别说和食客比了，即便店内的服务人员，看着都比他们有气质. 那精神面貌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搞的这三人自打一进饭店就觉得心里发慌 反倒是罗军没有这些心理负担，他作为后世的滨海人，正阳春没少来。 对他来说和普通的饭馆没啥区别，至于主.席老人家莅临的照片，也就头一次来的时候新鲜新鲜，之后就不甚在意了！ 其实说白了，饭店挂他老人家的照片。 无非也是利用老人家的威望名气，给自己饭店做宣传罢了！ 这也就是现在的国营饭店，放在后世，你敢把领导人的合照挂在店里，你这店也就开到头了！ 可还别说，对眼下的不管是国人还是外国人，饭店里挂主.席像这一招，还真就是好使。 这不嘛，罗军带来的几人就被镇住了！ 这会罗军的小妹，就小心的拉着罗军衣角说道： “哥，要不咱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罗军笑笑，给小妹罗茜来了个摸头杀安慰了一下。 他没想到家里的小霸王也有怕的时候！ “没事，就是个饭馆，他们家的烤鸭好吃，哥带你来尝尝鲜！” 说起来，还是几人心虚，平时的他们哪里去过饭馆啊。 其实也不单单是他们，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去饭店的习惯，更没有去饭店消费的钱和票。 能像罗军和老二、老三那样偶尔去私人小馆子里打打牙祭都算是好的了！ 大多数年轻人，这个岁数已经开始为娶媳妇攒钱了。 可能一个月连一斤猪肉都舍不得吃，烤鸭就更别提了！ 在场的几人这会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连在几人当中算是比较见过世面的老三肖大宝，这会都悄悄都凑到罗军身边问道： “我说大哥，这饭店墙上怎么没有价格啊？我身上可就带了二十块，够不够啊.” 这点倒不怪肖大宝少见多怪。 因为这年头大多数国营饭店，那窗口、或者墙上都是有菜单水牌的。 菜名、价格写的很清楚，让进来的食客一看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消费的起。 可这家店里，肖大宝刚刚将周围墙上扫了一个遍，都没看到菜单水牌。 反倒是看到了不少老人家的照片 这让肖大宝不由得担心起来 被肖大宝这么一说，就连老二王建国也跟着担心起来，把口袋掏了一个遍，也只掏出了一堆毛票. 一脸尴尬的看着罗军说道：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不就是吃顿饭嘛，去哪吃不行啊！” 被他们俩这么一搞，就连被罗茜拉来的小雪都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罗军 罗军摇摇头笑道：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行了？ 不就是吃顿饭嘛，不用你们掏钱，这顿饭有人请，一会你们只管放开肚子吃就行了。 最好是扶墙进、扶墙出的那种！” 罗军说了个他们几个不懂的后世梗！ 说完也不在管几人，招呼服务员要过菜单。 等服务员将一张记录菜品的纸单递给罗军，肖大宝才知道在这里点餐不是看墙上的水牌，而是看这张菜单. 同时也暗自庆幸，刚才没要张嘴问店里的服务人员，不然就糗大了. 就这样，几人看着罗军在服务员面前指着菜单一通比划. “你们家烤鸭不错，给我来一只挂炉烤鸭，鸭汤记得先上，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一样来两份，一份在这吃，一份打包，谢谢！” “好的，同志，我这就去通知后厨。” 服务员微笑着接回菜单，转身准备去帮罗军点菜去了。 说实话，回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也就这里的服务员才让他有点后世的感觉。 其他的地方，不管是营业员，还是饭店的服务员，那都是吊着一张臭脸，跟你欠他多少钱似的. 不过服务员越是客气，其余几人也就越是心慌 第72章 :只收外汇券的饭店 这会的肖大宝笑着拉住女服务员，然后又不好意思的马上放手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诚心的，我就是想问一下，在这吃饭要票嘛？ 我今天出门忘记带肉票了.” 那服务员一开始被肖大宝拉住还真被吓了一跳。 可一听肖大宝问话后才噗嗤一乐，然后略带一点优越感的口气对肖大宝说道： “同志，来我们这里吃饭不用票的，不过需要外汇券。” 女服务员一边说，还一边打开菜单。 用那纤细的手指指着菜单最下面的一串小字对肖大宝说道。 这会的肖大宝才注意到，这菜单里的每道菜名都是中英文对照的。 好家伙，随便一道菜的价格，都比红星厂里的学徒工忙活一个月赚的还多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菜单的最底下的那串英文： “please pay in foreign exchange certificates.” 英文老三虽然不认识，但英文下面的中文老三可是认识的。 那中文分明写着： “请用外汇券结账。” 肖大宝： “.” 肖大宝尴尬的笑笑，没说话 直到肖大宝看着一位厨师模样的工作人员，将烤鸭给他们端到面前，在逐一片好，才咽了口吐沫，对罗军道： “大哥.咱们哪有外汇券啊？ 一会要是吃完给不出外汇券，不会把咱们抓起来吧？” 罗军没马上回肖大宝的话。 而是不紧不慢的将一张薄饼夹好鸭肉、黄瓜、小葱、面酱，然后将夹好鸭肉的薄饼分别递给老妹罗茜和小雪。 然后站起身笑着对肖大宝道： “别看着，动筷子啊，你们俩大老爷们我就不照顾了，自己动手赶紧吃！” “可是外汇券” “呵呵，没有可以变嘛，你们在这慢慢吃，等着我，看我一会给你们变外汇券去.” 说完话，罗军也不等肖大宝在回话，转身就大步流星的往楼梯方向走去 这会几人看着罗军，脑海里都不由得冒出一个无厘头的念头. 老大你不是要逃单吧？ 正阳春饭店一楼包间内。 包间内除了罗军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人自然是帮着罗军牵线搭桥的王胖子。 另一个则是一头金发的老外。 罗军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外，30岁上下的年纪。 一身花格子的休闲衬衣，腕子上带着一块罗军叫不出牌子的手表，脚底下则是一双棕色皮鞋。 能够看出，对方并没有把这次会面当成一场正式会面，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生活调剂。 此刻看到罗军进来，王胖子率先起身，向老外介绍罗军道： “罗斯先生，这位就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位朋友罗.” 向老外介绍完罗军，又要转头向罗军介绍那位老外，却被罗军笑着打断道： “罗斯先生，不如我们直接用中文交流如何？” 罗军一副自来熟的说道。 “哦，豪德，没有想到，你也姓罗，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罗斯说道。 “哈哈，罗斯先生您的中文很棒，不过相比您的幽默来说，您的中文还是略逊色一些。” “哦，为什么会这么说？” 罗斯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罗斯应该是您的姓吧？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哈！” “wow~!他们都叫我中国通，我看你才应该是米国通才对！” “哈哈，罗斯先生你过奖了！” 简单的几段对话，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反倒是让居间的王胖子插不上嘴了！ 这会的王胖子凑到罗军身边，小声问道： “唉我说兄弟，你咋知道这洋鬼子会说中文的？” 罗军这会脸上还在和罗斯谈笑风生，嘴上却小声回应王胖子道： “切，你都拿中文介绍我了，我还不知道他会说中文吗？ 再说了，你又不会说英语，这屋里也没见你带个翻译，他不会说中文，难道你们靠手语交流啊！” 王胖子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都说华夏人重视第一印象，其实老外也一样，有了最初的好印象，接下来的交流就显得顺畅多了。 通过简单的交流，罗军了解到，这位罗斯先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高大上。 他在国内的工作无非就是翻译加向导罢了！ 说白了，他就是来国内比较早一些，利用许多老外对国内情况人生地不熟，想要来华拓展业务或者投资，往往都会先找到在华待过一段时间的本国人。 这种心态其实和后世那些去海外投资建厂的华人一样。 自己想去国外拓展市场，但又对当地情况不了解，所以去的时候都会找当地的华人组织或者本地的熟人寻求帮助，避免被当地人坑骗。 但到最后你发现，往往坑你最惨的大多就是你的那些熟人、老乡 罗军猜测这位罗斯先生干的事，和后世的那些华人老乡也差不多。 只不过咱们的习惯是老乡套关系，暗地里坑你，人家是明面上实打实的坑你！ 大概意思就是这位罗斯先生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位成功在华投资的商人，与很多本地的实权人物都认识。 又同时向他的那些外国朋友宣称这里是官.本位制度，不通过他沟通那些所谓的关系就会如何如何的步履维艰，反正就是找到他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掮客，还是只靠忽悠的那种掮客！ 当然忽悠那些大型跨国公司他是不敢的。 就只能忽悠一下那些想尝试来华投资的小公司，而等那些小公司察觉出不对来，他的钱也早就已经入袋为安了！ 不过这会他摸不准罗军来找他的目的。 只是把这次的见面，当做了一个本地土著仰慕者想见他这个洋大人的聚餐！ 反正听他这位合作伙伴王胖子是这么说的！ 这也难怪，王胖子要靠他吃饭，当然怎么他爱听，就怎么说！ 罗军到也不在乎，就是一边吃饭，加一个劲的套话，也不戳穿对方。 反正对方黑那帮老外的钱，也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但罗军也意识到，他不会是自己的客户！ 就这么一直聊着，直到听对方嘴里说出一个公司的名字，罗军才迅速的问道： “罗斯先生，您还认识约翰迪尔公司的人？” “of course！ 怎么了？罗，你对约翰迪尔公司还感兴趣？” 第73章:会面 “当然，约翰迪尔公司，应该是目前在我们滨海投入最大精力与财力的大型跨国公司。 我当然对他们的人很感兴趣！” 罗军回答道。 说起来，后世很多人可能对这家叫做约翰迪尔的公司不是很了解。 大多数人只听过可口可乐、通用、摩根这些公司，却对约翰迪尔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这家公司却是最早一批进入国内的500强企业，主营农用机械。 当初进入国内后很快就把目光投入到了国内的超大型国企天拖上了。 至于天拖有多牛？ 中.央直属国企，巅峰时期，天拖的厂长掉到部.委当个部长差不多都是平调。 华夏第一辆中马力拖拉机是天拖生产的。 除此之外，第一台汽油机、第一台轿车、第一个工业制造的坦克履带，也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这些不说，就单说占地面积，别的企业都是给随便分一块小地方得了。 而天拖的待遇，那是为了给厂区扩建，直接政府出面，修路、修河、建变电站，甚至后来滨海市还是用天拖这个厂名来当做那个地方的地名的，你就去想一下那厂区有多大吧，要知道这厂区位置还不是环外，而是后世的核心商圈位置。 老厂区的职工住宿区，更是成了后来的几大居民区之一。 这么一家巨无霸国企，当年没办法，因为需要市场换技术，几乎是半卖半送的给了约翰迪尔。 这家低调赚钱，甚至后世人都叫不出名字的跨国公司！ 罗军作为一个小人物，哪怕是一个重生者，自然也是不能阻止什么。 这是大势所趋，国家要发展，必然要有所牺牲，但他对这家约翰迪尔公司的人却是十分好奇的。 “哦，罗，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眼光！ 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华夏人！” “罗斯先生，您的中文水平也很让我意外，用我们的说法，您应该算是中.国通了！” “哦，耶，我喜欢中国通这个叫法。 罗，你很有趣，我现在开始对你找我的原因感兴趣了？ 罗，你让王来约我，该不会只是想见见我这个老外的吧？” 罗斯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 罗斯先生，我今天和您交流的很愉快。 不过我也知道你们米国人喜欢直接一点，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哦，罗，我喜欢你的直接，不过我对你所说的交易恐怕并不是很感兴趣，我想我有王这一个合作伙伴就够了。 相反，我对你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一些！” 罗斯说道。 显然罗斯是把罗军当成了王胖子一样的角色。 以为罗军接近他，也是为了像王胖子那样，能从他这里换一些美元外汇。 王胖子这会一听罗斯这么说，也跟着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罗斯先生在滨海有我这一个合作伙伴就够了。 不过罗斯先生，他找您并不是要和您换美元的，而是想卖给您” 王胖子话没说完，却被罗军拦了下来。 “罗斯先生，你知道米国广播公司吗？” 罗军突然猛的转换话题，让罗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知道，那是我们国内最大的三家媒体之一。 不过，罗，你为什么突然提到它？ 这和我们的这次见面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不知道罗斯先生你对股票了解多少？” 罗军问道。 “股票？abc的股票吗？ 罗，你真的很让我意外，据我所知，你们华夏目前还没有股市，你居然知道股票。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王告诉我你是从未出过国，我都要怀疑你是刚从我们米国留学回来的！” 罗斯说道。 “呵呵，我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带给你什么，不是吗？罗斯先生！” 罗军笑道。 “yeah！我洗耳恭听！” 罗斯冲罗军摊摊手说道。 “据我所知，米国广播公司，啊，也就是你所说的abc在最近应该有大动作。 abc的股票也会有大波动，不知道这个消息，罗斯先生认为重要吗？” 罗军道。 “why？ 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在预测股价？ 而且你从未去过米国，这太疯狂了！ a crazy！ 对不起，罗，我想我很难相信你” 罗斯说道，同时配上了一脸惊讶表情！ 一时间罗军也有些为难，说实话，关于abc股票的事也算是罗军在目前阶段掌握的最大的先知秘密了，没有之一！ 说起来，关于这家当年的美国股票大事件，罗军也是后世偶然一位老友提起的。 那还是他在前世和一位老海归藏友聊天的时候，偶然聊起来的。 罗军记得当时他听那个老海归说过，在他当年刚到米国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好的投资机会，就是关于abc的。 也就是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在当时这家股票已经跌到了只有3块多美元一股。 可后来在极短时间的时间内狂涨了五十多倍。 一直涨到170多块美元一股才算平稳，可依旧是上涨趋势 这期间不知道让多少当时的米国人，从一无所有者变成了百万富翁。 也让罗军那位刚到米国不久的海归藏友，见识到了资本的力量. 这种涨幅或许比不上后来的比特币，但对人三观的冲击却一点不弱于比特币！ 据那位海归朋友自己回忆说，他当时手里还是有3000美元的。 是他辛苦半年多，打黑工攒下来的。 他当时本来打算通过西联汇款，或者地下钱庄把钱带回国内的。 不过那时候却有个当地华人朋友劝他投资一家叫做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说肯定赚。 还说没有账户也不要紧，他可以帮着搞定。 不过他当时觉得那个华人朋友太热心了，怕他是骗子就没答应。 后来，怕被移民局盯上，索性也没用西联汇款，直接找了一位老乡把那3000美元带回了国内。 直到后来回国的时候，才知道那老乡确实如数把那笔钱都交给了他的老婆。 只不过顺手把丈夫义务也帮他尽了，连孩子都生了，估计要不是当时国内有计划生育政策，二胎都有了。 第74章:先知优势 自此，他这个绿帽子也算是戴稳了，后来有些朋友知道了，背后都称呼他‘绿毛龟’ 直到后来和罗军聊天，他吐露心声道： 后悔当时没买那支股票，哪怕被骗了，也比当绿毛龟来的强。 要是没被骗的话，那当时的身家，可就一下跨入米国的中产行列了！ 这个说起来还真不夸张，当时他的3000美元，要是全买了那支股票的话，涨到170美元时候卖出，差不多能赚17万美元。 这笔钱在当时的米国也是妥妥的中产。 当时米国的年人均收入才1万多美元。 而且人均你懂的，米国那么多大富豪一平均，那人均收入自然高。 而大多数普通的米国民众1年还赚不到一万美元。 而罗军的那位朋友，如果当时选择买了那支股票，当时那一笔投资就抵得上普通米国人将近20年的收入总和 而且据那位朋友说，更可气的是，后来那支股票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还一路上涨。 甚至在几年后一度涨到快700美元一股. 在联想到当时他做出的那个决定，更是怎么想，怎么气. 当时那位朋友和罗军讲这些往事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可罗军依旧能从那位朋友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恨意 这也难怪，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嘛 更何况，他这个更憋屈一些，让那对狗男女花着他辛苦赚的钱，还给他戴绿帽子 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茬子事，罗军当时还特地上网查过一些关于米国广播公司当年股票的资料！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那位朋友说的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正是他当年上复读班的时候，也正是1985年。 而真正说起来，当时的abc还不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其实是大都会通信公司的ceo莫非，以及后世一位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巴菲特。 说起来，同样是发生在1985年的收购大事件。 滨海这里的天拖收购案，只是在滨海引起了一些轰动，甚至影响范围都没有能波及全国。 而与同时期的这桩米国广播公司收购案相比，那真的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说起当时的米国广播公司收购案，那可真的算惊动了整个西方世界。 没办法，谁让当时的‘新乡’是宇宙中心呢！ 要是换成后世，还真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当时这桩收购案这么引人关注，也跟两个重要因素有关。 一是天价的收购金额： 高达35亿美金。 或许听这个数字，觉得30多亿美元也不是特别多。 不过当年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也才不到30亿美元。 这样一比，或许就能理解为什么当时罗军的那位朋友那么激动了吧！ 因为在当时，即便是在米国，这也是一笔天价交易。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话题性，当时的这桩收购案，被誉为当时最著名的蛇吞象式收购。 也就是小公司收购大公司！ 在收购的前一年，也就是1984年，收购方，大都会通信公司的营业收入仅有9亿美金左右。 而被收购方的米国广播公司营业收入却有足足37亿美金之多，是前者的数倍。 而这还不是差距最大的地方，差距更大的是，当时的米国广播公司在当时的米国各地有两百几十家电台。 而后者大都会通讯公司，只拥有当时并不被市场看好的电视和闭路电视系统，以及一些报纸和杂志业务。 放在当时，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是后者收购前者.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诉你，优酷把央视收购了，你会作何感想？ 第一感觉肯定是不相信，觉得是假消息！ 当时的米国人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当年这笔交易，就引起了人们种种推测 而一旦你确认了这个消息是真的后，另一种推测就会瞬间升起. 就是如果真的合并成功，那么新的大都会通信，或者说是新的米国广播公司，在当时互联网还未兴起的阶段，将会拥有近乎垄断一样的地位 这么劲爆的消息，罗军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眼前的这位罗斯先生。 而且罗军也知道，即便他真的就这么告诉了对方，对方也不会相信他，只会觉得他疯了！ 而罗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鱼饵撒出去，让对方自己调查。 等对方调查出了一些眉目，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又无法确认后，才会真正重视自己。 到时自然会权利反转，而到时在对话，掌握主动权的就是罗军了。 而罗军也不会在和面前这位罗斯先生对话了，而是会要求见这位罗斯先生后面的boss。 对，罗军很确信，对方后面肯定还有人。 这个罗斯应该只是一个小喽啰罢了，真正的大boss是不会和王胖子这样的杂鱼为伍的。 说实话，罗军是不愿意这么快把他这张底牌翻出来的。 要是能在过几年，罗军相信，以他那时的财力，亲自去米国本土下场进行一番操作应该是没问题。 当然，这里指的当然不是罗军亲自操作，而是雇佣专业人员帮他操作。 当然像那些金融巨鳄一样的极限操作，罗军是不奢求的。 他只是想利用先知优势，赚个信息的利差罢了！ 说起来，这和罗军前世不进金融领域赚快钱的思维，是有些背道而驰的。 不过这种赚快钱的诱惑，又有几人能抵挡呢？ 无奈时间不等人啊，这个信息的时效性太强了。 留给罗军的时间也太短。 这么短的时间，别说出国的难度了，就是筹到足够的钱这一项，也是难度极高。 说起来，罗军这么急着筹钱，除了想买回信托商店库房里存放的那些古董以外。 想找一个靠谱的老外做中间人，帮他去米国投资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甚至比前面的还要重要。 之前罗军想通过这个罗斯认识约翰迪尔公司的人，也是这个目的。 罗军觉得这个罗斯层次太低，而且还是个靠忽悠为生的掮客。 所以想通过他来接触更高圈子的老外。 大使、参赞就别想了，滨海这一亩三分地连个领事馆都没有。 在滨海的老外教授，也不可能帮他这个忙。 无疑，剩下最合适的也只有外企的高管了。 在目前的滨海市，约翰迪尔公司的高管无疑是最符合罗军要求的。 而且这家公司是搞机械的，罗军觉得搞机械的多少肯定比像罗斯这样的掮客更靠谱一些。 可此刻的罗军却不这么想了，因为他觉得他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可能也是因为来到这个时代，被身边人感染的 在这个时代的国人眼里，老外都是非常有礼貌，且人都非常和善友好的。 他也就顺着这么想了，可直到这会看到了真的外国人，也就是面前的这位罗斯，罗军才反应过来！ 毛线啊！ 那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平时的国人和老外又没利益冲突，当然看到的都是友好的一面。 可真要是挡着他们赚钱，他们照样吃人不吐骨头。 第75章:1000美元 只不过咱们自己人是骂着街的吃人，他们是微笑着吃人，吃完以后还会对你说声： 谢谢，很美味！ 自己压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老外身上！ 罗军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 与其费劲巴拉的筹钱去找老外帮着自己去买股票，还要时刻担心对方黑自己的钱。 还不如用这个消息直接在老外那大赚一笔呢！ 但这个钱如何赚，也是个技术活！ 不能一点消息不透露，不然人家压根不相信你。 也不能将信息一股脑的全给对方，不然人家自己就玩去了，还有他罗军什么事？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罗军刚刚才故意将话只说一半。 为的就是引起对方的注意和好奇！ 这会罗军见对方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目光中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有怀疑就好，就怕对方不起心动念，只要起心动念，他就会去打听，去问！ 而罗军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加把火！ “这确实很疯狂！ 不过我想，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也只有足够疯狂的人才赔赚到足够多的钱吧！” 罗军自信的说道。 同时手里还在把玩着那个清仿的鸡缸杯，这会这个小杯子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哦，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不过你要明白，我不可能凭你对我几句信口雌黄，就轻易相信你！ 投资，在我们国家是很重要的决定！” 罗斯说道。 这会的王胖子在一边看了半天了，眼前这两位都没动筷子。 他即使饿的不行，也没好意思动筷子，倒是苦了他，前一晚就没吃晚饭，就等着这顿呢！ 不过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这会他也能留意到，原本那个谈笑淡然的米国人罗斯。 这会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甚至嘴里都开始蹦他那刚学会的成语了. 王胖子凑到罗军身边小声问道： “唉，我说兄弟，你和他说什么了？怎么丫急的都开始嘣成语了？” 罗军笑着小声回道： “好事，呵呵，没想到这货还会说信口雌黄，就是用的不是地方！” “你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能大声的说出来？” 罗斯略带不满的说道。 说起来，之前罗军和王胖子两人也说过小话，可罗斯之前却都不在意。 但这会涉及到投资相关的话题，罗斯明显对两人之间的秘密话语敏感了几分。 罗军笑着没在意，王胖子则是赶紧解释道： “没、没说什么，罗斯先生，您别误会，我就是问他想不想要点主食” 罗斯当然不会相信王胖子的鬼话，但也没在说什么。 这会的罗斯表情明显与之前有所不同。 若说之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会则是变得有些严肃了。 甚至怀疑眼前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是不是会什么古老的东方巫术？ 不然一个不足20岁，从未出过国门的华人大男孩，怎么可能会懂的这么多？ 还知道股票，知道股市波动，还知道他们国家的米国广播公司. 要知道，他之前所接触的大部分华夏人。 甚至包括一些官.员，以及经常和他们这些老外接触的华夏人，都没有眼前这位叫做罗军的年轻人懂的多！ 这会看到罗斯的神情，罗军微笑回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投资这件事，不仅在米国，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极其重要的决定。 但罗斯先生，同样的，你不觉得为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决定，进行一番必要的调查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吗？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万一我花时间、花钱调查了，结果却一无所获，你会赔偿我的损失吗？ 哦算了，即便你想赔，以你们那微薄的收入，也肯定是赔偿不起的！” “罗斯先生，做生意需要投入，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你想没想过，万一我说的是真的，错过一次赚大钱的机会，你会不会后悔呢？ 罗斯先生，我给你个方向吧，你可以找米国认识的人在最近关注一些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如果有频繁的大笔买入卖出交易，那是不是就能说明我不是骗人的呢？”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了钱！” “好吧，你说服我了，回去之后，我会找我在米国的朋友去调查的。 之后我怎么联系你？” 听到罗斯说到怎么联系，旁边的王胖子马上笑着说道： “找我，找我就行！” “ok，那我想这顿饭就吃到这里了！” 罗斯说完就想走，却被罗军拦住道： “等等罗斯先生！” “怎么？ 罗，你不会告诉我，想让我为一条没有被证实的消息付钱吧？” 罗斯道。 “当然，这是行规。 罗斯先生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如果不付钱，在你证实消息以后，你可能就联系不到我了！” 罗军镇定自若的道。 不过还真被罗军说准了，在罗斯他们这个行当里，确实有这个行规。 作为掮客和信息二道贩子，只要提供了信息，不管真假，只要对方接收信息，就要支付费用。 但这也有个前提，就是双方身份对等，一般来说能让罗斯遵守行规的那些人，都是来华的米国人。 但对罗军这么一位华人小青年，显然罗斯是没准备遵守什么行规的！ 不过罗军的那句话却是起了作用！ 于是，罗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100美元递给罗军。 罗军却没接，反而笑着说道： “当然，今天我和罗斯先生聊得很愉快。 作为朋友，我是不会收罗斯先生钱的，不过我来的时候说过想和罗斯先生做笔生意！” 说话间，罗军把手里那件清仿鸡缸杯递给对方，说道： “这是件我们华夏的古董，不贵，收你1000美金吧。 至于那条信息，当做我这个朋友送你的，如何罗斯先生？” 罗斯看了看那个打满‘补丁’的破杯子，他没看出这个杯子哪里值1000美金了？ 他可不像那些喜欢收集华夏古董的老家伙，他只喜欢钱。 但这会如果他不买下这个杯子，显然之后求证关于abc的股票信息后，无法联系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想了想，罗斯还是又从钱夹里掏出了900美金，加上之前那100美金，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第76章:保龄球馆 这会的王胖子都看傻了 足足1000美金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1000块美金放在一起. 不对，应该说分开放，他也没见过. 眼馋的王胖子直咽吐沫 罗斯看了眼王胖子，轻蔑的哼了一下，但声音不大，紧接着对罗军说道： “钱给你，至于你说的这个古董就算了。” “那不行，公平交易，你不拿东西，钱我也不会拿的！” 罗军坚持道。 “好吧，罗，如你所愿，杯子我拿走了，希望几天后我们再见时，你也能笑的如此灿烂！ 再见，我的朋友！” 罗斯说道。 罗斯的话里显然是话里有话，隐含着一丝丝威胁的味道。 不过坐在一旁的王胖子却没听出来。 见到自己这位大金主刚刚往桌子上放了整整1000美金，现在又起身要走，连忙也跟着起身笑道： “罗斯先生，您走啊？您慢走，您慢走，改天我做东，请您去吃” 没等王胖子话说完，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是包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显然，罗斯这会没有听王胖子拍马屁的心思。 这么急着走，也是想求证罗军刚刚说的话。 虽然出于理性，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的。 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仿佛告诉他，这件事是真的. 现在的华夏人管这个叫做迷信，不过罗斯喜欢管这个叫做预感！ 他以前也有过这种预感，而以前的那次预感给他带来了好运！ 所以这次的罗斯依旧选择了相信这个预感，起码在事实没证明这次预感错误之前，先选择相信 而这会的王胖子，也顾不上去送送已经走出门的罗斯了。 就这么直么瞪眼的盯着桌上那沓美金，在次不争气的咽了口吐沫！ 这可是1000美金啊，别看只有薄薄的十张，却比他之前加起来经手的美金都要多 这会的王胖子笑嘻嘻的看着罗军道： “那个，嘿嘿兄弟，咱们之前可说好了。 你卖完东西得来的美金要从我这换外汇券，还算数不？” “算啊，怎么不算！” “唉唉，算就好，算就好，兄弟我当初一看你，就知道兄弟你是大富大贵之人。 以后说不定我就跟着兄弟你混了.” 王胖子一边笑嘻嘻的说着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700多块的外汇券。 说起来这些外汇券已然是不少了。 若是换做普通人，这好几百块的外汇券，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此刻的王胖子却是尴尬的笑笑。 然后不好意思的一边把外汇券放在桌子上，一边去拿那一小沓美元，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这里就剩700多的外汇券了。 这样零头我就不和兄弟算了，差的那300外汇券，我回头给兄弟你送过去.” 王胖子说着话就伸出那个胖胖的猪手要去拿那1000美金！ 却不想这时，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刀，猛的一下扎在了那沓美金上面，把他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罗军是从哪搞来的刀子，在一细看那把刀的外形怎么和之前片鸭子的那把刀那么像呢？ 在一细看，可不就是之前片鸭子的刀子嘛 他之前明明看到那个片鸭子的厨师出去了。 也不知道罗军是什么时候把这把刀藏起来的 不过有了之前的接触，尤其是今天，在见到罗军在和他心中的‘洋大人’接触时也能这么谈笑风生！ 才知道罗军不是简单的工厂小轻工，不可能任他拿捏. 知道硬的不行，王胖子便尴尬的笑着打圆场道： “罗兄弟，你这是干啥呀？ 咱们不都说好了嘛，你卖了东西，拿美元和我换外汇券，不会现在反悔了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大家都不是小孩，我也没空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你这些外汇券能拿走几张，你自己心理没数吗？” 罗军冷哼道。 “可是银行.” 王胖子还想争辩一下，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罗军则是直接将桌上的所有美元和外汇券都装进口袋，转身就走！ 这下王胖子着急了，赶忙拦住罗军道： “别、别，罗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我拿一张，就拿一张！” “你那张在桌子上，自己去拿吧。 我这里留美金没用，想要换，外汇券攒足了量，来红星厂信托商店找我。” 这次罗军说完没在等，直接走了 看到罗军走出门，王胖子才去桌上看，果然有一张一百美元的大钞被刚刚那把小刀子压在下面！ 王胖子暗暗舒了口气！ “总算没白忙活，这趟也不算亏！” 他本来是想耍个小聪明，想用1块外汇券换罗军1美元，欺负罗军不懂行情。 这也是他之前答应罗军的时候，特意没提兑换比率的原因！ 这年头在黑市，100美元大概能兑换到770块外汇券左右。 说起来他刚刚也算小赚了一点，但却没想到差点因为贪心一分钱拿不到. 滨海市新世界保龄球馆。 这也是目前滨海市唯一的一家保龄球馆。 球馆位于市中心的一处二层小楼上，一楼是饭店，二楼就是保龄球馆。 听说这里也是滨海上层圈子的聚集地。 传闻能来这里消费的只有三类人： 第一类就是靠倒卖批文起家的太.子谠们。 他们年轻、多金又富有活力，也是目前最热衷于这项运动的一群人。 当然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运动，而是为了炫耀。 往往他们都会带着一些所谓的朋友和比较开放的女生一起来，也算是为了之后的其他运动做一下必要的铺垫。 这第二类人嘛，就是一些办事机构的人员。 他们手里虽然没钱，但是往往能够抓住机会，在洽谈业务的时候把地点选在这家保龄球馆，最后祭出这个时代的大杀器： 报销。 这第三类嘛，就是老外了。 不管是欧美的老外，还是我们亚洲的‘好邻居’在这个时代也都十分热衷这项运动。 而这会，正在打保龄球的就有我们主角罗军认识的一位老外： 罗斯先生。 第77章:克里斯 不过这会罗斯先生正站在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老外旁边，看架势就像是下属面对上级领导一般。 直到见那中年老外将手中的保龄球丢出。 球道前面的那几排保龄球瓶全部应声而倒，才笑着在旁边说了声： “strike！” （保龄球中全部击倒的意思） 并递过毛巾给那中年人，看那笑容，好像是自己将全部球瓶击倒一样兴奋。 满是一副后世职场社畜的舔狗嘴脸 哪里还有之前在王胖子面前的高冷样子！ 不过那中年老外却像是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 平淡的接过罗斯手中的毛巾，擦擦额头那并不存在的汗液，说道： “不是和你讲过，今天我约了滨海市农垦.局的副局长吗？ 为什么还赶在这个时间过来？” 罗斯满脸歉意的回道： “很抱歉，克里斯先生，我知道我这次来打扰很冒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给您带了一份小礼物。 不过我这边确实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您说！” 说话间罗斯把那个从罗军那里得来的清仿鸡缸杯，从后边的休息区座位上拿过来递给克里斯。 其实，这也就是他扯个引子，他本身并不认为这件小杯子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他觉得这件小杯子反正也不值钱，不如当做礼物送给面前的克里斯。 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克里斯先生，十分喜欢这类古老的东方文明。 为了表示他带来的这件东西并非是一件垃圾，罗斯还特意搞了一个精致的华夏风格锦盒。 用来盛放那件小杯子，说实话，在罗斯心里，他甚至觉得那个礼盒的价值都要超过里面物品的价值。 罗斯面前的这位克里斯其实也是一位掮客。 只不过他的段位要比这位罗斯高很多。 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米国，接触层面也不是罗斯能比的。 之前罗斯其实是在米国遇到了麻烦，才想到来华夏碰碰运气。 当时他能来华夏，正是求助于这位面前的克里斯，帮他搞到了合法的身份。 所以每当罗斯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的也都是这位克里斯。 但他面前的这位克里斯先生，却并不这么想。 克里斯觉得他面前这位叫做罗斯的家伙，只不过是一个loser罢了，根本不值得把自己宝贵的时间花在这样的人身上。 当初之所以帮他，也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至于今天，他也确实约了农垦.局的副局长。 不过并不是像他所说，是约的这个时间，而是在下午。 但他之所以说谎，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听面前这位罗斯，讲述他的那些生意经。 因为那些生意在他眼里都是垃圾，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而克里斯也一直坚信这他的判断，直到他不抱希望的打开了那个华夏风格的锦盒 此刻的克里斯，从锦盒中将那件清仿的鸡缸杯放在手中端详。 一开始还不太敢相信，直到掏出随身的小型放大镜仔细观瞧了一番。 又翻到杯底看到了‘大明成化年制’几个字，才坚定了他的判断！ 同时，也正因为这个小杯子的缘故，克里斯对面前这位罗斯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笑着说道： “哦，罗斯，这个小礼物我很喜欢，我能知道，这件小杯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克里斯先生，你喜欢就好。 这件小杯子是我从一个华夏年轻人手里买到的。 我要和您说的事情，也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罗斯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送克里斯的这件礼物，对方居然真的很喜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克里斯还有一层他不知道的身份，就是米国某大财团.慈善基金会的海外艺术品投资顾问。 这个职务乍一听好像有点绕口，怎么慈善基金会还有投资顾问呢？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这慈善基金也要赚钱，要盈利。 而且要真是把这些慈善基金当做简单做慈善的福利机构，那就太天真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冲着海外慈善基金会的名头，在内地还是可以蒙一蒙个把人的，不仅咱们国人相信，就连许多欧美民众也同样相信。 不过到了后世，就都知道这些基金是做什么的了。 无非就是老米的那些富豪，为了避开本国高额的收入税和遗产税，实现家族财富传承的金融工具罢了！ 所谓的非盈利，也就听听算了，千万别当真，你以为人家是非盈利，其实人家只是为了非纳税罢了！ 而克里斯在的这家基金会里，重要程度也不高。 因为他所在的这家基金会，投资还是以股票、债券、期货、房地产这些项目为主要标的。 艺术品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海外艺术品占比就更小了。 更何况现在的华夏艺术品，在国际艺术品市场上还不是主流收藏。 这不像一些以艺术品投资为主的基金，比如约翰牛的铁路养老基金。 关于艺术品的投资占比就很高，里面除了欧洲的艺术品投资，也包括很大一部分的华夏的艺术品投资。 主要还是以瓷器为主，相对来说，如果克里斯在这类基金做艺术品投资顾问，话语权会更大一些。 但对于克里斯来说，他在这个时代的华夏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价值洼地。 这个时代的华夏艺术品价格非常低廉。 即便是华夏官方对他们这些老外限制艺术品出口，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流行的‘少出多汇’政策。 翻译成白话来说，就是那些有权利出售古董给老外的商店，不能敞开了卖，能少卖一件就少卖一件，能多宰一刀，就多宰一刀。 因为国家也知道这些古董文物是不可再生资源，卖完了就没有了！ 可即便如此，对于克里斯来说，许多的华夏古董仍旧是价格洼地。 甚至有许多内地的古董，只要能拿到香江，价格最少翻倍、甚至几倍。 若拿到国际上的大拍上，翻个十几倍甚至几十倍都不成问题。 第78章:证实消息 但唯一的难题却是，往往他有钱，也买不到合适的华夏艺术品。 在加上他老外这个身份，在如今的内地办事或许很方便，仅凭他这张外国面孔，走哪都会被当成贵宾。 但同样的也因为他老外这个身份，出行的时候也有诸多限制。 想要自己私下去收购，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想找到能够帮他收购的代理人？ 哪里有那么简单！ 就好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要见他这么一个外宾同样不简单一样。 他想找一个合适的代理人也一样非常难！ 不过现如今，他拿着手里的这件鸡缸杯，似乎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克里斯先生” 罗斯见面前的克里斯愣愣的有些出神，便小声的呼唤了几声 此刻的罗斯并不知道，这么一会功夫，他面前的克里斯先生想了这么多 “哦，不好意思，刚才在想点事情，走神了！ 对了，罗斯，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对我讲什么事情？ 我记得你刚刚说，是和这件小杯子的原主人有关？ 你现在可以讲了！”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克里斯听着罗斯的讲述，就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哦，天啊，罗斯你要知道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你刚刚要和我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在和我讲故事？ 或者叫做神话更合适一些！” 克里斯看着刚刚讲述完的罗斯，脸上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 克里斯的反应早在罗斯的猜测之中，说实话，要不是那天他亲自见到罗军。 并目睹了罗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淡定的样子，他也不会相信的！ “哦，克里斯先生，我知道这些很难让您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罗斯，你要知道，我不会因为你送我的一份礼物，就帮你动用米国的关系调查！ 或者，我更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显然这会的克里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罗斯也有些额头见汗，他知道不管在华夏还是在米国，克里斯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不过很快罗斯，又回忆起了罗军那天和他说的那句话！ “这确实很疯狂！ 但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也只有足够疯狂的人，才能赚到足够多的钱！” 他想赚钱吗？ 他太想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甚至做梦都在想，要不是因为想赚钱，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华夏！ 简单的一番权衡，赚钱和被眼前的克里斯骂上两句相比，显然前者的诱惑对他更大！ 更何况，他还为这条信息已经付了1000美元！ “克里斯先生，这可能是一次巨大的赚钱机会，我觉得我们不能因为这个信息的来源是位本地的华夏人，就轻易的否定这条消息 起码起码需要印证一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条信息可能使我们赚上百万美元” 罗斯为了说服克里斯，尽量报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大的数字，怕说少了，克里斯不在乎！ 殊不知，他还是大大低估了这条信息的真正价值！ 但这也的确分人，不同的人掌握这条信息，价值也大大不同，对于罗斯来说，100万美元已经能实现他的米国梦了！ “罗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你是被本地的病毒烧坏了脑子吗？” 克里斯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不是的，克里斯先生，请您相信我，只需要您联系一下国内。 哪怕只打一个电话也好，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但万一这条信息是真的，换来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罗斯还在极力的争取，不过说到后面他底气明显还是有些不足. “够了罗斯，不要把你在米国那套骗人的把戏拿到我面前！ 说实话，我甚至怀疑你说的那个华夏人是否存在。 不要把我当成你那些愚蠢的客户，我在华夏待的时间比你要长。 我比你更了解华夏人，像你说的，一个华夏本土的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懂股票，更不会知道什么米国的广播公司。 而你说的那些，如果不是你编造出来的拙劣谎言，就是你被一个本地土著骗了。 呵呵，也许那个华夏人只是偶然在哪本杂志上看到了abc的报道，就对你编造了一个华夏式的谎言，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相信！” “不是的，克里斯先生，他真的很了解米国，我在和他交流的时候，偶然提起在滨海的约翰迪尔公司，他也知道，而且还非常感兴趣，我真的没有骗您，请您一定相信我！” “够了，罗斯，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时间到了，我约的华夏官.员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克里斯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 无疑，这已经是很明显送客的意思了！ 罗斯即便还想争取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没办法，他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可仍然还是无法说服眼前的克里斯！ 罗斯从保龄球馆走后. 一路回到自己的住处，是天拖厂区附近。 一处滨海政.府专门给约翰迪尔公司划出的老外职工宿舍区。 由于约翰迪尔公司还在和天拖洽谈技术转让与合资的事宜。 所以这里也长期居住了不少约翰迪尔公司的工程师和中层管理者。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外国公司的老外，也被暂时安排在了这里。 罗斯也是其中的一员，算起来这里的环境和本地滨海人比起来那是强了不少。 起码不用像本地滨海人那样，一家五口挤在一处不足10平米的小屋内。 不过罗斯显然不会满足只比当地人住的好一些，他对标的是能一直住在涉外滨海饭店的克里斯. “该死的，克里斯那个家伙，只是比我早一些到了华夏而已，却总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等我赚到足够多的钱，我一定要让他为今天对我的态度而后悔！” 此刻的罗斯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在地，发泄着 也恰在此时，屋门也被敲响，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罗斯，楼下有你的电话.” “该死，谁会把电话打到这个鬼地方来！” 罗斯嘴上还在抱怨着，可还是下楼去了电话旁边，直到拿起电话的前一秒，罗斯还是一脸的愤懑 直到听电话对面说道： “罗斯，也许你是对的。 我刚让国内那边的人查了，最近米国广播公司股票确实有很大的波动！ 不管你是如何猜到的，还是神话也好！ 我要在两小时之内见到你，还有你口中那个神奇的华夏小子” 没错，电话里这人正是之前说罗斯在胡扯的克里斯！ 而克里斯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巧合的是，克里斯在中午恰好接到了一个来自米国的国际长途. 也许出于好奇心，或者只是想和电话对面的人讲一个笑话。 他把罗斯告诉他的事情对电话对面的人讲了。 原本他以为电话对面的那人会和他一样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却不料对方这些天恰好在关注着股票市场。 而米国广播公司的股价波动也正如罗斯说的那样，近期波动极大 如果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就连克里斯自己都不相信！ 也正因这个原因，才有了现在罗斯接到的这通电话. 而罗斯举着话筒，直到电话里传出了忙音，他才逐渐反应过来！ 嘴里喃喃道： “真的. 居然是真的！” 没错，在接到克里斯这通电话之前，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79章:80年代的菜市场... 红旗路菜市场。 这里是罗军家附近最大的一家菜市场，里面的东西也是最全的。 但相对的这里的人也是最多的 怎么形容呢，还好罗军是走路来的，不然在菜市场门口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 别误会，这里说的车可不是汽车，而是自行车. 这种场景可能也只有在八十年代才能看到，放在罗军眼里，那就堪比后世的春运现场. 这会的罗军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来了，先不说买东西，就是挤到排队的人群中都十分困难！ 要是想将东西都买齐的话，那难度恐怕就更高了！ 不过这也算是幸福的烦恼！ 其他人，同样拍这么长的队伍，也只是为了切到那么一两斤肥瘦的猪肉罢了。 哪里像罗军这样，不仅想买猪肉，还想买其他熟食，买皮皮虾、带鱼这些海鲜. 本来罗军过来的时候心情还是蛮好的，想多买一些回家，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这些日子光顾着工作和收古董了，也没想着家里。 不过以前的家里也不需要他操心。 要是指着他的话，估计一家人早都饿死了！ 这会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罗军总算是把卖熟食的长队排到头了 那种心情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去后世的欢乐谷，若是早知道会排那么长的队就不来了，但无奈的是已经来了 卖熟食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别说，还真有几分水浒里屠户的架势。 这会的汉子提着菜刀，不带丝毫感情的对罗军说道： “今天卖没喽，明天来早点吧！ 后面的也别排队了！” 一听到这汉子的话，果然后面很多排了半天队的人都悻悻的散去！ 可罗军却满脸惊愕，指着案子上的几个大盆道： “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呢吗？ 怎么就没了？” 不料那汉子轻轻一哼，道： “看清了，剩下的只要熟牛肉和肘子了，你要买吗？” 这话其实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翻译成白话就是你买得起吗？ 这里排队买熟食的人是不少。 可那都是排队想买个鸡腿，或者切一点拐头火腿回家给孩子吃的，当然也有比较富裕的，会切点猪肉回去。 可能吃的起肘子和熟牛肉的那可就真的不多了！ 而那汉子刚刚一看罗军这么年轻，就知道他不常来菜市场。 估计是被家大人派来买熟食的小孩！ 而这种小孩一般都没有什么话语权，通常是家大人让买什么，就买什么。 敢忤逆乱买，回家直接享受一套父母混合双打. 没办法，这年头吃肉在哪家都是大事！ 容不得半点马虎！ 那汉子说完，已经准备坐下歇着等待下班了！ 没错，现在的菜市场也是公家的。 别看他这副屠户打扮，人家可是正经吃公粮的。 还是那种外人羡慕不来的好工作！ 却不料，那汉子刚刚坐下，就听到罗军指着那剩下的两大盆肘子和熟牛肉道： “这些多少钱？我都要了！” “噗！ 你说什么？ 你说你都要了？ 你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吗？ 你家大人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够！” 那汉子道。 罗军混不在意，面容淡定的掏出兜里的一沓大团结和粮票肉票，问道： “我家大人一个月挣多少就不劳你费心了，你给我算算这些多少钱，我都要了” “牛、牛肉3块一斤，要双倍肉票。 肘子三块五一个，你确定都要了？” “确定，你算算多少钱吧！” 罗军淡定的说道。 接下来在那汉子和周围人错愕的目光下，罗军买下了整整两大盆的熟食. 还是那种最贵的熟食，普通人家可能过年都不舍得吃的那种！ 因为像牛肉本身就不出数，这个年代又不会像后世那样，往熟牛肉里面注胶。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熟牛肉看着显得筋特别少。 因为后世人们吃到嘴里的那些所谓的‘筋’，其实不过是凝固后的胶罢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熟牛肉，往往看着显得特别的少。 一斤熟牛肉往往看上去就那么一点点，都不够一个成年人打牙祭的。 就更别提敞开肚皮吃了！ 同样是吃肉，当然是吃猪肉了，花一样的钱，享受双倍的快乐！ 即便是猪肉，也不可能敞开肚皮吃的！ 这年头敞开肚皮吃肉还只是个都市传说！ 至于论个出售的肘子就更别提了，那都是家里有重大好事需要庆祝时候才买的，比如老公工作升迁了，孩子考上大学之类的. 也正因如此，罗军这种像是来这里进货一般的情景，才让周围人群纷纷侧目！ 罗军不是老外，自然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不过面前这两大盆牛肉、肘子却真把他难住了 怎么办？ 拿不走啊！ 人家盆不可能给你啊！ 况且罗军这会东西还没买齐全呢！ 却不像，恰好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军哥？” “小罗经理？” 罗军闻言转头，却正好看到了小雪和王大姐. “啊，是小雪和王姐，你们也来买菜啊？” 罗军说完，还是王大姐率先笑道： “呵呵，我刚刚在后面看着就像是你。 我和小雪说，他还不信，我就说嘛，在咱们厂区附近敢这么买东西的除了你小罗经理，就没别人了！” 罗军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岔开话题道： “呵呵，王姐你说笑了，怎么王姐你也是排队买肉的吗？ 要是没买到的话，我匀你点！” 罗军一边说话，一边指着自己那两大盆肘子、牛肉！ 小雪还没说什么，只是吃惊于罗军居然买了这么多的肉。 那吃惊的小表情不下于后世随便进入一个直播间，居然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在那直播间里打赏了几十个火箭. 而小雪的妈妈王大姐是知道罗军本事的，这会见到罗军买了这么多肉到也不奇怪，只是调侃着说道： “呦，真让你说中了，我们确实没买到肉，可你这肉我们也吃不起啊！” 王姐平时在信托商店里和罗军逗习惯了，不过罗军到时无所谓，本来他买了这么多也吃不完，索性大方的说道： “没事，王姐你就按普通猪肉的钱给我就行了，肉票就不用了，你留着肉票给小雪补补身子吧！” 罗军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不料王姐身边的小雪，听到补补身子的话，脸上登时就是一红. “就咱们三个，端走这两大盆肉有点费劲啊，我还有别的想买的呢.” 罗军低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 王姐倒也爽利，也没矫情，当即就给罗军掏钱付了肉钱，还喊过了自己三个正在别的队伍排队的儿子 “你们别排了，帮你们军哥把肉送家里去！ 在问问你们军哥还想买点什么，帮着去排排队，一会也一并送过去！” 罗军都看傻了，没想到王姐买个菜，居然都是一家子出动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王姐这其实才只发挥了一半的实力 “王姐，这多不好意思.” 王姐摆摆手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要不好意思，也是该他们三个臭小子不好意思，晚上能吃肘子，出点力气怕什么的！” 三个半大小子也都是嘿嘿傻笑，眼睛却都看着那一大盆肘子。 估计是在想晚上他们能不能自己分到一个！ 这就看出来了，虽然家里孩子多负担大，但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的！ 起码现在买菜排队，就能用的上 另一边，信托商店。 “what？ 你说他不在，王，你不是和我说罗就在这里上班吗？ 为什么他不在这里？ 是请假了吗？”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罗斯先生，你等等我在问问他们.” 这会的罗军还在菜市场里排队奋战！ 却不知道另一边的罗斯整个下午都在满世界找他。 为此还不惜欠了王胖子一个人情，让他陪着一起找 有很多地方，他这个外国人又不能去。 即便那些能去的地方，只要他走过，也会被当做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被人一路围观. 那种感觉不要太酸爽. “oh my god！罗，你到底去哪了？” 第80章:寻找罗军... 信托商店门口。 其实这会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只不过小马、二黑几人还想留下来，去后院蹭免费的电视看罢了。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还没看电视，却看到了罗斯这个西洋景 说起来虽然滨海的老外数量远远不如燕京。 可滨海毕竟也是港口大城市，来滨海的老外总体数量还是不少的。 不过数量再多也没用，这些老外平时是不能乱走的，更别提进入厂区了。 而罗斯之所以能进到这里，一路上可是没少费劲。 先是动用自己的关系找人帮他开了介绍信。 虽然介绍信上写了什么他也看不大懂。 但他知道，在华夏要是没有这个东西，他哪里也去不了。 可这介绍信哪里有那么好开，尤其又是给他这么一个老外开。 这是要担责任的，万一你是米国的间谍呢？ 所以罗斯还要用他从米国带来的外国香烟，向帮他开介绍信的人解释. 有了外国香烟这样的有利证据，罗斯总算才拿到了这封来之不易的介绍信！ 可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罗斯也是以为有了这封介绍信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却不料还没进厂区就被带着红袖箍的大妈拦下了。 虽然罗斯是个中国通，可他那点对话也就只限于日常用语了。 哪里能应付的来那些带红袖箍大妈的盘问。 甚至罗斯从未想到过，那些大妈的盘问居然还包括了你结没结婚？在哪个单位这种问题 简直让着急找到罗军的罗斯想原地爆炸！ 当然，主要的问题还是询问罗斯来这里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人民的警惕性还是非常高的！ 要不是罗斯这次来的时候长了个心眼，旁边带了王胖子这么一个通晓世故的本地人，他还真没那么容易走进厂区！ 而王胖子其实也没那么好使，遇到门卫大爷不让进，他也没辙，也只能同样用塞烟的方式来解决！ 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的，罗斯总算是走到了王胖子嘴里的罗军单位 可这么费劲才找到的罗军单位，里面的人居然告诉他罗军不在这里. 罗斯简直想骂娘！ 不过最后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 也多亏了他这副老外的面孔。 不然这会已经准备下班的二黑和小马估计都不会搭理他，直接关门去后院看电视去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罗经理他不在！” “哦，我知道，我是想说你们可不可以帮我找到你们的罗经理！” 罗斯努力的组织语言。 旁边的王胖子也是跟着说道： “就是的，罗军不是你们经理嘛。 外国友人找他有事，你们帮着找一下呗！” 显然王胖子的态度就没那么好了。 在王胖子看来，他和罗军是直接对话的角色。 这些人都是罗军的下属，排面的话也就和自己小弟差不多。 对小弟说话当然不用那么客气了！ 可他却没料到，面前这两人压根不给他面子。 面前那个脸色黑黑的营业员直接回怼道： “没空，自己找去！” 说完转身就准备关门，那点看看老外的新鲜劲也没了。 倒是小马脾气好一些，也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也不知道罗经理去哪了，你们再问问别人吧！” 见到两人要关门，罗斯哪里肯干，连忙拉住其中比较好说话的那个小马道： “哦，先别关门，我买东西，买东西，买完东西你们可以告诉我罗去哪吗？” 罗斯本能的觉得他们在搪塞自己，想通过买对方的东西这种行为，得到罗军的消息。 却不料小马直接摆摆手道： “对不住，今天我们下班了，想买东西明天再来吧！” “别，我有美元，还有外汇券，只要你们能帮我，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你们！” 这回罗斯因为着急说的是英文，说完一瞬间也不知道中文该怎么说，便对站在旁边的王胖子说道： “翻译，帮我翻译给他们听！moery!” 罗斯这会是真的着急，急的都忘记了王胖子根本不懂英语！ 不对，若说完全不懂，还真是冤枉了王胖子。 那句money他还是听懂了的。 在加上看到罗斯上手挥舞的美元和外汇券，王胖子就是在迟钝，也知道罗斯是什么意思了！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作用，王胖子赶忙手里比比划划的对小马和二黑讲道： “罗斯先生说了，只要你们能帮着找到你们罗经理。 看见没，这些美元和外汇券都是你们的！” “good!就是这个意思，moeny！给你们！” 还别说，二黑和小马俩人看到罗斯手里，那些外汇券和美元确实心动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美元，虽然不认识，但看样子应该是真钱，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正经老外，应该不会拿外国冥币糊弄自己！ 可他俩还是有些犹豫！ 为啥？ 因为他俩不确定这个老外找他们老大干啥啊？ 要是好事还好，万一是坏事，为了这俩糟钱，得罪了老大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二黑咽了口唾沫，指了指罗斯手上的钱问道： “你这里是多少钱？都给我们吗？” 二黑说话口音比较重，罗斯皱着眉没有听懂，让王胖子给他翻译，王胖子给翻译后，才频频冲着二黑点头道： “yes,yes，都给你！ 这里有两美元，还有30多块外汇券，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罗。 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 其实这些钱只不过是罗斯带在身上的零钱。 美元就那么两张，外汇券看着倒是不少，可那都是零钱，一块、五块的都算大面值的，大部分都是一角、五角的！ 要是用这点钱去正阳春吃一顿，就是搂着点.点菜，也不够结账的。 可放在二黑面前却是个大钱！ 况且二黑还从没花过外汇券，就更别说美元了！ 这会的二黑眼睛都看直了，用胳膊肘轻轻的怼了怼一旁的小马道： “看那老外手里拿的了嘛，那就是美元啊，看着还不如咱们的钱厚实咧，就这能在黑市换咱们10块钱？” 还有那30多块的外汇券，我听说拿着这外汇券，就能像老外一样，出入友谊商店里，买那些外面咱们买不到的特供商品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 “那还能有假，我大表姐就在友谊商店里上班。 她跟我说友谊商店里啥都有的卖！” “真的假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友谊商店呢，你进过吗？” “我我也没进过！” “切，说的这么欢实，我以为你进过呢，你表姐没带你进去过？” “我大表姐说了，人家有规定的，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切，我就不信了，我要是拿着外汇券，他敢不让我进？” “照样不让你进，你又不是老外，人家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卖老外的！” 这会的罗斯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俩人在哪里悄么的说着些什么. 却不想，那俩人已经歪楼到了进友谊商店，外汇券怎么花的话题上了 “唉，我说，你们俩有时有会的啊，我们这里还等着呢！ 你们要是不知道，我们就去问别人了！” 这次说话的是王胖子，显然王胖子有点看不上这俩人。 更不想这俩人这么轻易的就领走这些美元和外汇券。 他这个带路党都还没这么多好处呢，却不想要先便宜这俩小子，他当然不甘心！ “催什么催，我们不得合计合计，万一你们要是找我们罗经理麻烦怎么办？” 说话的人还是二黑，他说话一向比较冲。 虽然已经想要罗斯手里的钱了，可嘴上依旧不输气势！ 这回罗斯总算是勉强听懂了，冲着二黑连连摆手解释道： “no，no，不是坏事，是好事，我找你们罗经理是好事！” “是好事？ 要不咱们就把老大家住哪告诉他？” 二黑和旁边的小马对了个眼神，算是达成了一致！ 二黑才跟着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罗经理去哪了，不过我知道罗经理家住哪，你把钱给我，我就告诉你！” “诶，我说，你们俩玩我呢是吧？ 他罗军要是不在家呢？” 说话的是王胖子，显然他忍这俩人很久了！ “那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想说！” 二黑道。 “no、no、no，他不代表我，我愿意! 你们把罗的地址告诉我，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 从信托商店离开后，天色已经开始擦黑. 这会的罗斯只感觉身心俱疲，要是他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说什么都要留下罗军的联系方式，哪怕在多付出1000美元也在所不惜！ 而这会，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两个小时，估计克里斯那边等待的心情也不会比他好多少，一想到这些，罗斯就更加抓狂！ 而王胖子还在一边纠结于那几十块的外汇券不该给刚刚那两个职员，对罗斯抱怨道： “我说罗斯先生，您就是不听我的。 要我说，咱们根本不用花那冤枉钱。 你把钱给我，我照样给您把罗军住哪问出来！” “哦，够了！ 谢特，该死，王，你让我很失望！ 要不是上次我相信你可以最快速度的联系到罗，也不会有现在的处境！ 我现在应该和罗正在某处柔软的沙发上喝着咖啡，而不是在这里听你说这些该死的借口” 第81章:大女儿回娘家 红星厂家属院。 罗军家里。 这会，罗军的老妈李春华正坐在厅里摘菜准备做饭。 今天难得大女儿罗静，带着姑爷和外孙子一起回来串门。 放在以前，李春华肯定会为多了三张嘴发愁粮票从哪来。 至于钱的话，他和老罗毕竟是双职工，加上还有爷爷的那份离休工资，总不至于差大闺女家三口的一顿饭。 可粮票就没辙了，这东西是按人头供应的。 所以大闺女也不常回娘家，并不是不想回，而是怕罗妈为难。 即便是回来也是带着自己家三口的那份粮票回来的。 其实不仅罗家是这样，现如今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如此。 这会罗静把老公和孩子都打发到屋里和罗爸聊天。 自己则是偷偷过来将粮票偷偷塞给罗妈道： “妈，粮票给您！” 之所以悄悄背着给，也是顾着老妈的面子。 放在之前，李春华也就收了。 没办法，家里这么多张嘴都得她来操持。 大闺女虽然也是亲闺女，可她要是不收大闺女的粮票，就要减少家里其他人的口粮。 可这次却不一样，李春华笑着把大闺女递过来的粮票挡了回去，笑着说道： “不用，现在你弟出息了，家里粮票够用的。 你们小三口自己留着吧，以后粮票不够吃的，就回家吃，妈给你们做！” 大闺女罗静开始是很感动，后来当听到老妈说自己弟弟出息了。 还以为是罗军考上大学了，连忙问道： “怎么？是小军他考上大学了吗？” 没办法，这年头的通信不发达。 别说是手机了，就是座机也安装不起啊！ 所以好久没回来的罗静也不知道罗军的近状！ “不是，大学哪那么好考啊，再说了，现在也没到时候不是。 是你弟弟工作了，还当上领导了。 在信托商店，就是以前你陪妈去买自行车的那家信托商店，在13号大院旁边的那家。” “啊？ 妈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弟不还复读呢吗？ 再说了，现在招工进厂的名额这么紧张，他还不到20，能进厂就不错了，还能当上领导？” 显然这个消息听在罗静的耳朵里，比罗军考上大学还不可思议。 考上大学，还可以用罗军突然好好学习了，或者开窍了来解释。 可突然当上领导了是什么鬼？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啊？ 自己老爸进厂混了几十年也才混了个副科长。 怎么自己弟弟那么大本事？刚进厂就当经理了？ 罗妈看到自己闺女那表情就知道她不信！ 也是，换做之前的她，也不敢相信。 不过罗妈却有办法让自己大闺女相信。 这会，只见罗妈从马扎上站起来，走到桌子旁。 罗静则是顺着老妈的动作，将视线挪了过去。 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盒子，上面还放着一层布帘子。 其实罗静刚进屋就看到这个布帘子了，只是没放在心上，直到这会看到老妈走过去，亲手把那布帘子掀开。 罗静的嘴巴才一下子张的老大 嘴里支支吾吾的指着那布帘子下面的‘黑盒子’道： “这这是电视机？ 妈咱家什么时候买了电视机了？” 这到不怪罗静吃惊，这年头的电视机那是绝对的大件。 一台国产电视机的价格大概在500块左右。 进口电视就别想了，放在后世就属于豪车。 普通老百姓看看就完了，还想买？洗洗睡吧！ 甚至，光有钱都不行，用人民币都买不到，要用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 那价格也是爽翻你，或者有些有机会出过的领导或者大学教授，利用出国的机会，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外汇，加上从黑市上换来的外汇一起，才能买到进口电视。 若论难度，完爆后世的所谓进口跑车。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年头若是谁家能有台进口电视。 那不用说了，相亲的时候，即便对方是大学生，你也敢开口问一问。 而国产电视，这年头也不是白给的，甚至没有哪个丈母娘敢来一句，你们家没电视，我闺女就不嫁过去. 这年头的结婚标配四大件还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这四件任有其三，你就是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提着水果登丈母娘家的门了，若是4样全占，那你就是丈母娘眼里的绩优股了！ 若是你胆敢.对，注意我的用词，是胆敢 若是你胆敢有一台电视机的话~！ 那就权利反转了，轮到你挑媳妇了，对方家里父母怎么得也得是个双职工吧？ 女方怎么也得有个稳定的工作吧？ 这个时候国家的先进阶级，女工们，可能都有些不够看了。 怎么的也得是个坐办公室的吧？ 要能是个国营商店的售货员就更好了，起码家亲戚这边买点东西能沾上光。 若是铁老大、电老虎、水龙王这种单位，那自不必说！ 若是其他单位，可能男方家里，还真就未必乐意. 或许有些人觉得，有那么邪乎吗？ 不就是500块钱吗？ 普通的轻工攒不到，那双职工还攒不到吗？ 这话乍一听感觉没毛病，可细细一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拿罗军的家里来说，罗军老爸是副科级，一个月工资有72块钱，老妈一个月有45块。 加一起一个月有117块钱。 这个工资水平，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高标准。 别说和农民伯伯比，比农民伯伯就欺负人了。 就是和双职工家庭比也是高的。 在这个时代的华夏，能秒杀罗军家收入的也就只能去特区了。 但这年头去特区哪里那么容易？ 先不说进关的时候让不让你进，即便是放开了让你进，路费都凑不出来！ 而且一路上没有介绍信，你想找个住的地方都没人敢收留。 再来回头算算罗军家这个117块的高工资。 不用算细账，直接除30，每天可支配收入才三块九。 这钱可是足足一家5口的日常开销。 这还是罗军奶奶已经走了，罗军的大姐嫁出去了，不然就是一家7口的开销。 而像罗军家这样才生了3个孩子的，那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计划生育政策才刚刚落实，之前的婴儿潮，哪家不生个七八个的。 你要是打架的时候喊不来两个亲兄弟，那你就活该被人揍。 这还是城里，放在农村更是如此 其实这个原因，后世罗军也听人说过。 有个词就是那些专家专门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叫做恩格尔系数过高。 这个恩格尔系数，说白了就是一个社会里，老百姓平时花在吃喝，这种刚性支出的消费，在总消费里的占比。 若是家庭收入本来就少，花在吃喝上这种刚性的支出还特别多，就是恩格尔系数过高。 而这个年头的华夏，恰恰就是这种情况。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不是不想攒钱，而是根本攒不下来。 因为赚到的钱，往往应付一家人的吃喝都不够，就别提攒钱了。 能不借钱已经算是妻子勤俭持家了！ 说起来，这次的罗静来家里，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因为就在前几天，他的小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以至于不得不过来求到自己的娘家. “咚咚咚！” 也恰巧在这个时候，娘俩听到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第82章:大白兔奶糖 就这样，罗静到了嘴边想说的话，生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罗妈不知道自己大闺女的心思，听到门响，起身就准备去开门。 大闺女罗静则是先一步起来道： “妈，你坐着，我去开吧！” “行，你开吧，估计是你弟回来了，他说今天早回来，还说他买菜！ 呵呵，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要是等他买菜回来，咱一家人都得饿死！” 罗妈随口抱怨着，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罗静一开门，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弟弟罗军，而且不仅罗军自己，后面还跟着三个大小伙子，提拉着一大堆的东西. 屋门一打开，罗军就看到自己老姐了。 这还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见老姐，别提多开心了。 今天他并不知道老姐也会过来。 这会突然碰见，还是年轻版的老姐，直接放下手上提拉着的两大袋子吃的，给了老姐一个熊抱！ “老姐，我想死你了！” 罗军的这一下子倒是把罗静给弄懵了！ 虽然有一小段日子不见了，可自己亲弟弟什么样，她是最清楚的。 以前罗军小的时候，她出门拉着罗军的手，怕罗军走丢了，罗军都不干。 长大了就更是这样了，嘴里整天说着不愿意和她们这些女孩子混在一起。 虽说不至于疏远，可绝没有过见面拥抱这么亲昵的举动！ 难道是上班学的？ 也没听说过上班还有人教这个啊？ 不过老姐还是老姐，起码的威严还是有的。 又是当着后面三个外人的面，对着罗军道： “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这后面的是你同事吗？ 还不快把人让进来，让人家在外面站着多不好！” “啊，不不，我们不进去了，我也不是军哥的同事，我们是” 说话的是陪罗军一起回来的，王姐家大小子。 不过说了一半却卡壳了，因为他也没搞清楚，他们和罗军算是什么关系. 说是哥们吧，肯定不合适，自己老妈和罗军好像是一辈的 可若是叫叔叔就更不可能了，毕竟罗军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 还是罗军笑着解围，冲着三个半大小子，向自己老姐介绍道： “哈哈，老姐你看他们这岁数像是我同事吗？ 这是我同事王姐家的孩子，我在菜市场遇见的。 这不正好碰见嘛，我东西买的多又拿不回来，他们帮我提回来的！” 罗静听着愣愣的点点头。 仿佛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这副像是大人说话的感觉 怎么说呢？ 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其实她也没有猜错，罗军的灵魂却是变了一个人 见自己老姐没说话，罗军又笑着向三个半大小子介绍道： “这是我老姐罗静，你们也跟着我叫姐就行了！” 罗军说完，三个半大孩子都点头，乖乖的冲着罗静点头叫到： “静姐！” “静姐！” “静姐！” “唉” 罗静勉强的点点头，嘴上下意识的客气道： “那个，要不进来吃完晚饭再走？” 说完，罗静就有点后悔。 这又不是他自己的小家。 老妈操持这一家人的晚饭就够不容易了。 她这还把三个半大小子往里让，君不见老话说的：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可这会罗静已经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往回收！ 还是罗军笑笑，大大方方的对着自己老姐说道： “不了，他们家里都做好饭等着他们回去了。” 说完又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到三个半大孩子的手里道： “拿回去吃吧，别都吃光了，给你姐姐留点！” 这里说的姐姐自然是指的小雪。 王姐家的孩子本身就多，以前饭都吃不饱。 也就最近这个月伙食才强点，平时哪里有钱买糖啊！ 即便是普通的水果糖都没吃过，更别提这种大白兔奶糖了. 这会三人中年龄较大的那个小小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对罗军道： “那个.我妈平时不让我们吃别人家东西” 可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哪管这么多，这会已经拆了一块糖的包装，把糖放在嘴里了。 那一脸的满足感，看的那个年龄大点的小小子，直想正反抽自己大嘴巴子！ 心理估计这会正后悔呢！ 让你嘴贱！ 让你嘴贱！ 人家都给你了，你还给退回去 活该吃不到奶糖. 罗军也是极为配合的说道： “那行，你不要我就收走自己吃去了！” “啊这样啊.好吧！” 这下那大小子更后悔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嘴扇肿了！ 不过很快罗军就笑笑道： “行了，逗你的，送你们的糖，我还能要回来啊，去吧！” “诶！谢谢军哥！” 这回那个大小子没敢在装，直接答应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不过这会轮到老姐罗静看傻了！ 那么好的大白兔奶糖，自己这亲弟弟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送出去了，还是这么一大把 要知道这么好的大白兔奶糖，自己儿子都还没吃过呢！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刚刚因为有外人，她只顾着寒暄，却没太注意到罗军和那三个半大小子手里提的东西. 这会那几个半大小子走了，她才注意到。 张大了嘴巴指着门口楼道处快被堆满的东西对罗军道： “这这些都是你买的？” “是啊，老姐别愣着了，帮帮忙和我一起提进去” 罗军很满意老姐这副吃惊的表情，嘴里说道。 “这这，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 小军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就是有钱也禁不住你这么乱花啊！” 老姐一边说，还不忘一边挨个袋子的去翻。 嘴里虽然指责罗军不该买那么多东西，乱花钱，手上却是一点都不慢。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比后世的女人第一次拆开网上邮寄过来的包裹一样！ 事实证明，不管在哪个时代，拆包裹都是女人最爱干的事，没有之一 而，越是打开那些袋子，罗静的嘴巴就长得越大. 两斤多一个的大肘子，足足一袋子都是 先不说肉，就是里面的油，都比他一星期吃的油都多. 还有牛肉，又是整整一袋子 接下来还有一大袋子带鱼、一袋子对虾、一袋子黄花鱼、一袋子螃蟹、蛏子. 看到后面，老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其实她不知道，不说这些吃食，就是装这些吃食的布袋子，都够她一顿饭钱了！ 至于塑料袋，那就想多了。 这年头塑料袋还没普及，商家更不会提供，所有买菜的那都是一个布袋闯天涯的. 至于没带着袋子？那您就拿手抱着吧！ 至于像罗军这种，没有袋子就把布袋子当塑料袋，现用现买的，那就是妥妥的土豪了！ 而罗军却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后世人，又没有出门买菜带塑料袋的习惯。 在后世他都是习惯了直接买塑料袋了，换做这个时代当然也同样是买了。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买塑料袋稍微麻烦一些。 还是被王姐带着到了菜市场附近的劳保用品店才买到的. 这会的罗军一边把这些吃的往家里搬，一边和屋里的姐夫，以及小外甥打招呼！ 还不忘也塞给小外甥一块大白兔奶糖！ 这个举动，罗军还是着实思考了一下才做出来的！ 原因嘛，当然是在后世，你要给人家孩子递糖，肯定要先问问家长能不能给孩子吃糖. 不然，你给了糖，还徒增人家烦你！ 即便是自己姐姐，人家嘴上不说，可心里架不住不乐意！ 不过在这个时代，这完全是罗军多虑了，这也是罗军前一世习惯了！ 在这个时代，小孩缺嘴，你给糖，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至于虫子牙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吗？就好像那些后世的老外要特意去晒黑一样. 果然，别小看只是一颗奶糖，不过效果却是极好的，平时不常照面的小外甥，嘴里吃到甜甜的奶糖，说话也是甜甜的，奶声奶气的小舅舅、小舅舅的叫着！ 罗军也是无奈，舅舅就舅舅，为啥是小舅舅.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毕竟孩子还小，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小舅舅就小舅舅吧！ 一边喊，还一边往罗军身上扑，那样子别提多亲了！ 罗军看到小外甥也是开心，笑着一把就把小外甥抱在胳膊上，问道： “说，想舅舅了吗？” “嗯，想舅舅，想大宝剑！” 第83章:万事有我 小外甥一句话，差点闪的罗军没抱住，这也不怪罗军想歪了 实在是被后世的各种谐音梗洗脑了，一听那个词就不自觉的往那个方面想. 可细一回想，才想起来，小外甥说的这个大宝剑是什么意思. 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是之前见面的时候，也就是罗军还没有重生之前，另外那个年轻的自己，答应小外甥的，下次见面会拿木头给小外甥做一把大宝剑！ 不过当时的罗军可没准备真的做，不过是嫌小外甥老缠着他烦，听到小外甥说想要大宝剑，就随便敷衍了一句罢了！ 却不想，小外甥当真了，记在心里，这会又见面了，提了出来，倒是让罗军有几分羞愧 想不到自己以前这么不靠谱，连小外甥都骗. 这会看着一脸童真看着自己的小外甥，呲着那可爱的大板牙就这么看着罗军 老姐罗静看出了罗军的尴尬，赶忙对着儿子说道： “去，舅舅忙着呢，哪有时间给你做大宝剑，舅舅不是给你糖了嘛，拿着糖去床上玩去吧！” “我不嘛，我就要大宝剑，舅舅上次答应我了，和我拉勾了，说给我做大宝剑的！” 换做平时，大外甥还是不太敢和罗静这么顶着来的，这会兴许是看到爷爷奶奶都在，才敢对老妈说不！ “老魏，你也不说说他，就知道坐那自己装没事人一样！” 老姐嘴里的老魏当然就是姐夫魏大海了。 说起来罗军这个姐夫人还算不错，罗军记忆里，虽然没什么大本事。 但人比较老实，凡事也比较让着自己这个比较强势的姐姐，算是比较典型的滨海老爷们！ 总结起来，毕生追求就一句话可以形容： 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会老婆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他自然没有继续坐着的道理，走过来冲着儿子说道： “听你妈话，过来，爸爸和你玩举高高！” “举高高，举高高，孩子多大了，还玩举高高！” 说话的是老姐，老姐今天的气，明显不顺，不过放在平时，即便老姐气再不顺，也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发出来，而这会的反常，明显有些不对头 但毕竟两边一个是姐夫，另一个是老姐，罗军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笑着对大外甥说道： “呀，舅舅给忘了，不过没关系，舅舅这就出去给你买一个回来好吗？” “嗯，舅舅最好了！” 大外甥开心的点头道。 不过老姐的邪火却是还没过去呢！ 直接一把将儿子手里的奶糖抢了过去道： “买什么，不买。 多大了，就知道玩，教你认字也不学，长大了像你爸一样没出息！” 孩子是最敏感的。 被罗军老姐这么一吓唬，哇的一下就哭了！ “你这是干嘛啊. 有气别冲孩子发啊” 罗军姐夫有几分无奈的说道。 这下，作为一家之主的老罗同志，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直接一拍桌子对自己大闺女吼道： “怎么？反了你了？ 你这是冲谁啊？冲孩子还是冲我啊？” “别别别，老爸、老姐，这事怨我，是我答应了多多，咱们这一家子好不容易聚聚” 罗军看事态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 却不料，被老爸和老姐同时说出的一句话，给怼了回来 “你闭嘴！” “你闭嘴！” 这次两父女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最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原本在这个家中，敢和老罗同志拧着干的就只有罗军一个。 家里的其他人可没这个胆子，哪怕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回到家中照样不敢忤逆老罗！ 虽然罗军的老姐不敢忤逆老罗同志，但情绪却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 此刻的老姐就在一家人面前，突然的哭了出来。 像是把以前一肚子的委屈统统不管不顾的宣泄了出来. 这一下，老爸傻了、老妈傻了、罗军也傻了，就连里屋正学习的小妹罗茜也不知道外屋发生了什么. 唯独只有姐夫还算镇定，似乎是早就知道老姐会这样似的. 这不是罗军记忆中的那个老姐 罗军的记忆中，老姐一辈子都要强，自己要强。 对自己的要求很严，对丈夫要求也严，对孩子也一样，不过还是对自己最严。 他记得前世每次去老姐的家里，那家里无论多少东西，收拾的都是一尘不染的，而老姐也总是在干活，不是在擦抽油烟机，就是在拖地、洗衣服 还不仅是在家里这样，在单位同样如此，要求进步，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加班，他主动要求加班。 可上天有的时候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公平的 罗军记忆里，老姐好像没赶上福利分房。 第一波商品房也没赶上，后来还是在家里人的极力劝说之下，才勉强的在比较偏的地段上买了套小产权的房子。 而不管是老公单位，还是自己的单位，看着小年轻们一个个都开上了私家车。 可要强的老姐却始终骑着那辆电动车. 若是没努力过，没有期待，可能心里不会有那么大的落差. 可若明明就很努力，甚至比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努力，但就是过得比别人差！ 这种打击恐怕谁都受不了，罗军的老姐就更是如此。 虽然后世的罗军没少想在经济上帮老姐，但老姐那种性格，接受别人的帮助施舍，比给她上刑也好受不了多少. 而罗军上辈子却从没与老姐好好谈过心，问过老姐为何会如此，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可前世的那个自己，却几乎没有关心过 再回想起小时候自己贪玩，在湖里游泳，老姐不让自己往里面游，自己却非要往里面游。 那湖是锅底形状的，越到中央越深，游到中间突然腿抽筋，吓得老姐外套都没脱就游过去救他。 要知道那时候老姐的年纪也不大，加上自己溺水的各种扑腾。 要不是周围恰好有大人看到了跳下来把他们救了，自己当时就把老姐给害了。 可后来老姐什么都没说，甚至怕自己回家挨揍，连老爸老妈都没告诉 长大后，自己在南边，脑子一热，听人说了个不靠谱的点子就想自己做生意，可是手上没钱，一封电报打给家里，没过多久就收到了500块. 那时候大概是90年代初，虽说人们手头比80年代富裕了点，但大多数人也就是人均百八十块的工资。 这500块，罗军一直以为是老爸老妈给他寄的。 可后来回家才知道，那钱是他老姐给他寄的。 因为那会老爸住院了，老妈陪床，家里根本没人，老姐也怕老爸老妈担心，干脆自己出钱寄给了罗军 而且前后连罗军要干嘛都没问. 像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来，一桩桩、一件件的有很多。 罗军都记得，可也只限于记得罢了，真正为老姐做的事，太少了！ 而如今，看着以前一直那个要强的老姐，突然哭成这样。 他知道老姐一定是遇到难处了，而且是她自己解决不了的难处！ 罗军这会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是重生后的这个自己。 不然若还是之前的那个少年时期的自己，恐怕就只能干瞪眼了。 或者可能压根都看不到老姐脆弱的一面. “哎，我还不能说你了？ 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来拿孩子撒气，我看你就是” “爸，您先别说姐了，我姐这人您还不知道嘛！ 肯定是遇到难处了，我来问问，您先带着多多进屋玩会” “唉，一天操不完的心！” 罗父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终归还是没说，带着罗军的小外甥多多去了里屋 其实罗军也知道自己这个老爸，嘴上虽然严厉，可心里肯定是心疼女儿的。 这会看出大闺女受了委屈，肯定心里不痛快。 可作为一家之主，他既不可能像罗母那样，细声软语的去关心闺女，也不能说人家女婿，就只能生自己的闷气 等老罗同志带着多多进屋后，老姐罗静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 这会罗军才搬了把凳子坐在老姐对面，两只手轻轻的握住老姐的手道： “姐，别担心，万事有我！” 第84章:犯错误了的姐夫 罗军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姐夫在单位犯了错误。 现在单位已经确认给处分了，而这会可能连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后世有句话，在网上常被人提起，叫做除死无大事！ 这话在这个时代，还真不尽然，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关乎饭碗的事，那都是天大的事！ 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比命看的都重。 君不见在这个时代很多人为了荣誉，真的能奋不顾身，为什么能做到这点？ 就是知道自己为组织做了贡献，组织也不会忘了自己，起码以后孩子的工作，组织肯定是会解决的。 即便到了后世，有些相关部门也依旧有这样相应的照顾政策。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反过来想，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工作丢掉。 甚至还是因为犯错误才丢掉的，那么你的孩子，也跟着失去了进厂做工人的机会。 这个年头国营工厂的工人，为什么都那么牛气？ 还不就是因为自己退休了，还能继续把工作留给子女，让子女继续在城市里吃着公粮。 可现如今，罗军的姐夫魏大海，却因为犯了错误被单位清退了。 不仅老姐觉得丢人，连带着一家子都要受到牵连，遭邻居白眼都是小事。 关键是如果单位里确定了清退姐夫的决定，单位之前给他们分的公租房都有可能被收回！ 别的不说，这个关乎于房子的事情，绝对是件大事了！ 罗军可是知道，未来的房改政策。 这些公租房几乎就是半卖半送了，那点价格，和把房子当福利发给职工也差不了多少。 同样的钱，在外面买商品房，连买个厕所都买不了。 虽说到了后世这些房子都是房龄比较大的筒子楼，但架不住地段好啊。 未来这些老楼所处在的位置可都是学区房。 周围地铁、医院、银行、邮局、大超市、电脑城，那是一应俱全. 罗军在一细想，老姐在后世之所以为了房子发愁，可能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事到如今，罗军也重视了起来。 开始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起来自己这个姐夫的工作，说起来也算不错的，是他们厂的车辆调度。 就是负责给那些厂里的货运司机派活的。 比如安排张三去葫芦.岛，安排李四跑蓟州之类的。 说起来自己姐夫这个活在他们厂里，绝对算是个肥缺。 属于那种司机都要巴结的角色，想跑远点挣多点补贴的，得求到他安排点远的活。 而那些最近家里有事出不了远门的司机，也得求到他。 不然万一被一竿子支到外地去了，可能一来一回十多天都不着家。 这些还都是小事，真正的大头还得是夹带私货。 就是这年头的这些卡车司机都会夹带私货，可夹带了私货后。 能不能去到那个送货的地址，司机可说的不算，这就要求到姐夫这个调度上来。 所以通常的调度免不了也参与点夹带私货。 比如让司机帮着带买点外地的特产，拿回来偷偷卖了赚差价。 亦或者反过来把本地的一些特产，让司机偷偷夹带的外地带给某个熟人。 通常的线路也就罢了，尤其是去南边的线路。 那一趟下来，赚得差价可能比普通工人一年赚得都多。 当然，赚得多了，风险也肯定大，像早几年，干这种事被发现了，不仅要被厂里清退，还要被追究投机倒把的罪名。 近两年虽然情况好了一点，但清退还是免不了的。 不过虽然被发现了后果很严重，但依旧屡禁不止。 甚至成了行业里的潜规则，别人都这么干，你不干就是挡了别人的财路。 毕竟司机给了你一份，他也安心，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哪天你一封举报信就把人家给告发了。 罗军暗自摇摇头，自己姐夫这个小胆，偏偏给安排了这么一个肥缺！ 这贼老天也是喜欢捉弄人！ 本来罗军以为是姐夫忍不住诱惑，参与其中同流合污了！ 其实真的参与了也无所谓，罗军想来，大不了不干了。 以现在他的能量，虽然给姐夫找个铁饭碗有点困难。 但让姐夫赚点小钱是不难的，总不至于吃不上饭。 至于铁饭碗，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如果姐夫真的那么想要铁饭碗，等过段日子老秦下台，刘长青当上厂长后，往厂里安排一个人还不是刘长青一句话的事。 可这回，罗军却想错了，自己这个姐夫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之前虽然确实偶尔收过司机们递过来的散烟，可基本没敢让司机帮他夹带过私货。 至于司机自己夹带什么，他也装看不见。 听老姐说话的意思，因为这个，自己这个姐夫平时没少挨老姐的埋怨！ 按理说，自己姐夫已经做得够小心了，该不至于出什么篓子. 可却不想，这祸事找你的时候，你是躲也躲不掉！ 谁都不曾想，自己这个担任肥缺的姐夫，犯错误居然不是犯在让司机帮带私货上。 而是犯在了私自出售违法出版物上. 罗军听了老姐说了半天，也没太听明白，自己姐夫一个厂里的调度员，和出售违法出版物怎么能联系上？ 想不通，罗军还是直接问姐夫道： “姐夫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会，罗军甚至想着，该不会是姐夫在私下倒卖小皇书了吧？ “你让他自己说！” 老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姐夫。 姐夫魏大海低头叹气道：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碰那些小说啊. 我不是也想能卖俩钱，改善一下你们娘俩伙食嘛！” 罗军越听越糊涂，追问道： “姐夫到底咋回事啊？” “那个.小军，也不怕你笑话了。 是这样的，我们厂里管的比较严，我前一任调度就是因为让人帮着夹带私货。 被厂里清退了，我这哪里还敢让那些司机，帮着我夹带私货啊！ 不过我毕竟在这个位置，那些司机也老有求到我的时候。 开始他们有的给我散两根烟，可你嫂子也不让我抽烟，说嫌呛，后来他们再给我烟，我就不要了。 在后来他们看我喜欢端着本小说看，他们出差回来就总是给我带个三两本小说！” 罗军姐夫一副很懊悔的表情说道，不过说了一半，却被罗军打断，问道： “这也不算什么大罪过啊？ 再说了，就是让帮着带几本小说，也总不至于被厂里清退吧？ 姐夫你看的该不会是那种小说吧？” 第85章:都是小说惹的祸 也不怪罗军想歪了。 这年头清退一个端着铁饭碗的工人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要不是理由绝对过硬，即便是厂长，想砸了工人的铁饭碗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不是，小军你想哪去了，你姐夫我是那种人吗？ 都是正经的小说《红与黑》《简爱》什么的，也有. 也有一些现在看的人比较多的武侠小说！” 听到罗军这个小舅子居然怀疑他看小皇书，魏大海赶忙解释道。 “那不应该啊？ 就看点小说就被清退了？ 那这满大街租书摊上的人不都看嘛！” 罗军不解的问道。 “那个.这不是书太多了嘛，我就想着 反正这些书我也看完了，家里又缺钱。 所以我 所以我就把那些看过的书，都便宜卖给了摆书摊的那些人！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最近不知道刮了哪阵风？ 那些戴红袖箍的人，开始疯狂抓那些摆书摊的摊贩，没收了不少书。 有一个和我比较熟的摊主，就把我供出来了，说书是我卖给他的！” “屁，我怎么没见你往家里拿钱呢？ 我看你就是自己偷着花了！ 现在好了，出了事了，知道回家说了，早干嘛去了？” 老姐罗静继续疯狂续输出！ 罗军则是劝道： “老姐，先别急，听姐夫说完，咱们慢慢分析一下！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你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别在吓着孩子！” 罗军说着用手指指了一下里屋。 这才让老姐罗静冷静了几分。 看到了老姐稍微冷静了点，罗军才继续对姐夫问道： “姐夫，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要是找找人，估计连投机倒把也算不上啊。 毕竟是自己看过的旧书，卖了换点钱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再说，之前那些摆摊卖旧书的也不见有人管啊？ 怎么现在突然就开始清理了？” 凡事都有因，罗军此刻就是在找这个因。 “是啊，我原来也是这么觉得的，再说这个我以前也卖过，一直也没人管啊” 姐夫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双手一拍巴掌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国家出台了一个什么政策。 具体名字我也叫不上来，反正说是因为现在纸张的供应不足。 要优先保障教科书和学术图书的印刷，说那些小说挤占了原本就不充裕的资源，要严厉打击 对，我找人打听，厂里开会时是这么说的，说我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罗军回忆起来，好像前世自己复读那年，确实有这么一茬事。 当时民间确实挺流行各种武侠小说的，后来好像也确实查抄过一波，罗军记得那会就连老三的连环画的书摊都被红袖箍抄了 当时，这事闹的还挺大，不过也就是这一阵子，在往后就没人管了 罗军一拍额头，无语了。 自己这个姐夫也真的是够背的了！ 那些夹带私货的司机都没事，反倒是他这个不敢多吃多占的老实人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枪口上！ 这下罗军到也是为难了，原本想着，要是事不大的话，给领导请请客送礼，走走关系，工作应该是能保住的，毕竟事也不大。 可偏偏自己这个姐夫，撞在了这么一个枪口上。 这年头的事不分大小，就看你长不长眼，平时的时候几个小年轻打个架，jc叔叔都懒得搭理你。 可要赶在严打的时候，判你个十年八年的，你都得烧高香保佑你判轻了。 这就是现在的国情，所以别看姐夫这事放在平时不大，可这会恐怕即便找他们领导求情，也不好使！ “这样啊，这样的话，这事可能还真的有点难办。 姐夫你这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又有证人指正，想保住工作，恐怕有些困难啊！” “这个我也是知道 这不你姐她.” 姐夫话说一半，老姐在次输出道： “你知道还干？ 不看那些小说能死啊，现在好了，咱们以后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啊？ 呜呜呜呜~” “别哭了，实在不行，我也去支个摊子卖茶叶蛋去，我还不信养活不了你们娘俩了！” 姐夫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并不情愿。 想来心里对当个体户还是有抵触的。 罗军作为一个后世重生过来的人，倒是没有老姐这么悲观。 说是铁饭碗，其实也铁不了几年 与其到时候人到中年在去社会上下岗再就业，不如现在趁着年轻让姐夫自己干点什么！ 现在干，竞争也没那么激烈。 不夸张的说，这年头就是早晨摆摊卖个茶叶蛋，赚的都比工厂上班的工人多。 这种现象在当时还有个十分形象的说法，叫做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不过别以为赚的多，社会地位就高，如果论社会地位，人家造导弹的那是国家功臣，以后福利一年比一年好。 可卖茶叶蛋的，保不齐哪天就被查抄了. 论社会地位，个体户和工人完全不能比！ 不仅社会地位，其他的诸如福利、分房、粮票这些，也都是大问题。 所以这年头想干个体户的人不是没有，是真的干起来，没有想得那么容易。 那些农村过来的农民，一没介绍信，二没粮票，来城里吃、住都成问题，拿什么长期摆摊啊？ 所以这年头，在城里干个体户的大多都是待业青年，还有刚从里面放出来的那些无业游民 这也是为什么个体户不受待见的原因。 可是很多老工人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他们看不上的这群个体户。 在过了几年后，一个个都都成了大小老板，开着小轿车，住着商品房，一把年纪的时候，还抢他们孩子的女朋友 “姐夫你真打算当个体户？” 话是罗军问的。 “唉，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厂里说要给我处分，哪个单位还肯要我嘛！” 姐夫略显低落的说道。 罗军听出来了，自己姐夫还是不想去当个体户。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姐夫已前端惯了公家饭碗，冷不丁的让他干个体，肯定很难接受。 罗军想了想，笑笑道： “那也不一定，公家单位我是没办法，不过你要愿意去合资厂的话，我到是能替你想想办法！” “啊？小军你说什么？” 说这话的是老姐。 紧接着就连在一边一直没插话的老妈也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说道： “小军，这可是正事，你可别张嘴就来啊！” 姐夫魏大海也是惊了一下，同样没想到罗军会这么说！ 实在是这年头进外企太难了，那进去的难度比央企都高。 虽说合资单位不能完全算外企，可里面职工的工资，也是外面工厂的两三倍之多！ 那想进去，可是要挤破头的！ “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试试，我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小军，你没忽悠你姐吧？ 你说真的？ 你真能给你姐夫找到合资厂的工作？” 罗静这会也会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理智告诉她，这事根本不可能，现在她们整个滨海市，合资厂才几家？ 就是那少数的几家合资厂，合资以后，人家外资清人还来不及呢，你还往里塞人？ 想多了吧 家里几人还在聊着罗军姐夫工作的事，却听见门口有人敲门的声音。 外面的人似乎很急，边敲还边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对着门里问道： “里面有人吗？是罗军家吗？” “罗，你在吗？” 第86章:又见面了 这个时候，一家人都在研究姐夫工作的事，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串门。 而且听着声音比较陌生。 还是老妈率先起身，准备去开门，嘴上跟着问道： “谁啊？” “小军好像是找你的？ 是你单位的同事吗？” 罗军笑笑，对老妈讲道： “不是，不过想进合资厂，外面的人可能会帮上忙！” 此时的罗军已经听出了外面的声音，正是倒腾票证的黄牛王胖子。 还有那个掮客罗斯，他们找来的时间比罗军预计的要早一些，原本罗军以为凭这个罗斯的能量，证实他说的消息应该没有那么快！ 想不到对方办事还是蛮有效率的。 门被打开，此刻罗军一家人呆愣愣的看着门口站着的老外罗斯，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有可能是有点看傻了 任凭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老外跑到他们家，找自家儿子. 不仅罗军一家人没见过，周围的邻居也都没见过。 这会的罗妈看到满楼道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似乎都是在谈论这个来罗军家的老外。 说实话罗斯也是不愿意自己过来的，毕竟被众人当成猴子一样来围观，任谁也不会觉得开心。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让王胖子一个人过来找，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事实也正是如此，要不是他这次亲自跟着过来，恐怕今天都不一定能见的到罗军本人。 罗军则是笑着把罗斯和王胖子都让进了自己家里。 对那些围观的邻居也很客气，笑着从屋里把剩下的那些糖果，都给楼道里的小孩分了，即使没有小孩的，罗军也是客气的说让拿回去给孩子吃。 其实罗军原本买了这么多吃的，也是准备左邻右舍串串门都送一点的。 毕竟都是一个厂的，又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 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走动走动也是正常的。 这下也挺好，罗斯这么一下引起围观，省的罗军挨家去送了。 “呦，这哪合适啊，这是奶糖吧？ 听说可贵了，我们不能要不能要，小军你快拿回去！” “不打紧，我买的多，正好我刚发工资了，以前承蒙大伙照顾，几块糖而已，大伙不用那么客气！” “那那我们可就收了？” “收吧，张哥，小宝也该上小学了吧？ 现在还那么淘气吗？” 罗军笑着对面前一个带着孩子的汉子说道。 “可不咋的，这一晃多快啊，我还记得头些年我还带着你和茜茜，去厂后院的林子里抓知了（蝉）呢。” “哈哈，是啊，时间是蛮快的，现在茜茜都要考大学了！” 罗军又和众人寒暄了几句，最后对着大伙说道： “对了大伙，我们家呢，刚买台二手电视，虽说是二手的，可不影响观看。 我想着回头哪位大哥懂点电工的，帮着扯条线，每天晚上把电视搬到院里大伙一起看，电费算我们家的！” “呦，那敢晴好！” “是啊，这平时晚上在家里腻味啊，小军你们家买电视了啊？ 什么时候买的啊？” “小军，你们家都出电视了，电费不能你们家自己出，到时大家一起出！” “唉，李姐他爱人不就是电工嘛！” “是啊，李姐，回头让你们家那口子弄一下呗，到时大家都有电视看了.” 听罗军说完，楼道里瞬间就炸锅了。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不过脸上都是面带笑容，像是刚喝了蜜一般！ 聊天的话题也很快就从来找罗军的老外身上，转移到了关于以后晚上看什么电视节目上了。 这也正是罗军所希望看到的。 现在的电费其实是很贵的，大概两毛八一度电。 听着好像不高，可要是对比一下就知道电费有多贵了。 这一度电的价格都够这个时代的工人在单位吃一顿素包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很多比较富裕点的人家，即便买了电视、冰箱、洗衣机这些大件，也是只把它们当做家具，基本放在家里不用，该手洗还是手洗。 原因当然不是闲的，那是真的用不起啊。 就好像后世你一个上班族，送你一台路虎揽胜，不说买车位、保养费，光是加油都够你受的。 别看电费这么贵，你也别抱怨，这也就是在城里，你才能享受到这样的电力服务，若是在有些农村、山区的地方，你想花这钱，都没机会。 想把电网通到你们村，那是得额外花钱的， 你花了钱，还得看人家电老虎愿不愿意、有没有时间给你拉。 但罗军不差这点电费，他连电视都买了，这点电费自然也不放在他的眼里。 相比多花的这俩钱，他更看重这些老邻居之间的关系。 这种见面打招呼，大家都相熟的关系。 在后世的高层小区里，罗军再也没体会过，甚至在后世，与罗军同住一层的对面邻居，当了几年的邻居，罗军都不知道那人叫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时代哪家哪户买了电视，那都是大事，根本瞒不住的，而且一般买的人家也不想瞒。 像罗军这样悄么声息的，搬了一台电视回家的，在这个时代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正常的仪式，那都是用三轮车拉着电视机，在邻居们羡慕的目光中，缓缓抬入家中. 说不定，电视上还得挂上个大红花，那架势，跟娶个媳妇进门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缺点也是有的，大家都知道你家有电视了，这年头邻里的关系，可都不会和你客气，该去你家蹭电视看，那是绝对会去的。 不仅会去，还会自带马扎、水壶，甚至有的还会整点瓜子、花生过去，边看边嗑 至于收拾嘛，那就是你家里女主人的事了！ 你要说这样做烦人不烦人，那是指定烦人的。 但心里烦，嘴上绝对不能说，不然就是没有‘外面儿’，会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 不过一般来说，来蹭电视的人也不会那么过分，通常过来也会带点水果、糖果之类的给主家。 主家买了电视，也都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和每天收拾屋子的烦躁相比，那种人无我有的感觉，可能对女主人来说更重要，所以一般女主人也就忍了！ 罗军自然是不会让老妈受这个累的，再说老妹罗茜也需要安静的环境复习功课。 所以压根就没准备让这些人到自己家里来看，一开始就把场地放在了楼下 这会罗军见差不多了，索性直接让两个小伙子进家里，把电视给邻居们抬出去了，让他们慢慢研究。 “小军，这人多手杂的，别在把咱家电视弄坏了. 唉唉，你们慢点，慢点，别弄坏了. 弄坏了以后都看不了了” 老妈想伸手阻止，可见自己儿子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也就没在阻止，但嘴上却是一百个不放心. 就这么看着那几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进了家门抬着电视机就走。 老妈那是打心眼里就舍不得，生怕这么好的东西，被人不小心弄坏了。 罗军却对老妈说道： “没事，人多热闹，有这些老邻居看着呢，坏不了，您就放心吧！” 这个年代的人把电视当宝，就和几年后人们又把电脑当宝贝一样，恨不得供起来，碰也不敢碰 罗军可不会，罗军是知道这玩意有多皮实的。 好多电视，比好多80后的小孩岁数都大，到后来依旧坚挺 至于会不会被偷？ 罗军就更不担心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哪个小偷敢偷一个试试？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人群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已经搬到楼下的电视机上。 这会的罗军才回到屋里，对着罗斯说道： “哈喽，罗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第87章:罗斯的小心思 此刻罗军家中。 罗斯在刚刚看到罗军似乎很受那些围观人的追捧，这会在他的心理，罗军似乎又多了一层隐藏身份。 这种感觉就好比在后世的南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并不会让你有什么畏惧的感觉。 但如果有一个人在当地贫民区很受周围人的爱戴，作为一个外国人，总是会本能的有些畏惧，总是会隐隐约约的怕受到伤害。 尤其这会他又是只身在对方的家中。 虽说罗斯来到华夏也有一段时间了。 但之前一直都是在一些只有老外聚集的区域。 想这些孤身的去到一个华夏人的家中，这还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不由得让他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哦，罗，你似乎在这里很受爱戴？” 罗军并不知道自己这会被对方误认为了所谓的‘帮派成员’，只是淡淡的说道： “或许用爱戴这个词并不准确，那些人都是我的邻居，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融洽！” “原来是这样，我很喜欢你们这样的邻居关系！” 罗斯竖着大拇指，没话找话的说道。 说完，罗斯又和屋里的其他几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我是罗先生的朋友，我们能不能单独谈一下？” “小军，这个洋鬼子是谁啊？” 说话的是老妈，这会的老妈似乎是忘了刚刚的罗斯说的是中文，下意识里还以为对方听不懂中国话。 罗斯这会脸上也写满了无奈，被叫了洋鬼子，却只能装作听不懂 还是罗军向家人们解释了一下，才打发家里人一起去了楼下，和邻居们一起去研究新买来的电视了。 等家里就剩下罗斯、王胖子和罗军三个人的时候，罗军才直接问道： “罗斯先生，我想你这么急着来找我，应该是消息被证实了吧？” 罗斯摊摊手，略带无可奈何的语气回复道： “虽然我不敢置信，但罗，你提供的消息确实存在，不过我需要知道你消息的来源，不然我们是无法相信的！” “相信不相信是你们的事，我不强迫，也无所谓，我觉得我没有披露消息来源的义务。” 罗军无所谓的回答道，这会关于米国广播公司股票的消息已经被证实，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反转，罗军自然没有必要着急。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就无法继续进行了呀？” 罗斯道。 “合作的基础是信任，可我并没有从罗斯先生你的话里，听出对我的信任？” “好吧，罗，我可以不问你消息的来源，那你将接下来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可以吗？” 罗斯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呵呵，罗斯先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罗军笑着看着罗斯。 看的罗斯有些尴尬。 确实，罗斯刚刚的问话，其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消息，从罗军那里简单的套出来。 因为据他在华夏待的这些日子发现，很多华夏人是很喜欢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当做谈资的，但现在看来，他眼前的罗军显然不是这种人。 “哦罗，你误会了，我愿意付钱的！” “这次我带了两千美金过来，罗，请你相信我，我是非常有诚意的！” 罗斯说着话，还将一笑沓美金从随身带着的手包里拿了出来，就这么要递给罗军。 而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王胖子，这会看到两千美金，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上次他看到那1000美金时候就已经很震撼了。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而且这回比上回足足多了一倍. 说实话，来的时候他要知道罗斯带着这么多美金，他都恨不得有一闷棍给罗斯打晕的冲动了！ 可这笔王胖子眼中的巨款，在罗军这里却被无视了！ 罗军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罗斯递过来的两千美金，哼笑了一声说道： “呵，罗斯先生还真的是蛮大方的。 我是不是该还一下价？ 比如喊出一个2500美金的价格，应应景？” 罗军话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但以罗斯的中文水平，显然听不懂罗军话中调侃的意思，居然真的以为罗军是在还价。 马上又从包里掏出了500美金，说道： “哦，罗，2500美金没用问题，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此刻的王胖子在一边看着越来也不淡定，他不知道罗军到底知道什么消息？会这么值钱，2000美金居然都不够。 而且看这意思，要是罗军在张嘴要求加的话，罗斯也会毫不犹疑的在拿出更多的钱。 这会的王胖子都恨不得马上就替罗军答应 可反观罗军却是看都不看罗斯递过来的钱，只是微微笑笑回道： “行了，罗斯先生，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请回吧！” 罗斯没看懂罗军是什么意思？ 刚刚明明还在讲价，为什么突然就要轰他走？ “哦？罗，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价格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在谈的.” “我认为咱们没有什么继续谈的必要了，而且相比和罗斯先生你谈话，我更希望把此刻的时间用在和家人相处上。” 罗军说完，便不在准备搭理罗斯了。 而罗斯此时也是左右为难，说实话，他也是有小心思的。 之前他能从克里斯的语气中，听出对这份消息的渴望。 想必这个消息的价值一定很高，而他作为一个中国通。 从他来到华夏这么久的经验来讲，通常几千美元，对一名华夏人，哪怕对方是位华夏领导的公子，这笔钱也绝对够多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面前的这个罗军，居然能拒绝近在眼前的数千美金. 而且拒绝的是那么干脆 甚至让他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而且对于他来讲，几千美金，差不多也是他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要把罗军带到克里斯面前吗？ 若是他这么做了，事情谈成了，他相信克里斯会看在他牵线搭桥的份上，分给属于他的那一份. 可相比于能直接坐到谈判桌，与克里斯谈判的诱惑来说，那一份随手打发的佣金根本不值一提！ 可这会的罗军恰恰是这么不上道 若是此时他坚持要买罗军手中的信息，恐怕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罗斯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终才咬着牙对已经准备赶人的罗军说道： “1万美金，不能再多了，我先付5000美金，剩下的在确认信息准确后在一并支付！” 罗斯自觉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说实话他现在身上从上到下都卖了也拿不出1万美金，不过他这会也不在乎了，先答应了再说，反正他说的是在消息确认后在付清，到时就是不付，罗军也拿他没办法！ 可他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罗军淡淡的一句话： “罗斯先生，1万美金在华夏确实不少了，不过若是在米国，你觉得这么一条消息应该值多少钱？” “可这里是华夏！” 罗斯肯定的说道。 同时他也是想让罗军认清现实。 却不知道真正没有认清现实的是他。 “罗斯先生，你是掮客，就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了，若你还想合作，带买得起的人过来见我，我的耐心有限。” 第88章:越洋电话 克里斯办公室。 克里斯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时间，此刻已经早晨10点了。 如今的华夏可没有后世那样的夜生活，克里斯是生生的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晚上。 这会的克里斯要是知道后世会发明一种叫做‘手机’的东西，他一定会给罗斯配上一部。 “该死，我给了那个家伙两个小时，他居然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克里斯嘟囔了一句，然后拿起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拨了起来。 经过一番漫长的转接，终于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米国人的声音，克里斯骂上对着话筒说道： “哈喽，我是克里斯，让米切尔接电话，我有急事。” “好的，克里斯先生，他在楼上，请稍等一下！” 克里斯打的是对方家里的电话。 过了大约两分钟，才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米切尔的声音道： “oh my god! 克里斯，总算等到了你的电话了，你知道吗？今天白天广播公司的股票足足翻了一倍还多！ 可是我没有得到你的消息，没有敢入手，你知道为此我损失了多少钱吗？” 克里斯先是一惊，然后才再次张口确认道： “什么？你说广播公司的股票足足涨了一倍？” “是啊，而且都是大笔的买单，我预计明天应该还会继续大涨，哦，克里斯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到底之后还可不可以买进？” “这个.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认，米切尔，我的账户目前还有多少资金可以动用？” “大概20万吧，如果把你账户的其他股票、债券都卖出的话，大概可以凑出100万左右！ 不过作为专业人士，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当然，除非你对消息的来源非常确信。” 米切尔说道。 克里斯稍微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米切尔，我现在不能完全确认这条消息的准确性。 这条消息的来源是一个掮客提供的，我想他是想要一笔钱才会说出来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能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愿意出多少钱买下这条消息？” “哦，克里斯，你是在华夏烧糊涂了吗？ 股票市场怎么可能有绝对准确的消息？ 内幕交易吗？ 如果真的是内幕交易，会轮到咱们这样的小角色？” 米切尔说道。 说实话，米切尔之前看到广播公司的股票涨幅后，的确是很心动。 但是像这种哪支、哪支股票会涨的消息，在华尔街每天不要太多。 或许他会拿出一小部分资金尝试一下，但是如果说真要拿出大笔资金为这种消息买单，那就不太可能了！ 当然，万事无绝对，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如果对方的消息是有具体实证支持，比如哪家制药公司突然宣布研究出了‘青霉素’这种重磅新闻。 想也知道股票会疯涨。 又或者上市公司之间的收购、并购，又或者某些大佬的突然大笔买入，这些消息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如果对方提供的是这种确凿的消息，那付钱他还是乐意的。 当然他也是会事后调查的。 “哦，不，米切尔，我指的是那种确凿的消息，你应该懂得。 而且你也看到了，目前广播公司的股票确实在大涨，我想这个信息是有价值的！” 克里斯说道。 “也许是吧！ 不过纽交所每天大涨的股票有很多，也许只是被那个人蒙中了而已！” 米切尔说道。 其实不管米切尔这般想，如今的米国，这类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 但克里斯却不这么想，他始终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交谈了大约几分钟后，对面的米切尔见与克里斯说不通，便说道： “哦，随便你吧！ 如果你愿意拿你的钱来冒险，我是没有意见的，不过我的建议是拿出几万美元玩玩就可以了。 如果你认真了，那结果可能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还有，在没有准确可靠的消息之前，我是不会劝我客户大笔买入的。” “好吧，我知道了，米切尔，明天我会给你消息，在此之前，我账户里的股票和债券请先帮我清理掉！” 克里斯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克里斯，就凭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 “是的，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好的，我明白了，明天开市后，我会帮你操作的！” “谢谢。” 挂掉电话后，又等了大概一个多钟头，罗斯仍旧没有出现。 此时的克里斯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以前从未想过，罗斯这种人的行踪居然会让他变得如此焦躁。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让他变得焦躁的并不是罗斯这个人，而是时时刻刻都在涨跌的米国股市. 在那里，每一分钟都在创造着百万富翁，同样，每一分钟也都有人输得一分钱不剩 之前克里斯把投资这种事，都是全权交给米切尔的。 但是过去两年的收益，他并不满意，他辛辛苦苦赚到的钱，米切尔却并没有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相反还赔了不少，这让克里斯非常恼火！ 因为，不管他是赔是赚，米切尔那个家伙都是赚的。 时间来到中午，克里斯总算在罗斯的宿舍中找到了他。 看到刚刚睡醒的罗斯，克里斯的忍着怒火对罗斯说道： “你这个家伙，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居然在这里睡觉？” 看到怒火中烧的克里斯，罗斯就是一慌，连忙解释道： “哦，克里斯先生，不是这样的 我昨天确实去找了那个华夏人，不过他不肯随我一起去见您！ 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如果想要合作，让您亲自去见他” “他真这么说？” “是是啊，可是以您的身份，我觉得您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就没去打扰您！” 罗斯极力的辩解道。 其实他压根就没准备带着罗军去见克里斯。 他想的是转天继续去找罗军，看能不能通过别的方式从罗军的嘴里套出关键的信息，他相信罗军肯定知道些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克里斯居然会跑到他的住处来找他。 “穿好衣服，带我去找那个华夏人。” 克里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啊？现在吗？” “now！现在！” 第89章:起士林西餐厅 起士林西餐厅。 这回约的地点是克里斯亲自选的。 这也目前是滨海最高档的西餐厅了。 菜上齐后，克里斯十分绅士的向罗军介绍道： “这里的鹅肝做的不错，罗先生你可以尝试一下！” 当然他说的是英文，需要一旁的罗斯翻译。 不过却不曾想到，罗军居然直接用英文回道： “我更喜欢这里的法式羊排。” “哦，太棒了，罗先生你会讲英文，这样的话，我们交流起来会轻松许多的！” 克里斯说道。 原本克里斯就不是太信任罗斯。 这会见面前这个年轻的华夏人会说英文，他格外开心，同时对罗军能掌握一些米国的消息也更加相信了几分，毕竟如果是一个连英文都不会说的华夏人。 他很难相信他能知道什么关于米国股市的信息。 而在之后，让克里斯和罗斯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他们原本以为面前的罗军，肯定是第一次出入如此高档的场所。 却未曾想到，罗军貌似对这里比他们还要熟悉，不仅在用餐礼仪上丝毫不逊色他们这两个老外。 而且居然还反过来给他们介绍起了这家餐厅的历史 “克里斯先生，我很满意你今天选的地方，你知道吗？倒退几十年，就在咱们用餐的这个地方，民国的两任大总统都在这里办过寿宴！” “哦，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没有想到，罗先生你对这家餐厅的历史还有这样独特的了解。” 克里斯恭维的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罗军也是在前一世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从百度上查的。 毕竟这里在后世吃饭也不便宜，要不是为了沾染一点历史气息，谁没事闲的非来这里吃西餐啊？ 但克里斯并不知道这些，这会对罗军的看法明显改观了不少。 原本他只把罗军当成一个普通的华夏青年，可一个普通的华夏青年，不可能连一家西餐厅的历史都知晓的那么清楚。 这会他已经在猜测罗军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的背景了？ 毕竟他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华夏人，会知晓一家餐厅的过往历史！ 而且关键的是，这家餐厅还是他临时选的，可见面前的罗军是很博学的。 吃了大概很久，西餐就是这样，吃起来比较墨迹，中间罗军看二人没有切入主题，他也就没有主动开口，而是时不时的赞两声这里的美食。 终于，还是罗斯率先坐不住了。 虽然这里的美食他同样喜欢，但相比于赚钱，他显然更喜欢后者。 这会率先对罗军发问道： “哦，罗，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我的客户给你带来了。 我想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罗军看了一眼罗斯，没有急着说话。 只是很随意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缓缓说道： “这么急做什么？ 我现在说出来，你们就会相信吗？” “可是.” 罗斯话刚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克里斯打断道： “罗先生，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国家，每天这种流言有很多。 我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根据的消息付出的。” 罗军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美食道： “可是你已经付出了！” 确实，正如罗军所言，在克里斯这么急切的邀请他的时候，就说明在内心来说，克里斯已经选择了相信，起码是想要相信的。 “哦，是的，如果这顿饭算付出的话，确实如此。 但罗先生你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话，我希望知道一些有根据的确切消息。 而不是哪支股票会涨，哪支会跌的消息，你知道，那和赌博无异 而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商人，并非赌徒！” “一个好的商人，都是疯狂的赌徒！” 罗军回道。 说完，直接起身道： “这顿美食很丰盛，谢谢克里斯先生的款待，今天咱们就聊到这里吧！” 说完，罗军也并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就这么径直的走了。 旁边的罗斯一脸的不解，对着克里斯问道： “克里斯先生，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 克里斯黑着脸回道。 如果可以的话，克里斯当然不会让罗军走，但他是聪明人，他看出如果自己不能给到对方想要的东西，对方也不会说出什么他想知道的东西。 而一旁的罗斯根本无法理解克里斯的行为，明明之前特别急的想要见到这个华夏人，而此时真正见到了，却只是和对方吃了一顿饭？ 聊了一下这间餐厅的历史，就这么结束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次见面的意义何在？ 实际上他也不用知道，因为克里斯真实的想法，就连克里斯自己都不能完全确定！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克里斯的心情就如同米国的股市一般来回波动！ 他几乎每天都会拨打越洋电话去询问大洋彼岸的米切尔，关于广播公司股价的最新近况，俨然一副着了魔的赌徒心态. 受克里斯影响，就连身处米国的米切尔，也是格外的关注了广播公司的股票，还动用了少量的资金尝试性的买入了一些。 开始的时候，广播公司的股票每天都是翻着翻的往上涨，最小涨幅都是其他股票的好几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度让没有下定决心买入的克里斯，恨不得双手挠墙！ 还有什么感觉，能比放在眼前绿油油的美金，就这么从自己眼前溜走来的更痛苦 米切尔也同样如此，虽然身为一个专业人士，知道这种没有根据的传闻不能相信，可是连续数天的疯涨，即便是他这个专业人士，也一样不淡定了. 同时，米国广播公司的这支股票，也开始被更多的大资金注意到. 之所以米切尔没有敢注入更多资金，还是担心消息来源的问题！ 因为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流言，很有可能是一些大机构想要收割之前放出的消息. 除非弄清里面真实的情况，不然即便是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他还是不敢将手里的筹码全数押上去. 不仅米切尔如此，身处华夏的克里斯同样如此 只不过相比不能时时关注股市的克里斯，每天都眼睁睁目睹股价疯涨的米切尔显然更加绷不住了，就连米切尔的那些大客户，也同样每天都在问他相同的问题. 终于还是大洋彼岸的米切尔率先坚持不住了，主动在几天后的一次通话中对克里斯问道： “哦，好吧，我承认之前是我小看了那条信息的价值，那个人想要多少钱才肯说？” 第90章:80年代的投资市场 罗军想要多少钱才肯说？ 这个问题克里斯也想知道，甚至他也曾想过，干脆不问罗军，直接购入广播公司的股票。 反正这支股票现在的上升趋势这么明显，傻子都知道这个时候买进肯定会赚钱的。 可终究他还是没敢，毕竟他不是那些一无所有的loser，想要靠一场豪赌翻盘的人。 这个年代即使在米国，100万美金的身家，也绝对算是富人了。 但巨大的投机机会放在眼前，还是时时刻刻挑逗着他那脆弱的神经. 终于，他还是决定在一次的去约罗军出来见面。 却不想，这次的约见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他连续找了两三天，都没有找到罗军的踪影！ 而另一边的罗军呢？ 这几天的时间罗军每天也都没有闲着。 他先是用手里的钱买下了信托商店库房里的那些古董。 花的钱嘛，加一起大概600块人民币左右。 在这个时代那也是绝对的高价了，可相比这些古董日后的真正价值，这几百块连个毛都不算 而这些古董的来历，一小部分是罗军用信托商店的名义收上来的。 另外的一大部分则就是叶师傅坐镇店里收到的。 这里面什么都有，既有老家具、瓷器，也有民间的各种小玩意，诸如木头印章、过去小孩的满月银锁之类的。 而之所以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其实也和之前定的登记价格有关，当初这些东西买进来，罗军就没准备往外卖，当然不会把入库价格登记的很高。 这里面最贵的还是那个黄花梨的架子床了，那单独一个架子床的价格就占到其中的一百多块了。 不过买归买，票也开了，但罗军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放置那么多物件。 目前还是把这些老物件都放在了信托商店的仓库中。 之所以他这么急着买，也是预计着厂里的最新人事安排快要来了。 他不趁着现在还是经理把这些东西买了，怕等马胜利那家伙回来，在想买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来还是需要租一个院子，来存放这些物件。” 罗军自言自语的说着。 之所以罗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租房，而不是买房，这到不是罗军不想买房，而是这个时代买房有诸多问题。 其实有大量的职工都以很低的价格，购买到了本单位的集资房。 这种房子之所以那么便宜，因为土地都是单位的。 职工只需要花少量的成本就可以买到房子。 但即便这样也是有很多职工因为买不起，而自愿把权利放弃的。 但这种房子通常不能卖给单位以外的人。 起码明面上不行，但是老百姓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总是有人私自偷偷的买卖的，甚至还会背着背着本单位的人。 这种房子价格通常不贵，但罗军是不会买的，因为这种房子因为没有官方的承认，压根就没有产权，哪天人家后悔了，都是一摞摞刚的事，至于你们私下签订的契约？ 对不起，人家单位早就说了，不许私下买卖，谁要你非得买，活该. 也正是这种原因，罗军暂时没考虑过买房，而现如今的房产根本作用还是在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至于什么保值、升值的，压根就不在人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连买卖都不许，你还想升值？ 这个时候有那闲钱，还不如买点邮票呢。 没错，在1985年的档口，还真没什么比邮票的升值潜力更大。 别看只是几枚不起眼的小纸片片，可却撑起了无数人童年的回忆。 而且在这个时代，邮票市场，绝对算是有数的投资市场了，在这个股市尚未成形，房地产也并未商品化的年代，邮票可谓是恰逢其时。 在这个全国老百姓还不知通货膨胀为何物的时代里。 那些邮票的藏友，已经最先体会到了类似的感觉，同样是一块钱，买了一些邮票，可能到了转年就能变成十块钱。 要知道，在这个没有任何理财工具的时代，这种直观的冲击，比后世那些理财公司的宣传可有用多了 一拨一拨的人纷纷涌进邮市. 只不过他们可能不曾想到，到了后世，邮票这种非常好的投资品，硬生生的被邮政系统给玩坏了，每年动不动就几亿枚的发行. 根本不考虑市场的承受限度，邮票又不能直接当钱花。 到后来甚至绝大多数种类的邮票，更是连面值都抵不上，也就逐渐的退出历史舞台，被银行系统的各类纪念钞、纪念币所代替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个时间入场的话，还是可以的。 罗军也不介意多囤一些有价值的邮票，等到过几年邮市大火的时候在卖掉。 想到就干，罗军先去找到了之前认识的票贩子老钱，就是两个多月以前他在早市结识的那个专门倒卖粮票的炉台酒厂的老钱。 罗军还是从出纳王姐那，打听到老钱他们单位的电话，和对方约在了老地方的包间里。 当然老蔫叔这里的包间环境，和真正饭店包间还是没法比的。 不过胜在环境比较熟悉，罗军对这里也更有感觉。 但是吃的东西嘛，罗军由于现在口袋里也有点钱了，口味自然也就变叼了不少。 老蔫叔的那点手艺他是看不上了，一来就给老蔫叔甩了两包烟，算是给老蔫叔的包间使用费了。 等罗军到了地方后，发现老钱已经等在包间里面了。 罗军把手上买来的吃食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老钱来了，坐、坐，这地方不好找吧？” “还行，还行，我按照罗兄弟你说的大概位置，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 老钱客气的回道。 其实他提前两个多小时就到这附近了，也是刚刚才找对敌方。 无奈，这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鬼能找的着 换做其他人找他，这会的老钱可能鸟都不鸟一下对方，可是罗军嘛，他现在还真不敢不鸟. 自己的小辫子还攥在人家手上。 而且这两个月赚了不少钱，也都是仰仗面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这人嘛，一有所求，腰杆子自然也就不能挺得那么直了. 第91章:与老钱聊邮市 罗军倒是没那么多想法。 上次他也不是真的要告发对方，说白了，就是吓唬一下，达到目的就行了。 没想到这个老钱还是蛮上道的。 而且后来的合作也都算是挺顺利的。 整体来说，罗军对这个老钱的印象不错，不然这次也不会第一时间找上这个老钱了。 “哈哈，老钱，才两月不见吧，你可胖了不少啊！” 罗军客套的说道。 “嘿嘿，让罗兄弟你见笑了，这不罗兄弟你吃肉，我就跟着喝点汤嘛” 老钱嘿嘿笑着，边说还边从地上拿出了一瓶红酒放在桌上说道： “那个.罗兄弟，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我们合作酒厂搞来的，洋人的葡萄酒，老稀罕了，现如今不拿外汇券都买不着呢。” 其实这也就是老钱纯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他们那家郊区的小酒厂，加一块堆也就两三百人的规模，哪里能和老外有什么交流合作。 其实这瓶酒是他作为厂代表去参加中.法合营的葡萄酒厂学习经验，人家给他们厂送的礼品，被他自己眯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算全说假话，这种普通酒如今在国内确实很难买到。 他也是自己不舍得喝，特意给罗军带过来的。 也能从侧面证明，罗军在他的心里，位置还是很高的。 不过罗军却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后世的干红嘛. 在联想到滨海本地的第一家合资的酒厂，一个名字映入罗军脑海： 王朝干红 在后世超市30块钱一瓶的那种 让罗军选，他宁可喝自己带来的杏花村。 不过老钱毕竟是一番好意，罗军也不能拨了人家面子，便笑着说道： “哈哈，老钱，今天是我请客，哪能喝你的酒，看酒、菜我都带来了！” 罗军说着，就把手里刚提进来的山吸杏花村摆在了桌在上，叫过老蔫叔，拿了两个杯子，和几个盘子过来。 顺便把他刚排队买来的酱牛肉，和狗不理包子也都放到了盘子上 “来，老钱，尝尝我刚排了半天，才买到的狗不理包子！” “额，罗兄弟，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 老钱一听罗军说这包子是狗不理的，下意识的就咽了一下口水。 他之前来市里的时候也路过过狗不理，可那美丽的价格，让他一直没勇气去排队。 就更别说这摆在盘子里这足足有两三斤的酱牛肉了 他过年都没敢这么吃. 可他在看罗军，却一脸的淡定！ “没事，到我地盘了，就甭客气了，你不来，我自己也是这么吃的。” 其实后世人都有个错觉，就是狗不理越来越贵了，普通的肉包子论个卖，蟹肉包更是卖到了二三十块一个，简直是要疯的节奏。 不就是点包子嘛，至于那么贵吗？ 其实，这不过是人们的错觉罢了，狗不理包子从来就没便宜过，即便是在80年代，虽然价格不像后世看起来那么邪乎。 但也绝对和便宜二字挂不上钩。 在这个时代的滨海，普通老百姓能吃一顿狗不理的外卖包子，那绝对算得是改善生活了。 而这会的老钱就正在改善生活中 对老钱来说，他这两月的生活，已经比之前的生活好了不少了。 可仍旧没有奢侈到像罗军这样，顿顿酱牛肉、狗不理包子的地步. 吃着罗军带来的美食，老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对了，罗兄弟，之前是在我们厂传达室接的电话，我也没方便细问，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啊？ 是为了粮票吗？” 罗军摇摇头道： “粮票我这里暂时还够用，我就是想问问老钱你对邮票了解多少？ 你们倒腾票证的，平时有接触邮票吗？” “呦，这个我认识的人里倒是有集邮的，不过我还真没集过邮，那些集邮的跟我们是两码事。 等等，我想想，我倒还真知道个几个地方，是那些集邮的喜欢去的地儿。” “距离这里远吗？” “有个地方离这不远，骑车两小时就到！” “.” 开始罗军听了前半句，还真以为不远，直到听到后半句，两小时. 罗军心里只想说，俩小时你管他叫不远？ 这放在后世都够开车到燕京了好吗？ 要是坐城际快车，都够两个来回了. “怎么？罗兄弟，你最近又迷上集邮了？” 老钱好奇的问道。 这年头集邮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所以罗军问起来，老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罗军却说了一个新名词道： “不算集邮，想投资一点邮票！” “投资？” 这是个新词，不过听起来也并不太难理解。 老钱稍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罗兄弟，你是说想买点这两年涨价比较快的品种？” “算是吧，其实就是如果单枚的，或者四方联就要尽量高端一些的品种，要是普通品种就要整版的。 老钱你知道哪里有适合我这种需求的吗？” 罗军这种买法，在这个时代的集邮爱好者中还确实少见。 这年头集邮的人虽多，可能有实力整版买下邮票的集邮者还是极少的。 别看当下一枚邮票面值才几分钱。 就像猴票一枚也就8分钱的面值，一整版猴票的面值说起来也才六块四。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也太便宜了，这一整版后世可是能卖到上百万的。 可别忘了，这年头买邮票的钱，那可真是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 放在后世，能拿出上百万搞收藏的人比比皆是。 但这年头能拿一下拿出六块四，买一整版猴票的还真就是万中无一 就连邮政系统内部的人都不愿意买。 放在后世会觉得他们犯傻，可谁又知道自己买了的邮票，就一定能是一路看涨的猴票呢？ 万一买的是垃圾票，一路不涨，那还不如当时买斤猪肉吃了上算呢！ 不过这种情况，还是不常见的，到了90年代的邮市大热，那基本绝大部分品种都会上涨，要是这个时间段卖了，起码不会赔钱 但谁又能有前后眼呢？ “哟，罗兄弟，你这要求还蛮高的。 像你说的那种整版的邮票，那都是邮局才有的。 不过也得看运气碰，不一定你想买的品种，在邮局里就有。 至于罗兄弟你说的那些高端品种，我还真认识一个人，他是这行里的虫，找他一准能淘涣着！” 第92章:广场舞 几天后. “what？又找不到他人了？” 说话的人是克里斯，他真的想在这句话后面跟一句： ‘你是干什么吃的？’。 可惜罗斯并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雇员。 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为这件事给过罗斯一分钱的报酬。 所以到了嘴边的斥责，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罗斯也是很无奈，这几天为了能及时的联络到罗军。 罗斯几乎都快和厂区家属院的那些大妈们混熟了. 那几个大妈，也不在盘问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外了. 转而交头接耳开始聊起了罗军 毕竟罗军现在在家属院这一亩三分地上现在也算是个名人了。 其实以前的罗军在家属院也是名人，不过那个名出的却不怎么露脸。 而现在的的罗军，可是连老外都要经常找上门的。 这年头咱们对老外，多少是有那么点神话的。 总觉得什么都比咱们强，觉得是个老外就特别有钱，总是听说人家老外来咱们这里随便旅游一趟的钱，就比咱们这边好几年挣得都要多。 而现在的罗军，就连老外都得求上门. 开始还只是几个大妈的闲聊八卦。 可渐渐就传开了. 在加上罗军最近的一系列异常举动，好像就更加佐证了那些传言 比如这些日子，每次罗军只要回到家属院 只要有厂家属院的孩子跟在罗军屁股后面叫声小军哥或者小军哥哥。 罗军随手就是两块水果糖给出去，有时候运气好的孩子甚至还能拿到中海那边生产的大白兔奶糖. 那感觉就跟这些糖果不要钱似的 开始那些家大人还不敢让自己家孩子拿。 这个年头人们的朴素思想，总觉得你拿了人家的，到时总得还礼。 可渐渐地他们就发现了，他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因为罗军不单单只给了他们的孩子，就连一些不是本厂的小孩，一些外面来厂家属院来串门的小孩，罗军遇到都会给 而那些家属院里和罗军差不多大的小青年，见到罗军也都会主动打招呼，而每次打招呼后，也总是会接到罗军扔过来的一根大前门。 白得一根烟当然是美食，可相比一支烟，罗军扔给他们的举动，则更让那些小青年感到了被认可。 毕竟在他们眼里，罗军属于强者，这个年纪的小年轻，正是希望被人认可的时候，尤其是希望得到强者的认可。 而出门到了厂院外面，也总是会和人提，自己认识家属院的罗军云云. 至于那些岁数大的，就更念罗军的好了。 罗军之前就把自家的电视机贡献了出来。 现在罗军他们楼下，都快成了周围老少爷们聚集、聊天打屁的公共影院了。 说起来，这台电视机不仅给周围几栋楼的老少爷增加了夜间娱乐活动，居然还意外的带动了几个小贩的生意，一到晚上那几个卖瓜子、花生的小贩就会顺着人群过来吆喝 热闹的像个小夜市一般！ 这还不算完，罗军还给老妈买了一台新的进口的夏普收录机。 是可以放磁带的那种，在这个时代绝对算高端货了。 比那些大老爷们拿的那些只能听电台的收音机，不知强了多少倍。 当然价格也是十分美丽的，比现在时下主流的牡丹、环球牌收音机贵了两三倍. 而通常换了别的人家，买了这么贵的收录机，藏在家里还来不及，罗军却用来让老妈拿出去跳广场舞. 没错，就是广场舞 只不过此时的广场舞，是被罗军‘发明’出来的 换做后世，广场舞即便深受大爷大妈们的喜爱，但还是给人们留下了很low的印象. 但现如今的他们，可不是这么觉得。 头一次看到罗军跳广场舞的他们，下意识的就跟罗军跳了起来。 开始罗军带着老妈出来跳广场舞，老妈还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大庭广众的，虽然罗军说这只是锻炼，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罗妈就是放不开，可渐渐的，当好几个小年轻都跟着罗军后面一扭一扭后，罗妈也就放开了. 不过毕竟广场舞还是个新潮的玩意。 免不得被一些看不惯的人指指点点，说起来比较好笑，这些看不惯罗军跳广场舞的人都是后世跳广场舞的那些‘主力’。 但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我国著名哲学家，王j泽同学的‘真香定律’！ 没过两天，他们就都跟着跳上了！ 要是有后世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发自内心不由得赞一句: 真香！ 而一旦让广场舞这股神秘势力发展起来后，在想逆转，那就不太可能了！ 自那天之后，每天一到时间，就已经有一堆人，在等着李春梅同志提着收录机过去！ 这倒是让已经退休了的罗妈有了责任感，每天打卡报到比上班时候还准时，到了时间没到，都不好意思. 原本罗军只是为了让退休后的老妈有点娱乐活动，别整天在家里做家务，没成想，却不小心引领了一波风潮. 那那些广场舞的歌曲，也是罗军亲自挑选并录制的. 音质嘛就别想了，罗军也只能保证不跑调 开始罗军只是准备买几盘这个时代的磁带，放一放得了！ 可听了后他却发现，这个时代的磁带不太适合作为广场舞歌曲. 要么就是港台的那些靡靡之音，都是男女情情爱爱的，自己私下听听还可以，放在大庭广众下就不合适了。 要么就是另一个极端，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歌曲，首首都是充满正能量的红歌。 在部队放那是一点问题没有，用在拔河时候听也没问题。 可作为广场舞的配乐，肯定是不合适。 罗军索性当起了文抄公，亲自给老妈录了几盘磁带，开始罗军也想着要不要照搬一些后世比较小清新的歌曲。 可自己听了过后，总觉得不对劲，听着那些歌曲身体扭不起来啊！ 最后还是选了凤凰传奇的那几首： 《月亮之上》、《我从草原来》、《最炫民族风》 这几首歌都是偏民族风格，即便有些歌词稍微暧昧点，也不碍事 这年头大家对偏少数民族风格的东西还是很包容的，也算的上一种政.治正确吧！ 不曾想，就因为这几首歌，一下让录音机火了起来，那些小年轻顺便还带动了信托商店的二手收录机的售卖 同时也让周边的其他厂区家属院，竞相开始流行了起来 那流行速度，简直堪比两年后才会开始流行的霹雳舞. 第93章:扫票 这会的罗斯由于被克里斯催的紧，即便知道这个时间去罗军家里大概率的找不到罗军，可是他还是去了. 而这次再来，他所看到的情景，就和几天前来的时候不同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还很亢奋的样子！ 他的第一反应，以为这帮人是在游行呢. 可很快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米国，而是在华夏. 而大着胆子凑近了，才看出来，这些人大概是在跳舞？ 不禁在嘴里自言自语道： “street dance？” 对，就是街舞，罗斯脑海里反应的词就是这个。 因为在米国，他之前也见过和这个类似的活动 其实这年头街舞在米国也是个新潮的玩意，不大被主流接受 不过他来这里可不是来看这些大爷大妈跳舞的，但悲剧的是，由于都是人，弄得本来就对罗军家具体位置记忆模糊的罗斯，变得更加晕菜 而他只记住了罗军姓罗，让他问都不好问 而另一边的罗军却不知道这些。 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同情罗斯这个掮客，之前罗斯可是有着白嫖走他消息的念头！ 这会的罗军刚和老钱从一处邮局里出来。 果然，正如老钱所说，现如今的邮局的仓库里，是有很多的库存整版票的，尤其是当年发行的邮票！ 其中罗军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生肖票了，不过略微让他失望的是，各家邮局都没收到整版的80版猴票，倒是四方联、和单枚的猴票收到不少。 罗军也算是比较满足了，毕竟猴票隔得时间稍微长了点。 就这些，有一部分还是罗军从那些邮局工作人员手里收到的。 这些猴票，罗军是准备长期持有的。 剩下的一轮鸡、虎、猪、鼠、牛，罗军也都买了不少，这些倒是都有整版的，这里面就属牛票邮局最多，因为今年发行的正是牛票。 不过牛票在这里面也是最不值钱的，罗军买的相对少一些。 其实相比罗军买的那些古董，这些邮票的长期价值要差很多。 但架不住短线收益高啊，不用等很久，到后面那几乎是每年都会涨，90年代中期更是涨到巅峰。 这期间，罗军随便哪个时间点在卖出，获利都比古董来的容易。 关键是这些邮票流动性确实强，到了市场就有人要。 不像古董，想踅摸一个合适的买家，有时候比相亲都难。 另外，罗军还买了一些其他的整版邮票。 诸如也是85年发行的郑和下西洋、徐悲鸿之类的。 至于这些具体后世会值多少钱，罗军也不知道了。 毕竟他不是专门玩邮票的，他也就是对少数一些品种了解一些。 但这都无所谓，因为这些邮票的价格，对他来说，价值不要太便宜，而只要放上几年，可能都用不了几年，在送到邮市上卖掉，最少都是几倍的利润。 至于那些邮局的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罗军是干什么的？ 可这么买邮票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其实不仅他们，即便是见惯了上千斤粮票这种‘大买卖’的老钱。 也是头一次看到罗军这么买邮票的，这哪是买邮票啊？ 这明明就是搬邮票 而罗军这种行为，也开始吸引了一些倒腾票人的注意。 还不等罗军去见老钱说的那个熟人，就被邮局门口一个带着老头帽的中年人拦住，笑着对罗军问道： “这位小师傅，等等，我看你买了这么多邮票，你是倒票的吧？” 罗军与旁边的老钱对视一眼，那意思是这个搭茬的人你认识？ 老钱摇摇头，示意不认识。 罗军心下有了数，知道眼下这人，应该是看他去邮局买邮票这么痛快，觉得他可能是个冤大头，才跟上了自己。 不过罗军无所谓，只要能收着好东西，这冤大头当也就当了。 这年头，和价格相比，碰到好货的难度显然更大！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不怕你东西卖的贵，就怕你没有我看的上的东西！ 倒是老钱，对这种主动贴上来的人没什么好感，对罗军小声道： “这人一看就是专门倒票的贩子，从他手里买，便宜不了！” 那带着老头帽的中年人一听却不乐意了，帽子一摘，露出中南海的发型的对老钱说道： “唉唉，我说，不带这样当面戗行的啊，人家大兄弟都没见着我东西呢，你就说我卖的贵？” 显然眼前这中年人把老钱当成了竞争对手。 这也难怪，这种人的嗅觉都很敏锐，一看老钱那样，就像是个贩子。 这也是这年头的贩子，和普通人气质差别确实也是比较大。 其实真别说，某种程度上，他还真是猜对了，只不过他是猜对了一半，猜到了老钱是个贩子，却没猜到老钱是什么贩子。 老钱一看这人说话是戗茬的，更加烦，直接怼了一句道： “哼，咱们俩这是谁戗谁行市啊？” 老钱显然也没心思和他解释什么。 不想那人一听，瞬间乐了！ 脸变得那叫一个快，前面还一副面对阶级敌人的嘴脸呢，这下一秒却露出那两颗黄吧拉基的大板牙嘿嘿笑道： “嘿嘿，老兄行里人啊，有钱大家一起挣嘛！ 来抽烟！” 说着话，那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制的卷烟，里面加了料的那种！ 当然这个料不是后世那个料。 而是一些辣椒粉之类的，属于个人特殊爱好。 他自己平常已经抽习惯了，换成没抽过的人要是抽一口，肯定受不了。 但他却很享受看到别人抽他烟时的那副丑态，就好像这么做就显得他很牛掰一般！ 不过他没想到，罗军和老钱却都没接他手里的烟。 这到是真让他没想到，这年头白来的烟，不接的还真是少见 老钱更是哼笑一声说道： “呵，不好意思啊，我平时抽大前门抽惯了，你这烟，我抽不惯！” 罗军虽然没说什么，可那意思也差不多。 不过那中年人到也不尴尬，接着说道： “嘿嘿，看不上我的烟不要紧，能看上我的票就成！ 大兄弟，不瞒你说，我刚才跟了你一路了。 那些刚发行的票有什么劲，要玩就得玩老票，玩精品票，清朝的大龙票见过没？ 梅兰芳、特62的京剧脸谱，全国山河一片红，这些玩过吗？” 第94章:无心插柳 不得不说，罗军还是心动了，和老钱一起跟着那中年人进了一个胡同。 那人还特意把罗军和老钱带到了一处光线比较暗的地方，才神秘兮兮的掏出了一本集邮册递给罗军 罗军打开翻了翻开头几页，差点没闪着腰. 为啥？ 被晃的呗！ 那第一页赫然全是名满天下的蓝军邮。 这会就像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被随意放置在里面。 再翻开几页更扯淡，红、黄。绿的各式清朝大龙票插的满满的. 让罗军都不知道是说他精？还是说他傻了？ “这就是你说的大龙票？” 罗军调侃的说道。 “还有蓝军邮呢！你翻第一页！” 那中年人不以为意，居然接着罗军的话舔着脸的说道。 罗军摇头觉得好笑，说道： “是，我看到了，没看出来您还是搞批发的呢？” “嘿嘿，也单卖。 没别的，咱手里就是好货多。 不是我吹啊，你出了我这，在去别处，绝对见不到这么多好货了！” 中年人夸耀道，一点没觉出罗军是在损他。 “唉，呵呵，你这人好赖话听不懂？ 以为我们夸你呢？ 自己册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自己心理没点b数？” 说话的是老钱，老钱早看他来气了。 这回逮住机会，也没客气，张嘴损道。 罗军在一旁也是点点头，深以为然，没想到自己一个老油条也会被人钓鱼，跟着过来。 若是在后世，这种人罗军估计连理都不会理。 因为后世这行里，这种人太多了，一般都是先说自己有好东西，把你拉到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 目的嘛，就是借助光鲜暗的环境，以及你先入为主的想法，让你看走眼。 罗军没想到，这才85年就已经有这样的人了。 之前罗军还觉得如今80年代，造假军团还没出生呢！ 所以才放松警惕，却忘了，只要有利益在，这什么时候都有人造假。 这年头之所以没人愿意去造假古董，是因为真的都没什么人买，而且造假成本太高。 可邮票就不一样了，现在玩邮票的那才是正规军！ 而且和后世不同，这年头玩邮票的新人那是相当的多。 甚至手里连个工具书都没有，主要也是不舍得买，有那俩钱，还不如多买两张邮票呢！ 在加上信息不发达，往往一种假票出来，要好多人上当，才会被人注意到。 而且即便被许多行里人注意到，还是会有很多出入行里的新手会被骗。 其实，要不是罗军眼前这货太粗心，把那么多珍惜的邮票放在一起，就单独一枚单独放置的话，罗军还真不一定细看！ 现在好了，罗军连鉴定都省了。 这蓝军邮在94年就卖到80万一枚，即便是80年代，能批发蓝军邮的主，估计被自己碰上，比打雷劈到自己的概率大不了多少。 这就好像你在后世的古玩摊上看到了几十件元青花，你不用鉴定，只要有点常识，就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假的。 可随着罗军的翻页，翻到专门用来存放整版邮票的地方. 却发现这里面放的并不是整版的邮票，而是一些民国纸钞。 罗军随手将那几张纸钞抽出来翻翻，品相由于保存完好的关系，倒是都不错。 可品种嘛，都是地摊级的，放在现如今应该就是几分钱一张的那种，放到后世单枚也超不过一百块一张。 可当罗军翻到一张面值为一万元的纸币时，手突然停下来了。 罗军之所以停下来，并不是因为这个面值。 这些民国纸币的价值也并不是由面值决定的，而是由品种决定的。 别说是一万面值的，就是十万面值的都有，甚至在换金圆券后，新.疆那边还发行过60亿一张的，你没听错，不是60块，是60亿。 这个面值的吓人程度，即便放到后世，也就少数几个国家的钞票能拼一拼！ 真正让罗军看愣了的是发行单位，不是民国政府的中央银行，而是中国人.民银行。 纸币上面的图案也不是老蒋的大头，而是一个牧民在牧马的图案. “这、这是第一版人民币的牧马图！” 罗军心理暗暗惊了一下。 还特意将纸币拿起来细看了一下，不过动作并不大，为了不引起那个中年人的注意，不过好在这会那个中年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老钱身上，无暇顾及他这边。 看了大概20多秒，罗军能确认，这枚牧马图是真品无疑！ ‘想不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罗军心里说道。 说起来罗军的前世，也是收集过一版币的。 但由于一版币里面的种类实在太多，好的品种又价格太高。 所以罗军收集的十分有限，而且即便是收到手里的，大多也都是中品、亦或中下品。 只有少数价格比较低的品种，是中上品相的。 至于一版人民币里面的币王‘牧马图’罗军是连想都没想过的！ 150万的东西，别说罗军玩不起，就是他真能凑出来，他也不舍得花150万买张一版币 除非是他能凑齐一整套。 可凑齐一整套一版币的难度，想想就知道有多难！ 不得不说，这会的罗军看到了这一张牧马图，还真就有了凑一套一版人民币的想法！ 这会那个中年人还在和老钱俩人矫情。 罗军却笑着对老钱说道： “行了，老钱，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东西不行，咱们不买不就得了，犯不上和人家矫情嘛！” “不是罗兄弟，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出来蒙事的，把人都当傻子了！” 老钱还依旧有些不忿。 那个中年人也不是善茬，先是对老钱回道： “说谁蒙事呢？我告诉你，别tm血口喷人！信不信老子找人揍你！” 说完，看罗军拉着老钱要走，又瞪着眼睛，面露威胁的意味说道： “哼，一点东西都不买就想走？ 懂不懂道上的规矩？” “咋的？你还想劫道不成？” 老钱道。 中年人本来跟老钱刚才呛呛的就有火气。 这会见罗军他们什么都不买就想走，哪里肯甘心，干脆直接攥起帽子往地上一扔，指着罗军、老钱俩人道： “你走一个试试，今天要让你们俩全须全影的从这走出去，老子他玛跟你姓！” 第95章:一版币‘牧马图\\’ “唉，别别，不至于的，都是朋友！” 罗军假意说和道。 “艹，还算你这个人会说话，不然我走揍丫的了！” 中年人以为自己举动吓唬住对方了，继续板着脸说道。 他之前就用过这招，因为好多集邮爱好者都是知识分子居多。 不擅长打架，他都是能骗先骗，被对方拆穿就干脆放狠话，耍流氓。 还别说，之前还真被他得手过几回。 这也助长了他的气焰，刚才他也是一路跟着罗军，发现罗军年纪不大，而且看着很有钱的样子，估计家里可能是个有钱的个体户，这种人最好欺负了。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这个小年轻身边跟着的老钱。 这也是为什么打一开始他就一直和老钱不对付的原因。 别人不知道罗军，老钱可是知道的，罗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罗兄弟，咱和他论的着朋友吗？ 他的票都是假的！” “你再说一遍？ 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中年人不依不饶的指着老钱。 不过俩人虽然闹得欢，但始终也就是嘴炮的程度。 罗军也是看在眼里，他也无所谓，闹一闹更真一些。 其实现如今，已经有人开始收藏第一版的人民币了，只不过价格还没被抄起来 当然，没被抄起来的不只限于一版币，后世各种值钱的收藏品在如今都是价值洼地。 可即便如此，像罗军现在手中看到的这枚牧马图，价格也绝不便宜！ 分在什么人手里，若是在专门收藏这类藏品的藏家手里，罗军估计也便宜不了，甚至人家可能压根都不会卖！ 因为真正的藏家都有个臭毛病，就是有副品才会把其中一样差一些的拿出去卖！ 当然，这种品质，也只有罗军作为买家的时候，才会觉得是臭毛病！ 罗军看着情况差不多了，才假装推让的说了一句： “行了，我今天收了多少票你也看到了，到也不差你这一册子。 但你的东西值多少，你自己心理有数，不可能按照真品的价给你。 你说个价吧，差不多我就帮你带走，权当是弄点样品回去研究。” 罗军这话说的算是比较客气的了。 事实上后世也是会有一些人，喜欢买一些高仿的东西当做样品，在遇到真品的时候会拿出来对照观察。 但这种街上买来的样品，即便是仿的，价格也不会太便宜，可能成本只有5块钱的一个大铜钱，就敢管你要几十乃至几百块。 最终价格取决于仿真程度，若是那种一眼假，自然不会有人买，若是那些仿造特别好的高仿，往往比一些普通品种的真品价格还高。 罗军就曾经见过一个老板明知道买的是一件高仿的假官窑，还是花了大几万块，不是为了在卖出去骗人，就是为了买来自己研究 但这也就仅限于后世了。 现如今人们手里的钱多金贵啊，买真的都嫌贵，更别说买假的当样品了. 老钱在旁边一个劲的劝罗军，却被罗军悄么的使了个眼色！ 开始老钱还没明白罗军什么意思，可接连被罗军暗示了几次，也就不在劝了！ 而那中年人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吓住了眼前这年轻人，以为对方是个怕事的！ 索性嘿嘿笑着说道： “行啊，小兄弟爽快人，这一册子你掏十张大团结，拿走！” “你疯了吧？十张大团结，你不如去抢好了！” 老钱一听一下就急了！ 中年人一看又是这个老钱出来捣乱，直接皱眉冲他摆摆手道： “去去去，老子又没管你要，一边去！” 然后又对罗军道： “怎么样？我这好歹一本呢，这后面还有不少我从乡下收来的民国纸钞呢，加一块卖100你还嫌贵啊？” 罗军到还真的不嫌贵！ 别说100，若是换个人，后面加个零，他都能要，可这种人，罗军太了解了！ 自己要是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对方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他卖漏了。 肯定他这册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自己不知道价值的，而那些邮票都是假的，他是清楚的，那问题就一定出在那些纸币上。 这其实很好猜，在行里俗称‘给炸了’ 这种错误罗军当然不会犯，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多块零钱。 当然，这年头最大面额的也就是十块的大团结！ 这二十多，也就对罗军算是零钱，换成其他人，够吃一个月了，还是隔三差五有肉的那种。 “就这么多了，你要是愿意呢，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要是不愿意呢，那我也没办法了！” 罗军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中年人略一思索，一把抓过罗军手里的二十块钱，说道： “行，看你小子人不错，便宜你了！” 这会册子本来就在罗军手里，对方拿了钱，很快在巷子里走没影了！ 等那人走远了，罗军他俩也走出了那巷子，老钱才皱着眉对罗军问道： “我说罗兄弟，你今天怎么了？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罗军也不直接回答，而是笑笑，走到一处堆放垃圾的地方，将集邮册倒过来. 竟是将满册子的假票“哗哗”的直接倒在了垃圾堆上！ “唉，罗兄弟，你这是干嘛啊，留着当学习材料也行啊” 老钱当下想拦着，可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是假票，可老钱还是觉得倒了可惜了. 罗军看着老钱那副不舍的样子，呵呵笑着说道： “那些假票做工不行，太工整了，上了年头的老票，连点毛边都没有，一看做的人就没用心！” 罗军说道。 这下到是把老钱听得一愣，随即，老钱蹲下身捡起一枚蓝军邮仔细看，虽然这枚假的蓝军邮图案仿的还可以，但只要细致的看一下边齿，就会发现，太整齐了！ “确实，这边齿太整齐了，哪里像30多年前的老票？” 老钱若有所悟道。 “不止如此，这蓝军邮的纸也不对，根本就不是挪威的60磅道林纸，这种东西，也就能骗骗外行，没什么留着的必要。” 罗军补充道。 “额，这纸还有这么多学问呢？ 罗兄弟你懂的还真是多，不过纸张我就看不出来了，但这边齿确实有问题。” 被罗军这么一说，老钱才注意到边齿的问题。 说实在的这年头的人，尤其是男性，多少都对邮票有点研究，但蓝军邮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见过的。 后世的人还能从网上看到图片，这个时代的集邮爱好者，很多人是真的连图片都没看过的。 对，就是图片都没见过。 这年头主流的集邮工具书是没有的。 只有一些各个出版社出版的类似‘手册’一样的东西。 一般价格也就是一两块钱，有的小薄本可能更便宜，才几毛钱。 但像这种块八毛的书，你指望人家给你印图片，那就强人所难了。 这些小册子上面顶多就是给你标注一下邮票的名称、发行日期、参考价之类的。 而且册子上面的那个参考价，就真的只能参考而已。 你要是按照上面的价格买，估计转便整个滨海市，也买不到一枚邮票. “罗兄弟，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买他那些假票？” 罗军表情略带几分得意的将册子里面的其他民国纸钞拿出来递给老钱，道： “这些都送你了，拿回去给孩子玩吧，存着放上十几年能值点钱！” 之后，罗军才小心的把那张第一版的牧马图在册子里放好，隔着册子递给老钱道： “老钱，上眼搂搂，见过没？” 第96章:原来是你 “这是？ 这不就是民国票子嘛！ 这玩意多的很，我家里还有呢，等等 这张好像不是啊.” 老钱说着一半，总算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对罗军说道： “上面写着的好像是中.国人.民银行？ 民国的票子从来没出过人民的字样. 这是咱们解放后自己发行的钱？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罗军笑笑，说道： “你没见过也不奇怪，这个是咱们国家发行的第一版人民币，流通时间特别早，从解放前就有了，到五几年就换成第二版了。” 老钱听着，对罗军直竖大拇指！ “呦，罗兄弟你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我这跟着你又长见识了！ 你等我下，我掏出本子记一下！” 罗军并不奇怪老钱不知道这些知识，这年头不像后世是信息大爆炸的时期。 人们了解知识的渠道很有限，更没有百度、头条这样的网站，让你有什么疑问就可以瞬间查找想要的信息！ 可即便如此，老钱的举动还是把罗军雷到了！ “老钱你不是吧？居然还随身带着小本本.” “哈哈，是呀，不怕罗兄弟你笑话，我这人平时出差多，见识也算多的，这都归功于我这小本本呢！ 每次出差，听人家说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都会记在这小本本上！” 老钱笑着说道。 罗军愕然，想不到这年头的学习方式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不过想来也是，自古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其实罗军也是蛮好奇老钱这笔记本上都记了什么的，便指着老钱的本本问道： “老钱你平时就靠它？能给我看看吗？” “这又啥不能的呢，罗兄弟你看！” 老钱倒是无所谓，直接递给罗军，罗军拿来一看，随手翻了翻，还真是什么信息都有. 既有xx在某年某月某日欠他了他几毛钱这样的生活琐事。 也有诸如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8848米这样的百科类知识. 罗军看着有些哭笑不得，对老钱说道： “老钱你还记这个呢？有什么用？” “咳，记着玩的。 到了外地和别人聊天打屁当个谈资也不错，这还是我和一个初中地理老师聊天，他告诉我的。 我当时正好带着本子，就记下来了！” 罗军笑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笑着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钢笔，对老钱道： “哈哈，那我今天在给你加一条！” 说着话，罗军拿笔，在那珠穆朗玛峰底下细细麻麻的写了一行小字。 说起来他这带钢笔的习惯，也是重生后才养成的. 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8611米. 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峰，8586米. 这下老钱是真看傻了. “罗兄弟，你也当过地理老师？” 罗军笑道： “我连师范都没上过，当什么地理老师啊！” 老钱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不过更加惊讶！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知识的啊？ 我记得我当时还问过那个地理老师呢！ 他都不知道第二高峰是啥，你这居然连第三都知道，太了不起了！” 罗军摇头笑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知道第三高峰是啥，被人说了不起！ 说起来他之所以记得第二、第三高峰是啥。 也不是从课本上记的，而是后世看开心麻花小品的时候，因为好笑才记住的 罗军觉得挺好玩，继续往下翻页，发现这小本本里真是一个宝藏. 那是什么都有，上到海子、顾城的现代诗. 下到老婆吩咐要买存钱买台电视机，无所不包 看得罗军时不时就笑笑，感觉十分有趣，直到看到有一条是这么写的： ‘x月x日，和表姑聊天，聊起罗兄弟喜欢收老东西，表姑似乎蛮感兴趣，还让我拿一副画去给那位罗兄弟看看. 可惜罗兄弟不在，没帮上忙。 表姑还塞给我半斤糕点，让我带回去给孩子吃。 怪不好意思的，表姑现在自己一个人也不容易，米面都搬不动，回头得空了帮表姑干点活去’ 看到这条信息居然有提到他，而且里面还提到了‘画’。 罗军对于收藏品的敏感度是非常高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古画。 然后瞬间又回忆起，之前他从蓟州回来的时候，老叶师傅好像就和他说过那么一嘴，说有人夹着画来找他，还说非他不见。 后来他不在，那人也没打开画，直接就走了。 ‘莫非那个夹着画来找自己的人，就是面前的老钱？’ 罗军把本子一合，看着老钱问道： “老钱，前一段时间，我出差没在信托商店，我回来时候，我们店的老叶师傅说，有人夹着画过来找我，那人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啊，咳，我看你不在，就回去了！ 对了，罗兄弟，那些一版人民币值钱不，要是下乡去收，收来能卖的出去不？” 老钱随意的说道，似乎是对那件事并不在意，还随口聊到了想去收点一版币的事。 其实这也是老钱心思比较活泛，毕竟也是第一批敢出来公然倒腾票证的人，脑子活泛、胆子大都是基本条件。 也证明了这个时代形容人的一句话：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可罗军此时却是对那副画和画背后的人更感兴趣，回答道： “收肯定是没问题的，一版、二版都可以。 回头我给你搞一些样币，你照着样子去收。 回头可以卖我，我按照市场价加20%买你的！” “嘿嘿，那敢情好，罗兄弟，我就知道跟着你有肉吃！” 老钱笑着说道。 “这都是小事，对了，老钱，那副画还在你手里吗？ 是什么画？ 古画吗？” 罗军试探性的问道。 老钱点点头道： “嗯，我听我表姑说是副古画。 好像说是清代一个特别有名的人画的，说是姓什么来着？” 老钱一边说一边想，然后一拍额头道： “对了，说是姓石，叫石头？还是叫石什么来着？” “石涛？” 罗军屏住呼吸的试探问道。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石涛。 你说这人也逗，叫什么不好，叫个这名，别人念错还以为是石头呢！” 罗军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吐沫，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上浑身发热，若是像后世末日游戏里那样，可以看到肾上腺素数值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爆表了 第97章:传说中的大姑 石涛是何许人？ 罗军太清楚了 即便他的那点知识，放在书画领域也就是个入门小白，也许在后世的专业书画圈子连小白都算不上. 但他依旧知道石涛的大名. 就好像你只要上过学、读过诗，就不可能不知道李白、杜甫一样. 你只要搞过书画收藏，就不可能没听过石涛的名字 石涛，画家、和尚、本名姓朱，名若极又号苦瓜和尚，广西全州人，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定居于扬州，尤其是晚年。 听到这里，感觉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人家还有别的身份！ 明靖江王后裔 清初四僧之一 八大仙人听说过吧？ 八大仙人其中的那个朱耷，就是这四僧之一，在清初时期和石涛齐名，而且俩人还都是明宗室后裔 你以为这就完了？ 远远没有，其他人牛逼，也就是当时牛逼，后世人管你是谁. 可是这位石涛老兄，人家的精品画作，可是故宫博物院都抢着要的 就是人家普通的作品，也不是后世普通土豪可以随便买得起的. 用后世里抖音段子里的说法来形容，就是一句话概括： 大河弯弯向东流，就是这么牛！ 若是用玄幻小说里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 ‘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若是按照网游里的说法，那是妥妥的王者级别. 甚至罗军前世，还听一位搞拍卖的朋友，在饭桌上给他讲了一个当年关于石涛画作的段子 说当时93、94年那会，国家刚放开拍卖，嘉德作为国内第一家拍卖公司，在当时还是很有名气的。 就有一位滨海的老太太，夹着一张石涛的《高呼与可》手卷去了嘉德。 当时专家看了画，说东西不错，给估了个50万！ 要知道那可是90年代初的50万，当时的50万是什么概念呢？ 拿一个参照物做对比你可能就理解了！ 当时买一套老燕京的四合院，也就是几十万，还得是位置好的大四合院。 你在参照一下现在四合院的价格！ 先不说你有钱能不能买到，就是能买到，几个亿总是少不了的 即便是那些小四合院，价格也都炒到了天上. 当时，在那些专家看来，这笔钱足够把老太太砸懵了，估计做梦都能被笑醒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老太太一听专家开的价格是50万，卷起画转身就走，那副决绝的神态，好似这不是50万块钱，而只是50张纸一般. 被老太太这么一弄，那些专家顿时傻眼了！ 当天嘉德高层就上会讨论了这件事，狠狠批评了那位估价的专家！ 那位专家即便觉得很冤枉，不过也徒呼奈何. 因为当时50万的价格，那位专家已经是咬着牙说的了 当时的国人，哪里见过那么多钱？ 在多的话，专家就是自己觉得值，也不敢估啊. 可经过这么一下，那位专家和拍卖公司的人都懂了 这tm是国宝，估几十万，你瞧不起谁呢？ 估计那位专家当时死的心都有了，这估几十万都是瞧不起，我也想被这么瞧不起. 最后，在整个拍卖行都重视以后，千方百计的去哄老太太。 才终于让老太太同意把那副国宝拿到嘉德来拍卖，最终算上佣金，拍得了473万人民币 要知道，这可是90年代初的473万. 后来这幅国宝被故宫博物院收藏了. 这个价格着实的是把当时的一众专家，以及整个收藏圈子都震了一下. 后来有人专门去打听了一下. 才知道，当时这位自己夹着画、提着菜篮子过来的老太太，竟然是原民国大总统冯.国璋的外孙女。 她的公公胡.若愚是张学.良的把兄弟. 这位传奇的老太太，也被当时圈里人戏称为‘滨海大姑’。 罗军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 又看了看老钱的样子，都快40的人了，他的表姑估计岁数也不会小 都是在滨海、都是老太太. 艹，该不会这么巧吧？ 罗军内心想着，心理的那团火也是越演越烈. 或许不是搞收藏的人很难理解他的这种心情！ 那就是你毕生收藏的所有藏品加在一块堆，在别人的一件藏品面前，连做下脚料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国宝的价值！ 而且这种国宝，往往你错过了一次，历史就永远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哪怕你再有钱，哪怕你富可敌国，哪怕你是比尔盖茨，也不行. ‘如果真的是那副石涛的《高呼与可》图卷.’ 罗军搓搓手，此刻的罗军感觉，要不是地球还有重力存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飞过去了 而这会的老钱却还浑然不知，闲聊的对罗军说道： “呵呵，说起我那位表姑。 听我们家老人说，别看人家现在这样，以前人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其实也不该这么说，人家现在家里还是比我强 前一阵子还问我有没有洗衣机票。 人家都是想踅摸电视票，我这个表姑却想搞洗衣机票，那玩意多费电啊.” 老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要不说这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娇气呢，连洗个衣服都不愿意自己动手. 现在洗衣机票，哪里有那么容易搞.” 老钱还在兀自的说着 一旁的罗军却猛然一拍巴掌道： “对，先买台洗衣机送过去.” 老钱感觉自己被罗军秀的一脸懵逼，自己聊前门楼子，对方聊破布头子. 俩人聊得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呀 “不是，罗兄弟，什么意思啊？ 我跟你说我大姑，想找我帮忙踅摸一张洗衣机票的事呢！ 你这怎么就突然想买洗衣机了？” 罗军这会的脑子压根也不跟老钱在一个频道上，只是兀自想着，问出自己的问题： “那老钱，你手里现在有洗衣机票吗？” “这个还真没有，现在洗衣机票多紧张啊！” 老钱说道。 “要是用钱买呢？” 罗军继续追问。 “那也够呛！能买的起洗衣机的，估计也不愿意把手里的洗衣机票卖了。 怎么罗兄弟你也想买洗衣机？ 要我说，买那玩意真没用，还不如给媳妇买两件颜色鲜亮的确良呢！ 保证媳妇乐的跟什么似的，到时就是让她洗一下午衣服也没问题，不比洗衣机强.” 这的确良是一种衣服面料的名称，其特性是布挺、括不皱，还结实耐用。 最重要的价格还不便宜，在80年代初非常流行。 尤其是在当时大部分人家姑娘穿的都是那种土里土气的棉布衣服，也是让穿的确良衣服的女孩更加引人注目。 当然，进入80年代中期，渐渐像滨海这种海滨大城市，的确良不算是稀罕物了，但依旧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穿得起的。 老钱家是郊区的，现在的城乡差距非常大，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老钱才会这么说。 老钱开始还是正经的回答罗军的问题，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不过罗军也能感觉到，这也是老钱把他当做自己人了，跟他聊起了成家以后的经验之谈. “咳，跟你一个没结婚的小青年聊这些干嘛，你也不懂！ 不过以后你就知道了，这过日子还是得省着点。 别光图省事，这力气又用不光，不用也浪费了！ 尤其是你们小年轻，正是出力长力的年纪！” 虽然罗军知道老钱也是关心他，但他的心早不在这上头了。 罗军也没想到，自己问一句洗衣机票，能引出了老钱这么一大堆的感慨. “那就是搞不到呗！ 没办法了，只能去友谊商店买了！ 老钱，你等着，我去大路上喊一辆出租车，咱们去友谊商店！” 罗军完全是自说自话，压根没准备和老钱解释 这也是罗军现在唯一能想到不用票就能买到洗衣机的地方。 不过友谊商店里的都是进口洗衣机，那价格肯定是要比从正常渠道买的国产洗衣机贵出许多 而且还是得用外汇券才能买！ 好在，罗军现在手里刚好有外汇券. 但罗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想好了，要去会一会那位存在于‘段子’里的滨海大姑！ 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老钱这么一位不近不远的亲戚 这样让老钱带着去上门，总不会显得太突兀。 但是他既然知道那位滨海大姑的来头，第一次登门拜访，也总不好空手上门！ 以人家过去的身份，估计要是随便拿些礼物，恐怕人家也未必见得收！ 现在既然知道了对方想找洗衣机票，估计就是想买洗衣机，自己主动送上洗衣机，就算不能留下特别好的第一印象，也总不会差！ 所谓礼多人不怪就是这个道理！ 老钱一脸黑人问好. “去友谊商店？ 去友谊商店干什么啊？ 还打车？ 不是，我说罗兄弟你这又抽的什么风啊？ 打车多贵你知道吗？ 有那打车的钱，都够你在买几整版邮票了 不是罗兄弟你听我说啊” 老钱还在一个劲的劝罗军不要打车，却发现罗军压根没理他，径直的跑到大路上，拦下了一辆刚过来的出租车 第98章:四大职业 “唉，我说罗兄弟，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老钱还想在劝劝罗军，却不想已经被罗军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将他塞进车里了 “那个.唉我说.” 老钱见已经上车，索性也就半推半就了。 上车后的老钱还有点浑身不自在，悄悄对罗军道： “这我还是头一次坐出租车呢！” 罗军笑着和老钱点点头回道： “我也是头一次，没事，有一就有二，以后坐车的时候多了！” 和老钱说完，便直接对司机师傅说道： “师傅，受累去友谊商店，麻烦您快点！” 罗军虽然刚才嘴里说自己是头一次坐车。 可表现出来的感觉哪里是第一次坐车的感觉，一点慌乱仓促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的司机都是人精。 他一看就看出了上车的这俩人，罗军是主事的。 听罗军说完去的地方，心中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在稍一分析，这俩人肯定不是去友谊商店上班的。 毕竟谁去上班会打车去，参观的也不像，理由同上。 若说他车上老钱的样子，说是去参观的他还信，可罗军给他的感觉却是真的不像。 其实这也不用奇怪，如今的友谊商店在老百姓眼里。 就好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麻瓜突然闯进了魔法学校，像是一个练武术的进入了修仙世界。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里面遍地都是天材地宝，随便拿出去一样都够你在朋友面前炫耀一年的。 只不过通常老百姓是一样都买不起. 不仅买不起，连进都进不去，门口店员可不是当摆设的，到门口就给你拦下来了. 因为人家知道，你进去也买不起 这个时代的友谊商店，虽然有友谊两个字！ 但那友谊是对老外的友谊，更贴切的说，应该是对外汇的友谊. 但是，万事也都有例外，早期确实管理非常严格。 但慢慢的一些国人也想进去见识一下。 就会找关系、托人，一层一层的，反正在如今的关系社会，最终总是能托到人进去参观一下的 但一般也就是参观一下了，真让他们用外汇券买里面的各种商品，那是不舍得的。 能在里面消费的一般也就两种人，第一种就是老外，第二种就是如今刚刚有些冒头的倒爷们！ 在这些司机师傅嘴里也把这类倒爷戏称为‘跑合儿的’。 因为现如今也只有这类跑合儿的倒爷，才能坐得起出租车。 而如今的出租车司机那也是妥妥的高薪职业，不仅挣得多，见识广，还有一些灰色收入. 那是现在女孩子都抢着嫁的职业！ 而社会上也有个流行的说法，叫做听诊器、方向盘、劳资科长、采购员。 这在80年代可是最实惠的四大职业，司机排在第二，可见其地位。 而像罗军眼前的这位司机师傅，能当小轿车的司机，就更令人羡慕了。 这会的司机师傅，没急着开车，而是用一副你懂的表情对罗军说道： “哎呦，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这一会还要赶着接外宾去呢，你这趟活，我可能跑不了啊！” 一听司机这么说，后面坐着的老钱就信以为真了。 这倒不是老钱就那么单纯，而是第一次坐出租车，甚至是第一次坐小轿车，心理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便有些尴尬的对罗军小声道： “要不，咱们还是坐公交去吧.” “不用。” 罗军头都不回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冲后座的老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 紧接着随手掏出十张大团结，放在车前挡风玻璃下面。 然后罗军并没有直接回司机的话，而是淡淡的说道： “师傅，这里是一百，今天您的车我包了。 至于外宾嘛，我相信会有其他司机师傅去接的。” 罗军并没直接点破对方，毕竟这年头的司机都差不多一个样，看破不说破，他这会也是赶时间，没工夫和他耽误。 果然，那司机师傅一看到这100块钱，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这也是在如今85年，在计划调配的大背景下，出租车司机其实还是给公家干活的。 并不追求效益，反正只要按时出车就行了，至于赚不赚钱，赚多少钱，都无所谓。 反正跑多了也装不进自己口袋。 不像几年后，出租车行业开始实行半和全包，竞争也开始日趋激烈起来，虽然司机还是高薪职业，但是在同行的竞争环境下，境遇也会改变许多。 到那时，估计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景了，可能司机会反过来求着罗军坐车 “啧，100块呀，小兄弟你是跑合儿的吧？ 那外宾嘛，让他等等其实也不是不行 咱们滨海爷们总不能为了拉外宾，就冷落了自己同胞不是. 只不过嘛” 司机继续含糊其辞的说着话，这会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觉得罗军肯定是一个倒爷 罗军心中暗笑，心说都是千年的狐狸，和我玩什么聊斋啊！ 他刚才招手拦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辆出租车的型号就是普通的中海牌轿车。 属于市面上最便宜的轿车种类，根本就不会被派去用来接待外宾。 真正用来接待外宾的都是大排量的进口尼桑，皇冠这种专用车，现如今像这类车，即便在原产地曰本，也是皇家级用车。 那一辆车进口过来的价格，足够一家中型的国营大厂发一个月工资的了。 而这类车虽然是挂在出租车公司的旗下，但实际往往不会在市面上接活 所以，这司机摆明了就是想宰罗军 像这种乱收费的行为，太多了！ 在滨海其实还算好的，在中海、燕京更多. 这会如果换一个人也许直接就暴怒了！ 或者要是个知识分子可能会和司机讲道理云云. 但罗军并没有那么做，罗军只是看了司机一眼，笑笑，然后从口袋又掏出了10张大团结 这下那位司机师傅眼睛更红了！ 同时也猜到了罗军这会应该真的是挺急的，这也让他有了更多的施展空间，一副奸诈的嘴脸，就差把嘴角咧到耳朵根了 可这次的罗军却没有一下把这100块钱都放上去，而是一张一张的往上加，嘴里同时还非常客气的说道： “师傅，帮帮忙，我在给您加十块！” 司机师傅咽了一口吐沫，换做刚才，他肯定就走了！ 其实都不用加钱，他都准备走了，刚才也只不过想在试试罗军而已 可这会的司机在看到罗军手上拿着的那一沓大团结，瞬间就改变了原本的想法！ “我说兄弟啊，不是我不想拉你，实在是” “加二十！” “我真的是有难处啊！” “三十！” “我” 司机继续发挥着自己那拙劣的演技 罗军只是笑，那感觉一点不像是被讹，反而像是在看戏一般. 但却让坐在后面的老钱不淡定了，想要出言阻拦罗军，但又怕开口露怯. 就这样，罗军把价格一直加到一百八十块的时候，司机还在盯着罗军手里那剩下的二十块. 只见这会罗军一下子将挡风玻璃下面的一百八十块钱，一股脑的全部收了回来。 还在司机眼么前整理了一下，嘴里叹息道： “既然师傅您和外宾都约好了，那就算了吧，老钱我们下车，坐公交去吧！” 老钱很高兴，他早就想这么说了，有一百八十块干什么不行？用来坐车？这种高消费他就是看看都接受不来 但司机却一下傻了，心中想着： 擦，不对啊，小伙子你咋不按剧本演呢，你把手里那剩下的20块放下，我肯定就开车了 这下轮到司机着急了，看到罗军和老钱真的一前一后的下车，瞬间不淡定了！ 他的收入虽高，可那也是死工资啊！ 罗军给的这些车费，那大部分可都是要进他私人腰包的。 这种好事他开车这么久也就碰到过一次老外搭车时候给了他小费，就在没遇到过，即便是那次小费，也只不过是1美金而已。 哪里抵得过罗军给的180块啊 可即便就是那一美金，让他回家后也在老婆面前享受了一把vip级别的待遇. “唉，小兄弟，别走啊，我这都准备开车了，你这咋回事啊.” “呵呵，师傅，还是接待外宾比较重要，我们去坐公交了，就不耽误您接待外宾了！” 罗军笑着答道。 这会的老钱看到刚刚那个嚣张不行的司机居然下车求他们回去，也心中爽的不行。 毕竟这年头谁没受过两句嫌气啊，就是去商店花钱，还得遭人家白眼呢，更何况是坐车，可这能往回找补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同时也对金钱的力量，又重新衡量了一下！ “唉，别呀，别呀，外宾算个球，小兄弟我刚才就看你有急事，那公交多慢那，走我拉你去友谊商店，咱道熟儿啊.” 这会的这位司机师傅，那是毁的肠子都青了，怎么拉罗军，就是不上车。 终于见罗军像是铁了心一般，没办法，才像是憋红了脸一般的说道： “我说兄弟，刚刚是哥哥我错了，你给我150、哦不，120，咱立马走行不.” 司机师傅自以为让步的说道。 可罗军连头都不回，径直和老钱往公交站牌那边走！ 司机师傅这会也顾不上车还停在道边，车门还大开着了，只顾着一边追罗军，一边自己还价道： “100、90、80” 终于罗军回头了，似是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40块，先去友谊商店，在去小白楼，中途在友谊商店门口等我。” 罗军根本没用商量的语气。 不过即便是这40块，罗军还是给司机留出了差不多十多块的外枣了！ 可这十多块和刚刚的一百多比起来，差距只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了. “兄弟，40是不是有点少啊.” “不行那算了！” 罗军道。 “唉，别、别算了呀，我去，我去还不成嘛，您了上车吧，别耽误您了正事啊.” 那司机和罗军对了对眼神，终究还是没敢在说什么. 第99章:友谊商店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坐车还是一个非常好的体验。 起码不会出现堵车这种事，一路上畅通无阻。 让罗军也觉得这40块钱花的不算冤枉。 老钱就更是如此了，他活了40年，以前虽然坐过车，但那也是拉货的大车。 这小轿车，他还是头一次坐。 说激动的感觉，可能和后世普通人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也差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当老钱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那些骑着自行车忙碌的人们，顿时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灵魂得到了升华，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了 当然，这种优越感也并没持续太久，大概也就是半小时左右，出租车就开到了友谊商店门口。 直到下车，老钱还有些恋恋不舍！ 不过想到接下来能进友谊商店里看看，那好奇的情绪瞬间又高涨了起来！ 不过事情还是没有他们想的那般顺利！ 俩人走到友谊商店门口，就被拦住了，哪怕罗军掏出口袋中的外汇券还是被挡在了门外，看着其他老外一边聊天一边进入，那种心情略有些复杂. 当然这种复杂的心情主要来自罗军，老钱是没觉得这有什么的。 友谊商店嘛，本来就是用来宰老外的。 就好像后世的新加坡赌场，不让本国人进，当地人也没怨言，知道那些赌场就是宰老外的. 但是罗军却感觉别扭，要是在国外也就算了。 在国内居然看着老外能进，自己不能进，这tm叫什么事啊. 终于，罗军还是祭出了老办法，笑着递烟给门口的友谊商店店员，那店员也挺上道，接了罗军的烟，将其中一根扔给另一个门口的店员，自己则是和罗军走到了一边吞云吐雾去了. 几分钟过后，经过一番热情友好的交流，以及一张5元的外汇券，罗军和老钱俩人总算是进入了友谊商店。 老钱觉得这钱花的不值，不过是那人随便抬抬手的事，就敢要他们5块的外汇券。 倒是罗军不觉得这钱花的冤枉。 他们这也算是通过了刚刚那个店员的门路，才进的友谊商店。 人家也是但着责任的，收点好处也应该。 这点从那店员放他们进来以后，一个劲的嘱咐他们尽量不要和外国人搭讪，要注意国际影响之类的，就能看出来 想必，要是不出事便罢了，要是他们俩真的惹出了什么麻烦，估计那个放他们俩进来的店员，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么看来，这5块外汇券收的还真的不贵，这也是刚刚那店员和罗军聊了几分钟，感觉罗军还算靠谱，才敢收这个钱。 不然随便来个陌生人，估计给钱都不敢放进去！ 俩人进入友谊商店后，老钱还问罗军呢： “唉，我说罗兄弟，你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你就给他5块钱的外汇券？” 罗军摊摊手，随意的说道： “也没什么，他就是委婉的表示他是个好男人，并且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想送给女朋友一盒进口的好时巧克力，可是还差一些钱！ 我问他多少钱，他说5块，我就给他喽！” 老钱听了以后，既羡慕又鄙视的道： “我呸，真孙子，想要钱就要钱，居然还编一个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不过聊天也就止于他们进友谊商店之前了，等到真进到友谊商店里面以后 老钱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新鲜 那眼睛简直就快不够用了. 万宝路香烟、瑞士手表、各类洋装、丝绸、地毯、家用电器，让老钱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许多东西别说见了，就是想他都没想过！ 这会外面市面上，冰箱、电视、洗衣机这些大型电器已经紧张到，拿着购买批文直接能当钱使，甚至有时比钱都好使的地步！ 经常有听说某地政府想盖楼，办公经费不够，就拿出一万台电视的批文给某某商人这种新闻 可见当时这些电器的紧俏程度，能买的起这些电器的人，更是满世界的去踅摸电视机票、洗衣机票. 这里的电视机和罗军他们信托商店的电视机，那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罗军他们店里卖的那些电视机，恨不得有些都是五几年苏联产的，能看出人影就不错了，才轮到罗军他们用几乎收废品的价格收过来，修好在卖. 可是这里的电视，那是正儿八经的进口电视. 其他电器亦是如此！ 再说里面的名烟名酒，诸如茅台之类的名酒，在外边那可是老干部特供的。 也就是说普通人拿钱都买不到的，因为只有老干部才有能茅台的票，你光拿钱去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而且其实都不用那么麻烦，普通的商店，压根就见不着茅台！ 可在看这里，那茅台酒就如同后世的空姐面试现场一般，在货架上站成一排，任君挑选. 而且还有一些茅台被友谊商店的工作人员制作了礼盒，两瓶茅台搭配着一盒名贵的茶叶放在一个礼盒里。 价格居然就比零散的茅台贵了一倍还多. 老钱刚想，谁会这么傻，去买贵了一倍的礼盒？ 可很快，他就看见一个长得像是斯拉夫民族的白人，直接把货架上的几个茅台礼盒买走了 而且老钱还注意到，另外一个像是米国人的老外，居然买了好几个熊猫样子的挂件玩具. 那个熊猫挂件，老钱刚才可是看到过价格的，一件要8块外汇券 而且在老钱看来，就这么一个熊猫玩具，除了摆着看，几乎什么用都没有，就这居然也敢卖8块，就是八毛、八分卖给他，他也不会买 可就这么一件在老钱眼里一无是处的熊猫挂件，一会功夫就有好几个老外都拿了一件. 老钱： “.” “还是老外的钱好赚啊！” 让老钱惊掉下巴的事还不止这些！ 这里的装修，这里来回行走的那些老外，无一不给老钱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还有那些在友谊商店里的服务员小姐，那一个个长相都如同挂历里出来的明星一般. 或者，应该说很多比明星长得还要好看 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这些能来这里上班的小姐姐本来就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 若是不理解，去看看后世的朝鲜那些专门接待咱们游客的服务员小姐姐，可能就理解了！ 其实不光是老钱有这个感觉，就连罗军进来以后都有种被惊艳了的感觉！ 当然罗军跟老钱的关注点完全不同，罗军打一进来，目光就全盯着了珠宝区域，或者套用一个后世的词，应该叫奢侈品区！ 但这两个词都不能完全形容罗军看到的这个区域，这里放置的几乎都是带有华夏特色的宝贝 看的罗军眼都直了 第100章:倒扣芒茬 说实话，罗军自从重生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这回的眼睛是真的看直了！ 他和老钱关注的不一样，老钱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些国外进口的先进电器上，而罗军看到的则是珍珠、翡翠、玉器、古瓷. 还有各类名贵药材，长白山的野山参、同仁堂的山王清心丸、陈期超过四十年的药用陈皮、专供出口的浓缩至宝三鞭丸. 70年代生产专供出口的李时珍牌极品阿胶. 80年代初产的山东东阿阿胶. 以及80年代产的安宫牛黄丸. 罗军知道这个牛黄丸，用的可不是后世那种廉价的人工牛黄，而是正儿八经的天然牛黄. 这些药材放在后世，别说你去药店买了，就是想见都见不到！ 即便在这个时代，这些药材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吃的起的，单单这一小盒安宫牛黄丸的价格，就抵得上一个工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除此之外还有大号的野生海马，足有成年人手指头那么大. 超过20年以上的野生罕见巨大鳘鱼胶. 这么大的鱼胶，罗军上辈子见都没见过. 西藏那曲产的冬虫夏草，单看品相，就整整超出了他上次送给刘长青的那些冬虫夏草一个档次. 其实就是上次那些品相差的冬虫夏草，也是罗军机缘巧合才搞到的。 数量有限，甚至他自己都没留. 在看这里，一盒盒的摆放在货架上，完全是一副敞开供应的架势. 让罗军不禁感叹道： “什么时候，这药材像是大白菜一般敞开供应了.” 这还是滨海的友谊商店，罗军实在很难想象，燕京里的友谊商店是什么样子了 当然，这里东西的价格，也绝对不低，起码对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国人，是绝对消费不起的。 有些东西，即便是老外看到价格，也会咂咂嘴！ 但是罗军知道，越是这些现在看起来贵的东西，越是物有所值，将来只会更贵、更贵，一直贵到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 罗军这会是一边走一边看，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后世女人逛街时候的乐趣了！ 同时也第一回有了缺钱的感受！ 他之前是没有过这种迫切缺钱的感觉的。 之前从罗斯那里得到的1000美元，陆陆续续的换成外汇券后，在这个时代已然是笔巨款了！ 可这会他进了友谊商店才发现，这点钱在这里面什么都不是 这里的这些奢侈品区域也是细分成各个小区域的。 这会的罗军已经从放置珍惜药材的区域走到了古瓷区域 这里的古瓷区域，基本都是清中晚器的瓷器，有官窑、也有精品民窑，虽然不至于让罗军感到惊艳。 但相对于外面那种碰运气似的买，这里显然是更好的去处！ 起码这里的销售对象都是外国友人，你总不能拿假的来蒙骗外国友人吧！ 单单是筛选这一项，就节省了不知多少时间！ 只是有些可惜，同样因为这里是面向老外的原因，年份卡的都很严，只有乾隆之后的瓷器。 在加上少出多汇的政策倒向，让这些瓷器的价格都显得贼贵！ 反正以罗军手里这点外汇券，顶多就能买一两件小物件。 这会罗军恰巧走到一个展柜前，看到展柜里的其中的一个木盒中，盛放着一支白釉折沿盘。 开始罗军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像后世逛博物馆那样随便扫了一眼！ 嘴里还小声嘟囔道： “呦，不错啊，宋金时期的倒扣芒茬！” 可随着他身子从那柜台旁边走过，罗军脑子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他玛的不是博物馆啊，这是友谊商店啊，这里的东西看中了，只要有外汇券，那是可以能直接买回家的！ 我了个大槽. 我不是眼花了吧？ 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宋代的倒扣芒茬啊. 啊啊啊啊啊. 罗军立刻一个急转身，将身子死死的贴在了那个柜台上，眼睛几乎贴在那个玻璃柜台上面。 想仔细看清楚，里面放置的究竟是不是宋代的定窑倒扣芒茬，还是只是一件后世的仿品？ 这一真一仿，哪怕是老仿，价值差别又何止千万啊. 不过罗军的行为，却把这柜台后面的服务员小姐姐给吓坏了。 生怕罗军碰坏里面的文物，连忙对罗军出言警告道： “这位同志，请与柜台保持距离” 虽然嘴里还算客气，但那话语里，却明显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当然，如果此时的罗军换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外国友人，那面前这位小姐姐肯定不会如此粗鲁的警告他了。 可能还会温柔的问上一句外国友人，用不用将里面的展品拿出来观看 没办法，人家上岗之前就是这么培训的。 说起来罗军还真没什么可怨怼的，人家友谊商店本来就是服务老外的，他进来都还是走后门的呢. 好在这位小姐姐长得还算标致，放在如今起码能打8分，男人嘛，对于美女总是更加宽容一些。 实话是想不宽容也不行 罗军先是将身子移开，然后才笑着对那位柜员小姐姐问道： “唉，麻烦您，里面那件瓷盘，能受累您拿出来给我瞧瞧吗？” “不能！” 小姐姐拒绝的很干脆！ “额！” 本来罗军还准备了一系列的说辞，却没想到被面前这位小姐姐拒绝的那么干脆。 一下让他把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过好在罗军长得还算帅气，虽然这年头帅气不能当饭吃，但总归是有些加分的。 那小姐姐似乎也是觉得，她刚刚的态度确实有些太生硬了，当然如果她面前的是位中年的地中海大叔，那生硬也就生硬了 她也并不会有什么愧疚之感，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面容俊朗的美少年. 不由得让她生起了几分不忍，至于爱慕什么的，那还远远谈不上 这会的她，看出了罗军似是对她柜台里的这支白瓷盘很感兴趣，想了一下才说道： “这样吧，给你拿出来看看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上手摸，只能放在柜台上面看，你要是答应，我便拿出来给你看看！” “唉，好、好嘞，谢谢您啊！一看您就是人美心善！” 罗军一看有转还的余地，那漂亮话也是像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那小姐姐似乎也是年岁不大，被罗军这么一夸，顿时小脸泛红，但还是不忘补了一句： “讨好我也没用，不能摸就是不能摸！” 罗军无奈笑笑，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并表示肯定不上手摸. 他也想霸气的来上一句，这支白瓷盘直接给我包起来这种话. 可当他看到那盘子下面写的一万块的价格时，罗军就知道，他今天注定霸气不起来了 而且那上面的价格还不是1万块人民币，而是1万块的外汇券 第101章:一万块外汇券 在罗军的再三保证下，那位柜台小姐姐总算是把柜台里面的那件白釉瓷盘，给罗军拿了出来。 罗军又是说了半斤好话，才让小姐姐答应将瓷盘从木盒中拿出来给他细看 这不看还好，这一细看，罗军心中顿时卧槽了一声. 甚至嘴上都忍不住的小声脱口而出道： “我去，真的是倒扣芒茬” “什么倒扣芒茬啊？ 你说的什么呀？ 神神叨叨的！” 小姐姐显然没听懂罗军话里的意思，罗军也当然不会和她解释了！ 说起来这倒扣芒茬也是老年间的叫法，指的就是宋金时期，五大名窑中的定窑烧造出的白瓷. 不要小看这看似普通的白瓷，在一千多年前的宋朝，烧造白瓷的难度，可比烧造青瓷高的多。 因为烧造白瓷是需要提纯的，要去掉当中的杂质，让瓷器呈现出真正的白色。 而不是泛着青的白色，君不见许多古瓷号称是白釉，可和现代的白釉瓷器一对比，就立刻能感觉到，许多古瓷都不是真正的纯白，而是偏黄的白，或者偏青的白。 这也是改革开放后，一些低档仿品容易犯的毛病。 动不动就用现代工艺做一个纯白的仿古瓷，内行人都不用上手，打眼一看颜色就知道不对。 当然了，其实定窑的提纯技术也只是在当时看来非常先进。 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种白色还是不够白，起码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纯白色，而是更偏向于牙黄色的白，简称牙白。 这种一千多年前的提纯技术，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当时，那绝对算的上是尖端黑科技了. 其实这种皇帝对于这种白瓷的追求，从隋唐就开始了，如果从陶瓷史的意义上来讲，北齐就已经有白瓷了，但定窑之前的所谓白瓷，颜色还是偏青色的。 那为什么后来突然白瓷一下就进步了这么多呢？ 这就不得不说回之前，罗军提到的那个民间叫法了： 倒扣芒茬！ 学名叫‘覆烧’。 覆烧的意思也很好理解，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扣过来烧，所以叫倒扣。 因为一般的瓷器都是正着烧的，也就是平常我们怎么使用这个瓷器，它就是怎么放置位置烧造的，足在下，口在上。 而定窑的这种独特覆烧方式，则是将要烧造的瓷器扣过来烧，足在上，口在下，同时这也就造成一个定窑的特殊现象： 它的碗口、或者盘口是涩圈，反而足部是满釉的，和其他正烧瓷器正好反过来。 也因为它的这个特点，才被老年间的行里人根据其特点，给它起了‘倒扣芒茬’的名字。 而这种覆烧的工艺，出现的时间只在宋代的一段时间内。 因为这种覆烧工艺也有其缺陷，就是它的沿口因为没有满釉，造成使用后的清洗不便，所以这种覆烧的工艺并没有存在很久，这也反过来造成了这种覆烧定窑的稀有。 就更别说经历了上千年，依旧保持完整的出现在罗军的眼前。 在罗军看来，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只不过罗军好奇，这种馆藏级的文物怎么可能摆在友谊商店里公然售卖？ 国家不是有政策规定吗？ 连乾隆本朝的官窑都不让出口，更何况是北宋的定窑珍品？ 短短的时间里，罗军脑子里模拟了一万种可能 但这些可能性中，只有一个可能最解释的通。 那就是鉴定这件定窑的专家出错了. 对，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说得通！ 说来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毕竟留存于世的定窑珍品何其稀少。 一般人如果接触一件，如果眼力不够，肯定会下意识的，先在脑海里将之判定为仿品. 就好像，你在后世地摊上看到一件汝窑三足洗，你肯定也是下意识的就觉得那是仿品。 没理由全世界现存不超过一百件的东西，你能在地摊上遇见 而且想来，能分配来友谊商店进行鉴别的专家，水平也不会太高。 毕竟这年头要是水平真高，早就去博物馆或者文物商店了 这会的罗军还没待细看，却发现面前的大宝贝‘倒扣芒茬’已然被那位漂亮的小姐姐放回了木盒，并且搁置回来柜台里面的原位. 不禁让罗军暗道失望. “小姐姐，别那么小气嘛，让我多看一会呗” “小姐姐？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我，不过还蛮好听的。 但你嘴甜也没用，我们领导说了，这些只能卖给外国友人，是用来赚外汇的。 你在看也没用，看多了怕你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前面这位小姐姐还一本正经的说话，后面就开始有些放飞自我了。 显然是看罗军说话挺有趣的，也和罗军开启了玩笑。 罗军也是笑呵呵的反问道： “呵呵，那你们领导就没对你说过，华夏人手里的外汇也是外汇？” “嗯？外汇当然是外国人手里的才叫外汇了。” 小姐姐被罗军绕的有点晕。 罗军却继续说道： “要是我能拿出外汇，这件瓷器能卖给我吗？” “那我需要和我们领导去请示，不过你真能拿的出来外汇吗？” 小姐姐一脸狐疑的看着罗军，显然对罗军的话并不相信。 罗军则是随手掏出自己剩下的外汇，加一起也有足足4000多外汇券了。 还别说，这4000多块的外汇券，真的是把小姐姐吓了一跳！ 这年头能掏的出4000多块外汇券的外国人，她见过不少。 可能掏出4000块外汇券的华夏人，她到目前还一个都没遇见过。 不由得让她有些好奇罗军的身份，脱口问道： “你是倒爷吧？” 罗军笑着摇摇头，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误会成倒爷了。 他不禁心中暗笑，自己长得就那么像倒爷吗？ “你觉得呢？” 罗军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觉得是，不然你哪来这么多的外汇券？” “那你见过有别的倒爷，带着这么多外汇券，来友谊商店买东西？” “那到没有，不过你要不是倒爷，怎么会有这么多外汇券的？” “如果我说我是利用聪明才智，从老外手里赚的，你信吗？” “我信呀！” “你真信？” 这下轮到罗军惊讶了。 不成想，这位小姐姐看到罗军这副惊讶的表情，直接笑了，说道： “你这有什么的，人家报纸上的气功大师还说自己一发功，把大兴安岭的火都扑灭了呢！” 罗军一听，和柜台里的小姐姐相视一望，都笑了起来！ 这其实就算是这个时代特殊的梗了。 而且罗军能看出他面前这位小姐姐，并不相信那些所谓气功大师的话。 自然也是不信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但是这恰恰说明这位小姐姐是有一定分辨能力的。 或许后人觉得这个年代的气功大师太扯了，但在当时，即便是到了90年代，依旧很多人相信他们 不过罗军和小姐姐聊了这么久也是有目的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位友谊商店的小姐姐，帮他去请示一下领导，这盘子能不能打折？ 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这是80年代的国营商店，打折是不可能打折的。 但罗军还是想争取一下，就算不能打折，他也想和负责这个区域的领导商量一下，能不能先付一部分定金，将这个盘子预定下来 他真的是怕这么一件馆藏级的珍品倒扣芒茬，被老外捡了漏！ 到时他哭都来不及 1万贵吗？ 现在看来，当然是贵的，简直贵死了，一个破盘子就敢卖1万块外汇券，谁给你的胆量？ 可放在三十多年后在回头看呢？ 那当时的价格简直太便宜了，几百倍的涨幅，大几百万的价格随你心情要. 只有你不乐意卖，绝不会没有人乐意买. 第102章:竞争对手? 罗军之后又和那柜员小姐姐套了套近乎，想让小姐姐帮忙把领导叫出来。 可小姐姐虽然和罗军聊得挺开心，但一提到去喊领导，就摇头。 ‘看来是拿我当聊天解闷的了.’ 罗军有些郁闷想到。 稍一思索，罗军走到对面的食品区，挑选了一盒差不多是这里最贵的巧克力。 具体的牌子罗军也不认识，不过牌子不牌子的罗军也无所谓。 反正是用来送人的，有面子就行了，他选这巧克力的宗旨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这么小小的一盒，差不多就花了他100多的外汇券。 至于用途嘛，当然是贿赂那个小姐姐了。 要是送外面的人，罗军可能还会担心人家不识货。 但刚才那个柜员小姐姐，本身就是这里的柜员，罗军也不怕她不识货。 这会罗军在次凑过去，却发现刚刚自己站的位置，已经被别人站了，巧合的也是一位华夏籍的年轻人。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都是来买东西的，许你买，就许别人买 可很快罗军就发现有些不妙，刚刚那支他看中的倒扣芒茬折沿盘。 这会居然又被柜员小姐姐拿了出来，而且此时那支折沿盘，就在那个年轻男子手中盘玩 “不会那么寸吧？” 一时间，罗军只感觉好像自己心仪的女孩，先被别人表白了一样。 他生怕在自己给女孩攒够彩礼之前，女孩会先嫁给别人 虽然出于理性考虑，他觉得如今的华夏，能掏的起1万块外汇券的人可能有，但在滨海能愿意花1万块外汇券，去买一件古董瓷器的人，绝不会超过两个手掌的数去 更不会是眼前这种看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其实人家比罗军还是要大好几岁的，但在罗军看来，二十几岁的就是年轻人，他不信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会烧坏脑子拿1万块外汇券买这支盘子 但理智归理智，他心里还是担心、害怕. 1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那人居然还在把玩他的宝贝盘子，同时还在和那个柜员小姐姐交流着什么？ “会不会是准备买了？” 罗军猜测着 终于，罗军还是决定过去亲自看看. 说起来那支倒扣芒茬，放在后世虽然价值大几百万，但如果囤大量的猴票，或者囤足够多的三版车工两块。 一样能达到这个效果，而且现如今大量收购的话，也比买这支盘子容易的多。 放到后世变现能力还强，几百万的货，拿到马甸就出手了. 但那些东西在罗军眼里始终只是投资，无非是是赚钱的手段之一罢了。 可能也有些喜欢，但根本谈不上收藏，在罗军看来收购那些猴票与后世的人投资股票、期货别无差别，显然只要能赚钱，谁也不会为卖掉几千股感到心疼。 若换在前世，他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不世出的宝贝也就罢了，今生遇见了，又怎能错过？ 这其实就是一个收藏观的问题了。 罗军并不想当一个纯粹的商人。 他之前之所以大量收购邮票，包括购买那一卷原光的造总银元，并不是纯粹为了收藏，购买那些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投资、投机罢了。 如果价钱合适，罗军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些银元和邮票出手！ 说白了，收购它们，就是为了赚钱。 而赚钱的目的是，可以让他在将来遇到心仪的藏品之时，不会因为囊中羞涩而放弃. 但刚刚那支倒扣芒茬的折沿盘就不同了，他想买那支盘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藏。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盘子升值会把它在卖出去。 当然了，万事无绝对，如果有一天急需钱救命，到了不得不卖的地步，罗军还是会卖的。 但罗军相信，在世间，终有一些东西，一些人，是比钱更重要的 而此时，罗军看的比钱还要重要的东西，正有可能悄然理他远去 这罗军哪里能受得了。 虽然罗军觉得不太可能，但万一真的被那家伙买走了，罗军可能一辈子都在见不到了 而像这种精品的定窑倒扣芒茬折沿盘，人生又能让你遇见几回呢？ 恐怕遇见这一回，都是上天给他的造化，也是这个时代特殊原因造成的. 所以，虽然有些突兀，罗军还是毅然的凑了过去，旁若无人的站在刚刚那个小姐姐的柜台前。 把刚刚花了足足100多块外汇券，买了的巧克力随意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兀自的将外包装剥开 站在罗军旁边的年轻人，和站在柜台里面的小姐姐，都没看出罗军这是要做什么，直到 直到罗军就这么在大庭广众面前，竟然要将刚刚剥开的巧克力，送入那位小姐姐的嘴里 那位小姐姐第一时间当然是直接闪躲了，闪躲中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这种情绪很复杂，有被人轻薄的愤怒、有被旁人看见的娇羞，也有被陌生人侵犯的异样感觉 但这里毕竟是她们商店，是她的主场，不用像在外面那样，去担心人身安全，在加上罗军刚刚和她聊了一会，也算熟悉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罗军长得帅 如果同样的动作，是一个中年大叔做的，那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喊流氓了。 而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只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大男孩，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纪. 许他只是被我的美色所倾倒？从而不能自拔，才一时孟浪了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对美丽的事物无动于衷. 这就是此时罗军面前，这位叫做凌玉的小姐姐心理想的！ 罗军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短暂的功夫，那位小姐姐居然会想这么多！ 如果罗军知道，恐怕会心中大笑一声： 呵呵，女人！老子只不过是馋你手里的东西罢了. 但心中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嘴说毕竟不能这么说，不然她成什么了？ 凌玉还是第一时间的像后退了一步，并做出皱眉状对罗军问道： “你要干什么？” 第103章:当嘴炮王者碰到‘你瞅啥\\’ 刚刚罗军的那个行为发生过后，周围的所有人和事物都一瞬间石化了. 气氛仿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这种感觉，罗军很不喜欢. 其实这位叫做凌玉的小姐姐同样不喜欢这种气氛！ 在她看来，罗军只是一个顾客，他做完过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她还要一直在这里上班。 本来她因为长得比较出挑，比周围的同事都好看，平时就有点被人说三道四，要真的因为这件事，给那些背后念叨她的人落下口实，可就真的难受了. 毕竟这还是保守的80年代，一个男同志稍微轻浮一点，可能会被人家调侃两句，人不风流妄少年。 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女孩子身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虽然没有社交媒体，但口口相传的威力依旧不可小觑，要是真的被风言风语带起了节奏，在想解释，只能越解释越黑了. 甚至传多几次以后，就传歪了，本来是他被调戏，最后可能搞成她在利用职务之便，对客人勾勾搭搭. 要真是那样，连她工作和以后找对象都可能受到影响. 这些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凌玉以前就听同事说过，有一个女同事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被调到后勤去的 想到这里，凌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在音调上又增加了几分. 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了，意思是告诉众人，我是受害的一方. “唉唉唉，我说，你这人谁啊？怎么耍流氓呢？” 这次说话的是刚刚站在罗军一旁忍了很久的那个男的，名叫朱刚烈。 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他老爹没怎么读过书。 这年月，86版西游记的电视剧还没上映呢，他老爹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和西游记还有这么大的渊源 只想着给男孩子起名嘛，还是要霸气一些，刚猛、英烈之类的词，都是这年头的主旋律，所以他老爹索性给他综合了一下，起了这么个名字。 就是他刚刚一直把玩这罗军的宝贝折沿盘，罗军自然是对他没有多少好感。 当然，他同样对罗军也没什么好感。 他刚刚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看到罗军居然对他喜欢的女神这么亲昵，还以为他们俩本来就认识，才没有说话。 可这会一看女神的态度，才知道，压根罗军就不认识女神，和他来的目的一样，都是来把妹的 对，就是把妹 这个词还是他从自己的香江姐夫那里学来的。 没错，他之所以能进来友谊商店，也是沾了自己那位香江姐夫的光。 他本来只是一个待业青年罢了。 但他最近可是抱上了一颗大树，因为他有一个好姐姐，最近正在和一个香江人谈朋友！ 咳咳，虽说那个香江人年岁是大了点，但那也是香江人啊. 在朱刚烈眼里，香江人就是比内地人厉害，不仅有钱，地位还高。 走到哪都被供着，就连之前老欺负他的街面小混混，知道他姐夫是香江人后都不敢在找他麻烦了！ 也正因为这样，他的自信也与日俱增。 在加上他姐夫时不时会给他一点零花钱，就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了不得了。 甚至连以前那些他做梦都想娶回家的女孩，现在他都看不上了. 因为，在最近他偶然发现了友谊商店这么个好地方，里面的美女简直不要太多喽 而在这些美女里面，他面前这位叫做凌玉的女孩，又是其中最漂亮的。 自从他来过一次看到她，他就把人家看成了女神，恨不得隔三差五的就跑来和人家聊天。 可人家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但他也不放弃，见人家不愿意和他聊，他就说自己要买东西，一会让凌玉拿这个，一会让凌玉拿那个，但每次都是只看不买. 这倒不是他不想买一两件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实在是这位女神所在的这个区域的东西，贵的太离谱了 就拿他刚刚放在手里玩的那个破盘子，居然就要1万块外汇券. 虽然他也听自己姐夫说过，这些叫什么古董. 但他又不懂什么古董，他只觉得只有傻疯了的人，才会花1万块钱买一件破盘子回家！ 但他同时又觉得，一万块的盘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老子这样，放在手里随意拿捏？ 但他可能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人会因为一件盘子来搅和他追女神的大计. “唉唉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信不信我抽你？” 这次说话的，依旧是这位朱刚烈 而罗军这会正烦着呢，索性斜眼瞪着他，冷冷回了一句： “滚！” 罗军的回怼简单直接，并且没给对方留下丝毫的接话的余地 同时罗军也做好了应激的准备，只要眼前这货敢动手，就撅断丫挺的手指！ “额，我我.我.” 朱刚烈我、我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了 罗军只说了一个字，却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真抽的话，就冲罗军刚刚那副凌厉的眼神，他真的不太敢。 而且这里毕竟是涉外场所，他要敢先动手，本来是他有理的事，也闹成了他没理了. 但他刚刚才放了狂言说要抽人家，这会人家一句滚字，他就怂了 这就不是丢面子了，是把面皮放到地上被压路机反复碾压啊 换做平时在外面，可能遇到罗军这种狠角色，他也就忍了，可这会当着女神的面 丢了面子，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同时此刻的朱刚烈心中也在狂吼： 啊啊啊.不对啊！ 这尼玛.咋不按照剧本来啊 原本朱刚烈以为，对方肯定会回一句“我不信，你动我一下试试！” 然后他就会接着跟上一句： “你先动我一下试试.” 然后经历数十分钟的两方嘴炮输出，引起周围围观人群的关注后，他在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罗军做出最终的审判，同时也能让围观人群帮他评评理. 这才是滨海本地的吵架方式啊.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本的剧本居然会被罗军直接带跑偏了！ 变成了东北版的‘你瞅啥？瞅你咋地.’的吵架方式 这种吵架方式的最大特点，就是吵架过程短，并且不重视嘴炮输出！ 试想一下，如果在东北地区，你被人家说完了最后的那句‘瞅你咋地’以后，若还是继续嘴炮？ 是不是气势上就已经落了下乘. 所以在罗军那句‘滚’字以后，留给朱刚烈的选择，就只剩下了物理输出这一个选项了. 但他不擅长物理输出啊 这会的朱刚烈一脸的便秘表情看着罗军，心中想着：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吵架呢？’ 第104章:被无视的朱刚烈 可更让朱刚烈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他发现，他还在兀自纠结要不要继续发动嘴炮的时候，可罗军却在说出那一句‘滚’字后，在没正眼瞧过他. 被人攻击或许很难受，但绝不会比被人无视更难受 但他偏偏这会被人无视，还不知道要怎样予以回击 而更让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这会的罗军居然又和自己的女神聊上了 而站在一旁的他，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不喜欢吃巧克力吗？ 还是不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罗军一副略带失望的表情说道。 当然这个话肯定不是对朱刚烈说的。 而是对柜台里面的凌玉说的。 “我为什么要吃你送的巧克力？” 凌玉回答的依旧很警惕。 其实他也讨厌面前这个朱刚烈。 明明就是个连工作都没有的无业游民，却隔三差五的总是来骚扰她。 而且这个朱刚烈还情商极低，聊天三句话不离自己姐夫，让她一阵无语。 对于这种自己没能耐，只会提人的，凌玉见多了。 他最看不上这种人了，关键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些。 人家好歹提的是自己老爸是谁谁谁，自己的大伯是谁谁谁，提姐夫是什么鬼？ 但无奈的是凌玉曾多次明确拒绝，但对方依旧我行我素！ 还总以顾客的身份，要求她拿这个拿那个的 说实话这也就是在友谊商店，这里是涉外商店，要注意影响，换二.1家国营商店，早把他轰出去了. 所以即便他刚刚确实是为她说话了，可她却升不起一丝对朱刚烈的感激之情。 因为她知道，朱刚烈的动机根本就不纯！ 相反，她反而对刚刚只见过一次面，聊了没两分钟的罗军有一丝好感。 但这同样不代表，她就能接受罗军的调戏 “我记得刚刚听你说，你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我才买的。 刚才只是想剥开一个给你尝尝，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说话的是罗军，这会的罗军总算想到了对策。 既然不能提盘子，索性就曲线救国呗！ 而且他现在表现出像是一个追求者的样子，也总比被人家误会成耍流氓要强！ 毕竟严打才刚过去两年，要是真的被人家误会成耍流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真会判刑的 就在两年以前的严打之时，有6种专门用来提高量刑幅度的罪名，流氓罪高居榜首。 对，就是这么严重，而且你要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路人问他，什么是流氓罪，他可能也说不清楚 可一旦人们在生活中遇到了一些违反公德的事。 无论是搞破鞋、偷看女人洗澡，还是两个爱好艺术的有为青年，偷偷的在某间小黑屋内画人体艺术. 都会被人民群众们给这种行为冠以流氓罪 这么说吧，这年头的流氓罪，就像是一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还有女人也能因为流氓罪被判入狱的 这会的罗军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反倒是让凌玉产生自我怀疑了 莫非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 刚刚自己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好像确实提到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一瞬间，听完罗军的话后，让凌玉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 当然这种自我怀疑的主要原因，也还是因为罗军长得确实还算对得起观众，如果换成朱刚烈，就算真的是误会，她也不会觉得是误会. 而接下来罗军的举动，让她更加惊讶 只见罗军，居然准备将手中的那盒巧克力，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这下，终于凌玉还是没忍住，出言制止道： “啊，你要干什么，那么好的巧克力干什么要扔掉？” “你不喜欢就扔掉喽！” 罗军貌似平常的语气说道。 却不想这句话让面前的凌玉更加脸红 但即便这会的凌玉脸已经快红到了脖子根，还是小声的出言说道： “我不喜欢，也不用扔掉啊。 这盒巧克力叫歌帝梵，是比利时国出的，听说在比利时也只有王室才能吃的，好贵的！ 扔了多可惜啊，你可以拿回家给你的弟弟妹妹吃啊！” 估计这话要是被罗军老妹罗茜听到，肯定会留着哈喇子点头道： 好啊好啊！ 却不想罗军直接说道：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不吃，我也不会给别人吃。” 罗军继续说着违心的话。 与此同时，远在家属院的罗茜“阿嚏”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揉发酸的鼻子说道： “一想二骂三念叨，谁在想我？” 凌玉违心的说着不喜欢，其实她哪里是不喜欢啊，她简直喜欢死了！ 她之所以刚刚和罗军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个歌帝梵牌子的巧克力，就是因为她有个同事，曾经收到过老外送的这个牌子巧克力。 当时她那位同事还因为收了老外的巧克力，被领导批评了一番呢！ 可领导最终还是没有没收那块巧克力！ 对，就只是一块，不是一盒，没有没收的原因也是因为被她那位同事给吃掉了. 那之后几天，凌玉就不停的听到那位同事说，那块巧克力有多么多么的香甜. 让凌玉不由自主的，也注意起了那个叫做歌帝梵牌子的巧克力！ 本来凌玉还打算，等攒一些钱也能买一块尝尝. 却不想，他们店里只有整盒的，那一小盒居然要100多外汇券 这个价格，瞬间让凌玉打消了买一盒尝尝的念头 100块外汇券，都够她一家人吃一个月肘子了！ 试问，一个月的大肘子，难道它不香吗？ 可要是别人送的又不一样了，首先被人送就是本事。 别人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了，要是她能在拿出一两块给小姐妹尝尝，那就连嫉妒都没有，只剩下羡慕了 这会旁边一个和凌玉关系好的小姐姐，也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本来她刚刚看到罗军那过激的行为都准备去喊领导了。 可这会在看，她却庆幸自己刚刚没去！ 这会她在看到凌玉那副欲拒还休的样子，不禁好笑的凑过去助攻道： “哎呀，人家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呗，你要不收我可收了啊！” 第105章:打赌 凌玉斜睨的看了一眼旁边凑过来的小姐妹，佯装不开心的说道： “那你收吧！” “呵呵，看你那吃人的小眼神，我可不敢收！ 你还是快收了吧，人家还举着呢！” 旁边那个小姐妹嬉笑着说道。 被旁边小姐妹这么一说，凌玉更加不好意思收了，只能继续违心的看了一眼罗军，抿着嘴唇说道： “那个.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不料，凌玉刚说完，周围的几个柜员小姐妹都笑了出来。 旁边那个和凌玉关系好的小姐妹更是噗嗤一声笑道： “呵呵，这年月还有不爱吃巧克力的？” “我我就是不爱吃巧克力嘛！” 凌玉有些小倔强的说道，但心却在滴血 我的巧克力啊 “好好，你不爱吃，也不知道谁，前几天还念叨想吃巧克力呢！” 旁边的小姐妹继续补刀。 “哪有，你瞎说！” 那小姐妹被凌玉一威胁，赶忙笑着举手做投降状，说道： “好，我瞎说，不是你说的，是小猪崽说的！” “你” 一下子，凌玉被弄得更加面红耳赤！ 别看都是边边大的女孩子，可她旁边的这个小姐妹早都谈对象两三年了。 那平时她们几个女孩子在一起，开起荤段子的玩笑，男孩子听了都接不住！ 终于，还是罗军笑着站出来，将那盒巧克力放到柜台上，对凌玉一起的那个小姐妹说道： “行了，既然凌玉不喜欢，巧克力送你了，你们分着吃吧！” “啊？真的送我了？” “送你了，不过不是我送的，是我替她送的！” 罗军说话的同时，用手指指了指站在一旁羞红了脸的凌玉。 凌玉刚想去柜台那里拿回巧克力还给罗军。 却发现这会那一小盒巧克力，早被一群小姐妹抢光了. 有的正在吃，有的这会都已经咽下去了. 而且居然都没给她剩一块. “你们.” 凌玉这会在看罗军，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罗军到时挺淡然的说道： “别放在心上，一盒巧克力而已，不过你真的不喜欢吃巧克力吗？” “我我不喜欢吃！” 凌玉嘟着小嘴说道。 像是在故意说气话，却又有几分女孩子撒娇的感觉。 “哦，这样啊，不吃巧克力也挺好！” 罗军点点头，像是颇为赞同。 这下到把凌玉给整懵了，我是说反话，你听不出来啊，居然还点头，真是个木头. 凌玉心中这么想，脸上还是继续嘟着小嘴问道： “不吃巧克力哪里好了？” “你不吃吃巧克力都这么甜了，要是再吃，别人还活不活了？” 罗军话刚说出口，凌玉的小脸‘噌’的就红了！ 当然罗军知道，这句话要是直接说出来肯定会得罪人，所以故意离近了，凑到凌玉耳朵边说的。 “啊！” 凌玉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生距离的这么近！ 可这次的凌玉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连退数步，反倒是听到罗军话后，左顾右看，生怕别人也听到。 不过当她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她那些同事这会一个个都在分食巧克力呢！ 哪有心思看她这边.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听到罗军的话，这会一直站在罗军旁边，已经快被人遗忘的朱刚烈同志，就听到了 他不仅听到了，而且还亲眼看到了，他的女神居然还脸红了. 此时他的心情，简直比吃了十万只苍蝇还要难受。 如果旁边有一个核弹的按钮，他此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按下。 哪怕是和罗军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之所以如此，因为即使罗军不爆炸，他也快要原地爆炸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亲眼目睹着眼前这两人. 一个自己的女神，一个抢了自己风头的装x犯！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狂喂狗粮 其实实际情况还要更惨！ 因为他虽然深切的体会到了这种感受，却由于词穷的缘故，他连‘喂狗粮’这个词都说不出来. 就好像后世的老外不能说出一句‘卧.槽’一样难受. 朱刚烈这会这个恨啊.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花了一个月功夫，女神都不搭理他，而面前这个装x犯，居然只用了一盒巧克力，就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要早知道这样，他也去买巧克力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很快他就在另外一个货架上，看到了那个巧克力的价格 以他姐夫给他的那点零花钱，恐怕要攒到他姐姐出嫁那天，才能买得起这一盒巧克力 而就在朱刚烈的旁边，那俩人还在继续无视着他，旁若无人的调情. 那话他听着都觉得恶心（嫉妒）！ “啊，你说什么甜不甜的？我听不懂” 凌玉支支吾吾的说道。 罗军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听不懂啊， 是装作听不懂吧？ 不过演戏演全套，罗军还是十分配合的说道： “噢？听不懂啊，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口音的问题，小姐姐你哪里人啊？” “啊？我我就是滨海本地人，不过我是随着父母从边疆援建回来的，可能会带一些那边的口音” 凌玉愣了一下，她不知为何话题突然转变，居然还在一本正经的回答罗军问题 不料罗军直接一脸严肃的摇摇头道： “不，你不是！” “哼？那你说我是哪里人？” 凌玉还以为罗军是那种喜欢搞地域歧视的人，态度也发生了几分微妙变化 却不料接下来，罗军居然指着自己的心脏，对她说道： “你是我的心上人！” 讲真，说完这句后世的土味情话，罗军自己都快吐了. 若是换做一个后世女生，估计听了也会跟着罗军一起吐 这会的罗军眼神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柜台里放着的那支倒扣芒茬，暗道： ‘兄die，为了你，我可是拼了！’ 可凌玉不是后世的女孩啊，她哪里见过罗军这样的男人，年轻、帅气、浪漫、大胆. 一瞬间，她感觉在罗军说完那句‘你是我的心上人’后。 仿佛她的心脏，也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拨弄了一下似的。 此时的她，看罗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恨不得直接对罗军回上一句‘我也是’ 可理智终究还是没有允许她这么说。 她多年以来受到的家庭教育告诉她，女生一定要矜持、自重、自爱. 想了半天，凌玉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心上人这种话怎么能随意说出口，太轻佻了. 我和你又不认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罗军却没给对方拒绝自己的时间。 不然他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罗军直接抢在凌玉前面伸出右手过去，说道： “现在不就认识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军，红星厂信托商店的经理，同时还是一位文学爱好者！” 前面那句是真的，后面那句就纯属扯淡了，他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多个共同爱好，增进好感罢了。 因为他太了解这个时代的女生了，十个里面，恨不得有九个骨子里都流着文艺女青年的血液. 果然罗军提到文学爱好者，凌玉眼神瞬间灵动了一下，也不像刚刚那样扭扭捏捏的了，同时也伸出手握过去说道： “我叫凌玉，也喜欢文学，以后我们可以从笔友做起.” 这其实就已经算是间接表态了，大概意思和后世的网友差不多 这会的朱刚烈还在旁边看着，此时的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曾经多少次，他提出想和凌玉做笔友，可得到的回复，每次都是以一句‘我没有写信交笔友的习惯’被拒绝。 我信你个鬼啊 当然这句话朱刚烈同样不会说，所以他再次词穷 这会已经快被气的悬梁自尽了. 这时的他距离真的悬梁自尽，只差了一根麻绳. 不过很快，罗军就把这跟麻绳送来了！ “可是我没有写信交笔友的习惯怎么办？” 罗军摊摊手道。 ‘他居然拒绝了，而且还是用以前女神拒绝自己的话，当着他的面拒绝了女神的邀请.’ 一时间，朱刚烈只觉得感受到了，世界传来满满的恶意. 同时朱刚烈内心也在狂吼： ‘为什么同样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你却如此优秀？’ 而朱刚烈在看被罗军拒绝以后的女神，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想要看到的厌恶眼神，反而略显娇羞的说道： “这样啊？那” 罗军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直接说道：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啊，打赌？赌什么？” “赌在一个月内，你会喜欢上我！” 凌玉笑着答应了，因为这个赌注对她没任何损失，喜不喜欢还不是她说的算？ 她完全掌握主动权，为什么不答应？ 而且她开始对罗军越来越感兴趣了，竟然主动问道： “呵呵，好啊，赌注呢？ 你不会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当然不会，就赌你柜台里刚才那支盘子好了！” 罗军说道。 “哼，就知道你是在开我玩笑，那支盘子又不是你的，凭什么当做赌注？” 罗军笑笑，并不做解释，只有做不到的人才会去解释，罗军只是淡然回道： “一个月时间，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我就把那支白釉盘子买下来送给你！” “啊你说什么？ 你知道那支盘子要多少钱吗？” “1万块！” 罗军道。 “是外汇券一万块！” 凌玉补充道。 “我知道！” “那你还敢说？” “那你还敢听？” 两人说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 此时的凌玉，不禁再次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支盘子，那支自己曾无数次从柜台里往外拿出来给外宾观看的盘子！ 她从未想过，这支盘子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同时也让她好奇的罗军问道： “为什么是这支盘子？” “因为我们彼此，是通过它相识的，我也希望它能做我们以后的见证！” 罗军在次差点被自己说的话恶心到。 重生前的他肯定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能说出这般肉麻的话 不过看着对面正一脸陶醉认真的小姐姐，自己的一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可那支盘子是商店里出售的，万一被其他人买走了呢？” “那你会让它被其他人买走吗？” “我会把它先藏起来！” 凌玉说道。 ‘你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当然这话罗军没有说，只是心里想的 “咳咳，一言为定” 第106章:想要挣钱 罗军和老钱从友谊商店出来后，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激动。 罗军是因为那支倒扣芒茬的定窑折沿盘，还有友谊商店里那么多冲着他勾手指的小妖精 咳咳，不要误会，这里说的小妖精是指那些珍惜药材、名酒、珠宝和古董！ 虽然那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远没达到那支倒扣芒茬折沿盘的珍惜地步，但同样已经很难得了，在后世要想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只有博物馆和拍卖展会. 还得是大拍卖公司的展会，小拍公司可没实力揽来这么多藏品。 就算大部分都是嘉道后的瓷器，也不可能，更何况嘉道之后也是有不少精品的。 而在后世，想从地摊、或者古玩店里，看到这么多真东西，那想都不要想了 如果非要说一个缺点的话，就是友谊商店里的东西，价格还是太高了。 同样的东西，如果罗军有时间，慢慢去民间搜集，价格要比这里低上数倍、甚至数十倍. 但那样的话，时间成本就会大大增加。 并且也不见得就一定能遇到，和这里品质一样好的东西，而在这里用钱买就好了 而且，友谊商店里的高价也只是在现在看来过高而已，不用多久，大概几年以后，这种价格你就是去民间都找不到这个价格了，再到那时，即便在来友谊商店也买不到这些东西了！ 罗军不禁感叹，还是有钱好啊，这个时期，只要是能进入友谊商店买走一两件精品的，放到后世随便拿出一件都能给自己孩子换辆奔驰、宝马. 可再一想想，又有些悲哀，因为现如今能进入这里的，不论是外国人还是华夏人，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只有他们手里才有闲钱去买这些古董。 也只有他们才能在几年后，这些古董的市场价达到数千、乃至数万后不为所动，一直放到后世. 而剩下的那9亿农民和大几千万的普通工人，是不能走进这里的，即便是那些托关系走进这里的人，可能也只会拿好不容易搞到的几块钱外汇券，给自家孩子买一块国外的巧克力尝尝. 而之所以发生这些，可能有些人会觉得是那些精英有先见之明。 但罗军却不这么认为，罗军觉得无所谓先见之明，屁股上坐的位置不同罢了. 放在后世，农民都富裕了，喜欢收藏古董的照样大把，那水平真不见得就比精英差 但无奈这就是现实，现实是没有如果的. 现实就是大多数情况下，精英的孩子大概率还是精英，农民的儿子大概率还是农民 想要越级蹿升不是不可能，但基本就只有考学和经商两条路。 考学就不用说了，科举自古就是华山一条路。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农村的教育资源肯定不如县城，县城的教育资源肯定不如省城，省城的教育资源肯定不如燕京、中海，这是每一个华夏人都知道的事情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不公平，但这就是客观规律，只能遵守，无法改变。 即便在古代，那南方有钱的省份，教育资源也是比北方多的，以至于还要专门出台各省平衡的科举政策. 经商的话，确实是个好路数，但如果稍一留意，就会发现，那些后世依旧活跃在商界的大佬，在访谈时候，基本都会说，自己当初如何停薪留职下海创业、如何从部队退伍、转业后发愤图强 即便是常以‘连点灯都没有的大山出来的孩子’自居的潘十亿（美金都不止十亿），也不会告诉你，他是因为考进石油中专才出的大山. 而在八十年代的中专可不是后世的中专. 若是潘十亿就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恐怕也就没有后来的十亿了. 而后来民工潮拼出来的小老板不是没有，但竞争同样激烈，100个里面能出一个小工头就不错了 而大部分人还是只能被动的选择修理地球，这份光荣而伟大的工作！ 说起来，罗军也算是这里面的受益者，对这种感受并不强烈。 但这次同罗军一起来的老钱就不同了 他当年可是真的感受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的。 而且有段时间，认为可能一辈子都会继续这样下去，直到赶上一次酒厂的招工机会。 当时老钱的老爸，几乎是动用了家里能动用的所有资源，才帮他谋得这样一份差事，为的也就是让老钱不在想自己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为此他们家整整欠了几十块的外债. 要知道那可是70年代农村的几十块。 这笔钱一度压的老钱喘不过气来，甚至后悔当初父亲擅自给他做的决定 但时隔几年后，老钱却十分佩服父亲的英明神武。 也十分感激自己父亲当时替自己选的路. 那债没两年就被老钱还清了，但酒厂在没从农村里释放过招工名额，当初那些不舍得花钱找门路的人，也在没有进厂的机会. 而老钱在进友谊商店之前，他已经觉得自己混的很不错了。 以前那些老同学，经常会为了三五斤粮票求到他的头上。 小时候玩过家家不愿意当他新娘的村里姑娘，现在也成了他家热炕头上的媳妇，每天哄着他的娃，还给她端洗脚水，即便这样，他媳妇依旧很满足，因为每次他媳妇回到娘家都是挺胸抬头的 当然与他的表姑是不能比的，人家以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老钱听家里老人讲，放在过去，就是想给人家当马夫牵马坠蹬，那村里也得抢破头. 老钱小的时候，就一直听家里老人这么讲过，所以他也从没拿自己和表姑家比较过. 但他这次进了友谊商店后，才发觉自己的眼界还是太窄了. 他在外面见都没见过的香烟、名酒，这里满货架都是. 他在外面一个月遇到的美女，都没有今天一天见到的多。 不仅比外面看到的美，气质还好，其实他也不懂啥叫气质，就是觉得比外面的女人好，比自己媳妇也好. 咳咳，当然后一句，他也就只敢想想，说是不敢的. 而就是这些如同仙女一般的服务员，却一口一个同志的叫他，满脸尽是热情的笑容 之前老钱虽然也有赚钱的冲动，但绝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这会看着同样若有所思的老钱，突然想起罗军前些天对他说的那件事，这会一下子突然记起，对罗军说道： “罗兄弟，你前些天对我说的那件事，真像你说的那样挣钱？” 第107章:古董相片 “什么事？” 罗军恍然反问道。 显然这会罗军的思绪并不在这里. 脑海里还在想着怎么快些的把那件倒扣芒茬搬回家里。 虽然刚刚那个柜员小姐姐已经答应了自己，帮他把那支折沿盘先撤下柜台收起来，但谁也不能保证，中间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甚至这会的罗军都开始想着，若干年以后 自己凑齐五大名窑在自己的私人博物馆里，给来参观的人介绍. 当初我是如何机缘巧合的在友谊商店里捡漏了这件倒扣芒茬的定窑折沿盘 没错，罗军这会脑子里已经开始有画面了！ 他前世，见有人收集过小浣熊方便面里的水浒卡，收集了107张，就差一张宋江，吃了多少箱都吃不到. 他也见过玩网游的男生，刷了数百个小时的副本，就为把一套装备凑齐. 好不容易爆出了他想要的装备，却在掷骰子的时候输了，装备被别人捡走了 罗军想想都知道，前面那两个人，估计在那一刻，恐怕都有摔桌子、砸电脑的冲动. 但罗军同样知道，等他们在过几年以后，在回想起从前的那一刻，只会俨然一笑，摇摇头，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傻，居然会为一张卡牌、一件虚拟装备那么拼命. 还是当时太年轻. 但罗军知道，如果让他痛失了这件倒扣芒茬。 那他当时的状态恐怕会和前两个人一样崩溃。 但随着年份的增加，他肯定不会像前两个人那样慢慢释然，只会越来越崩溃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罗军这会已经开始思考，克里斯、罗斯那边胃口似乎也已经钓的差不多了，在钓下去，脱钩了，就麻烦了！ 或许是时候去见见克里斯那家伙了. 放在见到这支折沿盘以前，或许罗军还不会着急，八成会继续钓着对方，直到对方真正认清他们和自己的位置. 可这会，罗军不得不说，他也开始着急了 老钱并不知道罗军在想什么。 这会伸手，从身上掏出前些天罗军递给他的几张照片，对罗军道： “就是拿这些照片，去找老外推销的事啊，怎么才几天，罗兄弟你就忘了？” 老钱无奈的说道。 说起来，当时老钱看到这些照片，还不禁唏嘘了一番！ 因为这几张照片上照的不是人物、也不是风景，居然是几件瓷器 其实这年头有些高端点的文物贩子，已经用上照相机了。 尤其是在倒卖青铜器的时候，在那些文物贩子的眼力，手中的青铜器，尤其是重器，那就和后世独犯手里的独品一样，那都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被抓住照片，还可以各种抵赖，要是被抓到现形，那就是说破大天去，说东西不是你的也不好使，直接送你一副银手镯，外加带铁窗的豪华别墅5年深度游 但这种待遇，也就仅限于这些名贵的青铜重器了. 等闲一点的文物都享受不了这待遇。 为什么？ 是文物贩子不知道拿着相片方便吗？ 当然不是，他们又不傻！ 当然是因为太tm贵了！ 刚干的文物贩子根本买不起照相机。 就是买得起的八成也不愿意花这冤枉钱，就是愿意花钱买相机的，胶卷、冲洗的钱同样能把他们逼疯 进口胶卷就不要想了，就是国产胶卷，在现如今也要十四五块一卷。 想必当年手里拿过照相机的人，都体会过一种感觉，就是自己每按一下快门，拿都不是按快门，而是在按钱. 这还没算冲洗呢，这一卷胶卷在冲洗出来，又要花十五六块 这一通下来，估计比他们手里卖的古董都贵了 这还是建立在，你有地方洗相片的基础上的。 要知道这年头，除了特区，所有的照相馆，洗相片的地方，都是公家国营的，你一个盗墓贼、文物贩子，敢拿着文物去公家照相馆洗相片。 那真就是茅坑里插吸管——作死了 而这年头的人，大部分去照相馆照相，也都会当做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么是证件照、要么是结婚照，要么就是全家福。 至于风景照、旅游照，那种也就只有国企领导去外地考察学习（参观旅游）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了 这些几乎已经是当时人们的共识，老钱以前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直到看到罗军突然有一天，拿着几十张照片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些照片清一色的都是各种瓷器、老物件。 甚至有的连老钱都能看出是人为修过的，那一长串的锯钉实在是太醒目了 当时罗军跟他说过，从他这里拿几张照片走。 照片后面都有数字，那个数字就是要卖的价格，比如$5、$20、$100，这些数字. 当然这些数字不是给老钱看的，而是给老外看的，之所以罗军会写成美金的符号，也是为了方便那些老外来计算价格的 就好像后世的国人出去旅游，买东西之前，也总是喜欢把当地货币换算成人民币，来计算一下. 而当时罗军给老钱支的招就是带着这些照片，去特定的几个地方去找那些老外，比如滨海大学、南凯大学，还有合资工厂这些地方 也不用老钱懂英语，只要胆大敢说话就成。 见了老外直接拿手指比划，先指指照片，在指指照片背后的价格就行了，如果不感兴趣就算了，如果老外感兴趣，就回来告诉罗军，罗军在亲自过去交易。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的节省罗军的时间。 避免罗军向上次那样，还要自己费心的去找老外，去筛选目标。 因为罗军总不能每见一次老外，就在正阳春吃顿烤鸭吧！ 那样成本也太高了，上次那支清仿鸡缸杯因为价值高还值得这样做，若是换成那些只值几十美金、甚至几美金的小东西，兴许还赶不上正阳春一顿饭钱呢 第108章:忍不住诱惑的克里斯... 这在罗军看来是一个很好的赚钱路子。 但苦于罗军目前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 老二的性格不合适，老三倒是合适，但老三最近一直都在大硌庄那边不知道忙什么，罗军也抓不到他的人。 生生的让罗军，洗了那么多修复瓷的照片，找不到人跑腿. 也让罗军当初觉得，最容易的找人环节，居然变成了最难的一环. 找单位里的人肯定是不合适的，剩下的罗军筛选了一圈，也就老钱比较合适。 人活络，会来事，敢拿单位的粮票出来卖钱，证明胆子也足够大，就是不知道对方愿意不愿意干。 罗军之前本来是觉得，老钱应该是愿意干的。 毕竟都是赚钱，这拿着照片去找老外的活，比老钱之前倒卖票证，是又赚钱、又轻松，还能接触老外，长长见识，没理由不愿意啊. 但没成想，当时老钱一听说是找老外，那脑袋就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没办法，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啊，毕竟这活还是需要一定的主观能动性的，强扭的瓜也不甜。 也因为之前没找到合适的人，罗军也就先把这件事撂下了，没想到会被老钱再次主动提起 罗军伸手接过老钱递过来的照片，也想起来之前随口跟老钱提起的这茬事，再想想老钱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会突然提出想干了？ 罗军哈哈一笑，调侃老钱道： “哈哈，是不是刚从里面的滚滚红尘中走出来？受刺激了？” 老钱被罗军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 “什么滚滚红尘啊，我就是想多赚俩钱，给孩子攒点老婆本.” 老钱无力的辩解着！ 罗军也不在意，笑着问道： “呵呵，好，没问题！ 只要你老钱愿意干就成，不过这活也不急于这两天。 这两天我还得请你老钱帮我个忙，你单位那边能请两天假不？” “那罗兄弟你找我帮忙，那不能也得能啊！ 哈哈，罗兄弟你说吧，什么事？ 只要我老钱能办的，没二话！” 这些日子，老钱也是越发的意识到了，罗军这个年轻人的价值。 他越是和罗军走的近了，就越觉得罗军有能耐，这年头是人情社会，能让有能耐的人欠人情，这可是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罗军也没矫情，直接点点头道： “成，那老钱，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刚才在电器柜台那边问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洗衣机是不给运输的。 咱们门口打的那辆小车也装不下那么大号的洗衣机。 所以我准备这两天去趟厂里，托关系找个熟悉的大车师傅。 帮我把洗衣机给你表姑拉过去。 不过人家司机师傅，肯定不能帮着搬上楼，你找俩人搭把手，没问题吧！” “咳，就这事啊，小事，罗兄弟你放心吧！ 唉，不对啊，罗兄弟，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嘛好不歹的给我表姑买洗衣机啊？ 你这是图啥啊？” 罗军笑着说道： “呵呵，图啥你就别管了，反正是好事，我又不会害你表姑！” “那是肯定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钱道。 “我知道，你就当我是学雷.峰，做好事吧！” “额，那罗兄弟你要这么说 我就先替我表姑谢谢你了，可是我和我表姑怎么说啊？ 我表姑也不认识你，你这突然送一个这么大的礼，我表姑也未必会收啊！” 老钱想了一下说道。 老钱这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这洗衣机要是送给他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肯定先收了再说。 管人家对自己有什么所图呢，反正图的，都不如这台进口洗衣机值钱。 但他那表姑还真不一样，据他对自己那位表姑的了解，要是没有任何理由。 就这么直眉瞪眼的送过去一台洗衣机，还是陌生人送的，自己表姑还真不见得会收 “你说的也是，这样直眉瞪眼的送，确实不好” 罗军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样吧，你今天回去就先和你表姑说，你有个朋友，是洗衣机厂的，用厂里的职工内部价搞到了一台不用票的洗衣机。 放在家里不舍得用，嫌费电，听说您那边想要洗衣机，想着便宜点处理了。” “可那洗衣机是进口的啊？” “没事，到时把那商标一撕不就行了！” 罗军道。 老钱都听傻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别人买了进口的，恨不得把商标贴墙上告诉人家，自己的洗衣机是进口的，你居然告诉我把商标撕下来. “啊这样，那罗兄弟你不是亏大了！” “没事，你就照着我说的学舌就行了！” 罗军没想过通过一台洗衣机就能把人家老太太搞定。 要是那老太太真的那么容易搞定，也就不会出现后世罗军听到的那个故事了。 罗军求得只是能搭上关系就行了，能在搭上关系的同时留下好印象就更好了。 而让老太太花比较便宜的价格，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情况下，买到一台自己本就想买的洗衣机。 这样的良好体验，无疑是最好的。 本来罗军是想着，今天就和老太太见面的。 但他现在却觉得还不是时候了，因为现在和那位传说中的滨海大姑见面，八成对方会觉得他目的性很强，可能会对他产生反感的情绪。 而且如果对方叫出的价格，他买不起，那他连还价都不好还 毕竟你手里没钱，人家要是答应了，你却拿不出钱，那人家肯定会觉得你没有诚意，这样的话，也许下次，你再拿钱过去，人家也不见得卖给你. 还不如等筹到钱以后，在成功率比较高的情况下，再去登门拜访比较稳妥。 在此之前，就先让老钱这个远房亲戚去打个前站. 数天后. 另一边，罗军的‘老朋友’克里斯先生，在经历了漫长的足以让人窒息的等待后，总算接通了他的越洋长途电话. 其实，实际上，这通电话也就只花了两个小时左右就接通了 要知道，这个年头，越洋电话，能花两个小时接通，已经非常效率了，但克里斯仍旧觉得无比漫长 甚至漫长到他想骂娘的程度 “哎，这该死的电话线路，恐怕我就是坐飞机飞回米国，都比这电话接通的速度快.” 克里斯这通电话，是拨打给他在米国的投资顾问米切尔的。 之所以这次的克里斯那么着急，是因为克里斯在实在找不到罗军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控制不住，那连续多日上涨的巨大诱惑，大量的购入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甚至还专门为这次投资，向他的一位老朋友拆借了一笔资金。 当然米国的老朋友可不像华夏的老朋友，借钱归借钱，利息是少不了的，甚至还要远高于银行的贷款利息. 也就比高利贷低一点. 这种利率，做普通生意是很难赚到足够多的利润，把钱还上的 但如果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可以像前几天一样，继续疯涨！ 那这点利息，就如同掉入大海的水滴，变得无所谓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继续大涨. 为此，克里斯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上一次这样熬夜，还发生在他20岁与某女郎，彻夜讨论生理卫生知识的时候. 这会，克里斯手里的话筒，已经快被克里斯握出了包浆 终于，在克里斯快要绝望的前一刻，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里面传来了米切尔的声音！ 克里斯发誓，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个男人的声音 克里斯只感觉，平日他最受不了那米切尔公鸭般的嗓音。 这会从电话对面传过来，却犹如天籁 当然，这天籁的前提，一定要是好消息，不然这天籁之音，转瞬就变成撒旦之音了. 但克里斯说什么都没有想到，他听到的会是这个. “你好，我是米切尔，麻烦您在听到‘滴’的一声后进行留言” “滴！” “沃.糙！米切尔你这个混蛋” 事实证明，来华夏的这些日子，克里斯并没有荒废，起码在本地俗语的学习上，进步还是值得肯定的. 第109章: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米国。 某处私人公寓内。 米切尔猛的从床上惊醒 此刻躺在他旁边的一位拉美裔的美女，将手自然的挽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本美女以为会像以往一样，接下来会是一番激烈的鏖战。 却没想到，这次的米切尔却没有任何纵欲的心情。 直接将美女的胳膊拨到了一边，皱眉回应道： “我没心情，你先出去。” “噢，米切尔，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家，就算咱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需要出去，那个人也应该是你！” 显然女人的主动示好遭到拒绝后，也同样失去了耐心。 此刻更是看眼前这个一身胸毛的米切尔十分不爽，指着门口对他说道： “哦，赛琳娜，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之所以从家里出来，到你这里，就是为了能安静一会！” “那我想你不应该来我这里，而应该去街对面的公立医院！” 被米切尔称之为，拉丁裔美女的赛琳娜说道。 “why?” 米切尔皱着眉，摊开双手问道。 “因为那里的停尸房更加安静！” 赛琳娜说道。 “哦，够了，赛琳娜，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现在已经很烦了，如果你不想下个月睡到大街上，你最好不要继续惹我！” 米切尔说道。 他之所以敢如此说，是因为这个赛琳娜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情人。 而且是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还是比较廉价的那个。 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每个月这间公寓的房租罢了。 之所以他和这位赛琳娜能达成这种协议。 也是因为赛琳娜并不是一个全职情人，她也是有自己工作的，当然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工作。 “当然，那是你的选择，不过如果你现在不从我的房间出去，我就报警，说你擅闯民宅” “哦，谢特！ 赛琳娜非要这样吗？” 米切尔只感觉更加烦躁，甚至将床上的闹钟扔到地上，以示警告。 可他的警告，并没有吓退赛琳娜，反而让赛琳娜警惕的，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枪，指着米切尔示意马上离开 “now！” 赛琳娜道。 “呵呵，赛琳娜你是和我在开玩笑的对吗？” “你可以试试！” 赛琳娜边说边用手指，缓缓的将手枪保险打开，还意味深长的冲米切尔笑了笑。 此刻的米切尔被枪口指着，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而是双手举到胸前，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然后缓缓的伸手，准备去拿自己的裤子. 开始米切尔还以为赛琳娜，只是想吓唬一下他，直到他看到对方打开保险 “你要干什么？” “不要紧张，我可以给你钱！” 听到钱，赛琳娜的眼皮果然跳了跳. 接着，就见到米切尔从一旁的裤子口袋中，缓缓抽出一百美金，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些给你，求你让我安静一会！” “300！” “200！” “成交！” 紧接着，米切尔就看到，刚才还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赛琳娜，转瞬就又变成了一个尤物。 走到床前，笑着凑过来，用她那性感的红唇，在米切尔的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抽走那200美金，说道： “哦，亲爱的，一会我会让楼下的披萨店把披萨给你送上来，你今天可以在这里尽情的享受宁静！” 一分钟以后，公寓的门被“咣当”一声缓缓关上！ 米切尔在次瘫倒在了床上，反复翻身就是睡不着，再次烦躁的坐起来，拿起桌上的安眠药吃了一粒，却依旧不能让他入眠，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了 之所以会这样，还得从他第一次接到那通来自华夏的电话，开始说起. “没错，都怪克里斯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我也不会” 虽然他知道，身在华夏的克里斯根本听不到他的谩骂！ 但这根本不重要，他现在需要的就只是发泄而已 原因嘛. 当然是因为他同样和克里斯一样，选择了在没有明确消息来证实的情况下，就大量的购入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而且他甚至比克里斯买进的还要早，也还要更多. 但他和克里斯不同的是，他动用的资金数量，和克里斯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在最开始，他头一次接到克里斯电话的时候，就关注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并且进行了试探性的买入 然而结果却令他惊喜不已，短短几天的时间赚的钱，就要比他过去几个月赚的还要多 而且不仅赚的比过去多，还赚的十分容易。 他只需要简单的几手操作，买进、卖出，就可以使手中的钞票翻倍、再翻倍. 这种赚钱速度，可比费劲的拉客户快多了，还不用受人眼色 那几天的米切尔仿佛看到了，一扇新的大门，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但是那几天的米切尔，同样内心里也有着巨大的担心，他生怕自己买入的米国广播公司股票，是别人做的局 可紧接着，没几天他就在次接到了克里斯那家伙的电话。 他了解克里斯那个老狐狸，没有准确的消息，那个老家伙是不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将他半辈子的财富放上赌桌的. 也正是基于这个判断，克里斯做了一个大胆又疯狂的决定. 他挪用了公司客户的钱，总计超过30万美元。 用来帮自己赚钱，也在帮公司赚钱，甚至只要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客户也会跟着赚钱，没有人赔钱 米切尔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在这么操作，公司里每年都有人因为这种违规操作，赚的盆满钵满。 从每月只有数钱美金的普通交易员，一跃跨进百万美金俱乐部 同样，每年也有更多的人，因为这种违规操作，进入联邦监狱. 在这里，没有对错，只有成败，没有人会责备胜利者. 但如果失败了，公司也会毫无疑问的把你送进监狱 以前的米切尔虽然知道这些，但从来没有真的敢实施过 直到那天 他第一次的做了，30万美元，几天时间，变成了200万美元. 虽然还要分给公司，但即便是留下的部分，也是多到他难以想象 一个像克里斯那样的米国中产，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却被他几天之内就赚到了 他简直都快乐疯了 那几天，他的消费是过去的十倍，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买劳力士，租豪车、开多人派对 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场所，挥金如土、酒池肉林. 他十分享受这种状态，甚至他简直觉得过去那十几年，简直是白活了. 但米切尔能进入投资公司，也是个聪明人。 极致的赚钱体验，并没有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他依旧想知道克里斯那个老家伙，手里究竟掌握着什么消息. 但克里斯那个老家伙，却并没有告诉他，他理所应当的觉得对方是在抻着自己，以求让自己花费更大的代价！ 但米切尔觉得，只要克里斯那老家伙的钱还放在广播公司的股票上，他就不用担心. 所以他并没有太过着急从克里斯那里买到消息，而是急需的挪用公司里的客户资金，从30万到50万，从50万到100万，从100万到500万. 一次次的成功，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而他在公司里的地位，也越加的提高 周围的同事，在看他的目光中，都带有了崇敬、羡慕的眼神！ 就连公司里的领导都会刻意的讨好他，以至于让公司的新人分不清谁是领导. 总之，他成了公司里的神话！ 被同事们奉为投资之神 米切尔的荷尔蒙，急剧上升 他更加频繁的出入高档场所，甚至他开始觉得那些财团旗下的子弟，也不过如此 直到前几天，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突然跳水. 在那一刻，仿佛美好的一切都结束了. 米切尔此刻站在洗手间的镜子旁，看着镜中浓厚黑眼圈的自己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安然入睡是在什么时候了 第110章:绝望的米切尔 对于此刻的米切尔来说，或许只能期待奇迹了 因为他挪用的资金太多，哪怕股票稍有小涨，对他来说都无济于事。 必须是疯涨，还要是快速的疯涨！ 因为一旦资金挪用的时间长了，让哪怕是一个客户知道，只要客户通知公司，那么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等待他的就只有州立监狱的牢饭 他曾有幸参观过一次监狱，那还是他其中的一位委托人。 他清楚的记得，那位委托人在被送进监狱之前，从外表看是位彬彬有礼的上流人士。 可当他在次在监狱见到那位委托人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彻底萎靡。 如果是陌生人第一次见到他，说他就是街边的流浪汉也有人信. 而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位委托人还和他讲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因为他的那位委托人，是位细皮嫩肉的经济犯，所以到了狱中还受到了许多特殊的照顾 让他一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切尔一度记得，当时那个委托人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好像是见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想让自己帮助他请律师，请米国最贵最好的律师，因为在米国，只要你还请的起好律师，你就还有救. 还承诺米切尔，只要他能重获自由，就一定报答米切尔如何、如何. 承诺把他账户里剩下的钱都给米切尔 但米切尔当时却觉得很可笑。 因为当他的那位委托人被送进监狱以后，他们公司的高层就通知他，让他把那位委托人的资金全部配置到了垃圾证券上 也就是说，他的那位委托人，此时还并不知道，他其实不止是入狱了那么简单，而是已经彻底破产了. 即便有一天真能出来，他也会变成真正的流浪汉，以至于符合他现在的这个形象. 这么做无耻吗？ 或许吧，但谁在乎呢. 过去的米切尔觉得这一切都很自然，毕竟每天这个世界上都有无数个幸运儿，同样也有无数个倒霉蛋. 而他的那个委托人，只不过恰好是那个倒霉蛋罢了，自己倒霉怪不了别人！ 甚至他那天回家后，还和自己的妻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件事，讲述的语气完全是当做笑话来说的. 当时，他和他的妻子讲完后，两人都笑的很开心！ 但此时，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十分肯定，如果他入狱，他的境况，绝不会比他以前那个委托人要好，只会更糟，十倍的糟，百倍的糟. 甚至，他在这几天仅有的十几分钟睡眠时，还梦到了他在监狱，被那帮不男不女的家伙，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no，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宁愿选择跳楼” 米切尔这几天并不是没想过跳楼，甚至他昨天，还亲自站到过帝国大厦102层的观景台上俯瞰这个大都市. 之所以还没选择这么做，不是因为他还相信奇迹会发生，而是他在看过一些跳楼自杀后死者惨状的照片后，害怕了 米切尔瞪着他那硕大的黑眼圈，从赛琳娜的公寓里走出来。 缓缓走过纽约的第五大道，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只觉得这些和他不在有任何关系 终于，米切尔还是选择了回家，去结束自己短暂而精彩的一生. “或许还是用枪了结更好一些吧 哼，还真是得感谢步枪协会那帮家伙” 米切尔自嘲的说道。 同时抬手举起手枪，将手枪伸进嘴巴里，闭上眼睛，心理默念： “321” 一瞬间，咬牙，手指已经开始发力. “铃铃铃”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惊异的响起！ 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米切尔吓了一跳！ 在看自己拿枪的手，和自己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湿. “该死，我真想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让我死都不能安生” 有人说过，一旦一个人想要自杀，但自杀未遂，通常就没胆量在进行第二次尝试了. 米切尔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反正他这会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 缓缓的掏出一包香烟，里面居然是空的. 米切尔随手将空包的香烟扔到了一边，一个后仰，躺到了沙发上 想要先缓和一下心情，在进行下一次尝试. “铃铃铃” 却不想，自己仅剩的几分钟宁静，又被客厅一遍遍的电话铃声打断. “算了，起码证明这个世界，还是有人需要我的不是嘛？” 米切尔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自嘲道。 最终，米切尔还是在电话铃声，响了无数次后，起身去客厅接起了电话 刚接通电话，就听电话对面的人一阵的咆哮道： “哦，该死，米切尔你总算接起电话了，我的钱怎么样了？ 我买的，那些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怎么样了？” 没错，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身在华夏，但仍旧心系米国股市的克里斯。 “呵呵，什么钱？ 哪里还有什么钱？ 我们都被耍了知道吗？克里斯.” “你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是广播公司的股价大跌了吗？” “一切都结束了.克里斯！”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付给你钱，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废话的！” 电话对面的克里斯仍旧在发飙！ 他很难让自己相信，自己废了老鼻子劲打通的越洋电话。 传回来的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可此时的米切尔，却根本不在乎克里斯的态度了，他自觉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哪里还会在乎一个身在华夏的怪老头 即便对方是以前，他要极力讨好并争取的客户！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随便你吧，克里斯！ 或许我们几天后可以在天堂见面，哦不，你这种人恐怕上不了天堂，我也上不了，那就地狱见吧！” 米切尔说完，也不等克里斯回答。 就兀自的把电话挂断了，留克里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嘟嘟嘟” 听到忙音后的克里斯，声嘶力竭的对着话筒喊道： “fuck！” 这还是克里斯，长这么大第一次用这种污秽的语言骂人。 一向自诩米国上流绅士的他，觉得这种粗鄙的语言，只会出现在那些来自底层的少数.族.裔口中，而绝不会出现在他这种文明人嘴里。 但此刻的克里斯，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 如果有人对他语言上无礼，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有人把他的钱拿走了，他肯定会让那个人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而现在的他，对克里斯就是这种情绪！ 他发誓，如果现在米切尔那个混蛋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用这个世界最恶毒的方式让他后悔！ 但即便他这么做了，对他的钱袋子还是无济于事. “对，对，找到那个华夏人，一定要找到那个华夏人.” 第111章:发动关系，寻找罗军 经过最初几分钟的焦虑，克里斯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焦虑并不会帮助他解决问题，而冷静可能会 很快，他就做出了第一个决定。 先找到罗斯那家伙，虽然他这些天，已经在让罗斯那家伙找了。 但他也知道没拿到好处的罗斯，是不会卖力帮他找人的。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他拒绝了，罗斯之前的无理要求. 就在前几天，罗斯那个家伙，居然向他索要1000美金，说这是他之前从那个华夏年轻人，那里买消息的价格！ 开玩笑，这种无理的要求克里斯当然不会理会！ 除非克里斯通过它赚到了钱！ 但是现在的克里斯却并不这么想了，只要罗斯那家伙能帮助他找到那个华夏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这1000美金。 而且就算之后找到那个华夏人，还是需要罗斯那家伙的。 虽然他上次见识过了罗军的英文，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一个通晓中文的罗斯在场，他会更安心一些。 下定决心后，克里斯很快就动了起来！ 同时，这次的克里斯，几乎同时发动了，他能发动的最大资源去寻找罗军 他不仅联系了十多个在华夏相熟的华夏人。 还找了之前和他相熟的农垦局领导，承诺只要能帮他找到红星厂一个叫做罗军的人。 他就去说服与他相熟的约翰迪尔公司，让其赞助农垦局几台最新型号的进口拖拉机. 显然克里斯是知道，这几台进口新型的拖拉机，对本地农垦局是有多大诱惑的。 上次的农垦局副局长约他见面，也只是想通过他去向约翰迪尔公司那边示好。 看看能不能通过洽谈，达到不使用外汇，而是通过其他方式购买几台进口拖拉机的结果。 不过当时的克里斯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说起来，以他的能量，做到这点事不算什么，但他为什么要做？ 为了可笑的国际主义精神吗？ 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为了钱，不谈钱，难道他会大老远的来到华夏，和一个华夏本地官.员谈感情吗？ 还是谈艺术？ 但这会的克里斯却不这么想了。 他已经快被那个华夏年轻人逼疯了！ 尤其是他在刚刚挂掉了那通该死的电话后，他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不过，克里斯显然还是低估了那几台进口拖拉机，对本地农垦局的诱惑！ 仅仅半个小时以后 克里斯就接到了对方的回复，说找到罗军了. 这也让克里斯见识了什么叫做华夏速度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也就是他这个老外亲自去找，同时在加上前面那颗巨大的胡萝卜，才有这样的效果。 不然换一个普通华夏人，就连对方单位的大门都进不去，就更别说还让一个副听级干部帮他找人了. 而事实上，克里斯这一招确实算是走对了，虽然这年头的农垦局相比许多同级别的部门都要弱上不少，十分没有存在感。 但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听级单位，不管是与各家国营大厂，还是政府机关的领导，都还是说得上话的。 当时农垦局的老唐接到克里斯的电话后，并没有觉得什么，而且心里还记着克里斯上次没有帮助他去找约翰迪尔公司的事情。 可当他听到对方居然答应，免费送几台进口拖拉机给他们农垦局后。 他简直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台拖拉机不算什么，但进口的就不同了，而且即便就是国产的拖拉机，在他们现在管辖的农场里也不是每家都有的，即便有的，也肯定不够用！ 能多一台总是好的，更别说是进口的了！ 他这会都能想到一个画面，就是底下多家农场的领导纷纷求到自己。 为了那几台进口拖拉机的名额，纷纷抢破头，从而答应局里的各种条件 别的他不敢说，起码下半年局局里的肉食福利，应该不用发愁了 当那些局里的人，都吃上肉的时候，自然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这也这年头领导，最容易得到认可的地方，能不能帮单位里的人搞到福利. 别人搞不到，你能搞到，那你在单位说话就硬气，就好使，别人就服你. 而通常，这种事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要难的多，福利哪里是想搞就能搞到的？ 要是人人都能搞的到，福利也就不值钱了！ 可这一次却全然不同，对方的要求十分简单，只是让他帮助找一个人 而且还是找一个本市的人！ 开始老唐还担心克里斯让他帮着找的是一个外地人 可当他听见对方要找的人有固定单位的时候，老唐直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开玩笑，在华夏，有固定单位的人，还能找不到？ 不存在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短短的几通电话后。 老唐就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到了红星搪瓷厂。 并且简单的几句客套后，对方就十分爽快的帮助他去找人了！ 他相信，等他和克里斯坐车过去的时候，克里斯要找的那个人，肯定已经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不过事实还是稍微超出了一些他的预料. 因为罗军并没有像老唐通常认识的那些工人一般，乖乖听话的跑去厂办公室等待他们的临幸 此刻的老唐坐在宽大的尼桑公爵王后座上，脸上笑的很开心，虽然他的级别已经不算低了，但奈何现在整个农垦局都配不起一辆公爵王。 别说他只是众多副职之一，即便是就是现在农垦局正职，依旧每天坐着那辆七十年代从华约波兰进口的，波罗乃茨轿车. 而那辆波罗乃茨和现在他坐的这辆公爵王，简直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而事实上它们也的确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而老唐更是知道，即便是那辆波罗乃茨，他也摸不着用. 这也让老唐不禁下意识的，夸奖起了车的内饰： “克里斯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软的车座，你知道我之前坐的那些吉普，颠的时候，简直能把我的屁股颠成两半，哈哈哈.” 老唐自以为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没等克里斯说话，他已经率先笑了起来！ 却不想车内的其他几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傻子. 搞得老唐，也差点这么认为了！ 这也难怪，车里的克里斯根本就听不懂中文。 更别说老唐这略带口音的中文了，而罗斯虽然能听懂一些，但却也完全gat不到这个笑点 这让平时自己随便说一个冷笑话，一旁都有下属捧腹的老唐很不习惯 不过车上的克里斯，毕竟现在有求于对方，还是让罗斯帮助他翻译了一下对方的话。 并且报以礼貌性的微笑，总算让老唐没有太过尴尬 但克里斯心理却完全不觉得，这辆日本车有什么好的，在他心理，只有他们米国车才是工业时代的产物，日本车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华夏使用日本车，因为在这里，他根本也找不到米国车 终于，在克里斯已经快受不了，车内喋喋不休的老唐时，车总算是到了地方. 第112章:棋子 这会的罗军，倒是没有出去乱跑，而是正好在信托商店里面交界工作。 没错，就是交接工作，因为就在昨天，厂里的正式调令已经下来了。 甚至厂里还专门派了人事科的副科长，专门来通知罗军，让罗军在交界工作后，转天就可以去保卫科报道了。 其实说起来，在厂子的角度来说，罗军这种小角色，根本就用不着副科长亲自过来通知，直接派个干事过来就行了。 不过就在前两天的厂务会上，让一众厂领导没有想到的是。 一向低调，甚至让众人都忘记存在的新任副厂长刘长青，居然公开站出来反对老厂长的意见。 为的居然就是保下罗军这么一个小角色。 让一众厂领导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在此之前，这个刘长青可一直是为老厂长马首是瞻的 甚至说是老厂长的马前卒，也不为过，其实这也很正常。 毕竟刘长青在出任副厂长之前，本来就是老厂长的助理。 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刘长青固然是享受到了大学生、和干部年轻化的加成，但更多的是因为老厂长，想要提拔自己人上位.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老厂长最初是反对刘长青上位的。 而刘长青也并不是通过老厂长的关系上位的，而是通过他岳父的上层关系。 只不过当时顾忌面子，都没有戳破罢了，而现在刘长青的公然对抗，不禁引人遐想 可毕竟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的，刘长青这个排名靠后的副厂长还不足以左右厂里的人事任命，但也并不是一点水花没有掀起. 原本老厂长的意思，是想让罗军继续留在信托商店。 只不过去掉那个代理经理的职务，转而变成副经理协助老经理马胜利工作。 这听起来，似乎罗军也不吃亏，因为原本罗军就是个代理的经理。 甚至连个大集体的编制都没有，而这次老厂长可是开口，给了罗军一个劳动服务公司大集体的编制。 这还是看在罗军，这段时间把信托商店起死回生的份上。 至于什么副经理的职位，完全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罢了。 一个小小的信托商店，加起来就那么点人，还用得着两个经理？ 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马胜利上位的吃像，不至于那么难看！ 而当初罗军承担的巨大风险，当时信托商店在罗军刚上任后，就背负着自负盈亏的艰巨任务，发不出工资就要裁撤整个商店，都被老厂长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或者说，老厂长觉得，一个大集体的编制，完全对得起罗军之前作出的贡献了。 毕竟原本就是一个临时工而已，能给领导背锅也是他的荣幸，还想要什么？ 要飞吗？ 你的裤衩又没穿在外面！ 至于罗军吃没吃亏？ 可能吃亏了吧，毕竟厂里的有些领导家属，还是会经常去逛一逛信托商店的。 信托商店的现状，以及和过去经营状况的前后对比，众领导还是心中有数的。 但那又怎样？ 你不吃亏？ 难道让马胜利吃亏？ 开什么玩笑，在他们眼里，罗军只不过是蛋糕房，一个做蛋糕的厨子罢了。 难道你把蛋糕做大了，就要把蛋糕分给你吃？ 那样的话，还要老板做什么？ 而他们的不发声，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 现在老厂长想要提拔自己人，他们默许了，那他们以后提出同样的要求，老厂长就同样要考虑 这才是分蛋糕的正确打开方式，至于谁做大了蛋糕，那根本不重要，毕竟你不做，总会有别人做，就算都不做，国家还是会发下来新的蛋糕。 只不过可能发下来的蛋糕小一点罢了，但那又如何，即便蛋糕小了，他们分的也不会少. 老厂长其实也知道他自己的小舅子是什么货色。 所以才想着把罗军继续留着，并给罗军头上挂了一颗胡萝卜（副经理），想让罗军继续好好干，但功劳却给他的小舅子马胜利！ 只不过老厂长却没想到，他这一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决定，居然遭到了副厂长刘长青的激烈反对. 若换做平时，以老厂长的做事风格。 根本不会顾及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厂长。 但最近的情况，却让老厂长尤为不安，因为他最近在几次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都听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风声。 这也让他在最近做事颇为顾及，所以这次老厂长出奇的没有坚持己见。 而是同意将罗军调回厂里保卫科，并答应未来给罗军一个正式编制。 老厂长的这种反常行为，颇让众领导吃惊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吃惊了一下罢了。 毕竟一个小小的普通职工调动，还不会让他们觉得什么. 但这件小事，对于新上任伊始的刘长青却颇为不同了。 这意味着他在厂里树立了一定的威望，敢于公开质疑厂长的决定，并且还逼的厂长做出了一定的妥协 都是一个厂里的，消息很快就散了出去 说起来，刘长青这么干，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但好处也不是没有，刘长青这么干的好处就是，原来一些被老厂长故意边缘化，或者打压过的人，纷纷暗地里都找到了刘长青。 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人现在或许对刘长青没什么用。 但领导之所以是领导，就是你发的话，下面要有人买账。 若你说句话，下面没人理会，那你这个领导，也就距离光杆司令没多远了 而现在的刘长青不管在其他众领导眼里怎么看，起码在厂里也是有了一定的拥护者，这对刘长青来说很重要。 证明你起码手里也有能用的人，不然你就是想提拔一个人，都找不到可以提拔的。 如果遍地都是老厂长的人，你能提拔谁呢？ 就算你提拔起来了，人家老厂长的人会听你的吗？ 这些话，是之后刘长青在次去找岳父的时候，听岳父传授的驭人之术，不过即便他没听到，这些刘长青也是懂的。 只不过以前他从没有施展的用武之地罢了！ 而罗军，就是岳父告诉他，想要翘起厂里权利，所需的那颗棋子。 只要用的好，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也能左右整个棋局 第113章:让他们等着 而此刻的罗军，却一点没有当棋子的觉悟， 这会还在一边想着自己的筹钱大计，一边和老叶师傅绘声绘色的，聊着他在友谊商店看到的那支倒扣芒茬。 以及询问老叶师傅认不认识鉴定书画的专家。。 不过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老叶师傅说他认识擅长书画鉴定的老友，早都已经去世了。 罗军没办法，还是决定抽空去一趟美院，在他脑海里滨海美院有一位教授好像比较擅长古画的鉴定。 不过那件古画非同寻常，罗军也不会只找一个人鉴定的. 正当罗军思索之际，突然后院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店员小马。 看到小马慌慌忙忙的跑进来，罗军回头问道：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不是告诉你，我和老叶师傅，在清点库存，没事别过来打扰吗！” “哦，不是，老大，外面来了一辆车！” “来了一辆车？” 罗军重复的问了一句。 “对，来了一辆可漂亮的车，应该是老外的车，比咱们厂长的车还好！ 里面还有两个老外，其中一个我见过，另一个没见过，咱们劳动服务公司的朱经理也跟在后面，说要找你！” “嗯，行，我知道了，让他们等着，我忙完手头这点活就出去！” “啊？让他们等.？” 小马以为自己听错了。 外面可是外国友人啊，而且还有他们直属领导朱经理。 更何况他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来的人里面有一个肚子大大的中年人，应该比朱经理的官还要大。 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朱经理让了那个人半个身位。 而且对那个中年人说话也十分客气.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罗军回头淡淡的说道。 “啊，不不用，我去告诉他们！”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多多少少小马还是了解罗军的脾气的。 而且他也不认为罗军调走了，他就能得罪的起罗军。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跑去前面传话了，只不过小马还是在心中暗暗祈祷道： 神仙打架，不要波及到他这个小鬼才好啊！ 罗军一旁的老叶师傅，到是既喜欢罗军这个脾气，哈哈笑道： “哈哈，我说小罗啊，我听说老朱那人可是很记仇的啊，你不给他面子，不怕他记恨你？” 罗军也跟着笑笑，无所谓的道： “呵呵，我都要调回厂里了，还怕他的记恨？” 老叶师傅赞同的点点头说道： “倒也是！ 唉，只是可惜了，挺好的一间商店，又要败喽！” “不破不立嘛，老叶师傅您也不必太过在意。 之后呢，您要是乐意继续干，您就干着，后院那间屋子您继续住着。 您要不乐意待呢，您就跟我说，我在帮您找一处清净点的小院！” “呵呵，不待喽，那老头子就不和你小罗经理客气了！” “哈哈，瞧您说的哪里话，我以后麻烦您的地方还多着呢！” 此刻商店内. “你说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他真这么说？” “那个.我..我们经理说他在清点库存，马上就出来了” “哼，他都不是商店经理了，还清点什么，去，叫他现在就出来！” “啊可是我.”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上面说话的人是劳动服务公司的朱经理和小马。 在这几人中，也就他站出来说话最为合适，其实他也早就看不惯罗军了，以前的马胜利，即便信托商店穷成那副样子，他这个上级经理还是能时不时的得到点实惠。 可这个罗军上来以后，却一点都不上道，明明信托商店在他这个上级的英明领导之下，一路的蒸蒸日上，可罗军这个做下级的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甚至连一筐鸡蛋，一片猪肉都没送来过. 这也让老朱越发的不满，但之前厂里的领导交代过。 罗军过来就是来背锅的，这间信托商店，早晚要关停。 所以让他不要插手，离得越远越好，免得到时背锅的时候，连带他也一并捎上！ 所以他才一直没发作，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觉得苗头越来越不对，这信托商店哪里有一丝要关停的意思啊？ 他也不止一次的想去暗示一下罗军，可罗军却都装傻不买账，到后面，更是压根连罗军人都见不到了。 可好事没他的份，坏事却少不了的天天找上他，且不说原来信托商店被辞退的老人，那个倔脾气的糟老头周师傅，天天的跑到他办公室里来闹。 就是那些之前在信托商店挂职，想要回去继续工作的人，也是三五不时的找到他来闹. 老朱真想回怼他们一句： 你们丫早干嘛去了？ 可他不敢啊，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路子，他谁也惹不起。 就是惹得起，他也不愿意为罗军惹这些人啊，而到后来他还巴不得这些人给罗军找麻烦去呢！ 可结果却是，这帮人每次去找罗军后，都是碰了一鼻子灰，转而还是要找到他评理。 甚至他不管还不行，他只要不管，那帮人就会找到厂里的领导来压他 老朱只觉得，最近这几个月，简直太难了！ 不过好在，这种艰难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罗军这个臭小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得罪的人太多，遭报应了吧？ 这会老朱更是觉得，这个档口，两个老外和一位不知道哪个部门的领导，突然找到罗军，肯定没有好事！ 八成是罗军，在外面又犯下什么事了，甚至他想到过，以罗军以前的尿性，该不会是把老外给打了吧？ 要真是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而且老朱，刚刚就偷瞄了一旁的那位领导一眼。 从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上来看，甚至都不用经验，单凭感觉，都能知道那位领导肯定也是不高兴了！ 至于领导为什么不直接说，那就是人家领导度量大了。 毕竟是领导，直接批评一个职工，那不是显得人家领导没水平了？ 所以他领悟到了领导的意图后，话还是要由他来说出口的！ 说起来这还有他的功劳在里面。 之前厂里通知，让他去喊罗军去趟厂里。 他故意说罗军对厂里之前的决定有抵触情绪，这会闹情绪不愿意去。 才有的克里斯一行，直接把车开到了商店门口的这一幕.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么好的轿车，他没摸着坐一回。 而是人家领导和老外坐着车，他却累巴呵呵的跟在后面一个劲的蹬着自行车. “可是，我.” 此刻的小马听到老朱的训斥过后，一脸的为难 这会的老朱也算看出来了，索性扒拉开小马，准备自己去后面亲自把罗军薅出来 嘴里更是声色俱厉的说道： “哼，那个罗军太不像话了，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你不去，我亲自去！” 正待老朱准备，好好在外国友人和领导面前表现一番的时候。 却听到后面的那位岁数大些的外国友人，说了一句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懂，但另一个老外的翻译，他却听懂了！ “既然罗先生正在忙，我们等一会也不要紧的！” “什么？” 老朱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那个外国人在次重复了一便，他才算彻底听清楚了，同时也差点把腰闪到. 之后，老朱把最后的期望看到那位不知名的领导身上，却不料那位领导也是一点主见没有，见老外这么说了，竟然自己找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这这.” 你们变了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你们还是我认识的外国友人和领导吗？ 第114章:求人的姿态 其实这并不是克里斯脾气，真就有老朱想的那么好。 而是他这会几乎已经是把罗军，当做了最后的稻草。 如果来到罗军这里，还没有办法的话，那等待他的可能，就只有破产这一条路。 而如果他真的破产了，人还身处华夏，那结果将不可想象。 那样的话，他甚至都买不起一张回国的机票 一个身处华夏的米国流浪汉. 那种结果，让他想想都会不寒而栗 而相比这种结果，等会罗军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能从罗军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就是让他等一天一夜都没问题，在克里斯眼中，节操这种东西和金钱相比，简直一文不值！ 至于随同克里斯一起来的老唐，就更无所谓了。 他虽然行政级别不低，但毕竟不是什么强力部门的领导。 人家厂领导同意帮他找人，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至于被稍稍怠慢一点？ 连克里斯这个本主都不在意，他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克里斯要求他做的，他都已经做到了，之后的事，跟他就没关系了。 但这些情况，老朱不知道啊 在老朱这里，看到的就是一个上面来的领导，和一位坐着高级轿车过来的外宾，被罗军说让在外面等着，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外面等着 这对老朱来说，简直有点毁三观啊. 不仅老朱如此，就连商店里的其他人，以及商店外面看到高级轿车而围观过来的人，也都议论开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罗军才缓缓的从后院出来。 看到店里或站或坐的众人，也不怯场，只是笑笑对着克里斯的方向道： “哈哈，克里斯先生又见面了！” “哈哈，是啊，罗先生，想找到你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可您还是找到了，不是吗？” “哦，罗先生，您真的不知道，我这些天为了找您，都经历了些什么？” 克里斯感慨的说道。 他这话倒真没说错，他这些天的心情，确实如同过山车一般，一路陡升陡降. 直到现在，克里斯一颗心，也还都是悬着的. 周围的人，都没想到罗军，居然能用英语和老外流利对话 接着，罗军四下看看，又看到了罗斯，与对方招手致意，表示看到了对方。 之后又将目光看向老唐，笑问道： “这位是？” 老唐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了。” 老唐对罗军说完，又对克里斯说道： “克里斯先生，既然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啊！” “哦，没问题！” 与克里斯确认后，老唐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没空也不想和面前的一个小轻工互相介绍，直接打了招呼走人了。 老朱殷勤的想要过去送送，却直接被唐副局摆摆手，像轰苍蝇一般轰走了。 搞得老朱有些灰头土脸，又准备回头向克里斯做一下自我介绍： “那个.这位洋鬼，哦不，这位外宾你好。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姓朱，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对接.” 老朱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去准备和克里斯握手，而克里斯确实也伸手了，但握住的并不是他，而是罗军的手 而他伸出的手，还尴尬的留在半空中 “咳咳，那个罗军是我的下属，我.” 老朱兀自的，还准备在克里斯面前介绍一下，他和罗军的隶属关系，却不料克里斯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冲他职业性的假笑后说道： “@#$$%%&*” “他他在说什么？” 老朱这话是看向罗军说的。 因为他刚刚也看到了，罗军和老外的流利英语对话，虽然他怎么也想不通，罗军一个高考落榜生，是怎么能做到英语流利对话的 “他说这里不需要你，他想和我单独聊聊！” 罗军故意曲解了一点克里斯的意思，不过也是大差不差 罗军说完，还给了克里斯一个眼神，示意他帮克里斯做了翻译. 克里斯也是一个劲的点头，说道： “耶、耶.” 这句话老朱倒是听懂了，这yes就是老外的‘是’的意思，他听自己上学的小孩说过，不过这一听懂外倒是更加尴尬了. “啊，那也行吧，不过小罗我提醒你啊，注意外事纪律，还有国际影响.” 没办法，好不容易见到一次老外的老朱，确实想凑凑热闹，他更想知道，为什么老外大老远的，要来找罗军. 不过人家外宾，都说要单独和罗军见面了，他再往前凑活就不合适了，更何况他就是过去听也听不懂 罗军没搭理老朱，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克里斯、罗斯一行带到了后院。 然后又吩咐小马，去老蔫叔那边炒几个菜送过来。 克里斯其实不想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华夏小院里，吃着中餐谈事的，而且还是罗军的主场。 可这个时候，他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罗军喜欢就行了. 罗军也没准备吃独食，一边招呼二黑、王姐他们先回后院吃饭，一边让小个子给两个外宾拿马扎. 没错，就是马扎，罗军他们后院为了方便，根本就没准备桌椅。 一副围棋棋盘，放在矮凳子上就当做桌子了，几个人坐着马扎围坐一圈就算是准备齐了吃饭的家伙事了. 商店的其他几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吃饭方式，可当克里斯和罗斯看到他们需要坐着这个马扎就餐的时候，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他们的表情，罗军当然也看到了，不过罗军不在意，他自己舒服就完了。 在罗军看来，他们既然来主动找自己，那就是求自己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要是坐个马扎都坐不了，也就不用接着往下谈了. “怎么样，克里斯先生，这个马扎坐起来感觉如何？” 克里斯一副尴尬的表情，勉强笑道： “感觉很好，这个让我想起了在我们国家的野餐，只不过我们是坐在地上” “呵呵，满意就行，不满意呢我也没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么个条件，就委屈克里斯先生，和罗斯先生吃顿便饭吧！” “不委屈、不委屈” 罗军看着克里斯这副，受了气还不敢说的华夏小媳妇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罗军也没准备继续和他逗闷子，而是直接问道： “我想克里斯先生再次找到我，应该不止是想吃顿便饭那么简单吧？” “哦，是的。 什么都躲不过罗先生你的眼睛，我确实是为了广播公司的股票过来的.” 克里斯说了一半，略微有些停顿，似乎是想确认一下，周围的几个人是否听得懂英语. “放心吧，他们听不懂。 不知道克里斯先生，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话吗？” “哦，当然，罗先生你上次说，每一个好的商人，都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克里斯这会在回想这句话，简直想哭. “哈哈，是啊，不过我还有后一句没有说！” “是什么？” “哈哈，克里斯先生想知道？” “当然！” 克里斯道。 罗军一脸唏嘘的，看着克里斯道： “不是每一个人都输得起的！ 我没猜错的话，克里斯先生你之所以这么急着来找我，应该是已经坐上牌桌了吧？” 第115章:10万美金 罗军的话说完，罗斯看向克里斯，发现克里斯果然一脸尴尬. “哦，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投入了一些资金尝试了一下，不过最近米国广播公司的股价和罗先生预测的差距很大啊！” 罗军不以为然的道： “那就是不信我喽，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克里斯：“.” “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一些，不然即便谈的再多，也没什么结果！” “哦，我同意罗先生你的说法，我确实购入了很多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好吧，我陷入了财务危机，我能说的我都说了” 克里斯一脸无奈的说了他现在的状况，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先来找罗军，他就已经被动了，而且他现在比罗军更加的等不起，索性就直说了，说完后，伸手示意轮到罗军坦诚了. “10万美金，外加三个条件！” “不可能！” 没等罗军具体说那三个条件是什么，克里斯就断然拒绝。 他原本以为罗军是想要两三万的人民币，却没想到罗军居然会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10万美金！ 当然，这个钱数，如果同样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米国人开出。 他肯定不会有那么大反应，但在他眼里，一个华夏人，哪怕罗军这个略带些神秘色彩的华夏人，都不值这个价钱。 并不是消息不止，而是说出消息的人不止。 就好比一件拍品，出自佳士得，和出自一个乡间小拍卖会，那价格肯定不会一样，差出几倍是起码的. 而克里斯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他之前，罗斯就已经向罗军开出过1万美金的高价了。 虽然当时的罗斯，并没有真的准备支付那笔钱，但当时的罗军，却是真的拒绝了那笔出价！ 而且是想都不想的就拒绝掉了！ 其实克里斯之所以这么震惊也是有原因的。 这年头的十万美元在华夏绝对是笔巨款了，不仅对个人是巨款，即便对很多单位同样也是。 因为这是外汇，rmb可以想印，但是你印了以后拿到国际市场上买东西，老外不认，而老外又几乎对你没有需求。 这就造成了整个80年代外汇的重要性，是不可替代的！ 想买机床需要外汇. 想买国外的良种，需要外汇. 想买飞机需要外汇. 想买国外先进的生产线需要外汇. 甚至连老百姓买国外生产的工业品，依然需要外汇. 这就造成，在如今的华夏，同样一笔钱，10万美金的外汇，相比100万人民币的实际购买力都还要强！ 克里斯作为一个在华夏多年的老外，他当然也知道这点，甚至他还知道，现如今华夏的顶级媒体央视。 现如今的广告价格也就是10万美金这个量级的 所以他根本不敢想象，罗军一个华夏人，敢开口要出10万美金这个钱数！ 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罗军听到他明确的拒绝后，并没有言辞激烈的争辩。 甚至都没有一丝想要讨价还价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道： “哦，好吧！” 好吧？ 这就完了？ 没有下文了？ 克里斯强忍着问下去的冲动，一直等到了一个年轻的华夏人，将从外面带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然后看着罗军和几个华夏人居然就在他面前，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这是把他无视了. 克里斯很快，就有了这种不好的预感，而很快他就十分确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预感，罗军确实在他拒绝后，就没再和他说过话 这无疑让克里斯感到很失落，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和罗军进行一番据理力争。 甚至想到怎么去说服罗军，这10万美金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数字 可罗军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无奈，克里斯在次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窘境，看了一眼一旁的罗斯，而罗斯也算看出来了，克里斯这两千块的美金是不好赚的，同样无奈的开口对罗军说道： “哦，罗，克里斯先生这次来，是非常有诚意的，我想” 罗军并没有准备听罗斯在那长篇大论，直接摆摆手打断道： “我这才刚说了个开头就受不了了？ 那还谈什么诚意啊，诚意是靠嘴说的吗？” “可是.” 罗斯被怼的哑口无言，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罗军在次怼道： “罗斯先生，在我们华夏，有一句类似你们米国谚语的话，叫做食不言、寝不语。 在别人吃饭时，对人喋喋不休，在我们华夏是很不礼貌的！” 罗军这也是纯属瞎扯，先不说别人，他刚才就在一边吃饭一边和小马、王姐他们聊天。 说白了，就是为了堵罗斯他们的嘴罢了. 可罗军这么一说，到真是让罗斯不知说什么了 人家都说这是人家本地的习俗了，你在继续喋喋不休，搞不好人家就要赶你走了. 无奈，罗斯只能冲克里斯摊摊手，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了！ 克里斯心中暗道罗斯这个废物，看来还是得自己上 说起来克里斯也算的上一个果断的，短暂的思考后，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索性点头答应道： “好吧，罗先生，就算我能答应你的10万美金要求。 可你总要让我看到点什么东西吧？” 果然，这次罗军没再扯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把戏，笑呵呵的说道： “克里斯先生，你要搞清楚，10万美金只是基础。 你拿出了10万美金，我才会跟你谈接下来的条件，至于你说想要看到什么。 可以啊，先把美金放到我面前，不然我和你说的再多，也都是废话！” “哦，买噶的，罗先生，你要知道，十万美金不是十袋面包，不可能你说拿出，我就能立刻拿出的，我需要时间筹集的” “那你还不赶快筹集去？ 还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浪费时间？ 你不是很急吗？” 罗军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说道。 克里斯被气的差点从马扎上直接蹦起来。 不过他很快发现，就刚刚坐的那么一会功夫，他的小腿已经坐麻了. “罗先生，你知道吗？你这样根本不是一个良好的谈判态度。 我不可能在完全不知道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去筹集10万美元，这太疯狂了！” “可你已经选择了疯狂，不是吗？” 罗军一手啃着一只鸡腿，一边笑着对克里斯说道。 第116章:胶着 “好吧，即便我答应你，10万美金那么多，没可能不经过你们华夏的银行带入华夏境内的。 而如果经过华夏银行的话，你得到的也只有30万人民币而已！ 与其这样，不如我直接给你30万人民币如何？” 克里斯耍了一个小滑头的说道。 其目的仍旧是讨价还价，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克里斯说的也没有错。 这就好比，后世有些人出国后，想要带几部苹果手机回国卖，因为国外的价格比国内的便宜。 你行礼里面带上两三部出关，可能查不出来。 但倘若你整个箱子都是苹果手机，还想寄希望于出关的时候，人家查不出来，那就是智商的问题了。 而克里斯说的，其实也是同理，目前美元兑换人民币的官方牌价，是1美元兑换差不多3块人民币。 但这是咱们国家管控汇率的结果，实际民间兑换汇率已经接近1比10了。 这就造成，有很多米国人来华夏，也都想私带一些美元，在华夏的黑市去换成人民币。 但这私带的美元，就和后世国人私带的苹果手机一般，你私带个几百美元，可能不会有人管，几千美元可能运气好也能躲过，但到达十万美元这种量级的时候，基本就不可能躲过了. 不然，那些大型跨国公司都这么搞，国内岂不都乱套了？ 但是这么一来，10万美金，和30万人民币的差距可就差别太大了。 这10万美金进来换成30万人民币容易，可罗军若是答应了，在想把30万人民币换回美金可就难了！ 确切的说，不是难，而是根本没可能！ 而克里斯打的，也正是这个小算盘，他想通过这种客观因素去压罗军的价。 不料却被罗军接下来一句话轻易怼了回去： “那是你的问题。 我要的就是10万美金，或者100万人民币！” “哦，no，罗先生，我想你根本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如果我要通过官方渠道，给你100万人民币的话，我需要付出的是差不多34万美金。” 此刻的克里斯才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如果真的按照罗军的说法，他要付出的可远不是10万美金那么简单. “所以呢？” 罗军依旧轻描淡写，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这让克里斯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不过他想到自己的资金状况后，还是据理力争道： “哦，罗先生，拜托了，我是真的有诚意，来和您谈这桩生意的，请不要让它黄掉好吗？” “10万美金现金，或者100万人民币。 钱放到我面前，我就感受到诚意了，不然你嘴上的诚意只能感动你自己而已。” 罗军依旧寸步不让。 其实要是留给罗军足够多的时间，罗军本来想要的更多，在罗军看来这条信息如果卖给合适的人，100万美金都不止。 但合适又肯相信他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加之罗军现在的确非常需要钱，所以10万美金或者100万人民币，是他最后的底线。 因为如果再少，他担心这笔钱，根本不够购入那支倒扣芒茬+石涛的画。 此时，旁边几人还在一边吧唧嘴吃着鸡腿，一边看着眼前的老外，不理解这个老外怎么不吃饭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出纳王姐用手肘推了一下小马问道： “唉，小马，这洋鬼子一直在那叨叨什么呢？ 怎么还叨叨急了？ 看他那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小马无奈摊手道： “王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就我那水平，也就能听懂句‘古德猫宁’和数字” “那你也总不能一句听不懂吧？ 那洋鬼子是不是不爱吃咱们华夏菜啊？” 王姐继续八卦道。 “王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是真的听不懂.” 小马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一点都没有想和王姐八卦的念头，只顾着闷头吃，随口敷衍道。 旁边的小个子却笑呵呵的搭茬猜道： “我看啊，八成是这洋鬼子不会用筷子！” 二黑也跟着猜道： “我看不像，筷子多简单啊，应该还是不爱吃吧？ 他不爱吃正好，咱们还能多吃点！” 果然二黑说到做到，趁人不注意，把放在靠近克里斯那边的鸡腿，顺到了自己手里 “不爱吃也不用急吧？ 这洋人就是不好伺候，我听说啊，他们都爱吃那种半生不熟，带血的肉。 咦.恶心得很” 王姐继续八卦着。 这时候，小马刚好吃饱了，打了个嗝说道： “王姐，你说的不对，人家老外不是什么带血的肉都吃，是半熟的牛排，说是那样吃好吃！” “呦，你又知道了？你吃过撒？” 王姐很不满意，刚才问他英文不知道，现在说到吃的，又出来逞能。 小马哪里斗得过王姐，连忙告饶说道： “.我没吃过，我是听老大说的，老大说老外只吃带血的牛排，说其他肉吃带血的里面有寄生虫！” “哼，我看这帮洋鬼子，就是没进化完全，茹毛饮血！” “就是、就是，王姐你说的对！” 二黑在一旁补刀道。 这帮人，只以为俩老外听不懂中文，在那旁若无人的当面议论人家，不过克里斯确实也是听不懂的，但罗斯却听得一脸尴尬. 而更尴尬的是，明明他听得懂，也只能装作听不懂 但这几个华夏人的闲聊，显然不如克里斯与罗军那边的交谈吸引人！ 他这会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克里斯和罗军那边。 而当两人讨价还价的单位都是十万、百万级别的时候，罗斯顿时觉得震惊不已！ 他既震惊于罗军真的敢喊出10万美金高价，更震惊于克里斯居然认可了这个价格 没错，即便是克里斯还在还价，但对方能够还价，不恰恰是认可了以10万美金为基础的谈判了嘛. 这顿时让克里斯十分后悔，他只觉得当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没有坚持，如果他当时能想办法凑到1万美金，将现金直接堆积在罗军面前的话，他不信罗军真的能拒绝. 要知道，现金摆在眼前的冲击力，可是和嘴里说的数字感受完全不同的. 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和克里斯谈价的，就是自己了. 第117章:武器库 商量无果，克里斯在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焦虑的情绪，却无时无刻的不折磨着克里斯. 在加上不能及时的获取信息，让克里斯更加焦躁，他万万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的罗军，会是这种结果. “34万美金，开什么玩笑.” 这笔钱，别说他拿不出，就算拿的出，他觉得不如继续投入到股市里面赌一下，说不定可以翻盘呢？ 可接下来的几天内，奇迹并未如期而至，但噩耗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 第一个噩耗就是，借给他钱的好友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因为他当初说的是短期的拆借，所以借款到期的日子也是很快的就到了，而如今的他却是根本拿不出钱还给好友。 或许把手中持有的米国广播公司股票卖了，可以还上一部分利息 对，现在米国广播公司股票的跌幅速度就是这么迅速，他投入的毕生财富，现在也只剩下了足够偿还利息的地步. 可他要是真的那样做的话，也就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并且选择承担后果 下牌桌这个决定很容易，无非就是强行平仓罢了。 可平仓后的后果，却是他怎么也承担不了的 手里捏着股票，他还有可能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如果这些股票卖了，他不仅失去了他毕生的积蓄，还额外的背负上一笔巨债，一笔他后半生，都还不上的巨债. 而不还的话，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的好友已经友好的提醒过他了 一旦他到期不能履行还款，他的好友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法院起诉他，冻结他的财产，把他的老婆孩子，都从他的大house中赶出来 甚至克里斯担心，法院会不会冻结他的股票账户. 而相比另一则更坏的消息，上面的坏消息又似乎算不得什么了 就在两天前. 克里斯在次愤怒的，拨打米切尔的电话时，他却赫然的发现，接电话的并不是米切尔，而是米切尔的妻子。 当时克里斯本来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自己不接电话，要让妻子来应付自己。 却不料那个女人哭成了一个泪人，说米切尔已经死了，是在帝国大厦上面跳下去的，因此还上了热点新闻. 克里斯当时还有些不信。 可当接下来克里斯，在把电话打到米切尔所在的公司后。 才得知，他们那里确实有位名叫米切尔的交易员，跳楼自杀了！ 而且是畏罪自杀，因为米切尔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私自挪用了超过500万美金去为自己谋利。 而那500万美金，全部都购入了米国公司的股票，而现在那些股票的价值已经跌到了不足30万美金。 现在他们公司，每天为了应付来公司闹的客户，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米切尔死了那..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死了.” 克里斯一瞬间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就连胳膊被一旁的桌角，划破都没有感觉到. 这时候的克里斯是真的害怕了。 他之前虽然也十分焦虑，但他从未把自己的投资失利，和生死联系到一起。 可他此时才发现，他如果失败了，很有可能会面临和米切尔那家伙同样的下场 不仅如此，那个米切尔的死，还在一定程度上，更加加剧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价下跌，此刻留给克里斯的时间更加少了 最终克里斯还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将房子卖了，而且为了快速出手，他卖的价格还是远低于市场价的。 因为他现在已经真正的成为了罗军嘴里，那个疯狂的赌徒，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 另一边，红星厂保卫科仓库。 罗军这几天倒是挺清闲的，自从他从信托商店调到厂保卫科后，他就像是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小孩子一般，天天去武器库转悠 对，你没听错，就是武器库 而罗军负责的也正是这间武器库的报备、登记工作. 原本罗军以为，一家国营工厂而已，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武器库，最多有几个警棍、盾牌之类的就了不得了. 可真当罗军来到库房后，他就傻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的看傻了！ 五六式冲锋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40火箭筒、迫击炮、无后坐力炮，还有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各式子弹和手榴弹 就这一库房的装备，别说是武装厂保卫科这点人了，就是武装一个团都够了. 后来罗军一打听，好么，原来他们红星厂还真有一个民兵团，就在前两月的时候，还进行过实弹演习呢. 一下子，罗军当时感觉自己裂开了. 他只觉得，自己不是回到了80年代，而是回到了二战一般. 这其实也和罗军前世的经历有关，罗军前世很早就去了南方，那边都是以经济为主，民兵、枪械这种东西早都被人遗忘了 可在北方就不同了，这里的很多大中型国营工厂，都还有保留民兵预备役的习惯。 隔三差五出去演练一下打个靶之类的，权当是放松的娱乐活动了. 罗军听着，是一阵汗颜啊 这会的罗军正手持着一把五六半反复研究，不料旁边突然出来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 “嘿嘿大军，没摸过吧？ 没事，登记一下，拿回去去林子里打鸟去，回头记得拿回来就成了！” “额，还能这样子搞？” 罗军是不敢拿走的，这要是拿走了，被人发现了，那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 他可不想惹这闲事，但他看对方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觉得拿杆枪出去打鸟，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没事，怕个球啊，我听说你之前不挺虎的嘛！” “呵呵，还是算了吧，打鸟而已，弹弓就够了，犯不上用这个！” 对方却嗤之以鼻： “切，弹弓子那是小孩玩的，拿这个才过瘾！” 罗军摇摇头，也不再和对方争辩。 不过这个和他说话的人，罗军却是认识的，外号六子，也算是厂里的一号人物了。 别看瘦的跟个麻杆似的，可人家以前是个退伍兵，徒手劈砖、负重跑个十几公里都跟玩似的。 听说前两年还抓到过一个抢劫犯，立了功。 对于这种人罗军还是蛮尊重的，但尊重不代表认同，枪这个东西毕竟是武器，不是玩具，随便滥用，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不过这六子似乎是有意亲近罗军，见罗军似乎对枪械不太感兴趣，又笑呵呵的掏出一根红梅递给罗军，笑问道： “唉，大军，我听人说，你能搞钱？是真的不？” 第118章:憨憨 罗军看着对方的脸，笑了笑说道： “呵呵，你听谁说的？” “嘿嘿，你就别装了，大家都这么说，你真有搞钱的路子吗？能不能给我也支支招。” “你想干个体？” 听对方想赚钱，罗军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方想当个体户，却不料六子摆摆手，说道： “不是，我可没那个胆子把铁饭碗扔了，我就是想搞点钱。 就像咱们厂里会技术的老师傅似的，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抽空去帮着那些乡镇企业干私活，听说赚的比厂子里还多呢！” 罗军点点头，道：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 “咳，我也想去啊，人家都有自己的徒弟。 哪里愿意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啊，我就有点傻力气！ 对了，还会玩枪，在部队时候倒还是可以，可回到地方，会玩枪也没用啊.” 罗军却笑笑不语，自顾自的，继续参观着武器库的库房。 六子跟在罗军后头，不乐意的道： “唉，你笑什么啊，我说的不对嘛？本来到地方就没用啊.” “我笑你是金子埋土里，没挖对地方！” “唉，什么意思啊？ 你们这些文化人，就喜欢拽文，就不能直接说嘛！” 六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罗军却依旧没直接回复对方，而是笑着问道： “你为什么想搞钱啊？” “这搞钱还有为什么？” 六子挠挠头说道。 “总得有个理由吧？” 罗军问道。 “要硬说理由嘛，我想顿顿吃肉！” “到算是个理由，不过这点理由，恐怕不够你赚钱的动力，再想想.” “我想娶媳妇，我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身边的发小孩子都打酱油了，就我还耍着光棍呢！” “还有吗？” “还要别的理由？这些还不够吗？” “你说的都是自己，别人呢？” 被罗军这么一说，六子顿时瞳孔收缩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 “我想给我娘买个洗衣机。 我听说那玩意只要插上电，就能自己洗衣服，我老娘有风湿、关节炎，她手天天搁在水里泡着，我心疼” 罗军点点头道： “还是个孝子啊！” “咳，孝什么子啊，老娘老早就催着我，想抱孙子。 可现在这城里的小姑娘都要三大件外加三十六条腿，我一穷光棍哪给整去. 唉，不是，我说我想搞钱，你问我这些干嘛啊？” 六子追问道。 “呵呵，谁都想搞钱，有些钱你搞了别人就没了，甚至可能你搞到的就是人家兜里的钱，哪有那么容易，没点动力，怕你坚持不了！” 罗军说道。 “啊？搞别人兜里的钱？那不是成小偷了？我可不干犯法的事！” “我就是举个例子，没人让你干犯法的事，你就算卖东西，不也相当于变相的把人家口袋里的钱装进了你的口袋嘛！” “倒也是，不过我嘴皮子也不行，之前和我们一块的去摆过摊子，人家一早就卖完收摊了，我一件没卖出去！” 六子大倒苦水的说道。 罗军倒是听得有些好奇，问道： “你卖的什么啊？” “我从河沟里摸上来的鱼啊！” “一条都没卖出去？” 罗军问道。 “是啊，我一直等到冷库的人都下班了，一条都没卖出去！” 六子自然的说道。 “等等，你说你是在哪摆的摊子？” “冷库啊！” “哪个冷库？” “卫国道那个冷库啊！” “卫国道的冷库？” 罗军在次确认的问了一遍！ “是啊，就是卫国道那个冷库啊！” “噗，你知道那个冷库，是干什么的吗？” 罗军喝了一半的茶水险些都喷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面前这个憨憨。 突然发觉这货还是挺有意思的，就这个二劲儿，他以前还真没见过！ “干什么的？这我哪知道啊，冷库就是冷库呗！” “哈哈，你在那摆了多长时间？” “有个一个来月吧，那段日子我天天蹬自行车去，不过我感觉他们好像不太爱吃鱼的样子.” 罗军在次被对方刷新了对‘二’的定义 “你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没发现经常有港里的人往冷库那边去？” “发现了啊，每天都有，就是因为那人多，我们才去那摆的摊嘛！我看别人都卖的可好了，就我不开张。” 罗军摇摇头，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了，甚至罗军觉得，这货憨的有点可爱了. “哈哈，你天天看那些港里的人往冷库去，就没问问人家往里面运什么？” “切，人家送什么，管我球事啊！” “你这一个月摆摊不开张，真不算冤。 我告诉你啊，你去的那家冷库是咱们市，最大的海鲜冷库，人家那的职工天天守着海鲜，冷库里的海鱼都吃腻了，傻疯了去买你河里抓的鱼？” 罗军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本来罗军是没准备直接说的，而是想让对方自己意识到，却不料眼前这个憨憨怎么点都不灵 “啊你这么说，好像是啊. 我说那帮孙子，怎么一看见我摆摊卖鱼，就跟见了鬼似的！ 还有几个女的，一路过我摊位就在那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哏哏乐 合着，他们是把我当傻子了 罗军心说，你以为你不是啊 就这智商还想赚钱，你家里老娘还真是操碎了心啊 当然，这话罗军没说，毕竟人家也是保卫科的老人了，老同志的面子还是要照顾到的. 不过罗军却没料到，这货居然是个混不吝加厚脸皮，自嘲的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对罗军问道： “嘿嘿，我知道你心里笑话我呢！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点缺心眼，我娘也这么说我，不过谁规定缺心眼就不能搞钱了？” “呵呵，我可没说啊！” “是是，是我自己说的，不过我卖东西确实不太行，你能给我出个主意不？ 我信你！” “你为什么信我？” “我们邻居都说你大军有本事。 那信托商店都快发不出工资了，你大军去了，愣是给搞的红红火火的。 前些天就连老外都去你那买东西，我娘都看见了。 我看厂子里那帮领导就是吃饱了撑的。 好好的经理不让你当，让马胜利那个废物当。 连我这个缺心眼的都知道该你当经理！” 还别说，虽然一听就是拍马屁，但这几句马屁拍的却是极对罗军的胃口，罗军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一拍大腿道： “成，不就搞钱嘛，容易！” “诶，我就知道大军你肯定成，不过大军，事先说好，我可不去卖东西了，我拉不下脸。 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和我还价，我都不好意思看人家脸！” “呵呵，行！” 罗军痛快的答应道。 “真的？不卖东西也成？” “当然是真的啊，不过就是有点损，我怕你干不了！” 罗军露出一副坏叔叔的表情说道。 却不料六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不怕，只要不让我卖东西，不偷不抢，怎么都成！” “怎么都成？” “是啊，不信我可以发誓，我发誓我陈六子.” 看着眼前这憨憨真要发誓，连忙被罗军拉了下来，不过拉下来过后，罗军又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可究竟是哪里怪，他一时也没想到. “呵呵，发誓就不用了，也不至于的，反正也就是试试，能干就干，干不了就算了呗！” “那不能算，我是真想搞钱，天天去食堂连个荤菜都不敢点，这日子我是受不了了” 六子说道。 不过还有后一句六子没说，那就是他每次去食堂，坐在罗军旁边。 眼睁睁的看着罗军递出一张张的饭票、肉票，盛回来一勺勺的肉菜. 再反观他的碗里，连点肉汤都没有. 原本他现在天天能吃细粮，就已经很满足了，可现在再看面前的白米饭，顿时就不香了 尤其每次看到罗军都吃不完，把剩下的肉菜倒掉时，他简直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第119章:长途汽车站 罗军也是这几天没什么事，索性决定陪这个陈六子疯几天。 克里斯这几天，到是私下里又找过他几次，不过罗军就是咬死了一点，不见钱不吐口，对方没办法，只能无奈离开 至于厂子这边 由于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他得罪了老厂长，所以目前为止. 为罗军鸣不平的有之. 觉得罗军被免去经理职位，可惜的有之. 但肯为罗军说话的，目前整个厂里，除了副厂长刘长青以外，那是一个都没有。 即便是嘴上喊着支持刘长青的那些人，平时见到罗军也是敬而远之，生怕罗军连累到他们 保卫科里的那些同事更是如此了，一个个见到罗军都讳莫如深。 好一点的见到就和罗军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有的干脆直接就把罗军无视掉了. 也只有陈六子这个憨皮，像给没事人一样，整天围着罗军转。 这几天更是带着罗军，又是参观武器库，又是满屋子的给罗军介绍同事认识 那些同事，到也都知道陈六子缺心眼，也没太过在意！ 罗军倒也是乐得如此，以他的性格，本来就不喜欢屈居人下。 但这里并不是信托商店，他也不在是经理了，他在这里就是一个普通职工罢了。 别说科里的科长、副科长，就是科里的干事，也都是干部身份。 按理说，作为小新人，端茶倒水什么的，那都是难免的，甚至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属于那种你干了，没有人会因此夸你，但你若不干，周围人都会觉得你没有眼力价的那种. 罗军其实来之前也想到了，按他的意思，是不想来的。 但无奈老妈说什么都不同意，说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铁饭碗，不能就这么丢了。 无奈罗军不想让老妈为自己担心，最终还是来了！ 现在正好，这帮人刻意疏远自己，也省的他，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去，他到是乐的清净 这会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罗军和陈六子俩人偷跑出来，也没人发现。 或者干脆是即便有人发现，也没人管他们两个。 因为现在的保卫科每个人都忙的不行 有的人在忙着打牌、有的则是在忙着打乒乓球，有的在看报，甚至还有织毛衣的，别误会，织毛衣的那个是男的，这保卫科里就没女的. 属人家讲话了，自己媳妇每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织毛衣 反正他在保卫科也是闲着，不如织点毛衣，全当解闷了，总比那些人天天打牌强 没错，现在的保卫科就是这么个现状。 而且整个厂子里，除了劳动服务公司，就属保卫科养的闲人最多了，无论谁的关系，塞不进厂里，就往保卫科塞 搞的现在保卫科都快变成猪圈了。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保卫科里混吃等死的。 因为在保卫科里，舒服是舒服了，但工资却是最低的，人家那些干部自不必说，但小轻工和临时工就不行了。 在车间里的工人，现在改制以后，人家好歹是有些奖金的，再不济，也总有些盼头，升四级工、五级工，或者车间主任什么的。 可他们这帮保卫科里的人呢，那真的就是在混吃等死了！ 陈六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整天围着罗军转，这种养猪的日子，或许别人能过，但他陈六子早就过腻味了 长途汽车站。 “不是，大军，咱这离开一会没事，可要去了外地，回头单位里找不到咱怎么办？” 说话的正是随同罗军，一起来到长途汽车站的陈六子。 这会的陈六子一脸的迷茫，不知道罗军带他来这里干什么，还带着一堆大包小包的 “呵呵，谁说要出差了？” 罗军笑呵呵的说道。 “不出差？那带这么多包袱卷干什么？” “有用，一会你就知道了！” “不是，大军，你跟我透透底。 咱们不是说要出来搞钱的嘛，咋地还要穿的跟农民进城似的？” “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不想搞钱了？ “当然想搞！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想！” “那就别问那么多，跟我来！” 罗军说着话，就把完全是一脸懵逼的六子，拉入了拥挤的出站人群里！ 很快，罗军就注意到了，有几双眼睛贼上了他们！ 不过他不能确定，因为那几个人不光是盯着他们，而是四处乱瞟 六子还在罗军边上一个劲的叨叨. 却不料被罗军用屁股一顶，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 不过人虽然没到，但手里拎着大的包袱卷却是掉到了地上 顿时包袱卷里的东西，在失去控制以后洒落一地. 而这地上的东西里，居然有几枚金光闪闪像是金币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六子仍旧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并没意识到，此刻他成了众人的焦点，还在一边揉着腰，一边埋怨罗军道： “你撞我干嘛啊？ 你看，把东西撒了一地！” 一边说话，六子一边就弯腰准备去地上捡东西。 不过，罗军的手却是更快。 一把就先将那几枚金灿灿硬币模样的东西捡了起来，还一副防贼似的表情对一旁的六子道： “哎呦，大表哥啊，你这咋回事嘛？ 咋个喇么不小心嘛，把咱从村子地里挖的金疙瘩都掉出来喽，可不敢让人家看见呦！” “啥子金疙瘩，你竟扯犊子” 出来的时候，六子是看到了的，罗军往他的包袱卷里放的那几块金币巧克力。 那是罗军之前，在友谊商店里买的，从远了看，要是不知道的，还真能看成金疙瘩，当时他还偷么的吃了一块呢！ 可这会不待陈六子后面三个字说出口。 他的嘴就被罗军一把捂住，握住之后，罗军还故意的左顾右看，然后将他拉到了一边的小巷子里面. 那表情，完全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估计就罗军这演技，放在后世的神剧里，都会被导演喷浮夸 可就是这么浮夸的演技，此刻却一下子吸引了后面几个人的目光。 就在罗军拉着陈六子进小巷子的档口，罗军就用余光瞄见了，有几个人悄悄的对了眼神，并且一路跟着他们后面走. 直到他们进了小巷子深处，才开始逐渐越走越快的向他们靠近过来 而伴随着那几个人靠近的步伐，罗军的嘴角也泛起了微笑. 第120章:六哥的身手 终于，在罗军和陈六子俩人，一路走到巷子的死胡同之时，那几个人也快跟跟了上来. “喂，你们是干嘛的？” 说话的是陈六子。 陈六子直到这几人靠到身边了，才总算反应过来后面有人跟着。 这也是因为这处巷子实在是太僻静，这几个人的出现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才让陈六子注意到。 罗军摇头笑道： “我说，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吧？ 几年兵真是白当了，这么半天，你就没发现咱们后面有人跟着？” 问话的人是罗军，罗军原本以为陈六子当过兵，会很早就留意到后面跟着的人呢。 却没成想，这人家几人都已经靠近过来，这六子才后知后觉的看到。 陈六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咳，我又不是侦察兵，咱专业也不对口啊！” 这会，那几个跟过来的人，相视一笑，像是已经把罗军俩人看成了囊中之物。 其中一个，更是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弹簧刀，在手里一边耍弄，一边对罗军二人威胁道： “呵呵，今天你们犯到哥几个手里，算你们倒霉，不想身上少几个零件，就把包里的金疙瘩掏出来。” 旁边那个则是准备向前一步就冲过去！ “范哥，和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抢过来就是了！” “啧，他玛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干活的时候别喊我名字！” 那个被叫范哥的人，似乎是这几人的头，一听旁边的人喊他的姓，直接给了对方一个脖溜！ “哎呦，那个范哥，我也没喊你名字啊.” “喊姓也不行！去去去，一边去，抢抢抢，就知道抢。” 说着话，范哥把那人轰到了一边。 不过他也没忘记罗军他们这边，转头过来，继续举着弹簧刀威胁道： “嘿嘿，看见了吗？ 我手下的弟兄可没我这么有耐心。 我数三下，把包扔过来，不然有什么后果，我可管不了！” 那个范哥却没想到，他一通威胁过后，对面俩人却全然没把他们当回事。 罗军自然是不把这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的，他前世去下乡收东西的时候，遇见的狠茬子多了。 有次去川滇一处村子，他和一个收银锭的老兄，被人家一村子苗人给围了的 也有次在楚省某县，被当地土夫子下套，最后行骗不成，改明抢，那伙土夫子手里可是有真家伙事的. 说起来，前一世的罗军也算是见过些世面，遇到过大风大浪的，就眼前这几只小虾米，他还真的看不上眼。 但他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自己，也没理由自己出手。 便笑着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陈六子，道： “侦查专业不对口，打架总对口了吧？” “大军，你可真够损的，这就是你说的来钱路子？” 这会的陈六子总算反应过来了，敢情，罗军是找他过来黑吃黑来了. “嘿嘿，想吃肉，又不想做买卖，可不就只剩下这种活计了，简单、快捷，还为民除害，我听说你之前不还立过功呢？ 真的假的？” “呵，真的假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罗军点点头，很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躲到墙根，还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冲着对面的几人指了指陈六子道： “他是我表哥，他答应的话，我没意见！” 然后还不忘装x的，看了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对陈六子说道： “听说今天食堂做鱼了，去晚了的话，估计就剩鱼汤了！” 果然，还是美食对我们的陈六子同志，更有诱惑力。 罗军刚说完，刚才还一脸不情不愿的的陈六子同志，立刻脸上露出嘿嘿的笑声，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而对面那个领头的似乎也觉察出不太妙！ 为什么？ 正常人看到他耍刀，不应该感到害怕吗？ 可眼前这俩人，怎么那么各色呢？ 就刚刚俩人的对话，这个带头的范哥，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换做之前，普通的小年轻，遇到他们几个手里拿刀的走过来，早就怂了，甚至有的胆小一点的，吓尿裤子，他也不是没遇到过。 可在看现在这俩人，靠在墙根那个20啷当岁的小青年，一脸看戏的表情，好像被劫的不是他们，反倒是自己这边一样！ 而那个岁数稍大点的，之前他还觉得人家一脸憨皮呢，可现在对方一开始撸袖子，那气场瞬间就完全变了。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老话说得好，这人啊，心理越害怕，表面就越凶狠！ 这位范哥，此时的表现正是如此，他一边手上微微有些颤抖的拿刀逼向陈六子，一边示威道： “我告诉你啊痛快的把包袱给我，别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放心吧，我痛快着呢！” 陈六子道。 “你” 老范话说一半，突然觉得手腕一阵吃痛，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刀已经跑到对方手里去了。 而且自己的手还被人家拧成了个麻花形. 只能疼的嗷嗷叫. 原本他想着，自己这样虚张声势一番，对方看到他真敢动刀子，应该会退让. 却不曾想，这陈六子一脸坏笑，不退反进，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子，那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电影里面，排练过多少次似的！ 可显然，这场电影，他并不是主角. 罗军在后面看的也是惊了一下，暗道这陈六子果然名不虚传，不亏是徒手抓过抢劫犯的人。 稍惊过后，罗军就是连连“啪啪”的拍手叫好！ “好，六哥好身手！” 罗军之前一直称呼对方六子，或者干脆就是“唉、喂”之类的招呼，直到这会，才在心里，认可了这位比他大了好几岁的憨憨老哥！ “嘿嘿，这都是小意思，就他们几个？跟我之前制服的那个悍匪，差远了，那悍匪可是抢过哨兵手里的枪的” “诶，注意后面.” 罗军也是无语，这憨皮真是说他胖，他就立刻喘上了. 这架还没打完，居然已经开始吹上了 第121章:黑吃黑... 罗军没想到，这个六哥虽然表面看起来憨憨的，但在打架上真的是有一手。 就在罗军提醒的时候，其实后面那个小子的弹簧刀，已经距离陈六子的腰子，不足一寸了。 可陈六子却像是后背长了眼一般，直接身子一闪，脚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绊子，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陈六子会反应如此迅速，一个躲闪不及被绊的以头抢地，直接没了声息。 搞得陈六子摊摊手道： “不是搞死了吧？他自己摔的啊，你们都看见了，不关我事啊！” 罗军当然能看出来，那人只是晕倒罢了，可对面那几个，早都被陈六子的手段吓懵了. 这会还站着的几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其中一个人突然把手里的刀子一扔，喊道： “遇到硬茬子了，撤！” 几人倒也是果断，有一个喊撤的，剩下顿时都做鸟兽散，纷纷往罗军他们的反方向狂奔 陈六子却不干了，冲着跑走的几人喊道： “唉，别跑啊，我才刚活动开呢，你们好歹试两手啊，我很好打的” 那几人却是根本不听，心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几人都是只顾自己撒丫子跑，也顾不上刚被陈六子扣住的两个自己人了. “我艹，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不讲义气，看我回去.” 这是被陈六子制住的那个范哥，这会看着那几个成天称兄道弟的同伙，这会竟然扔下自己跑了，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可他憋屈也没用，这会他的手，就这么被陈六子死死地按着，不过陈六子到也因为按着他，没办法去追那几个人. 但罗军却是没准备放跑那几人，笑呵呵的蹲在地上，一边捡小石头，一边对生无可恋的陈六子说道： “呵呵，放心，他们这么不讲义气，我也看不过去，我这就拉他们过来陪你！” 接下来，几分钟过后. 就看到小巷子里的墙角，五六个社会闲散小青年，整整齐齐的一排手抱头蹲在墙旮旯，其中有几人后脑勺还鼓着大包，正是罗军刚刚的杰作 而这会的陈六子，则是一脸兴奋的在罗军旁边数钱！ 虽说全都是一把毛票、分票，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有一张大团结值钱。 可陈六子依然一脸的满足！ 一边数钱，还不忘一边学着人家舔了舔手指，以便更加开心的数钱 而以老范为首的几个小流氓，这会看着陈六子那憨货，在他们面前一边傻笑，一边数钱，却是欲哭无泪，那可都是他们的钱啊 罗军却不管那么多，这会用脚轻踹了一下老范的屁股，问道： “就带这么点钱？ 也好意思出来混？” “大、大哥，我真没了，你就放我们走吧” “是啊.大哥，你就放我们走吧！” 剩下几人，也都带着哭腔应和道。 罗军却不为所动，蹲下来笑呵呵的盯着那个领头的老范，道： “真没了？” 老范，一看到罗军这副坏笑的表情，就不由得打颤 他刚刚在长途车站，就是被罗军这副表情骗了的，为了那个金疙瘩，把自己都搭上了 不然他这会早都干完活收工了，说不定这会羊汤都喝上了. “真真没了！” 老范一脸的可怜兮兮，活像一个受了恶婆婆欺负了的小寡妇. “不对，你没说实话！” “我真的没了，大哥.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啊，要不我发誓！” 老范这会都快哭了，心理大呼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才遇见这俩神人，居然就为了给他们下套，黑吃黑. 对，这会的老范几人，就是再傻，也是看出来了。 罗军和他旁边那个正数钱的憨货，哪里像是外地刚进城的农民啊！ 这会制住他们以后，那一口流利的滨海本地口音，说的比他们还溜 罗军笑呵呵的说道： “不用你发誓，你把上衣脱了！” “啊大哥，你要干嘛啊？ 我.我这破衣服不值钱啊.” “让你脱，你就脱，用不用我帮你脱啊！” 这回说话的是陈六子，他这会已经数完钱了，正好8块6毛5分钱，刚刚被他捋顺、码齐，放入了口袋里，这会一听罗军说话，顿时眼睛再次发起光来 同时也后悔，怎么早没想到这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呢？ “听见没？要不要我让我大表哥帮帮你？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大表哥可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你要是不配合，让我大表哥出了手 咳咳 那你明天能不能下床走路，可就说不好了！” 罗军故意说得含糊其辞，中间还不忘咳咳两声 那是他差点控制不住笑出来，故意咳嗽两声，防止自己笑场 显然，以陈六子的智商，肯定是没听出来罗军话里，隐含的特殊意思的。 这会还傻不愣登的配合着罗军，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说道： “是啊，要是让我动手，我保证你明天下不了炕！” “别、别、我脱.我自己脱！” 老范这次可是真怂了，这会在看向陈六子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害怕中更是多了几分惶恐 刚刚罗军的话，陈六子没听懂，他可是听懂了的. 他以前就听人说过，老外里面就有人专门好这一口. 他是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华夏人里，居然也有这样的人 他这出来混的，被打了不丢人，要是真的被那个啥了. 估计这滨海的街面，他以后也就甭待了. 见老范十分配合的脱了衣服，罗军满意的点点头，接过衣服，抖了两下，发现没什么，又对另外几个一摆手说道： “你们也脱了！” “啊这位大哥，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说话的是这几人中一位身材略微瘦削的男青年，也是几人中唯一一个长得比较秀气的，他刚才显然也是听懂了罗军话里意思的 可越是听懂了，他就越是不敢照做. “费什么话啊，让你脱你就脱 信不信给你丫送派出所去？” 陈六子在次开口，一开口就直接祭出了大杀器！ 果然说送所里，威慑力还是蛮大的。 毕竟严打才刚刚过去两年，他们这几个小混混，也都是经历过那段严打的，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严打，也轮不到他们几个在长途车站趴活. 那以前，长途车站都是有势力范围的。 这也就是仗着前两年，那些狠茬子都进去了，才轮到他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可猴子终究只是猴子，欺负欺负其他更弱小的猴子还行。 真遇见老虎了，也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认怂了 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不认怂还能怎么样？ 两分钟过后. “腰带解开” “鞋脱了，袜子也脱了” 又是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 最后他们几个，还是屈服在了罗军二人的银威之下. 其实罗军也是前世听那些混街面的人当段子说的，说这些混街面的人，都会给自己留个后手。 就喜欢把保命钱藏在腰带里、袜子里，这种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进了看守所，不想被群殴，怎么办？拿钱出来，肯定能少挨不少社会的毒打. 犯了事，想跑路怎么办？ 回家现去拿钱？ 呵呵，人家警察叔叔，早在你家里等着你了，你回去了正好守株待兔. 原本罗军就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事，却不料，刚开始罗军说让他们脱衣服的时候，反抗还不是很激烈，一说道解皮带和脱袜子的时候，几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罗军一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猫腻！ 果然，罗军在把那个老范的皮带扣一拆开，里面果然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大团结. 在看老范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就知道这回应该是真的没了 而一旁的陈六子都看傻了，瞪着一双牛眼，指着罗军手里的钱，惊道： “大军，你可以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把钱放腰带里的？ 你也太牛了，这你都能想的出来？” 第122章:食堂罗怼怼 红星厂职工食堂。 “六哥你坐着等会，我去打饭，你想吃什么？” 罗军指了指前面的打饭窗口，示意让陈六子先去占个座。 不过却遭到了陈六子的坚决反对，坚持说道： “唉，不、别、别、别，大军你坐，我去打饭，今天必须我来！” “哈哈，六哥，不用那么客气，你家里也不富裕，我来吧！”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我来，还有，大军你也别叫我六哥了，就叫我六子。 我今天算是真服气了，之前还有人说你就会吹牛，说你把信托商店搞起来都是碰巧。 现在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那才都是狗屁呢，大军，你是有真本事啊！” “哈哈，不至于的，那行，那这顿饭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不过粮票得给你，这个你就别推辞了！” “嗯那个，好吧，不怕大军你笑话，粮票我还真不够，那我就拿着了，你找个坐等着我，一会我就来！” “成，你去吧！” 十几分钟后，罗军就看见六子，端着两个铝制饭盒过来了！ 六子把其中的一个递给罗军道： “刚找人借的饭盒，大军你不嫌脏吧！” “没事，咱小时候，不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嘛！” 罗军客套完，准备端起饭盒的时候，却看到自己饭盒里面放着两个茶鸡蛋，而六子饭盒里却一个没有。 罗军不禁摇摇头，心说这憨憨虽然人挺憨的，不过心却不坏！ 罗军笑着将两枚茶鸡蛋，都拿筷子夹给了六子，看对方还要夹还给他，罗军一捂盒盖说道： “唉，六哥，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和你客气啊！ 我之前在信托商店里待着，伙食好，这鸡蛋什么的，我都吃腻了！” 六子当然不相信罗军的鬼话，只觉得罗军是和他客气，才这么说。 顿时更加不好意思的道： “大军.这多不合适啊，本来说好我请你的！” 两个人还在为了两枚茶叶蛋打咕，旁边一桌却有人说风凉话道： “哎呦，这以前当过经理的就是不一样，还鸡蛋都吃腻了，你咋不说你把肘子都吃腻了呢？” 罗军皱眉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也是他们保卫科的，姓梅，叫梅长研，是保卫科的一个干事。 虽然同样和罗军、陈六子一样都是保卫科的，但他却是干部身份，虽然没有管理职务，谁也管不了，但平时却根本看不上罗军他们这些工人身份的同事。 而从身边一起吃饭的人也能看出，虽然都在一个食堂吃饭，但他却从不和工人子弟一起吃，都是和同样是干部身份的小干事、小助理们一起吃。 陈六子也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梅长研，回头对罗军说道： “别理他，沙比一个，咱们吃咱们的！” “噗！” 罗军正吃着一半的饭，被陈六子说话逗得一口气全喷了出去。 而且罗军这会正好在看梅长研的方向，喷出去的饭，也就一粒没浪费的都喷在了对方的脸上 一瞬间，食堂的这一块区域，就像被人画上了静止符一般. 直到，罗军先忍不住的“哈哈”笑了出来！ 这下，对面的梅长研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指着罗军的鼻子问道： “你什么意思？” 罗军则是一边继续笑，一边装无辜的摊摊手说道： “我没意思啊！” “是挺没意思的，你不就是当过几天信托商店的经理吗？装什么装啊！” 梅长研自认为霸气的，对罗军痛击道。 罗军却觉得对方蛮好玩的，点点头，尽量憋着不笑的说道： “哦，那请问你的职务是？” “我我是保卫科干事。” 梅长研我了半天，才蹦出了这么一句！ 顿时把罗军又逗笑了. “那就是没有职务喽？” “有没有要你管？有没有我也是干部，也比你这个工人强！” 梅长研也是被罗军怼的难受，直接没过脑子的开了一句地图炮。 却没料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顿时小半个食堂的人，都冲他看了过来。 这也就是仗着这个食堂比较大，他的嗓门还有一部分地方传达不到。 不然这会估计光是食堂里，工人们的眼神，就已经能把他淹没了 这会，坐在梅长研旁边的几个小干事一看，都吓出一身汗。 别看这帮工人平时都对他们笑呵呵的，一口一个小张干部，小李干部的叫着，可背地里却指不定怎么骂他们呢，说他们光坐办公室不干活如何如何的. 同样，他们背后，也会私下议论那些工人如何如何的没有文化，就会卖点苦力气，可这些话也就只限于私下说说还行. 可他们没想到梅长研这个货，居然敢在食堂里公然的开地图炮，这是嫌命长啊 这会和梅长研关系不好的小干事，早都溜光了。 不过还有个和他平时还算不错的，这会拉着他的衣角小声说道： “小梅，别说了，道个歉，快撤吧！” 其实梅长研刚才一说完，也是立刻就后悔了。 但是二十啷当岁，正是要面子的年纪，自己刚说的话，马上又收回来，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混？ 索性，梅长研一不做二不休，把拉着他的小伙伴手一甩，说道： “我说的有错吗？本来就是，我们是干部身份，就是比他强，当过信托商店的经理又怎么样？不还是被撸下来了！” 他虽然说的是罗军，但此时其他一些工人也都开始极度的不爽起来，只不过是碍于没有人先开腔，估计要是有个领头的，这会一众人已经将这货斩于马下了 同时，这会的一众人也都把目光望向了罗军。 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人家这么熊你，你咋不出声呢？ 你只要敢吭气，我们都给你站台 甚至这会已经有人，开始觉得罗军胆小了 还好罗军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不然罗军心理肯定会觉得好笑？ 觉得他胆小？那不就像是觉得鱼不会游泳一样好笑嘛 罗军这会之所以不着急，是他以前不管是在家属院里，还是在信托商店，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不开眼来惹他了。 也搞得他真的以为现在提前进入河蟹社会了. 若换做从前的罗军，估计简单粗暴一通干就完事了，那这套路子对的都是厂外的那些小流氓。 现在是厂里的同事，显然在用这么直给的方法不太妥当。 在加上对方那瘦骨嶙峋的小麻杆身材，他还真怕自己出手过重，给对方搞出个好歹来！ 索性直接选择了嘴炮输出，笑着回应道： “呦，是啊，您不说我到是忘记了，您还是个干部呢. 那梅干部啊，请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去干部食堂吃？非要我们这些工人挤一个食堂呢？ 是因为不想去吗？ 还是嫌干部食堂的饭，不对您老胃口？” 罗军这句话一说完，周围本来一众正愤怒不已的工人兄弟们，瞬间就都乐的前仰后合，还有一帮人坏笑这冲梅长研喊道： “是啊，梅干部，您一个大干部怎么不去干部食堂吃饭去啊？ 是干部食堂不香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重复着，可梅长研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绿 这会的梅长研被罗军说的话，挤兑的说不出话 这种感觉，简直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问他为什么不去干部食堂？ 是他不想去吗？ 艹，鬼才不想去呢，当然是他不够级别去不了了. 开玩笑，要是能去干部食堂吃小灶，傻子才不去呢. 但这话他能说吗？ 梅长研： “我” 第123章:信托商店的老人们 罗军在食堂里怼的开心，周围一众吃瓜群众，听得也是开心。 唯一不开心的，可能也就是梅长研这货了，可他开不开心谁在乎呢？ 毕竟若是论不开心，也是他先让整个一食堂的工人都不开心的！ 而另外一边的信托商店，这会的气氛就没那么欢乐了. 此刻的几个信托商店老人们，现在是无比怀念罗军在的日子. 最近的这些天，自从马胜利回来后，他们的噩梦就没停过。 开始马胜利为了安抚他们，让他们别找事，还给过他们一些空头支票的许诺。 可真等那些以前挂职的人都回来了，之前的那些许诺也就只能停留在许诺的层面上了，执行就别奢望了. 而之前挂职的那些人，包括之前被罗军赶走的老周师傅，这会都结成了统一战线。 把以前信托商店的老人们，都看成了罗军一党，苦活、脏活、累活，都是让他们干。 商量分好处的时候，却是根本不带他们玩. 此时同样是中午午饭时间，像罗军之前在的时候那样，每天都能吃老蔫叔家外卖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别说是吃外卖了，这会几人就是能像罗军他们那样，吃上食堂，估计都会很满足了 这会以王姐为首的几人，一起挤在以前老叶师傅的那间屋子里。 当然现在这间屋子已经变回了库房，是在马胜利上任的第一天就下令变的。 此时的王姐，一边啃着手里的干馒头，一边说道： “哼，要我说，还是人家老叶师傅看的透，知道这个马胜利回来准没好事，人家早就颠了！” 一旁的二黑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早知道是这样我也颠了！” 一旁的小马看了眼二黑，摇头道： “二黑，别闹，你听王姐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老叶师傅能颠，咱们几个往哪颠去啊？ 别人我先不说，就你能来咱们信托商店工作，你们家花了多大的气力，要是现在在找工作，你们家还愿意给你使劲不？” 果然，小马一句话说完，二黑就不说话了！ 但旁边的小个子却是出奇的硬气了一回，把铝饭盒往桌上一砸，当然不是真砸，毕竟饭盒是他自己的，只是为了发泄一些心中的怨气，说道： “那也总比咱在这，天天被马胜利熊强？” “就是的，凭什么他们天天不干活，天天指使咱们？指使了还不说，出问题了还得找咱们？凭什么啊？” 王姐说道。 “还不是因为人家都有关系，就咱们几个好欺负呗！” 二黑适时的插嘴道。 几人都同时认可的点点头，觉得二黑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但是事实有时候却是最扎心的. 不知道还好，还能骗自己，可真知道了事实，反而更加难受. “我就不信了，咱们几个要是一起撂挑子不干了，急死他们！” 这话是王姐说的，也只有王姐敢说！ 不料小马，却是继续叹气道： “王姐，别傻了，咱们不愿意干，外边有的是找关系花钱，愿意来咱们商店干的。 咱们不干活，到时不正是给马胜利把柄，让他招新人嘛，到时他招来的新人又听话，又跟他是一条心，咱们更没活路了！” “不是，我说你这个小马怎么回事？ 怎么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你是不是收了马胜利的好处啊？ 这么帮他说话？” 王姐不干了，说道。 小马却摇头笑道： “王姐，你就别拿我找乐了，咱们几个头上早都被人家印上罗经理的标签，就算我愿意投靠过去，人家也得愿意接着我才行啊！” “那你就是真的想投靠过去喽？” 王姐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小马只是摇头，不在说话，他知道，拼嘴皮子他是说不过王姐的。 而这时的小个子却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对王姐道： “行了，王姐，小马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他也就不会和咱们在一起吃饭了，越是这时候，咱们几个越是要团结！” “对，得团结，跟他们丫的斗！” 二黑也跟着说道。 “斗？说的容易，拿什么斗啊？ 干活来气，不干活也被人家找茬，真的是 唉，你说当初人家小罗经理在的时候多好！” 王姐也不禁叹气起来。 同时也开始怀念起了有罗军在的日子。 小马却说道： “厂里领导的决定，咱们有什么办法！” “那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小个子气愤难平的说道。 这些日子里，其他几人还算好的。 小个子是被欺负的最惨的那个。 因为别人被欺负，好歹就是多干点活罢了，毕竟那些挂职的回来也只是为了多捞点好处，少干活，只要你不跟他们对着干，他们也不会刻意的打压你！ 可小个子就不同了，和他一个班的是麻五！ 对，就是罗军之前揍过的那个麻五，财务郝科长家的公子！ 这货一听罗军不当经理了，当天就拿着鞭炮，来到信托商店里放了一上午。 还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在次出现在了店里。 那些挂职的都有关系，麻五不敢惹，也没必要惹。 王姐他怼不过，二黑、小马又和他不是一个班，剩下的倒霉蛋也就剩下小个子了！ 只是这段日子，真的是苦了小个子. 由于个小，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能打过，他也不敢打，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他滚蛋，他一句话的效果，也就只能让自己滚蛋. 告状就更别提了，现在马胜利当经理，能听他告状才怪，估计心里正巴不得他早点滚蛋才好呢 要说他们几人里，其实平时小个子，算的上是脾气最好的那个了，但是这也是在他没有遇到麻五的情况下！ 若只是麻五偷懒不来，让他顶班，他都不会说什么，甚至会感谢上帝，哦不对，华夏没有上帝，是感谢玉帝 但麻五，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无耻，自从麻五和他一个班以后，麻五经常借走店里的东西，诸如录音机之类的。 至于用处小个子也知道，无非是拿去和几个混混一起跳舞去了。 按照规定，这样是不可以的，可小个子碍于对方银威，并没有告状，却不料有天店里少了东西被其他人发现了，一核对就是从他们这班岗少的！ 马胜利直接找到了他们俩，原本小个子觉得自己还算是讲义气没直接出卖对方，想着麻五能一人做事一人当，直接把事扛下来。 却没想到，对方直接说了一句： “哦，马经理你说那录音机啊，小个子说借走玩两天.” 小个子当时都听傻了，而让他更加气愤的是，马胜利居然都不听他解释一句，就让他回去写检查，并且当众念出来。 还说让他明天之前，必须把录音机还回来，不然就别干了. 说实话，小个子当时确实有想把自己正在干活的抹布，扔马胜利脸上，来一句： ‘爷不干了’ 可终究这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更加令人恶心的事情还在后面，事后马胜利走了，麻五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对他说： “放心，东西我会拿回来的，算你欠我一人情，我以后会让你还的！” 就在那一刻，小个子的心理阴影面积，简直够他变身超级赛亚人十回了，可能十回都不止，还能顺便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现在他们几个信托商店的老人中，就属小个子最为气愤. 这会甚至直接当着王姐、小马、二黑他们的面说了一句道： “你们能忍，我是忍不了了。 我亲眼看到马胜利和麻五，他们私自拿商店库房里的东西出去，没登记，也没在拿回来，我要去厂里面告他们！” 第124章:举报信 而这会的马胜利并不知道，商店里的几个老人，已经对他开始不满了。 其实即便就是他知道，也是不会在乎的，毕竟在他看来只是几个小卒子而已，没有罗军这个主心骨，几个小卒子掀不起浪来！ 要是那几个小卒子听话，也就算了，要是不听话，有他们好受的！ 而对于此刻的马胜利来说，比起那几个小卒子，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此时的红星厂干部食堂。 相比起员工食堂，这里明显档次要高的多。 甚至比起外面有些餐厅，都犹有过之。 而马胜利他们在的，又是干部食堂中专门给几个厂领导预备的单间，其中奢华自不必说。 此刻单间内，一张大大的圆桌，围坐着一众厂长系的厂领导。 这会的马胜利反倒成了那个端茶递水的小卒子，但在这些厂领导面前，他是甘当这个小卒子的。 这会，马胜利眼尖的看到自己的厂长姐夫杯子空了，赶忙殷勤的凑过去给之倒满，还不忘在厂长姐夫耳边卖好的小声问道： “姐夫，这酒怎么样？是我从商店拿来的，陈年的女儿红！” 秦三山略微皱眉的嘟囔道： “不是跟你说过，当着人前，不要叫我姐夫吗？怎么老是记不住？” “唉唉，姐夫你看我这记性，我这次记住了，保证下次绝对不再犯” 马胜利满嘴的答应说道，可是却根本没往心里去。 厂子里谁不知道厂长是他姐夫？ 再说了，就算真有人不知道，他也巴不得喊出来，让别人都知道呢！ 不过秦三山这会许是略有些醉意了，听到马胜利答应，也就嗯嗯的点了下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嗯，嗯，这酒倒是真不错，对了” 没等秦三山说完，马胜利就打断说道： “我就猜到您爱喝，我们库房里还有三坛子呢！ 都给您备着呢，回头我就差人给您送家去。 我给您说啊，卖我酒的那人可说了，这冬天喝花雕是有讲究的。 您最好是切点姜丝，越细越好，在放点枸杞子一起放进去，然后把酒加热一点，也别太热，温热就行，然后您在闻，保证是酒香扑鼻. 咳，我跟您说这些干嘛啊，我回头跟我姐说去。 正好我那还有点生姜、枸杞子，也都给您一并送过去。 让我姐给您切好了放进去，我听说就按我说的这种方法，对咱们男人那方面的某些功能还有特殊的功效呢” 马胜利这一说就来了精神，一个劲的给秦三山介绍酒的好处，到了最后更是越说越没谱，终于被老秦厂长打断道： “行、行、行了，一个破酒让你吹出花来了，让你叨叨的，把我想说的事都给忘了. 哦，对了，想起来了，最近你做事收着点，别像从前似的，什么都往家里拿，听见没？” “唉唉，听见了，听见了，姐夫您放心吧！” 马胜利继续一副认真聆听状，听完还频繁点头，就差手上没拿个笔记本做笔记了！ 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 也正是因为这个习惯，他这个姐夫虽然顶烦他做的那些事。 但一直都没少过对他的支持，甚至给他的好处，比给许多秦三山自己那边的亲戚，给的都要多的多。 秦三山见马胜利听得还算认真，也是跟着点点头，不过再想起以前的过往，不由得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还有你们商店里的那些人，管好了，最近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真出事了，我也保不了你！” “瞧您说的，哪能啊，就咱们厂子这一亩三分地，还有您管不了的？” 马胜利不要钱的好话，一个劲的往外扔。 “别和我在这打马虎眼，和你说正事呢！” 显然秦三山也知道，自己小舅子的这个臭毛病，怕他不重视，又嘱咐了一遍。 直到马胜利连连伸手再三保证，他才算放心。 当然，他们这些基本都是悄悄话，其实也不用太刻意的小声说话。 这在场的一众领导是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 整个屋里是烟气环绕、噪声不比火车差多少，要是不凑过来听，别人也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的！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另一间并不算大的办公室内，也正有人谈论着他们的事 或许这么说也不对，正确的说应该是在谈论秦三山的事。 至于马胜利，还不够被人家谈论的资格. 滨海市二轻局内。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此刻正一边翻着手头的文件，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并不时的点点头，突然当听到秦三山和红星搪瓷厂的时候愣了一下子，问道： “情况属实吗？ “这个还不知道，毕竟只是一封匿名的举报信而已，以前也经常有这类事情发生，所以.” 下属继续例行公事的汇报道。 “所以就能不把群众的举报当回事？ 所以就不闻不问？” 国字脸中年人皱眉质问道。 下属一听国字脸这么说，明显觉察出这里有事，也是立刻改了口风道： “主任，您说的对，这事是我疏忽了。 也是我昨天刚看到这封举报信，还没来得及查，我想着先和您汇报请示一下，然后在.” 下属一听风头不对，赶忙承认错误。 开玩笑，他又不认识什么红星厂的秦三山，犯不上给对方背锅。 原本这种举报信多了去了，无凭无据的，又不是实名举报，鬼才会看。 但这是一般情况，而现在这封举报信被他们主任过问了，那现在的情况显然就不一般了！ 重视程度起码要调高一到两个级别！ “借口！” 国字脸中年人直接不听解释，打断道。 下属心理叫苦，只觉得是无妄之灾，但此刻的态度却必须要放端正，赶忙一个立正低头说道： “主任，您说的是。 其实我在昨天接到这封信之前，就觉得红星厂这个秦三山有问题了。 就这个月中旬，我们刚给他们厂调拨过去了一批计划内物资，这还没到月底呢，他们的申请又打过来了！ 按照他们厂的规模，不可能用的这么快！” “哼，知道有问题不早汇报？ 非得等群众们都发现了，等领导问责了在汇报吗？” “是，是，主任您说的对，之前我也只是怀疑，也没证据，所以没敢和您说。 现在看来，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可是，主任您也知道，咱们局里现在那么多工作压着，我也腾不开身啊” 下属赶紧解释道。 “行了，不要总强调客观理由，真出事了就晚了！ 部里月初下了文，说这个月的重点，就是打击倒卖计划内物资的违法行为，还说下个月就会来检查组 之前你们一个个的在会上都怎么说的？怎么给我拍胸脯保证的？ 在看看现在，举报信都递过来了，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非得等到检查组过来才危机吗？” 原本，下属还真没觉得什么，只觉得这个红星厂的厂长得罪了他们主任。 所以派他去敲打敲打对方，而往往派去敲打的人嘛，这好处总是少不了的。 可直到这会，他才反应过来，这哪是敲打啊. 上面下了文，那他们主任必须要杀鸡儆猴的。 就算是做样子，也不能随便拿个乡镇小厂的厂长糊弄，而太大的厂，他们主任也不敢动 左看右看，这家红星厂确实正合适啊 在加上这个时候的这封举报信，简直是孔明缺的那阵东风啊. 至于会不会出问题？ 开玩笑，现在的厂长，还有不倒卖计划内物资的？ 那是抓一个一个准的，只是看你想抓不想抓罢了. 他也看出来了，这是要把这个红星厂的厂长往死里整啊 不过这样的话，好处他是捞不到了. 没办法，你都要整死人家了，你还期望人家给你好处，做梦吧！ 不禁下属一阵叹息道： “唉，怎么这种得罪人的活，都让我摊上了，这破信谁写的？ 下次我再也不送信了.” 第125章:被派下来的邵易伟同志 那封神秘的匿名举报信，自然就是罗军直接寄给二轻局的了，其实就连二轻局内部的人都十分好奇，为什么会是他们收到了这封举报信。 甚至一度还怀疑，这封信就是自己局里的人寄出的 原因也很简单，这年头信息不发达，普通老百姓，或者普通工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做二轻局的部门。 其实这个部门的全称应该叫： 滨海市第二轻工业.局。 分管范围包括皮革、塑料制品，服装、鞋帽，以及家用电器、灯具、地毯这类东西，还有就是日用五金、建筑五金，以及日用杂品和文教体育用品这些。 虽说，在职权上比不上同一个婆婆的一轻局！ 咳咳，当然也只有他们二轻的愿意这么叫. 其实别人都是管一轻局直接叫轻工业.局的，换做其他省就是轻工.厅，也只有别人在称呼他们的时候，才会多出了一个二字，作以区分 这也让二轻局听起来总是觉得比一轻局差一些，实际是其实也确实如此，但他们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 其实他们之前也是分属两个不同的婆婆的。 原来上面还是有个第二轻工业.部的，只不过人家上面合并了，但地方下面却没有合并，搞的他们现在像是一个后娘养的一样. 而实际上 好吧，其实越是这样，往往里面的领导就越需要做出成绩来，以证明自己单位存在的必要性，不然岂不是更没有存在感. 而刷存在感，总得有地方刷才行 而很不幸，红星厂的老秦，就刚好符合了刷存在感的充分必要条件 而上面那些他们内部的事情，罗军其实也并不知晓。 罗军所知晓的无非就是前世的记忆罢了，他只记得老秦是在差不多这段时间被搞下去了，原因是倒卖计划内物资，但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他能准确的寄给二轻局，当然是因为专业对口了，别人不知道，他一个后世重生者还能不知道吗？ 这年头县官，可是不如现管的. 外面谁治你，也不如你自己婆婆治你来的狠. 因为你的弱点人家都知道，而且人家是自己家里人关门打狗，你说都没地方说去. 毕竟人家管的是自己内部的事，你外部门插手，总是难度更大一些。 而要做更大难度的事，就要请出更高一级的领导，但就凭他秦三山，有这能耐吗？ 要是秦三山真有这能耐，他也就不至于一直死把着红星厂不放手了. 接下来的数天里. 二轻局的人已经在做一些暗访取证了。 按理说放在后世，这些事是轮不到二轻局的人来做的。 就算是调查也得是公.安、检.察.院的人来啊。 甚至在到后来，更是有专门的反.贪.局专门负责。 可这个时代的权责显然没有那么分明，在他们看来，是自己分管的单位，自己就有权管 不过二轻局毕竟人手有限，负责调查的也就那天汇报的那一个哥们. 而那个那天刚好给主任送信并被主任交付这个艰巨而伟大任务的同志，名字叫做： 邵易伟. 而且更难受的是，主任光说让他查，可一分钱经费都没给他批. 不仅如此，他头一次坐车来到红星厂附近，却在下车时发现，他的挎包被人摸走了 更准确的说，不仅挎包，就连他手腕上，新买的手表都被摸走了 就因为他昨天熬夜，写了一宿材料，在公交车上小咪了一觉. 鬼知道，偷他手表的小偷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能当着他的面，把他手表摘走，还让他全无感觉 那可是他攒了小半年的工资才买的. “天杀的小偷.” 邵易伟忍不住的骂道. 而他察觉到手表没了之后，很快也察觉到了挎包不见了 那里面几乎装着他的全部家当，都在那个小小的挎包里. 包括但不限于： 粮票、肉票、现金、介绍信、钥匙、红星厂地址信息等等 而没有这些东西，别说是调查秦三山了，就是他今天的吃饭、睡觉都成问题. 没钱，没粮票，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道要让他去学着唐僧满世界去化缘吗？ 咳咳，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就是和尚也得有证才能化缘的，也就是所谓的戒牒是也，不然你就是非法化缘，被人举报了，有关部门一样要办你 而没有推荐信，就更难受了，连招待所都住不进去，有钱都不行，80年代的招待所就是这么豪横！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私人想去外地很难的原因，没有介绍信，有钱都不好使，人家不招待，你说气不气 别人气不气不知道，反正这会我们的邵易伟同志，是快气死了. 他只恨那个小偷，偷钱也就算了，居然连介绍信都给他一块卷包会了. 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气死我了，该死的扒手，别让我碰见你，不然.” 邵易伟话刚说一半，却不料突然被不远处的两个人搭茬道： “不然怎么样？” 没错，搭茬的正是我们的主人公罗军同志，和陈六子同志. “你们是谁？” 这会刚被偷完的邵易伟，正是警惕心最强的时候，他以前就听老人说过。 在有些地方，民风彪悍，小偷都是有团伙的，狂得很，偷完人不算完，你敢说什么，他们甚至会当面报复你！ 邵易伟一个人出门在外，冷不丁看到有人搭茬，下意识的就提高了警惕。 而当看到搭茬的是两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时，他警惕心就更强了，因为那些小偷惯犯，通常也都是这个年纪！ “我们是谁？呵呵，我们是活雷.风。” 罗军笑着说道。 一边说还一边将手里的挎包拎起来给对方看道： “是你的不？” 这时，邵易伟才意识过来，好像哪里不对，这当地的小偷就是在狂，也总不能狂成这样吧？ 当着失主的面把赃物拿出来秀？ 这已经不是狂了，是傻了好吗？ “是我的，你们想怎样？ 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市里轻工.局下来的领导，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把包还给我，我也就 就既往不咎了，不然我要是报警，你们肯定讨不了好” 这回邵易伟到是学聪明了，没说自己是二轻.局的。 怕说了对面的小偷也没听过，到时更尴尬，他总不能在给人家解释一遍，二轻.局是个什么单位吧？ 索性就直接扯起了轻工.局的虎皮，想着反正都是同一个婆婆，亲儿子好用就提亲儿子 却不料，话没说完，就看对方手里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一张介绍信看了看，又冲他看了看说道： “你不是二轻.局的吗？” “额是啊，怎么了？怕了吗？” 这会的邵易伟略微的有些语无伦次，但他总觉得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而这会罗军旁边的陈六子拿胳膊捅了捅罗军道： “这货是不是把咱们当成小偷了？” “我看像” 罗军也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一个智商赶超陈六子的主 索性，也不在废话，直接将挎包给对方扔了过去 邵易伟接到扔过来的挎包，当时都傻了. 这就还给他了？ 甚至邵易伟不禁在心中暗爽，想到. 在这里，提我们二轻.局真的就那么好使吗？ 第126章:搭上关系 几分钟后，很快他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 罗军也笑着对邵易伟说道： “看看少了东西没？” “唉，重要的都没少，就是里面的钱没了，不过钱都是小事，介绍信还在就好，不然我回去重新开，肯定会被我们主任骂的.” 邵易伟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对罗军二人道谢道。 他这感谢也是发自真心的，虽然还是免不了，要推着回去的下场，可起码包还在 不过说起来，他这一趟从局里到红星厂这边，距离还是够远的。 即便他来的时候坐公交车，也是坐了很久才到的. 很难想象，要是腿着回去要走多久？ 罗军则是笑笑说道： “呵呵，你的包我们是在街角的垃圾堆捡到的。 估计是小偷把里面的钱拿走了，然后把你的包扔在那了，我们也是碰巧捡到了。 看到里面的工作证上，照片像是你，所以才拦住你问问的！” “哎呀，真是感谢你们啊，出门遇见好人了！” 邵易伟连忙双手合十的，继续感谢道。 罗军大大咧咧的摆手说道： “不用谢，和谐社会嘛，大家互相帮助！” 罗军随口就把后世的宣传口号搬了出来，可听在面前的两人耳朵里都有些怪怪的，邵易伟也是没听懂，一副黑人问好脸的重复道： “河蟹社会？” “啊咳咳，就是学雷.风做好事嘛，你也可以叫我红领巾！” 罗军自觉说错了话，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可一旁的陈六子却是有些替罗军眼红 为什么？ 因为包是他们捡到的不假，在街角也不假，却不是在街角的垃圾堆里，而是在街角的小偷手上。 就在刚刚不久前，那个小偷正一脸兴奋的翻找着邵易伟的那个挎包。 却没想到，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却遇到了罗军、陈六子这两个煞神.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运气差，却不知道，其实自己早都被罗军他们盯上了. 经过一番热情友好的磋商、交流，小偷最终在罗军他们的热情感召之下，决心痛改前非、回头是岸. 而刚刚做了好事的二人，也决定替人民们犒劳一下自己，所以二人就用刚刚人民犒劳他们的钱。 在附近的一家驴肉火烧馆里，吃了一顿便饭. 至于花销嘛，他们也没有刻意浪费，就是拿着包里的钱花的，并没有超支 当然了，也没有剩下. 而原本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这年头丢个东西，谁都没有寄希望能在找回来。 捡到东西的人，也不认为能找到失主，所以当时陈六子吃的也是心安理得 可这会，当他真的见到失主，就这么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 可再看罗军那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刚才他们真的捡来包，里面就只有这些东西而已 而其实陈六子不知道的是，罗军其实另有打算，他打刚刚一截住那小偷，从里面看到邵易伟的工作证和二轻局的介绍信后。 就知道八成，是自己的举报信起了作用，这个包的主人应该就是二轻局派下来的 不过这和罗军印象里的有关部门，总感觉不太一样，也许是罗军后世影视剧看多了，总觉得像有关部门下来人，动不动就是一个检查组之类的. 再不济三五个人总得有吧？ 可当他看到邵易伟的时候，就知道，他还是想多了，也高估了自己举报信的威力. 甚至罗军有点觉得，自己之前那么费力搜集的，关于秦三山倒卖计划内物资的证据，寄给他们有点浪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寄给纪.委呢！ 不过他当时也担心，国企毕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王国，直接寄给纪委，效果也不见得就比寄给直管部门好。 说不定到时直管部门还会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反倒不美！ 而且这还都是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基础上，而世上之事，哪有那么多一切顺利的事啊！ 但邵易伟的出现，无疑让罗军觉得是个机会，起码二轻局能派人下来，就说明了一个态度。 罗军在这时，对方不知道自己目的的情况下，与之接近，然后在不时的给对方一些引导和帮助，说不定对方不仅察觉不到他的目的，反倒会感谢他也说不定！ 其实这会站在罗军面前的邵易伟，处境也是蛮尴尬的，按照正常的人情往来。 人家刚帮了你那么大忙，再怎么说，街边请吃顿便饭，哪怕就是面条、烧饼也是个心意。 可无奈，他现在连回去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又哪来的钱请罗军他们吃饭啊 而更加让邵易伟尴尬的是，就在这会，他的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起来 这也难怪，由于之前出来的急，他可是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再加上坐了一路公交车，也就颠簸了一路. 这会肚子里没食的他，已经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了. 邵易伟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罗军二人，道：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按理说，你们帮我找回了挎包，我是应该表示表示的，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 邵易伟还在满脸真诚的道歉，却不知道正是眼前这俩人，把他这两天的口粮都吃掉了. 这却是正中罗军下怀，原本罗军同意陈六子把那包里的钱吃掉，就是准备着现在呢！ 要是只是和对方照一面，兴许过几天对方就把他忘了，更别说搭上关系了。 而对方有了难处，他这边雪中送炭，这才是关键嘛！ “没关系、没关系，说起来我们都是红星厂的子弟，您是市里的领导，平时我们盼还盼不来呢！ 现在您来了我们地盘，哪里有让您请吃饭的道理！” 罗军又是不要钱的好话往外扔，话里话外，更是捧着邵易伟说。 邵易伟就是一个小科员，哪里享受过领导那种被周围人捧的待遇啊。 别说领导待遇了，就是领导的司机待遇，他都没享受过，人家领导的司机，还有各个单位的人给送烟呢！ “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邵易伟毕竟还是脸皮比较薄，虽然脚下已经开始往罗军他们那里挪动，可嘴上却还是推辞道。 罗军却是不管那么许多，直接拉着对方就走 “有什么不合适的，走邵领导，今天我做东。 一会吃饭时，给您好好介绍介绍我们厂的风土人情.” 原本邵易伟还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要拒绝，也不全是客套，但这会一听罗军说要介绍他们厂子的时候，邵易伟却猛然意识到一点！ 自己一个人来红星厂，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调查啊？ 调查不到东西，回去又要被主任批评办事不利，说不定今年好不容易轮到他的评优评先，就又泡汤了 而摆在他眼前的这俩人，不正好是红星厂的子弟吗？ 对方虽然知道他是二轻局的，但又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倒不如就从这俩人身上先打开缺口。 问问厂里的情况，即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好歹也吃了顿饱饭。 到时在借几毛钱车费回去，也总比现在转头，就腿着回去强吧 想到这里，邵易伟也就不再推辞，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说道： “那我就不和两个同志客气了，等你们以后有事去我那，我保证好好招待你们！” “这就对了嘛，走，邵领导，我带你尝尝我们这的特色小吃，保证您没吃过，我们一会边吃边聊.” 第127章:酒后吐真言 老地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 邵易伟也开始有些略带醉意了。 对罗军二人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罗同志变成了罗兄弟. 嘴更是都有些瓢了，可越是如此，说话的欲望反倒是越浓 这会就见邵易伟，也不在局着上级领导的架子了，一搭手搭在罗军肩膀上说道： “罗兄弟，你这个兄弟仗义，邵哥我，今天把你这个兄弟认下了，今天是多亏了兄弟你啊. 不然 嗝！” 说了一半，邵易伟就被一个嗝给弄的，把刚才吃的全吐了出来 旁边看的陈六子听着直想笑，只不过一直硬憋着。 心说你这个罗兄弟是仗义，要不是他这么仗义，估计你这会，也不至于没钱坐车回家. 可这些话，陈六子也只能想想，说是肯定不能说的。 毕竟那驴肉火烧他也是吃了的，或者说主要都是他吃的. 但显然邵易伟，并不知道这些，这会的邵易伟只当碰上罗军，是他遇见好人了。 这会也是有点喝醉了，吐完以后，在次说道： “罗兄弟，你是好人，哥哥我跟你说啊，最近你们厂里可能要出大事，你最好离你们厂长远点，不然真出事了，连累到你” 罗军一听，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心想这顿饭果然没有白请！ 但罗军表面上仍旧装作不知情的说道： “邵领导，你喝醉了.” “我没醉，不要叫领导，外道了！ 咱们兄弟，叫哥，叫邵哥，显得亲，我喜欢听！” “哈哈，成，那我就叫您邵哥！” “唉，这就对了嘛，兄弟我跟你说啊，我可不是跟你在这吹啊，别看你哥哥我就是一个小科员，可嗝. 可哥哥这次来你么厂，那是来办大事的，知道吗？” 邵易伟全然没有半点保密意识。 当着罗军他们的面，就把他们主任出来交代的事全都忘光了。 本来来之前还准备从罗军嘴里套话来着，这会喝了点酒，却为了吹牛b，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去！ 罗军也是一阵摇头，暗道： 怎么二轻局派了这么个货过来，能搞倒秦三山那老狐狸才怪呢 不过在怎么说，他和对方的目的总是一致的，对方是想着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他是想着尽快搬倒秦三山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他不出手，秦三山再过个一半年的也得倒，但罗军可没那个耐心去等 索性这会，罗军决定帮帮眼前这个邵易伟。 但明目张胆的说我要帮你，肯定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反而可能引起对方怀疑，而这会的罗军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唉，邵哥，瞧你说的，我们就是小轻工，平时连个科长都见不着，更别说厂长了。 对了，邵哥，你刚说要办大事？ 是要办什么大事啊？ 也和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的上忙呢！ 邵易伟也不疑有他，只当罗军是出于好奇才这么说的。 当然他也是存着几分炫耀心思，竟然真的就把此行的目的，全部对罗军二人和盘托出了。 说完后，邵易伟还沾沾自喜的说道： “怎么样罗兄弟，我没骗你吧，哥哥我是来办大事的” 邵易伟说完，罗军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这位邵领导，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看到邵易伟的这副丑态，一旁的陈六子哼笑道： “就这还领导呢？ 酒量也不行啊！ 不都说上面的领导，是酒经考验的吗？” “呵呵，你说的那是领导，这就是一个小科员罢了。 和咱们也差不多，只不过咱们是在下面的工厂，人家是在机关单位罢了！” 这会罗军见这位邵领导，连呼噜都打上了，也就没避讳，直接说道。 “呵呵，我看也是，就他这样，我看他也就是个小科员的命了！” 陈六子笑道。 “呦呵，六哥你还会相面呢？” 罗军笑问道。 “咳，我哪会相什么面啊，那些都是骗人的。 不有句话嘛，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想起来了，一喝就倒，官位难保” “呵呵，想不到六哥，你还一套一套的” “咳，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六哥自鸣得意的说道。 还不忘又看了一眼桌底下的邵易伟，对罗军说道： “咱也没灌他酒啊？ 他怎么就醉了？ 不会是装的吧？” “我看不像，估计是平常不舍得喝，今天一放开，直接喝大了！” “啊，不至于吧？ 机关单位下来的干部，还舍不得喝点小酒？” 陈六子有些不信的问道。 “呵呵，现在的机关单位，还真不一定有咱们工资多。 咱们如果效益好，可是有奖金的，机关单位都是死工资。 领导还好点，平时外面吃点喝点的，总能省下家里的饭钱，你看他像是能经常外面吃饭的主吗？” “嘿嘿，我看也不像！ 大军，你说他刚说的那些话可信吗？” 陈六子问道。 罗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不可信的，等过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 不过刚刚的这位邵领导，有句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不要待在厂子里比较好。” “啊？不上班了？ 不上班咱们去哪啊？ 再说了，这上面换领导，和咱们有啥关系啊！” 陈六子说道。 “知道神仙打架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小鬼遭殃.” “没错！” “可，我还是觉得和咱们没啥关系啊？” 陈六子还是没想通，挠着头问道。 “呵呵，我问你，如果上面来人要来带走老秦，老秦喊保卫科的拦住来人，你拦是不拦？” “我” 陈六子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这还真是个两难的问题 这明显拦不拦都不对啊！ 拦的话得罪来人，那敢来带走老秦的肯定是上面的领导啊，这拦了领导还能有好果子吃？ 可要是不拦，万一人家只是带着厂长去问问话，过两天又回来了，那他在厂里的日子也就待到头了. 想到这里，陈六子不禁竖起大拇指道： “你说得对，可咱们怎么走啊？请那么多天假，科里也不能给批啊” “呵呵，我有办法，还想不想赚钱了？” 罗军笑笑问道。 “想，想！” 一听赚钱，之前就跟着罗军尝到过甜头的陈六子，明显就来精神了！ 可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 “不会又是什么损招吧？” “是损招，你干不？” “我我干，嘿嘿，能挣钱我就干！ 不过在损，也总不能比咱们前些天，干的还损吧？” “那可说不准喽，再说了，吃肉的时候也没见你少吃一口啊？” “嘿嘿，那还不是沾了你大军的光嘛！ 行，反正我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咱就咋整！” 罗军要的就是这个话。 其实刚才说的那些，无非都是他编出来忽悠陈六子的。 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个却是他真的担心的。 他还真怕这个老秦厂长将死之际，阴自己一下子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先躲几天为好！ 请假是不可能请到的，至于办法他也早就想好了，可这件事他自己不成。 非得拉上一个科里的同事不可，其他人肯定不会听他的，而这个和他混熟了的陈六子就在合适不过了 第128章:谈判(上) 罗军说的帮助，可不仅仅是停留在嘴巴上的。 在邵易伟喝醉睡着的以后，罗军找到老蔫叔，给老蔫叔留了一张大团结。 告诉老蔫叔，这几天就让邵易伟吃住都在他这里。 老蔫叔家里的环境，说起来还算是不错的，而且还有一间私自加盖的小房，正好平时空着。 老蔫叔一看大团结，连忙笑着答应。 然后，罗军还和老蔫叔说道，一会他会差人送来一封信和一台相机，等邵易伟醒了，交给他就行了。 老蔫叔满口的答应，这对老蔫叔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倒是那张大团结，说起来可是比外面一个月的房租，都还要多了。 而他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管几天吃喝罢了，这简直太划算了。 而这对邵易伟同样是极大的帮助，罗军知道，邵易伟办完事回去后，食宿肯定是都能报销的。 而他这相当于，是让邵易伟可以白白落下报销的食宿钱。 罗军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让邵易伟在这里草草的了事，应付差事回去。 除此之外，罗军让老二王建国给老蔫叔这里送来了一辆自行车、一台二手的相机，还有一封信，信封里面有一些钱，同样是给邵易伟用来调查的。 怕邵易伟为了节省经费，不舍得花钱，而致使事情没有办成。 花这点钱，罗军是不在乎的，罗军在乎的是花了钱之后，事情能不能办成。 最后信里也是把一些有嫌疑的地点，诸如出入厂区的拉煤卡车，还有一些盛放物资的库房位置都写在了信里。 说起来，罗军这也算是为这件事操碎了心，除了他不能自己亲自上阵以外，几乎是把能提供的情报和后勤，全都提供到位了。 要是这样那个邵易伟都搞不定的话，他也真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说老秦命不该绝了. 另一边，罗军也总算等到了克里斯的再次上门。 说实话，由于克里斯的耐心真的算好，加之罗军并不掌握美股的信息。 他也不知道此刻的美股是不是正处在上涨阶段，所以克里斯才不着急找他的。 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克里斯这段时间在忙着变卖房产，由于是不动产，变现总是没有那么快的，哪怕克里斯已经一再在价格上让步了，也是在前两天才刚刚完成最后的交割。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克里斯期望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依旧持续跌跌不休 说实话，克里斯此刻的想法，已经开始有些转变了。 甚至他想着，干脆将手里剩余的股票全部套现。 然后将家人从米国接到非洲，他本人也逃到非洲去，那样的话，即便债主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他. 可这并不是克里斯所期待的结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想这么做的 原因很简单，他对现在的生活和事业都很满意，如果他失去米国的一切，甚至陷入官司危机，那么他在华夏肯定也待不住，更别提把家人也接到华夏来了。 这年头的华夏欢迎老外不假，可那是欢迎来投资的老外，外国逃犯可不欢迎 其实现如今的文明国家，就没有哪个是欢迎这类人的。 但真的要去非洲，克里斯也是顾虑重重，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再找一次罗军，当然三十几万美金他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准备找罗军再谈一次，如果罗军还是坚持三十万美金，那他也只能选择逃亡了. 两人这次的会面，仍旧是起士林，不过这次的克里斯显然没有了品尝美食的心情。 只是随便点了一些餐品，就主动和罗军切入了正题. “罗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罗军虽然心里也急，但越是这种时候，面上就越不能表现出来，作为拥有两世人生阅历的罗军，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罗军并没有接对方的茬，而是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淡淡的说道： “克里斯先生，我想有一件事情，还是要事先说清楚，是你想找我谈一谈，并非相反！” “这点有那么重要吗？” 克里斯明知故问的说道。 “当然，这意味着是你在求我！” “哦，好吧，罗先生，这几次的见面，您的坚持确实让我佩服，不过您的开价，我真的是无法接受。” “十万美金，或者100万人民币，这个价格我并不觉得过分！” 罗军依旧坚持，而克里斯却牙关紧咬，他这会像是心中有两个小人在互相打架. 一个小人在说： 哦，别听他的，他只是个华夏人，说不定就是个骗子。 拿着这笔钱带着家人去非洲，几十万美金，足够在非洲过着国王一般的生活了. 而另一个小人则是说道： 哦，算了吧，非洲那种地方，有钱的外国人就如同行走的猪肉。 我宁可坐牢都不愿意在那种地方过完下半生，更何况，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情况。 这个华夏人既然能预测之前的米国广播公司股价，那么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咳，伙计，赌一次吧 克里斯托腮沉思了良久，期间罗军也并未打断他，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牛排，仿佛这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15万美金，我可以帮你在瑞士银行，或者香江开一个户头，把这笔钱给你存进去！” 克里斯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但这个决定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全盘接受，而是决定赌这最后一次. 其实即便到了现在，克里斯都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如此相信罗军 可能这就是某些神秘的人格魅力吧，或者因为眼前这个华夏年轻人太自信了，自信的就像是西方古书里的先知一样. 而事实上，他并没有猜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罗军确实算是，这个时代的先知了 “我不信任你！” 罗军简单直接的回复道。 与克里斯想象中不同，原本克里斯觉得罗军会在价格上和他争执不休，却不想罗军却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而且意思也是，那么的直接、赤裸. 没错，对方提出的这个建议的确不错，可以说对两方都有利。 但罗军不管在瑞士还是在香江，都没有信得过的人。 他不可能凭借对方一句话，就相信对方 如果他真的那么信得过克里斯，以他现在掌握的信息，直接让克里斯，用付给他的钱，直接帮他投资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岂不是更好. 但也正是罗军这句‘我不信任你’，再一次让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第129章:谈判(下) 时间静止了几十秒 克里斯此时的脑子，在飞速的思考着对策 而这时也只能由他来思考对此，因为罗军的要求早就提出来了，10万美金或者100人民币，而想要改变条件的是他，他想要得到罗军的信息，又不想拿出足额的报酬 期间，克里斯想过好几个方法，可很快又自我否决了. 罗军这时也看出了克里斯的纠结，说实话，此时的罗军也不想把这次谈判谈崩掉。 罗军想了想，意外的先开口道： “这样吧，我把关键消息分拆一下。 事实上关于米国广播公司的关键消息本来也正是两条，原本我是想一次性卖给你的。 既然你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也不介意分拆了卖给你，第一条信息就算你30万人民币好了。” 罗军这会想的其实也很简单，既然对方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钱。 又或者干脆就是不想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索性可以换个玩法。 其实关于米国广播公司的信息原本就是两条，只不过他之前嫌麻烦，想一起打包卖给对方的，但看对方现在这个样子，罗军这会也改变主意了。 想着先把这两条信息中，相对不是很重要的第一条，也就是股神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这段时间正在大量的吃进米国广播公司股票。 罗军记忆里，他的那个朋友对他讲过，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就是在大都会通讯公司正式宣布前，大量的买进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又叫首都通讯公司，因为翻译有所不同，有的会翻译成首都通讯公司，有的则是翻译成大都会通讯公司，实则都是一家。） 至于股神他老人家，怎么知道这条重要消息的？ 那是因为前者，大都会通讯公司的总裁墨菲亲自去上门请教巴菲特，他的大都会通讯该如何收购米国广播公司. 没错，就是亲自上门请教. 这种赤裸裸的内幕交易，放在后世，不管发生在哪个国家，绝对罚到你连裤子都不剩，外加铁窗游览一条龙服务 可放在八十年代，即便是米国，也一样是如此的粗放. 米国后来监管很严不假，但反过来想，为什么米国后来监管会那么严？ 那当然是因为以前，早就烂透了 这就好比香江的廉政公署的出现，也是同理，许多人只看到了廉政公署出现以后的香江，好像各个阿sir都清廉如水。 殊不知在廉政公署出现以前，那些阿sir都是和黑恶势力一家的，又或者说，那些阿sir才是真正的黑恶势力，那些古惑仔充其量只不过是给阿sir们打工的 此时的克里斯，没想到罗军居然会率先让步。 而且让步的还那么彻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关键信息有两条是什么意思？ 那岂不是下次，还要求到罗军头上. 说实话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克里斯真的是不想在和罗军打交道了，起码是不想这样和罗军打交道了 因为罗军和他之前遇到的华夏人，都太不同了。 以前遇到的那些华夏人，只要他随便从指缝中露出一点东西，对方都会当成宝一样。 而眼前这个罗军，却是个绝对的另类，他分明感觉到，罗军再说10万美金的时候，那种淡然。 甚至隐隐约约的还有一种，自家东西被贱卖了的感觉. 不得不说，克里斯的感觉是对的，罗军确实觉得这条信息被贱卖了。 试想一下，在后世真实可靠的内幕消息价值多少钱？ 至于求证，也非常简单，之所以叫内幕消息，当然不止是单纯的告诉你股票的涨跌，那样的话和算命、扔鞋又有什么区别？ 而是告诉你涨跌背后的原因，而原因是很容易求证的，比如原因是打仗，那么军工的企业上涨就是必然的。 如果是某新药研制成功，那么该药企的股票上涨也就是必然的。 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逻辑，不用华尔街的精英，即便是普通人，也一样能根据讯息推测出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在打仗？是不是真的新药研制成功了？只要知道了方向，想打听出来总不是太难的。 而真正的难点就是你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 说实话，本来之前的克里斯虽然已经决定要赌一把了，但他在心里，却总还是对罗军有一些不放心的。 但此时罗军的主动降价，或者不该称之为降价，而是分拆，却让克里斯更加相信罗军确实知道些什么了。 因为罗军敢于把信息分拆成两次卖给他，起码说明罗军本人对这两条信息的把握很大。 不然如果第一条信息是假的，那么也就没有第二次谈判了. 但相信归相信，克里斯出于商人的本能，还是警惕的问道： “看来罗先生，对自己掌握的信息很有信心嘛？”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耽误彼此的时间。” “好，如果我答应罗先生的条件，我想知道第二次的信息，罗先生打算卖我多少钱？” 克里斯问出心理想问的话。 他这会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与罗军做这一笔交易了，那么自然要衡量其中的利弊。 “30万？50万？或者100万吧，看我到时的心情！” 罗军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罗军的话后，克里斯眼角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 看心情. 他可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他想听到的是一个准确的数字，同时也是对未来可能会发生交易的一个准确预期. 不过那是克里斯的想法，不是罗军的。 “是人民币吗？” “不，是美金！” “哈哈，罗先生真会开玩笑！” “也许吧，说不定到时克里斯先生，不会再对我后面的信息产生兴趣，也说不定呢！” “不、不，如果这次罗先生你给我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 我想我会对罗先生的下一条信息也十分感兴趣，我需要知道罗先生对下一条信息的准确报价，方便我做出正确的判断！” 克里斯说道。 “克里斯先生，在我们华夏有一句谚语‘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现在就拿出100万人民币直接买下两条信息，或者拿出30万买下第一条消息，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 其实罗军扯了那么多，意思概括起来也就是一句话： 小样的，想的挺好？都可着你合适了？又想少花钱，又担心未来的不确定性，你咋不去录播双色球呢？ “哦，好吧，罗先生，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也请你理解，10万美金毕竟不是一笔小钱了！ 对罗先生你不是，对我同样也不是！” 罗军不想在和对方多废话了，这会罗军面前的餐盘上，牛排也吃的差不多了，索性罗军直接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拭嘴角说道： “克里斯先生，我想提醒你一下，现在谈论第二条消息的价值，毫无意义！” 说完，罗军找服务生要过了一张纸，在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行字。 正是关于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近期大量投资米国广播公司的讯息，至于前者为何投资？ 也就是关于收购的消息，罗军却只字未提。 然后写完，罗军将白纸扣过来，推到克里斯的面前，说道： “30万人民币，给你3天时间，分300个存折，存在几家不同的银行里面。 最好不要用相同的名字，三天后，带着存折来找我。” 说完，罗军起身就走！ 这会的克里斯早已按耐不住，打开了那张纸，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关键讯息，罗军居然会这么不当回事的递给他. 不禁让克里斯好奇的拦住罗军，问道： “罗先生，你就不怕我赖账？” “你可以试试！” 第130章:来送存折的王胖子 和罗军见面后，克里斯第一时间，就去打电话核实了罗军给他的消息。 当然，这个时代的巴老爷子，还不像后世那么出名，也没有世界首富这样的霸道称号。 但这并不意味着，巴菲特和巴菲特所掌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就是资本市场的小透明。 而其实恰恰相反，由于在几年前，巴菲特在外界并不看好的情况下，以1.2亿美元购入了可口可乐7%的股份。 短短5年时间，当初这笔投资就翻了足足5倍之多。 以至于现在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单单是持有的可乐公司股票，价值就超过了6亿美元。 已经跻身成为华尔街大佬之一了。 像这种大佬的投资动向，通常都是外界关注的焦点，一般也是很难对外界隐瞒的。 所以克里斯并没有花费太大的代价，就让人调查出来了，最近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正在大量的减持可乐股票。 而它减持的股票，全部都购买了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 而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抛售米国广播公司股票的克里斯，此刻就算是再傻，他也猜的出来。 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注入，米国广播公司即便就是一家空壳，恐怕短时间内也要涨疯了 他此时万分的庆幸，之前他没有仓促的做决定。 不然他此刻不仅不会等到这个好消息，还有可能和家人一起在非洲，被成吨的蚊子啃咬，运气不好还可能染上疟疾。 要知道，在现如今，在非洲染上疟疾几乎是个大概率事件，那些蚊子可不会因为你是个白人老爷就放你一马. 而克里斯需要做的其实也很简单，他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即可！ 对，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等待未来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不断上涨，然后在他认为最合适的时机，把股票套现 运作的好的话，他不仅不会亏钱，说不定还能在为自己赚出一套更大的房子 甚至此刻的克里斯，有些替米切尔那个家伙感到默哀了. “可怜的家伙，若他当初能挺住这一个月的话，说不定他下半辈子都不在会为钱发愁了” 当然克里斯也就是这么想一想，实际上这种事并不会发生。 米切尔当初也不可能扛得住这一个月，说起来一个月时间很快。 可当初的米切尔已经找不到更多的钱了，而东窗事发在当时，也只是早几天，或者晚几天的事而已 最终，克里斯还是决定遵守和罗军的约定，虽然他很不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美元，就这样用官方牌价换成30万人民币付给罗军。 可相比罗军给他带来的价值，他还是这么做了。 至于找300个人，分300个存折，这对于他来讲也并不是难事。 甚至都不用他亲自去办，以前像是这种小事，他都是通过罗斯去办的。 这次也并不例外，而罗斯同样不会自己去办，他认识很多个像王胖子那样的人。 事情没过两天，罗军就收到了那一厚沓的存折. 说起来，给他送存折的还是他的老熟人。 也就是那个蹲守在邮局的王胖子，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不见，这个王胖子好像比当初更胖了一些. 而且王胖子这回还是开着座驾来的，只不过那座驾的档次可着实不高。 也不知道是这货，从哪里搞来的一辆八手燕京吉普. 但这也只是罗军的看法，罗军是看不上这种八手吉普的，但在普通人眼里，这年头能开上车的，甭管是什么车，那就已经是混得开的主了。 这不嘛，这会在老二家门口的巷子里。 王胖子开来的这辆八手吉普，几乎把整个巷子里每家每户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王胖子也是对这种关注十分满意，这正是他开这辆吉普想要的效果。 说起来，罗军自从被调回厂里后，他每天也是比较闲的，也没人愿意管他。 也有可能是因为保卫科，本身的闲人就太多了，光是科里的干事就有七八个. 所以平时少一两个人，也注意不到他 你说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保卫科，要养那么多坐办公室的闲人？ 这个罗军也想知道 而这两天，罗军也是从保卫科里一出来，就跑到老二王建国这边，天天都和那个天才修复师傅宋超，厮混在一起。 自从罗军被调回厂里后，信托商店和这里的联系也就算被切断了。 但这并不意味这宋超就没有活干了，而恰恰相反，由于之前那些手艺不好的师傅都不干了，现在宋超需要干的活反而更多了。 而且修复老物件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耗费工时的活。 哪怕是对宋超这样的修复天才来说，也同样如此。 君不见，后世那些修复师，不管是私人修复师，还是公家的修复师。 在有那么多专业设备的辅助下，修复一件器物，还动辄要花费数天、乃至数月时间，就可见一斑. 这也就是罗军对修复的要求，并不像后世那么高，才让宋超不至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仍然院里院外堆放了，满满都是待修复的器物 这些都是罗军之前，通过信托商店的渠道收来的。 可以这么说，这种待修复的老物件，只要是放开了收，永远是修不完的。 这会罗军正在给宋超打下手，可门外却进来一个小孩，这个小孩罗军认识，是老二邻居家的，都是住在这胡同里面的熟人。 平时也经常跑过来玩，当然这小孩经常过来，也是因为罗军常常会给他颗大白兔奶糖. 而这会，看到小孩进来，罗军还以为小孩又是馋嘴来要糖了，可却听小孩说道： “大军哥，外面有个胖子开着大吉普停在门口，说认识你，让我喊你出去！” 罗军一笑，他知道应该就是王胖子了。 之前他接到过克里斯的通知，说会让人把存折给他送过来。 罗军笑着弹了小孩一个脑瓜崩道： “小样，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那个胖子让你喊，你就帮他喊？” 罗军说完，就看那小孩嘿嘿一笑，露出有些发黑的牙齿，笑道： “他给了我一颗水果糖！” “呵呵，一颗水果糖就把我卖了？ 亏我之前给你的，还是大白兔呢！” “那不能，我问过他了，他说找大军哥你是好事，不然他就是给我一袋子水果糖，我也不帮他叫！” 罗军虽然知道，小孩说的话不能当真，可是听着还是很开心，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道： “哈哈，行，军哥没白疼你，去玩去吧！” 第131章:300张存折 罗军从院里出来，和老二王建国一起，坐上了王胖子的吉普。 很快3人就来到了一处国营餐厅。 这年头的国营餐厅，服务差是差了点，但大师傅的手艺确实是没的说。 起码不是老蔫叔那种半路出家的人能赶上的。 也是因为这年头也没有蓝.翔技校，也没专业培训厨师的地方，基本都是国营餐厅里，师傅带徒弟的模式。 那些大厨在国营餐厅里连吃带拿的，工资、福利都别外面好，自然不会出去受那份累。 真正让这些大厨们下海，还要等到90年代初。 所以罗军对王胖子选的这个地方还算满意，当然这顿饭肯定也是王胖子请客。 等菜的过程中，王胖子随口笑着就先和罗军拉起了家常道： “哎呦，罗兄弟你怎么找了那么个地方，让我一顿好找啊！” 罗军笑笑，说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嘛！ 地方不重要，关键看你在那地方上做什么，你说是吧？” “哈哈，是啊，是啊，还是罗兄弟你厉害啊！ 我王胖子也算是在街面上混过一遭的了，什么人没见过，还真就没见过罗兄弟你这样的，让老外赶着给你送钱，我的个乖乖，30万啊 足足300张存折，当初罗斯让我去办的时候，我都吓傻了. 也不怕罗兄弟你笑话，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30万。 更没见过300张存折，那些存折摞起来都赶上炕沿高了！” 王胖子竖着大拇指说道。 “呵呵，你也不差嘛，没几天的功夫，吉普都开上了！” 罗军说道。 “咳，你说它啊，是我从一个厂子里淘换来的报废车，没几个钱，现在还挂靠在那家厂子里呢。 不怕您笑话，就这破车比我岁数都大，说实话，我都怕刚才来的路上，给咱们撂半道上。” 王胖子自嘲的说道。 这也就是面前坐的是罗军，加之他之前见识到了罗军的能量。 换二一个人，他肯定不会如此谦虚，估计这会不用喝酒就已经吹上了。 罗军笑笑说道： “不至于，二战的苏联货，糙是糙了点，不过皮实！” “哎呦喂，罗兄弟，行家啊！ 要不我就说嘛，就我这破车，也就能蒙一蒙外面那些老滩（土老帽），在您面前，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王胖子抓住机会又是一顿恭维。 说起来，王建国刚见到这个和他同一个姓的本家时候，并不喜欢。 因为王胖子属于那种比较挂相的，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那种人。 但这会老二王建国看到王胖子，这么尊敬自己大哥，对王胖子印象也算好了几分。 其实老二不知道的是，王胖子哪里是尊敬罗军啊，他是尊敬那30万块钱！ 就那300张存折，刚刚在车上，王胖子交给罗军的时候，那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装着存折的黑皮箱子. 没错，那300张存折，足足装了整整一箱子 而这个黑皮箱子，现在就放在罗军脚下。 罗军到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些存折，本来就是他要求克里斯做的。 也是他三个条件的其中之一，所以看到存折的时候，高兴肯定是有的，但惊讶就谈不上了。 30万块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确实是高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属于那种即使不吃不喝，也绝不可能存到的巨款。 因为你要存30万，首先你得有30万。 这年头即便是万元户，也要30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够，而全国上下，万元户才有多少？ 别人不说，刚刚在车上，当老二王建国看到那一本本或红色、或白色的存折。 在看到每个存折上，面居然都有高达上千元的存款时，那种震撼程度，无疑于一个现代人一下子看到了三百多个房本一样. 当时的王建国，简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自从他和罗军接触多了以后，已经长了不少见识了。 若是一两千，甚至上万元发生在罗军的身上，他可能都能欣然接受。 但是30万，对他的震撼，还是太过剧烈了一些. 王胖子也同样如此，他要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些存折的密码，估计他卷款跑路的心都有了 因为这年头的银行，可是只认存折，不认人。 只要你知道存折密码，带着存折去银行，人家就给你取。 根本不像后世那样，还要带身份证之类的。 更何况现如今，也还没有居民身份证这个东西，大家用的还是户口本。 而且取钱也用不着带户口本。 大概过了有十分多钟，桌子上的菜就上齐了. 当然这跟餐厅里的人少也有关系，这年头除了公款吃喝以外，老百姓是没人来国营饭店里吃饭的。 因为像罗军他们来的这种国营饭店，三个大小伙子，一顿就能吃掉一位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 相当于后世你去饭店，一顿就要吃掉一位高级工程师一个月的薪水。 那种感觉，是不是想想都很酸爽？ 而这顿在这个时代人们，看来非常奢侈的饭，对于罗军这样一个重生者看来，只是普通的一餐！ 但王胖子却不这么觉得，这段时间王胖子机缘巧合，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其实王胖子本来觉得是发了笔横财的，但在王胖子见识过罗军的那一箱存折过后，就果断的觉得，自己那发的是小财了 此刻的王胖子率先端起酒杯，对罗军道： “罗兄弟，来，我敬你一杯！” 此刻的王胖子手端着酒杯，都已经举到了半空。 却见罗军丝毫没有拿起酒杯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 “酒就不喝了，还是直接说事吧，克里斯除了让你给我带存折以外，提没提别的事？” 罗军并没给王胖子这个面子，事实上王胖子在罗军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面子可言。 两人原本就不是朋友，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若换做前世年轻时候的罗军，可能会碍于所谓年轻人的面子，和对方称兄道弟一番，然后喝个昏天黑地 可经历两世的罗军，对彼此的关系有很准确的定位。 罗军能够看出，对方之所以请他吃饭，肯定是有事找他，而所谓的敬酒，无非也就是想喝醉了好说话罢了！ 而罗军的想法也很简单，若对方是刘长青，对方敬酒，他会喝，而王胖子嘛，还不够灌他酒的资格！ 而这会，罗军嘴里的别的事，自然是他姐夫工作的事。 之前罗军可是大包大揽的，把姐夫工作的事给应承下来了，要是没办成，他可不好和自己大姐那交代。 虽说他姐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埋怨他，但他却不想让大姐失望. “那个.也行，那咱们就先说事，哈哈.” 王胖子略微尴尬的放下酒杯，假笑着说道，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第132章:有求罗军... 等了几十秒，王胖子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开口说道： “罗兄弟啊，你说你姐夫工作的事情，克里斯先生说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说以他和约翰迪尔公司的关系，往合资厂里安排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嗯，好的，你回去告诉克里斯，我对这次的合作很满意！” 罗军说道。 说完，便不在说话，自顾自的吃上了。 老二和王胖子，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可聊的 这就让原本有事想开口求罗军的，王胖子在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其实原本他就是来送信的，请吃饭只是他临时加的项目。 目的就是饭桌上喝点酒后，好开口讲话。 可这会见罗军即不喝酒，也不接话，到时让他开始觉得棘手了！ 要是换做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估计也就偃旗息鼓了，毕竟这年头像后世那种厚着脸皮硬贴上来的人还是极少的。 不过显然王胖子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王胖子这会也是准备舍下脸了。 用一副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就是你尴尬的劲头，也不管突不突兀了，直接开口说道： 罗兄弟，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完成克里斯交代的事，我自己也是有事来找你的！” 王胖子说完，罗军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双臂抱胸说道： “我猜到了，说吧，只要不是借钱，都好说！” 王胖子本来听到前面，还是满脸欢喜，可听到后面的时候，差点没被罗军一句话噎死 这个时候人们嘴里，一般都是比较忌讳谈钱的，更何况像罗军这么直接的拒绝 “不是，罗兄弟，话别说的那么死嘛，我不是想找你借钱的，我是想拉你一起入伙做生意的.” “没兴趣！” “额” 又是简单的回答，王胖子又是被噎的够呛. 就连旁边的老二，看到王胖子的表情，都差点乐出声，不过他也是佩服他大哥这点的，不行就不行，直截了当的拒绝，换做他，还真做不出来. “不是.罗兄弟，别介啊，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我找你入伙的是什么生意？” 王胖子本来确实存着找罗军借钱的心思。 只不过是见罗军拒绝的那么干脆，才把到了嘴边的借钱二字换成了入伙。 “不想。” “额罗兄弟，今天就是你不想知道，我也得跟你说道说道. 我不能有赚钱的好事，自己吃独食不带着罗兄弟你啊，要不然以后我赚钱了，不得让兄弟你埋怨嘛” 王胖子也是没辙了，面对罗军屡屡甩出的闭门羹，他索性脸也不要了，直接说道。 罗军到是没觉得有什么，这种人他在后世见多了。 时不时的就有一个刚破产的老板会突然找到他，说有个总投资十几亿的大项目，就差他几百万了 而罗军通常的应对做法也很干脆，想要钱可以啊，拿值钱的古董过来抵押，我就借给你，不然就是说出个大天去，也没钱。 可老二王建国，却没见过王胖子这么死皮赖脸的主，这会也是被对方气笑了，有些看不下去的说道： “唉，我说王胖子，我大哥都说不想和你入伙了，你这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呢？” 其实王建国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就是他大哥都能一下子从老外那赚30万了，还在乎你那点小生意？ 不过老二毕竟脸皮薄，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但老二显然是小看了对方的脸皮，只听王胖子一摆手，狡辩道： “唉，本家兄弟，话不能这么说。 这罗兄弟，也就是没听我说是什么生意，要是听我说完，就是我往外推他，他都得做，你信不？” 王胖子抖了个小机灵，用激将法说道。 “我还真不信！” 老二也是实诚人，直接上套的接话道。 有了老二的接话，王胖子心中一乐。 正好就坡下驴的，把自己想要做的生意，在罗军和王建国面前阐述了一番！ 罗军自然是能看出老二着了对方的道，不过罗军也没点破。 在罗军看来，这年头也没个手机能边吃饭边玩。 索性把王胖子说的东西，当成娱乐节目来听了！ 原本他还是有些期待的，想听听王胖子能画个什么饼出来。 可听王胖子说完，罗军却略微有些失望. 无非还是倒爷那点事，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年头干倒爷实在是太好干了，又简单又赚钱，还没有技术含量，简直就是为普通人设计的华夏梦！ 说起来，这也算的上一种诅咒了吧！ 就好像是中东那些国家，有石油看上去是好事，可就是地里那些非常容易得到的石油，让他们投资什么都不如投资挖石油划算. 也被称作资源的诅咒. 此时的华夏倒爷也差不多如此 当年那句：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只不过这股势头在现在才刚刚露出一点点苗头而已 可以说王胖子算是商业嗅觉比较敏锐的了，这种人到后来通常都只有两个结果： 发大财、进大牢 此时的王胖子并不知道，这会的他在罗军眼里，已经是预定了未来监狱深度游的门票了 这会的他，还在激情四射的，介绍着他的宏大计划 若是一旁有不知道的人，隔着玻璃看里面的王胖子演讲，说是创业导师也有人信 “罗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现在人家南边那头，凡是有点脑子的谁还老实上班啊，早都下海了. 罗兄弟，你信我，最多两趟，我让你这30万翻一番你信不？ 到那时候，就是我让你把钱拿走，你都不带乐意的.” 王胖子一个劲的忽悠，罗军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吃饭，像是看电视一般. 实际上罗军，也就把对方当成娱乐节目了！ 而这会，随着王胖子说的越来越多，反倒是最初颇为不屑的老二王建国，眼睛开始逐渐冒出了小星星 甚至一边听，一边还用手指开始算了起来，这不算还好，越算越吃惊，到后面甚至真的被对方说的开始心动了 第133章:如意算盘落空... 说起来，王胖子的想法也很简单. 王胖子本想着，30万这么大一笔钱，罗军就是敞开了花，也是花不完的，倒不如借给他，用来钱生钱。 所以，他也就动了心思，正好他最近有一个发财的路子，想借着罗军的钱，玩一个借鸡生蛋。 若是成了，皆大欢喜。 若是不成，反正钱是罗军出的，他也没损失，大不了玩消失跑南方去。 其实这年头，有王胖子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胆大，敢赌，只是缺了启动资金。 王胖子想的是从南边囤一大批紧俏货，诸如电子表、计算器、蛤蟆镜这些小商品。 只要带回北方，那都是成倍的暴利，甚至几倍的暴利，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这种暴利，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之后几年倒爷的数量，成倍的增加，期间的利润也在成倍的减少 但即便现在确实是风口，里面的风险仍旧不可忽视！ 不管是可见的风险，还是隐形的风险，都是十分巨大的。 首先王胖子既然想找罗军借钱，就不是想要小打小闹的，不然以王胖子手里的钱已经可以坐着火车南下了，就像现在很多从亲戚朋友那借点钱就南下的倒爷一样. 而王胖子想的是玩一把大的，可什么事一旦玩大了，不可控的因素就会成倍增加，比如仓库从哪找？ 比如本地市场一下出现这么多货，会不会把价格打下来，指使达不到原本预期的利润？ 再比如一些政策风险，导致货物被罚没等等. 这些还都是好的，起码不至于赔个底掉，更加狠的，这年头路上可没有摄像头，有些倒爷的货在路上就被人截了。 甚至有更狠的，怕司机认出来，在路上就直接把司机给结果了，到那时对于摊上事的倒爷来说，可就不仅仅是赔点钱那么简单的了. 但显然，此刻的风险都被王胖子自动忽略了，他眼里只有机遇. 为此，他还专门借来了一辆吉普冲门面，外加这顿大餐.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的开口.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亦或者十几分钟、半小时 王胖子终于讲累了，用一副‘现在你懂了吧？’的表情看着罗军 罗军这会也是吃完了，擦擦嘴，笑看着王胖子道： “你说完了？” “不，我还很多没说呢” 王胖子看到罗军的表情顿觉不妙，连忙想要继续补充，却看到罗军伸手示意，一副‘你继续’的表情 这反倒让王胖子，意识到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丫的，我是来演讲的吗？ 不是啊，哥们是来借钱的。 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啊，还是得看眼前的金主怎么说. 想通了这点，王胖子果断的闭上嘴，笑呵呵的道： “我说完了，说完了.” “咳，既然你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罗军说道。 罗军这句话说完，王胖子本能都就感到紧张。 他的这种紧张，也反应到了身体上，此刻的老二就看到，王胖子的坐姿明显和刚才不同。 不像之前那么放松了，此刻的王胖子腰椎挺得笔直，屁股更是只坐了小半个在凳子上，两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两只手频繁的搓揉手心. 这明显就是一副患得患失的心态. 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当把某些事情看的太重，自己又无法左右它的时候，就会本能的绷紧全身，好像这样就可以对那件事产生影响一样. 不过这次王胖子的祈祷，仿佛起到了作用 罗军在次开口时，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出其意料的点了点头，道：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拿我的钱去借鸡生蛋嘛. 呵呵，到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这确实是大大的出乎了王胖子的意料，王胖子以为是，他刚刚那番激情四射的演讲起了作用，连忙点头对罗军恭维道： “哎呦罗爷，您圣明！ 我跟您说啊，钱交我这儿，您就兹当是把心放肚子里了，我保证让您在见到它时，给您了下一窝小的出来.” 这会一听罗军吐口，王胖子也是豁出去了，称呼直接从罗兄弟，升级变成了罗爷。 罗军却伸手，在半空虚压一下，道： “别急着答应，条件我还没说呢！” “哈哈，罗爷兹要是钱到位了，别说是三个条件了，就是十个、一百个，我都给您满足喽！” 王胖子拍着胸脯，大笑保证道。 一副条件随你开的架势。 罗军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 他知道，一会对方听了他的条件后，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那我就说了！” “唉，罗爷您说！” “一起合伙做生意可以，不过要有主次，既然我出钱，那就是我主你次。 这第一嘛就是买什么，买多少要听我的。” 罗军说完，看看王胖子，等待对方答复。 王胖子略微一皱眉，但很快就点头笑道： “成，罗爷你出钱，你说了算，你说买啥我就买啥！” 这和王胖子原本想的不一样，他原本想着，罗军直接把钱给他就行了。 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当一个甩手掌柜的，不用干活还能分钱多好！ 不曾想罗军却并不想当这个甩手掌柜，这第一条，就是要先派个座次。 不过王胖子一想也就点头同意了，毕竟是人家出钱，要个名份上的老大也无可厚非。 反正钱到手后，真到了南边，天高皇帝远的，罗军还能管的着他？ 他就不信他把货带回来，罗军还能让他拿回去退了？ 就王胖子这点小心思，罗军能不知道，罗军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 “这第二嘛，我要派人跟着，钱放在我派的人手里，花多少，怎么花，我的人说了算。” “我说罗兄弟，这就没必要了吧？ 你这不是摆明了信不着我嘛？” 一下子，罗军在王胖子口中的称呼，又从罗爷变回了罗兄弟。 如果说刚才那个条件，王胖子还能答应，那现在罗军要派监工管钱，他就不乐意了 毕竟谁都不愿意，头上有个婆婆 可罗军的回答却也干脆，直接点头，道： “对呀，我就是信不过你！” “我看，这生意没法做了.” “那就算了，原本我也没想做来着，是你非要拉着我做！” 罗军到也干脆，说完就直接冲老二一招手道： “老二，吃饱了嘛？我们走。” “好嘞！” 老二答应一声，起身就要跟着罗军走. 王胖子哪里能就这么看着他俩走啊，不然这顿饭钱不是白花了 顿时刚才还呜呜渣渣的王胖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说道： “行，这条我也应了. 哎呦，我说罗兄弟，你可真是够精的呀，受累的活我干，钱你挣，佩服、佩服呀！” 王胖子竖着大拇指，阴阳怪气的说道。 罗军却不管王胖子开不开心，在次开口说道： “第三，货带回来，我来分配，怎么卖，我说了算！” “罗军，你别太过分啊，你这样搞，我和打工有什么区别？” 王胖子直接拍桌子吼道。 他这一下，把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都吓了一跳，罗军身边的王建国也是习惯性的操起盘子，随时准备开打. 罗军却是一点都不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预料到了对方会是现在这副样子，罗军只是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区别嘛，还是有的，只要你安全的把货帮我运回滨海，利润分你3成。” 第134章:倒卖计划 最终，即便是王胖子在不情愿，仍旧没有逃脱过‘真香定律’。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罗军答应，拿出整整10万块出来当启动资金！ 10万块啊！ 这笔钱简直砸的王胖子头晕晕的，10万块在现如今是什么概念呢？ 在这个时代，钱的数量到了十万这个量级，通常就只有在国营单位能看到了，当然罗军这个妖孽除外。 没错，现在的罗军在王胖子眼里，就是妥妥的妖孽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国企，喜欢搞个保险箱存放现金，也是因为这个时代银行的转账真的非常麻烦。 想要异地转账汇款？ 程序繁琐到，普通企业压根就不想尝试的地步，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电脑这种神器 想要跨地域转账，不是银行不想提高效率，是臣妾做不到啊。 当然一些小额的，通过邮局汇款还是可以搞定的。 也只有邮政能够搞定，毕竟这年头，想要把网点不惜工本的深入到所有偏远地区，非国家力量所不能为之。 但对于大单位，这条路子显然就不好使了，所以这个年代的单位习惯存放大额现金，是非常普遍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企业，也习惯用现金发工资，用现金支付各种款项。 你若是出差在外地，拿着一张本地工行存折，想在外地取钱，估计等你取到钱，也就离饿死不远了. 这会的王胖子，其实在心理也是算过一笔账的。 以现在倒卖的暴利，只要能安全的把货运到北方。 往往都是两三倍的利润，他认识的那个人是他的表哥。 现在就是在干这个生意的，也就是仗着这层亲戚关系，外加他请了对方几次客，对方才透露给他： 现在滨海世面上的电子表，大概都是10块-15块左右。 那些小贩从他表哥那里拿货才8块钱，一天卖出去几块表，就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可就这，还不是赚钱最狠的。 相比那些在外面偷着卖电子表的小贩，他表哥从南边进来这些电子表的价格才两三块钱。 而且这还是因为自己表哥是小打小闹，拿货量太少，听说要是拿货量足够多，价格还能更低。 这还只是电子表一项，除了电子表，还有钢笔、铅笔这类文具用品。 虽然毛利，不如电子表那么高，可销量大啊，电子表一个人顶多买一块，而且只有一部分刚上班买不起机械表的小年轻爱买。 可文具就不一样了，学生们几乎各个都要买的 这些还都是他打听到的，至于他没见到的，按照他想来，肯定是多了去了 以十万块作本金的话，别说是3成了，就是1成，恐怕都有好几万了. 3成的话，估计能有10万了也说不定 王胖子这会，只要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也能手握十万级别的这种巨款，那做梦都会笑醒. 一想到这里，王胖子只觉得他的时间每时每刻那都是钱啊！ 他简直一刻钟都不像耽搁，直接说道： “我答应，三成就三成，什么时候能出发，罗兄弟你准备让谁跟我去啊？” 罗军看他那猴急的样，恨不得吐沫都喷溅到菜里了。 罗军连忙摆摆手，示意对方先冷静一下： “别急，去之前总要计划一下，你刚说了那么多，在我看来都是虚的，务实的东西我可一点都没听到啊！” 罗军淡淡的说道。 这会坐在一边的王建国，也总算反应过来，想到： ‘是啊，刚刚听那个王胖子说的热血沸腾的。 可全都是画饼的东西，描述能多么多么的赚钱，多么多么的好卖。 就是没说过怎么运输，怎么进货这些事情’ 王胖子听完一愣，这才想起来，好像还真如罗军所说，不由得尴尬一笑. 不过这个问题到是真难不住他，他之前是想到过这个问题的，这会自信的说道： “哈哈，还是罗兄弟你想的远啊，不亏是做大事的主，你说的务实的东西，我当然也想过。 我的想法，是我们去的时候坐火车去。 到了羊城就联系我表哥，他是自己人，这方面路子也熟，到时拿货肯定不是问题。 至于回来嘛，我想着还是坐火车，方便也快，我们俩坐硬座就行，至于货嘛，走托运。” 王胖子简单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不得不说，王胖子身处在这个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 能知道托运，能联系到进货的人，而且还愿意冒险去外地跑生意，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人选了。 起码按照王胖子的这个程度，说是比老三肖大宝要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罗军知道，现在的老三别看每天忙着不着家，罗军都找不到他，可毕竟还是没出滨海这一亩三分地，天天跑的也只不过是远郊罢了，一来是路子都跑熟了，人脉也都通了，二来也是再远玩出圈的地方，他还真就不敢去。 不过罗军，仍旧对这个满是漏洞的计划不满意。 罗军也是有一说一的主，直接摇头说道： “这个计划不行！” 王胖子皱皱眉，他觉得罗军愿意分他三成，就是因为他有关系能拿到货，还知道怎么把货弄回来。 要是这点都把他给否了，那罗军还要自己干嘛？ 倒不如直接，让罗军刚刚说的那个自己人，直接去跑南边不就完了？ 实际上他想的也没错，罗军确实看上了他这个人，但却不是看上了他的路子和狗屁计划，而是看上了他愿意跑南边进货做生意的意愿。 这年头的钱其实不难挣，难的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走出去。 一个后世人当然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人太傻，但如果身处那个时代，又有几个人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呢？ 就好像在后世的公务员，如果让他放弃公务员的身份，毅然的去未知领域创业，又能有足够的勇气吗？ 所以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傻，他们只是做出了自己认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罢了 “哼，我的计划不行，那你说一个我听听？” 这次王胖子说话也不在那么客气了，这话里的意思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你行你上，you can you up了！’ 没办法，王胖子也怕和罗军翻脸。 但如果罗军连这个都给他否了的话，他真怕罗军会又变卦，把他的三成在减到更少！ 王胖子说完这话后，不管是心里还是面上，都是想着： 怎么样？ 没词了吧？ 你不挺会挑刺的嘛？ 挑毛病谁不会啊，有本事你提个建设性的意见，我听听？ 却不料，罗军听完他的激将后，一点不以为意。 反到真的一脸淡然的点点头说道： “行，那我就说说！” “咳你还真有计划啊？” 王胖子听罗军真的要说，险些一口老血没吐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临时找到的罗军，对方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居然真的能提出计划来. 第135章:不同的路子... 不仅是王胖子吃惊，和罗军一起来的老二也同样吃惊。 他是确信无疑的知道，罗军在来之前，可是根本不知道王胖子要和他说什么的。 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计划了. 而若能说通的，也就只剩下罗军刚刚听完王胖子的描述，马上就有了计划 可这可能吗？ 别人不知道，老二还不知道吗？ 罗军长这么大都没做过火车，更别提去过南边了。 他能听的懂托运的事？ 能知道去南边怎么进货？ 找谁进货？ 这可能吗？ 反正老二刚才听王胖子说的时候，他可是一头雾水的。 虽然大致能听的明白是什么意思，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外行听人讲薛定谔的猫一样，大致意思好像是懂了，可是真的懂了吗？ 谁也不知道，可能连他本人都说不清楚. 不仅老二这么想，王胖子也是这么想 他还真就不信罗军一个没出过门的工厂子弟，能清楚做生意里面的门道。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是个人就都能扯两三句生意经的。 这年头的敢说自己会做生意的，可着实的没多少. 但他俩转念一想，罗军是一般人吗？ 眼前这个罗军做的事，似乎从来就和一般人不沾边啊 就是眼前这货，刚上班就当商店领导，不仅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花钱如流水，还能让老外心甘情愿的求着送钱 而且这一送，还就tm的是30万. 这种好事，怎么就没摊到我头上. 王胖子如是的想到，不过现如今能够说动罗军合伙做生意，王胖子也是很兴奋的。 要是罗军能在傻一点，他就更兴奋了 罗军并不知道眼前俩人的想法. 其实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他做事情，从来就不会在乎外界的看法。 此刻的罗军先是停顿了数秒，似乎是在沉思组织语言。 不过她这样子，落在王胖子的眼里，就纯属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 他到想看看，罗军能提出什么好的计划来，比他的还好。 却不料罗军只是稍作沉思，然后马上就掰着手指一条条说道： “首先第一条，咱们的本金是10万块，走的是大宗批发的路子。 和你表哥那种零散拿货的就不是一路，所以你表哥那条线不能用。” 其实罗军还有别的没说，那就是这个年头很多先探好路子的老乡都会因为地头熟，外加深得老乡的信任，所以专门干两头吃的勾当，俗称骑驴，说白了就是杀熟。 君不见后来，‘骑驴’和‘杀熟’这两个词都被人们总结成口头禅了。 就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的普遍。 拿货价可能本来只要一块钱，经过这么一层熟人关系，说不定就两块了。 这种事，在后世信息高度发达的社会都不能避免，更何况这个时代了，那简直就是，正常到不能在正常的常规操作. 而且罗军出的资金，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碾压那些小倒爷的。 就算是骑驴，也轮不到他们来骑罗军的，要骑也是罗军他们骑别人。 道理很简单，罗军资金大，进货多，自然拿货的价格就该更低。 只要负责谈判的人不是傻子，那罗军他们的拿货价肯定比那些小倒爷的拿货价低不少。 说不定那些小倒爷与其从源头拿货，还不如从罗军这里划算呢。 说起来，这就不能算纯粹意义上的骑驴了，因为罗军做的虽然自己赚钱了，但确实也让那些小倒爷们跟着沾了光. 而且源头供货的，也乐得有罗军这样的大买家，对他们来说也是方便，可谓是三边都有好处。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是后世的代理. 不过罗军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他的想法并不局限于在羊城做一个代理商，而是另有更深的打算. 不得不说，听完罗军的话后，王胖子也是觉得有道理的。 王胖子并不傻，相反他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精明。 越是精明，他就越能听懂罗军话里隐含的意思. 能听懂，也就不用罗军在多废话解释 “行，就听你的，不过我以前没去过羊城，对羊城也不熟悉，我担心” 王胖子没说完，罗军就打断道： “担心被人骗？” 王胖子点点头继续说道： “有这方面的担心，另外如果不通过我表哥的关系拿货，我自己探路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样的话，时间可能就要更长，而且价格，也不一定就比从我表哥那里便宜.” 王胖子说出自己的担心。 他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因为他之前担心他说出这些会打击罗军出钱的积极性。 可现在，当听罗军似乎对这里面的事门清的时候，在藏着掖着，也就没意思了，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毕竟说出大天去，他这也是头一次出远门，头一次经手这么大的生意，说心里有谱都是骗鬼的 相反，罗军反倒是十分有信心。 看了眼一脸愁容的王胖子说道： “放心，羊城那里和咱们北方这边的情况不一样，到了那边，你手里有钱，是人家求着你买货，你挑满意的就好。 另外耽误点时间也不怕，把路趟出来，总比每次都受制于人强” 罗军说的，这个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 也许后世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一点，就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国营工厂的销售科，那可不是求人的单位，是被人求上门的单位 原因无它，供不应求，东西生产出来就这么多，人人都想买，这年头随便一家火腿厂销售科，那都会被当地各路菩萨踏破门槛. 因为火腿太好吃了啊，而且火腿就这么多，你吃到了，我就吃不到，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 可谁又愿意少吃一口呢 想解决这种问题怎么办？ 那大家就只能凭票购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年头非要用票不可. 可羊城却不同，这个时代的羊城或许火腿还需要凭票供应。 可有些东西却是只要你有钱，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 第136章:票虫 “你去过羊城？” 王胖子斜睨的看向罗军，好奇的问道。 “没有！” 罗军的回答也很干脆。 “那你怎么知道羊城那边的事？” “听人讲的。” 罗军继续，一副淡然的语气回答道。 “那万一我们到了那边和你说的不一样呢？” 王胖子紧跟着追问。 “算我的。” 罗军道。 “额行，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听你的，到了羊城，我自己跑路子找人进货。” 王胖子这会，对罗军的淡然态度，已经开始免疫了 “还有.” 罗军继续说道。 “还有？” 王胖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罗军，要不是看罗军一副少年面孔，他都怀疑罗军以前是专业跑羊城的了. “对，还有，就是托运，我不建议走托运！” 罗军说道。 “原因呢？” 王胖子这会已经无力和罗军辩驳了，只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发现了，人家是出钱的金主，自己的辩驳也是苍白无力的。 而且他还发现，似乎罗军之前给出的建议，确实更好一些。 这种赚钱的事，当然是谁说的对听谁的了，不然路上真出了问题，还是他倒霉。 “托运不安全！” “你走过托运？” “没有。 “又是听人说？” 王胖子已经无力吐槽了。 心想你丫是包打听吗？什么事你都知道？ “你自己去火车站，看看就懂了” 罗军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的想法很简单，我是老板，你是跑腿的，你听命就行了。 可王胖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说又不说明白了，我闲着没事去火车站看什么呀？” 王胖子不服气的说道。 罗军则是哼笑一声，淡淡的道： “你没坐过火车吧？” “额我是没坐过，这么你坐过喽？” 王胖子又被罗军噎了一下子。 但面上还是有些不服，他实在受不了，罗军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可王胖子却没想到，这会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罗军小弟却突然开腔道： “哦，大哥你是担心火车站那些票虫？” “什么票虫？还七星瓢虫呢？几个意思？” 王胖子此时，还是一副懵圈的状态。 眼看着一旁的罗军小弟都知道里面的事，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好像他是个傻子似的 罗军没有解释的意思，倒是王建国冲王胖子解释道： “那帮票虫我听我们大杂院里的人提过，说那帮人以前就是一帮外地过来的盲流子。 他们找不到工作也不愿意返回原籍，就天天窝在火车站附近偷鸡摸狗。 这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给组织起来了，专门干起了倒卖火车票的黄牛勾当， 大哥，你说的不安全是指他们吗？ 你是怕他们偷咱们的货？” 老二说到最后一句时，转头看向罗军。 罗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是他们，我到是不担心他们偷货，毕竟偷能偷多少，那点损失，我们还承受的了。 我就怕他们在托运上做手脚。” 王胖子有些不信邪的说道： “有没有你说的那么邪性？ 火车站的托运，他们还敢动手脚？” “为什么不敢动，咱们走的又不是国营单位的货，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运来的，他每件货，给你翻个几倍的托运费，你还赚什么？” “哼，他想翻几倍，就给他？我是干什么吃的？” 王胖子不服的说道。 “你再厉害，干的过一个组织？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咱们是赚钱去的，犯不上和他们斗，走公路运输吧，我回头去厂里问问，看最近有没有跑羊城的车，让你搭个顺风车。” 罗军说道。 “走公路不是更危险？” 王胖子说道。 “咱们私人的车走肯定是不行，单位的车队，一般人不敢拦。” 聊到后面，罗军已经是一言而决的意思了。 因为俩人的信息根本不对等。 王胖子并不知道，这年头各个火车站票虫的厉害，可罗军却是知道的。 为什么过去八九十年代，人们都觉得火车站是最乱的地方，就是因为这帮人搞乱的。 这帮人基本是什么都干，前期是倒卖黄牛票，后来直接就把目光盯在了托运这块，天天派一堆人挤在托运口排队，你不通过他们托运，你就别想顺利托运货物。 可只要是通过他们，那就等着挨宰吧，几倍的托运费都是少的。 当然他们也是见人下菜碟的，那些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还有大单位的货物，他们从来不碰。 他们专门喜欢坑一些外地人，说来也是让人唏嘘。 他们之前原本就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外地人，同样他们也知道，这年头许多外地人出门在外，凡事都喜欢息事宁人，就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到后来，干脆明打明的玩硬的，你下车了，他就直接抢你行李，扛起就走，当然不是真抢，而是说帮你拿，你要敢说句不用，人家放下行李就管你要钱 你问什么钱？ 当然是抗包的钱了 这种事在火车站屡见不鲜，以至于附近的派出所，几乎都被告状的人填满了。 奈何这年头的派出所警力有限，甚至连个车都没有，想抓人家，人家跑的比你还快. 罗军想赚钱没错，但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更无疑于平白的惹上这帮人，因为他知道，这帮人平时看着就是个盲流，可急眼了是真敢动刀子捅人的。 他这次想让老二跟着王胖子出去历练历练，同时也是见识一番，当然不希望老二有什么危险。 而此刻另一边的信托商店里，一场激烈的冲突似乎正在酝酿，快要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由于马胜利回来之后，当即就改变了销售策略。 几乎是把罗军之前指定的策略，全部推翻了. 之前信托商店承诺的坏了包修，质量问题包退，直接被取消了. 开玩笑，这种给自己主动找活的事，马胜利可不会这么傻。 况且罗军当初的维修服务，可都是外包出去了！ 对，没错，就是老二帮着罗军找的那些老师傅。 有的是一些退休的技工，有的则是没事过来拿几件回去修的在职师傅。 自从罗军走了以后，这条线也就断了！ 而且就算不断，马胜利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维修又不赚钱，凭什么免费给修？ 在给那些人惯出毛病来 第137章:信托商店现状... 而马胜利做的还不止这些，外面罗军之前设立的投诉箱，被他拆了. 属他讲话，弄个这玩意，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看似不经意的一些做法，其实却暗示了很多事情。 之前罗军搞的那个投诉箱，其实意思很简单，他就是要告诉店员，他们的衣食父母是谁？ 是外面那些过来买卖东西的客户，得罪了客户，就会受处罚。 有了这个前提，店里的店员们自然不会像其他那些国营商店一样，给客户甩脸子看。 可马胜利这么一来，却是在暗示店员，这里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国营商店。 其实马胜利这么做，也并不全是昏招，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是要消弭罗军之前在信托商店的影响。 告诉店里的众人，这里还是他说了算。 罗军之前定的规矩，到了他马胜利这里全都不好使。 当然之前的福利政策也全都不好使了。 现在的信托商店相当于，从罗军之前的按照制度管理，又退回到了按照人来管理。 而这人嘛，当然就是他马胜利。 按照人来管理，这人就会有好恶，跟马胜利关系好的，自然就能干的少，拿的多，反之亦然 这也就造成，现在的信托商店，几乎是人满为患，而且是被搞的乌烟瘴气的. 麻五到时天天都来上班，可他还不如不来呢，每天就是带着几个社会上的闲散小青年，跑到后院一坐，打牌耍钱 马胜利不说，其他人自然也懒得去管这个闲事。 其实到也不是马胜利不想管，他是这回多了个心眼，也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因为有自负盈亏这座大山压着，他担心万一哪天商店又不行了，起码他还可以去求自己姐夫，拿着条子去找财务科要钱。 到时候，他财务科的老郝，就是看自己儿子工作份上，也不能硬卡他。 而麻五，看到没人管他，更加肆无忌惮，隔三差五的仓库少点东西，简直在正常不过了. 甚至哪天不少东西，才是稀罕事！ 这人啊，就怕比较，尤其是习惯了吃大锅饭的人，看到别人拿，你不拿，心理肯定不平衡 更何况，现在店里很多人，他们自觉论关系，不比麻五要硬的多？ 麻五那小子都敢拿，他们有什么不敢拿的. 可就库房那点存货，还都是罗军在的时候给置办下的，哪里禁得住他们这么拿？ 而马胜利呢，则是每天忙着去找自己姐夫，和其他几位厂领导，为的自然还是保住手里的权利。 以至于到后来，马胜利自己去库房，想要拿两件走的时候，看到空空如也的库房时候，都傻了. 而这还不算完，之前曾经差点把饭碗丢了的老周师傅，经过了这一遭也算看透了 什么tm的铁饭碗，都是狗屁。 说白了就是个大集体的编制，跟人家国营工厂的正式工人没法比 一个小年轻都能让他滚蛋，这次在回来的老周师傅也是一狠心一跺脚，在收验货物的时候，没少做手脚。 一些送过来明显是坏了的自行车、缝纫机等等这些大物件，他都暗示人家，往往被暗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一看就懂了，偷偷给他塞上几块钱，或者一包好烟。 老周就能按照一台八成新的价格，回收已经坏了的物件. 他也不怕事情败露，只要没人知道，货物进了库房后，大不了他就说东西收进来的时候是好的，是在库房里坏的 至于信不信，他就管不着了. 而让老周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些坏了的物件，进了库房后，还是被人偷偷倒手卖了出去 这也难怪，这年头就算是坏的自行车，或者收音机这些东西。 外面依然是有人收的，哪怕几块钱，他也是钱不是. 有几次老周都是看见了的，但即便看见了，他也当没看见。 他还乐不得如此，那些人等于变相的帮着他毁尸灭迹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他们是都高兴了，有的人就不高兴了。 这当然就是以王姐为首的，那批罗军留下来的老人 他们不像这帮人，人家有关系、有路子的，信托商店垮了，大不了调回厂里，就算调不回厂里，也总能让劳动服务公司在给他们安排到其他部门！ 可他们行吗？ 显然是不行的，要是信托商店垮了，上面的人才不会去管他们会不会饿死呢. 而这会同样不高兴的，还有马胜利. 马胜利这些天光忙着跑关系了，他能当回这个经理。 除了他姐夫以外，其他几个厂领导也起了不小的作用，甚至就在这些天，他都在私下串门的时候，把好处都给人家许诺出去了 可他在回来商店的时候，却发现，库房空了 你能想象此时，马胜利内心的绝望吗？ 而这还不算完，才短短半个月时间没来上班。 这会的马胜利刚从库房出来，气急败坏的想要召集全体人员开会的时候. 门口却被之前来买过东西的客户堵门了. “马胜利，你个龟孙给我出来.” 这是一个60多岁的大爷，他是看着马胜利穿开裆裤长大的。 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这会见信托商店大白天的居然关着门，直接冲着里面喊道。 显然，这个大爷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会这大爷后面一个大婶也是战斗力丝毫不弱。 这会这位大婶让他男人手里抱着一台录音机，她则是轻装上阵的冲里面喊道： “马胜利，你个挨千刀的，给我开门. 怎么你们信托商店，敢卖伪劣商品，不敢开门啊？” 由于这些人叫的太过大声. 以至于周围的人也是越围人越多，把里面的马胜利给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会小马在店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本能的就想过去开门，不想，却被马胜利一把叫住： “不能开？” 小马回头，看喊他的是经理马胜利，才没继续过去开门。 不过这会他心中也在冷笑，心说你以为不开门，就能躲得过去？ 没错，最近这些日子，就连小马这么好的性子，都已经快在店里待不下去了。 这些人也不是头一次来了，光是把小马他们堵在店里，就不是一两次了，只不过以前来的人没有这次那么多罢了. 小马之前被堵的时候，也是十分委屈。 那些伪劣产品，又不是他卖的，可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啊，每回都找他要说法，他就说等我们经理来了再说 这也算是‘老实巴交’的小马，给马胜利挖的一个坑 这坑不挖不行啊，他一个小店员，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帮人天天堵门，他连正常上下班都费劲 而马胜利，却不知道这些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拉过小马问道： “怎么会这样？外面那些人在闹什么？你出去把他们轰走” 第138章:反了，都反了... 若是换成以前的小马，那不用说，肯定是马胜利这个经理说什么，他就照着做什么。 可有了之前几个月，跟着罗军的这段时间，现在的小马也学聪明了，知道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 而此刻小马，判断马胜利说的话，显然就属于不该听的那部分. 小马也没惯着马胜利，虽然明面上不敢顶撞，但还是抛出了一个软钉子，说道： “我说马经理，你以为不让开就能躲过去啊？ 人家在咱们这，买的东西出了问题，都是几十块上百块的大件，换您，您能不来找吗？ 实话告诉您吧，他们都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弄的现在都没法正常开张营业了，要是在这么下去，我看咱们这商店也就开到头了.” 马胜利皱皱眉，他现在的脑子里还是有些懵的，因为昨晚陪领导喝的太多了。 到这会早晨，脑袋仍然不在状态，但他本能的就十分厌恶麻烦。 从前他当经理的时候，就是能躲就躲，不爱管事。 本想着现在挤兑走了罗军，能过来捡个现成的，却不想，他好不容易才运作回来的信托商店经理，一转眼才几天功夫，就又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那就解决啊，该退退，该换换啊. 他们这天天堵门的算什么事？ 让领导看见了，怎么办？” 马胜利指着门外喧闹的人群，对小马说道，但话语里却全是一副让小马自己看着办的态度。 小马也不傻，当然不会接招，直接摊摊手，道： “马经理，您说的到容易，咱们账上哪有钱退啊？” “那钱呢？” 马胜利质问的口气说道。 “这你该去问问老周师傅，这段时间能用的钱，都被老周师傅收成货了。” 小马道。 “那就给他们换！总之快让他们走！” 马胜利不耐烦的摆摆手。 “给人家换，人家也不信咱啊，怕拿回去又是坏的，坏的咱们这里又不管修.” “我不管，你快去把他们解决了，我一会去厂里还有个会呢.” 马胜利一副领导姿态，对小马命令道。 小马这回，却不像以前那么唯唯诺诺了，直接乐了，无奈笑道： “我说马经理，您别搞错了啊，我就是个小店员，我怎么给他们解决啊？ 再说了，您之前不是说过嘛，涉及到钱的事，我们几个都不能插手的！” 小马这回，总算把压在心里的话一下都秃噜了出去。 没错，就在马胜利回来后第一次开会，就明确规定了： 小马他们几个临时工身份的，只能听招呼干活，凡是涉及到钱、物的，都不能自己做主，要请示经理，经理不在，就请示正式老员工。 马胜利这会也总算想起来了，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个小马是在阳奉阴违。 但即便是他想给对方穿小鞋，也得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吧. 想了一下，马胜利还是想躲，便换了一副面孔，和善的对小马说道： “唉，小马，来来来，你呀，现在出去跟他们说。 就说我不在店里，让他们明天在过来，我保证明天肯定给他们解决，好不好？” 小马用一副看沙比的眼神看着马胜利。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马胜利居然能做缩头乌龟做到这种程度。 一有好处就往上窜，一有难处立刻就缩回去. 更让小马难受的是，以前的自己，跟着这么个人，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他是这么个人. 那时候的自己得是多么的幼稚，居然还期望着，有一天他能帮着自己转正 回想起罗军来信托商店之前的时候，自己天天讨好眼前这个人。 一家人省吃俭用，就为了逢年过节给这个货塞个红包送礼，而且酒送差了，还得遭人家白眼. 现在看来，全tm都是喂狗了. 突然，小马冷哼了一声，将之前还拿在手里干活的抹布，往地上一丢，说道： “哼，对不住了您了，这话我传不了，您还是自己跟他们说去吧！” 说完，小马也不等马经理回话，就径直的走向门口，准备给外面的顾客开门. 此时的马胜利也是慌了，指着小马的背影道： “你给我回来，我叫你回来听见没，信不信我明天就打报告开了你！” 这已经是公然的威胁了，也是马胜利最后的要挟手段。 却不想，小马只是回头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的马胜利，摇了摇头道： “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走，这摊子活，谁爱干，谁干，小爷不伺候了！” 说完，小马在不废话，直接就把外面的门栓打开了. “好，小马你够爷们，老子也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就是我也不干了！” “老娘也不伺候了，天天这鸟气，就不是人受的.” 这次说话的这三个人，是小个子，二黑和王姐。 原本他们是在后院的，是因为刚刚前面的声音太大，他们才凑过来听门缝的。 原本只是为了听点八卦，准备安静的吃瓜，却不曾想，居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大瓜. 他们其中平时最老实，最蔫的小马，居然当面和马胜利翻脸了！ 最先踹门出来的就是小个子。 这些天小个子早就受够了，可他去厂里告也告了，骂也骂了，但根本就没有用。 不仅没有用，还被马胜利穿小鞋，说他是矿工，扣他钱 他觉得窝火，不想干了，可回家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就没有一个同意的。 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啊，大街上满是没有工作的待业青年。 他在这里虽然挣得少又受气，但家里人却劝他，这年头在哪不受气？ 以后转正了，成了老师傅了就好了. 小个子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可没办法，家里弟弟还在上学，父母挣的本来就不多，要是他在跑回家吃闲饭，那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小个子才强行的打掉牙齿和血吞，硬是忍下了这个气 可毕竟是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哪里就真能忍的下，差的无非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而今天的情景，小马的举动，对他来说就是那根导火索 二黑倒是不像小马那么受气，可是也没好多少。 明显的区别对待是没跑了，加之之前罗军在的时候，二黑好日子可是都过惯了的。 那时候虽然累，但却能天天吃小炒，而且二黑是唯一一个几乎天天往外跑的主。 罗军经常给他派活出去，什么大硌庄，西郊、南郊、北郊的都去了一个遍。 人嘛，走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就多了。 在加上之前整个店里，就属他拿的补贴最多。 在加上他家里的情况比王姐、小个子他们都要好。 所以即便暂时没了工作，他手头的钱也够他过一阵子的了 至于王姐，她到不是真的想走，只不过经历过这几个月的种种。 加上这么一遭，她也算看透了，照马胜利这么整，这信托商店早晚要黄。 与其等着一起沉，不如先跳船，说不准还能在罗军那里讨个好，保不齐哪天罗军还能在回来也不一定. 总之几人这会，是各有各的小心思. 但这一幕幕落在马胜利这里，却犹如五雷轰顶.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 行，行，行，我倒要看看，你们不干了，吃什么喝什么，以后你们别哭着喊着过来求我 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马胜利这会是真的慌了，虽然嘴里叫嚣着，可心里却是虚的不能在虚了. 他好歹也干了那么久的经理，这店里谁是干活的，谁是闲人，他比谁都门清. 只不过这个年头，大家都是一个单位干一辈子的。 人家闲人有后台，那你就活该多干活，马胜利觉得没什么毛病，到哪都是一样的 甚至，他还觉得，能给对方干活的机会，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堆人等着想进来干活，还没路子呢. 可真到这些人一起撂挑子不干的时候，他却是真的傻眼了 第139章:场面失控... 而此时，外面的那些人，可不会管里面洪水滔天。 里面店员的去留，更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之内 他们这会就只想找里面管事的要一个说法. 原本这一群人就是带着火来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把马胜利堵在里面。 开始有些人还不知道，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才知道是信托商店换人了 可他们哪里会管信托商店换不换人，之前信托商店可是答应坏了就给维修的。 甚至现在许多人的要求，给修都不行了，必须要退 这会就在小马推开门的一瞬间 外面的人群就像大坝泄洪一般的涌了进来，开始还有人抓住小马的衣领问道： “今天这事你们解决也得解决，不解决也得解决，不然我今天和你没完！” 之前的小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先道歉，息事宁人. 可此时的小马哪里还有以往的耐心，直接一指里面马胜利的方向说道： “找我没用，我就是个店员，哼 现在嘛，连店员也不是了. 哝，那是我们经理，找他，这里他主事！” 因为马胜利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极少来上班的，因为是经理，也没人管的了他。 自然，见过他的人也就不多。 但这会，有了小马的指认，众人一下子就有了算账的目标。 一个个都拎着东西冲着马胜利冲了过去. 之前那个在外面就憋着火的那个大婶，这会率先冲到最前面，把从信托商店买的录音机，往马胜利跟前一砸，指着马胜利的鼻子就骂道： “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缺德带冒烟的，坑谁不好，专坑一个厂里的。” 那大婶说完，后面马上有人跟着说道： “就是啊，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马胜利啊马胜利，别以为你姐夫是厂长，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把我们惹急了，你姐夫也保不住你！” 说起来马胜利，本来就不是一个能抗事的主。 平时也就是仗着自己姐夫是厂长，厂里面的人基本多多少少都会给他面子。 他也就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 可这会，他听着这些人的意思，隐隐的，连他姐夫都不好使了，他这会也开始额头见汗了 说起来，这也难怪，都是一个厂子的，你姐夫是厂长，人家让着你也很正常，但这是平时没事的时候，人家当然不愿意平白得罪你。 可事关自己利益，还是几十块上百块这种大利益的时候，别说你是厂长的小舅子了，就是厂长本人也不好使 这年头工厂里的工人，那可不是后世的打工仔。 人家是正儿八经工厂的主人，惹急了跟厂长拍桌子的，哪年没有几个？ 关键也就是看犯得上，犯不上罢了. 显然，现在这会就是犯得上的时候。 毕竟你都欺负到人家家门口了，还指着人家再往后退？ 做梦呢？ 但好巧不巧，这马胜利，还就是个成天活在梦里的主. 这会的他，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在指着，刚刚骂他的那个女的说道： “唉唉唉，这位女同志，怎么说话呢？ 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你怎么骂人呢？ 有没有点素质？” 此刻的马胜利，还想通过打官腔的老方法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 说起来马胜利说的这个‘素质’，还是今年流行起来的新词. 但显然，素质这个词，到了马胜利这里，就被歪曲了原本的意思. 不过那位大婶也不是好惹的，她虽然听不太懂有没有素质是个啥意思。 但看对方说话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个好词，凭借她多年在街坊邻里的斗争经验。 在嘴上还能让马胜利讨了便宜？ 直接一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回怼道： “说谁没素质呢？你卖伪劣产品就有素质了？你说话不算数就有素质了？ 骂你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 大婶一边疯狂嘴炮输出，一边马胜利的大腿已经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大腿居然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 他低头一看，好么紫了一大块 这光疼还不说，回去跟家里的黄脸婆，可怎么交代啊. 不过在场的人，也不都是来吵架的，大多数人过来还是想解决问题的。 刚才他们听到马胜利说，有问题解决问题，虽然他们感觉马胜利是在敷衍他们，不过里面还是有些人想听听马胜利怎么说. 这会有位60岁左右的老师傅，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先是阻断了一下那位大婶的嘴炮输出： “她王婶，你先等会在骂，先听听他怎么说，他不是说要解决问题吗？ 看他怎么解决？” 那位刚刚一直站在王婶后面的男人，也是拉了一下自己老婆，跟着劝了一句： “是啊，媳妇，先听听他怎么说嘛！” “没出息的玩意，刚才老娘被人骂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那个男人也是无奈的一笑，心说，哪里有人敢骂你啊. 你不骂别人，别人都背后烧高香了. 心里想归想，可男人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只能冲周围人尴尬的笑笑，把自己媳妇往后拉了一拉，让刚刚那位老师傅站出来说话。 可这位王婶，又岂是这么好相与的？ 还没等马胜利说话，就见王婶如黑旋风李逵一般，一把大手拍在桌上的录音机上，声如洪钟的冲马胜利吼道： “解决吧，你不说解决吗？ 今天你给我解决满意了，我给你道歉，让我叫奶奶、跪下都成。 可你要是给我解决的不满意嘛. 哼哼” 等王婶说完，马胜利在看着眼前这个大腿，恨不得都比他腰围还粗的女人。 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啊 “我我给你退还不行吗？ 明天，明天你过来，我一定给你退” 马胜利艰难的说道。 他是真的被眼前这彪悍的女人，给吓到了 却不料，那女人根本不吃他那套，看他想溜，直接一把耗住马胜利的后脖领子道： “别给老娘玩这套，明天你不来，老娘哪找你去儿？ 现在就退！” “对，现在就退，我们的也得退！” 众人一见马胜利答应给王婶退，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第140章:送站 几天后，滨海火车站。 罗军将怀揣着巨款的老二，和王胖子一起送上了路。 去的时候，罗军没让他们跟着车队，而是坐火车先过去。 因为人家车队到了地方，可不会等你，想要探路，进货，老二他们肯定要先到羊城那边。 然后过几天车队才会到。 老二他们也是知道这些的，这会罗军却看到老二抱着皮箱的手直打颤，可老二还偏偏逞强的对罗军说道： “大哥.大哥你放心，钱在人在，钱没.” 没等老二说完，罗军双手搭在老二肩膀上道： “钱没你也得在，哥这次让你去，就是为了让你锻炼锻炼的。 钱重要，但没你重要，要是有危险，记住，自己安全是第一位的！” “嗯嗯，大哥你放心吧，安全重要，钱也同样重要！” 老二再次用坚毅的眼神抱着皮箱，对罗军保证道。 王胖子则是，在一边哼了一声道： “行了，别兄弟情深了，你们这是生怕小偷不知道箱子里有钱是吧！” 王胖子说完，老二白了对方一眼，像是责怪他不该说出箱子里有钱，可却并未争辩什么，只是再次向罗军保证道： “大哥，你放心，我就是不睡觉，钱也不会从我手里被偷！” 罗军则是无奈摇摇头道： “真的不用，这一路火车要开一天一夜，就是老虎也得有个打盹的时候吧，没事，你困了就和他倒班抱着箱子！” 罗军说着话，指了指已经上了火车的王胖子。 “他？我不放心他！” 老二直言说道，同时更加抱紧了手中的箱子。 罗军则是摇摇头道： “老二，你这样不行，既然是合作，钱早晚也要过他的手，我让你去是监督他没错。 但我却是让你防着他别在里面有什么猫腻，倒不用你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大家毕竟是合作嘛！” 后面一句话罗军没说，就是王胖子一家子都在滨海，对方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以罗军并不担心对方会干出卷钱跑这种勾当，怕的只是对方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玩猫腻。 而此时，罗军能感觉出老二心里的紧张。 说实话这个年头，换了一个人，罗军还真不放心把这么一大笔钱交给对方，但老二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甚至于老二只要张嘴管他要，别说十万了，就是30万全要走，他也不会有半个不字。 而此时罗军也能猜出这十万在老二心中的分量，这种抱着巨款的心情，恐怕也只有那个时代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不像后世，什么时候都是手机转账付款，走到哪，银行就开到哪 简直不要太方便，以至于小偷们都纷纷失业转行了. 但这个时代一直到90年代末，都是小偷最为盛行的时期，尤其是经常坐火车的人，就没几个没丢过钱的。 甚至很多老人出门都会在内裤上缝一个口袋，后世听来像是个笑话，可在八九十年代，这可是实打实的真事。 说起来罗军让老二带着十万块现金上路很冒险。 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风险与机遇并存，你不可能也无法做到，只要机遇而毫无风险，哪怕是罗军这个重生者也不行。 而罗军能做到的，也只有尽量减少发生风险的可能性。 之前警告老三不要碰走私青铜器的生意是在规避风险，之后让克里斯把30万分在若干个存折中，同样是分担风险。 这年头虽然还没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但如今即便是那些先富起来的万元户，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万劫不复，罗军这笔钱虽然能说的清楚，但他却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此刻的罗军从火车站走出来 本来计划着先去趟友谊商店，将他那朝思暮想的倒扣芒茬买出来。 可刚出火车站没走多远，就见路边一众摆摊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女孩身影 开始罗军还以为是看错了，可走近了一看，不正是自己妹妹的闺蜜小雪嘛。 此时的小雪正在忙着和人讲价，并没有注意到罗军. “我说丫头，再便宜点，你这也太贵了，不就是几副破鞋垫嘛？” 罗军看见这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的。 那副表情痞痞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不过毕竟人家是问价买东西的。 罗军也没直接以貌取人，想等着这人买完，再过去问问小雪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位大哥，这些都是我自己绣的，花了不少功夫的。 要不要不这几副一起给您算5毛钱行吗？” 此刻说话的人是小雪，罗军能看出，小雪应该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嘴唇都冻的发紫了，说话也是颤颤巍巍的. 那男的似乎是看出了小雪年纪小，应该第一次出来摆摊，没什么经验，居然拿起那几幅鞋垫，随手就拿出一张五分的绿票扔给小雪，道： “行了，行了，你这破鞋垫能有多少成本？给你5分，算哥哥给你开张了！” “唉，不行，大哥5分真不能卖，我把钱退您，您把鞋垫还给我吧” “唉，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都说给你开张了，怎么好赖不懂呢？” 此刻的小雪见对方不讲理，想站起来，可一站的时候，却发现两腿早就在冰冷的边道上坐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可就在小雪以为，要摔倒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被一股力量给托住了. 这人当然就是罗军。 这个时候，罗军也看不下去了，他算看出来了，这个人根本不是来好好买东西的。 就是看小雪好欺负，来强买强卖的！ 罗军看了看那个男的，冷哼一声道： “哼，你可真行啊，这么大人了，跑来欺负一个小姑娘！ 脸呢？落在家里了？” “你谁啊？哪冒出来的？”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军，还是有点发虚的道。 “没工夫跟你废话，怎么茬？是你自己放下，还是我帮你放下？” 罗军挑了一眼对方，说道。 “你你算干嘛地啊？管什么闲事？” 那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站出来管闲事。 而且还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仅凭双方身材判断，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罗军，可嘴上却还在虚张声势 “小军哥？你怎么在这？” 这次说话的是小雪，显然小雪没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小军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脸也是登的一下红了. 说实话，小雪并不想让小军哥看到她摆摊做生意。 这个年头，摆摊做生意在普通人眼里，还是蛮丢人的。 小雪为了怕被熟人看到，特地骑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跑到火车站附近。 却没想到，还是被熟人看到了，还是心眼里最不想让看到她摆摊的那个人 “这个一会再说，我先帮你把这几双鞋垫卖个好价钱！” 罗军盯着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嘴角泛起一丝说不清的笑容道。 “你你要干嘛？ 别..别乱来啊，哥们可是练过的 螳螂拳.猴拳、气功，哥们可都会啊” “呵呵，是吗？ 巧了，我也练过，要不咱们俩切磋一下？” 罗军这回笑的更大声了 可那男的却笑不出来. 一分钟过后 “哎、哎呦呦哎呦呦哟大哥、大哥，不至于的，不至于的.就几双鞋垫.不至于下死手” 第141章 :他是‘管理员\\’ 这会的罗军，只不过扭住了对方的手腕罢了。 只要对方不乱动，根本不会有多疼，更算不上下死手，可在看对方那副样子，简直像是被人强爆了一般. 罗军看着对方那样子，哭笑不得，不过也正是这种人，最可气，软的欺，硬的怕. 罗军直接一脚踢到那男的屁股上，将其踢了一个屁股堆 那人才挣脱开，就想溜，而且溜的同时，还不忘刚刚手里拿着的那几双鞋垫 可他却不曾想，他才刚跑出没几步，后脑勺就被一个鼓鼓囊囊的挎包击中了。 当即就倒在了地上，这还是罗军手下留情了，没有捡旁边的石头扔，而是用随身的挎包扔了过去。 说起来罗军的挎包，之所以能有这个杀伤力。 还是因为里面放了足足3万块的外汇券，是他一早就换好了放在包里的。 说起来这人以后也能和人吹牛b了，怎么说也是被三万块外汇券砸晕的，说出去不丢人 当然此刻那人，并不知道把他砸趴下的挎包，居然是这么一个挎包. 估计要是他知道，就是脑袋被砸个窟窿，也得先抱着包跑路. 这也就是罗军心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装着巨款的挎包，当做暗器扔出去了。 随便换二一个人，宁可看着丫跑了，也不可能把这包扔出去 罗军走到那人跟前，大大咧咧的捡起地上的包，掸了掸包上面的灰尘，看向那人，笑笑道： “接着跑，说不定在跑快点，我就仍不着你了！” 罗军这话当然是故意逗他了，开玩笑，扔石头砸人，这可是罗军的天赋技能。 这还是罗军小的时候，他属于发育的比较晚的类型。 在还没和13号院里的那位老中医学习卸骨术之前，他那时候身高比其他孩子都矮一截，加上身子也瘦，没少挨欺负 那时候小孩打架就是家常便饭，打的赢，一群小孩们就都听你的，你就是孩子王，打输了就都欺负你. 听起来或许很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小孩的世界，有的时候更单纯。 但单纯不意味着容易，有竞争的地方，就没有容易的事情。 小孩的世界也一样，大人看来或许就是打打闹闹，可对于当时的小孩来说，孩子王就是王，孩子王说的话，可能比家长都要好使. 若换作其他人，打不过也就打不过了，可罗军不行，他小时候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属老罗讲话了： 天生拧种 但慢慢的，还真被罗军研究出一套独特的打架方式，近战不行就远程ad 他那时候个子小，又瘦，跑的时间又长，速度又快 就是放风筝，也能放死那些块头大的小屁孩. 若是罗军小时候打架的视频，被传到后世的网络上，肯定会被一大票吃瓜网友直呼内行 开始，那时的小罗军用这种远程ad，还会被其他打不过小罗军的小孩笑话，说罗军不敢当面打，可吃亏吃多了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毕竟身上的疼痛骗不了人. 而之后的小罗军，也没人在敢欺负他了. 也正因为这招好使，哪怕后来罗军从那位老中医那，学了个七七八八的卸骨术，也没扔掉他原本的这个天赋技能。 （卸骨术：其实就是中医正骨那套东西的反向操作） 那男的露出了一副苦瓜脸，看着罗军求饶道： “不跑了大哥，我就买几双鞋垫，罪不至死吧？” 罗军看着对方那副夸张的表情就想笑，不过这会旁边还有刚刚被他欺负过的小雪呢，罗军还是忍住了没笑，装作一脸严肃的说道： “少废话，强买强卖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把你送派出所去！” 那男的本来还真挺害怕的，可一听派出所顿时又不怕了，挺了挺腰道： “去就去，我又不是没给钱，到了派出所我也有话说. 哼哼，倒是你们，投机倒把，倒买倒卖，还打人，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倒霉！” “嘿，来劲是吧？ 行，我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治的了你！” 罗军险些被这货给气笑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货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虽然不至于向他说的那么邪乎。 但要真是追究起来，小雪这些东西真说不准就被没收了，要是那样的话，他反倒是帮了倒忙 “你你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你不说要去派出所嘛.” 那男的显然是怕罗军在动手，此刻还巴不得快点去派出所，就算被关几天也比挨打强 当然他的话，其实也就是想吓唬吓唬罗军和小雪，欺负他们年轻 “小军哥，算了吧 反正他把鞋垫也还回来了，我们快走吧.” 此刻的小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拉着罗军，想息事宁人 说起来，这会的小雪却真的是蛮担心的，她出来摆摊本来就是背着家里人的。 她真怕要是事情闹得派出所，让家里人，甚至街坊邻居都知道了，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知道的是她摆摊被人强买强卖了，不知道的说不定就传歪了 “就是的，不就几双破鞋垫嘛！ 你们打也打了，退也退了，还想怎么样？” 那人看出小雪想要息事宁人，反倒态度强硬了起来。 一把将刚刚手里的鞋垫扔到地上，这会的地可不是后世的水泥地，前两天刚下过雨，那地上可都是泥. 而他扔的地方，恰好又是个水洼 “啊我的鞋垫” 小雪轻咬嘴唇，这可是她缝了足足一晚上的成果。 可话说一半，却是怕让罗军担心，后面的话咬着牙没说。 “捡起来！” 说话的是罗军，原本罗军只是把对方当成个逗比，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就算了。 可这会罗军，却改变了主意，看了看水洼里的鞋垫，却是动了几分真火. “不捡.” “行，那你就别捡了！” “什么？” 那人开始并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可几分钟过后，他很快就明白罗军的意思了 只见罗军在人群中，冲着一个他有些面熟的人招了招手。 鞋垫男看着小跑过来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可有说不上来对方是谁 那人似乎是很怕罗军的样子，很听话的就小跑了过来. 鞋垫男还在懵逼，跑又不敢跑，又不知道罗军要干嘛. 心理正发虚呢，不过他想到大不了就是去所里住两天，心下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可过了一会. 却见那个有些面熟的人，一副坏笑的冲他走了过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佛爷？” 鞋垫男一听，当时脑瓜就是嗡的一声，连忙摇头否认道： “不、不是.我不是偷东西的，我是” 鞋垫男还想解释什么，可罗军叫过来的这个小痞子哪里还肯听他说啊，直接呵呵一笑说道： “呦呵，听得懂啊，是行里人，看来罗爷没冤枉你啊，来我们地盘趴活，拜过码头吗？” “啊我真不是偷东西的，大哥你帮我解释一下啊我真不是啊.” “呵呵，行了，别喊了，走吧，道上的规矩不用我多讲了吧？” 短短几句话，罗军喊来的那人就把刚才那个男的给提拉走了 小雪全程懵逼，直到他们走远了，才问罗军道： “小军哥，那个人你认识？” “嗯认识，不熟！” “那他们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啊？ 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小雪继续问道。 罗军心说，都是黑话，你能听懂，才有鬼了. “没事，那人是这一片管理的，我说他强买强卖了，喊他过来管一下.” “真的？” 小雪有些不信 罗军却不准备多做解释，只是点点头道： “嗯，真的，不说他们了，小雪这种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嗯” 小雪点点头，小声答应道。 见罗军不准备说，她也就没继续往下问 实际上，罗军这么做的确有点狠了，他也是被气到了！ 刚才他叫的那个人，是火车站这附近的一个小偷。 说起来，还是他之前和陈六子俩人，来火车站‘赚外快’的时候认识的。 当时那小偷被罗军和陈六子俩人好好的修理的一番。 所以那人，刚才看到罗军时还一副害怕的样子 但那人虽然怕罗军，但却不恨罗军，原因很简单，小偷挨打天经地义，他们当小偷，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能力不济，怨不了旁人. 可刚刚那个男的就不一样了，罗军告诉喊来的那个小偷，那个男的来他们地盘偷东西。 这就属于捞过界了，也是这帮有团伙的小偷，最不能忍的事情！ 属后世郭德纲讲话了，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显然那个人也是懂的，就冲他能听懂黑话，罗军就敢肯定，自己没冤枉好人. 至于那人会有什么下场嘛，罗军就管不着了，但罗军想来，下次在来火车站，肯定见不到那人了 第142章:隐情... 赶走了烦人的苍蝇以后，罗军蹲下帮着小雪收拾摊子，小雪拦着罗军道： “啊，不用了，小军哥，我自己收拾就行” “行了，别瞎客气了。” 罗军没理，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继续收拾。 收拾完后，干脆的把包袱往自行车后椅架上一放，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小雪问道： “对了，小雪你怎么会跑这儿来的？” “那个.小军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罗军话刚说完，却发现几乎是同时，小雪也开口对他问道. “我” 罗军看出小雪似乎不太愿意说，干脆笑笑说道： “你建国哥去外地出差，我来火车站送送。 你呢？这里多乱啊，来这里摆摊你妈知道吗？” 罗军并没有责怪小雪出来摆摊，罗军觉得自食其力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相反罗军，倒是挺佩服小雪的自立。 尤其在这个人人都看不太起小摊贩的时代，还愿意出来摆摊帮助家里减轻负担。 可小雪却理解错了，以为罗军是不赞成她摆摊，头更低了，诺诺的小声说道： “小军哥，我妈不知道我出来，你能不能别和我妈说啊” 小雪的妈妈，就是罗军以前的同事王姐。 这点小雪也是知道的，之前信托商店开业的时候她还去帮过忙呢！ 不过那时候的小雪满脸的都是新生活带来的朝气，哪里像现在，罗军一眼就能看出小雪家里应该是遇到了难处！ 这年头也没那么多隐私避讳的。 罗军自视无论从王姐那里论，还是从自己妹妹那边论，都是小雪的半个长辈，索性也就没绕弯子，直接问道： “小雪，你跟小军哥说实话，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罗军知道小雪和自己妹妹罗茜一样，现在都是复习高考的紧要阶段。 就算想要赚点钱贴补家用，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 那么既然她选择了这个时间，就证明一定有什么事，比高考还要重要！ 可是，在这个高考大过天的时代，还能有什么比高考还重要呢？ 面对罗军略带侵略性的眼神，小雪眼神本能的有些闪躲，继续低着头一边揉着衣角，一边说道： “没没事，小军哥，那个你有事你先去忙吧，东西我自己背回家就行了.” 小雪说着话，就要去罗军的后椅架上拿包袱，却被罗军一把拦下. 罗军这会就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小雪肯定是有事。 但她不知道小雪为什么不说？ 是小女生不愿意让他这个外人知道家里的困难？ 还是其他什么的？ 罗军猜不透，也不想去猜，更不会坐视不理，罗军干脆试探性的猜道： “是不是你妈妈那边工作出了问题？” 小雪继续低着头肉弄衣角，可就是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可把罗军给急坏了，索性罗军一把拉过小雪坐在他自行车的前杠上，说道： “行，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我送你回家！” “小军哥，不用麻烦你了.真的不用了.” 小雪略带挣扎的想要挣脱，可她那点力气哪里能挣得开 罗军想的也是很简单，一会送小雪回家，直接问王姐就好了。 可罗军一骑起来，小雪却突然开口道： “小军哥我们家里没人” “呲~！” 罗军一把捏住了自行车的大闸，一个急停，差点把小雪弄了一个踉跄，还好被罗军及时抱住。 此刻的小雪只感觉自己的某些地方，被小军哥那双大手触碰到了，顿时脸红。 可罗军这会哪有这个心情撒，罗军只把小雪当成妹妹，自行车停住后，罗军略带不悦的板着脸说道： “小雪，你是不是把哥当外人啊？” “没没有，小军哥我没有！” 小雪连忙摆手解释道。 “那你就和哥说实话，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出事了？” “嗯” 小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眼睛还略微的有些泛红，像是要哭一般！ “哎呀，你想急死哥啊，到底什么事，快说啊！” 却不想被罗军直接一嗓子，把眼泪给顶了回去. “啊啊..好，那个我妈和我爸都在中心医院.” 听了小雪的叙述后 罗军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不过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还跟他有些关系 原来他调走后，小马、王姐他们几个，都被马胜利以及信托商店的其他人，打上了他罗军的标签。 听到这里的时候，罗军还觉得有些好笑，一家小小的信托商店而已，论级别恐怕连个股级都算不上. 可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居然这帮人还能分出个敌我阵营来 罗军也是真的佩服那个马胜利了，真的是经营他不行，整人第一名. 可在听到后面的时候，罗军就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走以后，那些老部下们，不仅被人打压的都主动辞了职。 甚至还要被马胜利，把屎盆子往他们脑瓜子顶上扣 之前的老叶师傅，是在马胜利回来之前就走了的，他想扣也扣不到。 可王姐他们是把马胜利得罪死了的，原本王姐他们觉得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不过即便是这句大不了走人，罗军也是知道的，真的做出来，哪里有嘴上说出那么容易，这个年头，谁的工作不是干一辈子的，不把人逼到一个份上，谁舍得手上的铁饭碗. 可王姐他们还是低估了马胜利他们的无耻程度，马胜利听说王姐家多了一台录音机。 他居然调查都不带调查的，就给上面打报告，说王姐私拿商店里的财物. 气的王姐当时就操着擀面杖，去信托商店和马胜利他们吵了起来，却不像被他们贼喊抓贼的说道： 你要是没拿，至于那么心虚的找上门来吗？ 王姐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当时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却不想马胜利早有准备，一闪身躲开了，还踹了王姐一脚，正中王姐的肚子. 这时，王姐的几个儿子看不下去了，大儿子上班没来，二儿子直接就冲了过去。 却不想马胜利旁边的麻五，早就叫了几个社会上的小痞子过来. 王姐的二小子哪里打得过小痞子，当即腿就被打折了. 就这样，现在王姐家二小子住了院，现在王姐没了工作，也没法去单位报销医药费了 一家人，就靠着家里大儿子和小雪爸爸的工资，连吃饭都成问题. 听小雪说完，罗军眉毛越皱越深，同时胸口怒气也开始上涌. 第143章:贼喊捉贼 小雪看到罗军的表情，还以为是罗军不相信她们家没拿录音机，还赶忙解释道： “小军哥，我妈妈真没从单位往家拿录音机，那个录音机是我妈妈从外面买的，但是没有票 所以被他们抓住这点冤枉我妈 都怪我，我妈要不是为了让我背单词，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去买录音机，还被他们冤枉” “我知道，这事不怪你，那录音机是我给王姐的，所以没有票。 哼，他们这出贼喊捉贼玩的真溜啊. 想甩锅，也得看看自己屁股底下干不干净，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罗军说道，话中意思既像是安慰小雪，又像是为收拾人做准备了 “啊？小军哥，你说那个录音机是你给我妈妈的？” “嗯，上车，先不说这些了，先去医院！” 经过了这件事，罗军倒是对王姐高看了几分。 原本王姐可以直接解释，说那个录音机是罗军给他的。 可她没说，估计是怕那录音机是罗军从库房里私拿给她的，怕说出了后会卖了罗军！ 但罗军却知道，那录音机是以前他的那台。 就是他给自己妹妹罗茜的那台，至于为什么后来送给了王姐。 还是因为他觉得那台太旧了，想给罗茜换台新的。 就把那台旧的拿回了商店，恰好被王姐看到，和王姐聊了两句。 罗军听意思，王姐也想给小雪买一台录音机。 说起来也是因为，那时候罗军刚给店里的人发完了补贴。 王姐觉得不能光给儿子们花，想给闺女买一台录音机复习用. 罗军当时一想，正好之前还欠小雪一个人情，索性直接让王姐拿走了。 王姐要给他钱，他也没要，也没提买不买的事，就说让王姐拿回去用就完了. 想必，也是这个原因，才让王姐误以为是他从商店偷拿出来的了 在罗军快速的骑行下，没多久俩人就到了王姐所在的中心医院。 问了小雪楼层后，罗军也顾不上小雪摆摊的包袱了。 直接把小雪的包袱往护士站里一扔，道了声受累，就径直走了. 弄得护士们一脸懵逼，有位小护士还冲着罗军的方向喊道： “唉唉，我们这里是护士站，不是寄存站，你快拿走啊” 可罗军却直接头也没回的冲后面一摆手说道： “包袱里面东西送你啦！” “啊？” 护士“啊”了一声，打开包袱一看，里面装着各种新的鞋垫、手工制品. “小军哥那些是我” 小雪被罗军拉着走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的包袱说道 “行了，靠卖那些赚不到钱，想赚钱回头我教你，先带我去病房看看！” 不过，还没等罗军上楼，就在一楼缴费的地方看到王姐他们了. 罗军迎面走过去，王姐也看见了罗军，有些意外的冲罗军招招手说道： “咦？小罗经理你怎么来了？” “啊，王姐，是小雪带我来的，你住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罗军说道，随后又冲王姐老公点点头客气道： “姐夫！” 其实王姐的老公，比罗军老爸也小不了多少。 但这会也顾不上辈分了，人家能来看医院看他们，这就是情分，在加上王姐老公也知道罗军有本事，连忙笑着回应道： “哎呀，您是小罗经理吧，你看看这.让您费心了，还专门跑到医院来” 本来王姐老公，还想客气一句‘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之类的话，却发现，罗军根本就没提着东西，后面一句也就没说. 倒是王姐是个自来熟，在医院嘴也依旧不闲着，先是和罗军介绍了一下自己老公和受伤的二小子。 又是询问了一番，小雪怎么和罗军一起过来的原因 听到小雪在火车站，差点被人欺负的时候，可是真把王姐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们家的这个姑娘，长得水灵是出了名的了。 平时王姐就对这个闺女管的很严，着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实在顾不上了，肯定不会放着闺女不管 这会的王姐一边埋怨着自己闺女，一边对罗军道谢道： “哎呦，小罗啊，你看看，真的是多亏你了. 唉，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可是真的不能在出事了” 小雪则是在旁边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王姐说她，才想解释一句道： “妈，我” “你什么你？一点都不让我省心，你哥的事还不够我操心的，你也跟着裹乱。 一会完事就回家里好好复习去，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不行，妈咱们家现在” 小雪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王姐老公打断，道： “唉，小雪啊，你就听你妈的吧！ 一会跟着你小军哥回家去好好复习。 这高考是人生大事，别耽误了，不然像你妈和我一样，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有，被人欺负也只能忍着 唉.” 王姐老公说完，在场几人都齐齐无语 还是王姐的二儿子不忿的说道： “哼，凭什么咱们就被欺负，我就不信了，不就是社会上认识几个盲流子嘛，我”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扇在二小子的后脑勺上. 是王姐扇的. “你什么你，你还嫌被人打得不够惨啊？ 还想送上门，让人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折？ 去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不让你上，不让你上，你妈我是女的，他们不敢怎么样。 你可倒好，直接冲上去，不是正和他们的意了嘛？” “他们都动脚踹您了，还不敢怎么样？我要是在边上看着不动手，我还是个人嘛？” 二小子听了更气，不爱听的走到了一边，走路的时候，脚还一跛一跛的 “这孩子来的，不听话，早晚得吃亏！” 王姐一副怒其不争的说道。 罗军却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按理说，这是人家家里事，他不该插嘴的。 可这会他再不说话，是真憋不住了. “我说王姐，你家二子说的没错，动手就更没错了，要是看着自己亲妈被打，都不动手，那也就别当带把的了，割了去宫里算了！” “唉，小罗你不知道，他这一脚踹过去是痛快了，你看看现在呢. 刚医生让我带他拍片子，说弄不好要做手术，这臭小子就是不拍，气死我了！” 王姐恨恨的，指着二小子说道。 “我不拍，没事，以前扭个脚过几天就好了！” 二小子继续在一旁梗着脖子说道。 “你这是扭个脚的事吗？” “咱们家哪还有钱做手术啊？” 二小子终于受不了了，当着罗军这个外人的面，就吼了出来，坐地上哭了 弄得小雪也跟着哭了 第144章:年轻人之间的对话 “哭，哭有什么用，都别哭了，哭的我心烦. 老娘挨了一脚，都还没哭呢！” 说话的是王姐，看着自己的儿子、闺女在医院里哭，王姐觉得有些丢人，直接给他们拉到医院外面去了. 王姐依旧是那个彪悍的王姐，不过罗军却发现王姐的脸色，却并不像面上的那么强硬，那是一股深深的无奈 是啊，讲理人家不听你的，打又打不过. 在这个失去工作就等于失去一切的熟人社会里，他们还真是没什么可依仗的了 换做前世上了岁数的罗军，遇到这种事他也会愤慨，可能还会建议王姐他们一家报警，甚至告马胜利、麻五他们. 但罗军知道现在，这些招并不好使，因为王姐是自己辞职的。 辞职后又被马胜利他们扣上了屎盆子。 在外界不明真相的时候，许多人只会觉得王姐是无理取闹找单位闹事的，而且听王姐说，当时也有人看到了她先动手了 虽然她没打到马胜利，但确实动手了 即便她没动手，这件事也说不清楚，可谓是一笔烂账. 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出事的地方又在厂家属院，这里可不归附近的派出所管辖。 是归场内的保卫科管的，事实上现在许多大型工厂和国企都是如此，包括一些大学，内部都有自己的警察。 说起来，就罗军他们保卫科的编制等级，可使比附近的派出所级别要高的多 他们红星厂的保卫科那是正科级单位，虽说是企业里的科级。 可也是实打实的科级单位，而临近派出所只是个股级单位，级别上就差着档次呢. 而且不论是人员、编制，甚至装备上，都和红星厂保卫科没法比的，以至于临近的派出所不仅平常管不到厂区里的事，甚至也是不愿意管的，因为指不定哪天上级交代个任务下来，人手不足，还得问人家厂保卫科借人、借车呢. 走到外面以后，王姐的老公一脸尴尬的看着罗军道： “小罗经理啊，您看这事闹的，唉.家丑外扬啊，让您见笑了.” 罗军却是摇摇头一摆手道： “姐夫，别这么说，这事不是您的家丑，是咱们红星厂的家丑！” “说那些都没有用，厂里的丑事多了，以前马胜利那混蛋，就天天把单位库房里的东西往家里拿。 这回一回来，更是没几天就把库房搬空了，弄得那些人都有样学样，跟着拿. 马胜利他这回就是看事情快瞒不住了，想拿我当替罪羊，没门！ 老娘跟他们没完！” 罗军其实想到了马胜利回去后，信托商店的经营好不了，可让罗军没想到的是，马胜利这败事有余的能力真是太强了. 罗军原本想着，马胜利就是在败家，好歹也能撑到他姐夫秦三山倒台的时候。 到时阎王到了，小鬼也就一并被送走了，却不成想，这马胜利这么能跳. 看来是真把信托商店，当成自己家的了！ 罗军还在思考着怎么对付马胜利，却不成想旁边的王姐老公却叹着气，接王姐的话茬道： “唉，你没完又能怎么样？ 人家是厂长的小舅子，那秦三山在红星厂多少年了。 有他在，咱们几个小老百姓又能如何？ 依我看，还是别闹了，别回来闹到像那谁一样，连房子都被单位收走。” 旁边一瘸一拐的二小子听到他爸的话，眼角的泪一擦，也不哭了。 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爸，你怎么那么窝囊呢？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这打就白挨了？ 我妈就白挨他们欺负？” “那你想怎么样？ 放把火把他们家烧了？” 王姐老公看到二小子顶撞他，也跟着上火说道。 “烧了就烧了，你怕他们，我不怕！” 二小子话赶话顶着说道。 “你个臭小子，想蹲大狱啊？看我不揍死你！” 王姐老公说着话，操起鞋底子就要上去动手。 但罗军却看出王姐老公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想打孩子。 但要是没人拦着，恐怕就成真的了 罗军索性充当了父子二人的和事佬，拉住王姐老公，劝道： “姐夫，别动气，你打孩子也解决不了问题。 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去，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咱不干！” “让他打，打死我算了，他就是窝囊，就知道在家里横，有本事去单位里闹啊！ 当着那帮混蛋的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姐老公被罗军拉住了，却没拉住二小子，一句句扎心的话从二小子嘴里冒出来，直刺王姐老公心里 气的王姐老公说不出话来. “你你.” “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王姐看不过去了，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自己这个老公的。 平日在家里任劳任怨，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 这次去也是她和老公商量好的，让王姐出来主事，因为他们家以往一直都是这样. 可这些孩子不知道，在二小子眼里，老爸就是个窝囊废 罗军看着这一幕幕，看着眼前这个二小子，混蛋确实是混蛋. 但为什么觉得和青春期的自己那么像呢？ 罗军见他们一家人眼瞅着越吵越凶，罗军上前拉住王姐，冲王姐点点头，然后走到二小子跟前，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 “有脾气是好事，大小伙子就该有脾气。 可要分对地方，冲自己父母发脾气不是本事！” “哼，你不就比我大几岁嘛，少拿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育我！” 二小子头一扭，哼道。 罗军也不气，反到笑着说道： “呵呵，那咱就按照年轻人的方式聊！” 罗军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他的伤腿，笑道： “就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没意思！” “哼，我知道你，厂院大军嘛！ 我是没你能打，可我也不怂，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二小子不服气的说道。 “呵呵，所以我说你是小孩子心性嘛！ 你以为你面对的，就是麻五身边那几个小痞子？” “我不管，反正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以眼还眼！” 二小子继续咬着牙道。 “呵呵，让他们以眼还眼？你今年多大了？” “我年前就18了，我成年了，怎么了？” “好、成年了好，既然成年了，就拜托你用成年人的视角思考一下. 咱先不说你打的过打不过的问题，就是你打的过，把那几个小痞子打死了，然后呢？” 罗军知道眼前的二小子有点走极端！ 但热血方刚的大小伙子，谁脑子又没热过呢！ “然后.然后” 二小子想继续说，可他之前却从未想过然后会怎样 罗军笑着提醒道： “然后你会像你爸说的那样蹲大狱，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你爸妈在外面失去了收入来源，还得为了让你在大狱里少受罪，给你往里花钱. 而欺负过你妈的马胜利、麻五他们呢？ 人家没事，好好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第145章:分化 “那你说怎么办？” 此刻的二小子正在气头上，脑子早就不会思考了。 直接甩出一句你行你上的架势。 却不料，罗军是真的行啊. “呵呵，愿意听我说了？” “谁愿意听你说，你爱说不说.” “小子，要分的清好赖人，别和帮你的人犯浑！” “我我没有，我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手就不行？别你们说这个那个的？” “因为你不动脑子啊，拜托，醒醒吧，用你那刚刚成年的小脑瓜想一想！ 那几个小痞子，为什么敢在咱们厂区动手打人？ 马胜利、麻五他们又为什么敢欺负你妈？ 你打死那几个小痞子有用吗？” 罗军指着对方的脑袋说道。 “那我就该忍下这口气吗？我忍不下！” 二小子几乎是吼着说道。 “没人让你忍！” 罗军同样吼道。 两人的对话，由于声音过大，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罗军直接一甩头说道： “没见过男人之间的聊天吗？ 要不要离近一点听听？” “神经病啊.真是，我们快走.” “快走、快走！” 本来想要围观的一些人，看到罗军这么凶，也就没在围观，嘴里嘟嘟囔囔的走了. 这会王姐走过来，对罗军说道： “小罗，你说怎么做吧，我们都听你的。 信托商店我是待不下去了，他们不给我们活路” 王姐此时也是看出来了，罗军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出刚才那些话。 既然说了，肯定是有了办法。 事实上，罗军也确实有了办法。 冲着王姐，罗军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几十块钱交给王姐，王姐一看那么多钱，连忙推道： “不行，不行，小罗我哪能拿你的钱啊！” “拿着，王姐这时候就别推来推去的了。 这钱你拿着去给孩子拍张片子，看情况，是该打夹板打夹板，该动手术动手术。 孩子还小，别落下个跛子，以后找工作、找对象都受影响，影响孩子一辈子。” 一听罗军这么说，王姐也不在推辞了，确实正如罗军所说，钱拿了，大不了过几个月苦日子在把钱还上。 可要是让二小子落下残疾，那真就像罗军说的那样了，会影响孩子一辈子的. 其实罗军这么说，也是为了让王姐能收下钱罢了，至于王姐家二小子的伤，罗军刚才也看了。 还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就证明没有太大的问题，拍个片子是对的，不过也并没有医生说的那么吓人 走出医院前，罗军走到二小子耳朵旁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说完后，就径直的走了，可二小子却不淡定了，直么愣登的回头看着走远的罗军，似乎是不相信罗军刚刚对他说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和罗军当时想的差不多，王姐家二小子的腿根本没什么大事，当天拍完片子后，象征性的打了个夹板，就让出院了. 而出院后的二小子，并没有安心的在家里养着，而是叫上了几个小伙伴，一瘸一拐的跟踪起了马胜利和麻五 没错，这正是罗军之前安排的。 罗军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和王姐求证过了。 信托商店仓库里，绝大部分的好东西都是麻五和马胜利拿走的。 有一小部分被马胜利当做好处送给了厂领导和他姐夫，但是大部分都被他藏起来了. 罗军猜到，这才几天的功夫，那些大件，马胜利想要一下子卖掉，没那么容易，肯定是找地方藏起来了. 而这件事，正是他给王姐家二小子派的任务. 而罗军自己也没闲着，与常人想的不同，本以为罗军被调到保卫科以后肯定会很郁闷，却不想，罗军这些天在保卫科里却混的如鱼得水 渐渐的，经历了最初的陌生，罗军渐渐的和保卫科里面的人也都混熟了。 你问他怎么混熟的？ 简单，请客吃饭，小恩小惠，拉帮分化 无非就是那么简单的几招罢了。 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会，可虽然人人都会，但却不是人人都有钱这么搞. 如今这保卫科，哪怕是整个红星厂，也就只有罗军这么豪. 没办法，就是有钱任性. 连续一个多星期，罗军几乎天天是这么搞。 开始罗军还让陈六子去攒人，专捡那些保卫科里年轻的，没有正式编制的去请. 当然，那些有编制的，尤其是干部编制的那些干事。 那些人知道厂长不喜欢罗军，即便是在眼馋，也不愿意去。 罗军也乐得轻松，本来也没想请他们！ 在那些保卫科的干部眼里，罗军这纯属有钱闲的。 有那钱，自己抽点好烟，喝点好酒比什么不强？ 天天拿出来请客，人家是念你好，可有个屁用 就那些底层的临时工，你拉拢了再多，还能翻天不成？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罗军还真就是想翻翻天. 老地方。 最近的老蔫叔可是高兴坏了，虽然老被邻居警告说晚上太闹了。 可在老蔫叔客气的送去了几包花生、瓜子后，也就乐得如此了 这会在老蔫叔的院子里，足足七八号人把罗军拥簇在正中。 一个黑瘦汉子这会起身，端着盛满白酒的搪瓷缸子，笑的嘴角都贴到耳朵根了。 走到罗军边上举杯道： “大军，打你一来咱们这，我就看你不像一般人” “呵呵，什么一不一般的，我还是二班的不成？” 罗军笑着打岔 可旁边的人听了却不答应，兴许是喝大了，借着酒劲说道： “唉，大军，你别谦虚，我看你还真就不是一般人 哥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咱们科里，也就你拿我们当盘菜，你在看那几位，哼 恨不得都拿鼻子看人！ 要是我有一天能转正，我非得给他们改改这臭毛病！” 这人说完，旁边一个就哈哈笑道： “哈哈，老李你可别吹了，你都来几年了？ 还转正？不清退你就烧高香吧！” “去去去，那是老子不愿意惯着他们。 不就是老子没给他们送礼嘛，老子就不送！” “不送人家就不给你转呗，你这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去？” 那人刚说完，罗军却突然插嘴道： “唉，还真不见得，不就是转正嘛，抓住一次机会，兴许哥几个就都转正了，也说不定呢？” 罗军这一句话，一下子，犹如在一条鲶鱼钻进了鱼群，让在座的众人酒醒了一半. 罗军虽然是当玩笑说的，可他们却没当玩笑听！ 一个个的都用那种眼神看着罗军，之前的醉汉也不装醉了，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罗军，试探性的问道： “大军，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第146章:转正的方法... “是不是真的，要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罗军貌似神秘的说道。 “那有什么不敢额，只要不用花钱送礼，就是让我喝进医院我都愿意！” 罗军刚说完，旁边一个汉子拍着胸脯说道。 他以为罗军说的是替领导拼酒呢！ 他以前就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有位退伍兵因为能帮领导喝酒，被破格转正了. 可他的话才刚说完，旁边一人就嘲笑道： “哈哈，老李美得你，还让你喝酒，我看你是馋酒了吧！是不是家里婆娘不让你喝啊？” “去去去，一边去，我又没和你说，我问人家大军呢！” 有了这个老李的开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把目光集聚到了罗军这里。 想听听罗军说什么，陈六子更是直接替他们向罗军问道： “大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罗军点点头，然后却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先竖起一根手指道： “唉，事先说好噢，让我说可以，不过主意我说完后，哪说哪了，干不干的你们随便。 但谁要是把我说的话，往外面给我四处乱散去，我可不答应！” “唉，大军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这帮我们转正的好事，我们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谁会那么傻，出去散去啊！” “就是，大军你快说吧，要是谁出去乱说，我老李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是啊，大军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众人一个个拼命催促，罗军却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闭上眼慢慢的吐了一口烟圈，才缓缓说道： “说起来，想转正，其实也简单，立个功就行了！” “立功？” 罗军刚说完，其他几人立马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有人重复了一遍罗军的话，似乎是在砸么砸么罗军话中的意思！ “大军，你出的主意就是这个？” “是啊，这个主意不好吗？” 罗军淡淡的说道，又吐了一口烟圈。 “好是好，可这立功哪那么容易？ 咱们又不是一线生产的工人，也没有赶工生产的任务？ 上哪立功去？” 其中一个人说道，罗军看了看他，心理暗道，这个人思维到是比较清晰的。 的确，现如今的工厂里，其实最没存在感的就是保卫科了，除了偶尔组织组织民兵训练，赶走几个厂外来闹事的盲流，几乎就没什么事了. 而这些，距离立功，那可都太远了！ 至于抓捕通缉犯之类的，那些概率也太低了，而且那些也不是他们工厂保卫科的任务。 而是公安部门的，他们最多协助一下罢了，即便立功，他们最多也就是给个集体表彰之类的，真正大头的功劳也是人家公安部门的。 “咳，我说大军，你说的就是这么个馊主意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 立功，说的容易，哪有那么多功劳留给咱们啊！” “就是的，大军，你这个主意不靠谱啊，罚酒罚酒！” 这时开始有人起哄起来，但也没真的觉得怎样，原本他们也没觉得罗军真的有办法 这会刚刚起哄的那位，把装满白酒的搪瓷缸子推给罗军，想让罗军喝杯酒认个罚，也就翻篇了. 却不想，罗军伸手把搪瓷缸子挡住了，在众人的瞩目下，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主意好坏，看在谁手里，一流的主意给三棍子蹦不出一个屁的孬货也是白费。 可三流的主意，在我罗军这，我也能把他办成！” “切，大话谁不会说啊，我还说我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呢！” 罗军话刚说完，就立马有人拆台道。 这也是他们这些临时编制的工人，平时怨天尤人惯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经历的几乎都是逆境，已经开始渐渐不相信有顺境的存在了。 可他不相信，有人相信，这会刚才那个老李直接一扒拉把刚才说话的人扒拉开，说道： “去去一边去，就你贫，听你讲？还是听人家大军讲？” 有了老李的开头，众人也不起哄打岔了。 其他人也都对刚刚起哄那人甩了个白眼道： “就是，听你讲？还是听人家大军讲，你这刚吃了人家的，回头就打厨子，太不地道了！” “是啊，是啊，太不地道了！” “我我这不也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嘛.” 那人有些不太服气，但看大伙这会都向着罗军，他也就乖乖不讲话了 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罗军一根烟也抽完了！ 罗军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突然一笑，把烟头狠狠的在桌上按灭，道： “哈哈，好，就冲哥几个今儿这态度，我罗军今天也就豁出去了。 想要立功简单啊，我现在手头儿就有一个现成的立功机会，就看哥儿几个敢不敢了！” 说完，罗军就将他的计划，给众人说了一遍。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去厂长小舅子马胜利藏赃物的地方，来个人赃并获！ 其实，罗军这几天给王姐家二小子安排的任务，正是跟着马胜利和麻五。 开始罗军还真有些担心这小子的腿伤，怕他完不成任务。 却不成想，这小子一知道是调查马胜利和麻五，那积极程度，拦着不让去都不成。 而在这种积极的态度下，还真被这小子查出了不少马胜利的缺德事。 说起来，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据王姐家二小子跟踪回来说，原来马胜利这孙子不仅私自转移单位财物，还在外面保养小三 其实严格的来说，叫小三也不对，他马胜利还没那么高端，用这个年头的流行语来说，应该叫搞瞎八。 据王姐二小子说，那女的是个寡妇，自己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平房里，距离他们厂区还真不算近，骑自行车也要半小时呢。 王姐家二小子为了能跟的上马胜利，还特意找其他小伙伴骑车驮着他跟踪。 而据王姐家二小子说，马胜利从单位仓库里转移的那些赃物，就放在那寡妇家院子里。 说起来，这个倒是真让罗军没想到，马胜利居然还挺逍遥。 在80年代就敢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套 而罗军却不曾想，王姐家二小子，还说了一件更加劲爆的事. 第147章:惊人内幕... 那时，罗军听着王姐家二小子的诉说。 听到后面的时候，就连罗军这种自认为见过世面的主，都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原因嘛，实在是王姐家二小子和他说的内容，太过劲爆了。 罗军也是和他确认了好几遍，才敢肯定. 其实不仅是罗军，当时就是他自己都是不敢置信。 还是他忍着脚伤，亲自去扒墙头偷窥后，才眼见为实确认的. 原来，那个女的不仅跟马胜利有一腿。 这短短几天的功夫，王姐家二小子居然还看到麻五、财务科的郝科长、以及两位红星厂的领导都去过那个女的的家里. 当然麻五和郝科长这对父子不是同时去的，不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往下想 但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位居然还是主管后勤保障的副厂长. 说实话，罗军是真真的没想到。 不过他也挺佩服那个女人的，放在后世绝对是人才啊. 虽然王姐家二小子，并没有次次都扒墙头。 他也只扒墙头一次，看到了马胜利和那个女的拉拉扯扯的进屋了。 可简单的联想就知道，那个女人和其他几个红星厂领导的关系，恐怕也是不可描述的 而且王姐家二小子，还亲眼看到了麻五和马胜利在那之后，又从外面骑着三轮拉过一批货物进那个院子。 还看到了那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从那平房院子走的时候，自行车后面，驮着一个大纸盒子。 虽然王姐家二小子没打开看过，但单看外形，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台录音机没错了。 听完这些后，起码有一点，罗军是能确认的。 那就是上到那个副厂长，下到财务科长老郝、信托商店经理马胜利，他们信息都是互通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连着的。 这点从那个副厂长进了那个平房院子里，见到那么多脏物后，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很容易就能推测出。 说实话，这点罗军开始也是没想到的。 同时他也感慨，还好当时他没和马胜利正面硬钢。 不然，他自己虽然没什么可怕的，但父母的关系毕竟都在厂里。 他当时要是真的和马胜利起正面冲突，保不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可现在这个时机就不同了，如果他能带人去抄了那间平房。 最好还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就捡马胜利在房间里翻云覆雨的时候那是最好的。 就算找不到那么好的时机，能赶上马胜利在那个院子里，也可以。 如果成功了，别的不说，罗军敢肯定，马胜利这次是死定了。 那是板上钉钉的完犊子，耶稣都救不了他，渣渣辉说的. 至于那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到时候有了马胜利的口供，肯定一样跑不掉。 罗军想也知道，那个副厂长肯定是老秦那一系的铁杆支持者。 不然就马胜利的级别，人家一个副厂级干部，还真不太可能，和他马胜利搅和到一起去。 至于能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老秦也顺带搞下去。 罗军不敢保证，毕竟老秦在厂里根基太深了，这件事老秦也不见得知道。 可到时，厂里空出了一个核心领导位置。 想也知道，上面肯定会空降来一个干部，老秦再想一手遮天，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现在二轻局本就已经派人盯上了老秦。 只不过因为没什么确实的证据，调查力度不大罢了。 可等到老秦小舅子这件事爆雷以后，罗军猜想，恐怕就算上面不想重视，也不成了。 当然这些内幕，罗军肯定不会都对保卫科的那群人讲。 毕竟人多嘴杂，罗军也怕还没行动，他们就把事情嚷嚷着满世界都知道 那天喝完酒后，和罗军想的差不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兴趣。 其实这也正常，并没出乎罗军的意料，罗军说的是马胜利私自转移单位财物。 之所以没说偷这个字，是因为以马胜利转移走的那个数量，已经不能用偷来形容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偷，那是直接用搬的. 除了马胜利没找辆卡车直接拉走，其他的也都和直接拉走差不多了。 那些不敢去的人，罗军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马胜利是老秦的小舅子，得罪了马胜利也就等于得罪了老秦。 更何况，他们要做的事已经不仅仅限于得罪了，那是要把马胜利往死里整。 他们担心，要是被马胜利或者老秦知道后，到时别说转正了，不被开除都是好的. 这年头敢拿自己饭碗开玩笑的人，还真是不多。 但罗军却知道，那几个说不参与的，纯属智商不够用。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件事只要他们知道了。 如果罗军他们最后失败了，那老秦肯定会对保卫科来个大清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道理说出来容易，能亲身做到就难了。 而如果成功了，那功劳自然也是没有他们的份的，不仅没有他们份，搞不好之后还会被这些功臣排挤，觉得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到时，他们就会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罗军成功了，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跟着罗军冒险的人一个个立功转正了。 而罗军失败了，他们却一个都跑不了的要跟着罗军一起承担失败后果。 说起来他们也是蛮惨的。 但罗军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的，就好像后世的许多行业，出租车开的好好的，不知为什么生意就被抢走了。 你如果是一个司机，参与的话是助纣为虐，前面赚钱后面亏，可要不参与的话，那就是前后都亏. 这都算好的，再想想那些当年在中专技校，专业学习bp机修理的 他们当时可是准备拿这个手艺吃一辈子的，后来想想是不是有点可笑. 但罗军猜，身为当事人的主，肯定笑不出来. 转天傍晚，天色略微有些擦黑. 城乡结合部某处低矮的平房附近，一处小土坡上正站着七八个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 其中一个正是罗军，此刻的罗军正站在小土坡上，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淘换到的，抗战时期单筒望远镜。 望了望平房院子里的情景. 嘴里把叼着的牙签一吐，右手一挥，道了一声： “干球的” 第148章:半小时以前...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前. 此刻的平房院内。 马胜利正招呼着两个农民模样的汉子，往院里抬着一扇八成新的大立柜。 其中一个汉子，在抬立柜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大门。 还被马胜利没好气的骂道： “看着点，没长眼睛啊？磕坏了我是找你赔，还是不找你赔？” 见到马胜利生气，一旁正在点货的女人季晓梅笑着走过去拍了一下马胜利的胳膊道： “哎，行了，你一个大经理跟他们置的哪门子闲气啊！” 那软绵绵的小手刚一触碰到马胜利的胳膊，马胜利的脸色就立马多云转晴，顺势脏手就不老实的摸到了那个暖萌小手上。 却不想，他这刚一摸上，还没砸么出味来呢，那小手就立马抽走了，小手的主人还没好气的小声埋怨道： “你个没正型的，院子里还有人呢，你就动手动脚的，不怕人看见。” 马胜利却浑不在意，嘿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五毛的票子扔给院内的两个汉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们看见了吗？” 那两个汉子，虽然心中咒骂马胜利不要脸。 可手里拿着马胜利的钱，还是点头哈腰的假笑应承道：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干活的，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另一个汉子也是憨憨一笑，附和道： “是啊，什么都没看到。” 马胜利很满意两人的回答。 这种指鹿为马，被人奉承的感觉，正是他所追求的。 他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两千多年前赵高的快乐 “行了，你们俩干活去吧，这没你们事了！” “哎，好嘞领导您忙.” 两人心中‘呸’了一声，可还是笑着点头，出去干活了。 没办法，虽然他们看不上马胜利的人品。 人次、事多，还不要脸 但马胜利给钱痛快啊. 这年头想找点零工，哪那么容易啊. 两人走出院后，马胜利才双手一摊，一副欠抽的模样对季晓梅说道： “你看，我就说没人看到吧！” 一边说，一边一只手还不老实的搂住了对方的腰肢，任凭季晓梅怎么拍打，也不放开 “哎呀，老马你这手又不老实了是吧？ 信不信我进屋拿剪刀，把你这不老实的手剪掉” 当然，季晓梅也不是真的拍打，无非是陪着对方演戏罢了。 她早就知道像马胜利这些男人最喜欢什么，要是老老实实的，男人反倒少了征服的欲望，索性她就配合对方罢了. “哈哈，你剪啊，你舍得剪吗？ 要不你把我的腿也剪了吧，哈哈哈.” 季晓梅当然知道马胜利话里的意思，脸蹭的就红了。 拍打着对方的后背道： “你坏死了.” 而此刻院中的二人，估计做梦都想不到. 他们在院子里干的那点龌龊事，都被院外小土坡上的几人看光了 “我擦，这俩奸夫淫妇，居然在院子里就搞上了.” 说话的人，是在院外不远处，小土坡上的陈六子。 这小子一边看，嘴里还一边评论，手也不闲着的在一旁乱摸. 旁边被摸到的同事一脸的嫌弃，吐槽道： “往哪摸呢？去去去，摸自己去，恶心死了.” 而陈六子的另一边那位，却是听着陈六子的话一脸的急不可耐，一边用手抢单筒望远镜，一边说道： “给我也看看，你都看了半天了，也该轮到我了.” 陈六子却一脸不耐烦的把那人手甩到一边，道： “去去去，你还没结婚呢，瞎凑什么热闹！” “切，就跟你结婚了似的，瞧你那小气劲儿~ 嘴里说着什么奸夫淫妇的，其实还不是想看人家亲嘴打崩嘛！” 旁边那人说完，着实平时一向脑子缺根弦的陈六子，也不由得油滑了一次，呜咽的说道： “胡咧咧什么.我、我、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龌龊，我、我、我这是” 说到一半，陈六子忽然卡壳了 因为他发现，凭借他的词汇量，好像还真找不出太有利的借口来！ 还是罗军笑着在旁边搭茬说了一句道： “你们六哥，那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的，是不是六哥~” 罗军强忍着笑说道。 却不料陈六子一听，还真的顺杆爬的接茬道： “就、就是啊，大军说的对。 我那是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去看的。 我一个人做出牺牲也就罢了，不能连累其他同志一起受苦.” “噗，哈哈哈哈哈哈~！” 罗军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罗军这一笑，其他人也都是跟着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下，闹得陈六子脸更红了，可手上的望远镜却没舍得移开半分 刚才旁边那人，还不忘逗弄陈六子道： “怎么样六哥，嘬上了吗？” “哎呀，嘬什么嘬，进屋了，切，没劲，害什么羞啊，院里又没人.” 陈六子意犹未尽的说道。 同时，也才终于舍得把望远镜给别人分出来. 别人拿起望远镜一看. “得，好戏都放光了.大军，怎么得，咱们现在行动不？ 那对奸夫淫妇都在院子里，现在咱们过去，正好逮一个现行。 他们想抵赖都不成” 罗军没直接发话，而是要过了单筒望远镜准备自己看一下院里的情况 “嘿嘿，大军，你还别说，这厂长的小舅子就是会玩，看的我心里都痒痒的.” 说话的是一脸羡慕马胜利艳遇的老李 不仅是老李，此时，罗军旁边的几人，也都还沉浸在刚刚院中的那副旖旎画面里。 虽然刚刚望远镜大部分时间，都被陈六子那家伙霸占着，可他们好歹看到了点片段 “哈哈，怎么，老李你眼馋了？ 你也去啊，你没听之前那二小子说嘛，这小浪蹄子的相好可不止一个，说不定也喜欢你这一型呢~” 有了老李的开头，自然就有旁的人接茬说道。 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几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聊女人，聊男女那点事，就是全部的快乐源泉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只要这些荤段子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他们就全能一起膏巢了一半. “哈哈，得了吧，老王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人家陪厂长小舅子，那是图钱。 我去了图我什么？图我工资少？还是图我没头发？” 老李抽了一口烟，唏嘘道。 “哈哈，想不到老李你这还有点自知之明嘛~！” 旁边的那人也跟着笑道。 却不想，这时罗军却说了一句： “别说话，又来人了，先把烟掐了.” 第149章:一出好戏 罗军这会，正拿望远镜向院里看呢！ 他也就是最后确定一下，就准备带着人上了，想着最后这么一哆嗦，行不行就是他了。 却不想，老天却给了罗军，一个额外的惊喜 罗军没想的是，就这么会功夫，居然又来了位熟人 这位熟人不是别人，正是信托商店从新开业那天，被罗军亲手教训过一次的麻五。 罗军能看出这个麻五，应该是经常来这处院子，因为他那副从容劲儿，就好像回自己家一般。 罗军拿望远镜看着，就见麻五那小子，先是和门口正搬东西的两个汉子打了声招呼，一看他们以前就是见过的。 然后就径直走进了院子，冲着屋里喊了点什么。 罗军距离太远，也听不清，不过大概意思罗军也能猜到，无非是叫里面那个女人出来。 却不曾想，麻五叫了半天里面没人应答，索性麻五直接一推门进去了. 麻五这一进去可好，屋内一下就炸了锅了 就屋里那鸡飞狗跳的叫声，罗军他们距离这么远都能听真真了. 可见里面有多热闹！ 接着，罗军就见到了他重生回来后，看到的最狗血的一幕. 只见，这时候麻五和马胜利俩人，在院里就撕巴了起来. 那个女人在中间劝阻，可俩人根本不听。 麻五明显占据上风，可能是因为本来年纪上就占优势。 再加上平时经常打架，对上罗军虽然不行，但跟马胜利招呼俩下显然是绰绰有余的~！ 在反观马胜利那边，就不行了，这会的马胜利连裤子都还没穿好呢，腰带跨在裤子上，上衣还敞着怀 不过即便如此，这会的马胜利还不忘耍领导派头，想喊刚才那两个汉子过来帮忙！ 可那俩汉子人家是拿钱干活来的，这种事人家躲都来不及呢！哪里愿意趟这趟浑水啊！ 再加上平时马胜利本身就为人刻薄，这俩汉子也早就看不惯马胜利了。 这会还巴不得在一旁，看着他们狗咬狗呢！ 而屋内两个撕扯的人并不知道，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罗军这会在土坡上，拿望远镜，用上帝视角能看到： 此刻两人骑着自行车正好停在院外，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麻五的老爹，财务科长老郝 另一个罗军不认识，但看岁数，看年级，都和老郝差不多大，在看老郝对那人一副恭敬的态度。 罗军估摸那中年人，八成就是那个副厂长无疑了. 罗军当时握着望远镜的手，当时就是一哆嗦，不是吓得，那是乐的！ 这下可把罗军给乐坏了，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居然真的能给丫几个一锅端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对面算上那两个农民汉子。 加一块堆，对方可是有7个人呢！ 自己这边也就只有8个人，想要控制住对方，又不能伤到人，还真有点难度。 最好等他们都进院子里，自己这边再出手，来个关门打狗 此刻的罗军，就像一个狡猾的老猎手，看着猎物一步步的走入他布好的陷阱里 而几个局中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的郝科长，还在积极的拍着副厂长马屁. 那副样子，弓着身子，脸上挂着假笑，让副厂长先进门，嘴里还殷勤的介绍道： “领导，就我之前和您说的虎鞭酒。 我让我们家那小子给您找来了，就在院里，一会我给您送家去！” “唉，不用那么麻烦，我人都过来了，一会我自己拿走就行！” 那位副厂长一摆手说道。 “好嘞，好嘞，领导，都听您的。” “唉，老郝，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单位里喊领导，这出来了就不要喊了。 你叫我老吴，我叫你老郝，这样多亲切嘛！” 副厂长装模作样的说道。 郝文明心里却颇为不屑，心说‘我叫老弟，你叫我老爹，岂不是更好’ 当然这种美事，郝文明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真到了嘴边上，还是殷勤的说道： “唉唉，领导您看，我这平时都叫习惯了，一时还不好改过来，我以后注意，一定注意.” 郝科长一边点头，一边应和道。 “你叫一声，我听听！” 副厂长看着郝科长说道。 “啊现在叫啊！” 郝科长一脸尴尬道。 “对，现在叫！” 副厂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那好吧，老吴领导” 郝科长一边看着副厂长的脸色，一边说道，说到后面，又不自觉的带上了领导俩字. “哈哈哈，老郝啊，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啊” 副厂长虽然嘴上埋怨着，可心里却是很满意。 其实他之所以想让对方这么称呼他。 无非也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国营厂的副厂长，偷偷跑到这里来 但其实那女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他这么做无非是秃子头上喷发胶，多此一举！ 求得，无非是一个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 老郝其实大致也能猜出对方这点小心思，不过他也是个人精，知道礼多人不怪，反正对方是他领导，哄着就对了. 这也是他郝文明的一贯做事风格，哄着上面，压着下面。 在他们红星厂里，只要是领导开的条子，就算没有公章，他也敢拿钱出来。 而且不仅敢拿，还要拿的快，拿的账面上看不出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领导都有这个待遇，能在他这里有这个待遇的领导，整个厂里不超过三个。 他面前这位副厂长，就是其中之一 反过来，若是普通职工，想要报销个差旅费。 或者退休工人想要报销个医药费。 要是不给他郝文明烧柱香，那就等着去吧 什么？你问等到什么时候？ 我又没说不给你报，等到你懂事的时候，就给你报！ 这就是他郝文明这么多年来，在厂里摸索出的做事风格。 只要上面有人替他说话，底下工人，就是再闹，也翻不过天去. 外面这两个中年男人，还在门口一个劲的假客气！ 却不想里面突然传出了打斗叫骂声. 副厂长皱眉问道： “老郝，怎么回事，里面声音不对啊，不会有外人吧？” 老郝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在领导面前，哪里能说不知道啊。 再说了，这里也算是他的地盘，老郝直接一拍胸脯保证道： “领导，您放心，这里绝对没人知道，我进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兴许那位副厂长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里这么偏，他也不相信，有人会找到这里。 索性也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子. 而接下来的一幕，就好玩了 等老郝和副厂长进院后，在他们眼前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马胜利和季晓梅俩人，都是衣冠不整。 这会的马胜利一只鞋都找不到去哪了，手里却还不忘抓挠对面的麻五. 季晓梅也没好多少，她刚才，本来出来的就很仓促。 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连扣都没系全乎. 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缝隙处，有一丝春光乍泄. 但这个时候，她光顾着劝架了，也没顾上那么许多 而就在院门被推开的档口，她身上仅披着的这件衣服，也被正在打斗中的麻五，不小心给撕掉了 而刚刚从外面进院的郝文明和副厂长俩人，恰好看到这一幕春光. 当然，同样看到这幕春光的，除了他们俩，还有手持着单筒望远镜，站在附近小土坡上的罗军. 而罗军等的，也正是这个时候. 这也就有了之前罗军在土坡上，口吐牙签喊“干球的”那经典一幕. 而罗军身旁的几人，早都眼冒绿光等不及了，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看看3dmax的高清真人版 要不是担心坏了罗军之前交代的事，这会早都冲的没影了. 这会只听罗军一声口令，那几人就都如同上满了发条的饿狼般 冲着那处小院，和小院里‘无辜’的几人冲去了. 第150章:黄雀在后 “爸，你怎么来了？” 正在和马胜利撕扯的麻五，即便是这会他的手，也依然没离开对方的脖领子。 这自古女人，就是男人打架的最大根源。 从古至今多少英雄人物，都没能逃脱这条铁律，更何况麻五这种人. 说起来，这个叫做季晓梅的女人，还是当初他介绍给马胜利的。 因为麻五一直喜欢季晓梅，但对方却总是让她看的到，吃不到，弄得心痒难耐. 可偏偏麻五还就吃这套，到现在连手都没牵过一次，可有什么好事麻五都想着这个季晓梅。 其实，之前麻五也有过猜测，觉得季晓梅和马胜利之间可能有点什么。 他也问过季晓梅，不过当时季晓梅就翻脸了，说麻五在侮辱他清白，要是在这样，以后就别来了 麻五哪里见过这个，一看季晓梅反应如此之大， 只觉得是自己冤枉了人家，又是道歉，又是补偿的。 甚至把他老爹，都拉到了这里面帮忙 他今天在路上，看到马胜利骑着自行车过来，多了个心眼也跟了过来。 本来只是想确定一下心中的疑惑，却不曾想看到了这么一幕. 那个在他面前装的冰清玉洁的季晓梅，居然背着他和马胜利连床都上了 这他哪里能受得了 可他千想万想，也没又想到，自己老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后面还跟着他要叫叔叔的一个长辈. 一进门，郝文明就看见自家不成器的臭小子，居然和他的直属领导撕扯起来了，这还得了 要知道，这种行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 更何况，现在他旁边，可还站着一位更大的领导呢！ 要是让对方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没规矩，恐怕以后再有什么关于自己儿子的事，求到对方头上，就不那么好办了 想到这里，郝文明也不管那么些了，先对着自己儿子，就是一声断喝： “你个小兔崽子，干嘛呢？快松手.” “我不，爸，你知道这老混蛋多不要脸吗？他他，我tm都不好意思说” 显然麻五平时也是被他老爸骄纵惯了，哪里那么听话，边说，手还不忘继续揪马胜利的头发 马胜利被揪的吃痛，连连告饶，对着郝文明那里说道： “哎呦呦，老郝，你快让这小子放开我。 我什么都没做啊，你别听他瞎说！” “你扯淡，你什么都没做，这裤子是谁给你脱的？ 你们俩这扣子，难不成都是鬼给你解开的？” “我我，我就是什么都没做” 马胜利不知道如何解释，反正就是咬死不认. 而旁边的季晓梅也没想到，一向最听她话的小狼狗麻五，这会居然连她一起咬，连忙指着麻五道： “我告诉你麻五，你别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就满嘴喷粪乱咬人，你给老娘说清楚，老娘做什么了？” 麻五哼了一声道： “哼，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没做，难不成衣服扣子，是我给你解的？” “老娘愿意敞着怀，你管的着吗？ 你是我什么人啊？老娘跟谁睡，还得和你汇报不成？” 这会的季晓梅也是被逼急了，说话全无顾忌。 反正这会被麻五搞的，他也没脸了，索性就直接撒起泼来 更何况，这屋里的几人，除了他麻五和那两个农民汉子。 其他人，她还真都睡过，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麻五说什么都没想到，他心中一直喜欢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拿手指，指着季晓梅半天“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可麻五却没注意到，季晓梅刚才说话的时候。 屋内的其他俩人，也正是刚刚进屋的老爹郝文明和那个叔叔，眼神都不自觉的移开看向别处。 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表情. “够了，小五，你别闹了，大人有正事说呢，你先回家去！” 没办法，还是麻五的老爹，郝文明出来救场子了。 其实郝文明在这里，算是最明白个中事由的，这个季晓梅无非就是一个想用自己当本钱拉关系的女人罢了，他早就知道季晓梅和马胜利有一腿，甚至他还刻意的给副厂长与季晓梅拉了个线呢！ 只不过郝文明没料到，自己这不成器的臭小子居然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心里别扭的同时，也为自己儿子的眼光感到担忧 “我不，在我这里，这就是正事，今天这事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麻五一脸霸气的说道，此时的他热血上头，也不管这里有谁了，先把狠话放出去，自己爽了再说。 这时的郝文明，恨不得抽死这个不成器的小子。 但他也知道，这会就是在生气，也不能当着副厂长的面打孩子，还是用劝说的语气说道： “够了，小五，胡闹也要分场合，听爸的话，你先回去！” 郝文明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拼命的给自己儿子打眼色。 意思是让他儿子知道，这会可是有厂领导在呢. 可这会麻五觉得自己的女人被人睡了，可谓晶虫上脑。 现在在他这里杀父之仇可以忍，夺妻之恨没得商量，必须现世报才能解恨！ 这会，只见麻五不仅没走，反而走到大门口一站，煞有介事的说道： “爸这没你事，你少管。 我说了，今天这事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可麻五却没想到，他这一整局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后却突然冒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行啊，你这么喜欢这，就别走了，都别走了！” 随着门口这人说话的声音，屋内几人都像看鬼一样看着门口那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罗军！” 罗军则是一咧嘴，看着院里的几人，笑道： “呦呵，难得几位领导都认识我啊，不胜荣幸！” 罗军说着话，还假模假式的手扶胸前，微微弯腰，做了一个标准的宴会礼。 但那几个人的脸色，此时却都难看的要死 若是平常在外面，他们当然不怕遇到熟人。 可这会在这个院子里，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碰到熟人 而且罗军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当然最为尴尬的还是麻五，刚刚装完b的麻五，这会一回头，却看到了比自己高半头，比自己帅，还比自己能打的罗军 气势当时就泄了一半，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 “罗罗军，你你怎么在这的？” 之所以他这么怕罗军，还是因为之前那次的阴影还在，几次午夜梦回，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每次他从床上惊醒，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看自己的手，生怕那天罗军拿改锥扎他手的画面是真的. 罗军则是一脸轻松的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笑道： “呵呵，找你啊，想要把你们几个凑在一起，还真是不容易呢！” 第151章:抓个现形 罗军一句话说完，麻五的脸色当时就青了. 但这里，也并不是人人都认识罗军的。 季晓梅就不认识，此刻的季晓梅，还当罗军是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 自然她也没听懂罗军话里的意思，一伸手指指向门外，对着罗军他们老大不客气的说道： “你谁啊？敲门了吗就进？当这是自己家啊，出去！” 季晓梅说完，似乎是看着罗军身后的七八个大小伙子有些发虚，又补了一句道： “我告诉你啊，别犯浑，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你信不信老娘一嗓子，能喊来100多号，就你们几个这小身板，让你们走不出去这屋信不？” 季晓梅说完，就听“啪啪！”两声拍巴掌的声音从罗军手掌上传出. 没错，正是罗军在鼓掌！ 此时的罗军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道： “好大的威风啊，信啊，怎么能不信呢！ 我好害怕啊！” 罗军嘴上说着害怕，可面上却一脸淡然. “那你不赶紧走，等我给你做饭呢？” 季晓梅瞪着眼睛说道。 季晓梅还以为罗军年轻，真被她吓唬住了呢，其实她一个寡妇家家的，平时就没老被村里的人嚼舌根子。 这会她要喊的话，肯定是会过来不少人，不过那都是过来看热闹的，真帮忙的可能一个都没有 至于原因嘛？ 除非是那些帮忙的老爷们儿们，晚上想尝尝搓衣板的威力. 可季晓梅却不料，他面前的这个罗军，却是个滚刀肉，不仅没走，反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台相机，冲着在场的几人就是“啪！啪！”的一通拍照. 这一拍，可是把他们几个，连同这一屋子的赃物全都照上了，可谓是一点没落下 别人还好点，最难受的就当属马胜利和季晓梅了。 其他人好歹还是衣着整齐的，只有他们俩衣冠不整，一看就是刚干完那事出来 季晓梅当时就炸了，冲过去就要抢罗军的相机，却忘记了她这会还敞着怀呢！ 本来她还是用手，把着衣服的两端的，因为扣子刚才就趁乱被麻五那混球给抓掉了 这会到后，她这一着急往前去抢相机，正好迎面的罗军拍了个大特写. 顺便还给在场的老少爷们儿们饱了一回眼福. 陈六子几人在罗军后面，都是看的真真的 一个个都在心中大呼“这趟没有白来！” 就连麻五和那俩来干活的农民也都是看的两眼发直 麻五也是没想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连手都没牵上，却借着罗军的光，直接一步到位了 此时的季晓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的低级错误了，连忙双手在身前一捂，对罗军骂道： “流氓，你把相机给我！” 罗军能听她的吗？直接哼笑一声回道： “哼，我是不是流氓不知道，但有了这些照片作为证据，外加我这些同事作为人证，你们的流氓罪是坐定了！” “啊！你说什么？ 分明是你耍流氓，还想倒打一耙，来人啊，乡亲们都过来看看啊，外乡人欺负人了.” 罗军没猜错，眼前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白给的，见形势对她不利，立刻准备喊人。 还别说，通常情况下，她做的这个选择，确实是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因为这年头的村里人，往往都十分抱团。 内部不管怎么打、怎么掐，谁和谁有仇都不要紧。 只要碰到说有外乡人欺负本乡人，哪怕是本乡人不占理，那也要无理搅三分。 最后不让外乡人扒层皮下来. 想走？那是连门都没有！ 而这会，季晓梅喊完，就用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罗军。 但并没有继续喊，刚才她那声也没准备真喊人。 只是想吓唬吓唬罗军，把罗军唬住。 她要想真喊，就她这嗓门，能传出一里地去，在场几人耳朵，都能被她喊聋了 可当她在看向罗军的时候，却发现，罗军不仅没被她吓住。 反而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就像是游客看街头的艺人耍猴似的 “你你不怕我喊人吗？” 季晓梅刚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因为这话一说气势就弱了三分 可罗军，却直接噗嗤笑道： “我怕？对，我确实怕，我怕你喊的人不够多啊！” “你什么意思？” 季晓梅被罗军说的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呵呵，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在看看你院里这几号人 如果人来了，我说你们这是在聚众那啥.” “你胡说，我没有” 罗军话刚说一半，季晓梅就赶紧矢口否认道。 而此时的季晓梅脸都白了，连忙把衣服往身上裹了裹，却因为扣子之前被麻五扒拉掉了，越是裹的紧，就越像是那啥. 罗军同情的摇了摇头，啧啧几声道： “啧啧啧，胡不胡说的，你说了恐怕不算吧？ 你猜猜..你的那些乡亲们，要是被喊过来了，是愿意信你呢？还是愿意信我啊？” 罗军一边说，还一边欠揍的在季晓梅面前晃悠了一下他那存放着关键证据的照相机。 罗军这句话说完. 季晓梅脸色瞬间更加惨白. 而且这次不仅是季晓梅自己，就连在场的那几位，脸色也都是一变再变. 由青变紫，又由紫变黑，到最后各个都变成了一脸的酱茄子色 恨不得插上尾巴，就是变色龙了 这会，那位副厂长已经偷么的想从门口溜走了。 却不想直接被门口的陈六子给拦了。 陈六子也是虎，平时遇事就不分个轻重，这会正好，一把抓住副厂长的胳膊，那是一丁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还不忘喊罗军邀功道： “大军，这瓜怂想跑，被我按住了！” 罗军笑笑，其实他原本还真没想过直接抓这位副厂长现形，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马胜利和麻五，最多在加上个郝文明 却不料搂草打兔子，还给他来了个买一送一！ 也是这副厂长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捡这个时候和郝文明一起过来. 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就怪不得他了. 第152章:霸气回怼... 副厂长被陈六子拉住，一脸的不爽 他平时在厂子里，哪里有人敢这么对他啊。 别说是拉住他不让走了，就是正眼他都不会瞧这个陈六子一眼. 可偏偏这会他急着脱身的时候，就被这么一个憨货给拉住了。 这位副厂长这会，还有些侥幸心里，因为他认出了罗军带的这几人里面有一个是他见过的熟人。 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之前去找过他，想求他帮着转正的。 这会看到熟人的副厂长，胳膊用力一把甩开了陈六子，摆出一副官威说道： “你们干什么？ 反了天了？ 谁让你们来的？” 还别说，毕竟人家是副厂级领导，平时在厂子里威风惯了的，这么一通反问三连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在场这几位，又都是保卫科下面的临时工，平时见了科长都发虚说不出话来。 更别说是副厂长了，这会被副厂长这么‘义正言辞’的一嗓子。 还真把几人唬住了 就连刚才牛逼轰轰的陈六子，也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副厂长见状，心中暗喜，庆幸自己的话，还是好使的。 紧接着，他又指着几人中，他认识的那个远房亲戚说道： “你你不是那个谁嘛，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瞎胡闹，好好的班不愿意好好上了是不是？ 你家里人，给你找份工作容易吗？ 给我回厂子去，写份检查，明天交给你们科长，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记大过处分都是轻的，听见没有？” 领导果然还是领导，即便在这种时候，还能扭转局势。 而且他也没逼死对方，给了对方活路，让对方不会狗急跳墙，话语里满满的都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我.不是，我是跟着” 果然副厂长的一波嘴炮输出，还是起了效果。 原本刚刚那人，跟在罗军他们人群里面，没感觉什么，毕竟人多壮胆。 可这会他自己被副厂长，还是自己认识的副厂长单独拎出来了，在想淡定也做不到了. 这会那人，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像罗军，满脸尽是焦急的表情 这会的副厂长，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却不料罗军在一旁看着他，像是看猴戏一般。 等他都表演完，罗军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行了，您这官威，还是留着和纪.委的人摆去吧！”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如同一把利剑一般，直插入这位副厂级领导的心窝. 他想过罗军会有各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过，对方会如此冷静的搬出纪.委这尊菩萨. 这个年头老百姓，掌握的信息不比后世。 虽说工人阶级，已经能和后世的中产划等号了。 可掌握的信息依旧匮乏，加之对于普通工人来说，纪.委这个部门太遥远了，他们平时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在他们的脑子里是没有这跟弦的. 即便是街头两个老头坐在一块堆吹牛打屁，也最多就是说个有关部门罢了。 至于什么是有关部门？ 这年头的一切部门，都可以是有关部门 有关部门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神秘切特殊的符号。 可以指代一切老百姓想象出来，却叫不出名字的部门. 但真的让他们说出这个有关部门，具体是哪个部门？ 往往一般人都是说不出的 这年头，能准确的说出纪.委这个部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干部，而且还不能是太小的干部。 也正因如此，罗军能一下子直接说出，才让这位副厂长既惊又怕. 但他心里即便在害怕，面上也必须要强作镇定。 此刻并没有直接回答罗军的话，而是再度把目光瞄向他的那个远房亲戚，说道： “唉，我对你很失望啊，不好好上班，被人忽悠两句就敢出来要挟领导？ 本来年前的时候，你父母过来求到我，我还想着今年有指标了，帮你运作一下转正呢，现在嘛 哼，我看不用了！” “唉唉.别..我.大军你看这.” 其实这位副厂长，无非就是想要分化罗军他们内部。 但这会，那位副厂长的远房亲戚可就为难了. 他一会看看罗军，一会又看看副厂长，感觉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其实到了这会，该掌握的证据，罗军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他这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太所谓。 不过罗军看了一眼对方，毕竟是昨天刚刚一起喝过酒吹过牛的兄弟，还是决定拉一把对方，说道： “老李，你要走我不拦着，说实话这会我们也不差你一个，但是做兄弟的还是想劝你一句. 你来厂里也有几年了吧 我记得昨天喝酒的时候，你还说过呢，咱们这里你是资历最老的了。 我想你应该不至于那么傻吧？ 人家要是真的念着和你的亲戚关系，你至于到现在还是个保卫科下面的临时工？ 早该转正了吧？ 他在这糊弄鬼的话你也信？” “大军.我.” 老李话里有些支支吾吾，显然还是有些动摇。 这会的副厂长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继续鼓动道： “那个谁你别听他胡说，现在厂里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名额就那么多，哪里那么容易转正的，我一直在给你运作呢.” 罗军哼笑一声： “哼，得了吧，这话你自己信吗？ 还亲戚呢，人家上门求你几年了，连人家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给人家转正？ 你自己智商不够用，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智商都不够啊？” “你你，姓罗的，你别欺人太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怎么说，都是厂里的领导，你今天要是非和我死磕，也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副厂长指着罗军，气急败坏的说道。 罗军笑了，指着快气炸的副厂长，对一旁的老李道： “看到了吧老李，今天你已经把他得罪了。 要不就是他完蛋，要不就是咱们完蛋，你还指望着他回去给你转正？ 别做梦了，醒醒吧” 听完罗军的话，一旁的老李陷入沉思. 旁边的人，也跟着劝道： “是啊，老李，别犯糊涂啊” “就是的，老李，今天咱们得罪了他。 他要是没事，咱们都得有事，你可别犯傻啊.” 一时间，老李只感觉这一瞬间脑袋里死的脑细胞，比他长这么大，加起来的都还要多！ 不过最终老李还是一拍大腿，指着那个他从前需要仰望的副厂长，那个从前从不拿正眼瞧他的远方亲戚骂道： “没毛蛋，少在拿你那些鬼话唬我了 这几年你收过我们家多少东西，每次嘴上都答应的可好了，一转头就不是你了。 收了钱不办事，今天还好意思跟我攀亲戚？ 我呸，你也配？” 老李一句话说完，一下觉得神清气爽. 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只觉得积压在自己心里好几年的窝囊气，一下都排干净了. 可老李是痛快了，那位副厂长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如同锅底一般. 嘴里更是被气的说不出话，看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几岁的人，还是一个以前见了他只敢唯唯诺诺的穷亲戚，居然敢当他面叫出他小时候的小名 这个小名，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也算是他小时候的阴影，经常因为这个被人嘲笑！ 可自从他当上厂领导以后，认识他的老家人，在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个小名.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此刻这位副厂长，被气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可罗军旁边的陈六子，却是憨憨的替老李又重复了一遍： “他叫你无毛蛋，你耳朵不好使吗？” 上天作证，陈六子还真没有故意嘲笑他的意思。 真的只是以为他没听清楚，才重复了一遍. 可这下，周围的几人，却都是在也忍不住了。 一个个笑的不行，还一阵的窃窃私语，只把堂堂的这位厂领导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陈六子这会还懵逼呢，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咦，你们笑啥咧？ 无毛蛋有什么好笑的？” 一遍说，陈六子还煞有介事的真的琢磨了起来，然后突然一拍脑瓜子，对着对面已经脸色铁青的副厂长道：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小时候那个地方没有毛啊？” 在看陈六子那一脸天真的求知模样，罗军差点没笑背过气去. 而那位副厂长显然笑不出来，指着陈六子和老李骂道： “行，行，我记住你了，还有你，还有你们几个，你们等着都给我等着！” 谁知，这次没等罗军开口，老李就直接呛道： “你跟谁俩呢？之前忍你很久了，今天老子就是不吃这碗饭了，也不受你这鸟气！ 副厂长怎么了，我今天就告诉你，按老家那边论，你得叫我一声二爷爷，知道吗孙贼！” 第153章:审问(上) 起初几人还打算挣扎一下，或者有过逃跑的想法，不过在罗军说完话后，几人就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哼，没事，别拦着他们，让他们跑，反正照片又跑不了，到时人家问起来，咱们就说拍到他们在聚众那啥 咳咳，我听说头两年，外省好像也有一桩这样的案件，影响很坏啊，都上了报纸的，那几个人好像都枪毙了吧？” 罗军说完，身边立刻有人应和道： “啊，大军，你说的是头两年轰动全国的马.燕秦案？” 罗军只是笑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但院内的几人，尤其是马胜利和季晓梅，脸色都已经吓的没有人色了 没错，他们干的这些事，是有罪，可这种经济错误，顶多也就是坐几年牢而已。 要是上缴赃款及时，可能还没有那么久。 可要真像罗军说的那样，给他们定义一个流氓罪，还是这种流氓罪中最严重的一款. 那可真说不好会枪毙的 此刻的季晓梅，更是吓得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哪还有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先不说罗军进来后拍的那些照片，就是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他都说不清楚. 没错，就在前几天，她觉得身体不舒服，老是呕吐乏力。 本来她以为是这些天太累了导致的，可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居然被医生告知： 她是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了 之所以她没感觉到，是因为她的身材比较好，三个月的婴儿一点都不显怀 当时的季晓梅，听着医生嘴里的恭喜声，却一点都喜不起来 因为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因为在那段时间，她不止和一个人发生了关系. 要是不遇见今天的事，她还能之后想办法把孩子打掉. 虽说打掉三个月大的孩子，对自身的身体肯定也有不小的影响，但肯定不会比生下来影响更大. 这个年头，一个寡妇生下个野种 她连想都不敢想，光是周围人的吐沫星子，都能给她淹死. 而现在她听完罗军的话，更是万念俱灰. 马胜利他们几个怎么样，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但就凭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就说不清，要真是被罗军拿捏住这件事做文章，妥妥的流氓罪，她想跑都跑不掉. 其他几人，虽不至于像季晓梅这般万念俱灰，但也都好不了多少 马胜利还想着试图去抢罗军手里的相机，却连近身都没有就被陈六子给拿下了。 麻五则更是连动都没敢动，因为别人不知道罗军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了的。 他可不想在体验一次那种感觉. 两个小时以后 罗军没把他们带回厂里，而是带到了信托商店的后院。 由于信托商店这会早就下班了，所以后院正好空了出来。 王姐走的时候备用钥匙还没有来得及上交，正好被罗军要了过来。 这会罗军直接将几人一人关进一个小黑屋，分别审问. 之前那个老李还有些不放心的对罗军问道： “大军，咱们这么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罗军轻笑反问道： “有什么问题？” “咱们这算不算是越权啊？” 罗军嗤笑摇摇头： “呵呵，老李你还挺会整词的？ 你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了？ 咱们是保卫科，不管什么人，只要偷拿厂里的财物，咱们管，那就是正根，谁也挑不出理来！” “可要是厂里知道了，来人怎么办？” 老李这辈子，还是头回干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虽然之前在那个院子里，当面骂副厂长孙贼很爽，但现在一回想，却还是有几分后怕的 罗军这回，没有直接反驳老李的话。 因为老李说的有道理，厂里确实有可能得到消息然后把人提走. “所以才要快点，把他们的口供敲实了。 签字画押，把店里的录音机也用上，在个他们录上音，看他们以后怎么狡辩！” “唉行，就按你说的，大军这次我老李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你可别坑我啊” 罗军笑笑，拍拍老李的肩膀道： “呵呵，现在我说的在天花乱坠的也没用，等过后你就知道我是在害你，还是在帮你了！” “得嘞，有你大军这句话就成，就算这次栽了，我老李也认了！” 和老李说完话以后，罗军又和其他几个保卫科的同事聊了一下. 其实不仅是老李，其他几人即便嘴上说的在强硬，心理的忐忑还是避免不了的. 说实在的，他们此刻内心的状态，和马胜利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就如同老人们口中的那句古话： ‘麻杆打狼，两头怕！’ 他们同样非常担心，这里一个厂长小舅子，一个财务科科长，还有一个副厂长 可以说除了麻五和那个女的，其他人他们谁也惹不起. 所以罗军这会的作用就额外重要，安定军心，有的时候说几句保证的话，可能比你真做了什么还有管用. 等安抚了几人的情绪后，罗军才带着一个人和他一起先走进了关着那个女人的小黑屋里。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掌握的信息一点不比其他那几人少。 甚至可能还要超过那几人，但这个女人的情绪明显是最焦虑的. 从她先开始下手，最好不过，只要她开口了，在拿她的供词去和其他几人对峙，不怕几人不说实话. 罗军带人走进小黑屋后，那女人一看到罗军本能的就是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衣服眼神恍惚的说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 显然她是误会了罗军他们的意思，同时作为一个女人，被人带到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这会她是真感觉到了害怕了 也同时后悔，之前答应马胜利、麻五他们做的那些事 “你放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罗军还没开口，罗军旁边的人已经先开口威喝道。 其实他也是给自己壮胆，但罗军却是拦了一下他，说道： “行了，别吓唬她了，给她找件衣服去！” 罗军旁边那人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 然后苦着脸道： “不是，我哪给她找女人的衣服去啊” “那就把你的衣服，脱给他！ 还看什么，刚才还没看够啊？ 等什么呢，脱啊.” 罗军旁边那人没办法，心理腹诽着，你怎么不脱呢？让我脱，你在这装好人 可终究还是没敢说，虽说今天之前，罗军和他一样，都是保卫科下面的一个普通职工罢了。 可经历了今天晚上这件事，他却知道，罗军在他们几人中的地位，隐隐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事实上的‘话事人’了 让他心中即便有些许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还是乖乖的脱掉外套，给那女人扔了过去 季晓梅接过衣服，很快就穿上了，也顾不得衣服上有男人的汗臭味，穿上这件外套后，她的情绪也才稳定了一点，但也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依旧是用她那丹凤眼紧盯着罗军，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154章:审问(中) 看着眼前这女人凌厉和警惕的眼神. 跟着罗军进来的那人身体本能的觉得有些不自在，说实在的眼前这个女人放在人堆里，确实是比较出挑的那种类型，属于是个男人都会回头看一眼的那种。 若是放在外面，他可能也会多看上一眼，但这会被这样一个女人，用如此凌厉的眼神盯着，就不是那么好的体验了。 可罗军却不像他一旁的这位，罗军不紧不慢的坐到了女人的对面。 按照罗军之前的安排，这间屋子里，在罗军和季晓梅之间，放了一个简易桌子将他们之间隔开。 这是罗军刻意为之的，为的就是给对方营造一个有压迫感的环境。 而这时的罗军看着对面的季晓梅，并不着急，坐下后自顾自的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足足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 罗军一直在晾着对方，罗军的行为也影响了随他以前进来的那位，那位也学着罗军坐下抽起了烟 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大，原本就是用来做库房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这会两个男人同时在屋里吸烟，季晓梅很快就被熏的，轻声咳嗽了起来. 同时她也在次主动开口，对罗军说道：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貌似是一间商店的后院，你们不是警察.” 罗军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笑笑点点头道： “对，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红星厂保卫科的。 你们偷了我们厂的东西，我们抓你应当应份。 你要想去警察那，没问题，一会我就联系派出所，先把这里面的相片，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一同交给派出所的同志。 我相信派出所的同志，应该很乐意进行交接.” 罗军指着相机说道。 果然，罗军的话起了作用，本来脑子里想了千种抵赖方法的季晓梅，一听到相片，顿时气势就软了下来，近乎求饶的对罗军说道： “别别交接，东西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赃物！” 罗军当然知道她是扯淡，那些东西都放在她家的院子里，他能不知道？ 但对方现在愿意开口就是好事，只要对方开口，罗军就有办法要对方把知道的全都倒出来. 而且罗军本来要对付的也不是她，便开口问道： “交不交待，不是你能决定的，要看你的态度来决定.” “就是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罗军刚说完，罗军旁边的那位就冷不防的蹦出这么一句。 把本来已经想要交代的季晓梅，又吓了一跳。 同时也许是这句话提醒了她，让她意识到自己如果照实说了，是有可能坐牢的 “我我.我不知道，都是他们弄的，我就是把院子借给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晓梅轻微的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 罗军则是瞪了一眼旁边那哥们，意思是找你来干嘛的不知道吗？ 是让你来动嘴审问的吗？ 那是让你做记录来的，没事净添乱 “唉，你别说话，我来问她，你负责把她说的，尤其是关键信息都记下来，一会让他按手印。” 罗军对一旁的那位，出言提醒道。 还顺便用手指敲了敲他面前的纸笔。 对方看着罗军的眼神，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 “啊好吧。” 罗军无奈的摇摇头，又在次对季晓梅说道： “我再次说一遍，交不交接，要看你的态度。 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如果你接下来的回答不满意，我就不会再浪费时间，直接去问他们几个，如果他们把问题都推到你身上，呵呵” 后面的话，罗军没说，可季晓梅一点都不傻，很快就明白了罗军话里的意思. 然后顺着罗军说的往下一想，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开口说道： “别，别，我说，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罗军嘴角一笑，他自然是知道，以眼前这位女人的学历，肯定是不知道啥叫囚徒困境的。 这也是他一进院子，就把几人分开看管起来的用意所在. “行，就一次机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只要哪句你答的我不满意，我转身就走，后果你知道的！” 罗军干脆的说道。 当然话里有吓唬对方的意思，但也绝非是危言耸听。 像吓唬、威胁这种手段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为往往它们，具有成真的可能性。 不然那就不叫吓唬了，改叫虚张声势好了 果然，这次的季晓梅很配合，罗军话毕后，就连连点头道： “行，你问吧我都配合就是我会不会坐牢啊.” 罗军没理会她后面的自言自语，也不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直接开口问道： “叫什么？” “季季晓梅.” “多大了？” “二十七” “工作？” “无业.” 罗军一边问，季晓梅一边答 季晓梅回答的同时，罗军也示意一旁的那位，把季晓梅说的都记录下来。 而罗军，之所以先问这些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也是为了让对方有一个回答的惯性，不然一上来就问很敏感的问题，很容易让对方心理产生抗拒. 但罗军觉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问题就不再是没有营养的问题了 “你和信托商店经理马胜利，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是.” 果然一问到关键问题，对方还是本能的有些抗拒。 “不想说？那算了，我们走！” 罗军并没有像后世的警匪剧里那般，在问到卡壳的时候，就各种心理战，威吓、软硬兼施. 并不是罗军不会，而是罗军懒得那样去做 季晓梅原本就非常紧张，这会见到罗军居然转身就要走，还拉着一旁那个记录的人一起走，当时就慌了 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更是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要把她交给派出所，相比其他几人，她是最害怕去派出所的. 相比之下，她宁可是因为院里的那些东西进去，也不愿意以流氓罪进去. “别，你们别走，我求你们了，我都说.我都说. 我和马胜利，是在郝卫国的介绍下认识的。 他们开始就说想借我的地方用用，我也没想到他们是要拿我的地方窝藏赃物啊. 我可被他们坑苦了” 罗军在次转头坐了回去，静静的看着季晓梅，然后平静的说道： “不要避重就轻，也别再挤牙膏似的让我问一句，你才肯说一句。 别把我之前的话当开玩笑，我从不跟不喜欢的女人开玩笑。” 第155章:审问(下) 季晓梅看着罗军那严肃的表情，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吓唬自己。 而是真的有可能，把那些相片拿出来给警察的 这是季晓梅绝对接受不了的 在这一刻，季晓梅终于全线崩溃了 此刻，她低着头，似乎是放弃了所有挣扎，像是讲故事一般，将她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她一说，原来她最初和麻五认识，居然还塌玛的是，有一点英雄救美的故事 这不得不让罗军觉得，有点讽刺 原来，季晓梅并不是滨海本地人，是外地嫁过来的，没想到刚嫁过来没两年，丈夫就死了。 在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的，又是个寡妇，没少被人欺负，也没少被人觊觎 平常一到晚上，就经常有人扒墙头往里看，还时不时的会有小孩拿着石头往里面扔. 这些她开始还是很气愤的，但渐渐的也都习惯了. 但她却不知道，这些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渐渐的，村子里关于她的各种桃色传言，也越来越多 凡是白天路过过她家的男人，都会被其他那些三四十岁的老娘们儿们编造出各种毫无根据的传言 甚至有一天，有一个村里的无赖大白天的跑到她家，名义上说是想要帮她家修东西。 背地里却想要占她便宜，被她一脚踢中要害. 本来她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她这个苦主都没声张呢. 却不想，那个无赖的老婆，却是恶人先告状，带着她的娘家人登门问罪了 不仅对她又打又骂，还把她做的准备换钱的豆瓣酱，全给打翻了 当时，她死的心都有了，当然并不是想自杀，而是想抱着那群坏人一起死 因为买那些豆瓣酱的原料钱，可是她找娘家人挨了不少白眼，才借钱买来的。 而为了做这些豆瓣酱，她期间费的心思，自不必说 却没想到，一切的努力，却换来了如此下场！ 做好的豆瓣酱还没拿出去卖，就被那个泼妇带人来全给打翻了，一罐都没给她留下. 这下可好，别说是还娘家人的钱了，就是她接下来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而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 就在她万念俱灰，想要殊死一搏的时刻，麻五出现了！ 其实之前麻五就出现过，还追求过她 她也知道麻五是市里一家商店里的职工。 可后来她一打听，才知道麻五原来根本就不如自己说的那么好，根本就不是国营工厂的正式工。 只是一个大集体的编制，之前和她说的都是骗她的，她也就没再搭理过麻五 却不想，这次麻五的出现，却是帮了她的忙，因为麻五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一起的小痞子，每天就是一起打架闹事。 这回可好了，麻五看到季晓梅被人欺负，当即就带着人上去把那些人打跑了。 还对那些村里人声称，季晓梅是她麻五的女人，让他们招子都放亮一点. 放在往常，季晓梅肯定会弃之以鼻，把麻五赶走 可是那次季晓梅并没这么做，还主动拉近了和麻五的关系，求着麻五帮她做小生意 其实干的就是和之前老钱他们干的事情差不多，无非是倒卖点粮票、肉票那点事。 虽说对罗军来说，这点小钱已经看不上眼了，但对当时的季晓梅和麻五来说，这其中的利润都是十分吓人的. 有了这种来钱容易的门道，像豆瓣酱这种需要下功夫去干的累活，季晓梅也不再去干了. 不过麻五终究也就是个街头小混子的档次，很快季晓梅就发现麻五的能量就那么点，在最初搞来过几次粮票以后，后续就不行了. 可季晓梅却是做生意做上了瘾，同时他也不管村里人怎么看她了。 反正她觉得不管她怎么做，村里那些老娘们嘴里都不会说她好，索性她也就放开了. 之后，她很快就通过麻五，认识了马胜利。 她第一次见马胜利，应该说是刚见面一打眼，她就看出了对方看她的眼神不正，那是一副带着另类企图心的眼神 而马胜利是个老油条，自然不像麻五那样好糊弄，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季晓梅这次倒是挺果断，找了个机会支开了麻五，趁着单独和马胜利在一起的时候，就和马胜利俩人那啥了 起初，那啥过后，她还真有点担心，马胜利这根老油条，会提了裤子就不认账。 却不像马胜利这会，正好也需要外面有一个人帮他 说起来，这也是自古华夏男人的通病了，不管是娶姨太太，还是养外室，那都不是纯为了做那啥的。 而是为了多一个人帮着自己做事，觉得和他有了那层关系，就会死心塌地的帮助他做事 马胜利那会就是这个想法，而当马胜利将想法告诉季晓梅后，两人可谓一拍即合. 很快，季晓梅家的小院就成了马胜利转移赃物的仓库，每天进进出出的. 不是电视机、冰箱这种大件，就是大衣柜、电视柜这种贵重家具 哪样单独拎出来，都不便宜 开始，季晓梅还真是提心吊胆了一阵. 可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仅没人找到她这里，就连原本对她各种看不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些周围村民，也都一副笑脸的凑了上来！ 想要用比较便宜的价格，去买她的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原本是马胜利放在她这里的，马胜利并没说怎么处理，只是先借着她的地方放一下。 但她觉得，马胜利有老婆，又不可能给她名份，自己不能白跟着对方。 索性就试着，便宜卖出去了几件. 但是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担心马胜利会怪她，她便把卖出去的钱交给了马胜利。 却不想，马胜利不仅没怪她，反而夸她有能力，让她继续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 这下可好，季晓梅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做生意的本事，开始游走于各个集市，寻摸买家. 而渐渐的，随着她越来越多的接触社会 见识了更多的人后，她也开始不满足于只傍着马胜利这种有妇之夫。 开始把目光盯向了，连马胜利都要恭敬对待的郝文明和那位副厂长 好么 随着季晓梅的讲述，罗军一旁的那位简直都听呆了. 那感觉，不像是在审犯人，倒像是在听故事会，还是当事人现场版的故事会. 现在的小轻工哪里见过这个 一个美女，现场跟你讲她的艳.情.史.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 以至于，要不是罗军多次提醒，对方都忘记手上的记录工作了. 季晓梅讲完，罗军能看出，她自己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 季晓梅此刻看了看罗军，突然笑了. 表情少了几分之前那种恐惧，到时多了一分妩媚，对着罗军问道： “怎么样？我说的够多吗？你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呀” 第156章:陡生变故 罗军看出了季晓梅对他的暗示，不过以罗军的眼光，还不至于被她迷惑，只是淡淡的冲她笑笑道： “呵呵，够了，这样配合的态度就很好。 如果之后在有其他相关部门找你，我希望你也能这么配合。 我可以考虑不把这些照片，和你们之间那些龌龊事说出来。” “真的？” 季晓梅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罗军没有回答，也没有义务回答，他把自己该说的说完，就出去了。 接下来，和他想的差不多，有了季晓梅的口供，和那签字画押的红手印，让其余几人都失去了反抗挣扎的心思，一个个都老实交代了起来. 当然，这个前提是罗军也答应，不把他们与季晓梅发生的那些男女之事说出来，只交代经济问题，罗军也答应了。 罗军知道，凡是都有个度，炸弹只要握在手里的时候才最值钱。 扔出去了，往往就是一个鱼死网破。 他虽然不怕与这几个人鱼死网破，但他觉得没必要，他已经达到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甚至，在他审问那位副厂长的时候，还额外得到了一些惊喜。 原来他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之前秦三山倒卖计划内物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假手于他. 其中包括上百车的煤、铁等材料，甚至还有一条进口的生产线. 这是罗军远远没有想到的，这秦三山看起来像个清廉的老顽固，背地里却干了这么大的一票. 倒卖计划内物资他早就知道，毕竟现在哪个国营厂长不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倒卖点计划内物资。 而且有时候他们倒卖的物资，也并不是完全进了自己的腰包。 可能是给厂里的职工建了宿舍，或者进了厂里的小金库. 但这秦三山，居然敢直接把部里拨给他们的厂的，其中一条进口生产线偷偷转卖给了某家乡镇企业 这得是多大的胆子，才能干的出来？ 他就不怕有一天，上面派人来查吗？ 罗军听的很仔细，生怕是这个副厂长在乱咬人，却没想到这位副厂长十分害怕罗军把他和季晓梅的事声张出来，那卖起队友来是不遗余力. 种种细节说的务必详细，甚至让只听他说的罗军，在脑海里都有了画面. 这个绝对是重磅消息了，单单是这一条消息，只要上交给有关部门，就可以盯死秦三山了. 等记录的差不多了，罗军让他签字画押. 却没想到，正在这关键的时候，院中陡生变故 “你们干嘛的？私自关押厂领导，是要造反吗？” “我们不是，是他们偷厂里的东西.” “去去去，一边去，那也轮不到你们来管，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院子里几人的对话声，以及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到了罗军在的这间屋子 那位副厂长也是个机灵的，一看事情有转机，连忙一掀桌子就往屋外跑，哪里还肯在签字画押了 罗军暗道有些可惜。 不过罗军还是摇头笑笑，他其实早就料到这件事拖不了多久。 肯定会被厂里知道，不过还好，他该掌握的材料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虽然最后这个最关键的材料上，少了那位副厂长的签字画押，但依旧算是铁证。 因为上面有许多细节实在是太详细了，只要是稍微懂行点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当事人说的。 不然不会那么详细，所以有没有签字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会罗军还没出屋，就看到之前的老李着急忙慌的，跑进了罗军的那间屋子，指着屋外说道： “大军.大军，你快去看看吧，不好了，六子和厂里来的人打起来了！” “嗯，我听到了！” 罗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真到罗军走出去的时候，才看到，这个陈六子真的是猛. 外面来了二三十号人，整个信托商店的后院，几乎都快被沾满了。 就这，还有没挤进来的呢. 可在看陈六子那边 别看这憨货脑子缺根弦，可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不差，七八个人打他一个，却被他一下一个的全都撂倒了 也许不仅仅只是撂倒而已，罗军看着那几个人躺在地上或捂着肚子，或抱着头嗷嗷惨叫的样子就想笑. 这会外面虽然人多，但也没有人在敢过去和陈六子近身了. 罗军暗赞，这货是真猛啊！ 估计自己都打不过丫挺的，怪不得连火车站那些痞子见了他都怕. 这会只见陈六子，一只手拧着一个人的胳膊。 那人还在嗷嗷叫着求陈六子放手，陈六子却一点不为所动，反倒是看到罗军出来了，冲罗军说道： “大军，他们一进院子就呜呜渣渣的，我和他们讲道理他们不听。” 那个被陈六子拧着手的哥们满脸痛苦的表情，心说你这哪是讲道理啊 “我说咱们是抓小偷，帮厂里抓坏人，他们不听，还动手打人.” 众人都没想到，如此生猛的一个陈六子，却在和罗军做着解释。 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和家长说，是他们先打的我 罗军也是乐了，笑着说道： “呵呵，你做的对，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就该打！” “啊，你看，我就说他们该打吧！” 陈六子得到了罗军的允许，仿佛得到了皇帝的密诏一般。 一脚踹在那人的屁股上，把那人踹出好远，踹到了对方的人堆里，还顺带着带倒了两个 这下好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对面明明是人多势众，却没想到反而被罗军他们这边的七八个人给吓唬住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更确切的说，是被这脑子缺根弦的陈六子给吓唬住了 可那些人来的时候，也是被领导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把人带回来，还要把罗军他们都带回去. 可现在看起来，他们不被人家扣下就算好了. 这些人里面也是有人认识陈六子的，知道陈六子以前是干什么的。 立过功，受过伤的主，持刀歹徒都干不过他。 更别说他们几个了，但他自认为他是得了厂里的命令来的。 他陈六子就是再浑？还能不听厂领导的话？ 但他却没想过，这会罗军、陈六子他们连副厂长都敢私自关押，哪里还会听什么厂领导的话？ “陈六子，我跟你说，你小子别在这犯浑。 我们是厂领导派过来的，你在胡闹，信不信明天就被厂里开除？” “我不信，大军说了，我能转正” 陈六子说道。 陈六子简短的一句话，听得对面那人嘴角直抽抽 什么鬼？ 厂领导的话你不信？你信那个大军的？他算个球啊？ 但他这会能和对面的陈六子讲理吗？ 对方要能听得进去道理，还是陈六子吗？ “额大军说了转正？你就信？” 那人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反驳. 第157章:我家地下有个宝贝... “让他们走吧！” 说话的是罗军。 其实这会罗军也能看出来，除了陈六子这个脑袋缺根弦的主以外 其他那几人这会面对厂里来的那些人，还是很心虚的. 毕竟老秦多年，在厂子里的威慑还是在的，不然那么多年，人家的厂长不是白混了 其实按照来的这些人的意思，他们是要把罗军他们一并带回厂里的，可这会有陈六子这么一个活宝在，明显这一条是是实现不了了 还好那个叫罗军的还算是识时务，他们也就借坡下驴的带着副厂长、马胜利他们几个走了。 临走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道： “你们几个，就等着明天厂里的开除通知吧，等着吧.” 陈六子看到那家伙那么嚣张，还想上前教训一顿，却被罗军拦下了，道： “让他们走吧，该掌握的东西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人在咱们这里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 “可是.” 在场的几人明显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吧，这些天你们先回家里等着，最多一个月，短的话也许半个月，我保证你们都能回到厂里。 不仅能回来，而且是以正式工的身份回来 至于这段时间的开销，如果你们不愿意闲着，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些零工。 省着点用，家里消费应该是够的。” “好吧，大军，哥几个都听你的！” “是啊，我们都听你的，大军！” 几人虽然还是忐忑 但此刻已经上了罗军的这条贼船了，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了. 等安抚过那几个跟着他的保卫科兄弟后 罗军这才发现，刚才趁乱的时候，季晓梅居然没有趁机逃跑，也没跟着刚刚闯进来的那些人一起走。 而是默默的站在院子里的一处角落，看完了整个过程. 此刻得了闲的罗军，才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季晓梅，转头冲她问道： “刚刚多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 季晓梅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罗军见她不说话，也没工夫搭理她，转身欲走 这时，季晓梅才突然开口，拦住罗军道： “你能不能放过我？” 罗军在次转头，看了眼对方，笑道： “事是你自己做的，不是我逼你做的，谈不上放不放过你，你走吧.” “我知道，你是以前的信托商店经理，我听马胜利提起过，你是和他有仇，要对付他对不对？ 我只是一个工具，现在应该用不到我了，我求你了，把我放了好吗？” 季晓梅在次恳求道。 此刻她见罗军有些不为所动，居然当着院内几人的面，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楚楚可怜道： “求你了” 不得不说，季晓梅的姿色虽然算不上是这个时代一等一的，气质也是风尘气息多过朴素。 可此时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再加上跪下来哭求的戏码，还真有点古代小白菜的感觉 罗军还不觉得什么，后世各种新闻，什么人都见过！ 自己没遇到过，也是见惯了猪跑，别说当众下跪了，果奔都不算什么新鲜事 放在后世的各种无良媒体上，你就光是果个奔，都不好意思和主编提上头版！ 再怎么也得在前面加一个前缀： 震惊xx，某市首富之女，居然在市政中心大道上公然果奔 怎么也得是个这样的标题，才能上的了热点，不然就是当事人也不敢说，自己就肯定能上新闻. 哪里像现在，稍微一点的过激举动，就把这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罗军摇头心里暗想： 唉.果然是没有被网络毒害过的一代，这么点事就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军，我看要么你就放过她吧，我看她也挺可怜的” 这是之前就一直没事光偷瞧季晓梅的老李，想了半天，还是开口替季晓梅求情道。 罗军看了看老李，点点头道： “行啊，嫂子说行，我没意见！” “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老李果然还是那个老李，一听罗军提到他媳妇，瞬间就哑火了. 这会放在正常的剧本里，罗军哪怕就是再不愿意，即便就是演戏，也要去搀扶季晓梅起来了，不然岂不是显得很冷血 但罗军偏偏没有这么做，而是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垫子，走过去递给季晓梅道： “喜欢跪就跪着吧，兴许你跪上个三天三夜，我心一软，就答应了也说不定” 罗军一句话说完，季晓梅险些没吐血 季晓梅没接垫子，而是直接站了起来，指着罗军道： “你想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看着有些出离愤怒的季晓梅，其余几人愣了一下. 这还是刚才，跪在地上哭求的那个小美人吗？ 咋变脸那么快捏. 不过罗军却是没有意外，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这才对嘛，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弱女子，装着多累啊！”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季晓梅不理会她的调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军问道。 她其实在之前那些人冲进来的一刹那，有过一丝欣喜. 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可能逃过一劫？ 可她不是傻子，很快她就想通了，她的把柄，不管是她家里存放的那些赃物，还是罗军相机里的照片，都能置她于死地 这会，就是跟着那群人走了又能怎样？ 就是退一万步，马胜利和那副厂长，真的有办法自救，又会不会把她推出去当牺牲品？ 至于马胜利和那位副厂长的人品？ 呵呵~她宁可相信海河的螃蟹可以竖着走. 而这会罗军走到她的面前，脸凑的很近，几乎快到了她的耳旁，说道： “你要搞搞清楚，不是我想要怎样，而是你想让我帮你，凭什么？” 季晓梅：“.” 是啊，她自诩聪明，觉得一直把几个聪明的男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会怎么却突然傻了呢 自己凭什么让人家放过自己？ 就凭她哭两声？跪下求求对方？ 这招兴许对马胜利、麻五那种人管用，但对眼前这个人绝对不管用. 一时间，脑海里过去的各种内容、信息，在季晓梅的脑海里飞速旋转. 这些内容有的是马胜利、麻五和她说过的话，有的是那位副厂长在屁.股上有颗痦子 她知道上面的那些信息要么就是已经和罗军说过了，要么就是说了也没用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她记得有次晚上，在床上，他和马胜利做完那事以后，在床上闲聊，马胜利说过罗军喜欢收集各种没用的老玩意. 以前的季晓梅只是当闲事听的。 可后来见识越来越多的季晓梅却知道，那些东西不是没用的老玩意，是古董. 对，罗军喜欢古董 这时，季晓梅像是在次看到希望一般，拉住准备要走的罗军，小声说道： “我们家地下有一个宝贝，你放过我，那个宝贝就是你的.” 第158章:牺牲品 有人说好奇心这个东西，是人类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分别。 而且越是人类的精英，往往好奇心就越强。 罗军自然也不例外，他虽然本能的觉得季晓梅，拿不出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可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而且他没带旁人，只是自己一个人跟着季晓梅去了之前的院子 之所以去的那么急，是因为现在这会可能马胜利他们，还没顾得上转移院中的证据，在晚一点，保不齐院子也会被秦三山派人控制起来。 至于马胜利、郝文明他们，罗军也没放过，他吩咐陈六子将之前几人的亲口承认的笔录，打包去送给还住在老蔫叔家的邵易伟。 还吩咐陈六子不能白白给了邵易伟，要告诉邵易伟这次可是欠他们一个人情。 陈六子答应一声就去了，之前老蔫叔那里他也是和罗军去过的，所以不用罗军说，他也认识。 至于后面那个邵易伟能把事情做到哪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因为在往上就是高层的内部政.治斗争了，他能做的也就是递给其中一方弹药而已。 此时的罗军，跟着忐忑不安的季晓梅，骑自行车在次前往季晓梅家的那个院子。 不过两人的心境却都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而在红星厂的另一边. 厂长办公室内。 秦三山看着一脸垂头丧气的马胜利、郝文明和那位副厂长，脸上不断抽搐. 至于麻五，他连站在秦三山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平时这位老厂长虽然脾气大。 但只要他还愿意冲你发脾气，愿意指着你鼻子骂娘的时候，证明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也许还能挽回 可相反，要是这位老厂长一言不发，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记得，上一次秦三山有这个表情的时候，还是在之前，那位强势的常务副厂长威胁到他地位的时候. 终于，上时间的静默过后，秦三山终于还是开口了，此刻他指了指郝文明和马胜利，又指了指门外，说道： “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和老傅说。” “唉、唉，那老厂长那我先出去了.” 财务科长郝文明如蒙大赦，连忙退身往外走。 可马胜利却一副担忧的表情说道： “可是姐夫，罗军那臭小子手里” 此刻，马胜利话还没说完，就看秦三山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下一刻，只见秦三山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冲着马胜利就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还骂道： “他娘的，老子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听见了，听见了，我这就出去，姐夫你息怒.” 之前秦三山一直照着媳妇的面子，即便是当面没少数落马胜利，可也没想如今这样，直接大打出手 这猛的一下，其实茶缸子没有砸到马胜利，但却把马胜利吓得屁滚尿流. 连跑带爬的跑了出去，郝文明也是被吓得不轻，同时暗暗吁了一口气，好在刚才他没多废话 不然那个茶缸子，就不是冲着马胜利去的了 而那位副厂长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虽然他和老秦就差着半级，但在厂子里，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这厂子里是谁说了算. 至于面子不面子的，他这会也已经顾不上了。 他这会想着，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办个病退，能安心退休，他就心满意足了. 几秒钟过后. 马胜利和郝文明都被轰了出去，可俩人谁都没敢真走，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候着。 同时还双双竖起耳朵，想听听里面老厂长，究竟要和副厂长说些什么. 等马胜利俩人出去后，此刻硕大的办公室就剩下秦三山和副厂长俩人了。 那位副厂长，反而更加的浑身不自在。 明明都是厂领导，可老秦给他那股莫名的压迫感，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跟在对方后面的小弟 而最可气的，这他玛还是现实. 此刻秦三山并没有像对马胜利那样在次发飙，而是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用手指了指办公室内的会客沙发，道： “老傅，你坐。” “啊，好那个老秦，今天这事我也没想到，你看这事闹的.” 没等副厂长说完，秦三山就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压，点点头说道： “老傅，不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研究研究看怎么解决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 老傅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他看到老秦这样说，心中还是蛮高兴的。 毕竟老秦说想解决，就是可以帮他擦屁股了。 不过他也考虑到，以老秦的性格，肯定不会白白的帮自己擦屁股。 肯定有什么附加条件，他猜测，应该是会让他提前病退之类的. 不过这些他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也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却没想到，接下来，老秦一张口，就让他之前想的全都落空了. 此刻的秦三山，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一圈后 才走到了老傅的跟前，用手搭在老傅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老傅，底下有人告诉我，最近上面有人在查咱们，可能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了” “啊，那怎么办？” 副厂长一下子就慌了，他原本以为只是罗军这边的事情，却不料还有更严重的 秦三山在次拍了拍老傅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然后继续说道： “老傅啊，我想了一下，你去纪.委自首吧，你家里人我会帮你照应！” 秦三山说完这句话后.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了. 1秒. 2秒. 3秒. 差不多5秒过后，老傅直接一拍沙发的扶手，暴起说道： “秦三炮，你他娘的少给老子来这一套，兔子急了还他玛的咬人呢！ 我不是徐家河，不会认你拿捏，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一起死！” 没错，这位姓傅的副厂长暴走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多年来一直给人忠心当狗，连多叫两声都不敢，帮人看家，帮人咬人 可当主人遇到危险了，却是第一时间把他这条忠犬给扔了出去. 而这位副厂长嘴里的那个徐家河，则也是以前站在秦三山这一系的一位办公室主任。 是在老秦和之前那位常务副厂长斗的最凶的时候，被老秦连眼都不眨的就给牺牲了. 是斗争肯定就不会一点都不受伤，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被老秦整垮了，可就算疯狗也尚有余力拼死一搏，更何况人呢. 第159章:安心的去吧... 老傅的发飙并没有超出秦三山的预料，反而不发飙他才会奇怪呢 其实当年徐家河，听说自己要被老秦弃车保帅的时候，比现在的老傅还有失态的多，但结果怎么样？ 到了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话，去当了他秦三山的马前卒。 明知过河就是一个死，还是依旧去死. 秦三山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不管是前途、尊严、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对方最在乎什么？ 而他之所以敢如此直接的说出刚才的话，也是因为他太了解这位老傅了. 老傅的儿子是个高材生，当年全厂那么多子弟，就他老傅的儿子一个人考上了燕京的大专。 虽然只是一个大专，更谈不上不是什么名校，可那在普通人眼里，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啊，起码在这几年还是如此。 可那也就只停留在普通人眼里了，这个时代的本科生自不必说，各个都是天之骄子。 只要毕业出来，都是各个单位抢着要。 而且到了单位就是干部身份，历练两年，混的再差也得是个科级干部。 可那是本科生，大专生显然就没这待遇了，虽说同样是大学生，但想分配进燕京的部委、国企基本不可能。 就是留在燕京都困难，一般都会被分配到原籍所在的单位。 既然是回来，那还有什么地方是比红星厂更好的？ 毕竟他老子就是红星厂的副厂长。 而此刻的秦三山正是吃定了副厂长的这一点，其实讲实话，老秦心里也并不想牺牲这位副厂长.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把马胜利或者郝文明给扔出去 可他知道，这回的事很大，一个小小的财务科长恐怕顶不了这颗雷。 非得扔出去一个重量级的角色，才能让上面满意. 当然这些，他不需要和对方解释，以他一向做事的风格，他也不屑去解释。 在他秦三山的字典里，操控全局的人有他就足够了，其他人只需要服从他的决定就好了 此刻的副厂长还在暴走状态下，指着秦三山的鼻子叙说着以前秦三山做下的一件件缺德事. “秦三炮，真亏你能说的出来，那些从厂里倒卖出去的物资，那次不是你亲自批的条子？ 现在出事了，你躲了，想让我来顶缸？你做梦去吧！” “呵呵，好，说的太好了！” 秦三山并没有像这位副厂长想的那样，和他敞开了对骂，而是笑着承认了，还当着他的面鼓起了掌. “啪、啪、啪” 几声过后，秦三山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的都对，那些都是我批的，可那又怎样？ 你要去告发我吗？ 你想过没有，告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三山的表情，和他说的内容都很欠揍。 此刻那位副厂长，恨不得指着秦三山的鼻子骂娘道： ‘老子什么好处都不要，老子就是要让你陪着老子一块死！’ 可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一句话说出来简单，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 可他老傅，毕竟已经不是二三十岁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了. 如果年轻二十岁，如果没有家人拖累，他肯定会拉着秦三山一起死 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没有如果. 一瞬间，老傅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秦三山在次欠抽的笑了起来，走到老傅跟前，在次将那肮脏不堪的爪子，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用一副居高临下，又尽在掌握的语气说道： “这就对了嘛，想想你的儿子，你完了，但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嘛！” 此刻这位副厂长用看恶魔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秦三山，嘴里更是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混蛋，秦三炮，你踏马的不是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秦三山被老傅指着鼻子骂混蛋，不仅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傅你让我笑会啊，不好意思，实在是你说的笑话太好笑了，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报应？ 你一个受谠教育多年的干部，居然和我谈报应？ 老傅啊，你别忘了，当年处理徐家河的时候，可是你亲自动的手，那时候的你就不怕报应了？” “你你.那是你让我做的！” 老傅死死的瞪着秦三山，看着他那丑恶的嘴脸. 只感觉胸腔发闷，一股怒火发泄不出来，全部积压在胸腔内，以至于他开始连说话都有些倒不过气 “呵呵，老傅啊，差不多行了，怎么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就行，轮到你就不行了呢？ 想一想，牺牲你一个，你一家人都会感谢你的。 我记得你的爱人，现在好像是在厂办中学当教导主任吧？ 噢，对了，还有你的老娘，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前一阵子，你不是正在帮你老娘联系燕京的医院嘛，说想去那边做心脏搭桥手术是吧？” 秦三山越说，脸上的笑容也是越盛，相反对面的老傅脸色却越来越黑. 老秦此刻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拿捏住了对方的七寸，现在给对方一把刀，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刺过来 “秦三山，做人留一线，你把事做的那么绝？ 就不怕有一天，也落下和我一样的下场？” 老傅坐在沙发上，抬头仰视的盯着秦三山那俯视的目光. 他非常不喜欢秦三山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此刻他双手一撑，想要站起来，却在他刚要起来的时候，在次被一双大手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老傅，知足吧，你进去了，起码有我照看你的家里人. 我答应你，等你儿子毕业进厂，我安排他到我身边当助理。 至于老太太那边，所有手术费用厂里都报了。 还有你爱人那边，我退下来之前会给厂办中学那边打招呼。 把她提到副校长的位置上. 所以老傅，你最好不要盼着我和你一样，我在这个位置，对你有好处” 老傅：“非得这样不可嘛？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终究老傅还是没站起来，嘴里喃喃的问道 这软弱无力的问话，不像是问秦三山，反倒像是在问他自己 秦三山像一个长者般又一次的拍了一下老傅的肩膀，叹息一声说道： “老傅，安心的去吧” 第160章:院内挖宝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此刻我们的主人公罗军，还操着铁锹，在季晓梅那处院子里奋力的挖着 此刻已经挖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了，往地下已经挖了有差不多一米见方的大坑了，可是底下依旧空空荡荡 虽然罗军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敢耍他，但这也不由得让罗军产生了一丝怀疑. 此刻罗军，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渍，转头对季晓梅问道： “你确定没有记错地方？” “我应该是没记错的.” 季晓梅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罗军微微皱眉，道： “应该是什么意思？” “啊你别瞎想，我没骗你，这是我那死去的男人之前和我说的，他说他们家以前是地主，属于成分不好的黑.五类 在破四旧的时候他家大部分东西都被抄了，不过还是藏了一部分在院子的地里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敢找人挖出来.” “嗯，行，我在往旁边挖挖试试，你起开点！” 罗军答应了一声，表示认可了季晓梅的说法。 因为季晓梅说的确实不像是编出来的理由，他相信季晓梅也编不出这种理由，算是打消了一部分怀疑。 “哦哦，好.用不用我也帮帮忙？” 季晓梅答应了一声，同时身体也往旁边挪了挪. “不用了，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 “哦，好！” 又是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后. 此刻的天色已经非常晚了，在加上季晓梅院子里根本没有电灯。 院子里几乎是漆黑一片，还要依靠季晓梅手中提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 罗军看着她手中的那盏灯，摇头苦笑，估计这灯放在后世，都能在旧货市场里摆摊卖了 终于，罗军只觉得铁锹像是敲中了什么硬物，不似金属，但绝对也不是泥土. 原本已经快要失去信心的两人，瞬间又在次提起精神！ 尤其是还操着铁锹的罗军，这会的罗军也是累了，一鼓作气的将地下埋着的东西挖了出来。 还好东西不大，拿出来一看，只是一个不大的木匣子. 罗军将木匣子拿到了季晓梅的屋子里。 还好季晓梅住的地方，属于距离滨海比较近的城乡结合部，早就通上了电灯，不需要在依靠煤油灯的那点光亮照明 在电灯的光亮照耀之下，罗军总算看清了木匣子的真面目，不过看清木匣子的真面目后，还未打开，罗军就有些失望 因为过去大户人家的木匣子都是很有讲究的，不管是木料的选择还是雕工、铜件都是一等一的。 可他面前这个破木匣子，一看就是不值钱的铁力木，虽然这玩意也是硬木，其材料更是以坚硬如铁著称。 但价值上与其他的名贵木材没得比. 若是一把铁力木的老家具还有点收藏价值，可就是这么一个素面的木匣子，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甚至木匣子上面被罗军刚刚那一锹敲中，罗军也没有丝毫的心疼。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不值钱的木匣子上，居然还上了一把铜锁. 这种铜锁罗军知道，也见过不少，就是那种民国的老式铜锁，中间一根长条钥匙的那种 罗军看了一下，便对季晓梅问道： “你家有榔头吗？或者钳子也行.” 显然罗军是准备暴力开锁了，这种铜锁即便放到后世，也就是百八十块的东西，撬开了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罗军自然不准备再去麻烦的找锁匠开锁。 “没有.不过我这里有把钥匙，听我男人说，是以前我死去的公公留下来的.” 可罗军却没想到，季晓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的某处地方掏出了一把老铜钥匙 这种钥匙特征非常明显，罗军一看就知道是开这种老锁的，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接过钥匙就插进了锁眼里. “咔咔.”两下. 老式的铜锁就被轻易打开了. 此时，两人都纷纷凑近，想看看箱子里都藏了些什么. 罗军其实还好，因为当他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就没太期待里面会放什么太好的东西，毕竟真正的好东西，那都是在真正的大户人家手里。 这种小门小户的，即便真出了什么好东西，顶多也就是个民窑细路的档次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机缘，可这特殊机缘又不是大白菜，哪里像说出来那么容易 像是金庸先生的男主角一样，动不动跳个崖，下面就有个琅嬛玉洞 那都是小说里作者yy出来的，现实里哪来那么多巧合 所以，此刻的罗军，也就由着好奇心更盛的季晓梅在那边翻找 罗军则是有些累的将后背依靠在了一旁的炕沿上，顺手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前门，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很快屋内就烟气弥漫了起来 不过，罗军的目光，却没离开正在翻找木匣子的季晓梅。 和罗军猜的差不多，他看着季晓梅从那木匣子里，不断的往外拿着银元和民国纸钞，其中还不乏有泛着淡五彩光泽的老式银锁，和黄铜印章 想必这些应该都是季晓梅的公公当年留下来的，这么一看，当年这位老人家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家境殷实了。 毕竟过去旧社会，能吃上饭的人家都不多，能有这么多存货，还真是不容易。 更何况，季晓梅还说他们家以前破四旧的时候，就已经被抄过一次了 但这些仍旧没能让罗军，提起多大的兴趣 若是放在他刚刚重生过来那会，看到这些银元、纸钞，他还能提起兴趣，过去挨个看看，挑一挑品相和品种。 可这会嘛，他见识过的好东西已经很多了，普通的银元对他的吸引力还有，不过已经小了很多. 不由得也让罗军开始有些走神. 可就在这时，季晓梅突然一声小声的轻呼，却打断了罗军的思绪 “咦，这是什么？好像是照片啊？这个是我公公年轻时候的照片吗？” 说话的正是季晓梅，此刻坐在炕沿上的罗军，能清晰的看到，季晓梅从木匣子里拿出了几张老照片，在手中观瞧. “拿来给我瞧瞧.” 罗军猛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放在脚底下踩灭，站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去接季晓梅手中的照片. “哦好.” 季晓梅没想到，之前她从匣子里拿出那么多银元、纸钞他不看 却对几张不值钱的老照片感兴趣 第161章:季晓梅公公的身份... 罗军接过季晓梅手中的照片，一看就是非常老的那种黑白相片。 具体的年代罗军也分不清楚，不过罗军却是知道在过去照相，对普通的老百姓，哪怕是对季晓梅公公家这样的乡间小地主而言，都是非常难得的 所以，过去的人选择照相，和后世人随手就是一个自拍的习惯大大不同。 那不管是照相前的准备，还是照相时的选择，都是十分谨慎的 一般情况，要么就是全家福，要么就是证件照或商会、行会的合照，鲜有其他用途。 至于风景照，那些都是过去上流精英和老外才有闲心干的事，普通老百姓可没那么骚包. 而此刻罗军拿起照片后，发现他手中的这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与不同人在不同地方的合照。 单从照片里这些人的衣着特点来看，几人都是长袍马褂，标准的民国样式。 因为在之前解放前和解放后，人民的服饰差别很明显。 所以罗军几乎一眼就能断定，这些照片肯定是民国时候的照片，而且这几人的身份大概应该属于过去的中产。 其实过去那会没有中产这个概念，这也只能算是罗军的推测，因为那时候一般干体力活的人不会穿长袍马褂，因为不方便干活。 而真正的富商巨贾，或者商业名流以及革.命人士，要么就是中山装、西服，要么就是锦缎衣衫，同样不会传长袍马褂。 所以罗军才有此判断。 在加上几人合照照片的背景，大多都是乡间的土坯房，更加印证了罗军的猜测 不过让罗军觉得非常奇怪的是，这照片中的几人，无一例外，都是身形十分瘦小。 虽说那个时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但看几人的穿着，似乎不似那种吃不饱饭的贫民？ 而且这种瘦小，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瘦小，是一种略带畸形感觉的瘦小。 照片其中一个长相明显为成年人的男性，居然身高才一米四左右。 因为那张照片的旁边就有一个大约一米多高的大水缸，那人居然只比水缸高一点点 而且不光是矮，还很消瘦. 罗军皱着眉，脑子里拼命的回想，因为他总觉得这一切好像和他记忆中的某类人很像 但具体和什么像，他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此刻的季晓梅看到罗军拿着几张照片愣愣的出神，便用小手拍了一下罗军的肩膀，问道： “你怎么了？ 是这几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别说话 我在想事情！” 罗军没理会对方，继续回忆 足足又过去了十多秒，他才猛然一拍大腿，惊呼道： “对了，是他玛倒斗里下坑刨食的，而且应该是祖传的手艺，不然不可能长这逼样” 一时间罗军像是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居然兴奋的把一旁还在懵逼中的季晓梅抱了起来 季晓梅突然被罗军抱了起来，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屋子里，突然被罗军这么一抱，还真把季晓梅吓了一跳。 虽然她之前也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也没想过那么突然 不过季晓梅，又害羞的看了一眼罗军的样貌身材，比那几个混蛋俊多了。 即便是献身，她也不吃亏. 而且季晓梅，能明显感觉到罗军那双抱住她的大手，极富力量感 想必在实战操练的时候，也必然不会掉下链子. “你你做什么啊？ 人家还..还没准备好呢” 季晓梅此时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有多红，不过毕竟是过来人了。 季晓梅知道女人不管心里有多乐意，脸上都要故作矜持，男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可她这次，却是真的误会了罗军，此刻的罗军压根就没这心情. 这会的罗军，看着季晓梅那副娇柔造作的样子，一阵莫名其妙，自顾自的问道： “照片就这些吗？” “啊？什么.你说照片 哦哦，就、就这些” 季晓梅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开始季晓梅还没转过弯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同时也让她心里更加羞.耻，想不到她一个过来人，居然还能对一个陌生男子一抱就起了春心 罗军见季晓梅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便自己抢过木匣子翻看寻找。 可把木匣子整个倒了个各，也没在有其他照片，或者类似的物件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倒斗的，怎么可能就这点玩意？” 罗军在次翻看从木匣子里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先是操起了那些银元，大概有个几十块，都是普通的袁大头和北洋龙，不值什么钱，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大路货。 又看了看那些民国纸钞，都是普通的民国票。 要么是交通银行的，要么就是中央银行的关金券，在现在来看，几乎就是废纸 放到后世，也是二三十一张的命，还得是品相过得去的，不能太皱啵了 至于里面的其他东西，除了里面的有个老的翡翠簪子能值点钱，其他的让罗军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不过罗军的举动，到是让季晓梅颇为的好奇。 看着罗军刚才一直神神叨叨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些奇奇古怪的话。 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刚才罗军不让她说话，她也就没敢插嘴。 这会看到罗军手里的行动停下来了，她也就好奇的对罗军问道： “你你刚才说的什么倒斗啊、下坑啊都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你为什么觉得木匣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人人都能上网，许多黑话，那是真的黑话，行里人不解释出来，行外人可能一辈子都听不懂。 罗军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 也就猜测着，八成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话什么意思。 不过罗军还是没有先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先问道： “你之前说这照片上的人，有你公公？” “是呀，这个，中间站着的那个应该就是我公公。” 季晓梅答道。 “你见过你公公？” “没见过，我过门前，我公公就死了。 不过以前我们家里，有我公公留下的照片。 和这张照片长得差不多，只不过之前我公公留下来的照片是40多岁时照的，比这张要显老一些。” 季晓梅解释道。 “那你公公有没有留下过什么话给你男人？” 罗军在次问道。 “有啊，就是说地下有他埋的宝贝，不过这话他不留我男人也知道，因为埋的时候，我男人已经懂事了。” “其他的话呢？” 罗军继续追问道。 “其他的话？好像没了” 罗军问完，就操起铲子，在次奔向了院子里。 他觉得，肯定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难道还在这院子里的地下？ 季晓梅见罗军又跑了出去，连忙抱着木匣子跟了出去，追问道： “唉唉，你还没回我话呢，你这人怎么这样” 兴许是季晓梅，跑出来的有点急，没想到脚下一绊，一下往前摔了出去. 眼看就要大头朝下，摔倒罗军刚刚挖的那个大坑里面. 还好罗军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她没想到，这一晚上，她居然两次被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抱住，而且她身前的某些部位好巧不巧的被对方摸到 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嘴里刚要道谢 “谢谢你呀啊啊啪.” 她嘴边的谢都还没说完，居然就被罗军一个放空，摔倒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呀？” 季晓梅刚要发飙，却发现，罗军手里拿着刚刚那个地里挖出来的木匣子笑了。 因为就是刚刚季晓梅那一摔，她人虽然被罗军接住了，但木匣子却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不过这个铁力木和很坚硬，这点摔伤算不了什么. 但重点却不在这里，而是这么一摔，这个之前看似普通的木匣子的底部居然被摔出了一个凸起的夹层出来 而罗军脸上的笑容，正是看到这个凸起的夹层，才露出的. 第162章:可悲的工具人... 罗军看着那被季晓梅一摔，意外摔出来的夹层，脸上露出笑容。 这也省去他，在去把院里的地挖一遍了。 耐心的打开夹层后，罗军发现夹层里面放的是一封打着火漆的信件和几张和之前差不多的老照片。 罗军有些奇怪，为什么季晓梅的公公，会把一封带有火漆的信藏起来呢？ 是他想要寄出但没寄？ 还是他收到了却没打开？ 罗军暂时先把那封带有火漆的信件，放在了一旁，拿起那几张老照片. 同样是黑白的老照片，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内容，不再是几人的合影，而是各种冥器 对，全都是冥器。 而且从照片上看来，冥器的数量还不少，应该是个大墓出土的. 可罗军在一细看，却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发现这些照片里的物件，既有汉代的三足灯、规矩镜 又有西周的青铜凤形尊，而且当罗军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商代的饕鬄纹大鼎. 像这种重器，从古至今都是国宝 若是一个外行，单单看图片，很容易得出这些都是青铜器的结论。 其实那也不算错，即便是罗军在刚刚院外暗淡的光线下，也是主观的以为这些青铜器都是一个坑口出土的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些冥器，应该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在各地盗掘或者收购的。 那么拥有这些照片的的季晓梅公公，就很有可能是这个民国盗墓团伙的支锅. 因为往往也只有支锅，才能掌握最多的信息。 其他人只负责干活和分钱，不会掌握这些照片的。 季晓梅这会也未曾想到，他那从面见过面的公公，居然还隐藏这么多的秘密. “那个.这些都是青铜器吧？ 我公公，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啊？” 季晓梅问道。 “呵呵，我还想问你呢？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罗军反问，眼睛炯炯有神的与之对视，想要看穿季晓梅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男人就和我说，他们家以前是个地主。 还有这地下有宝贝，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这个盒子还有机关的话，我刚才就打开了.” 罗军想想也是，点点头道：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倒斗是干什么的吗？” “是啊，我现在也想知道，你不是不肯说嘛！” 季晓梅略带撒娇的说道。 罗军却没理她那套，他只是觉得现在季晓梅看到了这些照片，早晚能猜出来。 与其让她自己想到，不如他直接给点破. “呵呵，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男人家以前应该是祖传的盗墓贼，也就是我说的倒斗的。 而且我猜测，你的公公在这些盗墓贼里面，地位应该还不低，估计应该是个支锅.” 罗军不知不觉的又说了一句黑话。 也是随口带了出来，季晓梅听得很入神。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良家女人居然还能摊上这样的人家？ 怪不得以前一直走背字，原来是她男人家祖上就一直做有损阴德的事情。 不过当罗军说到了支锅的时候，她又听不懂了，见罗军还要继续说，连忙追问道： “等等. 你刚说支锅是什么意思啊？” “哦，我忘了，你听不懂这里的黑话。 支锅呢，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支起锅的那个人，也就是攒局的话事人。” 罗军想举例子说就跟影视剧的导演差不多，不过他又想到季晓梅可能压根就不懂啥是导演，便没说。 “哦，那就是老板呗？” “呵呵，对，算是差不多吧。 不过过去的人，一般支锅文化都不高，也就能算个小老板。 上面往往还有真正的大老板，比如燕京琉璃厂的那些坐商。” “啊这样啊，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呢？ 那你刚刚说的，我公公真的是盗墓贼里领头的？” 季晓梅问道。 “应该是吧，你男人是不是身高也不高，而且容易得病？” “啊，是啊！” “你是不是自打进门就没见过你婆婆？ 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也没听家里人提起过？” “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 这次季晓梅，是真的惊了. 罗军嘴角一咧，微微笑道： “呵呵，猜的！” 罗军当然不可能是猜的。 或者说，他是有根据的猜的。 罗军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由，实则是季晓梅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他公公的亲儿子都不一定。 因为过去这些盗墓贼，往往都不会真正的安家，即便真的安家。 也都是把家安在一处团伙内部都不知道的地方，一般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个女人，然后生完孩子，留下钱就走了。 这些罗军以前都听老一辈的人讲过，很多都是真事，因为行行都有规矩，而且越是损阴德的行当，规矩就越多。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钱财分配不均火并了 别说什么叔伯兄弟，或者子侄一起，该火并的时候一样火并。 很多时候没给那些下坑的人埋里面，无非是以后还用的上，如果上面大老板吩咐一句： 不想让知道这件东西来历的人活着，那支锅分分钟就能把下面的人卖了。 哪怕是亲侄子，见惯了尸体冥器的人，哪来那么多的妇人之仁 所以，在罗军问过季晓梅，他男人的身形特征以后。 他几乎就能确定个八九不离十，季晓梅他男人，应该根本就不是照片里那个老头的亲儿子。 至于季晓梅男人的身份，罗军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养子，而且套用一句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属于工具人型的养子. 后世的人也许是一句玩笑之话，但放在老年间，那是真把这些收养来的小孩当工具人。 为什么专挑个小、营养不良的来养？ 是为了好心吗？ 你觉得盗墓贼会有那么好心嘛？ 当然是为了干活，用盗墓贼的行话来讲，叫做‘下苦’。 是不是听着就很苦的样子，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这种苦的程度，可比普通的农活苦十倍百倍，而且不仅苦，还很危险。 在墓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简单说几个，比如墓道塌了，比如被毒虫咬了，比如里面有没散出去的瘴气 随便哪一样都够死十回的了。 而且不仅苦，要求还高，那些身形健美挺拔，恨不得一米八几的大汉，想干这行？还是洗洗睡吧 真正去下苦的这些底层盗墓贼，那手上都是有真本事的。 不仅要求个子小，还要力气大，所以必须要小个子的成年人，小孩是做不到的. 所以，罗军几乎可以肯定，季晓梅的男人能跟在那个老头的身边，应该就是被那个老头从小收养来的养子。 只不过有可能，连那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不是亲生的。 只是那个老头收养过来当做工具人培养的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罢了 不过那个男人也算赶上了好时候，解放后，估计老头也是看到了大形势。 知道以前的老本行干不了，索性就真把那男人当成了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第163章:揭开火漆信封... 罗军之所以有如此猜测。 也是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在民国，就用上照片这种黑科技的高级盗墓贼，会就这么点家当。 唯一能解释的是，要么他把东西都藏在了某处，要么就是他把东西换成了钱，早就给了真正的老婆孩子 至于老头随身留的这点钱，估计只是他的九牛一毛罢了。 此刻的罗军开始对这个死去的小老头越来越感兴趣了，他知道谜底可能就在那封带有火漆的信里 不过罗军还是没有急于去打开那封信。 因为这些照片上还有一些信息，也值得他多花些时间。 因为在罗军新找出的这些青铜器照片后面，都写的有字。 其中有一张照片后面写的是恒山，有一张写的是玄空阁，还有一张写的李二狗，还有一张写的张铁牛 说起来，这些照片后面的字含义也很简单。 不像后世侦探剧里的那些桥段，动不动就出现各种让人看不懂的烧脑符号。 单从字面意义上很明显就能看出，像是李二狗、张铁牛这样的字，明显就是人名。 不过像这种大众化的人名，在过去实在是太多了。 先不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十年了，那些人还活不活着都不一定了。 就即便是活着，这些名字是不是假名？ 退而求其次，即便就是真名，这种大众化的名字，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在看照片背后写有恒山、玄空阁字样的，明显就是地名。 可同样，罗军不知道这些地名代表什么意思？ 究竟是那个老头，之前把这些照片上的青铜器，藏在了这些地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看了一会，罗军只觉得毫无头绪，没办法，目光还是重新聚焦在了那封带有火漆的信件上 罗军小心的拿起并打开信件。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也是因为里面的信纸此刻早已发黄，像这种老纸，尤其是普通的信纸。 时隔如此之久，又埋在地下，纸质已经有点发脆，还有一些发霉.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将信纸弄坏。 如果真是那样，一封信倒是无所谓，又不是名人信件，谈不上值钱，可若是遗漏了什么关键性的信息，就得不偿失了. 等罗军好不容易小心的将里面信件取出，才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的确是一封民国时候的书信。 因为不管是书写方式，还是繁文字体，都是过去民国时候的风格。 展开信件以后，罗军才看到信里的内容写到： 卢先生大明尊鉴，谨启者： 罗军低声的阅览，还别说，这种感觉让罗军，颇有点回到那个时代的感觉 一旁的季晓梅也凑过来，看着信件问道： “啊，这是我公公留下来的信吗？ 信上写的什么啊？” 季晓梅只上过小学，其实就是小学也没正经上完。 所以别说是繁体字了，就是简体字她也认得不全，只能看出个大概，所以也只能开口问罗军。 罗军自顾自的看着，没急着回复季晓梅。 等他全都看完，缓缓的将信放回信封中，以备万一日后还有用处。 沉了一会，罗军才对季晓梅说道： “这是你公公写给卢芹.斋的，呵呵，没想到啊，你公公还能认识这么个大人物！” “啊？卢芹.斋是谁啊？很了不起吗？是过去的军阀吗？” 罗军有些嗤之以鼻，哼了一声道： “他算哪门子军阀，一个跨国文物贩子罢了，靠贱卖自己国家的国宝发家。 说他卖国贼都不够格，顶多算一个卖过奸商罢了。” 季晓梅能听出罗军说的话里满是不屑。 事实上罗军也确实对这个人颇为不屑，虽然这个卢芹斋早年支持过孙大炮，但这都无法掩盖他跨国文物贩子的本质。 “啊，是这么一个人啊？那你为什么还说他是大人物啊？” “行行出状元嘛，在跨国文物贩子这一领域，他算是拔尖的了。” 罗军颇有讽刺意味的说道。 “那信里我公公，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这封信应该是你公公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一封信，亦或者你公公后来改了主意，没有寄。 信里的意思是你公公说帮姓卢的收了一批青铜器，分别藏在几个地方。 还说之前姓卢的给他的两万块大洋已经用完了，要追加40万大洋，才能把这批青铜器的下落告诉那个姓卢的。” 罗军一边给季晓梅说，同时也是在脑海里自己默默的思考. “啊，40万大洋，那得是多少钱啊？” “呵，多少钱？这笔钱放在过去，够一个嫡系整编师一个月军费了。” 罗军貌似随意的说道。 “啊有这么多钱.那是不是都够杀头的了？” “呵呵，你说的那都是清朝的老黄历了，放在清朝都够抄你满门的了！” 罗军是故意吓唬季晓梅的，不过季晓梅一听罗军的话，还是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其实这个年代，距离战争结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 比较近的还有对越反击战，所以国家在这方面的宣传依旧不少，老百姓自然对这些军事方面的话题也比较敏感。 季晓梅自然是知道养军队是有多费钱的，正所谓老话说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她是如何都没想到，自己那个死去的便宜公公. 那个照片中一脸和善笑容小个子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料罗军又继续补刀道： “怎么这就觉得多了，就你公公留下的这些照片。 应该就是他们当年，盗墓盗挖出来的青铜器，放到现在，单单这一件，拿到国外，就能顶一家红星厂！” 罗军说着，指着刚刚那件饕鬄纹的商代青铜鼎。 “啊这么值钱” 季晓梅掩嘴吃惊道。 罗军看着季晓梅那副吃惊的表情，摇摇头，心想这还是他收着说的呢！ 就他们那家红星厂，现在估计都被三角债弄得快发不出工资来了，再过几年说不好都资不抵债了，谁会当这个冤大头收购它啊. 可那青铜鼎可就不是了，不用经营，不用那么麻烦，就是那么静静的在那放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价值就会不断的上涨、上涨、在上涨 第164章:两条路 季晓梅听到罗军这么说，连忙想起罗军答应她的正事，对罗军问道： “那既然像你说的那么值钱，我的事你是不是就可以不追究了？” 罗军笑道： “呵呵，就是在值钱，也就是几张照片罢了，又没见真东西，你觉得我那么好糊弄吗？” “可是.可是我就知道这些啊，那些照片里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啊？” 季晓梅拼命的解释道。 罗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话。 对方说的确实不似作伪，他其实该掌握的那几位证据，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有没有季晓梅其实也无妨，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对季晓梅问道： “你之前是有机会跑的？为什么没跑？” “我我没钱，而且我也没地方去我能不能能不能.” 季晓梅嘴里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罗军没那么多耐心，直接说道： “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不，我要说，我是想说.我能不能跟着你啊？” 终于季晓梅还是把心理的话说出了口，她刚一说完，罗军还真的是小小的惊了一下，在这年头，敢如此说话的女人还真的是稀有动物. 不过以罗军的性格，不会因为你是稀有动物，就改变自己的想法，断然拒绝道： “不能。” “啊为..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罗军在次断然拒绝道。 季晓梅想过罗军会推三阻四，或者提出别的要求什么的。 可就是没想到过罗军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在她想来，男人嘛，都是喜欢她这样的漂亮女人的。 只不过有的人流于表面，有的人表面装得一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对她觊觎。 而有些人更干脆，是直接想将她养在外面，当个情妇. 不过像罗军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总要有个理由吧？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季晓梅在次发问，心有不甘的问道，那话里颇有几分怨怼，好像是自己的价值被人无视了一般. “是的，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罗军继续干净利落的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准备给对方念想，他不喜欢养鱼，更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罗军对这种喜欢将自己物化的女人，不是太感兴趣。 但也不反感，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出身、遭遇。选择都不一样，每个人也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他不觉得季晓梅这样就有什么错。 但不反感，不代表会喜欢，哪怕是作为情妇，罗军认为季晓梅也是不够格的，起码让他看着不来电. 季晓梅“额”了一声！ 被罗军怼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可等她反应过来后，就更生气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甘心，从而声调更大的对罗军问道： “我知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是不是觉得我和别人睡过？嫌我脏，觉得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那是我能选择的吗？我就是一个女人，我也总得活着吧.” 眼看着季晓梅准备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罗军一个手势直接叫停，用最简单易懂的话说道： “不要误会，我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罢了！ 至于你愿意和谁睡，那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也不想干涉。” “你你.” 季晓梅小胸脯波涛起伏，嘴巴里喘着粗气，显然是被罗军气的. 直到罗军说完，那句话还在她脑海里打转 ‘我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罢了.’ 不知为什么，季晓梅觉得罗军这种说法，对她的侮辱，简直比那些，因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还可恨 这个村里有很多男人，因为得不到她，就背地里埋汰她，说她人尽可夫，她还能觉得是那些男人酸葡萄. 可罗军这个又算什么. 罗军对她说的话，让她感觉，简直比说她人尽可夫还要过分一百倍、一万倍. 见季晓梅还要说什么，罗军直接皱眉摆手打断道： “行了，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了，如果你还继续的话，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保卫科。” 果然罗军的话还是好使的，一听罗军这么说，季晓梅立刻闭嘴了。 罗军满意的点点头，她太了解女人了，没理搅三分，几乎是许多女人下意识的反应，天生的，都不用训练。 若换成自己的女人，或者自己的老妈、老妹，他也就忍了。 毕竟是亲人，该惯着的时候就得惯着。 可他对季晓梅没什么情谊可言，自然也就不会惯着对方了，都是怎么直接怎么来，管你接不接受呢！ 见季晓梅闭嘴后，罗军才说出对她的安排： “虽然我之前并没许诺你什么，不过这些东西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 这样吧，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第一，我可以放你走，给你点钱和粮票当做路费，从此两不相欠。 但是你走之前，要写一封证明信，证实你和马胜利他们的不正当关系。 你放心，这封信我轻易不会拿出来，只是作为预备的后手.” “一定要写那证明信吗？” 显然季晓梅还是不想写的，一个是她觉得那样太羞.耻。 二一个，把自己的污点证据留给对方，万一以后还想回来滨海怎么办？ “你有选择吗？” 罗军摊摊手反问道。 “好吧，那第二条路呢？” “南下去特区，找人带你去蛇口，偷渡去香江，我需要香江有能帮我办事的人。” 罗军说的云淡风轻，仿若他说的不是偷渡，而是游湖一般. 但季晓梅，却并不会因为罗军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就真以为偷渡去香江这么简单了 她长这么大，除了娘家和滨海，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别说是香江了，即便就是特区她都没敢想过 “偷、偷渡？” “对，偷渡，如果你愿意，我会先给你一笔钱，差不多够你渡船和路费了。” 罗军说着话，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季晓梅手上写下一串号码，说道： “这个号码你背下来，你如果能安全到达香江，打这个号码，给我一个账号，我会给你打一笔钱，然后告诉你需要做的事！” “可是我从来没出过滨海啊 更别说，是去香江这么远的地方了.我.我害怕！” 季晓梅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其实她之前说想委身于罗军，也并不是真的想委身，只是想继续留在滨海罢了。 这年代的人，乡土意识都很严重，轻易是不愿意远走他乡的 “呵呵，你现在的情况，还留的下吗？ 路给你指出来了，怎么选择看你自己吧！” 第165章:事态升级... “偷渡去香江的话，会很危险吗？” 季晓梅对罗军问道，又像是在问自己 “会，在海上死人不算什么新鲜事。 遇到有海警检查，把偷渡客扔下水也不稀奇。 听说有的蛇头很黑，遇到漂亮的女偷渡客，会把人卖到香江的夜总会里。” 罗军掰着手指头说道。 他并不准备隐瞒真相，因为对方早晚会知道，提前说的多一些，也算是对她有个提醒。 罗军的目的并不是坑季晓梅，而是想让季晓梅到了香江后给自己办事。 所以他不介意先把风险告诉季晓梅，如果季晓梅怕了不敢去，那就证明他选错人了，还省去了一笔偷渡的开销。 “这么危险.你就不打算骗骗我？ 你把偷渡说的这么危险，万一我不去了，你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季晓梅有些哽咽的说道，这种感觉是一种对未来未知的恐惧、迷茫加一点点向往的复杂情感. “没那个必要，你不去，自然会有别人去，这个地球少了谁都转。 而且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想要和别人有不一样的人生，又不想要冒险，哪里那样的好事。 哪怕是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恐怕也是想过，有一天会落如此下场的吧？” 罗军淡然的说道。 季晓梅听完后沉默了. 没错，她的确是想到过，不仅想过，还不止一次的梦到过，她被抓走的画面.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更没想到过，会遇到罗军这么个妖孽的存在。 她自认为也是阅过许多男人了，可罗军始终让她无法看透. 这个男人，远看就好像是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可越是走近，就越会发现，这个人的城府、心思深如老井，你不亲自下去看看，永远不知道这口井有多深. “行，我答应了，我选第二条，偷渡去香江。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1000块钱！” 季晓梅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因为现实是她即便在想留在滨海，一旦有一天她的事被人捅出去，她不仅没法做人，还会面临入狱的危险。 不如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 至于危险嘛. 这世界，哪里有绝对安全的事. 不过答应归答应，条件她还是要谈的，这1000块就是她对罗军提出的条件。 由于之前的钱，在罗军他们查抄的时候就都已经抄走了。 所以现在的季晓梅，可谓身无分文。 她这段时间，也是好日子过惯了的主，让她在回到节衣缩食的日子里，她接受不了 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天价！ 1000块这个钱数，对于如今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天价了。 普通人可能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可季晓梅却觉得罗军肯定能拿的出！ 事实上，她并没有猜错，但她却猜错了偷渡所需的花费. 罗军点点头道： “呵呵，给你5000，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接到你打过来的电话，不然我就当你死了！” “啊5000？ 你居然有那么多钱？ 还愿意给我？” 季晓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辈子只见过划价、讲价的，就没遇见过像罗军这样主动加价的 “记住，你帮我做事，不需要替我省钱，我要的是你能把事情办成，事情办不成，就是给你500，我也觉得浪费。 还有，这些钱不都是给你花的，其中有3000你要留出来交给蛇头，可能会多点或者少点，但大致应该差不多。” 罗军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虽然这5000块在大陆这边，季晓梅听着像一个天文数字一般。 但等她真的到了香江，就会发现，几千块的本币，真的算不了什么，在香江市中心，可能连个几平米的‘豪宅’都租不下来 当然这些罗军是不会说出来的。 等到季晓梅真的到了香江，发现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他。 “哦哦，好.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道蛇头的花费？ 还知道怎么去香江？” “放下你的好奇心，好奇害死猫，多关心你应该关心的事，比如什么时候动身！” 罗军没心思搭理季晓梅的八卦热情，直接敷衍的回复道。 另一边，刘长青在家中已经得知了，罗军带人私自扣押了马胜利几人的事情. 此刻的刘长青在家里，一拍沙发扶手，厉声道： “胡闹，简直胡闹，他以为自己是谁？钦差吗？”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这又是跟谁啊？ 一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次说话的是刘长青的爱人。 最近这段时间，她还是对副厂长夫人的身份颇为满意的。 不仅自己的交际圈越来越好，以前周围那些碎嘴的同事，也都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一口一个姐叫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就更别说，自己家换的这套大房子了。 她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丈夫，升职副厂长带来的好处。 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她对刘长青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但这种态度的好，绝不包括刘长青，可以公然的在家里拍桌子 刘长青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过他还是气的“哼”了一声道： “还有谁？ 还不是罗军那个混球，这次他是真的玩出圈了，连老傅都敢扣，我看就没有他不敢的事了！” “啊？扣了老傅？ 哪个老傅啊？” 显然，刚当了副厂长太太的刘长青爱人，对厂里的主要领导班子还不是那么熟悉。 一时间，没把刘长青说的人和脑子里的人对上号！ 刘长青却恨恨的说道： “还有哪个老傅，排名在我前面，主管后勤的傅大伟呗！” “啊他.他不是副厂长吗？ 他怎么会被扣下的？ 还是被罗军？ 就是上次来咱们家的那个小年轻罗军？” 刘长青爱人问道。 “还能有谁？ 除了他，还能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仅是傅大伟 这小子下午的时候还扣了财务科的科长郝文明，秦三山的小舅子马胜利 呵.呵. 我看他是要把这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休啊.” 刘长青说到后面，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罗军抓过来一通猛锤. “可是，他扣了老傅，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啊？ 他犯了事，秦厂长自然会收拾他，关咱们什么事？” 刘长青的爱人天真的问道。 虽然刘长青的爱人，也算是出身官宦家庭。 但从小就娇生惯养，从不关心大人们的那些事，所以即便到了二十几岁，想法许多时候仍旧十分天真. 当初的刘长青喜欢和看中的，也正是他老婆的这份纯真。 可现在，刘长青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智商，还比不上以前他在知青点的，那个农村对象. “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关系大了” 刘长青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不过他刚喊完，就被媳妇一句话给怼了回来 “有就有呗，你和我喊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啊！” 刘长青气的直咬牙，这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 这也就是现在这个媳妇了，要换成之前那个农村对象，敢这么和他说话，早一个大耳帖子，直接轮上去了。 但眼前的媳妇不行，那必须得哄着 有情绪也得保留，自己身体里内部消化. 谁让人家老爹牛掰呢. 惹不起啊，惹不起 刘长青顺了半天的气，才无奈说道： “唉，妇人之见，现在整个厂里，谁不知道他罗军是站在我这头的。 背后是我给他撑腰，他现在敢这么干，你说厂里的人怎么想我？ 你说秦三山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想往死里去搞他？” “啊不、不会那么严重吧？” 终于，等到刘长青掰开了揉碎了，把事情说完。 他媳妇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厂里的别人她不知道，可秦三山她却是在了解不过了，绝对的铁腕狠人。 要是得罪了他，被他报复，就连自己老爸可能都救不了他们小两口. “不会那么严重？ 呵呵，比这个严重多了，你知道吗？就在现在这会功夫，秦三山已经紧急召开了一个内部厂务会，而且他居然根本没派人通知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刘长青越说话里的阴沉味道就越重. 连带着他媳妇也跟着紧张的问道：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已经准备和我开战了而我还全无准备呢！” 正在刘长青说话的同时 外门，突然被人意外的敲响了. 第166章:送黑料的 这次去开门的是刘长青，此刻的他心情很糟糕，正有一肚子气不知道冲谁去发 他到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大晚上的还来打扰他休息？ 不过当他到门口的时候，几种可能性却突然窜到了他的脑子里 ‘会不会是秦三山那老家伙，派人来通知我参加紧急厂务会？ 亦或者是罗军那个家伙，知道自己闯祸了，跑我这里来，求我帮他擦屁股？’ 此刻的刘长青心绪很乱！ 他觉得什么坏的可能都有，就是没有好的可能 可当他真的开门后，才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他根本不认识，而且那人手里还拿着一堆材料. “你找谁？” 刘长青看着来人问道，身子挡在门口，一脸警惕的问道。 刘长青说完，见那人露出憨憨的一笑，将手里的材料递给刘长青，还用袖子擦了擦留出来的黄鼻涕，看的刘长青直皱眉. “这些都是什么？谁让你来的？” 刘长青问完，就看那人又是憨憨一笑，将刚抹玩黄鼻涕的袖子，往裤子上随手一擦，说道： “嘿嘿，刘厂长您不认识我，我是保卫科下面的，我叫陈六子，他们都叫我六哥或者六子.” 陈六子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脑子缺根弦 刘长青一伸手直接打断对方的絮叨，出言道： “我没兴趣知道别人怎么叫你，说重点” 说到一半，刘长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你说你是保卫科下面的？是罗军让你来的？” “嗯，嘿嘿，是呀刘厂长，要不说您是副厂长呢，这都能猜到，就是大军让我来的。” 陈六子又是嘿嘿傻笑道。 他本想拍个马屁，捧一下刘长青，可这会刘长青看着这个憨货，一点都没有被人捧的感觉，反而差点气笑了 “哼，我能不能猜到，和我是不是副厂长又什么必然联系吗？” 陈六子一摸头，想了足足十多秒，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道： “好像是哦. 那你是怎么当上副厂长的？” 刘长青简直气的想挠墙 同时又气自己，干嘛要接这个憨货的话. 真的是够了. “行了，有事没事，没事你可以走了！” 刘长青摆摆手准备送客了. 这还是他自持知识分子的身份，要不早骂街了！ 这会刘长青才想起来，罗军出来时交代他的任务。 指了指刘长青接过去的那些材料，说道： “有事，那个大军说你看了这些材料你就懂了。 说估计明天老厂长会开厂务会，大军说你知道怎么办.” “哼，我知道怎么办？ 他现在真是不得了啊，敢私扣厂里的领导。 还敢派你来，给我一个堂堂的副厂长派任务，他怕不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了吧？ 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刘长青冷哼的说道，话里满是明里暗里挤兑对方的意思。 可奈何对面是脑子缺根弦的陈六子，压根就没理解什么意思，让刘长青颇有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啥？啥是私扣？ 大军说他们偷厂里的东西，我们是保卫科的抓他们应当应分啊。 说回头厂里还要给我们转正呢. 至于他吃几两干饭？好像是三碗吧？我看他还挺能吃的 唉？你问这个干嘛？ 要请他吃饭吗？” 刘长青看着面前这个憨货，居然听不出他的讽刺，反而一本正经的回道，他真的是要气炸了. “哼，对牛弹琴！” “砰！” 刘长青说完话，就把门一下直接关上了，在不想听对方多bb一句. 不过同时，刘长青心里又不得不佩服罗军这个臭小子。 之前在信托商店敢收拾麻五也就罢了，好歹他那会也算是一个经理，名义上是信托商店的领导。 可没想到罗军去了保卫科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玩越大. “好小子，连个干事都不是，居然就能忽悠一帮人，跟他一起胡闹. 我到要看看，我不管你，你能如何收场？” 没错，直到这会，刘长青还是认为，罗军确实是个人才，能惹事也能办事，关键看怎么用。 有点像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不过孙悟空就是在厉害，也逃不出他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会刘长青走会屋中，回到沙发上，将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随手拿出. 还没来得及看，一旁的爱人就张口问道： “老刘，刚刚外面来的谁啊？” 刘长青一点都不想回忆他和陈六子的对话，直接一摆手随意敷衍道： “啊，是厂里的，给我送点材料，你去睡吧，我看一会。” 放在平常刘长青的爱人肯定还要矫情几句，可这会她也看出来了，刘长青似乎是真的有事，便点点头说道：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啊！” “嗯，知道了，你去睡吧！” 说完她就转头进屋了。 等媳妇进屋以后，刘长青才觉得屋里安静了，从新戴上眼镜，缓缓的看起刚刚陈六子送来的材料. 原本刘长青是不准备看的，他想也知道，肯定是罗军想要自己去帮他，故意搞来的一些不知所谓的材料。 他本也不想看的，可他这会心理更烦，睡觉是肯定睡不着的。 与其进屋被媳妇唠叨，还不如借着这个借口在厅里坐会. 可这些材料，他不看还好，这一翻开，第一页居然就是王炸. 刘长青几乎是本能的就坐直了身体，精神更是比平时亢奋了十倍还不止。 那兴奋劲，简直比和老婆摔跤时还要高 嘴里更是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这、这不可能吧？老傅居然能把秦三山给卖了 罗军那臭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简直他玛的是个天才！” 没错，刘长青看的第一页，就是罗军审问副厂长傅大伟的笔录. 刘长青实在想象不出，罗军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会让傅大伟恨不得把小时候偷看哪家媳妇洗澡的事都交代出来 当然，交代偷看小媳妇洗澡的事还是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了. 刘长青这下真的是惊了，他兴奋的一页页得翻看着，傅大伟交代问题的材料. 里面记录的，都是关于秦三山和他傅大伟这几年的黑料 不仅有倒卖计划内物资的，还有收受送礼的，打压异己的. 甚至还有一条重磅内容，是秦三山居然敢把部里给他们厂的其中一条进口生产线转卖给了乡镇小厂 第167章:神秘访客... 看到这里的时候，刘长青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他是真没想到，秦三山这个老家伙，看起来这么沉稳老练的一个老狐狸，居然敢干出这种捅破天的事情！ 只是可惜，这份材料上，少了最后傅大伟的签字画押. 不过稍微一想，刘长青就觉得这份材料说的如此细致。 有没有签字画押也不重要了，因为倒卖生产线这么大的事，只要真的查，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同时，他更是不敢相信，这种事，罗军居然也能问的出来. 刘长青换位思考，觉得如果当时他和傅大伟互换位置。 像倒卖进口生产线这种事，不到事发的时候，是打死不会说的！ 别说是罗军这个什么都不算的人来问了，就是真的进了纪.委，也是不可能说的. 但刘长青不知道的是，罗军之所以会让对方这么轻易的就范，那是拿住了对方更重要的把柄！ 一条足可以让对方上身败名裂、牢底坐穿的把柄 由不得对方不说！ 同时，刘长青也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啊 他没想到，他当了那么久老秦的助理，老秦居然他都能瞒住. 他秦三山胆子大也就罢了，可那可是进口的生产线啊，是部里花了实打实的外汇买来的 这年头外汇多珍贵啊，不管搁到哪里都是宝贝旮沓，他们红星厂也就是赶上是部里改制的试点，才最终给的他们厂 别的厂子，那是盼星星盼月亮，都没盼来呢！ 他们厂呢，居然敢私自把用外汇买来的生产线，偷偷转卖出去. 这个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 刘长青这会都能想象，一旦上面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何等的雷霆震怒. 到时候他们红星厂领导班子，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 而且是那种降维打击一样的灭顶之灾，找他岳父？找谁也没用啊 到时估计他岳父都会担心，会不会牵连到他自己，哪里还会管他啊. 真等到上面怪罪下来了，他刘长青在去解释，自己刚刚提的副厂长，自己不知情 自己如何如何 谁会去关心？ 到那个时候，就都晚了，这不比倒卖计划内物资这种小事！ 没错，和倒卖进口生产线相比，倒卖几车计划内的煤，真的就是小事了. 他刘长青也是当领导的，他自然知道领导是怎么考虑问题的，即便他不知道，接触多了他岳父，他该懂的也都懂了。 上面的领导真要发现了这件事，不会去管他一个小副厂长，是不是死有余辜. 只会觉得红星厂的根子已经全盘坏了，要彻底大换血，甚至整个厂重组都有可能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刘长青这会越想越怕. 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他这会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一时间他想到了，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究竟付出了多少？ 曾经的爱情他放弃了. 几乎等同于上门女婿的待遇他也忍了 那些年，其他知青接着考学政策，不干活天天打牌的时候，他却在拼命的读书复习，这他就真的忍不了了 那种日子，只有他亲身经历过，他才知道，别人是理解不了的！ 那种为了自己未来，去舔着脸找老乡借煤油灯 别人鼾声如雷的时候，他却在挑灯熬油，以至于把他这双1.5的眼睛，都看成了近视眼.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让人着迷的仕.途！ 而他最终成功了，是他凭借自身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一步一个脚印，别人收礼，他不收，别人混日子，他不混 才有的今天. 他不可能放弃这一切，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的方式毁掉这一切！ “不行，我一定要做点什么，不能让人觉得，我是在秦三山这条船上的。 不然到时秦三山那个混蛋把船凿沉了 我在想解释，恐怕也不会有人听了” 刘长青这会拳头捏的嘎巴作响！ 他原本还对罗军的种种以下犯上的行为颇为不顺眼，甚至想着干脆由着秦三山去把罗军踩死算了. 不过此时，他却暗自庆幸. 还好，他能在这个档口，收到了罗军送来的这个关键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他未来的站队，简直是太关键了 或者说，都不能叫站队，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他，在未来的红星厂，自己就是一个鲜明的旗帜，需要站队的是厂里的其他人. 这会看完傅大伟笔录的刘长青，只觉得浑身直发抖，他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经历了这种兴奋的程度过后，当刘长青在看其他几人的笔录，显然就提不起兴趣了。 无非都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刚花了几百万买了套房子，再让你去买台电视，你就会有种电视才几千块，好便宜的错觉 现在的刘长青正是这种感觉，不过这些人的材料里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就像马胜利这个信托商店经理，以及郝文明这个财务科长，就都不同程度的供出了一些秦三山的黑料. 只不过这些黑料，相比于倒卖进口生产线，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材料对于刘长青就没用了！ 因为此时的刘长青，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秦三山，是划清了界限的。 甚至这可能都不够，要做就要做到极致，最好是直接形成对立面. 那样的话，这些秦三山的黑料，即便在小，也都是极其重要的，毕竟谁会在乎压倒骆驼的稻草，再多几吨呢？ 稻草会不会浪费，他刘长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骆驼一定要被压死！ 最好是被他亲手压死！ 只不过此刻的刘长青在思考一个问题！ 下一步，他究竟要怎么做？ 是自己站出来和秦三山硬刚？ 还是干脆走捷径，通过老丈人的渠道，把这些材料递给需要看到的人手里？ 此刻，刘长青正在客厅里一边思考，一边高.潮的时候，屋外的门却再一次被人敲响. 这次敲门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已经天色很晚外面寂静的话，这种程度的敲门声可能都会被他忽略. “谁啊？” 刘长青瞬间警惕的问道。 同时将手上的材料下意识的，放到了身前的抽屉里。 “小刘，是我” 第168章:老傅的坦诚局... 刘长青略一沉吟，还是走了过去，准备开门，同时脑海里想着，这么晚了究竟会是谁，还敢称自己小刘？ 自从他升任副厂长之后，整个厂子上下，就没几个人敢这么托大的称呼自己了。 “吱呀” 门被刘长青缓缓打开，看了眼来人，刘长青有点发傻 不过脑子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嘴上却不慢，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傅厂长！您怎么这么晚来家里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刘长青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 老傅自然是知道罗军和刘长青是穿一条裤子的，苦笑两声，也没隐瞒来意，而是指了指屋里说道： “唉~小刘啊，我想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就别和我装了，咱们进去说吧！” 刘长青尴尬一笑，让了半个身位，把傅大伟让了进来，同时还不忘探头出去四处看了看，像是怕有人跟踪一般。 关上门，走进屋里，刘长青没有先开口，他自觉现在是他掌握着主动。 想等对方先开口，他猜测十有八九，老傅是来求自己放他一马的 若换成其他事，他刘长青为了拉拢一个平级的副厂长，倒不是不能答应。 可这次绝对不行，私自将进口生产线偷卖出去，这是捅破天的大事。 秦三山兜不住，他更兜不住 傅大伟进来后，四下看了看屋内的陈设，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略带惆怅的说道： “真快啊，一晃小刘你都进厂好几年了，现在都是副厂长了 我也老了唉~” 刘长青没接话，而是继续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傅大伟看着刘长青那警惕的眼神，不仅没有紧张，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像一位长者在自己家中，招待客人一般说道： “哈哈，小刘你坐嘛，我就是来找你闲聊几句，不用这么戒备吧？” 傅大伟说完，还用右手在空中虚压了两下，意思是让刘长青坐下说，那感觉就好像这里不是刘长青的家，而是他傅大伟的办公室一般。 刘长青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不屑的冷哼一声： ‘哼，老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跟我装大呢？’ 不过虽然刘长青心中如此想着，面上还是微微笑着坐到了傅大伟的对面。 这点养气功夫，他刘长青还是有的。 他也是想看看，面前这个以前经常倚老卖老的家伙，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见刘长青听话的坐了下来，傅大伟却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为之一怔，换了个神态说道： “小刘啊，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都是秦三山那一派的，你当了副厂长后一直故意帮着秦三山打压你？” “呵呵，没有，都是为了工作嘛，理解！” 刘长青打着官腔的回道。 他此刻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更不准备和对方来个坦诚局。 “唉，小刘啊，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他秦三山身边的一条狗，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老傅的老脸也不要了 实话和你说，我也不想死绑在他秦三山的这条船上，可是没办法啊，他秦三山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有一半以上都是我经手的，我能怎么办？” 老傅面带痛苦的说道。 这么一会功夫，刘长青就看到傅大伟的精神状态，连续变了好几次，明显是精神极度紧张所致。 同时，他也是真的没想到，一向沉稳的老傅，居然会和他说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但他还是不可能放过对方，因为就如老傅自己说的，他和秦三山勾连的太深了 只要想动秦三山，就必须走他老傅这步棋. “老傅，你突然跑到我家，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刘长青仍旧是一副试探的态度。 老傅摇摇头，苦笑道： “小刘啊，你放心，我傅大伟今天登门，不是来求你的，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哦？呵呵，那我洗耳恭听了！” 刘长青伸手示意对方继续讲。 老傅也是真的豁出去了，一口气将秦三山在办公室里对他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都对刘长青说了一遍. 包括当初秦三山为了整倒那位常务副厂长，居然把自己人也毫不犹豫的，直接牺牲掉. 现在他秦三山又要故技重施，想再玩一出弃车保帅。 可他却没想到，老傅并不像之前的徐家河那般任他拿捏. 此刻的刘长青，那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秦三山居然会这么狠 不仅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为了自己的真正利益，居然可以随意牺牲盟友 更加让他心惊的是，他做了这么久对方的助理，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对方如此阴狠. 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在刚刚升副厂长的时候，没有明确站队到秦三山那边，不然哪天被秦三山利用完，当厕纸扔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想不到老厂长做事居然这么绝” 刘长青一边听，一边冷汗直冒，他自知，现在的他，和秦三山已经算是对立面的人了。 而谁都不愿意，自己有一个这么不择手段的对手 “狗屁老厂长，他就是一个典型旧社会的地主老财 这么多年把红星厂经营的铁桶一般，把厂子当成了家里的自留地 哼，可笑 他还以为他如此做，上面会放任不管，会一直任由他这么胡搞下去？ 呵呵，可笑啊，你知道吗小刘，要是没有这次的事，他之前甚至想过在退休后，扶植一个听他话的人做新厂长” 刘长青此刻看着面前的老傅，越说越激动。 那劲头恨不得想把秦三山的皮都拔下来，哪里还有过去那种，穿一条裤子都嫌不够亲的样子？ “傅厂长，那你今天和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听到这位老傅在他面前这么贬低秦三山，他起码已经肯定现在他和秦三山已经不是一路了。 所以称呼也从老傅变成了傅厂长，算是嘴上把对方当成了半个自己人 老傅连连摆手，摇头叹气道： “唉，我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你救不了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了，这次我是死定了。 不过我傅大伟就是死，也绝不会照着他秦三炮给我指的路去死.” 第169章:甘当弃子 刘长青一边惊奇于，傅大伟这种视死如归的态度，一边又等着傅大伟接下来的话 他想知道，傅大伟此时还有什么，能拿出来和他做交易的？ 不过刘长青却没想到，傅大伟接下来的话，居然这么劲爆. 简单来说，就是他傅大伟不甘心替秦三山去死，其实也没有死那么严重。 只不过对于一个久居高位的人来说，失去权柄后又进入牢狱，那和死也没多大分别了. 而傅大伟所说的交易就是，他还是会去自首，但是不会按照秦三山给他指的路，去把所有罪都替秦三山扛下来，反而他会咬死秦三山 有了他的口供和证据，秦三山想要不死都难. 但他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这也是傅大伟这么晚来找刘长青的真正目的. 他想让刘长青代替秦三山，去履行秦三山答应他的那些条件 刘长青听着眼里直冒绿光！ 那是兴奋的，打心眼里，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但作为一条即将进化成老狐狸的年轻狐狸 他知道即便此刻他在想答应，也不能迅速答应对方。 以显出自己的城府，让对方摸不透自己的意思. “噢？傅厂长你那么相信我？就不怕我食言？亦或者以我的能力做不到秦三山答应你的那些条件？” 傅大伟哈哈笑了起来，笑完摇摇头说道： “哈哈，别叫我傅厂长了，明日的阶下之囚，还有什么颜面被人这么称呼？ 实话和你说吧，来的时候，我都想过了. 只要我咬死了秦三山，也就等于咬死了整个秦三山这一系的所有人。 到时厂里领导班子必然会大换血 到时的新任厂长，无非两种可能 这第一嘛，就是上面派一名新厂长空降到红星厂，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刘长青突然插嘴问道。 正所谓当局者迷，他是身在局中，相反此刻已经做好准备赴死的傅大伟，则更像一个局外人。 他倒还真的想听一听，傅大伟的分析。 “呵呵，那还不简单嘛，这红星厂刚出事，整个领导班子几乎大半都会卷入其中。 他上面能空降一个厂长过来，总不能空降一套领导班子吧？” 听傅大伟说到这里，刘长青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提出疑问道： “万一上面觉得咱们红星厂烂透了，真的这么做了呢？” “呵呵，不会，小刘你还是年轻啊。 咱们这里又不是政府机构，毕竟还是工厂，上面在怎么安排人员变动，也是要看重实际效益的. 连我都知道，全换一套领导班子，只会让厂里的人事变得更乱，上面会不知道？” 傅大伟略带卖弄的说道。 “那要是上面，只派一位新厂长呢？” 刘长青继续问道，一点都不在乎对方的卖弄和倚老卖老。 他知道，这会的傅大伟，都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自己前程似锦，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他这会只想听到，一位明白的局外人，客观的分析。 “不会，外厂懂行的那些实权副厂长，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干的好好的。 只要熬到本厂的厂长退休，就能顺利接班，犯不上趟咱们红星厂这趟浑水 至于直接从机关下来人，呵呵，你觉得真的下来了，他一个连生产都搞不明白的新厂长。 来了咱们厂，身边连个信的过的人都没有。 谁是业务骨干，谁懂技术，两眼一抹黑。 就连提拔谁他都不知道，那他是来干事的呢？还是来添乱的呢？ 换你是上面的领导，你会派这样的人下来吗？” 刘长青听的很认真，还换位思考的说道： “不会，而且就算我是那个空降兵，想要下去接手一个厂子。 我也不会去在这个时候，接手红星厂这个烂摊子，而是等待更好的机会，去接手一个运转正常、效益好的厂子。” “对嘛，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机关里那些沾了毛比猴都精的人，会想不到？” 傅大伟身子往沙发后面一椅，张着嘴说道。 “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姜还是老的辣啊，听你老傅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啊！” “呵呵，行了，你也不用捧我，我知道我傅某人吃几两干饭。 你能把答应我的事情做到，我就满足了，至于这第二嘛，也就不用我在说了吧？” 老傅苦笑着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老傅你放心，我刘某人虽不敢称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刘长青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有你刘厂长这句话，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傅大伟大义凛然的说道。 好像自己是那古时候荆轲刺秦王的义士一般.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忠义，什么为了义气，什么不甘屈辱，都他玛是骗鬼的。 成分或许是有，但绝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 之所以他傅大伟会这么选，无非还是计算过的结果，他最重要的黑料就掌握在罗军的手里。 他知道罗军目的就是要整倒秦三山，秦三山只要不倒，罗军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而他傅大伟，可以接受坐牢的结果，时至今日，他不接受也由不得他 但他却不能接受以流氓罪的罪名坐牢，那样的话，他失去的将不止是自由，还有名节和他的家庭 他贪财，别人还会说他是为了家里，起码坐牢后，家里人还会念着他的好，去牢里看他。 而一旦罗军把他和季晓梅的那些黑料爆出来，恐怕到时他就成了全厂人的笑料谈资了。 到时候，别说他自己，连带着他们一家子，都没法在厂里生活. 到时候，恐怕第一个站出来，要弄死他的人，就会是他媳妇 在到那时，别说家里人去牢里看他了 就算他有出狱的那天，等待他的也是晚景凄凉，和身边人无穷无尽的嘲笑 所以看似是他选择了刘长青，而放弃了秦三山这条更粗的大腿。 实则是他根本就没得选. 更别说他举报秦三山以后，还会被算作戴罪立功，搞不好做不了几年牢就能出来。 虽然出来后他还是犯人身份，但家里人还会念着他的好。 自己儿子怎么说也是大学生，到时混的再不济也得是个小科长，自己老婆估计能在厂办中学副校长的位子退休，总不会让他老无所依. 此刻屋内的两人，各自有各自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而此刻的他们却全然不知，另一处的厂房里已经乱作一团. 第170章:杀人放火... 天色已经入夜 这个年代的夜晚，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人们入睡的时间也都比较早。 这会，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偷偷的躲过门房的视线，潜入了红星厂的铁坯处理车间。 这几个贼眉鼠眼的主，似乎对于厂内的环境极为熟悉，不过这会几人到了厂房车间以后，不时的正四下张望. 好像是准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这时，其中一个胆子小点的主，率先打起了退堂鼓，对领头的那人说道： “马哥，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纵火毁坏厂里的财产可是大罪啊，被人抓到，要做一辈子牢的，这钱我不挣了，退给你还不行吗？” 这个被称作马哥的主，正是秦三山的小舅子马胜利，他听了这人的话，当即就给了对方一个脖溜，他特么的还不知道纵火是重罪？ 不是重罪的话，他能舍得给这几个人那么多钱？ “侯三你个兔崽子，现在到了你给老子说这个，动摇老子军心，你特么的安的什么心？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保卫科把你逮起来，就说是你小子纵火，我们几个抓了你这个现行！” 马胜利指着对方的鼻子威胁道。 还别说，到了这会，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马胜利，到时有了几分决断，只不过他这个决断用的不太是地方。 果然，本来刚刚那个叫侯三的一说想撤，后面跟着的几人也都顿时心里打鼓。 还是听了马胜利这么一说，才打消了念头，没有把嘴里的话说出来. 谁知，那个侯三被马胜利一吓，居然直接两膝一软，跪地上哭了起来，说道： “马哥，我错了，之前是我吹牛b，我真的不敢放火啊. 你就让我走吧，我侯三记你一辈子的好” 看着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马胜利直接一脚踹过去，骂道： “卧槽，嚎你玛啊，把你那出气的窟窿给我闭上，你特么的想害死老子啊。” 侯三刚才也是一时太过害怕，忘记了他们可是偷偷潜入进来的。 之前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哪里能容得他这么嚎啊 这会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侯三，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仍旧压低声音求饶道： “马哥，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我是家里的独苗。 我们老侯家三代单传，就我这么一根独苗，我爸还指着我给老侯家传宗接代呢，我不能坐牢啊.” 马胜利看着侯三闹出这么一出，是越听越气。 哪有功夫听对方解释啊，直接又是一脚奔着对方的前胸招呼过去，嘴里也跟着骂道： “艹，早干嘛去了？之前酒桌上吹的恨不得敢夜里睡坟地，这会给老子掉链子，告诉你，晚了 我跟你说侯三，事到如今，咱们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谁也别特么想单蹦，要成就一块成，要死一起死！” 马胜利好久都没有，这么过瘾的骂人了。 这会也是指着瘫倒在地的侯三接着骂道。 可他身边的一个小弟，却看着瘫倒在地的侯三有些不对劲。 走过去蹲在侯三边上，用手指在侯三的鼻子上放了几秒。 然后吓得连滚带爬的连退数步，嘴里喊道： “啊，死了，侯三死了，马哥你杀人了” 马胜利一听也是立马慌了，甚至连让对方先闭嘴都忘记了，嘴里喃喃的说道： “不不会吧？侯三侯三你个瓜怂给我起来，别特么的给老子装死，我知道你是装的” 可无论马胜利怎么喊地上的侯三，对方就是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都是厂院的子弟，他们互相都认识，这会一看到真的死人了。 那几人也都吓的做鸟兽散，哪里还记得马胜利之前给他们的好处啊. 而他们手里的那些火油和火柴也都是撒了一地. 只留下马胜利自己，还呆呆的愣在原地. 而这时，他们这里的声音也终于引起了夜班巡厂的值班人员注意。 一个手电光突然直直的打了过来，连带着一个喝问的声音对着马胜利的方向喊道： “谁？干嘛的？” 马胜利在六神无主之际，突然想起了他姐夫秦三山来时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给他的事情。 让他找几个人，趁着今晚他召开临时厂务会的时机，厂里没有值班领导，让他把存放进口生产线的厂房烧了 没错，秦三山要做的就是毁尸灭迹，他知道厂里发生这种突发性的重大事故，他这个做厂长的逃脱不了责任。 但总比上面下来的人，到厂子里发现，有一条进口生产线不见了来的强 前面是事故，后面就是故事了. 如果真的被上面的人发现部里批下来的进口生产线不见了。 那到时即便他秦三山在能编故事，也都无济于事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只有兵行险招了，一方面他逼迫傅大伟去替他背黑锅。 把除了进口生产线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担下来，另一方面就是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把放置生产线的铁坯处理车间烧掉。 彻底的毁尸灭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说实话秦三山是不想让他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去办的，但他知道，这种事，除了和他死死绑在一起的马胜利，在没有一个人会替他干这种杀头的勾当了. 而秦三山估计到死都想不到，马胜利居然能蠢到这种程度。 还没放火，就被人发现，手下喊来的人跑了一个干净 若是此刻换成一个正常人，肯定会选择就此收手，因为事情已然是败露了，就此收手起码能避免酿成大祸. 但此刻的马胜利，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还记得秦三山出来时和他说的话，这件事只要他办成了。 就让他，继续当这个信托商店的经理。 还答应给他把之前的亏空填上. 可要是事情办岔劈了. 那他们一家子下半辈子就都得吃牢饭 这几年一直享福的马胜利，一想到他下半辈子，居然有可能要在牢里度日. 天天被牢里那群肮脏的犯人欺负，吃不饱饭还没自由，他就浑身一激灵. 一瞬间，一股邪恶的念头在心底萌生. 他居然顶着对面照过来的手电光，以及巡逻值班人员的喝止声 缓缓将手里的火柴点燃，用手轻轻一扔，将火柴扔进了刚刚撒在地上的汽油桶旁边 第171章:紧急厂务会 本来像厂房这种地方，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巡逻的。 之所以厂里每天，都会安排夜里值班巡逻的，也就是为了防止有趁夜偷废铁的小偷. 可这次值夜班的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看到人敢公然放火，还是当着他的面放的. 这得是多大的胆子啊？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那个放火的人，会不会是敌特分子，派过来搞破坏的了. 只不过为什么敌特，不去那些绝密的军工厂搞破坏，反而来他们这么一家民用轻工厂搞破坏，他没想清楚. 但事情紧急，也不容得他多想，先去阻止对方，救火抓人，才是紧要的. “你干什么呢？ 住手，我叫你住手你听见没有.” 巡夜人员一边朝着马胜利的方向跑去，一边指着马胜利喊道。 而恰巧这会马胜利，也刚好回头也看向对方。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两秒钟对视，又是漆黑的厂房内 但架不住这会有巨大的火光映衬啊. “马、马胜利怎么是你？” 跑到一半的巡夜人员，突然愣了一下. 愣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纵火犯他居然认识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个敌特之类的，却没想到这个放火的人会是他们厂，厂长的小舅子马胜利 短暂的愣了一下过后，他还是继续的追了上去，一边指着马胜利大喊道： “你给我站住” 一边拼命的嘶吼道： “来人啊，救火啊，铁坯处理车间着火了” 可下一刻，当他追着马胜利，跑到火场附近的时候. 也不知道那熊熊的烈火，突然点着了什么东西，一股巨大的爆炸声响“轰隆”一声，猛的在他附近响起 他只感觉，自己仿若成仙了一般，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到了天空. 短短一瞬，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呢，就已经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直到身子重重的砸到厂房堆放材料的围栏上. 而马胜利此时，也恰好刚刚跑到了这里. 这会的巡夜执勤人员，就在他的脚下，一条腿已经被炸的不知去向，身上还隐隐的沾了一些小火苗 脸上更是布满了被浓烟熏烤过的颜色，嘴里还在不断口吐鲜血 同时，一双手还在无力的拽住马胜利裤脚，用只要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艰难说道： “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死！” 一瞬间，马胜利突然被这么一个烧的不成人形的家伙抓住裤腿，如同见鬼了一般，吓得“嗷喽”就是一嗓子将对方的手踹开 身体更像是触动了电门一般，快速的闪的远远的. 可即便马胜利此刻如此害怕，他仍旧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看那个几乎被烧焦的人 见到那个人还要冲着他爬过来，一口一个 “求求你，救救我” 他吓得大喊： “啊你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你听见没有.” 同时，他的脑子里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博弈. 等他稍稍冷静下来，他想跑，又想过去救人. 可又担心，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真把对方救了，对方到时指认他，他就死定了. 一番内心挣扎后，还是心里的不忍占了上风，他从一旁随便找了个麻袋，冲过去就去帮对方扑身上的火 而那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马胜利在帮他扑火，终于意志一松，晕了过去 马胜利连连冲那人喊道： “你别死啊，求你了别死啊 你要死了，我可就杀了两个人了. 怎么会这样. 我没想杀人的” 马胜利一边拼命呼喊，可那人却依旧没有苏醒 而此时，库房里的火势，由于，没有人为干预、施救的缘故，也是越来越大. 隐隐的，已经有要漫过来的势头 吓得马胜利又想转身就跑，可看着地上那个满脸黢黑晕过去的值班员，他还是一咬牙将对方背了起来，拼命的往厂房外面跑. 可他刚跑到外面，就看到有一群人冲他这边跑了过来 马胜利一下心如死灰，心想这下完了 他知道这会死定了，干脆一仰头望着天空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繁星，哼笑了一声. “呵，让你特么的做好人.” 这会，过来的那些人，越跑越近，俨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有的是拿着水桶，有的提拉着脸盆，有的干脆直接什么都没拿，也跟着冲了过来 他们一看到马胜利，背着一个被烧伤晕过去的人，立马有个没带家伙事的哥们，往他身下一顿，说道： “同志，辛苦了，人给我吧，你还能走吗？跟在我后面，我送你去医院..” 来的人并不认识马胜利，加上漆黑的夜晚，直接就把马胜利当成了进火场救人的英雄了 马胜利也是眼珠子一转，顺着对方话茬说道： “额我.我没事，那厂房里着火了，我出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你们快去救人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时，旁边几人都开口应和道： “同志，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呢，你快跟着小刘去医院吧” 马胜利一听，也没分辨，就坡下驴的装作，被火场里的浓烟熏晕的状态。 跌跌撞撞的就跟着那个背着伤员的人走了 另一边. 红星厂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爱丽丝梦游的那个仙境 此刻的办公室里，主导议题的仍旧是那个铁腕的厂长秦三山，他这会召开紧急厂务会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一条. 在昨天他刚刚得知了厂里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傅大伟，利用职务之便，多次倒卖厂内紧俏的计划内物资。 以及收受多名职工贵重礼物，帮其达到不法目的等，不一而足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他们这群谠的优秀干部身边，出现了一匹害群之马. 而且他已经，找过傅大伟本人谈话了。 他秦三山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 不准备给对方一棍子打死，而是让对方明天自己，去有关部门自首. 而他这次召集在场的这些人开这次紧急会议的最重要目的，无非是一个. 明里是说傅大伟的事情，暗地里就是告诉在场的这些人，该摆平的事情，他都已经摆平了，该找的替罪羊，他也找到了。 此时的秦三山，用无比凌厉的眼神，扫视众人。 那感觉不像是看待同僚，倒像是狮群里的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 稍作停顿，秦三山才缓缓的说道： “我今天开这个会的目的，就一个，就是告诉在坐的诸位. 这红星厂没有变天，那些想在我背后，搞点小动作的人，最好把狐狸尾巴都给我藏好喽！ 有想要改换门庭的，也都给我想清楚喽！ 至于一直以来站在我秦三山这边的，放心的给我站稳了！ 我秦三山今天就告诉你们，这红星长昨天是我说了算，今天是，明天依旧是.” 秦三山之所以这次说的这么多，这么露骨，一来是这个时代的干部，本来就喜欢这种直给的 那种喜欢背地里，玩阴谋诡计的氛围，还要到90年代初才形成 二来，也是他秦三山，要告诉在坐的众人，他还能镇得住场子。 之后在傅大伟走后，新任副厂长的任命上，要他们继续站在自己这边，尽可能的阻止上面派空降兵过来. 但底下的人，也都不是傻子，秦三山是真硬，还是装硬，他们也有自己的判断 加上秦三山，在这种关键时刻，直接卖队友的表现，让他们非常失望 他们谁不知道，他秦三山和傅大伟，恨不得好的穿一条裤子。 现在这秦三炮说，那些龌龊事都是傅大伟一个人干的，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谁信啊. 但秦三山不会管别人信不信，他自己信了就可以，正在他扫视了一圈，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 秦三山本能的就是一皱眉，刚要冲闯进来的人发飙。 就听那人急赤忙慌的推开门就冲着里面的一众厂领导喊道： “不好了，厂房车间着火了” 第172章:解不开的死节... 厂务会现场的众人，一听到厂房失火的消息，都是大惊失色 厂房不比普通的地方，里面有的是易燃易爆的原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待他们问清失火的具体地点之时，一个个领导的脸上更是黑的比锅底严重 尤其是他们其中，负责技术的总工张万德，一听烧着的是铁坯处理车间，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为什么红星厂的总工会这么大反应？ 当然是他们全厂除了地皮以外，最值钱的就是铁坯处理车间了。 而所谓的地皮值钱，那也只是在罗军这种后世人的眼光里，在这个时代，地皮都是国家直接划拨的，厂里既不能卖也不能挪做其他用途. 当然，具体到每家厂子，爱是事在人为的，毕竟在这个时代的华夏，永远不缺乏变通. 可名义上是这么规定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而除去地皮呢，他们红星厂主要生产的民用搪瓷制品，有80%以上的工序，都是依靠纯人工完成的。 即使搭配了一部分机器辅助，也是十分简单不值钱的机器，在同时代的外企看来，那和纯手工也无异 其实这也不能说红星厂，就有多落后，这也是跟搪瓷生产的工艺相关的。 这个行业虽然也是制造业，但很多工序极其依赖人工，即便到了后世也依旧如此。 一直到了很多诸如电子手臂这种真正的黑科技出来，这个行业的一线工人才算真的解放了 但话说回来，大部分的普通工厂，有几个有钱买得起这种机械手臂的？ 所以，像红星厂这种生产模式，即便到了几十年以后，仍旧有不少厂子采用这种相对原始的生产工艺. 而刚刚那个张总工，之所以那么大反应，就是因为他们全厂最值钱的地方，也就是全厂唯一能实现自动化的生产线，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个铁坯处理车间内. 可以这么说，只要这个车间一烧，他们厂子就可以直接停工了，这毕竟不是五六十年代，不是那个万事都靠人力解决问题的年代了。 那个时候，就连造原子弹需要的海量计算，都恨不得用大量人力来堆 但那是国家的一等一的重点项目，两弹一星不是开玩笑的. 理论上，如果给他们红星厂足够的人力，也是能够继续生产的. 可他们能和两弹一星比吗？ 别说厂里没有那么多的编制，更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就是真的让你招来了，培训要不要时间？ 等过了这阵子，厂里进了新的生产线，用不上人家了，这些人怎么办？ 这些问题，这位张总工不愿意想，也不敢想. 因为不管怎么想，都是死节，解不开的那种死节. 更有可能的是，出了这个事故后，他也就不用想了，八成上面会派一个新的总工来想 而在场的其他人，脸色也都没好哪去 虽然他们并不像这位张总工一样，知道那么技术细节，但铁坯处理车间对他们厂子的重要性，他们也是知道的. 一时间，一个词几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停工 停工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小事，虽然厂里一直还有未结清的三角债，可欠钱的那一方也是国企，只要还能生产，银行就会给他们贷款，他们就能继续给工人发工资，小金库也能源源不断的充盈起来 可一旦停工，就意味着，未来数月内，他们会面临着几千张嘴没饭吃的危险局面. 这年头的工人可是工厂的主人，没饭吃会怎么样？ 当然会闹了，闹完厂里，闹政.府机关. 还不管用的话，堵你家门都是轻的. 那种画面，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甚至仅是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可这些人其中，却有一个人，虽然脸上也同样是一脸焦急，甚至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组织救火啊’这种场面话。 可心里，却是已然乐开了花 这人就是组织这次厂紧急务会的秦三山，就在刚刚开会的时候，他就一直不停的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一度怀疑是马胜利那废物给搞砸了 不过虽然这场火灾来的晚点，但起码还是来了 毁尸灭迹 只有安放那条进口生产线的厂房车间烧没了，他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 至于全厂几千号职工未来的生计？ 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些工人端的都是铁饭碗，国家总不会让他们饿死 经过一夜的扑救，厂房的大火总算是浇灭了 可厂里的设备、原料，却是也被焚烧殆尽了，即使没烧光的，也是根本用不了了. 而这个噩耗，很快就传遍全厂. 一时间，众多的消息满天飞，有的说是有人纵火，也有的觉得是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们厂才被上面批复，允许加入滨海代表团，作为滨海本地企业代表之一，参加秋季的广交会. 这个时代的人，没几个不知道广交会的，都知道外国人的钱好赚，而且赚的事美金，是外汇. 这年头赚自己人的钱，上面是根本不重视你的。 因为肉都烂在锅里了，哪怕是赚了几千万的本币，领导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赚了100万美金，那效果就立刻不一样了。 甚至有的时候厂里在赚到美金后，还能和上级讨价还价一番. 最终截留一部分外汇，用来购买国外先进的设备，那些设备，你用本币，人家可是不卖你的. 也只有这样，一家厂子才能不断正向循环，领导的小金库里也才能有更多的小钱钱！ 要不，就算以后有了出国考察的机会，都没有外汇可用，岂不尴尬 可现在好了，不用说外汇了，之后连国内的订单，恐怕都不能完成了. 转天清晨。 因为发生了重大事故，哪怕是厂里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就直接召开了全体职工代表大会. 此时，在大会议室内，厂里的所有领导和职工代表都已就坐 而底下的大部分人都在窃窃私语，直到秦三山，开口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底下的人才停下，一个个都看着前面的厂长，想看看这个时候他们的厂长能说出点什么来 第173章:针锋相对 就在众人眼睁睁等着，秦三山说出解决方案的时候，却不料秦三山一开口居然直接打起了官腔 先说这次的事故是个意外，让厂里的职工安心工作，不要太过在意，上级单位是不会不管他们的云云 还说虽然这次的事故，可能导致他们厂无缘这次的广交会。 但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之类的废话. 没错，这些话在众人听来就是废话. 可秦三山以前的积威还在，在场的领导和职工代表，明知秦三山说的是废话，也没人敢提出什么意见. 不过他们实在想不出，为什么秦三山会在这种时候打官腔？ 这可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秦三山的做事风格！ 众人只当是秦三山后面还有正题要说，前面只是打个铺垫. 却不料，秦三山居然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就把全厂最关心的，这次重大安全事故，给一笔带过了 对，就是那么几句套话过后，就好像这次发生的不是什么震惊全厂的大事故，而是谁家的熊孩子玩火烧坏了一个炕单子一般. 其实，在这个年头，即便真的是熊孩子烧坏家里的炕单子，家长都不会，如此轻易的饶过熊孩子的. 混合双打的传统，可不是说着玩的 短短的一分钟，秦三山就把这场会影响，未来红星厂数月乃至数年的重大事故，归结为了平时的安全生产问题。 说了几句让相关人员以后注意，就转而将重点全部花在了‘火场救人’的马胜利身上了 这会的马胜利作为信托商店的经理，也是职工代表之一，之前还有些走神，脑海里全是昨天那可怖的画面。 这会，他听到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被吓得一激灵，居然站起来直接喊了声： “到” 看到马胜利的这个表现，周围的众人都被逗乐了。 也算是把会议的气氛，搞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而接下来的话，秦三山简直就把他马胜利描述成了懂存锐、黄记珖，说的那是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救人英雄. 还号召所有人都向他马胜利学习，好像这次开会的目的不是检讨大会，而是表彰大会一般. 可马胜利自己知道，他究竟是冲进火场救人的英雄，还是杀人放火的罪犯 此刻他看着前面自己姐夫嘴巴一张一合的指着自己夸耀，看着周围一众人频繁的看过来，冲他微笑点头. 他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一般，双腿微微打颤，只是脸上还在强装着镇定 因为，就是那个让他当成救人英雄的巡夜值班员，这会已经昏迷了十几个小时，还在医院抢救. 万一对方能苏醒过来，那等待他的，将是末日审判 当然这些话，他是没胆子和他姐夫说的，不然他可能都活不到末日审判的那天 而此时还在台上滔滔不绝，自视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的秦三山，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而此时，毫无征兆的，秦三山把话题一转。 从救人英雄马胜利身上，一下子切换到了之前私自扣押厂领导的罗军身上 这会的罗军没有什么职务，所以他自然也没有资格，作为职工代表出席这次会议 当事人都不在场，几乎就是任由他秦三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无法无天，藐视上级，他罗军是什么人？是什么职务？ 他连保卫科长的授权都没有，居然就敢私自扣押厂领导。 而被他扣押的人里，就还有我们今天的救人英雄马胜利同志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目无厂规厂纪，我决定.” 就在秦三山自说自话，准备给罗军扣帽子、盖棺定论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从一旁阴恻恻的发出： “秦厂长，我想今天你是搞错重点了吧？ 我们现在不是该讨论事故后，如何善后的问题吗？ 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叫做罗军的职工，本来就是保卫科的，而他抓的那几个人也都是被人赃俱获的。 难道作为保卫科里的一员，看到有人盗窃厂内财物，还要经过科长批准才能抓人？ 哼，秦厂长，这有些强词夺理了吧？ 依我看，别说是保卫科的人，这么做事应当应份的。 就是在座的每一位，作为厂里的一员，看到有人私自盗取厂里的财物，都该主动出手阻止吧？ 这种尽忠职守的行为，不被褒奖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被某些人，拿出来当成反面典型. 呵呵，我看是我们中的某些人，屁股坐的有些太偏了吧？” 没错，这个站出来敢于公然叫板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的副厂长刘长青.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刘长青居然直接站了起来，用质问的口气，公然叫板秦三山 而且听刘长青说出的话，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对事不对人了，那每句话都是完全针对秦三山去的. 刘长青的话一说完，底下瞬间就炸锅了. 底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窃窃私语议论着 “唉，老胡头，我看今天的风向不对啊？” 那老胡头哼唧一笑，回道： “哼哼，等着吧，我感觉今天有好戏看了！” 另一边，也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唉，我说老李啊，他今天是吃了豹子胆来的吧？ 居然敢和老秦当面叫板？” 那位叫老李的，也是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水，说道： “呵，我看不一定，这里面八成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儿，不然，给他个豹子胆，估计他也不敢！”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低声谈论着 虽然他们的声音都不大，但架不住人多啊 这会，大会议室场内的场面，俨然有种快要失控的感觉 秦三山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盯着刘长青的眼睛。 不敢相信，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几个月以前还在一口一个领导的拍着他马屁，这么快居然就敢骑到他脖子上来 “啪”的一声巨响. 是秦三山的手掌，重重落在桌案上的声音 随着这股巨响，场面也再次安静下来 等在场没有人说话的时候，秦三山才再次开口道： “小刘啊，这饭能够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你亲自调查过吗？ 就说马胜利同志，盗窃了厂里财物？ 你这是要英雄承受不白之冤？流血又流泪吗？ 作为一个厂领导，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还有你刚才你口口声声说的某些人，是指我吧？ 直接明说嘛，我秦某人做事一向公私分明，举贤不避亲，不怕人说！ 到是你刘副厂长，罗军是之前你一力举荐的，现在却干出这等违背厂规厂纪的事，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质问我？” 刘长青被怼的有些牙疼，他算是头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来自秦三山的威压 不过他这会不能退缩，这是他和秦三山划分界限的最好机会，也是最后机会。 硬着头皮，刘长青还是咬着牙道： “可是.” 可话刚出口，却被秦三山直接打断了。 秦三山压根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一言而决道： “没有什么可是了，现在红星厂的厂长还是我秦三山，不是你刘长青，有意见，保留吧！” 第174章:我说个方法 对于此时刘长青的内心，是煎熬的.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他的岳父，还是头一次有人让他感觉到了这么大的威压. 其实，若不是此时的他，早已知晓了一切. 知晓了傅大伟的翻盘，知晓了眼前这位老厂长只是表面强硬，实则是外强中干，在那硬撑的话 他是不敢如此站出来的 但他既然已经站出来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公然挑战了秦三山的权威，即使自己放过对方，对方一旦缓过劲来，也不会放过自己. 同时，他想起昨夜罗军，派人送来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刘长青干脆没理会秦三山的警告，直言说道： “秦厂长，我必须要提醒你，即使你是厂长，红星厂也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现在是红星厂的危难存亡之际，厂房车间刚刚被烧毁. 你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却还有心思在这里搞内部斗争，请收起你平时的那套官僚吧！ 现在全厂干部职工，最需要的不是你的这套官僚作风，需要的是吃饭！” 刘长青说着一半，越说越是兴头，那种感觉好似，他此时不是为了和对方争名夺利，而是真的为全厂职工抗争一般.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情绪到了，是连自己都能骗过的. 就好像谎说的多了，你就真活成了谎言里的那个人. 同时，刘长青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忘占领道德的至高点。 把他秦三山定义成了不顾全厂职工生计的反面定型，而把自己标榜成了救民于水火的父母官. 可刘长青没想到的是，秦三山是什么人？ 秦三山可是经历过无数次运动过来，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越战越勇，爬到厂里一把手的人物。 那可是老运动员了，就他刘长青这点功底，秦三山还看不上眼 此时秦三山的态度，并没像刘长青想的那样，情绪失控，或者拍桌子瞪眼之类的。 反而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后背还直接椅到了椅背上，露出一副看猴戏的表情说道： “哈哈，耍嘴皮子谁不会？ 你才当了几天的副厂长啊，别的没学会，学会扯虎皮拉大旗了！ 好，你刘副厂长不是说我老秦官僚作风嘛，你不是要带着全厂职工吃饭嘛. 好，现在我听你说，你说吧，怎么带全厂职工吃饭！ 说的好的话，我老秦第一个举手支持！” 老秦说完，就直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下，等着刘长青的下文 他当厂长这些年，像这种只会耍嘴皮的年轻人，他见多了。 他知道对于这种人，和对方争辩是没用的，直接把实际问题给对方一抛，对方立刻傻眼 可他却没注意到，这会的刘长青不易察觉的嘴角一笑！ 刘长青等的就是这一刻，其实就算秦三山不说，他也会主动提起的。 至于现在的这种效果，当然是最好的，对方主动甩锅给他，就更显得他的难能可贵！ 其实若换做以前的刘长青，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生产线烧了就是烧了，生产线的那些进口设备又不是大白菜，你说没了，上面就再给你划拨？哪有那种好事！ 而且，就算上面真的给你划拨了，那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各种审批流程，也落不到厂里。 那这段时间怎么办？厂里的人都喝西北风？ 显然是不可能的. 以往这种时候，就看出厂领导与银行关系的重要性了。 若是此时他刘长青，可以从银行贷到足够的款，哪怕不能再次购进进口生产线，买一批国产的生产线也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国产的生产，会不会很快面临过时的问题，在这个时候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他刘长青有这种关系吗？ 显然是没用的 秦三山也是知道他刘长青没有的，所以才敢直接将问题抛给对方。 可他刘长青虽然没办法，但昨天夜里罗军却在信里给了解决办法，这会刘长青直接自信的开口说道： “好，既然秦厂长把话说到这了，我刘长青就说个办法。 现如今我们厂的这个情况，从银行贷款是不现实的。 没有上级单位的担保，此刻的银行肯定是不会贷给我们的，消极等待上面施救更不是办法，我们要主动自救.”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哼，不还是一句干的都没有” 秦三山哼道。 却不想，这时，刘长青终于抛出杀手锏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请秦厂长不要打断我好吗？ 据我所知，现在咱们红星厂账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钱，我咨询了一下厂里的会计， 近些年，有差不多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个单位，拖欠了我们红星厂高达670万的货款 这里面包括我们本地的百货大楼，以及临省的供销社，和中轻外贸这样的央企。 我看了一下，这里面单单是其中的一家西原省的泰和百货，就拖欠了我们高达300多万的货款！ 而更为可笑的是，我们一直还在求着他们，给他们赊账供货 秦厂长，在座的诸位，我没说错吧？” 刘长青说完，在场的人，不论是职工代表，还是厂领导，脸色都是铁青的 他们何尝不知道外面这些单位，拖欠着他们巨额的货款？ 可在他们心里，这年头哪家国营工厂不被拖欠？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而且国内，又不是你一家生产脸盆的，你不供货，总有其他厂供。 在老百姓购买货品的时候，确实是供不应求，可在百货公司的层面却并非如此 正所谓店大欺客是也. 这些事情，在场的人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之前一直没有人提，是因为提了也没用，提了也解决不了，平白添堵。 更有可能的是，干脆厂里直接派那个提出的人去要账，你不是能耐吗？ 那你去呀 正所谓80年代特有的，你行你上 这会还不等秦三山说什么，就听一旁已经有人站起来问道： “刘副厂长，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这些年不是一直都这样，再说了，大家都是国营单位，他们早晚不都得给我们” 第175章:我不行，有人行... “早晚是多晚？ 是等到我们红星厂，发不出工资的那天在去要吗？” 刘长青盯着说话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道。 那人也是厂里的职工代表之一。 不过刘长青却是认得那人，那个是秦三山以前的老下属。 面对对方提出的问题，刘长青他是不惧的。 他以前是干嘛的？那就是耍嘴皮子，动笔杆子的。 你让他提思路，提解决方案或许不行，但罗军已经给了他解决方案，现在让他动嘴皮子，那他还能不行？ “我我也没说不去要啊，其他厂子不也都是这样嘛 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嘛.” 那人说到后面，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显然是极没底气的。 刘长青心中暗笑，这就是给他送经验的小杂兵。 面对秦三山他还有点发憷，可面对这种小杂鱼，他身上自带会心一击的buff！ 他丝毫没和对方客气，直接用质问的口气冲着那人说道： “其他厂子这样，咱们厂就得跟着学？ 那其他厂子，出重大事故了吗？ 其他厂子，要是停工了，发不出工资，你也愿意不要工资吗？” 刘长青一句接这一句，如同连珠炮一般的逼问道。 “怎么可能停产嘛.再说了，国家不会不管我们的.吧？” 说到后面，那人气势越来越弱. 刘长青则趁势追击道： “哼，怎么不可能？去年被咱们兼并的三厂。 不就是因为发不出工资，才被兼并的嘛！ 在场有以前三厂的老人吧？ 你们站出来说说，那种滋味好受嘛？” 果然，刘长青话毕，一个头发略微泛白的中年人开口说道： “刘副厂长说的没错，我就是以前三厂烧造车间的。 前两年我们厂就是被债务拖垮的，平时没什么，一出事厂子直接就不行了。 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我们厂里的领导，都是天天去银行求贷款发工资。 而我们也就跟着，拿了半年多的半薪. 唉，那时候可怜我家孩子，还在长身体，营养跟不上. 现在都17了，还不到一米六高.” 很快中年人的话，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共鸣。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半大孩子的，以及家里人口多的，谁都不愿意有一天这位说的话变成真的 没错，有些事，自己不摊上的时候，永远就只是故事. 就好像战争，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觉得刺激、好玩，可真正经历的人，十个有十个都不想在经历一次. 但他们这些人不知道的是，这位中年人说的虽然句句都是真的。 但他却是一早就被刘长青叫到跟前，事先沟通排练好的. 不然也不会配合如此的熟练，像是说相声一般，刘长青刚说上半句，他就立马接下半句. 不过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众人的情绪因为中年人说的话，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了，此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是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银行那帮家伙我可是知道的，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主，靠不住的” 这位说话的，是有亲戚在银行上班的。 他显然平时没少听那位银行的亲戚，描述过此类事情，从而对银行没什么好感. 但他其实还是真的冤枉了此时的国内银行，外国资本主义银行，或许就是他说的这副德行。 但现如今的国内银行，还真的对他们这些国营工厂很够意思. 只不过是因为到了后来，需要救济的工厂太多了，银行也无力承担罢了. 总不能把每笔贷款，都当扶贫拨款吧 真的那样的话，就是央妈也扛不住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有人继续接话道： “是啊，刘副厂长说的对，我们得自救啊。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可现在各家厂子，都是赊账给那些单位供货。 要是就我们去要钱，人家会不会以后不要我们的货了？” 本来前面那人说完，气氛已经被推的很高了，可这人一说完，现场一众人又如同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这时，他旁边一个人不确定的说道： “不能吧？咱们是国营的工厂，咱们生产出的产品，他们还能不要？” 其实说话的这人，想法也很简单。 因为都是从计划经济时期，走过来的。 在加上近些年一直都是商品短缺，所以他脑子里的那根筋，压根就从没想过，东西生产出来了还会卖不掉？ 不过这里显然是有人懂行的，供销科的老罗同志摇了摇头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咱们是国营厂子，人家其他厂也不是后娘养的啊。 至于那些要货的单位，进哪家的，不进哪家的，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没错，这回说话的正是罗军的老爸老罗同志。 这会刘长青看到老罗居然不帮忙，还在那帮倒忙，差点没翻白眼. 心说，罗军你这老爸哪头的啊？太不靠谱了 可刘长青却不知道，此刻的老罗，真的是没和罗军通过气的。 这会的老罗，完全是站在厂子的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 那人被老罗一说，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愤愤的说道： “哼，以前那些单位，哪家不是求着我们给发货。 现在好了，生产的厂子多了，他们反倒拿乔了，我看就是给他们惯得！” 老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还是伸手虚空压了压劝道： “唉，老张，现在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咱们还是先商量，怎么解决问题吧！” “哼，还能怎么解决，要账呗，我们这眼看着都要断顿了，总不能他们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吧？” 那位老张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刘长青也跟着说道： “对，张工说的没错，现在不是考虑以后还要不要供货的时候。 现在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的要到欠款，发不出工资都是小事了。 不能尽快购买新的生产线，我们将会面临停工的巨大风险！” 一听到停工两个字，众人皆是眉头紧锁 停工意味着什么，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几千人无事可做. 这种事，他们也就只敢想想了，真发生了，到时在说什么都晚了 “对，要账，丫挺的，那帮孙子欠钱还有理了。 他们以后不找我们进货，我们还不给他们供货呢！” 一个人站起，率先支持道。 不过这种口头的支持很容易，喊两句口号谁都会，可还是要面临实际问题。 旁边一人，直接不合时宜的抬杠说道： “呵，能要来当然是好啊！ 关键谁去啊？ 老张你喊的这么欢实，要不你去？” 这位被称作老张的，一听对方抬杠，本能就就想一句话直接怼回去，可话到嘴边上，却一下子软了 “我我不行，我是搞技术的，你让我让我搞点技术攻关没问题，要账这种事我不行的 我真的不行！” 或许这位老张，还担心厂领导会真的派他去要账。 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连连冲几位领导的方向摆手. 生怕哪位不开眼的领导直接来上一句： 就你去吧 那他就跪了！ 一听这位老张这么说，刚刚抬杠的那位主也乐了，笑着打趣道： “呵呵，还搞技术，之前厂里哪次组织技术攻关，也没见你搞出点什么东西来！” 那老张一听，直接瞪眼指着那人说道： “嘿，我说老小子，你跟我来劲是不是，刚才不想理你.” 这位老张话说了一半，突然“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聚在，主位坐着的秦三山脸上 “行了，既然都同意要去要账，那就谁提议谁实施吧！” 秦三山说着话，将目光再次看向刘长青，随着他的目光推过去，其余众人的目光也都一下聚集在了刘长青那里 秦三山心中暗笑，毛都没长齐的小b崽子，以为要账那么容易？ 行，你不怕死，我就送你一程！ 面对众人的目光，刘长青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同时也是提醒在坐的人不要在交头接耳了，等底下完全安静了. 他才缓缓说道： “要账这件事，我不行” 刘长青话说到半截，众人本来被提起的斗志，一下子蔫了一半. 心中都骂娘想着： 你不行，你装什么瘪犊子啊. 可刘长青就像是故意要如此，看在场人表情变化一般，笑着继续说道： “呵呵，虽然我不行，可我知道，咱们厂，有人行！” 第176章:家 两天后，罗军家中 此刻，罗军的老妈李春华同志，正在为罗军整理，出门需要带的行李. 一边整理，一边嘴里还嘀咕着： “啊，不行，听说西原那边，比咱们这里冷，要给你多带床被子铺在炕上” 罗军这会正在屋里，给小雪辅导英语口语。 这会正好刚辅导完，一听到老妈在客厅里的声音，顺便伸个懒腰出来看看 可这一出来不要紧，看着地上这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行李，罗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罗军一脸苦笑，连忙去阻止老妈道： “哎呦，我说妈诶，您快坐下歇会吧！ 好么您这给我弄的一个个大包小包的，您这是是要送我走，不让我回来了啊.” 李春华同志，撇了罗军一眼道： “瞎说八道，妈这不是听人说，西原那边冷嘛，给你多带两床被子，不然到时候没有用的，你不得抓瞎啊？” 罗军一拍额头，还真不能说什么，这年头出门就是这样，恨不得搞得像是搬家一样. 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罗军，却是和老妈的心思完全不一样。 罗军觉得缺什么，到那里现买就好了，他现在又不差这点钱 “哎呦，妈诶，行了，您还是别给我收拾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搬家呢. 西原距离咱们这也没多远，冷能冷到哪去，真的冷的话，我过去直接管招待所的人借一床被子不就好了！” 罗军本来想说买一床，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借一床. “这孩子来的，你这是头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妈不是不放心嘛，再说了，那招待所的被子，谁都盖，多脏啊. 不行，妈还是给你带着吧！ 你听妈的没错，妈吃的盐比吃的米多” 罗军有点无奈，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老妈了，不过同时心理又有些温暖，这就是被人操心、爱护的感觉吗？ 换做前世，他已经感受不到这种感觉了，前世更多的时候，都是他给别人操心 人就是这样，成熟不是自己选的，而是没人替你操心了，你自然就成熟了. 这会一旁的老爸也从大屋出来，嘴上一边啃着生的白萝卜，一边递给罗军一根，然后冲着罗军指示道： “小军啊，你就听你妈的吧，大小伙子，多背几个包累不死！” “得嘞，谨遵父皇、母后旨意！” 罗军听了老罗同志的话，夸张的做了一个叩拜的动作，倒是把老两口逗的够呛 “这孩子，都多大人了，整天也没个正形 行了，东西都给你整理好了，厂里让你哪天出发啊？” 罗军接过老爸手里递来的白萝卜啃了一口，对老妈说道： “后天出发！” 老妈听了略微有点不舍，嘀咕道： “哎呀，你说厂领导也是，怎么说风就是雨的，说走就走，也不和本人商量一下！” 罗军知道老妈这是担心自己，便嘿嘿笑着回道： “妈，出差不是好事嘛，长见识还能顺便旅游，回来还给报销食宿，多好的事啊，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罗军这话倒是没说错，这年头很多单位的人，还真的都很喜欢出差。 不过他这个出差却不太一样，那是出去要账的。 但这些罗军自不会说，免得让老妈担心。 老爸则正色的在一旁嘱咐道： “唉，什么旅游去的，你是带着任务去的，去了多听科里老人的，别什么都自作主张” 罗军无奈的摇摇头，老爸就是这样，平时怎么都好，护犊子更是出了名的。 可就是一说到厂里的事，就特别认真 属罗军他妈讲话了，你那么能耐，怎么没让你当厂长去？ 每次一聊到这个话题，家里就要上演一番辩论大赛，所以罗军一看形势不好，赶紧双手合十，对老爸说道： “老罗同志，请组织放心，我罗军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老罗同志，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没有正形的样子，也乐了，笑着说道： “行了，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和我打岔！” 老罗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却很喜欢现在罗军的这种状态。 在家里嘻嘻哈哈的，不仅知道心疼他们老两口和他姐姐。 还知道抽时间帮小妹罗茜补课，他也不知道他连英语书都是全新的傻儿子，是怎么把英语口语说的那么好的？ 居然好到都能辅导茜茜英语的程度了 这些日子的罗军，自从调动到了保卫科，明显富裕时间多了。 单单是老罗自己，就不止一次的看到自己这傻儿子，帮茜茜补课 老罗自己没问，不过老罗同志让茜茜问了，茜茜说他老哥是跟着那些老外学的，说是那些外国人来国内，想要找导游带他们游览滨海。 他就顺便跟着几个老外学了英语，还说自己如何如何有语言天赋，如何天资聪颖之类的 这些，当然是罗军，照着后世某位大佬，在西湖的经历瞎编的 当时，这些话，差点没把罗茜听吐了 不过这话听在老罗耳朵里却还是很受用的，毕竟是自己生下来的种。 天赋嘛，当然也是随自己的，自己那么聪明，儿子肯定也不会差的. 之所以之前学习不好，肯定是因为年纪小，不愿意好好学！ 嗯嗯，肯定是这样的. 当时的老罗同志就是这样想的 估计要是老罗的想法被罗军知道，罗军肯定会心理暗笑，原来自己老爸也是个闷骚起大包的主 老爸说完，自己又回屋啃萝卜去了，老妈则是继续唠叨道： “妈不是不愿意让你出去长见识，可你看看人家出差，那都是出去采购、供货。 那去了外面的单位，人家单位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的，你可倒好，被厂里派去收账 你还真就答应了，唉.” “呵呵，妈啊，怎么？您担心您儿子没本事要来钱？ 还是担心您儿子，吃闭门羹啊？” 罗军凑过去，和老妈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李春梅斜睨了罗军一眼，拿手指看似用力的，在罗军脑门上一指，却噗嗤笑了出来，说道： “呵呵，你个臭小子，妈才不担心你能不能要回来呢，妈是担心你被人家单位轰出来.” 第177章:两个小丫头 正好这会，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罗军问了一声： “谁啊？” 随着问，罗军也就起身过去准备开门了。 却不想，自己的老妹罗茜动作更快，几乎是从屋里窜了出来，过去开门说道： “找我的，是小雪” 果然，门一被打开后，小雪有些怯懦的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人一一礼貌的喊道： “罗叔叔、李姨，小军哥.” 别人还没说什么，老妈就笑着走了过去，把小雪拉进屋里道： “咳，小雪啊，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一会在家吃吧，阿姨今天做了红烧肉。” 罗军跟着也说道： “是啊，小雪，正好我妈做饭了，在家吃吧。” 小雪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略微有点尴尬的说道： “不了，李姨，小军哥，我家里吃过饭来的，我是找茜茜借书来的” 罗军倒是没在说什么，作为后世重生过来的人，他还是有很多后世形成的习惯。 吃饭这种事，他觉得让一回就够了，让多了让人家烦 可罗军老妈刘春梅同志，却不这么想。 罗军老妈是知道，最近小雪家里的近况的。 她打心眼里是喜欢小雪这孩子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不然换做罗军以前，没事就叫来家里的那些半大小子，她才懒得留饭呢。 当然，老二和老三不包括在内。 这会的李春华同志，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道： “啧，这才几点钟，就吃过饭了？ 别骗李姨，听姨的，今天就在姨家吃了，啊乖！听话。” 换做往常，以小雪这温顺的性子，罗军老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也就点头答应了。 可这会的小雪貌似和往常不太一样. 此刻的小雪双手搓揉着手指，小声说道： “那个.李姨真的不用了，我一会.一会还有事。” “哎呀，什么事那么急，不能吃了饭再去啊？你跟李姨还客气什么！” 李春华只当是小雪不好意思，一个劲的挽留，罗军在一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这会一直在一旁站着的罗茜同志说话了： “哎呀，行了，老妈，您就别在这瞎安排了，人家小雪都说一会还有事啦。 被你们这么一说，搞得人家小雪，好像特意来咱家蹭饭似的。” “嘿，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李春梅同志刚想给老妹做一番生动的思想教育课，就见两个小丫头，这会已经飞快的跑进屋里。 拿了几本书就又飞快的出门了. 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出门时候，罗茜更是直接一摆手说道： “老妈我们出去了，饭不吃了” 李春梅同志还待说点什么，可人家压根没给她留说话的机会 没办法，再想唠叨，可唠叨对象都走了，李春梅只能看着罗军，指着说道： “哼，都是你给惯得，现在有红烧肉都不吃了，我看再过几天，龙肉她都得嫌腥.” “哎呀，老妈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也有事，先出去了，我也不在家吃了.” 罗军感觉这会的老妈，准备持续输出，赶紧也抓住时机跟着颠了 至于让老妈停嘴？ 还是省省吧，在他们家，老妈可是有无限开火权的. 还是把这场家中盛大的听觉盛宴，留给老爸去独自享受吧 看着一溜烟溜出去的罗军，老妈在后面还不忘追加输出道： “唉，你个臭小子，你也不吃了，我做那么多红烧肉给谁吃去啊？ 老罗，你也不管管” 而在大屋的老罗同志，一听到屋外的门响，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直接用出堪比，最强防御的无我状态，两只耳朵一闭. 嘴巴里默念起了某气功大师交给他的三字真言：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另一边，刚到了楼下的茜茜和小雪看到罗军也下来，嘿嘿笑道： “嘿嘿老哥，你也受不了了？” “什么话啊，什么叫受不了。 哥哥我这是担心你们两个小姑娘，自己出去不安全，特意出来做护花使者的，懂什么啊，就在这瞎说！” 罗军嘴硬强撑道。 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受不了老妈唠叨出来的. 小雪倒是没说什么，不过老妹罗茜，却是冲着罗军吐了吐小舌头，做了个鬼脸道： “蛙~” “呵呵，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吧，这么偷偷摸摸的出去干什么？ 是不是偷偷的背着家里搞了对象，出去和小男朋友约会去了？ 我可警告你啊，搞对象哥不反对，可这段时间不行，考学是一辈子的大事，现在这个阶段，什么都要给考学让路！” 罗军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完还不忘对着小雪又补充了一下，道： “还有小雪你也是，这段时间少花一些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你们两个互相监督，听见没？” 罗军没有直接把小雪，去火车站附近摆摊的事说出来。 他也是知道小女生面子薄，只是用他和小雪都听得懂的话，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小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那意思是知道了。 可罗军自己这个老妹，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直接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天天被你们唠叨，烦都烦死了，老妈唠叨完，你又唠叨” 罗军也知道，目前是老妹的关键时期。 不想给对方太大的压力，也就没继续说什么，而是貌似无所谓的从老妹手里抽走了一本书，道： “这是什么？我看看.” “唉，哥，你怎么这样啊，随便翻人家东西！” 罗茜说着话就要过去抢，可她的个子，哪里够得着罗军啊. 罗军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这些日子，他帮老妹去买的英语复习资料. 看到这里，罗军顿时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妹道： “不是吧？真的是出去学习啊？” “哼，就不告诉你！” 老妹撅着小嘴说道。 罗军一看老妹这小样，也不惯着，直接把她扒拉到一边去，对着小雪问道： “小雪，她不说，你说，你们拿着英语复习资料，出去做什么啊？ 是要去公园里练口语吗？” 罗军到还真没多想，只想着，两个小丫头，八成是想像后世的大学生那样，找个像英语角的地方去学 不过他得到的答案却不是这样. 小雪看了眼罗茜，又看了看罗军才说道： “不是，我是想去摆摊，自己又害怕，所以想找罗茜陪我一起去” 小雪说到一半，一看罗军脸色有点不好。 以为罗军是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摆手说道： “小军哥你放心，我这次不是去火车站了，我知道那里不安全。 我这次是去学校门口，我想着有顾客的时候，我就卖卖东西，没有顾客，我和小雪还能一起复习功课.” 说到后面，小雪的声音，干脆越来越小了，直到最后，小雪直接低下头，像蚊子般的声音道： “小军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第178章:出主意 罗军看着小雪那又委屈又自责的小脸，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毕竟小雪家之前刚出过事，自己虽然给小雪的母亲王姐拿了点钱，但那点钱估计也就够医药费的，属于治标不治本 而这个年头，对于工厂家属院的家庭来说，不是逼到没有办法，谁又愿意抛头露脸的出来摆摊 他还记得，上次他对小雪说，让她有事，或者想赚钱的时候，直接找自己。 可自己确实真没太上心，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的死死的了。 罗军想来，人家一个小丫头，肯定是不好意思主动找自己帮忙 罗军想了一下，还是准备先问问情况。 想到这里，便对两个小丫头问道： “没事，小雪，小军哥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自强自立是好事。 小军哥就是怕你们走的路不对，到时浪费了时间，还赚不到钱。 不如这样，你们把想法和小军哥说说，说不定小军哥还能帮你们出点主意呢！” 两个小丫头听了罗军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来他们会以为罗军会像家里老爸老妈那样，不管不顾的就说一堆要以学业为重的话。 却不像罗军不仅没那样说，反而主动要帮他们出主意 还是罗茜先开口说道： “我说哥，我们可不像你们信托商店，没那么多本钱，都是一些小雪家里人做的手工 你看” 罗茜一边说着，一边从小雪停在门口的自行车后椅架上，拿下一个编织袋，打开给罗军看。 罗军这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有点辣眼睛 说是手工，实际就是拿一些木头的边角料，自己做的一些粗糙玩具。 之所以说是粗糙，因为这些木质的玩具手枪、玩具汽车、玩具宝剑之类的东西，也就是有个大概的外形，既没有上色，也不平整 不禁让罗军感觉，她们此行八成要凉凉. 毕竟这个年头，舍得给孩子买玩具的家长本就不多。 即便买，也肯定要仔细挑选的，像她们拿的这种粗制滥造的木制玩具。 估计那些家长有手巧的，自己费点功夫也能做 “你们就准备拿这些去摆摊卖？” 被罗军这当头一盆凉水浇下，两个小丫头都有些丧气，小雪更是把头低的更低了，抿着小嘴说道： “其实.其实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可能卖不出去，可我也不知道学生们喜欢买什么. 这些都是我爸爸和家里人花功夫做的，不管能不能卖出去，我都要试一试！” 其实小雪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她除了家里人自己做，也拿不出钱去买别的东西了。 而且就算拿的出钱，以她的社会经验，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进货. 不过罗军还是很佩服，小丫头这股不服输的劲头的，指了指老妹说道： “你看看人家小雪，这么努力的一边为家里分担压力，还一边复习功课.” 罗军刚说一半，罗茜就噘嘴了： “哎呀，老哥你烦死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我这不是跟着小雪一起去摆摊嘛，我这也是想帮家里分担啊！” “呵呵，我看你是想借机会出去玩吧！” 罗军笑着点破了老妹的小心思。 不过老妹也是光棍，直接挺着她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胸脯，昂着头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你常说要劳逸结合的嘛！” 见小军哥和闺蜜因为自己吵起来，小雪连忙拉住小雪劝道： “小雪，你别这么说，小军哥也是为了咱们好” 罗军呵呵笑着对小雪道： “哈哈，没事，我们两兄妹在家里，也常常这么逗着玩，不碍事的 其实就是卖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能按你们的那种卖法，得换种卖法！” 罗军神神秘秘的说道。 “换种卖法？” 两个小丫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除了在学校门口摆摊还能怎么卖？总不能送去商店里吧？” 罗茜问道。 “那当然不行了，看我的，来来来，先把你们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我帮你们想办法！” “啊？” 两个小丫头又是齐齐高呼. 都不知道罗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换成以前的那个罗军，估计罗茜还真的好好考虑一下，不过看在自己这个老哥近期的表现一直很靠谱的份上。 尽管不情愿，两个小丫头还是把自己身上的全部零花钱拿了出来 其实罗军不是不能出这笔钱，但他要出了钱，那味道就变了。 他这会就是想要两个小丫头有自己做小生意的感觉，这样，赔了会心疼，赚了也会真的开心. 可是等罗军接过钱以后，看着这一手的毛票、分票，却有些傻眼. 嘴巴张的大大的，笑道： “呵呵，不是吧，你们俩加一起，总共就8毛5分钱？” 罗军看着手上的这些钱，即便就这8毛5分，还几乎大部分都是分票 “我说茜茜，老哥平时给你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么点吧？” 茜茜被罗军说的有些脸红，连忙转移话题道： “哎呀，就这么多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没有别耽误我们去摆摊啊！” 罗军笑着拿手指，指着小丫头的鼻子道： “你呀你呀，竟给老哥出难题！ 行，这钱多有钱多的办法，钱少也有钱少的招数，不过这钱少了，咱们就得先出点力，你们俩跟我来！” 就这样，三人一起骑着自行车，罗军骑着一辆驮着自己老妹罗茜，小雪则是自己骑一辆，驮着那袋玩具。 骑了大概十多分钟，见还没到，而且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厂办小学的方向，小雪不禁好奇的问道： “小军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罗军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呵呵，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三个人骑了一路，停停走走的. 罗军也拿着那仅有的8毛5分钱，先是去找了家小商店买了一些便宜的水果糖和胶带 然后又连续跑了两三家废品收购站，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的。 才从人家那里挑了一些想要的东西 小雪和罗茜就这样，看着自己老哥竟捡一些没用的垃圾。 有被人扔掉的废弃塑料泡沫，说白了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泡沫盒子，当然也有圆的。 罗军也没多拿，就拿了两三个大的，为此还给了人家5分钱，看的小雪俩人直肉疼 不过在罗军的坚持下，俩人也没说什么，不仅如此，罗军还让俩人拿好那些泡沫，说一会摆摊的时候，主要就靠它们了. 第179章:带着两个小丫头摆摊... 而接下来，罗军也没有闲着。 又费劲巴拉的跑了两个废品站，那是好一通扒拉呀 才找到想找到的东西！ 看着手里那几十管，被挤的就剩下一点残渣的色彩原料 让罗军都快激动哭了啊！ 说实话，但凡这俩小丫头的预算高一点，他也不会这么费劲的，扒拉美院附近的废品. 不过还好是找到了，虽然颜色极为不全，不过还要什么自行车啊，有就不错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罗军安排两个小丫头，拿着这些残余的色彩原料，给袋子里的那些木头玩具上色。 他自己则是拿起胶带和塑料泡沫盒子，开始了简单的操作。 说白了，就是把原本的塑料泡沫盒子里，用胶带和一些零散的泡沫，做成一个个小的隔断。 然后在拿一张不透明的报纸，将塑料泡沫的上面盖住，在用胶带粘好。 然后，在把底下的那些小隔断里，有的放进去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 有的则是放进一块水果糖，还有的干脆直接放进一些写着字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的就是小雪他们家里人做的那些简易玩具。 有小雪妈妈缝制的沙包，有小雪哥哥做的简易弹弓，还有小雪爸爸做的木头宝剑、大刀、手枪之类的玩具。 不过之前看着那些，极为不上档次的木剑、木刀。 在小雪和罗茜两个小丫头的一翻操作上色后，虽然在罗军眼里来看，依旧很挫. 但不得不说，相比之前未上色的原木效果，不知道要高了几个档次。 别的不说，起码在两个小丫头的眼力，就觉得她们制作出来的‘艺术作品’简直棒极了 而最最重磅的炸弹，还是罗军从手腕摘下的一块电子表。 这块电子表，是罗军之前买来戴手上方便看时间的。 在市场上要卖到五六块钱，不过罗军这块是之前，从信托商店直接收来的。 他那时候作为经理，直接原价买过来，才花了1块钱。 不过，他能花1块钱买来，别人可不行。 就这块电子表，放在这里面，绝对算是大件了！ 没办法，说是不出钱，不过经过之前的这么一番折腾，这里也多少加入了罗军的一些心血。 也是头一次这么搞，博个好彩头。要是没有大奖坐镇，罗军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再说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妹的好朋友，他一点不帮忙也不可能。 在加上，他虽然觉得自己的主意应该挺靠谱，但毕竟没经过实践的检验，心理多少有点发虚。 万一要是不成，在这两小丫头面前，可就糗大了！ 就这样，他们三个搞了快一上午，才弄好。 终于赶在小学校快放学的点，到了地方。 罗军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子，和两个小丫头把摊子摆开。 这附近也还有其他的摊子，有的是进城来的老乡，弄了一窝小鸡仔，在这里卖。 一看就不是头一次来了，应该是抓准了小朋友喜欢这种可爱的萌物 别说小朋友了，就是罗军旁边这两小丫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可罗军却知道，这些小鸡仔也就是看着可爱。 真要被那些小朋友拿回家去，基本都是养不活的。 在有就是租小儿书的了，之前这活是老三肖大宝在干的。 后来老三不干了，自然也还会有别人干。 罗军注意到这会摆摊租小儿书的也是个小青年，二十五六岁，罗军估摸应该也是找不到工作的待业青年. 这会，小学校刚放学，学生们陆续的从校园里走出来。 和后世的小学放学不同，这个时代小学生出来那都是放养的，还排队？ 还等着家长一个个的接送？ 没那个！ 都是一乌央一个班就都出来了. 不过，那些小学生虽然都出来了，但和罗军想的差不多，大部分小学生还是都被那些萌萌哒小鸡仔和小儿书吸引了 来他们摊位的很少，甚至他怀疑，那些小朋友都不知道他们这里是干嘛的？ 一旁的小雪在旁边着急道： “小军哥，这怎么办啊？都没人过来？” 茜茜也有些泄气，本来之前，她拿给那些玩具涂色带来的成就感，这会也开始一点点的减少。 用小胳膊戳了一下罗军问道： “老哥，你这招靠谱嘛？是不是玩显了啊.”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不仅两个小丫头信心不足，就连一旁同样没生意的拔糖摊摊主，也跟着摇头叹气道： “哎呦，小伙子，小姑娘，你们是头一次来吧？ 像你们这样不行，娃娃们手里才有几分钱啊，买不起玩具的” 罗军这会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这话要是卖小鸡仔的摊主，或者租小儿书的摊主说的也就罢了 好歹人家那里围着的都是人，生意也算红火。 可你一个卖拔糖的，和我们一样周围一个人没有，也好意思嘲讽我们？ 其实这个拔糖，就是麦芽糖，是用两根小木棍来回搅和的黏黏的糖。 这个时代，包括到了九十年代，都是小朋友们的主要日常零食之一 但罗军也能看出来，这个摊主应该是属于那种天天来的，猜也能猜出来，这一次两次觉得新鲜，要是天天来，肯定生意就会差些 罗军看了一眼，一旁的拔糖摊摊主，也没说话 拔糖摊主，只当罗军是个不听劝的年轻人，也不再说什么了，自顾自的点起了旱烟袋. 可他这旱烟袋刚一点，就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把编织袋里的玩具，全都倒了出来。 冲着不断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喊道： “免费试玩了，免费玩不要钱！” “啥？免费玩？ 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吧？” 一听罗军居然这么喊，旁边的摊主更是无奈摇头， 心说了，你免费给人家玩，人家玩够了，还会买吗？真是年轻人不会做生意，注定要吃亏的。 然后他便自顾自的低头，点上旱烟袋叹气道： “不听老人言噢.” 听到罗军这么喊，旁边的小雪和罗茜也是有些急，不明白罗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啊，我说老哥，你这免费给小孩玩，咱们还怎么赚钱啊？” 罗军笑着说道： “别急，等会你们就知道了，给你们俩安排一下任务： 茜茜你负责看好那些玩具，玩可以，不过不能带走，看好东西，别被人偷偷拿走。 小雪，你负责收钱，点好了！” 两个小丫头出于对罗军的信任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老哥靠不靠谱啊？这还没收一分钱呢，居然开始安排点钱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俩个小丫头目瞪口呆. 只见，在罗军极有穿透力的一嗓子之下~ 一下子乌央乌央的围过来一群小朋友，里面也有几个孩子家长，同样跟了过来 围过来的小孩们，其中有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小心翼翼的指着地上散落的木头玩具问： “大哥哥，真的可以随便玩吗？” 罗军笑笑，随手捡起一把刚刚上好颜色的木剑，递给小胖子道： “对，大哥哥说的，随便玩，但是不能拿回家噢，只能在摊子旁边玩！” 小胖子不敢置信的接过玩具木剑，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叫道： “哇哦~哇喔，玩大宝剑喽，谢谢大哥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好几个小朋友都接过罗军递过来的玩具在摊位附近开心的玩了起来。 而那些跟着家长一起的，相比其他孩子，还算矜持，看了眼家长，那意思是经过家长同意才敢玩. 不过大人嘛，想的毕竟还是多一些，有一个30岁左右的小少妇，有些怀疑的看着罗军问道： “真的给免费玩吗？ 不会是想让小孩玩完了，不愿撒手了，在收我们钱吧？” 不得不说，这小少妇想的还是挺多的，不过后世确实有很多街边卖玩具的，都是使的小少妇口中的这招。 但罗军却不是这么想的，这种简易的木头玩具，才能卖几个钱？ 卖便宜了，都不够人工费，卖贵了家长又不认头，到最后可能卖出一两个都费劲。 所以打一开始，罗军就没想走卖玩具的路子 罗军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向少妇以及其他几个家长解释道： “呵呵，大哥、大姐们，你们不用担心，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厂院的子弟，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就是给孩子们免费玩的，玩坏了也不要紧！” 还好罗军长了一张年轻的帅脸，看在这些年轻的少妇眼里，有一些额外的信任buff加成。 不过还是有人不相信，问道： “那你图什么啊？总不会是为人民服务吧？” 罗军笑笑，心中一拍手，暗道： 总算有人主动问了！ 他便就坡下驴的说道： “呵呵，那当然不是了。 我们虽然也想，可这些木料毕竟都是有成本的” 说着，罗军见自己说的话，吸引了在场的几位家长，和一些没有抢到玩具的孩子们的目光，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抽奖盒子，道： “大姐，您看这是我们做的抽奖盒子，五分钱一次，保证这里面大多数的窟窿里都有奖品” 一边说着，罗军看到在场的几个大人眼神里有些不信，但又有些跃跃欲试。 其实这年头大人也没玩过这种游戏. 罗军便直接一伸手指头，戳破了一个窟窿，里面居然有张纸条，在众人好奇的围观下，罗军把纸条一展开来，纸条上赫然写着： 电子表一块. 这下众人不淡定了 而接下来，罗军真的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块电子表。 然后装作可惜的样子说道： “哎呦，只可惜是我抽到的，不过各位放心，我们准备的这些抽奖盒子里，总共有两块电子表，这可是外面商店里要卖六块一支的电子表噢！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你们看到的那些玩具” 罗军还没说完，一旁正在玩玩具的小孩们，已经开始有些等不及了！ 之前最先拿到玩具的那个小胖子，率先从口袋里，拿出仅有的五分钱，冲过来递给罗军道： “大哥哥，我要抽奖.” 第180章:现场火爆 这个时候，有第一位小顾客，对罗军他们很重要。 罗军也比较照顾这个胖胖的小朋友，接过小胖堆递给来的5分钱后。 故意诱导他去选了边上的一个窟窿来戳. 只见小胖堆，用他那胖胖的小手指头，往铺在塑料泡沫上的报纸一戳，里面的小窟窿里面露了出来。 这一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见还是一张小纸条。 在一旁众位小朋友和家长的催促下，小胖堆打开了揉成团的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玩具木头刀一柄’。 这一下，小胖子立刻就可开花了，他刚刚看到别的小朋友，拿到了那个木头刀在玩，他就特别羡慕。 想借过来玩会，可有不好意思，却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直接抽到了，哪里能不开心. 下一刻，那个拿着木头刀的小朋友，在不舍的小表情下，把木头刀交给了刚刚抽中木刀的小胖堆。 那小眼睛红的，恨不得直接哭出来. 同时，他也开始缠着他妈妈一起去抽奖 而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也才意识到这些玩具，虽然给他们或者他们的小孩免费玩。 可毕竟玩具是人家摊主的，要是被其他的小朋友抽中，还是要交出去的。 可已经玩上了的小朋友，还没玩够，哪里肯亲手交出去啊. 没办法，一时间，好多个小朋友都开始缠着自己的家长，想让家长也带着他去罗军那里抽奖。 而口袋里有几分钱或者一两毛钱的小朋友，也都一个个凑到前面说要抽奖。 开始有的家长还在犹豫，不过在看到一个个前面的人连连抽到各种小玩具，水果糖，差的里面也有个一分、二分钱的安慰奖，瞬间就打消了犹豫. 主要是他们一算，其实即便就是花了5分钱，给孩子买一个玩具，其实也不亏！ 更重要的是，他们受不了自己孩子一个劲的闹，看着其他的孩子一个个的将那些玩具抽走 这种无形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这也正是罗军要的感觉，其实那些家长想的也没错。 只不过他们想的是花5分钱买一个玩具，却没想到其实他们买的不是一个玩具，而是一次抽奖机会。 因为那些格子下面，有很多都是空的 但在场的这些小朋友却十分喜欢，这种靠运气抽奖的感觉。 不仅是小朋友喜欢，这会居然，还有几个街边路过好奇的半大小孩凑了过来，也加入了抽奖大军 至于罗军开始抽中的那块电子表，分明就是他自己写的纸条，他放在哪个位置，他自己当然清楚了。 之所以开始做个示范，无非就是给人一种很容易中大奖的错觉罢了 实际上，他也就只有这么一块电子表，而且他是特意将放有电子表的那张纸条。 特意放在最后一个塑料泡沫盒子里，为的就是不让悬念过早的失去 果然，开始还都是小朋友们在玩，慢慢到了后面。 玩抽奖的主力，居然变成了那几个半大孩子和几个大人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明确询问罗军，得知剩下的奖池里，还有一块价值6块钱的电子表时. 都开始蠢蠢欲动，觉得自己就会是那个好运气的天命之子. 而这会的小雪，终于知道罗军刚刚安排她专门来收钱的明智之处了. 就从刚刚那第一个小胖堆开始，短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她收钱的手就没闲过。 虽然大都是一些分票和毛票，甚至连个五毛的大票都没有. 可小雪依然乐此不疲，这可比她事先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好很多倍. 也让一向安静内向的小雪，头一次体会到了经商的乐趣 而一旁罗军的老妹罗茜，也没闲着，一边分配奖品，一边还不忘记招揽顾客，那忙的叫一个不亦乐乎. 而刚刚在一边，还嘲讽罗军的那个卖拔糖的大叔，这会都看傻了. 因为他距离的最近，他可是眼睁睁的，目睹着罗军旁边的小丫头，一把把的接钱. “我了个乖乖什么时候在学校门口摆摊这么赚钱了？” 大叔不禁感慨起来 不过他刚一感慨，就立刻有小孩凑了过来说道： “大叔，给我一个拔糖！” “唉，好嘞，叔给你拔” 没错，由于罗军摊位太火热的缘故，就连在一旁的拔糖大叔，都被连带着有了顾客，这会乐呵的不行 而在反观之前卖小鸡仔的摊位，人则少了大半 毕竟小鸡仔在可爱，也没有抽奖来的刺激，而即便如此，卖小鸡仔的摊主都算好的了。 对面租小儿书的摊位，这会人几乎都跑光了. 这会的罗茜，一边忙着，一边对着自己老哥竖起大拇指，说道： “哇，老哥你真有办法，咱们今天得赚了有好几块了吧？” 罗军看到自己老妹开心，也很开心。 虽然这点小生意赚的那块八毛，他早就看不上了。 但其间的乐趣，却是大大超过了，那些所谓的大生意. “哈哈，那你得问小雪啊，小雪负责收钱呢！” 罗军笑着说道。 果然，罗茜凑了过去，一看小雪手里那一沓厚厚的分票，眼睛都瞪圆了，惊道： “我的乖乖啊，小雪，咱们发大财了，这得是多少钱啊？” 小雪虽然也没来得及数钱，刚才一直只顾着收钱了。 可毕竟她老妈就是干出纳的，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也不差，大概估摸了一个数字。 对着罗茜的耳朵偷偷说道： “我还没数，不过现在应该肯定超过10块了” “啊十块” 罗茜听了刚想惊呼出来，瞬间就被小雪的小手将她嘴捂住。 小雪也很快意识了过来，连忙闭嘴，不过脸上的两个嘴角，却是咧的更大了. 终于，在已经抽到，最后一个塑料泡沫盒子的时候。 有一个学生的家长，是个不到三十的男家长，看着手中刚刚被他，从泡沫盒子里抽出来的纸条，竟然激动的蹦了起来，大喊道：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电子表！” 那感觉，一点都不像接孩子来的家长，反倒是像个孩子一般. 看的罗军都觉得好笑. 反正他是不太理解，这位男家长的兴奋. 可他虽然不理解，但他却能从周围其他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看出。 毕竟这个年头，虽然能买得起电子表的人越来越多。 可那毕竟也是一笔好几块的支出了，换做普通人家，是要一家人坐下来开个家庭会议才能决定的重大支出了. 虽不至于像自行车、录音机那样重大，可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轻工来说，也是足够被媳妇念叨几天了 而给在场的人，冲击更多的还不是这么一支电子表。 而是这个男家长，才花了5分钱，就中了一个价值超过一百倍的奖品 若是在报纸上看到也就罢了，可就在他们眼前发生，哪能不眼红 这会就在众人眼红的目光下，那位男家长兴奋的将那张纸条递给罗军，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看着罗军道： “我中奖了，电子表.” 罗军当然没什么说的，直接笑着就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电子表递给了对方.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虽然不舍，可看了看小雪手里的一沓小钱钱，还是笑着鼓掌，恭喜了那位家长 而恰在此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呦，我当谁呢？这不是我们保卫科的名人罗军嘛？ 呵呵，怎么？厂里给你的工资不够花的，还跑到人家小学校门口，和待业青年抢起生意了？” 第181章:被无视的梅干部... 那个男家长，本来刚中奖了挺开心的。 却是不知道谁，在后面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不是说他的，但他的好心情却被一下子破坏了。 男家长直接回头瞄了一眼说话的人，不屑的问道： “你谁啊？人家摆摊子，碍着你啥事了？” 而随着那个男家长的问话，学校门口附近的几个摊贩，也都围了过来。 本来他们是准备看热闹的，毕竟罗军这边的摊子确实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也乐得看到有人过来找茬。 可看热闹归看热闹，拉上他们一起说，他们可就不乐意了！ 毕竟刚才那人，说话十分不中听。 而且一句‘和待业青年抢生意’的地图炮，顿时把他们一众人都得罪了！ 这年头，说人家是待业青年可不是啥好话，就好像后世被说是啃老族一样。 这种话，一般人通常只敢背后说，即便就是背后说，被当事人知道了都不高兴。 更别提眼前这位，直接当面说出来了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来人的行为一下子犯了众怒。 本来想站在他这头的几个摊主，瞬间都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不是你几个意思啊，说谁待业青年呢？”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 几个被他一句话捎上的人，都指着他骂骂咧咧的说道。 可那男人虽然只有两个同伴，可被众人围上，却一点都不慌。 直接扫视了一眼几人，才哼了一声道： “怎么？说你待业青年还不乐意了？ 让你在这摆就不错了，知道我谁吗？” 果然，那男人一句话，还是让在场的几人有些发憷. 毕竟敢说出这种话的，一般多少都有点来头。 不过在场的岁数也都不大，血气方刚的，还是有人站出来问道： “你谁呀？” 那男人咳咳两声说道： “咳咳，听好了，我是保卫科的干事。 劝你们还是识相点，该干嘛干嘛去，不然惹老子不高兴了，给你们摊子没收都是轻的，惹急了老子，给你们一个个的都送打办室去，信吗？” 本来在场的几个摊主还有些气愤不过，可当听到他说自己是保卫科干事的时候，几人的气势就已经减了一半了 80年代很多厂子里的保卫科，那可不同于后世的保卫科，很多时候管的比派出所都宽，权利也大。 如果厂里有人犯了一些事，比如小偷小摸，或者打架斗殴之类的，第一时间不是送去派出所，而是送到保卫科去 很多大厂的保卫科，行政级别更是不知道比当地派出所，高出了几个级别 所以当几人刚听到梅长研说自己是保卫科干事的时候，气势瞬间就软了！ 而在一听到大名鼎鼎的‘打办室’的时候，心理仅有的一点怨气也没了，全都转化成了担心和害怕. 所谓的打办室，全称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这个神秘的部门在某些地区，直到21世纪仍然还在 这些摊主，也是害怕自己的东西，真的会因为这个人一句话，被打办室的人给没收了，说不定还会罚款和劳教 这种事可大可小，全看具体办事的人怎么处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怎么处理，最终结果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再说了，本来这个保卫科干事，就不是冲他们来的。 他们也犯不上为了罗军，以及一两句话的闲气，就惹上这么个人 这会，几个摊主纷纷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见此情形，就连小雪和罗茜，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了。 罗茜还小声的对罗军问道： “老哥，他说他也是保卫科的，你们是同事？” 不料，罗茜的声音虽小，可却还是被站在前面的梅长研听到，梅长研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道： “同事？哼，我是干部，他是工人，他和我算的哪门子的同事？” 梅长研开口就是嘲讽。 气的罗茜都看不下去了，气的小鼻子直冒烟，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干部就能欺负人了？” “欺负人？呵呵，谁欺负人了？我吗？” 梅长研仍旧是那副欠打的样子，指着自己鼻子，对在场的人问道。 明明现场没人搭理他，他却还是自顾自的笑道： “切，别人都没看到我欺负人，就你看到了？你眼睛咋就那么好使呢？ 告诉你，我就是路过，正巧看到某人前几天还大言不惭的说，能替厂里讨回债务，这会却自己摆起了小摊子 唉，没办法就早说嘛，最后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干部来解决问题！” 梅长研嘴炮输出道。 没错，这次他被上面指派，和罗军他们一起出去追讨欠款，本来他是不想去的。 毕竟要债这种活，一听就不是好干的，更何况还要跟着罗军这么个他讨厌的人一起去！ 而且更更更让他气不过的是，保卫科科长在找他谈话的时候，还对他说： 这次出差，他虽然是干部，却要配合罗军行动 当时他就差点气炸了，他还记得那天在食堂里，罗军和陈六子，是怎么当着面怼他，让他下不来台的 这会自己一个干部跟着他们去讨债，就已经让他很不情愿了。 现在居然还要他一个干部，听罗军他们这群临时工的？ 他哪里肯干？ 可保卫科长倒也是干脆，直接当面问他： 行啊，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办成，我让他们配合你。 或者干脆你自己去都成，成功拿回欠款后，整个科室给你请功 就这么一句话，让梅长研一肚子的怨气，直接消了一半. 只好闷头答应了！ 可答应归答应，心理还是十分不爽的！ 这会正好遇上，在他看来，可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哪里肯放过罗军，起码嘴上的便宜一定要讨到 却不料被他嘲讽了半天的罗军，压根都没理他。 居然在和一旁的那个小姑娘，对起了账 因为这会罗军估计着，在那块电子表被人抽中后，估计再继续抽奖的人应该很少了。 而且小雪家里人做的那些玩具，这会也都被抽的七七八八了，他们也差不多可以收摊了 至于一直在一边叫嚣的那个梅长研，他直接选择性的将之无视了，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而正和罗军对着账的小雪，还有些替罗军担心，小声对问道： “小军哥，要不咱们先走吧” 罗军却是冲着小雪一笑，摇头道： “没事，几声犬吠罢了，点完钱再走！” 而反观梅长研这边，却是肺管子都快要气炸了 对，没错，他这会也意识到，他被罗军给无视了. 这简直比被怼，还令他更加无法忍受。 气的他指着罗军骂道： “喂，领导跟你说话呢，你这什么态度？” 罗军直接一斜眼，哼道： “你算哪门子的领导？科长还是副科长？ 去去去，一边去，今天心情好，没空搭理你！” 可梅长研还一个劲的指着罗军道： “我是干事，你是工人，我就是你的领导，我告诉你，把我得罪了，路上有你好受的！” 罗军则是一抬头，将对方指着自己的手指头，用拳头握住，然后笑着说道： “听着，我讨厌人指着我，尤其是你。 你家大人要是没教你什么叫礼貌，我来帮他们给你补上！” 梅长研被罗军握住手指，怎么使劲用力都动弹不得。 罗军倒也没掰，就是这么径直的握住，可即便如此，也给梅长研吓得够呛，嘴里喊道：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我动手.我就” “你就咋的？” 罗军好奇的问道。 梅长研“我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到时让周围人都看了笑话，刚才还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一遇见硬茬子就完了！ 罗军倒是也没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吓唬了一下，就放对方走了 那个梅长研，临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一些，之后要在路上让罗军好看之类的话. 罗军却不甚在意，现在他都拿自己没办法，路上到时还有陈六子和几个保卫科的兄弟在，他还能反了天去？ 估计不被他们几个欺负惨了就不错了 倒是和梅长研一起来的那个干事，倒是个有眼色的。 见梅长研在罗军这里讨不到好，就赶紧给对方拉走了. 不过罗军虽然不在乎，但小雪却十分为罗军担心： “小军哥，你过两天出差就是和他呀？那他路上不会给你穿小鞋吧？” “哈哈，小雪你放心吧，你小军哥不给他穿小鞋就不错了！” 罗军笑道。 不过说起来，倒是罗军自己的妹子最了解自己的老哥。 直接赞同了老哥的说法，还不乐意的对罗军说道： “哼，老哥，看他当个干部得意的样子，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啊？” 罗军摇摇头道： “呵呵，小事而已，你老哥哪有那么暴力？ 再说了，这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反过来去咬狗一口吗？” 听罗军这么说，尤其是把刚才那个梅长研比喻成狗。 两个小丫头，都是噗嗤一下乐了出来。 不过罗军却没有他说的那么善良，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有说： 就是他被狗咬了一口，他虽然不会反过来去咬狗，但他却不介意拿根棍子，去给狗来一闷棍 这才是他的作风！ 对付像麻五、或者小偷那种人，他才会用暴力，因为对付那种社会上的小混混，暴力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手段，而且通常没什么后患。 而对付梅长研这种人，用暴力就变成了最低级的回击手段。 要回击，他也要用让对方最难受的方式，予以回击 第182章:转院 在摆完摊后，罗军带着两个小丫头，去老蔫叔那里又吃了一顿好的。 席间，两个小丫头看着手里的一把钱，脸上乐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尤其是罗军的老妹罗茜，看着那一把钱惊讶道： “哇塞，老哥，原来做生意这么有意思啊，还能赚钱，比学习好玩多了！” 罗军嗤笑道： “行了，你快歇歇吧，摆个摊子就被你说成做生意了？ 怎么？这点小钱就把眼睛迷了？ 这点出息，我告诉你，这是人家小雪的，东西都是小雪家里人做的。 你一会吃完，就给我回家好好复习功课去，你可是自己说的，想要考大学！” “哼，就知道说我，我就是感慨一下嘛！” 罗茜噘嘴小嘴哼道。 倒是小雪，被罗军说的颇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说道： “不行，小军哥，要不是你和茜茜，我今天肯定卖不了这么多的，这笔钱应该咱们三个人平均分。 我刚刚点了一下，这些钱总共是16块2毛。 我拿5块，茜茜拿五块，小军哥注意是你出的，你还拿了自己的电子表当奖品，你拿最多的那一份吧！” 罗军看着说话的小雪，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很懂事。 不像后世很多女生，恃宠而骄。 心理更是默默认可了，老妹的这个闺蜜，但脸上却和善的笑道： “行了，小雪，小军哥呢，就是临时过来帮帮忙的，再说了，小军哥也不差你这点钱。 你要是真想分的话，你就和茜茜分吧，不过不能平均分，这凡是都要分个主次。 这件事，是你发起的，东西也是你家里人做的，理应你拿大头。 既然你听小军哥的，这样，小军哥说个分配方案，你拿10块，茜茜也出力了，拿剩下的6块。 之后你如果在找茜茜帮你的话，也可以参照这个方案，可好？” “哇，老哥你同意我去和小雪摆摊了啊？” 罗军老妹一听能分到6块多，立马起立鼓掌说道。 “呵呵，你呀，我拦得住你吗？ 不过事先说好了，考大学是大事，怎么安排时间，你要自己心里有数！” 罗军刮了一下老妹的小鼻子，略带宠溺的说道。 “嗯嗯，人家知道的，老哥你啰嗦死了！” 罗茜和罗军的举动，落在一旁小雪的眼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羡慕. 也不知道是也想要这么一个哥哥，还是其他 而之后，三人一边吃，罗军又给两个小丫头出了一些其他招，比如像是这次的抽奖，可以在添加一些诸如扑克牌、毛片儿、小儿书之类的奖品。 这样不仅能吸引小学生，也能吸引一些年纪稍大的附近孩子 另外，还可以在游戏形式上做出一些创新，比如套圈啊、圈出一小块地方，前面画个线，里面放点小奖品就可以了，其实和抽奖一样，就是换汤不换药，但是小孩子就吃这一套。 不仅小孩子吃这一套，很多小青年也吃这一套，尤其是像她们两个小女生作为摊主。 肯定会有一些小青年，为了展示自己‘高超的套圈技术’来花钱套圈的. 对这些小青年来说，奖品都是其次了，展示自己的能力更为难得 除此之外，还可以让小雪的家里人编几个竹筐，准备几个小球，事先声明规则，扔进几个，就给中几个球相应的奖品。 总之，就是后世很多学校门口，和小公园里那些被人用烂了的招 这些招即便在后世，那么多大型游乐设施的冲击下，依旧生命力顽强。 更别说，在这个游戏贫乏的时代了. 而两个小丫头，也都十分认真的聆听，那劲头，简直比听课还认真。 要不是她们手头没有笔，恨不得都要做笔记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一脸佩服的神色，罗军也觉得蛮开心的 “哇塞，老哥你也太厉害了，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咳，多看书、多看报，里面都有！” “哦哦.” 罗军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把两个小丫头唬了过去 不过罗军也是再三叮嘱两个小丫头，只能在厂院里摆摊。 厂办中学和小学门口都行，坚决不许去外面！ 而且像是这种小把戏，肯定有学她们的。 如果有学的，就让她们学，各干各的，不要过去和人家理论什么的 两个小丫头都满口答应，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罗军这才放下了心，说实在的，他也不准备让两个小丫头，真靠这种小把戏赚钱。 无非是当做一些社会实践罢了！ 而且罗军在最近，已经准备开始，给老妹物色一个家庭教师了。 毕竟高考眼看就没两个月了，而老妹现在的基础还是太差，虽然罗军无所谓再供妹妹一年，但能早一年上大学，总归是更好的 罗军这边，和两个小丫头享用着美食，享受着惬意的闲暇时光. 而另一边有的人，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两天的马胜利，每天都睡不着吃不香，虽然他明显感觉到，自从他被秦三山树立为，火场救人的先进典型后。 似乎所有人对太他更加友善了，以前不熟悉的一些工人师傅，现在和他照面，也会笑着冲他打声招呼 更他却总觉得别人看的目光中，都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当然了，那些和他打招呼的人，自然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而是马胜利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罢了 也正因为心虚，这两天，他几乎上午、中午、下午不间断的去看那个昏迷的值班员，弄得值班的护士都认识他了 而不明真相的家属，也是每次都很热情的感谢他. 但昏迷家属越是感谢他，他头上的冷汗，就越是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其实，人家家属也觉得想不通，若说马胜利作为施救者，关心昏迷的被救者，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探望一下也就够了. 可像马胜利这样，几乎是一天三四趟的跑，不由得让家属们也觉得有些奇怪. 而马胜利在这期间，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种煎熬的感觉，简直太痛苦了。 他甚至想，当时要是不去管那个值班员，或许他这会就不用这么日夜煎熬了. 而就在马胜利，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又来到医院探望的时候，却从护士口中得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哦，你说前两天送过来的那个人啊，他转院了.” 护士刚说完，就看前一刻马胜利手里还提着的桃罐头，“啪”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满地的玻璃碎屑. 简直和此刻马胜利的内心一样，支离破碎 “转转院了.” 第183章:蹊跷 “转院了为什么会突然转院了，怎么怎么没人和我说一声？” 马胜利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几句 也恰巧这个护士是新来的，不认识这几天每天都来的马胜利，便随口说道： “我们这每天都有转院的，很正常啊，听说是转到总医院去了。 怎么？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啊不..不是，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这个人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护士小姐姐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马胜利，纳闷的问道。 而这次，马胜利的担心却不是多余的，因为这次蹊跷的转院确实不是偶然。 而是因为那个，被马胜利救出的那个值班员苏醒了。 虽然状态还是很差，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当他听说这两天，那个之前救了他的马胜利，频繁的还医院看他 还是把他吓的，立刻要求家里人帮他联系转院 而另一头，之前就接到了罗军这边派人送来消息的邵易伟，也将消息第一时间带回了局里。 原本之前派邵易伟出来的那个主任，本也没期待着邵易伟，会真的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却不想，他无意中布置的这么一步闲棋，居然起到了极大的效果！ 同时之前诸事不顺的邵易伟，这次也得到了主任的大加褒奖。 并且说只要这次的事情他办好了，年底的评优评先都是他的 这下，邵易伟的动力可就更大了，为了彻底敲实罗军给他的这些证据。 这几天几乎一天天的不着家，就调查红星厂的相关事宜. 而邵易伟才刚刚稍一调查，就发现红星厂，居然最近发生了一场大火。 整个厂房都烧毁了，而且在他实地调查后，才发现，这个被烧毁的厂房，居然就是罗军之前给他的，那些材料上写的。 那条被私卖的进口生产线，原本应该在的厂房 几乎是第一时间，邵易伟就想到了一个词： “毁尸灭迹！” 或许这个词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邵易伟本能的就察觉这里面肯定有事，而且可能隐藏着天大的事 如果这场火灾，只是一个意外，他邵易伟第一个就不信！ 怎么可能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恰好在这个档口，恰好发生火灾的又是那个厂房. 可若说这件事不是意外的话，那里面的事情，想想可就够吓人的了. 毕竟那幕后黑手，连纵火烧厂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邵易伟是有些退缩的。 毕竟他是在人家地盘上行事，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挨打都是轻的. 可他想起，他出来的时候，可是和主任再三保证过的。 而且主任还答应了给他评优评先，甚至话语里，隐隐还有想要提拔他的意思. 左右一想，邵易伟还是决定拼一把. 而这里面的事，其实只要有人想调查，就不难查出来. 因为原本作案的人，手法就很拙劣. 他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那天救火的人。 就得知那天，有个叫马胜利的信托商店经理，冒死冲进火场，救出了当夜厂房的值班员. 这事乍一听起来，貌似没毛病，可不能细想. 他邵易伟作为一个局外人，稍一推敲，就觉得这里面不对！ 因为罗军之前，给他的材料里，就有这个叫做马胜利的。 这个马胜利，是厂长的小舅子。 单从关系上，就有纵火烧毁证据的动机. 而且他又不是工厂内部的职工，他一个信托商店的经理，为什么会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而会突然出现在火场里？ 这些厂里人没想过的事，邵易伟一个局外人，却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而且他通过罗军给他的资料了解到，包括他询问了一些经常和马胜利接触的人。 从他们嘴里得知，马胜利似乎不太像是能奋不顾身冲进火场救人的人 所以这次马胜利冲进火场救人的行为，才会让全场哗然. 也正因为有诸多疑点，邵易伟还特意的去了失火的厂房附近。 那里不远正好有个职工宿舍，他多方寻访之下，居然真的有，人恰巧那晚看到有几个人，在晚上偷偷摸摸的潜入了厂里 只不过说偷偷摸摸，都是后话.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厂区偶尔出现几个人影，他也是没太当回事 毕竟厂区里偶尔进来几个人，顺走点材料什么的，也是经常有的。 都是公家东西，他自然也懒得管，却不像那晚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所以他才会记忆深刻 邵易伟这越听，越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最后他几乎，都已经能有七八分的把握，这件事会和现在的红星厂老厂长有关了 不过，他一个小小的科员，去调查人家厂长，他是没那个胆子的。 别说他了，就是他们主任，也没那个权力，不然就不会让他偷偷先调查取证了 而邵易伟，也很快将调查的对象，锁定在了被马胜利救出的，那个昏迷的值班员身上了 而此刻，另一边，秦三山的家里。 秦三山正在闭目养精蓄锐，可一旁正在扫地的媳妇，却是嘴上一直不停的嘚啵着： “哼，就知道在家里躲清静，这现在厂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听说就你之前那个小助理，叫什么来着 对了，好像是姓刘的，都敢在厂务会上，跟你当面叫板了？ 啊？你倒是说话啊. 你知道现在人家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说你老了，啊，说你不行了 甚至还有人说，我快要成了前厂长夫人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嘛！ 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撕烂了她那张破嘴！” 秦三山本来不准备说话，可是听着客厅里不断叨叨的媳妇，眉头越皱越深. 这段时间，他也开始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 因为他感觉，有很多事情，似乎都在慢慢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心里似乎还是有一丝不安. 就好像他现在，右眼皮就一直再跳. 而他媳妇的，这种不断的叨叨，又恰巧加剧了这种不安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的了吗？ 我看你啊，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 秦三山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同时也睁开了眼，不在练功了 没错，他这几天就是在练功。 因为外在的纷纷扰扰，让他这几天开始沉迷起了气功。 还认识了一位号称能运气，改变卫星轨道的大师 以前的秦三山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只要他在练功的时候，心才能稍微安静一会. 而似乎，此刻的老天，就是不想让他有片刻宁静 他刚睁开眼，就听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姐、姐夫，不好了.” 第184章:罗军的两个条件 现在的秦三山，是真的不愿意在听到坏消息了。 尤其不愿意见到，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舅子. 可很多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他由不得不让自己这个小舅子来办 这会秦三山皱着眉，还是让马胜利进了门. 可刚一进门，马胜利就吓得，把之前他在放火的时候，误杀了一个人的事说了出来。 而且他还脑抽抽的，把在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救了出来. 马胜利刚一说完，这两天本就觉得胸闷气短的秦三山，突然神情骤变。 一下瘫倒到了地上，表情更是极为痛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马胜利和秦三山的老婆都吓傻了 “啊，老秦，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他他.” 这会只见秦三山连说话都很费劲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无力的指着在他面前的马胜利。 马胜利一看到了这会姐夫居然还第一时间想着自己，赶忙凑过去，说道： “姐夫我在呢，我在呢，您说，我听着呢！” “叫他滚！” 马胜利：“.” 这会，就连一向，向着自己弟弟的老婆，都不敢护着弟弟了，连忙一个劲的给自己弟弟打眼色. 马胜利却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一脸尴尬的说道： “姐姐你看姐夫他” “哎呀，你就先走吧，别气你姐夫了！” 秦三山的老婆，终究还是知道这个家是靠着他老公的。 平时在怎么挤兑自己老公都无所谓，可决不能给对方气死了。 不然她的厂长夫人岂不是真的就要变成前厂长夫人了. 她可不能让那些背后说风凉话的老娘们儿们称心如意. “老秦你可别吓我啊，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去啊！” 她刚说完，就见秦三山虚弱的摇头道： “不不吃药，去..去找” “去找谁啊？老秦你倒是说清楚喽啊！” 这会在场的姐弟二人都十分着急，他们现在都指着面前这个虚弱的小老头，要是这个小老头不行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去找马大师” “马大师？哪个马大师啊？” 马胜利一脸的懵逼，他不知道自己姐夫是什么毛病，怎么难受不去医院，要找什么马大师？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到是他姐姐比较了解情况，知道最近自己老公迷上了气功。 还是自己老家那边，过来的一个同样姓马的本家。 说是马家养生气功的第十八代传人，不仅能用气功治疗百病。 还在他们本地的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过《视力保健气功》《气功减肥法》等著作 并且声称他一发功，就可以让天上的卫星偏离轨道 这年头能出书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个时代普遍人们，还是比较信任媒体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老秦从开始的不信任，到后来的将信将疑，在到现在的时长以马大师的关门弟子自居. 当然，这里也有他这个好老婆引荐这位老乡大师的功劳. 老秦这位夫人文化程度也不高，反正她每次看到这位大师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时不时还给自己老公来个灌顶，据说每次老公身体不好受的时候，让大师灌顶一下，就会缓解好多 所以这次的秦三山，在不好受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医院，而是准备派人去找这位马大师过来。 至于马大师的出场费嘛，自然是很高的，但救人要紧，老秦会在乎这点‘治疗费’吗？ 到时，直接做个假的看病单子，去单位报销不就好了。 这会老秦的老婆，看到自己老公的状态，似乎越来越不好，赶紧催促这自己的弟弟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多喊几个人，把马大师赶紧找来啊” “哦哦，好.我这就去” 而另一边罗军，在帮两个小丫头一通出谋划策过后，又被保卫科的几个来伙计找上了门。 原来是这几位老伙计，这几天都在家里待的十分不踏实。 甚至有的都快和家里闹翻了，有的更狠，直接被媳妇赶了出来. 而罗军这次的出差讨债，也不能全带着他们那么多人，单位给开的介绍信，和报销额度只有6个人。 但这六个人里面只有3个是给他的，也就是说他这个真正去办事的，只能带三个人。 而其他三个人，有一个是厂里派去，专门盯着他的保卫科干事梅长研。 也就是先后两次和他有矛盾的那个小人，在罗军看来，这就相当于一个监军了，估计他出来也没少被上面的人嘱咐什么. 八成，没什么好话。 而另外两个，一个是劳资科的科长，也是他们此次出差官职最大的那个了。 不过人家可不是，跟着他们去累呵呵讨债去的，人家是因为自己老家是西原的，所以一听说罗军他们要去西原，便搭伙准备一起去 这食宿报销和介绍信嘛，当然是走厂里的了，估计八成也要算在他们这次讨债的特殊经费里。 不过虽说人家表面上是不管事。 但以罗军后世的眼光来看，那是这事没办成的话，估计人家是肯定不愿意掺和的。 要是眼看有望办成，估计也少不了他来分一杯羹。 而且人家是这次名义上的领导，真有什么事，人家名义上说了什么，你还真得听。 这也就是厂里鸡贼的地方，恨不得给真正办事的人，头上安一堆婆婆. 而另外一个，就是和梅长研一起的一位年轻干事，也是保卫科的。 听说和梅长研关系挺好的，平时俩人就经常走在一起，光是罗军就看到两次了。 不过那人倒还算是有眼色的，或许也是因为刚来厂里不久，所以做事比较收敛，也没惹过罗军。 不过罗军也不是吃素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力促成的，他有怎么可能吃亏？去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之前在把这个提议，交给刘长青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件事他可以做，但厂里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第一，事关讨债的事，他有权独断专行，不与其他人请示汇报。 第二，追讨回来的欠款，他要最后分账10%。 一开始，别说厂里面了，即便是刘长青自己，都听不下去。 不和上级汇报，万一捅出了篓子算谁的？ 什么？你说算你罗军的？ 那上级领导会相信吗？ 你和上级领导解释一句，说有一个小科员说了，出了篓子算他的，领导会怎么想？ 领导肯定会说，那既然这样，你们干脆掉个各得了 但罗军却很坚持，还坚称，这条没得商量，不然这活，谁爱接谁接. 刘长青想了一下，其实现在的红星厂，也没什么其他的路能选了，所以最终还是答应去厂里试试 却不像这条在厂务会的时候，居然轻易地就通过了. 当然，厂里的那些领导也不傻，名义上的虽然通过了。 但其实，留着一堆后手来限制罗军。 派一个表面上去探亲的劳资科科长跟着，还有派与罗军不对付的保卫科干事跟着，都是为了限制罗军的权利，不让罗军干出圈的事 而之所以明面上答应，也并非是在场的这些领导，真的就多开明。 而是现在的红星厂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由不得他们不答应，至少是由不得他们表面不答应。 即便他们心里在不喜欢刘长青提出的这个方案，表面上也得举手支持，不然就是否定了唯一的一个救厂的方案。 而这件事除了罗军，又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去干 所以这次他们也只能搞出这么一个阳奉阴违的把戏。 学习古人的权谋算计，既想让当兵的打仗，又不放心的派个太监，跟着监视报告 第185章:厂内众生相 而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了第二条上 10%，这个比例，他们从前简直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上会讨论了 在这个给搞出技改的工程师发两百块奖金，都要上会讨论的特殊时代。 罗军一开口居然就是想要几十万的奖金. 甚至在场的有些人，都觉得罗军是疯了. 没错，罗军这次去讨债的第一家单位，就是西原省西原百货公司，拖欠金额是300万。 虽然厂里上上下下，没有人认为罗军能要的回来。 甚至觉得派罗军他们去，都是浪费路费。 不过他们在听到这个分成比例后，还是吓得惊掉了下巴！ 因为他们虽然觉得罗军，不可能全部追回。 但万一罗军能走狗屎运，追回个几万块钱呢？ 即便是几万块，10%也是足足几千块了 这笔钱，可是比他们整个厂领导班子加在一起，挣的都要多了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刘长青在厂务会，提出了这个提案后。 几乎是立刻，就被全票否定了。 其实就是刘长青本人，都觉得不可能通过。 在接下来，刘长青决定让大家纷纷给出意见，觉得什么比例合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出了很多个答案。 有的比较厚道一些，说讨债确实是个辛苦活，软硬兼施，又得上门求人，说不好还要被人打出来，说觉得百分之一的比例比较恰当. 当然那个人还说了一个前提，就是在总金额为一百万以内，可以给罗军1%，也就是最高封顶一万块！ 就是低于一百万，都按照1%给罗军分成。 而如果高于100万，则多出的部分不再分给罗军。 当时也就是罗军不再场，不然估计罗军能笑出来. 多出成绩居然少给提成？ 就这种方案估计放在后世，随便找来一个中学生都不至于提出那么傻缺的方案. 可在这个时候，这种方案，就是被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来了。 不仅提出来了，赞同的人还颇多 并且他们还觉得，这个方案对罗军已经颇为的不薄了. 毕竟这个年头的万元户，在他们临近的几个厂区，可是一个都没有，要是罗军真的能要回100万，那他们老罗家，可相当于放了一颗卫星了 到时说不准，都要被上面介绍对象的阿姨们挤破门槛. 不过在场也是有明白人的，不用别人说，刘长青就第一个否定了这个提案 原因也很简单，既然罗军干多干少，最多就能得到1万块，那他追讨到100万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动力，继续追讨剩下的债务了。 虽然他也不认为罗军能讨回100万回来，可起码理论上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提议的人，一听当时就想扯谠性、为厂奉献这一套. 可他刚一开口，就被刘长青两句挡了回来，罗军还不是谠员呢，连个预备都不是，奉献倒是说的过去。 可你这个谠员都不冲过去要债，为厂奉献，凭什么嘴里要求一个小轻工冲上去奉献？ 果然，刘长青一提到万试万灵的‘你行你上’大法，那个提议的人立马就蔫了，一下躲到群众里，尿遁了 而这一派还算是比较厚道的了，另一派更直接，说现在一个八级工，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啊，他罗军就算有功劳，可也不能一下分那么多钱啊。 如果能成功要回来钱，给个几十块的意思一下，然后在放在全场职工大会上表扬一番也就够了。 再不济年底给评个先进，以前厂里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 凭什么他罗军就要搞特殊化？ 还别说，他这话一说，还挺有市场的，在场很多人频繁点头，都觉得是这个道理。 帮厂子脱困，本来就是全场职工应尽的责任，给点奖金也就可以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如果什么都跟钱挂钩，那不成米帝资本主义了？ 没办法，一上升到主义的层次，即便是刘长青也不敢为罗军开口说话了，这年头这都是敏感话题，私下说说可以，可到明面上，那必须要谨言慎行。 即便说也只能说那些正.治正确的话，毕竟运动才过去几年啊 很多人脑海里的那根弦虽然松了一些，可也还绷着呢！ 但大话、套话好说，但它不解饱啊 众人当时一通商量过后，最后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罗军不去，谁去？ 众人：“.” 刚才说的都挺好，一说到大道理，都是一副道德先锋的样子，可一说到办实事上，又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就这帮人的这副嘴脸，刘长青算是看的透透的了。 他也懒得和那些人扯什么大道理，直接甩出一句大白话： “你们谁愿意去，厂里也给你们按照10%的提成。” 可没有一个人应答 而到了这时，众人才意识到一点，好像这10%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高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咬死了不答应10%，宁可这件事黄了，也不肯同意 刘长青也没办法，最后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一番据理力争下，帮罗军争取到了5%的分成。 刘长青他也不是真的为罗军争取，而是他现在算是对罗军有了一定的了解。 要是提成太低了，这小子真的会撂挑子不干的 而不干了，固然是罗军和厂子双输的局面。 但对致力于未来厂长之位的刘长青来说，若这事泡汤了，输的最多的还是他. 不过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在那次厂务会后，他把这个分成比例通知给罗军后。 本来以为罗军会又像以前一样，据理力争，可这次的罗军却很出乎他的意料，直接答应了。 其实罗军此行的目的，压根就不是通过讨债来赚钱。 讨债固然是能赚到钱的，他也早想到了方法。 但对于他这个重生者来说，现在能赚钱的方法多的是，随便哪样，都比讨债来的轻松。 而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把他现在，以及未来赚到的一部分钱都洗白！ 对，就是洗白！ 虽说这个年头，没有洗钱罪这一说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人查你的收入来源。 如果你只是个小虾米，可能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一旦你的钱开始多了起来，多到引起很多人都注意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的法律还很模糊，同样是做生意，有的可能就干的蒸蒸日上，有的则可能已经在吃牢饭了 虽说这里面有很多是纯粹的运气成分，但罗军则不想让自己、与家人的安全，建立在这种运气上。 他要想办法，把自己的收入，都包装成普通又合法的收入。 毕竟这年头，动不动就数十万的收入，如果没个正当的解释，真的有可能会被请喝茶的 而这个时代通常意义上的正当收入，只有几种：工资、奖金、补贴、稿费. 做做文抄公，他到是能干，可他现在没那个时间。 他也不是那种一坐在桌前就能坐一整天的人。 而且这年头想指着稿费赚几十万，还是有点难，抄断几十支钢笔，是最起码的. 除了稿费以外，指望工资和补贴显然不太可能，那剩下的只有奖金了。 而现在他出去讨债，如果厂里批准了，那他如果成功了，就是合理合法的从国营工厂里收入了一笔大额奖金。 虽然仍旧会有人说三道四，但说归说，即便就是那些人在背地里在说些什么，说出大天去，这笔钱也是干净的收入。 就是在有人眼红，也不可能说他这笔收入是违法所得。 或许有的人会说，可以通过做生意啊，当倒爷一样是正当收入啊. 不好意思，在目前还真不是。 别说许多干倒爷的人，本身就干的不是正规生意，即便干正规生意的，也都是后世人的看法. 放在当时来看，就是那些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是不是合法的？ 别说他们不知道，连管他们的人，都不一定知道. 第186章:出点子 这些情况，其实来找罗军的这几位保卫科的人也知道。 这两天厂里有很多传言，有人说副厂长傅大伟被人带走了，有人说厂里要变天，诸如此类的 也正因这个原因，他们到现在还愿意，顶着家里的压力相信罗军， 不过此刻他们来找罗军，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们几个都是保卫科下面的临时工。 厂里虽然拿罗军没办法，还要靠着罗军去要债。 可对他们几个，就没那么客气了，甚至都不用秦三山发话，劳资科的通知就已经下发到他们手里了，让他们先回家等通知 至于等通知什么结果，他们也不知道，但就是这种不知道，才让人心更慌。 罗军想了想，确实有点对不住这老哥几个。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风波过后，刘长青肯定会给予这几位补偿，但他们现在的处境确是十分尴尬。 在这个年代，没了工作，就几乎等于没了一切生活必需品，没有票，也没有钱 此刻，之前那个老李表情最为担忧，此刻罗军就见他愁眉苦脸的抽了一口烟，对着罗军说道： “大军啊，我老李也不是那没外面的人，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们出出主意.” 一旁的其他几个也都是一脸苦涩的说道： “是啊，大军，你给我们想想办法吧，不行，你和厂里说说，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帮厂里要债得了！ 反正在家里待着也要受婆娘的闲气，不如出去长长见识.” “是啊，大军，你给我们出出主意吧，我们都信你！” “是啊，我们都信你！” 看着在场的几人，罗军略一沉吟，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看了眼来的几人，问道： “你们放心，既然我当初说帮你们转正，就不会放着你们不管。 不过你们也知道，现在厂里的情况比较复杂，转正也是大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大军，这些我们都懂，不过劳资科的那帮孙子通知我们回家，我们也得吃饭啊” 罗军还没说完，立刻就有人说道。 罗军压压手，示意先听他说完。 果然，那人一看罗军的举动，就闭嘴了。 毕竟他们此来，也不是来找罗军兴师问罪的，而是想找罗军帮忙的，态度上总归是比较端正的。 罗军也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所以说话也尽量用比较缓和的语气。 此刻罗军看了眼几人，问道： “这样吧，老李、老张你们几人把你们的想法先和我说说，如果你们都想跟我去讨债的话，没问题。 厂里不管报销你们的路费，我管，车票、食宿我都会想办法。 不过介绍信我就没办法了，到时可能正规的招待所，你们恐怕住不了，估计要辛苦你们住私人的小旅馆.” 其实罗军说的小旅馆，完全是美化，现在许多地方所谓的小旅馆。 其实就是一个大开间里面放一堆大通铺，一堆男的住在一起，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白天还好，人多，起码能互相吹牛打屁，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这也是这个时代经常出差人的最爱。 即使不爱聊天的人，也能打个牌，解解闷。 可一到晚上睡觉，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先不说被子、褥子根本来不及洗。 全都是一股结合了多种味道的中药味，不管你睡哪头，都是肯定躲不掉的！ 即使你侥幸赶上了新的被褥，那一屋子的臭脚丫子味，依旧会入侵你的鼻腔 更别说那鼾声如雷的呼噜声了. 这年头许多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男人嘛，累了困了，睡着了，很容易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如果你是先睡着的那个，那你很幸运，可如果你是最后那个睡的，恭喜你，鼾声将让你的后半夜时光不再孤独. 这种条件，前世年轻的罗军，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或许前世不经世事的时候，还能忍受。 换做现在重生过一回的罗军，肯定是受不了的，如果让他在那种环境下入睡，他宁可睡桥洞子底下。 这些情况，来的几人也是知道，也有人明显有些犹豫。 不过另外有年轻些的，即便知道是罗军说的这种条件，还是一脸期待的想跟着罗军一起去。 罗军也不推辞，直接应承了下来。 反正多跟着几个人手，真遇到一些事情了，也多一些办法。 至于另外还有三个人，就好像老李这样的，他稍微年长一些，家里也有老人，不想出远门。 罗军也没强迫，脑子转了一下，一开始本来想让他们去跟着老钱去卖古玩。 可是细一想，又觉得几人可能不太合适，便转念问道： “李师傅，你们愿意出点力气吗？” 本来，还剩下的这三位，一看其他人都有了着落，生怕罗军不管他们了。 这会一听罗军还愿意管他们，连忙说道： “愿意啊，大军你别看我个矮，身上都是腱子肉呢！” “是啊，大军，我们愿意卖力气，只要能赚钱，能吃饭就成！” “是啊，大军，让我们干什么，你就说吧！” 罗军点点头，见几人态度都比较坚决，才开口说道： “这样，我教你们一个法子，你们三个人分工，老李你去准备一辆三轮平板车，要大一点的。” 老李虽然不知道罗军要让他干嘛，不过还是立马答应道： “没问题，咱们厂库房里就有一辆坏的三轮，我推出来修修，在找一个大平板安上就行了！” 罗军点点头，也没在意里面的具体细节。 反正他只负责出主意，具体怎么解决，他就不管了。 至于把厂里坏的三轮，推出来算不算违规。 这个其实也难说，毕竟现在厂里还没开除他们，他们也以厂为家惯了，借厂里个废三轮骑两天叫事吗？ 又不是像马胜利他们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从单位里往外偷东西。 老李说起来，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吩咐完老李后，罗军又对一旁老张说道： “老张，你比较能说会道。 你就负责，每天去各个附近的几个家属院转悠、打听。 只要看到，或者听说有要搬家的，你就记下来，上去跟他们说。 说你们可以帮着收费搬家，搬一次3块-10块之间，具体价格我不管，你们自己定。 我的建议呢，是具体看有多少大件需要搬运。 如果有立柜、或者床的话，价格可以稍微贵一些，如果只是一些零碎的小件，就可以便宜一些。” 到了这会，老张、老李他们才总算听明白了罗军想让他们干什么. 第187章:搬家公司的早期雏形... 可很快，老张就一脸担心的对罗军问道： “大军啊，你说的这个收费搬家靠谱吗？ 这我以前也帮亲戚搬过家，可这都是搭把手帮个忙的事，哪里好意思管人家要钱嘛.” 这位老张一说，其他两人，也都跟着纷纷附和道： “是啊，大军，这附近厂院的，基本都面熟，给人家搭把手搬点东西，还要钱，背后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听到三人的担心，这倒是罗军没有想到的。 他之所以给这三人出这个主意，也是因为他之前在想找人搬运的时候，根本找不到有真正的搬运公司，只能找几个熟人帮忙。 完事的时候，少不了请人家喝点酒，吃一顿，算是酬谢了，走的时候，还给帮忙的人一人一包大前门。 这么一算，其实成本并不低，虽然罗军并不在乎这点成本。 但罗军虽然不在乎，但他却能意识到这里面的成本，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并不低。 而且不仅花了钱，还欠了人情。 相较性价比的话，其实并不划算。 因为人情是得还的，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今天你欠了人家人情，改天人家求上门找你办事，你同样要帮着办。 所以说起来，罗军倒是，真觉得这里面是个机会。 三五块钱，确实不便宜了，可相比于请几个人吃一顿，外加烟酒的话，显然还是给点钱更划算。 罗军是这么想的，他也把自己的想法，和三人说了一下。 三人细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脑子相对比较活泛的老张，点点头说道： “确实，大军说的也在理。 这请人帮忙，好多时候，终归是不好开口。 而且你求着人家，那肯定要看人家时间，你上班时，人家也在上班 要是找咱们搬的话，家里留个老人盯着就可以了” 罗军赞同的说道： “就是这样，其实你们不仅可以联系个人，一些单位，需要搬运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谈啊。 单位里都是可以公款报销的，估计他们肯定愿意。” “唉，大军，听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条路子啊，可我们这算不算投机倒把啊？” 老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能算吧？” 一旁的老张，也不确定的说道。 同时三人将目光，都落在罗军这里。 罗军无奈笑笑，这年头的人，脑子里的这跟弦，实在是绷得太紧了。 只要和赚钱有关系，就都会有这种担心。 罗军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心动了，只不过想从自己嘴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个答案，罗军也确实能给。 因为他作为一个重生者，是知道政策的发展的。 现在这个时候做点小买卖可能有风险，但像他们这样卖力气，而且还不超过7人肯定是没事的。 “肯定不算，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一来你们卖的是自己的力气，哪来的投机倒把？ 二来，现在上面说的7上8下，你们总共才3个人，符合规定的，放心吧。” 其实罗军这，也是就着他们不懂政策，随便说几句安慰他们的，他们这连个个体工商户都不算，哪来的七上八下。 无非就是自己偷么干罢了，至于投机倒把就更扯了，估计他们三个，连投机倒把的真正含义都不知道。 罗军更是懒得给他们解释，反正他们想要一个答案，罗军就给他们一个答案就是了。 果然，得到了罗军的确定结果，三人果然放心了一些. 虽然他们也知道，真要出什么事，罗军的话也不好使。 可通过一系列的事情，他们总觉得罗军更有见识一些，听罗军的，总比自己瞎干要强。 这会几人，也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了，毕竟等米下锅，便打定了主意想要试试 老张便直接表态道： “行，大军，我听你的，不就是挨家挨户的去问嘛！ 我老张也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这事，我老张干了！” 一听老张这么说，其他两人的情绪，也都被不知不觉的影响了。 罗军更是有些感慨，这个时代许多人，之所以能干成点事，往往不是自己想干，是被倒逼出来的 眼前这三人不就是个例子嘛 说不准在过几年在看，这三人的发展，可能会远远好于，现在厂里的那些正式工. 老张和老李，这会都从罗军那里领了任务。 唯有三人中最瘦的那个老王还没被派发任务，这会居然决定想干，也急着对罗军问道： “唉，大军，这老张、老李都有活了，我能干点什么啊？” 罗军笑笑，说道： “你嘛！任务最简单，除了你们三人一起搬东西干活的时候，其余时间，你就守在咱们厂的传达室。 让老张告诉那些想要搬家的人，想搬家直接去传达室联系你们，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你都行。” 罗军出的这个主意，其实也算有点讨巧. 算是把传达室的电话公器私用了，可又有谁在乎呢？ 可以说在传达室那一亩三分地，传达室大爷就是土地爷，只要他同意，就没人会有意见. 至于会不会有人打电话？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家，当然是没电话的。 这个时代的电话之贵，远远超出普通家庭，可以接受的范围。 甚至许多小地方的乡镇里，一个村或者一个镇，也就邮电所有一部电话，都是常事。 可你要是以为这样，就没人打电话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家里没有电话，可是单位有啊。 就附近这几家国营工厂，几乎每个科室都有自己的电话。 车间里虽然没有，但去科室或者传达室借打个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起来，这又是这个时代，工人比农民多的隐形福利了 罗军先让老张把消息散出去，都通知到了。 等有人想要搬家的时候，自然会想起老张他们的搬家服务，拿单位的电话打给他们。 这里唯一需要搞定的，也就只有厂里的传达室大爷了 老王一听这个，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 “传达室那边没问题，传达室的赵大爷我熟啊！ 到时只要我们能赚钱，一个月给赵大爷那头甩两包大前门，别说是用用电话了，让周大爷帮我们接电话都没问题！” “哈哈，那就更好了，既然你么都那么有信心，那就干吧，如果缺点启动资金，我可以先借给你们点！” 罗军道。 还别说，罗军看着眼前这三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火，连带着他自己也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并不像后世人们说的那样，缺乏创业的精神。 相反他们往往不怕吃苦，只不过是不知道去哪吃苦？吃什么苦，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这会的三人，听了罗军的话后，都摇头摆手道： “不用，大军，你给我们出的这个主意就帮我们大忙了，不就这点事嘛，要什么启动资金，我们自己都能搞定！” 第188章:背影 在走之前，罗军差不多是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完了，除了一件事，就是友谊商店里的那支倒扣芒茬折沿盘. 这些日子，罗军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这支盘子，之所以一直没来，并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之前他把秦三山这一系的人得罪的太死了。 他还真的有点担心，秦三山会派人跟着自己。 虽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他还是不想节外生枝，去像一些不相干的人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能拿出1万块的外汇券 不过现在嘛，他今天下午就准备动身了，在这个时候去买，等他再回来，估计傅大伟那边已经去自首了。 有关部门该了解的，到时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等到那时，应该就不会有人刻意的查自己了。 就算真的有人查自己，他也可以解释说，钱的来源，是自己追讨厂里债务，得到的奖金。 可有的时候，这贼老天往往不随人愿 他好不容易准备好了1万块的外汇券，又费了翻周折，才进了友谊商店。 却没看到那天那个叫做凌玉的柜员小姐姐 这次过来，罗军不仅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反而是看到了上次那个喜欢装x的备胎朱刚烈 这会罗军看着，那个叫做朱刚烈的手里，拿着几朵不知道从哪摘的野花。 就站在小姐姐以往在的那个柜台旁边，不时的东张西望 还对着凌玉之前柜台的替班柜员问道： “大姐，凌玉在吗？” “哼，不好意思，没给您备着！” 那替班的女柜员，也是老大的不客气。 其实友谊商店的客气也是分人的，最主要还是对领导和外宾。 至于眼前这主，她早知这人来了很多次。 就是死缠烂打来追凌玉的，她觉得显然没有对之客气的必要。 可朱刚烈却不这么觉得，若换成以前的他也就算了。 现在的朱刚烈，经常被他那香江的姐夫洗脑，自觉自己是个顾客，在这里就要享受更高的礼遇. 不过他却没想过，他压根就没消费过什么东西. 这会朱刚烈指了一下那位女柜员，皱着眉说道： “唉，不是你怎么说话呢？不知道我是顾客吗？把你们经理给我找来。” “噗，还找我们经理？不好意思，我们经理没空，你买不买东西，不买别挡着道。” 那个女柜员也是老大的不客气，这会正好见到罗军从朱刚烈后面走过来，她便直接开口赶人了。 显然，朱刚烈也是看到了走过来的罗军，两人都没搭理对方。 兴许是朱刚烈，上次被罗军怼的太惨，这会阴影还没完全消除。 见到罗军走了过来，他对女柜员哼了一声，装作没事人一般，又走到别的区域转悠去了. 朱刚烈刚走，那个女柜员就直接翻着白眼，哼了一声道： “哼，一周恨不得来八趟，连盒巧克力都不舍得买，还学人家追姑娘呢？ 也不自己照照镜子！” 女柜员的声音不小，显然她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朱刚烈听到的。 不过朱刚烈也是脸皮够厚，愣是装作听不到的走开了. 罗军也是懒得理他，这会径直走到，之前凌玉所在的柜台。 笑着对柜台里替班的女柜员问道： “这位小姐姐，受累向您打听一下，凌玉她今天来上班了吗？” “呦，小嘴挺甜的嘛，人长得也不赖，怪不得把我们家小玉，迷的五迷三道的呢” 这位柜员，是一位大概30岁左右的少妇。 罗军也是出于后世客气的习惯，称呼对方小姐姐。 因为总觉得称呼小姐或者大姐，都不太合适. 可显然这位风韵小少妇，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脸上都笑开了花。 与罗军说话的态度，更是和之前对那个朱刚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罗军略微有些尴尬，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候，结过婚的女人说话就是这么荤素不济 “那个.小姐姐，您说刚才那个人，已经连续来了一周了？” “可不是嘛，天天来，天天来，烦都烦死了，这不我们凌玉今天为了躲他，特意和我调了班” 女柜员说道。 “啊，是这样啊，那还真是不巧” 罗军说道。 “什么不巧啊，我看就是你不想巧，上次你来，我们好几个人都看到你追我们小玉了。 这在我们商店都传开了，你倒好，人没影了，也没个信” 女柜员不无埋怨的说道。 “额，主要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罗军继续无力的解释道。 可柜台里这位小少妇，哪肯那么轻饶了罗军啊，这会正用一副看西门庆的小眼神盯着罗军说道： “呵，我还就不信了，在忙，还能没时间搞对象了？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看你呀，就是又找了别的小姑娘了吧？ 脸红了吧？ 是不是让我说中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和小玉说，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又那么俊的，就不能找。 你肯定是又勾搭别的小姑娘了对吧？ 是不是被人甩了，才又想起我们小玉了？” 被对方一通的连珠炮式发问，即便是活了两世的罗军，也是真的顶不住. 而且，罗军更是佩服，这位姐姐自行脑补的能力。 估计再和对方聊一会，对方连三角恋都脑补出来了 本来他还想问问，凌玉让她替班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关于那支倒扣芒茬折沿盘的事。 因为他刚刚过来，并没有在柜台里面看到那支折沿盘. 可现在嘛，他还是决定先撤了。 想着，还是等自己从西原省回来，再来找那位凌玉小姐姐吧。 “唉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那位小姐姐见罗军要走，这会还意犹未尽呢，可再一看罗军已经走远了 而这会的罗军，也是看了看新买的一支老怀表表，准备去火车站和陈六子他们会合去了. 而罗军却没看到，在他出了友谊商店，骑上自行车走的时候。 马路对面的路口，正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方形的锦盒，正往友谊商店这边走. 女孩看着那个从友谊商店走出，骑上自行车的背影，小嘴一嘟，自言自语的说道： “咦，这个背影好眼熟啊.” 第189章:绿皮火车... 从滨海开往西原的绿皮火车上。 罗军和陈六子一起的四人，由于是工人身份，厂里只给买了硬座车票。 而同来的劳资科长和梅长研三人，因为是干部身份，所以厂里给买了硬卧车厢的车票。 罗军本来之前，也想让厂里负责订票的人，帮他们也买几张硬卧的车票，差额他自己花钱补。 可人家却是说了，这不是钱的事，说梅长研他们三个，因为是干部身份，直接用厂里的名义去订票，不用排队，到了就可以直接拿票。 可他们不行，他们几个要想买卧铺票，估计要凌晨起来就过去排队。 而其实这一路也就才七八个小时就到了，所以根本犯不上。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票贩子这么猖獗的原因，一票难求不是说着玩的。 其实那人说的也没错，从滨海到西原省其实也就500多公里。 换做后世开车也就几个小时就到了，也没什么必要非得买卧铺，坚持个小半天也就到了。 之所以坐绿皮车更慢，还是因为中间停靠的站太多，经常晚点的缘故。 但罗军知道，这些其实都是借口。 说白了，就是人家不愿意帮忙罢了。 真想帮的话，他们一家国营大厂，搞几张卧铺票，还不是小意思。 又不是软卧票，还需要处级干部的级别才能买。 因为厂里的人都知道罗军得罪了厂长，所以不愿意惹麻烦。 罗军倒是没在意，想着大不了上车了在想办法。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其实上了火车后，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想办法‘升舱’的。 当然也不是一定能升得到，还要看有没有空闲。 不过这个年代，越是硬座车厢和硬卧车厢，人越是多，尤其是他们几人所在的硬座车厢 那一眼望去，简直是人山人海 有哄孩子的. 有盘在小桌上睡觉的. 有脱了鞋，盘腿的 有自带小马扎坐在地上下军旗的 也有聊天、打牌的 可谓是这个时代的众生相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贼眉鼠眼到处乱撒么的。 罗军知道这些人，是专门在火车上行窃的小偷。 在这个没有移动支付的年代，也算是这帮小偷的黄金年代了 而之所以，这个时代的硬座车厢这么挤。 一来是这年头的硬座车厢座位，基本就是随便坐的。 没编号，也没人管，随便坐，先坐先得。 同样也少不了那些拿个鞋放在座位上占座的. 如今的华夏，铁路的总里程只有5万多公里，相比后世连一半都不到。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火车，几乎都是满载的. 陈六子几人，本来都是头一次坐火车，刚上了火车兴奋劲还没过去呢！ 可是这会溜达了半天，居然连个座位都找不到，顿时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 其中一个跟着罗军一起来的人，略带羡慕的眼神，看着车厢里自带小马扎下军旗的俩人，叹气道： “唉，早知道咱们也带个马扎了，起码一路上能打会牌，不至于那么无聊。” 而这会，一个刚从硬卧车厢那边，帮劳资科长石勇搬行李的哥们走过来，对罗军几人说道： “唉，我刚才看见石科长和那俩干事在下铺打牌呢，要不咱也过去跟着凑合凑合去？” “我看行，反正现在还是大白天，他们也不睡觉。” 几人说着，就准备过去，不过罗军和陈六子却没去，陈六子是不喜欢和那些干部打交道，罗军则是想着找找列车长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空的卧铺。 哪怕只有一两个，他们几人起码也有个坐的地方，一路上不至于那么难捱。 但罗军也没拦着几人，由着他们过去了. 原本几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到了后才发现，人家三个干部在一起玩着斗地主，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而且其中一个姓梅的干事，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呵呵，有些人啊，就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放着自己的地方不待，非跑到人家地方上挤.” 一来二去的，即便几人脾气再好，也被梅长研挤兑的够呛。 其中一个忍不住怼了一句道： “不是，梅干部你什么意思啊？ 都是一个厂的，我们那头没座位，在你这坐会，就那么不落你待见？” “呦，怎么？还急了？我们被挤的石科长都没急呢，你倒是先急了？ 好大的脾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干部呢。” 梅长研话里话外，都拿跟着一起来的劳资科长石勇说事。 搞得几人有气，也不好发作。 不然，好像他们是冲石科长发脾气一样，可那心里可是真窝火啊！ 梅长研却不管那套，他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跟着罗军屁股后头的，挤兑也就挤兑了。 也就是罗军不在这，不然他挤兑的更厉害。 这会的劳资科长石勇，也看出了几人的火药味，他皱皱眉，说实话他也不太喜欢这个叫梅长研的。 可他出来的时候，被老厂长嘱咐过，这个梅长研和罗军不对付，可以当自己人，反倒是多注意看着点那个罗军.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刚才梅长研，一直拿自己当挡箭牌，他才没说什么。 可这会，他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便直接开口道： “唉，行了，小梅啊，都是一个厂的，少说两句。” “唉，石科，您就是太大度了，才把这些人惯的没边了，本来这卧铺就是厂里给咱们买的，他们非过来凑合.” 梅长研倒是不敢得罪石勇，嘴里抬着石勇，可还是不忘踩呼其他几人。 石勇其实也不是真的要给那几个临时工做主，无非就是想让梅长研收敛点，这会见对方给了他面子，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这也恰恰正和了梅长研的意，这会梅长研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几人。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们这些临时工，就该去你们该待的地方. 气的几人恨不得上去抽他，一个年纪轻点的更是直接哼了一声道： “哼，咱们走，不就回去站着嘛，总比在这受闲气强” “就是的，咱们走” 几人中，哪怕是脾气最好的那个。 这会也是忍不下去了，即便是当着石勇的面，还是直接对梅长研甩了一句。 “呵呵，慢走不送啊” 这会的梅长研见达到目的，继续欠抽的说道。 可他却没想到，这时罗军，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一脸笑意的掏出几张小硬纸板形状的车票，对着他们几人说道： “哈哈，哥几个，你们看这是什么？” 其中一个人一把接过来，惊呼道： “这居然是软卧，我去，大军你也太神了吧.软卧你都能搞得到” “让我瞅瞅，让我也瞅瞅.” 这会本来已经准备，返回硬座车厢站到西原的几人。 突然看到软卧车票，那酸爽，简直比见了脱.光了的婆娘还来劲 可梅长研的脸色，却是噌一下子绿了 第190章:那就辛苦梅干部了... 罗军在几人面前掏出车票，总共8张，但在场的可是有九个人。 这倒不是罗军故意少买一张，而是软卧车厢空下的就只剩下8张了。 而在场几人，看到软卧车票时候的脸色也都不一样。 劳资科的科长石勇，明显就是一脸开心。 因为以他的级别，也是买不了软卧票的，因为这年头的软卧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的，那还需要级别，起码要正处级才可以买。 虽然买完后，坐车的不一定是正处级，但订票的时候，可必须要是正处级。 石勇一高兴，也难得的笑着勉励了罗军几句： “哈哈，小罗啊，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软卧车票你都能搞的到。 你放心，这个钱不会让你花，票根留着，回去我去和财务科说，让他们给你报销。” 罗军点点头笑道： “呵呵，好，那就谢谢石科长了！” 这种时候，他当然没必要冲大头，既然对方说能报，他索性也就说两句不要钱的好话。 其实他也知道，石勇也是不好意思拿他买来的车票才补了这么一句。 正常情况下，厂里是不可能给他们几个，尤其是跟着罗军来的几个临时工报销软卧车票的。 这其中肯定要用上石勇的个人关系，八成还是从别的地方报销。 不过这些罗军就管不着了，能报销就行。 “唉，小罗你不要这么说，能买到就是功劳，我先给你记上一功！” 石科长高兴，其他几人也都挺高兴。 毕竟在场的几人，谁都不是那种经常出差的。 好不容易出趟门，当然想体验一下传说中，只有高级干部才能乘坐的软卧了。 尤其是之前，被梅长研挤兑的那两个小年轻。 这会也是最为的高兴，一边对罗军佩服的不行，一边拿白眼夹着梅长研. 而此刻最尴尬的，就要属梅长研了. 在他看来，在场9人，罗军只买了八张票，明显是针对自己嘛。 可他这会看到，石勇石科长这么高兴，他要是直接撅了罗军，显得他太过小肚鸡肠，索性他抖了个机灵道： “咳咳.那个，我说罗军啊，这次你做的不错，这样吧，你把票给我，我先帮石科长把行礼搬过去。” 说起来，这梅长研也是真的鸡贼，一方面做足了面子功夫，好像自己也是个领导似的，还对罗军褒奖一番。 另一方面还不露声色的捧了石勇，说要帮石勇搬行李。 可目的无非还是管罗军要票，这种情况，如果罗军要是不给他，可就是罗军不懂事了。 这些罗军当然看得出来，不过对于这种人，罗军懒得和他玩心眼，直接哼笑了一声道： “呵，梅干部果然是梅干部，思想觉悟就是高，凡事都想在前面，我们这些群众比不了。” 听到一半，梅长研假装乐呵的，以为自己的小算计得逞了，咧着大嘴就要伸手去找罗军拿票。 却不想罗军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对方的手晾在半空 “噢，不好意思梅干部，这票就只有8张，刚才我本来还想怎么分配呢。 既然梅干部你愿意发扬风格搬行李，那就好办了。 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本来路途也不算太远，这些行礼就先放在这里吧，不用在折腾到软卧车厢了。 等下车的时候，劳烦梅干部您一并帮着石科长拿下去就是了。” “你说什么？” 梅长研气的差点当场发作，不过刚刚毕竟是他自己说的，要帮石科长拿行李，这会还忍住了没有发作。 倒是罗军直接笑着对石科长说道： “石科，您这里没贵重东西吧？有梅干部帮您看着，您就放心吧！” “呵呵，放心，放心，小罗啊，还是你想的周全.” 石科长哪里会管梅长研怎么想，他自己能坐软卧也就够了。 可这会的梅长研看着罗军和石勇肩并着肩一起谈笑风生的往软卧车厢走，后面还跟着那几个，刚才和自己叫板的临时工. 心理别提多窝火了 回头再看，石科长留下来的那一堆行李，那可是石科长探亲回家带的行李。 大大小小的数个包裹，之前可是好几个大小伙子帮着搬过来的 可一想到下车的时候，却只留下他一个人往下搬 他就想扇自己大嘴巴，自己多那个嘴干什么. 而等他在回头，看向罗军他们一众人走的方向，却赫然看到之前跟着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那个干事，也不好意思的冲他尴尬笑道： “那个.梅哥，不好意思啊，我头一次出差，也没坐过软卧，体验一下哈 这儿就麻烦您了啊” 梅长研只感觉瞬间石化 双手攥着拳头，心道： ‘罗军，你个小逼崽子，给我等着，咱们俩没完！’ 转天清晨 火车到达西原站，几人拎着大包小包从车站出来，可谓两眼一抹黑，外面也没个接站的人 梅长研发着牢骚道： “哼，西原百货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好歹是业务单位来人，连个接站的人都不派！” 罗军摇摇头，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站外走。 倒是石科长回了他一句道： “呵呵，行了，小梅啊，你就知足吧。 咱们是过来找人家要账来的，人家没派人过来找麻烦就不错了，还指着人家给你开个欢迎会啊？” 说完，石科长也随着罗军往站外走去。 这短短一路，在相对安静的软卧车厢，他观察了罗军一路，也与罗军聊了一路. 他意外的发现，罗军这个小年轻，虽然还不到20岁，但说话办事都极为得力，而且还很有大局观。 在闲聊聊到厂里近况的时候，罗军直接说到红星厂必须要改革。 石勇本来以为罗军是要像其他那些工人一样，吐糟厂里的领导如何如何. 可罗军却对厂领导只字未提，说的全都是生产、技术、用工成本的这些话题。 还大言不惭的说，即使不发生这次火灾，他们的生产线依旧是落后的淘汰品。 是老外十几二十年前，淘汰下来的洋垃圾。 而且就是这种洋垃圾，在数量上还是不够用，厂里有大量的工具都需要工人们手工制作。 说靠着这样的模式生产出来的产品，在国内勉强还能混上个几年。 可想用这样的产品去参加广交会，那就和撞大运没什么区别，失败、拿不到老外的订单，是大概率的事情. 第191章:到达西原 石勇显然是没有想到，罗军这么一个小青年会有这等见识的。 说实话，罗军说的有些东西，即便是他这个在厂里多年的劳资科长，也都是听着半懂不懂的。 不过罗军却是知道，对方之所以听不懂，还是因为格局小了，石勇是劳资科长不假，可他的眼光全都局限在红星厂这一亩三分地。 不管是内部的政治斗争，还是外部的招工进厂，都是如此。 可罗军作为一个后世人，再反过头来看红星厂，却很容易知道红星厂的问题出在哪。 如今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国营工厂最后的辉煌。 差不多就是盛极而衰的那个时期了，盛的是那些可以得到外贸订单的企业。 因为那些工厂能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也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和外汇留存。 这年头的咱们还是十分缺乏外汇的，稍微带点科技含量的设备以及技术，几乎都要从外国进口。 而外国是不认华夏本币的，这就好像你卖东西给刚果，肯定也不愿意用刚果的货币来结算。 因为刚果的货币就只能在刚果花，而在刚果又买不到你需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咱们虽不至于和刚果比，可在那些欧美国家眼里，其实也没多大差别。 这不像后世那样，咱们自己国家强大了，在国际市场上，即便不用美元，也有很多国家愿意用咱们的货币来与我们结算。 因为他们发现，用人民币找咱们买东西，几乎可以买到他们需要的任何东西 可这些，对于石勇来说，还是过于难为他了，他或许知道外汇对如今的国家有多重要，国家又有多重视。 却不知道一家本土的工厂，能赚到外汇，对于厂子的发展有多重要。 可以说，这年头能赚到外汇的企业就是牛，在领导眼里就是香饽饽，虽然赚到的外汇还是要上交给国家。 但是好歹会给企业内部留存一些，毕竟国家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要把能下金蛋的鸡养肥养大，才能更好的下更多的金蛋 而有了这些外汇，就能购买更多更先进的设备。 在实质上，和那些做不了外贸生意的企业拉开差距，而这个差距是越来越大的. 这年头，国内其实是不怎么讲究满足内需的。 或者说也不是不重视，应该说是更重视外贸。 这年头只要你能出口，不管是资源、原材料还是工业制成品，国家、地方都是大加鼓励的。 甚至不惜给你提供高额的本币补贴，以弥补官方汇率所带来的差额。 但即便这样，能真正出口的企业也是少数，且大多还都是资源型企业，真正能向国外出口工业制成品的企业，更是凤毛麟角 如果哪家企业，能出口工业制成品到国外，肯定是被地方政府当成宝的。 可罗军以一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其实觉得在这个时代完成出口并不难。 甚至都不用给企业里的工人进行大换血，稍微改善一下工艺和设计就能做到。 当然那样达到的效果，肯定不如大换血来的好，可也是能做到的。 但他也知道，光能说没用，要有人信才行，还得是掌权的人和下面的工人都信你，这才是真的难点。 就好像在后世，也不可能来一个人说我能把单位业绩翻一倍，人家就把总经理位置让给你，万一你把企业搞垮了，你跑了，人家找谁去？ 这还是私人企业，国有资产的一把手任免，往往就更加稳妥了 其实罗军和石勇聊这些，也不是他真的想有一天当个厂长什么的。 相比于投资收藏品带来的收益和方便，甚至都不用他经营，就能躺着升值，当个劳什子的厂长，简直是自虐。 可另一方面，罗军又觉得，作为一个重生者，又本能的想去干预、改变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就像他重活的这辈子，到现在已经让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妹妹、姐姐、姐夫还有两个好兄弟等等一系列人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 他喜欢这种改变，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种周围人，因为他而发生的这种良性改变。 比赚多少多少钱，带给他的满足感还要更强些 而对于听到罗军说了这些话的石勇来说，却不这么觉得，开始他和罗军聊天的时候，还只把罗军当成一个喜欢纸上谈兵的马谡式人物。 可随着聊天的深入，他隐约发现，自己的知识和见识都开始跟不上罗军了. 或许对于一些本来就无知的人，是察觉不了这种差距的，可相对有些见识的石勇，却是能明显察觉到这种差距的。 甚至他开始回想一些厂里之前关于罗军的传言。 比如以前也没听说过，罗军和副厂长刘长青有什么私人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刘长青自从出任了副厂长后，罗军就理所应当的被众人看成了刘长青的铁杆. 还有，明明之前信托商店，已经被马胜利搞成了那个鬼样子。 可这个罗军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让信托商店焕然一新. 石勇之前都把这些事情，归结于运气 可通过这次短暂的交谈，他却不这么想了，甚至他还想起了一些最近厂里关于秦三山的传闻. 第一次，石勇对于秦三山给他的任务，产生了犹豫 这会，几人走出火车站，不知何去何从。 众人都看着石勇，因为他是这次行动上名义的领导，可石勇却是没有当这个领导的意思。 抛开梅长研两个保卫科的干事，径自走到罗军身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人，对罗军笑道： “呵呵，小罗啊，你也知道，这次来呢，虽然我挂了个名，实际就是来探亲的，你看来接我的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小罗你看这.” 罗军点点头，一副这里本来就是他该做主的样子，点点头回道： “行，没事，石科您去吧，别让家里人等着急了，回头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我随时让人去给您汇报。” 石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哈哈，这一路我就看出来了，小罗你是个能成事的人。 你放心啊，我虽说是来探亲的，不过你们真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在这西原的地界上，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好嘞，到时肯定会麻烦您的。 对了，石科长，您把这个拿着。” 罗军一边客气的说道，一边将一个小信封递给对方。 开始石勇还有些疑惑，可偷偷瞄了一眼信封里面，发现居然是两张10元面值的外汇券. 这下石勇，赶紧推回去道： “小罗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罗军却是笑着又将信封退了回去道： “唉，石科长，您之前不是还说，帮着我们去报销软卧的费用嘛。 都是礼尚往来的事，您回家探亲，总得给家里人买点什么吧。 以前估计您也没少给家里人带咱们滨海的特产，无非就是那几样，估计家里人都吃腻了。 您这次不如就带着家人去西原的友谊商店去转转.” “这这合适吗？” 石勇真有些被说动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您也知道，这次我们本来计划的是6个人，可是来了9个，另外三个人没有厂里的介绍信。 您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罗军刚说完，石勇就和罗军俩人会心一笑。 接着就看到石勇拍着胸脯说道：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都是小事，本来大家就是一个厂里的嘛，这些你不说，我也是会办的！” 第192章:西原百货 罗军当然知道，这位当了十多年劳资科长的老油子，只不过是客气客气才这么说。 要是这会没有这两张10块的外汇券，想让对方用自己本地的关系，帮他们办事，那肯定是想多了 不同于后世，这个时代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也是一种货币。 用句后世时髦的话来说，叫做社交货币。 不过和后世那种，虚头巴脑的社交货币不同。 这个时代的社交货币，很多时候是比钱都好用的。 用钱买不到的火车卧铺票，可以用社交货币买到. 用钱买不到的紧俏商品，可以用社交货币买到 当然也包括只用钱住不了，需要介绍信才能入住的正规招待所，同样可以用社交货币买到。 自己这边需要跑断腿的事，在人家那里可能就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当然，硬是要花钱办的话，罗军相信也是能办到的，就像他在火车上做的那样，不过办起来也会麻烦的多，倒不如这样来的爽利。 同时也能通过这次接触，和这位劳资科长建立关系，保不齐之后什么时候，还能有用到对方的时候。 之后，和石勇告别后，一旁随同罗军一起来的一个小年轻，都有点不放心的对罗军问道： “大军，这领导走了，谁管咱们啊？” “是啊，咱们住哪啊？” 这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出来，说是一点出差的经验都没有，也丝毫不过分。 不过以往这种情况也无所谓，因为作为普通的职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听从组织安排就行了。 组织让你住哪你就住哪，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就ok了。 这样或许让你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但起码省的让你自己操心了，而组织是谁呢？ 自然就是你所在单位的领导了，至于没有领导，那怎么可能？ 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眼里，是不存在没有领导的情况的. 至于和他们同样是工人身份的罗军？ 虽然他们承认罗军很厉害，但罗军又不是干部 在他们眼里，还没有领导力这个概念 所以，这会几人看到他们中，最像领导的那个石勇竟然自己走了，几人瞬间都很慌 因为，领导给你安排了吃喝住行后，你不满意，可以尽情的抱怨，这是你的权利，虽然抱怨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要是没领导安排，瞬间又会觉得空落落的不知所措. 在场的几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可一旁的梅长研却不这么看，他早就巴不得来探亲的石勇，赶紧滚蛋了。 原因也很简单，这次出差的人里面就三个干部。 其中一个还是新来的小年轻，只要石勇这个科长走了，这里还不是他说了算？ 在这次出差之前，他就觉得这次的行动，是他们保卫科牵头的。 既然保卫科的科长副科长都没跟着，他这个保卫科的老人，理应就是头。 可却没想到，石勇突然插了这么一杠子 这会，梅长研不等罗军开口，就将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咳两声道： “咳咳，既然石科长有事先走了，那么接下来大家就听我的招呼” 梅长研这边自顾自的，切换成了领导讲话模式。 可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同伴尴尬的提醒道： “梅哥，他们好像没在听你讲啊” 果然，刚才梅长研只顾着讲话组织语言。 却没想到，那几人压根就没管他，都在围着问罗军接下来怎么办. 罗军则是更加过分，这回石勇走了. 他居然不过来请示自己这个唯一的领导，却在那里擅作主张 “哥几个，想必你们也知道，咱们这次是来讨债的，不是来玩的，还是先办正事。 不过哥几个放心，我罗军在这里承诺你们，这次只要能成功的替咱们厂，把西原百货的欠款追回来。 吃喝玩乐一条龙，我保证让大家这次来西原，不虚此行。” 本来这次来的几人，对追债都没什么信心。 可一听罗军说的，一时间几人眼神就立刻不一样了 一个个的，都欢呼着说道： “哈哈，大军，啥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啊？” “大军，你说的当真不？ 要真能要回来钱，我想给我们家老爷子，买两瓶西原的汾酒带回去，厂里能给报销不？” “我想去平遥古城看看，听厂里供销科小孙说，那里都是古城墙，跟古代似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好像这会已经讨债成功了似的。 罗军伸手打断几人的讨论，道： “唉，停停停，我说哥几个，别兴奋的太早啊。 要是成了，咱没话说，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安排。 可要是没成，那对不住了，吃下去的我是不会让各位在吐出来，可玩就别想了。 而且回去的时候，卧铺就别惦记了，一律硬座伺候.” 果然，罗军一通胡萝卜加大棒的说辞过后，大伙果然把这件事重视了起来。 原本几个只是准备过来打打酱油的，这会也因为切身利益相关，对这件事的成败开始在意了起来。 这也正是罗军想要看到的，把大家的力量聚成一股绳。 可梅长研却在一旁气的跳脚，明明他才是这里唯一的领导，那帮临时工却都听罗军的. 他哪里能忍下这口气，暗暗的心理又给罗军记下了一笔. 快到中午左右。 罗军一行坐着本地的公交，来到了西原百货大楼的办公室。 没办法，他们拿着介绍信，还是需要先拜会人家西原百货的领导，才能住进人家商业系统的招待所。 刚进到接待室的几人，除了罗军，其他人还是有些忐忑的。 担心人家如果连住宿都不给他们安排，那他们可能真就要原路打道回府了 不过还好，带他们去接待室的是一个小姑娘，为人也还算热情，把他们让进接待室后，笑着对几人说： “几位稍等一下，我们领导正在开会，一会开完会就过来！” 罗军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倒是梅长研，一副是这里话事人的做派，对人家小姑娘客气道： “没事，没事，我们等会不碍事，你去忙吧。” 第193章:晾着 梅长研这一句话说出去容易，可说出去以后的后果，却是人家那个小姑娘走了。 他们一行人，却被晾在这间不大的会客室里足足1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搭理他们 而这间不算大的会客室内，连椅子都不够几人坐的，罗军还好，别人晾着他，他自然不会傻傻的在会客室里干待着。 而是像一位进百货商店闲逛的顾客一般，这里走走，那里溜溜. 不时还买一两件东西，夸一两句售货员漂亮，总之就是一点没闲着 这会的罗军，恰好听到两个售货员，在聊起他们百货大楼集资建房的事. 罗军便悄然的凑了过去 不过正在聊天的两位女售货员却丝毫没意识到罗军的靠近，还在自顾自的聊着： “唉，方姐，你听说了吗？” 被叫方姐的，是一个售卖衣服中年妇女，看着约莫40岁上下的年纪，不过身材保持的还算比较好。 “听说什么啊？” “唉，就是咱们单位集资建房的事啊，都多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动静呢，我听我们家老梁说，这回快了。” “真的假的啊？你们家老梁听谁说的？” “我看这回应该是真的，听说就前几次咱们这边闹的比较厉害，说是上面顶不住了。 用钱找关系买了一批计划外的建材，明天下午就能送过去。” “啊，那不是要多花好多钱啊？ 会不会又找咱们集资？我们家可没钱了啊。” “可不是嘛，我们家也没钱了，这集资盖房年年喊，都喊了几年了，光集资都好几次了。 就是不见个动静，我都怀疑钱是不是被上面的人黑了。 唉，不过这次听说是厂里压了一笔外地的货款，好几十万呢，估计买这批计划外的建材，肯定是够了。” “啊？那人家单位的人能干？” “哼，不干能怎么着？花都花了，有能耐他们把建材拉走啊！” 罗军有滋有味的在一旁听着，等两人间歇的功夫，凑过去笑着问道： “两位姐姐打扰一下！” 看到突然有人插话，两个女售货员都很警惕，其中那个40来岁的方姐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军问道： “你谁啊？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的，偷听我们说话干嘛？” “是啊，看你也不像买东西的，你是哪的？” 两人下意识的就变成了询问式的语气。 这要换在后世的售货员，肯定是不可能如此，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给你好脸，那是不可能的. 罗军也没在意，反倒笑呵呵的解释道： “唉，两位姐姐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 这不刚才买东西顺道路过嘛，正巧听了两句！” 罗军一边说，还一边提了提，自己刚在百货大楼里买的东西。 示意自己确实是买东西来的，然后继续问道： “两位姐姐，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单位要集资建房？ 这是好事啊，我是北河省那边国营钢厂的。 想受累和两位姐姐打听一下，你们单位还缺钢材吗？ 我们厂正好有批钢材出售。” 罗军当然不是什么钢厂的，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套话罢了。 可那个40岁的大姐，却用一副‘你休想骗过我的眼神’对罗军道： “哼，瞎话都不会编了吧？ 还国营钢厂，现在国营钢厂的钢材多紧俏啊，还有卖不出去的？ 用你来跑上门推销？ 说，你是不是倒卖钢材的倒爷，想把手里钢材高价卖给我们单位？” 那位姐姐说完，罗军没想到对方脑补能力那么强，不过倒是就坡下驴的对那位大姐赞道： “哎呀，这位姐姐，您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出您老的眼睛，没错，我就是倒卖钢材的。 不过您放心，我手里的钢材，绝对比您刚才说的那些计划外建材便宜。 我就是想问问您，从哪能找到你们负责的领导？” 那位大姐很满意罗军的态度，自认为看穿了一切，对罗军也稍微放下了几分警惕。 这年头的倒爷多了，她也管不着，相反，要是真的，她也愿意他们单位能买到点便宜的钢材，省的钱不够了，又找他们集资。 便对罗军说道： “呦，我们领导这两天都不在。 这样吧，我给你说个地址，是我们单位盖楼的工地，你去那转转，兴许能找到负责的。” 说完，那位姐姐果然就给罗军写了个地址，还费心的向罗军解释了一番，生怕罗军找不到地方。 罗军是一个劲的感谢，嘴里的便宜话，也是不要钱的往外扔道： “得嘞，太谢谢您了，我也替您单位的领导谢谢您。 要是您单位的领导真从我这里买钢材了，我回头肯定专程回来像您道谢。” 那位大姐自认为自己帮了单位大忙，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罗军则更是志得意满，暗道这回，果真是没有白转悠。 可这会的其他人，就没罗军那么悠闲了. 在他们看来，既然说要等人家单位领导过来，那肯定就要在会客室里等着。 不然人家单位领导来了，他们不在怎么办？ 这么想的人很多，尤其是梅长研 这货对待比自己地位低的工人，一向是高高在上。 即便是对待那些老师傅，虽然表面恭敬，背地里也是觉得对方，只不过是高级点的工人罢了，和他这个干部是没的比的。 可对待上级领导，哪怕是外单位的上级领导，他就不是如此了，一副舔狗的模样可谓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会甚至还在想，一会见了西原百货的领导，如何给人家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以便自己以后再有机会来西原，也多层关系照应一二. 至于单位的债务，那是单位之间的事情，和他梅长研有什么关系？ 虽说他也知道这次追讨回债务后，可以得到不菲的奖金，可他压根就不觉得能追的回来。 要是这么容易能追回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三角债啊 这会的罗军也差不多溜达累了，回到了会客室里，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终于，在快到饭店的时候，西原百货的人，才算想起在会客室里，还有他们这么一票人。 这会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 可梅长研几人心心念念等着的领导，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是一个负责后勤接待的小年轻. 那小年轻进来，看了一眼梅长研他们几人，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行了几位先别等了，我们领导说了，上午都没时间见你们，吩咐我带着几位，先去吃点东西.” 第194章:分化 没多久，罗军一行人，随着西原百货的小年轻来到一家小餐馆。 那小年轻，也没有让罗军他们点菜的意思，直接对餐馆的服务员说道： “还是按照老样子。” 既然人家都说是老样子了，罗军他们一行人也没说什么，他们大多也都是第一次出差。 不了解一般出差会被外单位怎样接待，没有对比，自然也就不知道好坏了。 可很快，等到上菜以后，几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人一碗素面，连点葱花都没有，菜码什么的就别奢望了！ 至于肉？呵呵人家都说是素面了，哪里来的肉？ 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陈六子，他是个有啥说啥的直性子，且最在意吃什么，这会直接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说道： “怪不得石科长不跟着咱们来呢，这连点肉沫都没有，还不济咱们厂的食堂呢！” “就是，太过分了，让我们溜溜的等了一上午。 现在又给我们吃这个，你们西原百货什么意思？” 那个搞接待的似乎早就猜出了几人的反应，直接露出一副欠打的模样道： “呵，不好意思，我们西原百货效益现在不好，接待标准就是这样，你们不愿意吃可以回你们厂里吃去啊！ 我们也没留你们啊！” “艹，太欺负人了！” 罗军这边的一个小年轻一听，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直接就冲那个负责搞接待的人发了过去。 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来了一句： “唉唉唉，别动手啊，这里是西原，可不是你们滨海，真动手，没你们的好。 你们这里领导是谁？” 那人这么一说，果真，之前想要动手的那人犹豫了. 是啊，这里毕竟是人家地盘，又是人家单位门口，他们要是真动手，能不能走出西原还真不一定. 可这口气真的难以咽下啊. 这会人家又挑明了问谁是领导，一副问责的架势。 罗军这边的几人，都是气呼呼的瞪着他，没人答话 其实这会的梅长研也是很生气，毕竟在他看来，派一个小鬼接待那帮临时工，没什么可说的。 可他可是干部，又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居然也对他这样，明显就是对方单位有点不懂事了。 可他毕竟是个‘文化人’自然不能像陈六子他们那样一点火就着，还是压着火气对着那人说道： “我是这里的领导，我跟你说.” 原本梅长研已经做好了长篇大论，给对方补上一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 却不料对方，居然变脸像翻书一般的笑着对梅长研说道： “哦，您就是介绍信上说的贵厂劳资科的科长石勇同志吧？” “额我不是，我是保卫科的干部梅长研。 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 梅长研略带尴尬的回道。 回话的时候，故意隐去了自己只是个干事的身份。 为了证明自己的重要，还特意说明了自己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 梅长研刚说完，就能感觉到周围同来几人那不屑的目光。 不过那人，也不在乎梅长研究竟是保卫科的还是劳资科的，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也理所当然的把梅长研，当成了保卫科的科长。 他出来前，也被领导嘱咐了，对待这帮人，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合作呢。 先打一棒子，让他们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要的。 等他们的预期低的谷底的时候，在给点甜枣。 不过这甜枣也不用塞到每个人的嘴里，找出里面负责的，给塞俩甜枣。 最后在答应还个几万块的欠款，让对方能回去交差也就行了。 而这次负责接待的这人，也是深刻的领会了他们领导的意图。 这会感觉压的差不多了，直接一改之前不好的态度，对梅长研十分客气的说道： “哎呦呦，您是梅科长吧？ 我老听我们领导提起您，对您那是久仰大名啊！ 刚才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也在这里，您看看，这不是整岔劈了嘛，怪我、怪我！” 这人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刚才真的没注意到梅长研一般。 可梅长研却十分吃这套，他就喜欢被别人重视的这种感觉。 喜欢被区别对待，而对方叫他梅科长，更是骚到了他的痒处 刚刚那一丝丝的不悦，这会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脸上的表情，也立马露出一副大领导般的云淡风轻，挥挥手道： “不碍事，不碍事，你们的工作也很重要嘛，不能为了我就搞特殊化！” 而反观旁边几人，这会都快看吐了，其中一个更是在心理骂娘： 你丫是科长嘛？装你麻痹呢！ 可即便心理在恨，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单位来的，在对方单位人眼里，他们就是一起的，要是这会他们内讧了，不是让对方看笑话吗？ 所以即便心理在瞧不起梅长研这副德行，也没人真的站起来卷他. 而这次，就连一向和梅长研不对付的罗军也没说话。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梅长研，被当做领导一般，被那人请走. 不过梅长研，虽然这会很膨胀，到时没忘记带着同为干部身份的那个同伴。 也许是因为自己去觉得心理不踏实，总之是叫上了对方一起. 那个同伴本来刚才看梅长研那副德行，也是蛮不爽的，大家都是干事，虽说你是老同志，可也不能那么装啊？ 哦，就你是领导？我们都是跟班，凭什么啊！ 可这会就不一样了，想也知道，那人叫他们走，肯定是吃好的去，既然能吃好的，那面上吃点亏，就吃点亏呗！ 可梅长研他们三人走后，陈六子几人的脸色就彻底黑了！ 陈六子直接一拍桌子骂道： “狗曰的西原百货，什么意思啊，凭什么有好吃的不给我们吃？” “额” 这会在场的几人，本来以为陈六子是气那人在他们这里搞分化。 可却没想到，陈六子气的居然是吃不到好吃的 果然陈六子的脑回路，是他们理解不了的 但不得不说，他们也想吃. 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会拿出什么好吃的，去招待梅长研那俩孙子的时候，他们就更想了 同时也更气了 第195章:特别方便... “他们西原百货是什么意思嘛？就这么把咱们晾在这儿了？” 其中一个人说道。 “那不然呢？” 另一个人也是气不过的说道。 “大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这次哥几个都是跟着你出来的，他们西原百货的人太过分了。 到现在连个面都不露，也没人带着咱们去招待所，摆明了是要赶咱们走嘛！” 罗军看着几人都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他到是不像几人那么大的火气，兴平气和的说道： “咳，多大的事啊，不就是吃个饭嘛，平时咱们在家的时候，素面管够不也是不错的嘛！” “唉，大军，这可不像你啊？” 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呵呵，不像我？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罗军笑着说道。 那人被罗军问的一时语塞. 是啊，像罗军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他也说不清. 罗军见势，还是笑呵呵的，伸手按在对方肩膀上说道： “呵呵，别急，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是来要账的，他们肯定是想轰咱们走的。 可想让咱们就这么走，也没那么容易！” “啊，大军，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啊？ 快给大家伙说说！” “说说倒是无妨，不过我怕说了，你们也未必敢干！” 罗军故意用话激了一下。 在场的这些，也都是大小伙子，今天都是受了一上午的闲气。 这会都是正在气头上，一听罗军这么说，一个个都是叫嚷着。 让罗军尽管说，只要有办法收拾西原百货的那帮孙子，他们怎么整都行. 罗军一看，直接笑了，对着几人招招手道： “呵呵，真想听？” “想听！” “行，那你们过来凑近点，我跟你们说.是这样、这样..如何如何”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 此刻的另一头，梅长研这回觉得自己算是抄上了。 不仅陪同自己的人档次大幅提升，从之前那个小年轻，直接变成了一个主管后勤的主任。 而且吃的地方，也从刚才那个小狗食馆，变成了正规的国营餐厅。 说是多豪华谈不上，但总归像梅长研这种屁都不算的小干部，是肯定不舍得吃的，因为一顿饭钱，就能吃掉他两个月工资了。 梅长研旁边的那位，也没好多少，看到这一桌子的酒菜，也是咽了一口吐沫. “哈哈，梅科长，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批评过我们小胡了，怎么能这么接待友好单位的同志呢，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那个主任有些秃头，可说话却很热情，让人不自觉的就忽略了他那点秃头。 梅长研被人一捧，也顿时感觉脚底下仙气飘飘 连忙一个劲的摆手道： “唉，黄是黄主任吧？” 梅长研一开口，才发现，刚才那个接待员小胡在给他介绍的时候，他把对方姓什么给忘了！ 主要是因为他那点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桌子丰盛的美食上面了。 这会一听梅长研讲话，一旁的小胡连忙笑着接话道： “对，我们主任姓黄！” 一旁的秃头主任直接“唉”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唉，叫主任外道了，梅科长，我看你比我小几岁。 不如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梅老弟，您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黄老哥？” 这话可是说到梅长研心窝里去了，他这是来干什么来的？ 帮单位讨债？ 扯犊子去吧，那是给自己增加点关系，顺便来玩一趟，不给人家接待单位的领导哄高兴了，对方凭什么接待你？ 这会既然对方上赶着讨好他，他肯定趋之若鹜啊！ “哈哈，黄老哥，早该这样嘛！ 其实你说，咱们两个又没什么矛盾，都是单位的事嘛！”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那个秃头的黄主任一听梅长研的话外音，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立刻举杯说道： “就是嘛，都是单位的事，办好了钱又不揣我们自己口袋里嘛！” 这会，在梅长研一旁的年轻干部，虽然觉得梅长研这样做不太好。 可看着面前的这么多美食、美酒，也不由得赞了一句： “真香！” “哈哈，好吃就行，小胡，吩咐后面的大师傅，在上个咱们这儿的特色黄芪羊肉汤。” 黄主任一声吩咐，底下的小胡立刻就跑下去吩咐了。 倒是弄得刚才说真香的小干部一脸的不好意思，连忙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不、不用，这些够吃了，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唉，既然来了，就要让你们吃好、喝好！” 黄主任一副尽地主之谊的样子，尽显无疑。 把梅长研两人喝的五迷三道的. 同时等小胡回来后，还吩咐小胡给两人的房间安排在西原宾馆里。 论起档次，论起接待规格，如果说他们刚来的时候，是青铜，这会就直接上王者了 一下把梅长研二人闪的不轻，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是没听过，一个劲的说黄主任够意思！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黄主任和梅长研他们打着饱隔道别。 还让那个小胡，给他们从单位，特意调来一辆小轿车。 当然，黄主任不可能亲自送他们回去，可小胡却是随同跟着。 这一路上，司机只顾开车，可喝了酒的梅长研俩人却是一路上越聊越嗨，颇有种还没尽兴的意味. 而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小胡，却笑着递过来几张发票。 开始梅长研看到这些发票，还没弄明白意思，对着小胡问道： “小胡，这是？” 小胡却笑着回答道： “两位领导别误会，我们黄主任说了，两位领导来咱们这里一路辛苦了。 哪里有时间自己去找发票啊，所以吩咐我，给您二位提前准备好了。 您看这里有交通费的发票，食宿费的发票，都给您预备着！” 突然，就那么一瞬间！ 梅长研二人，有了那么一种，自己真的是领导的错觉。 同时也真的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他们之前，那只能叫活着 看着没？ 人家不仅请自己吃，请自己喝，请自己住，完事还给自己准备好发票，方便自己回单位报销！ “小胡，唉，你让我们怎么说呢，太会办事了！” 梅长研发自内心的说道。 坐在前排的小胡却笑着说道： “咳，这算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明天我们领导还吩咐我，去带着二位爬山去呢！ 不知道二位时间方便吗？” “方便，方便！特别的方便” 第196章:收红包 转天下午。 此刻的梅长研还在享受这山川风光，车接车送，司机、陪同，这种日子他这辈子都没享受过. 他此时不禁在想，如果在把身边陪同的这位小胡，换成一个美丽的女同志就更好了. 不过这种想法，他也只敢想想. 说出来是绝对不敢的。 如果说唯一一点不足的地方，就是他作为此行的领导，享受的居然随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干部一样，让他觉得颇为的不平衡 不过很快，在小胡单独给他拉到一边，悄悄递给他一个小信封的时候，他这种情绪，瞬间就没有了 这会的梅长研，喉咙里狂咽口水，他以前早就听说过，有能耐的人会被人塞红包的，可他自己从来没摊上过，可能还是级别太低。 可却没想到，这次真的轮到他了。 他十分没有囊气的，当着人家的面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红包。 看着里面整整齐齐20张大团结，足足200块钱 让他不禁深深的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对那位小胡道： “那个.小胡啊，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嘴里虚伪的客气着，可钱却是在手里死死的捏着，哪里有半点退回去的意思. 那个小胡，也把梅长研这副德行尽收眼底，嘿嘿笑着对梅长研说道： “哎呀，梅科长，这是我们领导交代的，惯例、惯例，您就安心收着就好了，没事的。” “啊？真的是惯例吗？” 梅长研一脸期待的再次问道。 其实他潜意识里，不可能不知道拿这个钱有问题。 可他还是想从对方嘴里，得到一个这是行业惯例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骗过自己 此刻的他，看着对面的小胡，仿佛就在对小胡说： ‘快点头，快点头，快点头啊.’ 果然，小胡没辜负他的期望，点头笑道： “当然，梅科长您就放心拿着就是了。” “啊，是这样啊，那我呵呵，我就拿了啊！” 接下来的一路，虽然西原百货的人，带着他又游览了一些景色。 可他的心思，哪里还有半点在景色上啊，全在他怀里揣着的200块钱上. 这可是200块啊，是他将近4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啊 而实际上，别说4个月了，给他一年，他都攒不下来这么多钱 而这笔钱，居然就这么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了. 怎么可能不让他激动？ 可他却从没想过，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等他游览过后，回到宾馆的时候，之前那个秃头的黄主任又出现了。 这回与上次不同，对方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而是单独去了他的房间。 还是在只有他自己，在屋里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他的那个同伴，是被西原百货的人故意支走了 这让他的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但他摸了摸怀里的20张大团结，心情又缓和了一些，心中对自己劝道： 反正我这次本来，又没准备追回欠款。 追不回也不用他担责，罗军的大话早在厂子里吹出去了。 就算追不回上面有石勇顶着，下面有罗军背锅，怎么都轮不到他倒霉 索性就心安了，笑着对黄主任寒暄了起来. 这一交谈，他才发现，现实居然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 那个黄主任，虽然开始说了一大堆，他们西原百货的困难之类的。 可却突然话锋一转，说他们对于红星厂的这笔欠款很重视。 昨天第一时间就上会了，说不能让他这个梅科长白来一趟，同意先还他们红星厂首批欠款3万元。 虽然梅长研心里门清，3万块钱，连西原百货欠他们红星厂欠款的零头都不够。 300万的欠款，对方开口还3万块，也亏他们好意思开口. 不过虽然事实是这样，但凡事不就官字两张口嘛！ 全凭他怎么说，如果他带着3万块钱回厂里，说是人家就答应还3万，那肯定是不仅落不到好，还会有人站出来说，拿3万，还不如一分都不要呢. 可如果他口风稍微变一变，说罗军他们那些人，一来就给人家西原百货的人得罪了。 人家本来一分都不想还的，是在自己的一再工作下，对方才终于答应分批次偿还欠款。 这次只是首批的还款3万元，之后还会逐步分期还款 那境况可就不同了！ 至于之后谁去催剩下的那些欠款，就没他梅长研什么事了。 厂里人只会记得他当初把事情办成了，之后去的人又把他已经办成的事，搞砸了而已 抱着这种心思，梅长研和黄主任二人，在屋里聊得十分投机，可谓宾主尽欢 黄主任开始还担心，对方会一跃而起，暴怒摔门而走之类的，可结果都没有发生 不仅没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情，甚至他只是开出了一个极其没有诚意的还款数额。 对方居然连价都没还，更是让上面的领导觉得他办事得力，对他好好夸奖了一番. 因为上面的领导，本来给他的额度是10万，可他只花了3万就把事情办成了，至于那200块钱的好处费，也不用他出，那点钱直接走单位的招待费就报销了. 此刻的梅长研，谈完过后，对方还邀请他多住两天，他也欣然答应了，这种好日子，谁不想多住几天？ 还不用自己花钱！ 可他却不知道，这会的罗军一行人，却不会让他住的那么安生 罗军他们昨天一下午，可是忙了一个底掉，一点都没闲着 开始那几人听了罗军出的主意，都被吓出一身白毛汗 可当听到罗军说这事他们只负责出力，出了什么问题，责任他一个人承担的时候。 几人在佩服的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同生共死的豪情来。 说都是带把的，谁也不比谁差，出了事一起承担. 商业系统，某处建筑工地附近. 这会只见几个带着工帽，穿着一身脏兮兮绿军服，工人模样的人，正在去往工地的必经之路上拦车 别误会，他们拦的是运输建筑材料的大卡车。 有送砂石料的，有送螺纹钢的，也有送水泥的 此时，只见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站在路障前面，一伸手招呼拦住了一辆卡车说道： “唉，师傅，停一下.” 第197章:截车 没错，这位拦卡车的正是罗军。 他和同伴，这几身80年代的工地特色工服，也是他特意踅摸来的。 本来几人，还不太愿意穿这种脏呵呵的衣服。 可他们见罗军都穿了，他们也就忍着那衣服上的一股怪味，把衣服给穿上了。 不过衣服虽说是穿上了，可看到前面开过来，运送建材的卡车，他们还是心里打鼓. 反倒是罗军，一副极其自然的神态，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西原本地口音，惊的和罗军一起来的几人差点跌一个跟头.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的，这次他们和罗军都是第一次来西原啊。 没想到罗军才听了没几次，就能学出一口那么像的西原本地口音。 其实他们不知道，重生前的罗军，可是不知道来过西原多少回了。 因为西原可是出古玩的大地方，自古就是有钱的地方。 他这种喜好古董的人，自然不会少来，来的多了，本地话自然也就会说了。 开始，被拦车的卡车司机，还有点不高兴。 毕竟还没到地方，就被人没头没脑的拦住。 况且这个年头，被人拦车，对于大车司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就仗着是，这里距离他们运送的工地并不算太远，在加上罗军这本地口音。 才让他稍微不那么警惕的对罗军问道： “你是干啥子？拦饿们车子干啥子哟？” 这会另一辆车的司机，也被堵在后面，下车走了过来，同样是问了差不多的话。 罗军看着两位司机，笑着一人递了一支过去，道： “不要误会，饿也是被饿们领导派来通知两位师傅的。 你们是不是，要往前面的工地，运送砂石料？” “没错呀，你是咋个知道滴？” 其中一个师傅说道。 “你看看，这就对喽，饿们领导今天特意通知饿们，材料先不往那边运喽！” 那两位司机师傅，倒是没对罗军的话有太多怀疑。 这年头抢劫的人他们见过，可假传圣旨诈骗建材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毕竟他们运的都是些砂石料，普通人就是弄走，也没用。 再加上罗军极会做人，在刚刚递完烟的同时，还不忘掏出两盒，一人一盒的将烟塞到对方前胸口袋里。 这反倒是让两位师傅颇有点不好意思，可其中一位师傅，还是有些为难的道： “可是饿们之后还有别的活呢，之前和你们单位说好了送这里来的，你们这又临时更改，这让饿们很难做嘛.” 旁边那位司机师傅一听，也跟着点头应和道： “就似，就似，你们单位也不能朝令夕改嘛！” 此时罗军的扮相，极像一个被领导派来，干出力不讨好活计的小科员，皱着眉为难道： “哎呦，额也知道，这事是饿们单位不对，可是领导发话咧，饿们就是个小兵，就得听令撒，两位师傅，你说是不是？” 果然，罗军的话，两位司机师傅倒是跟着点了点头，可谁都没说话。 毕竟他们大老远送来的，没有好处，他们可不愿意对方一句话，他们就又开好几个小时拉到别的地方， 汽油倒是小事，那都是单位出的，可受累的可是他们自己。 他们又不认识罗军，罗军也不是他们领导，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他们跑断腿？ 显然，这些罗军也是知道的， 这会招呼过来陈六子和另外一个同伴，径直的就往那两位师傅的驾驶舱走去， 这下可把两位师傅吓坏了，连忙警惕的对罗军问道： “你要干啥子呦？警告你不要乱来撒~” 罗军笑着回道： “两位师傅不要误会，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饿们弟兄，给两位师傅放两条烟撒， 不信两位师傅回去看看嘛！” 果然，那两位师傅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不放心的回去驾驶舱看了一眼。 当他们看到自己驾驶位上居然放着整整一条的香烟时，那表情立刻就不同了。 对罗军也热情多了，至于罗军说的让他们受累将砂石料运到别处，也都不是个事了。 毕竟给公家拉一天，也就赚个死工资，这一条烟可是外枣，自己多跑一会，就赚到了，哪个更让人喜欢，简直一目了然。 不过罗军还是没急着让两位师傅走，让他们先等一等其他司机师傅。 等车多了，再让他的人坐他们的车，当头车，给剩下的司机师傅带路 而接下来，有了两位师傅的积极配合，果然让后面过来的司机师傅们都更加相信。 因为这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临时更改行程，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也都觉得稀松平常. 而他们在乎的，无非也就是让自己多开一段，有没有好处罢了. 果然，他们没有失望，罗军早就给他们备好了一条条的香烟。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烟，不到3块钱一条的本地烟。 可看着那些司机师傅的表情，却无一不是很满足的，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可是，罗军这么一通操作，让陈六子他们几人都看傻眼了. 居然还能这么玩？ 虽然用了这么多条烟，他们看着也心疼。 可没想过，罗军居然凭借着自己的嘴皮子，外加几条烟，就把西原百货花几十万买来的计划外建材给卷走了. 而估计，这会的西原百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几人佩服的同时，也是觉得罗军实在是太损了，居然能想到去借人家建材的损招 可罗军却不在乎这些，他昨天到了西原百货的时候。 通过简单的参观，打听，很容易就判断出西原百货的经营状况良好。 说还不出他们红星厂的欠款是不可能的，其实就是想不想还的事 本来他以是准备先礼后兵的，可他还是高估了西原百货的那些领导，居然连让他先礼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让他刀兵相见了！ 既然对方选择刀兵，他罗军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而另一边的建筑工地负责人，迟迟等不到说好的建材运过来。 开始还觉得，是那些喜欢当大爷的卡车司机们出来晚了，给耽误了. 可渐渐的就觉得不对劲了，在用电话问明了那头，人家那头的司机一早就出发了，他们才觉得，这里面可能要坏事 第198章:后知后觉的西原百货... 西原城郊的一处仓库内。 这是罗军以他们单位的名义，在当地找的一处废旧仓库，以极低的价格租了下来。 而他截住的那些砂石料、水泥、盘条、螺纹钢之类的建材，都堆积在他面前的仓库内。 罗军不太了解，这个时代这些材料的价格。 但如果按照后世的价格估算，这一仓库的建材，少说也要上百万了。 而这个时代的话，如果是计划内的物资，那不用说，价格不会很高，可要是计划外的，那估计和后世比，价格也差不了多少。 实际上，也是如此，而且比罗军猜测的还要更夸张一些。 因为西原百货，为了搞到这批计划外物资，可是比现在的正常价格，多花了将近一倍的钱。 这会仓库内的一个年轻人，在送走了最后一批卡车以后。 回到仓库内，看着这一仓库的建材，对罗军说道： “大军，咱们这么搞，要是让西原百货的人知道了，怎么办？” 罗军笑笑回道：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然我费那么大劲做什么？” 这时旁边一个随罗军一起的也问道： “可他们要是咬死了就不还钱呢？” “那就把这些建材处理了，我想应该有人喜欢这种紧俏货，虽然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罗军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之所以那么有信心，因为这个时代各地、各个单位都在大兴土木，像这种建筑材料，哪里都缺，不会有倒不出去的可能性。 一提到卖钱，几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对罗军问道： “唉，大军，你说咱们搞过来的这些钢筋水泥，值钱不？能值多少？” “是啊，大军，这些值钱不？咱们可别白折腾啊！” 罗军想了想，说道： “几十万应该是值的。” 一听到几十万这个数字，在场几人瞬间都不淡定了。 却没曾想过，其实这个数字距离西原百货欠他们厂的300多万，还相差甚远 但罗军也无意于对他们解释这些，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他知道让他们少知道点事，也少一些顾虑。 这会见仓库里差不多都被填满了，罗军才对刚才回来的那个青年问道： “所有的建材都运完了吗？ 没让那些大车司机知道这处仓库吧？” “放心吧，咱们这处仓库偏的很，而且这附近都是土坡，长的都是一个球样，我看了都记不住。 而且我找了附近的村民带着他们绕路，绕的他们来的路和回的路根本都不一样，能记住才怪。” 那个青年得意的说道。 罗军听完，也满意的点点头，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省的西原百货的人，从哪个大车司机嘴里，打听到他们这座仓库的位置。 “弟兄们今天都辛苦了，走，今天我请客 不对应该算是西原百货请客，200块钱的预算，大家可劲吃。” “哇哦.” 一听说要开荤，在场几人一下都欢呼了起来. 这一天的折腾，大家也着实是够累的了，这会罗军一招呼，顿时又有了精神 罗军从身上掏出200块，递给他们其中比较沉稳的一个，自己便独自离去了 “大军，你不跟着我们去吗？”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罗军不像其他人，他不在意一顿美食，他这会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毕竟截了西原百货那么多建材，总得通知对方一声。 距离罗军他们倒腾走那十几车建材后，足足过去了一整天 直到转天白天上班，西原百货的领导，才迟迟接到工地上传来的信息，说他们的建材没到. 开始西原百货的领导也没当回事，以为只是延误了时间而已。 毕竟这种事在当地很多，可随着他们一通通的电话打出去，却让西原百货的领导觉得越发的不对劲了 “什么？你们派人运过去了？还被我们的人接收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会对着电话咆哮的，是这次负责单位集资盖房的，西原百货副总经理焦丽。 别看她是个女的，放在别的单位或许并不起眼，可在这女性能顶多半边天的商业系统内，她可谓是混的如鱼得水。 才40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是西原市唯一一家百货大楼的副总经理了。 而且她平时干练的作风，也是颇得上级领导的肯定，差不多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总经理的人选了 可她并没有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原因就在于几年前，她提出的单位内部集资盖房的政策。 那时的她还不是副总经理，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干部。 机缘巧合下，她因为领导派她去参加了一次商业系统的内部会议上，被领导点名时，提出了： 要帮上级领导分忧，商业系统下属的单位，不能一味的等着上面分配，也要积极的自行解决职工住房难题，而得到了那次与会领导的积极肯定。 原本她以为也就是那样了，毕竟只是一次普通的例会罢了。 可她却没想到，没几个月，那个商业系统的领导，竟然一跃升迁到系统内的三把手，主抓职工住房难问题，还专门把她叫去办公室里问话. 焦丽是个聪明人，她敏锐的发现了这次重大机会. 当时的她一咬牙一跺脚，索性放开了说出自己的想法： 称他们商业系统不比工厂那种，土地都是自己的，截留资金也容易，所以建自己的家属院，或者职工宿舍都很方便。 而他们商业系统内部的单位，往往不具备这些好处，先是土地问题就不好解决。 其次她们百货商店，也不像那些大型国营工厂那样，内部就像是一个独立王国。 她们受到的制约要多的多，手上的资金虽然不少，但都是过路财神，几乎第一时间就要交上去，没有沉淀资金，自然就没办法用单位的资金盖房. 当时她说完这些问题，就第一时间得到了那位领导的肯定，然后让她继续谈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她一看领导似乎很赞同她的想法， 便更加有了信心。 但当时的她也知道，这同样是一次挑战，因为领导要的从来不是提出问题的人，而是解决问题的人 她当时一咬牙，就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第199章:焦丽 她的方案，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让系统内的领导，给他们批一块地用来盖楼。 作为回报，到时他们单位盖完楼后，会把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房子让给上级单位来分配。 而上级单位不用出集资款，集资款由他们西原百货来出资。 这个思路其实并不难，但在当时那种特殊的环境下，这个想法也是相当激进了。 能想到的人，不一定敢提出，即使提出的人，也不一定敢真的去实施。 因为看似简单的事，背后牵动的利益、关系太多了 可当时的焦丽并不懂这些，她只觉得这是一个极其绝佳的机会！ 她是一个有野心，或者好听点，是有上进心的女人。 她不甘心于只做一个中层干部，回家就是相夫教子。 她十分珍惜这次机会，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驾驭这一切。 如果她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在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实际上可能也确实如此 果然，她在随后就得到了，系统内领导的大力任用。 专门负责集资盖房这件事，很快就从一个不管事的中层小干部，一跃升迁为西原百货的副总经理。 若只论单纯调动资源的权利，以及能够接触到层面的关系，她可能还要高过现在的总经理。 原因很简单，她手里的项目，可是牵动着全体西原百货的职工，外加商业系统内的一干人 可这个项目给她带来权利的同时，也给她牢牢的绑定在了集资盖楼的这部战车上。 这部战车开的越顺畅，她的位子就会越稳。 上层关系就会越通达 单位里的威信，也会日益增高. 可是如果这件事稍有差错，那对她来说，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这其中有很多事，可都是存在违规的。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领导为了安定团结，也不会去给她这个功臣追责。 不然以后也就没人愿意去干事了，可要是这件事让她办砸了 那之前单位里职工的积怨，领导的失望，上级单位的追责调查，可就都会接踵而至 开始的她，只看到了这件事的好处，没有看到困难和危险 可随着事情的发展，她越来越发现，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比她想象的要难的多. 首先，她焦丽没有盖过房子，也不知道盖房都需要什么.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了解到相关知识. 她只知道在她的老家，即使盖一栋二层小楼，也花不了几千块钱 她理所应当的觉得盖住宅楼，虽然贵，也不会贵的那么离谱. 可在她看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第一步就把她难住了，她第一次在单位内部集资了足足10万块 这笔钱，在她看来，已然是笔巨款了。 可在她第一次，联系到施工单位的时候，却被人家笑着打发了出来. 焦丽没办法，多方打听下来，才知道原来盖楼是很贵的，不能和农村盖平房相比。 别说是盖楼了，就她手里这10万块，连让设计院给出图纸都不够. 而且这钱，人家设计院还不是多愿意挣。 现在各处都是工地，设计院有的是活，忙都忙不过来，而且人家那些大多数都是政府的重点工程。 和她们这个简易的单元房比，不知道强出多少倍去 没办法，焦丽只能一边从上头疏通关系，提着猪头挨个拜庙门求设计院、求施工单位。 没办法施工单位也都是国营单位，一样是一副大爷做派，等着人家主动上门找你？ 那就等着去吧，也许10年后能轮的上你. 人家去你们百货商店的时候，你们的售货员固然可以给人家甩脸子，爱理不理. 可最后人家被甩了脸子，好歹也能买到东西。 虽然过程很难受，但目的还是能达到的。 可你上门求人家，人家说不给你办，就不给你办！ 你把脸贴过去，让人家甩，人家都不甩你 你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至于私人的工程队，在西原这个地界上，还要到80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才有，现在则是连个影都找不见。 而且就算有，她焦丽也不敢找，这件事对她的意义太重大了。 她可不敢找私人的工程队，万一干完以后出什么事，那些人肯定是找不到的，到时她估计想不死都难！ 而搞定了这些后，焦丽才发现，这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到后面，一次次的单位集资，已经让她在单位内部的威信降至冰点。 若不是还有房子这跟胡萝卜摆在那些职工前面，她估计自己早被那帮职工给活撕了 说起来，那帮职工闹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一次次的集资。 这些钱，确实没都进到工程款里，一部分进了单位内部领导的小金库。 以前苦于没有来源，这会正好随便找个借口，就被挪用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她焦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为那些小金库的钱，她也是有份的 而另一部分，就是用在了各种疏通关系上，那里换的钱，一点都不比真正盖房来的少。 甚至即便如此，里面有许多的单元房，也被她提前许诺了出去. 就这才总算，能让盖房的事情继续推进 而这些灰色的隐形成本，是不能说的，也就是那层不能戳破的窗户纸。 属于必要的成本，但又不能摆在明面上和单位职工解释 而这一切，却都是她经手的. 可以这么说，这件事如果办不成，她已经不是被不被撸下去那么简单的了. 而西原百货的其他领导，自然也都看的到这点，对于集资盖楼这块的任务，是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就这样，波波折折的，一拖就是好几年，终于赶上天时地利人和了！ 却不料又出了幺蛾子，还是钱不够的问题！ 据施工单位说，按照设计院出的图纸，她们要求盖的这几栋楼，还差一百多万的工程款. 当时的焦丽，差点没被吓出毛病来！ 当时就和对方吵了起来，可对方压根不理她那套。 直接说了，想盖成图纸上的单元房，就是这个价，钱不够也没关系，那就只能盖成过去那种老式筒子楼了 没错，人家压根就没想和她商量，就是来通知她的 至于能不能盖成，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可她在乎啊，开什么玩笑，为了那么大劲，在单位里集资了那么多次钱. 如果最后就盖出几幢老式筒子楼出来，恐怕她的后背都能被单位里的人锤弯了 即便单位里能勉强糊弄过去，系统里的领导那边也糊弄不过去啊 没办法，终于焦丽还是一狠心，用了手下黄主任出的一个注意，来了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缺德法子. 也就是压住不给红星厂在内的几家厂子结清货款。 反正现在国内到处都是三角债，也不差他们一家. 开始她还蛮担心的，可这一压就是几年。 对方一直都没找他们麻烦，她也就压的心安理得了，只不过没想到，这纸里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这该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第200章:问责 此刻的焦丽刚挂掉电话，就接着一个一个的电话拨了出去。 可那么多通电话打出去，他都没搞清那批建材，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若说没有怀疑对象是不可能的，毕竟前两天她就听底下人说了： 从滨海那边的红星厂来了几个人，说是来要账的。 本来她还真的担心了一下，毕竟她们也是国营的百货大楼。 万一人家厂领导真的过来兴师问罪，她面子上也不好看。 说不定人家要是认识哪个西原的领导，站出来一说和，她还真不好办. 可当她听说，来的几个人最大的就是个科长，其余几个几乎都是临时工，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和她猜的没错，像红星厂这种大厂的领导。 都够平调到他们西原省，当个副地级的领导了，又怎么会亲自过来干上门讨债这种活。 如果不是红星厂的领导过来，那就好办了，一个工厂里的小科长，还不够格让她亲自招待。 刚一来，她就给底下人说了，先晾晾对方 等对方心理差不多有数了，在让黄主任过去给他们来个分化瓦解，最后给那个干部一点甜枣，最后在给个几万块的货款打发了，也就够了。 这一切她早都安排下去了，而且昨天下班前，她还特意把黄主任叫过来问了下事情的进展，得知一切顺利后，她还很放心 却不像转天，就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会是红星厂那帮人在搞事吗？” 焦丽不确定，她觉得红星厂那边应该已经被黄主任搞定了。 而且她也不认为一个工厂里的小科长有那么大的胆子，除非是这里面出了什么岔子。 此刻的焦丽，决定先不胡思乱想。 先把负责接待那个小科长的黄主任叫过来，问清楚再说 这会的黄主任，被底下的人叫到焦丽的办公室。 本来昨天刚受到这位女副总的夸奖，这会的黄主任还以为又要被夸奖一番呢！ 喜滋滋的进了焦丽的办公室 可他这一进办公室，就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太对 在看看焦副总那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他顿感不妙。 刚才那种谄媚的笑容也顿时不见了，连忙换成了一副严肃脸，点头躬身的问道： “焦总，您喊我？” “嗯，把门关上。” 焦丽不带表情的说道。 “唉” 黄主任答应了一声。 同时心更沉了几分，换做平时，这位女副总总会客套的先聊几句旁的。 可这次却一点废话没有，恐怕真没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这位女副总一开口就是一副问责的语气说道： “老黄，你昨天接待那个红星厂的科长，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焦总这个我可以和您保证。 昨天的接待相当顺利，那个红星厂的科长很好说话。 不仅收了我给他的信封，我说这次给他们先结3万货款的时候，他也是满口答应，连价都没还！” 黄主任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可能出在哪。 但这锅他可不能背，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殊不知他不接待罗军他们几个，本身就是大问题了 焦丽皱眉陷入沉思，老黄和昨天说的没差。 按理说那个红星厂派来的干部，好处也收了，事情也当面答应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难道是别的什么人？ 焦丽没想通，在次对着对面，站像如同小学生罚站的黄主任问道： “这几天还还有别的厂子，过来找咱们催要货款吗？” “没有啊，这几天就来了一家红星厂的几个人啊.” 黄主任继续哈着腰回道。 没错，他们西原百货，现在可不止压了红星厂一家的货款。 只不过其他家，并不像红星厂压的这么狠。 说白了她焦丽也是见人下菜碟，那些西原本地的厂子，她基本都没怎么压货款。 因为本地的厂子，多多少少在当地都有些关系。 认识几个领导，到时万一人家请领导出面，她不免要白忙活一场。 若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她压也就压了，毕竟自己的命，总是比道友的命更值钱些。 但她没必要这么做，又不是一家羊毛可以薅，外地的厂子多的是，她压哪个都行。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那些催的不紧的，好说话的，基本都被她压了货款。 甚至其中不乏，有因为他们西原百货恶意拖欠货款，给活活拖死的小厂。 而可笑的是，那家被拖死的小厂，到死催债的人，都没见过她这个副总的面。 没错，店大不仅能欺客，还能欺负供应商。 因为焦丽发现了，这样压货款还有一个好处。 就是你越是压着那些厂子的货款，那些厂子就越老实的给你发货，生怕你不还以前的欠款。 这可比他们前些年，派采购员四处求着工厂发货的日子强多了 其他几个领导，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好处，所以也都由着焦丽这么干。 “你确定这几天，没来过其他厂子的人？” 此刻的焦丽，在次对黄主任确认道。 黄主任十分肯定的点头，确认的说道： “焦总，肯定没有，我保证。” 听到老黄这么说，焦丽反而更加担心起来。 事情要是有个源头，起码她知道去找谁。 可现在他连是谁在背后搞他，都不知道，这让她怎么搞？ 此刻的黄主任，也看出了这位女副总的焦虑，在一边旁敲侧击的问道： “焦总，怎么了？是不是工地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黄主任之所以敢这么猜，是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位女副总来说，除了工地的事，没别的事会让她这么发愁。 兴许这会的焦丽，也是想找人说说话，坐回办公室的椅子上。 把眼镜放在桌子上，用食指和大拇指，轻柔了两下鼻子中间的眼窝，才点点头说道： “是啊，刚才工地那边给我打电话，说给咱们送的建材被人给截走了” “啊？被人截了？” 开始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主任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年头敢劫长途车的歹徒有，可是敢这么明目张胆截公家单位车队的，他还真没见过. 甚至听都没听过. 接下来，他的第一反应就脱口说道： “那怎么办？焦总，要不咱们报警吧！” 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证。 果然焦丽给了他一个白眼，不过也没苛责他，只是摇摇头说道： “不行，我们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截的我们的货，万一是个乌龙呢？ 而且，一报警，不是让系统里的领导和整个单位的职工都知道工期又要延误？” 没错，坐的位子不一样，脑子里想的事情也不一样。 黄主任想的只是一批建材，既然被人截了，就报警找回来便是了。 可焦丽明显想的更多，更复杂. 首先他不确定，是什么人在搞他。 万一搞他的人，背后有人撑腰，她一报警这事就没挽回的余地了。 那到时她搞的就不是那个截走建材的人，而是那个人背后的人。 毕竟在她看来，普通的车匪路霸，是不可能敢公然截公家车队的。 而且据她后来电话中了解的情况，与其说那些车队的司机是被截了，不如说是被骗了，还是那种自愿上当受骗的. 因为即便他们上当受骗，买单的却不是他们，而是西原百货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期，各方势力的目光，都死死的盯在，正在施工的那几栋单元楼上。 就是那几栋楼，一点事不出，很多人都恨不得背后说点什么事出来。 要是这会一报警，别的先不说，工期延误的事是肯定传出去了 到那时，领导的问责和职工的抱怨肯定少不了 这些都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第201章:背锅总在风雨后... 这会的黄主任自觉说错了话，连忙补救的拍马屁道： “还是焦总您考虑的周到，顾全大局，不像我们这些.” 可这些废话听在焦丽耳朵里，却是这样的： “xx@@#$%^^^#$$#@!” 没错，她此时根本没在听黄主任讲话。 而是在思考这件事之后怎么解决，因为对现在的她来讲，时间比钱还重要 正在这时，办公室内的电话突然响了 办公室里的焦丽和黄主任，都被突然的电话铃音吓了一跳。 不过焦丽还是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她担心是上面领导打过来追问进度的，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 “喂，您好，我是西原百货的焦丽。” 可她没想到，对面打来电话的人，却压根不是什么领导，反而声音很年轻 “呵呵，您好啊，焦副总！” 没错，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罗军。 此刻的罗军，正在西原市50公里外，一处镇子上唯一的邮电所内。 这会他提拉着电话话筒，还不忘笑着，对刚刚同意他打电话的，那个邮电所工作人员打招呼： “谢了兄弟啊！” “甭客气！” 那个工作人员也是很客气，同样笑着与罗军客气了一句，就揣着罗军刚递给他的大前门，到所门口外，吞云吐雾去了 可电话对面的焦丽却是紧皱眉头，对着电话对面的罗军问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西原百货的副总的？” 不得不说，焦丽的反应还是很敏锐的。 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对方知道自己身份。 因为她刚刚在接电话的时候，明明只说了自己是西原百货的焦丽。 可没说她的职位是副总，而且对方电话中的声音，她十分的确定，自己从来没听到过 那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她正想着呢，很快罗军就给她回答了： “咳，别那么大火气啊焦副总，我就是个跑腿的，我们领导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您别冲我来啊！” 罗军越是这么说，焦丽反而越气，不过女人生气，和男人生气还不太一样。 此刻的焦丽没有拍桌子瞪眼，对着罗军大喊，而是冷哼道： “哼，好啊，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叫什么？是哪个单位的？ 又是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焦丽刚听对方说是跑腿的，也就下意识的真把罗军当成跑腿的了。 随口就问罗军的领导是谁。 罗军这边直接笑了，不过他强忍住笑意，装作严肃的语气说道： “焦副总，我就是红星厂的一个临时工，我的名字您就没必要知道了吧。 您知道也没用啊，至于我们领导是谁，我可不能说，那我不是把我们领导卖了嘛？ 我可没那么傻。” 罗军说完，还故意停顿了两秒，让对方消化一下。 却不知道，电话对面的焦丽和黄主任听到后，都差点被气笑了。 心说，好小子，你还不傻？ 你不说名字，以为我们就不知道你们领导是谁了吗？ 另一处的宾馆里。 “阿嚏！” 恰恰这会，不知道什么原因，正躺在宾馆舒服软床上的梅长研，没来由的打了声喷嚏 用床铺上的床单，擦了一下自己的鼻涕，纳闷道： “咦？怎么今天老打喷嚏？我也没感冒啊？” 这会邮电所里的罗军，等电话对面的焦丽，差不多把之前的信息消化完了，才继续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单位那些没用的废铜烂铁，是我们扣下的。 我们领导说了，你们西原百货欠钱不还，害的我们厂都揭不开锅、发不出工资了。 你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不让你们好过，扣了你们的废铜烂铁，让你么盖不了房子！ 我们领导还说了，你们什么时候还钱，我们就什么时候，再把那些废铜烂铁，给你们运回去！” 差不多说完了，罗军似乎又想到了点什么，继续补刀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问谁告诉我，你是西原百货副总的吗？ 也是我们领导说的，我们领导可厉害了。 不仅知道你是副总，还知道就是你负责盖楼的事，让我们打电话找你就对了！” 罗军之所以知道这些，当然不是什么领导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打听到的。 但他知道，这两天梅长研那孙子，可是在西原宾馆待的美坏了。 他要是不给对方找点事，恐怕对方都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而电话的另一头，焦丽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刚才她听着电话就来气，就想怼对面的人说：什么叫废铜烂铁，那些都是我们盖房子的建材好吗？ 都是很贵的，是她费劲巴拉，走各种关系，花了好多钱，才搞来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居然管它叫废铜烂铁？ 你才是废铜烂铁，你们红星厂的人都是废铜烂铁. 这会的焦丽，听完电话对面的罗军讲话，刚想怼回去，却发现，电话对面居然说完就挂了. 这让准备了一堆话的焦丽，差点憋出内伤！ 不能冲着电话对面撒气，她也就只能冲着，她旁边的黄主任撒气了. 此时的焦丽，瞪着一旁头上只剩下几根毛的黄主任，质问道： “是你告诉红星厂那个干部，我办公室电话的？” “我没有” 黄主任支支吾吾的，显然底气不足。 这更让焦丽确定了，接近着，又更走近了一步，继续逼视着黄主任道： “我负责给单位盖楼也是你跟他说的？ 还有我姓什么叫什么，什么职务，你都跟他说了？” 说到最后，焦丽气的直接一拍桌子，指着黄主任的鼻子骂道： “啪！你收了他多少好处？这么卖力帮他？ 说！” 这会的黄主任，都被吓傻了！ 什么好处？ 什么帮他？ 都哪跟哪的事啊？ 怎么一通电话下来，全都变了呢？ 可他看着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女副总。 却没半点解释的语气，只能一脸紧张的摆手道： “没没有，焦总我真没有啊” 此时的焦丽距离他很近，几乎已经半个身子快贴上了。 换做平时，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要偷摸的往下扫几眼。 因为这位女副总虽然霸道了些，可身材方面保养的却是不错的，起码比他家的黄脸婆强多了。 可这会的他，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啊，额头上一个劲的冒冷汗 心里更是把梅长研的祖宗十八代，都替他问候了一遍. 自己这两天，给那个孙子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还派小胡当跟班伺候着，就差把他自己的媳妇，也发过去伺候了 咳咳，扯远了，这个不能有。 而且真发过去，那个红星厂干部也开不了坦克 到时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可他是万万没想到啊，那个红星厂来的孙子。 居然这么不地道，吃了、喝了、拿了、住了，嘴上答应的，比唱的都好听，背地里却他玛的是个卧底 老黄本以为是，自己十分简单的搞定了对方，却没想到反过来被他摆了一道. 不仅自己这边花费白费了，还被那孙子从他嘴里，套出好多信息 弄得他两头不是人 这会的黄主任，听着面前的女领导骂他，他不敢回嘴，可心里却对梅长研已经恨之入骨，暗暗发狠的想道： “球大个东西，敢耍老子呦，等老子回去喽，让你好好爽一哈！” 第202章:拉进小黑屋... 此时，憋了一肚子气的黄主任，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单位的小胡。 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不是让你跟着那个红星厂姓梅的嘛？” “啊？黄主任我.” 小胡不知道，他们主任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 可看这状态，显然不适合硬顶，刚想解释，可黄主任根本没听他解释的意思，直接一摆手说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那俩红星厂的人在哪？ 你带我过去，你最好祈祷他们还在，不然我好受不了，你小子也别想好受！” “哦哦.好.” 小胡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一声，赶紧放下手里正吃着一半的铝饭盒，准备加班了. 至于他马上就要下班这种话，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 其实这也是工具人的宿命，受气也是工具人的价值之一 没多久，黄主任就带着小胡和几个人来到西原宾馆。 说起来由于都是本地的有名单位，大家平时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联系。 不然之前黄主任，也就不会把梅长研安排在这里了。 黄主任和宾馆这里的大堂经理也认识，这个时代更不像后世那么麻烦，更没有隐私之类的问题。 西原宾馆的大堂经理，一听那个之前住在他们这里的外地人，可能是个车匪路霸。 直接二话没说，就配合着黄主任几人把梅长研给拿了 而即便梅长研在屋里被几个人闯进来按住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当他开始看到黄主任带人闯进来，还以为人家又要请他们吃饭呢. 可他却没想到，他还穿着薄秋裤就被几个人架了出去，而跟着他一起的那个也没好哪去，也被顺手一起提拉了出去 有了之前的教训，黄主任当然不会直接把人带到焦丽面前。 不然还要他做什么，他知道领导要的就是个结果。 他也听了焦丽给他把事情说了个原委，就连他也是听了一肚子气. 自从梅长研俩人从房间被拉出来，就是一顿的鬼哭狼嚎 引得宾馆里的人都纷纷侧目，不过在听到宾馆工作人员解释后。 到也没有人过去问什么，反倒都对梅长研俩人鄙视不已 毕竟这年头出门在外，不管是做长途车，还是坐火车，谁还没有过被截，被偷的经历啊. 一听是车匪路霸，都对他们俩指指点点，有的恨不得走过去踹两脚，吐口吐沫的 梅长研这会，压根就没搞清是怎么回事。 听到周围其他宾馆客人指指点点说的话，他还想解释，可这会早已气急败坏的黄主任，哪里肯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直接不知道从哪扯了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梅长研嘴里。 任凭他怎么用力，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一些“呜呜”声 而比发不出声音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黄主任这几个人为什么突然变脸，又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里是外地，又只有他和同事两个人 有那么一刻，他真担心，自己被人挖个坑埋了，都没人知道 不过很快，他也就知道黄主任要带他去哪了！ 此刻的黄主任，直接找了宾馆的人，让他们临时给找了个杂物间。 然后直接把梅长研俩人拖进去，二话不说就先是一顿爆锤. 直到几分钟以后. 黄主任带来的人打累了，梅长研他俩人也叫累了，他们才算停手 而黄主任依旧没撒气，指着梅长研鼻子说道： “好小子，给饿们玩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东西，额看你是不想回滨海了！” 黄主任一生气，直接飙起了本地西原话.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黄主任骂完，看着一个劲在那呜呜的梅长研，指着他继续说道： “想说话是吧？行，老子给你机会说话，可你要是敢给老子乱喊乱叫，老子直接打断你第三条腿，你信不信？” 黄主任这话不说还好，刚一说完，梅长研下意识的就把两条腿并拢了起来，先是摇头，又很快点头. 黄主任又警告了几句，这才让人把他嘴里的破布拿了下来. 等布拿下来后，梅长研先是可劲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刚才他被堵着嘴，喘气都困难，加上又被爆锤，那感觉，差点让他窒息. 这会好不容易摘掉这块破布，才让他这辈子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能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也是这么美妙的事. 可美妙的时间只持续了几秒钟，黄主任手底下的人，见梅长研拿掉堵嘴破布后，也不说话，又是一个大脚丫子的前蹬招呼过去，差点没把梅长研送走 “咳咳..咳咳咳.别打别打了，黄主任.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梅长研刚说完，旁边那个被牵连着一起挨打的同事，也喘着粗气跟着说道： “是啊.黄主任，昨天不还好好的嘛，怎么今天就.” 俩人刚说完，黄主任直接笑了，是那种冷笑。 这会有眼力见的小胡，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凳子放在黄主任屁股底下，黄主任坐在凳子上，冷笑着看着俩人道： “哼误会？装傻是吧？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还用我提醒吗？” “黄黄主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您点拨我两句？” 梅长研一开始，被拉出来本来还特别愤怒呢！ 一个劲的叫嚣如何如何，可到了这会，完全没半点挣扎的意思，满脑子想的就是不挨打，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眼前的黄主任，哪里肯那么容易的饶过他俩 “呵呵..呵呵，不知道是吧？ 行啊，那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 “唉，黄主任您说” 梅长研两人刚听完，还天真的以为黄主任，真的要跟他们说什么呢。 可下一刻，只听黄主任把凳子往后一撤，对着那几个小年轻道： “给我揍，找死里揍，饿不叫停，不许停，听见莫有？” “听见啦！” 几个小伙子，都是跟着黄主任的。 那都是黄主任指东不敢打西的主，平时巴结都找不到地方呢！ 这会哪里有不卖力的. 这会，他们是卖力了，可就苦了我们的梅干部 那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听到门口路过杂物间的服务员都吓了一跳. “黄主任，哦不，黄大哥，黄大爷，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啊.” 第203章:一波未平 半个小时后. 这会的黄主任，也是观察了梅长研他们俩好一会了，揍也是揍了有几轮了 可对方，却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而且黄主任看着面前这俩人，也不像是那种硬骨头啊 这会，黄主任气也消了大半了，毕竟他也是国营单位的干部，也不能真把对方打出个好歹来。 别看这会梅长研被揍的满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可那些人下手毕竟还是有轻重的，都没往连招呼，基本都是照着身上和大腿肉厚的部分下手的. 而刚刚黄主任之所以二话不说就先动手，一是为了来个先发制人，把对方镇住，二来也是真的气不过，想教训教训梅长研这个两面三刀的货。 可梅长研这会觉得，他这顿打挨的可是真冤啊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见面，这姓黄的秃子翻脸比他玛翻书还快 可他还偏偏不敢发作，只能乖乖求饶道： “黄哥.黄哥，求你让他们别打了，弟弟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您指出来，弟弟一定改” 这会的黄主任，听着梅长研说的话，看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似乎真不像是故意装的 其实主要也是见梅长研他们一直不说，他的耐心也磨没了，这会直接又提着凳子坐到俩人跟前说道： “行，你俩小子，嘴够硬啊，额还真没看出来，你俩还是个硬骨头咧” 梅长研他俩都快哭了. 他俩算哪门子的硬骨头啊？ 他俩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啊，在自己房间里待的好好的，上来就是一顿爆锤，他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对方 “黄哥，我.” “行了，额也是看出来了，你们俩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你们不说，那额说 可有一条，要是饿说了，你们俩不按照额说的办，额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你俩信不？” 黄主任刚说完，俩人都是一个劲的点头。 见俩人都点头了，黄主任才继续说道： “饿问你，额们单位昨天送到工地的那十几车建材，是不是你派人截走的？” “什么建材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啊？” 听着面前这位煞神说的话，梅长研听着那是一脸懵逼啊，都哪跟哪啊 “呵呵，装傻？跟额装傻是吧？ 额看额刚才是打轻咧，那个谁，把那个角里的棍子给我拿过来.” “唉！” 被叫的那个工具人，直接答应了一声，二话没说就要过去拿。 可梅长研一看黄主任指的位置，那哪里是什么棍子啊，分明是不知道从哪里卸下来的拖把把手 那玩意可是实心木头的 梅长研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尿了，连忙说软话道： “是我派的人，是我派的人 黄哥您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了” “唉，这就对了嘛，老老实实的交代，咱们之间还有个缓，不然你俩别像全须全影的走出去！” 黄主任自认，已经掌握了审讯的精髓，开始有些洋洋自得了起来 心说，毛线！ 任你在硬的嘴，还不是被饿老黄给撬开了？ 梅长研一脸生无可恋. 天地良心啊，他那哪是认了啊？ 他是不敢不认啊，刚才的教训还不深刻吗？ 只要他说不是自己，立刻就是一顿毒打. 现在他认下了，好歹眼前的打是躲过了，可他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个啥？ “呵呵，行，那你给额说说，那十几车建材，你让人拉哪去了？ 只要你说了，咱们好说好商量，之前答应给你们厂结的货款，照样算数！ 可你要是跟老子玩花活，嘿嘿，那就别怪饿手黑了.” 一通威胁下来，梅长研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让他说，说啥啊？ 不说又挨打，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这会的梅长研，也算长了心眼了 他知道这会他要又说不知道，肯定还要挨打，索性就直接瞎编了一个说法道： “对，那十几车什么建材，是我拿的，你放了我，我去让他们给你送回来！” “次怂，你当额跟你一样傻？ 把你放了，你个次怂跑了，额找谁去？” 黄主任显然也不傻，一眼就识破了梅长研的小心思。 梅长研小脑瓜一转，看了一眼一旁同样被几个人按着的同事，突然指着他说道： “我同事不是在你这里压着呢吗？ 我把他压在你们这，你们还怕我跑了呀？ 我去找人，把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建材给找回来.不就好了” 梅长研一边说，一边虚乎着眼睛看了几眼旁边的同事，可也不敢和对方直视。 可那个同事却听傻了. 本来刚刚梅长研拿眼偷瞄他，他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会一听到梅长研，居然想把他压在这，自己跑，他瞬间就翻了. 直接对梅长研破口大骂道： “梅长研，你给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你想把老子一个人留在这，你跑路，没门儿！ 几位大哥，你们千万别信他，他说的都是鬼话，骗你们的，你们要是放他走，他肯定就跑了” 这会梅长研那位年轻同事，哪里还有半点尊重老同志的意思。 他跟着过来，也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的，本来因为梅长研的事连累到他，他就挺窝火的。 没想到，这会梅长研这货居然还想留他自己一个人当人质，他觉得骂街都不解气，直接一口黏痰就吐了过去！ “我呸！” 那口粘痰，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正好落在梅长研的脸上 这会的梅长研被人按着，躲也没法躲，擦也没法擦，可是被恶心坏了 “跑什么路，跑路，我还不是想出去救你嘛，你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被揍！” 梅长研被吐了一脸，也是气急了回骂过去，他不敢骂黄主任几人，还不敢骂一起来的同事嘛 “我呸，姓梅的，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你们全家才是够狗.” 一旁黄主任身边的几人，看着俩人在那狗咬狗，还挺有意思的。 可黄主任没那闲工夫啊，上面可是给他下了死命令的，工地那边还等着建材呢. 虽然他听单位里的焦副总说了，今天找了关系，会从其他单位挪点过来先对付着用几天！ 可现在哪处工地哪里富裕的啊？ 人家即使看着她们焦副总的面子，能匀过来一点，估计也就够撑个几天的 到时，运过来的建材用完了，还不是要靠他？ “行了，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黄主任一声断喝！ 果然两人都不在说话了 可这时候外面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黄主任刚皱眉回头，以为是宾馆里哪个不开眼的服务员开的门。 他刚想高低给推门的人整上两句，可他一看来人，才注意到，居然是单位的人 那人一脸急赤忙慌的推门进来，第一句就把在场几人都吓住了. “黄主任，不好了，不好了 焦总今天，紧急从别处调来的一批建材，又被人截走了” “什么？谁截的？” 黄主任听完，手里的烟烫到手了都没注意到，也不问来人是怎么找到他在这里的，直接急忙追问道。 那人也是没一点废话，直接喘着粗气回道： “说说是红星厂的人，焦总这会正在单位拍桌子呢，让我喊您回去办公室见她.” 第204章:三倍 黄主任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立时头上那仅有的几嘬毛也都立了起来 在看梅长研，直接一歪头吓昏过去了. 这会，杂物间的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向黄主任，像是等黄主任一声令下，在决定怎么收拾这俩货. 黄主任看了看吓晕过去的梅长研，还是没让手下乱来，而是自己跟着来人，去了焦副总的办公室. 等黄主任见到他们焦副总后，才发现他们这位女领导，气的差点把座机电话都摔了 进屋后的黄主任，小心的给焦丽报告道： “焦总，那两个红星厂的干部我已经让人按住了！” “我要那两个人有屁用，我要的是我的建材，我的建材！” 焦丽气愤的拍桌子，吼道。 “是是是，我也在审问他们呢，可没想到那俩货嘴还挺硬的，我打也打了，逼也逼了，可是他们就是咬死了不说” 黄主任说道。 “行啊，这次红星厂是来真的了，看来他们是领了死命令来的。 我刚才又接到工地那边的电话了，我好不容易通过关系紧急调拨来的辆车建材，又被截走了. 不仅截走了，那个人居然还敢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动他们科长一根汗毛，就让我们一车建材拿不到！” 焦丽气愤的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在回去问问那个红星厂的干部？” 黄主任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他们要是和我好说好商量，我还能给他们先结一笔款子。 哼，既然他们不想好说好商量，那我也没必要和他们商量，不就是几十万的建材吗？ 你去问问，看看谁手里还有建材的批文，给我买一批过来，钱我让财务给你批！” 焦丽霸气的说道。 她之所以有这个底气，也是因为她足足扣下了红星厂300万的货款，这还不算压其他厂的货款。 对方只不过扣了她们几十万的建材，以为拿这个就能威胁她？ 她要是开了这个先例，那其他厂子过来的人听说了，不都得有样学样？ 到时，还能有她的安生日子吗？ 可黄主任很快担心的问道： “可是，焦总，要是他们又截走了怎么办？” 焦丽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傻呀，被截两回了，不知道派人跟着押车？ 行了，你也不用派人了，这回你自己跟着。” “唉唉，好嘞焦总，这次我一定办好！ 不过” 黄主任前面答应的好好的，可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不过什么？” 焦丽不耐烦的问道。 黄主任看了看焦丽的表情，才继续说道： “那个.焦总啊，不是我办事能力不行啊。 上次咱们找的那批建材，差不多是把附近能找到的都买光了” “计划外的也没用吗？” 焦丽问道。 “恐怕真的不好找啊.现在市场上钢材批文的涨幅，已经快要超过煤炭了。 尤其是最近，四处都在开新的工地，听说螺纹钢的批文已经比咱们买的时候长了三倍了，就这还得排队、找关系才能找到货.” “三倍？” 焦丽被惊了一下. “是啊，焦总，其他的还好搞一些。 可钢材的批文是真不好找，就是3倍都不一定能搞的到那么多” 黄主任说道。 “那咱们之前的那些建材，岂不是也翻了三倍？” 焦丽下意识的问道。 “也不能这么比，毕竟咱们是正规单位，肯定不能像那些倒爷似的，去市场上倒卖批文去啊。 如果是咱们想把手里的建材转出去，肯定还要通过本地的那些倒爷，但估计两倍的价格应该是有的. 可是” 后面的可是，黄主任没说，可意思很明显，就是现在东西都不在自己手里了，说的再多都是白搭。 焦丽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主要也是刚才她是真的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她头一次觉得，那帮倒爷赚钱这么容易！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了，她又不是倒卖批文的贩子。 中间赚的再多，以她的身份也不能碰，能把单元楼盖好才是正经的。 “行吧，不管多贵，你先去找，总不能让红星厂那帮人给咱们拿住，不然他们不得上天啊？” 焦丽对着黄主任吩咐道。 “唉，是焦总，我这就去办！” 说完，黄主任转身就要走。 刚走没两步又被焦丽喊住： “等等，红星厂那两个干部那边也别放松，别让他们俩跑了。 让你手底下的人在问问，适当的可以上点手段吓唬吓唬，不过别整出事。” “唉，放心吧焦总，我有分寸！” 黄主任点头道。 “还有，万一被人发现，问起来，怎么说你知道吗？” 焦丽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可黄主任却能立刻心领神会，立马说道： “我懂的焦总，您放心吧，那两个红星厂的跑不了。 万一有什么事，也是底下人擅自做主乱搞的，您什么都不知道。” 黄主任这次说完，焦丽才满意的点点头，摆摆手道： “行了，你去办吧，记住速度要快，工地那边等不了多久。” “是！” 这回的黄主任答应后，是真的走了. 不过黄主任走是走了，出了焦丽的办公室后，就直接焦虑了。 领导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一说是容易，可他这个经手人办起来可就难多了 这年头，可以不夸张的说，钱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 但好的程度远比不上后世，甚至很多时候连个硬通货都算不上。 很多特殊的时候，可能没有票好使、没有批文好使、没有关系好使，更没有某领导的一句话好使 更何况现在这种大环境下，各地都在疯狂搞基建。 钢厂门口一辆辆的卡车，都是等着拉货的，甚至连废钢都不放过. 在这种境况下，溢价购买几乎是肯定的，即便是溢价找人买，能买到也需要他自己搭上关系 可黄主任，是真不愿意搭上自己的关系，给公家办事啊，奈何被上面压了下来 他是越想越气 回去后，又去宾馆给梅长研他们俩来了一顿. 可事情还得办，原本黄主任已经做好了办成这件事，要脱层皮的心理准备。 却不像却在和同事闲聊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说，他们前两天正好听到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过 说那人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他们单位想买建材，自己主动上门想找他们领导推销，却找不到庙门. 黄主任到不怀疑这些，这年头这种人多的是，外地过来的倒爷，不像本地倒爷那样有关系有人脉，不就得靠自己跑路子嘛. 若放在平时，他也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可这会就不一样了，这属于困了有人送枕头啊 第205章:鱼儿咬钩 很快，黄主任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正是罗军头天来到西原百货溜达的时候，主动搭话的那位大姐。 不过那位大姐那天，显然也没太把罗军说的话当回事。 毕竟和她本人关系也不太，虽然罗军说过如果真的成了，请她吃饭如何如何，当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对方再客气. 而黄主任这根线也就在这又断了 因为这位大姐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联系到罗军. 可好巧不巧的，几天后，就在黄主任恨不得使出吃奶得劲，都没找到建材批文的时候，罗军又一次的在西原百货出现了 那位大姐也算是眼尖，在百货大楼里的那么多人中，一下就认出了那天和她搭话的罗军 当然，这也是仰仗着罗军长得比较俊，加上衣品和发型明显和其他人不同. 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 毕竟女人这种生物，对这些细节是最敏感的。 “唉唉唉，你别走，你不就是上次来我们商场，推销建材的那个倒爷吗？” 罗军其实是过来，想在来打听点消息的。 却不料这么巧，还能碰上上回的熟人，他也是很快想起了这位大姐，连忙客气回道： “哈哈，是啊，这不是上次没找到你们领导嘛，所以我这不又过来了嘛！” 那位大姐一听，正中下怀。 她自从前两天，被单位里的黄主任叫过去，就被告知了。 如果要在见到，上次那个推销建材的，一定要拉人过去见他。 还答应她，如果这事她办好了，回头在有商业系统内部的学习活动，一定优先想着她。 她当时一听，就对这事上心了。 在她们系统内，像这种冠以某某技能学习之类的，杂七杂八的学习活动很多。 但在多也都是领导手里的筹码，没关系永远轮不到你。 虽然根本学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能去学习本身就是好处。 既不用天天守着柜台上班，还能当做公费旅游出去玩几天 而且，回来后也是一份资历，都是要进档案的。 以后调级什么的，都能比别人快！ 也正因如此，这会的那位大姐，抓住罗军就不让他走，就跟抓住小偷似的。 这倒是弄得罗军有些不好意思，略带尴尬的笑道： “咳、咳，大姐您看这公共场合的，您这么抓住我一个男同志的胳膊，不太好吧？” 罗军这么一说，那位大姐才意识到，她刚刚一直抓着罗军胳膊说话，脑子里光想着去学习的事了。 这会又看了一眼罗军那俊后生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刚才抓住的胳膊还是挺壮实的，赚了。 老脸也是不由得一红！ 但气势却不能输，那位大姐一叉腰，道： “嘿，你这个小同志，我都多大了，都能当你娘了。 抓你胳膊怎么了，不是你上次说要来找我们领导嘛，姐姐我是个热心肠，我带你去！” 罗军一听，脑瓜一转，问道： “您带我去？” “是啊，我带你去见我们领导，我们领导这几天，正找你们这样倒卖钢材的呢！” 那位大姐口无遮拦的说道。 不由得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罗军则是赶紧拦下说道： “唉，大姐，这里人多眼杂，这样您看怎么样。 我请您去门口的面馆里面边吃，您边把情况和我说说。 正好我们领导也在那，我也得和我们领导请示一下不是？” 本来那大姐，是想直接把罗军拽回去给黄主任‘领赏’去了。 可这会一听有白吃的面吃，笑着就跟着罗军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和罗军打趣问道： “啊，你们倒爷还有领导呢？” “咳，现在干什么没个领导啊” 罗军打着哈哈，把那位大姐请到了面馆。 他到是挺大方的，给那位大姐点的一碗面里，足足吩咐店家放了四五片厚肉，光是肉都快占了碗的一半了 那位大姐吃着高兴，也是和罗军越聊越起劲，恨不得把单位里谁和谁搞对象都告诉罗军。 而这也正是罗军想要的。 都不用他主动套话，就从这位大姐嘴里，得知了现在黄主任他们的情况. 知道黄主任现在，为了找建材都恨不得跑到外地去了。 愿意出的价格也是一涨再涨，从最开始的必须正规有批文的，到现在没批文的也可以. 要求是一降再降. 罗军心知机会来了！ 便在饭后，给了那位大姐一个电话号码。 当然那个电话号码，就是之前他给焦丽打出去的，那个邮电所的电话号码。 也是他所在的那个镇子里的唯一一部电话。 当然可能在镇长办公室还有一部，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卵用. 当然，临走，他还不忘给那位大姐塞了5块钱，美其名曰是牵线搭桥的介绍费。 在那位大姐一番假意推脱下，最终还是收了。 本来就想促成此事的大姐，一看这钱，顿时心气更足了，就这么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到了单位。 而罗军他们则是回到了镇里的邮电所，等着电话打来。 之所以这么着急，他也是怕万一黄主任真打过来了，他们不再，可就穿帮了！ 同时也让罗军感慨，这没有移动电话的时代，还真是不方便 电话没让他等多久，就响了，响的速度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要早的多. 这也让他对公家的办事速度，有了新的认识。 “铃铃铃” 电话足足响了三声，旁边和罗军一起的同事急的不行，对罗军说道： “大军，快接啊，一会人家挂了怎么办？” “不急，现在应该是他们着急才对，要是他们一打过来响一声就接通，才奇怪呢吧？” 罗军不紧不慢的回复道。 果然，电话没响几声后，真的就断了。 让一旁的同事，急的直跺脚。 可罗军就这么等着，果然，连一分钟都没过，电话就又响了 罗军听到这声电话铃音，笑了. 这回罗军，没在故意不接电话，而是在电话铃响了三声后，接起了电话说道： “喂，你好，请问是哪里？”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到罗军这边的声音，似乎是很高兴，喂了两声后赶紧说道： “喂，唉，你好啊，我们是西原百货，我姓黄。 我听我们单位的人说，你那里有批建材想出手？ 我想问一下，大概有多少啊？ 有正规批文手续吗？” 第206章:姜太公钓鱼 听电话那边的黄主任说完，电话这边的罗军和旁边一起的同事，就互相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答道： “你好，你好，是的呀，我姓崔，你叫我小崔就行了呀。 我这里确实有批建材想出手，是刚从南方运过来的呀，批文就没有的啦” 罗军故意学着南方的口音，到时没让黄主任那边怀疑。 不过一听罗军说没有批文，还是暗自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重复道： “没有批文啊？这” “哎呀，同自（同志），你放心好的呀，咱们运过来的建材没有批文，但是质量上，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呀。 而且我们的货车过两天就到咱们西原啦，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可就留给别人啦，现在的建材可不要太抢手的呦！” 罗军故意将了一下黄主任，就是欺负他要的急。 果然黄主任一听这个，立刻上钩，连忙开口道： “唉，别别别，没批文就没批文吧。 反正我们也是自己单位用，又不是买来继续倒卖的。 这位同志啊，那我想问一下，具体的价格是多少？” “三倍吧，黄同自（同志）你是知道的，现在都是这个价格的啦” 罗军说道。 “三倍啊？崔同志，这个价格是不是太贵了？” 黄主任虽说这两天，已经知道了价格会很高，可真到自己要买的时候，还是觉得太高了。 一听电话里这个姓黄的这么说，罗军旁边的同事紧张的不行。 一直在旁边小声的催问罗军，要不要给他便宜点，别把他给吓跑了。 罗军却是对身边的同事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禁声的手势，然后小声道： “嘘，放心，越是这样，他才会越相信咱们！” 握住话筒，给同事说完，罗军才继续对电话那边的黄主任继续说道： “哎呀，黄同自啊，你要是不急着要，两个月后，我也还是有两批建材运到北河省的呀。 那两批都可以按原价给你的呀，你要是嫌贵就等两个月撒” 罗军旁边好几个同事都在电话旁听着，听着罗军这瞎话张口就来，心理都暗呼： 这活他们可干不了 这年头，可没几个能像罗军这样，随意信口开河的 可是有人担心的小声道： ‘大军，咱们两个月后，哪里来的建材啊？还两批？’ 这回罗军专心等着对面的答复，并没有在回答己方这边的疑问. 己方这边看罗军不回答，也没在说什么，怕影响罗军. 可紧张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 终于，黄主任那边沉了足足三十多秒，似乎也是想了很久，才对着电话“喂喂”了几声 “喂喂，崔同志你还在吗？” “在的呀，你说嘛！” 罗军并没有着急说什么，更没有主动降价的意思. “就不能在少点吗？崔同志你也知道，我们单位资金也不富裕，就这些钱还是” 罗军听对方要诉苦，根本就没有听对方叨叨的意思，直接打断说道： “哎呀，黄同自啊，你不要说这些客观条件的嘛，现在哪个单位没有点困难啊？ 这个价格是真的不能低了呀，这样吧，黄同自，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可是我们单位，是真的有困难啊.” 黄主任说到一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问他身边有没有人，让他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有啊，怎么了？” “黄同自啊，你这样，先挂掉电话，你把你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过10分钟，你自己在的时候，我在给你打过去，价格咱们单独谈！” 罗军故意用一种你懂的语气说道。 黄主任也是老油子了，哪里能听不懂对方的意思，此刻的心跳顿时飙升到了130 那刺激劲，比背着媳妇和小咦子上炕还紧张. 甚至连呼吸变的都有些急促，说话更是有些结巴的道： “啊好.好，这个确实要单独谈，崔同志你等会啊，你拿纸笔记一下，我这边的号码是xxxxx” “好的呀，黄同自，我记好了，一会见！” 罗军说道，说完连半点犹豫没有，就兀自挂断了电话。 只留的电话对面的黄主任还在心跳过速的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忙音. 可他这会却没半点被人家挂了电话的不悦，反而一脸的兴奋 只过了一分钟，他就把几个手下都以各种理由都打发了出去。 只有自己留在座机旁边，一会将手放上去，一会又拿下来，一会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又去检查一下门口的插销有没有插上. 那种感觉，就和偷情别无二致. 短短的9分钟时间，简直让他像是经历了九个世纪一般. 终于座机的电话铃音响了. 黄主任几乎是，以后世职业竞技玩家的手速提起了电话，一脸激动的道： “喂，哪里？” “黄同自，是我的呀，小崔！” 罗军在电话里说道。 “啊哈哈，对，崔同志，我我就是确认一下，那个你身边也没人吧？” “放心好啦黄同自，这种事情，我比理（你）有经验。 三倍的价格是变不了的，不过黄同自在里面出了不少力，我们总不好让黄同自白忙活啦.” “哪里，哪里，都是给单位办事嘛，应该的，应该的哈” “哎呀，黄同自你太谦虚啦，这样吧黄同自，我们的车队呢，要后天到西原境内。 到时你先带人过来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把款子现场一结，我就让我们的司机给你们工地运过去啦！” “好说，好说！” “至于黄同自自己拉份（那份），我会明天让我们的工人小兄弟，给黄主任送过去，钱不多，几千块吧，黄主任千万不要嫌少啊！” “几几千块？” 黄主任听到几千块的时候，几乎是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话音都变了. 要不是这会双方隔着电话，估计黄主任这失态的样子，都能被当做表情包来用了 罗军当然知道几千块，对于这个时代一个商业系统小干部的诱惑力，有多么的巨大。 这个时代的北方，其实大部分南方也差不多，很多干部都还是比较纯洁的，还没被后世的各种先进糖衣炮弹洗礼过 尤其是基层的小干部，吃吃喝喝都是非常正常的，不仅没有心理负担，反而甘之若饴。 这点有点像后世的岛国职场，晚上你要是没有个饭局啥的，连自己媳妇都看不起你。 而且家里少了你一张嘴，其他成员也能多吃点。 更有甚者，吃完还打包回去给孩子吃. 但若说真的收钱，还是这么大的钱，可就真没几个了. 毕竟这年头都是公对公的业务，谁贿赂谁啊，大家都是给公家办事. 这会的黄主任，足足对着电话机愣了几十秒，一直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就仿佛自动屏蔽了一般，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几个词： 钱不多.几千块.别嫌少. 第207章:三枚邮票 当晚，黄主任回家后一夜都没睡着觉，转天来到办公室，就一直焦急的等待着电话中，那个小崔派人的人 那种心情，怎么说呢？ 既有即将拥有几千块的那种巨大激动，又有怕被同事看到的紧张。 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黄主任看起来和平时有很大差别. 这会，就连有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都么察觉到 “黄主任黄主任.” “啊是..是小胡啊，怎..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 黄主任被喊了好几次，才意识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他手下的小胡，情绪顿时放松了一些. “哦，不好意思啊，黄主任，我刚才看到门口有个人站着，我问他干嘛，他也不说，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小胡摸着脑袋说道。 黄主任皱皱眉，接过小胡手里递过来的东西。 东西看着不大，只有一本书的大小，但重量明显比书要轻的多. 黄主任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会是电话里那个小崔送过来的钱，可是看看这外观又不像？ 电话里，他可是说过是几千块的，按照现在的最大面值10元一张的大团结。 几千块可是要足足几沓钱的，怎么可能那么轻？ 也不是他面前这个小册子，能装的下的？ 就在疑惑中，黄主任缓缓打开外面包着的报纸，一点点拿出里面的东西. 在黄主任巨大的期望中，出现的却不是钱，也不是粮票之类的东西，却真的只是一个小册子 而且看样子，好像是个集邮册. “切，说好了几千块，到头来居然拿这个敷衍我.” 黄主任看都没看，就气的把那小册子往办公桌上一扔，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就要给对方拨过去，在质问一番！ 可他的手，都已经拿起了电话，却又犹豫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番，拿着电话的手还是先放了下去！ 此刻，他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他平时也有集邮，虽说只是业余的，但好歹也懂一点，看看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可就这么一看，黄主任的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他打开那个小集邮册，里面没有放着琳琅满目邮票，加起来总共就三枚. 一枚橙黄色的黄军邮 一枚紫色的紫军邮. 还有一枚蓝色的蓝军邮. 这三枚均是800元的面值！ 当然这个面值，是按照旧版面值算的。 就和第一套人民币动不动就上万面值一样，到了第二版，1万元面值，也就相当于一元。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实际面值的话，这三枚的面值应该都是8分。 但对于这三枚邮票来说，已经不是面值的事了 当黄主任第一眼看到这三枚邮票的时候，眼睛都看傻了！ 他以前参加私底下的集邮聚会时，就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这三枚军邮有多么稀有。 尤其是其中的蓝军邮，别说是三枚凑齐了，就是找到一枚都不太可能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美女，突然成了你的媳妇一般，谁能不傻眼？ 昨天你还是个吊丝，今天依旧是，但突然有人告诉你，扬密要嫁给你，你是什么反应？ 对，现在的黄主任，就是这个反应，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手上小册子里，装着的这三枚邮票 他就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至于这三枚价值多少，他以前就只听人说过，这次都是头一次见。 要不是这三枚军邮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不会让他认错，他这会都不见得能认得出来，又何谈知道价格. 不过真要知道价格也好办！ 如今这个档口，邮票市场在全国各地，都算是最大的金融市场了，每天各种买的卖的，全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当然，这也是因为如今的投资方式基本没有，邮票又是出奇的火热，才造就了现如今邮市的异常火爆. 当然这个火爆也是相对的，和九十年代的那种火爆相比，现在还只是一个火星子而已 很快，黄主任就穿着那个只装着三枚邮票的小册子，偷偷来到了西原最大的私下邮市。 这里他以前就跟朋友来过，但两次过来，心境可是大大的不同. 怎么说呢，这个时候的黄主任，就像是后世从自家地里挖出了宝贝的农民。 既想把东西偷偷卖了，换个好价钱，又怕被人家知道，给捅了出去 不过黄主任毕竟还是个老油子，之前相熟玩邮票的朋友，他一个都没找，就是挨个的去打听. 只要看着穿的好的，觉得能掏的起钱的，他就上去打听。 他也不是上来直接就说自己要卖邮票，每次都先看人家的，问了一圈. 都快给人家问烦了后，才悄么声息的把人家拉到一边，问人家收不收好邮票，几千块的那种？ 没错，他自己开口先把调子定的很高，因为之前电话里那个小崔和他说的就是几千块，他也就直接这么说了。 而没说自己手上拿着的是价值不菲的军邮。 其实这也是这里面的忌讳，因为他一旦和一个人说他手里有军邮，也就相当于和半个市场的人说了，他可不会那么傻。 他先说钱数，看看人家的态度，确定人家能掏出钱，又感兴趣，他才往下谈 不过这市场里，真能掏大钱的人还是少数，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能花个几块，十几块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都还是从嘴里省出来的钱买的，相比于后世的集邮者掏出的那点闲钱来说，已经算是真爱了 可黄主任却是很明确的知道，他要找的，压根就不是这种人。 所以他一听对方连邮票都没看就直接嫌贵的，他连下句都不问了，直接换下一个. 还别说，这么半天过来，还真被他筛选了几个靠谱的买家. 人家是干什么的，他不打听，人家问他的单位，他也不说。 要么就是瞎编一个，总之就是双方除了邮票交易这件事是真的以外，就在没有一句真话. 那感觉整的不像是交易邮票，到像是交易核废料一样. 不过事情到最好，还是没有那么顺利的，毕竟他这几枚邮票实在是太贵了。 对方那些票贩子，一上来还想蒙他，可后来他们发现这位秃头老兄，沾了毛比他们都精，发现蒙不了他 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 又在检查了东西后，发现票确实是真的。 就这么的，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找了几个相熟的票贩子，几个人一起凑了凑，最终花了2300块伙着把黄主任的那三枚邮票买了 黄主任到最后拿到钱，交出邮票，走到家里，都不敢置信 这会他没急着回单位，而是先回了家，一脸面瘫的看着在家的老婆道： “婆姨.你有啥子想买的不？” 第208章:交割 黄主任老婆，看着一脸笑的不正常的老黄，说道： “怎么了今天？捡钱了？瞧给你美的？” “饿是捡钱了” 原本他老婆只是和他说笑的，却不料老黄却回了这么一句，还从随身的帆布挎包里掏出了一把钱 毛票、分票、一块、两块都有. 当然大多数还是五块、十块这样的大票 看的他老婆当时就愣住了，用手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惊道： “真捡钱了啊？ 这.你这是.哪里能捡这么多钱啊？” 他老婆一边惊讶，一边去翻老黄的帆布包。 发现这个不算太大的帆布包里，居然装的满满的都是钱 因为都是旧票，加之很多票子都不平整，所以2300块钱在这个帆布包里，居然装出了整整一挎包的感觉，看的他老婆差点晕过去. 过了足足十分钟，老黄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她讲了一遍。 她才总算听明白，不过听明白归听明白了，可毕竟是妇道人家胆子小。 这会老黄的老婆看着这一挎包钱，想的第一件事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老黄你收了人家这么多钱，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黄嗤之以鼻道： “切，能出什么事？ 我就是运气好，在路上捡了几枚邮票，没想到这几枚邮票恰好很值钱罢了，走到哪我都说得通. 我跟你说啊，人家要是问你，你也这么说，别给我说漏了听见没？” 老黄看着自己老婆嘱咐道： “ 听见了.那我这就出去银行把这钱存上去，存个死期，真么多钱，这一年光是利息，都不少了啊.” 老黄的老婆说道。 “切，要不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存什么存，万一给人家发现，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嗯.我想想，你这样，这些钱你先拿出一点留着家里用，剩下的都藏起来，就压床底下吧，等过一阵子，一点点的拿出来花！” 不得不说，老黄嘴上虽然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心里的紧张程度，一点不比自己媳妇差，想了半天，也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那行，就听你的” 一时间，老黄的老婆也没注意，还是听了老黄的。 等把钱都弄妥当了后，老黄才装作没事人一般，从新回到了单位里。 先是去焦丽的办公室，和焦丽汇报了一下情况. 说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搭了多少层人情，才找到了几个南方人。 他好一顿说服，才让那几个南方人同意，把其他单位的建材，先挪给他们用 不过这个价格嘛，自然不会便宜 焦丽虽然听着皱眉不太满意，可此时的焦丽，毕竟抵不过上下夹击形成的巨大压力，大笔一挥还是答应了。 还对老黄勉励了一番，让老黄好好干之类，说这件事只要办好了，之后亏待不了他. 老黄当然知道这都是领导惯用的鬼话，这件事要是办成了，谁会记得他老黄？ 功劳那都是她焦丽的，说什么不会亏待，他老黄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怎么不亏待？ 无非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哄一哄小年轻还行 可这次的老黄，却完全不在意这些，反而十分配合的积极回应。 因为有了那2300块的回扣，他现在甚至比焦丽还积极 也正是这单位里，罕见的‘上下一心’。 使得这次事情，进行的出奇顺利，焦丽负责说服其他几位领导，晓以利害 而黄主任负责先斩后奏，把事情办了再说 两人可谓分工明确。 很快，罗军就在次接到了老黄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敲定了交货地点，商定好现款交易。 由于他们这也不算什么正式的公对公交易，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程序，就是简单的见面钱货两清 当然，这个钱货两清，是黄主任和焦丽这边一厢情愿的以为是钱货两清，罗军可没这么想. 在约定好的时间，由于这次牵扯的金额太大了。 黄主任亲自陪着财务科的人，以及单位押送的人，一起将钱送到了罗军所在的仓库这边 之所以要来这么多人，是因为黄主任这次带来了足足150万的现金 足足装了十几个大箱子，不算箱子的重量，光是里面的钱，加起来就超过300多斤了，光是负责拎钱的人，就有七八个 说实话，在场的人，包括西原百货的财务人员，都是一脸的震惊！ 他们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么多现金放在一起了 而之所以选择现金，不走汇款转账，也是这个时代的很多单位的习惯。 一来是他们觉得现金更方便，其次也是这个时代的特殊情况造成的。 因为如今还不是信息时代，加之国内的银行系统更是低效，导致异地取款几乎可以等到你怀疑人生，而且这还是人家积极配合的情况 如果有的人说了，取钱还有什么配合不配合的，那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人家要真的不配合，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取不出来 而这些情况，罗军和老黄都是知道的，加之两人都想一力促成此事，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提银行那茬 两人正式见面前，罗军为了怕那次，见过他的小胡跟着一起来，认出他来，还特意的化了化妆，戴上了帽子。 可见到那位黄主任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压根，就没跟着那个之前见过他的小胡。 剩下几个人根本都不认识他，包括这位黄主任 既然如此，罗军也就放开了，继续装作那位崔姓的南方人，和前来的黄主任一通热络交流. “哈哈，久闻黄主任大名的啦，今日见面果然不同凡响，一看就是贵单位的大领导的啦！” 罗军看着黄主任这地中海的发型，外加大饼脸，扣扣眼，这夸奖的话说出来，他也真的是亏心. 不过黄主任却听得很舒服，也是热情的和罗军打招呼： “哪里、哪里，你是那个崔.小崔吧？ 一看就年轻有为，未来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哈哈哈！” 显然，黄主任是没想到站在他面前，那位电话中的小崔年纪居然这么小。 他本来还以为在电话里，对方称自己小崔只是客气客气，他也没真好意思在电话里叫对方小崔，还是一口一个崔同志 之后，他收了那个小崔送来的高价邮票，他就更觉得对方年纪起码要三十多岁 可这会，他真的看见罗军，却怎么也叫不出崔同志了，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小崔 罗军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称呼的，这会他看着面前这位秃顶的黄主任，不禁意味深长的，用只有他们俩人听得懂的话，问道： “黄主任，那几枚邮票还喜欢不啦？” 第209章:提前和厂里通气 罗军说完，两人都是会心的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利多了，剩下的事情，就剩下运货了。 本来黄主任，还是想亲自跟车一起去趟工地的。 可这会罗军却以吃饭为由，将黄主任一行人全部请到了当地的国营饭店。 几人抱着那么多钱过来，这一路上也是担惊受怕的，这会总算完成任务了，再想到能吃点好的，都是满嘴的答应。 黄主任一看大家都是这态度，本来他还想亲自跟车呢。 可后来他想了想，这一百五十万的建材，就是给这个小崔十个熊心豹子胆，他应该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吧？ 想到这里，他也就欣然的答应，跟着罗军去了。 而西原百货的人，跟着罗军走后，却没注意到罗军给了车队一个手势。 这会跟车的都是罗军这边的自己人，看到罗军给他们手势，也都是明白什么意思。 直接指挥着临时雇来的十几辆大车，绕了一个弯子，又开回了之前的仓库。 里外里这些大车，开了不到10公里 至于刚刚，罗军带着黄主任看到的装车的仓库，是罗军他们临时找的。 全程装卸都是演给黄主任他们那行人看的，至于这些建材，钱没还够呢？就像把建材要回去？ 哪有这种好事去？ 不过这次的罗军还算有分寸，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出格，在做之前提前给厂里打了声招呼。 而短短的几天时间，红星厂已经彻底变天了. 不过变天的方式和罗军想的不同，他原本以为会变得轰轰烈烈，牵扯一大票人。 却不想，在他打回去电话后，才得知之前他费尽心思，想要搬倒的那个红星厂土皇帝秦三山，居然在家得病死了 罗军在电话中，再三确认了好几遍，并且是从两三个渠道一起确认的，有打给刘长青的，有打给自己老爸的，还有打给之前他帮过的那个二轻局的邵易伟的，得到的都是一个答复。 “看来秦三山是真死了！” “便宜这老小子了！” 没错，罗军一点没觉得秦三山的死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只不过是一个好玩弄权术的倔老头罢了。 在那个倔老头的眼里，对错和厂里的发展从来不是第一位的，他手中的权利才是。 罗军之前为厂里做了贡献，让本来已经准备关停的信托商店在焕生机，结果就因为他想让自己给他小舅子腾地方，就无缘无故的打压他. 不过说恨嘛，他也谈不上，都是成年人，红星厂本来就是一个小社会，大家各凭本事，无非是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罗军一直坚信自己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以一个重生者的身份，如果在赢不了这么一个土著老阴比，他也就不用再想其他的了. 只不过罗军没想到，秦三山会以这种方式，退出这场游戏. 这个结果，与罗军记忆里，秦三山的下场发生了偏差。 看来这都是他这只重生后的蝴蝶，煽动蝴蝶翅膀所引发的效应. 而他这只小蝴蝶，带来的蝴蝶效应还远不止于此。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秦三山应该是事发，导致一杆秦系厂领导都跟着遭殃，接下来则是刘长青上位，以及红星厂的一系列大换血。 可由于这次罗军，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那位铁腕的老厂长居然提前猝死了。 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发展轨迹，也都跟着改变了. 首先，刘长青还是毫无意外的被任命成为了代理厂长，可除了被任命为代理厂长这件事情和罗军记忆力的一样以外，其他的事情几乎都发生了偏差. 首先，按照原本的历史，红星厂这次应该迎来一次大洗牌的。 随着秦三山和傅大伟的相继倒台，红星厂的领导班子应该是以一种多米若骨牌的形式全都倒下去. 可就是由于秦三山的突然死亡，导致上面临时改了主意。 之所以改主意也很简单，罗军简单的换位思考分析了一下，如果换成他是上面的人，估计也会这么做。 私卖进口生产线的事，上面现在已经掌握了证据，人证物证都有，这是肯定的了。 而这些证据完全可以钉死秦三山，让秦三山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可说白了，这些证据本身的最大用处，也就是用来钉死秦三山 可现如今的秦三山已经死了，其实也就是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这个时候，上面考虑的最重要的事情，就从钉死秦三山转换成了把这件事的影响，消弭到最小的程度 虽说秦三山死不足惜，可这会的红星厂，已经相对于一只脚走到了悬崖边上. 如果把私卖生产线这件事抖出来，相当于上面的人又在红星厂屁股后面踹了一脚. 要知道，这红星厂是国家的，可不是他秦三山的，这要是真给红星厂踹残废了，吃亏的还是国家 所以，这会隐瞒这件事，才是最有利的解决方案，甚至光隐瞒都不够，还要趁着这次机会，拉一把红星厂，给死去的秦三山收拾好烂摊子 说实话，上面的人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没办法，一个几千人规模的国营大厂，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谁都躲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之前的秦系厂领导，都十分惊险的捡回了一条命。 这会他们，也都知道自己没被拿下的原因，一切都是上面为了稳定。 而这个时候，原本并不被重视的罗军几人，居然一下子成了全厂人的焦点 罗军也正是，提前打探到了这些消息，才有底气做这件事。 因为如果现在还是秦三山当权，他这么做，到最后很可能雷都是他来顶，桃子却被人家摘走了 即便如此，在事情成功之前，他也没对刘长青说实话. 此刻，罗军回到邮电所内，在和刘长青的通话中，最后听到电话那边的刘长青说道： “行，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了，这次只要你能把这笔款子给我追回来，捅多大的娄子，我都给你接着！” “好，刘厂长，这可是您说的，君子一言！” 罗军可没有客气的意思，反而直接在电话里将了刘长青一军，他要的就是刘长青嘴里的准话。 刘长青在电话那边被罗军将了军，不仅没恼，反而笑了： “呵呵，你个臭小子，还是这么浑。 行，这次都依你，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不能带着300万欠款回来！” 刘长青这会之所以还能笑得出来，也是因为罗军这么说，恰恰说明罗军对这件事有把握，不然他这会应该已经开始找理由，说些客观困难了 而刘长青此时，最不想听的就是困难 第210章:内讧 转天早上，黄主任头昏沉沉的来到单位。 因为昨天喝高了，他直到现在这会，脑袋还晕晕的 也因为如此，这次他难得的迟到了一次。 不过一般在单位里没人会挑他的理，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他自打进单位以后，和几个同事打招呼，都感觉对方的表情不太自然 直到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才发现自己的直属领导焦副总，已经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了. 擅长察言观色的他，都不用听对方讲话，就知道对方肯定来者不善. “那个.焦总，您怎么还亲自过来我这了呢？ 让人喊我一声，不就得了” 黄主任看着面无表情的焦丽，略带尴尬的说道。 果然，焦丽的态度和他猜的一样，阴阳怪气的回道： “哼，我在不来，怕你连单位楼的地基，都给人骗走了” 黄主任一听到焦丽嘴里的那个‘骗’字，本能的身上就是一哆嗦 “这这，焦总，这话怎么说的啊？” 黄主任这会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慌了，就连话音都有些颤了. 因为他这两天，就办了这么一件大事。 如果真出事了，只可能是昨天他送过去的那150万现金出事了 那事可是他一力促成的 再往下，他甚至都不敢多想了. 显然，焦丽也没工夫，和眼前这个秃顶男人多费口舌，直接瞪眼问道： “我问你，钱给对方了吗？” “给给了，我亲手给的，您不信问边会计，还有那谁.他们，都跟我一起去的.” 黄主任这会几乎已经肯定，是那钱出了问题，这会想着赶快撇清自己的责任. 可焦丽压根关心的，就不是这个，直接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 这巨响声音，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 尤其是黄主任，这声巨响，差点把他魂都吓出去. “钱给了，那建材呢？” 焦丽厉声质问道。 “建材.建材应该拉过去了吧？” 黄主任哆哆嗦嗦的说道。 “应该？我看你应该是脑子进水了，你去之前我怎么叮嘱你的？ 这么大的数额，你不亲自盯着，你去哪了？” 焦丽再次厉声问道。 “我我.” 黄主任我了半天，愣是没‘我’出什么有用的话出来。 一句我出去吃饭了，说出来简单，可他这会面对着在场这么多人，却根本不敢说. 而且这还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收了对方的红包。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收红包的事情，被焦丽知道，这个女领导，会不会吃了他 他虽然无数次幻想过，被这位女领导吃了，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吃掉.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收拾东西，滚蛋！ 明天、不，是以后都不用来了。” 焦丽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完像赶垃圾一般的，挥手示意黄主任可以滚了。 直到这一刻，黄主任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但同时他的脾气也上来了，这会的他心里极度失衡，心中想着： 平时我当牛做马，跑前跑后的给你这个臭娘们当狗 好啊，现在出事了，你不保我也就算了，还把我像用过的手纸一般，说扔就扔 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呢？ 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这会的黄主任也算是想通了，你个臭娘们都要开了我了，我还给你留面子做什么？ 也直接一拍桌子，开怼道： “乃个臭婆娘，饿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饿让着你，你就能骑到饿头上来.” “你说什么，你敢在说一遍吗？” 焦丽没想到，一向任她拿捏的老黄，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不来台。 可老黄这会早就豁出去了，之前怕她，是因为有所顾忌，这会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没必要给焦丽留面子了。 直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直到被人叉出去，还在指着焦丽的鼻子骂道： “姓焦滴，你个乃千刀滴烂货，活不成人的东c 饿是组织任命滴，不是你姓焦滴任命滴。 你凭啥子不经组织程序，就免饿滴职？ 饿不服.” 一番闹剧过后，办公室总算重归了平静. 可那气愤却尴尬的不行，一旁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行了，都看什么看，没活干是不是？用不用我给你们找点活干？” 在焦丽一番威喝下，很快之前不知所措的几人，就都成鸟兽散了 人散后，焦丽也陷入了沉思. 实在是这两天的事情，太过诡异了。 先是建材被红星厂的人截走，自己为了不被对方要挟，决定多花钱，也不和对方妥协. 可接着，很快.她安排的黄主任，就找到了建材，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一些. 大概几个小时后，她的电话响了，是她联系的本地公.安朋友，她作为西原百货的副总，在当地还是有几个信得过的公安朋友的。 她之所以没报警，其实还是和上次的顾虑一样，但不报警却不意味着不调查了。 她昨天在第一时间，从工地得到消息后，就联系了她本地的关系，帮她查一下. 这会来的电话，也正是她昨天联系的那位 这会她接起电话，就听对面说道： “焦姐，您拜托我的事，有点眉目了，我昨天和同事亲自跑了一趟，也确实找到了您说的那间仓库。 问了仓库所在单位的负责人，他说确实有几个人，临时租用过他们单位的仓库，不过不是南方人，而是北方来的，好像是滨海人。 还说那几个人就只租用了一天，说是头天晚上他们看到，有十几辆大车拉着一堆建材、砂石料、钢筋之类的进了仓库，转天就拉走了. 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焦姐，我大概就问出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那头，我看您不行还是直接报警处理吧.” 焦丽拿着电话感谢了一番： “谢谢你啊小刘，姐心里有数，实在不行的话，可能也只有你说的法子了，到时保不齐还要麻烦你啊” “咳，焦姐您客气什么，也没帮上您什么忙！” 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不能这么说，小刘你这已经是帮姐忙了，姐心里记着，现在这会姐，手头焦头烂额的，就先不和你说了。 哪天有空，带着弟妹一起来姐家坐坐。” “啊，成，焦姐，那您忙着” 说完话，就在焦丽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对面的却突然想起什么时候的拦了一句道： “等等焦姐，我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信息。 那个仓库的负责人好像说过一嘴，看了对方的介绍信，好像是滨海那边的一家单位.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滨海那边的一家单位，说是叫滨海红星搪瓷厂” 第211章:交锋 “居然又是，滨海红星厂的那帮家伙在搞事！” 挂断电话后的焦丽脸色都变了。 这会焦丽，直接喊过来一个人，正是上次和黄主任一起按住梅长研的人之一 那人显然也知道，这会的焦丽正在气头上，进来后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焦总，您叫我？” “嗯，上次按住的那俩红星厂干部还在不？” 焦丽面无表情的问道。 “在呢，我昨天还去看过，派人看着呢，您放心跑不了。” 焦丽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发狠道： “在就好，一会你过去好好招呼招呼他们俩，顺便问问被他们截走的建材下落” “饿，好的焦总，不过焦总他们上次，好像不太配合，我怕.” 那人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上次该打的也打了，该吓唬的也吓唬了。 对方这样都咬死没说，他们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可这回的焦丽，是动了真火了，直接一拍桌子骂道： “怕什么？是他们偷了咱们的建材，又不是咱们偷了他们的。 你尽管问，不说就想办法让他们说。 对了，之前老黄不是说他收过一个200的红包吗？ 就以这个为突破口问他，告诉他，不说就给他送派出所去。 问出来了，有事我给你兜着，问不出来，你也跟老黄一起卷包袱走人” “是焦总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那人拍着胸脯，表忠心道。 焦丽却没心思看他表演，直接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 等他走后，焦丽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拿起办公室内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不过电话那边却不是她想找的人. 只听电话对面的声音问道： “喂你好，这里是红星厂办，你找谁？” “我是西原百货的副总经理焦丽，找你们秦厂长。” 焦丽此刻并不知道，这会红星厂已经变天了，还当是秦三山主事，所以张口就说要找秦三山。 却不料电话对面，却愣了一下，回道： “对不起，我们秦厂长，前两天突发隐疾去世了。 现在我们厂的负责人，是代理厂长刘长青。” “随便是谁，反正让你们厂长来接电话，马上。” 焦丽这会对红星厂一系列的做法，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说话也没有半点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了，说话也是极冲。 不过也恰恰是她这种态度，让对面红星厂办的接线员有些不知所措，这会用一只盖住话筒，悄声的对一旁的办公室主任问道： “主任，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好像是西原百货的副总，说话特冲，说要让咱们刘厂长来接电话.您看？” “西原百货的副总？女的，是不是姓焦？” 一旁的主任小声问道。 接线员点头道： “嗯，她刚才好像是说自己姓焦” “那就对了，应该就是她了，她们欠着咱们单位三百多万。 居然还敢主动打电话过来耍横，你让她等着，别挂电话啊，我去喊刘厂长过来。” 一旁的主任连忙说道。 接线员一听，也紧张的点点头，像是接到什么大任务一般，实际上这会就是主动让焦丽挂电话，她也不会挂的。 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焦丽也在电话对面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换做平时，她早就不耐烦了，可这会，她无论于公出于那十几车建材的下落，还是于私窝的这一肚子火，都支撑着她继续等下去 终于，电话对面的声音，换了人 “喂，你好，我是厂长刘长青。” 此刻，焦丽听着对面的声音，年纪不大，上位者的气势也不足。 如果不是对方称自己是厂长，估计他还以为对方只是红星厂的一个中层干部呢。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是，她也就直接质问道： “哼哼，刘厂长是吧？ 我不知道贵厂人员在我们西原地界上，干的那些龌龊事，你这个做厂长的知道不知道？” 焦丽这话问的就很是诛心了。 这也是欺负对方年轻，不管对方说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合适，说知道，那就证明是对方这位厂长背后指使的。 一个堂堂国营厂长，居然暗地里指使自己厂里职工，去干车匪路霸的活计。 这话只要对面的刘长青敢认，他刘长青就是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走到哪里他刘长青，他们红星厂都不占理。 若是说不知道，同样也是坑，你一个厂长，底下职工做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摆明底下人不把你这个厂长当回事，传出去一样是落人口实 尤其又是在刘长青新上任厂长的档口，像什么光杆司令、亦或者被底下人架空这种话头，尤其不能出现 刘长青也是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步步是坑. 加上对方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得刘长青也是语气一冷，回敬道： “哼，焦副经理言过其实了吧？ 我派去的人，是去找焦副经理的西原百货要账去的。 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不成焦副经理觉得，我们红星厂的人，找你们要账是行龌龊事？ 那我倒要请教了，如何才算不龌龊呢？” “你好、好、好，好一副伶牙俐齿啊，我本来还纳闷呢，怎么你们红星厂的人办事这么不守规矩，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焦丽压根就不正面回答，而是使出了作为女性的特有吵架本领，正面说不过，就转移战场，攻击红星厂不守规矩。 这会的刘长青也不知道罗军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会让这位西原百货的女副总，冲他这么撒泼耍赖？ 难不成是罗军是把人家闺女给睡了？ 应该也不能啊？ 可想归想，刘长青嘴上的气势，却不能弱！ “哼，是呀，现在知道提规矩了？ 你们也好意思提规矩俩字？ 这规矩，是你们西原百货定的规矩吧？ 拖欠我们好几年的货款，不给我们结，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我们找你们要钱，就是我们不守规矩了？ 呵呵，可笑！ 要真是这样，你们西原百货这规矩，我刘某人还真就不守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说完，刘长青也懒得在和对方胡搅蛮缠，直接将电话一挂。 心说不就是打嘴仗嘛，要是能要回钱，别说打嘴仗了，打真仗他都愿意. 这也是这笔钱，对如今的他和红星厂，都太过重要了，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 虽说他这次是临危受命，可未必每个人都这么想，万一有人觉得他上来，干的还不及过去的秦三山，厂子反而比以前更差，那他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不重视 第212章:死局 几天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原百货和焦丽这边，都越发的着急。 开始焦丽还想按住消息，可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整个单位里。 甚至连一向不怎么管单元楼修建的总经理，都把她叫到办公室询问具体情况了。 没办法，这几栋单元楼涉及的相关利益太多。 虽说出事了，肯定是焦丽这个具体经办的副总，首当其冲。 可真要出大事了，也不是他这个总经理一句‘不关我事’，就能把责任完全推掉的 消息的传播速度，显然是超过了焦丽的预期。 甚至她都在想，连单位里的人都知道了，会不会此刻这件事已经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 “实在不行就报警处理吧？” 焦丽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过这个解决方案。 当然这是最后无奈的解决方案，标志着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 而且到了她这个位置以后，想的东西已经和普通职工不同了，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报警就很容易解决的。 现在她知道的是，红星厂先后两次截走了，她们西原百货的建材，可她没证据啊. 或者应该说，她没有能拿的到阳光底下的证据。 人证，她倒是有两个，现在还扣着呢，可那俩人嘴巴很硬，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做派，摆明了是要顽抗到底。 即便现在她让底下用一些手段，让对方承认，保不齐移交给有关部门的时候，对方又翻供. 甚至是肯定会翻供，毕竟那俩人本身就是红星厂的人。 要是他们不翻供，以后再红星厂那边都待不下去. 而且真要是把这两人移交出去，到时万一红星厂那边在反咬一口。 说她是私自扣下他们单位的干部，那到时说不定更麻烦 还有那个介绍信，是她托人帮忙调查的，虽说她那个朋友说，那个仓库负责人看到带有红星厂公章的介绍信了，可信呢？ 没有信，全凭嘴说吗？ 至于找她那个朋友出面作证，更不可能，人家出于朋友关系，给你帮忙，本来就属于有点违规调查的意思了。 你再让人家出面给你作证，那不是断人前途嘛 而且人家肯定不能答应啊. 正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此刻的焦丽郁闷不已，明明知道背后是谁在整自己，可偏偏却一点办法没有！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相关部门真的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 那到时如果找不到那十几车建材，亦或者人家红星厂的人早把那十几车建材拉回滨海去了，她折腾这么一溜够，又有什么意义呢？ 指望人家滨海本地的相关部门，会帮她们西原百货找红星厂的麻烦？ 呵呵，她做梦都不敢想的这么美 这个年头的地方保护可不是说着玩的，老话说的好，都是自家孩子，谁不疼啊？ 甚至都不用真到那一步，她现在就能能想的出，那帮红星厂的人到时会说什么： 你们西原百货不是口口声声的没钱吗？ 那这些建材是拿什么买的？ 合着有钱给自家职工盖单元楼，没钱付我们厂的货款是吧？ 你们职工是都住上单元楼了，我们职工连工资都发不出了. 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焦丽脑海里推演了无数遍。 甚至她觉得，如果她真的走极端，想付诸这些手段解决的话。 到时一定会面临这些问题，甚至只会比她现在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而到时，这些破事会挤占她所有的时间 也包括盖楼的时间，到时如果单元楼的项目再延期 恐怕以后西原百货和盖楼的事，就没她焦丽什么事了？ 可以说，如今的一切，对她来说，几乎是一个死局！ 也正因为这样，她无力改变这一切，才更让她十分暴躁 正好这会，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看着电话，本能的就不想去接，生怕是领导打过来的，问她施工的进度 可看着电话铃一直在响，焦丽没办法，还是将电话拿了起来。 很快电话对面，又传来了之前一个让她无比熟悉，又无比厌恶的声音： “喂，焦副总吗？ 几天不见，过的还好吗？ 是不是费劲心思，也找不到足够的建材了？” 没错，说话的声音，正是之前和焦丽，曾经通过话的罗军。 “哼，是你呀，你还真有胆子敢打过来，你别忘了你是在西原的地界上。 信不信分分钟，我找人把你揪出来.” 焦丽恶狠狠的，对着电话说道。 她这会就是心里在着急，嘴上的气势一样不能丢。 可罗军却是看透了她的外强中干，呵呵笑着回复道： “焦副总，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我这会应该早就像我那两位同事一般，被你扣起来了才对，怎么会还能和你通电话呢？” “哼，你还知道你那两个同事被我们扣了？ 我警告你，在今天晚上之前，把建材给我们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不然我让你那两位同事好好的体验一下西原围栏里的生活，你信不信？” 焦丽说着自认为的狠话威胁着罗军。 罗军却是听着差点笑出声，一下没忍住笑着回道： “哈哈，好啊，焦副总，你放心，今晚我是不可能，把那些建材给你送回去的，我期待你言出必行噢！” 说完，罗军就准备挂断电话了. 可这时的焦丽，却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莫非这是两拨红星厂的催款人员？ 他们互相有仇？ 巴不得借自己手，把对方办了？ 那自己这么做反而是帮了他们？ 不仅帮了他们，自己还得不到任何好处？ 对，一定是这样！ 不然没理由，红星厂这帮子人，这一路这么秀的操作，却会在明知道她们西原百货，会报复反制的时候。 故意留两个人，在她们安排的宾馆里 这一切就好像是故意安排好的一般！ 想通了这个关节，焦丽连忙改了口风，对着电话话筒说道： “等等，先不要挂，你想要什么？” 第213章:被迫坐到谈判桌上... 本来，罗军的确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可这会一听对面的焦丽改了口风，也猜到了，对方终于意识到了他和梅长研那俩人，根本不是一路的 虽然对方这反应，也是够慢的了，不过好歹还算反应过来了。 不然他估计还要在晾上对方几天，让对方在反应反应。 同时也是再让梅长研那货，在多受点罪. 罗军这会拿着话筒，掏了掏耳朵，说道： “很简单啊，焦副总，我从一开始到你们西原百货的第一天，就对你们的人说过了. 欠债还钱嘛，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你们非要故意晾着我们，还扣我们的人，逼着我们搞出那么多事，整的大家伤了和气，何必呢？” 没错，其实罗军要的很简单，提的要求也都是正当要求。 但如果罗军他们一行，没整出这一出出的闹剧的话. 无论是西原百货，还是焦丽都不会把罗军他们当回事。 之前没人搭理他们，甚至连基本的招待都没有，给他们下马威，就是很好的例子！ 没错，虽然罗军这么说了，但罗军也知道，他如果不展现出足够的破坏能力。 不让对方感觉到疼的话，对方是不可能乖乖的占到谈判桌的另一边。 和他们红星厂的几个临时工，进行对等的谈判的. 如果人家连面都不愿意露，就更别提什么主动权了. 这其实很有悖常理，越是听话按规矩办事的人，往往越办不成事。 反而是破坏规矩的坏孩子，大人们为了不让坏孩子捣乱，往往愿意给块糖，堵住坏孩子的嘴，让坏孩子老实下来 只不过，这次罗军这个坏孩子，要的不仅仅是块糖罢了！ 没错，对于这会的焦丽来说，她就很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被对方强迫，推到了谈判桌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此刻的焦丽，但凡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他都不想和电话里，这个讨厌的声音去谈 但没办法，此时的她被逼的无路可走 焦丽强压下火，试图用讲道理的方式，对着话筒说道： “不可能，我们现在账面上，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而且上到十万以上的数额，就必须要上会讨论的。 更不要说300万这么大的数额。 根本就不是我一个副总，能直接拍板决定的。 上会讨论是必须的，而且还要经过” 焦丽还要滔滔不绝的继续讲，罗军却没心思听了，在他看来，说的再多，无非就是借口罢了 罗军这会直接开口打断道： “停，焦副总，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说的那些客观原因，或许存在 但那都是你的事情，你不用和我说，说了我也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这件事情上，我不着急的 你和你们西原百货，要是也不急，你们就慢慢开会，慢慢讨论 大不了我就多等几天，十天半个月也没关系，我权当旅游了。 反正西原我是头一次来，这里的风景名胜，我都很喜欢 我正愁没借口多玩几天呢，您就给我找到这么好的借口了，您放心，我这边待多久，回单位都是全额报销 您尽管慢慢开会讨论，我等得起” 焦丽：“.” 一时间，焦丽有些听懵了 像是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 可是不得不说，遇到这样不要脸的人，她还真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啊，就像对方说的，时间根本不站在她这边 是她急着想要回那批建材，而不是对方急着讨回欠款 毕竟那笔欠款都欠了好几年了，也不差这么几天. 可那批建材，对她来讲，可是等米下锅啊 过了约四五秒左右，焦丽才终于认清了现实！ 或者说是，她一早心里就知道这个现实！ 只不过是现实太残酷，她不想认清，故意骗自己罢了. 终于，焦丽还是无奈的开口说道： “非要闹到这样吗？ 就是我们还了款，对你个人又有什么好处。 不如这样，我私下答应你，如果你把那批建材给我还回来，我私下给你个人1000块的好处费怎么样？” 此刻的焦丽是真的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同意对方提出的条件，把300万全数还给红星厂，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么做。 就像她之前说的，这么大的数额，不是她一个副总就能说的算的，更何况上次她点头同意老黄，先拿着那150万去购买建材，已经是先斩后奏了。 那还是因为有一部分各厂的压款，因为盖楼的原因，都在她这里. 可要是在动用更多的钱款，就是她想要先斩后奏，也做不到了，必须要通过单位的其他几位领导.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想到给罗军个人好处！ 至于这笔钱的来源嘛，倒也好办，直接走接待费就好了，这点权利她还是有的。 之所以她给罗军提出1000块，也是因为1000块，是她能批接待费的上限，再多就要总经理亲自签字了。 不过焦丽觉得，给对方私人1000块，这笔钱已经相当可观了 可她却不知道，她这话听在罗军耳朵里，却觉得十分可笑！ 罗军这前前后后，别说雇车、租用仓库这些花费了，就单单是他私下送出去的那三枚军邮邮票，都不止几个1000块了。 罗军这么想着，不料没忍住，真对着话筒笑了出来 “呵呵，焦副总还真是蛮大方的啊，1000块，好像真的蛮多的. 不过不好意思啊，焦副总，你看错人了. 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不屑干。 另外我不妨告诉您一件事，我为单位追回这笔欠款，我个人，可以得到10%的奖金。 按照300万的总欠款数额，大概能得到30万吧” 其实最后厂里的决定，没有10%那么多，不过反正他也没必要完全和对方说实话，捡了一个大数，直接丢了过去 说完，罗军无奈的摇摇头，想着对方说的1000块钱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夸这位焦副总会办事呢？还是说对方太蠢. 此刻，听筒对面的焦丽，手握着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30万的数字被吓到了！ 还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出价太少，也至于让她觉得，在对方眼里，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像是要给对方好处，而更像是个笑话. 第214章:自由活动 在之前的那通电话中，罗军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西原百货的人说过了。 他相信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他讲，对方作为一个，能坐到副总位置上的高层管理者，不可能想不清楚，更不可能一直意气用事. 自己的底线已经亮给对方了，就是全部偿还300万欠款。 而且主动权几乎全都在他这边，他现在手里掌握着150万的现金，外加价值50万左右的建筑材料。 但罗军通过多方打听，基本能肯定这批建材，对于西原百货的价值，远超过50万。 这从之前西原百货，宁愿多花3倍的价格去私下购买，也不愿意还钱和他们妥协就可以看的出来。 但现在对于对方来说，时间更紧张了，而且短时间内，在没有其他人，可以拿的出，足够西原百货需求的建材来。 罗军相信，他提出的解决方案，让西原百货用150万元购买他手里的这十几车建材。 然后之前的150万与购买建材的150万，事后都计做西原百货对红星厂的还款。 这件事，双方都不再追究，烂在肚子里. 罗军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除非那个焦丽与西原百货，到了这会还为了赌气，继续去不成熟的市场上，寻找高价建材 罗军相信不太可能，之所以对方没有马上答应，恐怕也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没关系，就像罗军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他不急，他可以等，可以耗到对方答应的时候. 而在此之前，罗军其实来西原还有其他目的！ 之前的几天时间，他几乎都在忙着帮助厂里追讨欠款。 忙到现在，他终于可以忙一忙自己的事了。 这会的罗军拿出那几张从季晓梅家里找到的，背后有字的青铜器照片、含有季晓梅公公和其他几个盗墓贼的合照。 以及那个带着火漆，被他拆开的信封. 这些天，他都带在身上。 其实这也正是，他此行来西原的目的之一 因为其中的两张青铜器照片，背后的字写得是： “恒山”和“玄空阁” 恒山罗军是知道的，虽然他前世没来过，但金庸的小说总是看过的，恒山在西原境内他也是知道的。 而玄空阁他虽然没听过，这一世也没处去让他上网百度去查。 但他长了一张嘴啊，自从住到西原以后，他就多番打探，逢人就打听，也被他打听了出来： 原来这个玄空阁所在的位置，正是恒山. 也就是说，玄空阁相当于，一个比较精确的定位了。 有了目标后，罗军这几天，已经在准备一些出行上山的必备用品了，像是工兵铲、缆绳、登山鞋等等 虽然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很难买到，但罗军也是尽可能的去找到一些替代物 然后，就等着欠款讨回后，便可以去恒山探一探究竟了 虽然他也知道，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权当是人生体验了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这两天，罗军还是需要留在西原城里，等着西原百货那边的消息。 但罗军也不会干等，在西原逛一逛是肯定的了，不过他可不想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逛。 这两天罗军给他们留了一些钱和粮票，让他们自由活动，记得花钱的时候开好票，他就准备单蹦了 跟着罗军来的这些人，一向都是受组织约束惯了的，这会突然有了自由，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 可一看到罗军给他们留下了一部照相机，还有钱和粮票的时候，顿时他们就不淡定了. 一个个都激动的，跟一百多斤的孩子一样. 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要去并州饭店、三晋大厦，以及西原火车站这些知名的地方去留张影 其中有的人更过分，居然把罗军新买的梅花机械表给借走了，说是方便照相时候戴 而且看他们几个的意思，还准备轮流带 敢情他这不是为了看时间用的表，是照相时候的道具 罗军心说，看来下次还是得带电子表，不能带这么好的机械表出门，太张扬了，就像现在是的. 搞得他自己都没表，看时间了. 不过罗军也理解他们，毕竟他们出次远门真的不容易。 下次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愿意借走当道具，就借走吧，大不了自己在买一块就是了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去照相，陈六子就不愿意跟着他们凑热闹！ 非要跟着罗军，罗军说自己也没个准地方去，就是瞎溜达，可能会在街上闲溜达一天. 其实罗军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不料陈六子人家压根就无所谓，随你怎么说，就是要跟着你走 这下到是把罗军给听愣了！ 一时间，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哥们真的是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 让憨皮如陈六子这种脑抽选手，都愿意跟着自己？ 本来到这里就挺好的，可罗军最不该的就是嘴欠的往下多问了一句： “你跟着我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是四处瞎溜达，想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喜欢的老玩意，你又不好这口，不如跟着他们去转转照照相去.” 罗军天真的问着 却不料得到陈六子的答复却是，摇着头道： “奀，他们拿着你给的那点钱和票，恨不得省下带回家去，抠死了 还是跟着你好，顿顿有肉吃” 罗军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心说，敢情你丫跟着我，就是为了蹭肉吃啊？ 合着哥们就这点价值吗？ 果然啊，陈六子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陈六子 有那么一瞬间，罗军居然觉得陈六子是对老玩意和文化感兴趣了 看来不是陈六子天真了，还是他天真了. 不过跟着他的也不止是陈六子一个人，他这两天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是在他们住的招待所对面街边，一个自发的小农贸聚集点。 是一位卖菜的小姑娘，叫王二丫 对方年纪，目测也就十几岁，罗军看，最多不超过16，不过别看这位小朋友年岁不大，心智却很成熟，人也十分热情，与罗军十分聊得来. 更重要的是，罗军发现，其他人在摊子上摆着的都是蔬菜。 她和她带来的几个同龄小伙伴，却在摆摊卖菜的同时，摊子上还不规则码放着一些瓷碟子、瓷碗、铜钱之类的老物件. 也正因为如此，让罗军前两天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妹妹. 或许，有的时候，人与人结识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像是偶然，也像是某种必然 而这个小姑娘，也并不知道，认识罗军后，会给她今后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第215章:青铜战马 两天前. 罗军还在准备去恒山所需的装备之时. 他知道现如今的山是真的山，不像后世的景点那样，给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有钱，什么都有。 现在可不具备这种条件，所以该准备的东西，一样不能少，有备无患. 不过实际购买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很多东西，是不好买到的，所以罗军除了一些国营的商店。 他也问了招待所里的服务员，人家告诉他，可以去街对面的农贸聚点转转. 开始罗军还真是天真的以为，对方所说的农贸聚点就是卖菜的地方，心说哥们想买的是装备，你让哥们去菜市场是几个意思？ 可人家服务员却笑着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罗军一想，反正就在街对面，转转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就去了 这一去，才发现，什么聚集点啊. 这里分明就是个大集啊 就是后世农村赶集的那种大集，只不过这里可不是农村。 但这里的集市程度，可一点不逊色于后世农村的那种大集 里面虽然大部分还是买卖一些农贸产品的，可也卖很多其他的东西。 而那个叫王二丫的小丫头，就是罗军两天前，在这处集市偶然遇到的 在众多摆摊卖菜的大叔、大婶中间，罗军却看到了一个一边后背背篓背着小娃娃，一边看书上进的年轻小姑娘。 原本，罗军以为这会是一个十分励志的故事，就像后世许多感动xx之类的故事一般. 一位上进的农村姑娘，一边提母亲照顾孩子、看着摊位，还不忘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可当罗军走进之后，才笑着发现，真实情况满不是那么回事 那个小姑娘手里拿的根本不是什么课本，而是一本名曰《梅花烙》的盗版言情小说. 为什么罗军看一眼封皮就知道是盗版言情小说，因为她看的这部小说，实在是太有名了，那是琼瑶阿姨的作品啊 而这个时候，琼瑶阿姨的作品，在内地妥妥的禁书啊. 那种感觉，大概相当于你在后世，去某些网站下载某国的禁片一个性质 若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你看那些禁片，人家一眼就知道你在看什么. 而这个小姑娘看这本‘禁书’，周围人却大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这也得亏了这小姑娘，看书的地方是这样的环境，这里许多叔叔阿姨，可能压根没听过琼瑶是谁。 也不知道这位阿姨的书里主角，三观是多么的那个啥. 若是放在城里的学校中，被某些自诩正义化身的老师看到了，恐怕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不过说归说，其实现在看琼瑶阿姨小说的学生还是蛮多的. 据1986年《文学报》的一项统计，当年仅羊城一个地区，就有70％的学生读过琼瑶阿姨的小说. 当然这里也有羊城，作为最早的一批接触外面的地方，接触这类小说比较早的情况。 但窥一斑可知全豹，其他地方情况也差不了太多 而在那年，弯弯还未解严，内地根本就没引进过琼瑶小说，所以罗军才敢肯定，这个小姑娘看的肯定是盗版！ 其实别说是这个小姑娘了，现在的内地，有一本算一本，都是盗版！ 不过此时的内地，也没啥盗版的概念，觉得印了就印了，管他什么版呢. 而此时的罗军，虽然最初是被这位女孩的人，吸引过来的。 可当他走进后，却是被女孩摆在地上的几个物件，吸引住了 其中有几件是高古的青釉茶盏、瓷盘之类的物件，虽然这类东西，放到后世不值钱。 可却是博物馆里，少不了的那种物件。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物件可就值钱了！ 而且不仅值钱，还和罗军随身带的那几张照片中的，其中一张上的一件青铜器物一摸一样. 那是一件战国中期的青铜战马 此时的那个小姑娘，完全沉浸在小说的世界中，根本没空搭理罗军。 连罗军已经来到自己的摊位身前也没察觉到，还在一门心思的端着小说 得亏罗军不是个坏人或者小偷. 不过，这也正切合罗军的心意，没人打扰，他更能仔细端详这匹青铜战马 此铜马高约二十几公分，伸长约莫不到四十公分，宽一拳左右。 马身成作站立状态，头部略小，身躯见状，四腿较短，尾巴梢有打结，从生殖器官来判断，应该是雄性的战马铜像。 马首线条明显且深邃俊朗，马身则身披铠甲，让人一看则知就是战马。 而其细节的细致程度，无论是马首部位的五官细节惟妙惟肖，就是面部肌肉都刻画的十分逼真。 且能保存上千年，直到罗军此刻看到，仍然能有如此状态，真的是难能可贵啊 接下来，罗军偷偷掏出照片对比了一番，虽然相比照片上那种刚出土的生坑状态，此铜马显然已经有了些半生不熟的状态。 不过仍旧能看出，此铜马与罗军照片上的那匹青铜战马，分明就是同一匹. 这个发现，简直是太惊人了 不禁让罗军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只找到了这一张照片上的对应物，并不意味着什么，可能与之相关的人、事、物早都变了！ 可这对罗军而言，仍旧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和惊喜！ 可就在他兴奋的，想要用手拿起铜马仔细观看时，却被一只粗糙的小手给按住了马身 下一刻. 双目对视 罗军看着对方，略带污渍的小脸，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农家小姑娘. 罗军看了一眼小姑娘脏兮兮的小脸，先笑着指了指她手中的小说，打趣道： “丫头，看到哪了？王爷出场了吗？” 小丫头被罗军一说，不由得小脸一红. 像是自己的某些隐私被人窥探到了一般，连忙把那本《梅花烙》藏在背后，红着小脸说道： “我不是小丫头，你.你也看过梅花烙啊？” 罗军笑了笑，又指了指地上摆着的那件青铜战马，说道： “呵呵，小丫头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实吧，我对你手里的书不是多感兴趣，相比而言，我对你摊子上的这件铜马更感兴趣。 刚才我没开口问，就动手拿，是我的不对，现在我能上手瞧瞧吗？” 第216章:人小鬼大 罗军这会还记得，他当时问完后，小姑娘很热情的笑着冲他说道： “啊，可以可以，你拿着看嘛” 罗军能看出来，这位小姑娘摆摊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不然举止不会这么大方，不过即便如此，罗军还是能感觉到，她有些羞于提钱 罗军也不准备难为小姑娘，一边随口和小姑娘闲聊几句，一边打问着价钱道： “呵呵，这铜马不错，几个钱啊？我要了。 哦，对了，这铜马是你家里留下来的吗？要是地里挖出来的我可不要。” 小姑娘听到前面罗军说要了，脸上明显笑的很开心，而且那种开心是由内而外的。 怎么说呢，那种笑容让罗军感觉很干净 可听到后面，那小姑娘似乎也明白，罗军说地里挖出来的是什么意思，连忙摇头道： “不是的，不是的，小哥哥你放心，这铜马是我姥爷留下来的，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不是地里挖出来的” 罗军冷不丁的在这个时代被人叫了声小哥哥，还有点不适应。 可很快才反应过来，佯装相信的点点头，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唉对了，你姥爷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被罗军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看了看罗军没说话，似乎是觉得罗军问的有点多. 罗军则是哈哈笑了两下，装作自己只是话多，随意问的样子，说道： “呵呵，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姥爷叫张铁牛，是算命的。 其实我也没见过我姥爷，我是听我娘说的，在我娘生我之前，我姥爷就在我们村子里给人算命，偶尔也给人看看病。 不过后来，我姥爷被打成了黑五类，同时又给人看病看死了 所以.所以我姥爷，被村里的人给打死了，之后我娘在村里，都不让我提我姥爷的事.” 小姑娘说完，罗军略带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这会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勾起了人家小姑娘的伤心往事. “不好意思啊，勾起你伤心事了” 罗军抱歉道。 却不料小姑娘，远比罗军想象中的坚强，嘿嘿笑着说道： “没事的，反正我也没见过我姥爷。 而且我听我娘说，以前我姥爷在的时候，因为被定成了黑五类，我们家都特别惨，连带着我娘都嫁不出去。 可是后来我姥爷被村里人打死后，村里的人反而对我们娘俩好了起来，兴许是觉得亏欠我和我娘吧.” 小姑娘说道。 罗军欣慰着着点点头，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说道： “呵呵，想不到你人不大，故事不少啊，那你叫什么啊？” 小姑娘似乎是很不喜欢被人说自己小，更不喜欢被人摸头杀，被罗军一摸头的瞬间就闪开了，噘着小嘴说道： “哼，我叫王二丫，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装什么大人啊！” “哈哈哈哈，这么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大丫啊？” “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下意识的脱口说道。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自己的名字出卖了自己 罗军看似随意的，与小姑娘的几句聊天，其实已经套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这位小姑娘的姥爷叫‘张铁牛’。 这个名字与火漆信封中，其中一张照片背面的名字一摸一样. 或许，在广阔的华夏大陆上，名字叫张铁牛的人多如牛毛。 但如果在加上，这位小姑娘摊位上的这尊青铜战马，如此多的巧合叠加在一切，罗军不相信世上之事会有这么多巧合 事到如今，罗军几乎已经打定主意，先和这位叫做王二丫的小姑娘建立连接再说，而且不能太突兀 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越自然越好. 聊了一会后，话题回到了那匹青铜战马上，这会那匹青铜战马还在罗军的手上，罗军顺口问道： “呵呵，丫头，这铜马你想要多少钱嘛？” 罗军刚问完，就看到小姑娘，小眼珠子滴流乱转. 似乎也是在想开多少价格合适，不过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说出一个价格来，反而是看着罗军反问道： “你想出多少买嘛？” 这种让买家主动出价的情况，在后世也是很多的，罗军也无所谓，主动开口道： “五块吧！” “不行，这是铜的，卖废铜都不止5块了！” 小姑娘说着不行，就把铜马从罗军手里抢了回来。 像是怕罗军扔下五块钱，抱起铜马就跑似的。 罗军无奈笑笑，说道： “呵呵，不是你让我出价的吗？ 出了你不满意，可以还价嘛？” 罗军也是故意逗逗对方。 小姑娘又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我要100块！” “多少？” 罗军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脱口说道。 罗军的反应，显然也是把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很快那小姑娘面容，又开始变得有些坚定的说道： “100块，一分都不能少，这是古董，我去南宫那边找人问过，很值钱的，你别以为小，就不懂。” 罗军听着小姑娘成熟的话语，情不自禁的鼓了鼓掌。 不得不说，他眼前这位明显乡下来的小姑娘，见识恐怕比许多成年人都要高得多，居然还知道去特定的市场打听情况 不过罗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件事 “现在的西原，就有南宫旧货市场了？” 罗军其实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问对方的意思，不过对面的小姑娘，却是以为罗军在问她，便随口回道： “什么旧货市场啊？我不知道，那边就是每天都有一些奇怪的大叔，在那里买卖点旧书什么的。” “呵呵，你这本小黄书，就是那里买的吧？” 罗军忍不住又拿对方开玩笑说道。 果然，小姑娘被罗军说的小脸一红，道： “什么小黄书啊，你不要瞎说，这个这个叫小说，是讲故事的.” “呵呵，对，是讲故事，讲男男女女亲嘴的故事对吧？” “哼，你在说，这铜马我不卖了” 见小姑娘真的生气了，罗军也不在开玩笑了，故作严肃脸说道： “好好好，我错了，是讲故事的小说 这样，你看好吧，你不是说这匹青铜战马，要100块吗？我答应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只要答应我，咱们就算成交，好不？” 第217章:南宫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从招待所的房门外响起。 正是前两天在街边地摊，和罗军聊天的那个小姑娘 此刻罗军打开门，只见这位叫做王二丫的小姑娘，正抱着一个里面垫着杂草的竹篓，竹楼里放着的正是那件青铜战马。 罗军笑着说道： “呵呵，和家里人说过了？” 王二丫点点小脑袋，说道： “嗯，说过了，铜马我也带来了” “呵呵，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罗军笑着问道。 “你你长得不像坏人.” “哈哈哈哈哈，坏人会写在脸上吗？” 罗军摇着头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笑的是被人信任的开心，还是笑眼前小姑娘的无知. 没错，罗军之前给她开的条件，是让她这几天先不要摆摊了。 这几天给他充当全职导游. 其实小姑娘也不知道啥叫导游，不过在那天罗军耐心的描述过后. 说就是陪着他逛一逛当地的风景名胜，吃一些当地有名的小吃，在带他去一些他不知道的旧货市场 就像之前，她去的那个南宫一样。 其实大名鼎鼎的南宫市场，罗军怎么会不知道。 但在这个时代，罗军还真的不知道，南宫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在罗军的记忆里，南宫市场的形成，似乎是比较晚一些的。 不像滨海的沈阳道古物市场，很早就有了 其实在现如今，即便是滨海的沈阳道古物市场，也并没有正式的建立。 目前的状态，扔是一个许多人自发聚集的据点而已。 只不过这个据点，聚拢的人已经足够多了。 促使有关部门足够的重视，才在差不多两年后，由政府正式规范的成立古物市场. 而且一听名字，大概就能听出，这个沈阳道市场，打一开始就叫古物市场。 而不是像许多地方那样，叫做旧物市场. 虽然里面绝大多数物件，其实就是旧物而已，甚至连鞋垫、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都有在卖 这也是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导致的，因为滨海这块地方在民国的时候，遗留了太多的好东西在这个地界上. 当然若是论地下的好东西，那肯定还是西原多，滨海恐怕连西原的零头都比不了. 但现如今的80年代中期，罗军却能明显感觉到，西原的收藏氛围，要比滨海弱很多 而罗军从这位小姑娘口中，起码知道了，现如今虽然还没有成形的南宫旧物市场，也是有人在的。 这对罗军也算是个好消息，起码不用像是无头苍蝇那样，四处乱撞了 此刻的罗军，伸手就要去拿小姑娘手里的竹篓，却不料小姑娘往后退了一步，伸出小手冲着罗军道： “钱呢？” 罗军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钱呢！ 他笑了一声，让小姑娘等一下，之后进屋从挎包里，掏出10张大团结递给小姑娘. 可他递出去的钱，却看到对面的小丫头半天没接. “怎么了？” 罗军问道。 “没没什么，竹篓给你谢谢小哥哥.” 其实之前小丫头，心里压根就没有100块钱的概念。 那天之所以开口就是100块，也是壮着胆子说的，她平时别说是100块了，就是10块的大票都没见过 却不料罗军这个‘土豪’，真的答应了. 她的父母平时带她去城里，身上能有张5块的整钱就不错了。 十块的大票，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可这会，却一下见到了十张 这会把她看傻了. “呵呵，怎么看傻了？ 前两天不是口气挺大的吗？ 张口就要100块，怎么？现在真见到100块，走不动道了？” 罗军嗤笑着问道。 “才才没有，不就是100块嘛 我还见过比这个更多的呢！” 小丫头不服输的说道。 可话语中，却处处透露着发虚 其实之前，罗军面前这个小丫头，敢开出100块这个天价的时候，罗军还真的惊了一下！ 要知道，这可还是80年代中期啊，别说是在西原了，就是在燕京的后海，一个燕京土著，从包里掏出件正经的官窑盘子，都不敢喊100块这种价格. 并不是那盘子不值100块，同样的东西，放在文物商店，价格就要翻几个跟头。 若是放在友谊商店卖老外，还要在翻跟头的基础上，在翻几个跟头。 而且还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年份等相关的方面，那都有限制 若是放在香江的荷里活道，那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恐怕翻十几个跟头，甚至几十个跟头都是它 可能你觉得这不合逻辑，但这行特殊就特殊在这儿了.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别管你多好的东西，自要是放在地摊上，就要符合地摊的规矩，在如今的80年代，你张嘴就是上百块，买主压根都不带搭理你的. 潜台词是什么？ ‘没病吧您？真以为自己卖的是国宝呢？’ 没错，这正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有一个时代的特色 所以罗军那时候，开口出价5块，才是正常操作 这也是为什么王二丫这个小姑娘，明明摆着的是好东西，却那么久都没卖出去的原因。 不是人家不想买，是真没人能买得起 这会的王二丫，自从接过了罗军递过来的100块钱后，前前后后已经数了不下几十遍了 直到这会，三人已经来到了南宫附近，小丫头仍旧乐此不疲的数着 罗军摇头笑着提醒道： “唉，我说丫头，你娘没教你财不露白吗？ 你这么在大街上数钱，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嘿嘿，不是有你们两个在吗？谁敢抢我哈？” 小丫头鬼灵精怪的，嘿嘿笑着说道。 这会罗军算是看出来了，之前这么乖都是装的，其实这小丫头鬼精的很。 罗军和一旁的陈六子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 “嘿，合着不是你给我当导游来着？是我俩给你当保镖了？那是不是得你付我钱啊？” “啥是保镖啊？” 小丫头见罗军嘴里又冒出新词，连忙一副好奇宝宝的小脸问道。 罗军摆摆手，懒得解释，问道： “到了吗？还有多远啊？ 怎么这块都没什么人？” 罗军四下望望，发现只有几个卖旧书的摊子，冷清得很，便对小丫头问道。 下一刻，只见小丫头笑着指了指前面，说道： “嗯，已经到了，这个时间，应该是红袖箍骑车刚来过，人都被赶走了。 没关系，咱们等一会，人就都回来了” 第218章:先来一吨 果然，如二丫说的那样，罗军他们先去找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在回来就发现，原本稀疏的人流，一下就变得密集了. 虽然，人数和后世的南宫市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且还是以旧书、杂物为主，不过毕竟人气是起来了 而到了这会，罗军才发现请这个小姑娘当导游，绝对是对的。 小姑娘带着罗军他们穿行在人群里，不时的和这个打打招呼，和那个攀谈两句，俨然一副小本地通的意思. 而那些摆摊的叔叔伯伯们，也很是喜欢这个爱笑的小丫头，纷纷朝他们投来善意的笑容 而且有了小丫头的这个小熟人关系，许多人家不愿意拿出来的东西，这会也愿意掏出来了。 这会罗军恰好就走到一处摊位前，小丫头给罗军介绍道： “小哥哥，这是胡叔叔，经常去我们村子里收东西的。 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那些方孔铜钱嘛，胡叔叔就是专搞这些小铜钱的.” 罗军顺着小丫头的介绍，往地摊后面的摊主看了过去。 对方蹲在摊位后面，30多岁，长相普通，属于放在人堆里，瞬间就找不到的那种。 在加上他穿了个大众的蓝色工服，要不是小丫头介绍，罗军还真没注意到这个人。 不过这会，既然小丫头介绍了，不管买不买东西，出于礼貌，罗军也要打个招呼！ “唉，大哥您好，您是家里有古泉想出手？” 罗军问的算是比较有学问的。 首先他说的是古泉，而非古钱，或者像小丫头那样说什么方孔铜钱。 表面上看像是拽了一句文，可实际上却是在像对方传递一个信号，哥们是行里人，都是泉友. 其次，就是礼貌和时代的问题了，虽然罗军一看，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个半专业的贩子了。 可说人家是家里有东西想出手，总是比叫人家贩子更好听一些。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最重要的是，即便当场被红袖箍抓住，说出大天他们也就是拿出一些家里的老物件换点钱罢了，和抓到专业的贩子，显然不是一个罪过. 果然，对方也察觉到了罗军话里的意思，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是啊，小兄弟客气了，胡某就是个二道贩子，谈不上什么泉友，那都是你们那些文人的说辞。” “大哥您客气了！” 俩人简单的寒暄客气两句后，罗军才从对方的摊位上，拿起几枚蓝绿锈的顺治古钱问道： “锈色蛮漂亮的，大同坑出的吧？” 如果说之前，这位老胡还是只把罗军，当成一个和王二丫差不多的小朋友的话。 这会，当罗军开口就能说出这枚古币的坑口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正眼看向罗军，笑着点点头道： “呵呵，是啊，看不出，小兄弟还真是个内行！” 罗军摆摆手，同样笑道： “哈哈，谈不上，班门弄斧了。 我看胡老兄，这顺治的锈色这么漂亮，外加这些顺治背面都是“同”字的。 除了大同坑，也没其他地方有这么漂亮的顺治了。” “呵呵，小兄弟还是过于谦虚了。 没错，这些顺治的确都是大同坑的。 这种小玩意也不怕和小兄弟你明说，都是村民们农闲时候挖的，地下多的很，不值钱，政府也不管。” 这位老胡说道。 其实他这也是在告诉罗军，哥们这些虽然是地下挖出来的，但不是我挖的，而且这种小东西，政府不管。 其实他这到是误会罗军了，主要也是罗军，这个生面孔他没见过，才多加了几分警觉。 罗军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警觉，便笑着问道： “胡老兄有没有好点的？” “好点的？呵呵，有啊，不知道小老弟指的好点的是多好的？” 老胡笑着问道。 “灵石坑的方足布，老兄能搞的到吗？” 罗军随口问道。 听罗军问完，原本老胡还以为罗军指的好的，是指小件的青铜器呢！ 心理本来还在打着腹稿，如果罗军真的问了，是给罗军看还是不给罗军看？ 可一听，罗军只是想买点方足布，瞬间放松了一些，不过也略微有点失望，回道： “能搞到是肯定的，不过也要看小老弟你要多少？ 要是太少了，不值当的折腾.” 老胡用一只小手指，挖着耳朵眼说道。 而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旁边的陈六子和小丫头，都像听天书似的，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说的啥 可两个当事人却压根不在乎，还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谈着价格 “噢？老兄真能搞的到？ 数量嘛，我要的可能会比较多，不知道老兄能给我什么价格？” 罗军问道。 “呵呵，老弟，价格这个东西要看了东西的，方足布可是有很多种的，怎么可能都按一样的价格走？ 不过如果老弟只要些普通品种的话，两三块一枚左右吧 具体还要看老弟你要多少” 老胡说道。 “如果价格能便宜一些，压到一块以内的话，我想先要一吨吧” 罗军淡然的说道。 “噗” 那位老胡，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随后他在看罗军的反应。 先后确认了好几次，才终于敢，重复问了一遍道： “多你说你要多少？” “一吨吧？是不是我的表述有什么问题？就是1千公斤.” 罗军十分耐心的又和他解释了一番。 可第二次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比第一次还要震撼. ‘我尼玛这个小丫头带来的是什么神人啊？ 张口就是一吨，你们家买古董是论吨买的？ 还先来一吨？ 你当方足布，是像宋钱那种大白菜啊？’ 罗军见他这表情，以为是自己找错人了。 想想也是，自己刚到西原，也不认识什么熟人，随便见一个人，就说要买一吨的方足布，人家肯定是要当自己神经病 “搞不到这么多吗？少一些也没关系，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也不用太过勉强. 我在去别处问问.” 第219章:议价能力 那个老胡，见罗军真要走，这时他才注意到罗军的一身穿着，明显很上档次，和周遭的普通人格格不入。 在加上罗军这俊朗的外形，多多少少都有点加分. 几乎是下意识，老胡直接抓住了罗军的胳膊。 心中想着，不管是真的假的，先拉住再说，万一要是真的呢. 他自己肯定是没有，可他以前听说过，有一些像是罗军这样子看上去像是文化人的。 是一些专门替香江一些老板，在内地收购古物的。 他以前是没遇见过，这会想着，难道这种好事被他碰见了？ 这种事，虽然传闻很多，但能遇见的其实很少，大致有点像后世的都市传说一样. 罗军这会被这位老胡拉住，还有些纳闷？ 他当然是不可能只问面前这位老胡一个人，多打听几个是必须的。 不过他也不准备把这件事，搞的满城皆知，如果能找到一个当地行里人，专门帮他操办这件事，是最好的。 不过显然刚刚，这位老胡好像不太愿意 如果这会他面前的这位本地人老胡，要知道罗军是这么想的，肯定会大呼冤枉. 老胡他哪是不愿意啊，他简直愿意死了，他是怕罗军吃不下那么多. 刚才他说的什么两三块一枚，那都是卖给那些古泉爱好者的，可这个时代的爱好者。 就是都攒一块堆也没多少，能消化的量更是少之又少 两三块钱一枚，虽然听着挺多的，可这些方足布数量也是很大的。 那些灵石坑附近的村民，没事就去挖，虽然还没到后世那种机械化挖掘的程度，但也差不到哪去 这么多的古币，如果指着零散的几个爱好者. 用嘴里省下来的钱慢慢去买，去消化，那就不知道消化到猴年马月了 而且通常这些零散的爱好者，也是十分的挑剔，往往几十枚古币里，会挑选那枚品相最好的购买。 其他的剩下了，价格自然肯定也会比品相好的低不少. 所以，如果不是遇不到像罗军这样的大买主，那些专门下乡从老乡手里收古币的贩子，是不愿意摆摊卖给那些零散爱好者的 “怎么？胡老兄你还有事？” 罗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 被罗军这么一问，面前的老胡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将手放开，这会他总算想起站在一旁的王二丫了，连忙冲着二丫使眼色道： “二丫，你跟你这位哥哥说说，不用去别的地方在问了，我能搞到的” 小丫头还没说什么，罗军却抢先问道： “真能搞到？ 不过我可有条件，所有方足布，必须是灵石坑口的生坑的，品相不能太差，不能有裂的，不能掺普通铜钱和熟坑的进去。” 其实最后一条，倒是罗军想多了。 放在后世，肯定是生坑全品相的更值钱。 可放在这会，人们明显更喜欢熟坑的，真有熟坑的，人家盘玩了那么久，才不舍得三瓜俩枣卖给你呢。 罗军说完，老胡想了一下，说道： “老弟，像你要这么大的量，很难保证各个都那么好的品相。 坑口我能保证都是灵石坑的，不过一个裂的都没有恐怕很难. 也罢，大不了我自己提前筛一遍，不过老弟，你要这么大的量，你真能吃得下去？” 罗军笑笑，随手从身上掏出十几张百元的外汇券。 这年头人民币最大面额还是十块，可外汇券可是有百元的，只是很少有人见过. 这位老胡，显然也没见过百元面值的外汇券，可外汇券和百元这几个汉字，他可是认识的。 看着罗军掏出的外汇券，虽然这点外汇券，远远买不下一吨的方足布。 但这无疑不佐证了罗军的实力，同时也让这位老胡，更加肯定罗军是替什么人专门来他们这收购的. “这些能证明我的购买力吗？” “可以.没看出来啊，小兄弟，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这样，小兄弟，你给我两月不，一个月的时间，再给我两千块的定金，我保证把这个事，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老胡拍着胸脯保证道。 罗军却是笑着摇摇头： “胡老兄，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是头一次见面，生意能做，但这两千块的定金我给不了，也不能给。 咱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的好，大家都敞亮！” 罗军说的话表面上没毛病，但其实里面却暗藏心机。 因为对方一来肯定会担心收到货，罗军放他鸽子，二来对方也不可能有足够多的钱，去帮罗军收货 别说一下收到一吨了，就是分批次都做不到，需要的资金量实在是太大了，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果然，罗军刚说完，对方就有些着急了： “老弟，按理说，你说的也没毛病，咱们都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老弟你不给点定金，万一我吭哧吭哧的帮你办完了，找不到你人了怎么办？ 而且而且，这么多的钱，我也拿不出来啊” 这会的老胡急的脸都红了，要不是因为罗军张口，就是要一吨的方足布，他早就让罗军，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而这些罗军自然也是知道的，明知道如此，却还要这么说，罗军其实也是有算计的。 这会见时机差不多了，才说道： “简单啊，胡老兄你可以先把有货的人凑在一起，喊我过去当面交割啊。 胡老兄你放心，不管你和他们谈的是多少钱，我就按照我答应你的价格付你钱。” 罗军说的这个要求，看似确实是个解决问题的法子，但实际上却是行里最忌讳的。 就相当于一个干中介的，让买卖俩头见面，俩边都见面了，把中介甩了，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不成，那你万一要把我甩一边，我不是白忙活了！” 显然，这位老胡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他虽然反应过来了，却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斤两，没理解罗军为什么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老胡不知道，但罗军却能清晰的认识到： 那就是这年头，像罗军这种大买主，那可是比大熊猫还稀少，而反观，像老胡这样的角色，这个时代简直不要太多. 被替代太容易了，在罗军这个大金主面前，丝毫没有议价能力. 果然，罗军见老胡拒绝，脸上也没丝毫不高兴的表情，只是耸耸肩，说道： “哦，没事，既然胡老兄不愿意，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在合作。” 罗军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就有几个刚才在边上，听到他们谈话的摊主，立马点头哈腰的朝罗军凑了过去 直到这会，还愣在原地的老胡，才意识到罗军的底气来自哪里 想通后，也不管面不面子了，和旁边的一位旧书摊大婶，招呼一声帮着自己看一下摊，也急忙顺着罗军走的方向追过去了 第220章:宣德炉 这会罗军，找了一处角落停了下来，其实也是不停下来不行了. 因为他这会被七八个本地人，都快围起来了.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些坏人，都是一些这个时代，最早接触古董文物的贩子，他们手里七七八八的，什么都有. 之所以这会围过来，是因为这几个人刚刚都看见了，罗军掏出来的那些外汇券 外汇券是什么，在这个时代，外汇券就代表这特权才有的消费 其中也有人，是听到了刚刚罗军和那个老胡，谈的那桩大买卖 虽然他们也不太信，但同样是被罗军这身行头和俊朗的外表唬住了. 出于人类最朴素的相人之术，高大帅气的总归不会混的太差 这也是他们，对于罗军的判断. 这会的罗军也乐得他们主动找上自己，省的一个个挨个去谈了. 不过几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他也不知道该先回谁，索性双手在空气中虚压一下，对几人说道： “几位老兄，我听出来了，你们都是手里有东西，想出手换点家用。 没问题，几位不用急，钱我带的足够多，只要你们手里的东西是对的，我就能拿.” 果然，几人听了罗军的话后，不像刚才那样七嘴八舌的说话了. 见场面稍微稳定一些后，罗军继续说道： “这样，几位老哥，咱们先谈手头的东西，至于想和我谈别的生意的，一会咱们单聊！几位觉得可好？” 罗军说的别的生意，自然是他刚刚与那个老胡，聊的批量收购方足布的事 听到这里，立马就有人说道： “没问题啊，兄弟你先看看我这个铜炉，你能给多少？” 这回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是刚从外面插进来的。 周围几个人都拿白眼翻他，不过他们也听了罗军刚才说的，钱足够，索性也就准备先看看，到底罗军是什么路数。 罗军见周围几人都没什么意见，便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铜炉，掂了掂份量，点点头道： “不错，清早期的宣德炉，很压手，真东西，不过这包浆差了点，老哥你入手后，是不是洗过？” 一听罗军这么说，周围围观的几个人，有懂行的纷纷点头。 有时候这行就是这样，虽说也是买卖，但和外行做买卖，与和内行做买卖，完全是两回事。 而罗军刚才就看出来了，他眼前这个胖胖的中年人，就是个外行，宣德炉从他口中，被称作铜炉。 而且他刚刚递给罗军铜炉时，直接一指手拎着铜炉的一个耳朵，很随意的就递给了罗军，这都是妥妥的外行举动。 如果这会周围没人围观的话，罗军压根就不会耐心的解释这么多，直接三瓜俩枣把对方就打发了 这行就是这样，凭本事赚钱，捡漏了是本事，没什么心理负担。 可这会不行，周围围着的人里，保不齐就有懂行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敢那么做，估计别的人都会掂量掂量，他会不会是一个好买主了. 果然，这个时候，听罗军说完那个宣德炉的特点后，有几个人都是纷纷点头，还有人说道： “嗯，这个小兄弟别看年岁不大，是个懂行的咧，也不蒙人，干的过！” “是啊，是啊！” 周围几人，小声议论着 不过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却听不懂，还在挠着头皮说道： “啥子宣德炉嘛？不就是一个烧香的铜炉子嘛。 额看他怪脏滴，额就洗了洗，咋？脏了还不能洗咧？ 你就说，你能给多少钱吧？” 那胖胖的中年人说完，周围几个人，就有摇头苦笑的。 罗军也是摇头笑笑，不过他还是开出了一个，相对合适的价格。 因为他知道，这会周围肯定还有其他人，也看中了这个宣德炉。 因为碍着规矩，自己在和眼前这中年人谈，别人不能横插一杠子，可要是他们谈叉劈了，肯定会有别人出价的。 罗军想了想，伸出四根手指道： “老哥，40块，怎么样？” “40？” 那中年人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考虑。 罗军点点头道： “对，40块，老哥要觉得可以，我现在给您点钱！” 本来中年人还在犹豫，可看到罗军手里那一张张的大团结，尤其是看到罗军点钱的动作，让他一下下定了决心，道： “成，40就40，俺卖了！” “得勒，这是40块，您拿好！” 两人很快的交割完，等这支宣德炉正式属于罗军后，罗军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支宣德炉，的直径大概15cm，算是大的了，底款是“大明宣德年制”，器型也是中规中矩，典型的清早期特征。 只不过可惜，这么好的一支宣德炉，被眼前这位不懂文物的大叔给洗坏了。 皮壳上的包浆，明显被硬物摩擦过，罗军推测应该是铁刷子或者磨砂纸之类的. 至于到底这位大叔是拿什么洗的，他也懒得问了，免得问多了，堵心的是自己。 唯一还算庆幸的，就是还好清洗的不算太严重，包浆养一养应该还是能恢复一些的，不然罗军可能真的不会收了. 罗军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支15cm直径的清早期宣德炉，要是没洗过的话，放在后世，三四十万，总是值的。 就算洗了，也是大几万的东西，现在四十块买也不算亏。 更重要的是，这年头的铜很值钱，如果他出的太少，对方也不会卖！ 不过对方如果哪天知道了，这宣德炉里面的用料成份，不光有铜，还有金子，会不会后悔呢？ 他日后会不会后悔，罗军不得而知，但这会那位中年人手里点着四张大团结，是乐乐呵呵的走了 他刚走，又一个也围了上来，把本来想凑热闹看看的二丫都挤到一边了，要站在旁边的石头台阶上，才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这会只见那人挤开了小丫头，从人堆外面拎进来一个外皮‘尿素’的大麻袋. 就在罗军他们眼前，一股脑将麻袋翻了个底朝天，将麻袋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第221章:战国空首布 这会罗军和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傻。 可下一刻，他们细一看，才看出来，敢情，对方倒出来的这一地，都是铜钱 确切的说，几乎都是大个的咸丰钱，从咸丰当五、当拾、当五十、当百，各类的都有. 这一幕，如果放在后世，被人们看到有人将一大麻袋大咸丰，这样倒在地上，肯定会大呼土豪 不过这个时代，那人换来的却是嗤之以鼻。 原因很简单，咸丰钱的的优点一个是好看，二一个就是个头大，所以后世喜欢的人多，炒作的也多。 许多数量并不怎么稀有的咸丰钱，经过后世的炒作后，价格也是坐着火箭的往上涨，而且是一直涨 许多普通的咸丰钱，就因为长得好看，黄亮极美品。 价格就能超过许多稀有的古泉，没办法，在后世看脸的世界，价值的衡量就是这么现实 这也造就了，后世有一类人是专门收藏大咸丰的. 不仅如此，即便那些不是专门玩咸丰钱的，只要是玩古泉的，有一个算一个，家里都或多或少，有几枚大咸丰 没错，后世的大咸丰就是这么火热. 然而，其实后世被炒的火热的咸丰大钱，除了个别稀少的版别以外，其实存世量很大。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的泉友眼里，是不太看得上咸丰钱的 可他们看不上，罗军却看得上，在罗军眼里，这哪是一地的铜钱啊，分明是一地的钞票嘛. 而且，相对于钞票，他还是更喜欢这些大咸丰！ 因为钞票每年通货膨胀，购买力年年贬值，可这些大咸丰可是每天都涨，好品相的大咸丰跑赢通胀，那是妥妥的 罗军蹲下身子，看着这一地的大咸丰，少数也有大几百枚了. 他伸手在地上那些大咸丰里，来回扒拉了几下，发现其中好东西还真不少！ 虽然，这些大咸丰里，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宝泉局当十大钱，和宝源局当十大钱 换成人话来说，就是以前咸丰年间，清朝户部发行的十块面值的铜钱，和工部发行的十块面值的铜钱 这一听就知道，这两部门，都是当时一等一的大铸钱局，那发行的铜钱海了去了，价值自然不会很高！ 放在后世大致几十块到几百块不等. 主要还是看品相和铜钱大小，一般品相好的，直径大的，都会更值钱一些. 当五十的和当百的在地上就稍微少一些了，加起来大致也有二三十枚。 像这种算是‘大面值’的铜钱，品相差不多的，放在后世都能卖到一千多到几千块不等 至于在大‘面值’的当五百，和当千，这里一枚都没有！ 从而也能看出来，当五百和当千的大咸丰，相比而言要稀少的多. 另外里面还有十几枚当五的小铜钱，别看这些小个头的当五，不济那些当十的个头大。 可稀少程度却比之更甚，价值往往也是当十铜钱的数倍。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几十枚阎老西儿的大公道章，学名叫‘主张公道纪念章’。 这玩意正面是阎老西儿的大头贴，背面是两杆钢抢，比划了一个叉型，叉的空隙处写着主张公道四个大字 至于真能主持公道？那还是别想了，毕竟做不到的，才会写成口号嘛！ 罗军知道，这玩意在西原境内数量蛮多的，毕竟阎老西儿那老家伙，在民国时期的西原地界上，当了那么久的土皇帝，肯定没少发. 不过这玩意，品相特别好的，后世也能卖到几百上千，搂草打兔子，买了也就买了，反正罗军不差钱！ 这会的罗军，买这些东西的感觉，大致就和后世的旅游团，买纪念品差不多. 他还挺喜欢，这些当地特色的东西的。 就像阎老西儿的大公道章这样的东西，买一些留着还是蛮有纪念意义的，等以后回想起来，也能记起，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 毕竟大咸丰，在滨海也能买到。 除此之外，还有点让罗军也蛮惊喜的，就是这一麻袋咸丰钱，居然有一小半都是宝晋局的. 也就是西原本地产的，背后那个晋字的满文很独特，罗军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玩意在咸丰里，也算比较贵的了，同样一枚，换两枚普通的方足布，是不成问题的 而这一麻袋放在后世，最少价值大几十万的铜钱，罗军只花了200块钱，就全部拿下了. 唯一让他发愁的只是，一会怎么搬回招待所去，以及这玩意能不能拿上火车 罗军收完这些铜钱后，那些人看罗军的眼神，更加的炙热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再说，你连这些垃圾都要，都能出200块，那我们的东西，岂不是更值钱？ 这样一来，也让罗军再一次的，体会到了西原老乡的热情.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罗军就收到了不下上百件各类东西 有老的金银戒指，也有各色的老玉、老翠 虽说价值差别很大，但罗军也没太挑剔，对他来说，反正都不贵. 当然也有一些零卖的高档古币，刚出土，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战国空首布，高足有7厘米，六字铭文相当清晰，这种高端货，在后世拍卖会都不常见 罗军就曾经在，国内的一次高档拍卖会上见过一枚差不多的，准确的来说，还不如这枚铭文清晰，品相也比这枚略差 可他记得当时那枚铭文为‘高都市史少曲’的战国空首布，可是足足拍出了两百六十万的天价，还不算佣金. 他觉得，他现在手上这枚，稍微清理一下，放在那场拍卖会上，过三百万是妥妥的. 这种宝贝，居然就这么随意的，在地摊上被他找到了. 单单就这一枚，他此行，就值回票价了. 而罗军能察觉到，卖他这枚空首布的主，就是一个普通农民。 估计就是农闲的时候，跟着盗墓队打了打零工分到的. 当然，这些都是罗军瞎猜的，而这枚空首布，他才花了10块钱 就这10块钱，还给对方美的不行，就差跪地上，给罗军磕一个了 罗军其实也和他想的一样，也想给对方磕一个. 而这期间，还在不断有人听说罗军出手大方，拿着自己带来的宝贝，跑到罗军这里‘推销’！ 又过了足足一个多钟头，罗军身边买的东西，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这才差不多作罢 而这会的陈六子和那个小丫头，就成了义务看管员 弄得俩人想自己去溜溜，都不敢走开半步 终于，人群走算走的差不多了，这会之前的那个老胡，和其他两个人，才重新的又凑了过来. 第222章 :假名字 这会罗军一边随手把玩着，刚收来的那些老玩意，一边笑看着还剩下来的三人. 而那三人，在他们心里，都在惊叹于罗军的实力. 这年头这么败家的，哦不对是能拿出这么多钱的，来买这些不当吃不当喝东西的，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们都好奇，罗军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是怎么有那么多钱的？ 但他们也懂行里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终于，在三人的热切等待下，罗军终于开口了： “三位老兄，你们现在应该不会觉得，我要一吨方足布，是拿你们开涮了吧？” “不会.不会，小老弟，我看出来了，你是大老板！” 之前那位老胡，故意学着他听过的南方人叫法，管罗军叫大老板。 旁边两个人，也都跟着一个劲的点头，这个年头的人，其实大部分人见识都不多，也都不太会说话，但你要是觉得他们没心眼，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这三个人，从刚才罗军的一举一动，就开始一直观察罗军了。 这会他们三人先是互相看看，对望过后，还是其中那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先开口说道： “老板，俺听你刚才和俺胡大哥聊，想要1吨灵石坑的方足布？你是咋知道俺们灵石那疙瘩地里出方足布的？” 听着那个年轻人嘴里称呼着那位中年人胡大哥，罗军猜测他们之间肯定都是认识的。 罗军眉毛一挑，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这会他知道，为什么他会留在这里了，敢情他就是灵石本地人. 罗军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他后世听西原泉友说的。 凡是单独能被称作一个坑口的，那出土量肯定是大的惊人。 只要是大批量的生坑货同时出现在市场上、拍卖会上，那想按住消息来源，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这个年代却不同，别说这些人知道他是外地人，是头一次来西原的。 即便是他们本地人，如果不是有灵石地界上的朋友，也不会知道有灵石坑这么个说法。 更确切的说，这个说法在后世，那是一个大多数玩币泉友的共识。 可放在这个时代却不同，属于只在极少数一群人中才知道的事情。 所以这个年轻人第一个开口，却没急着谈价格，而是询问罗军是从哪知道的消息 这说明对方，还是对他有所警惕。 罗军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讲。 在他一个外人看来，也许就是想批发买点方足布的事。 可放在人家本地，有可能就是关乎到，一个村子生计的大事 人家那些附近的村民，可能每年农闲的时候，就指着额外挖点地里的东西过活了，想也能知道，在当地村民里，应该口风会很严. 毕竟用这种手段赚钱，政府虽然没空搭理他们，但一旦闹大了，甚至闹的人尽皆知了，政府想不去管都不可能了 罗军想了一下措辞后，没有直接傻傻的回复对方，而是看着对方眼睛反问道： “你觉得呢？还是说我不回答这个问题，咱们就没法继续谈了？” “额” 那个年轻人，还是应对经验不足，被罗军反将了一军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他也是舍不得罗军这么大的一个主顾. 因为，如果他能确认，罗军说的都是真的 罗军要的量，足够能收空他们一个村子的存货，还足富裕. 这种大生意，他要是敢就这么搞砸了，他回村后，村里的老支书非都活劈了他不可. 很快，旁边那个，一看就是和这个年轻人一起的半大老头，就明显应对经验更多一些，将烟袋锅子往地下磕磕，笑着对罗军说道： “小老板，你不要误会，俺侄子不是那个意思，小老板你让俺们能赚到钱，俺们肯定是敲锣打鼓滴欢迎。 不过小老板你一下要这么多的量，我们总是得多问上两句的，不然回去，俺们爷俩莫法跟村里老少爷们交代不是？” 那老头看似人畜无害，可话里却处处带着软钉子。 先是说什么自己做不了主，又拿整个村子人作为威胁。 意思罗军都能猜到，就是不说清楚，不仅从他这里买不到，从整个村子里都买不到. 罗军看了看这小老头，不得不说，那个小老头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也理解对方想多知道一些，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罗军点了点头，没急着说话，将目光转向之前，与之交谈过的那个老胡身上，发现对方也是一副想听的样子 “呵呵，张村的算命先生，你们听过吗？就是他告诉我的。” “张村？算命先生？” 罗军问完，那个年轻人嘴里重复着罗军的话，却是没啥反应，可一旁那个岁数大点的，却两眼瞳孔突然放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道： “张得有！” 那半大老头，刚说完张得有这个名字，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一般，之后眼神突然变得更加犀利，盯着罗军问道： “你究竟是哪个？ 这么点大的年纪，咋个可能认识张得有那个神棍滴？” 那半大老头一边说，还一边四下打量着罗军，嘴里同时嘀咕道： “不可能滴，这大点年纪，绝不可能，会认识张得有那个神棍！” 罗军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不料却真炸出来了点东西，便笑着说道： “呦呵？原来你们还真认识啊，据我所知这张村可只有这么一位算命先生。 我只说他姓张，我可没说他叫张得有啊，我认识的那位忘年交的老爷子叫张铁牛，看来这位老爷子，还有些我不知道的身世啊！” 这会，当罗军提到张铁牛这个名字的时候，之前一直在旁边的小丫头，也被吸引了过来。 小丫头刚要说什么，就被罗军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就连之前一直追着罗军，想要谈生意的那个老胡，这会一听张得有这个名字，也是脸色一变，神情尴尬的说道： “那个，小兄弟，这.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第223章:李村...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罗军提起了张铁牛的名字后，之后的那一老一少两人，对罗军的敌意和戒备明显多了很多。 之后两边又互相试探性的聊了几句，发现都没办法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后，便分开了. 至于之前的谈的生意，之后两边都绝口不提了。 不仅如此，罗军后面还发现，在找到了其他几个本地人，也都没人在接他的这份美差. 这让罗军意识到，刚刚那两叔侄绝对有问题！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罗军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与那叔侄俩分开后，罗军也没继续在南宫附近待着。 而是准备，先把王二丫那个小姑娘送回招待所。 而陈六子，罗军给他派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并答应他，完成后给他晚上加餐，鸡腿管够！ 当时陈六子听了眼睛就是一亮，爽快的答应了。 时间来到下午。 之前那两叔侄，此刻正坐在回程的长途车上. 之前那个年轻的，叫李虎，他当时有点闹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和他岁数差不多大的小老板，一提张村那个算命的。 自己四叔，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反应这么大. 这会他们坐的长途车，索性也没什么人，在加上他们来都坐在最后面，他便小声的对着自己四叔问道： “四叔，那个张得有是谁啊？ 怎么你听了那么大反应，生意都不做了？ 那可是一吨的方足布啊，足够咱们一整个村过个肥年了！” 李虎刚说完，就被自己四叔横了一眼，骂道： “小屁孩，你懂个屁！ 脑子里就知道钱，事情大小都分不清楚吗？ 随便冒出来一个人，什么来历都没搞清楚，就敢跟人家做生意？你做的起吗？” “不是，四叔，之前不是你说的，看着那小子像个老板吗？” 李虎被教训了，也不敢造次，只能诺诺的回道。 “哼，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这小子来历我有点看不透，总之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 犯不上为了这么一号不知来历的，把咱们手头的那单大生意耽误了。” “啊？四叔你是说，那个跟着二爷爷来咱们村，说想起大货的香江人？” 李虎惊道。 “哼，狗屁香江人，猪鼻子装大葱，全他玛装的！” 四叔哼道。 “啊？四叔你是说，在咱们村那几个不是香江人？那他们不会是想骗咱们吧？” 李虎问道。 “哼哼，放心吧，你二爷爷那老家伙鬼的很，就那几块料，想骗你二爷爷，还差的远呢！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那个被李虎称作四叔的人，咧着嘴说道。 随着两人的谈话，天色渐渐变暗 又不知道开了多久，长途车终于停了站。 叔侄俩人又搭了一辆顺路的本地牛车，赶在天色完全漆黑之前，总算回到了村口. 到了村口后，不知为何，之前那头一直很听话的老黄牛。 这会看到村口那块形状怪异的界碑后，说什么都不肯在往前挪动一步. 赶车的那位老乡挠着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夜幕中，那块写着‘李村’的界碑。 不知为何，总感觉浑身不是很舒服 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好意思的对着那两叔侄说了声抱歉。 那俩叔侄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了，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那位四叔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钱递给赶车的老乡，示意对方送到村口就可以了 等那赶车的车夫走远后，村口的那块界碑后面，才突然走出来一位手里提着砍刀的中年人，嘴里还叼着一根削过的牛骨。 这会看到叔侄二人，那人笑着将嘴里的牛骨一吐，嘿嘿笑着走过去道： “嘿嘿，这次去城里怎么样？” 那叔侄俩，似乎对这个提着砍刀的中年人，也没丝毫意外，李虎摇摇头说道： “就卖了几个小玩意，没啥油水。 不过我到是看到了一头肥羊，可四叔拦着不让宰.” 那提着砍刀的中年人，哈哈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你个臭小子，长本事了啊，才出去几回啊？毛都没长齐呢，就想学你二爷爷捞偏的，凡事多听你四叔的没错！” “是，九叔，我知道了。” 不过说归说，眼前这位被李虎称作九叔的中年人，还是对李虎口中的那个肥羊，有些好奇，便对着四叔问道： “我说老四，刚才虎子说的肥羊是咋回事？扎手？” 四叔皱着眉，摇摇头说道： “别听虎子瞎白呼，那人我看不太透，他说他认识张得有” “什么？张得有？他不是早就被咱埋了吗？” 这位二叔是个莽撞的，刚说完，才注意到他们这会就在开阔地。 便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没人，才重新小声说回正题道： “张得有那老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也说不清楚他和张得有，有什么关系，总之现在村子里正是多事的时候，还是先不要惹没必要的麻烦为好！” 这位四叔阴着脸说完，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眼前的老九问道： “对了，二爷那边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哈哈，说起来我就想笑，那几个孙子居然敢和二爷玩心眼，这会正被二爷教做人呢！” 老九大笑着说道。 另一边，李村后山的林子里 此时此刻，夜黑风高，林子里还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其中不时夹杂着人类呼嚎的声音. 此时，林子里一处凹陷的地面，里面布满了尖厉的倒刺木签 明显就是人为制作的陷阱. 而此刻，里面就有一个30多岁的男人正在陷阱里面，一边惨嚎，一边指着上面的人骂道： “啊疼死我了，你个老不死的，你算计我们” “咳咳咳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是你先算计老朽的，你做初一，老朽做十五，没什么可怨的 你看老朽被你骗的团团转，也没有怨你嘛！” 说话的这人站在陷阱上面，正是刚刚那位四叔口中的二爷。 这是一个身材仅有一米四几的老头，面孔满是皱纹，一身皮包骨的样子，在这漆黑的夜里，还真是有点渗人. 而他后面还站着，几个李村的村民，那些村民看着陷阱底下人的那眼神，同样渗人 第224章:后山 半小时前 那三个自称是香江来的金主，正跟着李村的几个村民，来到后山的老林子里 其中一位戴着手串的香江老者问道： “这似拉里呀？里们刚才不系说，要带我们去取宝贝吗？ 为什么要带裸们来这鬼地方？” 那香江老者问完，后面一个尖嘴猴腮的村民，在得到村里长者点头应允后，凑上前去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几位老板，几位也知道，这倒卖文物是犯法的。 抓到是要蹲大牢杀头的，这我们也得注意点不是，东西都埋在山里呢，您放心，前面就快到了！” “哎呀~里们真的似很麻烦的啦，下次不要和里们这些大陆的乡巴佬做生意啦~！” 那带着手串的香江老者，一脸嫌弃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抬脚看了看自己鞋底沾上的泥巴，兀自摇头。 他这副作态，让后面几个村民都微微有些异动。 不过队伍中，那位侏儒老头没有发话，那些村民谁都没敢动，也没人吭气。 这也更让那位香江老者看不上他们，他只觉得这里和在香江一样，有钱就是大爷，所有人都要围着他，等他赏饭吃！ 可他却不知道，这时，危险已经临近了. 那个30岁左右的香江人，还算好些，这会似乎看出了自己叔叔和村民们的矛盾，先是对村民假笑着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乡亲，我叔叔说话比较直，有得罪的地方，各位多多包涵！” 然后又转脸对自己叔叔小声道： “uncle啊，您老不要和辣些大圈仔们一般见识啦，反正裸们拿到货后，过几天就可以回去香江发财的啦！而这些大圈仔还在土里玩篱笆（泥巴），里说似不似啊！” 那香江老者，听了自己侄子的话，总算没在说什么。 那边的那位尖嘴猴腮的村民也是笑着缓解欺负道: “没事，没事，你们是大老板嘛，你们开心就好了！” 这尖脸村民说完，那30岁的香江人冲他这方向笑了笑，示意没事了。 可在那香江人回过脸去后，那村民却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 又过了大概几分钟后，兴许是这三个香江人，平时就比较娇气，没走过那么久的山路，这会说什么，都不愿意在走了. 其中那个身材最魁梧的大汉，村民们猜测应该是这两位香江人，雇来的保镖。 这会那大汉得到雇主的示意后，走到几个村民前面呵斥道： “嘿，说你呢，听见没有？别走了！” 那个被呵斥的村民一回头，本能的就要去摸怀里的什么东西。 可却被赶过来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村民拦住了。 还给了那个村民一个眼神，才对那大汉笑着问道： “哎呦，我表弟不懂事，您多担待，怎么了？是您几个走累了？想休息一下吗？” 那尖嘴猴腮的村民，说话很客气，可那大汉却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 一巴按在那尖嘴村民脸上，直接将他扒拉到一边，蛮横的说道： “你算老几，叫你们后面那个，主事的侏儒老头过来说话！” 那尖嘴村民被这么一呼噜，险些摔个跟头. 可那大汉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更加肆无忌惮的，用手指指着后面那几个村民中间，那位侏儒老者勾勾手指，示意让他过来。 那老者身边的几个村民，都气的不行，一个村民蹲在老者身边小声说道： “二爷爷，这几个球货太不懂事了，要不要我过去教训一下？教教他们应该怎么和您说话？” 老者呵呵一笑，摆摆手说道： “呵呵，不要这么大火气嘛，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咱们做生意的，有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有点脾气也正常，人家喊我过去，我就过去嘛，我又没老到走不动路！” 那老者似乎在村民中相当有威望，老者话一出口，其他人立刻都不说话了。 等侏儒老者走过去，那大汉看着才到自己腰间高度的老头，哈哈一笑，问道： “唉，老头，我们老板说了，不走了，让你们的人过去把货搬来，我们就在这等着！” 老头一脸和善的呵呵笑着，笑的满脸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呵呵，这不合规矩啊，你看能不能和你的老板说说，咱们休息一会，在继续走？” “什么他玛的规矩，那是你们这群土包子的规矩，不是我们的规矩，我们老板说了，不走了，听不懂人话吗？” 那大汉指着老头鼻子说道。 后面几个村里的年轻后生，一看那大汉居然这么跟老者说话，纷纷要冲过来，不过都被老头随意一挥手制止了。 老头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要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们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们看一下钱啊？” “没这规矩吧？ 自古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这还没见过货呢，你就要见钱，你这老头懂不懂规矩啊？” 那大汉这会越说越不耐烦，甚至还拿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老头的额头。 可老头却依旧是一副乐呵的笑脸，不紧不慢的说道： “咳咳.入乡随俗嘛，毕竟你看我们这们多人，陪着你们上山起货，你总得先给我们见点真章嘛. 不然就是老朽我答应，我后面那群后生也不答应啊。 毕竟你们老板还需要人把东西挖出来，抬下山不是，他们要是不动，老头子也搬不动啊！” 那大汉一皱眉，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毕竟他不是主事的，眼珠一转对着老头甩下一句： “你等着，我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咳咳.好。” 几分钟后 只见那带着手串的香江老者，和保镖大汉一起走了过来. 老者还提着他一直亲手提着的密码箱，走到老者身前，对着侏儒老者说道： “让里们辣些大圈仔都离远一点啦，不要在我前面碍眼！” 那香江人说话的速度比较快，口音又比较重，他刚说完，那些一脸好奇，想凑过来看看的村民，也没听懂。 可那大汉的下一句话，他们可是听懂了 “说你们那，对，就是你们几个杂碎，我们老板叫你们都死远点，没听见啊” 那大汉刚说完，原本还一脸好奇的村民，瞬间眼神都从好奇变成了仇视！ 恨不得现在就冲过来，扒了那个保镖的皮！ “艹，你个球货，说什么呢！” “不就是跟着那俩香江人后面的狗嘛，牛什么？” “你个球货，在说一句试试！” 现场气氛，随着那大汉的一句话，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可下一刻，那大汉直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指着几个村民的方向吼道： “他玛的，我看谁在敢哔哔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他上路” 第225章:地雷 那大汉掏出枪的那一刹那，他面前的侏儒老者，眼神就暗淡了几分，不过随后侏儒老者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三位老板，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你把我们都打死了，谁带你们去起货啊. 再说了，你们总是需要人帮你们把货搬下山的嘛” 果然老人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在加上后面那个30岁的香江人，也在香江老者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才听那老者笑着走过来，将手搭在大汉胳膊上，说道： “阿豪啊，跟里说了多少次啦，不要动不动就拔枪，不要动不动就拔枪嘛，我们是文明人，是商人，不是土匪的啦！” “是，老板！” 那个叫做阿豪的保镖，听完一点头，又将枪收回了怀里，躬身站到了一边。 不过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他要做的不是真的开枪，而是出来威慑这些村民，让这些村民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最好听话，不要乱来。 这会那香江老者见他的人，已经hold住全场，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提着密码箱走到单独一人的侏儒老者身前。 将密码箱放在身前的大石头上，手指波动了几下箱子卡扣的密码 之后，只听“咔吧”一声，不大的保险箱应声而开 一时间，随着箱子打开的声音，那些被迫距离十几步的村民，一个个都扒着头往箱子这边看。 他们这辈子，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多的钱放在一起. 那位香江老者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十分不屑的看着那些，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一般的村民 可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此，他面前的这位侏儒老者，就是个例外. 就在其他人惊叹这一箱子现金的时候，只见这位老者，却是端着有些发黑的烟袋锅子，在箱子里轻轻扒拉了两下。 发现里面的现金只有薄薄一层，平铺在箱子底部，不用数，一看便知是50沓大团结。 侏儒老者随后摇摇头，像是十分失望的样子说道： “三位老板，这与之前和老朽说的数目对不上。” “什么对的上，对不上的，这些钱，够你们这些乡巴佬挣几辈子了吧！” 说话的仍然是那个香江人，带着的保镖阿豪。 说话的语气，仍然是那副趾高气昂，手指也仍旧是指着老者的鼻子 可这回，之前一直慈眉善目，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侏儒老者，却是如川剧变脸一般。 脸色顿时变得阴狠毒辣，那表情仿佛如同阴间才有的老怪物一般，只是瞬息的功夫. 甚至在场的人，都没看到侏儒老者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一到白光突然划过. 可下一秒，他们却看到了那个保镖阿豪，刚才指着老者的那只手，这会已经和他的胳膊身首分离了 “啊啊啊你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 那个阿豪不愧是做保镖的，换做常人，一只手被人砍断了，这会恐怕早就吓晕了过去 可这阿豪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用另一只手去拔枪。 可是他被砍的是惯用的右手，这会用不习惯的左手去拔枪，速度明显要慢得多 就在他正要拔枪的时候，身上突然多了一个血窟窿，上面还插着一支箭 那箭明显是从树上射下来的 可刚刚，那三个香江人，压根就没注意到树上居然还有人，这会那个阿豪再无挣扎，不甘心的睁着眼睛应声倒地 枪也没有拔出来. 这时树上那人，才发出声来： “二爷爷，您老没事吧？” “没事。” 老者很淡然的说道。 由于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太快了. 以至于，那两个香江人，到这会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到了自己带来的保镖，好像被人杀了. 他们虽然刚进林子的时候，是有对这帮村民们黑吃黑的担心的。 但毕竟他们带了保镖，手里还有手枪。 这种担心也就被压下来了，可现在一切却好似突然失去掌控了. 这会那个叫做阿豪的保镖还没死透，躺在地上，一边呼吸困难，一边还带着一丝希望的对着那香江老者，低声道： “老板救我” 可那香江老者，却压根没搭理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去拿回他的钱 不过侏儒老者的一句话，却让想要拿钱的香江人停住了 “呵呵呵，这位老板，老朽劝你还是不要在那块大石头附近瞎走。 老朽忘记跟你说了，这处林子里，有很多当年抗战时期埋下的地雷，你这么乱走，很可能会踩到的.” 果然，侏儒老者说完，两个香江人都停住了脚步！ 那个30岁的香江人，还是相对胆小一些，这会向对面说着软话道： “乡亲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嘛？ 大家是来谈生意的，你们觉得钱少，可以说嘛，我们可以加的，10万够不够？” 说完，见没人应答。 那香江人继续说道： “15万？20万.” 那年轻些的香江人，还在试图与对方谈判，可那香江老者却是哼道： “不要和他们这些大圈仔在废话啦. 裸们是香江人，镇府都会保护裸们的哈，要是裸们在他们这里不见了。 他们整个村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裸就不信他们敢把裸们怎么样！ 还地雷.里吓唬鬼去吧，当裸似三岁小孩纸啊？ 以为裸是吓大的.” 那香江老者直到这会，依旧盲目自信的觉得，对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这会他不听自己侄子的劝阻，大模大样的，就要去拿那块大石头上的那箱钱. 他想的其实也不算有错，之前敢射箭射杀那个保镖的村民，这会对着真正的香江人，手有些发抖，还是不敢下手. 就如同那香江人说的，现在各地都在招商引资，很多香江人，来到内地都是超国民待遇，如果真的一个香江人死在他们村的地界 可不待他多想，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第226章:挣扎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那个香江老者，此时已经身.首分离，碎肉横飞了. 那只带着手串的手臂，甚至被炸飞到了，十几步开外的，一处村民脚底下。 吓得那个村民，连退了好几步 这一幕，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包括那几个，跟着上山的李村村民们 他们平日里都是不敢上这座后山的，就算上也只敢跟在侏儒老者后面。 因为老一辈就一直告诉他们，山上有以前抗战时期埋下的地雷 而且这种小鬼子埋下的地雷，和米帝的地雷明显不同。 米帝的地雷，最多就是炸断人一条腿，威力不大，可小鬼子却是又穷又坏。 他们埋下的那些，都是如同西瓜大小的土法地雷。 这种地雷虽然造价低廉，但威力却不小，缺点是容易受潮，导致哑弹。 可如果你不幸踩中哪颗能炸的，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这种地雷也属于最好排除的那一类，在后来渐渐的就被排的差不多了，但此时，显然zf还没腾出手来干这件事 但由于太长时间，没发生过炸死人的事件，他们都快淡忘了这件事，直到这会，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这么炸的四分五裂了 他们才知道，原来老一辈说的都是真的. 而此时，站的距离爆炸点最近的侏儒老者. 他相距爆炸点只有七八步，他眼看着那香江人被炸飞，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用那枯槁，如同干枯树枝一般的老手，将烟袋锅子在石头上磕了磕，说道： “呵呵，老朽早就和你说了，你却不听.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冒失，死的不冤。 也不想想，跟着我来的那些后生，为什么不敢往这边走进一步。 真以为他们，是被那巴掌大的铁家伙吓到了？” 侏儒老者这副神态，好似早已见惯了生死，对于面前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半点不适. 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那位30岁香江人，这会已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此时的那个香江人，腿脚发软，哪里还顾得上去拿钱，转身就想跑，哪怕腿脚已经软的走不动路，依旧强迫自己往林子里面跑. 可才跑出去不一会，就被后面的村民追着，掉到了一处早年困兽用的陷阱里 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此刻那个香江人，虽然已经猜到上面那群人不会放过自己，可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还是让他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对上面的侏儒老者说道： “你们不就是要钱嘛，救我上去，我给你们. 要是我死了，你们不仅得不到钱，也没有人，再买你们的那些破烂了！” 侏儒老者走到陷阱的坑边，缓缓蹲下身，用一副怜悯的眼神，看着陷阱底下的香江人，叹气说道： “唉，可惜啊，你到死都不知道老朽要什么。 你们这些外乡人，总是把钱看得太重，又把信义看得太轻. 死的不冤，后生们，我们走！” “是，二爷爷！” “是，二爷！” 那个侏儒老者，说完转身就提着黄铜的烟袋锅子走了. 村民们跟在后面，任凭那个香江人在陷阱里无助的哭嚎 “求求你，救我出去.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那个香江人还在玩命的哭喊，可侏儒老者早就走远了 剩下的只有三个村民，操着铁锹将外面的泥土铲进陷阱内. “别别，求你们了，别埋，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求你们救我出去。 我不告诉那老头，求你们放了我吧！” 那香江人鼻涕混着眼泪的求饶着 可那两个操着铁锹的村民，却如同聋子一般理都不理，自顾自的往陷阱里面填土 倒是之前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村民，这会一脸坏笑的凑到陷阱坑口，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嘿嘿，别喊了，喊破喉咙他们也不敢放你走。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二爷早就看出来你们几个不地道。 自打你们进了林子，就没惦记让你们活着走出去. 就是等你们那老头，打开那密码锁的箱子呢！ 我劝你也别喊了，有这力气，不如留着下地府后，找阎王爷求饶去吧！” 这会那香江人，见到有人冲他说话，虽然说得话都是废话，但是只要还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就还有希望，这时那香江人对着那尖嘴村民说道： “大哥.哦不，同志、大哥，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50万，我谁都不告诉，我保证给你50万.” “多多少？” “50万，我给你50万，大哥我不骗你，是真的啦，只要你肯放了我，送我去医院，我就给你50万，我保证说到做到！” 此刻陷阱里的香江人，这会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在慢慢变凉，可求生的意志，却还在激励着他试图挣扎一下. 可下一刻，一把大铁锹，径直的劈在那香江人的脑袋上 顿时里面的香江人就没了声息，心流顺着那铁锹的两侧缓缓流下 事发突然，倒是把那尖嘴村民吓了一跳，一看是旁边一块的干的，皱眉骂道： “艹，吓死老子了，你听他说说嘛，50万啊，老子几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现在好了，被你一铁锹下去，毛都不剩了！” 旁边那个村民，却哼了一声道： “哼，二爷爷说过，这些外乡人的话不能信！” “切，二爷爷，二爷爷，就知道听二爷爷的。 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嘛，50万啊，你没听刚刚他说的，那可是50万啊！” 尖嘴猴腮的那个村民，还在抱怨道。 旁边的那个村民，却又操起了铁锹，一边面无表情的往陷阱里面埋土，一边说道： “说的就跟你真敢拿似的，小心被二爷爷知道了家法伺候，你小子到时有命拿，没命花！” 听到这话，那尖嘴猴腮的村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往回找补道： “我不就是想想嘛，又没真的要拿.” “行了，别废话了，快点帮忙一起埋。 二爷爷刚才说了，这次凡是村里出人的，每户都能分100块，外加一百斤细粮和十斤猪肉，去晚了肥的就都被抢光了.” 第227章 :鬼岭村... 另外一边，此刻还在招待所的罗军，已经得到了邮电所那边蹲点的同事，传来的消息。 西原百货那边已经同意了他提出的条件，答应以150万现金，交换回他们急需的建材。 然后双方账务也正式结清，双方以后都不再追究这件事。 当时邮电所的那个同事，得到西原百货打了的那个电话，就已经兴奋的不行了。 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传回了厂里，毕竟传递好消息这种美差，谁都愿意干 不过他们也没忘记，此次讨债行动最大的功臣罗军。 在打电话通知完厂里后，便火速的跑回招待所，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罗军。 其实按照罗军的做事风格，不会如此便宜对方，这笔钱被他们无偿占用了几年时间，多少要让对方付出几十万的利息的 可那样的话，无疑会耽误更久的时间，历经更艰难的谈判，到时如果事情突然出现变故。 比如出现了新的低价建材进入西原，那前面的努力无疑就失去意义了。 索性，罗军还是选了最稳妥的方案。 这样一来，他也能更专心的调查另一件他更感兴趣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罗军还在想着从哪作为突破口，去调查火漆信封中记载的那批青铜器下落时，招待所的门被推开了. 这会只见推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罗军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的陈六子. 还有被他强行‘请来’的一个老熟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军在南宫，见到的那个古玩贩子老胡 此时的老胡一脸不情愿，一进门看是罗军，立马就不悦的说道： “我说小兄弟，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让你们的人用强，把我拉过来，是几个意思？ 小兄弟你别忘了，这里可是西原！” 那老胡装的十分硬气，让罗军看的直拍手，不过拍完手后，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胡老兄，不要误会，可能是我这位兄弟没领会透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请胡老兄过来问两句话，如果胡老兄不赏脸，大可转身就走！” “真的？” 那老胡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罗军，尤其是特点看了一眼把他请过来的那个陈六子。 之前陈六子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了，一只大手抓着你手腕的时候，就跟大号的螃蟹钳子一样. 他可不想在体会一次那种感觉了！ 见罗军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摆手示意他随意，他便真的转身开门欲走. 不过他刚开门，罗军就淡淡的一句话，把他掰了回来. “胡老兄，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走谁也拦不了。 不过我看你好像，挺怕那两个李村人的。 要是李村的人知道你来过我这里，他们会不会觉得，你对我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此刻那个老胡已经半只脚都迈出门槛了，却不料听了罗军的话后吓的把那只脚又缩了回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罗军这个看着面善的英俊后生，居然心思这么毒，早都把套给他下好了 这会那个老胡，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才不怕他们呢，你别以为凭几句话，就能唬住我.” 罗军看着对方那表情，笑着说道： “呵呵，你现在不是已经被唬住了吗？ 行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让你白说，说的我满意了，那笔1吨的方足布生意，就交给你了。 不管你多少钱收来的，我都给你10万块，另外如果那些方足布里面，有特别稀少的品种，另外给你算钱，如何？” 听到罗军的话后，那个老胡确实心动了一下！ 因为他之前早就盘算过，这普通的一枚方足布也就十一二克重，理论上一吨大概需要不到十万枚，可是实际上，那十一二克都是净重。 可那些从地里抛出来的方足布，那些村民不可能给你把上面的泥土耐心的清理干净，一两枚，甚至几十枚可以感觉不到有什么差别。 但如果放大的一吨这么大的量，单单算上方足布身上沾着泥土的重量，到最后的数量就能差出去一两万枚。 可眼前这英俊后生给的10万块可是固定的，那一两千枚的差价可就是他赚到的。 这还没算上，他肯定会去压那些村民的价格呢。 比较那玩意在灵石本地太多了，家家户户谁没有一箩筐，他还见过当地有小孩拿着那玩意，当飞镖玩的. 所以能不能收到这么多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灵石附近的那个李村. 这会的老胡很煎熬，他既想赚这足有上千块的巨款，又怕得罪李村的人，想了很久终于咬着牙问道：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罗军听到对方终于啃吐口了，满意的身体前倾，盯着对方问道： “很简单，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害怕那个李村的人？ 还有李村的人，和张村的那个算命先生张得有，究竟有什么关系？” 老胡皱着眉想了半天，问道： “我说了，你能保证不跟人说，是从我这里知道的消息吗？” “没问题，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江湖道义还是要讲的。” 罗军故意学了几句后世电视里蛊惑子的话术，不过效果还是蛮好的。 对方听了罗军的鬼话后，果真轻松了不少，开始讲起了他知道的关于李村的事 原来那个李村，以前并不叫李村，叫瑰岭村. 意思很明显，就是背靠一座瑰岭山的村子。 自古以来，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是靠山吃山，整个村子的人也都很富裕。 也正映合了瑰岭里面的瑰字，正好是瑰宝的瑰字。 可自从进入了抗战以后，由于瑰岭村的特殊地势，成了小鬼子和各股势力的必争之地. 据说，在这座山上战死的人，比整个村子这几百年，加起来死的人都要多 这也导致，原本的瑰岭村，在之后被外面的人戏称为鬼岭村 第228章:李村的由来... 开始还有人不信邪，可到了后来. 经常有外地人或者当地人，上到鬼岭山里面都没回来，有时候临近的村民，还会听到一声巨响. 不用想，肯定是被地雷炸死了. 随着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就没人敢在上山了. 这就相当于对瑰岭村的村民进行了封山，让原本靠山吃山的村民，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加之瑰岭村附近多山地丘陵，适合耕地的面积很小，慢慢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贫困村.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其实开始还好。 毕竟在头些年，虽然瑰岭村的村民穷，但周围的村子也都富裕不到哪去，大家都差不多 可渐渐地，随着时间进入到80年代，一切都开始变了. 起初是因为发现了煤，建起了挖煤的工厂，让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能招工受益。 可这个时代的煤毕竟还不像后世那么赚钱，而且即便是赚钱也是国家的钱。 所以那几个村子虽然有起色，但与瑰岭村拉开的差距还不算太过明显 可随着开采的深入，发现这块地方居然还有铜矿、磷矿、铁矿、锰矿. 甚至到后来，还出现了稀土，这下可好，一下吸引了省内数家有色金属公司 随着这些大型国企的到来，也为附近那几个村子带来了无数的工作机会。 当然也少不了对当地的污染，但这个年头饭都不够吃，谁还在乎污染？ 其实说起来，那些国营公司到也没有偏向，他们也派过几拨人来瑰岭村这边勘察。 每次瑰岭村的村民也都十分热情的接待，可不知为何，勘察队每次都会遭遇一些意外. 不是有人无故失踪，就是不慎受伤. 渐渐的，也就没有勘察队在愿意来了 而这一下子，随着如火如荼的采矿热潮，瑰岭村和周围那几个村的差距也是越拉越大. 甚至到后来，其他村子家里有闺女的人家，一听说对面相亲的人是瑰岭村的，直接连见都不见，甚至还会埋怨媒婆坑人家闺女 没有姑娘愿意嫁到瑰岭村，瑰岭村的光棍，自然就越来越多。 到后来，甚至连自己村里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自己村的男子了. 这什么事情，就怕进入一个恶性循环，越没人愿意来，瑰岭村的不好传言也就越多 鬼村、光棍村等等这些帽子都被扣到了瑰岭村的头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的年轻人，但凡有点能耐的都想着往外搬，反倒是愿意坚守在村里的人，会被人看不起，觉得你没能耐. 在到后来，更甚，就连居住在村里几百年的几大姓氏，都开始举家外迁. 就好像这里有什么诅咒一般. 渐渐的，随着瑰岭村的几个大姓家族，也开始往外搬迁，原本的瑰岭村里的人，也从李、夏、许、黄，变成了只剩李姓一族. 在到后来，乡里普查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姓氏。 加上外面各种鬼村的传言对村子乃至乡里的影响都不好，也就顺理成章的走程序改成了李村. 这会罗军，听着眼前这个老胡不断描述着这个李村的过往。 不由得发现，这个村还真是蛮有故事的，可里面很多事，在他看来却有些经不起推敲. 为什么，那些外来的勘察工作人员，数次来到李村，都会发生意外？ 如果只发生一次意外的话，那可能还是意外，可数次意外. 罗军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多次的巧合！ 还有，既然这个村子那么穷了，其他几个姓的人都搬走了，为什么李姓一族的人不肯搬走？ 别人都活不下去，他们就能活下去？ 种种这些，光是听这位外人老胡这么说. 他就觉出了不少不对的地方，更何况，想也知道，这个老胡肯定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他说的这里面的事，与真实情况有几分相近都由未可知 此刻罗军，本来还等着老胡继续说下去，却发现眼前的老胡，在说到瑰岭村更名成李村后，就不再说了. 这让罗军很不爽，就犹如听着说书先生说书，说到一半，正是最精彩的时候，对方忽然来一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每次这种时候，罗军都恨不得给那说书先生来一句： ‘您了别下回了，就这回说完得了！’ 以前听说书，都是从收音机里，他没这机会。 可这回不同，这回人就在眼前，他哪里能让对方说一半就完事啊. “胡老兄，接茬说啊，这才说到裉节上，你停了，不是诚心让人着急吗？” 罗军看着对方说道。 “是啊，是啊，胡叔叔你倒是快说啊！” “啧，我最恨说话说一半的，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 周围的陈六子和那个小丫头王二丫，也都是听着入神，催着对方往下说 只不过小丫头是用嘴催的，可陈六子却没那么好的耐性，直接举着拳头催. 不过看这位老胡的样子，还是陈六子的催的方法更奏效. 这会的老胡连忙举手告饶道： “别别别，我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敢说啊. 这后面的话，我要是说了，那李村的二爷，非把我活刮了不可.” 老胡的本意是告饶，可他却是这么说，那三人就越是好奇！ 陈六子更是好事的，把屋里的外门反锁上，把窗帘也拉上后，对着老胡说道： “现在说吧，没人能听见.” 老胡看着脑袋缺根弦的陈六子，一阵无语，可他偏偏还打不过这个脑残 只能心理吐槽道： 哥们是怕门外有人听见吗？ 哥们就是怕你听见，你自己心理没点b数吗？ 罗军却是看出了对方的担心，对着陈六子和小丫头俩人说道： “要不你们先出去等一会，一会我叫你们在进来” 两人一听，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可随着罗军许诺，一会完事以后下馆子吃鱼，俩人瞬间就都眼前一亮点头出去了 不过这一大一小俩个小机灵鬼，虽然出了门，却还是在门口附耳偷听. 为了争个好位置，还互相争抢了一番. 罗军无奈摇头，心理叹道： 唉，我身边怎么跟着这么俩吃货？ 等俩人都出屋后，罗军才看着老胡说道： “现在没人了，说吧.” 第229章:老胡开口 “不行.你.你要先给我点定金，不然我跟你说了，最后你又把那生意给了别人，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老胡这会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不过他倒是没忘记和罗军提条件. 罗军想也没想，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多张100元的外汇券，足足一千多块的外汇券递给对方，道： “说吧！” 果不其然，老胡看了一眼面前这十几张外汇券，眼睛都放光了. 别看只是十几张票子，可比他过去一年赚得都要多了. 可老胡仍旧有些犹豫，毕竟他接下来要说得话，如果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那后果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而且，这十几张外汇券，虽然已经不少了，但相比罗军之前说的10万块，还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这会看罗军掏出这十几张外汇券的动作这么痛快，心中也有了几分得陇望蜀的念头，一咬牙说道： “不行，这些钱太少了，你之前可是说的十万，定金怎么也得一万块吧？这才一千多” 老胡提完条件，一脸期待的盯着罗军，等着罗军的答复。 心中更是想着，之前罗军答应的这么痛快，想必这次应该还会答应的吧？ 可他却没想到，罗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听他说完话后，直接摇了摇头，像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接着，罗军伸手从他手里，那十几张外汇里面随手一抽，就抽了几张出去。 这下原本手里有十几张百元外汇券的老胡，手里的外汇券一下变成了不足十张 老胡眨了眨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罗军是什么意思？ 可罗军却依旧淡淡的说道： “行了，现在说吧！” “说？说什么？” 老胡一脸懵逼. 罗军又摇了摇头，“唰”的一下，又从对方手里抽走了好几张 这下，老胡可明白过来了，可他明白的有点晚，手里只剩下三四张了. “别别别，别抽了，我说.我说” “呵呵，早这么配合不完了嘛！” 罗军淡淡的笑道。 老胡一脸尴尬，可他这会还是有些顾忌，但这次他学精了，先将钱揣进怀里，才对罗军说道： “我还有个条件，你怎么证明你有10万块？ 万一我帮你收到了，你给不出钱怎么办？” 老胡刚说完，就双手用力护住怀里的钱，生怕罗军抢他似的。 却不料这会罗军，没在动手抽走他的钱。 而是轻蔑一笑，一个翻身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的房间过道上，吓得他连连往旁边躲. 却不料罗军，随手将过道上摆着的几个编织袋，随便打开了一包. 里面居然满满的装的全是大团结 老胡被这场面惊得一屁股径直坐在了地上. 甚至感觉头脑都有些发晕，自己用大拇指一个劲的掐自己的人中. 同时指着罗军，一脸看神经病的神情，看着罗军，说道： “你你.这么多的钱，你就放心堆在过道上？还用编织袋装着？” 这会的老胡，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心里总算没那么堵得慌了. 其实他刚进屋时，就看到了，堆在房间过道边上的几个编织袋，可他从未想过，那里面装的会是一包包的大团结 这.太疯狂了！ 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罗军却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能在对方看来，这么多钱，肯定要存到银行里。 可罗军却不这么认为，他甚至敢往坏的方面揣测。 他要敢在本地把这些钱存上，前脚存完，后脚西原百货，就能找到各种关系以及种种‘正当理由’，整出一堆幺蛾子来. 虽说不至于本地银行是他家开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到最后，互相扯皮总是免不了的，在罗军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所以这回罗军的态度也很随意，随口笑着回道： “不然呢？还是你觉得藏在床底下更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偷走？” 老胡一脸震惊的问道。 “我的人不会说的，你会说吗？” “我我肯定也不会说.” 老胡支支吾吾的道。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在屋里放钱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丢了就赖你！” “不是.你这我哪能.” 罗军看着眼前这位老胡，那一脸急着证明自己火上房的模样，笑着用手将对方按到床上坐下，说道： “哈哈，逗你的，现在钱你也看到了，这回总该信了吧？ 要是再找借口不说，我可就” “别别，我说、我说！ 兄弟啊，我是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人啊，别人都说是财不露白，你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给握看。 啥也不说了，既然兄弟你这么信任老哥，老哥也就豁出去全给你说了！” 这会老胡说着漂亮话，为自己后面的话做着铺垫。 罗军自然也是嘴上应承着，心理却不甚在意，只等着对方说出的干货. 终于，老胡还是说了： “行吧，死就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李村，面上虽然是个贫困村，可实际上相当不简单。 像我们这些小角色，一般也就能搞点小玩意，卖给那些外省的文物贩子，挣不了几个钱 其实我们也知道，那些从我们这里，买走东西的文物贩子。 一般就是三路，一路是北上燕京的，剩下两路都是南下的。 可不管有几路，说白了，最后绝大多数还都是流向海外 我们赚的那点钱，就是土里刨食的钱，比那些挖东西的农民也强不了哪去。 有时候收上来的东西，人家那些外省的贩子看不上，我们还得砸在自己手里，细想还不如那些农民呢，好歹人家是落袋为安” 这位老胡不开口的时候还好，这一开口了，也是个碎嘴子.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各种抱怨起来. 罗军当然不会信他这些鬼话，不仅不信，更不想听，直接打断对方，提醒道： “别扯远了，说正事，李村的事！” 被罗军这么一打断，这位老胡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继续说道： “这李村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可是有组织的。 就我之前说的那个二爷，他是李村李氏一族里，唯一还活着的太爷爷辈的了。 很多李村里四五十岁的人都喊他叫二爷，有的差的辈分多的，干脆就尊称一声二爷爷，也不论辈分了。 这个二爷，就是这个组织的第一把交椅。 但在这个组织里，最重要的人却不是这个二爷，而是” 之前欠的第三更，今天肯定是写不完了，夜里写完发的话，审核也要白天再审核，留到明白写吧，总之欠的更新，小造会记得的，肯定会补上.最后感谢之前那么多书友老兄，在小造得病后的关心慰问，真的很感动，感恩 第230章: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就在老胡将话，说到最关键时刻的时候. 突然屋外的门被推开，连带两个一直聚精会神，在外面偷听的陈六子和小丫头，也被那个推门的人带了进来。 那个老胡被这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 此刻一屋子的人看着那个闯进来的人，一脸的狼狈相，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没一块好地方 那人也是十分不客气，一进屋看到罗军指着就骂： “好你个姓罗的，我就说那帮西原百货的人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搞半天是你在后面搞得鬼，我跟你拼了” 没错，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正是之前被西原百货关了好几天，直到今天上午才被放生的梅长研 他原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在西原百货把他放了以后，他实在不甘心，才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这回他搞清楚了，敢情这一切都是这个罗军在背后搞西原百货，可西原百货的人却把事都归在了他头上. 这会，他经历了几天地狱一般的生活，从那个杂物间出来. 别的都不想，只想去找罗军来算账，也算他运气好，出来没多久，就碰到了在西原宾馆外面照相的同事。 一打听，才知道罗军在这里，他就直接奔了过来 罗军看着被整惨了的梅长研，没忍住的笑了出来，说道： “哈哈哈，我说梅干部，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帮厂里要回欠款嘛。 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你这是干什么啊？” 罗军不说这话还好，说完梅长研更气 “狗屁的分工不同，合着你的分工就是在外面享福，我的分工就是被关着挨揍呗？” “唉，梅干部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脱离组织在先，我们都住在招待所，你偏要去住人家给你的宾馆，吃人家的大餐，我们几个临时工也不敢拦啊.” 罗军说着风凉话，这会看着梅长研这副模样，他就想笑。 旁边的陈六子还在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我还想去吃呢，你也不叫我们去，自己吃独食，你还好意思怨我们，我们还没怨你呢！” “你你们好好好，你们都给我记住，等回厂里了，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好看.” 原本梅长研是想冲过去，上去就给罗军一个嘴巴子的. 可这会他突然才发现，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个难兄难弟. 这会还在屋外呢，硬是连门都不敢进 而门里这几号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他能打过，罗军和陈六子打他都跟玩似的 正所谓形势比人强，终究他还是忍住了. 心中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都走到门口，他才想到，自己身上没钱啊，没有钱连火车票都买不了，怎么回厂啊. 难不成给厂里打电报？ 让厂里给自己汇款，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更何况，打电报也要花钱啊 这下一来，可就尴尬了，本来是气势汹涌的找罗军算账来的。 这会却转头一脸尴尬的对着罗军道： “那个.那个我没钱了，你给我点钱，我们俩买回滨海的火车票” 罗军还没开口，陈六子就不干了，瞪着梅长研道： “凭什么你没钱买票，要找我们要钱？我们该你的啊？你自己的钱呢？” 是啊，他自己的钱呢？ 他能告诉罗军，自己因为之前，收受过黄主任送的红包，到后来被人拿住小辫子，连自己的钱也都交出去了吗 当然不能说了 罗军在旁边冲着陈六子直竖大拇指 “六哥，论噎人，还是你厉害！” 陈六子也不知道罗军这是损他呢！ 还当罗军是夸他，冲罗军眨了眨眼，道： “必须的，你六哥是谁啊！” 陈六子是说爽了. 可给我们的梅干部，差点都噎出了内伤. 最后还是门口站着的那位，也就是与梅长研一起的那位保卫科干事。 这会像是个受气似的小鸡仔一样，进来苦苦哀求罗军，才让罗军给了他们几十块. 不过这几十块，也就够他们坐硬座的，连吃饭都不够. 梅长研还在叨逼叨的说着： “我去，你打发要饭的呢，这么点钱。 连卧铺都买不了，你打算让我们站回去啊？” 罗军当时眼神就是一变，不过还好在罗军改变主意之前，那个小干事把梅长研拉走了，还一个劲的给罗军点头道歉 那种感觉，好像他不是干部，罗军才是干部一般. “你这是干什么啊？咱们是领导，你怎么搞的他跟领导似的” 梅长研还待继续说，可这回那个小干事也是受够了，直接也不拦着梅长研了，撒开手指了指，赋气说道： “行，你自己去要吧，我不管你了，你是真的没长眼啊，名字没白起” 那小干事也是忍了梅长研一路了，这会实在忍不下去了，直接不理对方，转身走了 这下梅长研傻了. 如果用点形象的比喻，他刚才就好比被人拉住的小狗。 各种冲着人汪汪，虽然看着很厉害，可潜台词却是‘你拉着我啊，千万别放我过去’ 这会那个小干事一走，他只感觉，绳子突然被撒开了，一下屋内的气氛就变得极其尴尬. 罗军、小丫头、那个老胡和陈六子，都这么静静的看着梅长研，等着看他要干嘛. “那个.你们等着回厂里让你们好看！” 原本罗军还以为，对方能有点种冲过来和他干一架呢，最后还是甩句狠话跑了. 那个老胡，看了这一幕，有些懵，指着刚跑走的梅长研道： “他们是谁啊？” “不用理他们，咱们继续说咱们的.” 这会招待所外面，梅长研还在埋怨，刚刚那个小干事不讲义气.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搞搞清楚唉，咱们可是领导唉。 他们几个算什么，你这么跑了，好像咱们真的怕他们似的？” 那个小干事，其实本来和他的交情就没那么深，经历完那几天在小黑屋的摧残后. 加上他隐隐约约知道了些梅长研的破事后，就更加看不上这个梅长研了. 这会哼了一声道： “哼，咱们算哪门子领导，厂里一出来就说了，这次事情都听罗军的。 咱们俩说白了就是个监工而已！” “唉，监工也是领导啊，他们干的不对，咱们就要说.” 小干事不愿意和他再吵，转身就准备走. 却不料这会，过来几个农民打扮的人，一脸笑呵的走到他们俩身边，客气的问道： “唉，两位领导，饿能不能受累，和两位领导打听个事？” 本来梅长研，看到这几个土包子是不想搭理的。 可听对方还算会说话，张口领导，闭嘴领导的，让他刚刚在里面失去的尊严找回了不少，便仰着头说道： “呵呵，行，你问吧！不过问路我可不知道，我们俩都是滨海来的，不是本地人！” 那几个农民，一听梅长研说自己是滨海来的，当即就偷偷的对了个眼神。 有一个站的稍微远一些的，还冲着问话的这人点了一下头，那人才继续问道： “呦，滨海可是大城市啊，饿们乡下人可比不上。 不知道这位领导，你认不认识几个你们老乡，也是滨海来滴，好像是叫啥子滨海红星糖厂滴. 领导你听过没有啊？ 饿们找他们领头的，有点事！” 梅长研皱了皱眉，想是在思索着，旁边的那个小干事，似乎察觉到几人有些不对劲，想拉着梅长研赶快走。 可梅长研却想都没想，就把对方的手给甩开了. 突然梅长研一拍手，说道： “咳，你这口音也太重了，你说的是不是红星搪瓷厂啊，我就说嘛，我也没听说我们滨海，有别的单位也来西原出差啊。 还算你们几个眼不瞎，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红星厂的领导，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梅长研刚说完，就感觉后勃颈一疼，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麻袋 眼前变得一片黑 伴随着外面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 “就是他了，六叔找的就是他！ 赶紧，趁着没人赶快把他俩抗走，别让人看见.” 第231章:神秘六叔 而此刻在屋里的罗军他们，也恰好聊到了这位六叔 此刻，见捣乱的人走了，老胡继续对罗军说道： “要说起来啊，这李村虽然最德高望重的和能拍板的都是那位二爷。 可要真论起来，那二爷也就是能在村里吃的开罢了。 而真有本事的还得属李村的下一辈排行老六的那位，李村年轻一辈的人，都喊他一声六叔.” “六叔？没有名字吗？” 罗军说道。 “对，那些人都叫他六叔，具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关于李村的这位六叔，那各种版本的传说，可就太多了，一个比一个邪乎.” “哦？是吗？那我到是想听听！” 罗军翘起二郎腿，一副听书的架势。 “唉，我说兄弟，你还别不信，这江湖传闻虽然多有夸大的成分。 但这位李村的六叔确实不是一般人。 我听人说，这位六叔早年是个手艺人，擅长给伪造的青铜器做锈. 据说，那时候周围十里八村都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家天天都吃炖肉。 而且他还特仗义，无论是谁来他家，他从来都不赶人，总是一句：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所以，李村的人都特别服他，就算他家过的比别人家好，也没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 在后来，听说他跟着一位有身份的大人物去了燕京，一去就是好几年 在回到村里的时候，村里的人差点都没认出来他” “怎么呢？” 一旁的陈六子这会插嘴问道。 “当然是变样了呗！人家去了燕京，跟了大人物，混出来了呗！ 要说起来吧，这位六叔对他们李村真的是够好的。 原本穷的叮当响的李村，突然间就富裕了，虽不至于像城里人那样。 可原来打补丁的衣服都扔了，一个个都换上了新衣服，有的富裕点的都取上媳妇了” “这个六叔真有那么神？ 他是带着村里人修路了？ 还是开厂子了？” 罗军敏感的问道。 之所以罗军这么问，也很简单，这年头大城市都没发展完呢。 小山村想致富哪里那么容易，尤其又是李村这种特殊情况。 想发展，简直不要太难，第一条修路就是最大的拦路虎. 过去老百姓嘴里的那句：要想富，先修路！ 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没有路，你就是山上全是宝贝，你也运不出去，除非有一种情况. 就是往外运送文物，因为像李村那种不通车的土路。 只有文物相对而言个头小，东西少，纯靠人力和牲畜就能运出去，而且还极为暴利. “说的就是呢，开始好多人也是想不通呢~！ 他们也想不通李村的人，怎么就突然富裕起来了。 后来就有一些有心人注意到，发现李村的那些村民每天也不怎么种地。 就是经常扛着一些破烂去南宫，或者一些其他的人多的地方卖 开始好多人还不理解呢，后来才知道，他们拿过去的东西叫古董. 后来慢慢的，你也看到了，像我们这些人，看着李村的人赚钱，也眼红，便跟在后面一起干，人家吃肉，我们跟着喝口汤罢了.” 老胡说完，罗军嘴角轻撇，说道： “老胡，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跟我面前讲聊斋了，说说我想听的” “我我真不知道.什么是你想听的啊？” 老胡眼神躲闪，口不对心的说道。 本来他之前真的是想说的，可刚刚突然的被打断，却让他冷静了几分，开始想自己说了以后的后果. “说说张村的算命先生，和李村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那么怕李村的人！” “我我之前不都说了嘛，人家是有组织的，我肯定怕啊，还有你说的那个算命先生，我真不认识啊.” 老胡还待狡辩，却听罗军对着一旁的王二丫问道： “丫头，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爷爷和他不认识吗？” 小丫头虽然年纪放在后世还未成年，但在这个时代，却和大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此时哪里能听不出来，自己爷爷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此刻只见这个小丫头，瞪着这个老胡说道： “胡叔叔，你说谎，你明明就见过我爷爷，我爷爷还给你看过病呢。 我那时候在房门外都听到了，你说你得了脏病，不好意去公家的医院，想让我爷爷给你开点山里的草药” “得得得，二丫你别说了.” 之前老胡由于一直在跟罗军说话，都快忘记了这个小丫头的存在了。 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却还是没拦住，让小丫头把自己的丑事都抖搂了出来 “呵呵，胡老哥，我之前没记错的话，好像听你说过，嫂子是村里的计生妇女主任吧？ 要是嫂子知道你在外面得了这种病，还是因为在外面瞎搞得的，会不会.” “别别，兄弟，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说完，老胡又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说道： “唉，其实说起来也惭愧，我之前确实是找张老爷子看过病 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以为张老爷子，就是个算命先生.” “难道不是吗？” 一旁的陈六子问道。 谁知老胡却轻哼了一句道： “哼，当然不是，他算哪门子的算命先生。 他学的那些，全都是死人的风水之术，说白了就是相墓之术，是专门用来寻坟挖墓的断子绝孙之术. 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去找张老爷子看病，在门外偷听到的。 而且我不仅听到了这些，还听到了.” “还听到了什么？” 其他几人一起问道。 “还听到了，他其实和李村的那个二爷认识，而且我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不仅认识，应该还是老相识了，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他们说了些什么？继续说.” 罗军带有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们似乎在争吵，好像是在争吵关于一批青铜器的事，听意思应该是不少，那个李村的二爷好像一直在威胁张老爷子，还拿张老爷子的外孙女威胁他。 我从窗户缝上，好像看到了一些照片，他们说的，好像就是照片上的东西. 那个二爷，说是有一拨香江来的商人，看中了照片上的青铜器，出了大价钱。 要是张老爷子不肯答应，他就” 第232章:造假 傍晚，李村后山一处林子里 梅长研和那个小干事，背靠背被反绑着双手双脚，嘴巴也被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堵了起来 两人之前还在昏迷，这会梅长研晕沉沉的刚醒，可他一看到面前的场景，又差点吓晕过去. 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此刻，他只见一位中年人，正在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农民往坑里填土，而不幸的是，他和那个小干事就在那个坑里. 在加上着渐渐要黑下来的天空，以及周围不时传来的乌鸦叫声，仿佛他们置身在阿鼻地狱一般. 这会的土虽然才埋到脚面，可他每感受一次土被从上面，抛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心就更凉了一分. 而比这个更吓人的，还是上面几人的交谈 “唉，六叔，那俩人好像醒了.” 那个中年人点点头，对着其中一个年轻村民问道： 你们没抓错人吧？老四说的那天遇到的，张口要买一吨方足布的是他俩吗？” 那个年轻的挠挠头，有点不确定的回复道： “应该是吧，四叔上次说，那俩人听口音像是滨海来的，20郎当岁的样子，一米八的个头，看样子应该是个头头. 咱的人去打听了，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最近住在临江招待所里的，那几个滨海人了。 我和招待所里的服务员打听了，他们说确实前几天住进来几个滨海的客人，说是什么滨海红糖厂的。” “生子哥，不是红糖厂，是红星搪瓷厂，是做脸盆的厂子.和红糖两码事！” 旁边一个年轻村民纠正道。 那个被叫生子哥的村民也点点头，一拍手道： “对对，就是这个红星搪瓷厂。 我们绑人之前，还特意跟他确认了一遍，他亲口说自己，就是那个红星搪瓷厂的头头，我们才下手的！” 俩村民说完，那个六叔却是不听这套，把绑来的梅长研俩人的挎包在他们面前一抖喽，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钱呢？ 这俩挎包加一块堆，才几十块，你告诉我他俩就想用这几十块，去买一吨的方足布？ 是我脑子不够用，还是你俩脑子不够用.” “不不是，六叔，您别生气说不定.说不定他俩是骗子，对没错，他俩是骗子，之前是骗四叔他们呢！” 这个叫生子的村民，似乎很怕这位六叔，连忙解释着 可旁边的那个村民，却指着坑里的俩人，对着六叔说道： “唉，我说六叔，咱们这么瞎猜，倒不如问问他们，反正都要埋，不如问清楚再埋呗” 那个六叔点点头，对俩人说道： “好吧，这件事交给你们了，最后把事情处理干净了，别留尾巴” 那俩人赶忙的点头称是： “放心吧，六叔.” 等那个六叔走后，梅长研俩人，就看着那两个村民，嘿嘿笑着就冲他们走来了. “呜呜呜~” 两人拼命挣扎，像是看到魔鬼一般的，呜呜呜叫着 几天后. 李村一处院子里 十几个村民正蹲在一处院子的角落，像是从土里挖着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一件长满绿锈的青铜大鼎，便从地里被几人挖了出来 在后面，接二连三的从里面挖出各种青铜器. 有青铜烛台、青铜壶、青铜三足灯、青铜瑞兽等等不一而足 而这些东西，是绝不可能从这处院子里挖出来的. 但在场的人却无一意外，这会几个村民，正抬着一对青铜的辅首方壶抬到那个侏儒老者身前。 老者一边闭目端着烟袋锅子抽烟，一边轻轻挥动烟袋锅子往一边指道： “端老头子这里干什么，端你们六叔那边去” 那几个年轻村民一听老者这么说，赶忙点头称是，把那一对青铜的辅首方壶，抬到了那个六叔跟前 其中一个年轻村民，还得意的对着六叔卖弄道： “哈哈，六叔，您瞅瞅，这简直绝了，我看咱们做的这些东西，比真的还真！” 可他却没想到，六叔却板着脸，皱眉说道： “掌嘴！” 那六叔刚说完，六叔旁边站着的，一个黑壮青年，就直接一个嘴巴子呼了过去，把那个村民扇的脸都肿起来一块. 那个年轻村民也是第一次亲身参与，还有些不服气，趴在地下，冲着那个黑壮青年骂道： “你个球货，算个什么东西，敢打老子，老子弄死里.” 他原本觉得，那个黑壮的年轻人，只是跟着六叔来村里的一个跟班，一个外人。 而一个外人，居然敢在自己村子里，打他这个自己人，他这会只要嚷嚷一句，肯定周围一帮自己村里人，都会跟着他干对方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嚷嚷半天，却没人搭理他，反而都怯生生的躲在一边，有的则是像看戏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年轻村民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退缩，那自己的面子岂不是掉在地上了。 这年轻人哪里能忍，咬着牙就冲了过去，他虽然看块头就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 但他就不信，在自己村里，对方敢把自己怎么样. 可那个黑壮汉子嘴角却轻哼一声，看那年轻村民冲他跑了过来，想也没想就从腰间掏出一把黑家伙 “枪” 这声呼喊，是年轻村民叫出来的 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年轻村民是真怂了，他说什么也想不到，就是田间械斗，对方会随身带着枪. 还是那个六叔咳嗽了一声，对着黑壮青年道： “咳咳，行了，村里的孩子第一次干活不懂事，教训教训就行了！” 那个六叔说完，那个黑壮青年才把枪又揣回腰里，换成了一个右脚的前蹬 黑壮青年穿的是那种厚底的军靴，就是那种一脚能在树上踢出一个小坑，脚都不会疼的那种军靴 而这会，那个坚硬的军靴，就这么直么愣登的，踹在那个年轻村民胸口上。 加上那个年轻村民，刚才跑过来的惯性，一下将对方向后踹飞了出去. 光是看着那村民，摔出去的惨样，在场的其他一些村民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那个年轻村民这会倒在地上，嘴里直淌血 这会只感觉好像肋骨都折了两根，可眼神看着那个外乡人，依旧觉得不服气. 还是一个旁边正干活的村民，点头哈腰的走过来，将他拉走，还赔笑的对着六叔那边道： “六叔，娃儿不懂事，您表要见怪撒” 那六叔笑着摆摆手，也难得的说起了乡音道： “呵呵，么事，娃儿嘛，不打打，哪里能长记性喽！ 饿打他也是为了他好嘛，让饿的人打，总比出去了让别人打强嘛。 是为了让他长记性，不该说的话，不能乱说” “晓得了，六叔！” 那个扶人的村民，连忙提挨打的年轻村民说道。 “你晓得了不管用，要他晓得才好，来我问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那个挨打的村民，这会捂着胸口，看着靠近过来的六叔，那点气性也早没了. 或许跟外乡人，他还敢说上两句，可面对这位六叔，却只能服软说道： “六叔，饿错喽，那些东西都是真的我不该说它们比真的还真.” “对喽嘛，行了这里有十块钱，拿回去看看病，以后种种地，这里就不用来喽！” 六叔随手甩出，一张大团结给对方，背过身说道。 “六叔.我.” 那个挨打的村民还想说些什么，可却看到那位六叔一转头，阴森森的说道： “咋个喽？六叔说话不好使了？” “不是，不是，六叔我先走了.” 第233章 田中桑 西原饭店。 此刻老胡，虽然坐在全西原最好的饭店内吃饭，可坐在罗军对面的老胡，却感觉如坐针毡 而罗军却是吃的很香，还不时的给对方夹菜，说道： “老胡，别光看着啊，吃啊，一会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要来.” “啊，还有别人啊？那不行我先走了吧，万一被那帮李村的人看到我和你在一块.” 老胡一脸的担心 罗军哈哈笑了一声，道： “哈哈，老胡啊，你不是说你不怕他们吗？ 再说了，照你的说法，他们不是专坑那些外乡来的老板嘛，你又不是老板，你怕什么？” “嘘，兄弟，你小点声” 老胡竖着一根手指头说道。 “咱们这是包间，没有别人，难不成你害怕隔墙有耳。 拜托那些李村的人又不是敌特，至于让你怕成这样，还是说你对我说的还有什么隐瞒？” “没了.真没隐瞒，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要不，你就放我走吧？” 老胡一脸尴尬的说道。 “啧，老胡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放你走？ 别忘了，咱们俩可是合作伙伴啊，咱们还有生意没做呢！” 罗军说道。 “算了，这生意我不想做了，我怕我有命做，没命花啊” “唉，那哪行啊，我这个人啊，没别的优点，就是守信用，说让你赚10万，就让你赚10万，少一分都不行！” 罗军一句话刚说完，就听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让老胡没想到的是，推门进来的居然是一位老外。 不过却不是他印象中那种金发碧眼的老外，而是一个小鬼子 之所以让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对方是小鬼子，还是因为对方，那独有的问候方式. 这会只见对方一进门，就是站的笔直，对着罗军和老胡就是一个30度鞠躬，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田中，请多关照！” “兄弟，这.这是什么意思？曰本人？” 老胡明显是，被突如其来的国际友人吓了一跳！ 这个年头的内陆省份，可不比沿海省份，那见一次老外的难度比见大熊猫也容易不了多少. 反倒是罗军则是哈哈笑着，对二人互相介绍道： “哈哈，田中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桑，是西原本地青铜器方面的专家，也是我这次特地请来的向导，专门帮助咱们的。” 罗军信口胡说道。 “搜嘎，之后的几天就辛苦胡同志了。” 刚进屋的田中说道，边说，还又边冲着老胡又鞠了一个躬。 这老胡还是头一次见到曰本人，虽然这年头的华夏人，对小鬼子多少都带着几分敌视。 可真见到了真人那么有礼貌，反而觉得对方也没那么可憎了 “好说、好说.” 老胡一边尴尬的和田中频繁对着点头，一边小声的对一旁的罗军道： “他还知道同志？还有我咋就成了你们的向导了？” 罗军也小声回道： “呵呵，放心吧，这个小鬼子是个中国通，人家在国内就是学中文的，真论普通话，估计不比你说的差.” 老胡听罗军这么一说，更懵了，先是跟那个田中点了一下头，便把罗军拉到包间门口，小声问道： “啊我说兄弟啊，你还嫌不够乱啊，怎么又找了一个小鬼子过来？” 罗军轻笑道： “呵呵，找小鬼子来，当然是做生意啦~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做生意？和谁做生意啊？” 老胡问道。 “老胡你不是说李村的那位六叔，专门喜欢和外乡人做生意嘛。 什么香江的，燕京的，我给他们一步到位，直接整小鬼子，现在这年头，还有谁比小鬼子更有钱？” “可是，那都是青铜器啊.要是被小鬼子弄走，岂不是” 老胡有点哽咽的说道。 罗军心理点点头，暗道这个老胡心眼倒是不算坏，不过嘴上却装着说道： “呵呵，你之前不是也想把东西卖给香江人吗？ 你难道不知道，香江的荷里活道，一大半东西都是被小鬼子买走的吗？与其倒那么多道手，让那些香江人把钱赚了，不如咱们把这个钱赚了！” 罗军说道。 罗军当然不是真的想给这个小鬼子做无良掮客，只不过他这会为了让老胡相信，才这么说的。 说起来，也是蛮巧的，他之前和这个田中认识，还是通过老钱 对，没错，就是那个之前和罗军倒腾粮票的，炉台酒厂的老钱。 后来因为和罗军关系处的不错，罗军便给了一个挣钱的活，就是帮着罗军寻找买家，卖那些修复过的老物件. 而这位田中，就是这里面最大的一个买主。 原本他和这位田中也没什么交集，可架不住这位叫做田中的小鬼子，吃了鸡蛋，还想见见背后生蛋的母鸡。 后来托了老钱好几次，老钱念在对方是大主顾，推脱不了，便求着罗军与之见了一面. 开始罗军见到这位，40多岁一脸和蔼笑容的田中先生，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曰本大叔。 可三杯酒下肚，交谈稍微一深入，罗军就听出不对了. 对方官面身份，是一个左翼倾向的大家族子弟。 用后世话说，属于一出生就财务自由的那种人。 而这些年，又正好赶上小鬼子国内的飞速发展期，那钱多的，可以说花都花不完 那时候与这位田中差不多情况的人，都在拼命的买房子置地。 用一句当时时髦的话来说，d京都的房子如果都卖了，可以买下整个米国. 可以说在当时，没什么是比在小鬼子的本土买房子，更赚钱的了. 不过这个叫做田中的小鬼子，却与众不同，他不喜欢买房子，相反很喜欢华夏的古董。 罗军在聊天中得知，对方开始是在自己的本土上，买一些华夏的古董。 属他讲话了，全世界的古董，只有华夏的，才是最好的 甚至连他们本土的都比不上 对方当时说的时候，一脸的自得，罗军却没觉得自己国家的好东西被人家盯上了，有什么可自豪的，不过当时交谈气氛还不错，他也就没说什么. 在后来，这位田中桑就不满足于本土的购买了，开始去香江的荷里活道购买。 可随着越来越了解，他也越来越对华夏本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便通过自己左翼身份的方便，很顺利的进入了华夏，并向当地的华夏博物馆捐赠了一些文物. 当然，罗军猜都能猜的到，捐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值钱的文物. 第234章:捐赠文物? 但其实本地的地方政府，在乎的也不是小鬼子他们，捐献的那几件文物。 毕竟这个时代华夏文物的价值，还并没有得到完全体现，属于价值洼地，并不受重视，相比文物，政府更看重的是外汇。 甚至可以这么说，当时政府是愿意将一部分古董，卖给老外去换取外汇，来发展经济的。 当时的少出多汇政策，也正是来源于此。 在加上，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的多重利好因素。 第一，曰本的经济现在发展迅猛，大有把他们的米国爸爸都拉下神坛的意味。 放在后世的视角当然觉得十分可笑，但在当时，单论经济发展，真的有很多人这么觉得 第二，如今正是咱们与小曰本的蜜月期，在加上这位田中先生，本身就自称左翼人士，属于被咱们认为是自己人的那一类。 第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方政府，会觉得田中捐赠文物的举动，是个信号，什么信号？ 当然是田中背后的财团，准备投资当地的信号了. 不然人家会闲的没事，来给你白送东西？ 不过事后证明，这些都是那些政府要员想多了，人家田中背后的财团压根就没这想法。 而且田中在财团内的话语权，也远没有地方政府想的那么高。 之所以捐赠文物，完全就是为了在当地政府那里，刷点好感度，以便之后的田中方便在内地活动罢了 不过若说田中捐献给滨海博物院的文物里，一件值钱的都没有，也是冤枉了他。 其中有一件明末清初的大画家郑重的画作《江山胜揽图》就堪称国宝级的文物，当初因为捐赠交接这件文物，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时，也正是因为这副画，让田中的名字在滨海上层圈子里名噪一时. 而事实证明，这位田中的做法，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 让他仅凭那副名画的捐赠，没在内地投资过一分钱，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与那些在内地投资建厂的跨国公司高管，享受着同等的超国民待遇 可坏也坏在那副画身上，偶然的一次机会，他认识了罗军这个年轻的华夏人。 原本在田中的眼里，对方不过是一个滨海本土的文物贩子罢了。 就像他之前认识的那些华夏文物贩子一样，应该只是一群无知的二道贩子罢了。 甚至连自己国家古币上的字都念不出来，明明是元代的满文至正通宝，却被那些贩子当成大元通宝卖给他. 原因是那些没文化的古玩贩子，对于蒙文的古币，只认识一个大元通宝，而且他猜测，即便是那个大元通宝，恐怕也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 这样都还算好的，甚至他还遇见过，在购买一些华夏农民手里文物之时。 珍贵的南宋石造像罗汉首，脸部明显被小孩子拿刻刀乱画 以及带有错金铭文的珍贵秦代青铜权，在前一天他已经和那人商量好价格后。 转天那人，居然为了把上面那点金粉隐匿下来，而连夜把错金全部搓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方都不想看到的，失去了错金铭文的铜权，变成了普通的青铜权。 田中当然不会再买，而且还非常生气对方的行为，可也无可奈何. 而那个卖主也因为无知，不仅没有得到所谓的金粉，还错失了愿意花大价钱的买家 这种事遇的多了，在田中眼中，自然就产生了一种来自文化上的优越感。 在他心里，觉得大多数的华夏人都是无知的，起码对于文物知识方面，都是无知的。 对于本国文物的认知，甚至还不如他这个外国人。 也正因为这种心里作祟，更加让他觉得那些珍贵的华夏文物，理应由他这个更懂文物的人来收藏。 甚至，他还给这种行为定义为保护，他觉得他是在保护这些文物 只不过最后，他保护着、保护着，就保护到了他所在国家，所在家族的家族博物馆里去了 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所以罗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虽然当时对方很礼貌。 但罗军却仍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种让他极为不爽的优越感. 而这种不爽的感觉，也随着两人的交谈深入，让罗军越来越加深 那个田中先是说明了自己，十分喜欢华夏的许多文物。 还声称，他对那些华夏青铜器、明清的官窑瓷器都十分热衷，可华夏的官方却有很多专门对外国人的限制，让他无法从正规的渠道购买到这些文物. 他对这件事情表示很苦恼，甚至还对华夏政府的相关政策表示不理解。 觉得华夏现在既然要走商品经济的道路，那就应该完全放开，还说什么文物也是商品的一种。 并说明那些欧洲的名画、他们幕府时期的武士刀，埃及的法老权杖，甚至连木乃伊，只要有钱，都可以完全无限制的，从国际文物市场上购买 罗军当时心想，哼哼，小鬼子，现在你们最有钱的时候，肯定是什么都想用钱买，想敞开了买？ 行啊，等着到了30年后，华夏发展起来了，随你们敞开了买 罗军知道，都用不了那个时候，早些年，许多小鬼子的家族就因为扛不住房产泡沫，大批量的把以前吃进去的华夏文物，又都吐了出来. 但虽然他们吐了出来，但这些华夏文物，还是让他们赚了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收益 以前也许就是一对曰本夫妇去香江旅游，顺手购买的古董，到了后来放在拍卖市场，可能就能换到几万美金 罗军知道，这是大势，不是他一个小民能解决的事情，他也无心去解决。 但当时这位田中桑，有可能是太嘚瑟了，也或许是觉得和罗军聊的太投缘了。 因为他当时接触的罗军，还是他在华夏遇到的第一个如此了解华夏文物的人. 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炫耀之心，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居然会对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小青年有了这种心思.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嘚瑟，引出了后面让他不敢相信的事. 那天他带着罗军去了他捐赠的滨海博物院，看到了他捐赠的那副《江山胜揽图》。 罗军不看还好，一看到这幅图，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一件当年轰动一时的往事. 嘴角，也随之缓缓的咧到了两边 第235章:假画 罗军当时之所以会有那种表情，还源于他前世的一段记忆。 在前世千禧年后，滨海两家博物馆合并的时候。 当时的清点的专家发现，有一副当年曰本友人捐献的古画《江山胜揽图》，也是一直被博物馆珍视，视作馆藏级的精品古画 最后被查出来，居然是副赝品，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一个曰本友人捐赠的藏品。 由于是捐赠，也无法追究人家的责任，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人家又是送你的，你还想怎样？ 不过虽然无法追责，但相关部门还是展开了一些调查。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调查，就是翻阅查找了一些国际知名拍卖公司当年的记录。 最后居然发现，就在当年，也就是那位曰本友人捐赠这幅画的同一年. 约翰牛的大维德拍卖行，就在约翰牛本土拍卖了一件曰本藏家提供的《江山胜揽图》。 开始有关当局害怕是他们搞错了，毕竟历史上不止一个朝代，一位画家画过《江山胜揽图》。 可再三调查后才发现，在约翰牛的大维德拍卖行，拍卖的那副《江山胜揽图》的作者，同样也是明末清初的画家‘郑重’。 这样一来，一个让人都不太愿意相信的结果被揭开 因为巧合太多了，多到让人想不往坏的方面想都不可能。 同样都是曰本的藏家，同样都是这幅画，同一时间出现在华夏和搅屎棍帝国.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哪副是真品 最后真想缓缓浮出水面，当时滨海博物馆接收捐赠的这副是赝品，而且是那位曰本友人明知是赝品，还因为某种目的，故意捐赠的赝品 甚至，到后来，连仿品的作者都找到了，就是滨海美术学院的一位老师 因为这位老师当年画完这副赝品，就拿给许多人看过，只不过当时那副画，还并未进行做旧 而说起来其实这一切都并不难查。 只不过碍于当时国内的国情，消息闭塞，作为滨海本地的博物馆，不可能知道远在遥远的搅屎棍帝国，也会有这么一副一摸一样的古画进行拍卖 更没想到，被他们视作国际友人的‘朋友’，会拿一副假画故意骗他们 其实也不能怪当时的工作人员和专家，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对方是捐赠，又何必故意捐赠一件假画呢？ 即便当时有个别专家，看了这副画后觉得有问题。 可碍于正治因素和对方收藏家的身份，也只会把想法压在心里，甚至还会觉得是自己眼光出了问题. 不过有了先知这个外挂的罗军，在那时却能十分肯定的在对方面前指出： “田中先生，这幅画仿的确实不错！” 在当时，罗军看似只是随口的一句戏言 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在田中的脑海里，却犹如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最隐私、最不堪的那些地方，突然被人知晓，即将要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一般. 就在那时，田中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罗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罗桑你要知道，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是不可以乱说的。 这副《江山胜揽图》可是经过了你们华夏的多位专家联合鉴定过。 难不成罗桑，你觉得你的眼光，比你们本土专家的眼光还要高超吗？” 当时罗军看着明显心虚话多的田中，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没和对方争辩什么，只是呵呵笑着，似谈笑一般说道： “呵呵，我随口说说罢了，田中先生为何会这么紧张？ 难不成这副画，真的是赝品？” 罗军淡淡几句话，就让一向稳重的田中，后颈都见汗了. “哦，罗桑，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并不是紧张，我只是严谨。 像这种举世瞩目的珍品，我们一定要严谨。 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污蔑它是赝品，这是对我的不尊重，也是对你们华夏文化的不尊重！” 田中一本正经的说着，要不是当时的罗军知道这幅画就是一副假画，罗军都快给他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心中更是腹诽： ‘谁他玛说小鬼子不会唱高调、扣帽子的？ 这扣起帽子，一点不比我们的村干部差嘛.’ 不过接下来罗军的一句话，却让这位信誓旦旦的田中，真的傻眼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要向田中先生先道歉了！ 唉，也是怪我，没事先问清楚，我有一位米国朋友叫做克里斯。 他也十分喜欢我们华夏的古董，之前我听他说过一嘴，好像就在近期的鹰国大维德拍卖行里。 也有一副《江山胜揽图》在预展，作者也好巧不巧的叫郑重 我想这位画家郑重，总不会画两幅一样的作品吧，之前我还怀疑面前这副是仿品。 听了田中先生的话，想必大维德拍卖行的那副才是仿品 多亏了田中先生的提醒，我回头一定要告诉我那位米国朋友，让他通知大维德拍卖行 田中先生，你认为我做的对吗？” 罗军最后笑着对田中问道。 田中：“.” 问的田中一时间无言以对 若是换做平时，一副他的收藏品被人指出是赝品，虽然有些丢面子，但也就是丢点面子罢了，可这次却不同. 这次他捐赠的这件《江山胜揽图》可是参杂着各种利益的。 而且还是在多方的关注和曝光下，虽不至于像后世信息时代那样，被全民热议。 但却也是上过本地几乎所有报纸媒体的，说是完全暴露在聚光灯下也不为过 真说起来，这种曝光，和后世的那种曝光，哪个曝光量更大，还真说不准。 毕竟后世的信息交替很快，前一秒民众的目光还停留在这件事身上，下一秒就变换了. 可此时的滨海却不同，一件本地的大新闻，可以让人记住很久 甚至还会有专门的人，在报纸上反复发表评论，让人想忘记都难！ 或许这些正是田中之前想要的，但现在却不同了，如果这件事曝光. 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的，会不会超出他能接受的程度，如果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两国现在的蜜月关系. 当然对于他这种小角色，肯定达不到那种程度。 不过一旦事发，对他个人以及家族的信誉影响，肯定是毁灭性的 同时，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将付之东流. 他绝不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第236章:开胃菜 所以，虽然自那次见面后，罗军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举动。 但这位田中先生，却如果狗皮膏药一般，三五不时的，就以各种借口邀约罗军见面。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如果罗军愿意的话，他可以想办法安排罗军，进入滨海本地的中曰合资工厂大冢制药里面。 这家大冢制药可能听起来比较陌生，但如果提到他母公司出的一款饮料，恐怕很多人都喝过，就是宝矿力水特！ 没错，宝矿力正是这家日企出的。 只不过目前在滨海的这家合资公司，做的是大输液产品罢了。 当然目前生产的产品也都是用来出口到他们本土，他们利用了咱们便宜的生产成本，咱们则是利用他们，赚到了咱们想要的外汇。 田中当然知道，现在对于这家合资药厂，想要进厂有多么的严格。 招工时，对本地工人的要求有多么的苛刻，又有多少人，对这份高薪又有面子的合资工厂岗位趋之若鹜。 他更知道他面前的这个罗军，其实对于制药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但他觉得这些根本都不是问题，在他看来，罗军进厂也是一个普通工人罢了，培训培训都是可以胜任的，但他却是小看了罗军. 罗军当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他起初实在没想通。 罗军为什么宁愿在一个月几十块的本土工厂里混日子，也不愿意去月工资几百块的合资工厂里？ 这也让这位田中先生担心了好久，生怕哪天这个年轻人就会把他捐献赝品的事情抖搂出来。 虽然即便罗军说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但对他仍是重大的隐患 这种担心一直存在他心里，直到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罗军打来的电话。 罗军在电话里隐晦的问他，在这边有一批‘尖货儿’，问他感不感兴趣，要是不感兴趣，就问别人了 田中不亏是久居华夏的中国通，开始他来的时候也不懂，不过现在的他，对于这种华夏本土的黑话，也能听出个七八了 罗军所说的‘尖货儿’，意思就是高端货。 当然，有时候也可能是卖主或者骑驴的掮客，故意夸大其词，可能几件破损的冥器，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他拿的是‘尖货儿’。 但相比这些，田中更在意的是，罗军找他的这个举动，先不管货物好不好，只要双方达成了交易，对方就不可能在告发他。 因为他也知道，在华夏这种交易是不被官方允许的，只要他和罗军达成一次交易，对方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所以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在电话里，他还是隐晦的问了一下，是哪类的东西？ 其实这也和他收藏的门类有关，他来到华夏，最想要收购的门类，自然是青铜器和瓷器了 而罗军也是知道这些的，毫不犹豫的在电话里对他说道： “呵呵，放心吧，田中先生，都是一些你喜欢的硬片和铜的锅碗瓢盆” 罗军自然说的还是黑话，在电话里，他不可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不过他相信对方能听得懂 硬片其实指的就是瓷器，而铜的锅碗瓢盆自然不可能真的是锅碗瓢盆，指的自然是大批量的青铜器 当时田中听完，隔着电话，罗军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几乎是转天就偷偷伪装成华夏人，坐火车来到了西原。 之所以要伪装，是因为如果他不伪装的话，根本出不去滨海的. 当然这也得益于他中国通以及东亚面孔的因素，不然换成罗斯或者克里斯那样的西方面孔。 即便是中文讲的再好，也不可能伪装的了华夏人。 回到饭桌上. 罗军能看出田中对于收购的急切心情，不过罗军却只拿出了一些小件的青铜杂件，比如一些战国时期的青铜马车佩饰，春秋的错金银兽头，以及大大小小的一些带勾和布币 这些都是罗军在南宫收来的，换做平时的田中，在滨海看到这些小玩意或许也会很开心，欣然的当冤大头出钱买下。 不过此时的田中，心气早已被罗军挑起来了。 哪里看的上桌上的这些小东西，直接一脸困惑的对着罗军二人说道： “罗桑，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在电话里说的尖货，就是桌子上的这些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只能表示失望了！” 老胡在一旁看着，也没敢插嘴。 罗军则笑着说道： “呵呵，当然不是，这些东西，用我们华夏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些下酒菜罢了，算是给田中桑接接风！ 如果田中桑看不上，那就算了！” 田中皱皱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也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早就听说过，你们华夏人的规矩有很多，咱们又是第一次合作，你们不信任我对吗？ 没关系的，我可以表示我的诚意” 田中以为是罗军担心他出不起价钱，就是怕他给的钱太少，所以才不肯拿出正菜 这种情况，以前田中也遇见过。 不过每次他，都能让对方满意他出的价格，他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田中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开始老胡还不太在意，毕竟一个牛皮纸袋里能装多少钱啊？小几千块人民币都是多说了。 虽然小几千块对于过去的他，也是天文数字。 但自从认识了罗军后，尤其是罗军告诉他，能让他赚到10万块后，此时的他就已经不把小几千块太放在眼里了，尤其对方又是一个老外。 这点钱就更显得没那么多了 可下一刻，当田中的手，伸向那个看似不算大的牛皮纸袋，从里面一摞摞拿出了三摞百元美钞时 才让坐在罗军身边的老胡，是自己太单纯了 “三三万美元啊！” 老胡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实在是这两天他见到的钱太多了. 他估计他这几天见到的钱，可能比他未来一辈子，见到的都要多. 那个田中很满意罗军旁边这个人的反应，甚至还当着老胡的面，从一摞美元里面，抽出了5张递给罗军，说道： “这些钱，买你桌上的这些东西，够吗？” 第237章:惊掉下巴的田中... 罗军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那五张百元美钞，耸耸肩很不在意的笑笑说道： “田中桑，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这些东西都是我这几天买的小玩意，没花多少钱，只是送你的一些见面礼罢了！” 说完话，罗军随手用筷子夹起桌上的一片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还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 好像这次喊这位田中过来，不是为了谈生意，就是为了吃饭品尝美食一般。 罗军不光自己吃，还拿筷子指了指桌上的其中两道菜，对田中和老胡说道： “你们也吃啊，尝尝这道过油肉，味道真的是这份的！” 罗军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嘴里连连称赞道： “啧，好吃，再过几年，估计就是顶级酒店的大厨，也做不出这么地道的过油肉了。” 罗军不知不觉就说漏了些什么，好在那俩人也听不出来。 老胡虽然是本地人，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进西原饭店吃饭，这饭店大厨做的菜味道，更是比家里婆娘做的，不知道好出去了几条街 这会一听罗军一说，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 反倒是田中，他虽然热爱收藏华夏古董，但对华夏菜肴却感觉一般。 甚至很多时候他还会担心食材的卫生问题，在他心里，只有他们曰本的料理，才是真正的料理。 不过罗军也没和他客气的意思，自顾自的吃着，田中就这么看着，只不过到了最后看的久了，他不免也是看饿了 虽然桌上的大多数菜他都吃不惯，但却是对其中的有一道菜情有独钟，那就是焖罐鹿肉 这年头的鹿还不是保护动物，在西原本地更是一道特色菜。 当然是那种高端的特色菜，属于招待贵宾领导的那种，老百姓是肯定吃不起的。 说起来，这还和田中以前，在他们本土的北海道吃过鹿肉有关.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了，田中才继续问道： “罗桑，你之前在电话中对我说的那批尖货，不在你手里吧？” 这会的田中也看出来了，罗军应该只是个掮客，不然他也没必要送自己东西来讨好他了 他原本以为罗军会抵死不认，毕竟当掮客，哪里有直接骑驴赚的多啊 可他却不料罗军居然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点头说道： “没错，东西不是我的，但绕过我，你见不到东西，甚至连人都见不到，你信不信？” 田中此刻眼神立刻一亮，听了半天罗军旁边那人的吧唧嘴，终于等到了正文 田中立马又是一个30度点头鞠躬，正色道： “当然，罗桑，我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会连夜坐火车来到西原的。 不过你总要让我知道，我接下来要买的东西，是什么吧？” 罗军找饭店的服务员要了根牙签，然后打发服务员出去后，一边剔着牙，一边也从身后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扔到田中对面的桌子上. 田中面色略带疑惑的缓缓动手打开信封，可这一打开不要紧，刚看到第一张照片上的东西，心脏就是一颤. 甚至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怕后面有人盯着自己，然后确认后面没人后，才有拿出照片重新观看了起来 那第一张照片上的东西，是春秋时期的饕餮纹青铜镈钟。 而这还不是最震撼的，震撼的是照片上的镈钟数量，不是一个是一排. 对，就是足足一排，而且看照片里面的样子，个头大的，足有半人来高 在看第二张照片，又是一组西周早期的编钟，又是一排. 再往后面翻看，各个样式的青铜鼎、青铜簋、青铜鬲、青铜爵杯、青铜觚、青铜匜、青铜剑 至于铜镜，甚至多到直接都是一摞一摞的 多到单单是照片里的这些青铜器，就比他们家族上百年来，收藏的青铜器各类总和都要多. 而且这个多，还只是指的是数量上的，若是论质量，就照片上这些青铜器的档次。 简直可以把他家族内的那些收藏，秒的渣都不剩 甚至看着这些照片的田中，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靠着这批青铜器大赚一笔的念头 他之前认为自己是不缺钱的，喜欢收藏纯粹是爱好，更不想靠收藏去赚钱。 但这次当他看到这些照片上的这批青铜器之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点. 那就是并不是他不想靠着收藏赚钱，而是之前那些藏品能赚的钱，他根本看不上. 而面前的这批青铜器，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能搞到手，哪怕只是照片中的很少一部分 将之带回国内拍卖，所带来的财富，足以让他可以脱离家族的财务支持，也能让他逍遥的过完几辈子了. 对，没错，这正是此时此刻，田中的想法 虽然在其他人眼中，他都是那个生来就躺在金饭碗里的幸运儿。 可谁又知道，他为之所付出的代价呢？ 他的父亲，由于早早的在家族内的权力斗争中失利。 以至于到他这一代，家族内的重要生意，几乎他都不能插手，只能像是猪一样被家族里养着 这种生活他早就过够了，只不过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么好的机会 这会，田中看着罗军的眼神都变了。 那眼神看着罗军，简直能放出绿光。 甚至从一进包间后，就一直摆着的那副高傲冷脸也一下不见了 还意外的端起了之前一直不愿意碰的华夏酒，嘴里学着华夏人的样子，冲着罗军敬了几杯酒，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 才过一会，一位新鲜的酒鬼大叔就出炉了 罗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田中居然跑到了他的身边. 一把握着他的手，对着他又是鞠躬，又是拍胸脯的道： “罗桑，感谢你有如此的好事，会第一个想到我。 你放心罗桑，我是够朋友的，只要你能帮我买到这批青铜器，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罗军本来是懒得和酒鬼对话，不过听对方说话那意思。 在联想到后世他听说过的曰本酒鬼，那种真正的酒鬼说话不可能这么有条理的。 对方肯定是故意装醉，和自己套近乎 想不到这孙子来华夏没多久，我们老祖宗的这点套路，都被他学去了. “呵呵，田中桑，帮你搞到这批青铜器没有问题，可价格嘛，你这点钱恐怕不够看啊.” “哈依，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放心罗桑，钱我还有很多，你只管帮负责联系货主，再多的钱，我都愿意出” 第238章:玄空阁 翌日，李村. 一间柴房里。 被关在里面的梅长研，冲外面喊道： “老乡、老乡，给点吃的吧求你了.” 这会院子里的四个村民，正蹲在地上打牌。 其中一个不耐烦的冲着柴房方向，喊道： “叫个球，前两天不刚吃过嘛，你他玛是猪啊？” 那村民说完，又往地上扔了两张牌，说道： “两个二！” 说完，还对着一旁的同伴哼道： “哼，那俩人还真把自己当爷了，一会吃一会拉的，敢情老子成专门伺候他的了？”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道： “呵呵，是啊，我看他们这些城里人就是欠饿，才饿两天就闹欢，想当初咱们谁没挨过饿！也没像他这样叫唤~！” “就是！”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打牌，也没人搭理里面的梅长研. 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不过他却像个牲口一样被拴在磨盘边上，这会外面那几个村民的话，他自然也是能听见的，这会他简直想哭. 天地良心啊，两天前给他吃的那点粗粮，里面还混杂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东西，简直比猪食都还不如，那也能叫给他吃饭？ 不过他这会也不太敢得罪外面那帮人，自从上次那几个人差点给他埋坑里。 他就被吓出心理阴影了，他可是知道的，这帮人压根就没什么道理可以讲 要不是他最后撒谎说，自己这次是来要账的，已经要来了不少钱。 就在他们同事那里，只要找到他们同事，他们同事肯定愿意给钱的，对方早就就手把他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有点失去意识，晕晕乎乎的就睡着了. 这会外面的那几号村民，也纳闷呢.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说道： “唉，我说，柴房里怎么没音了？这小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能吧？六叔说了人能好几天呢，这才两天，哪到哪去.” “唉，我看好像不对劲，你过去看看！” 那人被指使着过去，有些不乐意，撇了撇嘴道： “我这眼看都要赢了.“ “啧，你去不去？要人死在屋里多晦气啊！” “哎呀，行行行，我去看看，事真多.” 而当那人刚走到柴房里面，就突然被人一棍子砸在头上，声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 下一刻，梅长研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往外跑 不过想出去就必须经过院子，院子里的那三人，眼看着梅长研往外跑，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可随即才发现，真的是那城里人跑了。 其中一个人随手操起一个家伙事，就一边大喊着招呼人，一边追了出去. 按理说，这种生死关头，梅长研肯定会拼命跑才对，不过他毕竟两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刚跑几步就感觉有气无力. 这会梅长研听着后面追逐村民的叫喊声，心理害怕极了，可无奈腿脚又不争气. 想要从村口的小路跑掉，可是想也知道，以他的身体状态，肯定会被后面的村民追上. 最后他只能一咬牙，推开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处农家院子，想进去躲一下，也算是慌不择路了 可当他推开门的一刹那，才发现这个院子里居然站着一票人 而且里面有两个人，还是他认识的。 虽然那两人不管从穿着打扮，到样貌都有不小的变化. 其中一个人更是从短发变成了长发，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人就是罗军 而站在罗军一旁的那个人，虽然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西装，但那缺根弦的架势，一眼就看出，这除了陈六子没有别人有这种气质 他不清楚这俩人怎么会出现在李村里，但他本能的就指着罗军他们问道：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 可随即，他又看到了这些人里面，还有那天声称要埋了他的那个六叔，顿时瞳孔放大，险些没吓晕过去. 嘴巴更是结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现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那个六叔则是一脸狐疑的盯着罗军他们，在罗军和梅长研俩人身上指了指，问道： “你们.认识？”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 罗军其实这些天一直没闲着，他不仅见了从滨海过来的田中。 其实在这之前，也先去了小丫头所在的张村，还有其中两张照片背后的恒山与玄空阁，可是都一无所获。 除了从玄空阁的一位僧人口中得知： 每逢清明节的时候，都会有一位身形矮小的老者，过来他们那里烧香礼拜以外，就没打听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而之后，罗军在打听那位老者的身份之时，对方却说什么都不肯吐露，还是在罗军再三的恳求，并且进献了高达100块钱的香油钱后. 才从对方口中得知，那个身形矮小的老者姓李，每次随性老者一起来的晚辈都称他二爷爷. 这些条件，几乎完全符合老胡对罗军说的，那个李村族长的形象。 甚至罗军还多想了一层，就是这座悬空寺建在悬崖峭壁上，山路难行，距离李村又有好几百里地. 一位这么大岁数的老者，为什么会不辞辛苦的每年清明节，都来这里呢？ 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可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他在后来送王二丫那个小丫头回张村后. 与王二丫的母亲交谈，才得知原来王二丫的姥爷。 也就是那个死去的算命先生张铁牛，这个名字是照片后面的名字，罗军猜测应该是化名，真名是张得有。 而这个张得有居然也是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出一趟院门。 而且年年如此，雷打不动，不管家里、村里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不能阻止那个老爷子在清明节出门. 虽然小丫头的妈妈也不知道那个算命的张老爷子去的是哪里，因为压根就没告诉过她，但日子好巧不巧的，居然也是清明节 这就不得不让罗军产生怀疑了 他从来就不相信巧合，他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事！ 他只可惜现在那个季晓梅已经被她赶去了香江。 不然他真想问问那个季晓梅，他的那个假公公，是不是每年也要去那个悬空寺 季晓梅的那个假公公去不去，他是不知道了，那个张铁牛也早就死了 而现在唯一还活着的也只剩下那个李村的族长 这也让罗军对这位神秘的李村族长，越来越好奇了 第239章 :进村 罗军一直是一个想到就干的性格，更何况这时候他，连田中这货也都忽悠过来了，可谓是连缺的那一手东风都齐了 也让他没理由不干 那之后的几天里，罗军先是用前世在抖音里学到的各种换头术，从里到外，从身着到发型，把自己和陈六子俩人完全都换了一遍. 若不是罗军自己驾驭不住发哥的发型，他都有心给自己留个发哥那样的大背头，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改成了张国荣的造型 但对于陈六子，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让他给强行弄成了发哥的造型。 为此还特意从西原本地的友谊商店，用外汇券买了一盒发胶帮陈六子固定发型. 本来开始陈六子那憨货起初还有些抗拒，觉得像罗军那样的发型太不正经了。 可当听到罗军答应他，只要他肯涂上发胶，就送他一件价值上千块的西服之时，他就直接真香了. 这也是罗军头一次看到这憨货，对吃以外的事情感兴趣. 或许也是这货，没有上千块的概念. 不过后来，罗军不仅给他买了西服，还从倒爷手里，给他捯饬了一双外国偷运来的洋垃圾皮鞋，和一副墨镜. 还别说，虽说这玩意在罗军眼中就是洋垃圾，但在这个时候的内地。 这一身给陈六子扮上以后，还真挺像是那么回事的。 要是别人不说，还真以为他是哪个跟着香江老板，来内地的保镖呢！ 走在路上，那回头率，更是杠杠的，看他的人比看罗军的都多. 没办法，单从视觉冲击来看，陈六子的穿着，确实比罗军惹眼的多 接下来，罗军就反复告诉陈六子，到地方后尽量少说话。 能不开口说话就别说，别回来一张口一个不小心，一口的滨海口音，直接穿帮了 在后来，罗军又让田中帮他借来了一辆丰田的皇冠，当然是连带着司机一起借来的，人家到不是想的周到，是怕罗军他们直接开着车跑了. 搞完了这一系列的名头后，罗军才让老胡帮他联系李村的那个神秘六叔。 就说有一位香江的客人，想要和他认识一下，买一批青铜器 开始老胡自然是害怕的不行，一个劲的想要拒绝，可耐不住罗军的软硬兼施，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老胡也提醒罗军，要去李村可以，必须要白天去，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 正好罗军有车，最好要让一路上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去了李村，这样才安全 直到这会，罗军才知道，这个老胡得是有多怕李村那些人，不过对方说什么都不肯说明原因，罗军也就懒得问了. 反正他去的时候，也带着老胡这个中间人一起就对了。 而与罗军想象的狗血情节不太一样，罗军原本以为李村那帮人干这种勾当，肯定会多次试探，然后搞得小心再小心的，就像后世电视里演的某些犯罪分子一样. 可事实上，却是他想多了，几乎是他让老胡去联系的第二天，人家就给回音了，说没问题，说不管硬片、软片、青铜器，人家都有，喊他们过去看货. 这到真的是让罗军有些意外，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不是在交易文物。 而是像买菜一般，说喊他过去看看菜新鲜不新鲜似的. 也由此，让罗军感受到，这帮人有多么的肆无忌惮，现在的文物盗掘现象又有多么的猖獗. 不过这些罗军也知道，他是管不了的，他也没心思管 可随着开车进入到李村附近后，他才发现事情其实想的没有那么简单. 罗军这次是和老胡、陈六子还有那个开车的司机一起来的这里。 司机虽然是本地人，但西原大了，他也没来过这穷乡僻壤. 老胡虽然说得热闹，可他却是自己都没来过. 真到了李村附近，罗军才发现，这里的山路几乎是一条小径扎到底。 地上的土路只能通行一辆汽车，如果赶上阴天下雨的，那不用想了，肯定陷在泥里。 路上遇到个牛车啥的，还得让人家先躲到一边，他们才能继续开车前行. 这也就仗着这个年头，除了他们，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开车来这里了，要不然，如果对面再来一辆的话，他们连错车都错不开 那个司机师傅也是埋怨了一路. “唉，我说，这道也太烂了吧，我们主任让我开过来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是这种土路啊，要是早知道，我可不来” 罗军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个年头能开小车当司机的主，有一个算一个那心理都把自己当个人物的，估计在单位里都是觉得领导老大，他老二的. 那是真得罪不起，而且罗军这也确实是求人家办事，便客客气气的说道： “师傅，辛苦您了啊，您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回去后，您的那份少不了您的！” 那个司机师傅一听，瞬间心气就不一样了，眉开眼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看这事闹的，我可不是找你要好处的啊。 按理说领导派我出来，我听话照办就行了，可你说说，这泥土路多糟蹋车，回去不得我自己洗嘛？您说是不是” 陈六子坐在后面听着直撇嘴，心说，不就是想要钱嘛，说的自己跟个白莲花似的 反倒是罗军到没那么多道德洁癖，本来人家大礼拜的跟着自己出来就受着累，给俩辛苦钱，也不算什么。 而且给了对方好处，到时也方便让对方配合自己，总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 可随着这车越来越往村里的方向开，即便这司机师傅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心理也是越来越犯嘀咕，对着罗军说道： “唉，我说几位，你们这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啊？ 这怎么还有路障呢？ 还是隔一段就有一处路障.” 没错，那个司机说的情况，他也看到了，就在通往李村的路上. 越是临近，土路上的路障就越多，当然这会的路障都是在道边上放着，不影响车辆的通行 可只要是这个时代的司机，在路上看到这玩意，心理就不自觉的发虚，会往不好的地方联想. 第240章:拦车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李村村头界碑的地方。 几个一看就是村里二溜子的小青年，就把他们的车拦住了 事实证明，人家司机师傅的顾虑并不是多余的。 一看这几个二溜子朝着他们的车子走过来，之前还在老胡几人面前还摆谱的那个司机。 这会瞬间就切换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不仅乖乖的听着对方，招呼将车听到了一边。 还主动下车过去攀谈，给对方递烟说着好话 “哎呀，不是什么好烟，几位小哥凑活抽，别嫌弃。 还劳烦几位小哥，受累行个方便” 司机师傅的态度很客气，可那几个二溜子显然也不是善茬。 看了看递过来的烟，没接，反而冲着那个司机不耐烦的摆摆手轰人道： “去去去，我们李村不欢迎外乡人，哪来的回哪去” 那司机一脸的尴尬，不过还是继续努力尝试道： “唉，别介啊几位小哥，你们看我们这大老远，好不容易过来的，这么回去，我也没法和我们领导交代啊 要不几位小哥，您抬抬手，行个方便？ 这谁也保不齐，有个出门在外的时候，您说是不？” 那司机师傅还待在说点什么，却看刚才还算客气的几个小青年，这会看这司机死缠烂打的样子。 直接一把打掉了对方递过来的烟，骂道： “球，老子管你跟谁交代呢？老子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罗军本来在车里看着司机的举动，还在暗自点头，心道这司机还算是个会办事的，脑子也算灵光。 不是那种见谁都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其实在一想，也很好理解了。 这年头的司机，也算是最有见识的那一群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这种本事，基本和修车一样，属于上路的标配了。 那些不具备这种素质的，指不定在哪个夜黑风高的省道上，就消失了 当然，罗军猜测他之前答应给司机师傅的好处，在其中肯定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不然人家一个掉头直接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罗军对这司机的办事态度还算满意，但这事却不是这么办的. 罗军前世就听人说过这种穷乡僻壤里的村民，你越软，他就越强硬。 当然你要是没底气的强硬，人家一个口哨，能喊来一百多口子教你做人 但有一个方法，却是对方个最怕的，就是提人，提他们怕的人. 这会罗军伸手推车门下车，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先是点了一根，昨天在友谊商店买的进口雪茄，然后披上陈六子的那件风衣外套，对正在与几位村民交谈的司机招手说道： “小吕啊，怎么回事的啦？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似不似不想干了啦？” 那个司机师傅看着突然变了口音的罗军，一脸的黑人问号脸。 还特意的那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示意罗军是在喊他？ 而换来的则是罗军再次的训斥： “当然似喊你啦，不然我喊鬼啊？脱线.” 罗军一边叼着雪茄，一边学着不正宗的港台腔。 本来那个司机师傅心里是有点不乐意的，心说你跟我这装什么装啊，车都是借的，刚才在车上还一嘴的滨海口音，现在装什么香江大老板啊？ 可心里想归想，这会当着那几个村民的面，那司机还是十分配合的小跑到了罗军身边 等他到罗军身边，罗军才小声对他说道： “这几个人你来软的不行，一会看我眼色行事，回去给你包个100外汇券的大红包。” 本来那司机还有点不情愿，可一听那一百块外汇券，瞬间就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 司机答应后，这会只听罗军故意大着嗓门，对那司机说道： “那他们一群马仔废辣么话干什么？ 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是来找他们大佬谈大生意的。 他们要是拦着，我们转身就走了啦！” 罗军虽然是学着香江人的语气，但故意说得很慢。 大概意思那几个村口的小青年还是能大概听明白的。 顿时，几人都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还对着旁边的同伴，小声问道： “那个是香江人吧？ 他说的大佬会不会是六叔啊？ 他们要是六叔请来的客人，咱们这样恐怕.” 几人心里一嘀咕，罗军就知道他的方法是最见效的。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对于这帮山高皇帝远的李村村民。 他知道提县长估计都没用，但要提他们村里的那个六叔，肯定是有用的. 之后，老胡又陪着司机上去说了几句，意思就是说明他之前就和他们村的六叔约好了。 还说车上那两位，都是六叔请来的客人云云. 果不其然，那村口的几个小青年不仅不敢在拦着。 还主动帮着他们指引进村，那副殷勤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 而此时，真正的那个六叔，正和一位村里的其他话事人，站在村外的小土丘上，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 那人笑道： “呵呵，老六，这几个人什么来路啊？看那车是进口的吧？” 说话的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 不过单看身体，却很是硬朗，脸上的皱纹也不多，根本不像这个时代村里的老人 “哈哈，是啊九叔，那车叫皇冠，小鬼子的车，不便宜，咱们整个西原也没有几辆” “那看来这回那个胡大嘴到是没瞎说，这生意干的过？” 被称作九叔的老者，缓缓说道。 “呵呵，我看未必，胡大嘴那家伙满嘴跑火车，能不能成的，反正先会会那几个人，探探他们的底在说.” 六叔说道。 “哈哈哈，老六你还是那么谨慎，莫不是你担心他们几个，会是来找之前那几个，被咱们埋了的香江人吧？” 九叔大笑说道。 嘴上好像在担心，但听说话的语气却似乎根本不在意。 “不会，之前那几个香江人的底，我早摸清楚了，在内地和香江都有案底，不会有人管他们死活的，不然我也不会动他们，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那几个人，如果真的是来找他们的，嘿嘿，大不了再让村里的后生们辛苦一下，多埋几个人而已” 第241章 :奇怪的标语... 进村后，一开始那位神秘的六叔，并未直接出现。 罗军他们几人只是被告知，现在一处院子里等着，六叔办完事就过来见他们 罗军当然知道，这是那位六叔故意晾着他们，此时不知道哪里就有那位六叔的眼线，在盯着他们 而罗军当然不会随着对方的意，对方让他等着，他就干等着？ 他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 这会嘴巴一边抱怨村里的那位大佬太不懂事，不懂的招待他这位贵客，一边在村子里面游走。 对着村里的各项设施指指点点，他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好奇的村民 说起来，村里的村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好的车开进村子里来，以前虽然也来过外乡人。 但基本都是普通的老式吉普，或者苏联产的拉达轿车。 像这么光鲜亮丽的车，哪怕对汽车一点不了解的村民，也知道这车肯定不便宜 村里的大人们还好，只是好奇的在一边看看，连带着品头论足，可小孩子们却是忍不住好奇心。 像是第一次看见，高达那样的大玩具一般. 都纷纷凑过去摸一下这里，碰一下那里的 那位司机师傅，本来是非常不乐意他的家伙事，被这帮熊孩子摸来摸去的，可看着那村子里的那些村民，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可是在人家的村子里，他要是敢凶那帮熊孩子，想也知道自己没好果子吃. 而罗军更是流氓，直接大手一挥，对着那些村里的小孩子说道： “一辆车子而已嘛，像这种车子，我还有几十辆的啦，在外面看有什么意思啦，让小孩子们进去玩. 小吕把我带来的糖果，给村里的孩子们分一分的啦.” 那司机师傅，被罗军一口一个小吕的呼来喝去，憋屈的直翻白眼，在听到罗军这大手一挥，竟然还让那帮熊孩子进车里玩，更是差点气背过气去. 心说，敢情这车不是你的，你是真不心疼 可罗军都这么说了，那些村里的小孩也争得了村里大人们的同意，一个个的都钻到车里玩去了. 那些车里罗军带的糖果，更是连发都不用发。 一口气就被那些孩子们抢光了 这下可好，本来还想在车里，等着罗军的那个司机师傅。 这会也被‘体验驾驶乐趣’的小孩们挤出了驾驶位. 索性到后面，他也就不挣扎了，把车钥匙一拔，一副爱谁谁的模样，找处角落抽烟去了 而罗军这头，因为之前表现出的‘阔气’。 加上给村民小孩们，分发糖果的好感加成。 这会让村里许多人，都觉得这回这个香江老板还不错，同时也开始一群人跟着罗军屁股后面走. 他们也是想看看，罗军这么个大老板，来他们这小山村里干嘛？ 罗军则是大模大样的在村里转悠，一边体验着80年代特有的山村风貌，一边看着那些后世，见不到的特有标语. 光是罗军走了这一路，就看到各家各户的墙上，都写着标语，有的标语还算是正常 比如他刚路过的，那个村里的小学，墙上就写着： “再穷不能穷教育，在苦不能苦孩子” 可事实上，却是那学校里别说学生了，连老师都没有。 罗军一问才知道，这小学还是70年代时候盖的，以前就是一个老光棍的茅草屋，那老光棍死了后，他的茅草屋也就改成村里唯一的小学了 但说白了，这小学当初也就是，为了响应号召罢了。 罗军听村民说，自打改完小学后，除了起初那几年 村里有个知青为了不想下地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给村里小孩们上过几天课，等知青一返城，就在没开过学 原因嘛，也很简单，村民一句话就给回答了： “俺们这个穷旮旯，哪个城里的老师愿意来嘛” 罗军想想觉得也是，在看看那些村民们的穿着。 很多都已经穿上了，和城里人差不多的蓝色解放装，或者绿军装。 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补丁，论生活水平应该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可罗军却是知道，如果下一代没有教育，村子就不可能真的有发展. 罗军在村子里又走了一会，如果说之前那些墙上的标语 在他看来还算比较正经，之后的标语就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比如后面他看到的那几条： “一定要解放弯弯” “一胎六十天内必须上环，二胎九十天内必须节扎” 看着这两条标语，罗军直想笑，第一条到还好说，第二条明显是自相矛盾，既然第一胎生完都上环了，那又何来的第二胎？ 罗军在联想到刚才的那一大帮子小孩，他就知道这标语八成村里也没人当回事. 至于最后那一条，罗军就更无语了. “拦截军车是违法行为” 看完这条，罗军差点没石化了. 这条墙上的标语，明显相对其他墙上的标语更新一些. 罗军推测，应该是前几年刚涂上去的 不得不说，直到这时，罗军看完这条标语，才觉得自己这次直接过来，还是有点草率了 试想一下，连军车都敢拦的村子，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这会，旁边一个村民似乎是看出了罗军看这条标语时，那不自然的表情。 他对罗军这个给村里孩子们发糖的外乡人，还算有些好感，凑过笑着说道： “嘿嘿，外乡人，莫害怕，这都是头些年乡里来人画上去滴。 那时候俺们村子里穷，都吃不上饭咧，哪还管什么军车不军车滴，先吃饱活人重要，你说是不？ 现在早就莫人抢咧，俺们村里人现在都跟着二爷和六叔干，他们说啥，俺们就干啥，这几年可是过上了好日子咧 那话怎么说滴来着？ 俺们这也算是奔了小康咧，是不？” 罗军面上笑着附和了两句，心里却丝毫没信！ 心说信你才有鬼，你们不拦车，那这一道上的路障，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不成？ 第242章:引蛇出洞 溜达了一阵，罗军见那六叔居然还不出来，索性也不喊村里人去叫。 唇角一翘，转头对一个刚才跟着他的村民说道： “这位老伯，我们几个有点渴了，能去您家讨点水喝吗？” “什么？” 那老伯还有点耳背，不过那老伯旁边的年轻人，却是听的真切，对着罗军说道： “我爷爷耳背，我带你去吧！” 这年轻人因为之前，看到罗军一进村里就给小孩子们发糖。 村里人去摸他那豪华车，他也不说什么，虽然这个香江老板也有和以前那些来的香江老板一样的毛病。 就是爱吹牛逼、炫富. 可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这次来的罗军。 所以便主动的，带着罗军去了自己家。 罗军笑着点点头，跟着那个年轻人走去了一间刚盖的砖房院子。 能看出来，这处砖房的院子是新盖的。 而且在这村里，也算是比较好的院子了。 罗军进院子后，接过对方递来的水瓢喝了一口清凉的井水，然后笑着说道： “谢谢啊，小哥你这院子，盖的不错嘛！” 那小哥被罗军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 “跟城里人比不了，跟你们香江大老板更比不了了，这些都是我.” 那个小哥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一旁的村民拉了一下，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慌忙改口道： “那个.是因为我平时干农活比别人多，所以才有钱盖新院子对，就是这样” 罗军看着面前小哥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看就知道没说真话。 其实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山里的村民，想在他面前撒点谎，还真是很难骗到他. 罗军心想，靠种地、干农活能盖那么好的砖房？你骗鬼呢吧？ 要真那样，全国人民早都奔小康了. 不过罗军也不揭穿，笑着回应道： “哦，这样啊，厉害厉害。 其实啊，我们香江人住的地方很小啦，比不上你这里的！” 那小哥只当罗军是逗他，却不知道罗军说的其实是现实 罗军一边和那小哥说着话，一边眼睛在院子里四处乱扫. 突然，院子里的一位年轻小姑娘，端着一个腌菜缸，从他身边路过。 他则是伸手，将那小姑娘拦了下来. 罗军的行为，把一旁在罗军身边的老胡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罗军是要干嘛，生怕罗军在这村里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他刚才可也是看到了那条‘拦截军车是违法行为’的标语的. 反倒是那个小哥，和其他跟着进院看热闹的村民，表现的比较淡定。 可能也是因为这是他们的主场，觉得罗军不会做出什么. 果然，下一刻罗军开口了，与众人想象的不同，罗军感兴趣的不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反倒是那个腌菜缸. 这会只见罗军指着那腌菜缸说道： “麻烦这位小姑娘，你手中的这件北宋龙泉窑青釉大罐，可以让我看看吗？” “你说的是个啥？ 啥北宋？还龙窑？ 你说的是，我抱着的这个腌菜缸吗？” 那被罗军突然拦住的小姑娘，此时正一脸懵逼. 她本来刚才，突然被罗军一把拦住还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他头一次看到这么帅气的外乡男人到自己家，就想出来看看，却不想被那外乡人拉住，小脸顿时就红了 可被拦住后才发现，对方拉住她的原因，居然是哪个腌菜缸？ 难道我还不如哪只腌菜缸吗？ 小女生，不管是哪个年代，哪个地方，怀春想入非非的能力总是不缺的. 罗军也不甚在意小姑娘的想法. 不过那些跟进来看热闹的村民，却是被罗军刚才说的话吸引了注意. 若说村里有人懂古董，纯属胡扯，即便他们其中也有人，干过一些盗掘、制假的活计 不过那些活，也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他们干的只是一些不需要技术和经验的体力活罢了，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而即便这些人，其实在村里也是少数，大多数还都是普通的村民而已。 偶尔跟着干点体力活，喝点汤，仅此而已 不过他们虽然不懂，但架不住他们能联想啊. 毕竟村里一拨一拨的，也来过好多外乡人了，古董的概念，他们还是有的. 至于那些古董值不值钱，单看村里的六叔和二爷，给他们分的钱，就能猜到，肯定是值钱的。 但具体值多少钱，他们就没概念了 在普通的村民眼里，一件古董能值个几块钱就了不得了 可此刻，他们一听罗军，故意把一件他们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腌菜缸说的这么神，一堆他们听不懂的高级词汇. 他们才真的开始想着，难不成之前他们挖出来，又交给村里六叔的那些古董冥器，会不会其实很值钱？ 而六叔他们，其实只分给了他们很少的一点点？ 这会一个村民看着罗军对着那个腌菜缸指指点点的，就有好事的村民多嘴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个啥子，俺们也听不懂，你就说那个腌菜缸值不值钱就完咧.” 罗军等的就是这句，直接微微一笑，对那村民说道： “值钱啊，当然值钱，这可不是什么腌菜缸，这是件不可多得的精品龙泉窑重器啊，说是国宝也不为过。” 前面的一大堆，那些村民没听懂，不过最后国宝两个字却是听懂了. “啥子？国宝，那能值多少钱嘛？” 那些村民不关心其他的，就想知道这国宝能值几个钱。 罗军嘴角微微一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举起两根手指. 那些村民刚看到罗军举起的手指，就纷纷猜测道： “两块？ 不对，都是国宝咧，咋可能才两块捏~！” 一个村民猜到，不过他刚说完，很快自己就否定了。 “是二十吧？” 另一个村民，试探着猜到。 “瞧你那点出息，俺猜是200块！是不是嘛？” 这回这个村民，则是照着自己都不敢想的数字，试着猜道。 几个村民猜测完，纷纷看向罗军，等待着罗军的回复. 罗军笑着摇了摇头，再次伸出他那两根手指，斩钉截铁的说道： “都不是，是两千块！” 第243章:如此大缸... “啥子？两千块？我滴个乖乖.” “就这个破腌菜缸子能值两千块？ 谁要啊？你要啊？” “就是啊，动动嘴可不行啊 不用两千块，一千块就行，福海啊，二大爷替你做主了，一千块卖他，中不？” 这回说话的主，可能早年去过中原，说话还带点中原腔。 话语里，更是直接替那个小哥做起主了. 那小哥也是没想到，自己家里腌咸菜的大缸，居然那么值钱？ 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军 罗军则是一点没让那些人失望，不仅刚听完，直接就让一旁的陈六子从随身的箱子里掏出了整整一沓大团结放到那小哥的手上。 还极其隆重的，找那个小哥要了木箱和一堆柴草，将那个大腌菜缸小心翼翼的放好，才说道： “哎呀，太感谢你了，我得事先和你说啊，你可不能反悔啊，说起来我确实是占你便宜了。 这个可是国宝啊，要是放在国外，几万块、几十万可能都买不到。 不过在内地这里，我也就能出到1000块了” 那小哥接过罗军递过来的整整一沓大团结，连着用手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 什么几万、几十万的，那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相比那些虚头巴脑的，他更在乎手里握着的这1000块钱，这可是实打实的1000块钱啊. 有了这笔钱，他即使不用在冒险去山里挖坟掘墓去，也能供着几个弟弟妹妹去镇里上学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碗水，居然换来了这么大的福报 那小哥被一旁的人推了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罗军，连忙笑着说道： “没没事，1000块就够多了.够多了.” 那小哥是高兴了，罗军身边跟着来的老胡却是拉起了一张苦瓜脸，看着那个破腌菜缸，心说： ‘你这什么眼神啊？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腌菜缸吗？ 连色都不对，那哪是什么龙泉窑的青釉啊，这不是粑粑芥子色嘛？ 你也真敢说是什么龙泉窑的，还国宝，你什么眼神啊？’ 不过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他只是撇嘴，到也没说什么。 可接下来，那些看着罗军掏钱的村民，一个个的可都不淡定了. 一开始罗军，就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 他们这些人也没太当回事，可这会见到罗军居然掏出了真金白银，真的花了1000块钱，买了那个腌菜缸子. 而且还是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子，他们可就不淡定了 甚至有人脑子里，产生了这样一种念头. ‘莫非外面的那些老板脑子都有病？钱多的烧手？’ 可更多的村民却是纷纷都躁动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啥？那腌菜缸也能是国宝？ 那咱们以前从地里挖出来滴的那些东西，不都得是国宝咧？” “俺们家也有腌菜缸子咧，这个老板，你去俺家也看看” “俺家也有.” “还有俺家，俺家不仅有大缸，还有铜旮沓咧” 渐渐的场面开始有些失控，那些村民一个个的，都想拉着罗军这个移动的摇钱树，去自己家看看. 也正在这时，村民里有个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过了大概约莫十几分钟，突然一位黑壮的汉子分开众人，走到罗军几人身前说道： “六叔喊你过去。” 没有任何客套，也没有任何表情，就是这么冷冰冰的几个字。 不过传递出来的信息，罗军却是gat到了 而且罗军仅凭经验，就看出这黑壮汉子不是普通人，应该是那种见过血的狠茬子 旁边围着罗军的一些村民，还想过去继续拉罗军。 “唉，我说你咋回事嘛，我们正说着好好的，你过来横插一脚.” 可那黑壮汉子，只是冷冷撇了那村民一眼。 还是那副面瘫的表情，说道： “六叔喊他过去，你要拦着？” “我” 那村民还想嘴硬，却被旁边一个其他村民，给拽开了. 拉人的那村民可是知道，别看这黑壮汉子，是六叔从外面带来的外乡人。 可真论信任，可比对他们这些同族人还要更高，属于那种不能惹的角色. 而那些，还想要继续拉着罗军走的村民，这会一看这情况也都纷纷哑火了，只能在背后往地上吐痰，恨恨说道： “呸，牛什么，早晚让你好看” 可那些村民，也就只敢背后嘀咕两句了。 真上去理论是不敢的，但是心中怨恨的种子，却是埋下了. 之后，一路上，罗军三人跟着那个黑壮汉子，走到了一处村子里比较偏的院子中. 那黑壮汉子打开门，看着罗军三人进去后，自己才进门，把门关上 刚一进门，罗军就看到院子里，七八个村民正在各自忙着各自手里的活。 有的，在咔哧着粘粘在一起古铜钱上的铜锈。 有的则是在用像是某种胶一样的东西，把那些铜锈粘到铜镜、或者铜器上 一个个的，分工明确，而且手法极其老练。 虽然是小作坊的形式，但单论分工，已经堪比初级的工厂化作业了. 罗军甚至很难相信，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居然会有这种专业化的造假作坊 而且在罗军看来，这里的造假水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了 因为这个时代几乎没人会造假，即便有，也只是极少数人，拿着一些低级仿品，放到粪坑里沤一沤. 那种东西，也就能糊弄一下初学者，可即便如此，对于这个时代也是够用的，但这间作坊里的东西，明显就超标了 而且，更让罗军好奇的是，对方居然毫不掩饰的把这些作假工序，当着自己的面，毫不掩饰. 很快，那个传说中的六叔，就笑着冲罗军走过来了，一边走过来握手，一边说道： “哈哈哈哈，怎么样，这些东西的水平，如果放在你们荷里活的古董店中，糊弄那些老外，会不会穿帮？” 第244章:享受装13犯的快乐 罗军知道对方这个六叔，是在试探他，他淡淡一笑，摇了摇手指道： “你就是老胡说的那位六叔了吧？ 不好意思啦，如果你是想找一位帮你在荷里活道卖假货的代理人，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不做那种生意啦！ 我是正经生意人，我这次之所以愿意过来，也是老胡告诉我，你这里有一大批品质不错的青铜器想要出手！” 说了一半，罗军扫了一眼周围地上的那些假货，轻哼道： “如果老胡说的，就是这些东西，就当我没来过好啦！” 说完，罗军转身就要走 不料，罗军一旁的陈六子刚要推门，大门就被迅速被一位门口的村民堵住。 但陈六子也不是好相与的，直接轻轻一扒拉，就把那堵门的村民扒拉出好远去. 但院内的气氛，也一下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罗军到时一脸无所谓，只是转过头来，对着那位六叔说道： “哈哈，舞枪弄棒的混混，我在香江见多了，你们这些都是小场面的啦。 想玩黑的，你们太嫩了，我没有点依仗，不会亲自过来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啦，六叔.” 那位六叔身旁的几人，见到这俩香江人居然这么狂。 一个敢在他们六叔面前口放狂言，另一个居然敢在他们地盘直接动手推他们的人 都是血充脑门子，就想给这俩香江人一些教训，就像以前那样 反倒是那个六叔，比较冷静一些，这俩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底牌？ 他都没调查清楚，刚才做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试探罢了，包括故意晾着对方 可对方却能屡屡破局，这无不让他有一种感觉. 就是面前这俩香江人并不好惹，和以前那些香江的烂仔不太一样。 他也算是稍微见过世面的，他自然知道，在香江那是藏龙卧虎的地方，烂仔和真正有实力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猪的差距都要大。 所以他，才不像他的这帮没见过世面的手下一般，直接上去就是干. 不然，如果他也是个莽夫，只知道蛮干，李村恐怕早就没了. 有了这位李村话事人的示意，那几个村民自然不敢对罗军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过即便如此，刚刚的行为，也是把罗军身旁的老胡，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 反观陈六子这货，倒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因为脑子缺了这根弦，还是真的那么信任罗军。 但陈六子和罗军的这份淡定从容，却是让对面这位六叔更加顾忌了，此刻那位六叔在次笑着说道： “哈哈哈，这位老板误会了不是，我没有拦着你们的意思，只不过这生意还没谈呢，两位老板何故急着走啊？ 这位老板，你不是说想要青铜器吗？ 不知道想要什么档次的青铜器？” 罗军知道对方这又是在试探他，他也不含糊，心说你丫不是试探我嘛，我就吓唬吓唬你 “档次肯定是越高越好的啦，司母戊鼎、四羊方尊啦，这种档次，你有吗？” “我我没有，别说我们李村这种小地方没有，你跑去燕京也不会有人有，这位老板你这是消遣我啊？” 六叔不悦的说道。 “切，你没有就说别人都没有？ 我今年在搅屎棍帝国的苏富比上，就见到了好几件堪比四羊方尊的重器，我还拍下了其中一件青铜饕鬄纹的方鼎.” 罗军这会反正是吹牛逼，索性就往大了吹，反正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还别说，这下一来，还真把这位自诩见过世面的六叔给镇住了 他虽然没听过啥苏富比之类的，可他知道那应该是现在洋人的那种国际大拍卖公司。 他之前听燕京的一位大佬讲过，即便是那位连他都要仰望的大佬，也是没有亲自去过苏富比的，更不要说去参拍了 而眼前这人，他虽然也在想，会不会对方是在他面前故意吹嘘？ 可他听对方说话那语气，那副去苏富比，如同去买菜一般的随意劲头，让他不禁真的有些相信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己方一边有多大的优势，只要气势一弱，整个谈判的走向，立刻就会倾斜 “对不住了这位老板，你说的那种档次的青铜器，我这里确实没有，不过我这里也是颇有一些精品的，不过价格嘛可能会比较高” 罗军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摆摆手，示意一旁的陈六子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直接给对方扔了过去，那随意的样子，就像是扔垃圾一般. 开始对面的六叔，还一脸懵逼的接住了那牛皮纸袋。 想着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扔过来这个东西，可一打开一看却是有些傻眼的 “三三万美金！”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见过美金的。 只不过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他曾经有几次交易，也想要找对方要美金的，但对方在大陆根本就搞不到那么多的美金。 因为他也知道，他干的这些事，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手里即便有着再多的人民币。 如果真要出事了，从南边一路跑到国外，人家根本不会认，但美金就不同了. 在如今的时代，美金可以说就是除了黄金以外的第二硬通货，现在即便有钱，也很难换到这么多的美金. “这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算是一点点订金吧，只要货好，后面还有大把的钞票，有钱大家一起赚啦。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大陆人啊，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啦。 不过你也别以为，我的钱那么好拿！ 若是你拿出的货，我不满意，我让你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还会吐的更多，你信不信？” 罗军的大气举动，这会无疑已经有些镇住了这位六叔。 而且他这会是慷他人之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志在享受装逼犯的快乐. “那个.老板你可以放心，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 我手里确实有一批价值连城的青铜器，不瞒老板你说，我现在伪造的这些青铜器，就是一比一，按照那批青铜器做的高仿。 不过那批青铜器的价格，我要10万美金，必须是美金支付，剩下的7万. 一周后，还是在这里，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245章:家法 罗军能看出来，对方这次是真心想和他交易了。 至于需要一周时间，他也能猜到，恐怕对方说的那批青铜器，应该不在村子里。 对方需要从别的地方拉过来，其中还要掩人耳目，所以才需要一周的时间。 他对这个时间倒是没什么分歧，不过对于地点，他则不想在选对方的主场了. 罗军直接摇摇头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问题。 但是地方得我来选，这里肯定不行。 这样吧，你们到时把东西准备好了，我派车过来接你们，你们的人跟着押车，到地方了在进行交易！” 罗军说完，对方这位六叔明显有些犹豫. 罗军见状，哼道： “怎么？不信任我？ 是怕我黑吃黑？ 还是担心我去喊你们内地的公安过来？” 罗军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对方最担心的两点直接点了出来。 不过也恰恰是罗军这么直接的点了出来，反到是打消了对方的一些顾虑。 因为此刻那位六叔也不傻，很短的时间，他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 他也知道有了刚才的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对方肯定不愿意再在村里交易。 至于对方说的黑吃黑，他是不担心的，这里是西原，又不是香江。 对方既然来了这里，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他现在不动对方，对对方有所顾忌，都是因为不想出事。 可真要出事了，对方想黑吃黑，他们动起起手来，也一点不会手软，在火并的把握上，他是一点不憷头的。 至于找公安，就更不可能了，对方一看就不是公安的人。 而且这年头的公安有多穷，他可是知道的，别说拿出3万美金当鱼钩了。 就是3000美金，上面也批不下来。 不然也不会大多数本地的公安，连个车都配不上了。 许多时候抓人，还要骑着自行车去抓. 至于能开上边三轮的公安，那最差，级别也得是个警长了. 想通了这些，那个六叔也就没在顾虑了，点点头答应道： “哈哈，老板你说笑了，就依你说的，一周后，我们跟车，去你说的地方交易。” 这会两方，都已经谈好了。 罗军已经准备要走的时候，他们却又被对方拦了下来。 这次拦路的不在是刚刚的小杂鱼，而是之前那个黑壮汉子 罗军有些不悦的回头看那位六叔，却看到那位六叔一脸抱歉的说道： “哈哈，老板不要误会啊，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我想着，既然老板你来都来了，不如看场戏在走，如何？” “看戏？” 罗军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那个六叔点点头，冲着后面的人招招手道： “对啊，就是看戏，我们村里有人坏了村里的规矩。 我作为村长，自然出手教训一下，正所谓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嘛. 不然以后村里人都有样学样，岂不是乱套了，老板你说是不是？ 不过老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冲你啊，我是在执行村内的家法” 随着这位六叔的招呼，这会已经有两个村民，正从门外面连拖带拽的，将一个年轻的村民硬拽进这间院内. 直到来到六叔的面前，才将那位村民直接扔到了六叔面前，说道： “六叔，人我们带来了！” 那六叔点点头，不带表情的说道： “行了，你们下去吧！” 那俩人也跟着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这会，只留下那个孤单单的年轻人，被扔在地上. 站也不敢站，坐也不敢坐的，仰视着那位六叔 眼睛里尽是惊恐，嘴里喃喃的向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六叔求饶道： “六六叔，我错了您饶我这一回吧，求您了” 罗军一看地上那个人，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不正是把他让进屋里，还给他摇水喝的那个年轻小哥嘛？ 陈六子也看出来了，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罗军伸手拦住了，然后罗军冲着陈六子摇了摇头，示意看着就行，不要上去. 罗军和陈六子的小动作，由于很隐蔽，倒是没引起那些村民的注意。 同样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会院子里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地上的那个年轻村民身上. “呵呵，别害怕，六叔问问你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那你究竟错在哪了？你给六叔说说.” “我我.我不该私下和外乡人接触，更不该不经过村里私自卖东西给外乡人. 六叔，你饶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时，这位年轻小哥，已经被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两条腿更是不争气的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给他面前的那位六叔叩头 可在看那六叔的眼神，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会院子里又突然闯进来两人，一个是这位年轻小哥的老娘，一位则是那位小哥的妹妹 这会都是一进院子，就给那位六叔跪下了. 嘴里跟着求饶道： “六叔啊，是俺没管好俺家娃子啊，你要罚就罚俺吧，饶俺们家娃子一回吧” 这个说话的正是那个年轻小哥的娘亲 这位当娘的一边跪地上给那位六叔求着情，一边还对院里其他那些村民哭求着： “他二舅、他七大爷、他叔，你们到是也帮我们家娃子说说话呀” 可任凭她怎么哭求，其他那些村民只能强行把目光移开，假装忙着手里的活，根本不敢搭腔，更别说替那位小哥说话了. 看的这一幕的娘三人，也是看透了这群人的嘴脸 那个之前抱着腌菜缸的小姑娘，更是直接大着胆子对那位六叔说道： “那腌菜缸，是俺卖给外乡人的，不甘俺哥的事，你要罚就罚俺吧！” 可那小哥，一听自己妹妹说的，吓得一把就冲过去，把自己妹妹的嘴捂住，连忙说道： “是我卖给外乡人的，六叔你罚我吧，我认罚” 反观六叔那边，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啧啧叹气道： “啧啧啧，唉你们这是搞什么嘛？ 苦情戏？ 搞得像是我要对你家娃怎么样似的？ 之前村里分米、分面、分肉，可都没少你家一两呦 现在你家小子坏了村里的规矩，我罚他不对吗？ 再说咧，他婶子啊，是你家娃，先坏了村里的规矩滴。 不是我要罚他，是村里的规矩要罚他。 不然以后大家都不守规矩，又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把村子搞的连个饼子都吃不上，你愿意撒？” “俺愿意吃饼子，俺不要米面咧，以后俺家也不分村里的肉咧，六叔你就饶了俺娃吧.” 那妇人在次跪地，哭求道。 可却没想到她的话，不仅没赢的对方的同情。 反倒让那位六叔极其反感，一把甩开妇人缠过来的手，骂道： “你说不要就不要咧？你不要，村里其他人还要咧！ 一个妇道人家，过来跟着裹什么乱？ 有福、二嘎子，把她拉走！” “是！” 六叔一句话，瞬间过来两个和年轻小哥差不多大的村民，将那个妇女给拉走了. 直到那妇人走了，那六叔的气，好像还未全消一般，一脸扭曲，对着院里那些正在干活的村里人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就要执行家法，不然那个坏规矩的人，早晚会连累咱们全村人跟着陪葬！ 别忘了，几年前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那六叔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脚使劲的踩在那个年轻小哥的左手上 下一刻，伴随那小哥，声嘶力竭的嘶吼声，晕了过去. 在看那只刚被踩过的手，已经完全变形了 第246章:痛揍梅长研.. 有那么一瞬间，罗军也想冲过去，一脚呼在那个六叔脸上. 让他知道知道，丫挺的你有你的规矩，这社会另有规矩 不过罗军还是忍了一下，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而且他对那位小哥一家人还是有些愧疚的，说实话他事实上确实利用了对方，故意把不值钱的大缸，说成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 其实就是为了引起村人的注意，从而让这位六叔在后面坐不住，自己蹦出来 他的目的无疑是达到了，但这位小哥却成了牺牲品。 但罗军并不是小白兔，更不是什么玻璃心，他虽然心里想着之后会做一些补偿给这位小哥。 但如果重新来过，他还是会那么做，就算做的对象不是那位小哥，也会是其他人。 而且罗军又何尝看不出来，那位六叔是在故意用这件事来点他。 意思是告诉他，如果他敢玩什么花样，也和面前这个年轻小哥一样. 这会，那年轻小哥的母亲，已经哭晕了过去，可那个六叔却一点不为所动。 也不见丝毫心软，只是从身上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皮鞋上沾上的血渍，然后把手绢一扔，对一旁人摆摆手，示意把那家人拉下去. 等那家人被拉走后，罗军也没心思在和对方闲扯下去，也准备起身走了. 可却不料，就在这时，院内的门突然被一个人推开 下一刻，罗军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都干沾的人，突然推门而入。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人，也是这李村的村民呢？ 可再一细看，却惊讶的认出，这不是那个自从坐上火车开始，就处处和自己作对的梅长研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未待罗军多想什么，梅长研却先指着他和陈六子的方向，开口道： “你你们怎么在这？” 罗军知道他和陈六子的简易装扮，骗过那些没见过他们的人，或者只见过一两面，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的人还可以，但想骗过梅长研却根本不太可能. 但此时，那位六叔在看和陈六子的眼神也已经不对了，眼神里透露的尽是怀疑. 嘴里也是狐疑的对着罗军问道： “你们.认识？” 罗军能感觉到，就在那六叔身边的那位黑壮青年，这会身上已经有了蓄势待发的意思。 那种练家子的起手式，他前世见识过，出手就是奔着要害杀招去的。 单从二人的体型，他透露出来的杀气，罗军知道自己的身手应该是打不过的。 就是不知道陈六子能不能抵挡的过，可这件事要是不安排明白了，即便抵挡的过他一个，也抵挡不过村里的一群人 他知道虽然他今天用了一点点离间计，可能会让村里人和这位六叔之间产生一些细微的隔阂。 但这点裂痕，还远不到那些村民会帮他的程度。 毕竟在共同利益面前，他相信，那个六叔一发话，村里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和陈六子俩人撕成粉碎 电光石火之间，场面形势可谓是瞬息万变 就在那个梅长研又想开口时，罗军却直接换了一副凶狠的面孔，一个前蹬直接踢在对面的梅长研肚子上。 让长着大嘴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的梅长研，直接一飞老远 倒在地上瞪着个大眼看着罗军，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更是干出气，不进气 那是被罗军这一下踹的在倒气 那个六叔看到这一幕却没拦着，他到想看看，罗军和他手下抓回来的这人，有什么渊源？ 可下一刻，罗军却根本不闲着，又是一个上前，大嘴巴子像不要钱似的，正反正、反正反的来回招呼着梅长研. 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着： “你小子原来在这里，之前骗我说你是滨海来的干部，手里有一批内的建材想要脱手，从我这里骗了几万块走 恐怕你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落到我手里吧？” “洛（我）..把戏（不是）里（你）” 这会在看这位以往在厂子里自诩面若潘安的梅干部，这会连嘴都被罗军打开了，说话更是噜噜噜的说不清楚 反观罗军，那打起来是一点负罪感没有，权当是解气了~！ 那抽起来，还无顾忌，一点演戏的成分都没有，就连本来在一旁看戏的院内村民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村民有些发虚的对六叔说道： “六叔啊，这些香江人也太凶残了吧？ 你看他这打人是奔着死里打的，那个人的脸都被他打变形了.” 六叔这会也算听出一些门道来了，应该是那个人冒充滨海来的干部。 在他们西原招摇撞骗，居然连香江的老板都敢骗，这会被苦主遇上，遭到这种报复是肯定的 换成他，打的也不会比这个香江人更轻. 但下一刻，这位六叔却觉得有些不对了，刚刚他在罗军面前演的那一幕戏，原本是为了威慑一下对方，吓唬吓唬那俩香江人的 怎么这会这个人突然一进来，反倒是让那个香江人又在他面前搞了一波，最后整的好像那个香江人才是最狠的那个一般. 过了两分钟以后，在罗军又使劲踹了梅长研一脚后，又在对方身上吐了口痰，这才转头对着陈六子说道： “阿六啊，把这个敢骗我的烂仔，放到车后备箱里带回去，我要让他知道知道，骗我的代价！” 陈六子虽然是个憨皮，但他知道在外面，听罗军的肯定没错， 就刚刚，他看着罗军打那个梅长研就感觉倍爽。 他在厂里的时候，就早想揍那孙子了。 可那孙子是干部，他怕丢了工作，他娘把他切了喂狗，所以压根就只敢想想而已 就刚刚他自己都想上去来两下了，要不是估计自己下手太重，怕直接给梅长研送走喽，他早就上了. 这会听了罗军的招呼，他答应了一声，之接上前，就准备把瘫倒在地的梅长研扛走. 却不料之前那个黑壮汉子又要上前阻拦，罗军这回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横过去一步，照着那个黑壮汉子的脸上就呼了一巴掌骂道： “他玛的，老子忍你很久的啦，要不是看着你们六叔的面子上，老子这会已经送你去见耶稣了，你信不信？” 第247章:偷渡船 罗军知道，这会既然要装逼，就要一装到底，绝对不能露馅！ 他要考虑的，不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对方的翻脸。 而是按照他现在扮演的这位霸道香江老板，外加上此时的状态，就必须要这么做. 其实按理说，以罗军的身手，这一巴掌，对方那个黑壮的青年应该是可以躲开的。 但坏就坏在，那个黑壮青年压根就没有防备，没想过罗军居然敢在这里动手打他. 但让罗军有些意外的是，那个黑壮青年被罗军一巴掌扇完后，并没有恼羞成怒。 而是转头看向了那位六叔，看到那位六叔轻微闭、眼摇了摇头后。 那黑壮青年，居然被打了屁都没放一个，就退到了一边. 那个六叔，估计也是怕失去罗军这么大一个客户，这会笑着走过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底下人不懂事，老板你不要见怪啊！” 不过罗军却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依旧甩了对方一副冷脸说道： “哼，底下人不懂事没什么，六叔你懂事就可以了。 行了今天该聊的也聊的差不多了，这人我带走了，一周以后见。” “唉，好，没问题，这人得罪了老板您，您带走是应该的，一周以后见！” 就这样，那屋子里的一众村民，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向奉为神明的那位六叔，居然也有低三下四求人的时候. 反倒是这位六叔本人并不在意，他自己是知道的，他在这个村子里，固然能够说一不二。 但外面偌大的世界，都是靠钱说话的，他在外面连个毛都不算。 尤其是他听那位燕京大佬，描述的国外的世界 据说，在那些地方，有钱就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那种漂亮女人陪你睡觉，还有数不尽的美食、美酒，根本不用什么票证，更不会限量供应. 自小就穷的他，实在想象不出那样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他想象的这种美好世界，另一边却已经有人在经历了 但另一边，一个正在经历外面花花世界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美好. 此刻的季晓梅，这会正听从罗军之前的建议，准备偷渡去香江. 但在偷渡之前，接触各路蛇头的时候，就好几次险些被人骗财又偏色. 甚至有一次，还差点被一个小他几岁的男混混，拉到没人的墙角强s了。 还是她对男人比较有经验，知道跑是肯定跑不过对方的。 索性先是几句好言哄骗对方，让对方放松警惕，以为她是放弃抵抗准备屈从了 才趁机一个不注意，踢了那个小混混的裆部一下. 那一下她使出浑身的力气. 直到她之后坐上偷渡船，她都不确定，那个被他踢中要害的男人，怎么样了？ 主要是她当时，一个女人家家的独自在外乡，无依无靠的，又被人胁迫. 别看对方只是一个小屁孩，可她还是打心眼里的害怕，所以那一下，也就根本没有留手 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小混混的叫声有多惨，恐怕后半辈子的幸福都要受影响了 可这些她就管不了了. 她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 即便她已经如此的小心翼翼，还是好几次都被人摸了包。 好在她也算是社会阅历丰富的，出门在外，更是多长了好几个心眼，那钱都是分开好几个地方放的，绝不可能都放在一个地方。 最大数的那笔钱，更是放在了小偷绝不可能偷的到的地方 因为，这是她偷渡过去以后的保命钱了，她可不确定，她到了香江以后，还能不能联系的上那个罗军，那个罗军又会不会真像他说的那么好听？ 至于男人话的可信度，她早就不抱期待了 不过唯一一点让她觉得罗军和其他男人不同的地方就是，罗军是唯一一个还没得到回报，就愿意先付出的人 她手里这些对方给她的钱，就是明证。 换做之前的那几位，像傅大伟、郝文明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要是能在她身上花了一分钱，恨不得找补出十分出去. 也就那个麻五还好些，但那麻五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对方对她也不单纯，同样是抱着和傅大伟一样的心思。 也就是手艺太糙，加上自己各种搪塞，才算是没让对方得逞. 经过一系列有惊无险的风波，季晓梅这会，总算是坐上了偷渡去香江的船. 虽然她坐的这艘破旧渔船总共也没多大，也就是比近海打鱼的舢板强一点有限。 可上面坐的人，可是满满当当，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四下望去，什么都有？ 有男有女，有年近花甲的老人，甚至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一起跟着的. 她这会，甚至有些庆幸她自己没有孩子。 不然，她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还要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一起偷渡。 估计她连做决定的勇气都没有. 水面上没有路灯，天色很黑，但那个孩子却出奇的安静，也不哭闹。 这倒是让季晓梅替她身旁的那位女人，颇感安慰 这会她从包里掏出她之前准备好的肉罐头，撕拉一声打开，递给一旁的女人，笑着说道： “大姐，看你这面色，应该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吃点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看了看一旁的季晓梅，脸上微微笑着点点头，接过了罐头说道： “谢谢大妹子，我是真的饿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不吃东西，我也没奶给她喝 哎呀，都是造孽啊，偷渡还要带着这么一个小拖油瓶.” 那个女人一边感谢季晓梅，一边诉苦道。 也有可能是这女人，之前一路上都没有和人交谈过。 简单的几句话，和季晓梅也算打开了话匣子。 这会她对季晓梅有了好感，也就自然聊起了要来偷渡的原因 “大妹子，我看你条件不错啊，你是为啥要去香江啊？也是这边待不下去了？” 那女人问道。 季晓梅由于有过之前这些天的经历，虽然对眼前这个女人有所好感，可还是有所保留，没说实话。 摇摇头，随便编了一个理由道： “不是，我男人在香江，我这次过去是和他团聚的！” 季晓梅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事先打听好的，她知道这蛇头偷渡里面的水很深。 一个搞不好，可能到了香江被人卖去做小姐都有可能，所以她这么说，算是最安全的说法了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告诉对方，自己在那边有人接，不是一个人来的 可季晓梅的说法，那女人却并不在意，只是摇摇头继续吃着罐头，说道： “呵呵，没事，大妹子，你不想说就算了，本来也就是萍水相逢罢了，谢谢你的罐头！” 季晓梅有些不悦，回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大姐你呢？你又是为啥来香江？” “我杀了人！” 第248章:乌鸦嘴... “什什么？杀你杀人了？” 季晓梅一时间，简直有些说都不会话了. 眼神直直的看着对方，甚至屁股底下，都微微的向旁边挪动了几分 只不过碍于穿上人挤人的现实，才让她的屁股在实际上根本就没动地方. 反观那个女人，看着季晓梅这副神态，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态摇了摇头. 一边继续吃着季晓梅给的罐头，一边指了指船上的一些其他人，对季晓梅说道： “呵呵，有这么吃惊吗？放心吧，我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唉，实话告诉你吧，我杀的人是我丈夫，那混蛋天天打我 就连怀孕的时候都打我，还去外面和村里的寡妇瞎搞，我那时候没办法，怀孕了就一直忍着 想着他以后，看到孩子就好了.” 听那女人说到一半，季晓梅突然又有些同情了，不过当对方提到寡妇的时候，她本能的身上微微一颤，但很好的掩饰住了，咬了咬嘴唇问道： “后来呢？” 可刚问出口，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犯傻啊 人家一开始就说了杀的是她丈夫，哪还有什么后来？ 果不其然，那女人，看了看季晓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后来？后来我生了孩子，那家伙还是每天打我，把家里仅有的粮食，拿给那个贱人吃 甚至还想把那贱人接回家，村长不管，我要到乡里告他去，他差点把我腿打折了. 你看。” 那女人说着，把自己一条腿上的裤子撩开给季晓梅看，果然上面一条细长的疤痕，触目惊心. “所以.” 季晓梅哽咽的接着话说道。 “所以我也不告了，我直接把那对尖夫银妇都杀了，就埋在我们院里. 估计村里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哪去了，可能以为我跟他们一起都凭空消失了吧” “额想不懂大姐你经历过这么多” 以前季晓梅，从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错。 他觉得他和那些臭男人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一个群体，就是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 直到她这会听到面前这位抱着孩子，看似柔弱的女人，说出了这一番话 她才知道，她之前干的事情，不仅不道德，而且还很危险 她之前没遭遇危险，不是她多聪明，只是她命好，没遇见像眼前这位大姐一样的女人罢了 季晓梅听了这些，咽了口吐沫，不在讲话，主要也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一起去骂那个寡妇和那个男人吗？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骂她自己一样. 可那位大姐，显然没有聊够，接着说道： “呵呵，大妹子你别怕，我知道你是好人。 而且怕也没用，既然咱们都上了这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你以为这船上的那些人，就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吗？ 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不信吧？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啊，就像上船时候蛇头说的那样。 管咱们这些人，以前杀过人还是放过火，上了这艘贼船就都是听话的小绵羊了” “是是啊，大姐我看你，似乎很懂这里面的道道，你是以前偷渡过吗？” 季晓梅继续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得不说，她本来还比较平稳的情绪，就这么三两句话，就被面前这个女人挑拨的七上八下 季晓梅问完，那女人摇摇头，说道： “没有，我以前也是听人说的。 以前我们村，有一个偷渡中途被赶下船的，后来自己游回去了. 但行李没了，钱也没了” “啊？游回去了？” 季晓梅有些吃惊的问道。 她作为一个外乡人，其实是不知道这两地相距的，具体距离有多远？ 不过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却是知道的，冲她笑笑： “是啊，碰见香江那边的海警检查，蛇头把他直接赶海里了。 一般等海警走了，还能上船的，但当时他也是第一次偷渡，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是被蛇头坑了，自己就游回来了，后来他还后悔呢，说既然游都游了，怎么不游到香江那边去” 就在那女人刚说完这些的时候，突然对面一个中年男人，直接起身，过来就是一巴掌呼到那个女人脸上，骂道： “游尼玛的游，你个臭婊子乌鸦嘴，我看你就是找抽？” 这个男人突然的这么一下，险些让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手中的孩子都掉落。 还好季晓梅反应神速，帮着那女人扶住了小孩。 但小孩被吓到那是板上定钉的了，几乎是下一刻，那女人怀中的孩子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季晓梅先是惊住，而后是怒不可遏，指着那个男人就骂道： “你怎么打人啊？你是不是男人啊？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 “啪！” 让季晓梅没想到的是，又是一巴掌如约而至，直接把她都打蒙了.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对方则是一副俯视的姿态盯着她，而后又伸手揪起她的头发，威胁道： “老子是不是男人，现在知道了吧？ 用不用亲自试试啊？ 娘希匹的，不想坐船就给老子滚下去。 别害了一船人，跟你们俩臭婊子陪葬！” 季晓梅这会被人揪住头发，既疼痛，又愤怒，眼神看着周围坐着的其他偷渡客。 期待着有一个人能腾身而出，帮她解围. 可没人搭理她，甚至还有人跟风说道： “就是啊，说什么游回去，多不吉利啊，你不想去香江，我们还想去呢！” 就在那么一刹那，季晓梅开始怀疑自己，去香江的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而这时，之前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凑过去了，一脸祈求的对着之前那个男人说道： “大兄弟，是我嘴贱，不甘她的事，你要是不解气，就在打我几下，我扛揍，求你别把我们赶下去.” “艹，贱皮子，老子打你还嫌脏了老子的手呢！ 老子警告你，在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们俩，连带着你抱着的那个小杂种，一起给我自己跳下去，别等老子动手” 第249章:跳船... “是是，我不说了” 那女人，一边祈求着那个中年男人，放开抓住季晓梅的手，一边嘴上承认着她有错. 这一幕看的季晓梅简直三观尽碎. 她这会虽然被对方薅住了头发，可她依然在奋起反击。 可在看刚才和她聊天，说自己杀过人的这个女人。 却是直接，想都不想的就服了软，接受了这种屈辱 而且直到这时，那个女人还在一直给季晓梅使眼色，让她不要在说话了. 季晓梅无奈，形势比人强，她们两个女人在这条小渔船上。 继续强硬下去，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也不会有什么人给他们主持所谓的正义 可就在她都想服软的时候，突然有个年轻人，直接上去一脚，把那个中年人撂躺下了，指着他骂道： “打女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跟我打！” 突然出现的变故，突然出现的英雄救美. 让季晓梅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原来那些画片里的故事，在现实里真的存在啊？ 而她在去看那个年轻人的时候，原本之前没让他放在心上的大众脸，也顿时多了几分英气和帅气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多了几分额外的东西，才会多出很多魅力，就像马云你看多了，也觉得很帅 可那中年男人，被人突袭踹到后，却是不甘心。 可船上地方太小，他倒下去，就很难再起来，只能躺在满是人脚的人堆里，指着那个年轻人大骂道： “艹，哪里婆娘没系裤腰带，把你露出来了？管闲事是吧？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我不信，我从小就是练武术的，外家拳内家拳都练过，要不咱俩试试！” 年轻人说话的语气其实算是很嫩的，话语里也一点没有对方霸气，可架不住人家说的都是干货啊. 会武术，这三个字，就让那个中年人有所顾忌了。 本来就是拳怕少壮，这会一听对方会武术 在扫两眼那年轻人身上的一身腱子肉，知道对方所言非虚，便很‘从心’的闭了嘴，不再说话 这会的季晓梅看着那个年轻人，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那中年人揪乱的头发，才礼貌的对年轻人说道： “那个.小兄弟，谢谢你啊！等到了香江后.” 没等季晓梅说完话，突然船头的蛇头，对着船里的人喊道： “有海警，都他玛给老子跳船！”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渔船上，就像突然在水里放入了一锅热油，一瞬间全都炸开锅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各样的话，东西也是全部乱拿，简直是乱了套了 “啊？什么意思？什么海警啊？” 这是第一次坐偷渡船的。 压根连海警是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海警来了，就要跳船 这种人，其实在这里是大多数，都是云里雾里的。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偷渡前，先逛逛论坛，或者看看攻略之类的好事 好的还能跟人打听两句，可真知道实情的又有几个？ 真坐过偷渡船的早都跑去香江了，谁还会留在内地去给你说攻略？ 像刚才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属于极少数的遇见了偷渡不成的同乡. 更有甚者，压根就不懂啥叫偷渡？ 还觉得自己不就是坐船去海对面吗？这咋还能犯了法呢？ 不要笑这些人，在信息完全不公开的时代，能掌握信息的人太少太少了 也正因如此，才显得‘过来人’那些经验的更加可贵。 因为那些信息，往往都是人家用自己的命和前途趟出来的，至于趟不出来的，那还用多说吗？ “怎么回事？唉唉唉你拿我包袱做什么？还给我.” “唉，老乡咋回事嘛？ 咋个就要我们跳船嘛？ 你是不是临时要加钱啊？ 钱都是之前说好的，我可没钱再给你们了！” “我不跳谁爱跳谁跳.” “俺也不跳，俺是旱鸭子，不会水，跳下去就是个死！” “那啥？海警是个啥子嘛？ 警察不是保护咱们人民的嘛？ 咋个还要跳船呢？” 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七嘴八舌的问着，不过谁也没有回答他们. 回答他们的只有舌头的一声厉吼： “他娘的，老子让你们跳就跳，在他玛废话，全他玛给你们捅喽，信不信？” 不得不说，那个蛇头和他那两个手下，这会在船上才是最狠的。 在整个船上，也只有他们三个有武器。 这会那个蛇头下令后，那两个手下，则是端着祖传的老式红缨刀，强逼着那些他们身边的人跳船 直到这会，那些偷渡客，才意识到，对方是玩真的。 要么下海淹死，要么在船上被捅死，现实没留给他们第三个选择 其实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对于水性好的人来说，即便是纯靠泅渡的方式，也是有直接游到香江的。 只不过那样的话，即便到了香江，身上身无分文，除了干苦力或者加入当地的大陆人社团卖命，也干不了别的了. 而反观这些选择坐船的，本身大多数就是老弱病残，或者水性不好的。 这会让他们跳船，其实和草菅人命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这些压根就不在那个蛇头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看他这遇事的应对熟练程度，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心理上丝毫没半点压力和负罪感 甚至只恨那些偷渡客跳的太慢！ 说白了，在那舌头眼中，那些偷渡客上了他的船以后，就不再是人了，就是一件已经收过钱的货物罢了. 没事的时候，他当然不想失去信誉，可真遇到事情了，肯定是自己的利益最大. 而这会，其中一个端着红缨刀的蛇头手下，走到那个中年男人身边，拿着红缨刀逼迫对方跳海 这会在看这个中年男人，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气势。 两条腿吓得瑟瑟发抖，一边从身上掏着几张毛票递给对方，一边哭求道： “大哥，我有钱，给你钱，我不会水啊，求你别把我赶下船去行吗？” 那手下，本来看到对方掏钱，还有点高兴。 但他不可能因为对方掏钱，就不让对方跳船的。 不过这却不干扰他收钱，毕竟是对方主动送过来的，不要就是傻x。 可他看到那个中年人递过来的居然是几张毛票的时候，他却怒了，直接呵斥道： “艹，你踏马玩我？ 少踏马废话，你给我第一个跳，我看着你跳！” “别我真不会水啊 大哥你让那俩婊子跳吧，都是因为他们刚刚乌鸦嘴，说什么跳海、游回去之类的. 你让他们跳吧？” “刺啦” 下一刻，那个手下没再跟这中年男人废话，直接一刀入魂，把红缨刀插到对方的肚子上 直到被对方插了一刀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都还在指着季晓梅她们俩 这会身体上传来剧烈疼痛，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捅了他的人 “你” “你踏马什么你，老子给你机会了，是你不懂珍惜啊！ 还脏了老子手给你扔下去，艹！” 那手下骂骂咧咧的，当着剩下的偷渡客面，把那中年人直接扔下了船. 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其他的偷渡客，瑟瑟发抖. 之后，那手下，又把红缨刀指向季晓梅说道： “自己跳？还是我帮你跳？” 季晓梅：“我” 第250章:分果果 另一边，李村 某间院子的屋内。 那位二爷坐在正中间，那个六叔坐在侧面，村里的其他几房的话事人，则分列次席 虽然只是偏僻乡村，但却等级森严.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还是那位二爷，磕了磕自己的烟袋锅子，嘬了一口旱烟对着在场的人说道： “行了，都别渗着了，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同意不同意的，都给个话.” 那二爷话刚说完，立马桌上就有人开腔道： “我不同意，大家都出力了，凭什么我们7家加一起才分两成？ 老六家一家就分4成，我不服！” 那人说完，二爷没说话，见没人继续说，便又磕了磕烟袋，对其他说道： “嗯，倒也算是有句话，其他人呢，都说说，别憋在肚子里.” 此时，其他众人也琢磨不透这位二爷的心思，索性便有人接着刚才那人的话继续说道： “二爷，我同意刚才五哥说的，凭什么老六他们一家拿4成？” “我也不同意，二爷，不是我在这里跟您挑事啊！ 老六现在也太霸道了，仗着您老的信任，根本不把我们其余几房的人放在眼里。 对我们的人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那不，就在前两天，我们八房的那个娃娃，咋地没咋地的就被他把手给废了. 您看看，这是对自己族人能干出的事吗？” “就是的，老八说的没错，还有老六他们找来的那个外乡人，天天在村里晃悠。 对谁都一脸的看不上，好像他是个人似的，我看着就来气.” “是啊，是啊，这里是李村，是咱们姓李的人说了算的，找一个外乡人天天在村里算是怎么回事？”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见有人开头，之后敢说话的人也就多了。 一开始，听着有人开始说自己的时候，那位六叔还有些想要急着反驳，可到后面干脆直接抱起膀子听着了.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帮人都是纸老虎。 对他积攒了这么多怨气，平时在他面前，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还要等到族里开会的时候，在二爷面前告状. 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以为这是村里小孩打架分果果吗？还是吃大锅饭？都姓李，就都得分的一样多？ 成年人的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 什么时候成年人的世界，不靠实力，不靠手腕，要靠告家长、告老师这种方法来分配资源了？ 作为这几年村子里，名义上以及事实上的实际话事人，和这个村子里，几乎是唯一一个见识过外面广阔天地的人，他发现，这会他想的东西，已经和这些所谓的族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了 不.也不对，或许这个村里，还有一个人比他的见识，或者说是阅历更加丰厚。 那就是面前这位看似和事老，实际上做事却极为狠辣的二爷. 果然，在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的没完的时候，桌上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几声脆响 没错，这正是二爷，用他那杆烟袋锅子敲击发出的声响 只不过这次用的力道明显要重很多，下一刻，之前还在喧闹的其他几房话事人，瞬间就都闭嘴不言了. 没错，他们固然是敢背地里联合起来，当着二爷的面，告老六家的黑状。 但面前这位二爷的话，他们还是不敢不听的，这是他们打小，就留下的阴影. 见没人在说话了，那位身形侏儒的二爷，才乐呵呵的笑了笑，而后又看了眼六叔，说道： “呵呵，老六啊，你看他们聊的那么热闹，你咋不说两句？” 六叔无奈摇摇头，又抬抬手，十分恭敬的说道： “二爷，他们都是告我的黑状的，我哪里插得上嘴啊。 还是您说吧，您在村里威望高，我听您的” 那二爷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几房的话事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们几个的意思呢？” 其他己方，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也纷纷点点头说道： “二爷您说吧，我们也听您的，不过您可不兴有偏有向的啊” “说什么呢，二爷一向公正，怎么可能会故意偏向老六呢，是吧二爷？” 那二爷一摆手，呵呵笑道： “呵呵，你们也不用拿好话架着我，我也老了，村里的事，我其实也不想管。 但既然你们今天非要叫我过来，我就说两句，你们觉得有道理呢，就听听。 要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说的不对，转身就走，老头子也不怨你们。 不过你们自己选的路，以后走成什么样，都别背地里在找老头子就行.” “您看，二爷，您说的什么话啊，我们都听您的，您就说吧.” 这会，在场的几人，似乎感觉老头是想往后稍 之前最先发话的那个老五，先抬了抬二爷，生怕这个鬼精鬼精的老头，好不容易伸出个头来，又在缩回去 “咳咳.行，既然你让老头子说，那老头子就说说，就先说你老五吧. 你刚才说不知道凭啥老六一家拿四成？其他几家加一起才拿2成？ 老头子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一个干巴老头子自己拿四成，更不合理啊？” “那不能二爷您想多了 我真没有那意思，那些东西都是您老的，您老就是拿十成，我也没有意见.” 老五支支吾吾的说道。 “行了，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这位侏儒身材的二爷说完，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又对那个老五说道： “老五啊，都说人老了以后容易忘事，可我觉得你比我还健忘啊。 你大概是忘了，前些年老六不在村里的时候，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别说两成了？就是村里的粮食十成都给你，够你那一房吃的吗？” 那老五，被二爷说的脸色有些涨红，不过还是皱眉回道： “二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个我们说的是现在，您老扯老黄历干什么？ 是，老六贡献大，我承认，可村里也没亏待他啊？ 不是选了他当村长吗？ 份子也都是他拿大头，还想怎么样？ 现在村子里，又不是没了他就玩不转，我们想多拿点，有什么错？” 第251章:谈崩 “是啊，老五说的对，这国家的政策还老改呢，凭什么咱们村的规矩，就不能变变啊？” 这时旁边另一房话事人插话道。 侏儒身材的二爷却是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唉，本来有些话，老头子不想点透，可你们非逼着老头子讲，讲透了吃亏的是你们！” “二爷您不带每回都拉偏手的. 我还就不信了，怎么我们要涨份子，还能吃亏喽？ 二爷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老五在次说道。 “呵呵，我看你不是读书少，是见识少。 眼睛里就盯着这村里的一亩三分地上，刚吃饱肚子，就掂着杀鸡取卵. 老五啊，说你坏吧，你还真不算，你充其量就算是个傻。 人家是卸磨杀驴，现在你自己都还指着老六呢。 就想夺权，你也不想想，你夺的过吗？” “行，二爷，既然您把话都说开了，我也表表态。 说夺权太难听了点，也伤和气。 我老五就是想为大家做点事，我不像老六他那么黑。 要是大家都同意我来当村长，以后村里的进项，您老还是拿四成，剩下的6成，我们其他几家平均分，您看怎么样？”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就是的，老六太不地道了，我也同意让老五当村长！” 这时，在场的几个人，就跟事先通过气一样，老五刚说完，其他几人就纷纷应和. 但其他几人，也在观察着二爷的态度。 这也主要是，他们最在意的那笔价值十万美金的‘宝藏’。 具体位置在哪，也只有面前这个侏儒老头一个人知道 至于老六，他们早就想把对方踢出局了，对方不乐意，自己走更好，他们还省得背负不好的名声 可几人虽然说得热闹，但坐在侧席的六叔，却依旧一言不发。 只是淡淡的看着这群人表演，就像是看猴戏一般. 可老六坐得住，二爷却坐不住。 这会突然意外的“啪！”的一声！ 是老头子，用烟袋锅子狠砸桌面的声音。 同时伴随着这响动，老头子少有的指着老五的鼻子骂道： “你当？你拿什么当？ 你以为这个村长就那么好当？ 你说当就当了？” “那有什么不会的，我看都看会了.” 老五虽然有些怕这位二爷，可毕竟这是他们几房早就私下串通好的，这会他不能退，也没路退 经过刚才的一声断喝，这会的二爷明显咳嗽的严重了一些。 可依旧拿烟袋锅子，指着老五说道： “呵呵.好，好，你想当村长是吧？说想为大伙做点事？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那老五我问你，做旧的工艺你懂吗？” “我我不懂，可村里有人懂啊.” 老五支支吾吾的说着，眼神四下飘忽，可嘴上却还是不肯认输 但老头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继续质问道： “青铜器上的铭文你认识吗？” “我” “那些燕京、香江的客商你又认识几个？” “我我.是，我现在是不认识，可我陪他们喝几顿酒不就认识了，老六不也是这么干的吗？ 喝酒谁不会啊？” 显然，这位五房的话事人，和侏儒老者说的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听到这里，刚才还生气的侏儒老者，突然乐了，张着嘴笑着，也不知道是笑五房的无知，还是笑自己 “喝酒谁不会？ 唉，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咋脑子还是一团子浆糊？ 你以为老六就是靠喝酒吃饭，让那些人，愿意来咱们这个小山村的？ 你的酒是什么酒？金子做的吗？咋那么香呢？ 你喝酒和人家聊什么？ 聊二房家，哪个寡妇偷人了？还是聊六房家的母猪下崽了？” 直到侏儒的二爷把这些话都说完，在场的其他己方，才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似乎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也没考虑过之后村子里怎么发展。 想的无非就是，现在怎么分掉那笔10万美金的钱。 似乎有了这一笔钱后，以后哪怕就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下半辈子也够了 不过他们想的其实也没错，目前的十万美金，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就是躺着十辈子都花不完的事. 至于以后？ 以后花钱就好了，还干什么活？ 分到那么多钱，鬼才愿意继续帮老六那家伙作假. 不过，他们想可以这么想，说却不能这么说。 嘴上直接说，老子就是为了分这笔钱，才想当村长的，那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而且二爷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才有这次的私下通气行动 直到这会，之前一直没吭过气的老六才突然开口说话，不过他不是在对其他几房的人讲，而是直接对侏儒老者讲到： “二爷，你看，我早说了吧，这群白眼狼，吃了肉，就会想吃人，喂不熟的. 您老还是听我的吧！” “老六，你什么意思啊？说话云里雾里的，有话在明面上和大家说清楚喽，别背地里搞小动作！” 说话的仍然是老五，不过其他人也都是瞪着老六，想让对方给个解释。 不过那个老六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停下。 好像刚才看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般，然后突然板住脸，对其他几房说道： “呵呵，就你们几个，心眼小的连针都扎不进去，也好意思说我背地里搞小动作。 我今天就明告诉你们，我要搞你们，就明打明的，当着你们的面告你们！ 不是不想伙着干了吗？ 没问题啊，想分家简单啊，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归你们，想怎么处理，也随你们，能找到买主，算你们有本事。 不过我劝你们啊，那批青铜器还是别惦记了，惦记也没用。 东西是二爷的，买主是我联系的，压根就不关你们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我们事了？ 二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老六这样，您都不管管吗？” 二爷在次敲了敲烟袋锅子，十分失望的说道： “呵呵，我一个糟老头子，能管的了谁啊？ 我也没见你们，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的？ 算了，翅膀长硬了，不愿意听就不听吧，这次完事以后，我就和老六去外面养老了，以后村里的事，随你们怎么整.” 第252章:在会田中 西原宾馆某间客房内。 老胡咬着嘴唇，小声对一旁的罗军问道： “罗兄弟啊.你这样搞，不会出事情吧？” 罗军瞅了一眼，旁边的老胡。 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里多少掺杂了几分嘲弄 “呵呵，这可说不好，不过老胡你有一点，你说错了！” “啊？什么说错了？” 那老胡，被罗军回答懵了一下，问道。 “不是我这样搞，是咱们这样搞，如果出事，你肯定跑不了！” 罗军说道。 “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老胡极力的辩解道。 “嗯，可是你每回都在啊，就算我信你，恐怕李村的人也不会信你吧？ 还有一会要回来的，那个曰本人田中恐怕也不会信你吧？” 罗军说完这番话，老胡才恍然意识到，好像还真踏马是像罗军说的这样. 这个罗军，每回犯坏的时候，他都在. 那些人，也早都默认他和罗军是一伙的了，现在就是他是那些人，他都不相信自己和罗军没关系. 可是他，真的和罗军没关系啊. 一瞬间，他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吱呀”一声！ 不待老胡继续胡思乱想，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开门的，正是之前与罗军见过面的田中。 那田中，此刻一见面就立刻鞠躬，向罗军和老胡道歉道： “十分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刚才因为我的一些个人原因，耽误了二位的时间，非常抱歉！” 此时，罗军面前的这位田中先生，一边道歉，一边又给罗军微微的鞠了一躬。 老胡，就是受不了对方这种过分的客气。 每次当他，见到对面的田中对他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他就觉得不好意思。 还觉得人家都这样礼遇他们，他们还背地里准备坑人家，太不合适了 尤其是，在他内心里，其实他是觉得田中的地位，是比他高很多的。 又是有钱的外国人，那和他的差距就更大了。 所以内心里，其实他对这位田中先生，是有些羡慕和敬意的。 至于嫉妒，那还真就没有，因为嫉妒，只会存在于和自己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那里。 这位田中先生和他的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他产生不了丝毫嫉妒的情绪. 而其实现在的他，也才见过田中两面。 却已经感觉到了这点，对方那么有钱、又有身份，还能对他这么客气，让他觉得很受用。 再反观他看到的那些自己人，手里有点权力，哪怕只是菜市场里卖肉的，都恨不得把权力利用到极致。 给你切肉时，不仅甩脸子，还故意不给你切肥肉. 罗军看着老胡的表情，其实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这也是目前大部分国人普遍的想法，其实就是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加上目前经济落后，给闹的 罗军其实也还算理解老胡，如果换做前世的他，在如今没见过世面的情况下，可能也会和老胡一样。 可现在的罗军，有了前世的记忆，加上对曰本人的了解。 他知道这不是这位田中，对他们有多么的礼遇客气，那都不是真的客气，起码不是华夏人见到贵宾时的那种客气。 而是曰本国内的特有氛围，所有人都习惯戴着这副面具，戴习惯了，也就成自然了 和你说话是这副态度，和要饭的说话，也一样是这副态度 但其中有几分是真客气，就不一定了 可你要是以为，人家表面对你客气，和你做生意，就会厚道，那就想错了 人家该宰你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手软 但作为华夏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罗军还是懂的。 这会，罗军笑笑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然后指着田中抱上来的几个盒子，问道： “没关系，田中先生客气了。 咦，这几件东西是田中先生刚买来的吗？” 那位田中，见罗军指着自己带上来的几件东西，笑着回道： “哈依，是的罗桑，哦不不，不好意思我又叫错了，在这里还是要注意一些，我还是称呼你为罗同志吧？” “哈哈，叫什么都行，不过咱们俩嘛，叫同志有点怪，要不你还是叫我老罗吧。” “捞罗？” 田中试着重复了一遍道。 “不是捞罗，是老罗。 老，old，用你们话怎么说来着？罗真（日语老人的意思）。” “罗真？老人？ 哦哦，我知道了，老罗，哈哈哈，这是你们华夏人的特有称谓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我喊你老罗？” 罗军心里腹诽，哥们上辈子被人叫惯了，可我能告诉你吗？反正不想被一个小鬼子叫小罗就对了 “个人习惯吧，反正就是一个代号，便于称呼就是了。” 罗军说道。 “对对，语言的作用，就是便于称呼，我很同意捞老罗你的意见。 这样，你也叫我老田吧，我知道在你们华夏，两个字的姓很少，你叫我田中，很容易就让别人知道我是曰本人的。 我这两天见到其他的华夏人，也都让他们叫田成。” “呵呵，田成，还挺顺嘴的，那成，你叫我老罗，我叫你老田。” 罗军听对方说的，也不管对方其实比自己大不少，一口一个老田叫的也觉得挺顺嘴，这会罗军蹲下，看着其中那个最大的盒子，问道： “老田，这里面什么东西啊？都打开让我搂搂不？” “髅喽？” 田中再次皱眉费解道。 罗军一叹气，因为对方是个中国通，他也忘了有些词对方听不懂了，摇摇头改口道： “搂搂，是我们行话，就是问你能不能打开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当然可以，老..罗，你不说，我也是准备让你帮我看看的，用你们的话说叫掌眼对吧？ 你看，我也是知道一些你说的那个” “行话！” 罗军补充道。 “对对，行话。 和老罗你说话很长学问啊，你们华夏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呵呵，行了，您也甭客气了，我看您这学习的不挺好嘛！” 这会的罗军说着话，已经把田中带来的那个最大件的箱子打开了. 而与此同时，一件半人高的巨大观音瓶映入三人的眼帘. 罗军和老胡二人都还在观瞧，田中就一脸得意的把整件瓷器从木箱中拿出。 故意将瓷器底部抬起，露出大瓶的底款。 角度恰好能让罗军能够看到，而后笑着对罗军说道： “哈哈，老罗，这是你们华夏康熙皇帝时期铸造的瓷器，我看像是官窑，你觉得呢？ 像是这么大的瓷器，我不管在国内，还是华夏，都是第一次见到，我简直太喜欢它了！” 第253章:观音瓶 “罗桑，哦不对，老罗，你看这件瓷器，绝对是你们华夏康熙皇帝时期，少有的精品，也有可能是皇帝御用的瓷器 没错，肯定是的。 你看这瓶口、这脖子、还有瓶身，胎体，还有瓶子上的树枝，画的都是多么的栩栩如生啊 这绝对.绝对是一件罕见的艺术品！ 我相信，如果能将这件艺术品，带到我们国家，拿到拍卖行里，一定可以拍卖出一个非常好的价钱。 绝对会对得起它的美。” 罗军在一旁，冷眼看着田中在那里自卖自夸。 前面说的还算装的像是个收藏家，后面就露出资本家和文物贩子的嘴脸. 老胡也是被这位田中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一个劲盯着这件硕大的瓷瓶观看，还不时的频繁点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他认识个毛线啊，他哪里懂什么瓷器。 他一个常年地里刨食的主，也就认识一些铜钱、铜镜，最多见过一些青铜器，和瓷片，完整的古董瓷器，几乎没见过。 能认识才怪，其实即便是那些青铜器铭文，他也就是当个画看罢了，分辨真假，完全依靠看包浆，和铜锈 还别小看这种方法，早期很多文物贩子，几乎都是文盲。 即便不是文盲，也不可能认识那些铭文，可依旧不影响他们的眼力，有时候他们的眼力甚至还会高过一些所谓的专家。 直到很久以后，进入千禧年，仍然绝大对数人都是靠这种方法来进行鉴定的。 可这法子鉴定鉴定金属器还可以，鉴定瓷器，就歇菜了 可他老胡虽然不懂，可他觉得这个小鬼子肯定懂啊。 毕竟敢花好几万美金，买他们华夏古董的人，还能不懂吗？ 可实际上，他还真的高看了这个田中。 这个田中出身不低是真的，可见识过的华夏文物也就是那么多。 在加上这年头，相关领域的书籍极少，还都是二半吊子的老外写的，能认识个康熙的款，知道这个器型是观音瓶，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以这么说，就在目前80年代的华夏，有田中这两下子其实就够了，因为目前的市场上，几乎没有假货，因为真货都卖不出去 君不见，现在真正能消费古董文物的，主要还是老干部这个群体. 一来是这个群体相比起来最有钱 在这个人均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特殊时期，许多燕京的老干部，却能拿到两三百的工资。 就这，还不算一揽子各种补助，比如雇保姆的补助，比如一些老干部即便离休了，仍然给配车，有警卫员等等. 对于一些比较节省的老干部，把一些补助省下来，比如不雇保姆，就能又省下来几十块. 而在燕京的琉璃厂，一些特供老干部的古董店。 一件官窑瓷盘可能也就才卖几十块，而且人家还是敞开了卖，一摞官窑盘子摞在地上，随便你挑 当然，这些都是特供的，其他人，就是想花这个钱，也没门，人家压根就不招待你 要说起来，其实现在的倒爷也有钱，甚至比老干部还要有钱，可他们却根本没那心思买这些破瓷烂瓦的. 赚点钱，不是花在吃穿上，就是想着如何在用手里的钱，赚更多的钱 而他们却不知道，就是现在他们看不上的这些破瓷烂瓦。 买完后，就是放在那，不用动，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奔命折腾，更不用什么经营。 就是静静的放在那里落灰. 几年后、十几年后，就比他们用命搏来的钱，要多不知道多少倍. 这会，田中虽然听到罗军旁边的那个老胡，一直频繁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可他却更在意罗军的看法，这会他看罗军半天不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开口问道： “怎么了，老罗？难不成我收来的这件观音大瓶是假的？” 罗军等的就是对方主动开口询问，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古董这东西吧，谈不上真假，只有新老之分，这件观音瓶呢，还算不错.” 罗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观音瓶身上划过，继续说道： “撇口，束颈，圆肩，弧腹下敛，挖圈足，胎坚体硕，釉色也很匀称，通体的青花绘饰古松，寿竹，壮梅都花的极有神韵 不过嘛.” 罗军前面说的话，本来田中还听得极为认真，觉得对方说的太对了，和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不专业的称呼相比，罗军这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可最后的一句‘不过’却让田中的小心脏，一下又揪了起来 “不过什么？老罗你尽管说，难不成这件观音瓶真的是仿品，我知道你们华夏人，说的新旧什么的，都是你们的客气话，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可以接受的！” 罗军在次摇头，说道： “我说了，太不上真假，这观音瓶上画的是岁寒三友。 单看这青花画作，由下齐根往上行笔，虬松盘卧拧首，针叶密张，鳞甲裹体，瘤节玲珑，好似蛟龙潜匿隐沧海，一朝头角，就撼摇霹雳震山河 精品，单看这画作，绝对是精品，或者说精品都不足以形容，应该是精品中的精品！”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为何罗桑，哦不，是老罗你刚才还要那么说？” 田中狐疑的问道。 “呵呵，东西是好东西，但年份不是你说的那个年份。 这件岁寒三友观音瓶，不是康熙的，并不是底款是康熙的，就一定是康熙。 这件我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观音瓶。” 罗军回答道。 “啊？民国的？那岂不是价值要大打折扣了？刚才那个人可是管我要了5000块！他说这件是康熙的官窑，照你这么说，是他在骗你？” “5000块？美..美金吗？” 老胡这时突然插口说道。 “当然是人民币，这又不是青铜器，我怎么可能花5000美金。” 田中说道。 罗军在次摇摇头道： “呵呵，我只说是民国的，我又没说不值钱，5000块是你捡漏了，这是民国‘青花大王’王步的作品，不过这应该是一对，对方也是个人精，应该是想要钓鱼，先卖你一件，如果你想买另一件，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 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看出来你是外国人了！” 第254章:套路 听到罗军的话后，田中显得一脸惊奇. “什么？老罗你说他已经看出我是外国人了？这怎么可能？” 罗军心思，你们曰本人说汉语，那一嘴独有的口音，你真当人家是傻子啊？ 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 但想归想，罗军却没有点破出来，而是笑笑说道： “在目前的华夏，没有几个人能拿出5000块买这些东西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从外面过来的香江人和弯弯人。 不过他们都有口音，很容易听出来，但你显然哪类都不是，推断是外国人不难！” “噢捞罗，那照你这么说的话，他是猜出我是外国人，故意涨价喽？” 田中问道，他一着急，口音一下更重了。 “这肯定是有的，不过你也不亏，5000块这个价格，你想买到像‘青花大王’王步这样大师的精品重器，有可能，但是太难碰了。 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小门小户人家的，卖给你的估计是个贩子，给少了拿不走的。 就算不卖你，他们也会想办法把东西送出去，虽然麻烦点，但总归也是能卖上价钱的。” “哦，原来是这样，捞罗你真的很内行，找你合作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我还是觉得，如果这件观音瓶是民国的，这个价格还是太贵了 毕竟，在现在你们的华夏，一件真正的康熙官窑，5000块也能买到。” 田中说道。 罗军笑了，摇摇头道： “也许你说的对吧，如果是普通的小件官窑器，也许几十块都能收到。 关键这种都是碰运气，别说你一个老外了，就是我们自己人碰上一件都不容易。 还有，如果这件观音瓶，你觉得贵了，你可以5000块钱转让给我。” “你愿意花5000买走我这个观音瓶？为什么？” 田中问道。 “喜欢，这个理由够吗？” 罗军云淡风轻的反问道。 “不不不，你们华夏人特别喜欢说一个词，叫捡漏。 你肯定是想从我这里捡漏，我是不会卖的，我是一位收藏家，不是用他牟利的。” “呵呵，你懂的还挺多，还知道捡漏，你不就是想说二道贩子嘛，老田啊，你想多了，我也是为了收藏” 罗军话刚说完，就听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纳尼摩多？” 正和罗军交谈的田中，被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本能的就甩出了母语。 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切换会汉语问道： “是谁在敲门？” 田中问完，只见门口，传来一个小声的回道： “田先生，俺是刚才卖您康熙大瓶的老乡啊，您忘记了？” “哦哦，是这样啊，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开门。” 田中答应了一声，像是看神仙一般，看了罗军一眼。 因为罗军，刚刚才说过对方应该是有一对观音瓶的。 之前先便宜卖他一件，就是为了第二件能卖出高价。 虽然田中自认为，5000块钱已经是高价了。 虽然这个价格，对他来说不算很高。 但他觉得在华夏内地，不能以他在国内的标准来判断。 5000块对这里的华夏人，他觉得应该已经算是天价了。 而罗军却是笑而不语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没关系，有事先忙，他可以等一等。 田中耸耸肩笑笑，算是抱歉，然后过去打开了房间门。 果然，外面那俩人，憨憨的笑着，其中一个人抱着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盒子进到屋里。 罗军。老胡和田中不用看，只是想到刚才罗军说的话，就能联想到，这里面放的应该就是刚才罗军说的另一件. 此刻的田中，虽然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可还是对进来的人问道： “原来是你啊，你叫李” “李拴住。” 那进来的人憨憨笑着回道，说完还补充一句道： “咳，田先生，俺这贱名，你记不记都不打紧哈。” “哦，对对，是叫李拴住，不好意思，把你的名字忘记了。 对不起，这样很不礼貌！ 不过咱们之前的交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你怎么会突然找到我？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田中问道。 对面那个李拴住呵呵一笑，露出两排黄色的大板牙说道： “田先生，对不住啊，是俺让俺这小侄子在背后一路跟着你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中明知故问的说道。 李栓柱则是撇着大嘴胡诌道： “田先生，对不住啊，这不之前卖给您了那件康熙大瓶嘛，俺这回家一抖搂，原来还有一支啊 俺这一想啊，田先生人这么好，哪能卖给您一个单支嘛，这凡事讲究个成双入对，您说是吧？” 田中听完，嘴角轻轻一咧，与一旁的罗军互视一眼，相视一笑。 果然如同罗军刚才所言的那样，对方就是在钓鱼。 利用收藏者大多都喜欢凑对、成套的收藏弱点，故意先将其中一支低价卖给你，等你喜欢的不行了，在告诉你其实还有一支。 有时候是同一个人拿过来的，就像现在这样，但这样的手法很拙劣。 放在后世，有的人则把这招玩的比较高，比如先卖你一支，在把另一支放在你必去的那些拍卖会上。 在找一个托，故意跟你争，这样一来，即使那个人被坑了，也丝毫察觉不到是被谁坑了。 可能还挺高兴，自己可以在拍卖会上拍到另一件，把之前的那件凑成一套，但其实如果要是开始就是一对或者一套一起购买，可能根本就花不到这个价格。 这都是这行里面的套路，这还都是最简单的套路，像田中面前的这人，可以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了. 一来是做的太过明显，前脚刚卖出第一件，这买主连屁股都没做热呢，就自己上门来送上另一件了 不过这也跟这个年代的联系手段有关系，对方因为对田中不知根知底。 因为田中不是本地人，生怕放风筝，把线放断了，如果那样，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不得不说，招数虽然简单，套路田中也看清了，可架不住，这种老套的招数，有时候就是好使。 因为东西就在人家手里，除非你不想要，只要你当初买了第一件，现在还想要剩下的那一件，这老套的招数就依旧好使 第255章:套中套 果然，这位田中还是主动开口对着那个送东西来的农民问道： “哦，李” “李栓柱。” 那人见对方又忘了， 赶紧补充道。 “对，李拴住，那你这一件想卖我多少钱？ 还是5000块吗？” 田中问道。 虽说他这会，已经从罗军嘴里得知，他手里的这件观音瓶，并不是康熙年间的东西，而是一件民国的精品。 但他其实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过这位民国大师王步的名字。 也知道像这种大师的精品，如果凑成一对，一点也不亚于一件康熙的重器。 他之所以刚才对罗军那么说，也只不过是在装傻而已，藏拙并不是只有华夏人才会. 而实际上，其实他之前就对那件大观音瓶有所怀疑，所以才想让罗军帮着他一起来看看。 但现在从罗军嘴里，得知了这瓶子的来历，他反而更加重视了。 这会田中问完价，那个农民摇摇头，然后挠挠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 “这个数！” “两千？没问题，两千块可以的。” 田中说道。 “哈哈，田先生您可真会拿俺们这些农民开玩笑，啥子两千嘛，俺说的是两万。 这件是俺娘以前的陪嫁，是俺家的.” “行了，不要在对我讲那些故事了，之前在买你那几件东西的时候，已经听你讲过一遍了。 我对你们家里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对这支瓶子感兴趣，两万这个价格是不可能的，太贵了” 田中这次直接打断了对方，摆手拒绝道。 做出了一副不可能答应的姿态。 这会罗军在一边听着，对田中开口说道： “老田啊，你们在谈生意，我和老胡在一旁看着也不好，这样吧，我们去楼下遛一遛，等过个一小时，我们在回来，谈我们的事，如何？” 罗军提议道。 田中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 “好吧，实在不好意思了罗.。” 本来田中又差点脱口说出罗桑两个字。 不过话到嘴旁，还是忍住了，毕竟一旁还站着这俩上门的农民呢。 西原宾馆外面某处胡同 罗军点了一根烟，又拿出一支扔给对面的老胡道： “来一根？” 对方接了，可却没点上，而是放在耳朵上，一脸便秘的神情 罗军点完烟吸了一口，哈哈笑道： “哈哈，怎么了，后悔上我这条贼船了？” “是啊，真的后悔，那个田中是老外啊。 咱们这么骗他，会不会产生什么国际影响，要是他告到大使馆去.” 老胡越说越来劲，可在罗军看来却是完全杞人忧天，甚至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 罗军笑道。 罗军这么一笑，到是把老胡笑懵了. 看了看罗军问道： “你笑什么？难道不会吗？” “我笑什么？我是想不到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嘛？ 还国际影响，还大使馆，你在西原住了这么多年，见过小鬼子的大使馆吗？” 罗军笑着问道。 “我没有！” 老胡刚想和罗军辩论一番，可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好像他真没见过。 只是经常听那些文化人，主要是他那个经常看报纸的姐夫，是镇上的中学老师。 没事就喜欢卖弄几句，说点不挨边的，说见老外要注意国际影响啊什么的 这听多了，他也就当真了. 虽说，他那个做中学老师的姐夫，从来都没见过老外长什么样 罗军笑完，用手指指了指上方的宾馆房间方向，说道： “放心吧，上面那个小鬼子，比你更重视国际影响。 别忘了他，是装成华夏人偷跑到西原来的，还违反咱们这里对外国人的政策，去购买不准外国人购买的文物。 真要出事了，他比咱们严重，就是咱们把他牙齿打掉了，他也得活血吞掉。” “可是.” 老胡依旧有些担心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了，别想那些不挨边的了。 说点正事吧，我问你啊，你找这人怎么回事？ 不是告诉他第二支瓶子几天后在送来吗？ 他可到好，前脚我刚打好埋伏，连那个小鬼子的心理建设都没铺好呢，这货就把东西送来了。 还敢不敢在假一点？ 回头你跟他说啊，要是这事搞砸了，可不怪咱，他答应咱的事，必须得办。” 罗军又吐了几口烟圈说道。 罗军说话的时候，虽然满嘴的埋怨和担心，可看表情，却一点看不出来，一副满不在乎，或者说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没办法，你不是说只要找李村六房里面的人嘛。 你是不知道啊，李村那里面可是铁板一块。 虽说我听说他们五房和六房之间一向不和，可那都是他们内部的事，真要是外面有事，肯定是一致对外啊 就这个李栓柱，我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说起来也是巧了 这货平时就喜欢去镇子里耍钱，平时其他人都躲着走，我也是那天没办法，正好遇上了，他又认得我，死活非要从我这借10块钱走. 换平时我肯定不带搭理他的，可你那天不是让我去李村找个内线吗？还非得是六房的，我就想到他了，索性就一口气借了他20块，这不就搭个上了.” 老胡说道。 “干的不错，放心，回头你那20块，我给你报喽！” 罗军道。 “那到不用，只要事，最后能成就行！” “哈哈，一码归一码，报销还是给你报，事成了也少不了你的那份！” 罗军说完，又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说道： “有一会了应该差不多了吧？时间再长的话” “不会是露陷了吧？” 老胡担心的问道。 “露陷？呵呵，不会的，那个田中还没那么好的眼力，再说了，那对大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是真的！” 罗军自信的说道。 “啊？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那对大瓶是仿品吗？” 老胡惊讶问道。 “是仿品啊，不过那应该是王步徒弟的仿品，你觉得小鬼子能分辨的出来？” 罗军道。 “可你怎么看得出来？” 老胡在次问道。 罗军能说自己是后世看了无数次对比图，听了好几位专家讲解，才知道的吗？ “我眼力好呗。 行了，你过去看看，门口，那孙子出来了没？ 要是出来了，把他拉过来.” 第256章:活该你们发财 罗军刚说完，正好老胡看到西原宾馆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从里面出来. 不是那小子，又能是谁。 “唉，那小子还真不禁念叨，他出来了，你等着我给你把他拉过来” 老胡对着罗军说道。 罗军点点头，便在一旁，又点起了一支烟 说实话，一点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两世加在一起，也是第一次设套坑人。 以前只是听过，可从未实践过，但听得多了，其实也就会了，甚至许多后世的套路比现在的复杂多了 但对那个田中来讲，太复杂的套也没必要，这个完全就够用了。 过了一小会，老胡颠颠的，把那个正抱着一大包钱的李栓柱，和他的那个同乡一起拽了过来。 这会那小子一过来，刚才在田中房间里，还装作和罗军不认识似的。 现在一见罗军，却满脸堆笑着乐的跟个傻子似的道： “哎呦，大老板您在呢. 嘿嘿，我这不正准备跟您送钱去呢嘛.” 罗军看着对方，那憨憨中又带狡猾的笑容，也跟着呵呵笑了笑，说道： “你看看你怀里那些钱，我该叫你大老板才对啊！你比我有钱啊！” 那人一听罗军的话，赶忙摆手，说道： “唉不不不，老板您是干大事滴，俺俩就是跟着您屁股后面喝点汤，能喝点汤就很满足了！” 那李栓柱说完，他旁边那个农民也跟着说道。 “是呀是呀，大老板您可太厉害了。 要不还得说，您这些香江老板有脑子呢，俺们这些地里刨食的，能遇到您算是祖上积德保佑了！” “呵呵，祖上？ 就你们挖的那些坟，有没有你们祖宗的都不一定吧？ 还指着祖宗保佑你们？ 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啊？ 也有点太为难你们祖宗了？” 罗军开玩笑的说道。 罗军说完，那个农民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但是也就是笑笑，显然他也知道他以前干的那些挖坟掘墓的事缺德。 但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他来讲，过去饭都吃不上了，谁还管祖宗啊。 估计他就是真挖到祖宗的棺椁了，照样得撬开扒拉一通，要是里面任嘛没有的话，估计临走还得吐口粘痰上去. “你少说两句。 是是是，大老板您说的对，俺们不敢指着祖宗保佑，就指着以后跟您混饭吃了！” 那个李栓柱连忙拍了一下和他一起的那个农民，然后笑着对罗军道。 罗军摆摆手，正色道： “行了，这笔钱，加上上次我教你们从田中那里敲来的那笔钱，够你们下半辈子的花销了吧？” 罗军说完，两人都是点头如捣蒜的说道： “够了够了，这么多钱，几辈子的都够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包，目光里都闪着小星星. 可下一刻，那个李栓柱却连忙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不不不，这些钱都是老板您赚的，我们就是出点力气，哪能都给我们呀，我们分一半，不不，分两成就够了！” 下一刻，罗军将一只手放在那包钱的提手上，说道： “这样，和上次的规矩一样，这包钱呢，我先替你们保管着。 事呢，要是你们办成了，不用一半、两成什么的，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可要是事你们给办砸了，这些钱你们也别惦记了，一分钱都没有。 不仅没钱，我还得去公安把你们村，这些年挖坟掘墓的事举报了，到时你们都得进监狱吃一辈子牢饭 可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数。 事如果办砸了，说让你蹲一辈子牢饭，就一定要让你蹲一辈子，就是老子自己花钱买通里面的人，也让你们蹲一辈子，你们信不信？” 罗军嘴角含笑的说道。 不过他其实也是吓唬对方，这判多少年，也不是他说的算的。 他更不可能买通什么人给他们加刑，但架不住对方听不出来啊，只要对方相信罗军能办到，起到威慑的作用就够了 “俺信俺信.” “俺也信！” 这回包括李栓柱的那俩人都是频频点头，显然是被罗军的气势吓住了 同时，随着罗军的话说完，刚刚李栓柱还死死抱住包袱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撒开了. 罗军接过包袱，笑笑伸手从里面拿出两沓大团结，分别扔给二人，说道： “这里面是两千块，你们一人一千，算是给你们的活动经费吧。 怎么花我不管，但别引起你们村里人的注意，不然真出事了，倒霉的是你们自己！” “俺晓得，俺晓得！” “俺也晓得.” 两人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手里那一千块钱. 虽然相比之前那一大包钱，现在只有一沓了 可这也是整整一沓的大团结啊！ 这钱，他们以前见过，是看见过村里的六叔，和外乡人交易时捡的。 但他们自己却从来没拿到过 整整的一沓钱 100张，全是面额最大10元的大团结，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些钱现在就是他们自己的了，完全受他们自己支配 欣喜之余，也渐渐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别的不说，如果他们之前，没私下接触罗军这个香江人，谁能给他们一千块啊？ 指着村里的六叔和二爷吗？ 呵呵，对方给他们一百块，都得让他们感恩戴德的，还要立下各种规矩，不准这不准那的 而且那一百块，也不是给他们个人的，是给他们家里的，是给家里一家子人的家用 这些年，村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他们这些年轻点的，早就不想在村里待下去了. 可不待村里，他们又能去哪？ 以前根本没有选择，可现在罗军却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只要帮罗军干一件小事，就能拿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了。 再也不用像自己祖祖辈辈那般，一辈子窝在一个小山村里了 想到这些，李栓柱看了看罗军手里提着的那袋钱，那袋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钱。 下一刻李栓柱咬咬牙，说了一句他长这么大，唯二知道的那个成语，对罗军说道： “放心吧，大老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是俺们俩还活着，这件事就绝对给您办好。” 这句话，还是他以前常听村里六叔对他们讲的，而且也不是什么成语。 但他却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特别符合他自己的心情. 罗军看着对方的状态，笑笑点头肯定道： “好，有魄力，活该你们俩发财，钱就在这里，我等着你们过来拿！” 第257章:半山腰上的寺庙 几天后. 恒山玄空阁寺庙内 李村的六叔和二爷在里面烧完香后，笑着将带着的香油钱，交给寺内的小和尚，然后双手合十告别离开 而之前，和罗军前几天见过面的那个李栓柱，这会则是十分有眼力价，赶紧凑过去搀扶二爷。 因为那位二爷的身高太过矮小，导致李栓柱本身虽然身材不高，但仍需要猫着腰才能扶住. 一边搀扶，嘴里还不忘殷勤的说道： “二爷爷，您慢点” 那位二爷，笑着摆摆手说道： “呵呵，有心就行了，你二爷爷还没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你在后面跟着就行了，一会我和你六叔有话说，你让其他人都离远点。” “知道了二爷爷。” 李栓柱听话的点头称是，这次一起跟着过来的，基本都是二房和六房的人。 不过即便这样，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到信任 相比而言，他们六房的人里面受信任的人反而更多，老爷子自己的二房，由于底下人太多，又太杂，老爷子也懒得管。 平时也差不多是他们二房自己里面的话事人在管，便在信任程度上，还不如六叔手底下的六房听话。 这会一众人从玄空阁上缓缓的往下走，李栓柱则是提醒着，后面一起跟来的二房、六房的人道： “二爷爷吩咐了，二爷爷和六叔有话说，让俺们没事的，不要往前凑活，听见了没！” “呵，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说那批香江人的货吧？” 其中一个人说道。 这人年纪不大，就是二房下面的年轻人，以前一直在村里帮六叔在家干活的。 这次也是头一次跟着出来，看哪都觉得新鲜。 刚听了那个李栓柱说完，便接话说道。 旁边一个六房的老人哼道： “你出来的时候，家里人没教你规矩？ 不该问的甭问，问多了，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说是老人，其实也就是30多岁，只不过是因为他出来的次数比较多，属于跟着六叔时间比较长的人。 这会他见新跟着来的年轻人不懂规矩，便冷哼着出言提醒道。 却不料那个年轻的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直接一句话怼回去道： “切，显你能耐了？俺太爷爷都没说俺，轮的到你说俺？” “哼，爱听不听，屁嘛不懂，真不知道二房怎么派你过来的！” 那老人也不客气，直接回怼了回去。 倒是李栓柱这会呵呵笑着，做起了和事佬，对着两人说道： “行了行了，别吵了，都怪俺，怪俺还不行嘛，老二家的，你年轻，又是第一次来，少说两句。 二棒子，你也少说两句，咱们六房和二房都是给六叔、二爷爷办事的，有什么事好说好商量嘛！” 有了李栓柱作为和事佬在其中说和，两人也不是真想吵，便互相白了对方一眼，便罢休了 但过了一小会，这个李栓柱却悄悄的凑到刚才那个二房的年轻人身边，拿肩膀一碰对方，递给了对方一支，笑呵呵的说道： “唉，别和二棒子那家伙置气，他平时和俺们也这么说话，就那么一个人，没办法，来兄弟，抽根烟！” 那二房的年轻人，被李栓柱这么一说，还觉得挺有面子，随口附和道： “咳，俺就是懒得和他犟，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就知道，在我们面前摆老资格！ 换俺过去的脾气，早弄他了！” 一边说，那二房的年轻人，一边接过烟一看，惊讶了一下，说道： “呦，盒装的烟？不是自己卷的？ 行啊，拴住，鸟枪换炮咧！” “咳，上周不是跟着六叔去了趟城里嘛，顺手买了一盒。 一年也抽不上一盒，怎么样？来一根尝尝？” 李拴住递过去烟，又十分殷勤的掏出火柴，给对方点上了。 这会的他，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其实相比对方，不管年纪，还是村里的地位都比对方高的事实。 果然，这么一来，那个二房的年轻人也觉得十分的有面子，笑呵呵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呦，那俺可得尝尝.刚才那事谢了啊！” 二房年轻人说道。 “咳，客气什么，大家说白了都是一条船上的，其实你刚才问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二爷爷能答应让你跟着过来，也就没准备瞒你。 其实说开了也就无非是那点事罢了。” 李拴住自己也点了一根烟说道。 “拴住哥，你是说真的是给那个香江人. 可为什么咱们要跑那么远来这里啊？ 这荒山野岭的，这破寺庙还建在半山腰上，爬上去累死个人。 俺还以为是二爷爷，把东西就藏在庙里呢。 可这刚上去烧个香就下来了，这不是溜人呢嘛！” 二房年轻人再次说道。 而且，因为那根烟的关系，之前的李拴住，也改口变成了拴住哥。 那个李栓柱却是笑笑，然后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现在都在他们前面，应该听不到他们这里讲话，才偷偷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爷爷每年都来这里，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村里有什么大事，都是风雨无阻的！” “啊？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 二房那个年轻人说道。 “你头一次跟着过来，当然不知道了。 其实俺也不知道，估计这件事除了六叔，也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换成往年的话，都不是这个时间来，一般都是清明节的时候过来。 这次突然这个时候，当不当正不正的突然过来，我怀疑是” 李栓柱故意勾搭着对方说道。 果然对方好奇心被勾搭了起来，接着李栓柱的话说道； “拴住哥，你是说，你怀疑那批香江老板要的青铜器，就藏在这座建在半山腰的寺庙里？” “咳，俺也就是瞎猜，没什么依据。 但俺估计就是这样，要不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来捏，还要喊着这么多村里人跟着来？ 而且你发现了嘛，跟着来的，都是咱们二房和六房的，这说明什么？” 李栓柱问道。 “说明什么？” 那个二房的这会已经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了. 第258章:崖边 “嘿嘿，还能说明什么？ 说明二爷和六叔，不信任其他那几房的人呗。 不然为什么这回，刻意一个其他房的人都不带？ 偏偏只带俺们六房和你们二房的人！” 那个李栓柱故作神秘的说道。 “啊？真事啊？ 俺之前就听说其余几房的话事人和六叔闹起来了，好像要夺了六叔的权. 俺之前还不信呢，那照拴住哥你这么说，看来这事是真的啊？” 二房的年轻人说道。 “呵呵，你说的那事我知道，是五叔牵的头，不过就他们那几块料，绑在一起也不是六叔的对手。 说对手都是抬举他们了，现在他们就是惦记二爷爷藏的那批宝贝了，听说是一批青铜器，值好多钱呢。 可六叔和二爷只答应分他们两成，他们嫌少，不就闹起来了嘛，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出什么力了？ 白拿两成还不乐意，现在好了，二爷和六叔把他们一扔，自己单干了。 到时和那香江人一交易，他们一个子也拿不到。” 李栓柱说道。 二房那个年轻人竖起耳朵听着，可是听的点，却是不一样。 等李栓柱说完，那二房的年轻人突然问道： “唉，拴住哥，照你这么说，咱们这次真的是陪二爷爷、六叔来取宝贝的？” 二房年轻人说完，李栓柱四下看看，才小声回道： “嘘，知道归知道，别张扬” 那二房年轻人，一看李栓柱这慎重的表情，更加深信不疑，忙点点头，继续说道： “可是拴住哥，可俺还听人说，这六叔卖了这批宝贝后 要带着二爷爷去国外享福去，那六叔和二爷爷要是都走了，俺们这些人怎么办？” 二房年轻人说完，李栓柱暗暗点头，心说聊了那么半天，终于聊到点子上了。 其实之前罗军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不肯答应的 毕竟这几年六叔、二爷爷对他们都不错，尤其是自己六房的，钱没少给，也没少照顾他们。 虽说罗军也答应给他们钱，而且还特别特别的多，但拿完钱后毕竟要背井离乡的，他开始也是有所顾虑的。 可之后罗军说了一句话，他就立刻下定决心了。 当时罗军说的那句话，正是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这段话： 就是一旦他的那位六叔，和村里德高望重的二爷拿到了这笔10万美金的大钱。 他们完全可以偷渡去国外逍遥快活了，根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穷山村里过苦日子 开始他还不相信，他觉得六叔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了。 要真想跑，早就跑到国外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罗军一句话就让他相信了 当时罗军的原话是： 你以为你们做的这些事，现在没事，以后就会一直没事吗？ 罗军当时说完后，即便李栓柱再傻，他也能想到，自古挖坟掘墓就没几个好下场的，一旦有人管了，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更何况，他们干的那些事，可不单单是挖坟掘墓那么简单. 这些简单的道理，连他听了罗军的话后，都能想到，六叔和二爷爷那种人精，能想不到？ 而且罗军当时还说，出国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拿着人民币想出国花，人家老外根本不认的. 说到最后，他总算想明白了，之前他奉若神明的这位六叔，其实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 而现在这机会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走？ 可一旦六叔和二爷爷要是都离开了村子，那以后他们六房在村子里还能有他们六房的好日子过？ 先不说六叔走了以后，八成村子又要恢复到以前那种赤贫的日子了。 换成以前也许还能忍的下去，可过惯了好日子，以前那种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 而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六叔和二爷走后，他们六房的人不光要和村里其他人一样过苦日子。 之前在村子里享受的那些特权，也随着六叔的出走一起被带走了。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们六房的顶梁柱六叔走后，他们六房必定受到其他房的疯狂打压 可以这么说，以前他们有多风光，以后就有多凄惨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最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罗军了. 而且他还给自己心理找到了借口，他这不是背叛，是六叔不管他们死活在先，他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另一边，走在崖边的那位侏儒老者。 此刻正双手背在身后，俯瞰着山间的浓浓雾气，头也没回，开口对后面的晚辈六叔说道： “老六啊，这次你真的想好了，之前你不是最不信任香江的那些人吗？怎么这次突然就下决心了？” 没错，说话的正是李村说一不二的那位二爷，也是村里仅存的一位最大辈分的长者，虽然是一副五短的侏儒身材。 但村里村外，凡是认识他的人，从来没有人敢拿他的身材开玩笑。 因为敢开玩笑的人，不是岁数太老，被他熬死了，就是废话太多，被他埋掉了 那位六叔走到老者身前，弯下腰恭敬答道： “是呀，我是不信那些外乡人，尤其不信那些香江和弯弯来的所谓大老板！ 哼，就那帮人，一个赛一个的能装，鬼心眼也多，我以前在外面，没少吃过他们的亏。 不过这次的这个香江老板，我看和之前的那些人不太一样，像是个真的大老板，或者是替哪个香江的大老板办事的。 管他呢，反正有钱就成，就冲他直接甩下三万美金，不闻不问的这架势，就比之前的那些香江老板强。” 老者依旧目不斜视，望着山间的雾气，叹了一口气说道： “多好的景色啊，要是走了，以老头子的身子骨，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呵呵呵呵，想不到我李成栋活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却要埋骨他乡 也罢、也罢，像我这种人，能落下个善终就该知足了！” “二爷，您说什么呢？我带您出去，咱是去享福的. 而且，我之前在村里伪造的那批仿品青铜器，等咱们出国后，一起带到海外，就凭那些老外的见识，肯定分辨不出来。 到时咱把那批货一脱手，又是一大笔进项。 您尽管放心，咱们爷俩，即便到了国外，那也是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不会让您吃苦的 还有二爷，现在这形势也由不得咱了，就咱们村之前干的那些事纸里包不住火，而且我感觉，最近已经有人开始盯上咱们了，要是咱们在不抓紧时间，我担心.” 六叔此刻，不知道面前这位老者在想什么，极力的劝慰道。 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讲，已经犹如箭在弦上，他生怕，面前这位老者，临时改了主意，坏掉他的整盘计划. 第259章:乱坟岗 老者摆摆手，淡淡回道： “你不用劝我，这些我都懂，人老了就是爱多愁善感。 行了，你去办你的去吧，记着让底下的那帮后生搬东西的时候，手脚都轻快点 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别因为一点小失误糟蹋了.” “唉，放心吧二爷，我心里有数，那您藏的那批货的地方在？” 这会这位六叔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题. 也是这个时候，老者才缓缓的转回头来，但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对方道：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嘛，我死以后，让你们把我和你二奶奶合葬在一起吗？” 老者说完，六叔一眼惊讶的看着老者，心理说道： ‘真踏马的是个老狐狸，居然把东西埋在自己老婆子坟头里 也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二爷，您是说，那批东西，就藏在二奶奶下葬的棺椁下面？” 老者点点头，说道： “是啊，让老婆子替我看着，我才放心。 想当年，那批东西就值这个价了. 说起来当年那个卢芹斋也是够黑的，这么一大批货，才肯出三万大洋. 想当初，我们一票人，就为了这些东西。 被各路人盯上，军阀、帮会、土匪. 呵呵，谁都想在里面插一脚，什么人都想在里面分一杯羹 唉，当年就是太年轻，老想干一票大的，殊不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啊” 这些话，之前的老者从未对六叔说过，这会的六叔也好奇的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 老者听完，先是愣愣，嘴上重复了一遍，然后哈哈笑道： “后来死的死，逃的逃，没几个落下好下场的。 能像我一样苟活到现在的，已经算是捡下一条命了，现在想想，就为了那些铜旮沓，真是不值啊” “二爷，你放心吧，既然这批东西最后落到您的手里，那就是老天爷赐给您的，那些人是没那福气！” 六叔说道。 “呵呵，也许吧，行了，你去吧，我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入夜 玄空阁山脚一处密林中，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开阔地 说是开阔地，也不是真的开阔地。 因为里面大大小小林立着各种坟头和墓碑，严格来说，那些应该不能叫做墓碑，充其量就是个木牌牌. 上面的字也是七扭八牛的，能看出来，当初插上这些木牌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学问的人，估计就是死者的家属，请会写个把字的木匠刻上去的 开始这里只有寥寥几个坟头，可慢慢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坟头越来越多，到后来白天还好，一到夜里根本没人敢来，即便是附近的村民也是一样. 而同时，还伴随着各种诡异的传言，说这里的风水都被这些坟头给破坏了，来的人会被这里的孤魂野gui把魂魄吸走。 这个时候的许多老百姓，还是很信这一套的 渐渐的，就更没人来了，甚至后来，还有人给这里起名叫做： 乱坟岗. 放在往常，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人来. 可今天晚上的夜里，这处阴森森的乱坟岗却格外的热闹。 里面嘁哩喀喳的不断传来各种声音，有挖土的声响，也有人说话交谈的声音 没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挖坟的那些人，正是跟着六叔和二爷来的，那一票李村的人. 其中就有李栓柱和之前与他交谈甚欢的那个二房的年轻人. 他们这会正在挥舞着铁锹，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卖力挖着 当然，这种地方，六叔和二爷是不会亲自来的。 来打前站的都是他们这些具体干活的，六叔交代了，要找到地方后，在叫他过去. 原本他们开始还不理解六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知道是二爷爷老伴的坟头，直接按照名字找不就得了，何必一个一个去挖呢？ 还要等到挖到后在去叫他？ 有这个必要吗？ 可真到了地方后，他才发现，真的有这个必要 事实证明，六叔在挖坟掘墓上的经验，远超过他们，哪怕只是挖一些小坟头 这会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这片开阔地在漆黑的夜晚里望去，那是根本望不到头啊. 而且这里的很多坟头，由于时间太长，或者被人为破坏的因素. 大部分坟头，根本就找不到墓碑（木牌），而且即使能找到，他们这里大部分人也都不认识字，真正认字的也就一两个，而且也就是高小的水平，长时间不用，早都还给当初的老师了。 这会，恐怕真的碰见了，也是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 这样一来就尴尬了，甚至好不容易搞到的手电，在这也成了摆设，毕竟照不照的也都没太大差别. 这会一众人挖了半天了. 那个二房的年轻人，正好在李栓柱的旁边，对着李栓柱抱怨道： “俺说拴住哥，这六叔有谱没谱啊？咱们这都快挖了半宿了，光是这骨头架子，咱们都挖出来上百副了. 估计要是转天被附近的村民发现，都得被吓着，要是知道是咱们挖了他们的祖坟，不得把咱们吃了啊？” 那李栓柱听了，哈哈笑道： “哈哈，想吃咱，他们也得敢来这才行，白天时，你没听那些村民说嘛，咱们一问他们乱坟岗，给他们吓的那样，就跟见了gui似的” “哈哈，也是，不过拴住哥，你说，这地方阴森森的，该不会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从小就身子虚，最怕这些东西了” 二房那个年轻人，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左右说道。 李栓柱则是捅了二房那年轻人后腰一下，把对方吓了一个哆嗦，才哈哈笑道： “哈哈，瞧你那小胆，都他玛是糊弄人的。 哪来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真有，我到想见识见识. 不过说实在的，你说你们二房的这位二爷，也是真绝了 居然把宝贝藏在自己老伴坟头下面，他这是早就想到日后，自己老伴的坟会被挖开啊. 你说要是二爷的老伴地下有知，知道了，会怎么想？” 第260章:楠木棺椁 李栓柱和二房的那个年轻人还在一边闲聊，一边挥动铁锹在地上胡乱挖着 之所以说是胡乱挖，是因为他们这会闲聊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坟包。 说白了俩人就是在耗时间偷懒，等着其他人挖出东西. 可却没想到，突然，二房那个年轻人的一杵子下去，铁锹仿佛嵌到了什么硬的东西上 也正因为这个情况，那个二房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才猛的反应过来，对一旁的李栓柱说道： “拴住哥这地下好像有东西？可这上面也没有坟头啊！” “可能是附近无人认领的死尸，被附近村民随便埋了吧？ 以前打仗，死的人多了，也难免的！” 李栓柱说道。 “不对啊，拴住哥，这随便埋的死尸，会用这么上好的棺材吗？” 正在俩说一边说话的时候，二房那个年轻人，已经将棺材上面的坑土清理了一些。 这会已经能看到，一小部分的棺材顶部和侧面. 而那棺材，单看木料选材，就明显不是过去普通人家，用的那种随处可见的木材，而是上好的楠木。 他们这次来的人，以前或多或少都干过挖坟掘墓的活计。 所以其他的不认识，楠木棺材还是认得的。 而更加特殊的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那副棺椁. 侧面居然有多出镂空的雕刻，虽然此时夜黑风高，在加上他们没全部挖出，所以看不清图案。 但单凭有雕刻图案，就已经能证明这棺材的不凡。 毕竟过去的小门小户，能买的起一副上好的棺材已经是不容易了，那都是死者在生前攒了半辈子棺材本才买下的 可千万不要以为电视剧中说的，那户人家的老人说自己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是胡说八道。 觉得一副棺材哪里会那么贵，而实际上就是那么贵。 如果死者生前不攒下棺材本的话，一副上好的棺材价格，足以让当时的小户人家直接破产. 即便对于以前的一些乡绅地主，这也不是一笔小消费了. 而像这种高档的楠木棺材，居然被这么随意的埋在这样一处乱坟岗里，而且棺材上面连个墓碑、坟头都没有，明显不合常理. 也让看到这一场景的二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那个二房的年轻人，率先开口道： “拴住哥，要不咱们喊那边我表叔过来看看，他见识多，说不定他能知道点啥？” 就在二房年轻人，刚要开口喊的时候，嘴却突然被一旁的李栓柱给捂住 “呜呜呜” “嘘，别喊，我有事跟你说！” 二房那年轻人呜呜半天 直到听到李拴住对他示意，先不要说话，他点头答应后，李栓柱的捂住他嘴巴的手，才缓缓撒开 等李栓柱松开后，二房年轻人，可算能痛快的喘口气，连着好几个大喘气，才略带埋怨的对李栓柱说道： “拴住哥，你这是干嘛啊？要闷死俺啊！” “嘘，别说话，这个棺材下面，说不定就是二爷埋下的那批大货” 李栓柱小声说道。 “啊？不会吧？会那么寸，被咱们蒙上了？” 二房那年轻人说道。 同时声音也压小了一些。 李栓柱则是摇摇头，继续小声说道： “货没起出来，俺也不能确定，但俺感觉，八九不离十” 李栓柱说完，那二房年轻人有些高兴的说道： “那不是正好，省的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耗着了，也怪渗人的。 咱们赶紧喊他们一块过来挖呗，早挖出来，早收工啊.” 二房那年轻人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可他说完，却看到李栓柱的眼神却变了一下，看着他，就好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的他很不舒服. “不是，栓柱哥，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俺？ 看的俺心里毛毛的！” 二房年轻人说道。 “哼，俺是感慨，你小子命是真踏马好.” 李栓柱说道。 对方听完，也是挠挠头，还是没多想，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是哈，没想到俺这偷懒，也能挖对地方。 估计回去六叔和二爷那边，多少得给俺包个红包吧” 二房年轻人说完看着李栓柱，却发现对方抿着嘴摇了摇头，等了几秒钟方才说道： “小咧..” “什么小了？” 二房年轻人没搞懂李栓柱说的是个啥，下意识的问道。 “格局小咧” “啊？不是，拴住哥，你啥子意思吗？ 咋你今天说话一直怪怪的呢？ 弄得俺，都觉得不认识你咧？” 二房年轻人摸着脑袋说道。 他说完，李栓柱哼笑了一声道： “哼哼，还记得白天，俺在山上跟你说的话不？” “记得呀，怎么了？” 二房年轻人依旧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你在山上不是担心六叔和二爷都走了，咱们二房、六房会被其他村里人孤立吗？” 李栓柱诱导着对方问道。 “是呀，可那和这，有什么关系呀？” 二房年轻人反问道。 “有什么关系？ 呵呵，关系大了，你知道这棺材底下的宝贝，值多少钱吗？” 李栓柱继续引导着对方，问道。 “俺听说，好像是十.十万吧？” 二房年轻人说道。 但话语里明显有些怀疑. 因为他当时不在场，也都是听自己一房的人，背地里嚼舌根。 听来的，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哼，说对了一半，是十万美金！” 李栓柱十分肯定的补充道。 “啥子？十万美金？就是老外用的钱呗？听说比咱们的钱值钱多咧？是真的不？” 二房年轻人问道。 “呵呵，那当然，俺有一次偷听，六叔和外乡人聊天。 说这在老外那边，美金都是能直接换成黄金滴，要不咋个叫美金咧。 拿美金换咱们的钱，一块就能换咱们一张大团结咧.” 李栓柱略带卖弄的说道。 “我滴个乖乖 那十万美金，不得把咱们村子都能买下来嘛！” 二房的年轻人听着，咽了口唾沫 可李栓柱仍旧嗤之以鼻，哼道： “哼，村子？ 镇子买下来都富余！” 可下一刻，李栓柱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哼，别高兴太早咧，值再多钱，也和咱们爷们没关系。 都是六叔和二爷滴，除非.” “除非咋地？” 二房年轻人，顿时两眼放光的问道。 也正在这时，距离他们几十米开外，一起来的村民对他们这边喊道： “拴住，二楞子，你们那边咋样了嘛？” 第261章:相煎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二人都是吓了一跳，当然也是此时二人的心虚造成的. 二愣子，正是这位二房年轻人的小名 而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带他一起过来的表叔。 一时间，二愣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面对平时对他很照顾的表叔，该怎么说谎 他总感觉说不出口. “啊啊.表叔啊，俺们俺们这儿” 就在他结结巴巴，快要说出来实情的时候. 却被一个声音，突然拦住。 “他叔啊，没有撒，你那里有啥发现不？” 没错，这个喊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他旁边的李拴柱，这时他突然站出来，对着刚才喊他们的方向喊道： “他叔啊，没有撒，这球地方，挖了半天啥都没得，你那里有啥发现不？” “俺这里也没有撒，也不知道是不是二爷爷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是不是记错地方咧？” 对面二愣子的表叔，见他们这边也没什么发现，随便回了一句，便招呼他们准备收工，先回去了。 李栓柱答应一声，然后马上就给他旁边的二愣子一个眼神。 示意他赶紧和他一起把面前这个坑和里面的棺材，重新埋好 那二愣子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他这会就是再傻也意识到了。 之前白天，一直与他套近乎的这位拴柱哥，是想私吞了底下的这些宝贝. 想到这些以后，光是心里想，二愣子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心脏狂跳了. 同时，他手头也不慢，嘁哩喀喳的，将坑里挖出来的土在次埋好。 才和李栓柱一起，跟着同来的村里人回去了. 直到凌晨时分 两人才趁着回去的人都睡着了，他们俩又再次偷偷跑了出来，带着之前的工具。 由于之前他们走的时候，在那处棺材上方特意做了标记. 这回找到棺材并没有费太大的劲，不过楠木棺材的重量是非常沉的，即便他们挖开了，那棺材也不是他们二人所能抬动的 至于从侧面挖，倒也是个办法，不过那样的话，挖起来时间可就长了，要是早晨起来，睡在一个屋子的同伴，发现他们没在屋子里，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这时，二愣子问道： “拴柱哥，现在怎么办啊？ 咱们还挖不挖啊？” 对方问着他，可李栓柱自己，也是直嘬牙花子。 不过很快他就一咬牙，发狠道： “挖！” “可是，这怎么挖啊？ 挖完，就凭咱俩人，也抬不走这么一大批东西啊？” 二愣子很快又提出一个现实问题。 可李栓柱却是很固执，他继续坚持己见说道： “先挖到再说，确定了是这里没错的话，回头咱们再想办法” 听李栓柱坚持，那二愣子也没在说什么，反正无非就是干点体力活罢了，在村里也一直没少干过，再加上巨大的利益，就放在眼前 虽然已经熬了一宿，可他却十分精神. 俩人哼哧哼哧的，差不多又挖了足足两个钟头，连续的体力输出，已经让两人有些力竭了. 而就在俩人都快放弃的时候，终于在棺材侧下方，很深的一个地方，挖出了一件不算大的木头箱子。 单看箱子的样式，有提手，四个角都有铜件。 而且木箱的表面还有一层皮子，一看这上面附的这层皮子，就经过特殊的处理。 虽然这箱子在地里已经埋了几十年，上面的皮子也大多腐烂，可依旧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而箱子的整体，个头不算很大，箱口处，还上了一把民国的老式铜锁。 这时，两人都是相视一笑，惊喜都写在脸上. 箱子的钥匙，他们当然不可能有。 可手上有铁锹在手的二人，还会被小小的铜锁难住吗？ 这会，只见那二愣子，不愧叫二愣子 他抄起铁锹冲着铜锁就是猛的一戳，这一下还好没戳歪。 不然说不定里面的东西，都要受损. 等箱子打开后，他们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是三个青铜的爵杯. 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不大的箱子里，而他们的间隙处，放满了各种的填充物，一看就是防止运送过程中损坏用的。 就冲这箱子，和这些填充物，也能发现，当时运送这些爵杯的人，已经是对里面的东西极为的重视 此时那二愣子，伸手拿起一件爵杯，问道： “拴柱哥，这就是你说的宝贝？铜的到是铜的，可也太小了点吧，就三个杯子？” “你懂个球，这叫青铜爵，是以前当官的喝酒用的。 俺以前下墓时，也见过。 俺听六叔讲过，那些洋鬼子和香江佬，就喜欢这些铜疙瘩。 俺记得六叔好像讲过，像这种青铜爵，花纹越是花哨的，那些洋鬼子就越喜欢，也越能出高价.” 李栓柱说道。 “那栓柱哥，你看这三个杯子，够花哨不？” 二愣子说完，李栓柱装模作样的拿起爵杯看了半晌，才说了一句： “这个嘛其实俺也不懂，应该算花哨吧，管他呢，在往地下挖挖看看。 既然能挖到一样，里面就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唉！” 二愣子答应一声，就又跳下坑里继续挖着，李栓柱则是在坑上面放哨。 没过一会，果然坑底下又传来二愣子的声音 只见这坑底下的二愣子十分惊喜的，对坑上面的李栓柱喊道： “栓柱哥，果然还有，我又挖到两个箱子，看意思，底下应该还有，这回的两个箱子有点大，你过来接一下.” “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底下的二愣子，听完上面李栓柱的话后，等了半天，见还没人冒头. 忍不住了往坑口上方爬去，却不料头刚爬出坑口，就被迎面一块大石头砸中脑壳 顿时，二愣子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后，就直挺挺的后仰，倒进了自己挖的坑洞里 直到此刻，那个刚刚拿石头，把同村人砸下去的李栓柱却还在笑 对着里面已经昏倒的二愣子，明知道对方已经昏过去了，应该听不到他讲话了，却还是对着坑下面说道： “嘿嘿，兄弟别怪俺啊，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俩人一起下墓的规矩吗？” 第262章:标记 李栓柱砸晕二愣子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然后才抄起地上的铁锹，将刚才二愣子挖开的坑全部填平，填平后为了不让人看出挖过的痕迹，还刻意找了一些枯树枝之类的东西放在那块地上. 等弄好了这一切，李栓柱才装作没事人一样又回了住的地方，躺在床上装作酣睡的样子 直到转天清晨，他一旁同村的同伴才捅了捅他说道： “喂，拴住起床了，二爷喊咱们一起上山烧香呢！” “啊？烧香？那东西不挖了？” 拴住转过身问道。 “这俺哪知道切，好像二爷是说不着急，这事也不能白天干，说天黑了在去，今晚二爷也跟着咱们一起去” 那同伴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哦，那个.生子，哥脑袋疼，你跟二爷、六叔那边说一声，今天白天俺就不去了，晚上可能也干不了活了，先找别人替俺吧！” 李栓柱眼珠转了一下，扯了个引子说道。 对方点点头，答应一声，就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在临出门前，又转头对他问了一句道： “唉，拴住，你看见二愣子没？ 那小子打早上，俺就没见着，也不知道又跑哪野去了.” 拴住明显被问的一慌，不过还是很快镇定心神，装作没事人一般说道： “啊，俺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俺就不好受，睡的可死咧，没注意二愣子 咋咧？一个大活人还能没喽？” 那人挠挠头，说道： “可就是说呢，这一个大活人咋还找不见了呢？ 唉，到晚上，少了你们两个壮劳力，俺们又得多干咧！ 行了，俺不和你扯咧，一会二爷那边该等着急了” 对方说完，李栓柱也连忙顺着他的话，摆摆手道： “是啊，你快去吧，甭管我这了！” 对方走后 5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 直到李栓柱能完全确信，对方肯定已经出发上山了。 他才飞速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一边走一边穿，也顾不上那么许多。 这附近没长途车，他就坐着附近农民的牛车，一路赶到了附近镇子上的某处小旅馆。 来到一处已经有些掉漆的房间门口，小声的“咚咚咚”的敲了三下门. 随后，房门应声而开，出来开门的正是这几天与罗军同吃同住的老胡。 这会老胡开门好，在楼道里张望了一下，见没可疑人跟着，才把对方让进来 他这么一搞，到把本就紧张的李栓柱搞得更加紧张，到是屋内的罗军，笑着对老胡说道： “哈哈，老胡啊，你是不是村里的露天电影看多了？觉得谁都像特务？搞得神经兮兮的” 老胡显然也知道罗军是开他玩笑，可他却没笑，罗军不怕李村那群人的报复，他可害怕. “呵呵，小心点，总没错嘛” 罗军摇摇头，没在和他说话，而是看着刚进来，脸上明显还带着大量信息的李栓柱，笑道： “呵呵，怎么了？拴柱兄弟，是找到那批青铜器了？” 罗军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他从来没想过这批青铜器，会这么简单的被他找到。 可此刻，对方却缓缓的点点头，说道： “嗯” 对方虽然声音不大，但罗军还是听见了，顿时身体在椅子上前倾，盯着对方正色的问道： “真找到了？你亲眼看见的？” “嗯，俺亲眼看见滴. 就在那玄空阁的下面密林里，地方俺已经标记了。 那下面是俺们二爷婆姨的棺材，那些东西就藏在二爷婆姨棺材的下面 是一堆大小不一的老木箱子 俺当时挖了好久，埋的很深 当时，时间来不及咧，俺就打开了一个木头箱子，里面放着三个青铜爵，俺猜底下应该还有不少大家伙. 不过老板，你要是挖的话，动作可要快。 俺听俺们同村人说，晚上二爷也会跟着这次俺们村里来的人一起去。 要是咱们去晚了，东西肯定就被挖走了.” 李栓柱吭哧吭哧说了一堆，罗军也没打断，就这么静静的听他讲。 他这会是巴不得罗军赶紧把那些东西都挖走，因为有一件事情，他还没说，就是那坑里还埋着他亲手活埋的那个二愣子. 要是今天晚上，二爷也一起跟着去，真的找到了那个埋尸坑 到时候肯定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那种结果，他想都不敢想. 而且他现在已经等不及，拿着罗军之前许诺给他的钱，远走高飞了 而罗军也没打消他这个积极性，先跟着对方去了之前那个埋尸坑。 到了附近后，罗军对着李栓柱问道： “就是这里？” 李栓柱点头道： “对，就是这儿，我之前做了记号的” 罗军跟着点点头，然后率先扛起铁锹对二人说道： “行，那就先挖开看看！” 罗军说的很自然，一旁的李栓柱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唯一觉得有问题的人，就是与罗军一起来的老胡了。 这会老胡看着二人，就跟看着俩疯子似的. “现在挖啊？” 老胡脱口说道。 “那不然呢？难不成还要挑个良辰吉日？” 罗军开玩笑道。 可对方，却压根没心思和罗军玩笑，紧接着说道： “这可是大白天啊，光天化日的，咱们就在这挖人坟头 这活，一时半会的也干不完 万一被人看见了，我是说万一啊，一会有人路过怎么办？ 要是看到的人，去报告政府了.” 不得不说，老胡作为他们三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个，想的也比他们更多些，可接下来，那个李栓柱却说道： “不会的，俺们之前都打听过，这附近的村民都对这块地方贼忌讳，就是白天也没人过来的” 李栓柱说完，老胡还待在说什么，就感觉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在一看，才发现，是他身背后的罗军，此时已经开始上下翻飞的舞动铁锹，开挖了 刚才身上被拍的感觉，正是罗军铁锹挖出来的土，正好扔到了他的身上. “现在不用担心了，要是现在被人看到，你肯定也跑不了，为了不被人看见，你也赶紧一起挖吧.” 罗军笑着扔给老胡一把铁锹，说道。 第263章:居然都是仿品... 这次因为是白天，又是他们是三人一起挖，还是有备而来，所以速度，比之前李栓柱他们两个人夜里挖的时候，要快很多 刚挖没多久，就挖到了棺材，三人齐力将棺材抬出，然后就看到了里面埋着的死人. 开始老胡被那还睁着眼流着血的死人，吓了一跳，可罗军却只是瞟了一眼李栓柱，没说什么. 这种事他前世听过，说白了就是李栓柱想自己独吞那笔钱罢了。 李栓柱也很自觉的，避开了他俩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 “就是这，就是这里了，在往下挖，就该挖到那些箱子了” 果然，他们三在继续挖了一阵子后，就挖到了之前李栓柱挖到的那个木箱。 只不过上面的铜锁已经不见了，那是被李栓柱之前用铁锹砸烂的 罗军接过箱子，打开看了一下，将箱子里的青铜爵杯拿起来看了看. 突然皱起了眉头，然后又往鼻子上嗅了嗅，眉头一下就皱的更深了. 显然，罗军的异常表情，那二人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老胡则是拿起了木箱里另一件青铜爵杯仔细看了又看，不解的说道： “我看这没什么问题啊？” 听老胡这么一说，一旁的李栓柱，也是拿起了最后那支青铜爵杯仔细观看，同样说道： “这些古代人用的玩意，不都是一个样吗？这能有什么问题？” 罗军却摇摇头，哼道： “没问题，这问题大了，这三件青铜爵杯都不对，都是复制品！” 罗军一席话，一下语出惊人，让旁边的二人，都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罗军却没心思和他们解释那么多，究竟那些青铜器是那里作伪，其实即便是他解释了，他们二人也不见得听得懂 罗军这会看着三件青铜爵杯上的铭文，以及青铜爵杯的形制等等，可以说单论这些已经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但前提，也只是能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眼里也假乱真. 其实，如果是特别明显的伪品，比如宋仿、明仿、清仿的那些青铜器。 不管是老胡还是那个李栓柱，他们看得多了，见的也多了。 是能够分得清战汉、及以前的青铜器，是真品，还是后仿区别的。 至于在后世最为牛x的高科技仿，现在还没出呢。 可罗军看到的这三件青铜爵杯的仿制做工，就已经能够堪比后世的高科技仿了。 罗军猜测，这三件青铜爵杯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这三件青铜爵杯，本身就是用真品一比一翻砂铸造的。 说白了就是照这样子仿的，能不像吗？ 但问题就出在上面的锈色上，说起来青铜器的上锈其实没那么难，不管是后世的高科技方法，还是民间的土方法，都有很多办法 而且，就算什么方法都不用，就是单单埋在土里，时间长了，这些青铜器，都会自己给自己上锈 可坏就坏在，这外面包裹的木箱子上了，由于这些木箱原本外面都是有皮子的，所以密封性极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三件爵杯的锈色看起来很怪. 而且相对真怕，这三件的锈色又显得很干净 这会之前还在小旅馆里和罗军信誓旦旦保证的李栓柱突然慌了. 仿品？ 如果这些真的是仿品，那他岂不是为了一些不值钱的仿品，就杀了人？ 他这会不肯相信，操起铁锹继续挖，很快，一件一件的大小木箱，相继被挖出 上面的铜锁也被他一个个的敲断. 那李栓柱拿着被敲掉的铜锁给罗军看，说道： “老板，你看撒，这都是地里挖出来的，都是俺们村二爷，几十年前埋在地下的，咋子可能是假的呢？ 老板你要不在仔细看看，你看着铜锁，年份都多大咧.” 罗军也捡起地上，一把被敲烂了的铜锁，拿起看了看，那黄铜做的铜锁上还有一些刻花. 而后，罗军轻笑一声说道： “呵呵，没错，这铜锁是真铜锁，也确实有年份了，应该是晚清、民国的东西 可这种铜锁很好搞到，民间乡里，有的是，过去家家户户都有，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 罗军此时，虽然也猜不到，为什么这些箱子和铜锁，看着明明都非常有年头，可里面的东西，却都是仿品. 这说不通. 可其实这世界上说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他随后又打开了几个箱子，有大箱子，也有小一些的箱子 里面摆放着各种形状青铜器，小到铜镜、铜马，大到方鼎，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仿品. 直到这时，李栓柱还不肯相信，手中拿着之前那件他当做宝贝看待的青铜爵，对罗军说道： “我说老板，你是不是想骗俺啊？ 是不是不想给俺钱，才故意说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其实这些都是真的，对不？” 罗军摇摇头，耸肩说道： “没那个必要，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单单是你手上拿着的那件青铜爵的价值，就已经比我答应给你的钱，要多的多了.” “可是.” 对方还待说什么，罗军却没空在听了，他这会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因为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第一，这些东西是仿品，李村的那个二爷知不知道？ 第二，如果他知道这些是仿品的话，还会大费周章的将之藏匿吗？ 甚至还刻意的小心藏匿在自己老伴的棺材下面？ 第三，如果对方不知道，那真正的那批货又去哪了？ 或者说，他找到李村，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罗军有个强烈的感觉，就是李村的那个二爷，肯定隐瞒了什么. 一时间，各种想法，在罗军脑子里徘徊，但时间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会罗军，将那些刚刚翻出来的青铜器又放回了箱子，而后对着一旁的二人说道： “先把这些箱子埋回去吧.” 第264章:盘问 “那那之后俺怎么办？ 还回去吗？” 李栓柱有些忐忑的问道。 他也是第一次那么担心，回到自己村里人身边. 罗军点点头道： “当然要回去，这件事还没办成，或者你想放弃？现在也想走，我也不拦着你.” 显然罗军的潜台词很明显，事情没办成，钱是肯定不会给的。 李栓柱自然也是听懂了的，这会他也没办法，打架又打不过对方，打得过对方现在也没带着钱，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而且他现在也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上罗军这条贼船了 现在弄得他，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等罗军三人把那些仿品青铜器重新埋好后，罗军和老胡回到了那个镇上的小旅馆，李栓柱则是赶忙跑回之前出来的院子。 虽然看天色，他知道二爷他们去上山的庙里烧香礼拜，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 但是心虚的他，还是想早一步到地方，继续装病，避免路出马脚 可有的时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等他回到自己屋门口，推开门后，却看到他的屋里炕上，居然有人. 那人身形矮小，两鬓斑白，此刻正盘腿端坐于正中 此人不是二爷还能是谁？ 李栓柱更是被吓得一个踉跄，惊慌失措的下意识喊了一声： “二爷爷您、您怎么在俺屋？” “咳咳咳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老头子没上山啊？” 他面前的二爷咳嗽了两声，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李栓柱。 看的李栓柱全身不自在，就好像身上突然长满了虱子一般. “是、是啊，二爷爷您老，不是说要上山烧香吗？” 李栓柱磕磕巴巴的说道。 “是啊，你不也说你生病了吗？” 二爷嘴角微微抬起说道。 “我” 李栓柱被眼前二爷的反问，弄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早就跟你们说过 这人啊，说什么不重要，关键看他怎么做。 拴柱，你说是不是啊？” 二爷冷冷的说道。 “是是，您老教训的是.” 李栓柱尴尬的回道。 同时李栓柱偷瞄着二爷那边，发现对方又把眼睛闭上了，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他便悄悄的从腰上，把随身系着的麻绳，悄然解开 下一刻，二爷没有睁眼，却突然开口问道： “拴柱啊。” 李栓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吓了一跳！ 可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还是赶忙答应一声道： “唉，二爷爷您说，俺听着呢！” “二爷爷平时对你怎么样啊？” 二爷继续问道。 李栓柱一边继续解开腰上带着的麻绳，一边回道： “那还用说，整个村里，就您对俺最好咧” 李栓柱拍着眼前老者的马屁，同时想着，对方能突然出现在他的屋里，又这么阴阳怪气的与他谈话，肯定没有好事。 万一对方知道了点什么，他就拿着这麻绳，上去结果了对方. 可下一刻，李栓柱的麻绳刚刚解开，将两头套在手上固定好，他面前两步远的二爷，却猛的一睁眼，盯着他问道： “好，那老头子问问你，二愣子哪去了？” 李栓柱突然看到面前老者，那凌厉阴冷的眼神，整个人瞬间就懵了。 之前脑海里早就做好的各种预案，这会一下全都白费了。 绳子两头都已经攥在手心，可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就是动不了劲，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而下一刻，就在他刚想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从后面勒住了，那力气极大，大到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憋红了脸，嘴上呜呜的求饶道： “二爷爷二爷爷.” “把他放开！” 说话的人正是一直坐在炕上打坐的老者，而老者说话的对象，则是之前一直跟在六叔身边的黑壮汉子。 这会被卡了半天脖子，被放开的李栓柱，在地上干咳了半天，也喘了半天，才回头发现. 刚刚那么久，居然都没注意到屋里门口面居然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这人得是存在感有多弱啊. 或许也是因为他之前的全部注意力，全部都在身形矮小的老者身上. 可这会，趴在地上，回头猛的一看到那人，也是一惊，指着那人说道： “怎么是你？你不是俺六叔手底下的那个.” 那黑壮汉子站在李栓柱身后，任凭对方说什么，他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还是炕上的老者说道： “呵呵，拴住啊，怎么？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跟着老头子？ 也怪老头子，以前也没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其实是老头子的亲外孙。 之前让他跟着你六叔，不过是为了锻炼锻炼罢了.” 李栓柱愣愣的重复道： “亲外孙？ 可是二爷爷您不是没有闺女吗？”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老者淡淡的说道。 “俺的事？二爷爷您是不是对俺有什么误会啊？俺能有什么事啊？ 俺就是跟着二爷爷您和六叔一起过来干活滴，您说让俺咋，俺就咋” 李栓柱还想继续嘴硬。 却不料老者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很快笑容又收敛起来，说道： “拴住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傻，别人就都和你一样傻？ 还是觉得，你二爷爷已经老糊涂到，连你小子的说话是‘腥的’、‘尖的’都分不清楚了？” （腥的：意思是假的。 尖的：意思是真的。 用在其他地方，还有其他的解释方法。） “二爷爷您老说什么呢，俺真没骗您老啊 二愣子那小子跑去哪，俺哪知道去.” 李栓柱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老者缓缓摇头，连忙改口说道： “哦，对了，二爷爷，俺知道了 昨天二愣子就跟俺说，想去附近镇子里转转. 还想叫俺一起去，俺不好受就没去，他肯定是去镇子里了 对对，肯定是的.” 第265章:算计 “哦，是这样啊. 可是老头子怎么听人说，看到昨天夜里，你和二愣子，一起悄悄偷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你一个人 啧啧啧，让老头子猜猜，你们该不会是夜里，趁着其他人睡觉，去踩盘子去了吧？ 想独吞老头子的棺材本？” 老者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发怒的征兆。 可即便如此，趴在地上的李栓柱，却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 两腿止不住的打颤，要不是一天都没喝水，说不定现在连尿都吓出来了 “俺俺哪敢啊 二爷爷你太瞧得起俺咧” 李栓柱还待辩解，老者却冷不丁的插了一句道： “挖出来发现，那些箱子里的货，都是腥的对吧？” “啊！您老怎么知道？” 由于老者刚才的插话太过突然，又与之前的话，没什么联系，也让李栓柱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可他刚说完，就想大嘴巴子扇自己.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就等于承认了嘛. 可他却没成想，老者炸出了他的话，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叹了口气道： “唉，二愣子那孩子，老头子早就和他讲过，他不是那块料，认头卖卖力气不丢人 不听老人言啊. 呵呵，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听了几句鬼话，为了点腥货，就被一个村里的人，做成了‘地仙儿’ 唉~都是命啊！” 老者说完，李栓柱几乎都快瘫倒在地上 可下一刻，却还是被苟活的希望驱使着，爬到老者身边，拼命的磕头道： “二爷爷，俺错咧，俺真的错咧，俺不该鬼迷心窍 您就念在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的份上，饶了俺这一回吧” 老者看着炕沿下趴着的，正在涕泪横流的李栓柱，微微摇头，说道： “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说的多好啊，可这道理，你埋二愣子的时候，咋就没想一下呢！” “二爷爷，俺错咧俺真的错咧，俺求求您了，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是俺没了，俺娘也活不下去咧.” 这会的李栓柱还在哭嚎，老者却压根没有理会，像是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 “没事，埋了就埋了吧，二爷爷不怪你” 老者说到一半，李栓柱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老者，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下一句，老者继续说道： “反正村里也有规矩，下苦干活时，私吞黄货者，活埋！ 二愣子那小子就是回来，也是要被做成‘地仙儿’的 本来老头子要埋两个，现在你倒是给老头子省事了！” （黄货：开始指的是金子。 因为早年间多为乱世，很多时候盗墓贼更重视黄金，到后来黄货也泛指墓里出土值钱的物件。 地仙儿：老年间，吃私的人，按照规矩，会被同伙活埋，这种残忍规则，在盗墓行里被称作‘地仙儿’） 听到面前老者这一番话后，李栓柱先是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马上又过去试图抱着老者的大腿哭求道： “呜呜呜呜，二爷爷，您老就饶了俺一回吧，都是别人逼着俺做的.” “呵，把二愣子做成地仙儿，也是别人逼你做的？ 那好啊，你把逼你的人喊来，要是真的，我就饶了你！” 老者淡淡的道。 “俺俺.” 李栓柱被说的一时语塞。 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起码要想办法先脱身，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一个字： “死” 而且还不是好死，因为他知道面前这老头整死人的手段太多了，光他见过的就有好多次 “对 二爷爷，俺还有用 俺去喊，俺这就去喊，那个逼俺的人，就是前些天，跑到咱们村子来的那俩香江佬 您放我出去，我一定给您，把他们都带来” 李栓柱当然不可能把罗军他们带来，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脱身罢了. 他这点伎俩，老者当然是能看出的 但是老者却没点破，只是微微笑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白色糖丸，对着李栓柱说道： “好啊，这是老头子自己配的毒药，你吃下去，我就信你！” “这二爷爷.俺.” 李栓柱颤抖着手，接过老者手中的糖丸，看了又看，一脸害怕的看着老者. 老者却出奇的和蔼，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 “放心，这药吃了，一时半晌的死不了人，只要按你自己说的，把那俩香江人带过来，老头子就给你解药，没事的！” “二爷爷不用这样吧.” 此刻的李栓柱紧皱眉头，手里拿着那颗糖丸，还待求饶. 可此刻的老者早已在次闭目养神，根本不在搭理他，而他在回头，等着他的就只有那个黑壮汉子的冷酷面容 没事吗？没事他也不想吃，毕竟对面的死老头都说了，这就是毒药，谁会闲着没事干，想吃毒药啊. 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这白色药丸，塞到老者嘴里去 心说，没事你个糟老头子怎么不吃？ 可事到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逃出去是没可能了 他以前在村里，倒也听去城里当过说书先生的老人讲过 说以前老年间，有些高人，能配出一些专门的毒药，都是能有相应的解药的. 他这会在次看了看眼前的老头，和后面的黑壮汉子，一狠心，一跺脚，一口将那拇指大小的糖丸吞了下去 可刚吞下去，他就感觉嗓子眼好像被掐住一样，哽咽的想要找水. 可老者却淡淡的说道： “不能喝水，最好也不要吃东西，不然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快去快回，兴许还能有救！” “好二爷爷，那俺去了” 这会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的，按照老头子的意思办了. 等李栓柱出门后，那个黑壮汉子才走到老者身边，依旧是那副面瘫脸，对着老者问道： “二爷，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为什么还要饶了他？” “饶了他？我说过吗？” 老者突然笑了，厚重的皱纹，随着笑容堆在一起. “那您刚才答应给他解药？” 黑壮汉子继续问道。 却不料老者，突然摇了摇头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小七啊，想不到你也这么天真。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话本看多了，哪来的什么解药？” “啊？那您刚刚还说不让他喝水、吃东西” “是啊，是我说的。 要是外面的糖丸化的太早，这小子死半路上了，谁帮咱们办事啊？” 第266章:狮子大张口 小旅馆外 此刻的李栓柱一路赶来，在路上一直在脑海里，想着各种预案 也不怪他如此的重视，此刻他的小命，就掌握在现在小旅馆的罗军手里. 而如果罗军不愿意去，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将罗军强行绑过去。 他到是想那么做，可别说罗军身旁那个保镖了（陈六子），即便是罗军自己也比他要魁梧的多。 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罗军自从重生后，他手里就没怎么缺过钱，伙食自然也没差过。 此刻的罗军，比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显得壮硕一些。 倒不是罗军多么的傻大黑粗，实在是这个时代好多人看上去就跟麻杆一样，营养不良，想找出几个胖子都不容易 而李栓柱则更是这样，虽说这两年生活稍微好了一点。 但也就是比以前强了一些罢了，整个身形，还是显得非常瘦弱，大腿也就和罗军胳膊一边粗。 真要干起来，估计连罗军一脚都受不住. 此刻的李栓柱在小旅馆门口来回转悠半天，也没思索出可行的对策。 可偏偏时间又非常紧迫，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强行咽下那颗糖丸过后。 他就觉得心跳都比平时加快了一倍. 他生怕自己还没赶回去找到老者拿解药，就毒发身亡，死在半路上 一想到这里，李栓柱在次一咬牙，就迈步往旅馆里走，嘴里还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给自己打气 “不管了，反正横竖不行还是个死，不如去试试.” 而当他一门心思的冲到罗军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后，才赫然发现，屋里没人 瞬间，他只感觉，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俺滴个老天爷啊，你这是要玩死俺啊.” 接下来，李栓柱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几乎是快放弃希望了，恰在这时听到后背有人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这次说话的人正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罗军，他这一半天的功夫，去了一趟这个镇子上的邮电所 给田中所在的西原宾馆，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这会的田中，肯定非常焦急的等待着他这边的消息，可偏偏还联系不上他。 而对方越是着急，罗军心态相反就越放松，在电话里罗军也十分随意。 他说这批货的卖主有些难缠，之前给的3万美金订金不满意，要在加10万美金。 罗军那话语说的十分随意，好像他说的不是十万块美金，而是十块钱人民币。 实际上即便是10块钱人民币，在这个时代，对于普通人也是要十分慎重对待的。 至于十万美金，虽然田中可以拿的出来，可要想短时间在华夏国内凑到，那个难度不亚于海湾战争时期，把一整船的军火在米帝的眼皮子底下运到巴格.达。 甚至于，在如今的华夏，表面是是有黑市的存在，但对于10万美金这种量级，已经不是普通的黑市可以解决的了。 必须要地下钱庄才可以，但是在如今的华夏，根本就没有地下钱庄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你即便拿着100万人民币，在黑市上也换不来足够的美金，即便加价也很难短时间做到。 不在乎赔本，从官方渠道到是可以兑换到，甚至官方很乐意给你兑换。 可一旦从官方渠道兑换了这笔钱，这笔钱也就相当于摆在明面上了。 有人或许觉得摆在明面上也没什么问题，其实问题大了，在这个时代的华夏，不比后世，在后世别说10万美金了，就是100万美金的动向都不会掀起半点的水花。 可在如今的华夏，10万美金的动向足以惊动无数相关部门的注意力 只要田中那家伙，敢从官方渠道换汇，就立刻会有无数的相关部门，去询问他，这笔钱的未来用途，是想要做什么用？ 是不是想在华夏合资建厂？或者是用于购买什么相关的技术、产品？ 或许有的人会问，你管的着吗？ 不好意思，人家那些部门还真管的着，因为有个部门叫做计.委。 如果你要合资建厂，你得通过人家，人家会帮你联系相关的部门，然后去帮你找那些可以合资的工厂，甚至到后面双方，或者多方占多少股份，相关部门都要参与意见的。 如果你要购买什么技术或者产品，就更是如此了，因为涉及到外贸，都会有相对应的央企与你对接。 比如化工领域就是中化，比如医药领域就是国医外贸，再比如机械领域就是中机. 在目前的国内，老外的钱进来，除非是几千几百美元的小钱。 否则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这些公司，不然的话，被投资的工厂或企业，也是不敢接受投资钱的 这些情况，田中自然也是知道的，也正因为这样，他在电话中得知，罗军居然张口就是10万美金，而且还只是所谓的定金的时候，他简直以为罗军疯了. 反正不是他疯了，就是罗军疯了，他到现在除了那些该死的照片以外，还没见过什么真东西，可就是这样，已经被罗军忽悠走了3万美金了 当然，他当时也是被罗军大方的气度打动了。 在加上罗军给他前面画的大饼足够大，又足够诱人 他自己的小辫子，又被罗军捏着，没有办法. 要知道当时那3万美金，也是他托关系，从滨海的曰企大冢制药那搞来的。 当时他利用家族的关系，搞来那3万美金的外汇，家族里已经有人不乐意了。 如果他现在还要通过大冢制药在搞来10万美金，想也知道，如果消息传回国内，家族里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告他黑状. 所以他这次其实是想拒绝罗军的，可罗军就是简单一句话，不管他怎么说，罗军就是一个态度，说话也是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架势： “那批货如果运到国外，能值多少钱，不用我多说了吧？ 10万美金订金都不肯出？ 就不要谈了，田中先生，我想你应该搞搞清楚，咱们现在谈的是可以传承无数代的国宝，不是大白菜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田中先生你的实力和诚意了！” 第267章:带路 当时在电话里，田中听到罗军说大白菜的时候，他险些没说出那句，曰本的国骂‘八嘎’。 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 但心里则是把罗军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心里腹诽： 你们家白菜要十万美金那么贵？ 当然这些心理话，不可能说出来，但嘴上却是在电话里据理力争。 但不管他几路来，罗军就只一路去，没有十万美金，一切免谈. 最终，田中没有办法，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罗军。 并要求这次给钱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东西。 确认无误后，在给出10万美金，当做定金 对，你没有听错，10万美金在罗军和田中的谈判中，只是定金而已。 因为双方都没觉得，那批货的价值只值10万美金。 要知道，现如今虽然这些珍贵文物，在国内不值什么钱。 但是只要是拿到国外去，别说这么一大批珍贵的青铜器了。 就是田中在苏富比拍卖上，随便看到的一件乾隆官窑瓷碗，都拍出了十几万美金的价格 可以这么说，国内和国外，对于某些华夏文物的价值是严重倒挂的。 当然价格倒挂的那些文物，也主要都是国家严禁出境的品种。 所以，田中也没有天真的认为，10万美金就可以买下那批青铜器。 或许换一个交易对象，他能相信。 但他知道罗军是懂行的，起码是知道国外大概行情的，这就让他没办法糊弄对方。 最终他无奈的发现，他在罗军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无奈的答应罗军提出的条件 而罗军刚从邮电所回来，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李栓柱了 罗军很敏锐的发现，他和平常的状态不一样，明显极度的紧张，见到他，大冷天脑门居然在不断的冒汗。 但罗军并没有点破对方，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突然过来找我，是那批货有消息了？” 这会的李栓柱，看到罗军后的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 既有欣喜，因为活命的机会，又增大了几分。 同时也伴随着害怕，想也知道，把罗军骗到二爷爷那里，相当于让罗军主动前往贼窝，结局很可能是九死一生。 让对方知道实情，对方肯定不会去，不仅不会去，估计还要报复他一番. 可不把对方骗过去，死的就是他 死道友和死贫道之间，他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做出了决断，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骗罢了. 这会，李栓柱听到罗军主动问，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张口说道： “对，对老、老板有新消息了，所以俺才赶快来告诉您，俺二爷爷那小老头太精明了。 那批货其实早就被他信得过的人提前挖出来了，这会就放在俺们借的那间乡民院子里，您跟着俺去，就见到了.” 罗军看着对方这拙劣的表演，想着相比他这表演，后世那些小鲜肉，也不是那么不能看了，让罗军实在忍不住笑着问道： “呵，现在去？” 兴许是对方太紧张了，这会居然没听出罗军话里反问、调侃的意思，还一个劲的点头说道： “对对对，现在去，去晚了说不定就运走了. 俺二爷爷那个小老头，疑心病可重了.” 罗军摇摇头，实在为对方的智商感到着急，呵呵笑道： “呵呵，你是不是被你那个二爷爷给揭穿了？跑过来想骗我过去？ 拜托你，想设套，也想周全了再过来，你这大白天的喊我去全是你们村民的院子里，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这这.不是俺是想.” 一时间，李栓柱在次语塞，事实是他刚才根本就是大脑一片空白。 想到什么说什么，哪里有想那么多啊，只想着三两句话，随便说点什么，先把罗军诓骗过去再说 可他却不知道，就他这点三脚猫的骗术。 在罗军那，真的让罗军连配合他演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下一刻，李栓柱双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涕泪横流的抱着罗军大腿哭道： “呜呜呜呜，老板，你说的没错，俺是被俺二爷爷看穿了，俺二爷爷说了，只要你能跟俺去见一趟俺们二爷，俺们二爷就能饶俺一命. 老板，你是大老板，你们香江人有的是钱，俺猜俺二爷爷见你也就是图点钱。 老板，你不是也想要俺二爷爷手里的那批青铜器嘛，与其浪费功夫在俺身上，不如直接见俺二爷爷一面，你们当面谈多好. 您就权当就俺一条狗命了 呜呜呜呜，俺求您了.” 这时的李栓柱虽然一直哭求对方，但他自己也知道，罗军不可能因为他的三两句哭求就冒险去见他二爷，他这次八成是死定了 这会之所以还要这样，只是他本能的反应 却不想，被他抱住大腿的那个香江老板（罗军），却很反常的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呵呵，不就是见见你们李村的那个二爷嘛，你早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我也早想见见他了” 这会的李栓柱，突然一下不哭了，大眼睛溜圆的瞪着罗军。 就像是看傻子哦不，是看菩萨一般.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罗军真的答应了？ 难不成是罗军不知道这次去有多危险？ 但此刻，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小命都快没了，哪里还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一听罗军答应了，一个劲的给罗军又是磕头，又是感谢的 罗军却压根没理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带路！” 由于罗军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辆几乎报废的边三轮，他们这次在回去，比之前李栓柱赶来的时间快了不少。 没过多久，俩人就在次来到老者所在的院子，索性这会那些村里人还在山上烧香，没回来，应该院子里就只有老者自己. 这也让一路上一直神经绷紧的李栓柱，也稍微松懈了一些。 毕竟他是害怕他那个二爷爷出尔反尔，即便给了他解药，还是要让村里人把他做成地仙儿 至于节操，在李村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不相信像二爷爷和六叔那种人，会有什么节操. 一个连自己老伴墓地里都能利用的奸猾老头，你指望他不阴你一道，实在是太难了 这会他们俩来到老者的屋外，李栓柱小心翼翼的敲开了房门，俩人进去后，看到果然只有老者和那个黑壮汉子两个人在 那个黑壮汉子就站在老者身边，老者也没像李栓柱想象的那样，给罗军准备什么天罗地网，相反却对罗军十分客气的笑道： “呵呵，来了坐吧。” 第268章:底细 此刻的老者，一副淡然的模样端坐在床上. 这会看到罗军进来，微微笑着伸手让了让罗军，示意罗军坐下。 罗军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嗯”了一下，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对着老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人家，说吧，您费那么大力气，找晚辈来，有何贵干啊？” 老者呵呵笑了笑，说道： “小伙子，说反了吧，是老头子应该问问你，花那么多心思，又是扮港商，又是找内线。 就为了我这么一个死老头子的棺材本，值得吗？” 罗军听完，心中暗道，这个老头倒是蛮有意思的，没有什么兴师问罪，而是云淡风轻的与他谈笑。 既然对方没有和他翻脸，他也就有来有往的回道： “值得啊，那批青铜器运到国外，至少价值几百万美金，拍到上千万美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大一笔钱，豁出命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老人家你说呢？” 罗军当然不是真的这么想，但他怎么想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让对方知道，他是有豁命的准备的，也让对方对他有所忌惮 不料，老者听到罗军的狂妄言语后，不仅没生气，反倒是“啪啪”的拍手笑道： “哈哈，好，年轻人嘛，就该有股舍我其谁的豪气，这点老头子喜欢。 看来老头子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很了解外面的世界啊。 不过老头子也有些好奇，你这个小娃娃，年纪还不到20吧？ 我看你也不像去过外面的人，怎么会对外面的世界那么了解？” 罗军知道，这是对面的老狐狸，在试探他的底细，他哼笑道： “哼哼，老人家过誉了，谈不上了解，只不过闲书看的多一些。 滨海不比西原，接触的洋人也多一些，比你们这些山沟沟里的乡下人，多一些见闻罢了！” “山沟沟里的乡下人.” 老者笑着重复了一遍罗军的话，依旧是一副谈笑风生的语气，丝毫没有半点动怒. 按理说，罗军这话说的，已经很不客气了。 以至于老者旁边的黑壮汉子，这会已经本能的皱眉往前迈了一步。 想要教训一下罗军，让他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因为在打罗军刚刚一进门，他就在一直打量着罗军 虽然罗军身形，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比较结实的。 可那也是和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相比，而对于他来说，像罗军这样的小年轻，七八个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黑壮汉子刚迈出一步，就被旁边的老者笑着拦住，老者说道： “唉，小七，人家娃娃说的对着咧，咱们可不就是山沟沟里的乡下人嘛.” “二爷，我觉得应该先交交他规矩，在让他和您谈话，这小子说话太猖狂了.” 黑壮汉子在一旁说道。 但老者却又是笑笑不在意的道：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年轻人嘛，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比他还狂咧 至于规矩，人家是外乡人，不要拿咱们这里的规矩要求人家，你站在一旁听着就好了。” “是，二爷！” 黑壮汉子没有在争辩，罗军在对面能够看出，这个老头在这个黑壮汉子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 以至于像是部队或者监狱里一样，听到老者的指令后，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听令，而不是争辩或者问问为什么. 这种服从意识看似简单，但罗军知道，这是很难培养出来的。 在部队或者监狱这种暴利机关，那都是长期的训练和对刺头的无情打压，才能够保证有那种效果。 而眼前的老者，从明面上看，显然并不具备那些暴利机关的手段，但依旧能让一旁的黑壮汉子如此听话 这就不得不让罗军对这位老头产生更多的好奇了 这会那老者对黑壮汉子说完，转头又对罗军说道： “年轻人，老头子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胡老头的儿子吧？ 哦不对，应该是养子才对，是他让你过来找我的吗？ 那倔老头现在怎么样了？脾气还像年轻时那么臭吗？” 老者说话有些云山雾罩，一旁的李栓柱和黑壮汉子根本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 一开始罗军也没听懂，可罗军很快反应过来了老者说的是谁！ 没错，罗军这会已经猜到了，对方说的那个胡老头，就是季晓梅死去的公公。 他记得在之前听季晓梅好像提过一嘴，他之前死去的男人就姓胡，那自然他那便宜公公也一定姓胡. 而看这老头看他的眼神，和脸上带出的疑问神情，都能看出，这些年里，季晓梅的便宜公公和他从未联系过。 不然罗军对面这老头，不可能连对方死没死都不知道，更不会将自己认成了那个老胡头的养子 罗军这会脑子转了一个弯，也没解释，直接就着老头的话，回道： “托您老的福，现在他老人家已经去伺候菩萨去了.” “死了？唉~也对，老而不死是为贼啊，呵呵，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不遭罪.” 老者时而悲伤，时而感慨的说道。 罗军能看出对面这个老者，似乎对那个老胡头的感情很复杂。 似乎是爱恨交织，淡然不是那种那女之间的爱恨，想必他们年轻的时候，肯定有不少的恩怨纠葛. 但他们之间的恩怨罗军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但罗军却非常想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他，就能知道他，不是什么所谓的香江古董商人，而是从滨海来的. 要知道，这些信息，就连屋里之前被他买通的那个内线李栓柱都不知道，即便李栓柱毫无保留的将他知道的信息，全告诉了这个老头，他也不该知道自己的来历 罗军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性格，想知道就直接开口对老头问道： “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滨海来的？还知道我是我父亲的养子？” 对面老头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呵呵笑道： “呵呵，怎么？这就吃惊了？ 那老头子再给你说一个更吃惊的。 老头子不仅知道你是滨海来的，还知道你背后有一个曰本客商，出大价钱想买老头子手里的这批货，对吗？” 第269章:当年的事... 这次对方说的话，倒是真的把罗军给惊到了。 可罗军，毕竟也是前世活过半辈子的人了。 还不至于真像一个小年轻那样，听完老者的话就惊的如何如何 此刻的罗军反倒是异常云淡风轻，还微笑着给老者“啪啪”两声鼓了鼓掌，说道： “厉害厉害，这您都能知道？ 老人家不愧是地头蛇啊！ 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您老还真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头” “哈哈哈哈，年轻人，我就当你这是在夸老头子了 这里毕竟是西原，老头子想查点事，知道一个外乡人是从哪来的，比你想象的要容易一些. 不过胡老头的事，是老头子猜的，炸一下你而已。 没想到，你还真的是那个倔老头派来的，他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贼心不死？不对吧，我爹只是想拿回属于他应得的那一份罢了！” 老者说完，罗军演戏演全套，既然对方认定了他就是季晓梅公公的养子。 他索性就一装到底，直接承认了。 同时也学着对方那样，故意说一些神神叨叨、模棱两可的话. 当然，这些话，罗军也不是瞎说的，他是根据对面老头话语里的意思，推测出：既然这个老头说季晓梅的公公是‘贼心不死’，想必那批货当初应该不在季晓梅那个便宜公公手里。 果然老者这会听完罗军说的，更加确信，罗军就是滨海的那个胡老头的养子。 听完罗军的话后，老者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应得的？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应得的东西？ 不过都是你我这样人的妄念罢了” 老者这会似乎是很有谈话的兴趣，继续对着罗军问道： “怎么？年轻人，你那死鬼老爹，没把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对你讲吗？ 呵呵，看你那样子，那倔老头肯定是没对你说实话. 哈哈哈，没错，这才是那倔老头的本性，疑心病，对谁都不相信 怎么样？年轻人，想不想听听老头子给你讲讲，我当年和你爹的那点事？” 罗军伸手示意，说道： “洗耳恭听！” “哈哈，好，老头子也好久没有遇到可以敞开心扉说话的年轻人了，今天老头子就破个例，给你讲讲 想当初，你那个死鬼老爹，也就是那个倔老头在九河下梢的滨海卫城，也算有那么一号，当时江湖上人送外号钻地鼠 那话怎么说的，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那倔老头虽说人不怎么样，可挖墓打洞确实是把好手，当时滨海有一大半的古董商都认识他” 老者说到一半，罗军听着突然搭腔说道： “那这么说，当年我那老爹还算是个人物了？” 老者一听罗军的话，先是笑笑，然后不屑的哼道： “呵呵，人物？哼，狗屁人物，你以为那些古董商为什么那么愿意找他？ 还不是因为你那死鬼老爹，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干 别说这些青铜器了，就是山崖上的罗汉石造像，也给你凿下来. 缺德的事，他一样都没落下过” 老者一边说着，罗军一边思考着当时的情景. 按照老者的年纪，他说的事情肯定是晚清、民国时期的事情了. 在那个时期，滨海远比现在要繁华的多，甚至相比当时作为都城的燕京，都要高出一个档次. 不夸张的讲，当时的滨海，已经有了可以供汽车行驶的公路、大学，以及各种别的地方见不到的新鲜事物 相比起来，那个时期的燕京都城，反倒是像个乡下 而也是那个时期，正是大批文物国宝流失最严重的的时期 而流失的方式，与多数人想象的不同，也许许多国人都觉得华夏的文物绝大多数都是被那些洋人抢走的。 但真实历史是，那些洋人是抢走了不少，但与那些洋人买走的文物相比，连九牛一毛都不到 当然，作为当时的侵略者，他们买走的价格，也和抢劫无异。 而真正得到好处的，也只有那些无良的奸商、文物贩子罢了. 听着老者的叙述，显然季晓梅的那个便宜公公，就是其中一位。 也不知道季晓梅的那个便宜公公，是怎么躲过后来的清查的，居然还能善终，真是让人唏嘘 当然，罗军也没全信对面这个老头的鬼话，笑着打断道： “呵呵，向您说的那样，既然我那个便宜老爹那么混蛋，您还愿意和他合作？想必您也好不到哪去吧？” 罗军这话刚说完，老者旁边的黑壮汉子，就指着罗军威胁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罗军听了那黑壮汉子的话，哼了一声，还用小拇指故意抠了抠耳朵，说道： “哪里的犬吠啊，人说话，怎么老有狗搭茬呢？” 正在罗军与黑壮汉子，快要一触即发之际，老头又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小七啊，我和这位小友交谈，你先不要打扰！ 这样，你先去屋外等会，一会老头子叫你，你在进来！” 这回被老头称作小七的这位黑壮汉子，没在像之前那么听话，脸色略带担心的对着老者说道： “二爷，我.” “没事的，去吧！” 显然那黑壮汉子应该是担心老者的安全，怕他出去后，罗军会对老者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那老者似乎完全不担心，还给黑壮汉子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才让黑壮汉子微微一躬身，不情不愿的说道： “是，二爷，小七就在门口，要是有人对您不利，您唤我一声，我马上进来！” 那个黑壮汉子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瞪了罗军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的意思。 罗军却完全没有理会。 这会，罗军从老者对他的态度能判断出来，老者找他过来，肯定是有事要找他，八成可能还是要求他，不然不可能对他如此客气 他之前多次故意试图激怒老者和老者身边的那个黑壮汉子，都是为了试探这点，到现在，罗军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而罗军既然猜到了这点，知道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自然也不会和对方客气，怼起人来是毫无顾忌. 等那黑壮汉子出屋以后，老者才继续说道： “呵呵，年轻人，你说的没错，老头子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你没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可能无法理解，在那个年代，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第270章:当年的事(贰) 在之后，罗军本以为老者，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和他聊一些有的没的。 却不料老者直接一摊手，先摊牌说道： “年轻人，跟你讲句实话吧，那批青铜器不在老头子的手里。 这些年老头子，其实也想知道那批青铜器的下落，不过现在嘛，老头子有了新的想法，只要有你的帮助，其实有没有那批青铜器都无所谓了” 罗军当然不信老者的鬼话，直接摇头哼道： “老人家，恐怕你把我想的太重要了。 还有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批青铜器，如果真像老人家你所说的，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地下埋的那批仿器你都看到了，你觉得你背后那个曰本人能分辨出来吗？ 只要你愿意配合，最后那10万美金，老头子愿意和你二八分账！” 老者看着罗军说道。 罗军则是不太感兴趣，笑着问道： “呵呵，我八你二吗？” “哈哈，年轻人，人不大，胃口不小嘛，给你八成你吃的下吗？” 老者继续说道。 罗军这回却没在和老者纠缠这个问题，直接一摆手说道： “呵，老人家实话和你说吧，你就是真给我八成，我也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那批青铜器，如果你能把那批青铜器交给我，这件事我可以配合你，10万美金，我一分都不要” 罗军也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老者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说道： “咳咳.年轻人，看来你还是不相信老头子啊” “我有理由，要相信你吗？” 罗军道。 老者点头，道： “也是，异地而处，可能我也不会相信. 不过老头子这回确实没有骗你。 说起来这件事你那个养父当初也是知道内情的 想当年那批青铜器，最初确实是在我手上。 不过当时老头子，也只是一个过手的小角色罢了。 那批青铜器，当年是你那个养父得了卢芹.斋的钱。 在我们西原的圈子里放出了话，由于老头子当年有这个圈子里有那么一点威信，所以当时大伙愿意相信我 让我去把那批青铜器送到滨海，可却没想到你爹那边传来消息，突然变卦了。 说他那边的大老板发话了，价格要比原来砍一半. 现在你也知道了，其实那个大老板就是专门做洋人生意的卢芹.斋。 已经说好的价格，突然变，这怎么可能？ 而且这批货也不是我李某人自己的，即便我答应，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们就制造了这批仿品，想要去蒙骗卢芹.斋？” 罗军搭茬道。 老者苦笑道： “是啊，这批货当时牵扯到我们一众人的日后生计，由不得半点闪失。 当时我们想着，既然那边的老板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当时经过数天的商议，我们最后决定，让张铁牛来负责仿制.” 老者说到这里，罗军突然打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问道： “张铁牛？” “对，就是张村的那个算命的，大号张得有。 张铁牛是他在我们圈子里的假名，方便日后金盆洗手，没人知道他以前的事，其实无非都是掩耳盗铃骗自己罢了” 老者说完，罗军点点头，同时再次问道： “所以，老人家你就是那个李二狗了？” 这次罗军说完，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看来年轻人你知道的事情蛮多的嘛！ 对我就是那个李二狗，说起来当年真的后悔啊，不该把那批青铜器交给张铁牛那个神棍” “他把那些仿品给了你们，却把真品私藏了？” 罗军直接把老者后面的话点了出来道。 “对，没错，我们当时就准备清理门户的。 可是碍于投鼠忌器，怕弄死他，那批货的下落就真的无影无踪了，还是没直接弄死他 说起来，那个神棍也算是命好，先是当时的滨海那边，也就是你那个养父，突然传来消息。 说当时的滨海形势有变，那位要货的大老板逃到米国去了 金主跑了，一下子我们内部就全乱了，而随后我们西原也跟着乱了起来 一群当兵的，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 当时我们那群人里面，但凡有点能耐的，谁还顾得上那个神棍啊。 都在想办法把自己手里的东西脱手，能换到几条小黄鱼就换几条，拼了命的往外面跑.” 罗军听着点了点头，突然笑着问道： “那老人家你呢？你没跟着他们一起跑？” 老头看了看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我也想跑啊。 可我当时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那批货上，手里没有黄货，跑出去又有什么用？ 再说，那个兵荒马乱的年头，跑到外面就一定能活命吗？ 我当时也不想动窝了，索性死也就死这儿了。” “结果老人家你活了，那些跑出去的人反而死了？” 罗军说道。 “哈哈，是啊，人生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诡异莫测. 再后来啊，解放了，我运气不错，没被批斗。 但张得有那个神棍，因为老把那些风水鬼神的东西挂在嘴边上，没少被折腾 当时他那边的情况，其实我也知道，我暗地里去找过他几回。 也多次询问过那批青铜器的下落，可这老神棍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 在那个特殊年代，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敢做的太过分.” 老者说着一半，罗军跟着说道： “可你还是杀了他” 这是之前老胡对罗军说的，当初那个老胡，在去找张得有的时候，在门外亲眼看到李村的人在张得有的屋里，弄死了他. 老者似乎没有太惊奇罗军会知道这件事，点点头道： “对，是我让人杀的，没办法，是他逼我的！” “呵呵，把杀人说的那么清新脱俗，老人家你还真是会讲话啊.” 罗军讽刺道。 老头依旧不在意罗军的嘲讽，叹了一口气道： “唉，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让他死，他死了，那批货的线索也就断了 可是架不住他作死啊！” “哦？我到想听听，他怎么个作死法？” 罗军说道。 “当时那个神棍一家，在他们村子里一直不受村里人待见。 生产队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那个年头的地主老财也都和他差不多，可有的过去地主老财把一些私藏的东西主动上交，往往境况就会好很多. 而他，居然傻到，想要把那批货交上去，你说他该不该死？” 第271章:峰回路转 当老者说完，那位算命先生张铁牛的迷之操作后。 罗军也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位老者非要置张铁牛于死地了. 罗军猜测，当时的那位张铁牛，应该也是被整的太猛了，以至于失去了起码的理智。 居然看到了那些地主老财上交家里的古董，就也想跟着学. 却完全没想过，他手里的那批青铜器的性质。 和那些地主老财的家财性质，完全不一样. 可以这么说，之前也就是村子里排挤他，但排挤他的原因，无非也就是因为他是黑五类罢了。 他之前是盗墓贼的事情，村子里应该没人知道 可一旦他真的把那批青铜器上交了，那无疑相当于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过去是挖坟掘墓的盗墓贼. 要知道，只要是正常的政府，就绝不会纵容这种行为，只要他上交了，就必定会牵扯出更多的人和事 第一，这批东西的来源，你总得交代清楚吧？ 那些带着锈蚀的青铜器，你总不能说是祖传的吧？ 既然不是祖传的，那就是从墓里盗掘出来的，而这么一大批的青铜器，肯定不能是一个人盗掘出来的吧？ 那同伙都有谁？ 即便那些同伙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不是人民自己的政府执政，可对于这种事肯定还是会追究，还有这批东西准备送去哪里？卖给谁？ 想都知道，当时那些人，肯定是为了往国外送. 而罗军能猜到，当时面前老者的担心，或许政府会看在那个张得有主动上交文物，和交代问题的份上，饶他一命。 可对于那些同伙，也就是老者而言，就意味着之前的好日子就此到头了. 罗军听到这里，不得不说，老者说了半天，总算是将之前他说的那批青铜器不在他手里的事情，自圆其说了 可架不住罗军从来就不信任他，之前一直听着，也只是当个故事听听罢了，这会听老者讲完，更是直接拍起了巴掌，鼓掌道： “啪、啪、啪，老人家不亏是行里人，故事讲的确实精彩，听的我都快要相信了。 可是我要听的不是故事，我要见到东西，否则免谈” 罗军态度异常坚决，这也让对面一直云淡风轻的老者，头一次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情.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慢，在江湖上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种道理本不该轮到老头子我来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军呵呵笑笑，他这会也算是看出来，这个老头之前那些莫测高深的样子，都是他玛的装出来的。 骨子里还是一个阴狠的盗墓贼罢了，这会见软的不行，干脆改了套路直接玩硬的了 可罗军，却根本不理他那套，直接冷哼回道： “好啊，我这个人还就爱喝罚酒，老头你别装了，有什么辙，使出来吧.” “哼，好，年轻人这是你逼我的，可别说老头子没给过你机会！” 老者说完，便开口对门外喊道： “小七！” “小七！” 老者的中气十足，连喊了两声，可门外却迟迟没有反应. 直到这时，老者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换做平时，他随口呼唤一声，那个小七早就一跃进到门里了，至于他这个外孙的身手，他是绝对相信的，三五个练家子都近不了身. 这会怎么可能在外面，连个声音都没有，就被人解决了呢？ “这不可能，你把我的小七怎么了？” 老者这时才突然有些发慌 罗军却摇摇头，同时拍拍手对外面喊道： “同志，问的差不多了，进来吧” 随着罗军的喊话，这会不大的小屋里，突然闯进四五名身着绿色制服的j员。 而随着j员押解进来的，还有之前，还对着罗军人五人六的那个黑壮汉子. 这会那个黑壮汉子被枪指着，老实的像个小绵羊一般. 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狂妄的样子. 老者一脸震惊的的看着屋里的这一幕，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指着罗军的方向说道： “小子，老头子好心提携你，你居然不讲江湖道义，找官面的人来. 你. 噗.” 罗军却一脸的不屑，骂道： “老狗，别拿江湖道义当幌子了，你这杀人放火的，什么事都干了，连人家小外孙女都想搞死，祸不及家人的道理都不懂。 还好意思，在这里和我扯什么江湖道义呢？ 那是你的道义，不是我的，我的道义就是让你这种老混蛋，和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待着！” “你你.” 一瞬间，之前还神采奕奕的老头，突然像是中风了一般，身体不断的抽搐起来，口吐白沫，身子也从炕沿上摔了下来 那个黑壮汉子，想要过去搀扶，却被身着绿制服的j员死死的按住 这会罗军才顾得上和身后的j员说话，笑着和一名j员握手道： “这位同志，你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了，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而且被他仿制的那批青铜器，就埋在山脚下的密林里。” 那位j员也是十分激动，一个劲的和罗军握手说道： “是啊，这位小同志，很感谢你，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将这伙人绳之於法，你的那位同事，已经带着我们的同志，去挖掘那些掩埋的罪证了！” “没关系，同志您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罗军不要钱的好话往外甩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还要麻烦小同志你和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我们可能还需要小同志你的协助！” 刚才与罗军捂手的j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罗军则是很配合的点点头道： “没问题，我跟你们去” 在之后，在罗军和陈六子的配合下，本来玄空阁就是只有一条上下山的山路，罗军和j员们这会知道那群李村的人就在山上，直接把下山的路一堵，直接来了个瓮中捉鳖，一个都没跑了. 那群人下来时，看到这些j员，一个个都是一脸懵逼. 第272章:做笔录 局子里。 一位公安同志，在和罗军认真的做了笔录以后，让罗军看了一遍，然后签了字，起身握了握手，热情的说道： “这位小同志，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其实之前我们就注意这个李有福很久了.” 罗军愣了一下，重复一句问道： “李有福？” “是啊，就是那些人嘴里，说的那个六叔啊。 这次多亏了你的协助，我们才能掌握证据，并在外面将他抓获，不然真等他回到村子里，恐怕在想抓他就难了” 罗军微笑着和公安的同志握了握手，并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公安，虽然权力很大，但也大多局限在城市里，经过这两年的严打，许多城里的小流氓都不怎么敢冒头了 可一旦涉及到整个村子都串通一气的时候，那办案的难度也要成几何倍数的增高，不仅要考虑办案，还要考虑许多其他因素。 别说现在，就连几十年后，这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不然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造假村、走私村之类的了 接下来，罗军又与几位公安同志寒暄客气了几句，才对一个看着像是里面领导的公安同志问道： “唉，这位领导，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 其实罗军也无法完全肯定，这位被他叫住的就是这里的领导。 因为这个时代的公安同志们，大家穿的几乎都是一摸一样的，大家都是一身绿制服，如果是刚重生的时候看到，罗军可能还会以为是军装呢！ 因为这一款的公安制服，和军装太像了。 而肩章上，所有人都是一个蓝底红五角星的警徽，不像是后世的肩章，都是几杠几星 如果在早几年，罗军还可以通过看对方是穿几个兜的衣服来判断一下，可现在嘛，罗军就只能通过面相了. 不过果然，作为一个华夏人，通常情况下，都能分辨出一群人之中谁是领导的. 这时，那位被罗军叫住的公安，岁数大概40多，此时正在对着一个年轻的小同志安排工作。 突然被人打断本来有些不悦，可一看是这次帮了他们大忙的罗军，直接脸色多云转晴的说道： “哈哈，原来是小同志你啊，这个嘛原则是不允许的，不过这次给你破个例。 他们对我们的审问抵触情绪很大，拒不交代犯罪事实，对自己的罪刑还抱有幻想。 这个你可以去试试替我们做做工作，尤其是看看能不能问出那批珍贵文物的线索. 如果真的可以，我给你记大功一件！” 这个时代的老公安，还带着以前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 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透露着这个时代公安特有的感觉. 不过等这位老公安说完，他自己才觉得他这么说不合适，毕竟罗军又不是他的下属，还记什么大功啊 想到这里，那老公安，又连忙笑着改口道： “咳，你看我这记性，你又不是我们内部的同志，记功是困难点，不过我可以把你的事迹通报给你们单位，让你们单位的领导好好的表扬表扬你，年底给你评个先进个人啥的.” 还别说，罗军听了这位老公安的的几句话，还确实是挺有水平的，不光是那些没用的套话废话。 人家也确实为罗军着想了，罗军虽然完全不在乎，单位里的什么评优评先这些东西。 但不得不说，这类评优评先的奖励，在这个时代对一个普通人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属于既得了里子，又有面子的类型. 里子自不必说，评优评先以后，转年，工资肯定要往上调一档啊。 在拿死工资的现在，调一档工资可是一家人最大的事了。 至于面子，就更好理解了，以厂为家，不是说着玩的。 上班是同事，回来是邻居，大家都是天天见面，厂里一个通报嘉奖，别说个人了，连家属都跟着有面子. 人家老公安话说的漂亮，罗军自然也很客气，对着老公安说道：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领导的好意了。” 罗军说完，突然又想起点什么事一般，对着那位老公安说道： “哦对了，这位领导，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和您说了。 这次行动的时候，我看到咱们的同志，真的太辛苦了。 上百里的山路，居然是骑着自行车再走的。 没想到咱们的公安同志，居然是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办案.” 一说到这里，果然之前还一脸笑面佛的老公安，也是突然脸色一换，叹了一口气道： “唉~，没有办法，经费有限啊，实不相瞒，就是这次跟出去使用的那几辆自行车，还是那几位同志自己家里的。 为此，还让我们其中一位同志的爱人，今天步行去上的班. 难得你这个小同志，还能看到我们公安的不容易，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老公安说着话，伸手拍了拍罗军的肩膀，似乎又意犹未尽，继续说道： “其实吧，我们艰苦一点倒是不怕，就是有许多时候，没个交通工具，实在太耽误事了。 你是没见到，有一回我们一位同志，就是因为没有车，眼睁睁的看着偷了群众挎包的小偷，骑自行车跑了，真是想想都窝火” 老公安絮絮叨叨的和罗军说了半天，似乎平时，从未有人像罗军这样理解过他们的工作。 罗军也是很配合的顺着老公安的话，往下继续说道： “是啊，领导，你们这些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同志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申请年年打，可上面也没钱啊.” 老公安叹气道。 可罗军听到这里，却话锋一转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要是能有单位愿意捐献两台边三轮摩托，咱们这种情况会不会好很多呢？” 老公安听着罗军说话就是一乐，哈哈笑道： “哈哈，小同志，你还是太年轻了，净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哪有这种美事啊” 可下一刻，老公安突然看到罗军的眼神不太对. 干他们这行的，每天没别的事，竟看人了，别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能马上察觉到。 这会看着罗军的眼神，老公安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你说的那个单位，该不会是你们单位吧？” 第273章:探监 当老公安得到罗军肯定的答案后，没急着高兴，而是从新打量了一下罗军. 似乎是觉得罗军太年轻了，也不像个领导，这么大的事，他说了没有用，肯定要罗军他们领导说话才好使 但老公安虽然表现出了这种状态，但并没说出口，毕竟罗军也是好心，可罗军却主动开口说道： “没错，领导，我说的正是我们单位。 您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却是我们厂子里，劳动服务公司下面的信托商店经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罗军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故意没说自己现在的身份，而是说自己之前的身份。 不过对面的老公安，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似乎是为罗军担心的问道： “呦，看不出来，小同志你也是个领导啊，不过小同志你知不知道买一辆边三轮要多少钱？” 罗军知道，这次对方就是在担心他太年轻，在不了解实际情况的情形下盲目答应，也是为了给他留出一些转圜的余地。 可罗军却根本不需要这种余地，笑着回道： “这位领导，这点您放心，之前我还是打听了一下，像是过去部队淘汰下来的边三轮，大概七八百块就能买到，不过购买的批条.” 听罗军说到批条，那老公安直接摆摆手说道： “批条好办，申请批不下来，要个批条还能不给吗？ 关键是哪来的那么多钱，你也说了，你们也是集体单位，不能你一个人说的算。 七八百也不是小钱了，我们总不能让你们单位无偿捐献吧？ 就是你愿意，你们单位里的其他人，也未必愿意啊！” 老公安不愧是老公安，很快就说到了点子上，罗军也正等着对方主动说到这里。 不然如果这话由他来说，难免引起对方的怀疑. 听完老公安的话后，罗军装作沉思状，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想到办法似的说道： “这个确实有些难，不过也有办法解决！ 另一路咱们的同志，不是在玄空阁山底下的密林里，挖出了许多仿制品的青铜器嘛！ 我想啊. 咱们可不可以这样，那些青铜器虽然是假的，可毕竟也是铜的。 而且上面的工艺也蛮好看的，我能不能以我们单位的名义，用两千块，将那批仿制品买走？” 果然，罗军说完这话后，那老公安还是警惕性的一皱眉，看着罗军的眼睛问道： “那些不是仿制品吗？你要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罗军则是继续戏精上身，做出一副急对方所急的样子说道： “唉，是啊，其实我也知道那些东西，我们买走也没什么用。 不过好歹也是贵重金属嘛，如果融掉还是怪可惜的。 我想，要是能把这些青铜器的仿品，带回我们那里，多少还是能体现出一点价值的。 不管是拿来作为装饰品，还是捐给厂办的小学、中学，作为一个孩子们接触咱们华夏传统文化的契机，都是蛮好的。 虽说这些青铜器都是伪品，可不得不说，那老头他们的仿制工艺确实很高。 给小朋友们，当做一个传统文化科普的工具，还是够用的。 当然了，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真的想能为咱们一线的公安干警做点事，要是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罗军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干了多年公安的老同志，终于还是被罗军最后的话，说的有些动容，也在心理偷偷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唉，多好的小伙子啊，你这职业病，咋见谁都带着有色眼光呢.’ 在老公安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后，也没敢直接答应罗军，而是说了一句活话道： “等一等. 这样吧，小同志，你的心意我也感受到了。 现在这个时代，你这样的同志，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这样吧，你等我的消息，等文物保护单位的专家们鉴定过后。 确定那些青铜器确是伪品无疑后，我会和上面打报告，把你的想法和上面的领导沟通一下，然后给你信。” “没问题，给您添麻烦了！” 罗军也很客气的和对方握手说道。 “唉，怎么是给我们添麻烦呢，小同志你是给我们帮大忙了。 不过程序还是不能省的，这点还要请你理解！” “理解理解，毕竟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哈哈哈，对对，都是为人民服务！” 这会罗军和这位老公安两人又是握手，又是谈笑风生的。 看的另一边区域，正被拷在镀锌暖气片上的六叔，和其他李村人恨的牙痒痒 而罗军，压根就没看他们这些人一眼，笑着跟一位帮他带路的公安同志打招呼。 然后跟着对方来到一间单独的房间。 没错，这间房间正是关押那位自称地头蛇的二爷. 这会，罗军在见对方，依旧是虎老架不倒。 仍是之前罗军在院子里见到对方的那副模样，闭目端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刑具型号没有这么小的缘故？ 还是由于对方年岁太大的缘故，公安的同志们，并没有给这个小老头带什么限制行动的器具 这会对方听到门被打开，也只是眼睛微微眯出了一条细缝，嘴角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闭目养神的神态. 罗军能看出，对方似乎是对自己的失败很不服气. 可罗军也能看出，对方虽然一头白发依旧，可之前脸上那股淡定从容、一切尽在掌握的劲没了，此刻换成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这时，第一个开口的是罗军后面的那个公安同志，对着里面的老头喊道： “喂，李成栋，有人来看你了，我劝你尽早老实交代问题，别心存幻想，顽抗到底没有好下场！” 公安同志说完，便和罗军点点头，罗军也是同样点点头道谢道： “同志，辛苦了！” “没事，都是领导交代过的，那你们聊，不过也注意一下时间，十分钟后我会叫你！” 公安同志提醒罗军道。 “好的，同志你放心吧，我很快的！” 而俩人谈话的时候，老者则是全程都没在抬过眼皮 而等门被关上后，罗军则是率先与对方打招呼道： “老人家，没想到咱们爷俩，这么快又见面了.” 第274章:日记 罗军先是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老者，突然笑笑，说道： “李成栋，你原来叫李成栋啊，名字蛮大气的嘛，干嘛要给自己起个李二狗的假名呢！” “年轻人，不要得了势，就得意忘形，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你就不怕有一天落得和老头子一样的下场？” 老头缓缓睁开眯缝的双眼，盯着罗军说道。 罗军点点头道： “行，中气十足，您老到现在都不忘教育人，看来是不会在枪毙以前死在牢里了。 我的下场就不劳您老惦心了，我这次来，是想问您两件事。” 罗军刚说完，老者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的十分大声，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可不论老头怎么大笑，罗军就是一点反应没给。 双臂抱着膀子就像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他，看老者停下来不笑了，还抬抬手示意‘您继续，不要停！’ 这一下子，本来笑的正盛的老者，突然不笑了，转而板着脸冲罗军的方向，往地上“呸”的用力吐了一口粘痰，骂道： “小兔崽子，你是做梦娶媳妇，想的挺美啊！ 你亲手，把老头子送进了这个鬼地方。 还想从老头子嘴里套话，你觉得可能吗？ 就是老头子真跟你讲了，你敢信吗？” 刚才的那一口粘痰，并没有吐到罗军身上，飞到一半就落军地上了，主要还是老者岁数大了，即便是吐痰的吐不远. 罗军则是淡淡说道： “呵呵，老头，亏你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的这点道理，都没想明白？ 至于信不信，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说就好了。 哦对了，在问之前呢，我先给您老人家汇报一件事” 老头哼道： “你能有什么好事！ 臭小子，你不就是想从老头子这里，套出那批青铜器的下落嘛。 老头子明摆着告诉你，东西是我藏起来的，有能耐你把老头子放出去，东西给你，否则就别白费力气了！” 罗军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对您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只不过是您的一点小秘密罢了 至于把您老捞出去，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哼，故弄玄虚！” 老头哼的一声说道。 说完闭上双眼，一副不准备在说话的架势。 罗军看着对方，微微一笑，似乎是一点不担心对方不会开口，因为他手里有着一张王炸. 略一沉吟，罗军不知道从身上的哪里掏出了一个泛黄的日记本. 随着罗军的翻看，日记本里的纸张哗啦哗啦的发出响动，让老者在次睁眼观看罗军又要刷什么花样. 可罗军却没在对老者说什么，而是随便翻开了日记本里的一页自顾自的念道： “19xx年x月x日，晴。 今天突然有一位老爷爷来家里，说是来看我，可是我都不认识他呀。 他长得好矮啊，可是娘却让我喊他干爹，明明老爷爷的岁数已经很大了.” 罗军念完这第一段，刚刚还端坐着的老者突然眼睛就瞪的溜圆，看着罗军一脸不可置信. 罗军没搭理对方，又随便翻开一页，继续念道： “我干爹又来了，我好开心，每次干爹过来，娘就会做好吃的，这次干爹还带了腊肉过来” 罗军念完这一段，老者的嘴角已经开始有些抽出了，不过毕竟是老而成精的人物，这会还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罗军念完第二段之后，挪开日记本，看了一眼老者，见对方依旧不说话，他索性也没和对方讲话，而是再次翻开日记本的一页，继续念道： “19xx年x月x日，小雨。 那些村里的长舌妇真的可恨，说我是我娘偷汉子生的野种。 还说我爹，就是被我娘和外面的奸夫害的。 他们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这么说，我上去和那几个长舌妇理论了几句，却被村里的地痞打了。 我回去问我娘，这是不是真的，我娘说她没有，我不信，她居然打了我一巴掌，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我. 我不知道娘为什么打我，我明明是在为了她的清白和村里人理论啊 后来那一晚，我和我娘抱头痛哭，我娘对我说，我们在村里是孤儿寡母，让我少惹事，我记下了，可我好不甘心.” 老头越听，拳头握的就越紧，终于在罗军念完后，大喝一声： “够了！” 也许是年龄太大，喊话力道又过猛，喊完后，老头便连着一直咳嗽. 即便咳嗽，老者还是踉跄着想要走过去夺过罗军手里的日记本. “撕拉.”一声，日记本在老者的抢夺过后，被一下撕成了两半，罗军哼了一声，拿着手里的另一半，将其他的散页都扔掉，手里只留着其中带血渍的那一页，在次念道： “原来村里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我娘居然真的偷人，那个人居然是我的干爹” “我说够了~！ 咳咳咳~！” 老者在次吼道。 罗军没有停止，继续往下念道： “杀人了，我亲眼看到我干爹在我家里杀人了，他说那人是坏人。 是跑到我家，想要轻薄我娘，可我知道那人只是喜欢我娘，平时来我家帮着干一些农活罢了. 我娘被下哭了，我也被下哭了. 我想要去告诉村长，可却被我娘拦下来了，我娘居然说，我干爹就是我亲爹. 呵呵，我居然真的是个野种” 罗军这次念完后，看着老者问道： “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别念了，我说.” 终于，老者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了. 此刻的老者，在没有半点之前那副倚老卖老，教育年轻人的样子，而是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罗军问道： “他还好吗？” “好的很，他现在，应该还觉得我对他的身份，一点没有察觉呢 您老知道的那些关于我的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吧？ 不过说起来，您老人家还真是可以啊，老来得子，也算是有福之人。 不过你的那个儿子，似乎是很怕你啊！” 罗军摊摊手回道。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是我派去的？” “很偶然吧，其实最开始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提到李村的人？ 可之后，却又能很轻易的联系到李村的人，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后来也是蛮巧的，有一次他说想回村子里一趟，我正好没事陪他一起去，在他的家里，我找到了这个.” 罗军一边说，一边用手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日记. 第275章:下落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此刻的老者，终于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在罗军面前，头一次显示出了弱势，甚至是有些近乎于哀求的姿态. 罗军则是摆摆手说道： “行了，这种你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就不要在对我说了。 我上次去你们村，发现有很多男人，才到中年，身形就佝偻驼背，身材也比你高不了多少。 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都是被你们拐来的吧？ 你们把他们一个个都弄得和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就没想过祸不及家人？ 他们的家人，何尝得罪过你？” “你不是胡老头的养子，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老者终于反应过来了，如果罗军是胡老头的养子的话。 打死胡老头，到死都不会对养子说出这些实情的。 之前老者还以为，那个胡老头之所以没有‘训练’过罗军。 是因为那时候已经解放了，不需要在培养下苦的劳力了，才想养个干儿子防老. 罗军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是我再问你问题。” “哦好吧，你说.” 老头刚才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凡是尽在掌握的时候. 可一晃眼才发现，他面前的罗军，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怜虫 就和他村子里那些从小就被他派人拐到村里，培养下苦，到现在都已经三十几岁，甚至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对自己的身世，都一无所知的可怜虫一样. 这时候的老者，甚至觉得自己比那些被他拐来的村民更可悲。 起码那些下苦的村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把自己当做李村的一员. 而他呢，知晓一切，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 其实以前他想过，说什么都不能让自己唯一老来得子的亲儿子，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 之前，他为了做到这点，甚至从来都不让儿子来李村，也给儿子改了姓，跟着那个他亲手埋掉的男人姓.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那十万美金的诱惑 这会罗军不管他怎么想的，罗军只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会看着老者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后，对着老者问道： “第一个问题，那三万美金在哪里？” “那钱不在我这，在老六手里。” 老者答道。 罗军点点头，继续问道： “好，第二个问题，那批青铜器的下落在哪？” 当罗军问到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之时. 老者明显眼神游离了一下，可随即在看到罗军盯着他的眼神的时候，终于还是开了口。 可他说的却不是那批青铜器的下落，而是看着罗军的眼睛问道： “我如果说了，你真的能饶过我儿子？” “可以！” 罗军的回答简短有力。 “我凭什么信你？” 可老者却并不相信罗军，此时想从罗军这里，得到一个保证. “你可以不信！” 罗军没有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也并没有给出任何保证。 因为他知道对方，现在根本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格。 老者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的，可作为人的本性，他还是想听到罗军的一句亲口保证. “我要你拿你父母发誓，不会伤害我儿子，还要给我儿子一笔钱，送他去南边.” 老头继续试图和罗军讲着条件。 罗军伸出一根手指，在老者面前左右摇了摇，说道：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现在说，我心情好了，兴许放你儿子一马，赏他俩钱做路费，也不是不可能。 不说，把我耐心耗光了，我回去就送他也进来，和您老人家团聚，您觉得怎么样？” “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老者在次露出凶相，试图吓住罗军。 罗军突然摇了摇头，岔开话题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道： “那个李栓柱已经死了” “什么？” 老者不知道为什么罗军，会突然聊到那个李栓柱。 “之前公安把他送医院，在路上就已经不行了，到了医院说是中毒身亡，三氧化二砷 哦，也就是你们老辈人所说的砒霜。 我猜你，应该是把砒霜藏在糖丸里，给他吃的吧？ 不然他早就该死了，不可能等到那时候。” 罗军说到这里，看着老者的眼睛，似乎是想从老者的眼睛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果然，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者的眼神有些变化，不过却丝毫没有半点退缩。 “是，他背叛宗族，该死！” 老者说的义正辞严，丝毫没有半点杀人后的愧疚。 罗军则是叹气后，摇了摇头道：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之前是不是骗他说，只要能把我骗过去，就放他一马？” “说了，那又怎样？” 老者继续梗着脖子回道。 “那让我再来猜一下，当时我如果不答应你的话，是不是你也会像弄死他一样，随手把我也置于死地？” 罗军继续问道。 “会！” 老者丝毫没有迟疑，直截了当的说道。 “啪、啪、啪！ 好，敢作敢当，果然是个狠角色。 可老头，这些事情，你就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吗？ 怎么？这回轮到自己了，开始觉得过分了？” 老者突然有些无言以对 罗军继续说道： “我不会答应你什么，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你不说，或者故意拿假消息来搪塞我，我罗军像你保证，一定让你那亲儿子进监狱来陪你。 说让你一家人整整齐齐，就绝对让你一家人整整齐齐” 罗军说完，老者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20郎当岁，却这么有心机 自己混了一辈子的江湖，完了一辈子的鹰，居然死在一个瞎家雀手里 “你赢了，那批青铜器就埋在村里！” “村子哪里？” 罗军压根就不关心什么输赢之类的，他压根就对和这位老头斗法，一点兴趣都没有，开始就是为了这批青铜器 现在对方终于肯说了，他恨不得两只耳朵，都竖起来听 第276章:威风不在的六叔... 挨到了最后，老者终于还是开口说了. 原来那批货，居然就埋在上次罗军去的那处院子里，那次罗军见到的那批青铜器，那批六叔口中的仿品，居然就是真品，是被老头一早就掉包了. 罗军有些感慨，他上次去的时候，其实在几米开外，也是看到过那批青铜器的。 只不过，当时的那位六叔，对他说那些都是仿品，他也就先入为主的把那些青铜器都当成了仿品 现在回想一下，那天他见到的那批，从院子里挖出来的青铜器，上面的锈色确实太真了一些. 之后，罗军又听了老者讲到，原来那批青铜器是真品这件事，就连那位六叔也不知道。 全村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仿造的金属疙瘩 这到真的让罗军，不得不佩服这位老头了，真的是活到老，算计到老. 和老头聊的差不多后，外面的公安同志也过来催了。 毕竟老头现在，还属于在押犯人，不允许随便接触的. 罗军点点头表示理解，和老头对视了一眼，方才离开 在这之后，罗军又通过询问了解了一下，公安同志对李村的处置方案 公安同志到是没有隐瞒罗军，主要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将接下来准备的方案，主要是对李村未来采取的措施，对罗军随口说了说 问完过后，罗军也算是勉强放心，因为公安同志的行动，还要经过上面上会批准，最快也要三五天的时间，这中间还有一些时间留给他 其实所谓的行动，说白了也没什么太特别的。 主要就是，趁着现在李村失去了李成栋、李有福两个主犯的时候，去李村进行一番搜查。 劝参与过盗掘文物的村民，将盗掘的文物主动上交，对拒不上交的，在进行搜查和强制措施 当然了，这个强制措施，肯定只能针对个别人使用 至于追究责任，其实还是很难的。 因为李村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几乎都参与过盗掘文物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把一村的男人，全都抓起来 这也正是现实中惩处盗掘者时候，遇到的困难. 罗军从老者关押的房间走出后，好巧不巧，正好遇到被公安同志押解路过的六叔，也就是李有福。 他这会看到罗军，两只眼睛，恨不得盯死对方，还故意在和罗军错身的时候，把脸凑到罗军跟前说道： “小子，算你狠，别以为我人在这里，你就安全了，我族里的人饶不过你” 一旁的公安，看到这会被铐着的李有福，居然还如此的嚣张，直接一脚前蹬冲着对方腰眼就踹了过去。 那厚实的三接头皮鞋，踢树上都能提个小坑出来，更别说招呼在人身上了，当时就给放狠话的李有福踢了一个狗啃泥！ 踢完过后，还不忘骂道： “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小样，还制不了你了？” 两世为人，这还是罗军头一次在现实里看到jc叔叔打人。 前世是因为他几乎就没进过局子，所以也没机会目睹，这一世就更别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局子里 没想到，第一次，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还别说，开始罗军还真的惊讶了一下，可随即他就释然了~。 这是80年代啊，又不是后世，人们的法律意识远没有那么强。 在这个打死一个小偷，都不叫事的年代，jc叔叔也远没有后世的那般温柔. 给罪犯来上几下都是轻的，对于那种犯了重罪，或者恶性案件的罪犯，就是打残了都没人管，反倒都会觉得大快人心。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当事人，回去写份500字的检讨罢了. 哪里像后世，哪怕被当街叫嚣、甚至袭j，不带个摄像头，不警告个两三次，绝对不敢动手，否则就等着督查上门找你喝茶吧. 而罗军则是蹲下来，看着趴在地上一脸狰狞的李有福，哼了一声，摇摇头小声说道： “李有福，呵呵，名字挺喜庆的啊. 你呀，也不用吓唬我了，以后就安心的改造吧。 至于你说的那些族人，你之前怎么对他们的，你自己都忘了吧？ 我可是还记得，你当时眼睛都不眨的，就把一个年轻族人的手给踩废了。 你还指着他们，会为你报仇？ 这种时候，他们恐怕躲着你还来不及呢！ 你还是为你自己的未来发发愁吧 啧啧啧，六叔，你看看你，白白净净的，这些年没少吃好东西吧？ 我可听说了，这号子里面，可是什么人都有，六叔你可得小心点，尤其是那种膀大腰圆，又爱色眯眯盯着你的那些 你可要千万小心，指不定他们就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你” 李有福这会后背还被人踩着，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态仰视盯着罗军。 恶狠狠的想要骂上两句，可腰眼的疼痛，到现在还没好 到了嘴边上的国骂，硬生生的被他又咽了回去 恰在这时，那个踩着他的公安同志，对着他大喝一声道： “李有福！” “到！” 李有福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 别看才刚进来，可是规矩一点没耽误学. 喊的但凡慢一点，那棍子立马就招呼过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些jc叔叔下起手来，那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他又不像李成栋那个老头，一把年纪了，根本不敢动。 甚至连疲劳审问都不敢，生怕还没送审，就先送去医院了. 罗军则是站起来笑笑，和刚刚的公安同志，热情的握了握手说道： “同志，你们日夜为人民服务，真的是太辛苦了，这次我和你们领导提过了。 等过几天，我们单位会派人送来锦旗，还有十几辆自行车和两辆边三轮。 一定不能让你们这些奋斗在一线的公安同志，流血又流泪.” 罗军一番假的不能在假的套话，随口秃噜出来，那是相当的顺溜，没办法，这种套话，他前世听得多了，没见过猪肉，猪跑却是看都看腻了。 这会终于有实践的机会了，那可谓是张口就来啊. 其实自行车和流血、流泪什么的，压根就哪也不挨哪，可架不住说出来好听啊！ 单从对方此时那感动的神态上，罗军就看出来了，估计对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词，这种词最大的魅力就是一听，就会让当事人莫名的感动. 即便听了很多次的当事人，都会感动，更别说眼前这哥们，还是第一次听。 被罗军说的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拉着罗军的手，那是一通尬聊，罗军也是乐得和对方聊天。 在闲聊中，罗军不易察觉的又问了对方许多关于李村、以及灵石周边几个村镇盗挖文物的事情 第277章:想跑? 罗军回到之前，在西原的招待所后. 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之前的老胡，这会正在收拾着东西 对方手里一堆衣服、杂物，这会正一个劲的往编织袋里装呢 而他一看到罗军回来，那眼神显然都变了. 估计他应该也是联系不到老者后，本能感觉到出事了，想要逃跑，却没想到被罗军堵了个正招. “你你，怎么回来了？” 老胡说话时候，不敢看着罗军的眼睛，音调也变了，说话磕磕巴巴的. 这神态，简直就是在告诉对方‘我有问题’。 罗军呵呵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招待所的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是不是觉得，以你爹的性子，我八成应该回不来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胡继续躲闪着罗军的眼睛，装作在忙着收拾东西 罗军也不急，就这么等着对方收拾完了，他才说道： “你那亲爹李成栋全撂了，你嘴硬有用吗？ 我不是香江老板的事，是你告诉他的吧？ 还有我背后认识的那个曰本商人，也是你报的信吧？”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老胡看着罗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 “承认了是吧？” 罗军道。 “你是在故意诈我，对不对？” 老胡这会死死的握住拳头，像是想要拼出去一条血路的样子 可是那握住的拳头，分明在丝丝的颤抖. “诈你？有那个必要吗？ 你身上现在应该没多少钱吧？让我猜猜，超不过两块吧？粮票够几天的？ 跑？呵呵，你能跑哪去？ 长途车票，都买不起吧？ 就你现在这样，就是勉强跑到外省，也得被当地公安机关，当成盲流抓起来.” 罗军虾仁猪心的说道。 “我我可以去特区打工，反正总比留在这个鬼地方强” 老胡颤颤巍巍的说道。 这话，感觉不像是他对罗军说的，反倒是像对他自己说的。 罗军笑着点点头，说道： “行，还知道特区呢？你走的到的到特区吗？ 就你这点钱，到不了特区就得死在半路上！” “不用你管！我知道你是想骗我去自首，我是不会去的，我死都不会去的。” 老胡歇斯底里的说道。 罗军摇摇头道： “那还真没有，帮我做两件事吧，做好了我给你出路费，送你去特区。” “你你不送我去自首？” 老胡这会仍然不敢相信罗军说的话. 要知道，他之前做的事，可是差点害死罗军的。 这些天与罗军的相处下来，他不相信罗军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而实际上，其实他猜的也没错. 罗军确实不是 此时，罗军开口道： “送你去自首？对我有什么好处？况且有人用一个消息买了你的命 那消息比你的小命值钱，我也答应他放你一马。 不过我只答应了放你一马，至于路费嘛，还得你自己挣。 两件事，不算难，帮我办成了，你的路费我掏了。 给你10分钟，你自己考虑一下，我在隔壁房间等你消息！” 罗军说完，从床上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看到罗军起来真的准备走，这时老胡开始有点相信，罗军想要放了他了，对着要出去的罗军喊道： “我帮你办完事，你真的愿意放我去特区？” 罗军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哼道： “哼，你这种小角色，还不知道我浪费脑细胞编故事，趁我没改变主意，赶快做决定吧” “我答应了！” 到最后，老胡还是答应了。 没办法，就如罗军所说的那样，此时的他，身无分文，粮票也只够吃三天的 就算真能跑出去，也只有被饿死的份 至于能否像后世那样，沿路打工养活自己 想都不要想，没有当地关系、户口、介绍信这些证明文件，他就是一个盲流，别说找工作了，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在现在这个时代，像他这种人，也就只有在特区，才有可能找到工作。 当然，也只是有可能罢了. 前提还得是，他能进的了关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该那么穷的，之前他就帮老者做过不少事，老者也给过他不少钱，起码路费是肯定够的。 可奈何，这位二爷，是位控制欲极强的人。 之前为了控制他，让他听话，只肯给他很少的钱，而绝大多数的钱都压在二爷自己手里。 而这会，二爷一出事，他自然是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其实罗军，让他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第一件事，和之前罗军和他说的事情一样，就是帮罗军去灵石附近的几个镇子和村里，去收方足布和出土的物件。 说白了就是利用他对当地的了解，以及他的眼力，去帮着自己铲地皮去 当然用来铲地皮收东西的钱，是肯定不能交给他来管的。 罗军准备让陈六子那憨憨，跟着他一起去 其实派陈六子那憨憨跟着，罗军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可是他现在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其他那几个同来的同事。 虽然经过这次共同讨债的事后，大家关系更加亲近了。 可这种事情，罗军还是信不过那些同事. 这点上，陈六子那憨憨不喜欢多问的性格，在罗军来看，反倒是优点 至于第二件事，就更简单了，还是派他去收货，不过去的却是李村，目标自然就是那天院子里的那批青铜器了。 罗军可是知道，这时候，那些村民还认为那些青铜器是仿品，交易难度应该不大。 没了老者和那个六叔在，想必那些村民也不会胡乱开价. 而且就算真的胡乱开价，罗军也有办法应对。 只要让面前的这个老胡，告诉那些村民，如果不卖，几天后有关部门就会派人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没收走，到时别说卖钱了，不抓他们去坐牢就是好事了 第278章:来送车了 之后的一些天里，许多事情，比罗军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先是陈六子和老胡那一路，去李村以后，用罗军之前交代的说辞，连哄带吓唬的。 没花多少钱，就把那一大批青铜器装箱运了回来。 不过罗军长了个心眼，压根就没让他们往市区里运。 而是让陈六子在附近几个村里，买了不少的土特产，直接和装着青铜器的箱子，混在一起，装在开车车棚里，直接拉回滨海。 之后，罗军为了防止路上，中途出什么问题，直接给几两卡车的司机师傅一人一条好烟。 又给压车的陈六子塞了三千块钱，嘱咐几位司机师傅，但凡路上遇见劫匪狠茬子，千万别动手，也别开快车逃跑，能用钱解决的，就给钱认怂。 几位司机师傅，倒是颇为赞同罗军的话，他们当然想这么做了，反正花的不是他们的钱，还能确保路上安全。 只不过陈六子觉得完全没必要，可最后在罗军的坚持下，还是答应这件事听罗军的。 按理说，安排到如此细致，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可这批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罗军还是不放心，之后又特意给滨海那边打去了电话，电话转了四五到手，才通知到二弟王建国。 罗军再三嘱咐对方，去市区外面准备接车，然后在让王建国在郊县租一下一处老乡家的院子，亲自把东西运到那里，才算是作罢 另一边，安排好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以后. 罗军又马不停蹄的，在第一时间，就把他答应的两辆二手边三轮，以及十几辆永久自行车，给上次和他一起抓人的公安同志们送了过去。 当然，罗军送的很有学问，边三轮比较贵，他买的是二手的送过去，是一个单位刚替下来的。 他拿着公安那边出具的批条上门购买的，人家一看条子，是本地的公安系统，直接大笔一挥，原本2000块一台的边三轮，打了个对折还带拐弯的，直接800一台卖给了罗军。 至于自行车，罗军则是都买的新的，而且罗军送过去的时候，刻意说明了，是捐给当初那个行动组的，十几辆自行车，让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整个组，每人都能分到一辆，还有富裕。 那些拿到自行车钥匙的公安同志们别提笑的多开心了，虽然他们知道这些自行车都是单位的，但平时还不是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骑回家肯定也没人管。 至于富裕的，那当然就是留给上次那个老同志，用来做人情的 毕竟人家别的组都还在拉饥荒，就你们人手一辆的，开始可能还好，时间长了，肯定会有矛盾的。 这也正是罗军的账，算得足够明白。 毕竟是上辈子活过一次的人了，送东西有那些忌讳，能送什么，不能送什么，什么地方该省钱，什么地方一定不能省。 他虽然不能和那些真正的人精、油子相比，可也算是门清。 就拿这边三轮摩托来说，这玩意价格又贵，数量又少。 哪怕是二手的，托了公安那边的关系，也要800块钱一辆。 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做到人手一辆，别说人手一辆了，就是一组一辆都做不到。 索性，罗军就总共捐两台，人家领导爱怎么分配是人家的事，底下的那些公安同志，看到了罗军送过来的边三轮肯定也开心。 但肯定没有送到自己手里，天天都能骑的自行车开心。 这就是人心，换做前世年轻的罗军，就因为不懂这些，吃了不少暗亏。 明明受累花钱了，最后却总是讨不到好。 和罗军对接的，正是罗军上次见到的那位老公安。 那位老公安，显然没想到罗军一个小伙子居然这么会办事，简直比他这个老油条，还老油条. 同时，还又兼具着年轻人的利落劲！ 人家说过两天送过来，那还真就是过了两天，一天都没耽误，绝对的嘎嘣利落脆. 这事办的，让他这个老油子打心眼里喜欢。 这会直对罗军竖起大拇指赞道： “啧，小同志啊，你是真行，我看到你送来的那些自行车了，都是板新、板新的，我们单位的那帮猴崽子们，一听说分给他们，别提多欢实了。 还有那两辆边三轮，虽然是旧的，可也是一点毛病没有，连送修理厂都省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小同志！” 罗军听着对方，对着自己的这一通夸 换在前世的罗军，恐怕早就飘的没影了，哪还能好意思提正事 可这一世的罗军却不同，被夸他当然也喜欢，毕竟能被人夸，那是能分泌多巴胺的。 况且，还是被一位公安部门的小领导当面夸奖了 可罗军依旧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开口笑着问道： “唉，领导您客气了，你们这些同志，不畏艰险的奋斗在一线。 我们工厂提供的这点东西算什么。 不过领导啊，我也是之前和我们领导拍了电报的，电报内容是拿这两辆边三轮换那些仿制的青铜器。 虽说就是个由头，可我也得拉回去给我们领导看一下，您说是不？ 不然我们单位里的人，还以为我是自己私吞了这些钱呢！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罗军这会说话的时候，很好的将矛盾转移出去，同时又把皮球踢回给了对方。 老公安听罗军这么说，赶忙摆摆手正色道： “那不能，小同志这个你大可放心。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给你们单位的领导解释。 至于那批仿品的青铜器嘛，现在专家昨天刚从外地赶过来，我总不好催的那么紧” 这会罗军知道，老公安虽然这么说，但其实问题的症结，还是在他身上，这会罗军凑到老公安耳旁说道： “对了，领导啊，这次我们来咱们西原办事，咱们西原的本地单位，还送了我几条红梅。 也不是什么好烟，我也不抽烟，我想着吧，咱们公安系统的这些同志，经常需要熬夜去盯梢犯罪分子，肯定少不了抽烟提神。 这不我就顺手，给您这边一起带过来了。 您看，您有时间的时候，受受累，就当帮我一个忙，给您底下的弟兄都散一散，也省的我一个个去送了” 若换做其他人这会过来送烟，这位老公安肯定不会接受，可这会罗军刚代表他们单位，连边三轮都送了，还差几条烟嘛. 况且罗军的话说的是真的好听，让老公安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这这不合适吧？” 第279章:失窃案? 罗军连忙客气的回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您看，我这么大年纪又不会抽烟。 我总不能把这些香烟都扔掉吧，那样不就是浪费了嘛，还是说您想让我这个不到20岁的小青年学着抽烟？” 罗军的前一句话是客气，后一句显然就是开玩笑了。 不过在刚刚经历完严打的这两年，敢这么和jc叔叔开玩笑的人，着实的是不多. 老公安本来不太想收的，可听罗军说的这么诚心。 再加上人家，也没说这些烟是给他的，而是说让他代劳，帮着给底下的弟兄们散一散。 他能拒绝自己那份，总不能把其他人的份，都直接拒绝了吧. 而事实也正如罗军所说，他们的工作性质，确实有很多时候，都是需要连夜盯梢。 到了晚上，又冷又困的，没几根烟还真的顶不住。 指着这帮刚结婚的年轻j员，天天自己买烟，那他们还不得穷的当了裤子. 到最后，还不是老来蹭他们这些老同志的烟抽。 现如今，罗军送的这几条烟，倒是正好，他有分配权，也是能落下个好人缘。 到了这会，老公安不知不觉，已经被罗军架的高高的了。 虽然以他的阅历，能看出罗军的目的，但他却一点都不反感。 反倒被罗军弄的，不帮忙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小同志，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就这么几天都等不了了？ 行吧，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之前你的要求和贡献，我都和上面的分管领导说过了。 我们的分管领导在会上，还专门表扬了你的这种行为。 同时连带我都跟着你沾了点光，也被表扬了两句.” 老公安这会说着话，脑海里回忆着前天在表彰大会上，领导对他们行动小组的夸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毕竟什么时候，能被领导点名表扬，都是一件令人十分愉悦的事. 罗军也是连忙谦虚的说道： “唉，领导，我哪里有什么贡献啊，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真说是贡献，还的是您，和那几位同去的同志的功劳！” “打酱油的？” 显然老公安没听过这个后世的梗，本能的重复了一遍。 罗军笑着解释道： “哦，这是我们滨海那边的口头语，差不多就是闲人，没帮上什么忙的意思！” “哈哈哈哈，行吧，你的事我们分管领导已经批复了，原则上是可以的。 但前提还是要等外地赶过来的几位专家，鉴定过后，确认是仿制工艺品无疑，你才能拉走。” 老公安笑着说道。 罗军也是点头回应道： “这个是自然，要不是仿制品，那都是国宝，就是给我，我也不敢拉走啊！ 不过领导，您也知道，我是滨海人，这次我们的出差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您看您能不能帮个忙，给那些专家那边催一催.” 老公安皱眉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院子里，罗军刚送来的自行车和边三轮摩托，一拍大腿道： “成，今天你这个闲事，我管了！ 走，今天就开着你送过来的这辆边三轮，去找那些专家帮帮忙。 不能让小同志你做了好事，回去还被领导骂嘛！” 罗军听后，很利索的就和老公安一起坐到了边三轮上，一路开去了文物局 到了文物局门口，罗军才意识到，他带着这位老公安一起过来，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可以这么说，别看文物局门口，就一个看门的老大爷。 可开始罗军自己，过去询问的时候，人家压根连理都不理你 一句话，没有相关证件，或者介绍信，您哪来的，直接回哪去. 就连百试百灵的递烟招数，都不好使. 没办法，人家看门的老大爷说了，你来的不巧。 正好这几天文物局刚接手了一批文物，正在进行鉴定工作呢！ 上面领导交代了，没有相关证件，一律不得进入！ 当然了，这个一律不得进入，能拦得住的也就是像罗军这种，没什么当地关系的局外人。 在那个老大爷看到一身制服的老公安之时，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看样子俩人还是老相识，甚至老大爷主动掏出了一根烟给对方递过去，那热情劲就别提了。 再到后来，什么证件，什么介绍信啊，统统不用，直接就开门放行了 那看的罗军都是一愣一愣的？ 咋地？jc叔叔来了真的就那么好使？ 可罗军还是有点想不通啊，这文物.局和公.安局压根就是俩平行单位啊，互不统属啊 正所谓不懂就要问，进门以后，罗军便小声询问老公安： “唉我说领导，您和刚才那看门的大爷认识？ 咋个我和他说半天，他都不肯开门，您这一亮相就立马打开了？” 那老公安一听，先是哈哈一乐，然后对罗军解释道： “哈哈，说来也巧，也是小同志你来的是时候，前不久我们手头刚结了一桩案子。 就是我们本地博物馆仓库被盗的案子，当时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啊。 据说被盗的是一幅古代名画，就为了那副画，这文物局里的领导，还有博物馆的馆长，都差点被追究责任呢！ 多亏了我们j队的人，几天时间就破了案，他们才算是保住了官帽子。 你说他们这边的人看到我们，能不笑脸相迎吗？” 听了老公安这么一说，罗军到是理解了个中缘由了。 说起来，这文物局毕竟还是个清水衙门。 平时还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也不用求人，这个时代也不是市场经济，他们活少，工作又轻松，挣得也没比别人少。 可要是真出了事，还得求助于像老公安他们这样的强力部门 “唉，领导，您刚刚说那副古画失窃后，几天时间就被追回来了？那么快？” 罗军突然有些怀疑的随口问道。 老公安这会提起这桩案子，也是颇为感慨，毕竟是已经破获的案子。 说出来也比较有面子，便对罗军直接笑着说道： “哈哈，是啊，就是个小毛贼，刚盗走没两天，那小毛贼就在去燕京的火车上，被我们和铁路公安的同志一起逮住了！ 哈哈，他当时还喊冤枉，人赃并获，还由得他抵赖~！” “就那么简单？” 罗军这会一边随着老公安往里面走，一边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什么简单啊，那是你们这些外行人看着简单。 我们当时那几天几夜没合眼，全省的目光都盯着这桩案子。 我们那时候真的是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心都是扑在那个案子上 顶着的压力可大了” 第280章:象牙火枪挂牌 这会罗军，虽然本能的觉得，这件文物失窃案有些蹊跷。 但毕竟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且也已经结案了，他便没有多想，跟随者老公安进了文物局的后院。 说是后院，真的就只是后院罢了。 里面是一个环形的二层小楼，围着中间的一处空地，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小青铜器物 围绕着青铜器物的，还有几位看着像是专家或者研究员的人，此刻正在逐一对那些青铜器物进行检查。 这会罗军注意到，其中一位年岁颇大的老者。 此刻老者正拿着放大镜，对着一件外形为战国早期、蟠龙纹带盖、提梁鸟足、的怪人盉青铜器物上面的纹饰进行逐一观察 那位老专家观察的极其仔细，这会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件青铜盉身上，就连院子里突然多了罗军和穿着制服的老公安俩人，都没注意到。 开始老公安还觉得，他们毕竟过来是客人，总不好打断人家的鉴定工作。 可他和罗军在一旁足足站了有十分多钟，那些专家依旧在自顾自的忙着，没人招呼他俩. 这下老公安等不住了，因为他们现在每天的工作也很多。 他这次过来，也是准备把罗军给对方介绍一下，然后就先行离开的！ 见没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老公安干脆冲着这院子里，唯一一位他认识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打断对方道： “边馆长，我是二队的老何啊，还记得我不？” 那中年人被老公安这么一打断，才注意到院子里来人了。 这会那位被称作边馆长的中年人，方才放下手头工作，看了眼和他说话的人，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和老公安握手致意道： “哎呦呦，你看看，原来是何队长啊，慢待了、慢待了，这钱那起我们馆里的盗窃案，还多亏了贵队的帮忙，不然我恐怕. 唉，不说了！” 老公安似乎是看出对方情绪不高，便没急着和对方介绍罗军，而是先接话问道： “哎呦，怎么了边馆长，案件不是已经破了吗？ 怎么？上面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老公安本能的，为对方开始担心起来。 那位边馆长摇摇头，回道： “追责是肯定的，其实我也没什么可推卸的责任。 馆里出了事，上面肯定是要向我问责的。 不过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上面的领导念及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工作，加上滨海那边，有位我的同窗有些关系。 要我去滨海那边，担任一名普通的研究员，上面领导也就顺水推舟的放人了！” 听完后，老公安一边跟着对方叹气，一边劝慰对方道： “哎呀，老边，你也看开点吧，能去滨海也不错，现在滨海那边发展的多好，比窝在咱们这里强.” 老公安说完后，才猛的反应过来一件事，一拉罗军胳膊，把罗军拉到那位边馆长跟前，笑着介绍道： “哈哈，老边啊，你看巧不巧，就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位小同志，就是从滨海来的，正好，你们可以多沟通沟通嘛~！” 那位边馆长看了罗军一眼，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伸出右手对罗军说道： “哦？那还真是很巧啊，小同志你贵姓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一位长辈率先伸手，罗军也很快伸出手与对方握手，然后回道： “边馆长你好，免贵姓罗，单名一个军字！” 那位边馆长点点头，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好名字，简洁明了，名字嘛，就是一个代号，简单好记就够了，比我强，每次都得和人家解释我的姓氏” 这位边馆长，看似随意的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却不料罗军，却接着对方的话题说道： “边馆长，我认为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也是一个家族的历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边馆长您的家族，以前应该是满人吧？” 罗军的话说完，那位边馆长眼神明显就是一变，像是十分好奇的样子，对着罗军问道： “哦？何以见得？” 罗军淡然的笑笑，指了指那位边馆长腰间挂着的，那块不易被人察觉的白色小牌牌，说道： “边馆长，那上面写着呢！” 罗军的话，一下引起了周边几个人的好奇，连带着随同罗军一起来的老公安，也是好奇的看向，那位边馆长腰间的白色小牌子。 在罗军说话之前，他们从未注意到边馆长身上挂的那块白色小牌子。 那边馆长也是有些意外的惊讶，不过随即还是笑笑从腰间，把那块白色的小牌子解了下来，拿给在场的几人观看. 那几人一看，果然那块白色的小牌子上，正面写着‘十喜花膛锸子枪’。 上面还有小字刻着‘重三斤四两、长三尺九寸，用药一钱七，铅丸重三钱四分，一百弓有准’的字样。 背面则刻着关于这白色牌子主人的信息，名字赫然写的是‘边佳.莫尔根’的字样。 “这莫不是，象牙做的牌子？” 这时一位专家端详着木牌猜测道。 这位专家刚说完，旁边马上有人肯定的回答道： “没错，这种交叉网状问路，肯定是象牙牌无疑了，看着上面的文字记载，这应该是一块当时晚清时期的，火枪附属象牙挂牌。” 这时，之前那位年纪比较大的专家，也接过这块象牙牌，端详在手中看了看，笑着还给那位边馆长，说道： “小边认识你那么久，怎么也没听你讲过，原来小边你祖上过去还是八旗子弟呢，哈哈 看这块牌子，你这位祖上，至少也得是位火器营的参领吧？” 老者看似开玩笑的说道。 周围几人听到，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老者虽然话里是开玩笑，但这位边馆长却没有笑，而是平淡的接过那块象牙牌子，摇摇头对苦笑着，对在场的几人讲道： “唉，呵呵，让诸位同仁见笑了。 之所以之前边某没提过，也是自觉祖上是满族，没什么可称道的。 反倒怕引来一些风言风语，并非有意隐瞒，还望诸位同仁见谅，为边某保守这个秘密。 至于这块象牙牌，之前边某也是和组织上的同志汇报过的。 组织上的同志，也说这属于边某的私产，允许保留，边某才留下来当个念像罢了！ 如果哪天组织上，让边某上交，边某也是没有二话的。” 第281章:边馆长 罗军冷眼旁观，能看出来这位边馆长，似乎和在场的其他几位专家，关系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好. 这点从那老者，对这位边馆长的态度。 以及边馆长，在回答对方话语时，那滴水不漏的言语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最初那几位专家，对罗军他们这边不闻不问的态度，也让罗军对那几位没什么好感。 而且罗军自打一进院子，看着在场的几人，就在猜测这些人里面，谁是那个能做主的人，最后他推测，应该就是这位边馆长。 果然，之后几人的谈话，也印证了罗军的猜测。 那位像是专家的老者，在听到那位边馆长，滴水不漏的回答后，摆摆手讪笑道： “呵呵，小边啊，你太敏感了。 现在早不是前些年那个时候了，没人会拿你的成份和过去做文章了 唉，也罢，反正你也快要走了，以前咱们之间的事情，就当做一笔勾销了吧！” 那老专家说完，便带着刚才那几位还在细致勘察的专家，呼啦啦的全都走了。 一旁的老公安，似乎是没看懂这一系列的操作，看着那老专家带着人走后，他才对着那位边馆长问道： “老边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刚才不是在鉴定这些青铜器的真伪吗？怎么我们刚一来，他们呼啦啦的就全都走了！” 老公安说完，那位边馆长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 “他们不是来鉴定的，这些青铜器，我早就都鉴定过了，虽然翻铸的确实非常好，但漏洞也很明显.” 老公安一皱眉，问道： “那之前，我们派人过来问，你们说还没鉴定完，让我们等消息，是怎么回事？” 边馆长又是摇头叹气，回答道： “唉，还不是因为那次的失窃案件，就你刚刚看到的那位老者，这次我走后，出任新馆长的就是他的弟子。 这次他过来，也是给新上任的弟子站台来了！” 老公安这下才有些明白，指了指刚走的几人，说道： “合着他们来这，根本不是来帮忙鉴定的，就是来宣誓主权来的？” “唉，可不就是嘛，不过这也没办法。 之前那次失窃案件，确实让上面的领导对我很失望。 而且有些同仁，表面上是关心案情，实际上没少向上面打小报告，说我这个馆长是监守自盗 呵呵，说起来，要不是你们这些公安的同志，最后破了案，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还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呢” 边馆长摇着头，徐徐说道。 “啧，他们咋个能这样呢，这做人还得厚道，靠他们这些歪门邪道的走不长~！ 唉~老边，我之前一直羡慕你们这些文化人的圈子，现在看你这样，才知道原来你们文化人的圈子里，也有这种人啊” 老公安跟着对方的话语说道。 这位姓何的老公安，也是个耿直性子，听了对方的遭遇。 觉得他面前的这位仪表堂堂的博物馆馆长，就因为一次意外的失窃案件，就丢了乌纱帽，着实是有些冤，现在人还没调走，就又被同行奚落. 看的他也有些不忍，便出言安慰了几句。 之后，双方又互相客套了几句，老公安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一拍大腿，便和在场的罗军和边馆长道歉道： “哎呦，这么快都11点了，我下午还有一个案子呢，我这得赶快赶回队里去，两位对不住啊，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对接一下吧！” 罗军和那位边馆长，都点点头表示理解，目送走了老公安. 可等老公安走以后，之前那位一脸笑容的边馆长，却瞬间脸色转阴，看着罗军问道： “小同志，听何队长说，这次的李村团伙，长期盗掘古墓案件，你立了很大的功劳啊？” 罗军感受到了对方态度的变化，这会索性他也冷淡了几分，点点头一点没谦虚的回答道： “对，信息是我提供的，人也是我帮着一起抓的，不夸张的说，李村这个团伙就是我帮着打掉的！ 怎么？边馆长认识李村里面的人？” 边馆长听了哈哈笑道： “哈哈，小同志你还真的是怎么说呢蛮坦诚的。 那我也和你坦诚一点，李村里的一个人，我确实认识！” 罗军是真没想到，现在李村的两位头目刚刚双双落网，就连李村的村民都避之不及。 他面前的这位走仕途的前馆长，居然还敢大模大样的承认他认识李村的人。 真不知道让罗军觉得，对方是胆子大，还是人傻了 或是，对方压根就没把他这个面前的小毛孩子看在眼里 不过不管是哪一点，现在的罗军都开始更用心的打量起了这位边馆长 身高1米8，长相端正，属于那种称不上帅，但在这个时代绝对吃香的那种伟光正的长相。 单看长相，自带一股这个时代文化人的风骨. 而且罗军能感觉到，对方举手投足间，都是十分有分寸。 不像之前随罗军过来的老公安那样，一副大老粗的样子，走路撇着个外八字 说实话，就罗军眼前看到这位边馆长的样貌、穿着，就是放到华清、燕大，亦或者全世界任何一所知名大学内，对旁人说一句，这位是本校的教授、学者，都不会有人怀疑. 可就这么一位看似极为正派的馆长，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和一伙盗墓贼有牵扯. 这不得不让人感到一丝好奇. 但罗军不是旁人，这会他虽然也好奇，但却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 一上来就对对方扣帽子，或者是指责对方，而是笑着问了一句： “哦？那我到是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边馆长认识的是李村的哪一位啊？” 罗军开口，问完后，便眼神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等着对方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慌乱或者躲闪. 可对方没有，当罗军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很自然的与罗军对视，从眼睛里看不出半点闪躲。 而且不仅眼神没有闪躲，说的话也没半点回避，大大方方的回答罗军道： “李有福，对了.李村的人，好像都管他叫做六叔 小同志，我想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第282章:下三滥 那位边馆长说完，罗军盯着对方的眼睛笑问道： “看不出，边馆长您和一个盗墓团伙的支锅还有交情啊？” 那位边馆长并没有掩饰什么，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嗯，我们确实认识，以前我被批斗牵连的时候，他帮过我，算是我的恩人吧。 他也很相信我，之前他曾经找过我，说有一位香江的商人，愿意出十万美金，买他手里的那批青铜器。 他当时找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问题，我也劝过他收手，可是他没听. 其实我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听我的。 我之前就不止一次的劝过他，让他把那批青铜器捐给国家。 虽然国家给的钱不多，但拿着安生，如果他当时肯听我的，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身陷囹圄了.” 听着这位边馆长说完，罗军直接一边“啪啪啪”的拍手，一边笑着说道： “没看出来啊，您一位堂堂的博物馆馆长。 居然和一个盗墓贼有这么深的交情，您就这么直接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告发你去？” 边馆长也笑了，对着罗军说道： “呵呵，没什么好怕的，我边某人以前做事，就是太谨小慎微了。 什么都怕，什么人都不敢得罪，才让一帮小人，一个个的都骑在我头上拉屎。 现在嘛，我也想开了，旁人怎么看待边某，随他们好了。 我边某人以前，什么苦没吃过，大不了继续回到从前，去住窝棚好了！” “看不出来啊，像边馆长这样的文化人，嘴里也能冒出这种粗话，不过这样挺好，接地气，我喜欢. 不过我搞不明白啊，边馆长，咱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罗军看着对方问道。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可我早就见过你了. 那次在李村，我也在，只不过当时你在院子里，我在屋里，所以你没看到我！” 罗军点点头，说道： “嘶~！ 这么说刚才一进来，你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批仿制品，也是你故意扣下的吧，为的就是把我引来？ 呵呵，可以、可以，现在边馆长你的目的达到了。 说说吧，那么费劲的把我请来，所为何事啊？” 边馆长伸出左手，整了整右手腕处的袖口，看着罗军说道：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不敢相信，李有福会栽在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不过现在见到你本人，和你几句交谈过后，我开始有些相信了！” 罗军摆摆手，说道： “捧杀就不必了，有话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 “好，那我就直说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之后不管是这批仿制品的放行，还是李有福从你那里拿走的三万美金，我都有办法帮你找回来。” 这位边馆长，眼睛瞪着罗军，一字一顿的说道。 罗军忍不住嗤笑道： “呵呵，刚刚听你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说什么李有福是你的恩人如何如何，我差点都信了。 怎么？这么快就愿意帮着我这个外人，去你恩人那里挖墙脚了？ 说吧，你想要多少？” 罗军淡淡的回答道。 “我不要钱，我要你回滨海以后，帮我找回几件东西。 都是当年家父留下的遗物，大部分遗物，现在已经无处寻回了，可有几件，我知道它们在哪，但是我怕没能力找回，需要你的帮助。” 边馆长说道。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能做到？” 罗军反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直觉吧。 我总觉得能随手掏出3万美金，能够把像李有福那样的人都能骗得团团转的人，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话，我想可能就没人能做到了！” 罗军面前的边馆长说完，罗军点头说道： “成，我就和你做这笔交易，现在说说吧，那三万美金怎么帮我拿回来？” “很简单，李有福在李村附近的镇子上，有一个相好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他那个相好的现在怀孕了，是李有福的种。 你只要去看守所，告诉李有福，他不交出那三万美金，就把那个镇子上他相好的女人，未婚先孕的事情曝光，他投鼠忌器，肯定会告诉你！” 边馆长刚说完，罗军心中直接“呸”了一口。 什么玩意啊，果然这些文化人都是面上正人君子，背地里男盗女娼。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李有福曾经是他的恩人，现在给恩人背后捅刀子，专照着心窝子下手啊 “呵，还真的是下三滥啊！” 罗军忍不住的直接说了出来。 他一点没有可怜那个六叔的意思，对方这些年坏事做尽，就冲之前在李村，他看到那位六叔，如此不在乎的废掉一个本村年轻人的手臂。 就能看出，平时的时候，这位六叔做事多么狠辣。 可在罗军眼中，相比他现在面前这位肚子里下三滥，表面还正气凌然的边馆长，显然那六叔又低了一个档次. 一个是真坏人，一个是伪君子. 有些时候，往往后者更可恨 但罗军，也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对方的意思，犯不上，一个人一个活法. 只不过两世为人的罗军，都还有起码的原则，不会像这位边馆长一样毫无底线. 那位边馆长，听到罗军说的话，抿嘴笑了笑，似乎是觉得罗军说出去的话，很幼稚一般，跟着说道： “想要钱的是你，嫌手段下三滥的还是你。 都是为了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真有区别吗？ 你不过是想，把那种负罪感推到我身上罢了，没关系，我愿意当这个小人。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李有福是什么人我更清楚。 换成他是我，可能比我现在做的更过分，只不过现在我们倒了一个个罢了！” 罗军再次“啪啪啪”的拍手称奇，嘴里赞道： “边馆长真不愧是文化人，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下三滥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可你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下三滥，就不怕我以后也这么对你？ 不怕我之前答应你的事，到时候直接翻脸不认账？” “不怕，我对你还有用，或者说我们彼此，对双方都还有用！” 第283章:停工一个月的红星厂 从文物局的院子里出来后，罗军猜到之前他们博物馆，失窃的那幅古画。 应该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八成和那位边馆长有关，但这些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之后的两天里 罗军去了，李有福所在的看守所。 果然，利用这位边馆长的方法，很轻松的就从看守所里，李有福的口中得知了那笔钱的下落。 之后的罗军，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还是找到了那位李有福的相好的，给了对方1000美金。 并告诉对方不用再等李有福了，如果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最好是回乡下去，偷偷的把孩子生下. 原本罗军以为那个女人，听说李有福被关进监狱，会哭的歇斯底里。 可是他还是想错了，这个时代的女人，远比他想的要坚强的多。 那女人没有哭，表情很镇定，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李有福会有这么一天. 罗军也没多做停留，在他看来，不管是李有福、李成栋，还是面前这个女人. 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过客罢了，一切的起源，都是从那封盖着火漆的信封开始的 回到宾馆后的罗军，找招待所的服务员要了一个铜盆。 在屋里用火柴，缓缓的将那封盖了火漆的信封，用火柴缓缓点燃，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化成灰烬 这会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这次随着罗军一起来的保卫科同事老李，他一进门看见罗军在烧东西，就开口问道： “哎呦，大军，你这是烧什么呢？” 罗军笑笑，说道： “没什么，一封信罢了 怎么，又没烟抽了，想起我来了？” 那老李被罗军说的不好意思，摸着脑袋笑道： “哪能啊，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行了，别装了，看你那样，就是烟瘾犯了！” 罗军笑着和对方打趣了两句，随手便扔了一盒随身带着的大前门过去。 对面的老李一接，看了一眼手里的大前门，眼睛就是一亮，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根，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说道： “好烟，大前门，还是你大军敞亮，不像他们那些铁公鸡，要根烟就跟从他们腋下拔毛一样. 哎~不过大军你说，咱们多而回去啊，之前厂里可是拍了电报过来催了，说起来咱们这次出差也真的是有些日子了” 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咋了？西原玩够了？还是想媳妇了？” 老李被罗军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说道： “什么呀，我哪来的媳妇啊。 我就是觉得吧，这么多钱，就放在这招待所里，太不安全了。 万一呸呸呸.” 老李刚说到一半，就连忙假模假样的伸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然后冲着地上淬了三口 可接着，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我是说万一啊，要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幺蛾子，或者被人盯上了，咱们这不是功臣变罪人嘛 要说我啊，咱们这出差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这最大的一家西原百货的硬骨头，都让咱们啃下来了。 其他几家，总不能都让咱们来啃吧？” 罗军看着对方的表情，笑着说道： “呵呵，我看老李你是等不及回去分奖金了吧？” “嘿嘿，当然也有这个原因了，你说厂里真的能给咱们奖金不？” 老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罗军问道。 罗军摇摇头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听说厂里现在已经变天了，刘副厂长现在当了代理厂长。 咱们这次出来为厂里讨债的事，又是刘厂长之前一力促成的，我想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哦，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那大军，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老李问道。 “你去找人订票去吧，订到票，咱们就走！” 罗军开口说道。 “成咧，那我就去了啊！” 另一边，滨海红星厂厂长办公室内。 刘长青皱着眉头，坐在他刚刚坐上，还没焐热乎的厂长宝座上。 听着桌对面的新任财务科长，给他汇报这些天厂里的收支情况. “刘厂长，由于之前的那次大火，我们现在已经停工，将近一个多月了 现在拖欠的工人工资，加起来差不多就有15万，还有配套厂那边我们还差着人家40多万没给，人家这会都已经派人堵到厂门口了。 厂里的工人现在都围在那里看着，风言风语很多，我怕.” 新任的财务科长这会一边说，一边头上见汗. 他也算是这位刘副厂长的嫡系，原本就是一名副科级的科员。 属于那种在科室里轮一圈也轮不上的闲人，却没想到，就在之前短短两个月时间里，自己一次神奇的站队操作 居然莫名其妙的跟着刘长青一起，鸡犬升天了. 可他这一上任，舒心的日子，还没过上两天，麻烦事却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搞得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回去接着当他的闲人. 刘长青这会也是眉头紧锁，这会他双手交叉，胳膊肘夹在桌子上 这会财务科给他汇报的情况，还只是众多乱麻中的一件，而且还不是最大的一件。 他之前从没想过，这个红星厂的盘子居然这么难接。 这些年来，看似蒸蒸日上的红星厂，居然早就被之前的老厂长秦长青，给折腾成了一个烂摊子了. “厂长，您到是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恐怕.” 财务科长，这会没有眼力价的催促道。 “办法、办法，都是让我想办法，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你这个财务科长能不能干？ 都让我干了，要你做什么？吃白饭吗？” 终于，刘长青还是爆发了。 这还是这位新任的财务科长，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刘厂长，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时间吓得不敢说话了。 很快，刘长青也意识到了他此时的失态，摇摇头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恢复冷静，对财务科长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着急，不该冲你发脾气。 银行那边你问过没有，有没有愿意先借给咱们几十万，临时周转一下的？” 毕竟他面前的这位财务科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算是个自己人，自己提拔的干部，就是再废物，含着泪也要用下去 那财务科长，这会也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 然后又变成了之前那副便秘的表情，回答道： “咱们市的几家银行，我都接触了，可是他们都知道咱们厂前不久才刚刚发生过火灾. 重要的设备都在火灾中烧光了，领导班子又刚换. 所以.” “所以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284章:焦头烂额 面对着此刻刘长青的怒火，新上任的财务科长则显得更加唯唯诺诺，低下头有些一脸沮丧的表情说道： “所以.所以现在厂里的账上已经没有活钱了.” “什么？你说厂里的账上没有活钱了？一点都没有了吗？ 几万块总应该是有的吧？” 此刻的刘长青，还寄希望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希望，总归也是一个千人以上的大厂，在穷也不至于连几万块都没有吧. 虽说几万块在这个年头对于普通人，那是天文数字，要在报纸上才能看到的存在。 可对于一家国营大厂，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了，有可能就厂长随手一个签字，就花出去了. 可接下来那位财务科长，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却让刘长青感觉隐隐不安，终于从那个财务科长嘴里听道： “厂长，现在咱们账上，连两百块都没有了，就连咱们厂退休工人，和干部的住院报销，也都是一直压着的。 在这么下去，就是配套厂那边不找咱们麻烦，咱们厂里自己的工人也得闹起来” 听这位财务科长说完，刘长青脑瓜子又是“嗡”了一下. 钱钱钱，现在才当上没多久代理厂长的他，听到最多的就是钱字 可偏偏也就是这个钱字，让他觉得当上一把手，简直比以前当助理还要憋屈. 起码以前不管是当助理，还是当副厂长，只需要看秦三山的脸色就好了。 可自从当上这个一把手以后，他仿佛觉得，他要看厂里场外，形形色色各路人的脸色. 厂外配套厂催款的 厂里等着干活、发工资的工人. 厂里等着报销医疗费的退休职工、干部. 而这些，还都是他面临最简单的那些困难 至于烧毁的生产线，导致的迟迟无法复工的问题，还有去哪找钱买新的生产线的问题，这才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 毕竟，只要生产一天无法恢复，红星厂的困境，就不会减少，反而会逐步累加 甚至对于此时新上任的刘长青来说，他这个厂长宝座，不仅一点好处没给他带来，反而成了屁股下面的火药桶. 毕竟如果此前的红星厂，在秦三山手里那么多年都运转如常 刚一交代他的手里，厂子就马上分崩离析 想也知道，他这个厂长会面临什么尴尬的处境 至于那些客观原因，什么生产线被烧，秦三山之前的坑挖的太大之类 上面的领导，才不会去管你那么多，上面的领导，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如果这么多人的一间国营大厂，让他搞的关停并转了. 那他的前途也就跟着红星厂这艘巨轮一起完蛋了，就连他老丈人也救不了他 此刻，一个人的身影，忽然闪进刘长青的脑海 ‘罗军’ 这些天被诸多烂事缠身的他，差点都被罗军给忘了 这小子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把西原百货欠红星厂这几年的欠款，都要回来嘛 虽然他之前也不信，说白了，他之所以支持，无非也就是为了和老厂长唱反调罢了 可现在，这条他无意之中布下的暗线，反而成了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刘长青赶忙对面前的财务科长喊道： “罗军，罗军那小子去西原那边怎么样了？ 都去了那么多天了，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啊？罗军. 哦哦，厂长您说的是，石科长带队去的西原百货那边吧？” 财务科长慌忙间回忆说道。 这会的财务科长，可不像刘长青想像的那么乐观，他甚至一开始听刘长青说出罗军这个名字，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等刘长青说出西原的时候，他才猛的想起来，在一个多月以前. 厂里好像是派了以劳资科石科长领衔的三个干部，和几个保卫科临时工，一起去找西原百货讨债. 其实就和现在的配套厂找他们讨债一样，可这种讨债，能要回钱的机会太渺茫了。 除非是被讨债的企业，有事要求到讨债企业头上，否则这钱多半是打了水漂了 当然这些钱总归都还是挂在账上的，毕竟大家都是国营单位，无非是肉烂在锅里罢了 至于那些乡镇企业，只有被拖欠的份，连拖欠别人的资格都没有，没有现款，人家压根理都不会理你 这就是现状. 此时的刘长青，没工夫和对方扯那些有的没的，点点头道： “对，就是石科长那一行，这两天有回音了吗？” 财务科长摸着脑袋想了想，才恍然一拍脑袋说道： “哦，前几天我听收发室的老王提过一嘴，好像是收到过一封西原那边的电报” “那电报呢？” 刘长青瞪着对方问道。 “在收发室呢！” 财务科长随口说道，还不忘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刘长青听了差点没被气死，一拍桌子说道： “我还不知道在收发室吗？ 我是问为什么电报，没有第一时间给我送过来？” “那个.这个” 财务科长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他有心说一句： ‘干老子毛事啊，谁让你在会上，提什么精兵简政，在厂子恢复生产之前，不配助理的.’ 可这些话，他也就是敢想一想，说出来是不敢的。 刘长青看着对方那一副委屈的表情，也是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作为一把手，是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错误的。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面子问题，但脾气确实是降了几分，对着面前的财务科长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拿来！” 财务科长一脸的不情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去啊？可是厂长我一会还有个会.” 刘长青这会简直快被面前这货给逼疯了，直接指了指外面说道： “你去不了就喊别人去拿，这也要我教你吗？” “哦哦，知道了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保卫科长，此时拿起桌子上的资料，一个立正，就差敬礼了. 可看着这一幕的刘长青却在心理骂娘： ‘保你玛啊，等老子忙完这一摊，第一个就先把你换喽.’ 第285章:交易 西原郊外，某处废弃仓库内。 此刻的罗军并不知道，另一边的刘厂长，居然会这么想念他。 他这会，则是已经定下了，明晚回滨海的火车票。 之所以没今晚就走，还因为他在等待一位老朋友. 没过多久，仓库的门口传来的汽车的发动机声音，以及开车的气刹声音 两分钟后，罗军看着他的老朋友田中桑，以及身边几个华夏人，一起走了进来。 一进门田中，就看到了罗军脚下，躺着的大大小小数十个木箱 这会的田中，看到这些木箱，脸上别提笑的多灿烂了，一见到罗军就马上一个30度的鞠躬说道： “罗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永远是我田中秀吉的好朋友！” 罗军笑笑，摆摆手说道： “田中桑你客气了，咱们都是生意人，还是谈生意吧！ 不然我怕，这会和你成了朋友，一会你管我要朋友价，我不就尴尬啦？” “哈哈哈哈，罗桑，你真会开玩笑！” 田中笑着说道。 “田中桑，我可没有开玩笑哦，这批货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搞来的，如果价钱不合适，我是肯定不会脱手的！” 罗军说完，刚刚还准备伸手和罗军上去握一握的田中，顿时把手停留在了半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田中不亏是曰本人，任何时候，只要一个鞠躬，立刻就缓解了一切尴尬. “哈依，罗桑你放心，我田中秀吉答应的事情，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田中一边在次鞠躬正色说话，一边一个手势，示意他后面的跟班，将一个中号的牛皮纸袋拿到面前，并打开上面的封口，露出里面的美金给罗军看. 在罗军看到后，那跟班收回牛皮纸袋，退到了一旁。 田中则是在次开口说道： “罗桑，你看到了，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带来照片上的那些青铜器。 这10万美金，以及之前给你的三万美金订金，就都是你的了！ 现在罗桑，我要恭喜你，你在你们的国家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富人了。” 田中一边说着，还一边做出了一个双手举在胸前半空的庆祝姿势，示意罗军以后可以拿着这笔钱享受人生了 可他面前的罗军，却并没有按照田中预想的剧本去演，而是摇了摇头说道： “田中桑，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吧。 之前咱们商定的10万美金，可不是最后的成交价格。 大家都是聪明人，田中桑你如果想来我这里捡漏，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这次罗军说完，田中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同时也撕下了之前礼貌的伪装，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罗军说道： “罗桑，我知道你们华夏语言里，捡漏的意思是指花了很少的钱，而得到了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回报，这种行为才能被称为捡漏 可我现在付出了13万美金，是足足的13万美金。 一笔可以让你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过上富裕生活的巨款。 罗桑，你居然把这样的交易叫做捡漏？ 我想我不仅没有捡漏，反而还花了数倍的溢价，罗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如果没有我买下这批货，它们将一文不值，不仅如此，它们还很有可能让你在你的国家遇到非常大的麻烦！ 对，是非常大的麻烦！ 相信我，这绝对是一笔双赢的交易。 你得到了钱，而我得到了喜欢的收藏品，大家各取所需，这样难道不好吗？” 罗军一脸耐心的听着对方的滔滔不绝，等对方都说完了，罗军才笑着说道： “13万美金.听着确实蛮多的。 尤其对面得到这笔钱的人，还是一位第三世界国家的普通人，那就更是天文数字了，是不是啊田中桑？” “罗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很有诚意的来和谈生意的！” 此刻的田中一脸的正色，表情在不像之前刚来时候，那么的随意了。 至于脸色变化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罗军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罗军说的没错，这批货当然不可能只值这点钱。 如果换成一位曰本国内的文物掮客，亦或者他是在大型的拍卖会现场。 他肯定不会开出这个离谱的价格，不然肯定全场人都会笑他不懂行，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好像你去买4s店买车，却张口就问人家这辆宝马两千块卖不卖。 别人不会觉得你童真，只会觉得你是个傻x，连还价、介绍都不会就把你礼貌的一脚踢出门去. 但这个行业，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许多香江人、湾湾人和外国人 现在就是利用这种信息差，大肆的收割着华夏文物，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明明自己赚了几十倍，却还是会觉得自己买贵了，不应该给原主人那么多的钱 因为，总是有人愿意以更少的钱，把手里的珍贵文物卖给他们 以至于让他们错误的觉得，古董这种东西，也可以像那些工业品一样，变成买方市场，只要有钱，就是爷. 但罗军显然并不是那些成天追着他们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文物贩子，他手里的这些东西，也不是目前内地普通文物贩子可以比拟的 此时罗军，看着面前的田中. 他知道田中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把他看成了，与以往那些普通文物贩子一样的货色。 觉得用一些以前对付文物贩子好使的招数，加上一些信息差，就能让罗军老老实实的就范，把手里的金玉，以烂白菜的价格卖给他。 甚至可能此刻的田中还会觉得，罗军不仅应该卖给他，还要发自真心的感谢他这个金主 毕竟以前田中接触到的内地文物贩子，都是这样的 每次当田中像施舍乞丐一般的，仅用很少的钱，就能换来珍贵文物后。 往往对方，还要对他一脸的感恩戴德 开始的时候，田中还有些不适应，可慢慢的，他就很享受这种感觉了。 这也让他普通的收藏之旅上，更添了几分别样的乐趣 但显然，罗军并不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些文物贩子。 此刻的罗军看着对方，就像是一位曾经的大学教授，走进了某所小学，看着一位刚刚小学毕业的小朋友. 后者以为，自己小学毕业了，就可以在小学校园里随便虐菜. 却不料在校园里遇见了罗军 而显然对方作为这个小学里面的至尊强者，还没有意识到，罗军这位大学教授的存在 所以此刻的罗军，笑看着面前的田中，决定给对方补上一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 让对方重新回忆起，曾经在学校里，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第286章:我来教你，什么叫诚意 罗军这会看着面前的田中，完全是一种俯视的姿态. 此刻的罗军笑了笑，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抽出一根，让了一下对面的田中 见田中摇头，他也不在乎，自顾自的掏出火柴点上，然后坐在脚下的一个木箱上，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田中桑，诚意不是嘴上说说的，今天我把这些货带过来，就是我的诚意。 可你的诚意我并没有看到，装傻充愣跟别人可以，在我这里行不通.” “罗桑，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13万美金这个价格，你还觉得没有诚意吗？ 那我倒想听听，罗桑你所谓的诚意是什么？” 田中气愤的说道。 罗军笑笑，拿手中的烟，指了指田中说道： “呵呵，好，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教教你，什么叫诚意” “请指教！” 田中板着脸回应道，嘴里虽然很客气说着请指教，但意思明显是反着的。 罗军也不管他的态度，嘴角一咧说道： “前年苏富比秋拍，一件华夏兽面纹三足鼎，成交价格是77万美金。” 田中听罗军说完，心里当时就是一颤，而脸上则全是震惊，好像是在惊奇罗军怎么会知道，遥远搅屎棍帝国的事情的. “罗桑，那件” 罗军看出对方那惊慌的表情了，不过罗军并未着急，而是淡然的笑笑，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自己则是继续说道： “去年的邦瀚斯拍卖行，也上了一件商早期的雷云纹三足鼎。 据我所知，无论品相还是尺寸，都不济前年苏富比的那件兽面纹三足鼎，但成交价却是162万美金，价格足足翻了一倍还要多。 而且我要没记错的话，这两件拍卖品的最后得标者都是你们曰本人。 我想如果那件商早期的雷云纹三足鼎，应该远不止得标的那个价格吧。 恐怕等那件雷云纹三足鼎，要是运回你们国内，恐怕价格又要翻一倍不止吧？” 这次罗军说完，田中是真的震惊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指着罗军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不对，你是瞎猜的对不对？” 此刻的田中，已经不单单是震惊罗军知道这两场拍卖里的信息了，因为一名华夏人知道这些信息。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其实还是有了解的渠道的，但罗军说的后一件事，那就纯粹是他们曰本许多大财团内部小圈子才知道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惊奇 那么究竟罗军所说的是什么事呢？ 其实，这也是小鬼子鸡贼的地方，现在80年代的世界经济。 基本全世界都在盯着曰本，说曰本的经济，马上就要超过米国，也有大把的人相信。 那种经济腾飞的感觉，就好像后世的世界看待咱们华夏一般。 不同的是，咱们华夏一直强势崛起，而当时的曰本已经到了最后的辉煌 而显然，当时整个世界的收藏品市场，和各大拍卖行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曰本客户身上。 以前的欧洲老钱家族，和米国的暴发户已经在各大拍卖会上，被这些看似低调内敛的小鬼子打的连裤衩都找不到了. 不管是欧洲的名画，埃及法老的权杖，还是华夏的瓷器、青铜器 只要有小鬼子在，几乎就都是被小鬼子拍走，其他国家的人，简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对，你没听错，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几乎只要当时是曰本客户看中的东西，最后基本都会被顺利的带回曰本. 开始许多外国人还很气愤，觉得小鬼子是比米国佬还要可恨的暴发户。 可渐渐时间长了，也适应了. 可小鬼子的强势崛起，也带来了一个效应，就是他们内部的竞争. 开始的时候，许多拍卖会上，往往会出现一个极为吊轨的情况 就是前面出价的还有个别的其他国人，慢慢的就只剩下曰本人内部自己叫价. 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小曰本虽然暴富了，但骨子里却还是个抠门的性格，不能接受他们的钱，都被外国人赚走的这种事实 所以渐渐的，就有曰本大财团内部的‘有识之士’站了出来，出了一个让外国拍卖行恨得牙痒痒，但又没办法的损招. 就是但凡有多名曰本商人同时参加的拍卖会，曰本的商人只和外国商人竞价，不和本国商人竞价。 只要是自己国家的人出价领先，其他曰本商人只会拍手叫好，并不会去加价争夺. 这样一来，就造成很多原本可能会拍到上千万的高档拍品，因为少了许多竞争，最后往往几百万就成交了. 这样一来曰本商人在拍卖会上少花了钱，得了便宜。 吃亏的，就只有损失了拍卖佣金的拍卖行，和送拍的客户. 但即便那些拍卖行和送拍客户明知道如此，可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现在全世界最有购买力的就是这帮小鬼子，如果他们要不请小鬼子参拍，价格只能更低 而小鬼子的骚操作还没有完，最精彩的还是在最后一步. 那就是这些被曰本商人在海外拍来的拍品，还会重新送回国内在拍一次，这次拍卖的就都是曰本客户了，也是真正的刺刀见红了. 往往之前两三百万美金拍来的藏品，运回曰本重新拍卖，往往能翻上好几倍的价格 就这样一番骚操作下来，小鬼子最后总能让肉烂在锅里，钱都给自己人赚了，而且还带活了他们本国的拍卖行 不过这些情况，虽然在后世的华夏已经许多人都知道了，而且之后的曰本由于经济下滑。 也丧失了之前那种去哪都横扫的地位，也就不这么干了 而且那时候别说去人家拍卖会横扫拍品了，那时候的他们穷的恨不得都当裤子了，早年间存下的那点东西，恨不得都拿出来送拍 到最后，许多曰本商人感叹，当初炒地产，还不如当时把钱，都买了这些收藏品呢 而此刻的田中，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还是不想相信。 他们国内小圈子里的这点猫腻，罗军一个外人，居然知道的那么清楚. 可罗军的一句话，凿穿了田中的最后防线： “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田中桑，你觉得如果我将这些货拆开了，一件一件的卖给你们国家的其他商人. 亦或者我懒一些，直接打包卖给香江人，让他们倒一到手，在卖给你们，他们会不会比你的诚意更足一些呢？” “不不要那样，罗桑，我们是朋友，不要因为钱伤了感情，价格你不满意，我们还是可以谈的.” 第287章:四联鼎 这会的罗军，看着面前的田中就想笑，罗军这会想着，八成眼前这个小鬼子没听过后世一句梗： ‘别和老子谈感情，太伤钱了’ 而且此刻的罗军，在一系列的讨价还价中。 也慢慢的让田中，更加的把注意力都聚焦在了这批货价格上，而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真伪. 他来之前，其实已经找过了几位华夏本土专家。 看了之前罗军给他的照片，不过那时候的照片，毕竟清晰程度不是很高，在加上他要的答复又急. 那几位专家看了照片，基本都是给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就是东西从照片上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最好还是看实物，才好做判断 这个时候的田中，一心就只想要做一番事情，给国内家族里的人看看。 本能的就把那几名华夏专家后面的话，给屏蔽掉了。 只记住了前面的话，看照片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那几名专家也没忽悠他，从照片上看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田中，还是对华夏文化的理解稍微欠缺一些，没有领会到华夏语言的博大精深. 如果他要是听过后世的汉语地狱级听力题，可能就不会那么草率了. 而且罗军也是比较坏，他虽然敢断定，这批青铜器，别说是以田中的眼光。 就是让田中拉回他们国内，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有人辨别的出来真伪.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谨慎的选择了一个灯光昏暗的仓库，让对方不能在很好的光线下，看清箱子里的青铜器。 而且在语言上，他还一个劲的和对方讨价还价，让对方疲于应对，根本不能把精力聚焦在鉴定青铜器的真伪上 至于这次田中带来的几个华夏人，那都只不过是一些跟班罢了。 出出力气，帮着把东西运出去的人，指着他们鉴定，还不如指着田中自己呢！ 这会的罗军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对方的一系列举动和反应基本都在他的预料之内，索性主动先开口说道： “朋友？田中桑太高抬我了，田中桑这个朋友对我来说，未免太贵了一些，我恐怕交不起啊。 不如这样吧，价格不急，田中桑先看一看货吧。 毕竟之前田中桑只看了照片，现在正好让田中桑看一看实物。 看到了实物，在出价也不迟” 有了罗军的主动相邀，更加让田中放松了警惕。 让此刻本就心理，如同一团乱麻的田中，更加陷入到了罗军的节奏中. 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哈依”“哈依”的 不仅如此，之后的罗军，还故意递给身旁的田中，一把高倍数的放大镜。 然后随手撬开了一个封装好的大木箱 随后，罗军又是操着一个撬棍，一个一个的连续撬开了四个木箱在，指了指四个木箱中，长相颇为相似的四件三足圆形青铜鼎，说道： “田中桑，这四件是我们华夏西汉王朝早期的四联鼎，就是刘邦那个时期的，刘邦你知道吧？” “哈依，知道、知道，刘邦是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贫民皇帝，他在我们曰本国内也是非常被人尊敬的伟大帝王。” 田中这会看着面前的四件圆鼎，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就差留出口水了 罗军则是，故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 “呵呵，田中先生，这是放大镜，你仔细看吧，够你学习一阵子了！” “哈依！罗桑，我一定仔细学习！” 此刻的田中又是一个三十度的鞠躬，接过罗军递过来的放大镜，在罗军的指引下，一点一点的去观察三足圆鼎上的铭文，一边看，一边赞叹道： “斯国一 华夏的历史，果然是博大精深，罗桑，我要为我之前的出价表示道歉。 没错，罗桑你之前说的没错，这样的精品，13万美金就是对它的侮辱。 不、不 应该是亵渎！” 而罗军这会之所以让对方仔细去看上面的铭文，当然是知道对方肯定看不懂。 而对方一旦把注意力全部聚焦在铭文上，也就会忽视那些青铜鼎在锈色上的那一丝丝违和 而罗军这会，还不是完完全全让对方在一个安静的情况下鉴定。 而是像一个导游带着游客去博物馆参观一般，让对方一边拿着放大镜观瞧，一边在一旁介绍道： “怎么样？田中桑，这四件和苏富比、邦瀚斯之前拍出的那两件三足鼎比起来如何啊？” 此刻的田中，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讨价还价时候的样子，一脸的陶醉，外加赞叹，看着上面那一串串的铭文，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能比的、不能比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没错，就如田中说的这样，像这种青铜重器，居然还能四件一起成套出现。 上面的铭文还如此之多，别说放在如今了，就是放在过去的老年间，它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要知道老年间，那些藏家，可是数着铭文给钱的。 别的先不算，对于这种大件的重器，多一个铭文最少就要多出一万块大洋去. 要知道，那是一万块大洋，可不是一万块钱纸票. 在与之前的什么雷云纹三足鼎、兽面纹三足鼎这种单件，铭文又少的青铜鼎相比起来，那确实是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罗军还在继续说道： “田中桑，这么和你说吧，像这种器型又大，保存又如此完整的西汉四联鼎出现。 还是1981年出土的馆陶公主的馆陶家四联鼎，而那四件可都是作为国宝直接进了当地的博物馆的，你花在多钱，都不可能搞到.” “哈依，哈依，罗桑，你说的很对，你说的馆陶家四联鼎。 我在国内的时候，也有幸听闻过，只是还无缘得见。 我相信，如果我将这四件珍贵的四联鼎带回国内，肯定也会像馆陶家四联鼎一样，备受瞩目的！” 田中这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冲着罗军一个劲的鞠躬，哈依个不停. 罗军则是笑着继续说道： “别急呀，这才是这里面众多宝贝中的其中几件，而且只是最普通的几件，真正的精品还在后面呢.” 第288章:成交 接下来，就在罗军一边解说，一边给田中开箱的过程中. 让田中，彻底有了一种后世宅男拆快递的感觉。 只不过后世的宅男，等的是iphone和手办，而田中等的是青铜器. 一件、两件. 十件 、二十件 渐渐的，看的田中那是眼花缭乱了。 而且罗军每次都不给他过多的时间去鉴别，只让他走马观花，往往在他刚看了没两分钟，刚刚惊叹过后，就立刻打开下一件. 其实罗军这么做也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如此之多的青铜重器和小件，别说是田中这么一个二半吊子的老外。 就是换成专家一一鉴别，不熬个三天两夜，也是坚定不完的 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一直全神贯注的田中，揉了揉眼睛，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也感觉到了疲劳，终于此刻的田中，主动摆摆手说道： “罗桑，不用看了，不用看了，你是我田中秀吉的朋友，我是信得过你的，我们还是谈谈价格吧！” “真的不看了？” 罗军问道。 “不看了，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田中说道。 “呵呵，那也没办法啊，田中桑，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做的事，在我们国家现在是违法的。 如果抓到，咱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不可能在大街上交易的” 罗军道。 “这个我知道，罗桑你做的很对，这个地方，你们国家的jc肯定找不到。 就连我雇佣的当地司机，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这里的！” 田中说道。 “嗯，田中桑能理解就最好了。 不过田中桑，我还是要先和你说好，现在不看，可是你的选择。 在我们华夏的古董行里，可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货物离柜，概不负责。 不管是我吃了亏，还是您捡了漏，都不许找后账！” “罗桑，你放心，这个我知道，这次的东西我很满意。 我还希望以后能够经常和你交易的，我很庆幸我这次的华夏之行，可以遇到罗桑你这样的朋友！” 田中道。 “呵呵，好说，那我就说说价格？” 罗军笑着说道。 “哈依，我们还是谈谈价格吧。 不过罗桑你也知道，这次我来华夏，由于时间比较仓促，手上的确没有带那么多的现金，所以.” 此刻的田中已经知道这回，他肯定要挨宰了。 这会儿说的话，无非是准备在挨宰之前，给罗军打一个铺垫，避免罗军下手太狠。 不过话说回来，此刻的他，看了眼前的这些物件，即便是挨宰，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知道这种历史的际遇，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他虽然预测不到未来的华夏，会发展成后世的那个样子，但现在的华夏政权稳定，经济也比以前开放的多了。 单从华夏五六十年代到如今的发展，他也能想到，再过十几二十年，恐怕华夏也会发展成类似南斯.拉.夫那样的中等偏上的收入国家。 而在到那个时候，在想以现在这种近乎于白给的价格，从华夏搞来大批珍贵文物，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华夏会发展成后世那个样子，并远远的把他们曰本甩在后面，这种事情他是从未想过的，更觉得完全不可能. 其实像田中这种人，在如今还算是蛮多的，因为目前的苏.联老大哥依旧看似坚挺。 巴.尔干地区的红色国家，南斯.拉.夫经济虽不如几个老牌帝国，可在过去铁腕人物铁.托的领导下，放眼世界也算是经济强国之一了。 当然随着铁.托的去世，和苏.联以后的解体，西方世界对华夏的未来也开始不看好了. 但起码现在，很多国家还是觉得华夏的未来，是有一定的潜力的. 此刻的罗军其实也大致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狮子大开口。 对方拿不出来也是白搭，索性并没有开出一个对方接受不了的天价，而是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30万美金，今天就要，否则我保证田中先生，你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些宝贝了！” 这也是罗军前世用惯了的套路，一方面给对方一个优惠的甜枣，而后面紧跟着就是一个紧迫的时间，不给对方半点理性思考的时间 果然，当听到前面30万美金的时候，田中长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刚刚，已经做好了好好的和罗军讨价还价的准备了。 甚至他很怕罗军随口开出一个几百万美金的扯淡价格，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没办法谈了. 不过，还好，对方还没昏头，30万美金，恰好就是他现在能在华夏内地，搞来美金现金的极限了。 如果再多的话，即便他把黑市的美金都掏空了，也很难搞到，他总不能搞来一堆堆的零钱吧 而另外一点，他更加庆幸，他为了这次交易，提前已经预备35万美金的现金。 这笔钱，是他托关系让滨海的日企大冢制药的人，连夜给他从滨海送过来的。 为此，他还搭上了好大的一笔人情。 不过他现在，看着面前的这些青铜器，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区区30美金算什么，就像罗军所说的，只要他能安全的把这些华夏国宝运到曰本，他就是英雄。 而等待英雄的，当然就是美酒、美金和美人了. 此刻的田中，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将另外两个装着美金的牛皮纸袋，一起放在了罗军面前。 罗军接过牛皮纸袋，拿起来打开，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笑着说道： “嗯，是金钱的味道！” “哈哈，罗桑，我的华夏朋友，以后你就是富人了。 如果你想去我们曰本，我会帮你搞定的。 我还会帮你找一个我们曰本的女人，我保证她会和你之前遇到的所有华夏女人，都不一样.” 田中这次终于露出了本性，此刻的他，也许是太过兴奋了，也可能是因为身处国外的原因。 不用继续像身处国内那样，随时随地的装着精英，只在酒后才变成本来的自己. 而这会的他，没有喝酒，就已经对罗军说出了，他平时只有酒后才会说出的话 而罗军此刻也很高兴，没有反驳对方，而是同样哈哈笑着对田中说道： “哈哈，田中桑，会有机会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要留在华夏，这样我们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合作，你说对吗？” “哈哈，没错，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合作，罗桑！” 晚上12点之前还有一章更新.拜谢 用户50323646 老兄的大号礼物‘催更符’打赏！感谢如影随形、好听、用户39182502、青春已如风逝去.四位老兄的打赏支持！ 第289章:告别 与田中完成了交易后，罗军满意的带着三袋装满美金的牛皮纸袋，回到了招待所。 然后把美金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后，才携带着少量美元现金，去当地的黑市上换了一些外汇券和票证。 然后拿着外汇券，去西原本地的友谊商店，买了一些世面上见不到的稀罕物。 比如巧克力、洋娃娃之类的. 而后，又去了一些其他商店，买了一些麦乳精、桃罐头、肉罐头这些在本地人看来都是高档食品的东西。 虽然罗军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换做他自己，宁可吃新鲜做出的东西，也不会吃肉罐头的，但他的喜好并不代表此刻的主流。 他是知道的，即便之前在他的家里，往往诸如桃罐头这种物件，都是被老妈当做装饰品，平时放在玻璃柜里面的。 基本和后世，放在酒柜里不舍得喝的红酒、茅台类似。 属于要是给自己孩子吃了，就属于浪费的存在，肯定要等家里来了客人，才有可能拿出来一起品尝的那种东西 当然，自从罗军重生后，让家里的饮食条件越来越好，他们家的罐头也就被罗军的老妈都送给了老家来的亲戚了。 开始老妈还舍不得，可后来老妈发现，自从自己这个儿子，每回都能带回家各种诸如盐水火腿、拐子头以及酱牛肉这种，连领导干部都不敢天天吃的东西后。 他们家里的一老两小，嘴巴都被那些东西给喂刁了 不仅罗茜、罗军俩小的看不上家里存着的肉罐头了，就连一向嘴上宣称勤俭的老罗同志，也同样被酱牛肉的强大诱惑下，给腐蚀了. 可那些罐头毕竟都是好东西，闷头在家自己吃了，罗妈还是舍不得，没办法，最后只能都忍痛送给了老家的亲戚们！ 也因为这样，之前要逢年过节才会来扫荡的老家亲戚，之后更是来的越发勤了！ 那时候的罗妈，还担心儿子，会对这些老家来的亲戚有意见。 毕竟这些亲戚每回来，只带一些大葱、白菜之类的。 可每回走的时候，可是大包小包的，将家里还没穿旧的衣服都卷包会带走了，最近开始，又多了他们家之前‘不舍得吃’的罐头 因为以前的罗军，是最烦这些老家亲戚来家里扫荡了，有一回，他喜欢的一双刚穿了几次的回力鞋。 就是因为罗妈一时不好意思，说白了就是装x装大了，不小心给送出去了。 所以之后的罗军每次看到老家来亲戚都会主动躲出去 可罗妈却没想到，自从那次儿子和他们谈话之后，老家亲戚再来，自己儿子不仅没有不高兴，还像变了个人似的。 主动招呼老家的那些亲戚，甚至还主动把他还没穿过的球鞋，送给老家来的大外甥. 咳咳，不要误会，这里说的大外甥，只是因为罗军辈分大。 人家实际上的年纪比罗军还要大，但还是一口一个舅舅的喊着罗军 而这次罗军去买的这些东西，也主要都是为了拿回去给老家亲戚、以及邻居、同事分一分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出来一趟不容易。 多少都会带点土特产回去的，只不过人家出差那真就是带一点土特产。 因为多了也买不起，可罗军这整的就跟搬家差不多 而罗军让老李几人帮忙把这些‘土特产’搬回招待所后，罗军才发现，好像他买的是有点多了 索性，罗军在走之前，先后又去了石科长的老家和张村。 去石科长老家也纯属是顺路，顺便也是把火车票给石科长送过去，并告知对方准备回程了。 而对方老家，想也知道，肯定是没通电话的，通讯基本靠走 不过罗军还算好，现在不差钱的罗军，打了一辆本地的出租车，直接给了对方100块钱，把对方的车包了下来。 对方拿了钱，满口的答应，在看罗军拉的这些东西，便知道罗军应该是去送礼的。 上车就笑着对罗军说道： “嘿嘿，小哥，是去给领导送礼吧？” 那架势，显然是想和罗军一路聊下去了，罗军无奈摇头，没想到各地的出租司机，都是一个爱好. 但这次的罗军，却无意和对方闲聊。 只是嘴上敷衍了几句，司机看罗军无意聊天，便也没在继续自找没趣，索性专心开起车来. 没多久，车便开到了石科长的老家门口，一通寒暄和客套。 石科长还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了罗军送来的礼物。 同时，也让石科长老家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了，石科长其实在滨海混的很好。 居然在老家，都有人赶过来送礼，让石科长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了。 一下子对罗军的印象更加好了。 而且在从罗军嘴里得知了，已经成功追讨回了欠款的事。 那开心劲就别提了，一个劲的拍着胸脯给罗军保证说，这次回去后，他一定给罗军向厂里请功. 罗军虽然用不着对方给他请功，但对方总归是厂里的中层领导，又是非常重要的劳资部门。 以后免不了有用的到的地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扯后腿的要强. 之后，石科长还想留罗军在家里吃饭，却被罗军婉拒了。 说不打扰对方最后一晚上和家里的团聚了，从而让石科长更加的觉得罗军懂事 从石科长那边走后，罗军的第二站去了张村。 之所以去张村，是为了和之前的小丫头王二丫告个别，之前的事，小丫头也是没少帮忙，相视一场也算是缘分。 他还记得小丫头和他说过，想要好好学习，去参加高考，要考到滨海的大学去。 但罗军知道，以小丫头家里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别的，张村和张村所在的镇上，连一所高中都没有。 想上高中只能去县里，而真要放小丫头去县里，先不说伙食费、住宿费这些费用，单单损失一个劳动力这样的事，都是小丫头家里无法承受的损失。 罗军这次既能够得到那批青铜器，又能从田中那里榨出33万美金，可谓是功德圆满，此刻的他，到也不在乎，给结了善缘的熟人，一些力所能及帮助，也能让罗军自己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好人. 第290章:隐约的变化... 回城的火车上，由于这次火车上的人，比上次还要少很多。 罗军也很容易的，在上火车以后，用与上次同样的方法搞到了软卧的车票。 来的时候，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舒服，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向随行人员彰显实力的一种方式。 让三名干部知道，他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普通工人，在厂里或许他们是干部，出来后，他的手段才是更好用的。 而对其他的那些保卫科的临时工同事们，则是展示出了，他与他们不同的实力等级，别小看这种做法的用处。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光是能让别人占到一些便宜，别人会感激你。 但也有可能会嫉妒你，就好比别人家没电视，而你家有，开始你邀请人家去你家看电视，别人会感激你。 但次数多了，人家不仅会觉得去你家看电视是正常的。 甚至还会对你家有电视这种事情产生嫉妒，觉得大家都是工人，凭什么你家就买了电视 这种心态的转变其实是很微妙的，虽然有的时候听上去让人很难受，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越是同一层次的人，就越容易嫉妒对方。 而罗军来的时候，在火车上，以及下了火车后的一系列异于常人的行为。 包括买软卧车票，安排住宿，甚至随手将昂贵的照相机借给他们去用，这些行为表面上都像是罗军在做老好人。 可实际上，罗军是有意的，在和他们拉开层次上的差距，也就是质的差距。 通常这种差距会以‘干部’和‘工人’的叫法不同上来区分 但也不尽如此，罗军之前做的一系列举动，就是明确的传达给他们一个概念。 许多事，他们自己是搞不定的，那些干部也搞不定，只有他罗军才能搞定。 这与罗军之前，在厂里经常请他们喝酒、吃饭是两回事，之前是为了和他们缩短距离，变成自己人。 而这之后，则是为了拉开距离，做他们的领头人。 有了两世为人经验的罗军，只要人一多，总会有领头的，而并不是所有时候，领头的人都被人叫做领导、 因为总是会出现一种人，他们明明没有任何头衔、 可一旦出事，或者一群人需要一个人代表他们的时候，那个人就像是砂砾中的黄金，会在海水的冲刷下，自然而然的显现. 甚至想藏都是藏不住的 而如果说，那些罗军这次带来的那些同事们都是浑浑噩噩，不自觉的被罗军的领导力折服的话. 那么此时的软卧车厢中，有一个人，则是很敏锐的意识到了在来之前与来之后，罗军在这个小集体中的地位明显不同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最初这次讨债之行，名义上的负责人，劳资科的科长石勇。 在这次出发之前，甚至于在之前罗军带着礼物去他老家看他的时候，他都还没有意识到罗军的改变。 但此刻的他，通过现在其他人看罗军那习以为常听令的眼神，他知道罗军和来之前那个小年轻已经不一样了 而且更为直观的是，就连之前凡事，都要和罗军唱反调的那个保卫科小干事梅长研。 此刻都变得极为老实，甚至老实的让石勇，都有些快不认识对方了. 这还是之前，那个处处都盛气凌人，对临时工一点都看不上的那个梅长研梅干部吗？ 怎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连之前那尖锐刻薄的眼神都不见了。 虽然石勇之前，不乐于看到他所带出来的人，在他面前尖锐对立，甚至吵吵闹闹。 可他同样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年轻的临时工，居然比他还要更像个领导. 尤其是他虽然在老家，但走之前，他已经听说了厂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出差。 厂里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最年轻排行老末的副厂长，那个被老厂长一直压着打，眼看就在红星厂快混不下去的那个年轻的副厂长。 居然逆风翻盘，成了新任厂长，不仅如此，之前所有科室里，权利最大，资历最深的财务科科长也换人了，换成了新任厂长的人. 虽然只是电话里短暂的几句只言片语，可他却已经能感受到了，目前厂里的天，不是要变了，是已经变了 他不确定，新任厂长的下一刀，会不会砍在他这个过去老厂长一系的劳资科长上.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他这会看着罗军身边的那一群保卫科的临时工，就觉得这次来之前。 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巴结自己，可回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来和自己打招呼. 要知道，他这个劳资科长，对他们这些临时工，可是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的。 可以说在很多时候，他这个劳资科长的权利，比那些临时工自己科室领导的权利都还要大。 因为那些临时工想要转正，必须经过他这一道关 而现在，他这尊菩萨就摆在那些临时工面前，却没人过来烧香. 其实这还真的是石勇这个劳资科长想多了，此时跟着罗军来的那些保卫科临时工们，还真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完全是这个劳资科长自己脑补的 那些人之所以回程的时候，有些忽略他，是因为他们现在一个个的，脑子完全深陷在了回厂之后，到底可以领到多少奖金的巨大喜悦之中 但这些，石勇不知道啊 此刻的石勇，看着那些临时工们凑在一个下铺上一边打牌，一边打闹，有声有色的，一点没注意他这头。 索性这会的石勇，主动凑到了梅长研的跟前坐下，将手里刚才削好的苹果，递给梅长研，然后露出一副长者的模样笑着说道： “哈哈，小梅啊，怎么了？ 要回款子了，大伙都挺高兴的，我看你怎么心气不高啊？ 有什么心事，不嫌弃的话，和你老大哥说说，你老大哥当了这么多年劳资科科长，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善于化解别人的心结.” 第291章:石科长的小九九 此刻的梅长研，还在沉默消化着，这些天以来对他的一系列打击。 冷不丁的感觉到了一旁的石勇坐在旁边，还主动献殷勤的送上来了一个苹果。 让他本能的就吓了一跳，不小心的，一把将苹果推到了地上. 可等梅长研反应过来了，才想起来，现在他一旁的这位是与他一个厂子里劳资科的科长石勇。 不是李村那帮一言不合就埋人的村民，也不是西原百货那个笑里藏刀的黄主任 可没办法，他这种应激反应，也是这些天实在是被吓怕了 甚至于到现在他反过来到有些感谢罗军了，虽然罗军从来都没有想让他好过过。 可他却知道，他现在还能活着，全仰赖于罗军带他从李村那个鬼地方出来. 甚至于，他连之前在李村挨的罗军那顿打，都没有丝毫的记恨罗军. 因为相比于，罗军对他的那点报复，与李村那个六叔折腾人的手段，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以至于，直到上火车之前，他还都在担惊受怕. 生怕又被那股不认识的势力掳走，这会只期望这辈子，都不要在跑到西原来了. 不仅仅是西原，最后下半辈子，都不要出差了，还是家里好 而石勇，显然不知道梅长研的这些想法. 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刚递过去的苹果，居然被对方一把推到了地上了. 此刻的梅长研，连忙弯下腰，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来还给石勇，并一脸道歉的说道： “对不起，石科，我刚才没注意到是您.我.” 此刻的石勇，接回沾满尘土的苹果，脸上有些尴尬 不知道，是继续将沾上尘土的苹果递给对方，还是拿去用水冲冲，自己吃掉 索性此刻的石勇，将苹果放在一边，直接说起了正事，道： “哎呀，小梅啊，你这状态实在是太差了。 我看你这脸色发黑，好像还受过伤吧？ 咱们俩这关系了，就不用和他们一样叫我石科了。 叫石哥，跟你石哥说说，这些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不是罗军他对你” 老谋深算的石勇，故意诱导着对方主动说出缘由。 他倒不是真的想给面前的梅长研去主持公道，甚至于如果对方口无遮拦的告罗军黑状。 他反倒有可能把梅长研说过的这些话，背地里在告诉罗军，两边卖好 没错，劳资科长石勇，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且他的工作性质，更加加强了他本身的这种性格。 他本身更是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经历过以前各种运动的他，深知两点： 一，就是做蛋糕固然重要，但绝对没有分蛋糕重要。 许多人之所以嘲笑分蛋糕的人，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分到蛋糕，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也正因如此，这位劳资科的科长石勇。 每次在做蛋糕的时候，都会留有余力。 但在分蛋糕的时候，绝对会使出全力，甚至不惜用上非常规的手段 而第二则是，站队的重要性。 这点甚至比第一点还要重要，因为如果第二点的站队，站错了位置，前面第一点的努力将完全失去价值。 甚至有可能越努力，越失败，死的也越惨 这些都是他以前很多年，看到各种厂里变化总结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虽说他们只是工厂，并非行政部门，但也同样发生过，失败的一方，全家人都被送去支援边疆建设的事情. 没错，这就是他信奉的办公室正治，想必后世的办公室正治那种小儿科，此时的办公室正治才是真正的战场。 因为后世，你输了大不了就走人，转换一个战场，有能力照样干，甚至可能干的比以前更好。 可在现如今这样，普通人在一个单位，往往就是一辈子的大环境里. 如果你斗争中输了，那就是真的输了，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翻身的余地，未来的几年、十几年里，都会一直被人压制着直到退休回家. 而石勇自己对这些是有很清晰的认知的，他知道，在红星厂这么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下，肯定会产生所谓的正治斗争。 机会就那么多，位子也就那么多 分给谁，怎么分，都是问题 而有得利者，就必定有牺牲者，通常情况，石勇会牺牲比较弱势的那一方。 比如像罗军这样的，临时工、小年轻 但此时此刻，他却能看出，不管是人脉价值，办事能力，还是为人处世，未来潜力。 甚至于在上层关系上，罗军都要远远超过他面前坐着的这个梅长研 而这一切，其实他也是在刚刚上火车后，才一点点想明白的 而最重要的是，之前的罗军，还对他主动示好过. 他没理由舍弃罗军而选择梅长研，不过借由梅长研的事情，来敲打敲打罗军这个年轻人。 让罗军知道自己虽然看好他，但这并不意味着，罗军能够忽视他这个领导+长辈的权威，绕过自己直接去号令那些同行的临时工们 而这还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在回厂以后，他能够作为这次讨债行动二代负责人，去和新任厂长刘长青去汇报。 在厂务会上接受表彰，然后在拿着上面给予的馅饼，切除掉最肥美的部位留给自己后，在把其余部位赏赐给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包括他罗军 而不是反过来，让罗军这个下属，反客为主。 那样的话，厂里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这个同行的干部，没有能力，连底下一帮临时工都管不了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至于他这个目的的达成，需要牺牲掉梅长研，或者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互相撕咬，他才不在乎。 甚至现在的他，更加乐见那种事情的发生 那样的他就可以以领导+长辈的身份出来，去调节矛盾，然后借机让罗军主动把和领导的功劳还给自己，从而得到他的支持. 毕竟下面都一团和气了，领导也就失去价值了 只不过此刻的石勇，还不知道，现在的梅长研，早已经打心眼里被罗军打服了。 根本不可能在像来之前那样，主动站出来，给他当枪使了. 第292章:排排坐，分果果(上) “我我没事，罗军、罗军他对我挺好的，挺照顾的” 此刻的梅长研，一听到罗军这个名字，就本能的回避. 以至于，本想挑唆梅长研去主动攻击罗军，然后他在出来调和矛盾的石勇，愿望彻底落空. 而最可气的是，他明明能够看出梅长研的状态不对，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信息. 可偏偏此刻，作为当事人的梅长研，自己都说没什么，他在主动挑唆，就显得太明显了 索性他还是放弃了之前，想利用梅长研来敲打罗军的目的。 但他仍没放弃回到厂里主动抢功的想法，毕竟这次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让他可以完全不顾及吃相了。 尤其是在新老厂长交替的这个特殊时期，他需要给新的厂长留下一个好印象。 就算不会因为这次的功劳更进一步，起码也会让新厂长，对他这个刚刚立功的功臣有所顾忌。 毕竟如果他刚为厂里立下大功，就立刻被撸下去，对新任厂长的威信也是一种伤害。 这些利弊，一路上石勇想的很清楚。 只不过其中少了并不算关键的一步，就是和罗军事先通气 失去了梅长研这颗主动进攻的棋子，他总不能没有任何借口的直接去找罗军，让对方把功劳让给自己 但他却能等火车到站后，第一个先去找新任厂长报功。 说白了就是做出既成事实的样子，让事后反应过来的罗军，来个哑巴吃黄连. 而且罗军之前给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懂事的。 他觉得他的这个机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他连之后如何补偿罗军都想好了，无非就是多分他一点奖金，在帮他转正而已 这点事，对他这个劳资科长，还真不算是什么大事. 石勇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而等火车到滨海后，他也是准备这么做。 由于这次回来，厂里的人也早都听说了他们这次的成功讨债，所以破天荒的，居然是由新任厂长刘长青带队，带着几名厂领导一起来给他们几人接站. 甚至为此，还把厂里仅有的几两小车，全都派来了，可以说是给足了石勇和罗军他们的面子 这也让石勇觉得自己受到了厂里的重视，从而更加坚定了抢夺这次功劳的想法. 其实说抢功，也只是一个形容，在石勇自己心理，他一点都不觉得他这是在抢功。 毕竟罗军他们只是一群临时工，他才是这次出行的领导嘛。 罗军他们，充其量只是一些小卒子，在他的指挥下才立下了一些上阵杀敌的功劳罢了。 他自己，才是那个背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 可他却完全忘记了，这次他去西原的目的，根本就是探亲去的，全程更是一点忙都没帮过 他们一行人，一下火车，就被几名厂里接站的干部接到了站外。 到了站门口，立刻就看到迎接他们的几名厂领导，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新任的年轻厂长刘长青. 此刻的刘长青，虽然前几天被各种杂事折腾的焦头烂额。 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在这几位凯旋归来的功臣面前，还是做足了一副意气风发的新任厂长气势 刘长青看到几人出来，没有像以前的老厂长那样摆什么领导的架子。 而是主动在一众厂领导面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走到罗军一行人面前，挨个握手，说道： “这次出差，你们辛苦了。 你们放心，为厂里立下功劳的人，厂里是不会忘记，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还别说，刘长青的这一系列作秀，还真的蛮起作用的。 看的刚回来的一众临时工们，都莫名感动。 觉得厂里和新任的厂长，还是很重视他们的。 而且他们也觉得，新任厂长对他们讲的话，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那笔奖金应该不会黄了 这也是他们回来，最担心的事情. 而看在石勇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直接忽视了新任厂长对其他人的态度，而是莫名的觉得，厂长这是重视自己，并且肯定了这次他带队的表现 也正因这种莫名的自我催眠，让他特别热情的一直和这位新任厂长握手，并且主动汇报工作. 甚至让本来想要单独去找罗军，说两句话的刘长青，都没得到单独和罗军说话的机会。 不过石勇再怎么说，也是厂里的中层干部。 又是十分重要的劳资科科长，对方的面子，刘长青总是要照顾到的. 刘长青想着，一会他继续作秀，让这次行动的功臣，罗军以及罗军旁边的两名临时工，坐着他的专车一起回厂里。 在路上，正好询问一下罗军，这次要债的具体进展 可刘长青万万没想到，原本他只是客气两句，嘴上邀请劳资科长石勇，实则是想让罗军与他同车的话，那个石勇居然装作听不懂，硬是挤掉了罗军，自己坐上了刘长青的车 刘长青有些无奈，他其实是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罗军说的，至于他的司机，那是他的亲信，他是信得过的。 可是劳资科长石勇就不同了，他其实在上任伊始的时候，就有想要换掉石勇的想法了，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 而他也知道石勇想上他车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这次的功劳，稳固自己在厂里的地位罢了。 说实话，打心里，刘长青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心里还是想把这些厂里之前把持重要岗位的老人都换掉，全换成听话的自己人. 可现实，往往不可能都随着他的心意走，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明只是随口客气一句。 却不曾想，石勇这个老狐狸却真就装傻充愣，顺杆往上爬的上了自己的车. 此刻的刘长青，看着正提着两个大编织袋的罗军，招招手，像罗军说道： “小罗啊，来、过来，坐我的车一起回去，你可是这次的大功臣啊” 第293章:排排坐、分果果(中) 刘长青一边冲着不远处的罗军喊着，一边斜睨的用余光看向石勇，暗示对方自己下去。 却不料石勇却依旧装傻充愣，似乎是咬定了，非要以这次讨债行动的头号功臣身份，坐他这位厂长的座驾，回厂里去了 这让刘长青打心里有些不悦，毕竟之前在他还是副厂长的时候，是他力排众议，让罗军去的。 而当时石勇这位劳资科长是以监工的身份去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去探亲的。 这会却出来抢功，可偏偏刘长青，还不是秦三山那种大老粗。 直接赶人下车这种事，他是干不出来的。 他只能各种的给罗军暗示，甚至冲着罗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坐自己的车回去。 可他却没想到，罗军居然对他这位一厂之长，抛出来的橄榄枝，视若无睹 随意的摆摆手便拒绝了，而后居然和那些同行临时工挤在一起去了. 这让刘长青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没在第二次邀请罗军上车，而是在石勇笑脸打开车门后，沉着脸点了点头后，上车了 说实话，此刻的刘长青心里是有些生气的，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厂之长，给足了罗军面子了，罗军却有些不识抬举了.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他本来想要和罗军商量的一件事，也没机会私下说出口了. 他这会坐上车以后，看了看一旁笑脸恭迎的石勇。 这会的他，在看一旁的石勇，似乎觉得对方，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石科.额，老石啊，这次要债，你们一路辛苦了！” 本来刘长青下意识的，就准备称呼对方为石科长的。 因为在他还给秦三山担任助理的时候，石勇就已经是劳资科的科长了。 后来他担任了副厂长，对方还是科长，现在他担任了厂长，对方依旧是科长. 长时间的习惯，还是让他有些不自觉的，将以往对石勇的称呼喊了出来。 但他刚一喊出口，就马上意识到了，从而改口称呼对方为老石 而此刻本就准备要巴结刘长青的石勇，自然是不在乎这点称呼上的问题。 他这会一心想的都是如何能在秦三山倒台以后，保住自己的位子。 他虽然知道刘长青，不可能在这个档口，把他踢出局。 可以后就难免了，毕竟对方是一厂之长，想要借故给他穿小鞋还不容易？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罗军还是年轻，刚刚就连他都已经感受到了，刘长青对罗军抛去的橄榄枝，可对方居然没有好好把握 但同时，石勇又十分窃喜，这样的结果最好. 此刻的石勇听完刘长青的假意关怀后，马上摆手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相比刘厂长您，在厂里最危难之际，顶着那么大的压力。 还要一心为我们这些厂里普通工人、干部的生计发愁，您才是真的劳苦功高啊。 我们这点辛苦，和您比，又算的了什么呀” 还别说，虽然石勇拍马屁的水平不高，可架不住刘长青爱听啊，相比罗军的不懂事，显然面前石勇这个老同志，让他觉得更加靠谱一些. 也正在此时，一股念头突然在刘长青心理萌生. 此刻的红星厂一众人马，已经回到了厂里。 刘长青让罗军和梅长研他们几人，跟着财务科的人，先去将那笔讨回的欠款，核对入账。 他自己则是把石勇，单独叫到了厂长办公室内， 此刻的石勇，这会被刘长青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石勇看了一眼办公室四下的摆设，之前老厂长的桌椅板凳，甚至包括墙上挂着的那幅书法，全都给换了. 从这些迹象上来看，石勇基本可以初步判断出，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刘厂长，是有多想摆脱之前老厂长的影响 同时，也是暗自替自己庆幸，还好自己主动争取。 不然即便这次不被对方扫地出局，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被对方给拿下去了. 石勇瞄了一眼此刻坐在办公室主位上的刘长青，对方这会，正和一个年轻干部交代着什么事情，好像是关于厂里订购新生产线的事宜。 他注意到，此刻的刘长青一边看着对方那个年轻干部递过来的文件，一边眉头皱的很深，然后拿起笔，似乎是准备签字的模样。 但新厂长提着笔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半天. 最终还是没有签下自己的名字，反而是合上了文件，对着年轻干部摆摆手说道： “小冯啊，文件先留我这吧，我回头在拿到会上，研究研究，你先下去吧，我和石科长有点事说。” “唉，好的，厂长，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随时喊我！” 年轻干部点头说道。 “好，去吧” 刘长青也同样点点头，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可石勇多精明啊，他之前一直半个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屁股早都坐麻了。 本来以为刚才刘长青面前那个小干部，只是随便一个来汇报工作的。 可他刚刚听了一会，才觉得不对，听着那个姓冯的小干部，和厂长的交流，怎么那么像是助理啊？ 而且这个姓冯的年轻干部，他之前在厂里从来都没见过啊. 这让那位姓冯的小干部要走的时候，石勇本能的站了起来，冲着刘长青和那位冯姓小干部笑道： “哎呦，厂长，这位是？” 有了石勇的这一搭茬，之前脑子还在生产线事情上的刘长青才想起来。 自己新提上来的这个小助理，还没给对方介绍过呢，便笑着对石勇说道： “哎呦，哈哈，你瞧我这，忙的都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新招来的助理小冯。 市里滨海大学的高材生，这不，刚毕业就被我赶紧挖来了，要不是我下手快，早被别的厂子挖走了！” “呦呦，那可不得了，滨海大学的高材生啊，冯助理，以后估计要经常麻烦您了！” 石勇能看出，面前的刘长青，似乎很看重这个小助理。 这点从刘长青，那副得意的神情上，就能看出 再加上现在这位刘厂长自己，就是从厂长助理这个职位，这几年坐着火箭升上来的，他哪里敢不重视这位新助理啊 不过好在这位新助理也算是识大体的，一边嘴上各种谦虚，说自己没那么优秀。 都是厂长错爱提拔之类的，一边对他这个老人也还算客气的说道： “石科长，您说哪里话，我就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是我以后免不了要多向您请教才对！” “哈哈，好说，好说.”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刘长青才让那位冯助理先出去并把门带上了，之后还拿起办公室的暖壶，给石勇沏了杯茶，笑着问道： “老石啊，你知道，我为啥一回厂里，别人不叫，单单要把你喊到我办公室里吗？” 第294章:排排队、分果果(下) 石勇这会，听到刘长青对他说的这番话，心说： 还能为啥？还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车上不走呗. 可石勇虽然心理知道，但嘴上可不敢说，这会的他明明岁数比面前的刘长青大的多，资历也比对方老。 可偏偏在对方给自己沏茶后，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半站着身子，连说： “哎呦，厂长，我自己倒就行，哪敢麻烦您啊！ 您找我来？莫不是关于那笔款子之后的用途？” 可石勇刚说完，就在心理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人家是厂长，自己一个小科长，中间差着好几级呢，人家犯的着跟你商量款子的用途吗？ 意识到这点以后，石勇连忙想要站起来，说点什么弥补一下. 可他却没想到，之前接站时，还对他不是很感冒的刘长青，这会脸上笑容出奇的多，用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回椅子上，说道： “哈哈，老石啊，还真让你说对了，要不说，还是你们这些老同志，最能体会厂子里的难处呀！” “应该的应该的.以厂为家嘛！” 石勇下意识的回答道，可脑子确实有些懵逼的 ‘我？体会了厂子的难处？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刘长青突然的一番话，彻底把石勇搞懵逼了。 敢情对方还真是要和自己商量啊，难道是因为对方刚当厂长，太年轻没经验？ 那也不可能啊，自己可是之前老厂长那一系的铁杆。 对方就算想要用自己，也不可能不考验一下他，上来就向他讨教这么敏感的问题啊 或者说，对方是想试探一下他？ 一时间，石勇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可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位年轻厂长的真正目的。 而他没成想，这位新厂长，不像是老厂长那样，喜欢下属猜测自己的心思。 这位新厂长，居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道： “老石啊，实话和你讲吧，现在厂里确实有难处 不过老石，你放心，你们这次的功劳很大。 西原百货的300万，都能要回来，想必难度很大吧？ 你放心，这次行动你们的所有吃喝住行的花费，只要有发票的，全额报销。 要是财务科那边不批，你告诉我，我去办他们！” 石勇本来刚听了第一句‘厂里有难处’，心理当时就‘咯噔’了一下，这套路他咋就那么熟悉呢？ 可当他接下来，听到新厂长拍胸脯打包票，说只要有票，就能全额报销的时候，他眼睛瞬间又亮了一下！ 这不就是对方，在摆明了暗示自己，只要程序上没问题，就可以给他们多报费用嘛！ 一听这个，石勇脸上都乐开花了。 正好这次回老家，又是买东西，又是带着老人看病的，花了不少钱，没想到刚一回来，就摊上这样的好事！ “哎呀，厂长，您看这.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只能是感谢厂里和您，对我们的支持呀，不瞒您说，这次的行动，额外的花费还真是不少。 就在火车上，一起去的小年轻们还跟我抱怨呢，也不知道厂里能不能给报销。 我当时就跟他们说，一定要相信厂里，相信厂领导，肯定会” 刘长青这会，眼看石勇，就要像做报告会一般，滔滔不绝、长篇大论起来，赶忙摆手叫停，接着自己之前的话，继续说道： “老石啊，要不我为什么先找你呢，还是你有觉悟啊，不过话说回来了，厂里想着你们，你们是不是也得体量体量厂里啊？” 刘长青这次说完，刚刚还长篇大论的石勇，仿佛如进了沙子的ak47一般，嘴皮子的利索程度，一下降了两个档，支支吾吾的说道： “啊是呀是得体量厂里可是” 石勇刚想说可是，刘长青就马上插话，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把握住石勇的手，狠狠的握了握说道： “我就知道，老同志就是老同志，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之前厂里还有人说呢，这次厂里，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 虽说要回了300万的欠款，可是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别的不说，单单就是为了让厂里，恢复正常的生产 购买二手生产线，补齐职工的工资，报销退休职工的医药费，以及其他各种花销” 刘长青这会掰着手指头，自顾自的在石勇面前说着，那劲头，好像这些问题都是他石勇造成的一般. 可石勇也就只能乖乖的听着，他也插不上嘴，就是能插上，他现在也不敢说啊 看着面前乖入小学生听课一般的石勇，刘长青暗自点点头。 不得不说，和面前这个懂事的石勇沟通起来，可比之前和罗军那个臭小子沟通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啊，是吧？你也觉得是这样，对吧？ 就这300万看着多，都不一定够用. 也正因如此，之前厂里开会时，就有人提出了，说我之前答应给你们这些追讨欠款的人，5%的奖金是有欠妥当的。 甚至还有没报销到医药费的退休干部，跑到我办公室里，说我当初的决定就是胡闹.” 听着刘长青的话，石勇不好的感觉是越发的强烈了 嘴上努力的挤出几个字道： “厂长.可是您之前答应的” 刘长青依旧是不等石勇话说完，就打断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当时就严正痛斥那些，会上提意见的人了，说你们有屁咋不当时放呢？ 当时追讨欠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现在钱要回来了，开始放屁了？ 这不是让功臣寒心吗？” 石勇一脸的尴尬说道： “是是啊，厂长.” “唉，你们的难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次的追讨行动，你们付出了很多。 可是我作为一厂之长，我也很难啊. 那些会上说怪话的人，我可以不理，可是厂里两千多号职工的工资，我总不能在欠着了吧？ 那些退休职工等着报销的医药费，那可是救命钱啊，现在厂里有钱了，我总不好在找理由拖下去了，你说是吧？” 刘长青眼睛盯着石勇说道。 句句都是用厂里多数人的利益，来压服他 第295章:真实目的 石勇这会也算第一回，领略到了这位新厂长的手段 相比老厂长那种乾纲独断的性格，他面前的这位新厂长，话语虽然要柔和的多。 可难缠程度，却更胜过之前的老厂长. 这会的石勇，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刘长青不叫罗军，而第一个把他叫到办公室里来了. 恐怕是，这位新厂长，他也知道，如果他对罗军，或者其他那些临时工，说了之前那番话，罗军，或者任意一位临时工，都不会答应。 原因很简单，罗军他们都只是临时工而已，本来就没有正式编制，更不是干部。 就算转正了，成为正式工人，想得到15万块的奖金，也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相比损失，还是5%的奖金，也就足足的15万块人民币，对他们的诱惑力更大一些！ 而且，想必罗军他们，为了追讨回这笔奖金，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少的。 其中可能包括金钱、精力，说不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可他这个名义上的带队干部，反倒是没有付出过什么，而且还顾忌着自己现在的职位。 相比罗军他们那些光脚的人来说，自己算是个穿鞋的. 刘长青肯定是抓住了自己的这点 这些石勇都很清楚 但他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向刘长青屈服，毕竟对方让他做的是一件卖队友求荣的事。 如果他做了，不管是自己在罗军他们那些人的眼里，还是在厂里的风评，都会急速下降。 还会失去唾手可得的奖金，如果刘长青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也是不想去当这个坏人的. 但这话，他也要考虑怎么说合适，毕竟对方刚当上厂长，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 他要是硬怼回去，生怕怼的太狠，刘长青急眼了，真找个理由，把他直接撸下去了 这年头的工人身份虽然是铁饭碗，但干部还真不是。 虽然不能剥夺你的干部身份，但给你调个闲职，还是很容易的. 最终，石勇想了半天，才想出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招数，对刘长青说道： “厂长，您说的那些厂里的难处，我都知道，我也理解。 您要说我个人的那部分奖金，我现在就能和您拍胸脯保证，我可以不要。 谠员嘛，以身作则，我也是能做到的。 可您也知道，这回的讨债任务，他不是我一个光杆司令完成的。 毕竟底下那些人，诸如小罗、小李他们，也都付出了不少。 您看，要是他们前脚刚把钱要回来，后脚厂里就说话不算话，那不是让办事的人寒心嘛 而且让他们寒心都还是小事，这以后要是厂里在有什么事，需要人去，怕到时厂里在许诺，也没人信了，您说是吧？” 这会的石勇，心理哼笑着 心说，小样，才当了几天的厂长啊，跟我玩发动人.民.群.众这套？ 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了. 这回的石勇，看着面容逐渐冷下来的刘长青，心理想着，想不给好处，白让老子当坏人？ 门都没有 况且这还不单单光是当坏人那么简单，15万呢！ 放在这次出差之前，别说15万了，就是一万五他都没想过. 要是他真答应了刘长青，就等于白白让一笔巨款，从手指缝里溜走啊 此刻的石勇，看着刘长青，想的挺好，总觉得自己不答应，对方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吧？ 再说了，嘴和腿都长在他自己身上，就是对方摁着，他该不喝还是不喝. 可石勇却没想到，这位新厂长的手段，远不止之前那点 这会见他不答应，居然也不恼，笑了笑，身子从他身边缓缓驶离，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翘着个二郎腿，对他说道： “哦，既然石科长你为难，那我看就算了吧，当我之前没说” 石勇这会一脸懵逼，看着对面翘着二郎腿的刘长青，一脸的不敢相信 心说‘这就完了？一不施压？二不许诺的，就这么放弃了？’ “啊？嗯嗯，多谢厂长您理解啊，我确实是为难，要不我把他们都叫过来，您直接和他们说吧。 我虽然是这次的带队干部，可这么不经他们同意，就替他们做主，回头也不好和他们交代不是.” 石科长本以为，对面这位新厂长，不管是讨好拉拢给好处，还是继续拿厂里利益这种大帽子继续压自己，反正肯定要开始一轮疾风骤雨的 却不料对面的新厂长，居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放弃了？ 就在石勇，天真的以为这位新厂长，还是太年轻、没有手腕的时候. 却没注意到，就在刚刚，刘长青对他的称呼，已经从之前的老石，变回了之前的石科长。 其中的距离，无形中拉远了不少 而且就在他已经告辞准备开门离开之时，突然在次开口说道： “咳咳~！石科长你等一下，你看看这个！” 此刻的石勇，已经半只脚迈出去了。 可硬生生的，又被刘长青给拉了回来，无奈对方的权威，他还是乖乖的走了回去，看着对方仍在办公桌上的材料. 他能感觉到，从他刚刚明确拒绝了对方要求以后，对方的态度明显冷了许多 可他也是老油条了，不可能因为对方的几个冷脸，就答应这种条件. 可下一刻. 当石勇拿起那个材料的时候，他脑子瞬间就是“嗡”的一下. 几乎是一瞬间，石勇之前还淡定从容的表情没有了。 心态一下就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的道： “厂长，这.这上面的都是瞎说的，绝对是瞎说的，这是污蔑，我没有做过.” 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岁，职位却还比自己低不少的石勇。 刘长青嘴角，不知不觉的抽笑了一下。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的体会到了，过去秦三山那种，可以随意左右他人命运的感觉 此刻的刘长青，看着面前石勇那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淡然的指了指正在对方手里的材料，说道： “噢？是吗？都是假的？那石科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我没有，我是生气，我生气这些人污蔑我。 他们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石勇依旧很是激动，他此刻，要不是顾忌着面前新厂长的面子，恨不得现在就把手里的这份材料给撕了 “那不如这样吧，既然石科长你说这份材料上说的都是假的，是污蔑，不如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和你当面对质一下，如何啊？” 第296章:偏安一隅 其实刘长青拿出来的材料，也就是为了吓唬吓唬石勇而已。 无非是以前一些人求到石勇头上，想让石勇帮着转正，送的一些礼物清单罢了。 其中有烟酒、也有现金，大多都是几十块，一两百块左右的数额。 不过在刘长青的眼里，这些贿赂的价值也不高，但相对于这个时代的收礼层次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而且这回的石勇，看着材料上，一个个之前给他送过礼的人亲笔供认的白纸黑字，他真的是傻眼了 因为收礼是罪过，送礼同样是，那帮之前给他送礼的人 居然敢把这些私密的事都说出来，就不怕最后自己好不容易，通过送礼得到的铁饭碗在丢掉吗？ 其实这就是石勇想多了，刘长青之所以能搞来这些材料，也是因为这材料上面的人，都是之前第一批投靠他的职工。 是那时候在他还是副厂长，没有得势的时候，就投靠了刘长青。 当时他们之所以投靠刘长青的理由也很简单，在厂里不得待见，上面没有大腿，没有上升通道 而当时刘长青也给过他们一些许诺，比如如果自己之后可以升任厂长，那么会从他们中提拔一些人，或升职，或评优评先、涨一级工资之类的 而幸运的是，他们真的赌对了，而且刘长青也真的兑现了之前的诺言，陆陆续续的提拔了这些人中的一些. 这也就造成了，他们这些人自成了一个小圈子。 以前在厂里，是主流之外的小众，现在反倒是成了主流，自诩是新厂长一系的铁杆支持者. 平时在厂里，虽不至于拿着鼻孔看人吧，可也比之前硬气了不少 而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刘长青也同样需要他们的支持。 不然自己当了新厂长，但是厂里的重要岗位，都没有信的过的自己人，这工作还怎么开展？ 而他手里的这些材料，就是在他找了一些这样的铁杆深聊后，才拿到的。 当然，他也给那些提供石勇黑料的人吃了定心丸，只是用这些材料去吓唬一下石勇，不会牺牲他们的利益，真的拿这些材料去搞石勇的。 当然，政客的话，是不能全信的，刘长青现在国营大厂一厂之长的身份，虽然名义上还是厂长，但实际上已经半只脚踏入中层正坛了。 以目前红星厂的状态，他想要往行政单位调动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现在但凡是小日子滋润的国营厂长，就没有愿意往行政单位去的。 除非厂长关停并转了，自己会被一脚踢到行政单位担任一个闲职养老. 刘长青这个岁数，显然是不可能养老的。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把红星厂这摊烂棋给盘活。 只要盘活了红星厂，让上面的领导看到他的能力，未来不管是继续担任厂长，又或者转入正坛，都是很容易的 而相比于这些正治利益，罗军、石勇、甚至包括之前已经投靠了他的那些小卒子的利益，都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此刻的刘长青看着对面端着材料，一脸茫然的石勇。 目睹着对方的情绪，从焦躁不安，转为现在的不知所措，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下一刻，刘长青收起二郎腿，坐直身子，以双肘托在桌子上握拳的姿势，对石勇说道： “石科长，你可要想清楚喽，你是想做陆逊呢？还是吕蒙？” 刘长青说完这句话，眼前的石勇突然猛地一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的刘长青 为什么刘长青说的这句话，会让石勇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还要追溯到，刘长青还是小助理的时候。 那时候刘长青刚进入厂里不久，那时候的刘长青天天都在老厂长秦三山身边 而这位老厂长最喜欢看的书就是《三国演义》，常在各处场合下，开玩笑称自己就是三国演义中的曹孟德。 一点不在乎此时的曹操，是白脸枭雄形象。 （在京剧脸谱中的红脸代表忠义、耿直、有血性，比如关二爷，黑色脸谱则代表不苟言笑或粗鲁豪爽，比如包公戏里的包大、或者三国里的张飞这类角色。 而曹操的脸谱则没那么好了，此刻的曹操还是老百姓普遍认为的坏人，这点从同为白色脸谱的大奸臣严嵩也是白色脸谱，就可看出，此刻的曹操在普通人眼里的定位） 可当时的秦三山，却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加之他本就是强势的一把手，借着给自己穿上的曹操外衣。 整天一开会，就拿过去黑猫白猫的说法打幌子，没少在厂里推行强硬政策 可当时的刘长青天天跟着秦三山，却是知道对方压根就不是曹操那种人。 刚愎自用，自诩正直，却容易被家人影响决断，喜欢排除异己，却觉得自己大公无私。 曹操他是没看出来，他倒觉得和白脸严嵩更合适一些. 这点当时的刘长青，从秦三山安插自己小舅子，去当时还是肥缺的信托商店，当经理，他就能看出来。 秦三山可不像嘴上说的那样，什么任人唯贤，那些都是说给别人看的。 可背后做的全都是和嘴上说的那套反着来的，任人唯亲还差不多. 可有的时候，世道就是那么诡异，这么一个人，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红星厂，居然经营也还算不错。 可见都是同行的衬托. 要不是因为最后一点事弄得晚节不保了，说不定退休后还会升上半级去机关里养老呢 而在当时，同样作为秦三山一系的石勇和刘长青，虽然表面上都是笑脸应和着，可背地里也没少调侃他们这位老厂长. 其中有一次，就是石勇自诩自己是老科长，对刘长青这个后辈吹嘘说： 要是有一天他能当上厂长，就不学秦三山那套，也不当曹操，要当刘备，要体恤职工如何如何的 还说如果真有那一天，就让刘长青做他的法正、诸葛亮 吹完后，还转过头去问刘长青，你要是有一天能当上厂长，你想当谁？ 刘长青当时只是笑了笑，没说，可架不住他石勇再三的催促，最后刘长青还是说了。 说想当孙权，说以自己的能力，能偏安一隅，不把厂子搞垮就满足了！ 虽说俩人当时纯属闲扯淡，但当时的石勇，作为厂里的长辈，没少笑话这个想当孙权的刘长青，觉得他没什么大志向，偏安一隅就满足了. 这些话他时隔很久，石勇都快忘记了，可他却没想到，面前的刘长青，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并且就在现在，在这个场合下，对他说了出来. 第297章:利益交换 对于同样读过《三国演义》的石勇，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你要做吕蒙？还是做陆逊的含义。’ 其实说白了很简单，这两者当时都是吴国的大功臣，可结局却大不相同。 陆逊自不必说，夷陵之战中，在火烧连营立下大功后，位子坐稳，深得孙权信任。 而另一位吕蒙就不同了，同样是立功，功劳一点不比陆逊小，可就是因为非要一意孤行，不听主子的话，直接被废掉了. 刘长青他之前就自比孙权，现在又当着他石勇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威胁的意思，那是在明显不过了 不过有些时候，即便你能看透又怎样？ 此时的石勇，哪怕把对方看的透透的，可依旧是形势比人强 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此刻的石勇，低着头，有些垂头丧气的，对着刘长青说道： “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之前是我考虑问题太过片面了。 没有从厂里的大局出发，现在正是厂里，最为紧要危难的关头。 我却只关注小集体的利益，我向您检讨.” 不得不说，石勇还是老狐狸，既然选择认栽，索性尊严也就不要了。 直接以最顺滑的姿势，将自己的尊严撒在柔软的地毯上，供这位新厂长踩踏，生怕自己撒的不够均匀，而影响了地毯的舒适度 刘长青看着面前已经屈服了的石勇，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对方的选择。 同时他的态度也是180度的大转弯，在次开怀大笑，站起来拍了拍石勇的肩膀说道： “哈哈，老石啊，我就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你是能想通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你儿子现在多大了？” 本来刚刚还低沉沮丧的石勇，一听对方提到自己的儿子。 立刻又精神了起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笑脸给自己贴上，逢迎的说道： “厂长，你是说我家那臭小子，有机会进厂里上班？” “不一定，你先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嘛，改天带过来给我看看.” 刘长青含糊的说道。 之所以石勇那么大的反应，到不是他，没能力安排自己儿子进厂。 作为一个劳资科长，管的就是这摊子事，外人都能安排，自己儿子还安排不了？ 可实际上，他这个儿子，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前两年，因为流氓罪被判了两年劳教。 就这，还是他们一家子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才判了两年。 要知道之前可是严打啊，他儿子也就仗着年龄上的优势，不然别说他一个厂里的小科长了，外面的处长、局长也不好使啊 过了两年后，他家这个臭小子，倒是被放出来了。 可这两年劳教，可是进了档案，要跟着他一辈子的。 在现在这个普通家属进厂，都很难的时代，更别说他这个带着前科的了 单单是进厂前，政审那一关，就过不去，当兵也是同样过不了政审 可以说，在不知道未来走向的情况下，那一纸流氓罪，几乎就给他家儿子的前途判了‘无期’了 其实，为了他儿子的事，之前老厂长还在位的时候。 他就没少去求过对方，可对方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直接甩给他一句： “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还有脸来求我？” 就给他打发了，找厂长夫人也是一样。 送礼人家收，可事情不给你办，你能咋整？ 渐渐的，石勇也就对他家这个臭小子的前途，不抱希望了。 整天就看着他家这个臭小子游手好闲的，跟各种社会上的无业游民一起，到处打架闹事 但是不抱希望，不代表他不在乎。 恰恰相反，他儿子工作的事，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不夸张的讲，让他提前退休，换他儿子能进厂当个小轻工，他都愿意. 这会的石勇，用试探性的语气，对着刘长青说道： “厂长，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您给我个准话，要是您真的能把我儿子安排进厂里，我也不要求进厂里的机关。 只要能进厂，在车间里当个小轻工就成。 您要能答应我这事，关于那笔钱，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石勇这会，相当于直接和刘长青摊牌了，价码也直接摊在桌面上 其实，刘长青也知道，即使他不抛出这个鱼食，对方该咬钩，还是得咬钩，可那样运作起来的效果，恐怕不会很好。 万一对方在之后的哪个关节时候一反水，搞点什么幺蛾子，也是给他自己找麻烦，索性就对方甩了两块甜枣。 说实话，就石勇他儿子进厂的事，放在石勇的这个层面上，的确是很难，难于上青天的那种难。 但放在现在的刘长青，或者之前的秦三山这个层面上，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 答不答应，就是看想不想罢了，能不能是不存在的，只要想，肯定能办到 有了这份利益交换，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多了。 都是一些细节问题，说白了，就是刘长青会在之后的厂务会上。 把原本属于罗军的荣誉都转到石勇身上，石勇得了名，但是利就别想了。 他要石勇做的很简单，就是强行代表罗军、以及这次一起去的一众人。 表示体恤厂里的困难，愿意主动放弃厂里之前答应的5%，也就是总计15万的巨额奖金 然后在刘长青，虚伪的再三推脱之下，拒不接受，以营造出一份一心为厂的光辉形象 而这里面全程，作为利益相关方的罗军一众人，连进门参会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代表了 无耻吗？ 当然很无耻，但若是说刘长青就有多邪恶，到也不尽然 起码他自己就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对的事。 是为了厂里的大多数人利益，他身为一厂之长，肯定要优先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厂里的利益。 即便为此，牺牲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他也在所不惜 当然，他还会损失之前的一些威信。 毕竟是他当时一力主张，力排众议让罗军他们去的，5%的奖金也是他答应的，他不能打自己的脸 所以才需要石勇这么一号人 当然，他想的是，最终他也不会让罗军他们一无所得。 在会上，他都已经想好了，在石勇再三推辞后，他知道其他领导都会默许的。 而他就会站出来，在次的力排众议，给罗军他们每人一百块的巨额奖金，以及评选年底先进个人的资格，以示鼓励. 第298章:再去蓟州... 此刻的罗军并不知道，他刚刚追讨回来欠款，自己的那点奖金就被厂里惦记上了。 不过即便是知道，这也不是他目前最在意的事，相比那点奖金，他现在最为关心的还是那批青铜器的安全 罗军从厂里和财务科的人交界完，就第一时间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蓟州。 开始出租车司机，一听说去那么远还有些不乐意呢。 推脱让罗军去坐长途车，这年头的长途车可不像后世的长途车，是有站的。 路上几乎是看到有人就停，两个小时的路，开个一下午，都是经常的事，罗军当然不肯，又祭出了老套路，拿钱砸。 二十张大团结往挡风玻璃下面一拍，之前还一副臭脸的司机，瞬间就笑脸迎人了. 这让罗军不得不感慨，虽然现在还没彻底放开，但是金钱的魔法伤害，已经初步显现出来了 而罗军之所以那么急，当然是因为从西原运回来的那批青铜器，都被他安排老二王建国放在了蓟州。 一来是这里距离滨海市区有一定的距离，不易被人察觉那里和他有关系。 二来，也是他本身在蓟州的人头就比较熟。 之前去蓟州收古董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姑娘小芳。 她父母之前一直帮罗军在他们附近几个村子收山货。 当然罗军也说了，如果有过来送瓷器、玉器之类的老东西也都可以收，钱嘛看着给就行。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小芳老爹也不懂，这不是乱撒钱嘛. 而事实就是罗军，还真不在乎乱撒的那点钱。 他深知在这年头的蓟州，那些村民可能敢对他这个外人狮子大开口。 要个几十几百的，可对于本村的乡亲，明显底气就虚的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啊 别说几十几百了，几块钱小芳爹都会卡的很死。 而且罗军也知道，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人，谁说农民眼力就不行了？ 眼力不行，是因为之前根本就不在乎，不把这个当回事。 君不见后世多少农民兄弟，从草根一步步把眼力锻炼出来了，甚至反过来去割那些大佬的韭菜。 其实古董眼力这东西，还真没有那些专家教授说的那么玄乎。 懂的知识多固然有用，可就是有一些人，一眼打上去，就知道东西对不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也重要。 许多人就是因为见的某类藏品太多了，以至于东西拿过来上手，看一眼，就本能的会觉得舒服不舒服，舒服的不一定对，但不舒服的基本都不对. 而往往也是第一眼看了舒服后，才会继续仔细看 就好比当年的溥仪和王国维，在一次聊天谈话中 聊得正起兴的时候，王国维拿出了几件珍藏的古董，又是金石，又是字画，想给溥仪上一堂古董鉴赏课。 （当时的王国维是溥仪的老师，在南书房行走，传说是唯一能在紫禁城里骑马的人。） 当王国维讲完后，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藏品递给了溥仪，让其仔细观赏一下。 溥仪小心接过古董后，在手上掂了几下，然后拿着上下翻看，说了一句： “老师，你这就开始考我啦？这些都是赝品呀。” 王国维一听，有点懵，还以为溥仪开玩笑呢。 自己收藏的东西，怎会是假的？ 凭借自己对古董的涉猎，虽说不是行家，但是辨别真假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可溥仪扔坚持自己的看法，王国维对溥仪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第二天，王国维带着藏品，去拜访了几个长期研究古董的朋友，让其鉴定后，都说是假的！ 这下他这老师，反被自己的学生给上了一课！ 后来，当溥仪再次来拜访王国维的时候，王国维问到： “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藏品是赝品的？” 溥仪笑答道： “我完全不懂你们鉴别真假的那套方法，我就掂了掂，再看了看它的样子，就是感觉和以前我家里的那些不一样。” 这段故事在后世也成了美谈，更是许多古董圈子里面人们的谈资。 其实这段故事讲的就是看的多，过手多的重要性。 不仅是古董，对于奢侈品、以及后世流行的aj篮球鞋等等都是一样的道理。 对于你来讲可能那些东西都是知识，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讲，那些东西就是常识。 或者连常识都算不上，就好像糖本来就是甜的，你让他解释，他也解释不清楚，他还会觉得很奇怪，本来不就是甜的吗？ 而罗军之前，和小芳他爹说的也很清楚，如果收到好的东西，罗军一定会加价两倍、三倍，乃至于几倍的钱，从他手里回收。 但是如果小芳他爹自己收的价高了，收赔了，那也要自负盈亏。 罗军之所以这样，当然不是钱多了烧的，也是为了能让对方长记性。 他现在身边，能帮他做这种事的人实在太少了。 老叶师傅算一个，但是老叶师傅的岁数太大，腿脚又有毛病，实在不是太好的人选。 反倒是蓟州的小芳他爹，一开始罗军并没有多重视，但是后来几次。 那时还是他担任信托商店经理的时候，他让小芳他爹，负责帮着收村民的山货，然后和过去的司机对接、对账。 这看似简单的工作，罗军可是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单单是要让那么多送山货过去的村民都能满意，能保证在货车过去的时候，不耽误时间。 还有把基础的账目写清楚，让信托商店过来对接的人能看的懂。 能做的这几样，就不简单了。 起码罗军在那个村子，没发现其他别的村民有这种能力。 而更加难得的是，小芳他们一家的为人，还都很老实，没在其中搞什么猫腻，这就更难得了。 罗军也是冲着他们这家人的这份人品，才敢让老二王建国，把那批青铜器藏在小芳他爹的村子里。 当然罗军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他之前就嘱咐过老二。 他到之前，让老二王建国24小时，不得离开那批东西一步，当时老二还在电话里问罗军，那批东西究竟是什么，可罗军愣是连老二都没告诉。 这也是因为罗军甚知，处事不密则失身的道理，有的秘密，并不一定要告诉给最亲的人，告诉了有的时候，反倒会坏事 第299章:老二的心事... 这并不代表罗军不信任老二，要是真的不信任，他也就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老二办了 这会，出租车已经开到了村口。 出租车司机一边抱怨着，村里的泥土路对车不好，一边对那些围过来的小孩，不耐烦的喊道： “去去去，一边去，别围着，在撞到你们 谁家的孩子啊，有人管没人管啊？” 可那些小孩们却根本不听，还是一个劲的围着，有的还大着胆子，把脸贴在后窗的玻璃上，往里看 附近有的正在自家院子门口洗衣服的村里妇女，也是看着热闹。 对她们来说，这村里来了小汽车，还真是个西洋景 周围有些刚干完农活回来的村民，也是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而罗军这会，也看到了村口，正等待着他的老二王建国了。 罗军打开车窗，将随身带着的一把大白兔奶糖，散给临近的几个小孩，让他去和其他小孩分 这一下可好，拿到奶糖的小孩们，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其他的小孩，也都跟在后面追着要. 瞬间，刚刚还围着出租车的小孩子们，都鸟兽散了 罗军的这通骚操作过后，可是把这司机师傅看傻了，咽了口吐沫，客气的对着罗军问道： “我说小兄弟，你是哪个厂的采购员啊？ 这么好的奶糖，我都舍不得给家里小孩吃，你就这么给这些村里的小孩散出去了？” 罗军回头笑笑说道： “呵呵，师傅你怎么觉得我就是采购员了呢？” “那还用说，我看你这岁数，肯定不能是领导啊，不是采购员，哪来的闲钱买这么多奶糖啊，难不成你是哪家糖果厂的？” 司机师傅猜道。 还别说，对方猜的还挺有根据，罗军也没多做解释，直接点点头，又掏了几块奶糖递给司机师傅，说道： “哈哈，师傅你猜的没错，我呀，就是糖果厂的采购员。 这次来这就是采购原材料的，这几块糖，您拿着，给家里孩子尝尝。 另外还要劳烦您，在村口多等会我，等回去我在给您补50块钱油费！”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小伙子，你看这我这连吃带拿的.” 司机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就先忍不住的自己拿了一块放入嘴里，一股香甜的美味，瞬间刺激了中年人的味蕾. 罗军看着对方，吃糖果那副笑开了花的模样，也笑着说道： “没事，您就别客气了，这么大老远，劳烦您跑一趟，都是应该的！” “那成，就依小哥你说的，我在村口等你，你别急，忙你的，等到天黑我也等着你！” 司机师傅拍着胸脯保证道。 和司机师傅交代完后，罗军才走过去和老二会和，老二王建国一见到罗军，就是一个熊抱，对罗军说道： “大哥，你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啊，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月你不在，咱们厂院里可发生不少事情咧.” 罗军哈哈一笑，用力一拍老二肩膀道：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的老三那样，满口的油嘴滑舌了.” 罗军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也是蛮想自己这俩兄弟的。 前世的他，虽然相比那些大老板来说，不算特别的忙，但也是整天忙于一堆琐事，没多少时间和两个兄弟聚一聚. 一年大概也就偶尔一起坐坐，这大概就是中年人的诅咒了吧. 原本，罗军想着，重活一世了，事业佛系就好。 反正身为重生人世，各种先知在手，再差十几年后，也得是个亿万富翁吧？ 与其忙于事业，倒不如多和兄弟、家人聚聚，享受一下美好时光. 却不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事实却是，这一世，由于掌握的信息太多了，反倒倒逼着他一刻不停的忙了起来 他的身体和心理，也很适应这种忙碌！ 而且他也发现，他虽然心里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老二、老三都是正值青春热血的年纪。 都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虽然被时代的主流意识压住了内心，但罗军是能够感觉到，他们也是想干一番事情的 而这一点，又恰恰和罗军忙的事情，交相辉映起来了 这会的罗军，打趣完老二，随手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状的小盒子递给老二说道： “哝，给你带的，打开看看吧！” 老二王建国，本罗军刚刚一说，脸本来就有点红，这会又看大哥递过来一件蛮贵的礼物，连忙摆手道： “哎呀，大哥，咱门兄弟还用这样，你回头拿给大宝去吧！” 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脱道。 这也正是老二骨子里的性格，不洒脱。 即便是对罗军这位大哥，有的时候也总是表现出不好意思. 罗军知道，要是换做老三肖大宝，这会恐怕盒子都拆完了，估计还得问他花了多少钱. 罗军佯装不高兴的说道： “啧，咋的啊，你大哥出差一趟，给你带点东西还不行了？ 大宝的不用你操心，少不了他的。 再说了，这件东西也不是给你的，你先打开看看！” “啊？不是给我的？” 王建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回是真的懵逼了 刚刚大哥，不还说这件是出差带回来给他的吗？ 这会怎么又说不是给自己的了？ 不及多想，此刻的王建国在好奇下，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杆崭新的派克钢笔 “派克的？这得多贵啊，大哥我不能要. 我又不是学习的材料，我哪里用的了这么好的钢笔啊. 我要是拿了，回家我爸都得削我” 罗军这会是既无奈，又是好笑，对他的这位拜把子的兄弟，确实是真的太老实了. “哈哈，我都说了不是送你的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啊，不是送我的，那我更不能要了.” 王建国更懵逼了 这下罗军没办法了，本来不想说的那么明，这会干脆直接说道： “非得让我说的那么明嘛，你是不是喜欢茜茜班上，那个双马尾的女生？” 第300章:暗恋对象(第三更加更) “啊没.没有，真没有大哥我.我.” 罗军看着老二这副慌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行了，你就别装了，之前茜茜就和我说了。 你呀，三天两头的就去偷看人家，帮人家补胎修自行车，帮人家去找复习材料。 听茜茜说，你还为了人家打过一架是吧？” “啊大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我就是.” 王建国这会更慌了，支支吾吾的，我就是了半天，也没编出来什么说的过去的理由 罗军摇摇头笑道： “也就是什么？学雷风吗？ 还是想让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一些？ 你又不是小学生了，这么大小伙子了，追个女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事，大哥支持你！ 不过支持归支持，你那个追发，可不行.” 这会的王建国，终于没有在死扛下去，扭扭捏捏的，将自己暗恋茜茜班那个双马尾女生的事实，供认不讳 咳咳，供认不讳这个词，好像用在这里不太合适。 但对于此刻王建国脸上那副表情，却像极了交代作案过程的犯罪分子一般. 罗军也知道，这年代除了少数，家境极为优越的大院子弟以外，大多数年轻人对于这方面的需求，都是被压制的 即使心里在想，嘴上也不敢说出来. 而罗军眼前的这位兄弟，又是其中的极品。 别看平时打起架来凶的不行，一见女生全完，连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就知道背地里闷头帮人家 可罗军却知道，这种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他之前就通过自己的老妹罗茜那里打听清楚了，知道老二喜欢的那个双马尾女生是个学霸，属于既聪明又勤奋的类型。 说白了，人家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谈恋爱上，这也是这个年纪男女生心理上的差距。 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的女生，往往都比男生更加成熟一些，尤其这种学霸，就更是如此 为了老二，这趟出差之前，罗军还特意去茜茜他们学校，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女生家里的事。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过后，让罗军突然回忆起后世一个女强人来. 关萍萍，对，就是这个名字。 罗军对于这个名字，在后世记得很清楚，因为人家在滨海本地，那是妥妥的商界名流。 属于关于她的传闻，网上一查一大把的那种类型. 从摆摊卖衣服起家，渐渐的越干越大，一路从夫妻店干到了在各大商场都有自己的柜台。 在到后来更是直接进入地产、投资、金融等多个领域 说起来后世的罗军，还在燕京的某次大拍卖会上，看到过这位，比自己还小一点的女关总举牌呢！ 咳咳 确切的说，是人家身边的小弟举的牌 到了人家那个级别，就相当于修仙界的元婴老怪了。 普通的拍卖会根本都不带露面的，之所以那次去，还是因为一件特殊的拍品，估计是本人想过去亲眼看看. 而那时候的罗军，和人家比，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散修，属于长期筑基失败的那种. 关于这位女强人的传闻也很多。 比如早年间奋斗的时候，出了名的对自己狠，一直是家族企业，肝起来不要命，愣是联系肝死了三任老公 这也进一步造成，她的财富很集中 开始，罗军当知道老二喜欢了一位学霸后，刚看到这位女学霸的时候，还有些为自家这个兄弟的眼光发愁. 原因当然是对方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哪里都不出挑 唯一的卖点，可能也就是那个，有些可爱的双马尾了吧~！ 可当罗军想起来，这位女学霸是谁的时候，那对老二的眼光，就瞬间重新刷新了 只不过对方前世，干死了三任丈夫这份劲头，还真不知自己这位兄弟接不接得住. 不过毕竟搞对象而已，又不是结婚，罗军也没想那么多，就当给老二开开窍罢了. 因为对方上一世是个名人，所以罗军对这位关萍萍关总的履历，还是知道一些的，知道对方最后没考大学. 对，不是没考上，而是没考. 原因也很悲催，是因为家里强行干预。 说起来，和之前罗军家里的情况有些类似。 同样是关萍萍的母亲退休了，不舍得厂里的顶替岗位。 而家里的其他孩子大的大，小的又太小，只有关萍萍年龄合适，就硬是给关萍萍退了学，送进厂里 这对一个年轻又对未来又期待的女孩子来说，却是是残忍了一些。 相比起来，这一世罗军的老妹罗茜，就要幸福多了。 但如果换位一下，其实这个时代许多的家长也是无奈。 家里本来就人口多，要是真放这位关总去了大学。 先不说能不能考上，毕竟那时候的大学录取率，可不像后世，那是相当低的。 一所普通高中，一年下来，一个都没考上高中的都是正常操作. 甚至教那些学生的老师，本身就没上过大学。 因为这年头，上过大学的回来早都是干部了，就根本不会在苦哈哈的在毕业班带学生，当老师 除非是一些特别好的学校. 所以，要是关萍萍家里，放任她不去厂里上班，而盲目的去考学 很可能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都捞不着。 当然，这里面也有更深层次，比较自私、又有些无奈的原因. 那就是就算真的考上了，对于她的家里，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不仅损失了现成的收入。 因为是顶替家里大人去上的班，工资回来都是要交给家里的。 后世人可能不太理解，但这个时代，大多数家里都是如此，除非是她几年后结婚了 所以，如果关萍萍去了大学，她是痛快了，家里的其他大人、小孩，却都要降低生活品质，缩减开支. 罗军猜测，之所以这位老二的暗恋对象，后世那么狠，那么能肝，十有八九，也是受了一些那件事的影响. 这会的老二，看着罗军有些愣愣的出神，推了罗军胳膊一下，问道： “唉，大哥，你想什么呢？” 罗军被推的猛的一回神，看了看老二笑着问道： “唉，老二，你说你喜欢那个关萍萍哪点啊？ 我咋就没看出来，她哪里好呢？” “啊！大哥，你怎么连她名字，都知道啊？” 不过老二刚问完，就想起了关萍萍和罗军老妹罗茜，是一个班的。 八成是罗茜，嘴大告诉自己大哥的。 王建国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低着头说道： “大哥，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就是看着她有些心疼。 每天他们班里，人家都走了，就她不走，还在坐位上看书. 回家路上，嘴里还一直背着英语单词，大哥你都不知道，我说要借给他一台录音机去背单词的时候，他有多开心. 她那笑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可有一次，我却看到她自己蹲在草地里哭，她的英语书被家里人撕了. 我真的心疼她 我知道她，不如其他女生漂亮，可我就喜欢她这股子韧劲.” 听着老二说完，罗军还是第一次听到老二一次吐露那么多心声呢. 但这一次吐露心声，就让罗军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真特么肉麻啊 敢情自己这兄弟还特么是个情种 而且特别符合这个时代喜欢女生的标准，不喜欢漂亮的，就喜欢学习好的 这品味，还真的是非常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呀 第301章:安排妥当 终于，罗军还是听不下去了，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这位二弟，也有这样痴情闷骚的一面，还是喜欢暗恋的类型. 罗军伸手一拦，直接问道： “行了，你也不用和我说那么多，男子汉大丈夫的，喜欢就去追， 别和我说怕耽误人家学习什么的，搞对象也不代表就要天天腻乎在一起， 你如果和人家搞上对象，帮人家去弄点学习资料啥的，不是更方便？” “可是我” 老二一提到这个话题，就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罗军直接大手一挥，替对方做主道： “唉，完蛋玩意，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听我的，她那么喜欢学习，肯定也喜欢钢笔，一杆好的钢笔不也是学习的助力嘛，是不是？” “那倒是可我怕他不收” “你连送都没送，就怕人家不收，你咋就那么能替人家做主呢？ 听我的，送，送完告诉他，说我大哥想见你一面.” 罗军说道。 “啊？大哥，我这和人家八字没一撇的，不好吧” 老二尴尬的说道。 “你信大哥不？” 罗军说道。 “信，可是.” 老二还是犹豫。 “信就别可是，回头回去了，照着大哥说的做！” “那行吧那要是她不肯来怎么办？” 老二小声问道。 “哎呦，兄弟啊，你可废物死我了，不来你就和她说，我大哥有办法让你上大学！” “啊，大哥你真有办法？” 老二一听罗军这么说，心气一下就燃起来了，那种感觉，比自己吃了蜜还美 罗军无奈的摇头，说道： “我人都没见到呢，能有个屁的办法。 先把人骗来，先接触接触再说呗，接触过后不就有办法了嘛？” “啊这样也行？” 老二问道。 “反正机会给你了，你要是不想和人家搞对象，你就别喊.” 罗军说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到了头了。 这也就是自家兄弟的事，要是换了其他人，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呢！ 果然，一看罗军转身就要走，老二赶紧拉着罗军说道： “啊，别别，大哥，我喊，我喊还不行嘛，大哥你别走啊.” 罗军无奈一笑： “我还能哪去啊，先去看看那批货，你呀，脑子光想着搞对象那点事了吧！” 一句话，让老二瞬间脸红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嘛” 罗军转头问道： “你说啥？” “没、没，没说啥，大哥你跟我来，那批东西就埋在小芳她们家旁边的院子里。 那院子一直空着，我就和村里说了下，把那院子租下来了！ 他们要一年15块，我看价格还行，我也没和他们划价。” 老二说道。 “多、多少钱？” 罗军有些懵逼的问道。 老二王建国还以为是自己租的太贵了，大哥不满意呢，又重复了一遍道： “15块啊，是不是贵了？要不我在过去找村长谈谈？” 罗军摇摇头说道： “哈哈，没有，这事你办的挺好，我是觉得太便宜了，一年才15块啊！ 行，这院子咱们就先租着吧。” 接下来，两人步行了几分钟，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租的那间院子。 其实上回来小芳家的时候，罗军就路过过这间院子，只不过上回并没有注意到。 而这会走进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这间院子的租金这么便宜了. “老二，你你管这个也叫院子？” 罗军指了指院内破败的场景，怎么形容呢，放在晚上，在院里打两盏鬼火，就可以直接拍鬼片了，连布景的钱都省了 老二也知道这间院子不咋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 “惨是惨了点，不过也就因为这间院子这样，没人住才租给咱的。 我想着，反正咱们也是拿它当仓库，破一点也无所谓嘛！” 罗军摇摇头道： “不行，这间院子之后得收拾收拾，你别管了，一会我去和小芳他爹商量一下吧。 对了，那批东西呢？” “哦，按大哥你的吩咐，都埋在院里地底下了。 上面种了点野菜，小芳他爹还跟我说呢，现在这种野菜，村里都没人愿意吃了，让我种点别的，我也按照大哥你说的，说咱们城里人就爱吃野菜！” 老二笑着说道。 罗军点点头，心说：要的就是这些附近村民都嫌弃，不愿意吃。 不然三天两头有熊孩子进来偷菜，哪天万一挖的深了点，地底下的东西不露陷了？ “嗯，没事，就种这些没人吃的野菜最好。” 现在的老二是越来越对自己这位大哥搞不懂了，有些纳闷的问道： “唉，我说大哥，你让我埋下去的这些东西都是啥啊？咋还搞的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让看？” “就是些古董，历史都比较久远了，怕见了空气容易氧化，放在市里也不方便。” 罗军嘴里胡扯道。 虽然老二也不知道啥叫氧化，但还是点点头说道： “哦，这样啊那大哥，用不用我把东西挖出来，你在看一眼？” “不用了，就这样吧，咱们去小芳她家看看！” 罗军俩人一出门，没走两步，隔着一道墙的地方就是小芳她家。 罗军回想上次刚来时碰到小芳那小姑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不由得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不知不觉，他重生回到这个时代，也过去好几个月的时间了. “咚咚咚！” 罗军敲了几声门，很快屋里就有人喊道：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里面的人就热情招呼道： “哎呦，是罗经理你来了呀，快请进，快请进！” 开门的正是小芳他爹，罗军也是笑笑客套道： “哈哈，大哥我都和您说了多少回了，您叫我小罗就成，叫什么罗经理啊，怪生分的。 再说了，我现在早被撸下来了，也不是啥劳什子的经理了！” 小芳她爹“唉”了一声说道： “唉，罗经理，您别看俺就是个种地的，可俺这眼睛可贼着呢。 罗经理你不是一般人，那话怎么说来着鲤鱼啥子的，反正就是以后肯定要当大干部滴！” 一旁的老二王建国，听着自己大哥被人家这么夸，那是比他被夸还要高兴，笑着接话道： “哈哈，他程叔啊，您要说的是不是我大哥，早晚要鲤鱼跃龙门啊？” “对的撒，就是这个话，你看看，还的是你们城里的干部说话有水平！ 来来，快进来坐.” 第302章:金漆木胎佛像 罗军跟着小芳他爹进了屋，看到屋里堆积成山的各种山货，突然好奇的问道： “我说大哥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现在暂时先不收山货了吗？ 怎么您这院子里，还堆着这么多啊？” 这会的小芳她爹，听罗军问起这些山货，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 “唉，罗经理，你是不知道啊。 之前自从你们商店肯收俺们村的山货，俺们村里的人都甭提多高兴了。 之前有的家里孩子多发愁的，也都不愁了，发动着一家子上山采山货去。 那一家人一周采的山货一卖给你们，比过去一年种地赚的都多. 可你们这突然一不收了，哎呀~ 现在俺们村里有些人家，连地都不想种了 可你说不种地吃啥？ 拿啥交公粮啊！” 罗军听了这些，也是皱了皱眉，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次的事情，他多少确实有些责任，要不是当时心软了，答应了这些村民，帮他们卖山货。 现在也不至于让这些村民，连种地的心气都没了。 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罗军在次的指了指，小芳他爹院子里的这些山货问道： “那这些？” “啊，罗经理，你说这些山货啊，都是村民们非要放在俺这的。 说要是哪天你们又愿意收了，也可以直接拉走，省的在折腾了.” 小芳她爹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罗军点点头。 “咳，不说这些了，对了罗经理，你之前和俺说的收一些老东西，我还真收到了不少，你进屋来看看呀？” “哦？是吗？那我可要看看了！” 罗军此刻脑海里想着，自己弄得烂摊子，给了这些村民希望，自己还是有责任解决掉这个烂摊子的。 而且自己的东西还埋在这个村子里，他可不想哪天，哪个村民一时想不开，把他租的那个院子扒了. 这会的罗军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跟着小芳她爹进了屋里。 罗军进的这屋，应该是个柴房，地方不大，地上堆着七七八八的各种瓶瓶罐罐，乍一看去，东西还真的不少 罗军笑着说道： “呵呵，我说大哥啊，你这看来还真没少弄啊？” “哈哈，是呀，这些都是附近乡亲们送来的，听说是你罗经理要，他们也没找俺要钱，就说放在俺这。 说到时你看上哪件了，在把钱给他们就成了！” 罗军惊了一下，笑笑道： “哦？这样也行？他们就不怕.” 罗军还真是没想到，还能这样搞，这要是换在后世，别说这些易碎的古瓷了，就是普通不易损坏的古董，人家也不会平白交给你去卖啊 那不是摆明让你骑驴吗？ 可这会的人，显然没那么多心思，罗军眼前的这位小芳她爹，更是抽了一口旱烟，笑道： “咳，都是些破瓶子、烂罐子的，有啥金贵的撒，好的俺都单独放起来了！” “哦？还有好的？” 罗军这下到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因为就刚刚地上，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就有一件金漆木胎的释迦摩尼像，看着有一眼，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一看就有一种贵气，像是以前宫廷里的东西。 不过那金漆保存的不咋地，现在也基本就只能看到，曾经是金漆的模样罢了. 说实话，罗军对这种金漆木胎的佛像。 前世接触的不是很多，但他也在前世的大拍上见过一些，就他眼前的那一尊，应该大致符合明代宫廷的风格. 但究竟是不是，还得拿回去，给老叶师傅掌掌眼。 不过就凭这‘有一眼’的份上，如果在后世遇到，在后世花个十万八万的买走赌一下，已经是足够了。 如果最终结果，真的和罗军猜测方向一致，即便是金漆有所脱落，私下交易，也不会低于三五十万这个价格。 如果上了大拍，更是要大几十万往上. 即便放在这个时代，如果碰见喜欢的收藏者，三五千块应该也是好找买家的。 如果是老外的话，估计一两万也能蒙出去. 不夸张的说，就单单罗军刚才，眼神随便这么一扫的这一件东西，已经比外面堆着的那一院子山货要值钱了. 但显然，对于那些村民来说，他们肯定还是更看重自己送来的那些山货. 至于送来的这些瓶瓶罐罐，无非就是送来碰碰运气罢了。 其实这样也无可厚非，因为这些地上的瓶瓶罐罐，大部分还真的是没啥价值. 这会小芳她爹，也看出了罗军似乎对地上那件成人小腿差不多高的木像有兴趣，便直接问道： “咋？罗经理你还信佛咧？” 显然，小芳她爹，压根就没往那木头旮沓，还能值钱那方面想。 罗军还算是蛮厚道的，他也不想骗对方，直接小心翼翼的，端起那尊金漆木胎的释迦摩尼像，对小芳她爹说道： “我说大哥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像啊，有年份啊！” “有年份？有啥年份啊？ 俺怎么看不出来？” 小芳她爹问道。 罗军点点头，笑道： “啥年份？大概到明吧，就是朱元璋那个时候！” 罗军怕对方听不懂，特意说了个历史名人。 其实罗军仔细看了木像过后，推测这尊金漆木胎的释迦摩尼像，应该是明中晚期的，压根就和朱元璋没啥关系。 可他这么一解释，果然小芳她爹瞬间就懂了，连连点头说道： “哦哦，朱元璋俺知道，以前俺听村里老人讲过，当过皇帝的！” “对对，没错，就是他，这尊佛像的年代，差不多就是他重孙子辈左右的吧！” 罗军刻意用对方好理解的话术说道。 “哦，那值钱不？” “三五.百块吧！” 罗军一张口，本来想说三五千的。 不过开口后，还是变成了三五百. 果然骨子里还是个商人啊. 不过即便如此，小芳她爹，也是：“嘶！”了一声说道： “值那么多钱咧，俺了个乖乖 这下小涛子那个猴崽子算是发财了.” 第303章:打白条 “哦？程大哥，你说的那个小涛子，就是这尊木佛的主人吗？ 怎么？这些东西，不是你自己收上来的。” 罗军看着小芳她爹问道。 至于程大哥的称呼，是因为对方姓程，本来罗军也是不知道的，也是刚听老二说起，才知道小芳她爹姓程。 这会的小芳她爹，听了罗军说，地上那个木头旮沓居然值三五百块。 那是既高兴，又有点嫉妒，嘴上笑骂着说道： “哈哈，俺之前借着罗经理你的光，替村民们存放、周转那些山货是赚了一点钱。 可俺也不舍得把那些钱，换成这些破烂啊。 俺上次听了罗经理你说的，是买了一些东西，还在屋里呢。 一会拿出来，给罗经理你看看。 至于这间柴房里的这些东西，都是附近几个村的人放俺这的。 都是乡里乡亲的，俺哪里好意思赚人家钱嘛，那不成投机倒把了嘛！” 罗军听着有些好笑，他估计面前这个程大哥，恐怕自己也搞不清楚啥是投机倒把，啥是正常交易。 其实不单单是他搞不清楚，现在绝大多数的人都搞不清楚，你就是拉一个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过来，他也未必就一定说的清楚。 说起来，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一起都在摸着石头前行，大家都在瞎子摸象. 至于投机倒把的标准，自然也是在不同人的心里，标准也不同。 罗军他估摸着这位老程哥的标准，应该就是最朴素的道德标准了。 觉得之前帮村民们去卖山货，帮村民们多赚点口粮，这就不是投机倒把。 可要是因为村民们信任他，把村民送来的物件，两头吃回扣，那就是投机倒把 罗军也没纠正对方的观念，也没什么好纠正的。 他之前看重的，其实也就是这位老程哥的实诚。 不过罗军还是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杆钢笔，唰唰的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 然后撕下来两页递给对面的小芳她爹道： “哝，老程哥，我这次出门比较急，没带那么多现金，这两张纸条你拿着。 你放心，这信托商店没多久，还会过来继续找你的。 你外面那一院子的山货，不会烂在你家，到时你找来拉货的司机，把这条子给他们，他们就给你结账了！” 罗军说完，小芳她爹，看了看条子上的内容，写的非常简单，第一张写着： 木头一方，300元整。签字：罗军。 第二张则写的更简单： 餐食费：10块。签字：罗军。 很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条了，还是最简易的那种，连个年月日都没有，说白了就是纯靠双方的信任了. 可实诚的小芳她爹，还就最相信这个，说实话前些年，大队打的白条他都不信。 可对于面前这位年轻人，这个前几个月让他们家的生活，切实发生改变的罗军打的白条，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 不过那张300块的白条，他收的很痛快，因为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可另外一张10块的，他就搞不懂了。 拿着那张白条，对罗军问道： “那个.罗经理，这张10块的条子是啥意思嘛，你来俺家吃饭，俺还能收你钱不成？ 你这是，把俺想的掉到钱眼眼里了嘛!” 罗军哈哈笑道： “哈哈，程大哥你别误会，之所以这么写，也是怕别人挑出毛病嘛。 我总不能给你写个‘居间费’吧，哈哈！ 至于吃饭，我可不会和程老哥你客气啊。 可说好了，上次来您这里吃的水库鱼，这次必须还得有，而且不能小了，这些日子可是馋死我了！” “那个是没问题的，俺已经让自家兄弟去水库了。 让他多搞几条回来，说了要大的，少于30斤的不要。 这次呀，俺保证让罗经理你和你兄弟，在俺们家吃好了。 不仅要吃好，在带回去几条给家里。 不过这钱，俺还是不能收，罗经理你这过去帮俺们家的已经够多了。 之后俺想让俺们家小芳去城里复习功课，还得麻烦罗经理你呢，俺还哪里好意思要你的钱嘛！” 小芳她爹说道。 “唉，一码归一码，小芳的事包在我身上。 程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饿着你们家小芳的。 至于这钱，你还是得拿，不然以后我可都不来了！” “那那成吧，那俺可就真收了？” 小芳她爹一脸的不情愿说道。 罗军则是哈哈笑道： “对嘛，收着，收着。 我在看看别的，只要有我看上的东西，都先给老哥你打张条子，都按这个规矩来！” “那成，那罗经理你先看着，俺让俺婆娘给你和王兄弟做饭去！” 小芳她爹说道。 “成，程老哥你去吧，对了，把您说的您花自己钱收来的宝贝，也拿过来给我瞧瞧呗，也让咱开开眼哈！” 罗军玩笑着说道。 小芳她爹也知道罗军是玩笑，哈哈笑着回道： “哈哈，罗经理你竟拿俺们开玩笑，俺一个乡下人哪来的宝贝嘛，就是一些老钱、银疙瘩啥的 行，俺去给你拿去啊！” 等小芳她爹离开柴房后，一旁的王建国才插口问道： “大哥，这木头旮沓，值那么多钱吗？ 300块啊，都够买台电风扇了，大哥你就换一个木头旮沓？ 我咋就看不出好来呢？” 罗军笑笑说道： “哈哈，要是人人都能看出来好来，就轮不到你大哥见到这东西啦！” “唉，大哥，你这一天总是神神叨叨的。 你看人家那些倒爷赚了钱，都恨不得赶紧添置大件。 你可到好，到处买这些没用的玩意，在咱们这里买也就算了，居然还从西原大老远运回一卡车来.” 听着在边边上的吐槽，罗军摇头笑笑道： “呵呵，现在和你说的再多也没用，等过几年你在看. 看看是那些倒爷买的大件受欢迎，还是我买的这些老玩意被人稀罕吧！” 罗军说完，老二在旁边听着直翻白眼，只觉得他这个大哥是哪点都好，就是太喜欢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而这会，之前刚回屋去拿‘宝贝’的小芳她爹，也拿着东西回来了. 第304章:厂务会 其实刚刚罗军和老二王建国唠嗑的功夫，一边聊天一边蹲在地上，已经挑出了一些小玩意了。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罗军却悠然自得、乐在其中。 这不禁让他有种前世，逛地摊、掏老宅子时候的乐趣 这会的罗军，手中正端详着一件铜制山形的笔架。 做工非常不错，保存的也蛮好的，属于那种一眼大开门的货色。 别看这种玩意不大，可只要是沾着文房的边，一般价格都不会太低。 唯一罗军有点拿不准的就是断代了，不过断代问题到也不着急。 他可以先买回去慢慢研究，可以拿给老叶师傅看看，就算老叶师傅断不准，也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在拿给别的专家在看看。 这也正是早期收古董的好处，你不一定非要全搞懂，反正价格也不高，怎么买都是赚。 就算买来最后发现是民国仿的东西，那也是有价值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不会像后世那样，压根直接就是现代仿品，那可就是相当于刚买完的蓝筹股直接退市了 而这会，罗军刚想把那件山形的小笔架，拿到外面，借着充足的自然光在看两眼，恰好碰到小芳她爹，抱着一个大包袱卷走了进来. 罗军和老二见状，赶忙帮着小芳她爹一起，把东西慢慢的放在地上 罗军看着面前这一大包袱东西，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老二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完了，估计这一下午又交代到这儿了，而且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又要花多少冤枉钱出去 这会小芳她爹把东西放好后，喘了一口粗气，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 里面哗啦啦直响，然后一并放在那大包袱上，笑着说道： “哈哈，都在这了，罗经理你慢慢看哈！” 那手绢里面包着的东西，罗军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银元。 罗军也是先打开了那个手绢包，果不其然，里面边边大的足有二十多块银元。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银戒指和铜戒指。 对于那几个戒指，其实罗军倒不是太感兴趣，简单的翻了一下那二十多枚银元。 果不其然，没有什么惊喜，都是普通版的三年、九年、十年，没什么特殊版别，连一个八年的都没有. 这其实也难怪，这种银元，有的时候几千枚都不容易出点稀少版别。 小芳她爹也看出了罗军的失望脸色，在一旁问道： “怎么？罗经理这些你不收吗？” 罗军摇了摇头，说道： “收是可以收的，不过这些都是普通的大头罢了，说实话没太大的意思，程老哥其实你可以自己留着，你要是想卖的话，我按5块一枚全要了！” “成成，5块蛮好的了！” 接着罗军又打开了那一大包袱东西，罗军和在场的老二都被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这怎么那么呛啊” 刚才他们帮着小芳她爹搬的时候，只觉得挺沉的，可也没注意这包袱里面都放的什么，可这会一打开，俩人可看傻眼了 全他么的是钞票. 对，你没听错，就是钞票，不过都是过去的民国票，乱七八糟的，哪个银行发行的都有 之所以他们一打开包袱就被呛的直咳嗽，也是因为这其中许多票子都是旧的。 那种几千上万枚的旧票放在一起，粉尘的叠加伤害，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芳她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这些票子是脏了点，可俺觉得，这些票子放在以前也是钱咧，俺想着，罗经理你会不会稀罕哈？” 老二这会已经用手直拍额头了. 不过罗军却是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倒是笑笑对小芳她爹说道： “哈哈，稀罕、稀罕，行了，那我可就慢慢挑了，您和嫂子先去做饭吧！” “唉、那成，那罗经理你挑着，俺去给你和王兄弟做饭去哈！” 另一边. 刘长青对着助理说道： “罗军呢？还没找到吗？” 助理点点头回道： “是的，厂长我已经让办公室的人，去罗军家里和厂里都找了。 听罗军家里的人说，好像他去了蓟州” “去了蓟州？去蓟州做什么？他到真有闲情逸致啊！” 刘长青哼笑了一声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要我在去问问？” 助理问道。 刘长青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他不在也好，这小子琢磨不定的，要是他在，指不定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石科长那边呢？” “哦，厂长您放心，石科长那边我都交代过了。 稿子是我亲自写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好，干得不错，去通知开会吧！” “是，厂长！” 蓟州那边的罗军，这会还在和老二、小芳她爹在酒桌上侃着大山。 却不知道另一边，红星厂的厂务会已经悄然开始，惦记他追讨回来的那笔欠款了. 厂务会议上. 此刻的厂务会，已经进行了40多分钟，不过之前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前戏。 大致都是在说，厂里的下一阶段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包括选哪家的生产线，如何让厂子复工，如何重新争取到上级领导的信任等等 但无论说出大天去，都离不开一个核心问题，就是钱. 没有钱，上面说的那些，说的再多，无非也都是白扯罢了！ 这些参会的一众领导、代表都是心明眼亮的，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出来，当这个坏人罢了！ 谁都怕现在出来给厂长当枪，最后反倒自己成了坏人，万一哪天这位新厂长来个鸟尽弓藏的戏码，岂不是要哭死？ 所以，即便都知道问题在哪，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一嘴. 而这种情况，其实刘长青之前就想到了。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种场面，换做以前老厂长还在的时候，因为多年积压的威信，以及厂里尽半数以上的领导班子，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往往什么事，都是凭他一言而决，连投票的环节都剩下了. 可他刘长青却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 这会的刘长青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坐在边角位，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像是在背稿子的石勇，说道： “咳咳，大家先静一静，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就让这次我们带队的石科长讲两句，大家说好不好啊？” 第305章:背锅侠常保国 大会议室内。 此刻刘长青说完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望向石勇，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自己想听的东西 一时间，石勇面对着这么多双，盯过来的眼神。 即便他是厂里的老人了，也是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不由得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不是刘长青不希望他们拿到那笔奖金，而是全厂的人都不希望 普通的职工，或许还只是羡慕他们能拿那么多奖金。 可在场的这些，都是明确知道，现在厂里如果给了他们那15万奖金，厂里的运转立马就会陷入停滞，会直接影响在场每个人的利益。 不夸张的说，很快就要发的‘双过半’奖，可能就会因为给他们这15万，而让厂里发出不来 这都是极其现实的事情 也是直到现在，石勇才意识到一点，这并不是刘长青一个厂长就能左右的事情，愧他之前还对此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甚至，他现在还稍稍有些庆幸，提前和刘长青达成了利益交换. 虽然损失了足能吓死他的经济利益，却让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下半辈子的饭碗有了着落. “咳咳.感谢刘厂长给我这次作报告的机会，感谢厂领导们对我的信任. 这次出发能顺利的，将西原百货300万欠款追讨回来，不是我石勇一人的功劳，也不是我们这个追讨小组的功劳. 之所以能我们这次行动，能取得这样的成功，是在厂委厂领导的英明决断下，在厂里最畏难的关头，开展积极自救. 此处省略500字. 最后，我要说，虽然厂里答应给我们，以丰厚的经济奖励回报。 但在厂里如此困难的时候，我作为谠员，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我代表我们这次的追讨小组，宣布.” 此刻的石勇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对着手里的稿子再念. 就连念得稿子，也不是他自己写的，更谈不上什么真情实感。 可在场的众人，却没一个人在乎这些，他们只关心那15万元资金的去处. 是用来在下个月颁发厂里的‘双过半’奖，还是给退休干部优先报销医药费，亦或者其他用途. 甚至，此刻有一些在场开会的人，已经开始左右找人窃窃私语起来了 大有一会在石勇交出这笔钱后，合纵连横，说出自己希望这笔钱的去处 至于厂里今年上半年根本就没完成双过半这种事，他们才不在乎 反正只要账上有钱，年年都是这样搞的，大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错。 至于家里有退休干部医药费还没报销的，则是想着一会一定要向刘厂长提议，优先报销老干部的医疗费用开支，不能忘了老一代人对厂里的贡献 至于刘长青，则不像这些人这么多的想法，因为对于身处厂长位置上的他来讲。 不管这笔钱之后用到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可就在众人都等着，最后石勇那临门一脚、最后一哆嗦的时候. 突然“吱呀”一声，大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财务科的一个会计. 一下子，众人都目光，都被从石勇身上，移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身上. 首先有反应的，就是在场的财务科科长常保国。 他当即就是一皱眉，连连用眼神给刘长青示意道歉，然后站起来对着众人微笑致歉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继续，我出去一下.” 刘长青本来是有些不悦的，可毕竟正事要紧，也就没和财务科的人计较，点点头让常保国出去处理他们科室内的事，自己则是伸伸手示意石勇可以继续 可会议室门外，此刻的新任财务科长，听完底下会计给他汇报的事情，当即就是一拍脑瓜们，骂道： “干，你早踏马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跟我说，养你吃屎的吗？” 说起来，这位财务科长还真不是这种火爆脾气，可最近自从他当上新任的财务科长后，全是不顺心的事。 也没少因为底下人捅的篓子，让他去新厂长那里背锅. 这黑锅背的多了，脾气自然也就臭了 甚至他都怀疑，要是他现在过去，打断新厂长主持一半的会议。 把情况告诉新厂长，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背锅都不一定了 那个会计知道是自己工作的失职，这会被骂，也没敢太激烈的顶嘴，只是试图找理由解释道： “科长，这也不能怪我啊，是小刘和我交接班的时候说的，他说300万现金太多了，我们分开点验，追逃组的人把钱放下。 走的时候，我看地上的钱那么多，我还特意多嘴问了他们一句，300万都在这吗？ 您也知道，300万现金那么多，我凭借肉眼也很难一下分辨.” “他们说什么？” 常保国没工夫听他瞎扯淡，直接问到了正题上 “他们说他们说钱太沉了，一次性抱不上来，让我们先点验抱上来的这些，他们在下楼去拿” “然后呢？” 常保国继续问道。 “然后，我们就去食堂吃饭了，吃饭回来，我就看见小刘已经开始点验了。 我以为那些钱，他们已经搬上来交给小刘了呢 小刘那边也以为他们给我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群饭桶，早晚让你们把老子的科长吃没了。 我告诉你，这次要是没事还则罢了，要是厂长找老子麻烦，老子第一个先把你收拾了.” 常保国声嘶力竭的骂道。 “还还有小刘” 那个会计临死继续出卖队友道。 “对，还有那个该死的小刘，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还以为.你咋不以为自己是条狗，出去吃屎呢？ 让你以为” 财务科长常保国，继续甩着脏话骂道。 甚至觉得骂都不过瘾，恨不得一脚踹死对方. 那小会计，则是有些委屈，诺诺的小声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啊那可是50万啊，谁想他们敢不交上来” 第306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啊，谁能想到，追讨小组那帮临时工，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啊，他们就不怕. 不过此时，他们怕不怕，常保国是不知道了，反正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什么？ 他怕现在当着全厂骨干的面上，亲手打断新厂长主持的厂务会，告诉对方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亲口告诉对方，就是因为自己手下的失职，让他们这一上午，商量出来的各种方案，就像是放屁一样，完全没有意义 伸头过去一刀，缩头回来，还是一刀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趁着厂里没开完会之前，把钱要回来 可要是那样的话，如果他没成功，那可就不是黑锅那么简单的了. 思虑再三过后，常保国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冲进了会议室内 “吱呀” 又是会议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不过这会是常保国自己推开门的声音，那声音不大。 以至于，还在纷纷发表各路意见的厂里各级骨干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突然进门的人. 他注意到，刚刚做完报告的石勇，也谈笑着加入了那些人的讨论之中. 想必，就在他刚刚离开的间隙，石勇那家伙应该已经做完报告了 他这会恨不得走过去掐死那个石勇，身为追讨小组的带队干部，连自己手底下的组员都管不好，还有脸在这里堂而皇之的作报告. 更是害的他无端端的被牵连 咽了口吐沫，他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坐在主位上，正口若悬河的刘厂长身边，一脸尴尬的说道： “那个.厂长我.你.他.” “哦，老常啊，你先等一会，等我宣布完钱的用途后，在找你” 刘长青淡然的说道。 此刻的刘长青还不知道，这会等待他的是什么. 接下来，刚才还想要往后躲的财务科长常保国，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是说什么都躲不过去了. 还等刘长青宣布？ 要真等他宣布完了，自己不是连个退路都没了 想明白这点后，常保国也不在耽搁，直接凑到厂长耳边，说道： “厂长，那笔钱出问题了.” “什么？” 常保国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听在刘长青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以至于，刘长青几乎是下意识的双手伏案而起，嘴上的声音也是一下子盖过了众人. 一瞬间，厂里的一众人，纷纷看向站起来的刘长青，以为厂长是要做总结发言呢. 虽然说过去的老厂长总结发言也是坐着的，可架不住人家新厂长就喜欢站着说呢 此刻的刘长青，略带尴尬的看着厂里一众骨干望向他的目光，他没好气的白了旁边的常保国一眼. 不过刘长青毕竟是经过事的人，他很快就平复心情，笑着对大家说道： “哈哈，没事，你们先讨论着，我和常科长、石科长有点事情说！” 听刘长青说完，众人才纷纷点点头，继续议论了起来. “唉，我觉得，这钱还是要用在下个月发的双过半奖金上。 要是没这个奖金，厂里大家伙干的也没心气啊” 这是一个厂里的职工代表说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刘长青和常保国两个人的异像。 还在自顾自的，继续聊着钱款分配的话题. 另一个退休老干部代表则是摇摇头说道： “奀，你说的不对，厂里在职、职工的心气固然重要 可老同志都是为了厂里做了一辈子贡献的，总不能让人说，一退休厂里就不管了吧？ 退休金可以迟点发，可这医药费报销等不了啊，是要死人的，再说了，你家里就没有退休职工吗？” 这俩人的争执不休，代表了厂里现在的几类意见。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提议，但他们都没意识到，可能他们还在讨论接下来，那笔钱如何分配，却不知道，此刻他们讨论的基础，都不复存在了. 但，有一个人，却从开始就发觉有些不大对劲 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是罗军的一个老熟人，就是厂里下属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朱万春 说实话，最早的朱万春，开始根本就没把罗军这个小屁孩当盘菜 纯粹是把对方，看成一个厂里派去信托商店的背锅侠。 可这几个月发生的一系列离奇、玄妙的事情，却又让他觉得这里，总和那个罗军脱不开关系 而且罗军这么一个小年轻，也总能做出一些，超出他预期很多的事情出来 比如这么一个小年轻，是怎么突然就靠上刘长青的大腿的 更加确切的说，是罗军最初靠上去的时候，刘长青还不是大腿，只是一个助理. 虽然算是天子近臣，权利不算小，可职位并不高. 可好巧不巧，罗军这边刚靠过去，刘长青就像坐了火箭一样的窜了起来，这蹿升速度，简直堪比过去军队打仗时候的升官速度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升官这么快的年轻人，这是巧合吗？ 而且罗军自己的手腕也不弱，刚去了信托商店，没多久就奇迹般的把犹如烂泥一样的信托商店，给盘活了. 在之后，更是谁得罪他，谁倒霉，先是信托商店的那个刺头麻五、后是麻五的老爹，财务科长郝建国、信托商店原来的经理马胜利. 甚至到后来更夸张，居然连想整他的老厂长秦三山都垮台了 许多基层员工，或许不知道秦三山里面具体的事，可能只以为是突然暴毙，得病去世了。 可他却是知道的，当时的秦三山得亏是得病死了，不然的话更惨 这一切的一切，不禁让朱万春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但心思很活泛的他，就是会莫名的，把这些事情都和罗军这个刚进厂的小年轻，联系在一起. 在到现在，罗军居然还能带着几个临时工，就能从外省，追讨回来300万的巨款 让他更是对罗军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甚至他觉得，是自己以前太小看罗军这个年轻人了 没错，现在在场的大多数人，还都以为这笔钱，是在石勇这个带队干部领导下，追回欠款的。 可朱万春却是知道石勇有几斤几两的，算计人石勇可能在行，可追讨欠款这种事，十个石勇一起上，也不行 尤其是此刻，朱万春看到新厂长眉头深锁的走出了会议室. 连带把这次带队追讨欠款的干部石勇、以及财务科长常国宝一起叫了出去，肯定是那笔钱出了什么问题. 甚至，他第一感觉，就是和罗军有关 朱万春笑着和旁边的人告了声罪： “陈科长，对不住啊，我去趟厕所” 那位陈科长，本来正对朱万春说的起劲呢，但也总不好拦着人家，不让去厕所吧，便摆了摆手，示意有点扫兴，一转头又去和别人说自己的主张去了. 而朱万春，则是悄悄的溜出会议室，凑到墙后面的一个角落，偷听起了刘长青、石勇、常国宝三人的谈话. 第307章:玩火 此刻的大会议室门外。 朱万春躲在角落，偷听着刘长青三人的对话 此刻的刘长青板着脸，对财务科长常保国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要不，您还是先问问石科长那边吧，他们移交给我们财务的钱，少了50万.” 刘长青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直接眼神望向了石勇. 石勇则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连摆手说道： “厂长，我不知道啊，那笔钱一直在小罗、小李几个人的手里。 移交也是他们去移交的，我就没碰过那笔钱啊” 放在平时，石勇肯定不会这么说，这么说，虽然看着好像是推卸了责任 可你一个带队干部，居然被底下人架空了，还是你自己嘴里亲口对厂里一把手说出来，想也知道未来自己，在厂里的日子会如何 可此刻的石勇，看着眼神不善的刘长青，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还是先撇清关系再说吧，不然要是让现在面前的刘长青，误会自己是故意耍他。 那他就不用等未来了，现在估计刘长青就能活扒了他的皮. 此刻的刘长青，并没有急着指责石勇，而是默默的沉思了起来 但刘长青没说话，财务科长常保国，却不能不说话。 为了掩盖自己这边的责任，他只能咬死面前的石勇，此刻的常保国指着石勇说道： “唉~唉，石科长，你这话就不对了. 你是这次追讨小组的带队干部啊，你说钱不经你手，一直都在那几个临时工手里，谁信啊.” 石勇看出，常保国是故意想咬死自己。 他怕刘长青，可不代表他会怕常保国啊，这会的石勇也怒怼回去道： “你爱信不信，少了50万，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你早干嘛去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给厂长难看” “你，你胡说，我我是” 常保国还待继续解释，刘长青却眉头紧锁的说了一句：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借口，发现钱少了，为什么不先去找上次送钱过来的那几名临时工？” “那个.厂长你也知道，咱们这次也没和他们商量过，就直接把他们的奖金给抹掉了，现在我要是过去，我怕他们会有抵触情绪啊” 财务科长常保国有些勉强的说道。 这里面的事情原由，他这个财务科长当然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这次少了的50万，究竟是那几名临时工无意为之？还是故意所为？ 他觉得，可能还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因为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对方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厂里正开会要分走他们的钱，也没给出任何补救措施，比如年底前给他们全部转正之类的许诺. 就这么干巴巴的让他们把钱送过来，完事会议一结束，让他们知道了厂里的决议 他真的害怕，他这个去通知的人，会天天被那些临时工堵门、砸玻璃 这会的刘长青，听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财务科长，居然是这么个货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捅了的篓子，却想让他这个领导帮着收拾残局，他真的是毁的肠子都清了 “他们有没有抵触情绪，你没去过怎么会知道？ 况且，就算有抵触情绪，难不成就能违反厂里做出的决定？ 以为厂里的决定是儿戏吗？还和他们讨价还价？ 笑话~！ 我看不是他们有抵触情绪，是你这个财务科长有抵触情绪吧？” 刘长青此刻的话语，已经说的很重了。 他之所以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常保国身上，而不是石勇身上，也是因为现在的石勇对他还有用，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对方配合，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反倒是常保国，刘长青对他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临界值了 “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厂里的决定，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了，我是怕那几名临时工不配合 要不，您还是让石科长去吧，毕竟石科长是这次的带队干部。 他和那几名临时工，也更好沟通一些，也方便做一些思想工作” 常保国这会也是看出来了，刘长青这个厂长是对他彻底失望了，索性这脏活累活他就更不想干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种简单朴素的道理谁都知道，他是真的不想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唉，我说常国宝，你跟我石某人杠上了是吧？我哪得罪你了，你这么事事针对我？” 石勇也急了，说实话他也是不愿意去的，背后捅人刀子的事，他勉强还能干的出来。 可罗军之前起码在面子上，和他的关系都不错，他现在背后捅了罗军他们一刀，已经很那个了。 要是现在在让他反过头去求罗军，他可拉不下脸来 眼看着石勇、常保国二人，又要吵起来，刘长青在次出言喝止了二人. “行了，吵什么吵？出了事，不想着解决问题，吵管用吗？ 老常，就你去，我一会回去把会议推迟到下午，下班之前，差的50万，要是还不到，你也就别来了” 刘长青说完，转身走回了大会议室. 同时刘长青心中默默的想到： 罗军，你这是在玩火，给你一下午的时间，如果你还认不清现实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没错，当最开始常保国告诉他，那笔钱出问题的时候。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罗军，他实在想不到，除了罗军，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跟我玩留一手，也得看你够不够资格. 随着刘长青的离开，石勇也跟在后面一起回了大会议室，走到 一半，还不忘回头哼笑的看了一眼常保国，摇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到最后，只留下常保国一个人在走廊的风中凌乱 “艹，这财务科长，真他么的不是人干的活.” 当然，他们三人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朱万春，目睹了他们谈话的全过程. 同时心理也在腹诽： 罗军这小子，胆子还真的是够大啊. 不过看来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从前好歹有刘长卿罩着他，现在居然连自己大腿都得罪，看来还是太年轻了. 第308章:让你们科长来 罗军这次在蓟州，并没有逗留太久。 在小芳她爹家里吃完了午饭，和小芳她爹交代了，帮他看护好旁边他们租下来的院子之后。 他也就带着从小芳他爹那里，收来的东西，和老二一起，回到了家属院 可罗军刚到家属院自家楼下，就发现，有人在门口等他了. 他没认出对方是谁，可对方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看罗军要上楼，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罗军道： “你是罗军吧，你去哪了？ 一天都没看到你，单位里也没有你人，你这是旷工你知道吗？” 对方一上来，就是一通无脑的输出，罗军则是一脸满不在乎的伸出左手，将对方的爪子从自己胳膊上强行剥离开，才以居高临下的，用俯视视角看着对方说道： “你哪位啊？我旷工不旷工需要和你说吗？” 之所以说是俯视视角，其实到不是罗军又多么异于常人的高。 实在是对方的身高太矮了一点，还不到一米六，即便在这个营养都不太够的年代里，也算是比较矮的了. 没错，这个个头偏矮的男人，正是财务科被常保国一通骂的那个小会计，他很不爽眼前这个年轻人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害自己挨领导骂、被同事埋怨，还折腾了他足足一下午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之前去找了那几名临时工。 那几个人都在保卫科，都是正常上班的，虽说是在上班时间摸鱼打牌，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是在岗的，他去了就能找到. 但事实上，他找到了那几个人，和没找到人也没多大区别。 因为那几个人，不管是谁，他一问，都是一推二六五 表示他们这次行动全程都是听罗军的，他们只管卖点力气，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他开始还以为这个罗军，就是这次追讨小组，除了石勇以外，另外两个干部的其中一个. 可一问才知道，干部个毛线啊. 那个罗军，也是个临时工，还是个新来的临时工，刚来保卫科才一个多月. 这让他实在不相信，罗军是他们之间主事的那个。 还以为是那些人故意搪塞他，直到他后来，又找到了那两个一起去的干部. 一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个说罗军是这次追讨小组主事的 这可真就邪了门了！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邪门的临时工。 而且更邪门的还在后面，其他人都在上班，就这个传说中的罗军，一个人没来 一问是不是请假了，没人知道，一问人在哪了，还是没人知道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个罗军不是个临时工，是这个科室的老大，来不来也不用和底下人打招呼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他偏偏就不信这个邪，非要见见这个罗军不可. 而且他不见也不行，自己科室老大说了，今天带不回钱，他也不用回去了. 就这样，他在厂区家属院、信托商店、厂保卫科、车间、仓库等等地方，一路打听，一路找，愣是就没找着罗军 到了最后，他干脆也不瞎溜达了，直接来了个守株待兔，心想你总得回家吧？ 不成想，他这么一蹲守，还真把罗军给蹲到了 这会的他，看着罗军，那感觉，就好像是刑j蹲到犯罪分子一般，恨不得一把就给对方摁住，让对方如实招来. 他也试想过无数罗军的反应，都是彷徨、无助、惊恐、后悔.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对方会是这种漠视的态度 “我是谁？我是财务科的会计！” 那会计说道。 罗军看了对方一眼，哦了一声说道： “哦，好大的官啊！” 说完，罗军没在搭理他，抱着自己那件金漆木胎的释迦摩尼像，就往楼上走。 直接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那小会计被罗军一怼，突然发现自己的自报家门，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霸气啊. 这会见到罗军要继续走，他连忙在次拉住罗军的胳膊，喊道： “你等会，我让你走了吗？ 你和我说清楚，你们昨天送过来的那笔钱，为什么少了50万？” 这会的罗军，胳膊在次被拉住，眼睛微眯了一下，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他手里正抱着那尊木佛，也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只是瞪了一眼对方说道： “把你爪子拿开”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说谁是爪子呢？ 你的那才是爪子，我问你话呢，那少的50万在哪？ 我可告诉你，别想着几句话蒙混过关，这笔钱你要是敢动，够你坐牢做到下个世纪的了！” 那个小会计嘴里很强硬，但他刚刚确实感觉到了一股慑人的气势，虽然嘴上依然在持续输出，可手上不自觉的就松开了. 可松开后，罗军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直接丢下一句： “那你就去派出所举报吧，出院门口直走左拐，不送！” “唉唉唉，我叫别动，你听不见啊，你以为我不敢啊.我.” 那小会计话说一半，突然看罗军扭过头来看着他，让他叨逼叨的嘴，一下子停住了. 同时，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啊，别动手，我可是练过的.” 罗军实在是被这个苍蝇“嗡嗡”的有些烦了，直接用手指戳在他胸口，说道： “你不敢，给你两条路，要么出家属院左拐找jc举报我，要么叫你们科长亲自过来找我.” 罗军说完，还不忘看看腕上的手表，说道： “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出门，如果你们科长不来，那就别来了！” 罗军说完话，一时间倒是把这个小会计给说愣了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临时工，以前他叫到的临时工，那个见了他的面，不得客客气气的喊他一声臧会计。 也正因如此，他知道对付这些临时工，用什么招数最好，还就是直接吓唬对方. 可像罗军这样穷横穷横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让我们科长过来找你，你没病吧？ 你.” 罗军摇摇头，看了看手表说道： “已经过去5分钟了，半小时内，见不到你们科长人，我保证之后你找不到我” 第309章 :提前四化的家... 这会那个小会计虽然觉得罗军可能是在唬他，可他不敢赌啊 他们常科长可是告诉他了，这件事现在厂长极为重视。 他能想象到，要是自己这次在办事不利的话，百分之一万，要被常保国推出来当背锅侠 “你你等着，我去喊我们科长，你别走啊.” 终于，那小会计一边对罗军说着，一边跑走了。 罗军却摇摇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另一边，厂财务科内. 此刻的常保国，正在科室里来回踱步，就因为这件破事，他今天是坐卧难安。 怎么也想不清楚，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烂事 这一下午的功夫，他几乎把科室里能调用的人全都派出去了 可眼看都快到下班的点了，人也回来几拨了，愣是没一个带回来确切消息的. 终于，之前那个小会计也折返回来了，常保国看着他那急赤忙慌的样子，是一通小跑进的科室。 一进来，就端起茶缸子就吨吨吨的灌水，喝完水才对他说道： “科、科长，找、找着了！” “找着了？钱找着了？” 常保国连忙追问道。 现在除了那笔钱，他已经不关心其他事了 “不、不是，是人找着了，那钱在那个姓罗的临时工那。 他说要您半小时内亲自过去找他，不然，就找不到他了” “什么？” 常保国愣了一下. 那小会计以为是自己这位上司，放不下架子，还待解释 下一刻，却看到自己这位科长似乎是比他还急，直接从桌子上抓起自行车钥匙，就往楼下跑，一边走一边还对他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哦哦，来了” 小会计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科长答应的这么痛快. 10分钟后. 那小会计在次出现在罗军家的楼下，他呼哧带喘的指着楼门说道： “就就是这儿了.” “他家住几楼？” 常保国问道。 “几楼？我忘问了？ 那个我现在就去问” 小会计懵逼的说道。 “还问什么，上楼挨家挨户敲门找.” “啊？” “啊什么，让你挨家找，听不见啊？” “好吧.” 两人对话声音很大，在加上罗军家的楼层不高，很快罗军便从楼上探出头对着楼下喊道： “呵呵，常科长来了，贵客啊，楼上请吧，正好这会我家里没人！” 这会小会计看到了楼上的罗军，冲着罗军喊道： “我们科长来了，你还不下来，还让我们上去，你” 小会计话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常保国拉住。 下一刻，小会计就看到自己旁边这个堂堂的国营大厂财务科科长，居然冲着楼上罗军的方向，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 “小罗师傅是吧？底下人不会讲话，你见谅啊，我们上去，我们这就上去” 一旁的小会计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科长这么好说话了. “科长，这太给他脸了” “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用待在这儿.” 常保国说完，小会计顿时不敢在说话了. 很快，常保国和小会计就爬上楼，进了罗军的家，罗军笑呵呵的招呼对方在不宽敞的厅里坐了下来，常保国也很客气的说道： “哈哈，家里收拾的蛮干净的嘛，连电视机都有了啊，小罗师傅的家，是提前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啊！” “啊，呵呵，让常科长见笑了，之前在信托商店时效益比较好。 那时候厂里让我们自负盈亏，我就把奖金设置的高了些，不然大家伙干的也没心气啊. 这不，我也就跟着沾了沾光” 对方客气，罗军自然也是客气应对. 常保国本来只是想假客气一下，可当看到罗军家里的电视机、洗衣机、两台录音机后，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电器，比厂长家还全啊，顿时一句假客气，马上变成了一句真羡慕 旁边的那个小会计，这会也是看傻眼了。 因为他不仅注意到了，他们科长看到的那些大型电器，还注意到了在厅里书架上，放着十几本厚厚的集邮册. 其中有一本半开着，能看出应该是最近才被翻看过，那被翻开的那页，他注意到里面，居然都是清代的大龙票. 说起来，他也算是个邮票爱好者，也有一本自己的邮册。 可就是那一本邮册，他也是攒了好几年，才将将要把邮册填满 里面还都是一些便宜的邮票，就这，他还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工资算比较高一点的 不然也集不起邮. 可这人就怕比较，他再一看罗军家里那十几本的邮册，他不相信罗军会把十几本空邮册摆在那 而且就算其他邮册都是空的，单单是那本半敞开的邮册，里面露出的那一页，里面的几枚大龙票，就比他收集的所有邮票价值都要高了. 而且，即便这么说，他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他收藏的那些破邮票，压根就和那几枚大龙票没得比 同时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冒出来，罗军这家伙，该不会是拿着那笔讨回来的欠款，买了这些邮票和电器吧？ 可在一细想，又觉得不可能，罗军才刚回来，而那些电器和邮册，看样子应该是早买的了. 而罗军似乎也看出了，之前还看他老大不对付的那个小会计。 这会眼神扎在自己的邮册里拔不出来了，便笑笑从厅里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邮册递过去，说道： “怎么？王会计也喜欢集邮？随便看！” “好，谢谢啊唉，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姓王的？” 那小会计下意识的就要接，可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说过自己姓什么啊，对方怎么知道的？ “呵呵，都是一个厂里的，问问就知道了，怎么还要不要看了？ 有喜欢的，可以拿你的邮票过来和我换.” “啊好！” 那王会计喃喃的说道。 这会的他，总感觉这个临时工，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罗军越是这么表现，常保国就越是觉得此次的事情，恐怕要难办。 果然，寒暄了几句过后，他主动对着罗军问道： “啊，哈哈，小罗师傅啊，你看，昨天你们是不是太忙，把送来的钱，漏掉了一袋啊？” “漏掉了一袋？” 罗军重复了一遍。 “是啊，是啊，漏掉了也没关系，你们这趟出差为厂里日夜操劳的，也是辛苦了。 我们过来拿回去就成，就不劳烦小罗师傅在跑一趟了” 常保国继续客气的说道。 “呵呵，漏掉了？没有啊，我们全都搬上去了？怎么？钱不对吗？” 罗军明知故问的说道。 “咳咳.是啊，差了50万.” 常保国这会心里有些窝火，心说少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傻？ 罗军听完，似乎才意识到钱少了一般，“哦”了一声点点头道： “哦，那估计就是西原百货那边少给了50万。 常科长你看看这事闹的，也赖我，当时没仔细检查，要不您给西原百货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第310章:灰头土脸 “啊？什么？少给50万？ 不对啊，你们不是说，这次是成功追讨回来全部欠款300万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少了50万呢？” 常保国这次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那可是50万啊。 之前厂里，不过就是想黑掉罗军他们的15万罢了。 却没想到，他面前这个临时工更狠，张口就要直接黑掉50万，他也不看看，他有那么好的牙口没有？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张嘴就来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罗军弄的这么一手，让他真的有些难受 对方没直接耍无赖，说什么厂里不给他们奖金，他们就扣着欠款不给厂里的那种小儿科的话。 而是十分奸猾的避开了这个主战场，转而让厂里去找西原百货那边 开玩笑，要是西原百货那么好说话，还至于压着红星厂这么多年吗？ 更何况，他常保国也不傻，就算他联系了西原百货那边 到时西原百货说全给了，罗军这边他们咬死了，没全给，说西原百货那边撒谎，故意拖欠. 到时，还是摞摞缸的烂事. 他总不能去跟刘长青说，在派一批人出差去核实吧。 如果要真的是没给，到时怎么说？ 在答应给那批人的奖金？ 有了罗军他们这次的前车之鉴，还会有人愿意去趟这浑水吗？ 而且厂里现在，是等米下锅的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在等一个月啊. 不得不说，罗军这手玩的挺漂亮的。 明明就是个阳谋，但偏偏还就很难破 除非，厂里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罗军他们几个临时工全部抓起来，当做犯人审问 可人家刚立了功回来，他们就这样搞，那厂里以后就没人敢干事了！ 这点常保国十分清楚，他知道刘长青做事的分寸在什么地方。 他们之前之所以敢卸磨杀驴，是因为厂里人心所向，罗军他们一小撮人的利益，挡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大多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虽然心里知道，这样对罗军他们这些功臣很不公平。 但有石勇那个主动出来背锅的，大伙心里负担也不会那么大。 心里都会想，你看，这不是我们非要逼着他们牺牲的，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可要真是把这事搞得太过了，直接前一天还是功臣，睡一觉醒来，直接给厂里的功臣送监狱里去了，那这乐子可就搞大了 到时候，估计厂里但凡还有点良心的，都看不过去了. 面对着常保国的逼问，罗军端起一把之前收来的老的紫砂壶，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常科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什么时候和厂里说过，我们成功追讨回300万欠款了？ 你是听谁说的？ 是听我罗军说的吗？” “我” 常保国被罗军怼的一时语塞. 这会的常保国才猛的反应过来. 是啊，罗军他们几个临时工，回来之后，压根就什么都没说过. 更准确来说，是厂里压根就没给过他们说话的机会。 一直都是厂长、厂领导和这次带队的干部石勇，就把这事全部敲定了 现在倒好，人家一句话，就把他问主了. 不过常保国也不是吃白饭的，他很快就回忆起，之前罗军他们在西原的时候，不是给厂里发过电报吗？ 这会直接问道： “那个，小罗师傅，之前你们不是给厂里发过电报，说追讨很顺利吗？” “是啊，是很顺利啊。 你们之前追讨了好几年，一分钱没追回来，我们去了一个月，就追讨回来250万，这还不够顺利吗？” 罗军笑看着对方，在次一句话把对方的嘴堵住了 嘶~！ 直到这时候，常保国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小看这年轻人了。 他之前，其实也没少私下听刘厂长提起这个罗军。 他那时候还不是很在意，觉得厂长太高看罗军了，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而已，在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不就是当过两天信托商店的代经理吗？ 可这会亲自接触，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才不到20岁的年纪 说话却如此老练，滴水不漏，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该装傻的时候绝不充大头 这哪里像是一个20岁不到的年轻人啊，妥妥一个混迹多年机关的老油条嘛 而这会，一旁的那个小王会计，才发现，自己看不上的那个临时工，这会和他科长俩人交锋的你来我往，他居然连话都插不上了. 终于，罗军茶喝完了，把茶盖一番，意思很明显，就是准备送客了，嘴上却还客气的说道： “呵呵，原来常科长和王会计找我就为了这事啊，啧，不好意思啊，这事我恐怕爱莫能助了。 唉，对了常科长，我多嘴问一句，厂里之前答应我们的奖金什么时候发啊？ 这次保卫科的几个弟兄，这么大老远的出差帮厂里讨债，不容易啊。 其中还没少自己搭钱，厂里是不是也给报销一下啊？” 本来，刚一看到罗军翻茶盖的动作，常保国还有些不想走，毕竟事情没办成呢，他这会回去，怎么和刘长青交代啊？ 说自己又办砸了？ 他脸皮再厚，也张不开这个口. 可罗军这边说的这些，他同样也张不开口. 现在说白了，他还得求着罗军。 可你求着人家，还把人家应得的钱给扣下了，那接下来的话，还怎么说啊 没办法，常保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只能无奈的站起身，对罗军说道： “啊那个小罗师傅啊，你们出差辛苦，这些我都能理解。 不过我们财务科虽然是管钱的，但我们也说了不算啊，那个奖金和报销，还得厂里上会走流程，你们先等等吧.” 罗军见对方起身，自己也笑着站起来，假模假式的和对方握了握手，说道： “呵呵，没关系常科长，互相理解嘛，奖金的事，我们不急。 厂里的困难我们都知道，如果厂里有需要，我们在去西原出一趟差，把剩下的50万追回来也是可以的。 毕竟250万的大头我们都追回来了，也不差那50万的小头了. 不过，报销的事情，常科长你还是得多费费心啊，毕竟我们也都是临时工，挣不了几个钱。 这厂里要是不快点给我们报销，我怕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厂里总不能让我们这些给厂里办事的人挨饿吧？ 常科长，你说，是这个理吧？” 罗军说完，常保国看着罗军家里的这些陈设，看着屋里的电视、洗衣机，左眼皮直跳 心说，你丫真好意思说，还吃不上饭，你见过哪个吃不上饭的家里，能买的起电视、洗衣机的. 一旁的小王会计听了，更是差点吐了. 心说，你还吃不上饭，你这都有钱买大龙票的主，你要是吃不上饭，那我岂不是天天在吃土？ 可话虽如此，但这话他们也只能想想，却不能说出来. 毕竟罗军占着理呢 没办法，最终俩人，还是灰头土脸的走了. 只留下罗军在屋里，摇头笑笑，将那本桌上的邮册放回书架，自言自语道： “呵呵，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 这点脑子不用在搞生产上，全使在我这儿了. 不过您了好歹先把钱搞到手，在玩兔死狗烹那套啊 画虎不成反类犬！” 第311章:装13失败 常保国回到厂里以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想到，可以让罗军主动就范的方法. 说实话，他之前虽然不想接手这件事，但也并不是因为就怕了罗军这些临时工。 他无非是觉得这件事，厂里不占理，自己办完后，好处都是厂里的，得罪人的事却要自己干。 现在许多街面上的待业青年，为了一两块钱就能大打出手。 更何况，他要做的是让那帮临时工主动放弃十几万，一笔足以让他们一家人生活环境，翻天覆地变化的钱. 虽说这年头钱不是万能的，买大多数东西都还需要票。 可那也是相对的，你要是愿意多花钱，票在黑市上也能买到。 之所以人们的印象中觉得物资紧缺，买不到东西，说白了还是钱和票都缺。 手头的钱往往也不够，如果用钱去买了票，那钱就又不够了，还是不够花 可要是有了几千块、上万块，你再看看，那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虽不至于说就畅通无阻，什么都能买了，可只要不买那些大型的白色电器，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几乎就可以平趟了. 说是提前实现个人的四化，也不过分 而在多想想，要是有个人突然挡了人家提前实现四化，人家会不会和你玩命？ 反正换成他常保国自己的话，估计就算明面上不敢，背地里也得天天去拿石头，砸那人家的玻璃 也正因如此，常保国之前才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但他是觉得，只要自己真想接，无非找到其中那个主事的，吓唬两句，在把那些涉事人分化瓦解一下，也就够了 却没想到，碰到罗军这么一个奇葩，你硬吧，人家比你更硬，你客气吧，人家也客气，而且理由充分合理，弄得你没脾气. 终于，没有办法，当天晚上，常保国还是极不情愿的，敲响了新厂长家的房门 “咚咚咚” “这么晚了，谁呀？” 常保国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赶忙客气的说道： “哎呦，是小嫂子吧，我是老常啊，对不住您啊，工作上有点急事，要和刘厂长汇报一下，劳烦您喊一下.” 门一打开，常保国能看出面前的小嫂子应该是该穿好衣服，面容上稍有不悦，他能想到，自己八成是打断了人家两口子的好事，赶忙一个劲的道歉. “哎呦，对不住啊，小嫂子，实在是厂里有急事，我怕耽误了.” 刘长青的爱人一看对方这么一个劲的道歉，也就没在继续说什么。 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丈夫上任后提拔起来的，算是个自己人，便错了错身子，把对方让进屋里，说道： “啊，没事，老常啊，进来坐吧，我们家老刘在厅里等你呢！” “唉唉，麻烦小嫂子了啊，我这还是头一次登门，带了点水果，小嫂子您看我放哪？” 常保国继续点头哈腰的客气说道。 可刘长青爱人却只是瞄了一眼，指了指门口的地上说道： “哦，就放那吧，老常你和老刘都是自己人，下次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刘长青爱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却是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但若说她喜欢对方送的东西，也谈不上。 他们家老刘还不是厂长的时候，之前的罗军就过来送过不少好东西了。 就常保国送来的这点东西，他还真的看不上，所以态度，自然也谈不上多么的亲近 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便自己先回屋了. 此刻的常保国，也感受到了厂长夫人对自己的冷淡，不过他这会满是心事，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进了厂长家的客厅. 进到客厅后，他便看到了正在沙发上，正等着他的刘长青。 这会刘长青由于提了厂长，住的规格已经又网上拔了一级，一个大号的两室一厅，已经不输那些离休老干部们的待遇了 这会的刘长青坐在客厅里一张单人沙发上，对着刚进来的他指了指侧面的长条沙发，说道： “老常来了，坐吧，这么晚过来，是钱的事有什么进展了吗？” 老常被问的有点尴尬，这会事情没办好，就连坐姿都没那么自然了。 不过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他在内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厂长，这事恐怕没有那么好办.” “哦？怎么个不好办，说说你的看法.” 他刚说了上半句，就开始注意刘长青的态度变化。 见刘长青没有明显的生气，或发飙，语气还算冷静，才敢继续说道： “是这样啊厂长，就这次去西原追讨债务的事，咱们之前都是从石科长那得到的信息，可我了解的好像却不是这么回事。 我今天下午派人问了这次参加过追讨小组的人，他们都说这次行动主事的人是” “是罗军对吧？” 刘长青没等对方说完，就主动说道。 “啊，厂长您原来早就知道啊？” 常保国张大嘴巴说道。 刘长青说完，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抿了一口刚冲好的咖啡. 他最近，很享受这种来自西洋的饮品。 虽然他也知道，在大晚上的喝这种东西会睡不着觉，但相比于装逼的刚需，牺牲些许的睡眠质量，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起来，他喝的这咖啡，还是燕京来的一个太子党送的。 他知道对方主动认识自己，是有目的的，但他同样目的也并不单纯。 通过那个太子党，也让他接触了一些本市的高级圈子。 他发现那里的人和他以前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不仅有文化，有见识，还喜欢搞一些西洋的‘爬梯’。 他开始还不知道啥是‘爬梯’后来才知道，其实就是国内的茶话会，只不过换了个说法，换了群人而已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因为从前还是一个小助理的他，即便做了副厂长也是没那个资格进入那个圈子的，但他觉得，现在他有资格了. 可刘长青没想到，他在常保国面前喝咖啡的举动，显然是有些对牛弹琴了。 常保国拿鼻子闻了两下，又看了一眼刘长青端着的咖啡，直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佯作关心的问道： “厂长您是不是病了？最近太操劳了，都开始喝中药了.” “我没事” 刘长青冷冷的说道。 可常保国哪里肯信啊，没事谁好端端的喝中药啊. 而且常保国还注意到，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刘长青脸色就绿了 突然，他想到，刚刚厂长夫人给他开门时候，那一副欲求不满，不开心的样子，难不成 他面前这位年轻的厂长，是有那方面的问题. 于是乎，常保国一下变得更加殷勤，身子也往前靠近了几分，嘴巴小心的凑到刘长青耳朵旁，佯作关心的说道： “厂长，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我懂的，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看这方面绝对是这个！” 常保国一边说着‘这个’一边竖起大拇指 第312章 :报销 “噗~！ 我说了我没事！” 刘长青听常保国说完，差点一口咖啡没喷对方脸上. 脸绿的太紫，得亏这话没让里面自己老婆听到。 本来在常保国来之前，他正在准备交公粮的，结果常保国来了打断了，他还挺开心，起码今晚可以省省力气了. 可这会一听常保国说话这么没溜，在加上自己在下属面前装逼失败，瞬间就开心不起来了. “唉，那个厂长，您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给您往外说的.” 常保国还以为刘长青，是因为碍于面子，才这么说的，还一个劲的试图劝说对方. 弄的刘长青是哭笑不得，直接敲了敲沙发的木制扶手，强行翻篇道： “咚咚，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钱的事！” 有了刘长青的突然打断，常保国才意识到自己跑题都跑到珠峰去了，连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那个，厂长我刚才说到哪了？” 刘长青没好气的回道： “罗军！” “哦，对对，就是那个罗军，这小子比我想的奸猾多了:。 我原本以为，他会扯一些厂里忘恩负义之类的话，拒不上交剩下的欠款。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玩阴的，他居然压根就不承认那钱在他手里。 说钱就要回来了250万，没要回300万，还让我不信自己去找西原百货问去. 厂长您说，这算什么事嘛.” 常保国略带抱怨的说道。 但大致意思，还是推卸自己的责任，意思大概就是打了败仗，回来和长官报告，说不是兄弟们无能，实在是敌人太狡猾了 刘长青皱眉思索了一下，抬头问道： “之前，他们在西原不是给厂里回过电报嘛？” “是呀，我也说了，可他说电报是回了，说电报上只说追讨行动很顺利，可没说300万都追回来了。 还说之前厂里一分钱都没追回来，他们追讨回250万，还不算顺利吗？ 他还说.还说” 常保国鹦鹉学舌的，回话道。 “还说什么，有屁一次性放完！” 有了之前的体验，这会刘长青，也没那个耐心多听对方讲话了，直接不客气的说道。 “他还说让我快点给他们把奖金批下来，还有报销路费 您说，他这不是故意的嘛，厂里都上会的事了，他能一点风声不知道？这是在这儿跟我故意装傻呢？” 常保国抱怨道。 “那你怎么说的？” 刘长青问道。 “我说这事得上会，让他等着” 常保国小心翼翼的答道。 刘长青听完，闭眼在次陷入沉思，十几秒过后，眼睛张开，说道： “明天一早，把他们这趟的费用都给报了，按照最高标准报！” “啊厂长，真给报啊，为啥啊？这不是助长他们嚣张气焰嘛！” 常保国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说实话，自从下午在罗军那里吃了一颗软钉子后. 就憋着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对厂子做了一丁点的贡献，就能挟功自重，要挟厂里了？ 这也是他大晚上跑过来汇报的目的，他治不了对方，刘长青一个厂长还治不了吗？ 可他却没想到，刘长青也是个软柿子，咋滴没咋滴的，就同意报销了？ 那你要是这样，早干嘛去了？ 要是不闹这一出，他也不用上门，去看罗军那个小临时工的脸色了. 刘长青看着对方的脸说道： “你是要我给你一个解释吗？” 一听刘长青这么说，常保国马上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不，厂长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觉得吧” “不是就最好，我不用你觉得，你就照着我说的办就好了！” 刘长青道。 “哦好的厂长！” 此刻的刘长青，已经丝毫不给常保国留面子了。 实在是他现在已经后悔，把这个听话但无能的常保国提拔起来了 可放在当时，他其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会的刘长青已经开始想着，等这事过后，怎么把常保国给换掉的问题了. 转天一早。 保卫科里。 此刻的几个人一起把罗军围的死死的. 众人围着罗军，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军，我昨天听说厂子里开会，说之前答应给咱们的奖金又不算数了是不是真的？” “大军，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昨天就财务来的那个小会计，找我们，我们可都说你是我们的头.” 可这一帮子人围着罗军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就是没给罗军留出回答的时间 这会之前和罗军一起参加追讨行动的老李看不下去了，扒拉开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说道： “哎呦，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少说两句，都静静，这儿听你们叨叨，还是听大军说啊” 果然，老李说完后，还是管点用的，之前还吵个不停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之前说的最欢的那个，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道： “嘿嘿，当然是听大军说了，我们不就是好奇嘛！ 大军我听说，昨天财务科长亲自去你家找你去了？是不是给你送奖金去了？” 这个问题，其实不光他想知道，其他几个人也都想知道，就连刚才说不让人叨叨的老李，这会也是和其他人一样. 眼神这会都直勾勾的盯着罗军 等着罗军回答，都期盼，从罗军嘴里得到一个“是”字。 可这会的罗军，却仍旧不紧不慢的吃着带来的早点，还把自己多带的几根油条，递给那老哥几个，说道： “哈哈，着什么急啊，先吃饭，再急的事，不也得吃饭嘛，吃完饭在说” “哎呀，大军，我们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是啊，大军你倒是快说啊，之前我回家和我对象把牛都吹出去了，说这次回来能转正，还能发一大笔奖金。 等发完奖金就娶她过门，你说说，这要是厂里突然说话不算数了，我回去见我对象，和丈母娘可怎么交代啊.” 第313章:软硬兼施 保卫科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罗军半天，也没从罗军这边，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们还没等到罗军开口，罗军却先被厂长的新助理给叫走了。 很快，罗军就被新任的厂长助理，带进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不过厂长助理还是敲了敲外门“咚咚！”，引起刘长青注意后，才笑着说道： “厂长，保卫科的罗军我带过来了！” 这会的刘长青，正在办公室里练书法 其实他本身不是特别喜欢书法的，他也没到喜欢写书法的年纪。 但他的岳父十分钟爱书法，他之前为了讨好岳父，特意练过一阵。 虽比不了书法大家，可也还算有模有样。 这会的他，之所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再次拿起了毛笔，也是因为这两天的他，心情有些烦乱，便学着自己岳父的模样，在办公室里写起了书法 还别说，把心思专心在写书法上，确实能让烦乱的心思，变得专注一些. 这会写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他也不恼，缓缓的将毛笔放在笔架上，对着门口的助理点点头。说道： “行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厂长，小罗师傅，里面请。” 新助理对着刘长青的方向点了点头，顺便把罗军让进了办公室，便把门轻轻的带上走了，屋里只留下罗军和刘长青两人. 此刻屋里没旁的人后，刘长青似乎也放下了架子，哈哈笑着冲罗军走过去，把罗军让到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说道： “哈哈，小罗啊，来来来，坐，到了我这，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啊！” 罗军微微讪笑，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还是坐了下来，等着对方还能说什么. 这会的刘长青，其实姿态已经很平易近人了，可见罗军一言不发，脸上还是略带着几分尴尬。 不过他毕竟也是老油条了，化解尴尬这种事，过去正是他最擅长的。 只不过随着他近些天位置的不断提升，已经逐渐把这项武器，收到武器库里了。 却没想到，重新拿出的时候，不是在哪位领导面前，却是在罗军这么个临时工面前. 不过一旁没有别人，刘长青对于说这种不要钱的好话，也没有丝毫压力，因为他知道，嘴里不要钱的好话，是最廉价的社交武器了 “小罗啊，这次你辛苦了，你放心，你的功劳，刘哥我心里都记着呢，不会亏待你的！” 说起来，这刘长青也算是操纵人心的高手了。 他知道这会的罗军肯定对厂里的决定有气，索性就没提厂里。 而是拉起了私人关系，想先铺垫几句，用私人关系，让对方先把钱交出来 可却不曾想，罗军压根就没给他这个面子，直接哼笑着说道： “呵呵，刘厂长，您这哥我可不敢认，坑起自己人来，那小刀子磨的那是快的很咧. 我怕我前脚和你认了兄弟，后脚就被你卖黑煤窑里去了.” 罗军心里冷笑，心说，就你是老油条？哥们这么多年都白混了？ 这会对方既然和他攀关系，说白了也就是拿他没辙了。 不然何必那么麻烦，一个堂堂的国营厂长，随便使点雷霆手段，都不是他一个临时工能扛得住的，之所以不使，恐怕还是投鼠忌器. 罗军这会索性，也不和他闹掰，嘴里开着玩笑，半真半假的回应着，也不给对方彻底翻脸的机会. 果然，刘长青的想法，被罗军猜中了。 这会的刘长青其实面对罗军是有些难受的，一来是罗军其实知道他一些小秘密。 虽然他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已经不再惧怕罗军手里捏住的他那点生活作风的把柄了。 可那50万，他却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放弃的 这会见罗军也和他玩起了太极，他索性直接挑明了，说道： “小罗啊，刘哥和你明说吧，我估计你应该也听说了，厂里那个决定是我同意的。 不过刘哥也有难处啊，现在厂里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屋，处处都需要拿钱堵啊，你看能不能.” “不能！” 罗军没等刘长青说完，就直接非常干脆的两个字，把对方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额，小罗你听刘哥把话说完嘛” 刘长青试图耐着性子继续劝罗军. 可罗军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刘哥，不用说了，说完了也是不能，你是红星厂领导，我不是，我就是一个临时工，就能看到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既然现在刘哥你把话说到这了，还能跟我论句兄弟，我也不妨和刘哥你说几句交心的话” “行，你说.” 这会打感情牌失败的刘长青，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想看看罗军究竟能说出个啥来. 罗军见对方没反对，便继续说道： “刘哥，如果当初我们没去西原，而是西原百货主动归还了250万，想把剩余债务免掉，你会不会同意？” “我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厂长呢，免不免的，我说了也不算！” 刘长青刚开始差点脱口说出，可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罗军话里的陷阱，连忙随口岔开话题。 “呵呵，刘哥，这就没意思了吧！ 说起来，刘哥你当上这红星厂的厂长，我也是出了点力的吧？ 起码就追讨欠款这件你力推的事情上，没给你掉链子吧？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学刘邦、朱元璋，当了皇帝就杀功臣？ 可您好歹也先坐稳了江山啊，现在是不是觉得杀的早了点？” 这会索性办公室里没人，罗军也放开了，继续半开玩笑的说道。 刘长青被罗军说的有些羞恼，可偏偏对方说的还是事实，让他更加难受，皱眉说道： “小罗，你别以为刘哥我是在害你，刘哥我是在帮你，50万是多大一笔钱啊？ 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可是要犯大错误的。 到时候，就是你刘哥想救你，也无能为力啊！” “呵呵，软硬兼施，软的不行改威胁了？ 刘哥，说实话，你这两板斧，还真不如老秦 只会欺负自己人，不算本事，关键你还分不清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你欺负不了.” 第314章:财务科被抢 这会，不仅罗军在厂长办公室，和刘长青在激烈的交锋。 保卫科里，也是特别热闹. 自从刚刚罗军被厂长的助理喊走后，几个这次与罗军一起去西原的临时工，也背地里开起了小会 “唉，老李，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呢？ 这次的讨债，是咱们一起去的，怎么现在厂里就找大军一个人呢？ 怎么？我们就不是人了？”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比较年轻一点的，年纪比罗军大个一两岁。 也正是因为年纪与罗军相当，所以在骨子里还是不太服气罗军的。 之前在西原的时候，由于大家都是在外地，都是一个单位过去的，大家在外头好歹有个照应，所以和罗军处的面子上，还过的去。 可现在面对着巨额的奖金，在加上厂里和罗军的眉来眼去，当然只有他，是这么觉得的 让他很没用安全感，总感觉，罗军会出卖他们，自己私下和厂里达成什么协议. 被他喊的那个老李，年纪在这几个人中，算是稍大一些的了，这次去西原的一路，对罗军也算是更了解一点，他这会摇了摇头，说道： “奀，我看大军不像你说的那种人，他要是和厂里提前通气了，何必还藏着50万不交出去呢？ 我到是昨天晚上听人说起来，是这次和咱们一起去的劳资科科长石勇，把咱们卖了！” “啊？石科长？ 不能吧？我看他人还挺好的！” 这会一个人质疑道。 “怎么不能？我昨天也听说了，好像是那个石勇，主动向厂里申请放弃这次追讨的奖金！” 另一个人说道。 “啊？真有这事啊？ 我去，他也太不够揍了吧。 讨债的事他一点没出力，咱们也没说发奖金的时候不带着他。 他倒好，还反客为主，替咱们做起主来了！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找他去！” “我也去！” 两个年轻气盛一些的，当下听说是石勇搞得鬼，抬脚就想去找石勇对质清楚了。 可老李却把俩人先喊住了，劝道： “哎呦，你们怎么沾火就着啊，也不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就莽莽撞撞的。 都说是听说了，又没实据，万一人家说不是呢？ 那你们不是把他给得罪死了，那可是劳资科长，以后你们不想转正了？” 果然，老李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句不想转正了，顿时让刚才两个热血上头的年轻人，顿时冷静了几分 “可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替咱们做主啊，欠款又不是他要回来的！” 那个年轻人，这会虽然已经不准备冲过去找石勇对质了，可还是一股气愤难平的样子。 还是那个老李，继续说道： “你先别急，现在厂长不是正找大军谈呢嘛！ 说不定这事之前只是谣传也不一定，再说了，有个事我总想不通，你说这奖金发下来，他石勇也有份，说不定比咱们的还多呢，他会主动放弃？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说不准是厂里想赖咱们的奖金，让石勇出来背锅？” 这回说话的正是之前，准备急赤白脸找石勇对质的那位，还别说，他这次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我看有可能，不然石勇他图什么啊，六子你怎么看？” 这会的老李点头同意道。 同时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陈六子，把话题抛给他问道。 “是啊，六哥，你觉得这次咱们的奖金还有戏不？” 之前那个小年轻，也看向陈六子问道。 还别说，虽说这个陈六子平时脑袋不太灵光。 可还是挺讲义气的，人又能打，这保卫科里的几个小年轻，还都是挺服他的，这会也想看看他的态度，就是真去找厂里闹事，也好有个打头阵的. 可陈六子这会，正吧唧嘴，吃着罗军从西原友谊商店带回来的巧克力。 本来罗军买回来是准备送刘长青的，可他刚回来，刘长青就闹了这么一出，他索性直接把一整盒巧克力都便宜了陈六子 这会的陈六子吃的一嘴黑牙，才意识到人家问他话，呲着满嘴的黑牙，说道： “嘿嘿，我怎么都行，我听大军的，大军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六子说完，在场几人顿时一头黑线，合着他们刚才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人家压根就没听，还是只听罗军一个人的. 几人一看，也被陈六子一句话搞得没了在开小会的兴致。 索性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该打牌打牌，该看报看报，继续耐心等待罗军那边的好消息去了 而罗军这边，其实已经和刘长青谈判逐渐陷入到了僵局。 两人谁都不肯先说话，谁也不肯让步 刘长青是该威胁的也威胁了，该画饼的也画饼了，可罗军就是不为所动。 罗军则是咬死了对方现在缺不了这笔钱，也是来了一个以不变应万变.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厂长的这位新任大学生助理. “厂长不好了，财务科被人抢了” “什么？” 刘长青听到这个突然的噩耗！ 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座位上弹射了起来，心理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 “到底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保卫科都是吃闲饭的吗？ 怎么会让闲杂人等闯进厂区里的？” 刘长青问的没毛病，若说是大半夜的被偷了还有可能。 可大白天被抢，自打红星厂建厂以来，还真就一次没发生过。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罗军之前在厂院仓库里，看到的那些供厂里民兵操练的五六半自动，就不允许这类的事情发生 而此刻的刘长青，一边盯着新助理问着，一边还不时的瞟了几眼罗军，生怕这幺蛾子会不会又是罗军搞出来的 在看到罗军那，同样不知情的眼神后，才觉得，这事可能和罗军没什么关系. 而这会的小助理，也是被问的额头见汗，支支吾吾的诉说事由道： “不是外面的人，是厂里的人抢的，不对，也不能叫抢他们他们只是” 第315章:被气进医院的老八级工 这会的刘长青，已经没空听助理慢慢解释了。 几乎是连跑带颠的，赶去了财务科的办公室。 这种事可大可小，他可不希望现在罗军这边的50万还没要回来，财务科那250万现金在出什么幺蛾子 罗军也溜达的跟在后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等到了财务科门口，才发现，这会的财务科已经被众多厂里的职工，围个水泄不通了。 要不是刘长青这个厂长亲自过来，恐怕还真的要出大乱子了不可 这会的财务科长常保国，一脸狼狈的样子，脖领子整备一个年轻职工揪着，见到刘长青就像见到亲人了一般，连忙冲着刘长青喊道： “厂长，您可算来了，他们反了，冲过来就要抢钱，我不给他们就动手。 您看，这现在还不肯放手呢，您赶紧让保卫科的人过来，把他们都抓起来” 刘长青这会，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起码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会他看到常保国刚说完话，周围的一众职工，就都用一副愤怒的眼神望向他。 他就知道这事不对劲，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看意思，八成是这个常保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会扯自己这张虎皮，来拉大旗 他哪里肯当这个冤大头啊，连忙咳咳了两声，看了一眼周围的职工，对常保国和那个揪住常保国领子的年轻人，正色说道： “咳咳，你们先停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解决？” 不得不说，他这个厂长还是有一定威严的。 那名揪着常保国脖领子的，其实也是厂里的子弟，这会见把厂长都惊动了，也是惊慌的松开了手，冲着刘长青解释道： “厂长，你别听他瞎说，我没动手，是他，是他先把我爸.呜呜呜.” 那年轻的子弟，说着说着，说到一半的时候，竟然蹲在地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搞得刘长青有些莫名其妙，在次正色的说道： “动没动手，我长眼睛了，自己能看见，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了，要真的是常科长做的不对，我替你做主！” 这会的罗军，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在旁边看着，不得不说，这个刘长青左右权衡的技巧还是不错的 两边不得罪，而且给自己下一步的说辞，留足了空间，不管下一步向着谁，这句话都没毛病. 常保国这会，哪里能由着那个年轻子弟先说话编排自己啊，赶忙率先往前迈出一步，冲着刘长青解释道： “刘厂长，您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啊，他们今天一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带着一群人冲击厂里的财务重地。 不能因为他哭两声，就占理了，不然以后谁都来依葫芦画瓢，不就都乱套了.” 常保国别的不会，但也知道先把调子定下的重要性，这会他先先发制人 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这里这么多人，几乎就没几个站在他这头的。 他刚说完，都不等那个年轻的子弟说话，周遭就一堆职工对着他常保国指指点点的，还有一个退休的老职工，冲着常保国“呸”的吐了一口痰骂道： “呸，刘厂长啊，你别听他瞎掰呼，他把陈老哥都气进医院了，大夫说要马上手术，人家儿子过来评理，想让厂里先垫付一下医药费，他可到好，一句没钱，就要轰人家走” “是啊，这地上一袋子一袋子的不都是钱嘛，人命关天的事，都是一个厂里的，他常保国太不是个东西了！” “就是，太不是个东西了！” 这会的众人，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这会的刘长青，虽然没有完全了解清楚情况，但大概意思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个年轻子弟的父亲，也就是红星厂刚退休的老八级工陈师傅。 之前好多次过来单位，想要报销之前的医药费，财务科都是各种推脱 要么说科长不在，要么就说厂里最近资金困难，暂时报不出来，让他回家等等在过来。 后来这位老陈师傅，听说罗军他们从西原那边，成功追讨回来了300万的货款 他就在昨天又过来了，想着厂里之前确实有困难，他也能理解。 可现在厂里有钱了，足足300万的巨款呢，也不差他这俩钱的医药费，所以就又过来了。 却不料这回的财务科，科长也在了，钱也有了，却还是拖着他，硬是不给报销 那说话更是句句戳人肺管子，说什么现在厂里，等着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还说什么，一个老同志一点为厂里奉献的觉悟都没有，做贡献的时候没见人，要钱的事倒是挺积极，有本事找厂长去开条子啊，开来条子就给你钱，不然一个子都报不出来. 本来这位老陈师傅，就有病，卫生所的大夫也说了，最好尽快去市里的大医院，赶紧做手术去，可他总觉得自己没事，主要还是手里没钱。 按理说，他一个八级工的退休工资，一个月104块呢，即便退休了，只领百分之七十，也有70多块 可架不住最近厂里困难啊，不仅没报医药费，退休金也不是全额发放的，发的那点退休金，一家人生活都困难，哪里还有钱去医院啊. 家里的孩子、还有老陈师傅在厂里的徒弟们，倒是想给老陈师傅先凑凑. 可老陈师傅也是知道，他的孩子们，和这些厂里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在也都欠发着工资呢，他哪里能肯拿啊. 就这，没办法，老陈师傅还是又一次的去了财务科，却没想到，这次一去，不仅钱没要到，还直接被气进了医院 这下可把老陈师傅的一家人都吓坏了，去了医院一问大夫，才知道急性心梗，要立即手术. 不过还好，老陈师傅是厂里的老师傅了，现在厂里各车间的技术骨干，几乎都是老陈师傅带出来的。 这次一听说老陈师傅一出事，就都去医院，东拼西凑的，总算把初期的费用给凑了个七七八八，可后续的费用还是不够. 就是这样，才有了现在刘长青看到的这一幕： 老陈师傅的儿子，揪常保国脖领子的戏码 第316章:当众许诺 刘长青大致听完这些来人的讲述后，心理恨不得，把常保国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 心说，越是厂里需要安定团结的时候，你越给我埋雷 他虽然也知道，这次过来的这些人，多少都是跟那位老陈师傅各种沾亲带故的，可事情也的确是那么个事. 这会的常保国，看着眼神起了杀意的刘长青，顿时心里就觉察出不妙来，赶忙摆手解释道： “厂长，您听我解释啊 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回事，是那老陈自己突然在我办公室里犯病了，我还好心的帮着一起，把老陈送医院去了呢 我冤枉啊，在有，这钱肯定不能给他们动啊，这是厂里的财务制度啊，再者说您之前不也说这钱” 在常保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周围的围观的一众职工，眼神都齐刷刷的望向了刘长青. 这下刘长青是真的怒了，心说：好啊，常保国啊常保国，天堂有路你不走 一点事情不愿意担，这会还把火往我身上引，那就别怪我了. 下一刻，众人就听“啪”的一声巨大响动. 那是刘长青的手，拍在财务科桌案上，发出的巨大声响 这一声，一下让周遭安静了，也让常保国愣住了，不知道这位新厂长是要干嘛. 可下一刻，刘长青开口说话后，他就知道了，但同时也晚了.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不知道人命关天嘛！ 老陈师傅为厂里奉献了一辈子，怎么到你嘴里，就都被一笔勾销了？ 老陈师傅五几年就进厂了，那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好，厂长说的好！” “对，你还穿开裆裤呢！” “厂长说的对！” “这种人，就该撤了他的职！” 罗军在一旁看的，不得不佩服刘长青这见风使舵的本事。 可也看清了一点，就是这个刘长青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不如秦三山的，秦三山好歹知道保着自己人。 除非在涉及自身生死的情况下，才会牺牲亲信。 说起来，秦三山有点像是水泊梁山的宋江，你说他讲义气吧，他绝对是讲的，但真到了大事上，他牺牲起自己人来，也丝毫不手软。 但说白了还是有些江湖草莽气. 而刘长青就完全不同了，他给罗军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正客型官员。 就像后世米国《纸牌屋》里的主角弗朗西斯那样，可以为眼前的一点正治利益，轻易牺牲掉一个下属或者同僚，同样也可以快速的和另一个敌人结盟. 这两者，其实也谈不上谁好谁坏，只不过，让罗军选的话，他其实更倾向于与前者为伍。 只不过之前秦三山的性格，加上当时秦三山与罗军客官地位上的差距太大，也就造成了，两人注定无法达成合作 果然，本来还底气十足，觉得刘长青过来就是给他站台的常保国，听完刘长青的话后，有些傻眼了. 这.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之前不是他刘长青对他说的。 不管如何，不管什么人过来，只要没有他亲笔的批条，一分钱都不能放吗？ 怎么这会出了事，一下把屎盆子，就都扣在他的脑袋瓜子上来？ 而且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三国演义》书中的那个运粮官王垕。 明明他全是按照曹操的话去做的，什么罪过都没有。 可当时的曹军士兵，因为王垕用小斛分军粮的事，已经快要激起兵变了 好比洪水马上就要决堤，这个时候想要强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曹操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直接把王垕当做那个‘坏人’杀掉，给士兵们一个交代，不仅能激发士气，还能完美的转嫁矛盾. 可那个王垕招谁惹谁了啊？ 他曾经在刘长青还是小助理的时候，就和刘长青一起聊起过这一段，当时他还笑话过那个王垕太傻，给人家当牛做马，最后还被杀了吃肉. 可这会在看看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一个可笑的角色呢. 果然，接下来的刘长青，开始了他的一系列表演，先是直接不经厂务会，就当众宣布，罢免了常保国的财务科长职务 然后又当众向在场的众多职工做出承诺，这次的事情，他身为厂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仅那位老陈师傅的医药费，厂里会立即百分之百的全额报销。 之前厂里拖欠大家的工资、医药费、退休金等等，都会在这几天，账目核对清楚后，陆续发放给大家. 不仅如此，下个月厂里的双过半奖金，也会全额发放给大家 经过了刘长青的这么一通操作许愿后，果然，在场围观的职工都转怒为喜。 之前来时的一腔怒火，也消失不见了. 即便还有些许点的怒火，也都被转移到了一旁那个倒霉蛋常保国身上了. 偏偏常保国这会明明背了黑锅，还一句话不敢说. 他知道，自从刚刚刘长青决定对他下手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会的他要是乖乖的躺下，任由刘长青蹂躏，或许还能保住在厂里的饭碗，被降级使用，虽然憋屈，但吃饭显然更重要 要是这个时候，敢和刘长青打对台戏，那恐怕，到时他想继续留厂里都费劲了. 只是常保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从天堂到地狱，过程竟然是如此之快。 最后还是做了人家的一块垫脚石，又被踢回了石头该待的地方去了. 罗军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怪不的他前世记忆里的这个刘长青，厂子搞的不咋地，却能一直升迁。 这手腕却是不一般，心也是够硬，办人的时候绝对不心慈手软 而罗军也知道，等这些围观的职工，慢慢都退去以后，刘长青的这些慷慨激昂的话，也会随着他们的嘴巴，传到所有厂里的男女老少耳中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了，除了面前这个不值得同情的倒霉蛋常保国，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不恰恰就是领导的艺术嘛 但是，罗军同样也知道，刘长青这么做，也是有后遗症的。 那就是他现在答应出去那些条件，是简单，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可钱就那么多，你做了这个，就没法做那个，这是客观条件。 他刘长青，就是有在高的领导艺术，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第317章:摆明车马 得到了刘长青，许诺后的围观职工们，这会满意的渐渐散去 而他们之前，企图趁乱抢走财务科里面现金的事情，也变得不了了之了. 反而之前，拼死守护这笔钱的财务科科员们，这会彷徨无助的站在科室里. 刘长青看了看他们，指了指地上散落的文件和少量钞票，说道： “你们几个，把钱数清点好以后，报给小冯，另外每人写一份检讨，明天上班也一并交给小冯。” “厂长，可是我们” 其中一个财务科的小科员有些不情愿，想解释一下. 可刘长青，压根就没有听对方解释的意思. 在他看来，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他扫了一眼那个小科员，冷冷的说道： “你不想写的话，可以不写” 刘长青嘴里简单的几个字，就把那个小科员后面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其他的那几个财务科的科员，见势也都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开始安心工作去了. 此刻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罗军，一点都不可怜那几个小科员. 事实上，前世的罗军，人到中年以后，就知道许多事、许多人，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无非是立场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在现在看来，那几个科员的确很委屈，可之前他们对待那位老陈师傅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刘长青现在的角色呢. 所以很多事情，说不清的 而相对常保国，他们还算是幸运的了，这会的常保国，一脸委屈的看着刘长青说道： “厂长，我.” 常保国话没说完，刘长青便摆摆手，没有继续往下听的意思，直接打断道： “你写一份提前病退的申请吧，到时交上来，我给你批.” 常保国一听这个，一下子就有些急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原本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被免掉职务，大不了还能当个主任科员. 可没想到刘长青居然这么绝，想一竿子给他杵到底. “厂长，我身体好得很，不用办病退，就是真去了医院，医生也不会给开证明的.” 常保国这话，就是不明着反抗，但却还想争取一下了 可刘长青这会早已下定决心了，哪里还会给他机会翻身，直接哼了一声道： “哼，你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完了？ 让你病退是在保你，你想继续留在财务，没问题啊，到时要是老陈师傅，真有个好歹的，到时你在想病退，恐怕厂领导班子也不会同意了！” 刘长青这次说完，不在和对方废话，只留下常保国自己，呆愣愣的后仰坐在椅子上 罗军则是再次被刘长青叫进了办公室，这次的刘长青没在像之前那样和罗军打太极，而是直接了当的对罗军问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见刘长青这回难得的干脆，罗军也是没藏着掖着，直接回道： “15万奖金，一分不能少。 这次随我一起去的保卫科弟兄，全部转正。 信托商店由我承包！” “不可能！” 刘长青的回答，与他之前的问话同样干脆。 罗军则是也没有太大意外，就是呵呵的笑笑. 然后安之若素的，坐在了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的这种沙发，远远没有舒适性可言，无非就是底下多了一个大号弹簧罢了，但不得不说，相比于木头椅子的邦邦硬，还是要好很多的. 刘长青看着罗军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皱起的眉毛又轻松散开 接着，刘长青哈哈笑着，站了起来，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罗军身前，缓缓说道： “小罗啊，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比从前，我是一厂之长，要考虑厂里的利益，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是不是啊？” 罗军老大不客气的，直接接过刘长青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赞道： “嗯，茶不错，雨前龙井吧？ 今年刚下来的新茶啊，我那还有几两今年的明前龙井。 是这次从西原友谊商店带回来的，回头给您和嫂子拿点过去” 刘长青这会听罗军故意岔开话题，故意微微沉下脸，把话题拉回来道： “小罗，我现在没和你说茶” 罗军好像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呵呵笑着回应道： “对，没说茶，您说什么来着？ 对了，老相识，没错，咱们是算老相识了。 不过您的老相识，好像不止我一个吧？ 刚刚在财务科，被您免职的常科长，也是您的老相识吧？ 您对待老相识的态度，可着实不友好啊.” “哼，实话和你说吧，你提的那些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厂里现在的资金有多紧张，你也知道？ 别说给了你们那些钱，就是不给你们，现在厂里购买新的生产线，也还有一大块缺口呢！ 还有你说这次跟你去的人都转正，你知道那是多少人？ 八个，足足八个人。 你一句话说的倒是轻巧，你知道这一年，我这个厂长手里的机动指标才几个吗？ 5个，只有5个，剩下的都在各个上级单位，和其他几名厂领导手里 就是我答应了，厂里的其他领导也未必答应。 而且就是我手里这五个指标，说不准哪天上面领导要塞个人，这5个都就都没了。 我要是把这些机动指标都给你了，下半年不过啦？ 至于信托商店承包的事，没错，我是答应过你 可你也知道现在政策是一天一变的，之前我还没当这个厂长的时候，上面没有相关政策 其他地方，也确实有很多乡镇企业被私人承包的事。 可就在前些天，部里才发了文，批评了这种行为，现在相关政策收有多紧？你知道吗？ 你就非得，捡在这个时候提承包的事？” 第318章:罗军的方案 “我承认，你说的客观情况都存在，但那些都是你的事，你之前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许诺给我。 我这人很公平的，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但别人想占我便宜，也很难！” 罗军此刻，在刘长青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说道。 那感觉，好像刘长青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他才是. 这其实也是罗军在前世，半辈子血的教训总结出的经验，凡事都要留一手，不能受制于人。 更不能把希望，都寄托于别人的怜悯中. 因为他知道，往往别人不欺负你，并不是因为你可怜，而是欺负你的代价太高，不划算罢了 刘长青这会盯着罗军，一字一顿的说道： “非要闹到这样不可吗？” 罗军摆摆手，说道： “刘哥，你这话说反了吧？” “1万块奖金，两个转正名额，奖金、名额给你来分配，承包的事情先放放，等过了这阵子，政策放松了再说！” 终于，刘长青还是艰难的，开出了自己可以承受的价码。 罗军笑了笑，他知道对方开始还价了，这就是一个好的信号。 但这样，他还不满足，他知道，人只要开始让步，就会一直让步，他继续得寸进尺的说道： “不不不，刘哥，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并不是想和你讨价还价。 上面我提的那三点要求，一点都不能少！” 刘长青嘴角跳了一下，说道： “那就是没得谈了？” 刘长青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这会居然在和一个地位和他完全不匹配的小临时工，在谈判. “也不是，不如这样刘哥，我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如何？” 罗军说道。 “说出来听听！” 刘长青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双手抱臂做出一副防御的态势说道。 罗军看出了对方抗拒的姿势，不过他并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现在刘长青手里，能打的牌已经不多了，而他的王炸都还没出呢 “你之前答应我的，承包信托商店的事情要先兑现，至于你说的政策问题，好解决，无非是上面现在对个人承包的态度还不明朗，我可以不以个人的形式承包，以小集体的形式。 将属于劳动服务公司这个大集体下属的信托商店，单独分出来，作为红星厂直属的小集体，财务独立核算，厂里不得干预新成立小集体信托商店的一切事务，包括但不限于财务、人事、销售。 厂里不能以任何名义，对新的信托商店指手画脚。 小集体每年按照签署的承包协议，给厂里交钱，至于数额嘛，就定在15万吧，一次签订20年。” “呵呵，心还蛮大的嘛，15万？就那个小破商店，你交的起吗？” 刘长青讪笑着说道。 “那不用你管，第一年的15万，就用厂里答应的奖金来给付，这样刘哥你也省的为给我们发奖金心疼了！” 罗军说道。 还别说，刘长青这会听了罗军的话，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眉头皱紧，又舒展开，问道： “你刚才说的小集体，是想把这次和你去的几个临时工都拉过去？你想的到挺好，他们会愿意吗？” 刘长青之所以这么问，当然也是有私心的。 或者说如果那几个临时工都过去了，他转正的名额自然也就省下了。 不仅省下乐转正名额，保卫科还能多空出几个临时工的名额。 现如今能进厂先当临时工，也是一大堆厂里的子弟，排队等着的. 罗军继续说道： “我可以保证尽量说服他们，不过他们愿不愿意来，我不确定。 如果愿意来的，那就作为小集体的一员。 如果不愿意来的，就需要厂里给出一个转正名额了。 但我能保证，厂里提供的名额不会超过4个，选择留在厂里的人，奖金我来出。 这样就既不用厂里出钱，刘哥你手里的转正名额也不会超了吧？” 刘长青并没有急着答复，而是模棱两可的点点头，说道： “提议还算不错？你想了很久了吧？” “不错，的确想了很久了，从第一次去见你，我心中就有想过！” 罗军并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 但罗军的实话，听在刘长青耳朵里，却是打了折扣的，他才不信罗军这么年轻的岁数，会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只当罗军是故意吹牛。 他猜测，罗军大概是自己的信托商店经理，被秦三山和马胜利联手夺走之后，才萌生的想法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会的刘长青开始认真的审视起了罗军提的这个方案 他不得不承认，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方案，确实是对他和罗军都最有利的方案了！ 当然了，若是没有今天财务科闹出的这一出，他也不可能答应罗军提出的这种方案 但即便是现在，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给罗军留下一个能在他这里予取予求的印象的 “20年？是不是太长了点？我看一年一签就蛮不错的！ 而且现在国家的政策也不断的在变，万一哪天政策突然变了，不让承包了，你的损失也小一些.” 刘长青故意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到了此时，他其实已经很信任罗军的经营能力了。 不管是之前罗军在信托商店时候做出的成绩，还是罗军这次要债的魄力。 他相信只要罗军好好干，那个信托商店肯定不会比之前差. 而他之所以提出一年一签，也是想多一个日后可以拿捏罗军的地方。 罗军其实早就想到，刘长青有可能会这么说，他更知道未来国家的政策只会越来越开放。 他之所以现在想定下来直接签20年的，也是怕之后厂里看他们赚钱多了眼红，到时会狮子大开口. 当然这些罗军肯定是不会说的. 罗军笑了笑，回应刘长青道： “刘哥，政策的事谁也没办法改变，这是我该承担的风险，真发生了我认。 不过一年一签，对厂里不见得是个好事啊.” “呵呵，是吗？怎么说？” 刘长青以为罗军是故意嘴硬，笑着问道。 “刘哥你想啊，如果厂里只肯给我们签一年，那到了年底，我们里面的某一些人，会不会担心厂里不在把信托商店承包给我们，而故意把商店搞垮？” “哼，你说的那某一些人，不会就是你本人吧？” 刘长青哼道。 不过刘长青说归说，但心里不得不承认，罗军说的是对的. 只不过他嘴上还不想承认，他在这次谈判交锋中，以完败的姿态，输给了罗军这个小小的临时工罢了. 第319章:清点 最终，刘长青还是不得已，同意了罗军的提议。 但要求罗军，立刻把那50万剩余的欠款，马上送去财务科。 罗军也答应了，至于刘长青会不会收到欠款后，再次毁约，他觉得不会，一来是他给刘长青出的这条路，无疑也是帮着刘长青在卸包袱. 不然他们这次讨债立功的临时工，如何奖励？处理的不满意，那些临时工，肯定会去厂里找他刘长青去闹. 还有就是再一次被马胜利玩坏的信托商店，现在每个月都需要厂里往里面贴钱。 虽然厂里之前早就声明过，要让信托商店自负盈亏，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的信托商店早已经不行了。 让罗军去了，就是为了背锅去的，原来信托商店的那些挂名职工，也早都找好了退路，所以那时候如果信托商店不行了，厂里是绝对不会管的。 可现在不同了，信托商店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厂里领导的亲属，也就是之前挂名的那几位。 那时候，他们都是看着信托商店又红火了，一个个都回去想吃大锅饭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回的大锅饭才吃了这么两天，就吃没了。 不仅没了，还惹了一身腥，再想调回厂里，恐怕也费劲了. 毕竟厂里的领导班子才刚进行大调整，那些厂领导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不然不是给人当活靶子嘛. 但厂里，也同样不敢，完全不顾这些人的死活。 刘长青只能无奈的，在厂里如此拮据的时候，还拨出一笔钱，给信托商店的职工发了一半的工资 若换做以前，厂里胆敢只发一半的话，他们这会早就翻天了。 可这回，厂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也害怕这一闹，不仅好处没闹来，反倒正好直接被扫地出门 这个时候要真的是被扫地出门，就是他们在厂里的关系，都不敢出来保他们 说白了，这会信托商店的的那些人，就是和厂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谁也不多往前迈一步. 或许信托上的现在的那些职工，是想维持这种关系的，但刘长青显然不想维持。 他可不想，每个月平白多出一笔开支给信托商店那些人，更不想为了前任厂长小舅子挖的坑来买单 而罗军的提议，无疑是把他现在手里的一个累赘变成了一个下金蛋的母鸡，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至于罗军如果承包信托商店以后，再对那些‘关系户’下手，就不干他这个厂长的事了. 这会的罗军，喊着陈六子和其余两位保卫科的临时工，一起将50万现金，抬到了财务科的办公室里，之所以出动了四个人，还是因为太沉了。 都是拾元一张的大团结，足足5万张，差不多有一个成年男性体重那么重了. 这会他们到了财务科以后，也发现这会的财务科常保国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戴着厚厚老花镜的一位老会计。 那老会计见到罗军他们，互相点点头，说道： “行，就放着吧，不过这次得点完数，你们才能走，厂长交代的！” 罗军和陈六子，以及另外两人互相对视笑了笑，知道这是刘长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这回本身也没想搞什么把戏。 索性就坐在财务科的凳子上，等着他们慢慢点清楚了再走 此时，财务科的几个会计，一起开动，手里唰唰唰的开始，对罗军他们拿来的现金逐张清点，有了之前常保国的例子在前，这次也没人在敢等过后慢慢点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几个财务科的清点人员互相对视，点了点头，那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会计，才对罗军他们说道： “数目没错，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就让他们走了，之前一旁跟着罗军来的老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老会计问道： “唉，钱都交完了，厂里答应我们的奖金，什么时候发啊？” 老会计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谁答应你的，你找谁去，我只管收钱。” “唉，我说你怎么” 老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被罗军伸手拦了下来，带出了财务科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老李挣开罗军的胳膊问道： “唉，大军你拉我做什么，我得问清楚啊，不然这次要是厂里在说话不算数，咱们找谁去啊” 罗军呵呵笑道： “呵呵，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和厂里沟通好了。” “啊？你都沟通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上午你被厂长叫进办公室的时候吧？” 老李突然一拍脑门想道。 罗军点点头，说道： “对，就是那时候，你听我的，现在去，把这次参与追讨行动的兄弟，都叫到厂里的活动室，我和大家有事说！” 那人一听罗军的话里有话，第一念头就是猜到罗军要到奖金了，开心的问道： “大军，你先给我吃颗定心丸，是不是上午厂里答应给咱们奖金了？ 那转正的事呢？厂里怎么说？” 这会老李这么一问奖金，就连一旁平时二了咯唧的陈六子，都开始竖起耳朵听着 他倒是不关心转正的事，他是退伍兵，档案里又立过功，刚进厂里的时候就是正式编制了 不过奖金的事，他也是上心了，毕竟平时他在家里吃的最多，弄得家里其他人都吃不饱。 要是他能把这次厂里发的奖金交给家里，那他以后回家不是想吃啥就吃啥了？ 对，不要奇怪，一个吃货的脑回路，就是如此的简单. 而罗军并不准备，对每一个人都挨个解释一遍，而是对着老李笑笑说道： “呵呵，想知道，还不快点去通知，晚了说不定厂里又变卦了啊！” “唉，我这就去，哈哈，我这就去！” 老李也是听出了，罗军话里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个时候，罗军还敢开玩笑，看来这次的奖金和转正的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第320章:各有心思 在得知了罗军这边，有消息要通知他们的时候。 这次随着罗军一起去的那几人，也都想到了一块，觉得这次罗军喊他们过去，一定是说奖金和转正的事情的 来到活动室后，一开始几人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罗军一咳嗽，准备发言的时候，一下子他们就全安静下来了. 罗军则是哈哈笑着问道： “老李，人都喊齐了？” “都齐了，大军你快说吧！” 老李笑着回应道。 “是啊，是啊，大军你快说吧！” 其他人也都跟着回应道。 罗军伸手在空中虚压了一下，几人马上再次安静下来了. 罗军才继续说道： “呵呵，哥几个应该也能猜到。 没错，这次喊哥几个来，就是和你们说奖金以及转正名额的事！” 本来在场的人，已经猜到了罗军要说的就是这些。 可真当罗军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有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不敢相信好事，真的会如同馅饼一样，砸到他们的头上. 没错，或许对他们来讲，就如同馅饼砸在头上一般. 可他们却不知道，若是没有罗军的话，这个馅饼或许正降落在半空之时，就被人提前截胡了 “哈哈，那大军你倒是说说，厂里答应给咱们多少奖金啊？ 是按之前说好的15万吗？” 这是一个之前陪着罗军他们一起过去的小年轻，这会一听说奖金真的有戏，屁股已经按捺不住的从凳子上抬了起来 “嘿嘿，没有15万，有几万块给咱们分也成啊.” 这是另一个进厂稍微早点的临时工，摩拳擦掌的说道。 其他那几人，也都没比这俩人好多少，一个个的频繁搓手，能看出，心理都按耐不住的兴奋 这也难怪，这一笔钱，若放在后世，恐怕相当于普通人，突然得到了一笔拆迁款一般. 终于，罗军将右手攥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奖金嘛，是15万，这点我上午已经和刘厂长亲自确认过了，不会有错！” 几乎是罗军说完的同时，活动室里的这些临时工“嗡”的一下全炸了 “哇，真的有15万啊？ 那这钱，是咱们9个人平均分吗？” 这是之前那个年轻点的临时工，说道。 不过也有年长一点，觉得这件事，罗军没少出力，前前后后的，都是罗军在操持，包括这次他们能顺利得到这笔奖金，也都仰仗着罗军的谋划，便开口试探性的说道： “大军这次出力最多，应该大军多分一些吧？” “凭什么？ 这次大家都出了力的，凭什么奖金发下来，要有偏有向的？” 之前那个年轻一点的临时工，立刻就发表了反对意见。 很快，便有人响应他道： “是啊，大军虽然出力多一些，可大军之前也没说过，出力多就要多分钱嘛！ 不然我们也都是可以出力的啊. 老张你说呢？” 这人说完，不太敢去看罗军的眼睛，转而望向一旁的老张，似乎是想在多拉一个同一阵营的，一起壮壮声势. 那个被叫老张的，这会也偷偷瞄了一眼罗军，然后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平均分，这样毕竟公平一些.” “公平？怎么公平了？ 之前坐火车，你们一个个挤硬座的时候，是谁给你们换的软卧车票？ 到了西原以后，人家西原百货的人，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你们提供的时候，是谁帮你们找的招待所？ 不都是人家大军弄的吗？ 还有，你们也不扪心问问自己，就咱们这几块料，要是没人家大军，这钱能要的回来吗？ 就是真要回来了，厂里之前开会想扣下咱们的奖金，怎么不见你们去找厂里理论？ 一个个那时候都当缩头乌龟，现在好了，人家大军把钱要回来了，你们都能能了，开始喊公平了，你们真够逗的” 这次说话的是老李，老李这人虽说平时臭毛病不少，但自己心里几斤几两，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他知道，就他们这些破人，要是没有罗军，一样都办不成。 可这些人呢，刚有点好处，一下就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他看了有些恶心，一下子没控制住，直接爆了粗口. 罗军到时没想到，这个老李倒是个仗义执言的性子，他之前还真没看出来 说实话，现在这种场面，他是早就想到了的，而且他连解决方案都已经想好了 他其实在和刘长青说出，想把信托商店搞成厂里直接下属的小集体的时候，就没打算把这些认识不久的保卫科同事，强拉到一起。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些人未必愿意不说，他也不愿意给未来的信托商店埋雷，有雷当然要提前排除，才是最佳选择了。 至于小集体的人选，他其实也早有打算，之前信托商店的王姐算一个，还有已经对他很是信服的小马、二黑、小个子都在人选之列。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把老叶师傅在次请出山，也算一个，在加上他自己，就已经6个人了。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在带上这些日子在保卫科相处不错，人虽然比较二，但却很讲义气的陈六子 而现在看来，似乎可以在多添加上一个老李了. 这会的老李，或许没想到，就是这么几句他从前都没说过的仗义执言，让他在罗军这边的印象分，一下大大增加。 以至于让他的未来，一下子就和在场的几人的未来，大不相同了 而在场的其他几人，这会还在为老李的话语太过犀利，而不太高兴. 之前那个年轻点的临时工，这会站起来对着老李说道： “唉，我说老李，你这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我们也没否认大军的贡献呀，这不是大家伙正商量嘛，人家大军都没急，你急什么啊？” “就是啊，大家伙不是正商量呢嘛！老李你那么冲动做什么，我们谁也没说，一定就不能多给大军一点嘛 这样，要不还是让大军自己说，要是大军说要多分一点，我们绝对没有二话，是吧哥几个？” 这是里面其中比较老油条的一个，这会想让罗军自己退让，这样他们就都省的做坏人了，而且，他还懂得利用周围人的舆论，给罗军施压. 罗军看着这一幕，并没太过在意，微微笑了笑，站起来准备说道 第321章:分钱 “呵呵，没关系，大家伙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我也理解！” 罗军这会站起来，先给了之前替自己说话的老李一个眼神. 之后才对着其他几个临时工笑着说道。 老李叹气的摇摇头，似乎是觉得他都站出来出头了，罗军却不为自己的利益争一下。 他却不知，罗军看重的，压根就不是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对罗军来说，这15万元的奖金，名义上的收益，远比实际上的收益要重要的多。 这话怎么说呢，因为现在罗军的很多花销，都是超过普通人很多的。 虽然现在注意到这些的人还不多，也仅有一些邻居和罗军身边的人 而这些人，现在还都受惠于罗军 比如罗军家的电视，虽然名义上是罗军家的，但其实一到了晚上，就成了附近好几栋家属楼，所有邻居的娱乐工具了。 他们受了罗军的实惠，自然只会羡慕，不会去想什么邪的歪的了 可这也仅仅限于现在，电视这个东西，虽然现在拥有的家庭很少，但也不是绝无仅有。 罗军充其量就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罗军却是知道，他越到后面，花销的费用，和买的东西就会越多。 甚至连小轿车，也进入了他的近期规划了。 当然在这个时代，私人名义上，是没办法买小轿车的。 就是买了，也没地方加油去。 可在如今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只要你敢想敢做，方法总比困难多. 挂靠到国营单位，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案。 如果有了小轿车，罗军之后的出行，也会更加方便 而对外，若有人问起，罗军还能谎称是单位的车。 但在厂家属院里，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若是罗军买了汽车，哪怕挂靠在单位上，附近家属院的邻居到单位一打听 马上就知道，那小轿车就是罗军买的了. 到时，私下里的议论肯定少不了 如果电视机，还能用一家人省吃俭用，才攒钱买到，来解释的话。 那小轿车，可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若是放在后世，最多也就是招人眼红罢了，也没什么大碍。 但在这个时代，还真不行，你的钱解释不清楚来源，就是大问题。 只要有哪个热心群众去有关部门举报你，就是最后查出你没问题，折腾一溜够也是免不了的 况且，罗军有些收入，是不适于公开说明的，所以这次厂里给的奖金，就给了罗军充分的借口，这也是罗军费尽心思，也要拿到这笔奖金的最大原因。 至于他私下和刘长青谈的，这笔资金实际厂里并没有给他，而是充做了承包费。 这就不是很重要了，因为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外面人只知道罗军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而且这笔钱，是厂里发的，很干净 而罗军之后，无论拿这笔钱买了什么，都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洗钱，只不过这年头大多数倒爷和先富起来的人，都没洗钱这个意识。 国家也没相关法律条文，但没条文，不意味着没人管. 如果真的赶上了枪口，发现你有许多钱说不清来路，完全可以给你定个投机倒把罪，一样办你. 所以，罗军这一世，一直很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宁可小心点，也不愿意冒进. 毕竟这一世他可是瓷器，不在像前世的他，一个不值钱的瓦罐，想怎么摔打都行了. 果然，在罗军说完话后，活动室其他那几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心的表情都溢于言表了 就连之前最看不惯罗军出风头的那个年轻些临时工，这会也是脸上堆满笑容，问道： “那个.呵呵，大军你能理解就最好了，你也知道，我们不像你那么有本事，可能这笔奖金，就是我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大一笔钱了.” 旁边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大军，还是你够意思啊，比那三个狗滥子的带队干部强多了” 这会这位也是看到这间会议室，就他们几个人在，那三个带队干部都不在，才敢这么说 说完，还小声的嘿嘿笑着对罗军问道： “唉，对了大军，这次这笔奖金，还有他们三个人的份吗？” 这人问完，周围几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就想从罗军嘴里说出个‘不’字来。 至于让他们说，他们还是不敢，或者说是不想自己开口说。 虽然他们同样看不上那三个带队干部，但毕竟这可是把人往死里得罪的事，他们以后都还要继续在厂里待下去呢. 而罗军嘛，他们则是觉得，罗军反正之前也把梅长研他们得罪了，不在乎多得罪一个石勇. 罗军这会，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几人，笑笑点点头，说道： “没有他们的份，梅长研那两个人之前竟帮倒忙了，还私下收受西原百货的回扣，我想他们，也没脸来要这个奖金。 至于石勇石科长嘛，人家在厂务会上自己都说了，自愿放弃这笔奖金，人家要发扬风格，咱们也不好拦着嘛，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嘛，人家石科长发扬风格，咱们哪能拦着啊，哈哈哈哈！” “哈哈，就是，这回估计石科长回家，要跪搓衣板喽.” 几个临时工，听罗军说完，心里跟吃了蜜一般甜。 少三个人分钱，他们每个人能分的都更多一点。 现在的他们，感觉自己就像进入阿里巴巴洞穴的少年，洞穴里满是财宝，现在他们想的就是越少人和他们分财宝就越好 甚至这会，有算数好的，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了 “咱们算上大军，总共9个人，那笔钱有15万，15万分成九份.每人是.” 这人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愣是没算出来 引得旁边几个人，一通发笑. “哈哈，老张，傻眼了吧. 让你以前数学课不好好学，现在小学学的加减乘除，都还给老师了吧” “去，你才把小学学的都还给老师了呢，这15万除9，它除不开啊.” 果然，其他几个不信邪的，也心算了一下，发现确实除不开 还别笑话他们，这年头计算器，基本属于高科技产品。 想算数基本就靠心算，可他们要是学的好，也不至于一早就来厂里打杂了 “是啊，确实除不开，那这钱咱们怎么分啊？” 一个人提出问题道。 顿时，众人的目光，在次同时落到罗军这里. 第322章:小集体 罗军看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也没推辞，直接开口说道： “呵呵，看意思，大家伙还是想听听我的看法？” “哈哈，那是，大军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啊，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大军，你说吧，这钱都是你出力要回来的，我们都听你的！” 这会罗军已经表过态，说要平分后，几人的态度，早就改变了，一口一个愿意听罗军来分配. 罗军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那行，既然大家伙看得起我，那我就说个方案，这样，咱们把这笔钱分成十份.” 罗军才说了一半，刚说到分成十份，就立刻有人站出来插嘴问道： “咋分十份咧？咱们不是九个人吗？” “啧，你说，还是大军说，听大军说完的” 这回一旁的人倒是没在说什么，甚至还主动有人让插嘴的人闭嘴，要听罗军的 罗军点点头，继续说道： “是这样，大家伙或许也听说了，之前咱们厂里退下来的八级工老陈师傅，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老陈师傅这件事，厂里也没那么容易答应咱们。 所以我的意思，这第十份，咱们以追讨小组的名义，捐给老陈师傅。 也让厂里的老少爷们看看，咱们不都是只盯着钱的主，大家伙觉得怎么样啊？” 罗军说完，众人稍微沉默了几秒，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还是老李第一个开口支持道： “我同意，即便是十份，咱们没人也都有1万5了，赶上一个半的万元户了，有什么不知足的？ 非让厂里的人，都戳咱们脊梁骨啊？ 我同意捐，落个好名声，这钱拿着也舒心！” 老李说完，其他几人也纷纷点点头，纷纷陆续表态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行，就听大军的，老陈师傅是我爸的师傅，这也算是我为我爸尽了一份孝心了！” 罗军点点头，其实他想的也正是老李说的这样。 这个年代的人心很微妙，而且罗军对红星厂和红星厂里的人，也是有感情的。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施以援手的. 当然，施以援手的同时，也不耽误得到一个好名声！ 见这条提议，众人都没什么意见，罗军开始继续说下一条： “行，既然大家伙都同意，那这十份就按这么分，不过在分之前，还有个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众人一听要分钱了，纷纷摩拳擦掌，可一听还有事要说，都等不及的起哄道： “哈哈，大军啊，分钱就分钱嘛，有啥话不能分完再说嘛！” “就是的，大军，咱们都是工人子弟，可不兴学那些形式主义啊！” 罗军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半开玩笑说的，他也笑笑说道： “哈哈，放心，钱少不了大家伙的，我要说的，不过是给大家伙多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选择的机会？” 有人搭茬的问道。 罗军点点头，回答道： “对，就是给大家伙，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罗军说完，有人马上接话说道。 “呵呵，这敢情好啊，大军你说说，我们听听，是啥子机会嘛？” 罗军伸手虚压了几下，示意在场的几人不要急，才缓缓说道： “是这样，其实这次去西原前，我就和刘厂长提过，关于承包信托商店的事情 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来保卫科之前，就是担任的信托商店经理。 里面的各种情况和利润我都知道，赚钱是肯定赚钱的。 只不过因为，现在信托商店里面都是吃大锅饭的情况，才经营成现在这样 我想，如果厂里能把信托商店以承包的形式，全权交给我来打理。 我有信心，在半年之内，让信托商店的利润，比之前我在的时候，至少翻上一番. 这次从西原回来后，正好赶上厂里有大的变动。 刘厂长也从副厂长变成了一把手。 我就旧事重提了一下，刘厂长也同意了我的承包申请. 只不过碍于现在相关政策的限制，像咱们这样的国营大厂，毕竟不比底下的那些乡镇小厂来的灵活。 私人承包方面，上级部门管的还是比较严的. 所以，这次喊大伙过来，我也是想和大家伙商量一下。 如果大家伙愿意的话，我们拿出这次发下来的奖金，一起出钱，向厂里以小集体的形式，申请承包下信托商店，自负盈亏，每年向厂里交15万元整，剩下的盈余，就都是我们的利润 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有想法的，现在都可以说说” 罗军洋洋洒洒的说完，在场的8个人，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终于，还是有人第一个开口问道： “大军，你说这商店，就咱们几个承包下来？那要是赚了钱呢？是不是也是咱们几个分啊？” 罗军笑着点点头回应道： “没错，除去每年交给厂里的15万块承包费，其余的利润，咱们按出资比例分配。” “嘶，要十五万那么多啊.” 和罗军想的一样，在场有的人，一听说要十五万那么多，瞬间就打起了退堂鼓 还有人皱着眉头问道： “盈余的利润，按出资比例分？ 这不就是资本主义的那套吗？ 叫啥子来着，对了，好像叫啥‘股份’来着 我听厂办中学的老师讲过，说国外那些资本主义国家搞的就是这一套，这是要犯错误的。 搞不好国家要把咱们抓进去的，大军，你可得想清楚了啊.” 这次说话的是老张，他家里早年吃过这类的亏，所以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果然，在老张提出这个敏感的话题后，其他人瞬间开始面面相觑. 不过好在罗军，也早就预备了应对的说法，这会直接开口回道： “唉，老张你说的那是民国的老黄历了，咱们就算承包了信托商店，那也是集体所有制的商店，和国外资本主义的那套，完全不是一码事 不然的话，厂里也不可能批准啊，你说是不是？” 这会的罗军，虽然不是真的准备拉这些人入伙。 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起码这会，他要真做出一副诚意相邀的样子来。 免得日后信托商店蒸蒸日上了，当初加入的人都赚钱了。 在座的这些人心生嫉妒，觉得他罗军当初，是为了故意甩开他们 虽说，即便他们真的那么想了，对日后罗军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但这些人，毕竟和他有过一段还不错的经历，自己吃好了，没必要吧唧嘴让别人难受. 其实也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到时无话可说。 只能哀叹当时，他们自己的眼光不行，回去和自己的亲戚朋友吹嘘，要是自己当时跟着罗军一起入股，现在早就如何如何了. 第323章:回家商量 当天中午。 这次追讨小组的几人，陆续从活动室出来后，脸上的表情各异，心理更是各有各的心思。 不过罗军给他们开出的条件，也确实比较苛刻。 如果要参与这次小集体的承包，就需要付出这次得到的所有奖金，另外还要牺牲掉可能得到的转正机会 这所以说是可能，这也是罗军想到的一个招数。 因为名额的限制，只有4个，罗军干脆学习后世的房地产商发明的摇号，直接对这次参会的人，开诚布公的说道： 除了他以外的其余八个人，不管之后，是否参与到小集体承包，都可以参加这次抽签。 签张总共8张，其中4张是白纸，另外4张写着转正。 抽到转正签的人，少分1000块，补偿给没抽到的。 当然如果是想参与小集体的人，编制自然是小集体，拿了转正签也没用，他们就可以放弃抽到的转正签，把签在内部，卖给其他想要的人，但只限在他们这8个人里面内部交易 这就是罗军出的方案，由于罗军出的注意，比较公正。 一来筹钱本来就是各凭运气，即便抽不中，也有所补偿，抽中了不想要也能换成经济利益，所以在场的几人，都非常认可罗军的这套方案。 但对于罗军说的，是否要参与这次小集体性质的承包，这些人还是有些讳莫如深的。 起码，就这次抽中了厂里转正名额的四人，就表现的不是非常想去，或许是面子上觉得过不去，谎称要回家商量一下在做决定。 罗军也能猜到，对方不过就是想用家里人的决定来当借口。 但他也不在意，反而很高兴，把参与小集体的门槛拉高，本来就是罗军故意为之的 为的就是筛掉那些，本来就不是很想去的人. 至于其他几人，也都是说这么大的事，自己作不了主，要回家商量一下，就连之前，一直力挺罗军的老李也是如此 老李临走时，还一脸不好意思的对罗军抱歉道： “对不住啊大军，你说的承包，我个人是绝对想去的。 但是这事太大了，毕竟要放弃足足一万块的奖金啊。 我怕我要是不和家里人商量，我爸能打断我的腿，所以.” 罗军并没有像老李想的那样，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反而和善着，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哈哈，老李，没事的，真没事，这么大的事，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是应该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开始听罗军这么说，老李还以为罗军是故意违心的安慰他。 毕竟他也看出来了，这次罗军应该是真心诚意的邀请大伙一起参与承包，可在场的这些人，却没一个现场答应罗军的 尤其是他，之前话说的那么好听，真到裉节上，也打退堂鼓了，这多少让他面对罗军上，有点不好意思. “大军，你真没事？” 老李不放心的在次问道。 罗军则是爽朗的笑着，笑的的比刚才还要大声的说道： “哈哈，真没事，老李你啥时候这么墨迹了？ 快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吧，我明天等你信！” “那那行，我回去和我爸说说，争取能说通我爸那个老顽固.” 老李磕磕绊绊的说道。 罗军笑着摇头道： “哈哈，真不用，老李啊，我又不是拉着你去搞传销。 家里人要是不同意就不参与嘛，我发起的这次承包，本来就是给大家多一个选择，没有强迫大伙加入的意思！” 罗军说完，谁知，罗军说了这么多，老李却只记得了前面一句. 老李摸摸头问道： “啥是传销啊？” 罗军一拍脑袋，心理暗道： ‘额，一不小心就说漏了，我咋把这个忘了，现在这年头，传销在华夏还是没影的事呢！ 现在那些传销大佬，还都在祸害米利坚人民的钱包 哪里看得上华夏老百姓这点血汗钱啊.’ “额，没什么，就是老外的一种骗子组织，不知道就算了！” 罗军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大军你知道的可真多.” 老李佩服的说道。 “额，还可以吧，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反正你回去，好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参不参与的不强迫，全凭自愿！” 大军略微有点尴尬的，说道。 “那行，那大军.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罗军送走了老李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让人家去和家里商量，可他自己都没和家里人商量过. 这也是他前世年轻时养成的习惯，由于前一世他年轻时在外面打拼，凡事都全凭自己做主，早就养成了遇事不和人商量的习惯了. 可他却忘了这一世，自己身边还有父母家人呢. 他如此干脆的做了决定，家里人会怎么想？ 会支持吗？ 他这会还真不敢确定.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家里人会把承包信托商店，和之前担任信托商店经理的事情，同等看待. 罗军脑海里想了想，说实话还是不太有信息能说服家里人. “算了，不管了，先开口再说.” 罗军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先去了菜市场，准备给老爷子，买几两他最喜欢吃的猪耳朵，当下酒菜.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罗军每次去菜市场，都给那个卖猪肉的大哥递几根大前门。 和人家混熟了，人家才每次都特别痛快，罗军要哪就给切哪，有时候还会特意给罗军留一些猪耳朵、猪里脊之类的部位. 不然换其他人来，想吃猪耳朵，门都没有. 那猪肉荣大哥，一见是罗军来了，连忙笑着打招呼说道： “哎呦，小兄弟你来了，今天准备要点什么？” 这猪肉荣大哥，平时可不是和谁都这么客气的，那平时他也是一张包公的铁面无私脸。 也只有见着罗军这么大方敞亮的主，每回都给他烟，让他能解馋，他才一见罗军，就跟见到亲人似的热情 这会见罗军，又是直接递过来了几根烟，那笑容别提多灿烂了，就差把嘴角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那猪肉荣大哥，一接罗军递过来的烟，先是放鼻子上闻了闻，然后用眼睛一瞧，呦呵了一身，道： “呦呵，小兄弟，换牌子了？” 罗军笑着回应道： “哈哈，是啊，前几天刚从西原出差回来，顺手买的西原本地烟，拿几根大哥你尝尝，看还好抽吗？” 罗军说话客气，对方也是极其受用。 他就喜欢罗军这样，又大方，说话又客气的主，比那些人抠门、架子还不小的干部家属好多了。 这会猪肉荣大哥，呵呵笑着，一把将烟夹在自己耳朵上说道： “好抽，小兄弟你拿的，必须好抽啊，哈哈.” “呵呵，好抽就行，那今天就麻烦大哥，你给我切半斤猪耳朵吧，还有吗？” 罗军问道。 “有，别人来了没有，小兄弟你来，必须有，没有我把我自己耳朵给切了，也给你包上哈” 第324章 两个小丫头的生意经... 罗军笑着接过猪肉荣大哥包好的半斤猪耳朵，拿手一掂分量，绝对不止半斤 罗军心里笑笑，暗道： 看来自己的烟，没白递啊 说实话，多出的这一点猪耳朵，或许其他人很在乎，但罗军却是不在乎的。 不过，他虽然不在乎，但很却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在后世买东西再也找不回的感觉 “猪耳朵就酒，越喝越有. 希望老爸能吃人嘴短吧” 罗军心理暗自念叨着 当然，老妈他也没忘，毕竟老妈也是家里的股肱之臣，在家里的地位直逼老爸。 虽说话语权比老爸差一点，可在他们老罗家，老妈的意见也是不容小觑哈。 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罗军也给老妈买了她最爱吃的皮皮虾 其实，罗军本来是想给老妈买大闸蟹的，这年头的大闸蟹也是真的够便宜。 而且还不用在菜市场里排队买，在外面就有一些老乡在卖。 那价格便宜的，让你感觉，用同样的钱，不吃馒头，吃大闸蟹都能给你吃饱了 可最终罗军还是没买大闸蟹，因为他突然想起，老妈前一阵子在和他聊天时，感慨现在日子过的好了。 天天细粮的白面馒头都管够吃了，然后就是话题一转，老妈追忆往昔，说的一句话： “唉，现在日子好了，咱们可得珍惜啊！ 小军你是不知道啊，过去的日子有多苦，吃不上细粮，饿了就只能靠着吃几只大闸蟹，勉强度日.” 当时罗军听了，险些没吐血 可之后一听也就明白了，那个时候大闸蟹和小龙虾一样，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在像滨海这种地方，多的是，根本都不用养殖. 不过罗军也不得不佩服后世华夏人的嘴，硬生生的能给野生的大闸蟹以及小龙虾干绝种了，要靠养殖才能供的上吃 等罗军拎着猪肉、海鲜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老爸和老妈还没回来呢，家里只有罗茜和小雪这两个小丫头在家. 两人都在小雪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一听罗军进门，俩丫头立刻就从屋里出来，把门从外面关上，好像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直到见到进来的人是罗军，俩个小丫头才算长出了一口气，罗茜更是略带埋怨的语气，对着罗军说道： “哎呀，是老哥你啊，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的，吓我们一跳.” 罗军则是略带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两个小丫头，说道： “呦呵，你老哥回自己家，还得提前和你这个小丫头，打报告不成？ 说，你们俩是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人看见？” 罗军也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才没有呢，老哥你瞎说什么呀！” 罗茜说到一半，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什么，在一低头，才注意到了老哥手里提的皮皮虾，立马“哇”的一声说道： “哇，是皮皮虾，老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皮皮虾了？” “去，这是我买来贿赂老妈的，啊.不对，是孝敬老妈的，没你的份，一边去” 罗军逗着小丫头说道。 “切，小气鬼，谁稀的吃你的皮皮虾啊？ 我们自己也能买，对吧小雪？” 罗茜噘着小嘴说道。 “呦呵，长能耐了啊，小丫头！” 罗军说道。 “哼，那必须的！” 罗茜继续嘟着嘴说道。 罗军眼珠转了转，见自己老妹不好攻陷，转而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对着小雪问道： “哎，小雪，茜茜她不说，你跟小军哥说说，你们这屋里是搞啥子呢？ 一会小军哥给你剥皮皮虾吃，不给她吃！咱气死她！” “哼，老哥你最坏了，小雪和我最好了，她才不稀得吃你的臭虾呢，啦啦啦啦！” 罗茜一听罗军，想搞分化瓦解这套，连忙把一旁的小雪拉到自己后面，还冲着老哥吐舌头，出怪音 小雪则是心理很羡慕，面前这两兄妹的感情。 刚才听小军哥说要剥虾给她吃，更是小脸红的不行，还好这会躲在自己闺蜜罗茜的身后，才不那么明显. 不过还是有些害羞的小声道： “小军哥，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一些港.台过来的磁带。 茜茜和我之前，按照小军哥你给出的那个主意做的特别好，不过后来好多人都学我们，我们抽玩具，他们也抽玩具。 他们的花样还比我们多，不仅有木头枪、木头小刀之类的玩具，还有一些自制的风车、风筝，这些我们也不会做啊. 所以我们就想着” “所以你们就想，拿这些港.台歌星的磁带，来当抽奖的奖品？” 罗军插嘴说道。 小雪听了点点头，算是表示肯定。 罗军这才知道，敢情刚才两个小丫头，在屋子里面，瞎捣鼓，就是在捣鼓那些磁带啊. 罗军刚想说话，却被一旁的老妹打断道： “哼，小雪都说了，这事先别和家里人说嘛，你嘴怎么这么快呢！” 小雪嘴里略带埋怨，可也只是简单的抱怨两句，并没有真的埋怨小雪。 小雪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起啊茜茜，我以为你只是想瞒着叔叔、阿姨，其实之前咱们摆摊卖玩具用抽奖的方式。 这个主意，不也都是小军哥帮着咱们出的嘛，我觉得没必要瞒着小军哥吧？ 未准，小军哥还能在帮咱们，在出点什么好主意呢？” “哼！” 罗茜虽然心里认可了小雪的说法，可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哼了一声. 罗军看着自己这个老妹，笑着摇了摇头，先把皮皮虾放到水池子里，才回过头来说道： “哈哈，茜茜你还真得谢谢小雪把你们这事告诉你哥我，不然你们这茬事，还真成不了，你信吗？” “哼，你就吹牛吧，上次你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们用你出的主意，才几天，学校门口就一帮子人都学我们，可他们搞不到磁带，我认识人，我能买到，用磁带肯定能让我俩的小生意起死回生的.” 罗军听着罗茜把牛吹完，心理哈哈笑着，不过他也确实发现了，这次他出差回来后，老妹的变化，脑子里不在只想着学习、考大学、当干部了。 甚至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生意经’。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些改变，是好是坏？ 可罗军看到老妹，对一件事这么有热情，还是蛮开心的 但显然老妹的劲，使错地方了 这会罗军坏笑着，对老妹问道：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要请问一下我们罗茜同志了，你们平时摆摊的地方是哪里啊？” “学校啊，这还用说，老哥你不是去过吗？” 罗茜觉得罗军说的话有些明知故问，也不知道罗军是准备搞什么名堂. 罗军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是什么学校啊？” “小学啊，老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这会罗茜，已经有点小小的不耐烦了. 可罗军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有些傻眼 “嗯，没错，那罗茜同志，我请问你，小学生会听港.台歌星的磁带吗？” “额这个” 直到这时，罗茜和小雪，才同时意识到一个，她们俩之前一直忽略的常识性问题. 可磁带她们都已经买了，而且还买的不少. 还是她们俩把之前摆摊赚的钱，以及俩个小丫头的零花钱，都搭在这些磁带里面了 第325章:小女生的心思 “啊我老哥好像说的对啊，小雪咱们怎么办啊？ 我可是把手里的钱，都买了那些磁带了. 连我老妈给我买补习资料的钱，我也先放里面了. 要是卖不出，可就惨了” 这会罗茜这个小丫头，听完罗军说的话，两只手抱着脑袋，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罗军看着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嘿，我说，是谁之前说要专心复习考大学、当干部的？ 咋的？摆两天摊就改变志向了？” 罗茜这个小丫头，看到罗军还在这落井下石，直接双手叉腰哼道： “哼，才没有呢，我摆摊也没耽误学习，我最近的成绩，比之前还好了不少呢！” “哦，真的？” 罗军略带怀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问小雪！” 罗茜继续插着小腰说道。 见罗军和罗茜两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小雪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小雪之前说的话 “小军哥，茜茜说的是真的，最近茜茜学习成绩，提升的很快，就连老师都夸她呢” “哦？看来你做点小生意，反倒对你的学习成绩，有帮助喽？” 罗军开玩笑的说道。 “哼，那当然了，我可是很能干的！” 茜茜自吹的说道。 其实罗军知道，之所以自己这位老妹学习成绩提升的快，压根就和做小生意没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这一世的老妹，学习环境比前世好太多了，不仅有了自行车，交通工具上更方便了，伙食营养上、买学习资料上也都比之前宽裕了许多。 家里更是在罗军打定主意不考大学，而是选择了进厂后，把最后的期望都放在了老闺女上。 独立的卧室、安静的学习环境，还有老妈时不时给送来的煮鸡蛋、麦乳精 可以这么说，相比前世老妹的整体学习环境，这一世的老妹，可谓是全方位的提升。 让她可以更加专注的在学习上，哪怕分出一部分精力，在她感兴趣的摆摊做小生意上，也是比前一世那种苦大仇深、全家不支持的氛围，要好的多 不过这会的罗军，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老妹，不要在摆摊上牵扯太多的精力，考学才是她现在的头等大事。 毕竟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可是非常值钱的。 对于没有他这样先知先觉金手指的老妹来说，如果能拿到一张现如今的大学文凭，可以不夸张的说，其日后事业的下限，已经超过了同时代95%以上的人。 可以这么说，哪怕日后老妹工作以后，还是想再出来做生意，到时也是来得及的。 而且到那时候，从国营单位或者事业单位里出来，在做生意，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肯定比现在放弃上大学，直接进入社会能动用的人脉多 不仅数量多，质量也要高的多. “茜茜、小雪，你们做小生意，我做哥哥的不反对，不过我丑话可是要说在前面，绝对不能影响学习. 别看人家小雪，我说的主要就是你，听见没.” “()人家知道了，就老哥你最啰嗦了！” 在家里最小，早就被念叨的习惯的罗茜，这会嘴上敷衍着，可背地里却对着罗军后脑勺吐舌头 但小丫头的这一举动，恰好被罗军转头的时候看到，指着小丫头的脑袋说道： “就知道你没听进去，算了，我指着你能听进去，也是想瞎了心了！ 这样吧，最近我给你和小雪找个补习老师，主要还是英语，你们的英语基础太差了，以你们现在的英语成绩，先考到好的大学，几乎不太可能。 正好老哥蓟州那边有个熟人的姑娘，也准备高考呢，到时等我找到老师，给你们安排到一起，好好补补！” “啊？英语补习老师？老哥你准备去哪找啊？复读班吗？还是去学校？” 茜茜好奇的问道。 罗军一听连忙摇头，说道： “复读班的英语老师，一嘴的滨海味英语，还是算了吧，你们学校的那个英语老师，估计也够呛 我去校外想想办法吧，你们别管了，到时只管按时去就好了！” “好吧，不过老哥你说还有个女孩，和我们一起去补习啊？” 罗茜继续问道。 “是啊，她叫小芳，算是老哥的一位熟人吧，我提醒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切，老哥你把你妹妹想成什么人了，你妹妹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 罗茜说完，还嘟着小嘴又对旁边的小雪说道： “是不是，小雪，我欺负过你吗？” 罗军笑着摇头，看不下去了，说道： “你快行了吧，你没少欺负人家小雪，不过这回说真的啊，等我找到补习老师回来，你们可得认真跟着学啊！ 要是我听人家老师，说你们不好好学，哼哼.” “哎呀，老哥你可真烦人，放心吧，有老师教我们，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不会懈怠的！” 听老妹这么保证，罗军总算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过一旁的小雪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罗军看了小雪的表情略微有点不自然，便问道： “小雪你怎么了？ 是不想跟着一起学吗？” 小雪一听，连忙摆手，说道： “不是、不是，小军哥，我想学，可我这些天赚的钱，都投入到这些磁带里了. 请老师过来给我们补习，得花不少钱吧？” 听小雪说完，罗军才意识到，小雪担心的原来是这个. 不过这点事，在罗军这里，压根就不叫事，一摆手直接说道： “咳，钱的事你不用管，反正茜茜也是要学的，你们一起学，氛围更好！” 但女孩子的心，总归还是有些敏感的，虽然小雪也没在拒绝，但表情却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罗茜则也跟着劝道： “咳，小雪，你别替我哥心疼钱，他现在可有钱了，天天给自己开小灶，吃酱牛肉，我之前都看见了.” “可可是，那也都是小军哥自己，好不容易辛苦赚来的。 这样不太好.要是不让我出钱，我还是不跟着补课了，我买点复习材料，自己也是可以复习的.” 茜茜不说话还好，茜茜一说完，小雪还是抿着嘴唇把心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罗军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他虽然不把请家教老师的这点钱当回事，可人家小雪是当回事的 他这样，等于直接忽略了人家的感受，人家不见得就喜欢被自己随便施恩 这会的茜茜还想在劝小雪，在一旁说道： “哎呀，小雪你怎么那么拧呢，就让我哥花呗，你现在哪还有钱买复习资料啊，你的钱，不也都买磁带了嘛” 小雪：“.” 这次小雪到是没法出言反驳了，但脸上的小表情，分明还是不想妥协 罗军想了想，拉了一下自己老妹，示意老妹先不要在说话，然后罗军一打响指，对着小雪说道： “没事，小雪你不就是想分摊一部分家教的费用嘛，没问题！” “老哥，你说什么呢，小雪哪还有钱啊” 这会的罗茜，以为老哥是要让自己闺蜜出钱，立马就要说话。 却被罗军用眼神制止，然后继续说道： “听我说完，你的那份，也得你自己出！” “啊可我没钱啊，我的钱都买这些磁带了” 罗茜一听，小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罗军呵呵一笑，说道： “呵呵，谁说你们没钱的，我告诉你们，就这些磁带，现在可是比钱还好使的” 第326章:搞了个乌龙... “啊？这些磁带？老哥你不是刚说这些磁带，小学生都不听吗？” 罗茜张着小嘴问道。 小雪也在旁边竖着小耳朵，等着罗军往下说 罗军摇摇头，暗叹，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太单纯了。 尤其是在商业上，说大多数人，脑子里完全就没这根弦，也不为过. “呵呵，你这个小脑瓜里面都是水吧？ 我说小学生不听，又没说成年人不听？” “啊？老哥你是说卖给成年人？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们去厂院外面卖吗？” 罗茜继续说道。 “嗯，那倒是，这样吧，你先把你们买的那些磁带，拿给我看看！” 罗军道。 罗军说完，就跟两个小丫头进了里屋，一看罗茜的床上，全都是散落的磁带. “我去，看来你们两个小丫头，这些日子没少赚啊？ 进了那么多盘磁带？多少钱一盘进的啊？” 这会的罗茜和小雪，看到罗军这么吃惊，两个小丫头的虚荣心，也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罗茜更是昂着小脑袋瓜说道： “嘿嘿，厉害吧，两块八一盘，从熊三那进来的！” “什么？两块八一盘？ 从熊三那进来的？ 就是那个脸上一大块胎记的那个熊三？” 罗军无奈摇头问道。 “是啊，还能有哪个熊三，他之前不是一直跟在你和建国哥屁股后面嘛. 不过人家最近可厉害了，听说认识了一个大老板，他的这些磁带，就是那个大老板从羊城亲自给他送过来的！ 这也就是我们拿，他不敢给我们高价，别人拿，他都卖3块半呢！” 罗军这会看着自己老妹，这一脸得意的模样，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噗，哈哈哈~大老板，他没告诉你，他认识的大老板姓王吗？” 罗军实在是没忍住，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老哥你笑什么？ 2块8一盘还不便宜吗？ 这和那个老板姓不姓王，有什么关系啊？” 罗茜一脸不解的问道。 但看着老哥这副幸灾乐祸的坏笑样子，让她不由得回想起来以前自己出丑时，老哥坏笑的样子也是这样. 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小雪倒是没想那么多，跟着罗茜的话附和道： “是啊，小军哥哥，这个价格，我们也是和那个熊三磨了好久，他才肯答应的，当时一脸的不情愿，都不想卖给我们呢！” 这会罗军终于忍不住了，还是道出了里面的真相. “哈哈，他肯定是不情愿啊，他是不是，还让你们保密来着？ 不让你们告诉别人，磁带是从他那里进的？” 罗军继续笑着问道。 两个小丫头，看着罗军，就跟看着算命的半仙似的，齐齐张大嘴巴说道： “是呀、是呀，老哥你怎么知道？” “小军哥，你也从熊三那里买过磁带吗？他也和你这么说的？” 罗军这会还在捧腹笑着停不下来，直到看到自己老妹已经开始有点小怒了，才停下来说道： “哎呀，你说说你们俩，不先找你老哥问问，找你建国哥问问也行啊，就这么直接出去找人买 居然还找的是熊三 你说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哎呀，老哥你别墨迹了，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罗茜在一旁不断催促道。 心里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来越强 终于，罗军还是没让两个小丫头等太久，道出真相道： “知道那个熊三为啥让你保密吗？” “为啥？” 两个小丫头齐问。 “因为熊三那货，就是从你建国哥那里拿的货，什么王老板啊，那王老板就是你建国哥，王建国王老板” “啊” 两个小丫头这会都长大嘴巴，他们想了无数种可能 就是根本没想到，罗军说出的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建国哥什么时候成老板了呀？ 啊，不对，是建国哥哪里搞来的磁带啊？ 不会是.” 没等小丫头说完，罗军就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还记得你哥我出差前，你建国哥就出门了吗？ 去的就是羊城，那些磁带，就是你建国哥从羊城带回来的。 成本价才1块5一盘，批发给熊三他们，也才两块钱一盘。 你俩倒好，直接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估计熊三背后都乐疯了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熊三也太坏了吧。 他明知道我们和建国哥的关系，还故意瞒着不告诉我们磁带是从建国哥那里拿的 哼，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茜茜也是个火爆脾气，嘴上说着，脚底下就准备出门。 罗军赶忙拦住，不过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说道： “哈哈，你自己傻，还怪人家，人家凭什么有钱不赚啊？ 告诉你了，你直接绕过他，去找你建国哥拿磁带。 磁带就那么多，你们多拿了，他们的货源不就少了。 不仅货源少了，还多了你们这两个竞争对手。 你也说了，你和你建国哥的关系那么好，拿货价格肯定得比他们便宜吧？ 那他都告诉你了，他还怎么赚钱啊？” 还别说，罗军虽然说得是歪理，但两个小丫头，还真的是听进去了。 可听进去归听进去，可心里还是气不过. 罗茜还是插着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 “哼，不行，那他也不能赚我们那么多啊，建国哥一盘才赚他两毛钱。 他可倒好，直接一盘赚我们八毛，可气死我了” 罗军也知道自己这个老妹，性格上比较感性，说白了就是爱着急. 不过一旁的小雪，就明显理性多了，在旁边劝慰罗茜道： “茜茜，没关系的，有小军哥帮我们出主意，这些磁带肯定能卖出去的。 等这些磁带卖出去了，咱们下次再找建国哥直接进货就好了，这次我看就算了吧.” “那也不行，我心里不平衡！ 我不管，老哥你得帮我把这些磁带退了，重新进便宜的” 罗茜还是嘟着嘴说道。 “唉，话别说的太早哦，现在这些磁带可是卖的很快的哦。 像你床上那几盘邓丽君的，市场上可是已经炒到四五块钱一盘了。 而且街面上的那些小贩手里也都没货了，你建国哥手里剩下的，也都是那些小贩退回来卖的不好的磁带了，你确定要换吗？” 第327章:磨叨的罗军... 这时候，在罗军和两个小丫头正说话的时候，外屋门突然传来了“哐咚”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老罗同志的一句问话道： “小军回来了啊，要换什么啊？让你妹换去，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别往外面瞎跑了！” 这会里屋的三人，一听到老爸老妈的声音，连忙互相举起手指，放在嘴前面“嘘”了一声.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怕他们刚才聊摆摊的事情，被老爸听到了. 她们可是知道，老爸这个一家之主，可是最反感摆摊、倒买倒卖的那一套了 在老罗同志看来，像红星厂这样的国营大厂，之所以近况越来越差，都是被那些整天投机倒把的倒爷弄垮的。 那帮人不守规矩，贿赂了厂领导，自己得利拿走厂里的生产线、和上面给的批文，转手出去赚钱，最后老厂长虽然遭报应了，可那些倒爷却依旧没事。 整天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去别的厂子和公家单位吸血，吃亏的到头来还都是他们这些一辈子在厂里兢兢业业的老实人. 摆摊的或许好一些，在老罗同志看来，可能比那些倒爷好一些，可能也是被逼着没办法了，总得吃饭吧。 这点老罗也能理解，但要是自家闺女去摆摊，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因为在老罗同志嘴里挂着的，就是经常的那句‘你也不看看那些摆摊的都是什么人？’ 老罗同志这话的潜台词就是，那些摆摊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其实罗军知道，老罗同志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 这个年代最早摆摊的，没有一个是因为喜欢摆摊，都是找不到其他工作，不是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就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小流氓. 至于人家农民伯伯，老罗同志这么正治正确的人，肯定不会说。 在老罗同志看来，人家那些老乡，都是在农闲的时候，进城摆摊卖点农产品，和前面说的那些人，不是一码事 这会还是罗茜这个小机灵鬼一边先从屋里窜出来给他们打掩护，一边给他们俩个打眼色，让他们赶紧把床上的磁带都收起来. 这会的老妈李春华看了一眼从屋里窜出来的罗茜，呵呵笑道： “怎么就你自己出来了，把你哥也喊出来.” “啊嗯.” 这会罗茜用余光瞄着，自己老哥和小雪，还在飞速的收拾床上的磁带呢 她现在要把两人喊出来，自己的计划不就穿帮了嘛 他可是知道，上次自己姐夫摆摊卖武侠小说的事，自己老爸老妈虽然当面没说什么。 因为人家毕竟是女婿，但过后对着她，可是没少拿当时姐夫的反面案例教育自己 这会要是让老罗知道了，非得逼着她把这些磁带退了去不可 突然，小丫头想到一个拖延的好办法，拉着老妈的胳膊，嘟着小嘴说道： “老妈，你看老爸，他又偏心眼，我哥一回来，他就指使我，都没听明白是什么事呢，就说不让我哥去，指使着我去” 一开始老妈还以为什么事呢，一听是这个，瞬间就乐了，拿手指指着小丫头的小脑袋瓜笑骂道： “你这丫头，怎么？你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爸喊你出去跑个腿都不行啦？” “老妈，你也偏心眼，我不和你们说了” 这个时候的罗茜一边和老妈老爸磨时间，一边不时的偷偷瞄屋里的老哥、小雪两眼，见二人把床上的磁带都装到盒子里，塞到床底下了，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至于之前偏不偏心眼的话题，她之前确实是很在乎的，但自从这几个月自己老哥对她越来越好，加上家里对她考学的支持，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这会说出来，也不过是扯个由头罢了 “行了，臭丫头，屋子都你一人住了，厂子也不催着你进了，你还想咋地？ 去，喊你哥出来，我有话问他.” 这次是老罗同志亲自发话了，不得不说，老罗同志在这个家说话，还是好使的。 刚才还在和老妈磨嘴皮子的罗茜，看老爸一发话，顿时就不敢继续耍嘴皮子了，只能转过脸吐吐小舌头，嘴上则是应付的说道： “哦，知道了” 不过说完，小丫头就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冲罗军打了个手势道： “老哥，老爸那边要提审你，看来事情不小.” “去，少消遣你哥，你才提审呢，你哥我这是被表彰去的，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呀？” “ (ˉ▽￣～) 切~~才怪.” 罗军走出屋子，先和老妈打招呼道： “嘿嘿，老妈，那皮皮虾给您买的，知道您最爱吃了！” “切，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听单位里人说，你昨天就回来了，不先回家，往外面瞎跑啥？ 还有买这些虾做什么，怪贵的，以后别瞎买了，知道吗？” 这会的罗妈，虽然佯装着生气的数落罗军，可脸上却写满了欢喜，觉得儿子现在懂事了，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皮皮虾. 罗军立马做出一副夸张的挨打立正动作，说道： “是，谨遵母后教诲，以后保证不瞎买了” 不过罗军刚正经了没几秒钟，马上就又不正经了，一看老妈的手说道： “哎呦，老妈这都开春多久了，都快夏天了，您这手还村着呢！ 您看看，都干裂了，我上次给您买的郁美净，您是不是又不舍得用啊？” 老妈一看宝贝大儿子扯着自己的手看，连忙收回来，打了一下罗军的手道： “啧，用着呢，人家都是用郁美净擦脸，哪有像你之前说的，往手上擦的，那不是遭烬东西嘛. 再说了，谁家洗衣服、做饭的，手还不皴了？ 就你妈的手是手，别人家的手就不是手了？” “那可不行，别人家的事我管不着，老妈您的事就归我管，您是不是又用手洗衣服了？ 不都跟您说了，要用新买来的洗衣机吗？ 不然洗衣机买来做什么，都浪费了” 罗军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会的李春华同志，心里听得别提多暖心了，但嘴上还是装作不耐烦的说道： “用洗衣机不费电啊？ 行了行了，你这大小伙子，咋比老妈子还磨叨？ 妈没事，你爸喊你呢，快去磨叨你爸去吧！” “那行，那我先过去，妈您记得用洗衣机洗衣服啊，还有手上多抹郁美净啊，听见没？” 罗军继续磨叽着，他这也算是用李春华同志最擅长的魔法攻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但被反弹魔法攻击打到的李春华同志，这会却是一脸幸福的笑容，摆手说道： “行行星，妈知道了，你过快去吧.” 第328章:父子谈话 这会罗军来到老爸这屋，还别说，他心里还真有点小紧张，也不知道为啥 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一关了吗？ 罗军这会想着，自己是用画饼、大道理这类的方式说服老爸呢？ 还是干脆学着老妹，打打感情牌？ 不过想了这么多，罗军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爸，我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猪耳朵” 老爸依旧还是那副，威严中带有几分慈父的笑容。 当然这种慈父的笑容，也只有对他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老爸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铺，示意罗军坐下来，等罗军坐定后，才缓缓说道： “小军啊，你之前是不是拿着从西原追讨回来的钱，要挟过厂里啊？” 罗军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得了，不用说，肯定是刘长青在背后，找自己老爸告了他的黑状 “不是，老爸，不是这么回事，是刘长青他们先出尔反尔，我才” 罗军还没说完，老爸便笑着制止，说道： “没事，爸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不过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小军啊，爸知道你现在长本事了，爸心里看着你长本事，爸也替你高兴。 可有些话，爸还是想跟你念叨念叨. 爸也知道，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了，可爸还是想说” “爸，我听得进去，您说吧！” 罗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世自己已经重生了，老爸也年轻了 可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老爸好像突然之间，老了许多 “小军啊，爸知道，这件事是厂子里的不对，不过咱们一家人，毕竟都是红星厂的人。 只有厂子好了，咱们一家人才能都跟着过好。 你这次的事，虽然最后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可也是因为他刘长青刚当上厂长，立足未稳，想要顾全大局，可万一这次他刘长青这次没有答应你呢，你怎么办？ 咱们一家怎么办？站在全厂职工的对立面吗？” 不得不说，老罗同志说的这些因素，罗军之前还真没考虑到。 可以这么说，老爸比他想的还要更高一层，他只想着的是他和刘长青以及和厂里的博弈，却没想到，其实这事，会牵扯到他整个一家人。 因为这个时代他的小家庭，其实就是镶嵌在红星厂的一个零部件，不管是邻里关系、社会关系、工作关系，都是和厂里深深的勾连在一起的。 和刘长青这个厂长一个人闹掰了，或许没有什么。 可能还会有些职工，背地里对你竖起大拇指。 可要是站在了全厂职工的对立面，那可就是面对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了. 虽然他罗军不在乎这些，因为再过几年，其实这种社会关系，就渐渐解体了。 但他知道，这些关系老爸、老妈是在乎的，全家人也都是在乎的。 甚至这些关系在家人的眼里，比钱和事业看的都还要重，对他们来讲，这些社会关系，可能就是他们一生积累的全部了. 甚至哪怕到后来，红星厂都没了，但老家属院的这些关系，其实还是在的 想到这里，罗军不由得第一次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之前做的事，然后默默的冲着老爸点点头，承认错误道： “对不起老爸，这事是我错了！” 对，没错，罗军自从重生以来，这是第二次在老爸面前承认错误了。 这换做以前的他，根本不可能. 以前的他，会觉得，这是老爸固执的想法. 觉得那些社会关系有什么用，无非是些七大姑八大姨家长里短的琐事，大家互相随个分子之类得，套用后世一句鸡汤，都是一些无效社交罢了. 可重活一次的罗军，现在却不这么看问题了。 因为他重新感受到了里面的温暖，感受到了他每次出门时. 在家属院里，那每个冲他笑、冲他打招、要给他介绍对象的热情邻里们 感受到了，自己有急事时，一句话邻居大哥就把自行车钥匙扔给他，让他骑走的样子 甚至回忆起了小时候，自己发高烧的时候，老爸不在家，是老妈喊着楼下的大哥哥，帮忙背着他去医院的情形. 这一幕幕的情景，如同幻灯片一样的在他脑海里掠过. 让他再也无法像前世时那样，把这些熟悉的面孔，用一句简单的鸡汤段子，谈笑间全盘否定 “啊？” 这会的老罗同志，看着诚心承认错误的儿子，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个拧种的儿子，会这么痛快的承认错误 一时间，愣了一下神，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之反应过来后，便哈哈笑着，如同小时候那样，一巴掌拍在罗军后脑勺上，笑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又在你老子面前装疯迷笑？ 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事后该咋地还照样咋地？” 罗军被拍的这一下，着实的一脸无奈表情. 心说：哥们这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全让您这突然一下子给毁了. “没有，爸我真认识到错误了，我深刻检讨，您要不信我回头给您写个500字的检查，保证绝对的深刻！” “去去去，你快得了吧，当老子的还不知道你？ 上学的时候，你老子我，就天天被老师叫到学校请家长，现在可倒好，进厂工作了，还不消停！ 你知道今天开会的时候，刘长青是怎么当众点拨你老爸我的吗？” “爸” “行了行了，没有怪你小子的意思，不过我听刘长青身边那个姓冯的小助理说，你准备承包信托商店？” 此刻，老罗同志，突然话锋一转. 罗军暗道，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自己是正面刚？还是迂回包抄？ “爸，其实我也正想和您商量呢？” 罗军嘴里说着商量，可这话却分明是先斩后奏，脸上也是有些尴尬的表情 却没想到，一向最反对这种事的老爸，这次却意外的笑笑，说道： “呵呵，老爸支持你！” “啥？爸我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罗军愣了一下说道。 “去，瞧你小子一副便秘的表情，少给我在这出洋相，信不信我去厂里说你改主意了！” “唉，别别别，我听见了，嘿嘿，老爸，我是没想到您会会这么的” “这么的开通是吗？ 合着，你老爸在你眼里，就是个老古板是吧？” 感谢 用户18291872 这位老兄的打赏支持！也感谢追书的老伙计们(#^.^#)祝大家双节快乐！！！ 第329章:望子成龙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没想到您会.” 此刻的罗军，明明已经两世为人，可当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还是像个孩子一般，傻笑着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没想到，你老爸我会这么痛快是吧？” 老罗同志笑骂道。 “嗯，确实没想到” 罗军道。 “呵，臭小子，你又不是老爸从垃圾堆捡来的，老爸还能不盼着你长出息？ 没事，男孩子嘛，该放手干的时候，就该放手去干。 说实话，如果换做之前你的性子，我还真的不放心。 可经历了这段时间，你的变化，老爸都看在眼里了，老爸相信你能干成，即使干不成也没事. 你老爸脸皮厚，到时你小子要是没地去。 你老爸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给你塞进厂里去！” 罗少青认真的看着罗军说道。 “爸” 罗军这会话语里有些哽咽. “行了，你个臭小子，少来啊，别给老子在这煽情，我可告诉你，要干就好好干，别给咱们老罗家丢人，听见没？” 此刻的老罗，感觉到了罗军要说的话，他此时的眼睛也略微有些泛红. 可在儿子面前流泪这种丢人的事，只要他还活着，就绝对不允许出现，所以此刻的老罗，干脆强行板起了脸说道。 罗军看着面前的老爸 心里苦笑摇头 呵呵，这个男人还是没变，还是那样死要面子，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或许除了自己这个，整天被他挂在嘴上的臭小子. 在没有什么的人、什么事，会让这个男人放弃面子了 前一世，他欠面前这个男人太多，这一世他本来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尽孝报答的 可此时的罗军，却分明能感觉到，他面前这个两世都与他最亲的男人，相比身边多一个孝子，更在乎的是儿子能否飞的更高. 如果需要，他相信这个男人，宁可自己跳下去，也要把他这个臭小子，托的更高 这也许就是一个为人父的男人，最朴素的望子成龙想法吧 或许相比其他的父亲，他还多了点什么？ 多了什么呢？ 罗军觉得，可能是那一份溺爱吧！ 既想让他飞的更高，却又总怕他这个臭小子，会不小心从高空上掉下来. 而这个男人，总想着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躯，搭一张网，把他这个臭小子接住 这一刻，罗军突然懂了点什么. 可能在老爸心中，自己就是他生命的延伸。 他和有些父母不一样，他虽然也希望有儿女的陪伴，但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的像一个勇士. 一个像书里写的那样，敢于正视鲜血、直面挑战的勇士 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心中那特有的一份英雄情结吧 罗军知道，他面前这个男人，曾经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做到过。 所以他也希望，自己生的儿子，也能像自己一样，不白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老爸，你放心吧！ 信托商店放在我手上，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我会做出个样，给全厂人看看，告诉他们，我是老罗家的种，我是您罗少青的儿子.” 罗军头一次如此正式的，对另一个男人如是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小子，是我罗少青的种！” 说完两父子一瞬间都笑了，罗军也头一次坐在老罗同志的对面，举起酒杯和老爷子对饮干杯. 转天起床 罗军不记得自己昨天喝了多少，只觉得自己起床的时候，脑袋晕沉沉的 他也是蛮佩服自己这个老子的，自己儿子也往死里灌. 这会罗军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屋里正在整理磁带的老妹 “不是，茜茜你怎么在我屋里？” 这会的罗茜，看了自己老哥一眼，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说道： “拜托，老哥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屋子好不？ 亏你昨天还说帮我们去卖磁带呢，结果和老爸一喝多，直接来了个人事不省。 还是我和小雪把你抬上床的，害的我在爷爷家睡了一宿.” “额，那老爸呢？他也喝了不少，老爸没事吧？ 罗军这会才想起，自己那贪杯的老爷子. “哼，你还是惦心着你自己吧，老爸那酒量你还不知道？ 一早人家没事人一样，就上班去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等你醒了给你煮个鸡蛋 切，老爸就是偏心眼！” 罗军这会坐起来，摇了摇脑袋，总算清醒了一点。 接着用手，揉搓了小丫头的脑袋几下道： “行了，你个小醋坛子，老哥的醋你也吃？ 心里就惦记你那点磁带了吧？” 罗茜一嘟嘴道：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一个月的努力成果，你答应我的，可不许反悔啊！” “额，我答应你什么了？” 罗军看着年轻的老妹，故意逗她说道。 “你哼！你又说话不算数.” “行了，不逗你了，不就是一点磁带嘛，交给你老哥我了，一会吃点东西就带你去办！” 罗军这会边说边坐直了身体，看着面前的老妹，伸出一只右手抬了抬 罗茜不明所以，问道： “干啥呀？” 罗茜刚问完，只听自己这老哥肚子发出“咕噜.”一声！ 接着就看老哥坏笑着说道： “听见了吧，饿了，鸡蛋呢？” “啥鸡蛋啊？” “嘿，装傻充愣是吧？ 老爸临走时候，让你给我煮的鸡蛋啊！” “哼，给你煮了，我给你拿去，真是的，冲着这个我也得赶紧考大学，不然得被你使唤死！” “哈哈，至于不至于啊？ 你不就帮我煮个鸡蛋吗？ 我可是要帮你去解决，棘手的商业难题啊！ 你还不赶快，好好的巴结巴结我？” 这会罗茜正好从厨房里把煮好的鸡蛋端了过来，递给罗军道： “行，巴结你，你是大功臣，我是小丫鬟行了吧？” “行了，退下吧！” “什么？” “你不说你是丫鬟吗？ 那我这个少爷用膳，你不得退下啊？ 难不成你要喂我吃啊？” “嘿，罗军，来劲是吧？ 信不信我把你以前偷看学校女厕所，给数学老师自行车胎放气的事，都嚷嚷出去？” “哎呦，行了，行了，你赢了，你赢了还不行吗？ 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拿来说事.” 这会的罗军，连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没办法，好歹他也是心里年龄，大几十岁的人了。 要是被这个小丫头把那些破事说出去，他还怎么混啊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那我是什么？” “你是大小姐” “你呢？” “我是管家？” “不行？” “小伙计？” “嗯，就小伙计吧，嘿嘿，小伙计快带本大小姐出宫卖磁带去.” “还出恭，你上厕所去吧” 两人这会一边打闹，手上功夫也没闲着。 这会的罗茜把一箱子磁带，整理好了抱下楼 罗军则是将装有磁带的箱子，固定在自行车的后椅架上，然后让老妹坐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梁上，问道： “扶好了吗？” “好了！” “走喽.” 第330章:冤家路窄... 这会的罗军，骑着他回来以后新买的自行车，驮着老妹，第一站就先去了老二王建国的那个胡同 在胡同门口正好看到小雪也到了，正等着他们一起进去呢 等到了老二之前租的那个大杂院门口，罗军直接“嚯”的一声. 什么？你说为啥罗军会那么大反应？ 因为这会，这间院子门口. 进进出出的人，少说不下二三十号，本来就不宽敞的小巷子和大杂院，被撑的那是满满的，别说过车了，就是过人都费劲. 而随着人流出出进进的，就是他们手里抱着的东西. 当然，那些人抱着的东西，不是用破纸盒子装着的，就是用布盖着的，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不过罗军，看着周围那些邻居们看过来的眼光，分明都是知道的. 显然，这些盖着的破布，无非是穿着雨衣打伞，多此一举. 但这些人，依旧是信奉者自己那套财不露白的观点，甭管周围邻居知不知道他们拿出来的是什么，他们就是盖着不让人看到. 这会，罗军一踹自行车的支撑脚架，把自行车放在一边停好，才准备带着两个小丫头挤进去 不过刚往里走了两步，罗军的老妹罗茜就拉住一个人，说道： “啊，熊三是你啊” 熊三这会被罗茜突然这么一抓，吓了一大跳，手里抱着的东西，险些没掉在地上，还好他反应快，才一把搂住. 这下给他急的，脸上的那块胎记，都深了几分 “不是，这谁啊？手里没轻没重的，东西摔了，你赔啊？” 熊三抬起头，刚要发作，就看见了罗茜三人. 尤其是看到罗军的时候，那脸色是一秒变三变，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道： “那个.是茜茜妹子啊，还有大军哥你也在啊” “哼，谁是你茜茜妹子啊，叫罗茜！” 小丫头，这会正生气呢，哪里能给对方好脸. 不过对方，也是没办法，赔笑着说道： “那个，罗.” “没事，小三啊，就喊妹子就行，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外道！” 看着面前的熊三，一脸尴尬的样子，还是罗军出来，主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道。 “唉，对对对，都是自己人，茜茜妹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我给你赔罪啊！” 熊三这会有了台阶，赶忙笑着赔罪道。 当然他冲的，肯定不是罗茜、小雪这两个小丫头，而是她们俩旁边的罗军 开玩笑，他以前在大院里，可是跟着罗军屁股后头混的，罗军什么脾气他还能不知道？ 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会他说两句软话，指定没事，要是死硬，这以前的老大肯定得找死了收拾他啊 “哈哈，没事，都是自己人，说开了就好了！” 罗军在次笑着打哈哈道。 可罗茜却不吃这套，哼的说道： “哼，谁和他是自己人啊，老哥，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说的，就是他，骗我们俩花高价买的这些磁带，你不说他，还说什么自己人” 这回的熊三，听着面前这个鬼丫头颠倒是非，真怕旁边的罗军信了，头都冒汗了，赶忙解释道： “唉，不、不是这样的。 军哥，之前我没想卖给茜茜妹子的，是茜茜妹子非要拉着找我买，而且挑走的都是那些最好卖的，我才” “才怎么的？才勉为其难的，从我们这每盘带子赚走8毛？” 茜茜补刀道。 “那个.当时其实” 说起来，熊三反应还是比不了罗茜的。 这会被罗茜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也确实是，他这中间商吃的差价有点狠. 不过熊三很快就看到了罗茜手里抱着的纸盒子，他灵机一动一把抢过纸盒子说道： “这样吧，茜茜妹子，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都给你退了，还按照之前两块八一盘的价格，这总行了吧？” 这会的熊三，自以为找到了好的解决方案。 而且他手里的磁带，正好都卖完了。 里面的建国哥最近又有事，没去羊城办货，眼看着现在市面上那些卖二手磁带的价格，都三块钱一盘了 就罗茜手里这一盒子磁带，怎么不得四五块一盘啊？ 这回的罗茜，没想到对方敢直接把磁带抢走，还懵了一下. 不过听对方说完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也是仗着之前自己老哥，出来前跟她说过，现在磁带卖的有多火，不然她还真的就上当了. 罗茜“哼”的一声，重新从熊三手里抢回她的磁带，说道： “哼，想的挺美，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们手里都没货了对吧？这才想起我的磁带了，想拿走我的磁带赚钱，没门！” 小丫头义正辞严的说道。 熊三：“.” 熊三手里的磁带重新被夺走，之后愣愣的站在原地，让罗茜这一出闹的，整的他这会着实的有点尴尬 “那个.军哥，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这事闹的” “行了，你小子心里那点花花肠子，就别和我使了，这些磁带4块钱一盘你都拿走，赚了算你小子本事，赔了活该！” 罗军这会，也是看出了熊三多少有点做戏的成分。 不过都是以前一个院的老兄弟，他也没多在意，直接替自己老妹做了主，把那一盒子磁带，直接打包重新又卖回给了熊三 罗军说完，一开始老妹罗茜还有点不乐意。 可随后，罗军又对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后，罗茜就立马换了副笑脸，直接答应了！ “行，老哥你可不许骗我！” 罗茜看着罗军说道。 “老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老哥的没错！” 罗军拍着胸脯保证道。 旁边的熊三看的一脸懵逼，也不敢说话. 不过随后，便看到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的罗茜，把装着磁带的盒子，往他怀里一塞，摊手说道： “掏钱，里面总共25盘，每盘4块，总共100块，盒子算我送你的！” “啊？25盘那么多？” 熊三掂着手里盒子的分量，似乎是觉得里面没有那么多 罗茜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直接瞪着对方问道： “你要不要当着面数数啊？” “不用，不用，茜茜妹子我还信不过嘛，说25盘就是25盘.” 等熊三给完钱走后，小雪才凑过来小声说道： “茜茜，咱们那盒子里，我昨天才数过，不是24盘吗？你怎么说25盘啊？” 罗茜则是一副胜利的小表情，拿着手里那十张皱皱巴巴的大团结，分出5张给一旁的小雪，说道： “哼，让他不老实，我这次给他点教训，小雪这钱你拿着！” 第331章:老二的变化 “啊，这么多钱.” 这会的小雪，接过罗茜递过来的5张大团结 这还是他第一次，手里拿着那么多钱。 之前这么多的钱，他也就只在父母发工资的时候看到过，而且还是父母工资加在一起才有这么多 而之前她们两个小丫头，虽然摆摊也赚了钱. 但收来的也都是一堆堆的毛票、分票，虽然多，但看着却没有现在这5张大团结，看着这么震撼 “哈哈，还行吧，不过这可比咱们之前辛辛苦苦摆摊赚的快多了！” “还是因为小军哥，不然咱们不仅赚不到，可能还会赔钱，茜茜，咱们下次可不能这么冒险了.” 小雪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算着账. 之前买磁带的时候，总共花了六十七块两毛，她和茜茜各出了一半，也就是每人三十三块六毛钱 当然这些钱，都是他们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在小学门口，摆摊赚来的 而这会小雪拿着手中的五十块，相比他之前的投入，已经快要翻倍了 而这次用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上午，更确切的说，就是刚才那么一小会的时间. 这太颠覆她的三观了，她以前的心里一直有个非常朴素的念头，就是靠劳动致富。 报纸上也是这么写的，那些成为万元户的人，各个都是依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靠着一点点的积攒，最终实现了当万元户的梦想. 她虽然不敢奢求万元户，但这种能够迅速赚钱，倒买倒卖而产生的暴利，已经开始让她，感觉有点不真实了 就这么短短一会功夫，就赚了她们之前大半个月的收入 而且她看着面前的小军哥，脸上甚至连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似乎觉得这一切很正常、很普通. 就连自己的好闺蜜茜茜，似乎也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变了，也像小军哥那样，觉得一会功夫就赚到几十块，不算什么大事一般. 这会小雪正在胡思乱想着，身子就已经被自己的好闺蜜罗茜拉进院子里了，而且罗茜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 “哈哈，哪里冒险了，我之前就说咱们买这些磁带，肯定能赚钱，你看看，现在赚钱了吧. 走走走，快点，我已经等不及，去看看建国哥从南边带回来的那些好东西了.” 就这样，三人逆流挤着人群进入了院子. 刚一进院子，他们三就看到一堆人，在地上挑挑拣拣，以及和老二，还有老二请来帮忙的人，在那里互相讨价还价，着实的热闹，比起菜市场也不遑多让. “二哥，这包剩下的几支电子表，便宜点都给我得了，行不？” “一边玩去，老子好不容易从南边背回来的，一路坐着硬座给你们这群小子扛回来 不给你加价就不错了，还想讲价？ 人家大头刚才直接提走一包，都没讲价呢！” 这会的老二王建国，自从之前被罗军赶着跟王胖子去了一趟羊城之后，明显嘴皮子利落了很多，人也外向了不少 前两天，老二陪着他去蓟州的时候，罗军还没觉得 可这会在看老二这副市井的样子，不得不感慨，这环境对人的塑造力有多么的强大 这会，之前那个小商贩，还一脸窘态的拿着那几支电子表，苦苦哀求道： “哎呦，二哥，我们哪有大头那本钱啊，他可是他们那附近的一霸，有他在，别人都不敢卖，所以才敢进那么多的 我们就是跟着挣俩钱糊口，二哥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去去去，少来这套，你当我不知道呢，你个臭小子9成新的永久，都骑上了吧？ 我都没骑上呢，还好意思跟我在这哭穷？ 你有能耐你也霸去啊？就是4块5,要就要，不要别挡着别人！” 老二这一通说辞，把刚刚还装可怜，想要划价的小商贩，说的满脸的不好意思。 可手上还是抓着那几支电子表，不肯放下. 不过，很快，便有人挤开那个小商贩，到了前面对着老二王建国伸出一个巴掌比划一个五，着急的说道： “二哥，5台计算器，还有吗？” “有的，等下啊！” 这会的老二王建国，看来人着急的样子，也跟着提速，指挥一个他请来的小工道： “鹿子，去那边，把那个土黄色的布袋子给我拿来！” 那个被老二叫做鹿子的小工，嘴上一答应，脚底下则是像避障一样，跨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小包袱 才从院子的一角，提着一个不大的黄布袋子，对不远的老二喊道： “二哥，是这个黄布袋吗？” 老二点点头，招手道： “对，就是那个，给我拿过来！” “好嘞！” 那个叫鹿子的小工一声招呼，又在次脚底下避障的走了回来. 老二接过布袋子，打开一看，抬头对那人说： “还有7个，你要是钱够的话，全都拿走吧，不然你下次再来，可就没了，下次去南边办货，怎么也得下个月了，你看呢？” 此刻对方虽然很急，能看出应该是已经拿着样机找好了买家，才找老二来那货的。 要是多拿两台，可能手里的钱就不够了，老二才有此一问. 罗军在旁边点点头，觉得现在的老二还真不一样，还知道推销了，这么说话既能让对方多买东西，又显得是替对方着想. 而罗军也知道，这年头能买计算器的，不会是小商贩. 那都得是公家单位，因为小商贩即便买得起，也不舍得买，况且他们也没那么大的数，需要算 想到这里，罗军便走了过来，跟着劝道： “是啊，这位哥们，听我兄弟的没错，现在滨海需要计算器的公家单位那么多，只要你有门路，多个两三台，还怕卖不出去吗？” 老二王建国，这才注意到，一旁插话的人居然是罗军，连忙站起来笑道： “大哥，你怎么也有空来我这了？” 第332章:‘商业机密\\’ 罗军冲着老二点点头，不过还是对着那个正在挑货的哥们，努了努嘴 示意老二先照顾客人，老二也是马上会意，转过头对着那哥们说道： “哥们，我大哥说的没错。 你想啊，要是你下次找到买家了，可你手里没货，那不是让能赚到的钱，从手里白白溜走吗？ 你说是不是啊？” 老二劝说的有理有据，也让面前这哥们产生了动摇，稍微的思考之后，那哥们便下了决心，点点头道： “那成，就听二哥您的，这7台我全都拿走了，不过二哥您下回去南边办货回来，可得先通知我啊” 老二一边收钱，一边爽朗的回应道： “哈哈，没问题，这是7台计算器，你拿好！” 短短不到几分钟的功夫，这会的小雪和罗茜，就看到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建国哥，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就多了一百多块. 这赚钱速度，简直堪比抢钱啊 小雪还矜持一些，这会满院子都是人，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可茜茜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指着老二手里的钱，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道： “啊，建国哥，你手里这些钱，都是你今天赚到的吗？ 还有刚刚那么一会功夫，你就赚了一百多块？” 这会的老二王建国，本来当着这院子里的这么多人，不想说这些‘商业机密’的 可看到罗军也没拦着，小雪和茜茜两个小女生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盯着自己，便摇头笑笑说道： “我的好妹妹呦，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赚啊，这些计算器都是有成本的，你看我一台卖20块，成本就有十七八块咧！ 而且我大老远的跑去羊城，这吃喝拉撒，火车票、住宿的都得花钱吧？ 还有这一路上背着这么多大小包袱，担惊受怕的，总怕丢点东西，睡觉都不敢睡 就是这么一路坐着硬座挨回来，你以为那么容易呢？” 这会的两个小丫头，听着连连点头，这会才微微觉得，这钱赚的也似乎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会的老二，其实话里大多数说的还都是真的，也没骗这俩小丫头。 像是一路的担惊受怕啊，担心被偷，担心被骗之类的，都是他之前去羊城办货时候的真实心理写照。 在加上在火车上，那一路坐硬座，还不敢睡觉的难受劲，不是亲身经历过，根本无法想象. 但在有些方面，老二还是抖了个机灵，没有说实话。 就是那些计算器的价格，他从羊城那边的进货价，也就是八九块一台的价格 但他这会故意说十八九块，他到不是为了骗这两个小丫头，毕竟她们都是自己人。 可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呢，进货价这种最核心的商业机密，他总不能随便就透露出去吧？ 这样，人家这些从他这里拿货的买主，心理听了也会好受一些！ 人嘛都是这样，其实他们拿到货后，自己肯定也要加价的，像老二给他们的价格是20块一台，他们拿到那些公家单位，最少要卖30块一台。 而且他们这钱赚起来，其实比老二还要容易，老二好歹受了一路的罪，又担着路上的风险. 可他们只需要去公家单位跑一跑关系，就能赚到这笔钱. 可这个时代，即便就是这么简单的跑一跑关系，都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干的。 可以这么说，这个年头，求人办事，是人们最常干，又最不乐意干的事情了 逼到没办法的时候，人们可能会因为住院、借钱之类的事情去求人，可让他们为了赚钱求人，那就很难了. 这也就造成，现在这些来老二这里拿货的人，往往轻轻松松的就把钱赚了 就比如，这种老二从羊城带回来的计算器，其实都不用你去跑关系，一些公家单位，一看你拿着东西过来，甚至会反过来求你供货. 毕竟买计算器是为了方便他们干活，可花的却是公家的钱，傻子才不乐意干呢 同时，这年头的计算器，还是先进科技的代表. 虽然罗军没看出这玩意有啥先进的地方，但在很多人眼里，确实就是这么觉得的。 往往一些人去到一些公家单位，看到桌子上有计算器，就会觉得这里是大单位，就是比一些小单位强. 这也加剧了那些，想要有面子的单位买计算器的冲动。 谁说只有人会互相攀比？ 单位之间也是一样. 而这会，果然和老二想的差不多，刚刚他对两个小丫头说计算器价格的时候. 周遭的其他小贩，好像都像静止了一般，竖着耳朵听着老二说出那个所谓的‘商业秘密’。 当他们听到是十七八块一台进价，一台赚他们两三块的时候，还是觉得老二赚的有些多. 可在听到，老二这一路受的苦时，便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老二的付出. 而这会，之前还拿着那几块电子表，一直在磨叨，想要讲价的那个小商贩，一听老二刚刚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 “那个.二哥，你看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讲价了” 老二这会看他还在磨叽，刚想着，要不就给他便宜点的时候. 旁边一个人却突然插队过来，抢过电子表说道： “二哥，他不要，我要，这几支我都要了，另外上次从您这拿的邓丽君磁带还有吗？ 就那个歌词里唱着甜蜜蜜的那个带子，是一块八一盘吧？再给我来二十盘。” 老二一看这个，乐了，不过当听到对方说甜蜜蜜磁带的时候，他直接一翻白眼，摇头道： “电子表给你没问题，可磁带我这早就卖没了，不仅我这没了，你现在去哪也没有啊，你知道现在就你说的那个甜蜜蜜的二手磁带，在黑市上都多少钱了吗？你还一块八呢？” “啊？多少钱了？” 这个问的人，似乎还真的是不知道，好奇的对老二问道。 没等老二说话，这次之前的那个小商贩便开口说道： “呵，二哥说的没错，现在黑市上，邓丽君二手的磁带，都已经5块钱一盘了。 就这，还没人卖呢，你还想一块八？梦还没醒呢吧？” “啊？5块一盘？那么贵！怪不得我手里之前的邓丽君磁带那么好卖呢？ 敢情是这样啊 不是这帮人都疯了吗？ 5块钱就买盘破磁带？” 那人听完一脸的错愕，同时也后悔之前他手里的磁带，那么便宜就卖出去了 “破磁带？ 呵呵，破磁带你现在想买，也买不着喽！” 那个之前的小商贩冷嘲热讽的说道。 他对这个突然出来戗行的主，自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冷嘲热讽完，又打起了那几支电子表的主意，对老二说道： “不是，二哥，咱们这儿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那几支电子表是我先要的，你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让给别人啊！” 那人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自知磁带没戏了，哪里还肯放过能赚钱的电子表啊，赶忙急着掏钱递给老二说道： “唉，话不是这么说的，二哥他刚才可是没付钱，光嘴说不算数的！” 老二接过钱，点了点头，对之前那个小商贩说道： “是啊，你刚才要是早点付钱，东西不就是你的了嘛！ 现在人家付钱了，东西就是人家的了，你想要就找他买吧。 或者等下个月我从南边回来也行.” 第333章:蚂蚁大力丸... “别啊，二哥，您总不能让我空手来一趟吧！ 那.那您看看，您这还有什么？便宜点的，好卖的，我带走点.” 那个小商贩，本来之前还挺淡定的。 觉得那几支电子表没人拿了，是他志在必得的，所以才一直和老二在那里磨叨. 却没想到，能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坏了他的好事. 可人家毕竟也是花钱买的东西，他又没付钱，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认了这个暗亏，赶紧问问老二还有什么剩下的好货。 其实，他也知道，要真是好货，早都被人拿走了，哪里还能剩下啊！ 可没办法，他之前是主要卖电子表的，现在手里一块电子表都没有了，他这些天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要是不在老二这里进货，他就得多跑十几公里去别的地方拿货，价格贵不说，东西也不见得就比这里好. 这会院子里的其他小商贩，一听这人四处乱扫，赶忙都把自己挑中的那些东西，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有一个还没挑完的，更是怕自己选中的这些被其他人抢先付钱，干脆这会就跳到老二面前，指着自己选的那一小堆说道： “二哥，那一小堆是我的，您帮我看看，统共多少钱？” 老二看了看过来的那人，点了点头道： “成，我给你看看啊！” 老二说完，走过去扒拉了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道： “两支麦克镜、五条皮带、20把小梳子” 老二点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手拿着一盒像是中成药的东西. 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手上的清点也停了. 没办法，不停，他实在是点不下去了 怎么呢？当然是因为他手上的这盒药了。 说起来这盒药的包装盒，着实的有点简陋。 别说和后世的那种精致药盒相比了，即使和现在的正规药盒相比，也是十分的简陋无比. 那他为什么，会把这盒药带回来呢？ 这说起来，还真有点小故事 前两次他去羊城的时候，都是和王胖子一起行动，一起办货。 可慢慢的老二，对羊城的进货渠道也开始熟悉了，而且王胖子也想独自活动了。 两人便每次还是一起坐火车去，但到了羊城便行程分开，各自行动. 以往到也没什么，这段日子，老二也跑了三四趟了，都没出什么乱子。 可有一次他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人骗了，收了老二的订金，说让老二转天去仓库提货. 老二开始也没多想，因为已经合作过两回了，都没什么问题，可这次却出了篓子 说起来，那人也是早就预谋好的了，老二本来是订的是一些小女生喜欢买的梳妆镜、发卡之类的小玩意. 说起来这些小玩意北方也不是买不着，但怎么说呢，那样式就是没有人家南边这边做的花哨，样式老旧不说，可选择的花样还少。 不像人家羊城这边，种类丰富、价格还贼便宜。 一开始老二还没注意，还是在第一次火车回程的时候，和王胖子聊起来，听王胖子说，这次才特地去进货的. 却没想到，被人骗了，收了老二的钱，但转天人没了，这老二哪里肯干啊. 就老二这份轴的劲头，愣是在他之前住过的小旅店门口，蹲了他三天三夜，总算在一个夜里，把那小子给蹲到了 不过，人虽然蹲到了，但那小子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在老二对他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肉体+灵魂教育后。 终于拿了他仅剩的几箱‘蚂蚁大力丸’顶了之前的货款 老二当然是不想要这些药，他又不是卖药的，可没办法，打也大了，吓唬也吓唬了，最终也只能自认倒霉，背了这几箱药回来.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心眼没有的，老二倒是也没忘记问，这是什么药？ 可那骗子却一直含含糊糊的，就说这是治男人上火的药 单纯的老二开始还真没多想，他想着，也是，中药嘛，可不就是治上火之类的嘛，便带着那几箱子药上火车了. 可一上火车，碰到王胖子，他才知道了真相. 鬼特么的治上火的药啊，这分明就是男人的壮阳药，就是那种药 这一路火车上，可是没少让王胖子笑话. 开始弄的老二好一阵的郁闷，可王胖子笑归笑，却说这药，老二不要可以给他，他愿意出钱收走 虽然王胖子这货黑的很，给的价格贼低，可老二还是想都没想，就把那几箱子蚂蚁大力丸，都匀给了王胖子. 不过王胖子临下火车，还是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非要留给他一箱。 还神秘兮兮的和他说，让他试着卖卖，说这玩意绝对好卖. 老二哪里好意思卖这种东西啊，所以剩的那箱蚂蚁大力丸，便一直堆在院子里，被其他货压在最底下。 直到这会其他货物都快卖光了，这才被他眼前的这位仁兄找到. 若换个时候，也就算了，老二为了赚钱，偷偷摸摸的也就给他了. 可这会不一样啊，好死不死的，这会自己大哥，正好带着自家的妹子和她的同学过来，两个小女生看到这药，会怎么想他？ 流氓？色狼？ 恐怕觉得他是流氓都算好的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会的罗茜，看到自己建国哥突然愣住，好奇的凑过来，刚好看到了那盒被老二拿在手里的壮阳药。 不过好在这药没嚣张到直接写着‘壮阳药’，还有一个‘蚂蚁大力丸’的外衣 在加上小丫头也没见过真正的壮阳药，这会看着老二手里的药盒，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指着盒子上的字，一字一顿的念道： “咦？蚂.蚁.大.力.丸.” 念完，还冲着老二问呢： “建国哥，这是什么药啊？ 好奇怪的名字啊，我以前都没见过，是治什么病的啊？” “这这.对啊，这是什么药啊.我、我、我也不是大夫，我也不懂啊.” 这会，罗茜小丫头的一句话，却把堂堂七尺的男子汉王建国整出了一头汗！ 老二嘴里更是支支吾吾的，说都不会话了 着实是这段日子去羊城办货，增长了不少他的阅历还见识，人的脸皮也比以前厚了不少，可也还没升级到能够抵御这种魔法攻击的时候. 罗军这会心里都笑喷了，不过毕竟是自家兄弟，还是出来笑着解围道： “治上火的，小丫头家家的，别瞎问！” “对对对，治上火的，就是治上火的还是大哥懂的多啊” 这会的老二，看了罗军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自己这位大哥，心里多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头一次见到这药的大哥，怎么就知道这药是治‘上火的’了 可心中，还是默默为大哥的解围点赞 刚才是在是太险了 老二这一头的汗啊 这会的老二，心理恨不得，把刚才拿药过来那哥们的全家女同胞，都问候一遍. 心说狗曰的，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拿过来，成心给我难堪啊？ 弄得他现在这么尴尬，要是以后这小丫头片子哪天知道这蚂蚁大力丸，是干什么使得了 那他那正经人的形象，不全毁了嘛. 第334章:热销... 这会的小丫头，并不知道他面前这位建国哥哥内心戏这么多 这会还在为了自己老哥，在这么多人面前叫自己小丫头，而嘟嘴哼道： “哼，我说就不说嘛，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说完，小丫头还想拉一个共同阵营，拉着一旁的小雪说道： “是吧，小雪？” 不过小雪的性格本来就内向，这会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太好意思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拉着罗茜说道： “茜茜，我看建国哥挺忙的，要不咱们别在这给他添乱了，咱们进去等着吧.” 其实小雪虽然确实怕给建国哥添乱，但主要还是不太习惯，这太过热闹的氛围 可以这么说，小雪和茜茜的性格有点相反。 茜茜属于人来疯，越是人多，越是嗨。 可小雪则比较喜欢安静，之前要不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甚至连摆摊她都不是很喜欢，相比和这么多人接触，她更喜欢自己待在家里独处看书 不过相比和成人接触，小孩子她还是比较喜欢的，这也正是为什么之前罗军给她们两个小丫头出主意在小学门口摆摊，她会干的特别起劲的原因. 这会的罗茜看着这屋里满地的新鲜东西，还没玩够呢，哪里肯进屋等着啊. “啊？屋里多没意思啊，咱们在外面可以给建国哥帮忙啊，是不是建国哥，你想不想让我们给你帮忙啊？” 小丫头说着话，还一个劲的给他建国哥打眼色. 若换做往常，这会的王建国早就会意点头了，毕竟换做罗军重生之前，这个小丫头和她建国哥的关系，可是要比和他亲哥都要好的. 可这会的王建国，被刚才那个蚂蚁大力丸闹的，阴影还在. 生怕小丫头在留在院子里，一会说穿帮了，便支支吾吾的装作没看懂小丫头的眼神道： “啊，不用、不用帮忙，这里我忙得过来，再说不还有鹿子在这儿帮我呢嘛，茜茜你和大哥还有小雪，就先进屋等我吧！ 听话啊.” 此刻的王建国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不忘把拿着蚂蚁大力丸的手，往身后放，好像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一般. “切，真没劲，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过来了！人家还想看看，二哥你从那边都进了什么货呢！” 小丫头不高兴的说道。 老二这回也是难得机灵了一回，眼珠子一转，对着小丫头说道： “唉，茜茜，你还别说，你建国哥我，还真从羊城带回几件好玩的东西。 有给你带的，也有给你哥和大宝带的，你进去看看，也可以先挑挑，你挑剩下的，回头在给你大宝哥” 两句话，老二就把自己三弟给“卖了”。 还别说，罗茜这小丫头，还就吃这套，她这性子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一听建国哥居然从南边，还专门给她带了礼物，瞬间就对院子里这些‘破烂’没兴趣了，一溜烟就先进屋里去了. 随后是小雪，也跟着进去，最后是罗军，罗军临进屋之前，还冲老二竖起一根大拇指，小声说道： “老二你可以啊，这么难买到的货，你都买到了，回头给我留几盒啊，我送人用. 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在某些人眼里有多吃香.” 说完，罗军故意一直憋着没笑 那表情，把老二看的那叫一个不好意思啊，可这会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他，他也没法解释，只能摆出一副苦瓜脸，求饶道：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药不是我特意进来的.” 没等老二说完，罗军就进屋了，还吧食指放在嘴边，坏笑着小声比划道： “行了，别说了，哥懂的.” ‘你懂？你懂什么呀？我都不懂，不是这怎么还解释不清楚了呢！’ 这会的老二，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正所谓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种事或许放在老三肖大宝身上，无非就是一听一乐的事！ 可在老二这儿就不是了，这会的他，简直恨不得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直接隐身才好呢 其实刚才那个想要结账的小伙，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但他更知道，在一些地方，这种药有多好卖，他曾经就见人卖过，还是分着一颗颗卖的，就那么一颗药丸，就敢卖1块钱，绝对堪称暴利啊 可这种暴利的买卖，他却不知道从哪里能进到货。 他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一向十分正经的二哥这里找到‘它’了 这会那个小伙，虽然不好意思，可为了赚钱，还是舔着脸问道： “那个，二哥，这药.你准备卖多少钱？” 这会的老二一看是这小子就来气，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像是在说，你小子还好意思问？ 不过毕竟这会这么多人看着呢，对方又是来过几次的老客户了，老二还是压着火，没好气的甩了一句： “不卖，高低不卖！” “别啊，二哥，您刚不还说呢嘛，这些院子里的货，随我们挑呢嘛. 再说了，这一大箱子呢，你自己吃，也吃不完啊！” 那小伙没想到，老二居然说不卖，立马就有些着急了，说哈也有些没过大脑 直到说完，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可再一看，已经晚了，老二的脸憋的那叫一个通红，简直就像是刚吃了一手上的颗大力丸一样. 简直堪称‘效果拔群’啊 终于老二还是忍不住了，指着那小伙骂道： “滚蛋，你丫才自己吃呢！你天天拿这个当饭吃.” 那小伙自知刚刚说错了话，这会见老二发飙了，也不敢还嘴，只能等老二怒气值稍稍减退后，才笑呵呵的凑上来说道： “二哥，我说错了，对不住啊，您这体格子，根本不可能用上这药的，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一说也不行，根本就不是用得上、用不上的事，我压根就不可能吃这个药！” 老二这会由于有些着急，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大，弄得周围那些挑货的小商贩，都往他这边看 老二只感觉那些看过来的眼神，一个赛一个的同情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本来没影的事，被他这么一喊，怎么像是越描越黑了呢？ “对对，您不吃，是我吃，您卖我一盒，让我回家就饭吃呗！” 这会那小伙，为了能买一盒走，也是拼了. 这会他自己说着都觉得脸红，可黑黝黝的大团结还是香的，为了大团结，他还是忍了 老二这会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人，惊道： “你吃？” 那人也是一咬牙，含泪承认道： “对，我吃.您就卖我一盒呗？” 老二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鬼话，这人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需要吃这种药？ 可人家这话都说出来了，他在拒绝就不合适了，但他这会还记得刚刚被这小子给他闹的那一出，有多尴尬 索性，这会故意出一个高价，想要吓走对方 “行啊，既然你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事先说好，我原本是不想卖的啊，你要非要买的话，这药是我5块钱一盒进的，你要是要的话，我也不加钱了，还是5块钱让给你，怎么样？” 其实老二压根就是胡扯，这药他进货成本，连5毛都没有。 当时那骗子，让他整的没脾气了，那些药都让他兑回来了，之前兑给王胖子也就才合5毛钱一盒. 现在他可到好，直接涨了十倍. 果然，那个小伙，一听价格，直要后槽牙，但很快还是一跺脚，说道： “成，我要十盒！” “你说啥？要十盒？” 老二一脸的错愕，觉得自己是不是梦没醒啊？ 可很快，还没等他这个梦做完，后面那些小商贩，瞬间都围了过来. 都要抢着买，你一张我一张的把票子往老二怀里塞，就好像那些不是票子，是特么冥币一样. “我要一盒！” “二哥，也给我拿五盒！” “唉，我说你们几个别抢啊，给我留几盒” 老二：“.” 第335章:小宋师傅 这会罗军和两个小丫头，一进屋里，迎面就看见一个老熟人. 那人手上，一手拿着小刻刀，另一只手拿着一枚大块头的古钱，像是在对那枚古钱进行清理 同时，桌子上，还摆着几十枚大大小小的古钱、银元之类的东西 罗军一看，这人不是宋超，还能是谁啊！ 没错，这个宋超，正是之前那批罗军找来修复古董，唯一剩下的那位天才的修复师。 罗军也是知道他的性子，为人挺好的，脾气也很平和，唯一一点就是在干活的时候，会全身心的陷在里面，不会理会外面的人和事务. 哪怕是他这个‘老板’过来了，人家一样是不叼你。 更确切的说，是压根就没看到你，直接把你当背景板，忽略了. 不过罗军倒是能理解这种人，他当初也正是看上了对方的这份偏执. 这对其他人也许算是毛病，但对一位修复师来说，绝对算是优点了，正所谓不疯魔不成佛嘛 不过罗军，虽然知道对方的性子，对此不是很在意。 但罗茜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啊，她也没想到，自己建国哥的院子里，居然还有个陌生人. 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对着宋超说道： “喂，你是谁啊？” 宋超没搭理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小雪在旁边拉了一下罗茜，小声说道： “他应该是建国哥的朋友吧，我看他手上应该正忙着呢！ 要不咱们，还是先别打扰他了.” 但罗茜哪管那套啊，小丫头刚刚主动热情的打招呼，这会却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这她哪里能忍 “哼，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摆什么谱啊，这又不是他们家。 再说了，小雪你没看见这一桌子那么多老钱儿嘛，要是等他都弄完，得猴年马月了.” 这回小雪到是没有在劝，罗茜索性直接走到对方面前，一把将对方手里正在把弄的那枚古钱直接抽走了。 还故意放在手上来回看了看，对着古钱上面的文字一字一顿的念道： “咸、丰、重、宝” 念了一半，又把古钱翻到了翻面，继续念道： “当十五 好奇怪啊，这十五是这铜钱的面值吧，怎么过去这钱的面值，还有零有整的呢？” 小丫头一挠脑瓜说道。 “哎呀，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吓死我了不就是拿你一枚铜钱看看吗？那么小气，至于吗？” 这会小丫头看完那枚铜钱，才注意到对方那像是老鹰盯着猎物一般的凶狠眼神，直把她吓了一跳. 这也是小丫头根本没把这种大铜钱当回事，以前她家里也有，或者说其实家家户户，只要有老人的，多少都剩下点，但这么大个的，她都是头一回见 “哈哈，不是当十五，是当五十，你念反了，当然觉得不对劲喽！” 这会罗军终于发话了，和小丫头说完后，又笑笑对宋超说道： “小宋师傅，不好意思啊，这是舍妹，她对此道一窍不通，让小宋师傅见笑.了.” 本来这会的宋超，正干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打扰，很是恼火，可这会一看来的人是罗军，立刻换成了一脸笑容说道： “哈哈，没事没事，原来是罗经理的妹妹啊，那就没事了。 罗经理，您怎么过来，也没和二哥说一声呢？ 早知道您来了，我今天就先不干这些杂活了，您看着桌子上的这些，都是二哥这次给您带回来的。 本来带回来了足足一箱子，不过二哥也不懂，那箱子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和残的，好的我都挑出来了，您上手看看 还有那边，还有一套旧书，看着像是老的，不过二哥交代了，那套书不让我动，说等您回来，在自己看！” 罗军笑笑点点头，说道： “呵呵，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想着过来这边看看的，怎么样？最近手里的活还忙的过来吗？” “那个，东西太多了，靠我自己肯定是修不过来的，不过这些日子我也是挑着修的，到也还行. 就是老钱哥那边催我，催的有点紧.” 宋超回答道。 罗军知道，他所说的挑着修的，基本就是挑那些他感兴趣的修的。 不过罗军倒是也无所谓，毕竟他刚刚在西原是钱货两丰收，也不在乎这边这点利润了。 当罗军听到后一句，笑了笑，心中也是猜到了几分，怕是这老钱自从听了他的，去找那些老外推销这些修复品，尝到甜头了. 估计是有点供不应求，有钱赚不到，才着急催这边的. “呵呵，老钱那边你不用管，你就按照你的速度走就行了。 还是修复质量最重要，修到满意为止，不能砸了咱们的牌子。 至于人手嘛，回头我让老二给你安排几个学徒，你试着带一带。 或者有你看上比较好的苗子，你介绍过来的也成，学徒工包吃包住，一个月给5块。 出师后拿多少，你来定，什么时候出师也是你说的算，如何？” “哎呦，罗经理，这.您这是让我来收徒啊，我自己都还是半瓶子水咣当呢，哪有资格收徒弟啊 您这太高看我了.” 罗军心理暗暗点点头，手里有拿人的本事，但一点也不傲，比之前那些活糙事儿多的所谓老师傅强多了 罗军一摇头，没在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说道： “就这么定了，你自己找也行，我让老二给你找也行，你每个月带徒弟，每多带一位，一个月额外给你10块，带出师一位给你500块.” “啊？500块，这么多啊用不了，用不了的罗经理。 您之前给我开的工钱就不低了，我哪还能多要您那么多钱啊！” 宋超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罗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又是他现在的老板，他现在能安心的在这里干自己喜欢的活，全都是仰赖罗军。 他是真的已经很知足了，这些也是他的真心话 但罗军却是知道，人心是最容易变化的，人家值那个钱，哪怕没要，你当老板的也要给到位了，不然真到有一天人家心里有想法了，在给，就晚了 相比于这位宋超能给罗军带来的价值，这点钱，根本替代不了 “哈哈，小宋师傅，给你，你就拿着，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要是你到时候带出师的徒弟屁嘛不是，我可是不答应的啊” 一听罗军这么说，宋超也不在推脱，一拍胸脯，道： “这个罗经理您放心，之前其实就有人找过我，想把孩子送过来我这儿帮着干活，我没敢答应。 有您今天这话，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给您教出几个能干活的来！” 第336章:一桌子好东西... 罗军一边关心着自己的“员工”，一边从小丫头手里，接过了那枚咸丰当五十的大钱。 按说这种咸丰当五十的大铜钱，后世很多，虽然这种大咸丰后世价格已经被炒得很高了，但在这会还是很便宜的。 买一枚品相好点的，连一块钱都用不了，要是找不懂行的老乡买，更是可能几毛钱就拿下了，约等于收铜的价格 可罗军刚接过这枚一看，就发现这枚大咸丰不太一样. 尺寸虽然中规中矩，也就是45mm左右 可那精修过的穿口、边缘上的磨轮，以及字口那深邃的力道，都不是普通的古钱字体可以比拟的. “这是宝源局当五十的母钱啊，字口太漂亮了，品相也不错，想不到老二那家伙，还挺会买的嘛！ 不过这字口里面粘着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罗军刚说完，宋超就接话说道： “是啊，这枚实在是太漂亮了。 放在那些普通的古钱里，简直是鹤立鸡群，我一下就把它挑出来了。 我一开始还想呢，这么漂亮的母钱，他前一任主人，怎么会把他和这些破烂铜钱放在一起呢？ 而且上面还沾着许多脏东西，那些脏东西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罗经理你没来之前，我已经清理了半个多小时了. 要不是刚才.” 说到‘要不是刚才’的时候，宋超看了一眼罗茜，笑了一下，没在说话 罗茜则是嘟着小嘴哼了一下，说道： “哼，不就是想说我刚才打扰你了嘛！ 再说了，不就是一枚铜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让你们俩说的怪神秘的！” 换做是别人，宋超肯定要过去跟对方争论一番，不过这回说着话的是女人，又是罗经理的妹妹，他便没有说话。 还是罗军笑着解释道： “唉，茜茜，你可别小看这枚古钱，要是等小宋师傅清理好了，碰到喜欢这类东西的藏家，可是要比你刚才那一箱子磁带还值钱的！” “啊？有那么贵？老哥你没吹牛吧？” 罗军心说，这还算贵？ 这也就是现在这年头，大家都没钱，即便再好的东西，其实也都卖不上什么价。 换做后世罗军重生前，这东西最少也要大几万块. 罗军摇了摇头，没理会罗茜这个小丫头的嘲讽，继续用目光扫起了其余的那些钱币，还别说，还真有几枚罗军看上眼的 “天国圣宝，呵呵，长毛的东西，到还算稀罕，就是这片，实在是没法看了” “这几枚广东龙洋还不错，虽然品种差了点，但好在龙鳞还算清晰，带点原光，币面和边齿也没什么磨损，勉强可以留着玩玩” “这几枚江南戊戌，品相就差了点，还有这些大头、小头，没什么太大意思，咱们这里也有，犯不上特意从南边捎回来嘛！” “咦~这枚直齿边的老江南，还是蛮不错的！ 唉~就是可惜上面这个墨戳了！” “这些小银毫子没什么大意思，小宋我看你还特地把这些品相好的小银毫子挑了出来？ 你要是喜欢，这些小银毫子就送你好了！” 罗军这会，点评完桌上的这些钱币，又将那些他看不上眼的小银毫子，送给了这位小宋师傅。 罗军猜的没错，这位小宋师傅，确实非常喜欢这些小银毫子 其实说起来，也是没钱闹的。 那些大个的银元，普通的一块就要好几块钱，好的更是要十几块，甚至几十块 可以说，是远超过这年月人们的消费水平的. 他实在是喜欢不起啊，虽说罗军之前给他开的工钱，已经很不少了。 期间因为老钱那家伙在老外那边销路不错，老二又给宋超涨过两次工钱，现在这位小宋师傅，一个月工钱也有30块之多了。 可大部分钱还是要交给家里，手里留的那点钱，也就够偶尔买几枚小银毫子的 不得不说，这收藏一道，在什么时候，都是个奢侈品 “哎呦，罗经理，这哪里好意思啊，这些小银毫子，加起来也能值个好几块钱呢，我怎么好这么平白收您的啊.” 罗军则是不甚在意，道： “没事，就冲你有心，之前主动帮我把那些好的钱币都挑出来。 还动手帮着我清理那枚母钱，这几枚银毫子你拿的就不亏心哈！” 听到罗军这么说，那宋超也就呵呵笑着，收下了那几枚小银毫子。 这也是他确实喜欢，同样知道，恐怕这些小玩意在罗军眼里，真的是看不上眼. 这会罗军和宋超还在客气着，罗茜就已经等不及要去翻看那几本旧书了。 就是她建国哥特意交代过，要等罗军来了，才能打开的那几本旧书 人嘛，就是这样，往往你越说不能打开，她就越好奇 其实刚刚两个小丫头，就对那看着老旧的古书有些好奇了。 只不过碍于屋里两个大老爷们还在说话，没好意思直接打断. 小雪还好，虽然好奇，但性格比较沉稳，也还能忍住，但罗茜可早就忍不住了，这会猴急的问道： “行了，老哥你俩别瞎客气了，快打开那古书看看，是不是建国哥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啊？ 会不会是特别值钱的古董啊？” 茜茜刚古灵精怪的说完，一旁的宋超就补刀道： “那是二哥给罗经理带的，你的在那边.” 一边说着，一边宋超还好死不死的指着另外一边床上的‘的确良衬衣’. 罗茜瞬间耷拉着小脸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然后小丫头又走过去，无奈的拿着那件的确良衬衣，一拍额头对罗军说道： “老哥，你看呀，建国哥这品味也太差了吧！ 现在城里谁还穿的确良啊，人家现在早就兴穿蝙蝠衫、牛仔裤了，老土死了都~。” 罗军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啊，是自作自受，你还有脸怪你建国哥呀？ 不是你以前看见人家隔壁的大姐姐穿的确良，天天闹着也想要一件吗？ 这不，你建国哥满足你了！” 罗军一边说，一边坏笑，差点没给罗茜气死，就连一旁的小雪也都跟着小声的笑出了声. “哼，老哥你坏死了，那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人家才不要穿这个呢，土死了！ 要不然，我吃点亏，拿这个和你换那几本破书吧？ 换你手里那几个银元也行啊！” 小丫头这会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盯着罗军手里的东西，罗军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怎么？你这个小丫头转性了？也开始对这些老玩意感兴趣了？ 你之前，不是最烦这些老玩意了嘛？” 第337章:程甲本《红楼梦》 “嘻嘻，还不许人家改主意了嘛，我现在又喜欢啦，老哥你就说换不换吧？” 罗军哈哈笑笑，说道： “哈哈，行啊，难得小丫头你喜欢，也不用换啦，老哥直接送你吧。 不过只能送一样，这些钱币，和那套旧书，你选一样吧！” 罗军说完，小丫头小嘴都快乐到耳朵根了，小眼珠滴流乱转，最终用小手把桌子上那些银元和铜钱，往怀里一扒拉，说道： “我要这些钱币！” 其实罗茜想的很简单，这些铜钱、银元，看着就是钱，而且还都是当下特别稀罕的贵金属，第一感觉就比那套旧书强。 “哈哈，那行，那这些钱币就都送你了，可不许后悔啊？” “嘿嘿，不后悔，就要这些了，老哥你不后悔就成。” 小丫头抱着那些钱币嘿嘿说道。 罗军摇了摇头，换做刚重生的时候，像这类咸丰母钱、老江南银元之类的东西，他肯定是当成个宝的。 可现在的他嘛，过手的好东西太多了，不仅数量多，质量还高。 现在再看这些钱币，虽然还是喜欢，但也就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看待儿时喜欢的玩具，那种心态了 但是说归这么说，遇到了好的，罗军还是会买，这玩意体积小，不占地方，升值还特别快。 就冲这几点，罗军就不会舍弃钱币这一项。 和小丫头磨完嘴皮后，屋内几人在次把目光都放在那一套旧书上面. 罗军看了看几人的表情，呵呵一笑，便伸手将旧书外面的书鞘打开，露出里面古书的真容 随之浮现的就是‘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几个大字，翻开页面后，卷首序言下有一方阴刻“康生存书”的章草印章。 在末尾页面下，也有一方阴刻“康生”的印章，在第一回下方则是有一方阳刻“康生”印章. 看到这套书的罗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嘴里喃喃的不敢置信道： “这这难道是后世康生先生那套程甲本《红楼梦》旧藏？ 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老二买回来？” 难不成老二这家伙，这么傻人有傻福？随便溜达一圈，也能捡漏？ 不、不对，这已经不叫捡漏了，这tm应该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 像这种精品，除非在后世有钞能力，否则，在互联网出现之前，普通的收藏家，恐怕一辈子都碰不上这样一件存世精品. 可以这么说，对于喜欢红楼梦的藏家来说，如果让他们碰到这套乾隆五十六年，萃文书屋活字本的红楼梦。 让他们当时就卖车、卖房、借高利贷也要将这套书马上拿下，这绝对是常规操作，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罗军前世，就没少看到这样的人，为一件珍贵藏品，倾其所有. 相比于各类的手抄本，和程乙本来说，这套程甲本的《红楼梦》可以说是直接一步到位的重磅藏品了. 程甲本有别于抄本，使用的是活字印刷出版。 而且相比于抄本那种零碎段落不成套的缺点，程甲本可谓是是中国小说史、中国文学史乃至中国文化史上的一件划时代的作品了 不夸张的说，它给当时的读者，提供了第一部完整的百二十回排印本的《红楼梦》。 而且是未删减版的 相比于萃文书屋后来出版的程乙本（删减版），可谓更加珍贵. 想必，如果您当年肯定也体验过，看各种大片、电影时候，突然到了关键时刻，就发现特么的关键地方全都被删减、剪辑了，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这也正是程甲本的可贵之处 而罗军之所以知道这套书，还是它在后世上过大拍，并且当时这套书，热度实在太高了，可以说在圈内风头一时无两. 更是最终以两千四百万的超高价格成交，而当时罗军也在参拍现场. 但他只能坐在前排看看热闹，真正那些有着钞能力的大佬，则都是站在拍卖会场的最后排，一会一个2000万，一会一个2200万的喊着 当时的罗军，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 唉~！有钱真好啊 这会罗军才刚翻看两页，就已经不准备往下继续翻看了。 因为他此次出来，本来也没准备去收东西，所以也没带手套。 其实罗军现在一般收东西也不会带手套的，除非是高档的纸制品、古画之类的 可罗军没想到，他陪小丫头随便出来散散心，恰巧就能碰到这样的精品，还是被老二错进错出买回来的 他现在哪里还舍得用手摸啊，就连一旁好奇，想要伸出‘魔爪’过来摸一摸的罗茜，也被罗军厉声喝止道： “停，你的小爪子洗了没？ 不要在继续往前挪动你的小黑手了.” 小丫头还以为罗军是魔障了呢，不解的问道： “不是，老哥你咋了？看到武功秘籍走火入魔了？” 小丫头开玩笑的说道。 这还是她跟姐夫那个武侠小说迷，学的新词. 可她却不知道，这会他这位老哥心理，有多么的激动. 这会的罗军也顾不上理会这个小丫头了，直接招呼一旁的宋超说道： “小宋师傅，你受累去外卖替一下建国，让进过进屋找我，我找他有点急事！” “哦，好嘞，不过罗经理，我对二哥进的那些货不太熟啊，怕别给搞错了” 小宋师傅回道。 罗军摆摆手说道： “没事，错了算我的，你去吧！” “好，那行，罗经理你等着，我这就去换二哥过来！” 小宋师傅这会答应一声，就出去换老二了. 大概也就是两三分钟的功夫，老二就进来了，一头的汗，一手的灰. 刚进屋就一屁股坐在桌前，想要用他那脏手把那套罗军的大宝贝扒拉开 吓得罗军一激灵，直接把老二的脏手给划拉开了. 搞得老二有点蒙圈，问道： “呀？怎么了大哥，是给你带的东西不满意吗？ 你不是最喜欢这些老玩意了嘛，别的我也不懂，就给你买了一堆大钱。 都是在羊城郊区那边，从那里的老乡手里买的。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人家羊城那边郊区的老乡，那说气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比咱们这边城里人都精明着呢.” 罗军心说了： 不满意？我是太满意了好吗？ 可罗军还没说话，一旁刚刚也遭受到和老二同样待遇的罗茜，就抢先抱怨道： “建国哥，我哥是怕你的脏手摸了他的宝贝.” “啊？宝贝？什么宝贝啊？这套书吗？” 老二的话，让罗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反问道： “这书不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吗？” “啊，不是啊，大哥，我给你带的是那些老钱儿啊，这书是羊城一位老先生，知道我是滨海人，托我帮忙带给滨海他一位朋友的” 老二说完后，罗军当时只感觉全身瞬间石化了 嘴里更是冒出了一句，之前和那位田中小鬼子学的口头语： “纳尼？” 第338章 :古籍来历... 罗军此时怎么说呢，用后世一句名梗来说，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居然给我看这个？’ 这简直好比乔杉去大宝剑，结果发现里面各个都是绝世美女，但只能看不能碰 估计但凡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罗军现在的状态，甚至比这个还要严重. 虽然前世的他，在各种收藏门类中，古籍善本、书画类的收藏是最少的，可那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他那是喜欢不起啊. 还有一点就是后世的仿作太多了，他实在是没有试错的胆量. 可这一世的罗军不同啊，手里有钱、心中不慌啊！ 遇到自己喜欢的藏品，就恨不得用钱直接把对方砸晕. 可偏偏这个年头信息不发达，虽然市面上的真东西多，但精品少啊，哪里有那么多机会，让你用钱去砸？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如此珍贵的古籍，罗军哪里能不动心？ 在加上现在他手里的这套古书，上面加盖着康生先生的三方印章，他虽然对鉴定古籍是个二把刀。 但鉴定印章的功夫还是有的，这三方印章绝对都是真的。 他有非常信任那位已故的康生先生眼光，所以罗军此刻，对这套程甲本的《红楼梦》真伪，一点都不怀疑. 大开门的程甲本《红楼梦》真迹，换做前世，罗军是想都不敢想的 却没想到，这一世，却能让他在对的时间遇到. 其实收藏这种事情，说起来，真的是看缘分. 你没钱的时候，遇到了在喜欢的东西，也只能看着他飘过，等你有钱了，才猛然发现，他喵的更买不起了 甚至可能，压根都不会在遇到了 这回的老二，并不知道自己大哥脑海里想的这些，只是抹了抹头上的汗道： “哈哈，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罗军没好气的说道： “你刚才说这书不是你买来带给我的？ 那刚刚小宋师傅怎么说，这些都是你从羊城给我带的？” 老二一听罗军这话，才知道，这里面有点误会，但也没当回事，笑着说道： “咳，当时那堆东西都放在一起，小宋师傅好奇想上手瞧瞧，我想了反正小宋师傅也不是外人，就同意了。 可那套书不是咱的呀，那套书我就没让他动，他可能就误会我意思了哈.” 老二说完，看着自己大哥这表情是变了又变，才笑着问道： 哈哈，大哥，怎么了？不就是一套旧书吗？ 你要喜欢，回头我给那老爷子去封信，邮点钱，咱买下来不就得了. 唉，不过大哥你不说，我到是忘记了 当时羊城的那位老先生，确实说过： 让我路上千万要妥善保管这些旧书，怎么？ 难不成这套书很值钱吗？” 老二这会被罗军这么一说，也是被撩起了好奇心. 罗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老二的说法。 只不过罗军没想明白，这么珍贵的东西，收藏者怎么可能随意托付给一个刚认识的小青年？ 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要说是骗人吧，也不可能，东西是真迹没错，再说了，听老二这话里的意思，人家那位羊城的老先生压根也没提钱的事，更没说东西要卖，只是托老二带给一位故人. 哪里有骗人，钱还没骗到，就把鱼饵都给你的，再说了，这套书可不是一个鱼饵能比拟的. 罗军此刻想不通，便直接开口对老二问道： “老二，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这套书不是值钱” “咳，我就说嘛，一套旧书能有多值钱” 老二随口说道。 可罗军摆了摆手，说道： “听我说完，我是说这套书不是值钱，是非常的值钱 我估计别说你写信邮点钱过去了，就是亲自跑一趟过去送钱，人家老爷子也未必肯卖” “啊？有那么值钱吗？” 老二有点不敢置信的道。 就连旁边两个小丫头听了，也是直咽吐沫 罗茜更是后悔死了 “那，那怎么办啊？人家老先生当初托付我的事，我总不能直接把人家的东西黑下来吧？” 老二这会也是看出了自己这位大哥，对这套旧书的重视程度了，但要是黑下别人的东西，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其实罗军也同样做不出来这种事，除非是对一些本来就心术不正，算计他的人 罗军长吁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 “这样，这书你先不急着给那位老先生的故人送过去，你把他的单位、名字先告诉我。 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办法从这边那位老先生的故友这里找找突破口。 只要能买下这套书，你大哥是不在乎多花俩钱儿的” “那没问题，大哥你只要别让我言而无信就行了，当时那位老先生人挺好的，我当时在羊城想给大哥你买点老东西，可我哪认识啊，两眼一码黑的。 我就到处打听，还多亏那位老先生热心，亲自带我过去，还帮我和那些老乡讲价、挑选呢！” “呵呵，怪不得了，我还纳闷呢，就靠你，怎么能买到老江南、天国圣宝、还有咸丰母钱这些玩意呢？ 原来是有高人跟着呀，那就难怪了！ 看来有机会去羊城的时候，我还要亲自拜会一下这位老先生了 唉，对了，老二，那位老先生说没说，他要将这套古籍赠予的那位故人，是他的什么人啊？” 罗军问完，老二想了想，过了半天，才拍脑袋说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和那位老先生聊天的时候，听那位老先生提起来过。 说是他当年的盛业恩师，听着当时那位老先生的描述，他好像很敬重这位老师的样子. 我记得那老先生好像说过那么一嘴，说是当年他的那位老师因一些特殊原因，自身安全都难以保证. 才托他保管这套古籍的，而他最近收到了恩师家里人的来信，向他要回当年的那套古籍。 听老先生的意思，是想亲自送过去的，可是老先生的家人不许他出远门。 老先生的子女又都在政府部门上班，根本没时间出远门，当听到我是滨海人的时候，老先生这才托付我，帮他将这套书送过去的” 罗军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样的话，其实就说得通了 毕竟听老二话语里描述的那位老先生，年轻时恐怕也是一号人物了，识人之明还是有的，通过短暂几天的时间，就能看出老二的为人和性格，不会所托非人. 第339章:寄信人的信息 罗军皱眉沉思了一下，才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那位老先生的恩师家人，住在哪里吗？” 罗军问完，老二立马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拆开过的空信封，从信封上的字体能看出 写信的人有着一手好字，应是刻意练过的，与那种普通人写出的一手好看的钢笔字，是两个感觉. 单从信封上的字体，就能看出，写这封信的人，家世，起码是过去的家世应该是很好的 但这对罗军，却并不算一个好消息，因为对方家世越好，他能买下这副字的概率就越低. 不过，随后罗军在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耳朵眼胡同10号，寄信人的名字叫做童大伟。 之所以说罗军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也是因为这个耳朵眼胡同所在的区域，实在算不上什么富裕的地方。 罗军知道，那里的住户条件，都还不如老二家这边的胡同。 甚至相比之前，罗军去过的老叶师傅家那几户人家合住一起的大杂院，条件还要差的很多 顾名思义，耳朵眼胡同，是滨海本地耳朵眼炸糕的发源地。 老人们都说这条胡同就没胖子，原因也很简单，胡同最窄处还不到1米5，最宽的地方也不超过5米。 要是长得太胖，回家都回不去，叫“耳朵眼”胡同可谓是名副其实 可想而知，住在这里的人，条件也不会太富裕，但这恰恰是罗军所期待的. “那人叫童大伟？” 罗军看了看信上的名字，对老二问道。 不知怎么的，他一看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那个演《奋斗》里陆涛的佟大为来. 但此时的老二可不认识什么佟大为，点点头道： “对，信上的寄件人就叫童大伟，那老先生也跟我说过，他以前那位恩师，也是姓童。 这位童大伟是他那位恩师的小儿子，在信里也说了 罗军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行，老二，这套书先放在我这里保管，等我先和那位童大伟混熟了，去给他送书的时候，你在和我一起去！” 老二觉得这没什么，如果大哥能说服对方卖书，他也很乐意促成. “行，都听大哥你的！” 这会罗军和老二聊完，脑子里便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探路的问题了 想着，要不要先去一趟友谊商店，买点进口的香烟打前站。 虽然对方住的地方不咋地，但罗军估摸着对方过去的家世应该不错，要是随便带点大前门之类的香烟，怕对方觉得自己诚意不够，反而坏事. 但罗军一想起信托商店，马上想起了，那位叫做凌玉的御姐范售货员来.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让人家帮忙给他留着那件倒扣芒茬，自己却一个多月跑的没影了，这事办的也是没谁了 而更那啥的是，罗军当初还对人家小姐姐各种撩拨，弄得人家以为罗军想追她，可马上就不见人了. 可谓是，管杀不管埋的渣男典范了. 可是罗军当初也是真的没办法啊，那件倒扣芒茬，人家友谊商店明码标价1万块外汇券，他手里没有啊 人家友谊商店，又不是古玩店，那是国营的，想讲价那是门都没有啊 现在眼看，当初和那位叫做凌玉的御姐售货员，约定的1个月时间，早就超了. 也不知道对方，给没给自己留着那件倒扣芒茬 罗军心理默默祈祷着： ‘姑奶奶，您可千万得给我留住啊.’ 其实，如果按照罗军心理顺位来说，那副在滨海大姑手里的古画，是更高的优先级，优先级绝对要在倒扣芒茬前面。 可是若论紧急程度，罗军记忆里却是记得，那位滨海大姑，真正打算出手那件古画，还要在过几年。 而那件倒扣芒茬却是不会一直等他了 可以说，现在罗军的期望，就全都放在当初那位，叫做凌玉的美女售货员身上了. 可以说这三件珍品，最稳妥的应该就是这套古书，毕竟东西还在他手里，他没那么心急，其次是那副古画，最急的就是那件倒扣芒茬了. 而这会罗军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老玩意，却是忘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了. 但罗军忘了，两个小丫头，人家可没忘. 这会的罗茜，看罗军完全把她们这次来的正事给忘了，连忙说道： “喂喂喂，老哥，你还行不行啊，一说起来这些老东西，其他的你就全都不管了” 小雪在一旁，虽然没好意思说出来，但也是用同样的小眼神，等着罗军说话 罗军这才一拍额头，哈哈笑道： “哈哈，不好意思啊，一聊起古董来，就把你俩小丫头给忘脑后头去了！ 唉，不对啊，我答应的是帮你俩把磁带卖了，现在不是已经卖完了吗？” 罗军说完，才反应过来 罗茜一拉罗军胳膊，就直接上下摆动的摇晃起来，不讲理的道： “哎呀，老哥你怎么这样，跟你亲妹妹还这么算计？ 你就帮我俩想想，我来之后该卖点什么嘛，我看刚刚建国哥院子里，好多东西都不错，可我俩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卖啊. 有的地方，你又不让去！” 罗军听到这里，才正色了几分，说道： “对，你说到这儿，我到是真得提醒你俩小丫头，赚钱是其次的，安全最重要。 现在市面上虽然刚刚严打完，可坏人也不少，像那种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之类的地方坚决不许去！ 听见没？” “哎呀，老哥你真啰嗦，我们尽量不去，不就完了嘛！” 罗茜敷衍说道。 “啧，和你说正经的呢，不是尽量，就不许去，除非我或着你建国哥跟着一起，你俩个小丫头还没接触社会呢，不知道社会险恶。 等哪天人贩子给你俩拐卖到山沟沟里，天天挨打、挨饿，还得给傻子生七八个孩子，你俩就知道了” 罗军绞尽脑汁的吓唬着这俩小丫头，用的无非还是老人们嘴里的那套词. 这些词俩小丫头早就听腻了，罗茜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不去不就完了嘛！ 看你说的，哪来那么多傻子？ 再说了，你把我们俩想的咧，我俩就那么傻？被人贩子一骗就走？” 第340章:擦边的王胖子 “呵，那可不一定，我没看你精到哪去！” 罗军调笑着说道。 “哎呀，老哥你真烦人，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老拿人家找乐” 小丫头继续摇着罗军的胳膊，说道。 “行了，别摇了，在摇你老哥就吐了！ 行，说正经的，你说吧，你俩小丫头想干啥？ 正好你建国哥也在呢，你俩想卖啥直接跟你建国哥这儿说！” 听罗军说完罗茜里面就和小雪眨了眨眼，示意‘搞定’，然后小眼珠子又立马对准了老二，说道： “建国哥，你听见啦，我大哥可是把我俩推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王建国那是一脸的尴尬啊，可又拿这个从小看到大的罗茜没办法，只能摊摊手说道： “哎呀，茜茜啊，不是建国哥小气啊，刚刚你也看见了，就那些货，刚一到没多久，就都被抢光了。 那帮人都跟饿狼似的，不给谁，都不乐意啊. 再说了，人家都是从第一次我拉来货，就从我这里拿货的，以后去那边拿货也还指着人家呢.” “哼，合着就我们俩小丫头好欺负呗？” 罗茜噘嘴小嘴不满的说道。 换做其他人，她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可是对于他建国哥，她平时就欺负惯了。 欺负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她也知道，她的这位建国哥，可比自己老哥好说话多了. 老二一听就马上举双手，做投降状 “哎呦，冤枉啊，小姑奶奶，我哪敢欺负你啊，你高抬贵手不欺负我，我就得烧香了。 货到不是没有，可这次剩下的，就那些被捡剩下的破烂了，我把那些破烂给你，我也于心不忍啊！ 要不你俩在等个把月，我下次去南边办货的时候，你俩说想要啥，我都给你俩扛回来还不成吗？” 老二一脸的苦笑，可罗茜这个小丫头，却仍然不满意，嘟着嘴巴说道： “要等那么久啊？到时我俩都高考了，哪还有时间摆摊啊，不行不行，就要现在. 时间紧、任务重，建国哥你看着办吧！” 反正这会罗茜这个小丫头，干脆就耍起了无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 “大哥，你看这.” 这回老二是拿这小丫头没辙了，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大哥 可罗军却直接一摊手，呵呵笑道： “别看我，我也拿她没辙！ 现在她在我家，地位是这个，我惹不起.” 罗军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小丫头很受用，没发育完全的小胸脯，往前更挺了几分，以证明自己老哥说的没错 老二这回算是真的无奈了，不过也不知道老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拍手说道： “唉，有了，王胖子，王胖子那货手里肯定还有存货。 这货比较鸡贼，他都是用自己的渠道在卖，出货虽然慢，但利润却比我高很多，他现在手里肯定还有好货，像是计算器、麦克镜什么的他那肯定都有。 像茜茜你说的什么牛仔裤，我看他好像也背了一包回来，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剩. 只不过.” 小丫头一听，居然还有牛仔裤，瞬间小眼睛就瞪的溜圆，道：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小子黑的很，我之前想从他那匀点货都被他加了不少，现在他卖了一阵了，手里的货肯定更少了，估计便宜不了.” 老二说道。 “啊，这样啊” 小丫头一听，刚刚心里燃起的那点小火苗，瞬间就又被浇灭了。 毕竟她这次是想进货来卖的，又不是想买了自己穿的，要是进价太贵的话，到时不都要砸手里呀 这会的罗军，直接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道： “还是先别找王胖子那家伙了，我听人说，他最近干的事有点擦边，最近还是别和这种人扯上关系为好” 罗军一说这个，老二也是点点头认同道： “大哥你说这个，我到是也听人说了，他现在确实挺那个的 估计也是因为手里最近有了俩钱，现在身边总是跟着十几个小混混，在他之前那一片俨然成了一霸了。 有别人只要敢在他待的那片卖东西，他就明目张胆的打人，掀人家摊子 上次见面，我也说过他，可他压根就不听” 罗军摇摇头，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哪怕是王胖子，其实以前都是没富过的。 陡然一有钱了，心态肯定会发生变化 在加上现在各种非国营的商业活动，本来就都是灰色的，这也更滋生了某些人的恶念. 有些人之所以没做，并不是不想做，只是没实力做而已 而现在的王胖子，既有了实力，心态又恰好膨胀，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能做出这种事也就不难猜到了. “他能听你的才怪了，没事，我们不管他，反正现在咱们和他不是一路人。 只要他不牵扯到咱们，怎么都好说，他爱怎么整，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还有，那些从你这里拿货的人，你也要小心点，万一他们哪天谁出了事，是欺行霸市了，还是因为投机倒把之类的，被打倒办公室抓进去了，别把你咬进去.” 老二点点头，说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找的这些都是信得过的人，做生不做熟的，而且他们要是谁把我咬进去，其他那些人没了货源，也要找他们麻烦的，还不如自己抗一下。 其实现在我发现，最近其实那些红袖箍管的也越来越松了，有时候他们把红袖箍一摘，自己也去买呢！” “啊？真的呀，那些红袖箍自己也去地摊上买牛仔裤这些东西？” 问话的是小丫头，她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些整天一本正经的红袖箍，居然也在地摊上买东西 这就好比一个小孩，看到整天管着他，不让他吃零食的家长，背地里自己却成天抱着虾条啃一样. “那可不呗，光我看见就好几回了，地摊上的东西多便宜啊，还不要票，他们又不傻？” 小丫头一听，点点头道： “那到也是.” “什么叫也是啊，那必须是啊，就你大宝哥，之前摆摊租小儿书的时候，知道那些书都从哪来的吗？” 老二坏笑着说道。 “啊？建国哥，你说大宝哥以前那些小儿书，该不会是？” “把不会俩字去了，就是那些带红袖箍的主，抄书摊抄来的，背地里在卖出去” 老二说道。 “啊，他们这也太缺德了吧！” “切，茜茜你就是没看见，比这缺德的事多着呢！” 老二感慨着说着，还待继续说时，罗军却一摆手打断道： “等一下，我知道你们俩小丫头，适合干啥了！” 第341章:给两个小丫头的商业点子 “干啥啊？不会想让我们假扮红袖箍，去抄那些旧书摊吧？” 罗茜张着小嘴说道。 要换做过去，罗茜肯定不会这么想，可经历过这几个月后，老哥在他这边的形象也越来越符合这个想法了 毕竟这几个月，老哥的变化太大了，干的出格的事情也太多了 这种出格和以前那种喜欢街头打架胡闹的出格还不一样，是那种经常干出让人意想不到事情的那种出格 一听这个，小雪和一旁的建国也都是同时长大了嘴巴“啊？”的一声： 然后齐齐眼睛对准罗军，等着罗军说话 罗军看着这三人，先是哈哈一笑，然后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说道： “哈哈，合着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正经吗？ 再说了，我要真让你们假扮，你们敢去吗？” “奀、奀、奀不敢！” “我我也不敢！” 两个小丫头连忙摇头，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就是的！” “那老哥，你不会也让我们学以前大宝哥那样，也去摆个租小儿书的旧书摊吧？” 茜茜问道。 “怎么？你们不愿意？” 罗军反问道。 “到也不是，只不过我记得以前大宝哥摆那个小儿书的旧书摊，也不怎么赚钱啊.” 罗茜说道。 “呵呵，那是他没问我！” “啊？老哥，这租书摊，我们都见过，在玩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啊？” 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旁边的小雪也是跟着竖起耳朵，想听听罗军的‘高见’。 “是呀，二哥，这租书摊可不算什么好生意，光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咱们厂里待业的小青年在家属院附近摆了。 都是一些大家看过的小儿书，附近那些孩子早都看腻了。 没什么生意不说，还老被像之前大马猴他们那帮小混混骚扰，就像之前老二那样。 现在虽然大马猴不敢过来了，但免不了偶尔遇见几个不开眼的，咱们也不能天天跟着茜茜、小雪屁股后头啊！” 不过这次老二倒是没想之前那样，一直无脑的赞同罗军，也许是因为现在老二有过几次出远门办货的经历，在加上接触的人多了，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了。 虽然觉得罗军以前让他做的事都非常正确，但也不迷信罗军说的话，就都是对的. 老二说完，罗军点点头，想不到老二现在会开始主动思考、分析一项小生意的利弊了。 换做以前的老二，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的，一听要干什么，要么就是莽撞的直接开整，要么就是干脆不碰 不过他们，还是小看罗军这个重生者了，后世那么多好ip，那么多商业模式。 在现在这个刚刚改革开放的80年代用，简直堪比降维打击. 罗军先是摇了摇头，说道： “奀，我是想到了旧书摊，不过我没准备让茜茜、小雪他们自己去摆摊，现在摆摊的人那么多，世面上却没什么书，你们就没想着，给他们供给点新鲜货源？ 做他们的上游生意，就好像老二你现在这样，不用自己去卖，直接加点利润，让一帮人去帮你卖。 你虽然每单赚的都比他们少，但总体利润，其实是远超他们的。 而且他们之间是互相竞争的关系，他们和你确实紧密合作的关系！” 罗军柒了咔嚓的说了一堆三人没听过的新名词，开始搞得他们三个有些一头雾水的，可一听罗军接下来拿老二现在的生意举例子，他们瞬间就明白了. 罗军说完后，茜茜抢先问道： “老哥，你是说不用我们摆摊，让我们去买新书，然后卖给那些书摊小贩？赚他们的钱？”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具体操作时会不一样！” 罗军回答道。 罗军说完，茜茜一脸的佩服，看了看罗茜说道： “茜茜，我觉得小军哥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好，之前我也帮我们邻居家的哥哥照看过几天旧书摊。 确实像小军哥说的那样，都是些翻烂了的旧书，附近的孩子都能倒背出里面的故事了.” 小雪说完，老二跟着说道： “何止是可行啊，这主意简直太好了。 要是大哥你说的这法子能行的话，不光能在咱们附近几个厂子的家属院里，其他地方的小贩，咱们也可以去给他们送啊。 人手我这里就有现成的，都用不着两个小丫头自己跑 大哥，你说，这都是两肩膀抗一个脑袋，你这脑袋咋就那么好使呢！ 还是大哥你厉害，你说我也天天看到那些摆旧书摊的人，我咋个就想不到呢！” 罗军心说，你能想到就有鬼了，我还有很多没说呢，什么加盟、连锁、团购等等之类的都没说呢！ 而且罗军也知道，人都是受环境、时代局限的，很难跳出固有思维，包括他也一样。 就好像造第一颗原子弹很难，但一旦有人造出来了，知道这条路是能走通的，哪怕后面追赶的人没得到任何相关资料、情报，一样能在造出一颗来。 有时候事后来看，跳出固定思维，说的容易，要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各个都是商业奇才了. 这会罗茜，一听他建国哥眼睛都冒小绿光了，连忙打断道： “唉唉唉，建国哥，你可不许和我们抢啊 你这里都干的那么好了，你吃肉了，总得留点汤给我们喝吧！” 老二一听小丫头这么说，瞬间就一脸尴尬. 还别说，他刚刚听完，还真有想按照罗军说的模式，整一波的意思。 可一听小丫头这么说，他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可老二没说，罗军却是主动说道： “唉，茜茜，还别说，这事光是你俩小丫头，少了你建国哥，还真干不成” “啊？为什么啊？” 茜茜问道。 此刻的罗茜，虽然也没想好怎么干，但她这会就像已经看到宝藏的阿拉丁一样，已经准备先干了再说了 可却被自己老哥，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当然不乐意了. 可老二经验还是比两个小丫头丰富一些，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大哥，你是想让我去把搞来的新书，铺货到周围的每个租书小贩那里吧？ 可咱们刚说了那么多，有个问题，好像忘了，书从哪来啊？” 第342章:头脑风暴 老二说完后，很快两个小丫头也都想到了这个问题 罗茜的小脸更是从兴奋到忧虑，变化的那叫一个快啊，拉着老哥的胳膊追问道： “是呀老哥，咱们去哪里搞到新书啊？” 问完，又看向老二问道： “建国哥，你在南方那边，看到有卖新书的吗？” 老二想了想，说道： “有道是有，毕竟羊城那边离着香江、弯弯更近一些，能看到的书也多些，很多武侠小说都是从那边带过来的，不过那些书，一般没个十天半个月就传到咱们这边来了。 而且都是翻印的，人家自己印多便宜，干嘛要找咱们买？ 就算买了一次，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偷偷去印，到时就算他们印的质量不如咱们从那边带回来的，可价格便宜啊，到时咱们还是赚不到钱” 听老二说完，刚刚燃起希望的两个小丫头，瞬间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小脑瓜不说话了. 罗军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之前是他提出来的，就否认老二说的话，反而赞同的说道： “老二说的对，从南方那边带货过来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带过了的话虽然可以赚一波，不过也就是一次性的买卖，没什么意思。 同样带其他东西，赚的肯定比带这些书赚的多 带几本回来自己翻印，到是个办法。 但咱们能做，别人也能做，也许人家开始没想到，但只要一看到咱们这么做，很快就会有人有样学样的跟着学。 甚至有可能咱们找到的印刷厂，他们就甩开咱们单干了.” “啊！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卖几本小儿书都那么难吗？” 这会的罗茜，第一次体会到做生意，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到具体问题上，全都是事，比她们俩之前摆摊麻烦多了 “呵呵，想赚钱当然难了，你以为钱都那么好赚的呢？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买书不行，咱们可以自己写、自己画啊！” “什么？自己写、自己画？” 这回惊讶的声音，是其余三人一起发出的，不为别的，就为罗军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势头. 为什么这么震惊？ 他们三就是在不懂行，也是知道写一本武侠小说，或者画一本小儿书，有多么的难 先不说别的，起码时间上就要花费大把的功夫，等好不容易写完一本武侠小说，黄花菜都凉了 “不是吧，老哥，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谁来写？谁来画啊？不会是你吧？ 等你写出来，估计我俩都上完大学回来工作了” 小丫头无情的吐槽道。 这也不怪她抱怨，实在是她觉得罗军说的，也太不靠谱了. 这回就连一向崇拜罗军的小雪，都觉得这回罗军说的主意不是太靠谱，小声的提意见道： “小军哥，你说的自己写、自己画，就算咱们写出来了，画出来了，不还是会被人家直接拿走翻印吗？ 到时候，咱们不还是白忙活，落得一场空吗？” 老二也跟着点头应和道： “是啊，大哥，小雪妹子说的没错，这路走不通啊，还不如我直接从南边带书过来呢. 我看，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要不还是我去求求王胖子那家伙，让他先匀点货给两丫头摆摆摊，回头我在补给王胖子就是了！” 罗军这会看着这三人，虽然他们都在否定他，但他却还是开心的。 因为他们自己或许没感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但罗军作为一个旁观者，却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就好像小雪、茜茜、建国三个人，从他刚刚重生时候的懵懂无知，到现在这样，已经能和他进行商业上的头脑风暴了. 虽然还是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但进步还是明显的. 不过他们说的这些情况，罗军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因为他们说的这些问题，后世无数次的发生过了。 而解决方式，也早就有人搞出来了，就是‘分期连载’。 其实在之前用这招最成功的就是金庸老先生了，当时金庸老先生，在香江的《明报》上连载武侠小说的时候，那是让无数人等的茶不思、饭不想 甚至还造成过，一报难求的奇特景象 而后世的网文，更是把这些招数发挥到了极致，罗军根本不用费脑子去想，直接拿来改一改模式，用就行了 他虽然没有报纸和网络，但他脑子里有无数好的作品啊。 好的东西自己是会说话的，而且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线下的实体传播，还真就不一定比后世线上来的慢. “呵呵，你们说的这些，我之前就想过，放心吧，我有解决的办法！” 罗军淡淡笑着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余那三人，明明听着罗军这么不靠谱的想法。 可每当看到罗军这副泰然自若、成竹在胸的样子，就莫名的觉得对方肯定有办法 “不是.大哥，你该不会真的要自己写吧？ 你不是还要承包信托商店吗？哪里有时间啊？” “是啊，老哥，再说就算你真的能写，我俩也等不了啊” 茜茜也跟着补刀道。 罗军摇摇头，笑笑说道： “谁说我要自己写了？” “啊？你不写，难道我们写？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写不了啊，我写个500字的作文脑袋都疼” 茜茜一听，第一个打起了退堂鼓 老二和小雪相视一眼，不用说了，肯定也是和茜茜一个态度 罗军笑道： “放心吧，没指望着你们写。 这样，茜茜你听我的，去找咱姐夫，他不是最喜欢看这些武侠小说了吗？ 人以类聚，他身边肯定认识不少和他一类的人，你去让咱姐夫，把那些人找来，能找几个算几个，越多越好！” “啊？找姐夫来，不是老哥，这靠谱吗？” 罗茜问道。 “呵呵，靠不靠谱，不用你管，想赚钱不？” 小丫头一听赚钱，果断的点点头，那点头速度，和捣蒜似的 “那不就得了，让你找你就去找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那行吧.” 小丫头虽然理解不了自己这位老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但在赚钱这根胡萝卜的诱惑下，还是答应了。 见罗茜这边说服了，罗军又转头对小雪说道： “小雪，你负责去美院，偷么的找几个美院的新生，就告诉他们，有人花钱雇他们画画，两毛钱一张，想画的都给我带过来！” “啊我，我行吗？” 小雪一听自己也有任务，还是去找比他们年龄大的美院大学生，心理本能的就有些发虚. 但罗军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把吗字去掉，肯定行！ 放心吧，大学生不是洪水猛兽，你给他们活，让他们赚钱，他们乐着呢，到时他们得供着你.” 第343章:八卦之心 两个小丫头被罗军洗脑后，虽然洗的不大成功，两个小丫头心里还是不大信得过罗军能把这事搞成. 可看罗军为了她们俩的事情那么上心，还是想着自己这边，不能掉链子，便按照罗军的法子，各自行动起来了. 翌日下午 约翰迪尔合资工厂门口 这会的小丫头罗茜在姐夫厂子门口等了半天了，也和门口的门卫磨了半天嘴皮子，可对方就是不肯帮她去喊人，这让小丫头一下子觉得合资工厂也不咋地，还不如国营厂子的看门老大爷有人情味呢 “哎呀，大哥，您就帮帮忙，受累去替我喊一下魏大海吧，我是他小姨子，我找他有急事！” 和那些国营工厂不同，这间约翰迪尔的合资厂门口，站岗的是一位二十多的小伙子。 穿的板板正正，一副后世保安的模样，上下打量了罗茜几眼，摇摇头道： “奀、奀，不行，我们领导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得擅离岗位。 而且即便我现在去帮你喊了，上班时间，你姐夫也不可能出来见你，不然他也是要被扣钱的！ 小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 “啊？这合资的厂子就是麻烦，咋个出来一趟，就要扣钱？” 小丫头抱怨着说道。 可那个门卫却只能苦笑说道： “你跟我在这抱怨也没用啊，规矩都是米方领导定的，我就是个门卫.” “唉，算了，我就在门口等总行了吧？” 这会小丫头总算放弃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家厂子管理那么严格的，都赶上去部队了 无奈的小丫头只能叹气一声蹲在了合资厂门口！ 可即便如此，那个门卫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里不让蹲，要等你去那边等吧，不然我们领导看到，也要说我的” “唉，我说，你们这也欺人太甚了吧？我就是来找家里人说点事情。 你这不让、那不让的，敢情厂子外面都归你们管啊？” 小丫头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以前她也没少往红星厂子里跑，不管是去哪个车间，还是去厂机关找老爸，不都是平躺嘛，哪里受过这个窝囊气啊 “这是我们的规定，我要不管你，我们领导就要扣我钱了.” “哼，我看你们领导是掉钱眼里了，就知道扣钱、扣钱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小丫头虽说又是一通抱怨，不过最终还是被驱赶到了一边，只能干巴巴的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中途，小丫头都有心，先回去了，想晚上在去找大姐家里找姐夫。 可是她想到上次姐夫去她们家里，被老姐教训的场景，估计要是在大姐家里，借姐夫几个胆子，姐夫也不敢在拾武侠小说这茬了 就在小丫头，快等的不耐烦的时候. 终于她看到合资厂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随着大门的打开，厂里的工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小丫头眼睛也是尖，一眼就在人群中，瞄到自己姐夫了，这会只见姐夫正和一位年轻的女工人，并排着推自行车往前走 这一下，就燃起了小丫头的八卦之心，悄悄溜达到姐夫后面，准备偷听一下子 “魏师傅，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有文化的工人师傅，你投稿的那个杂志，是专门发表武侠小说的吧？” 这会的小丫头，在他们俩后面听着，就觉得这个说话的女工人，话里话外，对自己姐夫表面上是夸奖，实则没什么好心眼 这也是小丫头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做‘绿茶’，估计小丫头要是知道这个词，肯定会大赞这位女师傅的茶艺了. 果然，被这位女工人一夸奖，平时就极少受到过夸奖的魏大海. 脸‘歘’的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啊，是啊，叫做《古今传奇》，是刊载武侠小说的月刊 不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都投稿过十几次了，人家也就给我上了一小篇”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男人，还不像后世的男人那么会包装自己 心理虽然极度渴望别人的肯定，尤其是来自异性的肯定，但嘴上还是要十分谦虚. 可那位女师傅，却是茶艺高超，这会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魏大海，说道： “哎呀，魏师傅您太谦虚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您看看这整个厂子里，有谁能像您这样给杂志投稿啊” 说了一半，那位女师傅，突然话题一转，带着香气的脸庞往魏大海耳旁凑近了几分，小声问道： “魏大哥，那得有不少稿费呢吧？” 这会的魏大海，还是头一次，被自己老婆以外的女人，靠的如此之近，只觉得一时间，浑身燥热，极不适应，心理告诉自己快点躲开，但身体又始终站住不动。 甚至潜意识里，可能还希望他们出厂子，推自行车的这段路，越长越好. “那个.那个没多少，就30块，我的水平一般，人家给我的，是按最低一档定的.” “那也很了不得了魏大哥，这怎么说也是额外收入。 现在有几个人能像您这样的，这么有文化，还能通过笔杆子赚稿费，我嫂子是真有福啊！ 我跟您说吧，这也就是您，要换了我们家那口子。 哼. 算了，我都懒得提他！” 女师傅这会不由自主的，将俩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身上的某些地方已经接触在一起了，虽说隔着外面的制服，可依旧让魏大海觉得很不适应 而且魏大海也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往下接，人家夸他，他当然是喜欢的，可贬低自己老公来夸他，他要是接了，岂不是显得太那个了. “啊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都有自己的优点嘛，也许是您还没发觉您爱人的优点呢？” 这会的魏大海，只能故意找台阶说道。 而作为一个只爱看小说的宅男，显然不太习惯应对这种聊天方式，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了. “得了吧，您就别替他说好话了，还优点？他优点就是能吃能拉，还能睡，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要是他能有您一半的上进，我就烧高香了.” 女师傅继续魔法攻击着魏大海的心理防线，还时不时的用小眼神瞄一眼魏大海的表情，似乎是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不不至于的” 果然，魏大海这会根本招架不住，对方这种捧杀。 之前那种被夸奖的快感，已经消磨大半了，这会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第344章:茶道中人... 可对方，哪里能那么容易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啊！ 话说到这里，她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做出一副娇弱叹气的样子，用只是随口说说一般的语气，唉了一声道： “唉，眼看距离发工资的日子还有半个多月，我们家的肉票早都吃完了，只能从黑市去买肉了。 可魏大哥您说，现在黑市的肉那么贵，哪里吃的起啊，您说是吧？” “啊是吧，是挺贵的！” 这会的魏大海，还在擦着额头的汗，脑子已经基本不转了，嘴上随口敷衍着。 可对方下一句却是直接说道： “那个，魏大哥，您家的肉票，还有富裕吗？ 能不能匀我几斤？ 回头我们家有了，富裕再还给您？” “啊肉票啊，那都在.” 这会的老魏本来想说，肉票都在自家老婆那里，可不知道怎么，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说不出口. 其实他不知道，刚才他一直被人家捧着，捧的高了. 他也觉得自己在人家女同志的心中，形象这么高大，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怕老婆，做不了老婆的主的这种话 “那个，肉票我们家也用的差不多了” “呀，这样啊，那魏大哥，那您能先借我30块钱吗？ 我们家孩子最近病了，大夫说了，得多吃肉补充营养。 没有肉票，我就只能去黑市给孩子买点肉不补身子了，靠着我们家那口子，肯定是没戏了，只能靠我一个女人自己想办法了.” 那女师傅说完后，魏大海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这会只感觉那个女师傅总是不自觉的在蹭着自己 “那那.” 这会的魏大海，是后悔死了自己这张破嘴了，咋就那么快呢？ 人家问啥，他就说啥，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按理说，都是一个厂里的，互相借点钱，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以前在过去的单位，也没少和同事们互相拆借。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谁家都会时不时有个短. 可魏大海也不是傻子，他现在干活的地方是合资厂，工资是以前的一倍还多。 虽说日子想过好了，肯定还是紧巴，但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给孩子买点肉都买不起，还需要找他来借. 而且，他也想起来了，这位女师傅的一些风评，好像是已经借过好几个男同事的钱了，都是嘴上说着还，可就是不见动静。 而那些像他这样的男同事，因为害怕家里老婆知道，也不敢声张，只敢背后互相念叨两句. 他恰好，前两天就在厕所的时候，听到人家提起来过 之前，他还当个乐子来听，却没想到，这么快，事就赶到自己头上来了. 此时的魏大海，嘴里一阵的支支吾吾，却始终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自己还刚刚和人家吹牛，说自己有稿费，又是文化人，现在张口直接说不借，他是真张不开这口 可他张不开口，有人张的开，就在魏大海几乎已经快要答应的时候，后面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插话道： “哎呦，姐夫，等你一下午了，你咋才出来啊？” 罗茜说完，身体也很自然的插到两人的中间。 而后，仿佛是才看到那个女师傅一般，惊讶的说道： “哎呦，姐夫您是正和同事说事呢吧？ 要不我先去一边等会，等您俩人说完了，我再过来？” 这会的魏大海，本来就心虚，再一听到罗茜的声音. 那小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嘴里更是一下颠三倒四的说道： “啊是啊，是同事没什么正事，那个茜茜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哦，没什么事啊？ 那我刚才在后面，怎么看你们俩聊了一路啊？ 我还以为这位姐姐有事找您呢，我都没敢过来打扰您俩！” “嗤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瞎说我俩就是说说工作上的事.” 魏大海说完，还直冲着那个女师傅打眼色，说道： “是吧，姜师傅.” 这会魏大海看不出怎么回事，那个被称作姜师傅的女工人哪里还能看不出来，都是女人，她斜睨了一眼面前这个小丫头，讪笑着说道： “是呀，我刚和魏大哥聊聊工作的事，你是魏大哥的小姨子吧？ 你刚才不是说看到我们才出来嘛，怎么又看到我俩聊了一路了？” 罗茜这个小丫头，还是道行浅。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么直接一跳出来，对方肯定害怕的不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跑开了，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要脸，还反过来质问起她来了. 可偏偏对方的话，还让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回怼，怼的太狠了吧，伤了自己姐夫的面子。 不怼又自己气的不行，便只能用她那能杀人的小眼神，盯着对方的眼睛. 对方也毫不示弱，同样和小丫头对视回来 这会的魏大海，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他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他要再不说点什么，恐怕一会这俩能掐起来. “那个.姜师傅，今天不好意思啊，您说的事，咱不行回头再说，今天我家小姨找我有点事，事先就和我说好了，您看.” 魏大海擦了擦汗，艰难开口说完。 下一刻，就见刚刚对着小丫头，还一副针尖对麦芒的姜师傅。 瞬间就切换成了一副茶艺笑容，说道： “啊，没事，魏大哥，您有事就先忙您的，我的事情都是小事，不着急，明天再说也成 对了，这个是我给您带的煮鸡蛋，我看您天天也不舍得吃，这哪行切，这鸡蛋您拿着，我就不给您剥了，您回头记得吃啊！” “那个.姜师傅，这就不用了吧” 这会的魏大海，看着手里对方递过来的鸡蛋。 这哪是鸡蛋啊，分明是会爆炸的手雷啊！ 他在看看站在她旁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罗茜，想要把鸡蛋给对方还回去. 可对方这会，早已经一溜烟骑自行车走了，路上还不忘回头笑着嘱咐道： “魏大哥，您记得剥开吃啊，我的事不急.” “哼，还不急，我看她就差把姐夫你的钱，直接抢过来揣口袋里了，真不要脸！” “.那个其实吧，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就是家里孩子病了.” 魏大海说到一半，再看小丫头那能杀人的小眼神，果断的“咳咳”了两声，强行转换话题道： “啊对了，茜茜你怎么突然跑到厂子里来找我了？怎么不让门卫进去喊我一声？” “哼，姐夫你还说呢，你们这门卫太横，我可惹不起！” 第345章:办件小事... 魏大海说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在以前的单位里了。 现在他在的地方是合资厂，都是按照老外的规矩来，请假一会，都是要扣工资的，之前上班时间，自然不能随便离岗了 可毕竟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说完了，还是有些尴尬，只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道： “咳咳，那个茜茜，你怎么突然跑厂里找我来了？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罗茜能来厂子里找他，让魏大海第一时间想到，应该是老婆娘家有什么事情找他，所以才有此一问。 但小丫头却嘟嘟嘴说道： “不是家里，是我有事！ 怎么，只能是家里有事，姐夫你才管，我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还是说，姐夫你是怕我来，看见刚才那一幕？” 魏大海这会一脸的无奈，想着，怎么又绕到刚才那点事上了 “唉，茜茜，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个姜师傅没什么的，她就是家里孩子生病了，想找我借几斤肉票.” “啥子？几斤？她倒是真好意思开口啊，张口就是几斤，这和都借走有什么区别？” “是啊，所以我也没借嘛” 魏大海赶紧解释道。 对于这个小姨子，他可是惹不起 “哼，是呀，人家直接改借钱了，还亲自给你煮了鸡蛋，还要给你剥开 咦~我想想就肉麻她还真好意思？” 罗茜继续不依不饶的道。 “哎呀，茜茜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 “哼，合着要是没家没口的，姐夫你就答应了呗？”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我答应什么呀，我又没借给她，这鸡蛋我也没吃，鸡蛋给你吃吧！” “我才不吃呢，我怕她下毒！ 哼，刚才要不是我出现，我看姐夫你就快答应了。 不行，我要去和我姐汇报去，别回来哪天自己男人被人家勾走了，她都不知道！” 罗茜说完，预示着拔腿就走 这下魏大海可不淡定了，赶忙紧走两步，绕到小丫头的前面，一边嘟着小丫头的嘴，一边小声说道： “哎呦，茜茜，这是我们厂子门口，可不敢乱说这些啊。 还有，我和那个姜师傅本来没什么，你回去和你姐一说，不是让我们两口子吵架嘛.” 魏大海这会一副求饶状，就差跪下了 罗茜本来也没准备去告状，这会见自己姐夫被她拿住了，才小声嘟囔道： “哼，那下回姐夫你，还跟不跟她勾勾搭搭了？” “我我本来也没.” 魏大海刚要解释，就看小丫头小眼珠瞪过来，连忙举手说道： “不会了，罗茜同志，我向你保证，肯定不会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让你姐知道啊.” “真不想让我说？” 小丫头一脸坏笑的小声说道。 “嗯嗯嗯！” 魏大海这会被拿捏的死死的，只能疯狂点头. “那也行吧，谁还不犯点错误啊，改了就是好同志嘛！ 不过犯错误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样吧，姐夫你帮我办一件小事。 这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我保证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小丫头这会，故意装作大人的语气说道。 事情到了这会，魏大海总算是意识到了点什么，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 “唉，不对啊，茜茜你今天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你要说的这事吧？” “当当然不是啦，我是想姐夫了，才过来的，顺便求你办点事！” “呵呵，得了吧，你从小，我看着长大的. 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了？ 行了，有什么事说吧，只要别让你姐夫杀人放火就成！” “嘿嘿，哪能啊，就知道姐夫你最好了，和你说吧，其实不是我想找你，是我哥想找你.” “小军？” 魏大海问道，小军找我干嘛？ 接着，两人一路往回推着车走，小丫头一边把罗军和她说的，给自己姐夫复述了一遍. 开始还没提到自己的时候，魏大海还频繁点头，很支持小丫头。 可当他听到罗军想要自己写武侠小说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太异想天开了，而当后面在听到，小丫头说罗军是说的自己写，可不是罗军写，是想找他来写 这下魏大海不淡定了. 只听“嘶！”的一声，是魏大海捏闸的声音，自行车猛的一停，把小丫头晃了一下. 不得不说，武侠小说这个事，魏大海是真喜欢，可经历过上次的那件事后，他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小日子蛮好的，每天上班赚的不少，工作压力也不大，还能偶尔往杂志社投几个稿子 可若说他对于投稿的那些稿子，很满意，那根本就谈不到。 他投的那些稿子，自己觉得好的，往往都被拒了，原因是编辑嫌那些稿子太离经叛道了，最后只留下了一两篇中规中矩的稿子. 说白了，也是他投稿投的多了，大概摸透了编辑的喜好. 这会听小丫头重新提起，还是他那个能耐不小的小舅子提出来的。 说一点都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想了想自己媳妇、和小多多，要是在因为武侠小说的事，工作没了，他就真的没脸回家见媳妇了. 停了一会，最终魏大海还是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奀、奀，不行，你姐她不会同意的。 我现在这边工作挺好的，也没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丫头一听这个，哪里肯答应啊，连忙劝道： “哎呦，姐夫，你都没和我姐说，咋就知道我姐不答应呢？ 再说了，咱们可以先试着干一下，万一不行，也不影响嘛，先去我哥那里看看呗，万一你到时候改主意了呢？” “奀奀，还是算了吧” 魏大海还是摇头，毕竟上次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为了这点爱好，铁饭碗的工作都丢了，还让老婆和自己低着头去求娘家人帮他找工作. 这种事，他是真的不想在经历第二轮了. 小丫头一看劝不通了，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唉呀，行吧行吧，姐夫你自己不去，你帮我找几个你的笔友总成了吧？” “啊？茜茜你咋知道我有笔友的？” 魏大海惊讶的问道。 “哼，还能咋知道的，我姐和我说的呗，说你和那些笔友天天写信，说的话比和我姐说的话都多！” 魏大海：“.” 第346章:美院门口 另一边. 滨海美院门口 这会的小雪，已经在美院门口，徘徊好久了. 好多次他看到像是美院学生的大哥哥、大姐姐从身边走过，她总是想尝试着走过去，把小军哥叫她的话说一遍. 可每次都是这么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从身边略过. ‘李雪，你不能这么总是这么胆小，不就是和陌生人说说话嘛，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怎么帮家里减轻负担.’ 小雪这边努力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终于，心中总算是打定主意了，正巧看到一个美院的男生，从她身边走过. 她一把就拉住了对方胳膊，说道： “你等等” 那男生走的本来就不慢，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猛的被人突然拉住，吓了一跳. 可一转头看去，发现拉住自己的，是一个漂亮的女生。 脸上那刚刚挂起的不耐，很快就变成了笑容问道： “呵呵，同学，你是外校的吧？拉住我有什么事吗？ 让我帮忙进去找人？” 那男生笑呵呵的问道，也没有在表现出着急走的样子。 甚至连被拉住的胳膊，也没急着挣开 还是小雪这会意识到，自己居然拉着男生的胳膊. 脸‘嗖’一下的就红了，小手像是装了弹簧一般的迅速弹开 说话也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利索了 “我我、我不是找人不不，我找人，我就找你.” 小雪这会由于过于紧张，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 不过对方那个男生看到了，反倒觉得小雪这个小女生还蛮可爱的。 便笑着伸手过去，主动自我介绍道： “我是83级的大二生，我叫余可田，他们都叫我老余，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这么叫，叫我老余，或者可田都行哈！” 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在看到对方那副阳光的大男孩面孔，小雪心中暗暗想着： ‘这就是大学生吗？果然不太一样，和小军哥比起来.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拿他和小军哥来比啊？ 李雪、李雪，你都在瞎想些什么呀？’ 不过经过对方这么一番自我介绍后，小雪算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但身子还是微微有些绷紧，点点头回应道： “余学长你好，我叫李雪.” 小雪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男生的衣服。 一来是她不好意思盯着对方的眼睛，二来也是看到对方的蓝色解放服上，沾着各种彩色的颜料，着实的不太干净 余可田这会看着小雪在盯着他的衣服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哈哈，我们搞美术的就是这样，衣服没有干净的，我这都算好的了！ 对了，李” “李雪！” 李雪小声提醒道。 “对对对，李雪，李雪同学，我看你有些面生，你是外校的吗？ 你刚刚说要找我？莫非你认识我？” 这会的余可田听对方叫他学长，脑子里还在想着，对方是外校的，还是新转来的学生？ 小雪则是连连摇头，说道： “不，不认识，我是第一次见到余学长你，其实我来是.” 不待小雪说完，突然旁边就好几个男生路过，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着小雪和余可田这边说道： “噢~噢，老余，你这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啊，搞对象都搞到大门口了，这回的不错啊，哪天介绍哥几个认识认识呗！” “就是啊，老余，你小子就知道吃独食，什么时候让人家，也给我们几个介绍介绍呗” 起哄的几人，一下就把小雪想说的话，全都怼了回去 显然对方，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啊，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哈哈，咋个弟妹还害羞了呀，不行啊老余，弟妹还得多历练啊！” 小雪这会发现，自己是越描越黑，根本解释不清楚 而且人家那几个人，说完就进学校门走了，也没给她在解释的机会了 而在反观这个余学长，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几个损友的嘴上无德，对着刚进了校门的几个损友，笑骂道： “行了，你们几个就积点口德吧，人家小姑娘我压根就不认识.” “对，不认识，那介绍完我们认识认识呗！” 等几人走后，那个余可田，才不好意思的冲小雪笑笑，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李雪同学，他们都是和我一个宿舍的，平时说笑习惯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别在意啊，我替他们像你道歉” “啊没、没事的，其实我是想找你” 小雪在次鼓起勇气开口，可她面前的这位余学长，却猛地一拍额头，看看手表说道： “哎呦，不好意思啊，李雪同学，这会实在是来不及了. 这样吧，我的教室在203，你要是找我有事，就等我下课了，去203门口找我，好吧，真的来不及了 我先走了啊.” 小雪：“啊好.好吧！” 等看着这位余学长跑走后，小雪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唉，还是不行啊，李雪你怎么那么笨呢，笨死了都！” 可生完自己的气后，她在想想这会小军哥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 而眼看着这会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到时偶尔还有老师模样的人路过。 可她连学生都不敢搭讪，更别说老师了，作为一个高三学生，打心眼里就对老师有几分畏惧，这会更是恨不得躲着对方走. 不过小丫头还是有些不甘心，嘴里念叨着刚刚那个余学长说的教室门牌号： “203余可田.” 嘴里念叨着，脚下也就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美院的校园里。 如今的美院不大，也很是老旧，小雪进去后发现，里面的教学楼都是那种老式的砖楼。 也没比他们高中好多少，无非就是大了不少，但真进到楼里面后，从走廊往里面的教室看去，她就发现大学里面的教室，和她们的高中的教室完全不同. 里面的那些学生，桌椅都是七扭八歪的坐着，中间还有一个模特，一众学生都在围着一个模特在画. 而她这会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走到了203教室前，里面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学生，不正是她刚刚认识的那位余学长嘛. 第347章:背地勾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刻的两个小丫头都在心血来潮的，忙着罗军给她们交代的任务，而另一边的信托商店内，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此刻的厂里，已经基本通过了罗军承包信托商店的提议。 只不过还差最后的上会一步，谁都知道，这最后一步，基本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可罗军要是真的承包下了信托商店，那未来他们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好. 若是换一个人，可能这些人，还不会如此担忧，但罗军的手段，他们之前可是见识过的！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此时的这些人，是最不希望罗军回来的，别说承包信托商店了，就是只回来担任经理，他们也是极不情愿的 而他们之中，最不情愿的那个，还要属和罗军过节最深的，那个老周师傅！ 他基本能算，这些人中的死硬派了！ 没错，他们这些人中，也是分派别的，其中个别一两个有退路的，他们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其他人也没太把他们当回事. 而另一派就是像周师傅这样的死硬派了，他们都是之前吃过罗军亏的。 是最不愿意罗军回到信托商店的一批人，这些人也是目前信托商店里最多的一批人 现在在场的人中，就属这一派的人，跳的最欢. 而最后一派的，就是骑墙派了，他们是既想要好处，又不想多干活的那一类，说白了他们不在乎谁来当经理，也不在乎厂里有没有把信托商店承包出去，只要他们的小日子不变就成. 这时，这十几个人，搬着板凳坐在信托商店后院里，有人抽着烟，也有女同志织着毛衣，都在等着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此刻，其中一个人先发话，说道： “小刘啊，你先去店前面，把外门插上吧，别丢了东西” 那个被叫小刘的则是摆摆手说道： “咳，丢什么呀，店里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那些破烂，白给人家，都没人要.” 小刘的这一席话，一下让在场的十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 没错，他们似乎这些日子，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在之前马胜利出任经理后，几乎没怎么来过店里，每天都在忙着给各个厂领导送礼 这也就造成了，信托商店里面基本就像放羊了一般. 开始众人还是小打小闹的，把一些商店里不值钱的小东西往家里拿。 可随后，他们却发现，他们的经理马胜利，和之前那个麻五俩人，都是毫无顾忌的往外直接搬大件的. 虽然他们都是捡着夜里往外搬的，那时候的马胜利和麻五，自以为没人知道。 可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谁又是傻子呢？ 要说起来，其实马胜利往外拿东西还好，毕竟马胜利名义上是信托商店的经理，又是当时老厂长的小舅子。 他往外拿，其他人虽然看着羡慕嫉妒，可也不敢说什么. 可随后他们就发现，居然连麻五也敢往外拿？ 麻五什么关系，无非就是靠着他爸是厂里的财务科长罢了，可这里的人，哪个后台不比他强啊？ 要是麻五都敢拿，他们不敢，岂不是显得自己的关系不够硬？ 所以随后，一众人，便都有样学样，争相比着往外拿东西。 不管有用没用的，即便用不上也可以送人，或者拿到黑市上，便宜卖了换钱嘛 甚至就连以前，这些人都不屑于往外拿的，那些搪瓷制品，也几乎都被在场的这些人搬空了. 现在信托商店的整个后院库房里，干净的就和刚建成时一样. 这样的日子，开始无疑是很幸福的，可很快这种幸福就到了头 东西就那么多，根本架不住他们这么整. 可在场的这些人，之前的一段日子里，谁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错。 都抱着法不责众的态度，甚至在厂里发不出工资的时候，他们还是去厂里闹的最欢实的一批.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欢实不起来了. 这会之前那个指使小刘去插门的老人，没指使动对方，似乎觉得有些丢面子，又点了对方一句道： “啧，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啊” 那个小刘看了一眼指使他的那人，低声念叨了一句： “切，不就是关系比我硬嘛，神气什么呀，过两天姓罗的来了，不还都是一样.” 可念叨归念叨，念叨完了，还是不情愿的抬脚去前面插门去了. 而那人走后，场面立刻又陷入一片寂静，众人都不愿意先说好，还是之前担任掌眼的老周师傅，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行了，都别慎着了，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咱们一帮大活人，总不能变成案板上的鱼，任姓罗的那个小兔崽子拿捏吧？” 老周师傅刚说完，就有一个人响应道： “是啊，老周师傅说的对，大伙都说说，集思广益一下嘛 这样吧，我先说，我听说厂里好像同意罗经理” 这说话的小年轻，刚说的罗经理三个字，就看到在场几人，尤其是之前刚刚说完话的老周师傅，都用白眼斜他. 老周师傅更是哼了一声，呛道： “哼，什么经理啊，自封的吧，是不是还两说呢！” 刚才那说话的人，也是个人精，一看不对，赶忙改口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一说，是罗军. 我听说厂里好像是同意罗军承包咱们信托商店了.” 那人还没说完，在次被突然的声音将其打断道： “胡闹，厂里就是在胡闹，罗军他一个小屁孩，懂个屁的经营。 我看就是罗军那小子，给厂里哪个领导送礼了，要不然厂里能同意他才怪呢？” 这次说话的还是周师傅，说起来，这位老周师傅，虽然正经的没和罗军照过几回面。 可心里却是早就把罗军给恨上了，平时在家属院里，和人聊起罗军，就没说过对方一句好话. 第348章 :背地勾连(2) “唉，周师傅，说罗军不要紧，送礼的事，咱们没有证据，还是不要瞎说了吧？” 这里面还是有明白人的，这次说话的是一个30多岁的眼镜男。 他属于这里面的骑墙派，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在这件事上的诉求，虽然是和这个倔老头一样的。 可若要他，完全和这个倔老头绑在一条绳上，他还是不乐意的. 就好像这老头刚才说的这话，这里这么多人，谁知道谁是哪个领导的关系。 要是真被传到哪位领导耳朵里，他们现在不发话，岂不是说同意这倔老头的说法了！ “是呀，老周，说罗军就说罗军，没必要把厂领导也带进来嘛！” 另一个岁数不小的大妈，也跟着说道。 “哼，你们怕厂领导，我可不怕，我跟你们说，这次的事要是没有什么猫腻，我把头切下来，给你们放着。 你们看着吧，要是这次罗军那小子过来，再像上次一样，搞一波大清洗，我非得把罗军那小子，连同批准他承包咱们这儿的厂领导一起，全都告到市里去。 市里不行，我就告到燕京去，我就不信了，这世道还没一个说理的地方了？” 老周一边说，一边自己的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不过和老周有同样想法的也是有的，这会有一个就站起来力挺老周道： “就是的，老周师傅说的对，要是那个姓罗的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 可这人喊完，才发现，除了老周师傅和他俩人以外，其他人都像看小丑一般的表情看着他俩 原因也很简单，现在信托商店就是个烂摊子。 他们也知道厂里不想管，才勉强答应罗军的，而信托商店，为什么会成现在这副样子，还不是他们这里的人一起搞的. 之所以厂里的领导没追究他们，一来是之前的马胜利和麻五俩人，替他们抵挡了大部分火力，二就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了. 说白了，要不是因为他们背后都各有各的关系，厂里当初在整马胜利的时候，早就把他们一起卷包会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聪明人，这些基础的共识，他们还是有的，可人一多总是会有头脑不灵光的 显然，眼前的这位老周，和刚刚叫嚣的这位愣头青，就属于他们眼中，头脑不灵光的那类人 自己吃几斤干饭不知道？ 在场的人，就他们俩没关系，还想着去连厂里一起告？ 告什么？告厂里没把他们这些蛀虫法办吗？ 真逗！ 这会之前，还在织毛衣的那个中年妇女，也不织毛衣了，放下手中的活，不冷不热的给老周师傅来了一句道： “我说老周师傅，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你自己想往火坑里跳，我们不拦着，可你要硬把大伙，一起往火坑里拽，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的，恒姐说的对啊，告什么厂里啊，在坐的这些人，谁没往自己家里拿过东西。 厂里不告咱就不错了，别听老周在那瞎咧咧，还是先说点有用的吧！” “你你们，哼，竖子不足与谋！” 老周这会气的不行，硬是整出了一句古话，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信托商店的老人，是这里的顶梁柱，其他人都要唯他马首是瞻。 可现实却是，众人根本没人听他的，只把他当一个小丑. 这会他本来想来个愤然离席，可他站起来半天，硬是没人拉住他 而此时的他，又会想起了，当初自己丢了工作后，在家里备受的冷落，终于还是没真敢离开，蔫不出溜的又坐下了 其他人虽然心里暗笑，但毕竟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也没人去继续笑话他. 这时，还是之前那个眼镜男，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恒姐，你的消息最灵，要不还是你先给大伙说说，看有没有啥子好办法？” “是呀，恒姐，还是你说说吧！”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道。 那个恒姐左右看了看，见在场的人目光都看向她，便正了正身子，道： “想听我说？” “是呀，恒姐，你快说吧！” 众人跟着说道。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 不瞒你们说，这两天，我没少让我家那口子在厂里打听。 厂里的态度也很明确，就咱们这些人，想在回厂里，必须得上厂务会，还得新厂长亲自点头.” “啊，这么难？” “呵，你以为呢？ 现在新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烧到咱们头上，就烧香吧。 在加上现在厂里这状况，还指望托关系往厂里调？ 我送你两字：没戏！” 经过这位恒姐一说，原本其中还有些人，心里打的小九九，瞬间希望就被浇灭了 原本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换做以前，只要给自己的关系礼物送到位了，虽然肉疼，可还是能调回去的 可他们这会听这位恒姐这么一说，连他们这里关系最硬的这位大姐，都调不回去，他们就更别想了 “那，那我们就这样干耗着？” “当然不是了，这次其实我看呀，对咱们也是个机会！” 那位恒姐说道。 “是机会？” 立刻有人问道。 “没错，往回调虽然不可能，但是留在信托商店，我看还是没问题的！” “恒姐，你快别像挤牙膏一样了，可急死我们了，有什么话，您了就一气说完吧” “是呀，恒姐，您有什么主意，就一气说完吧！” 在场的几人，一脸焦急的催促道。 那位恒姐点点头，微微笑笑，像是胜券在握一般，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男人跟我说，厂里虽然说了，要把咱们信托商店承包出去。 但是可没说要承包给罗军他一个人，这是违反政策的，说是要承包给一个小集体 啥是小集体知道不？” “这哪能不知道啊，咱们不就是小集体嘛！” 一个人接下茬说道。 “呵呵，你总算说对一回，是呀，咱们就是现成的小集体啊，那既然厂里说了，必须要以小集体的形式承包，那咱们怕什么，到时和那个姓罗的小屁孩谈呗！ 他要是不答应咱们的要求，咱就两个字：不同意，不就完了！ 我就不信了，咱们一群人，还斗不过姓罗的那个小屁孩，真闹到厂里，大不了就是承包的事情黄了嘛，那样岂不是更好？” 第349章:份额 “恒姐说的对啊，照恒姐的说法，那罗军想搞什么劳什子的小集体，不是还要求到咱们头上吗？ 咱们要不点头的话，他罗军也搞不成啊！” 这会在场的几人，听了那位恒姐的话后，一瞬间突然感觉豁然开朗起来. “是啊，那这么说，我们就不用找厂里闹去了？ 直接和罗军那小子谈就行了，他要是不把咱们喂饱了，咱们就不答应承包，看他能怎么样？” “唉，我看这个路子可行，我听说罗军那个臭小子，这次从西原回来，厂里给了他不少奖金呢，有十几万块呢！” “我了个乖乖，十几万啊？” “不过我怎么听说，那钱也不是都给他一个人的？” “管他是不是呢，反正不给足了咱们好处，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个承包搞起来！” “就是，罗军那小子，那么会搞邪门歪道的。 咱们商店让他承包了，还指不定赚多少钱呢？ 现在咱们不多要他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这会，被那位恒姐一起头，瞬间这些人就都兴奋的炸开锅了，就好像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样，已经开始谋划着，要找罗军要多少钱了？ 不过还是之前那位眼镜男，看的更现实一些，冲着喧闹的几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等众人声音小了一些，他才说道： “我说，你们也别把罗军那小子想的那么好对付，你们忘了以前他是怎么收拾麻五那小子的了？ 还有这次厂里变天的事，我也总觉得和这小子有点关联，咱们还是小心点吧，起码明面上，别和那小子闹翻了.” 眼镜男说完，立刻就有人不屑一顾的说道： “切，瞧你把罗军那小子吹的咧，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能量？还能左右厂领导了？ 依我看，这就是赶寸劲了，再说了，厂里出事的时候，这小子还在西原呢，总不能是遥控指挥吧？ 哈哈哈哈哈~” 那人说完，自己便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像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跟着，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显然他们也不认为，罗军能有这样大的能量 毕竟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能左右厂里高层的事情，他们还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眼镜男，却是哼了一声，说道： “小心无大错嘛，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不如这样好了。 我们推举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人，代表咱们一起去和罗军那小子谈，也省的咱们各自为战。 别到时有的人，三瓜俩枣被那小子给攻破了！” 之前眼镜说的，其他人都没太过在意，但现在牵扯到利益了，还是有人站出来表示赞同道： “唉，眼镜说的有道理啊，这我觉得可行！” 可刚才和这位眼镜男抬杠的人却哼了一声道： “哼，我看是他自己想当这个代表吧，本来就没几个人，还搞那套形式主义干什么？” 眼镜男回击道： “呵呵，放心吧，让我当我也不想当，不过你也别想了，我看还是大家一起推举一位吧！”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老周第一个发言表态道： “既然是小恒出的主意，就让小恒当吧！” 老周师傅说完，众人都是愣了一下！ 没有想到，刚刚那位恒姐才顶撞了他，这位老周师傅，居然能不记仇，还反过来推举她. 其实他们不知道一点，就是老周师傅虽然不喜欢这位恒姐，但是更讨厌罗军，而他也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就是个一味倔强的怪老头，他还是想从这件事得到利益的 “行，我同意，就这么定了，这事就听恒姐的！” “我也同意，不过这事咱们要怎么和罗军那小子去谈呢？ 是咱们也算作小集体里面的人，一起承包？还是说我们能直接分到好处？” 虽然嘴上都同意，可还是有人提出了具体的问题。 至于他说的好处，当然就是钱了 一说到钱，一下子所有人眼睛，都开始冒起了绿光 这会，信托商店的那些人商量的热闹，另一边罗军也没闲着 这会的罗军，刚从老叶师傅家里出来，除了给老叶师傅带了几两铁观音以外，还和老叶师傅说了承包信托商店的事 当老叶师傅听到，罗军要用15万一年承包下信托商店的时候。 罗军能感受到，明显老叶师傅的眼皮跳了一下，但并未表现出，之前那些保卫科同事一样的惊讶表情 或许这就是早年间，经历过不是世事，才能表现出的波澜不惊吧 老叶师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罗军自己想好了吗？ 罗军当然是想好了，他这次来是想把老叶师傅一起拉到这个小集体里面。 开始罗军还以为，老叶师傅会担心各种问题，可却不像，那老叶师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甚至连细节都没问一下. 罗军记得，他当时还愣了一下，笑着对老叶师傅问道： “叶师傅，您就不怕和我这个嘴上没毛的愣头青一起掺和进来，最后事办砸了？” 老叶师傅当时则是笑呵呵的回了罗军一句： “老头子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小罗经理都不怕，我一个老头又怕什么呢？” “呵呵，好，那老叶师傅咱们可就说好了，您放心，这件事不用您出钱，您的那份由我代出。 我计划是这样，对厂里，咱们是小集体的形式承包，不过咱们内部，还是按照份额划分的。 现在咱们向厂里一年的承包费是15万元，我计划是把咱们这个小集体的人数定在7到8个人。 把份额分成15份，我占8份、您占5份、王姐占1份、其余的其他人总共占一份。 以后大家，不管是每年向厂里交承包费，还是有什么大小决策，需要集体决定，都按这个份额来，您看如何？” 罗军话说的很客气，其实这件事就是他自己定下来的，但却用询问的语气，对老叶师傅讲，既给了老叶师傅面子，又刻意的避开了‘股份’这样的敏感说法。 而是十分隐晦的把‘股份’两个字，换成了相对温和的‘份额’，而且他也没说赚了钱后，会按照份额来分钱，这些都是为了规避里面的正策风险. 因为现在上上下下，对于股份这个偏西方化的词，还是很敏感的，虽然国家已经在一些地方开始做起了尝试，但在现如今的滨海，显然还没到时候. 第350章:大黄鱼、小黄鱼 其实，罗军把股份说成份额，弊端也是很明显的. 说是股份的话，赚了钱，自然就是股东的。 而如果说是份额的话，那可就不同了 在当下的特殊时期，他们又是以小集体的形式，承包的信托商店。 那赚了钱，就是小集体的。 现如今，其实不管是大集体还是小集体都一样，哪怕你说的在天花乱坠的 原则上，你也不能把集体的钱，一倒手，就揣到个人口袋里. 就好像现在的劳动服务公司，本身就是红星厂下属的大集体。 而作为劳动服务公司经理的朱万春，别说财权了，就是人事任免权都没有 当然这也跟具体情况有关系，毕竟朱万春的劳动服务公司，就基本上没赚到过钱，一直要靠着厂里养活，自然也就别指望厂里给他放权了. 按理说，罗军这样搞，其实就很伤. 明明投入了真金白银，但却拿不到实际的利润 如果强行伸手往外拿，还会犯经济错误 这也是现行很多集体企业，明明初期干的还不错。 可之后不仅没有继续发展壮大，反而很快走向没落的原因 归结原因，还是因为真正付出，和承担责任的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 而一旦运行良好，上级单位有很多方式，或明、或暗、或灰的伸手进来 罗军知道，这个时期，有很多校办企业、村镇企业都是被这么搞黄的。 甚至有些毕竟精明的下属企业领导，干脆玩起了养寇自重，故意让企业里面乱账一堆. 除了他自己，外人都无法搞明白，也不想卷进他这个烂摊子，反而他个人过的更舒服. 这些罗军前世都听过、见过，甚至过去他身边的一些人，本身就是. 但罗军对此，却不是很担心，因为他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知道他才是这个小集体最重要的资产，而不是那间砖混结构的土坯房。 况且罗军本身就没打算，把里面赚的钱，往外拿，而是有着更加长远的打算. 他知道，这些问题，最晚到90年代中期，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而之前，他和老叶师傅说到的份额分配方案。 自然也不会傻傻的，像现在这个时代人那样，按人头平均分，那样无非是给自己挖坑罢了！ 他知道，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小集体，一定要有一个龙头，而他无疑就是那个龙头。 其他人按照自己能力和岗位，得到自己赢得的那份 至少，到目前来看，罗军觉得他的分配方案是没问题的。 相比于其他几人，老叶师傅的角色，无疑是最难替代的。 加之老叶师傅之前对他一贯不遗余力的支持态度，罗军决定给老叶师傅，这里最高的5份份额。 而换算成钱的话，也相当于5万块了，在现如今绝对是一笔天价的巨款。 而其他人，罗军也都准备根据他们不同的重要程度，给予相应的份额！ 对，是份额，而不是直接给他们钱！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初期罗军不出钱，他们也是拿不出来的。 这其实也是罗军的一个权衡，比如像老叶师傅自然没的说。 不管是重要程度，还是信任度都是没问题的。 而像出纳王姐，她的作用其实在罗军看来也不小，毕竟是和钱占边的工作。 但和老叶师傅相比，显然还是差的多，属于罗军相对比较信任，但在技能上又可以替换的工作类型。 而罗军之所以准备给王姐单独一份份额。 也是考虑到之后，他会大量的安排王姐那种繁琐的事务行工作。 不像其他几个年轻小伙子那样，可以去外面跑业务，赚外快，也算是变相的弥补一下对方。 至于其他几人，诸如小马、二黑、小个子这三人，自不必说，都是信托商店的老人了，对罗军之前的管理方式和业务都很熟悉。 罗军对他们也有一定的信任，但说实话他们的可替代性很强，所以罗军准备把他们和陈六子、老李一起，加起来只给1份的份额。 其实这个份额，也不是越高就越好的，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因为到了第二年，如果信托商店的盈利，不足以支付向厂里承包所需费用，那么他们这些小集体里拥有份额的人，就要按照自己当初认购的份额，补上相对应的承包费用。 一份就是一万，这笔钱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可以压的他们全家数年喘不上气来的决定. 而小集体的性质，罗军还不能给他们派发股息，只能在工资、奖金上给他们找补。 给持有份额的人，单独创造一个岗位，其实干的还是以前干的那摊活，但是收入却是紧密和效益挂钩。 这样，如果他们以后干的不好，也能在把他们在从岗位上拉下来。 这点，就十分像后世很多大企业，搞得那种岗位期权制度一样。 可以说，罗军这个理念，已经远超过这个时代普通人对管理的理解了. 不过唯一和罗军想的不太一样的地方却是，老叶师傅虽然答应了，却不接受罗军的钱，非要拿自己的钱来一起承包. 罗军当时还在摇头苦笑，劝说老爷子，因为老爷子有多少存款，罗军是很清楚的。 可却不曾想，老叶师傅当时微微笑笑，转身从他那间破屋子的地面上，撬开一块青砖. 青砖下面居然是一个表皮已经有些腐烂的黑皮箱子 罗军当时就惊了. 一是惊讶于，老叶师傅不愧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 万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手，哪怕之前已经沦落到要靠卖画过后的时候，都没有拿出这个东西换钱. 二来也是，感慨老爷子现在是真拿他当自己人了，居然不背着他，直接把棺材本都翻了出来. 就这样，罗军目睹着老爷子，慢慢的打开了那个破旧的黑皮箱子 里面横竖码放整整齐齐的，赫然是印有中央造币厂编号，和布币图案的大黄鱼、小黄鱼 加一起足足十来根之多 第351章:遥想当年... 当时罗军注意到，在那黑皮箱子里，大黄鱼、小黄鱼的下面. 还压着很多房契、地契、银票、民国纸钞以及红纸包裹的足足十卷银元 虽说罗军现在也是身家不菲了，但仍然是看的眼睛发直 当时老叶师傅看着罗军这副样子，就乐呵呵的说道： “呵呵，都是身外之物 放老头子这里也都是累赘，除了这些黄白之物以外，那些房契、地契也都成了废纸. 想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老头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凄惨！ 现在想想，当初早该交上去的.” 罗军一听，当下就劝慰道： “唉，老叶师傅，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些都是您祖辈积攒下来的，不偷不抢的，而且现在不像从前了，您把这些拿出来也” 罗军刚想说，您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也没事。 可是细细一想，还是没说出口，因为罗军现在，还真的是不太能确定. 老叶师傅当时见状，便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连你小罗经理也含糊了吧？ 是呀，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老头子我也能看到，不过这些东西留在老头子这里，也没什么用。 你拿走吧，权当老头子放在你那里的股本，也算是给我那个大孙子，留了点产业” 罗军能听出来，老叶师傅还是过去老一辈的那种思维，但他也没反驳，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从黑皮箱子里，抽出两根大黄鱼，道： “老叶师傅，既然您想出钱承包，我也不拦着，不过用不了这么多，太多了我也不敢接，两根大黄鱼足够了！” 这点罗军到是没说错，以前民国的小黄鱼，一根大概都是三十一二克左右，换算成国际计量单位，大概也就是差不多1盎司左右。 以现如今80年代中期的金价换算，差不多也就是350美金一盎司。 也就是一根小黄鱼，现在大约能值350美金，大黄鱼重量是小黄鱼的十倍，也就是3500美金一根。 而罗军拿了两根就是足足7000美金，按照现在黑市计价，已经妥妥超过了老叶师傅要出的5万块人民币了 诚然，这些民国的大黄鱼，受当时提纯工艺的限制，在黄金成色上，要比后世的黄金差点，可罗军也不会傻到把这些古董金条，真当黄金卖掉。 开玩笑了，这玩意放到后世，可不是按金子论价的，那是按照品相论价的。 像罗军挑选的这两根大黄鱼，上面无论是孙大炮的头像，还有旁边的布币图案，亦或是‘中央造币厂制’几个大字，机打的都是相当清晰。 就连金条背面的编号、成色、重量这些记录信息的数字，打的都是十分的规整 而且老叶师傅一直把这些金条存放在箱子里，保存的十分完好，刚刚打开的时候，还光可照人。 罗军预计这样品相的大黄鱼，放在后世，最少要超过当时的金价一两倍. 而且，给钱罗军也不舍得卖 真说起来，这还算是罗军占了老叶师傅两万块的便宜呢！ 但其实，有些账不能这么算，就如老叶师傅说的 这些金条放在老叶师傅这，可能到死都不敢拿出来。 即便偷偷拿出来，现在这世道也不见得有人能接得住，更别说换出钱来了 所以，相对来说，交给罗军，无疑于是对双方都最好的选择 老叶师傅见罗军，坚决不肯要箱子里剩下的那些金条，摇头笑了笑说道： “想不到啊，老头子临了临了，却还能碰上有你这样心性的年轻人. 也不枉老天让老头多活这几年！” 罗军笑着说道： “哈哈，老叶师傅，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还指望着您长命百岁，帮我掌眼鉴宝呢！” “哈哈哈哈，成，有人盼老头子活着，老头子高兴！” 随后，老叶师傅又和罗军讲起了这些金条的来历。 也有可能是老叶师傅年纪大了，就特别喜欢回忆年轻时候的事. “哈哈，想当年，老头子因为干典當这一行当，没少接触各路达官贵人， 据老叶师傅回忆，当年老叶师傅由于干典當这一行当，又身处滨海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没少接触各路达官贵人。 哪家少爷喜欢古董，哪家小姐喜欢翡翠，亦或是是哪位长官只收黄白之物，他都门清. 当时很多外地人初来滨海，想要去拜会一些大人物 很多都是经人介绍，求到他来帮忙的 想送礼，想办事，具体什么事，找谁办？老叶师傅都门清，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没钱也不要紧，家传的宝贝，总有几件吧？ 把家里的宝贝當了，不就有钱送了嘛！ 当然他也不能白干，送10根大黄鱼进去，他总得抽一根小的，不然不白忙活了？ 后来老爷子说高兴了，更是说他和当时那些高门大院里的门子，都熟到穿一条裤子，还要嫌肥的地步. 还问罗军记不记得当初卖给他那副徐世昌的字，就是那时候从徐世昌的门子那里搞到的，连前都没花. 罗军听着，真的是连连称奇啊，感慨人这一辈子，有的时候，真就是因缘际会. 一个小人物，赶上了特殊的时代，特殊的环境，也能成就一番别样的事业 罗军当时还没感慨完，就被老叶师傅打断了，继续讲道： “这才哪到哪啊，在到后来，我们听说小鬼子要来了，在看那些住在各个公馆里的大人物、姨太太们，那是拼了命的往南边跑啊 那会他们是宅子也不要了，古董也不要了，都换成了这些大黄鱼、小黄鱼 可他们路上害怕不安全啊，咋办？ 还得在托我帮他们把这些大黄鱼、小黄鱼走水路偷偷运到南边去 这可就不是10根大的，抽一根小的能解决的了 其中利益之巨大，现在老叶师傅回想，仍旧觉得后怕. 唉！说起来，当初老头子最风光的时候，钱多到可以一挥手买下滨海的半条街 可那又能怎样呢？ 现在还不是住在这个大杂院里？抱着一箱子金条，也不敢往外拿！ 咳~不说了，不说喽.” 罗军一直到抱着那两根大黄鱼往回走的时候，脑海里依旧回忆着老叶师傅给他讲的这些。 这些老一辈人经历过的故事，他以前听他爷爷讲过，可他爷爷经历过的，和老叶师傅经历过的，完全是两种人生 而相比起来，单看晚年的结果，无疑罗军爷爷更成功一些. 听完老叶师傅讲述当年的经历后，也让罗军开始反思自己，让他近日逐渐浮躁的心，开始试着沉淀下来 边走，罗军嘴里边喃喃自语道： “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第352章:家访 罗军从老叶师傅家出来后，又先后去了陈六子、二黑、小马、小个子和王姐几人的家里进行家访。 开始罗军还以为，他要费劲一番口舌劝一下这几人，毕竟钱虽然是他出的。 但对方几人也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要是商店真的承包下来以后经营不善，转年的承包费，他们可是都要掏的. 陈六子自不必说，他脑子里本来就有一股‘二了格叽’的劲，觉得和罗军对脾气，跟着罗军也老能吃到好的，听罗军简单一忽悠。 一听以后不用在保卫科里，受那帮大小领导的鸟气，以后天天伙食还都有肉吃，直接没二话就答应了. 陈六子的反应，倒是也在罗军的预想之内。 但罗军未成想，其他那几人居然也都答应的那么痛快，几乎是都没等他说完，就直接同意了 甚至连罗军开始担心的，那几人家里会不答应的情况都没发生. 其实罗军不知道，这几人在先后与罗军共事、还有和厂长那个小舅子马胜利共事的对比中，早就已经对罗军产生了深深的信任 如果说他们早些时候，甚至在罗军刚离开信托商店的时候，都还抱有罗军也是凭运气才把信托商店搞好念头. 在到罗军从西原带着追讨回来的巨额欠款之时，便对罗军的能力，在无怀疑，更何况，还有个马胜利在这里做对比 这一里一外的对比，实在是太鲜明了 罗军从他们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摇头笑笑，想不到不知不觉的，自己也开始有铁杆支持者了。 起码和自己接触过的很多人，不在会拿他的年纪来说事了. 而罗军的最后一站，则是老李，这个和他共同去过西原的保卫科临时工，也是这次同样能分到1万块奖金的人之一。 相比其他那几人，他要去信托商店的话，失去的无疑更多，所以也是这些人里面罗军最没底的一个. 但罗军其实也没有一定，就非要把谁拉入自己战车的意思，他虽然知道他的这条船是又快又稳，可别人不知道啊. 况且罗军也不是那种，明明是好事，非要求着对方加入的习惯，点到即止便可，剩下的就都是个人选择了. “咚咚咚” 此刻的罗军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老李家的房门 “谁啊？” 说话的是一位老奶奶的声音，听着年纪大约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罗军客气的对门里老奶奶说道： “奶奶您好，我姓罗，是老李的同事，过来找他有事，他在吗？” 说起来，罗军开始也没想到老李家居然就住在老叶师傅家这条胡同。 他也是问了陈六子才打听到的，不过相比老叶师傅家那样。 三家人共住在一间狭小的大杂院内，老李家显然还算是好的了，起码是自家住一间. 可很快，当那位老奶奶把门打开的时候，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噢，找俺家毛娃的，等哈啊，俺去给你开门.” “唉，奶奶不急啊，您慢点！” 罗军大约等了一两分钟，才等到老奶奶打开房门。 不过罗军也没有催促，直到对方打开房门后. 罗军看到这一院子打碎的盆盆碗碗，才知道为什么老奶奶会开门这么慢了，这完全是避障走过来的啊. 罗军虽然知道，平白问人家的家事有些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唉，奶奶，您家这是遭贼了？ 用不用我去帮您报警？” 其实罗军看到这场景，在看到这位奶奶这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便猜到了几分，应该不会是遭贼了，不然这位老奶奶不会如此淡定，但他还是这么开口问了. 罗军问完，便看老李的奶奶，摇摇头叹气的说道： “唉，是呀是遭贼了，都是一帮老家贼，都是俺孙儿的这点钱给闹的” 这话，罗军就不好在往下接了。 可恰好，门外这会老李也回来了，与罗军打了个对脸，一看罗军，刚想笑着打声招呼，可在一看到自家院子里这一地的狼藉，瞬间又是血气上涌的骂道： “奶奶，是不是他们又来了？” 老李问完，就看那位老奶奶，已经自己坐到台阶上，摇头叹气去了 罗军拉了一下激动的老李，问道： “老李，怎么回事，你说的他们是谁啊？” “唉，大军，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的这点破事儿，都让你碰见了.” 老李有些灰头土脸的说道。 说完蹲在地上直抓头发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等对方情绪稍稍稳定过后，总算才说出事情的原由 说白了，还是那笔巨额奖金闹的 原本之前罗军还真不知道，老李这家伙的身世还挺曲折的，原来老李的这位奶奶，并非他的亲奶奶. 老李是十一年前，被这位老奶奶收养的。 老李的亲生父母早在十一年前，一场大地震的时候，就都死了 而这位奶奶的老伴，是一位小学老师，也是在那场大灾难时候死的。 当时这位老奶奶拼了命的在废墟里，求人帮忙挖开那处压着自己丈夫的废墟. 挖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挖开了，最后却发现自己丈夫已经死了，但死之前，却还在拼死保护这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而那个人就是现在的老李 而之后，老奶便把老李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儿养 那时候好在，老奶奶的儿女们都在滨海工作，虽然滨海也受到了地震影响。 但却没有那么严重，老奶奶便在十一年前，带着老李搬到了滨海来投奔自己儿女 本来开始都挺好的，老奶奶一边帮着儿女们带孩子，一边做点活帮儿女们补贴家用 却不想有一次，一位老奶奶的旧相识找到老奶奶，说有一个招工进厂的临时工指标，可以给老奶奶。 家里人的儿女都很高兴，满心欢喜的以为，老奶奶会把指标给他们的孩子，却不想，老奶奶给了老李这个外人 这一下，就让一家人的关系一下降到了冰点，儿女们都觉得自己老娘，不向着他们，反而向着一个外人，有什么好事也都向着外人 就这样，之后的两三年里，儿女们几乎和老奶奶断了来往，直到他们听说老李要得到一边多达一万块的巨额奖金，才开始重新找上了门. 但找来的方式，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善 第353章:蛮不讲理 原本罗军不是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但对方毕竟和他有一些交情，他索性也就帮着对方把院子收拾干净后，劝道： “老李，你要想清楚了，这笔奖金是你的，怎么使用也是你的权利，不要让其他人的想法左右你。 不然日后你后悔了，那些当初左右你想法的人，可不见得会站出来帮你！” “是呀，和平，你这位小同事说得对，别听他们的，你想咋整就咋整.甭管俺.” 这时，一旁的李奶奶也出来说话，帮着罗军一起劝说老李。 而李奶奶说的和平，也正是老李的名字。 老李看了眼李奶奶，又看了看罗军，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是奶奶，要是钱不分给他们，那以后您和他们的关系，岂不是更僵了嘛. 都是因为我.” 老李说完，却听李奶奶哼了一声说道： “哼，要是俺们那几个不孝子女，因为拿不着钱，就不认俺这个娘了，那就别认了 俺也不稀罕他们认！” 罗军在一旁看着，能感受到，似乎这位李奶奶，和自己的子女们的隔阂很深 而恰在这时，李奶奶的话刚落地，房门就又被推开，从外面走进四五个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罗军瞟了一眼几人的架势，看样子就不是奔着啥好事来的. 而李奶奶看到那几个人的表情，明显就更加激动，指着那几个人就骂道： “哼，你们几个砸了一遍还不够？还有脸来？ 还嫌俺这个老太婆，死的不够快是吧？” “奶奶，您别太激动，您心脏不好.” 老李刚扶住李奶奶说完，就听对面其中一个穿着格子衫的中年女人指着老李就骂道： “你装啥好人啊？ 我们家的事，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现在到好，你搅和完我们一家，你反过头来成好人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王秀英还活着，就没你的好！” 罗军听着，那个自称叫王秀英的中年妇女，叫嚷的声音很大，就连罗军这样的年轻人，听着都觉得刺耳. 咳咳，这里说的刺耳，不是那种说话不好听的刺耳。 就是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刺耳，属于那种声音又尖，分贝又高的那种 罗军估计，就这嗓门，对老年人肯定是效果拔群 单看老李奶奶听完后，直倒气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了。 估计这会要是在没人拦着，让这位大姐敞开了嗓子，在多输出几句，就直接把那位李奶奶送走了. “唉唉唉，这位大婶.” 罗军一边说话阻止，一边走到那个中年妇人与老李奶奶两人的中间，试图隔开她们 可那中年女人，显然是十分不爽罗军的行为。 在加上看到罗军一副少年的面孔，虽然长得到是挺俊俏的。 但在对方眼里，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她们这会要的就是钱，谁拦着她们，谁就是她们的仇人. 那中年女人也是彪悍，或许是平时，在街坊邻里间欺负人欺负惯了。 扬手就要把罗军扒拉到一边去，像罗军这样的小青年，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一边扒拉，还一边不屑的说道： “你谁啊？哪来的小屁孩啊？ 有你掺和的份吗？一边去！” 这时，站在一边的老李想要阻止，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二婶的手劲。 平时下起手来都是没轻没重的，就连自己二叔和他们家的孩子，都没少遭受她的毒手，对罗军一个外人，就更加不会留手了 可却没想到，下一刻，几人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罗军依旧稳稳的站在两拨人的中间，而那位二婶伸过去扒拉罗军的手 这会被罗军貌似随意的，用一只左手死死的钳住，一动都动不了劲 “啊啊啊非礼了啊，街坊邻居都过来看看了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跑到我们家对我非礼了啊！” 中年女人喊完，还不忘回头踹了一脚愣在一旁的丈夫，骂道： “废物点心，要你干什么使得？你媳妇都被人家占便宜了，你还不快抄家伙去？ 还有你们几个，都忘了干嘛来的了？” 那女人说完，自己也没闲着，虽然一只手被罗军死死的钳住。 但她脚还能动啊，一眼贼着罗军裆部的位置，就狠狠的伸脚踢了过去，脸上还伴随着阴狠的表情. 却不想罗军连躲都没躲，就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微微的扭力一下对方被钳住的手腕，就把对方的一切招数，都化解掉了，剩下的只有“嗷嗷”的鬼哭狼嚎 或许是被刚刚那自己媳妇的那脚踹过闷来了，这会随同王秀英一起来的几个男的，一看王秀英吃亏了，也都是四下看看，有的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嘎的，有的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青砖，对着罗军就要冲过去. 可刚冲到两三米，还没到近前，就被罗军一把推过去的中年女人，将他们一起砸了个屁股蹲. 罗军本来和这几个人也没什么仇怨，所以也没下死手，或者说，他开始就没准备动手，要不是对方主动动手，他还真的只是想说两句 “你好呀，李和平，长能耐了是不是？请来帮手了？ 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玩意，你这个头顶长疮、脚底下流脓的坏种。 是宁可花钱请街面上的小混混打自己家人，都不肯把钱分给我们，我今天不活了.” 罗军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这种戏码在后世已经很少见了，还别说，罗军这会看的还蛮有滋味的，既没搭理对方，也没上前轰对方走. 但这女人的嗓门实在是不小，不一会功夫，便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冲着他们这里指指点点的. “唉，这不是李奶奶家那二儿媳妇嘛，她怎么又来了？” “就是啊，人家李奶奶之前天天帮她带娃，李奶奶得病了不来，过年了不来。 现在倒好，一听人家和平厂里发钱了，她倒是来了真好意思！” “啊？刘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给我念叨念叨呗！” “唉，我和你说啊” 这会，原本以为把事情闹开了，自己就会占到便宜的王秀英没想到，这会周围确实围了不少邻居过来，但却没一个占她这边的 这下王秀英不干了，她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站起来，对着门外的那些来看热闹的邻居骂道： “看什么看，想看婆媳打架，回自己家看去，别在我们家门口凑热闹，去去去去！” 不过王秀英脸皮虽厚，但和她一起来的其他几个大老爷们，脸皮却没那么厚。 原本只面对院子里的罗军三个，他们都是无所谓，可这会附近的街坊邻居都过来了，还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这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李家老二更是拉着她媳妇，就想走. 嘴上还小声说道： “唉，快走吧，我都说别来了，真丢人.” 男人刚说完，就被自家媳妇把手甩开，骂道： “瞧你那熊样，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谁和我保证，钱要不来就不走的？ 要走你走，反正钱不给我，我是不可能走的，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还别说，这女人玩的这一招，还真拿院子里的几人没办法。 罗军看了看一旁的老李，知道对方要有办法，早就有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他便笑着走上前去，对着那个中年妇女说道： “呵呵，王秀英是吧？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罗军.” 那中年妇女，刚想怼回去的时候，却愣了一下，盯着罗军的脸问道： “你你叫罗军？就是我侄子厂里，要回300万欠款的那个罗军？” 第354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老家的这位二婶，之所以对罗军的名字和事迹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老李的那笔奖金了 他们虽说平时联系不多，但双方的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老李这边刚传出来要发1万块奖金，她那边就立马知道了 但若说是靠着李和平能追回300万的欠款，她是不信的 在几次的再三追问下，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一个叫做罗军的小年轻，出的主意。 才把那笔红星厂的巨额欠款，给追了回来 虽然一个19岁的小年轻能追回欠款，同样值得怀疑，但总比自己侄子追回来靠谱一些。 同时，她脑海里也起了一个新的念头，就是觉得似乎追讨欠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只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没轮到她罢了 而这会的罗军，显然也是听出了这位大婶，话里的羡慕嫉妒之情 此刻的罗军看了看一旁的老李，见对方满是求助的目光，他便主动替老李做了一回主，对着那位中年大婶说道： “对，就是我，不过这位大婶，那钱我劝你还是别惦记了。 老李之前已经答应我，一起承包我们厂下属的信托商店了，钱都已经交给厂里了” “啊什么？不可能.” 被罗军这么一说，刚才还无比凶悍的王秀英，顿时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旁边几个一起来的大老爷们也都是一脸沮丧. 接着就是那位中年妇女的歇斯底里，冲过去拽着老李的衣服就是一顿摇晃，边摇边喊道： “啊啊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居然背着我们，自己就做主了，我掐死你” 这会的老李和罗军暗自的对了一下眼神，也知道罗军这是在帮他，索性一咬牙一闭眼，就着这出戏继续演道： “你掐死我吧，你就是掐死我那钱也回不来了” 而之前被罗军护在身后的李奶奶这会看见老李被自家的二儿媳薅住，也是一边准备走过去拉开对方，一边说道： “你个疯女人，和平是你侄子，你祸害俺还不够，还要祸害你侄子，你还是不是个人咧？” 可那王秀英却根本不管这一套，自顾自的撒野说道： “嗝屁侄子，就是个野种，我公公就是他害死的，也就你拿他当个宝，就是他害的我们一家成这样的。 现在倒好，也不和我们这些长辈商量，就自己做主把钱给遭烬了，那可是一万块啊，一万块 小王八犊子，你还我一万块来.” 这会眼看场面在次要失控，罗军咳咳了两声说道： “大姐啊，我劝你还是冷静点，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你弄死他，钱也回不来，不如这样，我给你出个招，你要真有本事，别说一万了，翻个跟头也不是不可能！” “啥？” 这是在场其他几人共同的反应。 他们都以为罗军是故意戏弄王秀英的，但只有王秀英自己不这么觉得。 她猛的一停，手上松开了自家侄子，转而冲着罗军过来 不过她回想起刚才罗军的身手，没在敢向之前那样，对罗军动手动脚的。 而是盯着罗军，不善的问道： “你说能让我挣一万，真的假的？犯法的事老娘可不干！” “呵呵，放心吧，教唆别人犯法的事情，我也不干！” 罗军淡淡笑着说道。 “那你说吧，老娘听着呢！” 中年女人一副等着罗军给她一个说法，才肯罢休的架势。 罗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你还是没搞清楚情况，现在是你在求我。 他李和平是你们李家的人，我可不是，我没义务教你怎么挣钱，想挣钱的人多了去了，我凭什么平白告诉你？” 罗军简单几句话，突然让还陷在之前情绪内的王秀英恍然大悟。 这也是她之前习惯了这种撒泼耍赖的方式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只会这一种方式，无非是过去她的经验里 无论是对待邻里、家人，还是对待领导，这种方式都是最容易达到目的的。 可现在她听了罗军的话后，才反应过来. 是啊，人家和她又没关系，想和她说就说，不想说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搭理都不用搭理她. 王秀英并不是一个笨人，脑袋里面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节后，态度很快就软了几分。 不过刚才她毕竟还那么强势，让她一下彻底就全软下来，还是不可能。 但对罗军的说话态度，却明显弱了几分，从之前的命令语气，转换成了谈条件似的说道： “哼，我知道，你不就是我家侄子找来帮腔的嘛！ 行，我答应你，要是真能像你说的那样，让我们也能赚到1万块，我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 那女人说完，罗军直接很夸张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女人说道： “大姐，你是在逗我吗？ 你和不和他计较管我屁事？ 我不过就是他一个普通同事，也才认识一个多月而已，你会为了你的同事，白白给人家一万块钱吗？” 王秀英被罗军说的一愣，之前还连珠炮一般的嘴巴，也被怼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可她说不出话，罗军却是还有话说，只见罗军搬了一把院里的凳子，让李奶奶先坐下，然后又搬了一把凳子自己坐下，才继续说道： “退一万步，就是你想计较，你能怎么计较？ 去老李厂子里闹？ 你怕是忘了老李是哪个科室了吧？ 而且现在老李已经答应我，一起承包信托商店，以后我就是他领导，我随时欢迎你过来啊” 罗军句句诛心，说的王秀英直皱眉 终于，之前还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王秀英，在罗军面前还是低了头，不情不愿的说道： “那你说，想咋滴才肯告诉我？” “先把这院子里，你霍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砸碎、砸坏的，去买新的过来补上，完事给你婆婆鞠躬道个歉，接下来咱们在谈.” “你你别太过分啊，真以为我怕了你是吗？” 王秀英指着罗军鼻子说道。 罗军却呵呵笑着，一点都不急，摇摇头说道： “呵呵，瞧你说的，这年头说的上谁怕谁啊. 我又不是你领导，你不愿意，门在那里，转身就可以走嘛. 有又没拿枪逼你收拾” 第355章:如此人才 这次罗军说完，之前一直不开口说话的王秀英男人倒是开口了，拉着王秀英说道： “咱们走，谁稀得挣他那俩臭钱啊！” 可没想到王秀英不仅没走，反而回过头来，给了自家男人一个大脖溜，说道： “哼，这时候你倒硬气了，刚才干嘛去了？ 还谁稀得，老娘就稀的.” 那男人，一看平时就是个妻管严. 这会见又说错了话，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说啥，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稀罕。 要是真的不稀罕，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媳妇一起过来自己老娘家里闹了 说白了，还是因为之前老李那一万块是实打实的，而罗军的话，他不相信罢了 但他不信，王秀英却是有些信的，或者说是好不容易让她能抓到赚大钱的尾巴，她是宁可信其有 “还不都快收拾啊 等着老娘自己收拾呢？” 王秀英这会继续数落着旁边几个，一起被她喊过来的男人说道。 这会老李家院子里，就发生了一幕非常诡异的情形 这会李奶奶和老李看着原本过来闹的几人，这会居然真就按罗军说的那样 亲手把他们打翻、弄乱的院子，开始收拾起来. 还别说，这几人一起开始干活，动作还是蛮快的，没过多久，院子就被他们收拾好了，这会的那个中年女人在次凑到罗军的身边，喘着粗气的说道： “呼~啊.行了，现在我们都收拾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鞠躬、道歉！” 罗军没多废话，四个字简明扼要的说出要求 按理说，做儿媳妇的给自己婆婆鞠个躬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自从李和平招工进厂这件事情，家里人闹掰了后。 她就从没给过自己婆婆好脸色，这会显然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便应付差事一般的，走到李奶奶身边，点了个头，甩出一句： “对不起！” 然后又回头对罗军说道： “歉我道了，现在能说了吧？” “不能！” 罗军嘴里干脆的吐出两个字拒绝道。 “你臭小子你耍老娘！” 一听罗军的话，王秀英当即就想翻脸，但其实她还是畏惧刚才罗军的手段的，之所以这样咋呼，无非还是老招数，想吓吓罗军. 而罗军却根本不为所动，呵呵一笑，随意的说道： “你说是就是喽！” “媳妇，我们走，这小子就是存心，给咱们难看的” 这会王秀英的男人已经感觉在这院子待不下去了，面子面子没了，打又打不过对方。 只想带着自家媳妇，赶紧离开 可没达到目的的王秀英哪里肯干，直接一把甩开自家男人的胳膊，骂道： “少在老娘耳边叨叨，要走你自己走，没用的东西！” 原本罗军以为，那男人肯定会负气出走，却没想到那男人，居然乖乖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罗军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感慨道。 这不禁让罗军感慨，看来这婆娘在对付自家老公上面，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想必平时在家里，这思想工作没少做啊 不过在罗军这边，那叫做王秀英的中年妇女，却是在次服软说道： “你让我收拾院子，我收拾了。 你让我给我婆婆道歉，我也道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罗军这会在看这女人，反倒有几分佩服起来，人坏，但是这拿得起放得下的劲，放对地方，倒也是个人才 “呵呵，你就那么信我？不怕我骗你？” 罗军好奇的问道。 女人嘴角咧了一下，说道： “哼，原本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看见你，我倒是反而信了！” “噢？呵呵，那我是不是要感到荣幸？ 这样吧，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过去在给你婆婆鞠个躬，道声歉，要是你婆婆点头了，我这关算你通过” 罗军笑着回应道。 这会一旁和这女人一起来的几人，都想拉这女人走，都觉得罗军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事实上罗军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他在后世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人，但他更不喜欢毫无道德底线的人. 这件事，他觉得那位老婆婆做法有欠妥当，但子女更过分，他这么做，也谈不上为谁做主，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爽感罢了。 同时他还存着一个其他的目的，就是考验一下这位泼辣大姐的耐受能力 原本罗军也是觉得，这次她应该会甩几句脏话后夺门而出了。 却没想到，那叫王秀英的女人，还真是个狠茬子，直挺挺的走到自己婆婆跟前. 双膝跪地，脑袋“哐”的一声，磕在地上，嘴里说道： “妈，我错了，之前是做儿媳的不对，您要是不点头，我就一直搁着跪着” 李奶奶做梦都没想到，她都不敢惹的二儿媳，居然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小子给治了. 这会的李奶奶，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媳，虽然知道对方这还是演戏。 但毕竟是她的儿媳妇，到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 “唉，罢了，俺这老婆子没得事，你以后能跟俺儿好好过日子，俺死了也就算能闭上眼了.” 李奶奶话音刚落，那王秀英直接一个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在次走到罗军跟前说道： “我婆婆原谅我了，现在你没话了吧？ 或者你还想咋地，一气说出来，只要你说的法子，真能让我赚到1万块，你说咋地就咋地” 那女人的行为，无疑刷新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老李在边上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就连罗军两世加一起，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纯粹的真小人。 说实话，前世伪君子罗军见多了，可像面前这女人这样的真小人，他还真是头一次碰到. 没下线、无底线、目标明确. 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罗军是耍她的时候，却不料罗军却笑着拍拍手，道： “哈哈，行，就冲你这不要脸的劲，我说的这活，别人干我还真不放心，就得你去 明天你带着街道开的证明信，来信托商店报道！” 第356章:卧龙、凤雏... 等王秀英走后，罗军自然也没准备在多待，老李把罗军送到门口，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军，你不会真要把她，安排到店里上班吧？要是因为我” 罗军知道对方顾虑什么，摆摆手笑道： “呵呵，放心吧，不是因为你，我也没准备把她招到店里！” 老李一听罗军这么说，才微微放心，可很快又担心的问道： “那那你刚才是在骗她了？我二婶这人.” 老李没说完，罗军就打断他，说道： “也没准备骗她，总之她不会出现在店里就对了，具体做什么你就别管了！ 在有，我招她过来，也不是冲你，你大可不必有心理负担.” 另一边. 当天晚上，王秀英屋里。 这会王秀英男人，半躺在床上一边扣着脚，一边冲着自家媳妇说道： “唉~我说，你该不会转天，真要去那小子店里上班吧？你不嫌丢人啊？” 那男人不料，刚说完就被转过头来的自家媳妇一鞋垫子拍在脸上，数落道： “有班上干嘛不去？ 在丢人，能有月月找邻居家借粮票丢人？ 敲你儿子瘦的那样，跟个麻杆儿似的，你这当爹的，就不知道想想辙？” 男人一听，瞬间就觉得挫了半头，蚊子声似的说道： “唉，你咋又说这个呢？ 我今儿个，不都跟你去了嘛，那不是钱没要来嘛！” “切，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拉着你，你能跟我去？跟你老娘一个德行，就知道向着外人说话，自己儿子饿死，你都不带管的” 王秀英手上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说道。 “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看咱儿子不挺好的嘛，天天蹦跶着，挺欢实的.” “欢实个屁，瘦的跟个猴似的，每天放学都被那帮小流氓蹲在学校门口欺负。 要不是老娘这几天去学校门口接他，你都见不着你儿子了” 王秀英继续抱怨着说道。 “我去，反了他们了，敢打我儿子，赶明儿个，我去看看，看谁敢欺负我儿子！” 男人佯装硬气的说道。 “切，你快得了吧，我怕你去了，连你一起被人家揍了，到时咱家在街里街坊，更没脸了.” “这我有你说的这么没用嘛！” 男人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王秀英却是理都没理，直接一把将纳好的鞋底往男人怀里一扔，然后自己也往被窝里一钻，自言自语道： “那臭小子究竟有啥办法？该不会是让我也跟他们之前似的，出去要债吧？” 转天清晨。 罗军一早就从家里出来，来到信托商店的，他知道过去那帮子挂职的老人，不会来那么早. 在加上他这次故意早了一些从家里出来，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的。 却不料，这会的信托商店门口，已经站了三个人等在那里了 其中两个人，罗军认识，正是昨天的李和平，和他那位牛批的二婶. 至于还有一位，同样也是一位中年女性。 不过单看气质，似乎与老李这位二婶不相上下 甚至论面相的话，那位李家二婶还要比她面容上，显得稍微温柔一些. 而这会罗军发现，他们这三人，谁都不挨着谁，三人都是单独站在一边，似乎就是在等着他似的. 等他走过来的时候，果然印证了这点，这三人都是直接围了过来. 先是老李一脸抱歉的说道： “大军，对不住啊，这位是三婶，她听人说了昨天你答应我二婶的事后，非得跟着一起来，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罗军到时真没什么，可那位李和平的三婶听了却是不干了。 直接对着李和平，就要张嘴开骂. 那架势，罗军估摸着，要是对方这嘴一旦打开，在想合上就很难了. 鉴于此点，罗军也是十分果断的直接一双手伸过去，握住那位三婶的双手说道： “您是老李的三婶吧？ 也是和二婶一个目的来的？ 没问题，我欢迎您的加入！” 那位老李的三婶，被罗军这么一握手，加上她还都没张嘴，罗军居然就答应了。 饶是她吵架的经验在丰富，也被罗军这三板斧砍蒙圈了。 她可是知道，昨天自己那位妯娌，是废了多大的劲，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的，才争取到这次机会，却没想到，到了她这里却如此简单. 可既然罗军已经这么说了，她刚才要说的话，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咽了回去，一脸问好的，对着罗军说道： “你以前认识我？” 罗军摇摇头，道： “不认识” “那你这是？” 那位老李的三婶，在次怀疑的问道。 罗军强忍住没笑，说道： “我虽然不认识大姐你，但我今天一见，就知道大姐你不是一般人！” 罗军说完，见之前那位老李的二婶王秀英要说话，连忙对着她也补了一句说道： “当然，大姐你也不是普通人！” 找补完，还不忘对着老李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 “老李啊，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一个小户人家里，居然能同时培养出卧龙、凤雏二位女中豪杰，实在是.” 老李听完一脸尴尬，他显然在收音机里的评书中听过卧龙凤雏这段。 但这会听罗军这么说，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总觉得罗军是在说反话 不过他这么理解到也没错，这个时代的人，当然没听过卧龙凤雏的梗了。 罗军说出这个梗，也很是没有心理压力. 而那两妯娌，似乎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在纳闷的问道： “啥意思啊？你该不会，是变着法的损我俩呢吧？” 罗军一听，连忙摇头，装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不能够，绝对是好话，是我真心夸二位的，二位大姐信不过我，总信得过老李吧，不信你问他.” 老李一听罗军把火力转移到他这里，他当时身上就是一激灵，赶忙说道： “对对，是好话，二婶、三婶，你们可能没听过三国的评书，这卧龙就是诸葛亮，凤雏是庞统，那都是古代最聪明的谋士了，大军拿你们和那两位比，绝对是夸你们！” 听到这里，那二位脸上才都见点好脸色. 还是昨天那位强悍的二婶，率先说道： “行了，夸我也没用，还是整点实际的吧，你昨天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第357章 新的财源... “算数啊，当然算数！两位这种人才，我平时想找还找不来呢.” 罗军坏笑着，把老李这两位蒙圈的婶子、以及老李一起带到了信托商店的后院，把他的想法给她们三个讲了一下. 其实就是给老李那两位婶子讲的，老李则纯属搂草打兔子，顺带着的. 其实罗军说的也没太新鲜的东西，还真让前一晚的王秀英猜到了，就是让她们去帮着追债. 不过罗军想的可不单单是只帮红星厂追债，这附近这么多家国营厂子，那三角债多了去了. 不管是数额大的、数额小的，新欠下还没结的货款，还是积压多年的欠款，罗军准备统统接下，在慢慢挑拣，按照难易程度收费. 罗军知道，现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干。 可罗军同样知道，再过几年，等国营工厂开始大量倒闭、工人开始大规模下岗的时候，追讨欠款的大军就一下庞大了起来 不管是社会上的小青年，还是下岗没饭吃的工人，都加入了追讨欠款的大军中 不过真到那个时候，这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但现在罗军觉得，还是干的过的。 不过这种脏活、累活，他之前干一次就够了，不想在干第二次了。 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碰到面前这两位大姐，让他突然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才对. 还能给他，增加一项新的财源. 毕竟谁会钱多呢！ 这会罗军把他的想法和她们说完后，两位中年大姐表现的都很迟疑，一点也不像她们人前表现出的那股泼辣劲头。 可见她们还是有脑子的，知道这是关乎到钱的事，想必她们之前之所以会习惯有事就闹，也是被环境逼着养成的习惯。 人嘛，都是有路径依赖的，一种方式百试百灵，下次在遇见事，肯定还是愿意用同样的方式. 可这会的她们，显然意识到，罗军和她们说的这个事，是需要动脑子的，不是一味蛮干就行得通的 这时，其中她们中那个昨天和罗军照过面的二婶，先说道： “小瘪.罗、罗经理，你等一下，我们两个商量一下，等下在和你说成不？” 老李的这位二婶，也是平时口无遮拦惯了，刚才一脱口，就差点叫罗军做小瘪犊子，不过还好嘴里变的够快. 罗军也没和她计较这些，淡淡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己站起身去库房了 等罗军走远了，那俩位妯娌间，才说起了小话，道： “二嫂，刚才那小子说的事，你觉得行吗？咱们两个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面的，不太好吧？” 这次先说话的是，硬要跟来的三婶。 她其实听得已经有点动心了，可就像她说的，这年头一个妇道人家，跑大老远，找一帮大老爷们去要债，好说不好听的 说白了，她就是想让自己这位混不吝的二嫂，先答应，自己在搭个顺风车。 到时别人在说什么风言风语，前面也有个人帮她顶着 可她这点小伎俩，王秀英早就看的透透的了，以前斗了这么多年心眼，谁不知道谁啊. 但王秀英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家里条件和她这弟妹家里比不了。 人家男人是技术员，平时周末两天，去给底下乡镇小厂子干两天挣的，就顶他们家三口一个月口粮了. 想到这里，王秀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弟妹，嫂子说句不当讲的，咱都多大岁数了，还在乎这个？ 还是先填饱肚皮再说吧，你家男人是饿不着你，我可比不了，你干不干我不管，反正我干！” “唉唉唉，别呀二嫂，瞧您说的咧，我家条件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您这当嫂子的都豁出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也干” 两妯娌，这会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旁边的老李，则直接被他们选择性的无视了. 而这两位，在同一阵线以后，便决定一致对外。 商量着这出去要债，是个辛苦活，劳心劳力的，这钱绝对不能要少了. 等过了几分钟后，罗军从库房转悠回来了，刚才罗军也不全是为了给她们腾处空间。 也是真的想去看看现在的库房，结果不出所料，真的是比拿沙网筛过还干净 这会罗军走回来，重新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口问道： “两位大姐想好了吗？” 这次是那位年纪稍微小点，但长相更加凶悍一些的三婶先开口说道： “想好了，让我们干也成，不过这钱，可不能给少了，我们可不能白干！” 罗军听了，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呵呵，好说，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嘛！” 罗军刚说完，那俩妯娌就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没想到罗军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罗军的痛快，也更加剧了俩人内心的贪婪 “我们要一成！” 这回说话的是二婶。 她这也是咬着牙说的，说完就把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罗军的眼睛，等着罗军回话 原本她以为罗军会还价，却不像直接摊摊手，说道： “没问题，不就是一成吗？可以，其实我原本还准备给你更多呢！” “还能更多？” 这回这句，是这卧龙、凤雏二位，同时脱口而出的. “是啊，我原本是打算给你们报销差旅伙食费后，在额外给你们三成的，没想到，你们只要一成，我当然没意见了！” 罗军淡然的说道，一副我很真诚的样子。 但这次罗军说完，这两位中年大姐，都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这次，还是那个二婶，率先开口问道： “给我们报销差旅费，完了还给我们三成？有这种好事？” 旁边的三婶，还不放心的补充道： “我们要回来一万块，就给我们三千块吗？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故意拿我们开玩笑的吧？” 这位三婶压根，就没敢往十万、百万那边去想，在她看来，一万块，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两位说完后，都盯着罗军，罗军却忍不住笑了： “呵呵，就算开玩笑，也是你们先开玩笑的。 但我可没开玩笑啊，只不过我说的三成，和你说的那个三成，可不是一个三成噢” 第358章:招募卧龙、凤雏... 接下来，在这两位‘女侠’的注视下，罗军才缓缓说道： “我说的三成，是在整个追讨、交付结束，委托单位回款给我后，扣除我的成本，在支付给你们三成，属于你们的三成奖金。” 罗军说完后，那位三婶率先不乐意了，一拍大腿说道： “那不行，凭什么我们费了那么大劲要回来的钱，才能分到小头，你什么都不干，却能分到大头？ 照你说的这样，我们还不如直接找那些单位去呢，还省的被你这个臭小子中间赚一道.” 此刻这个二婶，见罗军这么黑，直接就撕破脸的说道。 那架势，一点都不觉得，刚从罗军这么听完赚钱的点子，转身就抛开出点子的人，有什么不对. 那位二婶，虽然同样没有这方面的节操，但他还是对面前这个罗军有所顾忌的。 经历了昨天在她婆婆家的那段事，他总觉得罗军这个半大小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其实，这也不怪那个三婶有这种想法，这也是这时代大多数人的朴素思维 就是看到老乡、同事、以及周围一些相熟的人，干了什么突然发财了。 自己就忍不住的去干，还给起了一个美其名曰的名字，叫做做熟不做生。 甚至有的干脆更直接，跑过去问人家是怎么干的。 有的人可能挨着面子，好心告诉他了，他就立刻就在人家对门，在开一家一摸一样的和人家竞争，连隔条街都懒得走 不过这种情况，在现阶段还算好，毕竟机会实在太多了，愿意干的人又太少，怎么分都分不完。 不过到后世可就不一样了，带来行业内卷，几乎是必然. 最后弄得谁家都不好干. 而罗军的想法，当然不会像这位三婶一样简单，他早就想好了后三步，以及自己的壁垒在哪。 这会看着这位三婶在她面前跳，他是一点都不急，反而笑着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甚至连句劝说对方的话，都没有半句 这到让这两位大婶慌了，尤其是那位三婶，她本来就没仔细想过，只是平时说话不过脑子习惯了，才像刚刚那样，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可慌归慌，蛮不讲理的架势不能丢. 明明是自己说要甩开罗军，自己去单干，嘴里却偏偏装作硬气似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请我们过来的，现在又让我们走，你可别后悔。 到时我自己去帮着人家单位追讨欠款，挣了钱都是我自己的，还三成，一成也不给你.” 听着对方全部说完，罗军摇头笑笑，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是三婶对吧？ 第一，今天我好像没请你过来，是你不请自来的吧？ 第二，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吧？ 以为人家那些公家单位，是你家开的？你说去替人家要回欠款，人家就信你？ 你凭什么让人家信？ 万一你要完钱，转头跑了，人家单位去哪找你去？” 后面的话，罗军都还没说. 单单这两点，就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三婶有些傻眼 这会她心里想着罗军刚说的话 ‘是啊，自己就这么直么愣登的过去，说要帮人家追讨欠款，她都不知道人家单位领导的办公室门，朝哪边开，纯纯的两眼一抹黑’ 但此时，她心里虽然知道这些，嘴上却不肯承认，继续嘴硬的反问道： “哼，人家不信我，就信你了？你咋就那么有本事呢？” 这时，一旁的那位二婶，也听出了几分门道。 她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这事似乎她们自己单干，还真不成. 为了避免别和罗军彻底搞坏关系，一个劲的给自己这个弟妹打眼色，甚至拉对方的衣袖，可奈何对方根本不搭理，就是一个劲的盯着罗军，想让罗军嘴里服个软 让罗军服软？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甚至她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主动权到底在谁手里？ 不过像面前这样的两个活宝，罗军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到 索性让罗军也耐心了一回，呵呵笑了笑，回复说道： “很简单啊，因为我是公家啊。 我可以用信托商店的名义，再不济我甚至可以用红星厂下属单位的名义。 我和那些单位是公对公的谈，公对公的走账，我能跑，他红星厂不能跑吧？” 这年头的公家单位虽然也经常干出拖欠贷款、工资的事。 但总体来说，一个公家单位的信用，是乡镇企业、个体户、个人都无法比拟的.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银行借给公家单位的钱，还不上，可以一直挂在账上，一挂就是十几年。 说不定到十几年以后，光是那家单位占着的地皮，就比当初的贷款数额要高了。 总之这笔钱不会消失，大不了最后国家还会出面，帮着收拾烂摊子。 但那些乡镇企业可就不一样了，今天订单多，可能生意火，明天没生意，断顿了，可能连厂子里的机器都要卖掉，到时银行去哪找你去啊？ 乡镇企业尚且如此，就更别提个体户了. 这些道理，其实面前这二位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但这会被罗军直接说破，顿时让她们很是被动 但大妈这种生物，在什么时代都不是吃素的，那个三婶这会见道理说不听，在次拿出撒泼耍赖的看家本领道： “那也不能这么少，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干，就拿那么多？ 我不管，今天这事，你要给我掰持不明白，我就坐着不走了.” 不过这回这位三婶到也学精了，不在提转身走人的事了，改为坐着不走了. 罗军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加觉得这两人很适合去要债了，要债需要什么素质？不就是这种，死皮赖脸的素质嘛 同时罗军也知道，这两位心理也已经接受了七八分了，无非还是觉得罗军什么也不干，就拿七成，分的太多，她们心理不平衡罢了 这会，罗军看了看那位二婶，见那位昨天泼辣不行的二婶。 这会却是像一个小绵羊似的，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和罗军商量道： “是呀，罗经理，我弟妹说的也有道理，您看，三成确实太少了.” 说白了，她们还是想尽量争取更多的利益，罗军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松口。 对方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想多要，他要是不说明自己拿大头的合理性，就是给对方四成、五成，对方也依旧会觉得少. 所以罗军压根就没有让步的意思，反而摇头说道： “三成不少了，你们以为我的这份，就这么好赚吗？ 你问问你们侄子，当初厂里能把这份讨债的差事，交给我们，中间开了多少次会？ 我们追回欠款后，厂里又多少次，想尽各种办法，想把这笔钱扣下，我们为了能拿回这笔本就属于我们的奖金，中间经历了多少周折？ 这还是我们帮着自己本单位要债，尚且如此 没有我，即便你们能帮着外单位追回欠款，人家拖着不给你结，你有什么辙？ 在要一次吗？” 第359章:交锋(上) 果然，罗军的话，一下给二人问住了. 是啊，在这个都是以单位为主体的时代，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就算她们真能要回来，最后本地的单位，就是拖着不给他们奖金，她们又能怎样？ 甚至她们还想过更坏的结果，如果本地单位在使点坏，说当初就没有让她们去要债，她们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至于有关部门会相信谁的话，用脚想也知道结果. 罗军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直接甩出最后一记猛药，对二人问道： “两位，还记得你们上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罗军这一问，顿时让二人更加尴尬. 为什么？ 当然是这二位原本就是因为没有工作，才过来死皮赖脸的，想在罗军这边找份差事 这连工作都没有，就更别提工资了. 但事实虽然如此，但二人却不想直接承认示弱，那个二婶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我平时去早市摆摊，卖卖鞋垫、胶鞋啥的，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二十多块呢！” 这位二婶到是真的没说瞎话，但她却是捡着自己赚的最多的一个月来说的。 之前天冷的时候，街上连人影都没几个，那时候一个月下来，也就能赚个七八块钱 不过这位二婶至少还有的说，那位三婶一直都是在家带孩子，更是连班都没上过，这会想编个瞎话，都不知道怎么编. 罗军笑笑，并没有戳破对方，而是淡淡的伸出一个巴掌，正反比划了一下，才说道： “你们跟我干，出差补助，一天食宿标准按照10块钱算，用多少，我不管，只要有票我就给你们报销！” 罗军后一句没有明说，也就是她们如果用不完这10块的补助，省下来的钱，就都是他们自己的. 罗军说完后，刚才还在和罗军斤斤计较的俩人，一下全都惊得站了起来. 那个三婶更是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说多少？一天十块钱？” “对！” 罗军肯定的回道。 这下两人瞬间不淡定了，她们兀自在心理打起了小算盘 她们虽然没出过差，但也听出过差的人说过，出门在外虽然花费，肯定比在家里高不少，但要是能吃苦，吃住都差点，还是能剩下不少的。 两人要是一起去的话，起码能省下一个人的钱 也就是一天能剩下十块钱！ 一个月就是足足三百块！ 也就是说，她们哪怕只是打着出去要账的幌子，在外面空耗一个月，也能赚到足足300块. 平均下来，一个人就是150块，这收入，可都快赶上国营大厂的厂长了. 当然也只是明面上的收入而已，不过这样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罗军可是还答应，给他们3成的奖金的. 但在此时此刻，这固定的每天十块钱补助，无疑对她们的诱惑更大. “我做了！” 那个二婶想清楚后，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开口说道。 不过那个三婶，还是多问了一句： “要是我们去了好多天，账还是没要回来，你还给我们报销吗？” “当然！” 罗军摊摊手，一副老外的做派，说道。 但罗军心里，却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一次两次，罗军当然会给，但如果罗军发现她们故意拖延时间不干活，就是为了骗那点补助的话，罗军也会直接刷掉她们 可两位女侠并不知道罗军的想法，听到罗军的许诺后，这两位中年女侠再不犹豫，一起说道： “成，我们做了！” 罗军笑着起身，和两人握了握手，算是欢迎她们的加入 罗军和这二位谈完后，也开始听到商店里，有陆续进人的声音.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信托商店正常上班的点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王姐、小马他们来上班了。 之前他特意通知过几人，告诉他们明天信托商店重新开业，叫他们今天早点过来。 先开个动员会，制定一下未来发展规划，顺便收拾一下马胜利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会，罗军叫过刚收来的两位‘女侠’，准备带到前店，与店里的老人们认识一下。 虽说之后她们能接触的机会不多，但程序还是要走的. 不过当罗军来到商店前厅的时候，却发现，来到店里的不仅有他通知今天过来报道的王姐、小马几人，还有不请自来的那些挂机谠们. 罗军心理摇头暗自道： ‘看来，有些事情，总归是躲不了的.’ 原本，在罗军从后院进来之前，这两拨人已经拉开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了 这也难怪，在罗军重新回来之前，以王姐为首的这帮罗军嫡系，前段日子，可是没少受这群挂机谠的排挤。 甚至到后来逼的几人，在店里都待不下去了 那那群挂机谠，同样也是满肚子的牢骚，觉得要不是罗军和这几个人又过来捣乱。 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向厂里伸手，过着挂机谠的逍遥日子 不过这会，当他们看到罗军后，两边都收敛了几分 “老大，他们.” 这会，之前脾气比较冲一些的二黑，指着对面的人，对罗军就要告状 但罗军，却伸出右手虚浮下压了两下，示意二黑先不要说话 随后，他自己看着对面那群挂机谠们，说道： “呵呵，难得，今天店里人聚的这么齐。 还别说，你们不来，我也得去通知你们呢，现在挺好，省的我挨个去叫了，都过来了吧？ 呦，老周师傅也在呢？稀客啊！” 罗军最后，故意冲着之前的老周师傅补了一句，听着像是一句客气话。 其实是暗讽老周当初耍老资格不肯来商店里报道，如今却赶着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那老周师傅，也是个急脾气，本来看到罗军回来就压着一肚子火。 这会听到罗军居然当面挤兑自己，更是气的指着罗军鼻子大骂道： “臭小子，你别太得意喽，厂子同意了你承包，我们可还没同意呢！” 老周刚说完，却不料站在他们这一行人最前面的那个中年女人恒姐，白了老周一眼，说道： “我说周师傅，怎么和小罗经理说话呢，咱们可不是来找小罗经理打架的，厂里的政策咱们都支持，大伙你们说对吧！” 这位恒姐说完，后面立马有人跟着起哄说道： “对，对，厂里的政策我们都支持。 不过厂里政策我们支持了，厂里总不能让我们挨饿睡大街上去吧？” 第360章 交锋(中) 罗军看了看这几人，除了那位老周师傅，其余的他都比较面生。 主要是他们在信托商店的日子，几乎是与罗军完美的错开了. 这也就造成，这里的人，罗军几乎都比较脸生，不过这也无所谓，罗军也没有想认识他们的意思. 这会的罗军能感觉这些人样子虽然都是气势汹汹的，但实际心里也在发虚，所以才聚在一起在这里壮声势。 这会罗军，没搭理那个起哄说要睡大街的，而是先对王姐说道： “王姐，先盘盘账，看看有没有亏空，有多少亏空，都是在谁值班的时候，落下的亏空，弄完了喊我！” “唉，交给我就放心吧！” 王姐笑着答应一声就去柜台后面找账本去了，按理说这些都是会计干的活。 应该厂里专门派个会计过来，不该让王姐这个出纳来干，可罗军这尊小庙也整不了那么全乎，自然王姐这个出纳，就把会计、出纳、店主、售货员的活都干了. 换做以前的王淑芬，肯定是有怨言的，但自从跟了罗军后，各种福利、甜头就没断过，这也让她对罗军的话，执行的越来越没有折扣。 见王姐行动后，罗军又指了指陈六子和李和平，对二黑和小马、小个子三人说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过去都是咱们厂保卫科的，六哥和老李。 以后你们也跟着我叫吧，跟你们说，这两位可是你们经理我，费了不少口舌才挖过来的。 一会你们带到后院，带他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一起收拾一下院子！” 罗军介绍完，几人都是互相点点头，也算是认识了 尤其在罗军介绍陈六子的时候，罗军明显能从小马他们三人身上看到崇敬的眼神，显然他们，也是听过过去红星厂六哥的战绩的 如果说大军这个名号，是在厂家属院小青年这个小圈子里出名的话，那陈六子的名号绝对是在整个厂区无人不晓的。 甚至很多临厂的人，都知道红星厂有陈六子这么一号人 二黑和小马还局着面子没好意思说什么，小个子却直接先开口道： “啊，原来是六哥啊，您的事迹我早就听说过，绝对是这份的！” 小个子一边流露着敬佩的眼神，一边伸出大拇指比划道。 这会，就算陈六子平时脑子缺根弦，也还是喜欢被人夸的，这会傻笑着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呵呵，你们认识就最好了，小个子，那你们就先带着你六哥和老李他们，先去后院熟悉熟悉吧！” 小个子一点头应声道： “唉，好嘞老大！” 这会恒姐那些人，就这样看着罗军井井有条的在店里指挥着，她们反到被晾在了一边. 等了一会后，饶是那个恒姐在沉得住气，其他人也是等不住了，一个人率先站出来指着罗军道： “喂，我说，你这个小年轻，懂不懂点事儿啊？ 我们一群长辈在这里等着你，你还在那不紧不慢的，你故意的吧？” 这会罗军，正好也是把该安排的安排完了，至于老叶师傅，今天没有需要老叶师傅的活。 所以罗军今天压根，就没喊老叶师傅过来 这会听到那个自称长辈的人叫他，罗军转头对那人笑完道： “呵呵，长辈？”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一听罗军和他说话，立马从人群里站出来，站到前面仰着头，对罗军说道： “怎么？老子今年快40了，教训你个小年轻两句，不行吗？” 这人话刚出口，信托商店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滞. 这会包括在场正在盘账的王姐、李家那两位妯娌，以及老周师傅那一行人，都在等着看罗军如何反应. 就连之前一直没想和罗军起直接冲突的那位恒姐，这会也是双臂抱在胸前，等着看罗军如何应对. 她也是被罗军刚刚对她们的忽略态度，产生了不满，这会就等着罗军出丑了，而且更重要的，只要罗军在这会气势一弱，她接下来的话，也就更好开口了 可让在场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罗军看着面前这个气势上咄咄逼人的“长辈”，直接哼笑了一声，问道： “呵，快40了，是不小了，可除了岁数，请问你还有哪样？当得起长辈这个称呼啊？脸皮的厚度吗？ 照你的歪理，现在的刘厂长，连三十都不到，是不是该把位子让出来，给你来坐啊？” “你！你你你你.” 罗军玩笑似的两句话，气的那人指着罗军，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罗军还把年纪轻轻就出任厂长的刘长青搬了出来，这里的人也都知道。 现在的刘厂长是最讨厌人家拿他年纪说事的，可谓是揭人不揭短。 要是对方在敢一直揪着年纪的事不放，保不齐传到刘长青耳朵里，到时连他厂里的关系都护不了他 罗军摇摇头，扒拉开那人指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呵呵，喜欢充大辈？ 可以啊，回家随你充去！ 回你家里，你就是烧香和你老爹拜把子，我都管不着！ 不过这里是国营商店，不是给你来这里撒野的地方，活这么大岁数了，这点道理，还得我教你吗？” “你你.！” 罗军短短的几句话，没有一个脏字，可偏偏气的对方眼睛都冒出血丝了 这会那人也是气顶脑门子失去理智了，不顾旁人的劝阻，从商店角落里操起一把木把的墩布，就冲罗军抡了过去. 罗军嘴角轻蔑一笑，只伸出一只手，就稳稳的接住了对方砸过来的墩布把头。 任凭对方怎么使劲，就是夺不回去. 对方见状，还不肯甘心，他松开墩布把，又想在找新的家伙事. 可就在这时，罗军直接把那支墩布放身前一横，用脚一记侧踹，墩布把瞬间就被劈成两截.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墩布把手，虽说是木头的，可也是相当结实的。 普通人别说这么轻轻一踹了，就是拿斧子砍，也未必就能一下砍断，更别说搞出罗军这样的效果了. 罗军的这两下子，一下就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当然，刚刚那位“长辈”也毫无例外的被镇住了。 罗军笑了笑，也没做出要和对方动手的准备，只是随手将一头短的，带着尖锐毛刺的墩布把，扔给对方，说道： “行了，别瞎踅摸了，就它，够胆的话，来，朝着我胸口，扎进去！ 完事，这里你说了算.” 第361章:交锋(下) 那人握着那支拖把断头，双手紧紧握着，把带木刺的那一头对着罗军，罗军则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冲着对方招招手，示意对方够胆就扎过来 “你你.你别逼我，逼急了老子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还等什么，来吧，我赶时间！” 罗军看出来，这人虽然嘴里闹的凶，可此刻对方额头、后背都已见汗，无非是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局着面子下不来台罢了 如果这会，他后面一起的人，但凡有一个能劝他一句、或者拉他一把，让他有个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 可后面的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都想着他冲在前面. 最好他和罗军，两人中挂一个才好呢，不管谁挂了，他们后面的事，也就都好办了 可这中年人，毕竟也是40岁的人了，刚才冲动归冲动，可并不傻，刚刚还微微颤抖的手，这会把那个拖把头一扔，对着罗军喊道： “你让我上，我就上啊，捅死你，老子要坐牢的，老子又不傻！” 罗军笑着摇摇头，说道：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没那两下子，就别在这装什么青皮，我都替你丢人” 此刻对方阵营的利益，可以说和罗军是完全对立的。 刚刚更是到了要动手的地步，罗军自然也不会给对方留面子，管他们都是谁的关系呢，想从他的饭碗里分肉，就先得自己掉块肉才行 即便是刚刚，罗军也没真准备就站在那里，等着对方上来捅，他虽然笃定对方就是个绣花枕头，可要是对方真的热血上头，拿着尖拖把头捅过来了，他也能一脚前蹬，直接给对方踹飞. 对上陈六子，他没信心，可就面前这样的主，收拾两三个还是不费事的. 经过这么一下，罗军的强硬态度，顿时让对面的挂机谠们气势受挫. 就连那个恒姐，也是心里暗暗觉得刚才自己这边那人，太不中用了，还不如不上呢！ 这么一搞，反而弄得她们这边更加被动了 见罗军转身就要进院子里去了，那位恒姐终于按耐不住了，对着罗军的后背说道： “你等等，我们都是信托商店的职工，你承包信托商店的事，我们不同意！” “对，恒姐说的对，我们不同意！” “就是的，你说承包就承包啊，凭什么啊！” “是啊，厂里得给我们个说法！” “.” 这回，有了恒姐起来牵头，对面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都跟着鼓噪起来 别看他们谁也不敢出头，可在后面起哄的胆子，他们还是有的，毕竟这事是牵扯到他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罗军一声失笑，道： “刚才那个弟兄说的对啊，你们可以去找厂里要说法去啊，我不拦着” 那个被罗军抓住话头的人，看己方的人都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顿时就气短了，解释的说道： “我我.我口误.” 不过还是那个恒姐反应快，仗着自己是女人，有性别上的先天优势，这会干脆往店里通往后院的门槛，往地上一坐，说道： “我们谁也不找，就找你，就是你承包了信托商店，才让我们没工作的，我们不找厂里，就找你！” “对对，我们就找你！” 后面的挂机谠们，在次跟着起哄道。 这种撒泼耍赖式的谈判方式，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常见，尤其一小部分中年的女同志，用起这招，那是屡试不爽，几乎就是无解的存在. 那用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碰到稍微弱势一些的领导，就能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你要是不理她吧，他就赖着你，让你什么都干不了. 可你要是但凡敢上前扶她，那好了，人家往你身上一贴，然后就喊非礼，让你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什么？ 想解释清楚？ 能这么想的，都是官场小白，这种事不解释还好，越描就越黑. 而且一旦传开，那就迅速成为人民群众的八卦谈资，一整就是： a：“xx那领导你知道吧，对，就是她，听说了吗？ 他想那啥人家，人家没同意，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人家开除了。 人家上去理论，他居然还当着众人面就非礼人家，啧啧啧，现在这世道，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b：“是吗？真的假的？” a：“我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c：“哎，你说的是那谁谁谁吧，我一早就觉得他有问题，光看他收礼就好几回了，这回可算遭报应了，该！” 以上这些情况，几乎就是一些比较爱惜羽毛领导的死穴，宁可妥协让出一些公家利益，也不愿意招惹到的情况 而这位恒姐，显然是各中好手。 她虽然平时也不屑使用这种招数，因为这种招数对使用者本身的风评也是一种伤害。 可这回，她为了切身利益，也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但她今天不巧的是，赶上了罗军这么一号. 罗军这会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那个恒姐，一没上前扶，二没和对方谈条件，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那个恒姐，还在地上演着泼妇，入戏太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到罗军在次问了一遍，她才有些懵懵的听明白了，回了一句：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让我们干了，我们就找你.” 那位恒姐总算反应了过来，可是被罗军刚刚那么一打断，之前酝酿许久的情绪，算是找不回来了 罗军呵呵一笑，语出惊人的说道：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不让你们干了？” “我两只耳朵都.什么？你.你说你没不让我们干？” 那位恒姐刚要反驳，话说到了一半，才反应过来，罗军居然说要留着他们继续干，这到是她真没想到的. “你说你不赶我们走？这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赶你们走？我手里的活多的是，招人还来不及呢.” 罗军说道。 她们这群人，原本能在这里闹的最大依仗，就是罗军要赶走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干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你砸了一个人的饭碗，那可是相当大的事情，更别说砸了一群人的饭碗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国营工厂，明明赔钱，也要从银行贷款给工人开工资，实在是工厂和地方政.府，都承受不了一群工人闹起来的后果. 而其他那些还有班上的工人，也会不自然的就同情失去工作的工人，正所谓唇亡齿寒是也. 这也是这位恒姐，之前的信心所在。 她自信，就算今天在罗军这里讨不到便宜，他也能闹到厂里，甚至闹的区里去 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来，罗军居然不赶走她们. 可她们自己心理清楚，她们过来闹，要的是继续留在信托商店工作吗？ 鬼才愿意，给罗军这个小年轻当跟班，整天听他呼来喝去的，他们当然是想要用这个条件来威胁罗军要钱了. 可罗军这么一句话，把他们的布局，一下全都打乱了 第362章:联名举报信 罗军的这一手，打了这帮挂机谠们一个措手不及，弄得他们有些进退失据 这时，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说道： “谁要给你干啊，你是私人承包的个体户，我们过去的编制，可都是公家单位！” “对呀，我们才不给你干，我们要给公家干！” 罗军看着说话那人，笑着回道： “呵呵，好啊，我这人最讲公道了，来去自由，您要是能调回厂里，我举双手欢送，绝不耽误您的前程” “我” 那人被罗军一句话顶了回来，本来这时候的人，也不是多能说会道，立时也不该怎么回怼，只能自认败下阵来 其他人见势，也知道今天怕是要白折腾一场了，纷纷翻着白眼往店外走去，还有人冲着罗军放狠话道： “哼，姓罗的，你等着，这事没完.” 等这群人都走后，一旁正假装盘账的王姐，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罗军身前，问道： “罗经理，你真准备用这帮人啊？ 你可不知道，我们这段日子，被他们可折腾惨了，他们哪里是真干活的人呀，你要是把他们都留在咱们店里，咱们店里非炸了锅不可.” 罗军知道这位王姐的担心，哈哈笑着开玩笑道： “哈哈，王姐，我把他们都留下，都给你管，让你也尝尝做领导的滋味不好吗？” 王姐自然也听出了罗军是在开玩笑，这会店里没有外人了，她也放开了笑着回道： “呵呵，我可没那命，使唤不了这群活祖宗，还是像您说的那样，让他们都回厂里去把，咱可耽误不起人家前程” 罗军摇摇头，道： “哼，这可不由得他们说了算，对了王姐，考勤本在您那吧？” 王姐不知道，为什么聊着半截，罗军突然会扯到不相干的考勤本上去了，可还是回道： “啊！在呢？怎么突然问到考勤本？” 罗军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刚刚那些挂机谠走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当然是给他们穿小鞋了，无故旷工一次，够三次，自动清退！” “啊” 王姐没想到，有段日子没和这位小罗经理接触，这位小罗经理变得更那啥了，居然把穿小鞋说的这么明目张胆 不过这也确实让王姐觉得蛮爽快的，毕竟她之前可是受够了这帮人的闲气，这回总算那帮人落在她手里了。 不过自己心里也是暗暗犯嘀咕，以后自己的工作可不能马虎大意了，让这位小罗经理抓到，虽不至于像这些人一样，可也一定不会好受了 经过一早上的扯皮，那些人终究还是没在罗军这里讨到半点好处，可谓是文斗、武斗全都败下阵来. 但他们可没有半点善罢甘休的意思，在罗军这里吃了瘪，他们马上回去，发动各自在厂里的关系 才两天的功夫，罗军都没还把信托商店的事捋顺呢，就被刘长青这位厂长大人在次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有了上次的来的经验，这次再来刘长青办公室，犹如回家一样，也不客气，一进门和刘长青打了声招呼，便径自找了位子自己坐下了 刘长青看着罗军这副模样，表面上笑呵呵的，可心里却是对罗军有些不满起来，觉得罗军仗着和他过去的那点关系，在他这里搞特殊化 “咳咳.小罗，你来了呀！” “啊，来了，厂长大人，找我什么事啊？” 罗军随意的回道。 虽然嘴里叫着厂长大人，但那语气神态，却不像是和领导说话，反而像是和朋友说话似的 而实际情况也是如此的，在罗军眼里，却是没太把刘长青当成领导。 刘长青微微皱眉，可很快就重新换成了那副领导关心下属的姿态，笑着问道： “哈哈，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找你过来了？” “能啊，不过刘厂长，你也知道，马胜利那货给我们留下的烂摊子，我们这几天正整顿呢，特别忙，您要是没事，要不赶下回？” 罗军说完，居然真的从座位上抬腿就准备出门 “站住，怎么，说你胖，你小子还喘上了？ 你忙？你能有多忙？还能比我这个当厂长的更忙吗？” 罗军刚才其实也是故意的，他当然不会真的转头就走，这么不给刘长青面子，无非是因为他知道，刘长青为什么一大早就给他叫过来 这会罗军装傻道： “哎呦，我跟您肯定是比不了的！ 您看我这不也是，不想耽误领导您的工作嘛？” 刘长青看了一眼罗军，说实话，他现在也是真拿罗军没辙。 这小子总能先挑起你的敏感神经，你刚要发作的时候，偏偏这小子，又能给你用一句玩笑拉回来 可今天这事儿，刘长青还是准备敲打敲打眼前这小子，不然他觉得这样下去，这小子走的太顺了，早晚得飘起来。 到时连他这个厂长，都不放眼里了. “哼，亏你还知道我这个领导啊，你现在就已经给我找麻烦了，还不是小麻烦” 刘长青说完，就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坐回了自己的主位上，把罗军晾在桌对面站着。 这也是他当厂长后，惯用的伎俩，为的就是让对方看清双方的关系. “呦，那不能啊，是不是谁跑您这，来告我黑状了？” 罗军依旧嘻嘻哈哈的说道，一点没有在乎的样子。 刘长青“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往桌上一拍，说道： “别老说别人，交代你自己的问题！” 罗军呵呵笑道： “瞧您说的，我能有什么问题？” “你自己看！” 刘长青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说道。 罗军拿起桌上的那张文件，刚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标题，就笑着放下了，脸上还露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说道： “哈哈哈哈，不是吧，我的厂长大人，这种东西您也信？ 还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您要是想要，我回头也能给您写个十封八封的，他们不是寄到区里吗？ 我直接寄到市里不就完了嘛，不就是打嘴仗嘛，谁怕谁啊？” 这会的刘长青看着罗军，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 他又看了看桌上被罗军放下的那封写着‘联名举报信’的文件，原本罗军会慌了神，却不想，这小子脸皮居然这么厚，完全不在乎，还要和那帮人对着写，寄到市里去. 要是真的由着这小子瞎搞，真让他写了七八封寄到市里，虽然寄了，上面的领导也不一定能看的到，可万一要是看到了，上面的领导该怎么看他这个厂长？ 草包吗？屁大点的事，内部都解决不了. 还要次次闹的我们这里来？ 好，你不是要我们帮你解决吗？ 那我们就帮你解决解决，连带你的代理厂长转正问题，一起解决一下. 刘长青只是想想，就赶紧猛的摇了摇头. 心理暗骂道： ‘不行.不行，一定不行，怎么我又让这小子给我带沟里去了？’ 第363章:高深莫测 刘长青一时没想出什么对付罗军的好办法，干脆一拍桌子，拿起领导的派头说道： “跟你说正经的呢，少给我嬉皮笑脸的！” 原本刘长青想着，这样能吓住罗军，却不想罗军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连人都从他办公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待客沙发上去了. 这会，罗军一边老大不客气的嗑着装饰用的托盘瓜子，一边对着刘长青回道： “我说刘哥，我真没给您嬉皮笑脸，这么跟您说吧，就您给我留的那些人，一个赛一个的刺头。 以前就不说了，您也都知道，他们以前都是挂职的。 除了之前马胜利回去那一阵，他们图仓库里那点东西，天天准点过去，往外倒腾东西以外，在往前倒一倒，他们什么时候准点来过？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正想和您反映呢，就那帮人，谁当班的时候，我们信托商店库房少了什么东西，少了多少，我正让我们出纳王姐盘账呢！ 等回头盘清楚了，我给您这送一份来，您也看看.” 刘长青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一听罗军开始翻次这些旧事，直接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别老和我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说的是现在，十几号人的饭碗，我一个厂长都不敢说砸，你说砸，就给砸了？” 刘长青在次转换角度在次质问罗军道。 原本刘长青觉得这次能问住罗军，却不像罗军居然还有说辞： “唉，刘厂长，您要这么说，我可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 没错，他们的饭碗是我砸的，可我砸的有理有据啊！” 刘长青也是被罗军气笑了，呵呵讪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说道： “呵呵，行，我说一句，你两句等着我是吧？ 成啊，那我到是听听，你罗经理怎么个有理有据法儿？” 这会从刘长青对罗军这句罗经理的称呼上，就可以听出，刘长青已经开始对罗军有意见了 可罗军却根本不在乎，也装作没听懂刘长青的反话，真掰着手指头给刘长青一条一条的数道： “好，既然刘厂长您发话了，我就说说. 第一，我上任的头一天，他们就聚众闹事，扰乱商店的正常工作，还顶撞领导. 第二，我当面告知他们，不计前嫌，同意他们继续留在店里工作，他们却不知悔改，拒不服从安排，无辜早退 第三，往后三天，这些人，在没有任何书面及口头请假的情况下，无辜缺勤旷工，情节十分恶劣 第四” “够了！” 见罗军还要再说，刘长青皱眉打断了罗军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军 罗军同样回盯着对方，眼神没有半点退让. 在罗军眼里，现在他和刘长青，本来就是承包的合同关系，不是什么所谓的上下级关系。 要不是现在时代的特殊性，他这会，才懒得过来，吊这个鸡毛厂长呢 别说厂长了，就是菌长、縂长，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厂长，或许在别人眼里，是一位国营大厂的厂长。 但在罗军眼里，就是个扛着炸药包，还兀自不知的局中人罢了 对方现在，充其量也就刚稳住红星厂的局面罢了，连新的生产线都还没解决，留给他的烂摊子多着呢！ 等他完全恢复生产，他以前那些优质客户的订单，早就被其他几家华北的大型搪瓷厂瓜分干净了，到时还得走先赊货，后要债的老路 要换罗军在刘长青的位子上，忙厂里的事都忙不过来，真不知道刘长青哪来的心思，管他这么一家小商店的闲事. 刘长青是闲的吗？ 他当然不是闲的，就像罗军想的那样，现在刘长青手头比这重要的事，多了去了，只不过他算账的方式，和罗军不一样罢了. 罗军算的是经济账，他算的是正治账 现在厂里生产相关的事是重要，但那是对厂子重要，但现在他找罗军的这件事，是市.伟.祖.织部一位领导给他压下来的任务.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市.伟.祖.支部和他们国营工厂是分属两个部门，他完全可以不吊对方。 可那也只是理论上罢了，他未来可是还想进步的，自从刘长青尝到了快速跃升的甜头后。 他可没把红星厂厂长的这个职务，当做他仕途的终点 所以，虽然那位祖.支部的领导，就是打电话过来，随口问了那么一句，但领导可以随口一问，他可不会不当回事，第一时间就把罗军叫了过来 原本，他以为这就是自己三两句话的事，却不想罗军这小子，居然这么难缠，软硬不吃 屋内，短暂的十几秒沉默，却像是过了一个钟头那么长一般. 终于，还是刘长青率先开口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刘厂长，您问错人了吧？ 现在您是不是该问问，给我写联名举报信的那群人，他们想怎么样吧？ 用这种手段想逼我就范，以为我罗军是泥捏的吗？ 再说了，他们不了解我，您也不了解我吗？” 短短几句话，罗军说的柔中带刚 不由得，又让刘长青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罗军时，给他带来的那种感觉 但刘长青觉得，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可罗军还是那个小年轻，就连现在这个所谓的什么经理，也是他恩赐给罗军的。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拿回来. 这会，刘长青缓慢的双手支撑桌面，从椅子上站起来，用一副假意语重心长的样子，对罗军说道： “罗军，你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听我一句劝，年轻人，不要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豆腐没吃到，反烫伤了自己” 刘长青言语里，可谓是话里有话，让罗军妥协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但罗军却没按照刘长青预设的剧本去演，反而将手指放到刘长青桌面上，指着桌上一张写有人名和电话的便签，说道： “刘昌敏，视.委阻.只部副部长，确实是个大腿，不过可惜啊，岁数太大，今年就该退了. 行了，刘哥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过我的话，也烦您认真考虑考虑，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去您家里坐坐.” 说完，罗军便笑着从刘长青的办公室走了，只留下微微有些发愣的刘长青，在那里盯着桌上的纸条，上面写着： ‘刘部长.8079xxx’ 上面就压根，没写名字和职务这些信息. “这小子，他怎么会知道的？” 第364章:求证 这会的刘长青，可谓是越来越摸不透罗军了 说起来也是很怪，就在每次刘长青，觉得摸透罗军的时候，罗军却总能透露出高深莫测的一面. 单说他能直接在没写名字、也没写职务的情况下，就能准确知道，那纸条上写的人就是侍.伟祖.支步的那位。 就足以说明，罗军上层的关系就绝对不比这位低.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罗军是通过那个7位数的电话号码分析出来的，但能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可是带着保密措施的内部专线，外部电话根本就打不进去，就更别说知道了. 就连他刘长青，也是在正式升任红星厂厂长之后，才知道这部厂长办公室的内部专线号码的 就连他以前给老秦担任助理的时候，虽然也偶尔见到老秦用这部红.机接打电话。 但每次接打的时候，都会让他出去，为的就是防止泄密. 刘长青更是知道，按照他们红星厂的级别，是不够配备这部专线电话的。 这也就是仗着红星厂，最早是军工转民用的，转完后顺势保留了下来而已 其实，别说他们一家民用工厂了，就是直管他们的二轻菊领导，也是不够资格配备这种专线电话的。 而就是这样一部保密等级非常高的电话号码，他罗军一个小年轻能知道。 刘长青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他宁可相信罗军，是通过这个刘部长这三个字猜的. 说起来，原本刘长青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但每次他和罗军见完面后，都会变得有些焦躁，就像现在一样. 如果没有刚刚罗军最后那一番话，那不用说，刘长青肯定没二话，直接逼罗军就范，让罗军满足那些挂职谠的要求。 至于会不会有损罗军的利益，还有什么厂里和罗军的承包协议，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偏偏就因为罗军最后这两句话，让刘长青犹豫了. 他在次将手放到了那边红色的电话机上，鬼使神差的用手指，在电话的拨号转盘上，转了几圈. 没过一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我计.委陈海军，你哪位？” “陈主任，我是红星厂的小刘.” 没错，刘长青拨打的正是自己老丈人的电话，不过由于是上班时间，他用的又是专线的缘故，所以他说话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没有直接称呼对方的家庭身份，而是很注意的称呼了对方的职务 而对方，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点，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对他旁边的人说道： “啊，小唐，你先出去吧，我接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那位小唐，也很识趣的回道： “好的，陈主任，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喊我！” “嗯！” 这些，都听在了刘长青的耳朵里，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直到电话里在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长青啊，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啊，爸，其实也不算，就是有点事，想问问您的意见” 这会的刘长青，听到电话对面，自己老丈人称呼自己长青，才敢放开了说话。 其实他也能感觉到，自从自己升任这个厂长以后. 他在家里的地位，以及他这位担任大家庭家长的老丈人，都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甚至都开始把他当成潜力股培养，以前许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人脉资源，现在也开始往他这个‘外人’身上来倾斜了. 这些，换做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更加小心，生怕哪步棋走错了，葬送了这副大好局面. “哦，是这样啊，长青，你身为一厂之长，谨慎一些是对的，没关系，正好这会我不忙，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电话对面的陈海军说道。 有了自己老丈人的应允，刘长青才大着胆子问道： “那个.我听说今年.刘部长要退下来了，这事您知道吗？” “老刘？你听谁说的？” 电话对面的陈海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刘长青信息的来源。 至于两人都没提的名字，其实也用不着提。 刘长青既然说了职务，能担任这个职务的也就这么几号人，而这几号人中姓刘的更是只有这么一位. 至于某些小部门，也有一些所谓部长，那些人，自然不会在陈海军的思考范围之内。 刘长青也不会闲到，去拿那些小角色问自己的老丈人。 刘长青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道： “还是上次，我和您说的那个.” “还是那个姓” “姓罗，叫罗军！” 刘长青赶忙补充道。 以他老丈人的岁数和级别，随意他以前在电话里提过，但对方自然是不会记住一个他厂里小轻工的名字。 “对，呵呵，是叫这个名字，看来你这小小一间厂子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陈海军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 但电话对面的刘长青却是笑不出来，有些不确信的在次问道： “爸该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吧？” “这对你很重要吗？” 陈海军突然转换了一个语气，问道。 刘长青哽咽了一下，脑子飞速运转，而后回道： “不也不算，我就是好奇.想和您求证一下！” “不重要就别瞎打听，好奇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你刚当上厂长，多做好手头上的实事，少关心些上面的人事变动，对你没好处” “唉，我知道了爸，天热了，您心脏不好，多注意休.” 刘长青觉得，这会老爷子可能生气了，刚像关心两句，可那休息的息字都还没出口，却发现，电话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其实刘长青通过刚才自己老丈人的态度，心理就已经有了结果 但刘长青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这次陈海军没直接告诉他，他猜到的原因也只是其中之一。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就是现在的陈海军，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而已，虽然可能性很大，但就连陈海军自己都不能完全确定，就更别说把肯定的信息告诉给他了. 第365章 :倪恒 红星厂家属院，恒姐家里。 恒姐，本名叫倪恒，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各方面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连他老公也只是红星厂一名普通工人罢了，可很多认识她的人，都会客气的尊称她一声恒姐。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位恒姐以前的战绩，那时候马胜利刚担任信托商店的经理，仗着他姐夫的关系，刚上任，就想搞个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这位恒姐身上，原因也很简单，这位恒姐每天迟到早退，还不把他这位经理放在眼里，马胜利当然要办她了. 那时候，信托商店的人都以为这位恒姐撞枪口上了。 毕竟马胜利可是厂长的小舅子，又是他们商店的经理，可谓论公论私，都压着这位恒姐 可才过没两天，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时在厂里说一不二的秦三山，居然亲自去了一趟信托商店。 在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当众臭骂了马胜利一顿。 还主动关心了这位恒姐一番，那嘘寒问暖的语气，就好像马胜利不是他亲戚，那位恒姐才是. 也自打那件事以后，虽说众人都不知道这位恒姐背后的关系，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在没人敢惹恒姐了，毕竟连他们厂里一把手都惹不起，更别说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了. 而自那之后，这位恒姐也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之前还是三天两头的请假，自那次之后倒好，干脆就挂职不来了. 有了她带头，其他那些自视有关系的主，也都跟着有样学样 马胜利自从那次过后，也是看开了，惹不起的就不惹，反正店里还有没关系的。 欺负谁不是欺负啊，有人用就行了，只要不耽误他往外倒腾东西，就完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脾气又硬又臭的老周师傅，之前敢不叼罗军这个经理，却被这位恒姐一句话就怼的不敢说话了. 其实，这位恒姐的关系，并没有这帮人想的那么邪乎，不然也就不会窝在这里了. 说起来，也是这位恒姐的时运好，当初一位领导儿媳妇生完孩子没奶。 以那时候的条件，奶粉可是金贵的物件，即便是领导，也不是敞开供应的. 更何况，当时的那位领导，也还没现在的级别 没办法，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那位领导一家人就烦各路熟人帮着找，最后就找到她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她一个小人物搭上了一条大腿. 其实在当时来说，那位领导还是一名学者型的干部，还真算不上大腿，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有用的关系罢了。 可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些年来，国家开始大力任用高学历干部，那位领导也是像坐着火箭一样的升上去了。 之前她下的那一步闲棋，却帮了她的大忙. 说起来也真还算不错，人家还真没忘了她，在一次她主动上门拜年的时候，人家家里人主动询问了她的工作情况，最后把她安排进了信托商店. 在那时候的信托商店，还是份美差，对于她这种女同志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也就是可一、可二、不可三的事。 属于人情消耗，求一次少一次，说白了，人家当初给她安排工作，人情就已经还完了. 她这次又舔着脸的求上门，也是没办法，不过好在人家还记着当年的事，答应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并没有保证一定帮她.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她知道，像那位领导，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意思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就像是以前对马胜利那次一样，那次也是那位领导，一通电话打给了秦三山。 也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根本就没说什么重话，结果就出现了转天的那一幕. 所以这次的恒姐，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这次也会和上次一样. 甚至，他觉得新当上厂长的刘长青，可能会比上次的秦三山更软一些。 说不定直接撤了罗军商店经理的职，都有可能 就在这会，这位恒姐正满心欢喜，等着她要的好消息之时，自家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急促，似乎是那个敲门的人，很急的样子 此刻的恒姐正在摘豆角，突然被人打断手里的活，让她显得很不开心。 不过还是把沾满叶绿素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起身过去开门. “谁啊？催命啊，这么敲门” 可们一打开，看到这会她的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都是上次一起过去的那些挂机谠们 她虽然心里，对这些人搭顺风车的行为感到不爽，凭什么大家一起受益的事，却要动用她的关系。 不过这会，顾着面子，她还是没直接说出来，而是不解的问道： “唉，你们不去信托商店上班？堵我门口干嘛啊？” 让这些人，今天先去信托商店上班的主意，也是她出的，为的就是表面上班，实则捣乱，逼着罗军就范 可没想到这些人，一大早的没去上班，反而堵在了她家门口，这才让她有此一问. 那些人看样子似乎很急，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抢话说道： “恒姐，你快过去看看吧，姓罗的那小子他.” “恒姐，罗军那小子太猖狂了，我们一大早过去上班，本想给姓罗的那小子一个面子，那小子居然.” “是呀，太不像话了” “恒姐，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可一定不能放手不管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更是乱七八糟，让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倪恒，听的那叫一个糊里糊涂. 终于，倪恒喊了一句： “行了，一个一个说，小五，你说，到底咋回事？” 那个被恒姐点到名的，算是这里岁数最小的一个。 也算是这里为数不多，比较老实的一个了，恒姐之所以让他说，也是为了避免那些人一说什么就添油加醋的，误导了她的判断. 这会这位小五，见自己被点了名，喘了两口粗气，说道： “恒姨，我们按您说的，今天一大早就过去上班了，可信托商店门口那个陈六子，就是之前保卫科的那人。 他们说我们因为旷工、早退，都被清退了，还说让我们有什么事找厂里去” 这下，恒姐一听就急了，气的，把刚脱下来围裙一把仍到地上，说道： “他说不让进你们就不进？你们咋那么面呢？不会闯进去，他还能打人是怎么着？” 恒姐刚说完，就听后面一个人带着点哭腔的，对她说道： “呜呜呜，恒姐，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个陈六子就是头疯狗，我就说了他两句，您看他把我打的 都流血了.” 第366章:代金券 “啥？他们还真敢动手打人？反了他们了！ 走，找他们去，我还不信了，这厂里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说实话，这位恒姐，是没想到罗军这边，茬子居然这么硬，她本以为，自己找的关系，这会应该要起作用了。 说不定这会的罗军，已经被新厂长叫去挨骂了 一顿胡思乱想中，她已经带着一众挂机谠们，重新又来到了信托商店门口 不过刚来到信托商店门口，她就发现了信托商店和往日的大相径庭 和他们经营时候，那种门可罗雀的日子不同，这会的信托商店门口，居然罕见的排起了长龙 开始，恒姐她们还以为罗军又搞起了开业送鸡蛋那套，可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罗军又换了个花样 这会，只见那位她平时最看不上的出纳王姐，正手持一个纸卷型的土造喇叭，对着排队的人群喊道： “各位工友，不要挤、排好队，今天是我们红星商店重新开业的日子。 凡是今天过来送修的工友，无论是手电筒、自行车还是收音机、电视机，小毛病维修，一律免费，需要换件的也只收工本费。” 只见那位王姐刚喊完，就听拍在最前头的一位大叔，就最先笑着说道： “哈哈，我们昨天就听说了，开始还以为是人家框我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那我这自行车也能给修喽，不要钱？” 那大叔刚说完，就听旁边一个大姐笑话道： “哈哈，老胡叔，您也真好意思，您那自行车岁数比您都大了吧？还修呢？” 那大叔哼了一声道： “哼，要你管，我还要传给我儿子继续骑呢！” 说完，那大叔又转头问王姐道： “王姐，您就说给不给修吧？ 我可是天不亮，就过来排队了！” 王姐此时站在椅子上，明显比那大叔高出一头，这会爽朗的笑道： “哈哈，给修，我们小罗经理说了，只要您今天送来，我们就给免费修，只要不换件，就不收一分钱！” 其实这也是这个年头，人们普遍的思想，就是人工不值钱，换件才值钱。 其实就像这位大叔的这辆‘姥爷车’，虽然年头够长，但没什么大毛病，无非就是简单折腾两下的事。 可外面那些修自行车的人，通常都懒得给修，因为把这车卖了，都不够修车的工钱 但显然这位大叔，是位节省的主，自行车没骑报废，是万不舍得扔掉的。 昨天听到有免费修理的这等好事，才第一时间排队过来，生怕排不到自己 “各位工友，你们先静静，听我说： 今天啊，我们红星商店重新开业，除了免费维修各种工业品以外。 也回收各种老旧物件，无论是二手的缝纫机、老旧的机械表，还是家里摆的陶瓷花瓶、大小银元、铜钱，我们今天都敞开了收 不仅收，还送代金券，凡是今天不要现金的，一律给予双倍的代金券。 持代金券下次到本店买东西，一律可以当现金使用。” 之前那招免费维修的招数，是店里人集思广益帮着罗军想的。 但这招代金券，却是罗军自己出的主意，毕竟店里这些人，连代金券是什么都没听过，更别说提出来了。 但这东西并不复杂，罗军提出后，简单一解释，几个店员就都明白了 不过在当时，他们明白归明白，却没理解代金券的好处，都觉得这不是往外送钱嘛，还不如送鸡蛋呢！ 罗军当时笑着，和几人解释了代金券的好处，这种代金券，看着像是钱，其实不是。 因为商店怎么定价，本来就是自己决定的，他们经营的又是二手的物品，本来价格区间就比较模糊。 一样东西，原本想卖5块，但现在完全可以定价6块。 前提是这个价格，在市场上是有竞争力的。 假使一位持有代金券的顾客，在买东西时，用了一块的代金券，他就会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少花了一块，只花了5块。 而店家，还是把东西卖出了自己想卖的5块价格，也没亏钱，不仅增加了顾客数量，还让顾客在心里对该物品的心理定价，锚定在了6块。 哪怕以后顾客没有代金券了，也会觉得那样东西，本身就是价值6快的，之前是因为代金券的关系，才花5块买到的。 这样一搞，顾客开心，店家也开心，因为代金券会绑定持有代金券的顾客，只能在他们店里消费，因为只要在这里，代金券才是钱，才能享受到这个优惠。 罗军还说了一个他们听不太懂的词，叫做顾客要的不是便宜，是占到便宜的感觉. 罗军的这种话，其实也不是第一回说了，每回都听得他们云里雾里，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也不知道罗军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哪来的那么多弯弯绕 其实这种小套路，在后世早就被人玩烂了，甚至玩出了2.0、3.0的版本，但这种招数，在这个时代，无疑还是大杀器. 就像这会，这位王姐刚说完后，就有许多，开始没闹明白代金券是怎么回事的人，对着在场的商店工作人员询问. 甚至开始还不太相信，以为所谓的什么券，就是和票证类似的东西，要凭票供应，这也是他们这些人都被凭票限购的日子吓怕了。 一听到和票类似的词，就本能的往那方面联想. 而当听王姐、小马几人给他们解释清楚后，瞬间在场的很多人都不淡定了。 身边有小两口一起来的，赶紧打发自己男人或媳妇回家翻去，生怕赶不上这次痛宰信托商店的好机会 而那些自己来的，则是着急万分。 有的拜托回去的人，也顺便通知一下自己家人。 有的则是干脆队也不排了，自己先跑回家准备来个全家总动员，一起翻翻家里的老东西，在过来. 而这一幕幕的情景，都落在恒姐她们这些人的眼里. 恒姐更是嘴里喃喃的说道： “这还是我们之前的那个信托商店吗？” 甚至这会，就连一位恒姐队伍里的人都动心了 刚想过去往前凑凑细问一下，却被一个正在排队的工人一把推开，骂道： “挤什么挤，没听人家商店大姐说嘛，后面排队去！” “我我也是.” 那位被推出来的哥们，刚想解释一句. 说‘我也是这家商店里的店员，可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第367章:进口坤表 其实商店门口的王姐、小马几人，这会也是看到了过来闹事的恒姐她们。 不过却并没理她们，倒不是故意不理，实在是他们手头的活，已经多到忙不过来了. 而恒姐她们，也算识趣，没有去打断他们的意思，其实主要还是怕被那些等在后买排队的人，用吐沫星子淹死 这会只见叶师傅，坐在商店一处单独的柜台里面。 不时的有被小马放进来的人，这些都是专门送一些老东西过来的。 至于电器、工业品那些，罗军则是让老二找了以前一位专门维修的师傅临时过来负责。 这会只见一位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搞的老叶师傅都要从柜台里走出去。 将老人家扶到椅子上，大声问道： “老姐姐，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自己过来啊，让孩子送来不就完了嘛！” “什么？听不见.耳朵不好使了” 老奶奶指着耳朵，慢悠悠的说了两句，弄得老叶师傅也是无奈的一笑。 只能等老奶奶自己说完话后，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灰吧拉及的手绢，手绢还没打开，老叶师傅，就听到了里面银元那特有的摩擦、撞击音了. 在一打开，老叶师傅才看到，那手绢里放着约莫七八枚亮闪闪的银元. 老叶师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一枚造币总厂七钱二分、四五枚宣三壹圆，还有两枚袁大头。 这几枚银元，品相都是十分漂亮，外圈一层黑五彩的包浆，银元中间则是闪着强光。 一看就是没流通过多久，就被这位老人家存放起来了，不然这种银元出厂时的光泽，也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这会看老叶师傅看的认真，老奶奶也略带担心表情的问道： “头些年个，银行的人说收来着，那会儿，俺没舍滴，现在去找银行，人家不收咧” 老叶师傅笑了笑，对着老奶奶问道： “老姐姐，东西不错，您是本地的吧？” 这回老叶师傅又加大了几分声音，老奶奶总算是听见了，呵呵笑了笑，回道： “是呀，保底县滴，咋个，大兄弟，这些银旮旮，你们这收不？” 老叶师傅呵呵笑着点点头，问道： “收的，老姐姐，我们店掌柜.哦，不对，是我们经理，定了规矩了，像您这种银元，像这种龙的8块，人的5块，保存好的，可以适当加点。 像您这种，就属于我们经理说的那种保存好的。 这样吧，您这里总共8枚，6枚龙的，两枚大头，总共给您算70块，多给您12块，您看成不？” 别的老太太是没听清，带着数字的话，可都是听清了，尤其是老叶师傅说多给12块，那是听的真真的，生怕漏了半个字没听到. 等老叶师傅都说完，那老太太居然还要起来给老叶师傅作揖感谢，连忙被老叶师傅给拦下来了，说道： “唉，老姐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不兴这套了，咱们这是国家的公家买卖，公平公道、童叟无欺！” “唉唉，还是咱们国家好，国家好啊！” 这会老叶师傅，见后面已经有几个人开始等的不耐烦了。 便没在和这位老姐姐继续聊下去，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这位老太太，是想要现钱，还是要代金券，听到老太太有些含糊的时候。 还是果断的给了现钱，避免老太太回家后觉得不踏实，在折腾回来. 等送走老太太过后，又一个年轻小伙子，凑了过来，看样子鬼鬼祟祟的。 刚才就故意躲着人，这会却是趁着商店的店员们一个不注意，突然一个插队，跑到了前面. 后面的人想出言制止，却被那年轻小伙，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这会那小伙走到老叶师傅柜台前，装作不经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十分精美的女士坤表，往老叶师傅的柜台里一扔，不客气的问道： “老头，瞧瞧这个，能给多少？” 这会的老叶师傅，刚送走那位老姐姐，到时没看到年轻人的插队行为，但这会听对方话中带刺，本能的就有些反感。 等在看到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时，更是一愣！ 为啥？ 因为对方一个大老爷们，递过来的居然是一支女士坤表。 而且还是一支进口的女士坤表，表盘上清清楚楚的写着‘borel’几个字母。 整个表身通体银白色，表带更是非常讲究，与现在主流的国产手表表带，明显拉开差距 要换了其他人，或许还真不认识这是什么表。 但老叶师傅以前是见过这个牌子的，心里更是默默浮现了三个字： 依波路！ 没错就是依波路，一个瑞士的牌子。 说起来，这个牌子不管在后世还是在现如今的80年代，都不算是多家喻户晓的牌子，但提起他们后世的代言人，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有名，先有赵雅芝，后有陈慧琳 不过说了这么多，其实在后世，这个依波路也算不上什么太高档的手表，但放在这会的内地就不同了，纯纯的奢侈品。 属于只有极少数小圈子里，才会有人带的东西 具体到老叶师傅手上这支，老叶师傅估摸着，少说也要值四五百，肯定不会比梅花便宜 而这么名贵的东西，还是支女士坤表，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混混身上，不由得让老叶师傅产生一丝怀疑，抬抬头，看着年轻人问道： “东西不是你的吧？” “老头，你管的着吗？ 我他玛问你能给多少钱，你管东西是不是我的呢！” 年轻人嘴上耍横的说道。 与此同时，这年轻人还一直催促着老叶师傅，不时左顾右看，似乎十分担心会有人突然过来一般. “那不行，我们是公家的买卖，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不收。 东西要是你的，或者你家人的，让他们把买时的发票收据，给我看看！” 老叶师傅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语气坚定的回道。 “艹，真踏马晦气，表还我，老子不卖了还不行吗？” “不行，事情还没说清楚，你不能走！” 老叶师傅这会，也是和对方较上了劲。 不仅扣住手表不让对方走，还站起来，准备招呼外面的小马、二黑他们，让他们过来帮忙. 这回，这年轻人一下子就急了，没等老叶师傅出去喊人，他就推了老叶师傅一把，率先跑到店外面大喊道： “里面是黑店啊，我拿东西去里面卖，他们不给钱不说，还把我东西都扣下了，大家可都别进去上当啊！” 那年轻人喊完，便顺着挤过来，准备看热闹的人流，一下溜了. 可那些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这会都一股脑的挤到了商店里面，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什么？真的假的？” “不能吧？这不是公家的买卖吗？” “还别说，真有可能，我听说现在这商店被私人承包了！” 而这里最开心的，就属之前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恒姐几人了。 这会她们几个，也是随着人流一股脑的冲进了店里，闹的最凶的几个就是她们 第368章:老叶师傅受伤 “叶师傅，您没事吧？呀，血王姐您快看啊，叶师傅后脑勺流血了.” 这会穿过人群，扶起老叶师傅的小马，焦急的说道。 说实话，小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只能喊岁数大一些的王姐过来帮忙 而这会的老叶师傅，自己也是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还不忘安慰小马道： “没事，小马，就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刚才那个人应该是个小偷，这坤表是她偷来的，你先帮我收着，回头交给罗经理！” “啊好..好的叶师傅.” 小马这会接过那支坤表，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这会的王姐，也总算从人群里挤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呵斥小马道： “哎呦喂，你是真行，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手表，还不赶紧送老叶师傅去卫生所！” 王姐刚说完，又一细看，才发现，老叶师傅手上都是血，直接哎呦一声，说道： “哎呦，这么多血，厂卫生所那几块料怕是不行了，得赶紧送医院去！” “啊是呀，还是送医院吧！” 小马也跟着附和道。 可脚下却没什么动静，气的王姐一拍大腿骂道： “别光动嘴呀，把老叶师傅背上，跟我走！” “唉好！” 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岁数大些的王姐比较有决断。 可这会的商店里面，早都被人群堵死了。 有的是排了半天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看别人冲进来也跟着冲进来看热闹的。 有的则是被刚刚那个年轻人一嗓子喊进来的，更多的却是被刚才恒姐她们几个鼓动进来的 这会的店里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更有甚者，居然偷偷拿了店里的东西，想往外跑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致命的是，这会店里拥堵喧闹的人群，把路堵的死死的。 让背着老叶师傅的小马，根本就挤不出去。 哪怕是恒姐的大嗓门，也都淹没在了众人的喧闹中. 就在这时，恒姐看到店外站着一个人，明显比门口的人高了小半头。 让恒姐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他们的小罗经理. 由于王姐之前，也是和小罗经理搭档很久了，早就有了默契。 这会里面虽然十分吵闹，但王姐想办法站到店里的柜台上，给门口的罗军打了几个手势 门口的罗军马上就明白了店里有情况，而且比较紧急。 在加上这么多人冲进店里，其实不用王姐说，罗军也能猜到，里面肯定出了什么情况。 这会的罗军想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拿起二黑手里的土质喇叭，对着店里的人群喊道： “代金券店外免费送，限时10分钟，每人一块，先到先得” 罗军连着喊了好几遍，声音极大，加上土质喇叭的扩音效果，一下让店里看热闹的人，注意力转移到了店外. 虽然他们喜欢看热闹，但也要看和什么相比！ 相比于接近真金白银的代金券，显然还是后者更有魅力！ 不过还有一点困难，就是挡在最外面的那几个，就是恒姐带来的那几个人，还在那里阻挡人群，甚至还有人说外面罗军喊的，都是骗人的云云 罗军看着微微皱眉，在加上这会的罗军看到店里的王姐越来越焦急的和他比划着什么，肯定是有什么特别急切的事 此刻的罗军干脆冲旁边的陈六子招了招手，指了指恒姐带来的那几号堵门的人，说道： “六哥，看到那几个了吗？受累您把他们仍出来！” “得嘞！你晴好吧！” 陈六子刚和罗军吃完早点过来，吃了足足十根油条，外加两碗混沌，一个烧饼，正想消消食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上机会了。 没二话，直接走过去，冲着恒姐带来的那几人，一手拎起一个的往店外扔，那情形，就跟扔小鸡似的. 开始被扔出来的人，还骂骂咧咧的，想在回去接着堵门。 可当他们看到，扔他们的居然是陈六子，就瞬间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等恒姐带来的那几人，全都被扔出来后。 店里的人也总算陆续的撤了出来，在那里问代金券去哪里领，罗军指了指二黑，便把人群都指引到了二黑那里去了. 二黑也是向罗军点点头会意，然后重新安排人群排队，挨个的签到领代金券. 而罗军却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背着老叶师傅出来的小马这里，皱皱眉问道： “小马、王姐，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老叶师傅，遇到了个偷表的” 罗军见小马也说不清楚，也没再问，而是赶紧招呼着店里除了二黑的其他人，赶紧把院子里之前拉货的板车推出来。 在把上面铺层褥子，一个人帮忙捂着老叶师傅头上的伤口，一个人骑着板车，几个人在后面推着，这才好不容易，把老叶师傅送到了医院. 中心医院急诊科。 这会小马见里面有大夫走出来，他马上过去拦住大夫问道： “大夫，里面的人没事吧？” “你是哪位的家属？” 这会被拦住的大夫，一合手上拿着的片子和病例，对着小马问道。 “我我是老叶师傅的同事！” 大夫面无表情，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病例，问道： “叶启明吗？65岁，男，是他吗？” “对对对，应该就是！” “什么叫应该？到底是不是？” “是，就是他！” “片子上看没什么大事，颅骨轻度骨裂、伤口大约8公分左右，刚才我们已经简单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伤者年龄比较大，我们还是建议，先住院观察几天再说。 对了，一会你们去住院押金先交了！” “唉唉，好！” 小马机械性的答应着。 可过了一会，真到排队交费的时候，听到住院押金居然要300块的时候，他瞬间就傻了 “怎么、怎么那么贵啊？” “交不交，不交别耽误后面，人家还等着呢？” 显然，人家医院收费人员并没有那个耐心，给小马解释，冲着小马指了指他后面，意思后面好多人排队等着呢. 小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这队他刚刚可是排了将近一个小时，要是一走，一会又要重排. 就在这时，突然三十张大团结，整齐的被放在了收费台上. 还跟着一个洪亮清脆的声音： “我们交！” 小马回头一看，嘴里不由得惊道： “罗经理” 第369章 :重要线索... 几天后，中心医院病房内。 罗军在次带着小马几人，到病房里看望老叶师傅 这会从罗军这边看来，现在的老叶师傅精神头，明显比之前刚进医院的时候好很多了。 老叶师傅的大孙子，这会正坐在病床边上给老爷子削苹果呢. 一看到罗军，马上站起来，对着罗军喊道： “大军哥，你来了，我爷爷刚才还说你呢！” 一旁的老叶师傅，一拍自家孙子的后脑勺说道： “叫罗经理，少跟你们学校里那些人学.” 老叶师傅的大孙子一吐舌头，不情不愿的重新叫道： “罗经理” 罗军哈哈笑笑，说道： “哈哈，没事，孩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老叶师傅，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这会的老叶师傅，让大孙子把自己从床上扶着坐着，叹气说道： “唉，就是有点头晕，老头子倒是不打紧，就是耽误了店里的活计 对不住，小罗，亏你这么信任老头子，你这刚开业，老头子就给你掉链子了 我听小马说，这住院费还是你给垫上的，回头老头子.” 老叶师傅没说完，就被罗军打断道： “叶师傅，你是在咱们店里受的伤，那就是工伤，花多少咱们店就报销多少，您放心住着就是了，我可不是来催你出院的哈.” 罗军一边开玩笑说着，一边吩咐旁边的小马，把他们带来的水果、罐头和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都放在了老叶师傅床边 老叶师傅一看这么多，赶忙阻止道： “哎呀，真不用，上回你们送来的，老头子都还没吃完呢.” 老叶师傅虽然这么说，可旁边老叶师傅的大孙子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这几个月，由于他爷爷有了工作后，他的伙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可那也没到想开罐头就能开罐头，想冲麦乳精就能冲麦乳精的地步. 他们家柜子上到是有个麦乳精的瓶子，可那是空的啊，摆在那纯属是一个装饰作用的 他都已经记不住上次冲麦乳精是什么时候了，甚至味道都快忘记了 本来就是贪吃的年纪，在加上缺嘴，哪里能不馋. 显然自己孙子什么样，老叶师傅这个当爷爷的，是最清楚的了 这会看着孙子那模样，不争气的说道： “没出息那样，那都是你那些叔叔阿姨花辛苦钱买的，你好意思要？” “我也没说要啊.” 一旁的大孙子被老叶师傅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噘嘴嘴说道。 罗军看着笑笑，说道： “哈哈，拿着，别听你爷爷的，这是大军哥给你的，先记着你爷爷吃，你爷爷吃不完才许你吃，知道不！” “唉唉唉，知道了，大军哥！” 老叶师傅大孙子开心的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老叶师傅则是在边上摇头，又是开心又是无奈的说道： “唉，小罗啊，你都给他惯坏了，再说，这么多我们爷俩也吃不了啊！” 罗军不由分说的道： “吃不了，就让孩子带到学校，给同学一起吃，怎么也能落个好人缘不是！” 老叶师傅大孙子一听这个，赶忙像小狗护食一般，把那些东西都护在怀里说道： “我吃的了，我自己就能都吃喽！” 老叶师傅本来还想客气两句，一听自己孙子这话，瞬间又是一个脖溜伺候过去，骂道： “臭小子，就不能有点出息” 经历过这一小出闹剧过后，罗军总算提起了正题，对老叶师傅问道： “对了，叶师傅，你还记得上次推到您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长什么样？” 老叶师傅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对，那天过后，我们也让厂里保卫科的兄弟帮忙四处去找了找 可他们都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也没个线索” 老叶师傅也明白罗军说的，现在这年头，可不像后世满街的摄像头，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抢劫、拦车、各种打架斗殴特别多的缘故. 因为只要不是熟人之间，你又没现场抓到，几乎各个都是悬案. 这种事，若换做二一个领导，肯定关心两句就算了. 不过罗军可不是其他领导，他也没有算了的意思，所以才会在找了几天没结果的情况下，等到老叶师傅康复一些，在次跑过来查问线索. 老叶师傅似乎是在回想，而后慢慢的说道： “我记着当时，那人好像里面穿着一个写着号码的球衣背心，背心是红色的，对，就是红色的！ 底下穿的是蓝色的运动裤，脚上穿的好像是一双回力，鞋上好像还写着名字” 罗军没想到老叶师傅居然记得如此清楚，这对罗军来说，是个大大的惊喜了。 知道这些在找人，无疑就简单多了！ “那人大概多大年纪？多高？是胖是瘦？你还记得吗？还有那鞋上的名字您看清了吗？” 罗军问的很快，也是怕老叶师傅刚想起来又忘了。 不过这次老叶师傅却让罗军有些失望了，摇摇头说道： “老头子眼有点花了，那鞋上的字太小了，我没看清，至于年纪嘛，约莫十七八的样子吧，个子蛮高的，有一米八多，挺瘦的！” 说完，老叶师傅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往口袋里摸去。 可摸完才想起来他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逐又打发大孙子去之前那件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掏 大孙子按照老叶师傅的吩咐去掏，果然掏出来一样东西，看着像是一枚校徽，拿着递给自己爷爷道： “爷爷，是这个吗？” 老叶师傅接过来看了看，说道： “对，就是这个，这是那天那小伙子推我时候，我从他身上抓下来的，小罗你看看，这个算线索不？” 罗军赶忙接过，一看，果然是个校徽，上面写着‘xx体校’的字样 罗军嘴角微微上扬，呵呵笑了一声，道： “算，太算了，老叶师傅您安心住院吧！ 店里的事情您就先别操心了。 至于推您那小子，我一定给您揪出来” 第370章:体校宿舍 xx体校，某学生宿舍里。 几个年轻人或坐、或躺的摊在宿舍里的上下铺. 整个屋里烟气弥漫，屋里贴着各种报纸、海报，地上则是厚厚的一层瓜子皮、烟头一类的杂物 这时，上铺一个长毛探出半边身子，对着下铺几个正打牌的说道： “还有烟吗？来根！” “去去去，没有，自己买去！” “切，小气劲，要根烟，跟要睡你媳妇似的！” 几人正拌嘴间，宿舍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从门外走进来。 人高高瘦瘦的，卖相到还算不错，可就是眼神里透出几分邪气，给人一种不像好人的感觉 上铺那位，这会一看这人进来，就是一乐，笑着对来人说道： “燕三，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有烟没？快，给哥来一根！” 那个被叫燕三的似乎和床上那位很熟的样子，呵呵一笑，便很随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双喜给上铺那位扔了过去. 床上那位接过一看，“我艹”了一声，才对来人说道： “行啊，三儿，长行市了，都开始抽红双喜了，比你哥我抽的都强！” 来人呵呵一笑，似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咳，小意思，哥你拿着抽就行了！” “我艹，你小子发财了？这烟该不会是你顺的吧.？” 上铺那位一想到手里的红双喜，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那个来人也没瞒着，呵呵笑道： “对，你猜的没错，昨天晚上我表哥同事结婚，我过去跟着凑活吃了一口。 别提了，抠门极了，总共就四桌，还是在他们单位食堂办的，也不嫌寒碜.” “我去，你小子可真是坏透了，临走还顺了人家一包烟？” 上铺那位听着，虽然嘴里说对方坏透了，可却是一脸笑意，还对来人竖起大拇指，显然节操也没高到哪里去. “一包？姥姥，哥们能那么便宜他们？” 那来人，说着话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包，扔给下铺正在打牌的几人。 那几人原本正在打牌，没工夫搭理他，可一看见扔过来的烟，瞬间眉开眼笑道： “嘿嘿，行啊三儿，你小子还是那么缺德，不过我喜欢！来坐这儿，以后有嘛儿事，跟哥几个说，哥们儿帮你摆平！” 那个来人，似乎就等对方这话了，见对方主动喊他过去，他也老大不客气的坐了过去，恭恭敬敬的给对方点上烟。 又耐心的听了对方几人，吹了半天牛逼后，才说出来意道： “马哥，您甭说，我今儿个找您，还真是遇上点事儿了！” 那个被称作马哥的主，瞅了一眼来人，哼了一声，道： “早看出来你小子来找我没憋好屁，说吧，啥事？要爷们儿给你擦屁股？” 那来人一脸谄媚的赔笑，说道： “嘿嘿，马哥，瞧您说的怪难听的，啥子擦屁股嘛，小事儿、小事儿！” “行了，少废话，趁着爷们儿烟还没抽完，记着你的好，有屁紧着放，不然一会爷们儿烟灭了，可不认账啊！” 那个马哥说道。 其实开始这个马哥也就是准备客气两句，没想到对方真有事找他，他刚刚当着屋里几个人的面儿放出去的话，这会总不好马上收回！ 来人一听这个，赶紧笑着说道： “那我就说了，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前几天吧，哥们捡了一块手表，本来想送去红星厂家属院旁边，那个信托商店卖了换点钱花花。 没想到却碰上家黑店，里面一个臭老头把我表扣了不说，还要动手，这没办法，我不才求到马哥你头上了嘛” 这个被叫马哥的主，抬眼挑了他一下，哼了一声，这来人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这会语气不屑的说道： “哼，捡的表？怕不是又从哪顺来的吧？” 那个来人倒是也不瞒着，嘿嘿坏笑两声，点头哈腰的说道： “马哥您圣明，这都被您猜着了，那您看这事儿，您能受累帮弟弟我走一趟不？” 那个被叫马哥的，没急着答应，而是皱着眉先问了一句道： “红星厂家属院旁边的商店？那块什么时候有商店了？我咋不知道？大马猴，你听过吗？” 这回这位马哥，是冲上铺的那位问的。 “是啊，大马猴，你原来不是老在那片混嘛，你听过没？” 接着，又是下铺的一个人跟着问道。 被问的那个坐在上铺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罗军收拾过的大马猴 而刚才在底下问他话的马哥，正是他的亲哥，也是因为他哥的缘故，他才也跟着进了这所体校 可当大马猴又听到红星厂这个名字的时候，却让他不由得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红星厂旁边的商店，他知不知道？ 废话，他当然知道了，那不就是罗军当经理的那个商店吗？ 自从那次，他被罗军收拾惨了以后，他没像那些电视剧里的反派一般，回去搬救兵，小的被打了，在找来大的帮忙. 反而是那次过后，他真的被罗军彻底打服了，干脆直接躲的远远的，考上了他哥在的体校. 还别说，由于这时候的体校是提前招生，他又真有点体育特长，还真被体校招了进来. 按理说，体校这种地方，打架挨欺负是常有的事，不过仗着他哥在体校里的面子，他到也从没受过欺负，反倒是欺负人的那个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让大马猴开始慢慢忘记了罗军的这个名字. 直到刚刚听进来这位，说起了红星厂的信托商店，又让他重新又回忆起了，那天自己被罗军扭断胳膊时的场景 这会的大马猴，猛的打了个哆嗦 他哥，显然是看出了自己弟弟的样子有些不对，把嘴里叼着的烟，往地上一扔，鞋底子一踩，站起来，骂道： “艹，你小子怎么了？ 怎么一提红星厂，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是不是有啥事骂着我？” 第371章:一锅端 “没，没事.真没事，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没事！” 这会的大马猴明显有些心虚，但碍于面子。 肯定不能当着几人，说出当初自己被人收拾的黑历史，只能佯装硬气着说道。 “真没事？” 大马猴他哥略带怀疑的问道。 “真没事呢，哥我还能骗你是咋着！” “那成，那你和我说说，那个商店啥情况？” 那个马哥对着自己弟弟问道。 大马猴一听这个就苦下了脸，不说吧，不合适，说了又怕露馅，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 “哥，那商店的经理叫罗军，我认识，在红星厂家属院是个狠茬子.” 大马猴知道自己老哥最讨厌听什么，就没往下说，故意点到即止。 可即便如此，大马猴的话，还是击中了他哥的敏感神经 这会只听“啪！”的一声响动！ 正是这位马哥手掌重击桌面的声音，力道很大，连带着把桌面上的扑克都打的七零八落的，嘴里更是骂道： “毛线，狠茬子，现在是个人都能在我马宝国这儿叫狠茬子了？” “哥，我不是那意思，那个罗军真的有两下子，不是好惹的” 大马猴还待在劝. 可他这不劝还好，这一劝到起了反作用，更挑起来马宝国的火来，骂道： “艹，有特么八下子在老子这儿也不好使，就跟他玛谁好惹似的！” 这会一旁，刚刚一直没说话的燕三看着，心理暗笑，心说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他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可是知道，他面前的这位有多猛。 能在体校这种人均精英怪的地方立棍，那没两下子可真立不住. 说起来，他刚进体校那会，也没少受这家伙的欺负，可别人都是被欺负完，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他却多长了几个心眼，没事就拿好烟好酒的讨好对方，把对方哄得乐乐呵呵的，然后在出去打着对方的旗号欺负别人. 找同学收保护费，劫中生学的钱，偷摆摊小贩的东西，都是他干的事，每次有事都是找这位马哥出手摆平。 时间一长，也就让他在干什么事的时候，有恃无恐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遇到事了，他第一时间又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马哥，您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就那个姓罗的，我还真听人说过，他说咱们体校这边的弟兄都是软蛋，压根就没把您马哥放在眼里！” “燕三，你小子！” 大马猴指着燕三瞪眼说道。 大马猴一听就知道，燕三这小子没憋好屁，明显是现编胡说八道的，为的就是忽悠他哥，帮自己平事 大马猴猜的不错，燕三就是现编的，他之前在大马猴没提罗军之前，压根连罗军这名字都没听过。 可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能说动面前这位就行了 “马猴，你闭嘴！” 大马猴还待在说点什么，劝一些自己老哥。 可看到自己老哥真生气了，他也知道，这会自己在说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了，说多了只能自己挨嘴巴，便很窝囊的闭上了嘴. 等大马猴闭嘴后，他哥指着燕三问道： “燕三，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跟我说说，他怎么不把我放眼里了？” “这那个，对了，就那个姓罗的，他说您马哥也就能在体校这片混一混，要是到了他那片.” “到了他那片，咋招？” 显然这位，也是个沾火就着的火爆性子。 这种人其实在这会非常多，20啷当岁，好勇斗狠，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年纪轻轻就进了号子，等出来后，连手机都不会用 而就是这种人，进了号子后，都会被教训的老老实实，被号房里的牢头收拾的服服帖帖。 让蹲在绝不会站着，让腆干净.便.池，就绝不敢用手去擦 可同样也是这种人，在外面却能因为一句话不对付，或者‘服不服’的探讨，把人打进医院. 这会那个燕三，脑海里飞速的转着，迅速换成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 “说自要是您敢去，就让您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艹，我特么到要看看，谁让谁不能自理！” 这位马哥还在气头上，却听到宿舍门突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敲门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不大，燕三、大马猴几人都以为是过来叫保护费的体校学生，便没好气的冲门外吼道： “他玛谁啊？一大早的？不知道马哥起的晚啊？” 说话的自然是狐假虎威的燕三，他吼了两句，见外面没人应声，同时屋内几人也是相互对望了一下，还是那个马哥指了指宿舍门的方向，对着燕三道： “去问问，找谁！” 燕三赶忙点点头，屁颠颠的走过去，对着门口问道： “找谁，说话！” 之所以燕三没直接开门，他也是似乎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点不对 这会，只听原本安静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问道： “请问这是魏三水的宿舍吗？” “你谁啊？” 燕三一听是找他的，本能的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边开门，边问了一嘴. 虽然他听着门外的声音有点耳生，但能叫出他名字，而不是外号的，想必应该是他的熟人了，说不定是哪个发小过来学校找他了. 而屋里的那几位，一听来人是找燕三的，也都“切”了一声，又该打牌打牌，该扯淡扯淡去了 可真当燕三大大咧咧的打开宿舍门后，却傻眼了. 只见门外乌央乌央的都是人，手里全有家伙事，清一色的穿着工厂蓝制服，制服上还印着红星搪瓷厂的字样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别乱来！” 这会的燕三看到这架势，已经被吓傻了。 两腿已经不听使唤的开始打颤了，脚下更是不争气的往后出溜. 就连后面那几个，刚想起来反抗一下，也瞬间被冲进来的人按住了 那个马哥还在呜呜渣渣的，对着来人喊道： “艹尼玛，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出去打听打听你们敢.” 这位马哥嘴巴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来人，用一只床上随手捡的袜子塞进了嘴里 瞬间那酸爽的味道，就起到了眩晕效果. 而此刻还在上铺，裤子都没穿的大马猴，原本还打算反抗一下的。 可一看来人领头的那个，居然是罗军，顿时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来了个举手投降. 罗军看到上面的大马猴也是很意外，笑着打招呼道： “哎呦，这不是大马猴嘛，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 大马猴尴尬的笑道，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会的大马猴心理，简直把刚才那个燕三，全家女性家属全都问候了一遍. “呵呵，想不到这里还有你的事呢？” “不不，真没有.大军，啊不，军哥你误会了” “哼呵，少废话，误不误会我不知道，反正今天让我碰见了，算你倒霉就对了！” 大马猴：o(╥﹏╥)o 第372章:牢底坐穿兽 其实就在一个小时前 罗军就按手上的那个校徽，找到了这所体校。 然后挨个的在学校的操场上，按照之前老叶师傅形容的外貌和穿着来打听那个偷表贼 原本罗军以为，会是大海捞针的浩大工程。 毕竟一所学校，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人，他手上又没照片，找起来肯定很费劲，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实际找起来，却异常的顺利 原来那货，常年都是那身穿着，一周都不带换的，而那双写着名字的回力鞋其实是他抢别的学生的。 被抢了鞋的那个，恰好被罗军遇上了，一听罗军是校外来收拾他的，别提多热心了 罗军心说，还有这种好事，正犯困有人送枕头了 可细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个偷表贼在学校里还是一霸呢！ 和他一个宿舍的几人，没少在校里校外借人东西，说好听一点是借，可从没见他们还过，他们说的那个‘借’不过是说辞罢了，其实就是明抢. 罗军一听这个乐了，原本他带着一帮子外面的人，来到人家体校，还担心遇到抱团，这下好了，敢情那孙子早就积怨已久了。 罗军干脆，让那个被抢了回力鞋的学生，把其他那些同样被抢了东西的学生，都组织了一下，挨个登记了他们被抢了什么东西。 而且罗军还特意和他们交代清楚了，他们的东西是被抢走了，不是被借走了！ 其实，这些压根就不用他教，这帮体校的学生一个赛一个的精！ 说是体校，听起来感觉学习不好的才来，其实这帮脑子可比普通学校的学生聪明多了，接触社会也更多，有些对这些事，比罗军还门清 到省下罗军不少口舌！ 开始罗军还想通过找他们辅导员，可一听有的学生说，就那个叫燕三的偷表贼，平时没少给他们辅导员送温暖，早都穿一条裤子了 本来罗军不想搞的校方那么被动，可罗军一听这，干脆也就没在多顾忌，直接带着他保卫科那帮弟兄，直捣这几个小混混的老窝 这会罗军，看着蹲在宿舍墙角的这几位，其中那个之前叫嚣声音最大的所谓马哥，这会属他最不老实。 其他几个都在墙角老老实实蹲着，就他一脸不服不忿的样子，叫嚣着要站起来给罗军好看. 当然，他身边可是有陈六子站在他旁边，这位马哥刚才就尝过六哥的手段。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脚底下可是丝毫不敢上前. 罗军也没打他、没骂他，反而笑呵呵在他们宿舍里开始打量. 还别说，别看他们这宿舍脏乱差，可好东西还真不少。 光是桌子上就有十几块钱的赌资，这些钱对于学生来说，可着实的不少了. 这会见罗军伸手就要过去桌子上拿钱，那个马哥瞪着眼说道： “你要干嘛？那是我的钱！” 旁边一个也跟着小声说道： “还有我的.” 罗军呵呵笑笑，冲他们压了压手，说道： “呵呵，放心，我不拿走，就放着，一会有人拿！” 他们没理解，罗军这个一会有人拿是啥意思，但显然罗军也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 接下来，罗军又随手从屋里在屋里翻了翻，一台收音机、十几牌磁带，几摞各种小说，里面居然还掺杂着几本香江那边的泳装杂志. 罗军拿起了看了两眼，摇摇头，他可是知道，这玩意在现在可是妥妥的违禁品 但这会的马哥几人，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程度，还在对罗军喊道： “别特么乱动，那是我的！” “放心，给你留着！” 罗军随口说道。 罗军这话，到还真没骗他，这些都是赃物，就是对方不说，他也会给他们留着的. 又翻了几下，还别说，真让罗军翻着点好东西来。 就是从那个外号燕三的偷表贼，床铺上翻出来的。 是一本老式的集邮册，看着样子，光是那本集邮册的年份，都得比他要大了，集邮册的外皮已经有些开裂，看样子最少也是解放初期的东西。 那会就有心思、有闲钱集邮的人，想来都不能是普通人 “那是我的东西.” 显然那个燕三，也看到罗军拿起了那本集邮册，连忙解释道。 罗军斜了他一眼，哼道： “这邮册的年纪都能当你爸了！” 说完，罗军便没在理会他，自顾自的翻看了几页，这不翻还好，一翻还真吓了一跳. 1968年的黑题词8分票 横版的全国山河一片红 红黄绿三枚一套的大龙票，壹分银、叁分银、伍分银 1946年苏皖边区的纪念邮票 满清时期不知是哪位文人写的明信片 1914年的挂号封. 1914年燕京一版帆船无齿的样票全套 等等诸如此类 这才是罗军只翻了几页，里面还有一些罗军叫不出名字的样票、外国邮票，以及一些解放前的实寄封 若说装着这些珍贵邮票的老邮册，是面前这臭小子的，罗军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这会罗军玩味的盯着那个燕三，把燕三盯得有些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那个燕三有些心虚的问道。 罗军摇摇头，把邮册合上，用邮册指着他问道： “呵呵，邮册哪顺的？” “在长途客 谁顺了，你少诬陷人啊，我跟你说，这就是我的.” 罗军猛的一炸，差点让他说秃噜嘴 罗军笑着点点头，道： “行，你的是吧，那你跟我说说，这里面都有啥？” “有啥？当然都是邮票了！” 这燕三还想蒙混过关，罗军却不急不缓的继续问道： “呵呵，你怕还不知道这本邮册值多少钱吧？ 这么说吧，往少了说，万把块还是值的，你说就骗小孩都不信的说辞，要是到派出所，警察叔叔能信你不？ 也不知道，这年头偷窃 哦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抢劫，要判多少年呢？” 罗军一边吓唬着燕三，旁边一个保卫科的同事，还好死不死的搭茬说道： “唉，我听说头两年有个咱们保卫科扭送分局的，抢了10块钱，判了7年！” 罗军一听这神助攻，也笑了！ 他知道这哥们说的头两年，正是严打最厉害的时候，但他显然没有和对方解释的意思，嘴上更是啧啧的说道： “啧啧啧，10块钱就判了7年啊，唉~大好年华啊，都要在牢房里度过了，那你这万把块钱，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希望出来了？” 第373章 :指认... 红星厂，厂保卫科内. 这会的燕三和大马猴几个，都是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坐在对面的正是罗军，罗军先是看了一眼燕三，说道： “行了，别慎着了，说说吧，那价值上万块钱的邮册，是你从哪顺来的？” 那燕三还想狡辩，眼神游离的说道： “你你别吓唬我，你说值一万，就值一万了？ 在.再说了，那邮册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偷的，你少冤枉我 这会的燕三还在狡辩。 甚至还想冲过去把邮册抢过来，他这会是真的慌了。 之前他推到那个老头的时候，都没这么慌！ 虽说他那会，就已经看到那个老头，摔的满头是血了. 但那时候他自认为没人看到，就算有人看到，也不知道是他弄得. 可这会不一样啊，这会他就被罗军他们带到了厂保卫科里。 这年头国营大厂的保卫科，在燕三这些人眼里，那就是公家单位，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还有大好年华，他才刚20岁，他可不想真像对方说的，下半辈子都在铁窗里度过 可哪怕他这会在想抢过来，他旁边摁着他的陈六子，那可不是吃素的。 他刚蹿起来，往前迈了一步，就被陈六子像拎小鸡仔似的，一把就薅了回来 陈六子不仅把对方薅了回来，还不忘嘴炮嘲讽对方道： “哪去啊？老实待着，在动揍你！” 六哥的话很朴实，可这几人却没人敢不听。 就他这一双铁拳，打在人身上，特么的比棍子抡在身上还疼 而且这货，还专照着人身体软肋的部分来打，别提多蔫坏损了 罗军看了看被收拾服服帖帖的燕三，也笑了. 至于可怜，他才不会去可怜这种人渣呢！ 对于那几个人，他也不准备放过，想着搂草打兔子，一块顺带了 这会的罗军，把刚才那几个告状说自己被抢了的主，也都一起带了过来. 没错，就是那些被他们欺负过，强行借过东西的那几位 开始那几个还不敢露头，生怕被那个马哥这几人认出来，看到他们的样子，记恨上了，回去在打击报复. 在后面告告黑状，他们是敢的，可真正露面，还是需要不小的勇气！ 毕竟罗军他们，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万一过两天，马哥这几个货又被放出去了，那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们可不想，只为了图这一时爽快，给自己日后找麻烦 但不敢说话，不代表就一定不会说话！ 正所谓兔子急了，也能咬人！ 在加上这马哥一伙人，许多事，确实做的太过。 这会遇上这么个契机，加之红星厂保卫科里的几个老油条，和他们说，就里面那几块料，只要他们能去指认，最少也是三两年的劳教，等人出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毕业分配工作去了 有了保卫科那几个老油子的劝说，在加上他们也确实不想，在过天天被人欺负的日子了，干脆选了放手一搏. 就如那几人说的那样，他们觉得，最不济马哥那几人也能判个三两年的劳教吧？ 这到不是他们非要把马哥那几人，送进号子才满意. 主要的心理，还是出于自保罢了，毕竟他们不进去，自己就要天天挨欺负，两相比较，还是他们进去了，比较踏实 也正因如此，这会进来的那几个人，开始还不太敢和马哥那几人对视。 可在得到罗军的眼神鼓励后，便开始不遗余力的指认了起来. 说起来，还是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率先站出来，指着燕三穿的那双回力鞋说道： “那鞋是我的，他上个月抢走的，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呢，到现在都没还我！” 罗军看了眼这位眼镜兄，看着对方这样子，怎么看都应该是，奔着高考当知识分子，这条路一条道走到黑的。 也不知道对方，怎么选了体育这条道！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罗军点点头，也没去让燕三把鞋脱下来，只是吩咐了旁边一起过来的老李，让他拿笔逐条的记下来 有了这位眼镜兄的带头，那几个胆子小些的，也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指认行动。 就差把马哥那几人，小时候偷看邻居家大姨洗澡的事，都抖搂出来了. “地上那台收音机是我的，是我上周从家里拿来的，刚拿来就被他们抢了！ 说是借，我找他们要了几次，都不给我，还动手扇了我一巴掌！” “行，老李记下来！” 罗军淡淡的说道。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罗军看着对方，说了一半，当说到被扇了一巴掌的时候，那眼角甚至已经泛出了泪花 罗军看着对方这副身材，比那几人中身材最魁梧的马哥，还要大上一号. 也不知道对方这老大个子是咋长的，居然被几个小他一号的人这么欺负，要是换成他，高低得和对方干上几次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这位大个子说完，后面几个也都跟着说道： “那盘磁带是我的，是我花5块钱买的！” “那本杂志是我的！” “那本武侠小说是我的！” “他穿的那条喇叭裤，是前两天抢我的.” 这会的几人，都指着堆在地上，被罗军他们从几人宿舍里带回来的那些‘赃物’进行指认. 他们不说时，罗军还不知道 好么 敢情了，之前罗军去他们宿舍里，见到的那这一屋子东西，就没几样是他们自己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罗军有些意外. 就是之前第一个认怂的老熟人大马猴，这次倒是没被一个苦主指认过 为此，罗军还真有点不信，心说： 这货难道改过自新了？ 想着，罗军还特意冲着那几位苦主，指了指大马猴，对着在场的那几人问道： “唉唉唉，我说，这人就没抢你们点东西？” 这会蹲在墙角的大马猴，都快哭了. 心说：不带你这样玩人的. 第374章:长记性... 罗军见其他那几个顺带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也就懒得在管他们。 到时直接以他们厂保卫科的名义，将几人移交给管片的派出所也就行了。 像这种人证物证都给凑齐的好事，那些管片民警乐不得天天有这种好事呢！ 但这会还有一个小子，罗军不准备那么便宜他，那就是之前把老叶师傅推倒、又逃逸的那个偷表贼燕三。 其实这小子本名叫魏三水，有认识他的，都叫他三水。 但背地里都管他叫三只手，能有这外号，想必也能知道他平时都干些什么行当了 他自然也知道这样的外号难听，而且要是被叫开了，他以后在下手也难。 后来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老年间有个劫富济贫的飞贼叫燕子李三，他虽然既不姓李，又和燕子不占边，但好歹他们都有个三字。 在后来他干脆给自己起了个诨号，叫燕三 但外号虽然叫燕三，但他可没干过啥劫富济贫的事，反过来还差不多，专照着老弱妇孺下手，回来孝敬马哥这种人，来寻求庇护 但这会，就连他的‘保护伞’，那位马哥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他的处境自然更加窘迫 这会罗军，把他单独拉到了一间小黑屋内. 屋里就罗军和他俩人，他怯生生的看着罗军，不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干什么，但他知道绝对没好事. 这点，他到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罗军把他叫过来，自然是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就这么把他送走，罗军觉得太便宜他了 这会，在燕三的目睹下，只见罗军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本厚厚的语录递给他，说道： “拿好了，放在胸前.” 燕三下意识的接过了书，此时的他心里，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 虽然极不情愿按照罗军说的去做，但手上还是不自觉照着做了 罗军点点头，道： “行，还算听话，希望一会你都这么听话，不然受罪的是你自己，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 燕三支支吾吾的答道。 要是换了在他的主场，他肯定不会如此唯唯诺诺。 但此时的他，听话的像个乖宝宝一样. “我问你，那本邮册哪来的？” 罗军也没废话，干脆利落的问道。 “家里留的.啊，不.不是，是捡的，对，是我捡的！” 开始燕三说家里留的，可看到罗军那杀人般的眼神，马上改口说道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偷窃这种事的，毕竟罗军之前可是都说了，这可是价值上万块的邮册，只要他承认了，那他就完了 下一刻，他预想中，罗军的谩骂和质问，都没有出现. 罗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扶好了” “扶啥？” 燕三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很快，胸口处传来的一股巨力，和双脚瞬间离开地面的失重感，瞬间让他清楚了，罗军说的是扶啥了. “啊嗷.咚.咔嚓” 几个连续的声音，第一个是燕三下意识的喊叫。 第二声则是他飞出去时，在空中感受到了疼痛。 第三声则是他后背与墙面接触的声音。 第四声，是在他落地那刻，把屋子里原本就不结实的椅子给砸裂的声音. 这会罗军看着半跪半趴，在地上拼命倒气，就是喘不上来气的燕三，内心没有半点怜悯，而是走上前把对方身子抬起来，掀开对方上衣 看了眼胸口，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才笑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子上坐下，等着燕三恢复过来以后，才对着对方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过来 这会的罗军，在燕三眼里，那就是阎罗王，这会的燕三也想过跑。 但他就是在傻也知道，门口肯定有罗军的人守着，他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要是他老老实实的挨顿毒打，兴许对方消气了，他还有条活路。 要是自己跑了又被抓回来，说不定对方真会把他照死里揍. 这会的燕三在看罗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想耍小聪明的劲儿，乖乖的蹲在罗军身前，用祈求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罗军说道： “大哥，给条活路吧.我错了，之前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我不该惹您生气 求您看在弟弟我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给弟弟个机会吧. 或者大哥，您划条道出来，自要是能放弟弟这一回，以后您就是弟弟的再生父母” 这会这位燕三，为了求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装可怜、耍江湖、认错、磕头道歉，甚至连再生父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可反观罗军，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一个小丑一样. 这种人罗军两辈子都见识了太多 认错？呵呵，这种人真的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罗军敢说，如果下回，在遇到同样的情况，在面对一个像老叶师傅那样的老幼病残，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罗军深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改了又如何？ 难道一句改了，之前做的坏事就能一笔勾销了？ 那杀人犯，岂不是可以放下屠刀，立时走出号房了 此刻的罗军，仍旧记得前两天的情形 虽然老叶师傅的伤情并不算重，但那天要不是他及时的疏散人群，那还真就说不好，最后会是个怎样的结局了. 而对方最可恨的也就是这点，他把人推倒后，明明可以跑掉的。 可就为了更加稳妥一点，还要故意喊人进店制造混乱，故意耽误伤者的救治 可见，在他眼里，别人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 既然他自己都这么想，罗军当然也要让他同样感受一下喽 这会罗军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冷笑，哼了一声道： “邮册哪来的？” 问话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 要不是屋里就他们两人 要不是那个燕三，离罗军的距离足够近，甚至都有可能听不到. 但这次的燕三，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几乎是瞬间就脱口说道： “偷的，是我偷的！” “呵呵，行，答的挺快，那一脚算是没白挨，长记性了” 第375章:如此狗血... “对对对，我长记性了，大哥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求求您了，我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老妈” 燕三此刻似乎是看到了一丝罗军能饶过他的希望，一边拼命给罗军磕头，一边嘴里瞎编着理由说道 若换做一般人，就算不信他的这些鬼话，可多少都会有些动摇，毕竟都是爹生娘养的，这年头又没那么多狗血段子。 但罗军，可是经历过后世无数狗血剧情洗礼过的，外加抖音上各种短视频的二次洗礼。 对于燕三这种鬼话，罗军早都免疫了，甚至都能反弹了 “呵呵，现在想起你老娘了，犯事的时候干嘛去了？” 罗军一句话问着对方，让燕三有些哑口无言，觉得罗军的回答和他想的剧本不一样. “我我.” 罗军懒得和他磨嘴皮子，继续问道： “邮册从哪偷的？” “红旗路邮局门口” “就是红旗影院门口那家？” “对就是那家！” 燕三点头答道。 罗军继续问道： “偷谁的？” “这我哪知道啊.干我们这行的，眼睛只盯着东西，他不看人呐” 燕三连忙解释道。 生怕罗军，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脚踹过来！ 罗军点点头，想想觉得也对 可就在燕三刚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又感觉胸口一疼. 顿时“嗷唠！”一声！ 再一看，那本语录上，又多了一个浅浅的拳头印子 不用说这杀猪一般的声音，还是燕三发出来的，这会就看刚刚才缓过劲的燕三，又像毛毛虫一般佝偻着身子，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用不解眼神看着罗军，委屈的问道： “我都告诉你了，你干嘛还打我？” 罗军则是浑不在意，呵呵笑道： “呵呵，就是看你这样挺欠揍的，一时没忍住，不好意思啊” 罗军这会干脆也懒的编造理由了，哥们就是想揍你，咋滴吧？ 眼前这位燕三，当然不敢咋地了，甚至连多说一句都不敢，生怕罗军又是一个不高兴，那就不是一个勾拳的事了 这会罗军刚往他身前走了一步，燕三就连忙往后退了七八步，直接贴到了墙角 那可怜的小眼神，写满了委屈. 看的罗军嘴角一乐，冲他招招手道： “过来.” 对方也不敢说话，就是一个劲的摇头. “3、2” 罗军什么都没说，就是直接倒数 可这燕三还就吃这套，这会的他一连苦相的在次凑了过来 罗军笑笑，说道： “这就对了嘛，好好配合，兴许我高兴了，你偷邮册的事，直接翻篇了，也说不定！” “真的？” 燕三眼前瞬间一亮. “看你表现喽！” 罗军摊摊手道。 这会的燕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点头如捣蒜的道： “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好好表现.” 罗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坤表，对燕三问道： “这支表哪偷的？” “厕厕所” 罗军注意到，燕三回答时，明显有些张不开嘴. 但这种张不开嘴，更像是羞于启齿，到不想说谎. 罗军皱皱眉，继续问道： “女厕所？” “啊” 燕三小声的应了一声！ “啊什么啊，说是、还是不是？” “是是女厕所” 燕三怕自己说晚了，又是一记闷脚踹过来，赶忙速度回答道。 “呵，你小子真行啊，偷东西，都偷到女厕所去了” “也没进去，那女的把表放在洗手池上了，被我就手顺走了 那女的挺漂亮的，本来我也没想顺她东西，不过人家给了我50块钱，特意交代我” 这回燕三说着说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闭上嘴巴。 可罗军已经听到了，哪里能允许他说到关键时刻卡壳？ “说呀，怎么不说了？” 罗军用随意的口气问道。 “大哥.表是我偷的，我该说的都说了，那些您就别问了.” “呵呵，什么时候，问什么不该问什么，由你说了算了？ 是不是皮痒，想换一本薄点的语录了？” 罗军戏谑的指了指对方端着的那本语录说道。 对方一听这个，哪里还能不懂罗军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瞬间发苦，心里更是直抽自己大嘴巴，骂自己嘴贱 可没办法，谁让自己落在人家手里了呢. “大哥，别动手，我说、我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板，他看上了一妞，可那妞不上道，还有点扎手，那老板约了那妞几次，都吃了瘪.” 罗军在边上听了这货讲完，才明白怎么回事，敢情燕三说的那孙子，追人家姑娘，正经法子都用了，无奈人家姑娘就是不搭理他，死活约不出来 那孙子干脆用起了邪的歪的，专门拣人家姑娘歇班的时候，去人家姑娘单位送了支名贵的手表。 他刻意挑的是人家歇班的日子，人家姑娘肯定不在啊. 他就把表现托给姑娘同事了，那姑娘同事见这孙子天天来，还以为俩人已经好上了呢，便替那姑娘收着了. 等转天这姑娘一上班，才得知同事已经帮着收下了手表。 姑娘一看，价值几百块的手表，自己又不想和那人搞对象，肯定不能要啊，便想等着那人再过来，给退回去。 可没成想，上个厕所的功夫，价值几百块钱的手表，就丢了 罗军听着摇头失笑，都不用想，便冲着燕三说道： “你和那孙子是一伙的吧？那孙子前脚送完东西，你后脚偷走，让人家姑娘想还都还不了，最后那孙子表也省下了，还能不花钱把事办了.” 燕三这会还没说完，罗军就把他剩下要说的，一股脑先说了出来，把燕三惊的一愣一愣的，问道： “哎呀妈呀，大哥您神了，您怎么知道的？” 虽说燕三这会是有点吃惊，但也没那么夸张，这会他也是为了拍罗军马屁 罗军哼道： “哼，这里没你事，你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燕三刚才到没想到这些，这会回过味来，傻笑着点点头，道： “嘿嘿，到也是哈” “呵呵，结果你小子来了个黑吃黑，偷完表没给那孙子，想自己偷么卖了，对吧？” 罗军说道。 “哎呀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是我缺德 你说人家小姑娘长得那么俊，又在商业系统当柜员，哪能便宜那孙子去啊！ 那孙子，也就仗着自己姐夫是个香江人，整天在我面前吹牛，就差把牛吹上天了. 他也不看看，自己长得那副德行！ 要我说，也只有长您这样的，才配的上那么俊的姑娘.” “等等，你说什么？商业系统柜员？追他的人有个亲戚是香江人？” “是啊.怎么了大哥？您认识他？” “那姑娘，在什么单位上班？” 第376章:恶人先告状 “在什么单位上班？” 燕三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没想到罗军，会把话题转移到那个姑娘单位上。 毕竟他也就随口提了一嘴，莫非是罗军也对那个姑娘感兴趣了？ 不应该啊 虽说那女孩长得挺俊的，可对方连面都没见过呢，这就看上了？不应该啊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轮得到你反问吗？” 罗军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那姑娘在市里的友谊商店上班，那里可是个好单位啊，平时接触的都是有钱的老外和港商.” 罗军摇摇头，暗道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巧啊，自己本来也正准备去找那姑娘呢. 别误会，两世为人的罗军虽然也喜欢漂亮女人，毕竟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但他却更惦记，他的那件倒扣芒茬折沿盘. 之前晃了人家姑娘一次，罗军还正发愁以什么理由去要呢，这会正好，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说起来他也是蛮没良心的，当时各种好话不要钱似的说出去，半点干的没有. （这里说的‘干的’，是北方方言，大概意思是干货，开始是用来形容赊粥的粥棚，赊出的粥里没有干的，全是稀得。） 甚至这会，罗军连人家姑娘名字都忘了. 对方说完，罗军点点头，坏笑着看着燕三，给燕三看的心里直发毛. 但罗军，可不会管他怎么想，这会微微翘起嘴角问道： “给你指条明路，想走不？” 不知为什么，燕三总觉得，罗军是要变着法的坑自己. 可偏偏他还不敢明说，他这会对面前这位活祖宗，是真的怕. 这会的燕三，一脸苦相的看着罗军，怯生生的问道： “大哥.您别玩我了，只要您能放我走，就是给我最大的明路了.” 罗军举起手指，在对方面前摇了摇，鼓起嘴唇道： “奀，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切实际的想法，劝你还是不要想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两条路？哪哪两条.” 燕三小声的问道。 “第一条路，一会送你、连带着你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派出所，他们估计有个几个月半年的就出来了，你嘛” “别别别，大哥，我选第二条选第二条” “呵呵，好，第二条你帮我做件事，事成了你去自首，咱们两清” 罗军刚说完，燕三脸就拉下来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 “大哥，咋还要自首呢，那和第一条有啥区别啊” 罗军哼了一声，说道： “哼，亏我刚才觉得你还算聪明，这都悟不透？” 罗军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那本邮册。 这一下，燕三瞬间就明白了罗军话里的意思. 是呀，这他还听不明白吗？ 要是让罗军送他去，肯定要把他偷邮册的事说出来，如果那邮册真像罗军说的那样，价值一万多，那他后半辈子也就不用想别的了，直接等着牢底坐穿就行了. 可要是他自己去自首的话，那到时说啥，不说啥，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想通这点以后，燕三连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道： “我干、我干.大哥你发话吧，让我干啥，我保证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 罗军呵呵笑笑，在次冲对方勾勾手指，示意对方离近点，等对方凑近后，罗军才小声的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 开始听着燕三还没觉得什么，可听到后面，那脸明显就垮了下来，一副死了妈的表情说道： “大哥.这不好吧有点缺德啊.” “那就当我没说！” 罗军摆摆手说道。 “啊别，大哥我干” 燕三一咬牙应承道。 转天，友谊商店工艺品柜台区. 此刻的工艺品柜台区附近，和以往的人流稀疏不同，由于有位顾客和友谊商店的柜员发生了一些纠纷，导致周围有许多人都在围观这里 而此时被围观的主角，正是上次好心答应帮罗军留下折沿盘的，那位凌玉小姐姐. 原本以往的凌玉都是给人一种开朗大方的印象，可这会他被商店领导训的都快哭了，眼神里尽是委屈 “冯经理我真没骗您，那块表真的被偷了” 那位姓冯的经理，听到凌玉的解释，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位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的朱刚烈. 而冯经理的意图也很明显，想探探对方是什么态度，反正他就一个原则，不想事情闹大，毕竟他们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周围这么多外宾看着呢，这可是关系到国人在老外眼里印象的大事. 但这位朱刚烈却是根本没有半点息事宁人的意思，不屑的大笑一声道： “呵，笑话，她说被偷了就被偷了？这是哪？这可是友谊商店，全滨海唯一的一家涉外商店，难不成这里还能进了小偷？ 编瞎话都不编圆一点，冯经理，我说的对吗？” 这位朱刚烈，说完故意把话头甩给来解决问题的冯经理。 原本正常情况下，这位冯经理肯定都是向着本单位人的，可这次情况却有些不同 他身为友谊商店的几个副经理之一，他主管的就是安保，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过来解决这种顾客和店员之间突发的矛盾。 就如对方所说，如果堂堂友谊商店里出了贼 那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要比现在店员和顾客发生些许冲突，还要大的多. “对，我们友谊商店里，不可能出现小偷的！” 此刻的这位冯经理虽然表面上是回答朱刚烈，但却是冲着那些围观的外宾说的。 同时还狠狠的瞪了凌玉一眼. “可是，冯经理，那块表我真的是在店里丢的” 凌玉还待在解释，可冯经理却直接说道： “够了，我都说店里不会有小偷了，肯定是你自己粗心，不小心丢在哪里了！ 现在店里因为你的私事，闹的现在这样，好看吗？” “经理、我那块手表我本来也没想收的，是陈姐帮我收的，我正准备转天还给他呢.” 此刻的凌玉，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会她也是急火攻心了。 嘴里的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但这句话，却是正中了朱刚烈下怀，并且让刚刚还中立，看热闹的那位同事陈姐，直接倒戈一击，不阴不阳的说道： “唉，小玉啊，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哦，那块表我可是亲手交到你手上的。 再说了，你对象说过来给你送东西，我还能把人往外赶不成？” “啊，陈姐，我不是那意思，他也不是我对象.” 凌玉这会急的都快哭了 但朱刚烈却是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之前答应和我处对象，我才送你的那么贵的手表，大伙看看，这是发票。 是我托香江的亲戚，帮我买的进口货，是她点名要的，说就要这个牌子，换算成人民币，三百多块呢，你现在说不处就不处了？ 那你把表还我，我立马就走！” 朱刚烈虽然嘴上说话咄咄逼人，但面容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同时他说的这些，周围还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相信。 在那对着凌玉指指点点 任凭凌玉如何解释，就是没人相信. 急的凌玉都快哭了 第377章:被冤枉的滋味不错吧 这会的朱刚烈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暗笑： 哼，让你整天在我面前装，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是你自找的 其实换做之前，朱刚烈到也不至于这么极端，毕竟他这样做的话，就算对方碍于压力答应了，两人也长不了. 但自从那天罗军出现以后，他就发现，这凌玉老是故意躲着他。 就算见到他，也是冷嘲热讽、各种拒绝. 就在几天前，他最后一次被无情拒绝后，终于让朱刚烈完全失去了耐心，想着既然软的不行，就改硬的. 他还就不信了，对方一个黄毛丫头，以他的条件，他还啃不下来这块硬骨头了？ 这会的凌玉，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满嘴跑火车，在那里编排自己，张大了嘴巴，对众人说道： “他他胡说，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他，要和他处对象更没找他要过手表” “哼，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 我这有发票，你有吗？” 朱刚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对方，他这会就是吃定对方了。 他心里暗暗寻思着，这回就算是把瓜强扭过来，哪怕把瓜摔在地上摔碎了，他也要尝上一口. 可此时的朱刚烈，却没注意到，就在刚刚后面有个人，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他还以为是后面围观的人，也没太过在意 但那人却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几件东西塞进了朱刚烈的包里，然后又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没错，这人正是之前罗军教训的那个偷表贼燕三. 若要换做平时，他想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还真的有些难。 毕竟这里可是友谊商店，不是火车站、菜市场那种人流嘈杂的地方. 但这会由于朱刚烈的闹腾，让几乎这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那里，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了 不远处. 罗军看了眼回来的燕三，问道： “办好了？” 刚颠颠跑回来的燕三，冲着罗军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 “大哥你放心吧，照你说的，都塞进去了现在没我的事了吧？” “呵呵，别急啊，后面还有你的戏呢，少了你，这戏就没法往下演了.” 罗军说完，也不顾燕三答没答应，直接拖着对方来到爆发冲突的正中央，小声冲着燕三来了一句： “机灵点，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燕三心里苦啊 可他是真不敢忤逆罗军的意思. 就在众人，都齐齐看向挤进来的罗军和燕三时，朱刚烈和凌玉也看向了他们. “是你！” “啊，是你！” 凌玉和朱刚烈，看到罗军后几乎同时说道。 显然他们，虽然都只见过罗军一次，但印象都是极为深刻. 不过当他们第二眼看到罗军身边那人的时候，却更为吃惊. 最吃惊的当属朱刚烈了，他这会看到燕三，简直像见了鬼一般，他原本以为燕三这小子黑了他的东西，肯定早就跑的没影了。 却没想到对方还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这里. 可以说，燕三的出现，让朱刚烈一下就乱了分寸，下意识的抬腿就像走，却被罗军伸手拦住了，坏笑道： “别急着走啊，你不是还没找到你的手表呢嘛？说不定我能帮帮你啊！” “不、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没办，改天再来.” 这边的朱刚烈越想越不对劲，想要跑，可是手腕却被罗军死死的掐住 另一边，凌玉却是也在看燕三，其实她对燕三的印象并不深，但她确实见过，她的记性还算不错，想了半天，终于指着燕三说道： “你我好像见过你” 罗军笑笑说道： “没错，你是见过他，不仅见过他，还打过交道呢！” “打过交道？” 凌玉没听懂罗军的话，这会她也没心情和去猜 不过好在罗军没让她等太久，直接用另一只手一推燕三，说道： “行了，自己说说吧.” 燕三被罗军一推，直接推了一个踉跄，身体也是被罗军直接推到了人群的正中央 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直到这会，他还回头苦着脸，看了眼罗军. 不过当他看到罗军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后，他马上就打了一个激灵。 他知道这是罗军暗示他第二条路的意思. 到了这会，他干脆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自从他当贼的那天开始，他早就没准备要脸了. 这会索性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手表，放到凌玉的柜台上. 凌玉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块失而复得的手表，她指着燕三说道： “果然是你偷的！” 凌玉说完，又冲着身旁的那位冯经理说道： “冯经理，你看吧，我没有骗你，这表就是在店里被偷的.” 可凌玉这会还是没想通，既然对方偷都偷了，怎么还会好心的给她送回来？ 难不成这贼，还改邪归正了不成？ 不仅凌玉这么想，旁边的那位冯经理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可不会相信小偷会这么好心，还特意把偷的东西给送回来. 但当凌玉在次注意到罗军的时候，从对方那阳光的笑容上，心中暗想： ‘难道是他.’ 下一刻，罗军果然没让她失望，指了指那块手表，对着燕三说道： “行了，别愣着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罗军都发话了，燕三也不敢不说，就只能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仅交代了偷了凌玉的手表，还交代了偷了店里顾客身上的外汇券、巧克力、以及一些其他随身物品. 此刻，凌玉旁边的那位冯经理，是越听眉头皱的越重！ 听到后面干脆气的拍着玻璃柜台，质问道： “你是怎么进商店的？你的同伙是谁？” 没错，这位冯经理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吃白饭的. 知道普通人是进不来友谊商店的，尤其是像他面前这位燕三，一看脸就知道不是外商、港商. 可对方偏偏就进来了，那不用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商店里出了内鬼，要么就是哪个有资格的顾客，给他带进来的，那个人就一定是他的同伙 而这会，还被罗军掐着手腕子的朱刚烈，已经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了，这商店的室内明明很凉爽，可他额头上，却是汗都下来了 就在这时，罗军偏偏手上一送，刚刚一直在使劲的朱刚烈被晃了一个跟头，他刚想骂街. 却发现自己的挎包里,然散落出来一沓小额面值的外汇券、巧克力、外国硬币之类的东西，甚至里面还夹杂着一条明显是国外风格的项链扣 被刚刚这么一摔，正好项链扣的卡扣被甩开，项链扣被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位老外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 “不这些不是我的，你们听我说” 这会都不用燕三说话了，就凭地上掉下的这些东西，在加上之前朱刚烈一进店里,找茬质问的态度 都让自认为得知了真相的冯经理出离愤怒，这会这位冯经理指着朱刚烈和燕三，恶狠狠的说道： “来人，把他们俩都给我按住，别让他们跑喽！” “真不是我的，冯经理，你相信我.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挎包里” 这会的朱刚烈，像是被人拖死狗一样，在地上一直拖着走.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嚎 那感觉，不像是被人拖走，倒像是被送进屠宰场一般. “等等！” 说话的人是罗军，话是冲着拖拽朱刚烈的人喊的。 这会友谊商店的人，对罗军这个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到是蛮有好感的，这会听罗军喊住他们，真就暂时停了下来 罗军微笑点头示意，对拖拽朱刚烈的工作人员道： “看你们这样也蛮辛苦的，这样，你们等一下，我和他说一句，兴许能省下你们点力气！” 两个拖拽朱刚烈的店员，互相看看，对着罗军点点头. “行，你说吧！” 得到应允后，罗军蹲在地上，用只有他和对方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被人冤枉的滋味不错吧？ good luck!” 朱刚烈听完，瞬间就明白了，指着渐行渐远的罗军，喊道： “是你.原来是你” 第378章 :同志，搞错了吧... 罗军想的没错，这个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朴实的。 除非遭到了极度不公的待遇，比如厂子、单位被关停并转这种大事。 否则极少出现像后世那样，动不动就在公共场所闹事的情况。 尤其像朱刚烈这种，敢在友谊商店这种单位闹事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以至于哪怕是刚刚那位冯经理，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一个处理不好，马上就是一个处分等着他！ 正所谓涉外无小事是也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刚刚那个冯经理，感谢的看了一眼帮他解决难题的罗军，能像现在这样解决这件事，对他来讲，可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对朱刚烈来说，可就不是了. 原本这些天，他刚提自己姐夫跑了几次腿，挣了点小钱，正是嘚瑟觉得天老大他老二的时候. 可直到这会，真遇到事了。 他才在次认清了一个现实，人家公家单位毕竟还是公家，之前之所以纵容他的行为，也不是真的惯着他，是怕造成不好的国际影响. 而这会，朱刚烈更是毁到了肠子里，因为问他话的人，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叫什么？家住哪？谁指使你来的？” 一个问话三连，瞬间就把朱刚烈问懵逼了 在加上现在他被三四个工作人员看着的情形，不由得然他回忆起了以前在露天放映厅看的电影里，审问xx时候的情形 还指使，自己不就追个姑娘嘛，还用的着谁指使吗？ “啊不是，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不认识那个贼，那些东西也不是我拿的，我冤枉啊.” 朱刚烈这会，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心里甚至不由得往最坏的地方想到，这帮孙子该不会，真的想把自己办成境外派来的捣乱份子吧. 还别说，他想的还真对了几分！ 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对面的这位冯经理，显然没有这么轻饶过他的想法，一拍桌子喝道： “谁和你是同志，少套近乎，问你什么答什么.” 朱刚烈：“o(╥﹏╥)o” 而另一边，罗军这里却是惬意多了！ 刚刚英雄救美，这会美人在侧，还是对他一副感激的模样，原本对他失约的怨念也消解了大半 不过罗军也没装作没事人一样，等周围人散尽后，由于之前店里的事，那位冯经理为照顾一下凌玉的情绪，特意给了她半天假. 这会在友谊商店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罗军才率先张口抱歉道： “之前的事，对不起啊，本来说好一个月的，我爽约了” 凌玉噗嗤一笑，说道：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那件盘子对吧？ 费那么多心思哄我，就是想让我帮你留住那件盘子呗？” 凌玉这个姑娘，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 最开始还真有点相信了罗军的鬼话，可时间一长，他也就渐渐的，猜到了几分罗军的心思. 原本被人利用了，凌玉还真有点小不爽。 但想到刚刚罗军突然出现帮她解围，她的脾气也就消了大半 罗军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事到如今，人家姑娘都当面点破了 他在继续编瞎话，就太假了，但又不能直接承认，毕竟这关系到人家小姑娘的自尊心呢 罗军想了想，笑着答道： “呵呵，是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 “行了行了，不逼着你编瞎话了，拿来吧！” 凌玉一边说话，一边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到罗军身前，搞的罗军一头雾水，纳闷的问道： “拿什么？” 凌玉佯装生气，噘嘴说道： “你说拿什么，一万块外汇券啊！ 难不成你让我也学刚刚那两位，把盘子给你偷出来啊？” “啊那不能，对，外汇券.给你！” 罗军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他来这里的正事，他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奔着那件倒扣芒茬的折沿盘，所以早两天，他就去了黑市，把外汇券换好了. 而且由于他要的量太大，这一万块的外汇券还是他加价换来的 说着话，罗军就把一整刀原封的百元外汇券递到了凌玉手里. 凌玉刚刚说归说，可她这也是头一次见到一整刀的外汇券，还是百元面值的 放在手里分量十足，这得亏外汇券的面值够大，若换成本币，那就是足足十沓，凌玉这一个小姑娘还真的不好拿 这会的凌玉瞪着大眼睛，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的看着罗军，甚至还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说道： “你你就这么相信我，这么多钱，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 “不怕，我信你！” 罗军眼神坚定的说道。 但罗军自己却是知道，毛线，他就在门口站着，对方进店交钱拿东西还能往哪跑？ 再说现在这个时代，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又不是无业游，还能往哪跑？ 但罗军这么想，对面的小姐姐不知道啊，还真的以为对方如此的信任自己、 真的是被罗军说的有些感动！ 说起来，凌玉负责的区域已经算是单笔交易额最大的柜台了。 可即便如此，往往那些大额交易，当客人有意向购买后。 往往也都是请来主管，把客人带到贵宾室，由主管和出纳共同在场，当面点清钱后，在亲自把客人以及物品一起送回府上 或许有人会觉得，友谊商店那可是公家单位，服务哪会有那么周到. 这么想可就错了，这什么时代都有服务好的地方，而且同样一个地方，服务不同的人，也有个差别待遇。 就好像你为了进趟友谊商店，提前一年就开始存钱，费劲各种关系找人兑换到外汇券，又托关系，好不容易才进到里面，最后花了大半年的积蓄，才买了台进口收音机，结果人家店员压根就不多看你一眼. 因为不管卖多卖少，人家赚的都是一样的钱，你多买一件，少买一件，压根就不甘人家的事！ 甚至你要是拿出来看完又不买，还会平白增加人家的工作量 可以这么说，那些柜员巴不得这些东西天天就摆在那里，不动地方才好呢，他们也落得个省事.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一些比较重要的外宾的到来. 虽然同样不多赚一分钱，但不一样的是，那是正治任务啊，而且还关乎到gj形象问题，店员自然也会更加重视！ 第379章:斗嘴 就比如搅屎棍帝国的女王来了，尝了口金华火腿，觉得蛮好吃的，随口提了一句，想买几百斤带走. 当然人家是出钱买了，毕竟人家是女王，压根就不差这点钱，可即便是买，她一句话说出来是简单了 可友谊商店里的上到经理，下到所有工作人员可就都忙疯了. 为啥？ 那时候的金华火腿和后世的可不一样，那可全都是精加工的特供品种. 那都是要用外汇券买的。 而且即便如此，量也是极小的，他们一家友谊商店库存加一起也就十几根，加在一起统共也就不到几十斤 可人家女王张口就要几百斤，哪给她整去儿？ 这要换成普通老外，友谊商店可能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可人家对方是女王啊，那这火腿可就不是火腿了，是正治任务啊 而且，好死不死，那个搅屎棍帝国的女王，还是晚上的专机，晚了人家就飞走了. 可咱们国.企人是什么人？ 那就是专门用来打硬仗的，平时可能稍稍有些松懈，但这种关键时候，各个都是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主！ 愣是通过各种渠道，在那个搅屎女王飞走之前，给她凑齐了一千斤，比预想的还多了一倍. 可谓是超额完成了领导交付的任务. 这些事，罗军以前就没少听老辈人说起过 所以，就凭他这个私人的身份，要是少了面前这位叫凌玉的小姐姐，还真就办不成了 他面前的凌玉，到也是个干脆的性子，虽然刚接到罗军递过来的1万块外汇券，确实被吓了一跳，可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用一副看透了真相的样子对罗军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替别人代买的对吧？” “你说是，那就是喽！” 罗军也不解释，这更加让凌玉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凌玉刚刚就一直盯着罗军的眼睛，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 毕竟让她相信，罗军一个普通工人，能随手掏出一万块外汇券，还是太过天方夜谭了. 而且像这种替人代买东西的事，她以前也见过一次，是一位南方大学的教授，偶然一次出差，来到滨海 和一位滨海本地的朋友共同来到她们友谊商店，原本就是那位滨海本地朋友为了尽一下地主之谊，托人带着那位南方来的教授进来参观旅游一下. 对，你没听错，就是参观旅游一下. 因为这个时候，不托关系，普通人是根本进不去友谊商店的，拿着外汇券也不行，即便偶尔有能进去的，其实也买不起。 但大多数进来的人，也不是为了买东西，就是为了看看西洋景。 毕竟友谊商店里面卖的东西，外面根本就买不到，普通人进去可不就是看西洋景了嘛 在门口，罗军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这小妞该不会真的卷款潜逃了吧？” 由于等了太久，让罗军真的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跑路了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罗军猛的一回头，差点把抱着盘子的凌玉撞一个趔趄.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被他撞了一下的小姐姐要摔倒，他直接一把将对方，从正面稳稳的抱住. 等稳住了以后，罗军才长吁了一口气道： “还好.真的是很悬啊” 别误会，罗军担心的当然是那件盘子！ 他是万万没想到，堂堂的友谊商店居然这么抠门，一万块外汇券的东西，居然连个锦盒都不给 刚才要不是他从正面，及时的连人带盘子一块抱住，说不准盘子就摔了 那摔的可不光光是钱啊，很有可能就是他这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件的宝贝了 可罗军刚刚那一抱，盘子虽然抱住了，但被他突然熊抱了好几秒的凌玉，脸却是“唰！”的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干什么呀？” 小姐姐的意思，当然是说罗军为什么要突然抱她 就算是怕她摔倒，也不用抱的那么紧啊. 可这会的罗军，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接直男癌的回道： “当然是怕你把盘子摔了啊，大姐，一万块呐！ 我说你们商店也太抠了吧，一万块外汇券的东西，连个锦盒都不舍得给？ 还有你也是，手里抱着东西不知道啊！ 瞎逗次什么，要不是我刚刚眼疾手快，盘子就摔了，那可是国.” 罗军最后两个字，想说‘国宝’ 可话到了嘴边上，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因为他可不是按照国宝买的，因为之前友谊商店，对这件宋代的定窑倒扣芒茬折沿盘的断代，可是一件后仿. 这才让罗军捡了漏！ 若真是按到代的东西算，压根就根本不会摆出来，直接送博物馆库房了. 虽说这会，按理说这件东西，罗军掏了钱，钱货也已经两清了，东西就应该是属于罗军的！ 可这年头应该的事多了，有几件能应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所以，罗军说到最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不过这会罗军的情绪，也是真的。 换做平时，对于像凌玉这种漂亮女孩，他还是很包容的，哪怕对方做点过分的事，只要不太出格，他也不会说什么. 但这绝不包括，打碎他的宝贝. 其实友谊商店还真给这件盘子配了锦盒，但那锦盒也是有价的，虽然没写在明面上，但凌玉作为内部工作人员是可以看到的。 就那一个普通的盒子，就是多了几层绸子面，就要50块外汇券，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简直贵的吓人. 小姐姐本来是出于好心，为了给罗军省下这五十块盒子钱！ 为此还刻意和她们主管磨了半天，想不到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过来还凶自己. 但凌玉也是个小傲娇的性子，毕竟人长得好看，工作又好，平时哪个男同志不是哄着、供着，哪里像现在这样被人凶？ 而这会，被凶后的凌玉，自然也没给罗军好脸色！ 刚刚还笑着的俏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把盘子和那剩下来的五十块外汇券，往罗军手里一塞，哼道： “哼，狗咬吕洞宾，亏本姑娘还想着给你省钱，都省到白眼狼那去了 拿着，这是你的盒子钱，这是你的破盘子，快抱着你的宝贝走吧！” 罗军接过盘子和钱，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敢情，这丫头是为了给他省下一个盒钱. 不过罗军也是苦笑啊，哥们在乎的是那一个盒子的钱吗？ 哥们在乎的，是盒里的东西啊！ 若就因为一个盒子，把盘子摔碎了都别说碎，就是磕出一道小冲，他都得哭晕在厕所 但人家姑娘毕竟是好心啊！ 罗军拿随身挎包里的报纸包好折沿盘后，才快跑了两步追过去说道： “刚才对不起啊，我说话有点冲，那个.谢谢你帮我留住这件东西了，这件盘子对我很重要！” 罗军诚恳的说道。 凌玉嘟着嘴巴，没好气的说道： “看出来了，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呵呵，是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罗军笑笑说道。 “怎么谢？拿嘴谢啊？” 这会见到罗军笑了，凌玉也跟着抿嘴笑问说道。 到了这会，离开了单位的凌玉，才露出了几分滨海本地姑娘的特有样子，傲娇中带着几分特有的撒咧. 第380章:估衣街 “呵呵，那当然不能，你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罗军笑笑反问道。 其实按照罗军的做事风格，是比较喜欢直接拿钱酬谢的，这样最直接，也最实惠。 但毕竟人家是个女生，当初答应帮他留着这件折沿盘，也不是图钱。 他现在要是直接张口闭口提钱，未免显得他太市侩 凌玉一听罗军问她，两只大眼忽闪忽闪的眨了两下，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试探性的说道： “要钱嘛，你肯定是没有的” 凌玉直接来了一个大喘气，说完还自己捂嘴偷笑看了看罗军，以为罗军是被她要钱吓到了。 殊不知，罗军还真想直接给钱，还了这个人情 “我” 罗军刚要开口，凌玉直接拦在前面说道： “逗你的啦，知道你赚点工资也不容易，还得交给家里呢吧？ 是不是家里老娘，还要帮你存着娶媳妇？” 罗军见对方误会，也没解释，笑笑点点头顺着对方说道： “是呀，你不给自己攒点嫁妆呀？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啊？” “哼，本姑娘才不会呢，追本姑娘的人，都排到海河了” 两人又逗了两句，凌玉才正色了几分，说道： “这样吧，你也帮我一个忙，咱们算是两清了！ 明天晚上我们商业系统内部，有一个小型的联谊舞会，我不想去，不过我们领导非安排我去.” “所以呢？” 罗军明知故问的问道。 “所以想请你临时客串一下我的舞伴啊！” 凌玉噘嘴小嘴说道。 “哦？这样就算把人情还了？就这么简单？” 罗军不信的问道。 “是呀，就这么简单，怎么样，你去不去？” 凌玉在次问道。 “好，明天晚上是吧？” 罗军问道。 “对，明天晚上7点，在西河区的体育馆，就是好多人都去滑旱冰的那里” 凌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那里我知道，没问题 不过，凌小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为什么你要喊我陪你去参加？” 罗军先是点点头，而后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当然最简单的回答，就是人家看上他了。 可他不觉得这个年代的女孩会这么主动，所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你猜？不告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估衣街。 估衣，顾名思义是旧衣服的意思，但你要真的以为这里是卖旧衣服的地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滨海市，自打明初设卫以来，一直是通衢大邑，人杂五方，号称“畿南花月无双地，蓟北繁华第一城”。 而在古代的滨海城，最繁华的地方，就当属这估衣街了，正所谓衣食住行，这衣是首当其冲的 即便罗军现在看到的估衣街，是在整修以前，看着有些许没落了，可依旧蕴含着那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 罗军一路走，一路看到那些百年老店，诸如谦祥益、瑞蚨祥、元隆等 不过这些都不是罗军的目的地，此刻的罗军径直走到了此时估衣街很偏僻的一个角落。 看了看这家不起眼的小店，甚至连个店名都没有，但罗军却知道这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家店. 此刻罗军轻轻一推店门，“吱呀”一声，店门随之打开 里面的人，此刻还在忙着手里的活，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进来，本能的一回头 看到是罗军，才哼笑了一声，说道： “哼，原来是你小子啊，还知道过来啊，我还以为你把订的那几身衣服给忘了呢.” 罗军也是笑笑，和对方打招呼道： “哈哈，那不能够，怎么洪师傅，今天有活了？” “是呀，卫生局的一个领导，找我订做一身中山装，本来不想接的，后来想想，家里的老婆子还指着我拿药呢，接了吧！” 说话的这人，名叫洪顺，若是不认识他，第一眼看见他这一头的白发，还以为他得九十多了呢，实际这主才不到60岁。 而且还是个老顽童的性子，祖上三代都在这条街做衣服的营生。 他爷爷做大褂，他爸做西装，他则是专门做中山装，属他讲话，祖传的手艺，别的也不会. 说起来，之所以罗军他们家和这位洪老头还真有点渊源 罗军听他爷爷讲，在他爷爷还住平房的时候，这个洪老头就是他们家的邻居，只不过那会罗军还没出生就是了。 听他爷爷讲，这个洪老头前半辈子，还真是蛮曲折的。 年轻那会，先是前脚赶上街道开会定成份，给他定了个小业主，后脚又赶上公私合营，反正就是啥也没落着 后来又因为在经营理念上，和年轻的公方经理闹了矛盾。 被公方经理告到了街道，现在听来，似乎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在那会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一个搞不好，就很容易被扣上一个大帽子 这个洪老头也不傻，当时就求到了罗军他爷爷头上了，那会罗军他爷爷由于根正苗红，由他爷爷出面，给洪老头做保，才算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也正因为这样，一向奸猾抠门的洪老头，却是对他们家非常好。 罗军记得，他小时候的衣服、裤子都是这个洪老头给做的，有时候甚至连布票都不要. 罗军重生后，他自然是不想穿那些，这个时代流行的喇叭裤、蝙蝠衫的。 虽然这些服装在这个时代很流行，但以他后世的审美，加上他那颗大叔的内心，还真是穿不出去 至于工厂里的蓝制服，他当然也不喜欢，不过之前，人在厂里，身不由己，他也不想搞特殊化，便一直凑活穿着。 可这会却不同了，他已经承包下了信托商店，用后世的话来说，他就是老板。 在信托商店那一亩三分地，没人能管他了，那他自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穿了 其实他还在厂里保卫科那会，罗军就已经找到洪老头，帮着自己量身定做了几身衣服。 只不过之前一直也没机会穿，才一直没过来拿罢了。 而直到今天，人家姑娘约他去参加舞会，他才想起来这茬，毕竟他总不能穿着工作服去参加舞会吧.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那样，人家姑娘的面子，往哪放啊？ 原本罗军是想让洪老头帮自己做几件普通衣服，可人家说了，几十年的手艺，就会做中山装. 得，罗军也没辙，只能将就着对方做了几身中山装. 说句不好听的，罗军也没抱着太大的希望，以为对方做出来，肯定是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 想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才20岁不到，穿着老气横秋的中山装，肯定好看不到哪去. 但真当罗军捡起一件，在镜子面前试穿了一下后，他才傻眼了 “这这也太帅了吧，这还是我吗？ 这衣服，居然还自带修身效果的” 这也就是仗着80年代，若换做后世，罗军保不齐还以为这镜子里带了啥滤镜呢. 第381章:让给我吧 洪老头看着罗军那傻样，笑着哼道： “哼哼，别臭美了，那是你俊吗？ 那是爷们做的衣服俊，把你显的” 得，正臭美的罗军，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不过这会的罗军，还是对着洪老头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赞道： “还别说，洪师傅你这手艺，确实没的说，不过这中山装您是不是把腰部的位置，给收紧了一些.” 罗军本来想问，你是不是给做了修身效果 但话到嘴边，罗军还是换了个说法. 因为，他总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年头的裁缝，还都是老辈的传统，做什么都喜欢做大一号，谁会故意把衣服做小呢？ 尤其是男同志穿的，尤其是做给像罗军这样还有可能长个子的小年轻。 就算你做出来的衣服，上身效果好看，可人家买主往往还是会不乐意，生怕过两年就穿不了了. 可这洪老头偏偏还就是个另类，这会见罗军主动问，便嘿嘿笑道： “是啊，被你小子看出来了，事先说好，当时你可说了，由着我怎么做都行，现在成衣都做出来了，我可不管改啊” 罗军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元，扔到对方手里，说道： “哈哈，不用改，就这样挺好，以后我在找您做，还按照这样做就行！” “咋地，你还要做？不过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钱多烧的！ 你知道这衣服，光是料子就多贵？” 这会的洪老头，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夹着银元，冲着银元的边齿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而后，就听到银元在他耳边，发出“嗡”的一声，声音浑厚绵长 这也是他最爱听的声音。 罗军笑看着面前这个老小孩，他知道凭他们家和对方的关系，他又是小辈，若是给钱，洪老头肯定不会要的 所以才给对方拿了几块银元过来，这也是他知道，这老头最喜欢收集银元了. 其实如果按照价值来看，单单是罗军拿来的这几块银元，价值就已经比这几身订做的中山装贵了！ 因为罗军送给老头的，可不是普通的银元 这会洪老头吹完声音，又把几枚银元在手里揉搓半天，才一个一个的过手看着： 一枚贵州的汽车币、一对龙凤的大字和小字银币，还有几枚云南老龙的七钱二。 洪老头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啧啧连声的说道： “啧啧，在公家单位就是不一样啊！ 你小子，哪搞来这么多好东西的？老头子我咋就买不来？” 说起来，罗军给他拿的这几枚银元，可真不便宜，即便是罗军，也不是那么轻易买到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两枚龙凤的大字、和小字，放到后世就能换一套三线城市市中心的两居室了. 而那枚上面有着小汽车的贵州银币，放在后世，可是真的能换一辆小汽车的. 也就是那几枚云南老龙的七钱二还便宜一些，可即便如此，放在后世也都是单枚上万的东西！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的滨海本地，想要买到一枚云南老龙7钱2 难度并不亚于买到一枚高端币，因为这年头各地的特产品种，流通的还没有那么明显，尤其又是这么远的地方 这会看着洪老头眉开眼笑的，罗军也是笑着说道： “咋样，喜欢不？” “喜欢，喜欢，唉对了，臭小子，这几枚银板板可是不多见的东西，你小子没少花钱吧？ 花多少，我补给你！” 罗军看着对方，那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摇头苦笑，随后脸色一板，真的伸出手去，说道： “行，既然洪师傅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几枚加一块，我总共花了1000块，掏钱吧！” “啥？1000块？ 你个臭小子开黑店抢钱啊，咋比我还黑呢！ 你真敢要，算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东西我收下了，衣服快点拿走” 见老头耍赖，罗军也没意外，就是在边上呵呵的笑！ 还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老头店里的那把黄花梨交椅，说道： “嘿嘿，您老要是不落忍，要不把这椅子匀给我也成哈！” “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去去去，快滚，连老头屁股底下的东西也敢惦记！” 洪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每次罗军来其实都是这样，罗军也和这位老小孩没大没小的逗惯了. 玩笑过后，罗军把身上的中山装先脱了下来，虽说这身行头穿在身上确实好看，可架不住拘的慌啊. 这也是好看衣服的通病，看着好看，穿的难受. 等放下衣服过后，罗军总算说起了正事，他从一旁的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套旧书，放在洪老头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您上眼瞧瞧，也给我这个小辈把把关.” 洪老头哼了一声，不过还是伸手洗了洗手，用布擦干后，翻开了那套旧书. 刚一翻开，就皱眉惊讶的瞪着罗军说道： “程甲本的《红楼梦》，不.不是，你小子哪搞来的？ 这是真的还是仿的？” 罗军无奈摇头苦笑，随后说道： “我要是拿得准，还会拿出来给您看嘛，我还担心您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呢！” “你等等，我回后院拿镜子过来戴上在看” 罗军点点头，他知道，这种东西，即便是面前这位洪老头，也不敢随便翻翻，就敢断言真伪 在过去大概两三个钟头以后，罗军发现，面前的洪老头还在意犹未尽的看着那套书. 心理不尽腹诽道： ‘这老头是在鉴定吗？该不会是在拿这书当小说看了吧？” 还别说，有那么一会，洪老头在看几个段落的时候，还真是当小说看进去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罗军实在是忍不了了，推了推洪老头，才看这老头一脸不舍的摘掉镜子，唏嘘的说道：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太难得了，你小子哪搞来的，让给我吧.” 第382章:打听 罗军一阵苦笑，他一猜这个洪老头，就是打了这个主意. “唉唉.我说洪师傅，这套书你就别想了，把你这破铺子给我，我也不和你换，况且这套书，现在还不是我的呢！” 听罗军说完，洪老头立刻就一阵失望. 若换做平时，他肯定得说两句风凉话。 比如不给我，拿给我看个毛线之类的，可这次的洪老头却是不比往常. 像是青春期的小伙子看见初恋情人似的，轻轻的抚摸着那套《红楼梦》，长吁一口气说道： “唉，是呀，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这个糟老头子手里，可惜了！ 今天有幸亲眼看看，也就知足了” 罗军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看着面前的洪老头，还以为他换了个人呢！ 不过罗军可没忘了他的目的，指了指那套《红楼梦》，在次对洪老头问道： “洪师傅，您也瞅了那么半天了，看没看出什么门道，东西对吗？” 听罗军这么说，洪老头立马恢复了以往说话的尖酸刻薄，哼道： “哼，对吗？把吗字去掉，要是这个都不对，就没对的了。 亏你也跟我学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都没有？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啊！” 罗军微微颔首，心思这洪老头真是说话没把门的，罗军小时候确实很喜欢这老物件，一来是他爷爷、奶奶两位老人本家就留下不少好东西，他爷爷也时不时的带他去那些摆着摊子的老街溜达 不过罗军他爷爷却不是搞收藏的，连个业余的都算不上。 罗军纯粹属于自学成才，从小就喜欢和那些练摊的主们打成一片. 什么黄铜的烟袋锅子、晚清时期的民俗物件，他可都是没少见，那会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了，还留着这些东西干嘛？ 当然是拿出来卖了，那可真是给多少钱都卖. 三瓜两枣的，罗军就记得，他小时候就偷拿了一支家里的崭新搪瓷饭盆，去和人换了一件八棱形状的青花盆. 他当时还小，压根也不懂这些。 再说那阵这些老东西，也没人当好的。 罗军纯粹就是因为喜欢上面的那些图案，他总觉得这些图案看起来更加生动，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工业搪瓷盆上的图案好看多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件八棱形状的青花盆。 上面的图案是有好多个小人站着，有一个像是做官的大老爷坐在一扇屏风前面，后面还有人举着硕大的芭蕉扇，而底款则是写着‘大明万历年制’几个小字。 当时罗军还记得，那个搪瓷盆是老爸单位里刚发的。 当时老爸准备拿给老家亲戚的，都答应人家了，却被罗军这个臭小子换了个瓷盆，在父母眼里，那瓷盆就是个玩具罢了 为了这个，罗军还挨了老爸老妈好一顿的数落，非逼着他去找到那人，把搪瓷盆还回来 不过想也知道，罗军在去的时候，人影都没了. 但他却遇到了洪老头，罗军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洪老头看到他手里那个青花盆时候的眼神，就跟黄鼠狼盯着小鸡仔一样. 罗军记得，当时的洪老头装的跟个好人似的，凑过去用几块水果糖，就把那个青花盆换走了. 在罗军记忆里，那应该是他这辈子吃过‘最贵的水果糖了’！ 而等罗军长大点后，甚至他都忘了当初那件青花盆长什么样子了。 才听洪老头提起，原来那件是万历本朝的青花人物故事折沿洗，而且还特么的是全品相，一点磕碰和冲口都没有，在90年代，就能换一辆进口摩托车了. 而那时候的小罗军，回到家里，瓷盆没了，搪瓷盆也没了，糖在路上也吃了，可想而知等待他的是什么. 被我们的老罗同志在门口罚站了两个钟头 至于挨打，我们护犊子的老罗同志，还是不舍得动手打的 不过虽然没挨打，罗军还是对这件事，记了很长时间. 而这会，眼看罗军要把那套书收起来带走，洪老头当然不舍得了！ 这会，洪老头总算想起了罗军之前的话，问道： “唉唉~等会，着什么急啊，放我这存两月呗，我在给你做一身风衣！” “免费的？” 罗军调笑着问道。 “美的你，人工就不收你的了，你出个料子钱就完了！” 洪老头撇嘴道。 “呵呵，我到是想答应下来，可这东西现在还不是我的呢！” 罗军道。 “不是你的？你小子少忽悠我，不是你的，怎么在你手里？”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罗军接下来用几分钟，简短的把事情的经过，给洪老头描述了一遍. 而之所以和洪老头嘚啵嘚啵，也是因为罗军知道洪老头可是滨海老油子了，越是那种老胡同、破巷子的地方，他就越熟 果不其然，洪老头一拍大腿，说道： “咳，耳朵眼胡同的童家？ 是哪个‘同’？单立人的那个‘佟’，还是立字头的那个‘童’？” “咋的？有区别吗？” 罗军不解的问道。 洪老头呵呵两声，卖弄的说道： “区别大了去了，若是单立人的那个‘佟’，老家儿可能是佟佳氏，那放过去可是正儿八经的权贵！” 【老家儿：北方方言，大概意思是指早年间他们家族的背景】 “哦？那立字头的那个‘童’呢？” 洪老头的话，也勾起了罗军的好奇，跟着问道。 “那可就不一定了，说法儿多了去了，不过你刚说的那人住哪来着？耳朵眼胡同？” 罗军点点头，道： “对！” “那可能就是童先生家了！” 洪老头皱眉不确定的说道。 “童先生？莫非洪师傅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听过罢了，以前祖上是蒙八旗的，不过早几辈就没落了。 但这位童先生倒算是个人物，年轻的时候，好像在哪个学校担任过教授！ 咦，那时候的教授可是不少挣啊，以前人家可不是住耳朵眼胡同的，那是住着正儿八经的小洋楼。 那会人家可牛了，西服都是专门请尚海的师傅订做，看不上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手艺！ 不过咱也不惜的，赚他的钱！” 洪老头回忆着说道。 同时还不忘腹诽两句. 第383章:掉链子? “那然后呢？” 罗军紧接着问道。 “然后？什么然后？” 洪老头道。 “就是，你不说那个童先生是个人物嘛，后来呢！” 罗军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后来？还能咋地，那童先生死了，以前租的小洋楼租不起了，就搬出来了呗。 在后来家就败了，哦对了，他们家子女多，当初分家的时候分了不少好东西呢！ 当时老刘头还从他大闺女手里收了一对康熙的白釉长颈瓶。 嘿，当时那对瓶子我看了，太漂亮了，那瓶身上贴的红螭龙纹饰漂亮劲儿，就别提了.” 洪老头，一边说，还一边回味着 好像是在后悔，当初这种好事，他怎么就没赶上 不过这话题也是越扯越远了，罗军一见这情形，赶快把洪老头扯的没边的话题，拉回来继续问道： “分家了？那现在他们童家谁说了算？” 罗军正色的问道。 这个才是罗军真正感兴趣的。 洪老头嗤了一声，笑道： “呵，一大家子都散了多少年了，还谁做什么主？你小子问这个干嘛？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洪老头问完，突然才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指了指那套旧书惊道： “我去，你小子该不会告诉我，这书就是那童家的吧？” 罗军无奈的点点头道： “是啊，不然我专门找您打听这个童家干嘛啊！ 这套书我想要，原本我是想直接上门找那个寄信的童家人，把这套书掏钱买下。 不过现在我听您说这意思，这件东西，要想事后没那些摞摞冈的事，还是最好得费点劲，把这童家一家子人凑齐了谈。 不然万一事情漏了，让其他几家知道了，三天两头的来找我，我可受不了” 罗军道。 洪老头也点点头，表示认同道： “对，这么办虽然繁琐点，但省的被找后账，再说了，就冲童家那小子，能舍得下脸面，打着他死去爷爷的旗号，偷么单独找羊城那老爷子索要这套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其实洪老头还是没想到，罗军这小年轻想事情还能这么周到。 像这种事，他以前还真见过，也和罗军遇到的这种情况差不多。 东西是家里老人留下的，买主想单独的去找一家便宜买下来，结果后来被其他几家人知道了，那后续的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罗军也是跟着点点头，然后换了副笑脸说道： “嘿嘿，说起来这件事，我还得麻烦洪师傅您那，毕竟您地头比我熟啊，要不烦您帮我找找那几家人？ 事后没的说，这套书先放您手上玩个半年，您玩腻了，我在拿走，怎么样？” 罗军这么利诱着说道。 开始洪老头，还想让罗军哪凉快哪待着去. 可后来一听罗军开出的条件，顿时咽了一口吐沫，但老油条毕竟是老油条，在次伸出一根手指道： “在加一卷龙洋！” “哎呦，我去，我说洪老头，你还行不行啦？ 掉钱眼里了，让你帮着找几个人，你张口就敢找我要一卷龙洋，你知道现在黑市龙洋什么价了不？” 罗军这会，也是被洪老头的死要钱劲儿，给气笑了，话里也把洪师傅换成了洪老头！ 这会的罗军，就差没当面啐对方一脸了 洪老头却一副欠揍的模样，大摇大摆的抽起了卷烟，说道： “唉，我不管，黑市爱啥价啥价，反正让我帮忙，就是一卷龙洋，废话你也不用多说，我是不会让步的，你就说办不办就完了！” 老头得意的要挟道。 罗军也是拿这个老小孩没办法了，装作生气的说道： “行，人找到，给你一卷北洋34！” 罗军说的北洋34，是指当时的清政府在光绪34年，公元1908年，发行的机制当七钱二分银元。 七钱二分是银元标准规制的重量，其实就和后世的民国一元银元一样。 这也是龙洋里最多的一个品种，价值自然也比较低，在后世龙洋被抄的火热的时期，价值也要好几千，不过在这会儿，有些地方，甚至北洋34还没袁大头值钱。 “行，34就34，说准了？” 洪老头还有些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说准了，我还能骗你是咋的？” 罗军无语的说道。 “你上次答应给我的，那块端砚砚材就.” 洪老头刚说一半，罗军早就溜号了. “我先走了，人找到了告诉我一声.” “唉，书就别带走了呗，留这儿 嘿，这臭小子，跑的还挺快！” 洪老头还没说，就见罗军已经连影子都没了，那套程甲本的《红楼梦》自然也被罗军带走了 不过洪老头还是摇头乐呵的，把玩着手里的那几块银元，呵呵笑着自言自语道： “呵呵，还别说，这小子现在的眼光档次还真上来了，也算没白教他” 转天晚上 体育馆门口. 一位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女孩，正在体育馆门口来回踱步，一边来回走，一边还小声骂道： “哼，大骗子，答应人家了，又不来，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没错，这个女孩正是之前主动约罗军参加舞会的那位小姐姐凌玉。 这会眼看着里面的舞会马上就开始了，可他的舞伴都还没来 要是罗军再不来，她可就要一个人进去了. 按说，换做往常，她自己参加舞会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只是一个系统内的联谊活动嘛！ 可这次的这个联谊舞会却是不同，因为之前他们友谊商店的一位领导，就不止一次的暗示过她，说有一位系统内的子弟看上她了，想认识她一下. 原本凌玉开始也没在意，可渐渐的凌玉发现，他们单位的领导似乎特别热衷给自己相亲，好像不把自己嫁出去，就不行一样，那劲头简直比她们家里人还替她着急. 开始她还纳闷，为什么单位的领导，那么热心的当媒婆呢？ 后来在一次联谊会上，她才搞明白，原来是系统内一位领导的侄子看上她了，可她眼光比较高，那人长得又矮又丑，脸上还一堆豆豆，她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无奈人家背景硬啊，她也惹不起，不敢把拒绝的话，说的太硬，但这就造成了对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也正是这个原因，又一次的联谊会，还是单位领导点了名让她去的，她也是生气了，心想自己不发火，当真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想着罗军欠她人情，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罗军装她的对象，让对方死心，省的老来烦她 但这会，眼看到了裉节上，那个罗军却掉了链子，气的她啊 “唉，同志，请问您一下，现在几点了？” 这会的凌玉没带手表，干脆拉住一个认识的同事问道。 对方一看是一个单位的，笑笑回道： “哦，差5分七点，唉~小凌啊，这舞会马上开始了，你咋还不进去？” “啊我等个人，马上进去.” 第384章:小礼物 “小玉啊，里面都开始了，你咋还在外面呢，快进来，人家小荀还在里面等你呢！” 这时，凌玉还在体育馆外面，但是里面出来一位大姐，出来喊凌玉进去。 凌玉一眼就认出了她，也知道就是她一直在一力促成她和那位子弟的事情 说实话，凌玉是比较反感，这种老辈人保媒拉线的行为。 况且对方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口中把那位小荀就吹上了天，可等到她见到真人的时候，却差点没跌破眼镜 而且，就这位大姐，还一直在给他们单位的领导说起这件事，变相的给她施压，搞得她不胜其烦. 但碍于人家是上级部门的，又是打着热心介绍的名义。 她也不好说什么，还要装出一副感谢的样子，说道： “啊，是陈姐啊，我在等一个朋友，他听说咱们这里有舞会，也想过来一起参加.” 凌玉正想解释呢，可架不住她还是太嫩了一些，那位陈姐压根就不停，脸上笑呵呵的，可手上却直接把她拉了进去. “哎呀，你的那位朋友，这个点了还不来，兴许就是有事不来了。 那你还能一直等他啊，还是跟大姐先进去吧，别让人家小荀等着急了！” “可是，我怕我朋友来了，找不到” 凌玉道。 “哎呀，不用什么可是啦，小王你在门口检票的时候留意一下，要是小玉的朋友来了，你帮着带进去，啊，听见了没！” 陈姐随口敷衍了一句，表面上是在帮凌玉排除后顾之忧，可实际上却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唉，成，陈姐你就放心吧！” 门口那个小王，也是个心思剔透的，见那陈姐给他了一个眼神，他立马就会意，点点头应道。 “小玉，你看，这回你没什么可担心了吧？” 陈姐看着凌玉问道。 “好好吧！” 凌玉一边不情愿的答应下来，也确实如对方说的，现在对方把她能想的借口都堵死了，她在不答应，就显得是不给人家老同志面子了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说道： “怎么？舞伴还没来，就准备单独进去了？” 听到声音的两人，都是齐齐转头，凌玉转头是因为她一听就听出了，后面来人的声音正是罗军，而那位陈姐则是另有心思了 但有一点两人是想同的，那就是作为女人的审美 有那么一瞬间，这一老一少，两位女人都被面前的罗军看愣了！ 这个年代的女人审美，还是比较传统的. 喜欢个子高高大大的，但也不能太高，像个竹竿似的就不好看了。 最好就是一米八多一点，像罗军这样就正合适. 至于脸嘛，其实这个时代的女人还没那么挑剔，但要是能俊点肯定是加分项。 清秀如三浦友和，成熟如高仓健，都是这个时代女性幻想的对象。 但面前的罗军，显然两者都不像，他是属于那种棱角更分明一些，不如三浦友和那样清秀，但却比对方看着更加硬汉一些！ 在加上他今天的这身穿着，更透出几分英气 放在民国时期，这气质怕是不输给那位少帅. 不过若放在后世都追求小鲜肉的年代，罗军这样的可能不吃香！ 但在这个时代，罗军这样的，还是很吃香的，能给人以安全感. 尤其是罗军的气质，一张口，明明没说什么，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但最初的惊讶过后，那位陈大姐还是反应过来了，这位应该就是凌玉说的那位舞伴。 而她却是罗军竞争对手的媒人，虽然觉得罗军这个小伙子还挺俊，但还是微微皱眉对着罗军问道： “你就是小玉的舞伴吧？ 小伙子长得到还算周正，不过就是太不守时了，第一次约会就这样” 这位陈大姐还在冲着罗军喋喋不休，她当然是想通过自己的话，让凌玉降低对罗军的印象分，这样才能更容易达成她的目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罗军压根就没搭理她. 这会只见罗军走近了两步，到凌玉跟前.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可这会凌玉看到身边还有人，她哪里好意思，刚要推脱说不要，却听罗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拿好！” “哦！” 罗军近似于命令的语气，让凌玉下意识的，听从了罗军的指令. 可接下来，反应过来后，却并不是很高兴，觉得罗军似乎太强势了，这下一整，弄得不像是送礼物，反倒像是教训下属一样. 可她马上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罗军让她用手端着那个小盒子后，自己也没闲着，没让她来打开，而是自己将盒子打开 将里面一条金丝线绳串着的，冰种满绿吊坠，从盒子里缓缓拿出，并且再次对她发出指令道： “低头！” “哦” 凌玉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只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而罗军不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将那件散发荧光的冰种吊坠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罗军给对方戴好后，先是自己欣赏了一下，才一摊双手向对方问道： “喜欢吗？” “这是翡翠吗？不行，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你不会是为了送我这个，才晚的吧？” 面对罗军突然的问话，凌玉被弄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同时心跳也是快的不行，虽然她平时就不乏各种追求者，但像罗军这样不表白只行动的，一个都没有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罗军是喜欢她，要假戏真做，还是在配合着自己之前说的话演戏. 不过罗军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件冰种满绿的翡翠挂坠虽然也很珍贵。 但个头太小，价值远比不上那件倒扣芒茬，作为答谢朋友的礼物，罗军觉得在合适不过了 “唉唉，咱们别在门口耽误时间了，里面的舞会都开始了，小玉啊，你还是快带着你的这位朋友进去吧.” 这回说话的是刚才那位陈大姐，这会她见这俩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哪里看的下去，而且要是这来真成了，他答应里面那位的事不就黄了嘛 而这会，一直被罗军无视的陈大姐，嘴角抽了抽！ 她没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不仅没降低罗军的印象分，反倒被对方结实的喂了一嘴的狗粮 第385章:被喂狗粮 “哦，好的陈姐，您先进去吧，我和我朋友说两句话，马上就进去.” 这会的凌玉，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罗军有可能这件东西，根本就不是送她的。 甚至可能都不是翡翠，就是玻璃珠子，不然怎么会那么绿？ 她在友谊商店里，翡翠她也是见过的。 像这种，那么绿的翡翠，岂不是要卖到上千块。 罗军一个小年轻，估计刚参加工作没两年，就算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而且就算对方买得起，也不可能就这样平白送给她呀！ 想到这里，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罗军是故意从哪淘换了一件玻璃挂坠，故意拿来撑面子的。 想到这里，凌玉赶紧先支开了那位陈姐，想要和罗军单独说两句，想告诉对方不用这样的. 可凌玉却没想到，这位陈大姐这么难缠，死活扯着各种借口，就是不肯先进去，没办法，他只能带着罗军一起进去了，并想着一会找机会，在和罗军多嘱咐几句，里面好多领导，一定不要乱说话 可刚进了场馆内，还不待凌玉找机会嘱咐罗军，她自己就被那个陈大姐盯上了 这会只见陈姐，过来拉着她就要到一边说话，还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一边等着的那位小荀，凌玉不想去，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可那陈大姐不管那套，脸上笑呵呵，可手上却是想直接把凌玉拉过去 “啊，陈姐，我还是不去了” 凌玉表情不情愿的拒绝道，可对方却还是在拉她. 罗军这会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过去，一把甩开那位陈大姐的手，但脸上却是微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陈姐是吧？ 今天小玉是我的舞伴，没经我的允许，别人可不能轻易把她带走哦！” 虽然罗军这次过来的任务，只是充当一下工具人，但他一向喜欢给自己加戏。 两世为人的罗军，已经不喜欢像前世那般循规蹈矩了. 原本那位陈姐，被罗军强硬甩开自己的手，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会在听罗军话里夹枪带棒，更是火的不行，指着罗军说道： “唉，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懂不懂点礼貌啊？ 刚才在门口用那玻璃珠子糊弄我们小玉，我看着小玉的面子没点破你，你咋还不觉闷呢？” 没错，这位陈姐作为商业系统里的老人，也是见过世面的。 就像刚刚罗军送给她们小玉的那件翡翠挂坠，她就只在柜台里见过。 就算家里老辈人留下来的东西，那么好成色的翡翠，哪家不是当成传家宝啊。 哪里会如此轻易的就送出去？ 相比而言，她当然更愿意相信，罗军送出去的就是一个玻璃珠子。 也就能骗一骗像凌玉这样的小女生罢了，被情啊爱啊之类的一冲昏头脑，男的说啥就信啥，智商直接降为负数了 这会的陈大姐，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心理总算舒坦点了，同时她也瞪着罗军，像看罗军怎么收场 可她却没想到，罗军压根就没搭理她的意思，而是冲着凌玉微微弯下身子伸手，做了一个邀请跳舞的姿势 对，没错，那位陈大姐在次被罗军无视了 可偏偏碍于这里的场合，周围都是她们商业系统的领导和同事. 她还不能像平时那样撒泼，就只能恨恨的目睹着罗军就在她眼前，把凌玉给拐走了. 舞池中央 “啊，你不是说你不会跳舞的吗？” 凌玉这会身子紧贴着罗军的身子，罗军的大手还放在她的腰间，让她很是有些难为情 这会小声说话，也是为了缓解尴尬. 可罗军却一点不尴尬，像是一个情场老手一般，将嘴巴伸到对方耳边，轻轻的说道：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不喜欢跳舞，不代表不会跳.” 此刻的凌玉，感受到耳边吹过来的热气，脸变得更红了. “啊，我突然有点后悔请你过来了.” “可惜，晚了！” 罗军说完，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来了个高难度的动作，让凌玉一下悬在了半空，也让凌玉一下心跳加速，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角落里的两位，则是没有罗军他们这样的好心情了. 此刻的那位小荀，本来心心念念的等了半天，却没想到这会，居然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在舞池中央和别的男人跳舞，两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而他坐在远端什么都听不见，急的简直抓耳挠腮. “唉，我说陈大姐，你到底靠不靠谱啊，你之前让我帮你家二小子搞的指标，我可都帮着搞到了，现在我就求你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荀浩这会抹不开面子上前，就只好问起了旁边的那位陈大姐。 陈大姐也是一脸苦笑，她原来也觉得这件事挺简单的，却没想到事到临头，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哎呀，小荀你别着急嘛，不就是跳个舞嘛，现在年轻人不天天跳舞嘛，跳个舞也不代表什么.” 陈大姐脸上略带尴尬的敷衍道。 “那她怎么不和我跳啊？陈姐你看，那臭小子都搂小玉的腰了，流氓，臭不要脸 不行，陈姐，你过去把他们拉开，我们家小玉，不能让那臭小子占了便宜” 陈姐在一边听着直翻白眼，心说你统共才和人家见了几面，人家姑娘又没答应你什么，咋就成了你家小玉了？ 就因为你喜欢人家，人机就也得喜欢你？这不小孩的想法嘛 可无奈，这位陈姐心理腹诽，脸上却还得安抚着对方，谁让人家帮她办事了呢！ “我过去拉开人家，那肯定不合适，再说人家也不听我的啊！ 这样，小荀，陈姐给你出个主意！ 那边，看见没，就是那个有点秃顶的那个，他是小玉的领导，你找他，让他过去把小玉拉过来，肯定行.” 陈姐出注意道。 “能行吗？” “你信姐的，一定行！” 第386章:破产版... 荀浩这会也没别的选择了，最后也只能按照那位陈姐说的，去找凌玉的领导了。 当然人家友谊商店的经理，级别也是在那里摆着的，也不是他能随意指唤的。 人家第一次或许会给他长辈一个面子，可若他要是真的不懂事，现在直么愣登的过去指使人家，人家会理他才怪呢 显然荀浩也不是傻子，自己在人家友谊商店领导眼里，占几斤几两的分量，这点b数他还是有的。 况且他还注意到，这会友谊商店的几位领导，还正在招呼几个外国友人，他就更不敢上前去自讨没趣了. 没错，就是老外，由于友谊商店的经营性质。 商店的领导，也常常会接触到一些老外，有些时候也会互相请对方，参加一些冷餐会之类的。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一些其他商业系统职工，平时却没什么机会能看见老外，能在这里看到老外，无疑又增加了几分联谊舞会的档次。 就连回去和亲朋好友吹牛，都能多说几句。 这其实也难怪那些职工会觉得惊喜，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去动物园，原本以为最多就只有一些老虎、狮子之类的动物。 却没想到里面还有几只迅猛龙，你能不觉得超值吗？ 而此刻那些不是友谊商店的职工，正是这种想法，就连荀浩也不例外. 而也因为突然有老外来的缘故，原本许多舞池上跳舞的人，都纷纷凑到几个老外的不远处看热闹，还有些人小声的议论着说道： “刘叔，你看那几个来的老外，像是哪国人啊？是不是老毛子啊？” 一个年轻的职工，悄悄对着一边的老职工问道。 那老职工，微微摇头，说道： “我看不像，老毛子长得比较挂相，以前酥连援建咱们的的时候，我见过老毛子，不长这样，你看那几个，头发都是金色的，怕不是鹰国佬吧？” “奀、奀，我看像是珐国佬” 旁边另一个老职工也跟着猜道。 “切，你们都是瞎猜的吧，你看见那个没有，就是他们领头那个 看着四十多岁的那个中年人，他是米国的，其他那几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应该都是一起的吧？” 这会，一个人指着对面那几个老外，对着自己这边的人说道。 一听有人知道，这边顿时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一个人率先问道： “唉唉唉，小郑，说说、说说，你咋知道的？你见过他？” 那位被称作小郑的小年轻，这会看着周围好几个人都望向他。 里面还不乏有几个，过来参加舞会的姑娘，他顿时就起了几分卖弄的心思，挺直腰板说道： “那是必须的，咱是干嘛的？你去打听打听，机关小车班谁不知道我消息最灵啊！ 我跟你说啊，我不光认识，还给他开过车呢！” 小郑刚说完，旁边立刻就有人觉得他是在吹牛。 而且他们也是注意到了这会有好几个姑娘，都被这个小郑吸引了目光，哪里肯让他这么出风头，便质疑的问道： “真的假的啊？你还给那个老毛子开过车？” 小郑见对方不信，竟然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美金的钞票，炫耀道： “切，没文化，都和你说了，人家不是老毛子，是米国人，看这个，就是我那天给人家开车，人家给我的小费！” “啥是小费啊？” “就是服务费，人家老外就兴这个！” “啊给老外开车还有小费啊？” 旁边有人羡慕的问道。 “那必须的，那天人家过来找我们领导借个司机，其他几个还不愿意去呢，我也是那天刚好值班，才别派过去的，回来时候，那几个货看到我拿着的小费，都羡慕死了.” 那个司机班的小郑卖弄的说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美元嘛，就跟谁没见过似的！” 之前那人，看不惯这位小郑吹牛，虽然心里羡慕，但碍于面子还是硬顶着说道。 但很快他的声音，就被其他人的羡慕声给淹没了. “给我看看呗，这美元长啥样？” “我也看看.” “唉唉，我说你们别抢，那是我的.” 另一边舞池中央. 罗军和凌玉两人还在跳舞，凌玉这会看到舞池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好奇的问道： “咦，人怎么都去那边了？” 罗军则是淡淡的回道： “咱们跳咱们的，管他们做什么.” 罗军这一世，也是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 换做前世的半大老头子肯定是没什么事的，但这一世的罗军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心里也难免有些烟火气。 这会和凌玉跳舞，肌肤相接，也正乐在其中，不想被打断. 但凌玉却是觉得，舞池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太过尴尬了，提议道： “要不然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吧，不过你要记得欠我半支舞哦！” 凌玉一听，小脸又是一红，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着罗军两人一起，向着人群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这会，那位荀浩可算逮住机会了。 领导这会他是请不动了，只能自己出马，挡在罗军和凌玉前面，说道： “小玉，我前两天去你单位找你，你干嘛故意躲着我？” “我我没有.” 凌玉眼神有些躲闪的回道。 罗军瞅了一眼对方，心里暗暗为对方默哀一分钟，心说难怪把人家姑娘逼的，要请他这个工具人男友挡驾，对面这货也太极品了吧 先不说长相，就这情商就令人堪忧，人家和你啥关系？你问的着人家姑娘吗？ 这会他瞪着凌玉和罗军，整的跟捉奸似的？ 若是普通人，配上这个情商，兴许还有救. 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也许有的姑娘就好这口呢！ 但他却不一样，因为他偏偏还拥有着，一副天屎般的面孔. 对不起观众就不用说了，那是肯定的。 其实这年头，对男生的长相要求真没那么高。 大部分人也都是一般人，谁也不比谁好看多少。 但他不，他的长相怎么说呢，让罗军粗看上去，马上就想起了一位后世的主持人，那个主持人叫张达达。 有了参照物以后，罗军再一看，顿时觉得越看越像。 那一颦一笑，简直一摸一样，不过对方明显是厂家出厂时过于减配了，已经减到没法看了，算是一个破产版的张达达吧. 可想而知，正常版都那样了，破产版得是啥样？ 可偏偏对方还不自知，还在这里颐指气使的质问人家姑娘. 第387章:他还真认识啊 凌玉会顾忌对方的身份，但罗军可不会顾忌. 这会的罗军，用胳膊一挎凌玉的胳膊，然后冲着有些惊慌的凌玉微微点点头，又冲着对面拦路的荀浩客气的说道： “这位同志，麻烦让一让.” “哼，你小子谁啊？你拉这我对象，还让我让让？我看该让让的是你吧！” 这会的荀浩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罗军骂道。 原本他看到罗军比他高一头，身材也比较健壮（都是罗军重生后吃的好的缘故），之前还有所顾忌。 可这会他见罗军对他说话客气，以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恢复到往常的样子，对罗军颐指气使道。 这会的凌玉，听对方胡说八道，连忙解释道： “荀浩，你别瞎说八道，咱们俩统共没见过几回面，我也从没答应要和你处对象.” 这会的凌玉是又气又急，一来是为对方的瞎说八道，败坏自己名声而生气，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罗军会和对方发生冲突，担心罗军吃亏. 其实荀浩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先造成一个既成事实的效果 可他没想到之前还一直含含糊糊的凌玉，这会，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不对啊陈大姐说你答应和我处对象了啊，我还帮他儿子搞了个进厂指标呢. 不行，你等着，咱们当着陈姐的面，说清楚喽！” 荀浩指着凌玉说道。 说完，还在四处踅摸他的媒人，那位陈大姐的踪影 而刚刚荀浩的话，那位陈大姐，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会早就躲的没影了. 说实话，这位陈大姐，也是没想到，这个姓荀的，情商会低到这个份上. 当初自己只是许他，说一定帮他追上凌玉，却没想到，对方会傻到把他们背地里说的话，搬到台面上来说. 凌玉显然也是没想到，对方会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 更没想到，之前对她各种关心的那位知心大姐，居然打的是这个目的 “你别走，不说清楚，你们俩谁都不能走” 这会的荀浩还在使着性子，他的手，更是死死的抓着凌玉的胳膊不放. 其实他平时也不这样，不过他家里条件比较好，小时候别的小朋友求破头都得不到的玩具，他都不用开口就能得到. 别的人都是集一家之力，都凑不齐的36条腿，和三大件。 他家里却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这也难怪他会一直自认为，自己的条件很好。 甚至会觉得自己愿意跟凌玉搞对象，是在抬举对方 而对方现在这样，不选择自己这个绩优股，反而选择一个小白脸，显然就是不识抬举. 正所谓凡事都有两面性，从小太顺的环境，也造成了他的性格有些缺陷，总觉得世界就要围着他转 “啊荀浩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这会的凌玉手腕被对方抓住，对方毕竟是男的，她根本挣脱不开。 甚至不敢想象，对方在这种场合都敢这样，要是在没人的地方，岂不是. 想到这里，她甚至有些后怕，幸好当初没答应那个陈姐，与对方单独出去约会. 就在这时，一把大手像是钳子一般的钳住了荀浩的爪子，对方开始还想挣扎，可很快就发现那是徒劳的. 他的爪子根本就使不上力气，甚至面部表情，这会都有些扭曲了，可嘴巴还是对着罗军喷道： “哎呦.嗷嗷臭小子，放开，我叫你放开听见没有，你知道我是谁吗？哎呦呦疼疼疼.” 罗军并没有做的太出格，只是把对方的爪子从凌玉的腕子上拿开，便没再继续用力，不过脸上却是不像刚才那般客气了，用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说道： “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说谁是狗呢？” 荀浩气急败坏的回道。 “别人都听出来了，就你没听出来吗？” 罗军微微摇头的说道。 说完，还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下荀浩更觉得自己面子受损了，抬手就要挥拳去打罗军，却没想到罗军闪都没闪，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想清楚了在动手，这里都是你们商业系统的领导，我是不在乎，你要也不在乎，我随时奉陪！” 罗军当然是在乎的，不过他故意这么说，一下把压力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果然，罗军的话起了效果，刚刚还气急败坏的荀浩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脑子瞬间就凉了一半. 是呀，这里可不是没人认识他的大街，周围还有不少来参加舞会的领导. 但道理他知道，可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呀，可这里又不能动手，那就只能动嘴了，他指了指罗军，哼道： “哼，和你动手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罗军点点头表示赞同道： “同感！” 罗军心理暗想，不就是斗嘴嘛，谁怕谁 可凌玉却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拉着罗军小声说道： “别和他说了，我们去那边吧.” “好！” 罗军点点头答应道。 他本来就是过来，还对方人情的。 原本他还想在多给自己加点戏，让那个破产版张达达彻底死心，但这会本主都发话了，他自然也没有继续的道理。 便欣然的陪着凌玉，去了那几个老外的附近. 这会原本附近几个围观的，还以为能看到点年轻人争风吃醋打架的热闹呢，可这会眼看着没热闹看了，也就渐渐的散了. 不过也有那意犹未尽的，这会就有认识荀浩的，笑呵呵的凑过来，问道： “唉，我说耗子，咋回事？刚才那妞边上的小子谁啊？ 你看他俩跑那几个老外身边去了 难不成，他认识那几个老外？” “切，认识个屁，就他？臭老摊一个，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罢了” 荀浩恨恨的说道。 “我看可不一定啊，唉，耗子你看、你快看 那个老外，居然主动和那小子拥抱了，艹，好像还是那老外主动拥抱的那小子，他们绝逼是认识” “我去，他们还真认识啊.” 第388章:故人... 两个小时前. 一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行驶在路上，长达6米多长的车身，还有那十足粗狂霸气的外表，都让四周的行人过目不忘. 这也是老米豪车的特性，虽然略显笨重，但却是非常大气。 而这辆加长的凯迪拉克，也是目前全滨海市，唯一的一辆凯迪拉克. 或许在后世许多人心里，凯迪拉克这个牌子不过是个二线豪车品牌，和bba没法比，甚至还被冠以洗浴大哥专用车的称号 可在这个时代，那光景就要完全倒过来了，目前的凯迪拉克那可是妥妥的豪车。 是米国总统的官方座驾，在米国上到总统，下到外交官、各路政要全都是它的忠实客户。 即便是在此时，稍微有点眼界的国人眼里，这凯迪拉克也是明显高于那些小鬼子的车的 而此时的车内，真皮的座椅，红色的内饰，司机坐在前面驾驶，中间的玻璃隔板完美的把后面的空间阻隔 而此刻的这辆豪车，却突然停在了一处，挂着xx牌子的大院门口. 而大院里面，也是适时的走出了两名，身着绿制服的工作人员。 在两名制服工作人员的后面，则是一位白皮肤黄头发的老外。 而此刻的这个老外，则是显得极为狼狈，不仅胡子很久没刮了，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身上穿的那件t恤，更是看着像半个月都没换过的样子. 而此时坐在后面的中年人并没有自己下车，而是吩咐司机下去。 和出来的两位制服工作人员交谈了一番，那个中年人则是留在车内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这一幕。 看到最后，外面的制服工作人员和他的司机握了握手后，似乎是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才把那个像是流浪汉一般的老外带了回来 司机先是让那个流浪汉在车旁等着，自己则是轻轻的打开车门，询问了一下车里的中年人，得到中年人允许后，才对车外的那人皱着眉说道： “克里斯先生让你进去！” “谢谢，谢谢” 外面的那个流浪汉这会感谢了一番那个司机，才小心翼翼的进入车内，坐到了凯迪拉克的后座上 而他刚刚坐下，就听坐在他旁边的克里斯用一副看似见到老朋友，实际却像是炫耀的语气说道： “呵呵，米切尔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真的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克里斯先生，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现在就是个loser 这次多亏了您的帮忙，不然我就能要被里面的那些华夏人，遣送回国了” 没错，这个现在看来像是个流浪汉的人，就是之前在米国，一直帮着克里斯管理资金的那个交易员米切尔。 当初由于大量挪用客户资金，最后事情败露，炸死先是偷渡去了香江。 可他发现在香江，想找一份老本行的工作非常之难。 不仅没有赚到钱，甚至连吃住都要靠借高利贷维持，他骗那些高利贷的人，说自己是跨国公司的高管，开始那群借高利贷的人还真被他唬住了。 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在加上一张白皮，还真把他当成有钱人了，就这样，手里有了钱以后，又让这货潇洒了几周，可米切尔太急于翻身了. 况且他借来的这点钱，连他未来几个月的日常开销都不够，他只能再次铤而走险，学着香江本地人去买马，结果可想而知 克里斯看了对方一眼，他并没有半点同情对方的意思。 只是有一些后怕，想当初，他要不是在最后关头，花高价从那个叫罗军的华夏人手里买来消息。 恐怕现在的他，下场还要比旁边这位更惨. 不过现在嘛，他通过上次罗军提供的消息，不仅压上了全部身家，还从外面借了不少钱. 就在前些天，米国广播公司正式向外界公布消息： 称已经同意了大都会通讯提出的收购申请，大都会通讯将以35亿美元全资收购米国广播公司，完成一笔可以载入历史的蛇吞象收购案例. 同时这笔巨额的交易，也让几乎所有业内专家惊掉了下巴，不敢置信米国广播公司，这家拥有着214家电台的老牌广播公司，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收购 但事实就是事实，这通消息一经放出，一下就极大的刺激了米国股票市场！ 也让之前精神紧张到濒临崩溃的克里斯，彻底的打了一场翻身仗。 一举跨越阶层，从之前那个只能帮着在华的米国公司，与当地政府牵线搭桥的高级掮客，一举跃升成为了，那些滨海跨国公司的座上宾. 而这一切的发生，就是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 这辆豪车，也是他在赚钱后，从米国本土进口过来的，为此还向当地海关交了高额的关税。 可以这么说，这辆车就是他一张可以行走的名片。 不管开到哪里，别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位大人物，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老外 就在今天上午，克里斯本来是答应了一位本地的领导，去作为一场宴会的嘉宾。 却不想还没出门，就接到了一个特殊部门打来的电话，说有一位没有护照的白人，自称是米国来的，还说认识他 当时的克里斯，想到了几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电话听筒的对面告诉他，那人的名字叫做： 米切尔. 此刻在车里，克里斯在次看了眼米切尔，笑着说道： “呵呵，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居然没有死，确实蛮让我意外的” 米切尔被克里斯说的有些尴尬，可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这点尴尬了. 他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其实.那天摔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只不过我给他穿上了我的衣服，还把我随身的钱包和证件都放在了他身上，才会让别人误以为那个死的人是我” 这年头不像后世，警局也没有dna检测设备，所以一般也就只能通过死者的体貌特征，来征明死者身份了 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克里斯微微点点头，其实这些他根本不在乎，现在的他，只想搞清楚，面前的这位‘故人’，为何会从米国大老远的找到他这里 “呵呵，那些不重要，不过我到是好奇. 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想找老朋友叙叙旧吧？” 第389章:工作机会 “克里斯先生，您果然是聪明人 我来找您，也是想给您提供一个，可以发财的机会，我想您肯定会感兴趣的” 米切尔看着克里斯说道。 原本米切尔，是想在滨海中转一下去燕京的. 因为他听人说燕京是华夏的首都，机会也会更多一些. 可他没成想，才到了滨海就被扣住了 而为了怕被遣送回国，他只能随口提了一个名字，因为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这一个人在华夏。 对，没错，这个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位克里斯！ 米切尔原本只想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真的能蒙混过关. 但此刻的米切尔，当看到克里斯的那辆加长凯迪拉克后，他的心思又变得活络了起来，觉得面前的克里斯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而反观克里斯看他的时候，却完全又是两个心思了 这会的米切尔在克里斯看来，就像华夏人嘴里说的算命的瞎子，自己都看不见路呢，却张口就要给他指一条明路. 这在克里斯看来是十分可笑的，在加上因为之前那件事，克里斯对米切尔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会也就没给对方留面子，直接打断对方道： “好了，米切尔，收起你过去的那套吧！ 我一分钱都不会交给你的，你还当自己，是华尔街的金牌交易员吗？” 米切尔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穿，兀自叹了口气，才换了个语气，把以前一直存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道：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我想说这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 不过克里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的？ 居然还买得起凯迪拉克？” 这会的克里斯，到是没有隐瞒对方的打算，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嘛，只不过你没有听罢了！” “哦，够了克里斯，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但请不要在拿什么神秘的东方先知，这种鬼借口来搪塞我了好吗？” 米切尔略带怒气的冲克里斯喊道. 克里斯被他吼了，也不急，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道：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区别，你不相信，而我信了，所以现在是我坐在这里，而你现在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 当克里斯提到‘合法身份’四个字的时候，米切尔明显心里一抖，才想起他现在的处境，同时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发出“咕噜.”的一声。 米切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尴尬的说道： “那个.克里斯，能不能先给我几片面包，我实在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克里斯心里哼了一声，想着这货都混到现在这副模样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 不过克里斯现在身边正缺人，对方过去也算是一个高端的金融人才 要是放在米国，恐怕要十万美金的年薪打底，要是让一位华尔街精英不远万里的，来到第三世界国家，那待遇更得是翻着翻的往上涨 但现在嘛，对方在米国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此时的克里斯觉得掌握了对方的把柄，能用很低的薪水就让对方为自己工作，要是对方不听话，还能用遣送回国来威胁 想到这里，克里斯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话语里也添了几分主动招揽的意思，说道： “这样吧，米切尔，如果你愿意为我工作的话，我不但会帮你弄到一个本地的合法身份，还会给你一份不错的薪水，你觉得如何？” “真的？克里斯.哦不，克里斯先生，您真的愿意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机会吗？ 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努力工作的.” 米切尔一听对方愿意收留自己，忙着表忠心道。 可克里斯是老狐狸了，他才不会相信嘴上的忠心 趁着现在对方落魄的时候，直接坏笑着说道： “呵呵，米切尔，不要急着答应，先听听条件再说！” “条件？什么条件？” 米切尔本来是不太在乎条件的，毕竟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自己也心理清楚 但这会对方主动提起了，他也很是好奇的问道。 “年薪，1万美金！” 克里斯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 他刚说完，米切尔脸色就是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又缓和过来了 不错，他之所以有刚刚那个反应，也是因为克里斯给他开出的条件，连他过去的零头都达不到，但他也明白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尴尬笑笑回应道： “好吧，克里斯先生.我答应了！” “呵呵，我还没说完呢！” 克里斯见对方这么急着答应，直接笑了，继续说道。 “没说完？那您还有什么条件？” 米切尔问道。 “签五年的合同，如果违约，要支付我五倍以上的违约金.” 克里斯说道。 米切尔心理暗暗咬牙，居然想让他免费打五年白工。 虽然名义上对方给他开出了远高于当地人的工资，可和他以前的薪水相比，无疑是天上地下 原本他还想着，等这边缓过劲来，在去寻找下一个金主呢 可现在看来，他要想获得这份工作，起码要卖身五年.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体育馆内。 此刻的米切尔，充当着克里斯手下的角色，在克里斯与一下本地官员交谈的时候，他则是无聊的站在一边. 而就在米切尔以为，他的未来五年，都要在这种无聊的环境下度过之时. 他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华夏名字，从克里斯这个老狐狸嘴里冒了出来。 而且这个老狐狸，还是用汉语说的. “哦，我的天啊，罗军，我亲爱的罗，是你吗？ 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找了你很久，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克里斯说完，旁边的那几位商业系统的官员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罗军，想知道罗军究竟是谁，会让面前的克里斯如此重视. 第390章:今非昔比的克里斯 罗军原本并没有注意到克里斯，他也只是迁就着凌玉，才一起走过来凑凑热闹 却没想到碰到了克里斯这个老熟人，这会他在看克里斯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现如今的克里斯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穿着档次上都已经今非昔比了. 罗军也能猜得到，对方应该是利用上次，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大赚特赚了一笔. 具体能赚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赚自己的那份. 至于别人从他这里赚了多少，他并不在乎，也不羡慕，罗军知道身在什么层次就赚什么层次的钱. 但克里斯，虽然现在已经身价不菲了，不过现在对于罗军的态度反而越加的重视了。 甚至抛开一旁的正在主动交谈的两位领导，先与罗军来了个熊抱. 他这个熊抱，到不是客套，而是出于真心，此刻的他是真心的感谢面前这位神奇的中国小子 而此刻一旁两位商业系统的中层领导，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猜测罗军的身份，究竟是谁？ 能让面前这位克里斯先生，都如此礼遇？ 想必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也肯定不凡，说不定还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呢？ 要真是那样，他们也得找机会巴结巴结去 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 可他们知道克里斯的身份啊，对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外，那可是一些柿里大领导的座上宾啊！ 他们听说就在前不久，市里的一家大型国营工厂，想要进口一批米国的普通机械设备，合同谈好了，钱也都汇过去了。 可事到临头，却突然冒出一个ba统委员会的组织，在未经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就强行中断了这笔正常的交易。 虽然那家国营大厂，几次向那个委员会表示抗议. 可都没得到对方的正面答复，没办法，国营大厂只能请市里这边帮着出面协调，市里这边的领导到也很是重视，让相关的工作人员调查了一番。 发现那批机械设备，压根就不在对方说的什么禁运名单之列， 原本那批设备不在禁运名单之列，可就受了前不久发生的‘东芝事件’的影响，过于敏感，才一棍子把原本这笔正常的设备交易给强行搅黄了 后来，不管是厂方还是市里都派人与那家进口设备的米方公司去洽谈，无奈人家那边就是一句话： 我们也想做生意，可这是不可抗力，他们也没办法。 而且称设备已装船，船舶现在停靠在滨海港口，就视为滨海那家厂子已经接收了他们的设备，剩下的事情不归他们管。 如果对方执意不履行合同结清尾款，就只能走国际诉讼程序了.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对方压根这是一推二六五，一点帮着中方这边解决问题的诚意都没有 可没办法，这年头谁强谁有理，那家厂子要的设备，就只有那家米国公司生产。 一些欧洲公司倒是也有，不过价格是那家米国公司的两倍，根本不是厂方能接受的。 况且即便选择了那家欧洲的公司设备，一样也会遇到现在这样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人家找借口想要封锁你，除非自己加入他们，或者自己够强，否则这种事只能认栽. 无奈之下，那家国营大厂偶然认识了一位身在滨海的米国掮客。 原本厂房只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可却没想到，原本在厂方看来无比困难的问题。 人家就只是打了几通电话，又帮着向那个狗屁委员会递交了几份证明材料，没几天，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位米国掮客，帮着办这件事，还没要钱，说什么为了中米友谊！ 没错，这位米国掮客，正是克里斯这家伙！ 经过这一件事，可不得了了，那家国营大厂的上上下下，走到哪都把这位克里斯先生的帮助挂在嘴边，更是把克里斯的能力吹上了天 到最后，虽然克里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收获到金钱的利益。 但却是在滨海彻底的出名了，也算是为自己打了一则大大的广告，真说起来，这种名气上的利益，反倒比金钱来的更多 而刚才与克里斯交谈的那两位，他们身处官场，这些消息早就烂熟于心了。 这会见到克里斯与罗军拥抱完了，虽然那两位都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可他们俩还是不约而同的都凑到了身前，其中一位更是笑着主动开口向克里斯询问道： “克里斯先生，没想到您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啊？ 方不方便给我们也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小朋友？” 那位商业系统的中层干部说完，克里斯附耳听了一旁的翻译说完，才爽朗的笑了笑，向那两位中层干部介绍道： “哦，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现在我郑重的向二位介绍一下。 这位可不是什么年轻的小朋友，他是我十分要好的朋友，曾经帮过我的大忙..” 克里斯难得的啰嗦了一次，郑重的把罗军介绍给面前的两位，说完，又望向罗军身旁的凌玉，笑着对罗军问道： “哦，罗，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 罗军身旁的凌玉，看那个中年老外用手指向自己，叽了哇啦的说了一串英文，她也听不懂. 只能用疑问的小眼神望向罗军，罗军给了一旁的凌玉一个安慰的眼神，才也用英语回道： “是的，克里斯，她是我的女朋友！” “哦，我真的是羡慕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友！” 克里斯客气的说道。 “谢谢！” 罗军微微点头回道。 而就在克里斯和罗军说完的档口，一旁的那两位中层干部，却是懵逼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没想到，罗军居然张口就是流利的英语，那英语可比他们单位里好不容易挖来的英语专业的大学生，说的都还要好. 第391章:黄主任 都不用仔细分辨，单单是那一口地道的米氏口音，就和现在普通华夏人嘴里说的英语不一样. 而这个时代，能说英语的人或许有一些，但绝对不多，而且都是各个单位争抢的香饽饽，属于要待遇给待遇，要前途有前途的那种 但即便就是这样，许多单位也都抢不到一个半个，而像罗军这样，能如此流利说出英语的，他们已经想象不到对方会是多好的家教，才能教的出来了？ 没错，这年头普通人家，即便小孩在怎么刻苦学习英语，学的也只是哑巴英语:。 能像罗军这样张嘴说出这样地道米氏英语的，只能是从小的家里熏陶 那能小时候，就有这样环境的家里背景，自然可想而知 但他们哪里知道，罗军压根就是个重生人士，根本不是他们yy的那样. 而恰巧这时，旁边的一个年轻干部，凑到其中一人的身旁小声说道： “黄主任，那个女的，就是那个说英语小子旁边的那个女的，我认识，是咱们系统内的，好像是在友谊商店当柜员！” 那位被称作黄主任的一听，微微点点头，小声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唉，好嘞黄主任！” 那个报信的人说完，觉得自己已经在那位黄主任跟前，留下了印象，便欣然离去了 之后，克里斯也向罗军介绍了那两位中层干部。 这两位都是目前滨海商业局的中层干部，其中一位罗军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另一位姓黄的主任，罗军的记忆中却是有印象的。 因为罗军在后世的政府网站上，可是见到过这位仁兄的照片的。 当然也就只能看看照片了，因为像对方那种大人物，像他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 而且这位姓黄的仁兄，在后世也是频繁出境各个新闻的人物。 罗军有一次，还好奇在百度上搜了一下这位仁兄的履历。 知道这位，早期正是在市里的商业局工作，此时看到真人，虽然比后世照片上的那位大人物年轻了不少，不过还是可以对得上号的. 罗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先过去和对方套套近乎。 虽然罗军这一世并不需要傍上什么大腿，单靠自己的眼力见识，成个亿万富翁，也是绰绰有余. 但多个朋友多条路这种道理，罗军自然是懂的，况且还是在对方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结实了 但罗军没想到，他都还没上前去套近乎，对方居然主动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与罗军主动握手说道： “哎呦，小同志你这英语说的真好，我看比外国人说的都好” 罗军表情略微有点尴尬，可很快谦虚的回道： “黄主任您谬赞了，我就是平时喜欢看一些外国小说，故而顺便学了一点英语罢了！” 罗军随口就是装了一句逼。 果然，那位黄主任一听这话，更加确定罗军的背景不一般了，你想，得是什么样的人，平时才抱着外国小说看啊，普通小青年，都忙着跳霹雳舞呢，恐怕连个中文小说都看不全. 接下来，由于克里斯在一旁，而且还主动邀约罗军一会单独吃饭，所以罗军也没与那个黄主任聊太多，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下，现在的这位未来大佬，现在还只是商业局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 主要负责组织、指导商贸流通，和对外开放工作的，做好三资和外商独资的经营监管和协调服务工作 虽然名义上有监管俩字，但现在的外资既有技术，又有钱，除了一些特殊的领域，国家对外资有限制以外，大多数的时候，你求人家过来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过去监管 用人话说，就是给三资、外资做服务的部门，专门负责快速审核资料，开绿灯的. 但这在外人看，也属于很吃香的部门了. 乍一听，对方的职位好像还不低，但罗军却是知道，这商业局里可是有十一个处室，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只是传统的叫法，在商业局里，学名应该叫政策法规处，说起来若是办公室的主任，那职位还真就不低。 因为办公室的主任，虽然在名义上和其他处室的主任同级，但人家可是入常的，属于真正的领导班子，参与决策规划的，其他的那些处室，虽然名义上好听，但说白了也就是个执行机构罢了。 但落到这位黄副主任头上，又不同了，虽然只有一字之差，那差别可就大了，他这个副主任说起来，可是比正职差出了两级去，一级是扶正，一级是入常。 说白了，就是即便他们正主任退了，也轮不到他直接上位，很大可能还会是从别的地方调来一位资历更深的同志来担任。 而更为残酷的现实是，现在的这位正主任才40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这也就造成现在的这位黄主任，特别想要调离现在的岗位，他可不想在自己最为黄金的年龄，全都空耗在这里 因为，他几乎不放过每个有可能结识上层人脉的机会，包括今天参加这次舞会，他一看到这位克里斯先生，就凑过来交谈，也是这个目的。 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他总觉得要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而他在与罗军短暂交谈的过程中，也发现了罗军这个年轻人的与众不同. 怎么说呢？他原本以为像罗军这样的小年轻，哪怕是因为家境比较优越，不过社会阅历却是很少的，可他在和罗军的交谈后发现，对方居然对他们商业系统里面的很多事情都门清。 甚至对他们商业局里的十一个处室都如数家珍。 还能谈笑风生的，和他聊到一些体制内的事情。 许多事情，尤其是罗军说的一些对未来上面政策走向的判断，甚至连他这个体制内的人士都颇为惊诧。 开始他还觉得有些夸张，可细细一想，在分析一下这几年的大体走势，很有可能就是按照对方说的那样去发展.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原本只是想着闲聊一下的这位黄主任，非要和罗军单独约一个时间在次畅谈. 第392章:克里斯的邀约 保龄球馆。 这里是克里斯最喜欢来的地方，他自从来到这片东方的神秘土地上，就不知为什么的爱上了这项休闲运动。 很多时候他谈事的时候，也都喜欢把人约到这里，而不管是本地的干部，还是一些商人，也都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若是硬要作比较的话，这座保龄球馆的功能，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高尔夫球场一样，运动是其次，重点还是在社交功能上 而现在的克里斯，又把罗军请到了这里，不过除了罗军以外 这次还多了一位，他高薪聘请的投资顾问施罗德先生。 而这位施罗德和米切尔完全不同，人家曾经可是洛克菲勒基金的投资顾问，即便是现在，也是在米国华尔街一家知名的投行担任重要职务。 说白了，人家来他克里斯这儿，纯粹就是为了来神秘东方旅游一下，顺便挣点零花罢了，等旅游完了，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 显然，克里斯也知道这点，但他并不在乎，他要的就是通过这个施罗德，与米国一些投行圈子搭上关系罢了。 如果在能得到对方一些靠谱的投资建议，那就是赚到了. 而此时，克里斯之所以约罗军，会把这位施罗德也带上，也是为了想在从罗军口中探听一些消息，同时也能听听施罗德的建议，毕竟施罗德才是这方面的权威。 判断起来肯定比他要靠谱，至于米切尔，由于现在的克里斯对其还不是很放心。 所以这才并没有带在身边，而是交代给对方一堆琐事，让对方去搭理，顺便也考察一下对方是否是安心为自己工作。 而这会的克里斯和施罗德两人，已经打完一局了，罗军却还没有到，这无疑让施罗德有些不爽，觉得自己这么大牌的投资专家。 居然会等一位对方口中的‘神奇东方小子’。 这要是被他的同行知道，简直要笑掉大牙 不过毕竟克里斯是付了钱的，看在钱的面子上，他还是准备多等一会。 不过他觉得催促一下对方，也是很有必要的。 此刻的施罗德装作赶时间的样子，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用职业化的笑容对克里斯说道： “哦，很抱歉克里斯，我中午答应了珍妮，要去陪她. 你知道的，我们这次的行程很紧，我最多只能在等5分钟，如果你口中那位神奇的东方小子还不来，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克里斯听后，嘴角微微抽搐，心说真尼玛能装，收了老子这么多钱，还和老子这个那个的。 要是换成克里斯自己的员工，估计他早就开骂了。 不过没办法，他和对方毕竟只是合作，而且后期还想指望着眼前这位给出意见，也只能迁就，强装微笑回道： “施罗德，该道歉的是我，你不用自责，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多等一会，我向你保证，那个罗，绝对不是那些你见过的普通华夏人，他非常有见识，而且十分了解我们的文化！” “呵呵，但愿吧！” 施罗德微微摇头，显然对克里斯说的话不以为意，有见识的华夏人，他是见过，不过那都在米国本土，都是一些很早就移民的华夏精英。 至于现在的华夏本土，他还真不相信，会有什么人像克里斯说的这样 又过了一会，施罗德在次看表，并皱眉站起身子，对克里斯摊摊手说道： “哦，抱歉克里斯，我的太太还在等我，我想，我不应该继续在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待了.” 克里斯刚想出言挽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克里斯先生，你好啊！” 没错，这个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罗军。 之所以会晚来，罗军也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晾一晾对方。 他能看出来，现在的克里斯今非昔比了，在约他出来的时候，虽然嘴上客气，但口气上却是十分强势。 时间、地点都是他直接定好的，丝毫没有和罗军商量的意思. 而罗军也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在形式上先占据主动，不管后续在谈什么，对方都会有心理上的优势. 而罗军就偏偏不想给对方这个优势，他这次故意晚来，就是在给对方传递一个信号，合作可以，不过想压哥们一头，做梦 “哦，罗，你来晚了！” 克里斯微微低头，表情略微有些不悦的对罗军说道。 罗军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是笑道： “哦，是吗？” 说完又佯装故意的看了看手腕，其实他今天压根就没带表，看完后摊摊手，不在意的说道： “可能吧，最近比较忙，如果你在意的话，要不我们下次再约？” 克里斯心里发苦，心说这两位都是大爷，自己特么的哪边也惹不起. 一看罗军要走，他哪里肯干，就是他敢放施罗德走，也不敢放罗军啊. 他现在可还是记得，当初为了四处找罗军，那是费了多大的劲. 好不容易找到了，约出来了，还没套出什么消息，哪里能随便放走对方？ “no、no、no，罗，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哦，算了，我们还是尽快切入正题吧！ 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施罗德，他曾在洛克菲勒基金会任职，现在是我的投资顾问！” 克里斯解释了一半，突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明明是对方迟到了，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在解释，这太奇怪了，索性干脆直接切入正题. “这位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刚才我就和你提过，这位就是我说的” 克里斯这时，正在向施罗德介绍罗军，可还没说完，就被施罗德打断说道： “呵，就是你说的那位神奇小子嘛！ 不过究竟是神奇还是运气，谁知道呢？” 这位施罗德，身为米国投行的精英人士。 他本就十分不看好，所谓的东方神奇小子。 在加上此刻看到罗军如此年轻，就更加轻视了 罗军也能听出对方话中带刺，微微摇了摇头，用英语回怼道：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我相信克里斯已经告诉过你，我证明过我有这种实力，那不知道施罗德先生你，是否证明过自己呢？” 第393章:揭短 罗军这话，可谓是问到了施罗德的死穴上，问的施罗德心里直暗骂.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从未证明过自己，罗军这话可谓是揭人揭短，哪里能让他不气？ 他一直在外人面前，引以为豪的为洛克菲勒基金会工作过，也确实是事实的。 但他没对外人说的则是，他之所以会离开洛克菲勒基金会。 正是源于他两次糟糕的投资决策，第一次是他建议基金会的高层重仓原油期货。 虽然高层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但后来没多久就因为米国强迫杀马特增产打压酥连，以及多处发现大油田等消息，原油价格一路下滑.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行业明灯一般，也还好当时的高层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否则哪怕是土豪如洛克菲勒基金会，也可能被打的元气大伤。 那次的投资建议，也让他心中后怕不已，因为如果当初高层真的听他的建议，做了原油期货的投资，那不用说，赔了大钱的基金会高层，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想拍拍屁股走都没门，不把他点了天灯，都是对得起他了. 不过好在，他当初也只是一份投资建议，最后高层没有采纳，也算他躲过一劫。 而之后他有上交了几份投资建议，高层到时有部分进行了采纳，但收效寥寥，属于那种业绩平平，不算失败，但也绝不算成功的建议 不过他并不甘心，而是在之后又酝酿了一个大动作，就是他根据市场消息分析出，米国广播公司的各项业务都在下滑。 而且股票涨势也是越来越乏力，甚至连续多日下跌，所以他便进行了多番分析，最终强烈建议基金会高层做空米国广播公司 还别说，他这次的报告，到是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因为当时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确实表现不好，而且大都会通讯那边也并没有最终决定收购方案，就连米国广播公司自己的员工，都不看好公司的未来. 也正因如此，在他的蛊惑下，最终基金会高层，调用了一笔资金给他进行操作. 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在他一通迷之操作之下，成功的在几周时间内，将数千万美元给玩没了 也把自己的前途给玩没了，滚蛋是必然的，但他不甘心啊，所以才有了后续的一番调查，最后他发现，居然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个人投资人。 在这支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上，豪取上千万美金，甚至还上了当天一家金融小报的头条 这才让他，对这位叫做克里斯的家伙提起了兴趣。 因为目前这支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还在一路大涨，也就是说他如果现在入场仍有机会. 甚至觉得对方，应该掌握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消息，这才不远万里的跑来华夏，想探听一番虚实. 却没想到，对方给出的答复，居然是消息来自于一位神奇的东方小子 这就好比说，你问人家你赌球是靠什么赢的？ 人家回答你是靠章鱼保罗一样荒谬. 起码在他眼里来看，是无比的荒谬. 正在施罗德思考的时候，克里斯也是好奇的，对施罗德开口问道： “施罗德，既然罗想知道，不如你也” 克里斯这会拿罗军做幌子，实则是自己也想知道一下对方这位大神，究竟有过什么骚操作？ 因为罗军问出那句话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只是一听对方是曾经在洛克菲勒基金会工作过，就对对方抛去橄榄枝，生怕对方不答应一般，可却忘了问一下，对方以往的战绩如何？ 这其实也不能怨克里斯，因为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其实接触的层面比较有限，产业界的一些精英还能接触的到。 可是金融界的，他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而自从他之前，通过那支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大赚一笔后，他就特别想进入这个圈子 施罗德这会申请略微有些尴尬，可克里斯开口问了，他又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可奈何，他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战绩. 让他说啥？ 说自己曾经建议，自己金主爸爸投资原油，结果幸好金主爸爸没听自己的，才保住一条老命？ 还是说哥们，就是因为在米国广播公司栽了跟头，看你老小子赚钱了，才过来向你取经的？ 除非他是傻子，否则肯定不会这么说 想了很久，才突然想起了一个他现在正在推的案子，笑了笑对克里斯说道： “过去我的确主推过几个案子，不过克里斯你也知道，在洛克菲勒那样的地方。 精英和方案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后来证明了我的投资方案都是十分正确的，但无奈当时的高层并没有采纳” 克里斯点点头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克里斯虽然不是太相信，心想，你之前在我面前吹那一通牛逼，合着落地的一个没有啊？ 不过当着罗军，面上还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施罗德显然也看出了克里斯的不满，随即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我现在手头上有一个案子，是我向公司高层主推的，公司里的同事也正在积极跟进” “哦，是关于什么的？” 克里斯感兴趣的问道。 罗军在一旁虽然没有问，但耳朵也是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 因为现在的罗军深处国内，国际上的消息确实十分闭塞。 虽然他不觉得，面前这个叫做施罗德的家伙，能提出什么好建议，可还是好奇的想听听 施罗德看到这两位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住，还是很满意的，他先是卖了个关子说道： “其实，现在这个阶段，按理说我还不能公开具体的投资标的，但这次的投资额度较大，公司那边也是有意向吸纳一些有实力的大客户，共同参与.” 施罗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着克里斯，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他嘴里的有实力的大客户就是克里斯这样的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保密、公开的都是扯淡，这次招揽客户，本来就是他来的最大目的之一 不过还别说，克里斯还真被他撩拨的有了几分兴趣，开口配合的问道： “哦？不知道施罗德你说的是什么项目？不如说出来听听，如果我感兴趣，投资几百万美金也是可以考虑的！” 施罗德一听，眼神就是一亮，接着嘴巴翘起，露出一副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 “曰本航空！ 相信我，克里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并且几个月后，你一定会感谢我！” 开始罗军还只是当个八卦听，可当听完曰本航空这四个字以后，差点没把嘴里正喝着的可乐喷出来 为什么？ 因为在那位施罗德说出那四个字后，罗军脑海里第一时间就反应出了两字： ‘空难’ 而且是号称当时，全球单机伤亡最惨重的空难. 就发生在1985年的曰本航空 第394章:我不看好 开始这位施罗德，还不愿意在罗军面前，说出他自认为机密的投资计划。 不过在克里斯的示意下，施罗德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他太想说服克里斯了，只要克里斯能通过他达成这项投资，那么他也将拥有一次咸鱼翻身的机会 另一点也是因为，他自觉像罗军这样，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小青年。 估计一辈子连一万美元涨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即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又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呢？ 也正因如此，这位施罗德随后对这项投资计划，前景以及各种细节，讲的十分到位。 让作为听众的克里斯，听的也是频频点头 罗军虽然能听出对方话里，有很多地方是在明显夸大。 不过罗军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大体分析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如果未来，没有发生那次重大空难，这笔投资还真很可能像对方说的那样大赚。 而且罗军听出，参与这笔投资的机构，还不止一家。 听对方的意思，是有好几个米国投资机构，都在曰本大肆投资。 而这笔曰本航空的投资，也只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开始罗军还不明白，像施罗德这些米国佬，怎么会突然对像是曰航这种公司感兴趣。 因为即便达到对方理想的状态下，这笔投资的回报率也不会很高，众所周知，航空业在各国都是赔钱的生意。 可他越听越不对劲，突然罗军联想到现如今的时代，八十年代中期，正是曰本国力最强盛的时期. 早在几年前，曰本在米国的直接投资和证券资产，就已经超过2850亿美元。 更是控制了超过3300亿美元的米国银行资产；购买了超过40%的米国国债。 米国纽交所，每日交易量的四分之一，都与曰本资金直接相关。 米国市场上20%的半导体设备，30%的汽车和50%以上的各类机床，以及大部分消费类电子产品，也都是由曰本出口到美国的. 如果说后世的咱们，还算是猥琐发育的话，曰本纯粹就是明目张胆了。 而最为标志性的事件，就是曰本某企业，买下了象征美国标志的世贸中心。 可以想象，那时的米国人的心态，一点也不比二战时被偷袭珍珠港来得强 也正因为这个标志性事件，米国金融精英也正式开始酝酿一场金融战争。 准备搞垮曰本经济，用正治、国际影响等一系列的骚操作，全力遏制曰本经济，用以维护米国霸权 而这一系列骚操作中最为著名的，就是米国拉着几个欧洲的金牌小弟，在纽约广场饭店，强逼着曰本签署的《广场协议》。 说白了，就是人为操控汇率市场，让日元对美元升值，进而降低曰本出口产品在海外的竞争力 或许有人会问，小鬼子咋就那么听话，你让我签我就签？ 这还真不是小鬼子听话，而是人家米国大兵就住在你家里，你敢说个不字吗？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除了打压小鬼子的出口以外，还带来一个附加效果。 就是让很多米国的游资，都瞄准了曰本的国内市场。 无论是房产还是股票，尤其是优质资产，不怕你不赚钱，只要够稳定就好。 因为那些米国游资看准的压根就不是这些股票、房产的自身潜力，而是日元对美元升值后的汇率利差。 他们这一出一进，只要米国迫使日元升值的政策不变，他们这些游资就是稳赚的 而且米国政府还乐意看到他们这么做，因为他们这样做，也是在变相的帮助米国政府抬升日元价格. 罗军想通这些，也算明白了对方为什么突然要投资曰本航空了。 无非是想趁机接着日元升值大赚一笔罢了，而无疑，这个时候能筹集的资金越多，赚到的钱也就越多 而就在施罗德讲完，正一脸正色的等着克里斯答复的时候，却见克里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十分突兀的一转头，对着罗军的方向问道： “罗，你怎么看？” 克里斯刚问完，那个施罗德脸色就是一黑. 原因无他，我一个米国来的投行精英，费尽口舌的和你说了这么多。 你不信我也就罢了，居然当着我的面，去询问一个第三世界的神棍？ 没错，在施罗德眼里，罗军就是一个类似巫师、神棍之类的东西。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克里斯会那么信任罗军，他有几分嫉妒，但更多的是郁闷 罗军听了，则是心中暗笑，心说这个克里斯是真会为我拉仇恨啊，想必此时的这位施罗德先生，都恨死自己了吧？ 不过罗军根本不在乎，这位施罗德是否高兴，直接给出自己的建议道： “我不看好！” “什么？你不看好？你一个华夏人，你懂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广场协议吗？ 你知道g5财政峰会吗？ 承认了吧，你就只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华夏巫师罢了，也许你会蒙对那么一两回，不过也只能蒙对一两回而已” 此刻的施罗德，被罗军否定后，叨叨的说了一大通. 这些他即是对罗军说的，同样也是对克里斯在抱怨，说完还不忘冲着克里斯摊手道： “克里斯，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原本我以为，你会是一个有着战略眼光的决策者。 想不到，你居然宁可相信一个华夏巫师，也不相信专业人士的建议！” 听着施罗德的抱怨，克里斯微微皱眉. 他确实觉得施罗德之前说的有些道理，起码是听起来很靠谱。 从施罗德之前给他的分析来看，上到国际形势，下到产业报告，都说的有理有据，在反观罗军这里，就只有四个字： ‘我不看好.’ 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不由得让他怀疑起罗军之前的那次判断，是不是蒙的？ 此刻的克里斯看着罗军，淡淡的问道： “罗，你难道不想解释几句吗？” 第395章:一字千金 克里斯不明白罗军，为什么会如此淡定。 面对施罗德的一通说辞，丝毫不做解释，是无法解释？ 还是真的就如施罗德说的那样，罗军只是一个东方巫师，靠运气蒙中了那一次？ 但罗军这边，却是摇摇头，哈哈的笑了. 他刚笑完，那个施罗德就指着罗军，质问道： “你笑什么？是被我说中了，在掩饰你的尴尬对不对？ 你这样的神棍，我见多了.” 这次的交锋过后，就连克里斯也不禁对罗军产生了几分怀疑. 但罗军接下来却是直接拍拍屁股站起身，对着克里斯说道： “克里斯，有一点，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是你请来的客人，不是你雇来的员工。 更不会因为一条狗，在我面前叫了两声，我就要同样的叫回去，那样太自降身价了。 如果下次见面，还是像今天一样，我想今天就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再见！” 罗军在说到雇来的员工，和狗的时候，还刻意的看了一眼克里斯身旁的施罗德。 他其实原本和对方，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但对方之所以对自己有敌视，肯定和克里斯有关。 而眼前的克里斯，不仅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反而还想利用对方的压力，从他这边白嫖走他的投资建议 天下哪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即便有，也不会发生在他罗军的身上 可偏偏就是因为罗军这句话，让克里斯浑身一个激灵，几乎下意识的站起身，冲着罗军那里追了过去，拦道： “罗，你不要生气，没错，你就是我请来最尊贵的客人，我的确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建议，我愿意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会的克里斯直到听到罗军刚才那一番话，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罗军，绝对不会求着你相信他。 更不会像这位施罗德先生这样，卖力的主动推销自己的项目、产品，一向是一副愿者上钩的姿态. 可说来也怪，罗军越是这样，他还就越是上赶着，之前那次是这样，这次同样是 但这次克里斯的行为，却是让一旁的施罗德十分愤怒，觉得很没面子，因为刚才罗军的话里，对他十分的不客气。 这会同为米国人的克里斯不仅不向着自己这边，反而去挽留罗军，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克里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住他？ 难不成你真的要听从他的建议，放弃投资曰本航空，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克里斯嘴角抽了抽，他什么拦着罗军？当然是因为他过去几十年赚的钱，都不如这两个月赚的多。 而给他带来这一切的不是华尔街精英，也不是上帝叶苏，而恰恰就是面前这位对方口中的东方巫师 他不挽留才怪呢 但他又确实不想放弃刚刚施罗德说的投资机会，故而他思索再三，还是对施罗德说道： “施罗德，请你理解，你知道的，几百万美金可不是一笔小钱，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听从一些其他人的建议.” 施罗德不满的指着罗军说道： “谁的建议？他吗？” 施罗德原本是一句气话，却不想克里斯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施罗德，如果你能说服罗的话，我愿意拿出一千万美金来投资你说的项目！” 克里斯说完，原本还有些情绪的施罗德，大脑瞬间被理性（美金）占据！ 微笑的向克里斯询问道： “克里斯先生，你确定吗？是一千万美金的投资？” “耶，没错，就是一千万美金，如果你能说服我身边的这位罗先生，我就投资一千万！” 克里斯信誓旦旦的说道。 其实如今的克里斯，根本就拿不出上千万的美金来。 别说上千万了，就是两三百万美金他都拿不出来。 上次的那笔交易赚了大钱是不假，可现在他的大部分资产还都是在米国广播公司的股票上。 实际套现的资金并不多，因为那支股票，每天都还在涨，他是傻子才会急着套现离场呢. 这也是他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还要急着寻找罗军的原因。 因为他还想从罗军口中得知，未来的米国广播公司股票，还会不会一直这样涨下去 而此刻的罗军，看着面前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兀自摇头说道： “克里斯，我想我并没有答应给你投资建议吧？ 你这样替我做主，真的好吗？” 克里斯看着罗军，知道这家伙是在索要条件了，不然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不想答应，早就转身离开了。 哪里还会和他在这里墨迹，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克里斯觉得自己非常了解罗军. 此刻的克里斯冲着罗军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回答一个问题，一万美金！” 罗军摇摇头，把对方的几个手指全部掰开，变成一个巴掌，然后笑着说道： “五万！” 克里斯皱眉，他没想到罗军胃口那么大，五万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放罗军走，便再次出价道： “一万五！” “十万！” 罗军毫不退让，不仅没有调低，反而直接在五万的基础上，翻了一倍. 罗军的狮子大开口，不仅把克里斯惊呆了，甚至把一旁的施罗德都看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耳朵里听到的，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两人压根就是在他跟前演戏 罗军这种接近胡乱要价的方式，即便克里斯在有钱，在相信罗军也是不可能答应的，克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说道： “三万美元，不可能再多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也.” “成交！” 没等克里斯说完，罗军就微笑的上前，和对方握手示意 克里斯无奈又尴尬的笑着与罗军握手，然后半开玩笑的对罗军说道： “罗，你知道吗？你真该去那该死的华尔街工作，而不是留在这里！” 罗军同样开玩笑的回道： “是吗？我会考虑你提的建议，不过相信我，这笔钱会物有所值的！ 当然，前提是他能提出好的问题！” 罗军和克里斯两人，在施罗德面前撒了一波狗粮后，虽然让施罗德十分羡慕嫉妒恨。 但同时也对克里斯的经济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毕竟对方连一个东方的神棍都能一掷千金，更不用说对自己了 等想清楚了这些，施罗德才从新坐下看着罗军，用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对罗军问道： “呵呵，克里斯把你说的那么厉害，甚至这笔国际投资还要听你的意见。 我也开始对你产生好奇了，不如你就先说说广场协议和g5峰会吧？” 施罗德得意的看着罗军问道。 他自以为能问主对方，所以刚问完就用一副得意的眼神看着罗军，等着对方出丑 却不料罗军看了一眼克里斯，问道： “克里斯，他这应该算两个问题？你希望我都回答吗？” 克里斯这会觉得有些肉疼，因为如果对方真的回答上来了。 那就意味着他要一下支付6万美金，而他丝毫没听出这两个问题，对左右这笔投资，有什么影响？ 于是，克里斯盯着施罗德问道： “施罗德，你确定这两个问题很重要吗？” 第396章:如此自信 “of course，我当然确定了，克里斯相信我，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罢了。 如果他能回答上来这两个问题，我觉得他才有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 施罗德还在大言不惭的说着，没等他说完，罗军就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所谓g5峰会和广场协议，其实说白了都是一回事，你们西方5国自己分赃不均。 作为老大米国，发现自己其中一个小弟发展过快，想打压一下，就拉着另外几个小弟一起，逼着曰本认怂。 而具体手段就是短期内，让日元对美元大幅度升值，打击曰本赖以为生的进出口贸易，我说的对吗？” 罗军用通俗的语言回答了一遍施罗德，表情上很少开心，因为短短几句话，就能赚到足足6万美元，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个来钱更快？ 罗军说完，还不忘看了眼一旁的克里斯，提醒道： “克里斯，感谢你的美金，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我真希望你请来的这位金融巨子，在多问我几个问题.” 克里斯这会听着罗军的话，只能微微干笑，但是心里已经有些把施罗德恨上了。 就因为对方的自大和傲慢，却让自己平白损失了6万美金。 还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而一旁施罗德，则是不敢置信的盯着罗军。 他有些不敢置信，还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 “这是国际正治，不是你口中的过家家。 你怎么能把一场如此伟大的金融战争，形容的如此粗俗？” 罗军摇了摇头，没有心思去和对方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辩，只是淡淡的耸耸肩说道： “对你，也许是吧，在我看来就是狗咬狗” “你你简直是对国际正治一无所知，那你倒是说说g5是哪五个国家？” 到现在，施罗德依旧认为，罗军实在含糊其辞，意图蒙混过关. 但罗军却是看都懒得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克里斯问道： “克里斯，这也算一个问题吗？” “no，罗，你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克里斯这会，甚至有些感谢罗军没有直接回答出这个问题。 不然他的3万美金又会不翼而飞了，这会他已经对这位米国同行十分的不满了，指着施罗德说道： “施罗德你够了，你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傲慢，让我损失了多少钱吗？ 如果你只会问一些这样毫无营养的问题，那么我将收回之前的许诺” 施罗德被说的嘴角有些抽搐，要是换做刚来的时候克里斯这样说，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确定这位克里斯的确有投资日航的想法后，他的屁股就再也挪不动地方了，就连态度也变得好了很多。 此刻对着克里斯微微下压双手，试图解释道： “克里斯，请你冷静一些，刚才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与我对话的人是否能听懂我讲话，这对我很重要，我马上就会进入正题，相信我好吗？” 克里斯动了动嘴唇，还是摆了一下手说道： “好吧，不过施罗德，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些价值，起码对得起我付给你的薪水好吗？” 不知不觉的，由于罗军的引导，开始让克里斯对施罗德的态度，也开始有所转变。 从最开始的把对方当做高大上的‘专家’。 到现在开始从新把对方当做自己花钱请来的顾问. “哦，没问题，克里斯我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 施罗德尴尬的回道。 可此刻的他，就连自己要问什么都没有想好。 而一旁的罗军，却没有等着对方出题的意思，站起身主动说道： “施罗德是吧？我有一个提议，既然你如此看好日航。 不如这样，我们就以刚才克里斯答应给我的6万美金作为赌注，一个月为限。 如果真像你说的，之后日航股票大涨，这6万美金全部归你，反之亦然，你敢吗？” 罗军说完，克里斯顿时眼前一亮！ 没错，这才是他最想听到的内容，如果用6万美金能换到这样的消息。 哪怕花更多的钱，他也是乐意的，显然他是从罗军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我是投资顾问，不是赌徒.” “好吧，不敢就直说，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克里斯记得把那6万美元帮我在香江开户存上，手续费从里面扣除就好了.” 罗军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克里斯也算看出了，这俩人谁的话更为靠谱。 看了一眼施罗德，那眼神里竟是看跳梁小丑的意味. 施罗德平生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看扁，这也激发出了他作为男人的一股血性. 他自觉作为华尔街精英的理性（盲目）判断，和现在的国际形势 加之他本身也认为，未来日元会大涨的，而日航的这笔投资，则是他早已从几个财团口中得知，要重点投机的首个目标 这么多重的利好因素下，他没理由会怕一个东方神棍啊 想到这里，施罗德不由得咬了咬牙说道： “6万美元就6万美元，我赌了！” 施罗德说完这话后，罗军不由得回头瞅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没见过，可白送钱的主，他今天算是见到了. 对于这种选手，罗军当然是举双手欢迎啊，甚至还瞄了一眼克里斯，笑问道： “克里斯，你要不要一起？” 克里斯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 “我还算是了，不如给你们当个公正吧！” 罗军点点头，觉得也好，便欣然说道： “好，那既然如此，就麻烦克里斯先生，你一个月之后将我的12万美元一起存入香江的账户吧！” 克里斯无奈的摇摇头，他从认识罗军的第一天起，这个家伙就是如此的自信，开始总觉得对方是盲目自信，可巧合的是，这家伙每回装的逼，后来都亲自应验了，也让他不得不重视. 施罗德则是非常不爽，没好气小声哼唧道： “哼，自大的黄.皮猴子，有你哭的时候.” 第397章:突然发难 对方说的是米国俚语，而且带着一些口音，但罗军还是听懂了大概意思. 罗军毫无预兆的，走到对方身前。 等施罗德发现的时候，罗军距离他已经只要半步的距离了. 而就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类似于钳子一样的东西，死死的掐住了. 而他的身体，则是不听使唤的从地面缓缓上升，他的喉结不断在涌动，想要呼喊，却如何都喊不出来。 只能瞪起泛着血丝的双眼，看向一旁的克里斯求救. 克里斯也没想到，罗军这家伙居然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弄得他也是手足无措，而且他之前也没想到罗军敢在这里动手. 他身边连一个保镖都没有，还担心自己要是惹急了对方，对方会不会连带自己一起揍了. 好在罗军这个危险举动，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只过了大约三秒，罗军就把他重新放回了地面，看着不断喘着粗气，惊恐万分看着自己的施罗德，罗军用略带威胁的眼神，说道： “孙贼，你听好了，这里不是一百年前的租界，你也不是八国联军里的洋大人。 在别的地方你怎么撒野我没看到，也懒得管，可在我面前如果你胆敢在有第二次，我保证下次会让你无限接近于你口中的上帝.” “咳咳咳你.法克我.” 施罗德一边咳嗽，一边惊恐的看着罗军，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在这种高档的球馆，居然罗军敢对他一个外国人动手 也让他一时有种深处南越前线的感觉 就是那种，可能随时冒出来一个小孩，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枪，就把你干掉的那种恐惧. 但随后，当施罗德看到从一旁赶来的球馆工作人员后，他又恢复了几分从容。 他知道现在华夏政府，对外国人的态度是非常友好的。 不可能容忍他这样一个外国精英人士，在保龄球馆这种地方被打. 而此刻跑过来的几个安保人员，也是皱着眉，感觉十分的棘手。 一边是自己的同胞，一边是‘外国友人’，虽然他们相信自己的这位同胞，肯定不会无故出手伤人。 可毕竟对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们还是恪守职责的询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同志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还没等罗军开口，施罗德就装作十分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指着罗军说道： “他，他刚才想杀了我，我怀疑他有精神问题，应该被关进暴力犯仓.” 施罗德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但听在两个安保工作人员耳朵里，却是这样的： “@#￥%%…………&&%%￥#￥#” 此刻，那两个工作人员，一脸茫然的看着罗军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听罗军替他们翻译一下！ 虽然他们也知道，听罗军翻译肯定不靠谱，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罗军居然真的笑着给他们翻译了，这会罗军对二人说道： “呵呵，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在开玩笑，只不过他们老外有些开不起玩笑罢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们这儿了.” 两个工作人员，一脸怀疑的看着罗军，显然是不太相信罗军翻译的内容，此刻两人望向，那个刚才被罗军掐住脖子的老外 而那个老外还在指着罗军的方向，恶狠狠的骂道： “法克鱿！” 而罗军也是笑着，用后世学来的中式英语回骂道： “耶，法克鱿too！” 罗军说完，还不忘对着两个场馆工作人员笑着摊摊手，说道： “你看，我就说吧，我的这位朋友就是这么调皮，打扰你们工作了.” 那两个工作人员，自然是听不懂英文的，他们在这里工作，也从没听过老外骂街。 还真的以为罗军和对方是在互打招呼，便皱皱眉对罗军说道： “是这样啊？不过你们这边的声音要小一些，不然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 罗军笑着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总算把二人送走了. 而一旁的施罗德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简直不敢置信，此刻的他举着双手，似乎是在表示抗议的喊道： “麦噶的~他们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难道自己被人殴打，没人管吗？” 但很快，他就喊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刚刚对他下黑手的罗军，在次冲他走了过来 他这次学精了，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罗军在给他来一个锁喉. 但这么做的同时，并不耽误他说话，他看着走过来的罗军，警告道： “你别在过来了，我警告你，我回去会通报大使馆，还会找记者来曝光你的暴力行径，你就等着坐牢吧.” 罗军并没被对方两句话就吓唬住，姑且不说这滨海压根就没有米国大使馆。 就是有，也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指使动的 罗军走到他一步远的时候，停下来，哼了一声，说道： “好啊，要不要专门为你开个记者招待会，说说你是怎么在公开场合，发表肿卒其世言论的？ 我想，相比一场小小的冲突，那些嗅到鱼腥味的记者，应该更愿意听到这样更劲爆的消息吧？” 罗军不失威胁的说道。 他这次并没有动手，可震慑效果，却是比之前动手还要严重 因为现在正值米国国内在这个问题上，最为敏感的时期 可以说是最敏感的时期也不为过，现在米国的国内几乎全国都在热议相关的话题。 而且就在来年的一月份，米国官方就会在民意的逼迫下，把1986年1月20日，列为第一个马丁.路德.金日。 这也是米国建国以后，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纪念美国he人的联邦假日 可想而知，如果在这段时间，闹出这样的丑闻，施罗德会处于何种尴尬的境地了. 这些施罗德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不敢相信，罗军居然也知道。 而且还在这个档口，那这种事情来威胁他。 甚至他都能猜到，就是这件事，罗军都不用有确凿的证据，只要罗军敢说，那些无良小报的记者就敢写 他太了解国内的那些记者了，这种赚眼球的事，对方绝对不会错过的 想到这里，施罗德终于认怂了，从脸上挤出一抹强笑说道： “那个.刚才，我们可能有一些误会.” 第398章:被架出去... “误会你玛！” 罗军直接冲着对方爆粗口说道。 对方此刻，虽然听不懂罗军口中的中文。 但听语气，看状态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碍于刚才罗军的威势，只能左脸尴尬的抽了抽，愣是没敢回半个不字. 而罗军也觉得现在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原本这次来，是准备在和克里斯合作一次的（在宰对方一次的）。 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克里斯虽然在上次的事情上尝到了甜头，但却也更加精明狡猾了。 但罗军并不担心，他知道对方早晚还会找到自己的。 而那时，他宰人的刀，将会磨得更加锋利，他会让克里斯后悔今天没珍惜住这次机会 但临走前，罗军并没忘了，刚才那个先对他爆粗口的施罗德。 这会罗军指了指他，对克里斯说道： “克里斯，记得帮我验资，你是刚才那场赌局的见证人。 如果他赌输跑掉了，我会找你！” 罗军说完，看着一脸无奈的克里斯，在不多做废话，径直的离去了. 而直到看着罗军，彻底走出保龄球馆的大门后. 刚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施罗德，才跳起来对着罗军走掉的方向一通大骂. 骂完，还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克里斯，问道： “克里斯，你该不会真要听那个黄皮猴子的话，对我进行什么验资吧？” 克里斯暗暗摇了摇头，对施罗德告诫道： “施罗德，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让你得到教训吗？” “什么教训？难道克里斯你不觉得是他.” “够了，施罗德，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的老家田纳西！ 在这所球馆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不懂英语，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 克里斯终于忍不住，对施罗德警告道。 他是个商人，而且他已经在滨海投资了大量的人脉和金钱，他不想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过客，毁掉他经营的一切. 如果对方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对方爱怎么说，他才懒得去管 “哦、no，我不敢相信，克里斯你居然会为一个黄皮猴子指责我？” 施罗德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克里斯，好像一个被劈腿的小怨妇一般. 克里斯嘴角一咧，不屑的说道： “随你怎么想，不过施罗德先生，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刚才的赌局是你亲口答应的。 而你这次的咨询费，用正好也是6万美金，在这次赌局结果出来之前，我会替你暂为保管这笔钱！” “你不能这样克里斯，我要去告你！” 施罗德咆哮喊道。 “随便！” 克里斯一摊手，根本懒得搭理对方，如果说今天一早，他还对这位施罗德先生报以期望的话。 那么当他看到施罗德，去问罗军那两个愚蠢的问题。 完全不把自己的钱当钱的时候，他也就做好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准备. 而现在，他不得不说，这样的报复很有快感. 施罗德其实刚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他之前在米国本土，已经习惯了，把‘告你’放在嘴边上了。 而以往每次他这么说完过后，对方通常都会妥协 而这次，他看到克里斯的态度，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米国，而是华夏，在这个地方，他两眼一抹黑，就连之前的衣食住行都是靠着眼前这位克里斯的安排。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想的话，都能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片神秘的东方土地上 见硬的不行，施罗德很快把身条放软说道： “克里斯，我的朋友，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对吗？在这里我们更要一直对外，你为什么要向着那个黄皮猴子呢？ 你之前不也和我说，你最讨厌这些烦人的黄皮猴子吗？” 施罗德一边说，一边把态度放温和，企图说服对方不要扣发的咨询费。 他虽然对那笔赌局很有信心，但如今的他有太多的投资机会，这几万美金他可以派上大用场 可施罗德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克里斯却是一个十足的老狐狸，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微微笑笑回复道： “呵呵，施罗德，收起你那套种.族主.义的说辞吧，现在早不是内战的时期了，我和你也从来不是一个阵营的，只有钱才永远是和我一个阵营！” 施罗德此刻被无端扣押了原本属于他的6万美金，正无处发泄！ 现在又被自认为的同类嘲讽，他也是忍不住的回怼道： “得了吧，克里斯，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种.族主.义者？难道你不是吗？” “我也是，那又如何？ 比起种.族主.义者，我更是一位优秀的商人，如果站在种.族主.义者的对立面，可以让我赚到更多的钱，我不介意随时转换阵营.” 克里斯无所谓的摊手说道。 此刻既然已经和对方闹翻，他说话自然也就毫无顾忌了。 在他现在看来，这个施罗德的用处，远比不上之前他自己吹的那么好 甚至被一个从没出过国的罗军，三两下就问懵了. 什么狗屁的华尔街精英，不过穿上昂贵西装的哈士奇罢了 此刻的施罗德也算看出，今天他在说什么，也拿不回那笔咨询费了，便直接将手中的毛巾往地上一摔，骂道： “该死，克里斯你这个混蛋，真该把你丢到珐息丝的集.中营去好好的改造一番.” 不过这次他刚放完狠话，附近就有好几个其他顾客，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 还大多都是外国人，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对方口中的那个词。 还有人直接叫来场馆的工作人员，希望把他请出去 这回那几个工作人员倒是蛮利索的，过来一看，又是这个老外，刚才就是他在场馆里大喊大叫打扰了其他顾客，他们已经提醒过一次了，这次又是他 那也就只能礼貌的，把对方请（架）出去了. 而那个施罗德，即便被人架走，还在对着克里斯喊道： “克里斯，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家伙，你今天不听我的建议，很快你就会后悔的 到时候，你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第399章:黄铭诚 看到那个施罗德还在对着克里斯狂吠，有一个场馆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向克里斯抱歉道： “克里斯先生，十分抱歉，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让您受惊了.” 这位工作人员说的是中文，他开始还没注意到，在那个大喊大叫老外旁边的人是这位克里斯。 这位克里斯可是他们场馆的常客，更是他们领导刻意交代过，不能怠慢的贵客。 所以他才会专门跑过来，向对方道歉. 不仅道歉，还派一个服务员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可乐，放在克里斯的台子旁. 克里斯虽然听不懂复杂的中文，但他毕竟也在华夏也待了不短时间了，简单的一些日常用语还是能听懂一点。 加上对方的态度和送来的可乐，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笑笑摆摆手，指了指其他被打扰的客人说道： “呵呵，我没事，你把可乐送给其他客人吧！” 另一边。友谊商店三楼某办公室内。 办公室里两个中年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位约莫40岁上下的精瘦男子，正从友谊商店的窗户下，看着楼下停放的各色小轿车，红、白、蓝、黑各种颜色，足足二三十辆. 在此时的滨海，除了友谊商店门口，还真就没几个单位门口会停放这么多辆小轿车的. 即便是现在正俯瞰这些小轿车的他，刚刚也只是骑着自行车腿过来的. 此刻的这位中年的就瘦男子，转头对着另一个中年人问道： “老冯啊，听说你手底下有个柜员，姓凌？这个姓貌似不多见啊，你认识吗？” “认、认识啊，黄主任，您怎么也想起问她来了？” 这位老冯疑惑的问道。 这位被称作老冯的中年人，正是友谊商店的副经理之一，也是凌玉的主管领导。 按理说，这友谊商店的职工也不少，他哪能哪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若说是这个凌玉，他还真就记得，而且印象很清楚。 一来这个凌玉确实好看，好看的女人，走到哪都是众人们目光聚集的焦点，在单位里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这位冯经理早就结婚了，也没对那小姑娘有什么其他想法，但平时却也是没少留意。 而近期，对这位凌玉的印象，则是更深了，原因嘛，当然是因为关于这位凌玉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一件是之前有个小偷来店里偷东西诬陷这位叫做凌玉的女柜员。 另一件就是系统内有位领导的子弟，求着他帮忙介绍牵线. 而这两件事情还都没过去，却没想到，又有一个主动上门来找她的了，而且还是一次比一次来头大 黄铭诚见对方的口气不太对，便开玩笑似的问道： “也问她？怎么、老冯，这几天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问起过这个小凌？” 黄铭诚略带好奇的问道。 这会这位冯经理暗道自己嘴贱，好不痒的，说它干嘛，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不过之前既然已经说漏了，也只能如实的说道： “哦，也没谁，就是老荀家那小子，您也认识，荀浩。 那小子看上我们单位的小凌了，这不，前些日子嘛，三天两头的就跑到我单位里，求我帮着他保媒拉线.” 冯经理说着，还从地下的柜子里掏出两条红梅放到桌子上，无奈的说道： “哝，您看，这小子就为了追我们单位的小凌，光我这就下了不少血本呢！” “呵，这臭小子，还是改不了老毛病，那你就帮着办了？” 黄铭诚打趣的问道。 “开始我是懒得管这破事的，我一个大男人，又是人家小姑娘的领导，跑去说媒，我哪拉的下来这脸啊！ 可这臭小子，三天两头的就来我办公室磨叨我 我也是被他烦的不行了，才答应给他说和一下，不过也就是帮他搭个线，成不成的我可就管不了了！ 唉，对了，就几天前那个咱们系统内的舞会，我有事没去，您不去了吗？没看着她俩在一块吗？” 冯经理问道。 黄铭诚心中暗笑，是在一块了，不过不是和荀浩那个小子在一块。 人家姑娘是和别人在一块，而且都拉手了。 男方也当着他面，说人家姑娘是他女朋友，那个荀浩也就只有看着的份了. 但这些话，黄铭诚心理知道，却没说，这种年轻人情情爱爱的事，他年轻时也经历过。 但他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那会不一样了。 那会别说公众场合牵手了，就是两人经过组织接受见了一面，那以后就是一辈子的革命友谊了 而现在的小年轻，兴许今天和这个处着呢，明天就又散了和那个好了，在他看来就是瞎搞 年纪轻轻的干的什么不好，都把时间浪费在搞对象上. 黄铭诚脑子里这会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料突然被对面的老冯打断道： “唉，对了黄主任，你今天突然跑我这来，是干嘛来了？不会就为了打听凌玉那个小丫头吧？ 要是最近局里有什么检查，您可得提前通知我一声啊！ 我也好提前通知店里做好应对，别被弄一个措手不及！” 显然，这会的冯经理，不太相信对方一个商业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刻意跑过来一趟，八成这个是幌子，另有其他目的 黄铭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冯经理，摆手说道： “行了，老冯你别瞎惦记了，我就是为了找那个姓凌的小丫头来的。 你帮我去问问他，那天和她一起的那个小罗，到底和她是啥关系.” “啊？小罗？哪个小罗啊？” 这会的冯经理，被眼前的黄铭诚问的一脸懵逼. 黄铭诚见状，干脆直接摆摆手说道： “哎呀，算了，你去让人把她叫过来，我亲自问她好了！” “现在吗？” 冯经理下意识的问道。 “不然呢？还要让我等她下班吗？” 黄铭诚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不不，黄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叫，现在就去叫啊！” 冯经理见对方误会，赶紧解释. 说起来，对方虽然级别不高，和自己差不了多少。 可人家是主管部门，正管着自己啊，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他可得罪不起 而见到这位冯经理刚要出门，黄铭诚却又张口把对方喊回来道： “唉，等等！” “咋？黄主任你还有啥指示？” 冯经理转头，也是半开玩笑的问道。 “行了，老冯，不和你开玩笑，问你个实在的。 就那个叫小凌的柜员，要是我想把她调到我们局里，你们单位不会按住不放人吧？” 第400章 :神预言 黄铭诚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不是没有目的的。 他自从上次在那场舞会和罗军交流后，他感觉罗军的谈吐、见识都非常好。 甚至许多时候，都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罗军能猜到上面的政策走向一样，每次谈到关于未来政策是放开还是收紧的时候。 罗军都是无比肯定的说大趋势肯定是放开，就算短时间内有调整，也不会影响大方向. 要知道，敢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判断，是很难的，因为对于现在很多体质内的人来说，其实大多都是不太看好政策会持续放开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滨海，还是以大型的国有企业和央企为主导的。 而这些企业的领导，在许多场合的话语权都是极大的，甚至许多时候，地方的领导还有反过来去求他们办事 从征地、招工，在到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哪里都躲不开他们 更不要说，这些国企的领导还会经常和地方领导进行相互调动了 在加上上面最新推行的‘利改税’政策，更加解放了一些优质央企、国企的手脚。 让他们多了很多财权，不用像过去一样，把所有利润都上交了. 这样一来，在许多滨海体制内的人士看来，未来这些央企、国企发展的必将更快，更没有那些乡镇小企业的活路了. 也正因为如此，黄铭诚对未来5年的判断，也是和罗军相反的. 但那天他与罗军交谈中，罗军随口提到的一件事，让他后来回想起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就是那天罗军貌似随口提到，国家关于各种票证的政策，可能要变.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就发生过通行了很久的工业券被取消，然后被一系列的自行车票、电视票、洗衣机票而代替。 虽然这些分散的票证，缓解了都需要工业券所带来的压力，但物资紧缺的根本矛盾并没有改变. 但那天，罗军和他说的却是局部地方可能会取消很多票证，只保留一些权重比较高的票证。 当时的黄铭诚并没有太当回事，也只是把罗军的话当成一个脑洞在听. 毕竟这年头的许多年轻人，对于时事的想法太多了，罗军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他却没想到，才过了没两天，甚至让他连这件事，都没来得及淡忘。 局里就第一时间发文，称近期将要取消个别票证，让底下的各个部门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这样一下，黄铭诚可就不淡定了。 因为这些票证制度，都存在这么多年了，政策一直也没有改变过，却在罗军刚说完后没两天，政策就改了. 那一刻，他只觉得罗军的嘴，仿佛开过光一般，但黄铭诚又深想了一步，这许多消息都是自上而下传达的。 有许多政策，可能上面一早就通过了，但等传到基层，在开会宣布，可能半个月就过去了. 在加上，那天他看到罗军和克里斯那个老外交流，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得让黄铭诚有些多想 这会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黄铭诚的思绪，黄铭诚随口说道： “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与黄铭诚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玉，那天的凌玉其实并没有太注意到黄铭诚这位领导。 目光都被那几个扎眼的老外吸引了。 可回来后听人讲，才知道，原来在那几个老外身边的才是大人物。 尤其是他面前的这位精瘦中年人，乃是他们友谊商店的直接领导 此刻的凌玉哪怕平时在大大咧咧，这会见到黄铭诚也不免变得有些腼腆了，双手恭敬放在身前，小声问道： “黄、黄主任，我听我们冯经理说，您找我？” 黄铭诚看到面前紧张的凌玉，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见到他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那天的那个罗军，在听到自己自报身份后，就好像没听到一般，让他在当时都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不是处级干部，而是股级干部了. 此刻的黄铭诚，冲着凌玉和蔼的笑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 “哈哈，对，是我让老冯喊你来的，坐吧，不用紧张！” “啊不、不紧张，那个.黄主任您找我有事？” 黄铭诚一边笑着让凌玉先坐下，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和暖壶，给紧张的凌玉倒了点热水递过去，说道： “哈哈，对，是有点事，不过不急，你喝点水，咱们慢慢说！” 凌玉一见人家一个堂堂的大主任给她倒水，她哪里敢坐着大摇大摆的接过，赶忙在次站起身拘束的接下，客气说道： “谢谢、谢谢黄主任” “哈哈，坐下、坐下，不要搞的那么紧张！ 我这次找你呢，也不算什么公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的男朋友和那几个老外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此刻的黄铭诚越是说让她不紧张，凌玉反而更加紧张。 尤其是问题还涉及到老外的时候，甚至让凌玉有那么一刻怀疑，罗军该不会是个间.谍吧？ 不然为什么领导会把她叫到办公室里来专门问这个问题，还刻意叫她不要紧张 在回想起，罗军之前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在见面的时候，就能拿出3万块的外汇券 这一系列怪异的行为，刚加让凌玉觉得自己猜到了罗军的身份. 此刻凌玉的内心，可谓在进行一番天人交战. ‘我是该主动交代问题呢？还是帮他瞒着呢？ 啊啊啊.到底该怎么办？’ 罗军在数十里之外，直接打了声喷嚏，说道： “是谁在想我呢？” “怎么了老大，感冒了？” 看到了罗军打了个喷嚏，旁边正在干活的二黑关心问道。 罗军摆摆手，说道： “没事，忙你的吧！” 二黑答应了一声，刚要走，却被罗军喊了回来问道： “唉，对了，二黑，最近怎么一直没见大宝在来店里？” 第401章 :围堵 到了这会，罗军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老三那家伙了。 好像从他上次出差之前，就一直没见到，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在忙些什么. 二黑一听，挠挠头，说道： “不知道啊，三哥最近一直也没来过店里提货，我最近也没见过他”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罗军知道，之前自己不在的时候，肖大宝总是直接找店里的二黑、小马几人，和他们打声招呼，就提货去郊区周边的几个地方卖。 去的最多的就是他最初去的那个大硌庄，可最近也不知道咋了，不管是家里还是店里，罗军始终见不到老三的影子. 而另一边，大硌庄一间工厂门口. 几十个愤怒的工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把肖大宝在内的三个人围的水泄不通. 而就在工人的外面，还有一个看着像是这些工人领导的人，嘴角泛起冷笑，对那些工人喊道： “弟兄们，就是他们这几个贩子，答应给咱们的一车煤，就因为隔壁厂多给了俩臭钱，一转头就把咱们的煤给了其他厂子，这事咱们能干吗？” “不能！不能！” 此刻由于外面那个人带头，其余的工人也都是群情激奋！ 其实说起来，这些人就在几个月前还是农民，这招工进厂也是没几天的事！ 以前抱团欺负外乡人的事都是没少干，这一套可谓是驾轻就熟，都不用教. 而反观被围在中间的那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已经吓得两腿发软了，其中一个正是罗军的拜把子三弟肖大宝 说起来，他其实之前按照罗军给指的路，一直都还不错，赚的钱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他花了. 可凡事就怕比较，原本三人之中，他是最有商业头脑的那个，也是最擅长赚钱的那个。 可接下来的那段日子他却发现，自己这位大哥不知道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着，赚钱比捡钱都要快。 他自觉比不了自己大哥，可就连比自己笨的多的二哥，现在居然也比他强了. 他虽然也为两位哥哥高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和他接触比较多的一个酒肉朋友，提议让他跟着对方一起倒腾批文 当时肖大宝还很是犹豫了一番，因为自己大哥之前就提醒过他，超过他能力范围的事情，尽量不要碰 而且他也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可那人却说没关系，觉得他这人靠谱，想带着他一起玩，还说不用他去管别的，只要帮着联系下家就好了. 就在肖大宝犹豫的时候，那人却说，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想跟着他一起干的人多了，他可别不识抬举，错过了这次，以后可能都不会在有机会了. 也正因为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当时头脑一热的肖大宝，一摔毛巾就决定跟着干了 还别说，开始他还以为这倒腾批文有多神秘呢，可没想到前两次都是很顺利，一点阻力都没有。 他的那个朋友，负责搞到批文，他负责联系买家，通常就是一些像现在这样小的乡镇小厂或者更小的作坊 这些小厂子，通常都没办法搞到计划内的物资，就只能花高价，从他们这里买 而就是之前那两笔交易，让他一下体会到了赚快钱的兴奋感。 就是请请客吃吃饭，最多和对方吹两句牛逼，就能挣到他过去几个月，都挣不到的钱。 这也让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可他没想到，这次却出了大纰漏 他原本答应这家厂子的厂长，给对方搞到一车皮的煤，价格也都谈好了。 可事到临头，他的那个朋友却告诉他，这次出问题了，上面风声紧差的严，这次的批文搞不到了，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哪里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还好，只是这一家厂子的批文出了问题，他原本觉得没太大问题，事后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却没想到，他刚去给其他的一家厂子送完煤，转头就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工人给拦住了 就这样，他与司机等三人，硬是被对方强拉回人家厂里，任凭他们怎么解释，对方就是不听，一口咬定，要么交煤走人，要么就别走了. 他又不是神，哪里可能会变出煤来. 肖大宝恳求对方，先放他走，他来想办法，一定把欠他们厂子的那车煤给送过来。 可对方却根本不相信他，说他能骗他们一次，就能骗第二次 肖大宝很憋屈，觉得自己钱都还没收，哪里就是骗了？ 可对方却咬死了，肖大宝只要答应他们了，现在做不到，就是骗 现在自己连人带车都被扣下了，他在怎么说也不管用. 可卡车的司机不干啊，司机觉得不干自己的事。 此刻被众人围着，司机也是走过见过的，他自觉这里没他的事，他便想开车先走。 可他才刚上前一步，想和对方理论，就被几个工人劈头盖脸的一通拳打脚踢. “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在旁边喊的是肖大宝和另一个一起来的人。 可他们的这点声音，在几十个工人的人群中，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而面对着这几十号工人，他们连上手拉架都不敢，生怕连带自己也被对方一起打 对方那几十号工人，足足打了几分钟。 眼看那个壮如牛犊子一般的司机，这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远处的那个厂长，才一扬手喊道： “行了，先停停，听听他们怎么说.” 有了那个厂长的发话，这边的众工人才算停手，但还有几个没打过瘾的还不忘补上几脚 这会的肖大宝咽了一口吐沫，他哪里有什么办法. 可他敢说吗？ 肖大宝这会和一旁的那个同来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可他发现那个孙子比他还怂，这会没挨打都已经哭了，甚至底下都尿裤子了。 他虽然也没好多少，但总是比对方强一点. 这会，他知道旁边这哥们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陪着小心上前走了两步，陪笑道： “领导.我们赔.我们赔行不？” 第402章:金厂长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你们把他放开，让他说，想怎么赔咱们？” 后面那个厂长模样的人，这会一只香烟叼在嘴上，斜眼看着肖大宝问道。 赔这个字说出来简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真要做可就难了 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他多想，眼看现在的情形，说不赔的话，他们三个恐怕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如果说几个月前的肖大宝还有和人拼命的勇气的话，那自从腰包鼓起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 “大哥.大哥，我身上有二十多块钱，还有.还有这块梅花表，九成新的，我才戴了没几天，都给你成不？” 当肖大宝刚说出二十块钱的时候，他明显看到对面脸色一变. 吓得他，赶忙把腕子上的那块梅花表摘下来一同递了过去 说起来，这块梅花表还是罗军出差前，从信托商店赊给他的 开始他还不舍得戴，但渐渐的，赚了一些钱以后，老三索性也就不准备卖了，自己戴上了 但显然，这点东西还打动不了对面这位的 此刻那个乡镇小厂的厂长，先是哼了一声，拿着那块梅花手表在腕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肖大宝一开始没明白对方意思，可很快他的后背遭遇到一下钝器的重击，让他险些没被拍到在地. 而后面那个端着铁锹打他的主，这会嘴上还在那裂开冷笑，还要再打. 还是被那个厂长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才把铁锹停在了半空中 而那个厂长则是轻飘飘的甩出一句： “这回知道了吗？” “知道了咳咳大哥，您说吧，您只要划出道道来，我就” 肖大宝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前胸胸口，又是被一记势大力沉的前蹬踹中 身子瞬间离地，径直向后飞出去好几米，直到后背撞击到卡车侧面的铁皮上才算停下. 这一下，肖大宝险些没疼的晕了过去，就连眼神都有点迷离了. 趴在地面上，看不远处的那些人，都有些重影 而且此刻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被刚才那一下给踹断了. 而在反观刚才在旁边尿裤子的那位，这会看着被打的比刚才那个司机更惨的肖大宝，开始是吓得双腿直打颤，看到肖大宝被踹飞后，竟然直接晕过去了 而周围那些围观的工人，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心，反倒指着晕到的那个小伙哈哈大笑. 就好像，此刻在面前的肖大宝三人，不在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是可以任由他们蹂躏的小动物 而刚才一脚踹向肖大宝胸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土厂长，这会只见他走到几近晕厥的肖大宝跟前，一口粘痰吐到肖大宝身上，骂道： “艹，还给我整江湖上那套，还特么让我划道，你以为你谁啊？” 而这会的肖大宝，想要说话，却由于胸腔刚才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让他一口气顶在胸腔，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连听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只觉得模糊中，看着前面几个乡镇工厂的工人和那个厂长在说些什么. 然后他就像是被拖牲口一样的，被人拽起一只脚，身子在地上摩擦着被拖走了 几个小时后，那家厂子的厂长办公室内。 虽然名义上是办公室，可这家乡镇小厂，统共才那么点大。 又是乡镇企业，哪里能和红星厂那样的大厂相比，就是和红星厂的传达室比，都要差上不少 此刻的这间屋子，水泥的墙面，洋灰的地面，墙上张贴着一些注意生产安全之类的标语。 老式的木头隔窗，一下就能把人拉回到四五十年代，而此刻那块隔窗上，还有一块破洞，居然是被人拿报纸糊上的. 在看脚下，地面上烟头、各种散落的工具、废弃零件随处可见. 这间办公室里没有沙发、办公桌，反倒是有两张单人行军床。 两张床的中间，还有一个硬纸壳子，上面铺了一块大三合板，三合板上则堆满了扑克牌和搪瓷茶缸 “哼哼，金厂长，就这，你也好意思叫它办公室？ 我看我们那的狗窝，也比你这里强啊？” 这个说话的人，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旁边还跟着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女孩，也同样是一脸不愿意多待的表情. 听到这些话，那位金厂长旁边的一个工人，立时就想指着鼻子骂街，可却被这位金厂长一眼就瞪了回去 而刚才那个一脸嫌弃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工人，讪笑着摇摇头，似乎觉得自己跟那个工人不是一个层次，犯不上和对方对话，而是对着金厂长问道： “呵，金厂长，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领导您说的对，我们就是乡镇小作坊，瞎折腾而已，哪里能跟国营大厂比，和您在的机关单位，更是连飞都挂不上” 此时，之前当着肖大宝三人，不可一世的这位金厂长，却在这位年轻人面前一副点头哈腰的做派 而那个被称作领导的年轻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哼了一声，说道： “哼，就是嘛，这人啊有自知之明最重要，就像刚才那三个，不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吗？ 没那个能耐，还学人家搞批文，那批文是他们这些街头小混混能搞的吗？ 要是他们都能搞，那岂不是十亿人民都能搞了？是不是啊？” “是荀领导说的是，您说的太对了！” 此刻的荀浩刚说完，那位金厂长就赶忙拍手称是。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说这些的目的是啥？ 但跟着拍巴掌总没有错！ 这会的他不仅自己拍巴掌，还拉着一旁的那个工人跟着一起拍 “唉唉，行了，我来，不是听你们拍马屁的，刚才那个叫肖大宝的，现在怎么样了？” “关着呢，您放心，旁边有我们厂大黄看着呢，跑不了.” 第403章:电视机批文 不知过了多久，肖大宝的只觉得脸上，好像沾上了什么黏黏的东西 等他缓缓睁开双眼后，才看清，他眼前居然站着一只半人高的大黄狗。 而刚才他脸上的东西，八成就是这条大黄狗的哈喇子了 “汪汪汪汪汪” 几声呼啸的犬吠，一下把肖大宝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可他刚退没几步，就发现脚下一疼. 在一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居然被一个铁链子拴着。 上面一个大号的铁索，别说是挣脱了，恐怕就是拿着榔头都不好撬开 而在看那只呲着牙，向他缓缓走过来的大黄狗. 肖大宝吓得直接大声叫了起来. 厂房二楼，听见楼下有人喊叫，那位金厂长冲着旁边的荀浩咧嘴一乐，指了指窗户的方向说道： “啧，领导您听，那小子醒了，您要不要瞧一眼去？” “不用，没什么好看的，按我交代你的去办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荀浩一边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上的一个档案袋，一边说道。 “唉，得嘞，我办事您放心，那领导您答应我们的批文” “哼，忘不了，看你那猴急的样，就跟没见过似的，这里是50台电视机的批文，拿去吧！” 荀浩哼了一句，将手上的档案袋扔给对方. 虽然荀浩的态度很傲慢，可这会的电视机批文，那就是钱，甚至比钱都好使，因为你光有钱，没有票，一样是买不到。 即便有了钱又有票，还要看商场里有没有货，遇到商场里卖完了，任你找什么关系都不顶用，人家就是一句话，回家等消息去吧 而有了这些批文，他们就能直接从电视机厂提出电视机 而提出的这些电视机，他们完全可以在黑市上，加价卖给那些没有电视机票，而愿意加价买的人 所以说，现在任凭对面的这个荀浩，多么的目中无人。 但在这位金厂长眼睛里，那就是财神爷，他即便嫌麻烦，不去电视机厂提货。 也能一倒手，在把这个批文转卖给别人。 50台电视机的批文，每台加个几十块跟玩一样，就转出去了，这一倒手，可就是数千块，钱挣的跟玩一样，可比他们厂子里忙活强多了 而此时的金厂长，嘴还没乐完呢，眉头却又皱了起来，翻了翻批文上面的章子，似乎是上了一个. 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又仔细看了几便，没错，的确是少了一个，而且少的还是最关键的那一个商业局的章子. 这下金厂长瞬间乐不出来了，他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他偷瞄了一眼坐在行军床上的荀浩，心中骂街，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抹老实人的样子，苦笑问道： “领导，这批文上少了个章子啊 没有商业局的章子，按拿着这个批文，他也不好使呀” “呵呵，行啊，老金，挺懂行啊，还能看出少了个章子？ 看来以前这种事，没少干吧？” 荀浩这会看着对面着急上火的金厂长，自己不仅没有一点着急，反而还在开对方的玩笑。 金厂长嘴角抽了抽 敢情要是他不懂行，对方就真的准备，把这个空头批文拿给他顶事了 ‘这个姓荀的，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金厂长心理骂道。 说起来，他以前确实不太懂这些批文里面的事，总觉得特别复杂，甚至很多时候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其实，这也不是他一个人会遇到。 因为现在许多的批文，都需要数个、甚至十数个不同部门盖章签字。 其中少了哪个章子，最后这个批文都和废纸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没有点关系的人去跑，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 即便能侥幸的跑下来几家，后面一样卡的他欲仙欲死 这还是说那些知道怎么跑批文的人，不知道的人，该去哪个庙门烧香都搞不清楚，就跟别提后面的事了. 而荀浩眼前这个金厂长，以前就吃过这亏，想着省点钱自己去跑批文，可没想到愣是连去的部门都搞错了。 最后折腾了一溜够，饭没少吃，礼没少送，批文却是连个毛都没见着 有了那个教训之后，这位金厂长也学聪明了。 干脆直接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就完了，虽然之后也上过黑当，但再怎么说，也比他自己去跑强 而眼下，他这花费血的教训总结来的经验，哪里能看不出来啊. 可即便看出来了，他也不敢和对方翻脸，依旧是陪着小心的问道： “那个.领导，您是不是忘了，少盖了一个章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多等几天也没事，50台不行的话，30台也成.” 金厂长咬着牙说道。 他一个劲的讨好，自从他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厂长以后，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一点，就是钱难挣、屎难吃 这一个厂子上百号工人，那都得指着他吃饭. 他自己心理清楚，别看今天上午的时候，自己那么威风，那帮工人都围着他，他指东，那些工人就不会向西. 但前提是，那些工人跟着他能吃饱饭。 如果哪天厂里的工资，他但凡敢拖欠一天，那被群殴的可就不是今天那三人了，就得是他金德友了 荀浩不屑的看了一眼金德友，哼了一声说道： “哼，没少盖，等你把我交代的事办完了，办漂亮了，办的我满意了，盖上那个章子，无非是我上个楼下个楼的功夫. 可要是事情办砸了，呵呵，别说章子了，我能让你这个小破厂，下个月停工你信不信？” “信、信可是荀领导，您这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这您总得给我们点甜头不是” 这会的金德友，心里那个气啊，这会看着对面一脸趾高气扬的荀浩。 恨不得现在就给对方一巴掌，心里更是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奈何形势比人强啊. 他敢随便打那几个外乡人，可对于荀浩这样的，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荀浩呵呵一笑： “呵呵，想要甜头啊？” “唉唉.是呀，荀领导，您好歹让哥几个见见腥啊，我们也好卖力办您交代的差事啊，您说是不是？” 第404章:寻找 几天后. 老地方餐馆。 罗军站在院子里，对正在忙活的老蔫叔问道： “老蔫叔，最近大宝来过您这儿没有？” 老蔫叔这会正在拿着斧子劈柴，这会刚好劈完一波，用袖子擦了擦汗，转头回道： “没有啊，哈哈，自从你们上次来过后，这小子就一直没来过我这儿了，咋了？他不是整天跟在你和建国屁股后头吗？拴在裤腰带上都嫌远，还能跑丢喽？” “哈，没有，就是问问，这小子平时嘴挺馋的，我怕在您这儿有欠账，我正好过来，帮他清清账” 罗军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 “哦，那倒没有，不过我听隔壁虎子说，前一阵还看到大宝那小子骑着一辆红色的大摩托，那威风劲儿，好家伙了” 老蔫叔感慨完，还不忘小声问了一句： “唉，大军，你跟叔说实话，你们哥三是不是有啥来钱的门路啊？也给叔说说呗，叔有的是力气，不怕吃苦，咋样？” 罗军听完一阵苦笑，也坐到老蔫叔的对面，顺手从地上抄起另一把斧子，捡上一块木头“啪嚓”劈了下去，才说道： “咋？老蔫叔你这开饭店，还嫌赚的不够多？” 老蔫叔一听，立马露出一副苦瓜脸，说道： “咦，我这个算哪门子的饭店啊，充其量就是个苍蝇馆子。 除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和一些工厂附近的单身工人，谁愿意多花闲钱往咱这儿吃饭啊” 罗军点点头，也没反驳，手里则是继续操着斧子，帮着老蔫叔劈柴，但脑子却是有些出神了 可老蔫叔却以为罗军是听进去了，难道有个人愿意听他唠叨，他一撸袖子继续说道： “是吧，大军，你也这么觉得吧？ 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又多难干，官面上咱们得应付街道、居委会那些人，见天的来检查，哪个来了，咱们不得招待一下啊 人家也说的好听，说是挂账，那账都挂了一年了，也没见来结过. 再说街面上，就你知道的，那几个地痞小混混，没事就来吃白食。 你要是敢轰他们走，那你就等着吧. 夜里指不定哪个臭小子就翻院子里来，转天一看，家里窗户准是碎的 唉，没办法啊，要不是一家人指着这一摊子吃饭，我真是不想干了，可大军你说，我不给人做饭还能干嘛？” 老蔫叔一个劲的说，说完还盯着罗军问，罗军的思路也是被打断了，敷衍着笑笑，回道： “总会有办法的” “啥子办法嘛，大军你倒是帮叔想一个撒” 老蔫叔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明白人，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对方走. 罗军这会没想到，老蔫叔这还赖上自己了，无奈的挠挠头. 就在这时，屋外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外面还传来郊区的口音，说道： “这里是馆子不？俺们来吃饭的！” “唉，是馆子、是馆子，门没上锁，你们直接推开就行咧.” 老蔫叔冲着门口喊道。 喊完，把抹布往肩膀一搭，就朝着那几个进来的人招呼去了，还没忘记对罗军嘱咐道： “大军，叔先过去招呼人，你帮叔想想啊，叔可就靠你了！” 罗军有些微微颔首，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可心里，却还在想关于老三的事。 这几天他自从想起老三以后，上到老三家里，下到以前经常和老三一起耍的几个朋友，他都去找了。 可愣是没一个人在这几天见过老三，这也真是邪门了 罗军还在想，另一桌的几个人，却已经点上菜了. “几位工友，想吃点啥？” 这会的老蔫叔，见到来的几人都穿着工厂的蓝制服，便随口招呼问道。 “你这都有啥子嘛？” “捞面、小炒、凉拌菜，咱这儿都有，要不几位工友尝尝咱家的锅塌里脊，保证让几位吃了一次，还想再来！” 这会的老蔫叔在那里卖力的推销着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推销那道锅塌里脊，当然有是他拿手菜的意思。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道菜最贵，这一道菜足足要10块多，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临时来的，又不是罗军这样的回头客，属于不宰白不宰的类型 “锅塌里脊？怎么做的？” “上面是鸡蛋，底下是里脊肉，配上葱姜末，那香味就别提了，吃过都说好.” 老蔫叔继续卖力介绍道。 这会，那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已经看样子是有些饿了，其中一个听老蔫叔介绍完，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带着点小心的问道： “那得多少钱？” “十三，不要票，米饭管够” 老蔫叔说道。 “啥？你说多少？十三？你咋不去抢呢？” 那个人刚问完，正掏出自带的水壶喝水，听老蔫叔说完，险些没喷老蔫叔一脸. 老蔫叔一听，心中哼了一声，想着，老子正在抢啊！ 可脸上，却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说道： “没办法，我们城里就这价，嫌贵的话，要不您点个西红柿炒鸡蛋，这便宜.” “西红柿炒鸡蛋多少钱？” 那人又问道。 “6块5！” 这回老蔫叔没在卖力推销，很随意的说道。 “不行，那也太贵了，不就是点西红柿嘛，在俺们那一兜子西红柿也要不了六块五” 这个说话的，磨着老蔫叔，想砍下来点价，还说不能便宜就走了，可老蔫叔却压根一点都不慌 原因也很简单，他太知道这些进城来的人了，身上没带票，去不了国营的馆子。 就是能去，国营馆子也只能比他这更贵. 对方八成是问了一路了，才问到他这里来，对方要是有别的地方能去吃，早去了. 果然，不出老蔫叔所料，那4个郊区过来的工人似乎是商量了一下. 最终才勉强四人凑一起，点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 至于主食，他们更狠，干脆就是每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也不知道揣了多久的窝头。 等到西红柿炒鸡蛋上了后，那几人就跟见了肉的狼似的，30秒不到，就结束战斗了 那盘子，就跟刷过一样干净，连点汤都没剩下，一块沾着馒头吃了 那个老蔫叔看着这一幕，冲着罗军挤咕着眼睛，意思是‘看吧，我这天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第405章:梅花表... 罗军也没在乎，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但接下来，罗军却是听到，他们吃完后，那几个人说道： “呃老屁吃饱没？” “还吃饱？连填缝都不够.” “那咋的？要不在点的？” “在点你付钱啊？” “我哪来的钱啊.” “唉，老金头那铁公鸡不是给你块表吗？让你去城里找地方卖了换钱，那表你卖了没？” 那个人被同伴这么一说，也是想起来了，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废报纸包裹上的手表，放桌上一放，说道： “哝，表在这儿呢，俺哪知道去哪卖啊？再说，卖了也不是俺的钱，不得交上去嘛！” 这个说话的人，长着一副憨憨的面相，看着就像是王宝强饰演的傻根似的。 他刚说完，旁边一个同伴，就用手指捅了他脑袋一下，怒其不争的说道： “哎呦，老屁啊老屁，说你傻，你还老不承认。 这老金头，又没跟着咱们一起过来，卖多少钱，那还不是咱们说的算啊？ 要是能卖50，咱们就告诉他卖了30，他上哪知道去？” 旁边那个同伴，出着馊主意道。 这个同伴也知道，就他们厂长那个铁公鸡，对他们几个那是一点都信不着。 也就对这个样子憨憨的老屁，还信任点。 要不是那铁公鸡自己抽不开身，这好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身上 “那不行，那不成骗人了吗？俺娘说了，骗人的都不是好人，要遭报应的” “哎呦我去，你让我咋说你好，你又不饿了是吧？” 那个同伴说完，长得像傻根似的老屁，肚子立刻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 老屁大嘴一咧，憨憨的说道： “饿！” “那不就完了，你饿，我们也饿，就老金头那个铁公鸡，让咱们出来给他办事，一人才给8毛钱的路费，够干嘛的？ 要说不是东西，他才最不是个东西呢！哥几个你们说是吧？” 有人率先提出来，在加上这里又不是在厂里，旁边那俩人胆子也是壮了几分，跟着说道： “就是的，老金头才不是个东西咧，这表还不是他给人家城里人下套，抢来的嘛，许他抢，就不许咱们也占点便宜撒” 一旁一个也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也跟着附和说道： “就是的，咱们不说，回去他上哪知道去？吃他娘的！” “对，吃他娘的！” 那个被几人喊做老屁的，一看其他三人都是众口一词，他也不敢摇头了。 可接下来，几人看着桌子上的那块手表，却又傻眼了 因为他们刚才说了半天，却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咱们去哪卖啊？” “俺不知道？你们说要卖的” 那个老屁说道。 “没问你，你们说，咱们怎么把这个表卖了？” 被问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人出主意道： “要不.咱们去大街上，拉着人问问谁愿意买？” 不料，他刚说完，就被之前提问的那人给了一个脖溜，说道： “你疯了，要是被城里的红袖箍抓住怎么办？到时通知厂里来领人，咱以后还过不过了？” 那个被打了一脖溜的工人很不服气，用手揉了揉刚被打的脖子，噘嘴问道： “那你说咋卖？” “我说就我说，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说城里有个叫當铺的地方。 是专门典当东西的，要不咱出门找人问问？” 罗军在一旁听着，一开始没太当回事，可这几人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让他想不听都不行 可想听清楚又很费劲，因为这几个说话的口音都很重。 虽说滨海郊区的口音，不至于像有些外地口音那样根本听不懂，但也需要耗费一定的专注力. 可当他们提到當铺的时候，罗军的耳朵还是下意识的动了动。 毕竟这算是他的老本行，他好奇的将视线，移动到了那几人的桌上瞧去，猜测着，桌子上的东西，大概就是几人想要典当的物品了 可这一下，不看还好，眼睛一看过去，让他眉毛立马就拧在了一起. ‘那不是我出差前，老三从我手里拿走的那块梅花表吗？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按理说，当初罗军给老三这块梅花表的时候，也是给对方拿去卖的。 但这种梅花表可不便宜，新的要卖到三百多，就是像他给老三那块八九成新的二手货，也要二百多，根本就不是眼前这几个人戴的起的 有了猜疑，罗军就不自觉的回想起，刚刚对方几人瞎扯时候说的那些话 虽然之前的罗军没听全乎，可是大概的一些关键词，罗军还是听见了的！ 比如：‘下套’、‘城里人’、‘特意跑来城里办事’。 原本这些话，罗军都不甚在意，但看到这块表以后，在把之前的这些话串起来，就由不得罗军不在意了. 而恰巧在这时，之前一直没吭气的老蔫叔，听着几人聊的挺欢实，他也是个好热闹的主，这会凑过去，对几人说道： “嘿嘿，你们几个，今天算是走大运了，想當当是吧？” 听到老蔫叔的突然插话，几人都向着老蔫叔看去，其中那个机灵点的，一听就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心想着： ‘对啊，这不放着一个现成的城里人嘛，直接问就行了，他们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用的着，费劲巴拉的跑出去问嘛？’ 想到这里，那个其中机灵一点的，笑呵呵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罗军叫不出名字的土烟。 估计就是那种，几分钱一包的便宜烟，那烟盒外皮，看着就跟用草纸包上去似的 而后，那人笑嘻嘻的从那烟盒里中抽出了一根，递给老蔫叔，问道： “呵呵，你瞧瞧，咱们这身边不是有个明白人嘛，这位大蜀（叔），你了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當当的地方撒？” 老蔫叔一脸得意，嫌弃的看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烟，可还是接了过来，毕竟是白来的，不要白不要。 接过以后，才有些卖弄似的说道： “嘿嘿，要不我说，你们今天算是来着了呢，看那儿，看见没，那小伙子就是我们这附近信托商店的经理.” 第406章:从几人嘴里套话 “什么，那个小年轻是商店的经理？” 其中一个工人，不太相信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的罗军。 罗军也顺势站起来，自我介绍道： “自我介绍一下，红星厂院信托商店经理罗军。” 听见罗军自我介绍后，那几个工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人家自己都说了，看来应该就是真的了 而之前嘴大说出罗军身份的老蔫叔，见他们还有些不相信，不屑的哼道： “哼，我说你们几个，可别小看了我们小罗，我们小罗今年还不到20岁，已经当了好几个月的经理了。 过去那商店都快黄了，愣是被我们小罗三两月搞的起死回生了，你们要是想卖点啥，找他，一准没错！” 老蔫叔一个劲的帮罗军卖力的宣传着，同时也觉得自己脸上跟着有光。 那几个工人这下一听，小声的嘀咕着： “唉，我去，还不到20岁就能当经理，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撒！” “就是啊，我二姨夫在我们镇子上的厂子干了半辈子，临了退休还是个工人，他这才刚进单位就是经理了？” “你们小点声，我估计那小子应该是有关系，八成他爸就是城里的领导，咱们比不了！” “就是，就是，肯定是你说的这样.” 其他那三人在那里小声议论，之前那个像傻根似的老屁，则一脸懵逼的问几人： “啥是信托商店啊？俺们不是要找当铺吗？” “哎呀，信托商店就是当铺，行了，老屁你不懂就少说两句吧，有我们在，吃饭的时候少不了你的那口！” “哦那俺就不说话了.” 那个老屁怯怯的说了一句，便不在说话了 可罗军却是通过几人的对话，看出来了，想要从这几人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 最好就是，从那个像傻根的人嘴里套出来. 见几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也没主动开口问他，罗军干脆主动走了过去，先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大前门，给几人一人扔了一根。 然后又把散完还有剩的烟盒扔到了桌面上，那几个工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一下也对罗军热络了起来 “哥几个，你们是从哪来的啊？听口音不像住附近的？” 罗军散完烟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几人身边，貌似随意的问道。 不过看着是问他们所有人，但罗军脸却是冲着那个像傻根的工人问的。 那个像傻根的老屁，兴许是平时被人指使惯了，这会也没多怀疑，罗军一问，他就直接回道： “嗯，俺们不住这门口，俺是上马头村滴” “哦？上马头村？是大硌庄的上马头村吗？” 罗军装作好奇的随口问道。 那个老屁先是愣了一下，兴许是没想到罗军一个城里人，会知道他们村。 因为即便在镇上，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村的. 人嘛，都是对熟悉自己的人更容易产生好感，这位虽然看着傻点，但也一样如此。 听罗军能一下说出，也是下意识的对罗军亲近了几分，点头说道： “是呀是呀，俺们都是大硌庄来滴，俺是上马头村的，张哥是下马头村的，老禹是禹家房子村的.” 对方一边说，罗军心理一边暗暗记下，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还笑呵呵的冲着老蔫叔喊道： “老蔫叔，在给这几位老乡上点硬菜，大老远跑过来的，不能让几个老乡饿着回去，记我账上就行了” “得嘞，我这就去做！” 老蔫叔一边嘴上答应，心理却是觉得罗军这手太松，都不认识就请人家吃饭。 但他嘴上却是不会说的，反正也不是他花钱，他巴不得罗军点个满汉全席才好呢！ 在罗军喊老蔫叔加菜之前，那其他三人见老屁对一个不认识的外人兜出他们的老底，还有些不乐意。 其中还有人，暗自拉了拉老屁的裤子.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主要也是他们平时就极少出门，老是听人说进城要注意，城里骗子多之类的. 殊不知，那些都是老年间传下来的话了. 但这会，看着原本空空如也的桌面上，一道道的硬菜纷纷上来，他们对罗军的态度又立刻改观了 为嘛？ 当然是把他们几人兜里的钱花光，也置办不齐这一桌子菜喽，人家骗他们图啥嘛？ “嘿嘿，那个罗经理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们吃，弄得我们多不好意思.” 罗军笑笑，摆摆手，说道： “没事，吃你们的，我不饿” 其实那人也就是客气客气，一听罗军这么说，他哪里还会继续客气，眼看着就在他客气的功夫，桌上的菜已经被炫下去一小半了. 看着几人吃的差不多了，罗军又喊老蔫叔拿了两瓶白酒，当然并不是什么贵的酒，都是老蔫叔自己拿着瓶子去打的散酒. 可即便如此，几人也是乐呵的不行. 几杯酒过后，这几人胃口里暖暖的，脸上也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对罗军在没半点防备. 这会，罗军才拿起那支梅花表，问道： “这位，禹哥是吧” “叫我老禹就行，罗经理你够意思，这表你喜欢的话，我做主了，30块给你.” 那个老禹以为罗军请他们吃饭，是为了便宜买走这块表，便主动的大手一挥说道。 其他3人，也没半点意见，都是点头说着漂亮话，反正表也不是他们的，但酒肉已经进了他们的肚子，吃了人家的东西，自然不能一点表示没有。 慷他人之慨，还上罗军这顿饭的人情，他们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罗军这会看着几人这状态，应该是喝的已经有点上头了。 罗军故意装出一副急公好义的样子，冲着几人说道： “呵呵，老禹哥，你误会了，没那意思，请哥几个吃饭，也是和哥几个聊的投缘，不是为了占哥几个便宜。 实话和你说吧，这表啊，是牌子的，值2000多块呢！ 你们都是老实人，我哪能占你们这便宜啊！” 被罗军这么一说，那几人酒，瞬间醒了一半，其中一个更是把嘴里正嚼着一半的肉都吐了出来，瞪着大眼睛问道： “啥？罗经理你说啥？就这块破表，能值两、两千多？” 第407章 :给你们换个地方住 “我了个乖乖，罗罗经理.啊、不，罗兄弟，你刚说这块表值多少？我没听清楚，你是说两千多是吗？” 这会这几人中，年纪稍大一些的老禹瞪着大眼睛看着罗军问道。 显然，这位老禹，是被罗军说出来的两千块天价给吓到了。 别说两千了，他手里，除了发工资的那天，其余日子口袋里连二十都没揣过. 那几人虽然没开口，但那表情里，也都写满了吃惊. 罗军心理呵呵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目的，其实这块表，即便是全新的，也就值个300多罢了，现在这块二手的梅花表，也就是200多的价钱。 但面前这几人不知道啊，那还不可着罗军怎么说. 但很快，其中那个姓张的工人，却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在这几人里，算是脑子比较灵活的，他想不通，罗军明明能花30块买走的，他们都同意了。 干嘛还非要说出这表能值2000块，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想到了，便脱口笑着问道： “哈哈，罗经理啊，你不会是故意拿我们几个找乐子呢吧？ 这我见过有人砍价的，你这主动加价的，我咋觉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说完后，其他那3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才从刚刚那2000块的巨款里跳了出来。 开始用他们那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了想，似乎也觉察出了不对，这罗军干嘛要平白加价啊？ 这从道理上说不通啊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这道理说不通的事，他们自然也会怀疑. 罗军看着几人怀疑的眼神，脸上没半点慌乱，反而面色一正，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着几人说道： “这我还能骗你们？骗你们对我有啥好处？” 看着罗军如此正值的面容，几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挠了挠头，确实没想到罗军骗他们有什么用 还是之前那个姓张的工人笑呵呵的问道： “呵呵，罗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搞不明白，你干嘛不30把表买走，还要告诉我们，它值2000多啊？” 罗军面容一整，像是一位古代的正人君子，被人侮辱了一般，一拍桌子喝道： “啪，你说啥呢？把我罗王炎看成什么人了？” 罗军刚一拍桌子，那几人都被罗军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也不知道罗军为什么好好的说着话，就怒了 可他们听了罗军随后的话，也算是明白了罗军发怒的‘原因’。 这会就看罗军面容严肃的指着几人说道： “我跟你们说，我们信托商店那是公家单位。 不拿群众一针线听过没？我们那是不坑群众一分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东西是值多少钱，那就是值多少钱？ 你这么说，是把我们信托商店，当成了旧时代的当铺了？ 我跟你说，就你这种思想，很危险，相当的危险，要是放在我们单位，我非得让你写个两千字的检查不行！” 那几人一听，不由都是心中一凛！ 顿时觉得罗军的形象，在他们心中高大了起来。 其余那三人，又用不屑的眼神齐齐的看了一眼姓张的工人，倒是把那位姓张的工人看的不好意思. “我我不是那意思.” 那位姓张的工人，还想解释 却被罗军揪住小辫子不放的问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那罗兄弟.” “叫我罗经理，你的思想，我和你攀不起交情” 罗军佯作生气的斥道。 那个姓张的工人，虽然被罗军训斥了一番，但心中却生不起半点愤怒，反而由衷的佩服罗军，这会一脸尴尬的笑着转移话题道： “罗罗经理，我错了，我真错了，那个叫啥.是我裙子之心度那啥服了，反正我今天是真的服了罗经理你了，你是这个！” 那个姓张的工人，说着一半也没说清楚，最后干脆给罗军竖起一根大拇指！ 旁边那个姓禹的工人，也跟着说道： “那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前上高小的时候，老师嚼过（教过）。 不是我说你，平时就怀疑这怀疑那的，人家罗兄弟好心滴请咱们吃饭，你咋竟用那脏心眼子想别人啊？ 我看你就是和老金头那铁公鸡待久了，看谁都不像好人” “是是是，是我不对，罗经理你大人有大量啊” 那个姓张的工人，这会被同伴数落，也不敢回嘴，只能一个劲的给罗军赔不是。 毕竟他也是刚刚吃完罗军的嘴短，现在马上就怀疑罗军，心理也觉得不太好 罗军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才表现出一副消了气的样子，拜拜手说道： “算了，不知者无罪，我也不是怪你。 不过你连这支表值多少钱都不知道，这支表，该不会是你们偷的吧？ 我可要事先说好，表要是偷的，我不仅不能收，2000多块的价值，够判上你们几年了？” 罗军故意把音量放大了一些吓唬几人道。 那几人一听，果然被罗军唬住，罗军话说完的当时，眼神就开始四处飘忽，似乎是在想着说辞 还是那个老禹强作镇定的说道： “不是偷的，罗兄弟你看我们几个，都是正经的工人，哪会去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切.” 那个老禹说完，其他几人也都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不是偷的！” “对对对，我们都是正经人！” 罗军此刻手上拿着手表，眼睛扫视了几人一圈。 在刚才那个姓张的工人那里，还刻意多停留了几分，最后目光落在那个最先开口的老禹身上，伸出另一只手说道： “好，不是偷的，那收据呢？” “收据？啥子收据吗？” 老禹虽然比其他几人见多识广一些，可他最多也就去过镇上的供销社。 在那里都是交了钱拿东西走的，哪里见过什么收据啊 罗军心理一哼，他早知道对方几人拿不出来！ 这会见差不多把几人唬住，才继续说道： “没有收据的话，这么贵的东西，你拿到哪家信托商店，也不会收的，不仅不会收，还得问清楚你们是哪弄来的，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之前那个憨憨的老屁这会补刀问道。 可他刚问完，脑瓜瓢就被旁边的人敲了一下，小声说道： “你傻啊！” “呜呜.疼，俺就是好奇嘛” “好奇你妹，把嘴闭上！” “哦” 那人虽然能让同伴闭嘴，但他却模糊的意识到，让罗军这个城里人闭嘴是不可能的，他们似乎摊上事了. “那个.罗兄弟啊，你看.要是卖不了，我们不行就不卖了，你把表还给我们，我们也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张姓工人说道。 “是是啊，我们不卖了，表给我们，我们回去了！” 旁边另一个工人，也跟着小声说道。 罗军心理一笑！ ‘这么轻易的就想走？那哥们之前的戏，不全白演了吗？’ 这下，罗军之前那正义形象的人设，一下子就起了作用！ 只见罗军又是猛的拍了一下桌面，对几人怒斥道： “啪，我看你们还是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能拿出收据的话，这表我带你们去店里，该多少钱就给你们多少钱！ 还想把表要回去？ 你们要是拿不出来收据 恐怕你们自己也不用回去了，晚上换个地方给你们住！” 罗军说完，对面那三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为什么说是三人，因为那个傻根模样的老屁，这会还傻傻的问道： “啥地方？有热水不？” 第408章:引蛇出洞(上) 被罗军这么好一通吓唬，之前还不太把罗军当回事的几个工人。 现在看罗军的眼神，都有些切切的. 正是那种，被人拿住小辫子的感觉. 罗军心理暗笑，他知道现在的人，不像后世，信息高度不发达。 尤其是在偏一些的地方，很多人甚至自己犯了法都不知道，还是该干嘛干嘛，有的则是见到一个城里的技术员，也把人当做领导 这种情况，都是非常普遍的，但这并不是说明这些人就傻。 说白了还是掌握的信息太少，面对像是罗军这样的后世人，可以说完全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降维打击. 不过罗军，也没有真把这几个人扣下的意思。 因为其实扣下他们也没什么大用，甚至都没有直接去询问老三的下落，生怕打草惊蛇. 他这会仍旧带着正义面具，在义正言辞的指责了几人一番后，才面容一整的说道： “这样吧，你们既然说不是偷的，现在又拿不出收据来证明，这个表就先放在我这里，你们没意见吧？” 罗军说完最后几个字，你们没意见吧以后，用目光缓缓扫向几人. 那几个人被罗军眼神这么一扫，都有些心虚，但又不敢太过反驳。 还是里面年纪稍大些的那个老禹，站出来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求道： “罗罗兄弟，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几个嘛，我们就是给人家干活的，这表是我们厂长的，要是我们空手回去，怕不是得被开掉啊” 他这话倒是真的有几分真，因为他们并不是城里吃商品粮的工人，更没有城里工人的铁饭碗和好待遇。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给承包了乡镇小厂子的金德友打工的。 得病了还要自己花钱看，和城里端着铁饭碗的工人没法比。 虽然不至于说辞就被辞掉，但他们也知道。 村里镇上，想要进厂子里拿工钱的年轻人可是多的是。 他们要不想干了，可是有一大堆人在后面等着呢！ 后世很多人可能不太理解，自己在家种地不香吗？ 其实真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可能就会知道，还真是不香。 先不说工农业剪刀差的缘故，就是单从辛苦程度上来说，农民也是更加辛苦. 进厂里的工作虽然也很枯燥，但相比种地还是要轻松许多的。 而且说出去还是个工人身份，在村里人耳朵里听着也有面子，找对象都要比村里的小青年好找. 也正因为这种种原因，虽然现在乡镇小厂的工人往往没什么保障，工资还低。 但他们还是很珍惜手头工作的，不像城里工人，往往把自己当成工厂的主人，而觉得厂长，是给他们打工的，这点从动不动就有老工人干对着厂长拍桌子瞪眼就看得出来 旁边那个姓张的工人，这会见这位老禹开口了，他也跟着赔笑说道： “就是.罗兄弟，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们都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要是真因为这么一点事，丢了工作，你让我们可咋整啊” 罗军心理暗笑，对方的说辞，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很容易就心生怜悯，把表还给他们了。 可罗军，却不会被这点心理压力击破 先不说他现在极度怀疑，大宝极有可能就是被这帮家伙给扣住了。 就是没有大宝的事，这表也不是好来的，他们可怜，难道被偷、被抢走手表的人就是活该吗？ 放在后世，他们这帮人，现在就是在帮人做销赃的工作 罗军轻笑一声，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说道： “咳咳，别给我套关系，套关系也没用，你不说这表是你们厂长的吗？ 那好办，让你们厂长自己过来拿。 他要是能证明这表是他的，我不仅把表还给他，还给他当面赔礼道歉！” 几人听完，互相尴尬的对视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厂长是怎么得来的这块表，难道把那个被打了半死的小子，拖过来证明吗？ 可心中想的又不能说. 这会罗军见几人还心怀侥幸，便厉声说道： “或者说，这些干脆就是你们自己编出来的一套说辞？ 根本就是你们偷的？后面压根也没有你们厂长的事？你们是怕喊你们厂长自己过来会穿帮？ 要是这样，这表我就更不能给你们了，不仅不能给你们，我还得马上把这件事上报派出所” “啊别别别，千万别，罗兄弟，不至于的” 一听到派出所，几人瞬间慌得不行. 另一个工人干脆直接改口说道： “罗兄弟，千万别报官，我们真没骗你. 就依罗兄弟你，这表就先放你那，我们回去，让我们厂长过来拿” 罗军听完后，这才点点头. 然后又找老蔫叔要来了一张纸和笔，这纸还是老蔫叔从他家大小子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茬口. 罗军在纸上一通划拉，然后把那张写着他‘墨宝’的纸递给几人说道： “我也不让你们为难，这是我给你们打的收条。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扣你们的是什么表，值多少钱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你们回去把这个收条交给你们厂长，其他就没你们事了！” 接过收条的老禹，一脸苦涩，现在就连嘴里之前吃的里脊肉，都没那么香了 只见他打开纸条，看着上面写着： ‘今因xx、xx四人无法证明其手表来历，故扣押进口梅花表一支。 初步判断，此表价值2000块，限表主人三日内，带着购买的证明材料，来红星厂13号院门口的信托商店领取，过期不候！ ————罗王炎，x月xx日。’ 老禹打开收条后，那几人也都凑过来看，他们当然是希望能带着表，或带着钱回去交差的。 但事到如今也没其他的办法了，有这张收条，总比没有强，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 不会让那个铁公鸡老金头，以为是他们偷么给眯下来了 至于现在还要把表带回去，他们已经不敢奢望了，他们可不想来个铁窗十日游 罗军看着几人，问道： “怎么样？是拿着收条回去，还是想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回去，我们回去” “对对对，我们回去，就不劳烦罗兄弟你跑一趟了” 第409章:费力不讨好的金厂长 大硌庄，某小厂院内. 此刻的荀浩，正从地上一堆东西里胡乱扒拉着 然后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只黄白色、满是竖线裂纹的笔筒。 笔筒上画着凤凰穿花的图案，古朴又细致. 荀浩抱在手上将笔筒赚了两圈，点点头哼道： “哼，也就这个还有点意思. 估计我们家老爷子能喜欢，其他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啊，我让你帮着搜罗点好的，你就给我搜罗这么一堆破烂？” 被荀浩想训三孙子一样训斥的，正是平常在自己手下威风八面的金德友 说起来，他平时在这十里八乡的，也算是一号人物。 可这人啊，就怕比较，和眼前这位少爷坯子一比，他立马就不够看了 前两天这位小爷，嫌弃在他们镇上待的没意思，非把他一个堂堂的厂长，派出去给他搜罗古董 他哪里懂什么叫古董啊，不过在听到荀浩的一番介绍后，他反正也倒是有了点数，就是老年间那些纨绔子弟喜欢玩的东西呗 有了方向，他也就好办事了，指使着几个工人，去附近几个村，东家长、李家短的. 反正都是乡里相亲的，都认识，也不用给钱，反正就是先把东西拿过来，让这位小爷瞧瞧，有瞧上眼的，给他们算钱，看不上的，在给他们送回去. 而眼前这位荀浩，显然眼光颇高，金德友搜罗的这一地东西. 被这位小爷一通划拉，也没瞧上几件，这让他略有些尴尬. 因为他可是许了那些送来东西的村民，他们送来的东西，能卖好价钱的 说起来，他也是不想替对方跑腿，卖力还不讨好。 就像现在似的，可奈何之后还得求到这位小爷头上，而且还不止眼前这一次，他还想着以后能傍上一条大腿，下次继续从这位小爷手里搞批文呢. 这开个小破厂子，哪里有倒腾批文来钱快啊，不仅来钱快，还省事 像他这个小破厂子，还得担心干赔了，连答应乡里镇上的承包款都给不出来. “小浩，这是什么呀？黄吧啦叽的，还都裂了，能有什么用啊？” 开口的是一个女人，正是之前，和荀浩一起过来，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 她现在名义是和荀浩谈朋友，当然她觉得的谈朋友，很自然就是指男女朋友那种. 可荀浩并不这么认为，他只想和这个女生玩玩，就在和对方交往的同时，还在瞒着她，去偷偷追求着别人 在他眼里，像凌玉那样气质的，才勉强配的上他荀浩，至于旁边这样的，也就是个过渡产品罢了 对于过渡产品，荀浩自然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他见双马尾女生伸手从他手中把笔筒拿走，荀浩直接用手嫌弃的一甩，说道： “切，你懂什么啊？上来就摸，头发长见识短，知道这是什么吗？象牙听过没？” 双马尾女生被甩了脸子，不高兴的一嘟嘴，说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大象的牙齿吗？我在动物园又不是没见过大象.” “行了行了，懒得和你说，没文化的玩意，快快一边歇着去吧！” 荀浩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你嫌我烦，我还不愿意看这些破烂呢！ 哼，现在嫌我烦了，前几天还不是你非要求着我出来的” 双马尾的女声小声抱怨着，可荀浩却搭理都懒得搭理，就是冲她摆摆手，让他一边凉快去 其实他这也是，最近这几天都和这个女生在一起待着，有些玩腻了。 巴不得现在对方离远点，换做刚认识的时候，他耐心也足着呢. 而且这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自从他开始追求凌玉后，他就经常会拿凌玉和其他一些他认识的女人相比. 最后没有一次不是凌玉把那些女人比下去. 他记忆最深的，就是有一次他去友谊商店里，因为帮老爸买一把紫砂壶，当时的售货员正是那位凌玉. 当时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对方 而且他张口吹牛说的一些话，换做其他女生，肯定早就被他侃晕了，可那个凌玉却全能接的住，甚至知道的事情比他还多. 他还不懂啥叫知识女性，但是潜意识里，他就是觉得这个凌玉，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 殊不知，其实是因为凌玉接触的圈子，比他更高而已。 这就像后世，一个售楼处小姐，或者奢侈品店店员，可能没你有钱，但见识却要高出很多 这种在后世，人们不会觉得什么，很可能还会因此鄙视，觉得她们太浮夸、太拜金 但在这个时代却完全不是了，凌玉这样的女生。 对于荀浩这样的，家境不错，但又不是特别顶尖，有点文化，但又半瓶子咣当的小年轻，杀伤力不亚于一颗氢弹. 荀浩脑子里还在想入非非 旁边的金厂长却是笑嘻嘻的凑上来，举起大拇指拍马屁道： “哎呀，还是荀领导你懂的多啊！ 这个筒子就是象牙滴，这是俺们隔壁村村东头老张头家里的。 他们家以前那可是附近的大地主啊，这件也是当初没抄干净，剩下的，您看着还有点意思吗？” 荀浩先是斜眤着头，瞅了一眼金厂长，哼道： “呵？拍我马屁？” “哪能呢，瞧您说的，我是真心打心眼里，佩服您这样的文化人，我们这些大老粗和您比不了.” 金厂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找补的说道。 不料荀浩却呵呵乐了起来： “呵呵，虚伪！ 拍马屁就拍马屁嘛，有什么的，只要是拍的舒服，拍的自然，我喜欢听！ 我还经常在家里，拍我们老爷子马屁呢，不丢人！” 荀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意思里却隐含着有把金厂长比做儿子辈的意思，让金德友是怎么听怎么不爽 可还偏偏发作不了 “是是，您说的对 不、不丢人” 金德友，在心理那是早把对方脸都扇肿了，可现实里却还是尴尬的，继续拍着马屁 “行了，看你这样不为难你了，这件象牙笔筒不错，我替我们老爷子收下了！ 你一会去你们镇上，找个漂亮的盒子，给我包上，回头我带走.” 荀浩大大咧咧的说着，说完很自然的把那笔筒递给金德友. 金德友开始听着还没觉出什么. 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等都听完后，他总算才明白. 眼前这货，是压根就没有给钱的意思，合着他这个厂长，帮着一通忙活，最后还得给你买单？孝敬你们家老爷子？ 特么的，到底是你老爷子？还是我老爷子啊？ 我犯得上吗？ 而且这都还不算完，最后还让他去帮着找一个盒 合着我就是你们家免费劳工呗？ ‘艹，这小子是真特么的孙子！’ 第410章:心中种草... 这会，荀浩这位大少爷，终于被送走了。 金德友则是在他后面偷偷啐了一口，暗道晦气，东西是他从那些老乡那里拿过来的。 人家那些老乡也是冲着他送过来的，他保不齐还得送个十几块钱过去 虽然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也足够给他这里一个小工，一个月工钱了。 这会金德友刚把荀浩送出门口，自己都还在气头上，就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老禹几人 金德友一看几人那一脸丧气的表情，就猜到没有好事。 便好气的对那个老禹问道： “怎么？表没卖掉吗？ 切，就知道你们几个货啥事也办不成，一帮废物，还得老子自己去！” 金德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意思是把表拿回来。 他其实也没时间，为了块手表专门跑一趟，无非是发一发牢骚，心中想着，大不了自己留着带就好了 这会的他一只手，拿着一个一根细麦秆剔牙，另一只手则是，伸在半空待了半天. 几秒过后，见对方还没把表拿过来，他才觉得有些不对，皱眉问道： “咋？表搞丢了？” 金德友一边问话，一边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了。 甚至，眼睛已经开始瞄着厂房外面的那根大粗棒子了 在平时，他在厂子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这里可不像国营工厂，他急了是真敢打人的，许多工人都挨过他的揍，虽然打心眼里也是比较怕他的. 这会，老禹几人见状，也是有点害怕，连忙解释道： “没、没丢.” “是，是呀，没丢，就是” 看着几人那便秘的表情，金德友是越看越气，骂道： “艹，没丢倒是拿出来啊？还等老子去自己去翻吗？” 又骂了一句，见几人还是吞吞吐吐，金德友干脆直接冲着里面有点憨傻的老屁问道： “老屁你说，手表是不是丢了？” 那个老屁虽然傻，可也隐约的知道，他们好像惹祸了，看了看老禹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金德友道： “表没了就剩这个了！” 金德友就是在生气，也没法跟他置气，直接一把抢过老屁手里的纸条. 这不打开还好，刚打开一看，气的金德友差点没直接把那纸条撕了，不过最终在看到那写着2000块的字样时，还是没舍得撕 但怒气槽却是已经满了，一脚踹在理他最近的张姓工人身上，臭骂道： “艹，老屁傻，你们几个也傻了？ 他说扣，你们就给了？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个张姓工人，这会被踹的一个趔趄，心中满是苦涩 ‘我一句话都没说，为啥不踹他们，非要踹我.5555’ 但对面的金德友才不会管他的感受，这会指着里面岁数最大的老禹，质问道： “老禹，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个商店的经理，又没带红袖箍，凭什么扣咱东西？” 老禹被问的一愣，脸上表情尴尬的回道： “我、我也不懂啊人家是城里的干部，说要扣，说我们拿不出买东西的收据，就没法证明东西不是我们偷的. 我听着也在理，就.就.” 老禹这会心理紧张，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旁边刚被踹的张姓工人，则赶忙找补的说道： “是呀，厂长，得亏我们跑得快，不然连我们也得被扣下，就没人过来给您通风报信了.” 此刻的金德友，看着自己面前这俩活宝 那刚刚放空的怒气槽，瞬间在次被填满，直接先给老禹一个大脖溜，又踹那个张姓工人一脚，连着骂道： “还在理？在理尼玛，老子开了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在理的？” “还有你，还有脸回来，老子要是你，就马上找一棵树，一头撞死，还通风报信？特么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老子用你？” 面前的几人，被金德友好一通的数落，等那股子邪火散的差不多了，金德友才总算想起正事。 在次拿起那张纸条，先是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罗王炎？ 怎么这个名字觉得那么怪？ 罗王炎？阎罗王？ 呵，也不知道这父母怎么给起的名？ 他在心中腹诽着，不过最后，目光还是定格在了那2000块的估价上！ 他扫了一眼几人，最终还是冲着那个老禹问道： “那骗子真说值2000？” 没错，直到现在，金德友还是怀疑，面前这几个被城里的骗子给骗了！ 这也算是推己及人了，他自己是什么德行，也容易把别人想的和他一样. 那个老禹一听，还有戏，赶忙点头赔笑的说道： “是、是呀，那个人是说值2000来着 而且” “而且什么？ 有话说，有屁放，别跟个老娘们似的！” 金德友骂道。 老禹想了想，还是说道： “而且，我感觉那个人说话挺正派的，不太像是骗子 兴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要不，厂长你先去问问那个被栓着的小子，兴许他身上就有收据呢？” 一旁的张姓工人也跟着说道： “是呀，厂长，反正现在也没事，问问呗，毕竟2000块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2000块.” “去去去，老子用你教，边蝲且~！” 金德友斜着眼，看着手里的那块手表，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这么一块破表？能值2000块？” 还别说，被这几人一说，还真有点把金德友说动心了！ 现在的他，就像被人在心中种下了一颗草，不把这颗草拔掉，他总觉痒痒的难受. 而且相比那几人，他更贪！ 要是他无意间抢的这块表，真能值个2000块. 那他可真是发横财了. 搞不好，也能让他家那臭小子，也搞个城里对象，就像姓荀那小子带来那个双马尾的小妞似的. 那个姓荀的长得那么丑，那么好看的妞都能跟他。 人家小妞图什么？不就是图钱、图背景嘛！ 背景他是没有，可这表要是能拿回来，钱绝对是有了！ 到时也让他那臭小子，也弄来个城里媳妇，到时十里八乡的，谁不得高看他金德友一头？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后，金德友就在也按耐不住了，先把面前那几人轰走后，他就马上让人把他们家那臭小子喊过来. 第411章 :学术探讨 此刻，金德友的儿子，金克拉。 正在和邻村一位，刚死了丈夫没多久的小寡妇，在屋里认真探讨，关于成年人的生理卫生知识问题. 在探讨期间，两位还时不时的彼此交换意见. 眼看，两人此时已经探讨到快要得出最终结论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院门外传来，打断了二人严谨的学术讨论 此刻就听院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急促的喊声： “有人在吗？山胖你在里面不？” 兴许是外面的人，怕里面人听不到，那喊的声音是格外的大啊. 大到原本相距并不算近的邻里们，即使堵住耳朵，还是会听到的程度. 正在此种关键的探讨时刻，金坷垃被这么一喊，突然打断，那情景怎么形容呢？ 打个比方吧，就好比小龙女和过儿在半人高的树丛中认真的探讨武学。 被赵志敬和尹志平突然打断，险些没真气逆流，还好我们杨少侠天赋异禀 但显然我们金坷垃，金兄弟，并没有像杨少侠那么好的天赋，这么被这一声佛门狮子吼，险些没震出内伤 就算没出内伤，那三魂七魄，也被震掉了两魂了. 可想而知，此刻我们这位金兄弟的心情，那是相当的酸爽啊 另一位女侠，也没好多少，这会同样也是被吓得赶紧收拾好学术论文，又整理了整理头发，才打开屋里窗户，对外面喊道： “谁呀？大白天的，嚎丧呢？” 外面那个人，兴许也是有点回过闷来了，想起来这里是寡妇门，他这么大喊，确实有点缺德 老话说的好，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历来都是最缺德的。 他现在虽不至于踹门，可被若传出去，也确实不好听. 这会，刚喊门的那人，有些理亏，也是调低了些音量，对立面喊道： “对不住啊大妹子，我是山胖他舅，他爹有急事找他，我估摸他在你这儿，我就过来了.” 外面喊的那人，自觉是调低了些音量，可声音仍旧不小 没办法，这可不像城里，就隔着一道门，这里可是隔着一间院子呢，你小声了，里头根本听不到啊，但他这个音量嘛，立面是听见了，隔壁也听的真真的 立面的那个寡妇，皱皱眉，没好气的回道： “行了，在外面等着吧，他穿衣服呢！” 那寡妇本是随口下意识的一句话，可喊出来，下一秒才意识到，他这么一喊，那不相当于承认自己守丧期间，往家里带男人了嘛. 那心理是别提多气了，外面那人她不认识，就只能把气，撒到正在他旁边穿衣服的金坷垃身上！ 此刻，她那小脚一踢对方大腿，娇嗔道： “瞧你爹派来的都是啥人，在我门口大喊大叫的，这叫我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吗？” 那个金坷垃眼看着那一脚照着裆部过来，连忙躲了一下，说道： “唉唉唉，往哪踢呢？小心你这一脚下去，后半辈子的幸福没有了啊！ 我爹那头估计是有急事，不然不可能让我蜀（叔）跑这儿来找我.” “哼，你爹有急事，就不管我了吗？你看看外面，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嘛？” 小寡妇不管这个，嘟着小嘴继续不依不饶道。 金坷垃呵呵笑笑，也不生气，他就是喜欢像面前小寡妇这样的，会撒娇，会使小性子，那种啥都不懂的黄花闺女，他反倒不爱！ 这会他笑呵呵的坐下来，哄道： “哎呀，见啥子人嘛，那帮土老帽有什么好见的？等过两年我爹干不动了，他能指着谁？ 还不得指着我嘛？ 到时厂子里里外外都我说了算，我说把你娶过门，谁敢不答应？” “切，你就是嘴说的上好听，见了你爹，到时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寡妇继续嘟着小嘴说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此刻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就如对方说的，这村子里的苦日子，她早就过的够够的了。 以前他那个男人，天天回来一身臭汗，还得伺候他洗脚，暖床。 更别说忍着婆家、婆婆小姑子一家人的闲气了 现在好了，她好不容易傍上了金坷垃这么个主，虽说对方也不像有啥出息的，可咋地也比他过去的男人强，起码人家他爹还有个厂子呢. “那不能够啊！现在我那是战略性的闪避，我们伟大领袖曾经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嘛！ 你说是不是？” 被金坷垃这么一说，把小寡妇逗的哏哏直乐 脸上娇笑着，小手打在金坷垃肩膀上，笑骂道： “呵呵，说的比唱的都还好听，合着你还把你爹当敌人拉？” “嘿嘿，乐了，真好看，你放心吧，我肯定有办法把你娶回家，在咱们俩这件事上，我爹他就是敌人，是阵地、是山头，我肯定给他拿下！” 这会的金坷垃还恋恋不舍的在温柔乡里吹嘘. 可外面那粗狂的声音，却在次喊了起来： “山胖，还扒拉被窝不舍得出来捏？在不出来，我可进去了啊！” “啊别别别，蜀（叔）出来了、出来了” 金坷垃一听，连忙冲着外面喊道。 喊完，又贱嗖嗖的冲着旁边的小寡妇笑道： “那我先走了啊，等我好消息！” 那个小寡妇被逗的又是噗嗤一笑，她虽然也觉得现在自己这么做，有点对不起以前自己男人。 可相比他以前那个无趣的男人，这个金坷垃虽然流氓是流氓了点，但她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能逗她笑的小流氓. 在村里，许多人家的院门都是不上锁的，此刻外面这位显然也是知道的，之所以刚才不推门直接进去，也是为了怕尴尬。 可是他出来时，他那厂长亲戚，可是交代让他麻溜儿的带人回去！ 这会他在外面等了半天，耐心早就没了，这会，正想推门进去，还没推，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正是金坷垃 这会的金坷垃一脸的贱笑，一边提着裤子系腰带，一边贱嗖嗖的对他说道： “咋咧嘛，蜀（叔）啥子事，那么急嘛？这么会都等不了了？” 第412章:洋名字 那个被金克拉喊叔的中年人，这会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咋？打扰你好事了？” “哪呀，叔你说啥咧？俺们就是朋友，一起打牌咧，哪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嘛！” 金克拉脸红的解释道。 虽然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他毕竟也才二十多岁，脸皮没修炼到那么厚的程度，事虽然他办了，但嘴上却不敢承认 那个叔哼了一声，道： “打牌？就你俩在屋里打牌？你怕是骗鬼呢噢！ 我想啥乱七八糟的事咧？ 我就是说好事，又没说是啥子好事，还不是你小子自己，做贼心虚撒” 金克拉见对方刨根问底，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道： “咳咳.就算我俩真有啥事又能咋嘛？我单身，她丧偶，哪条王法，规定我俩不能搞对象了” 那个叔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子，一翻白眼说： “哼，你是真行啊，脸都不要咧？ 王法是管不了你，你一会回去，看你爹管的了管不了你吧！” 那个叔说道。 其实他这个叔叔，也不是亲叔叔，不过是本家的一个堂叔罢了。 说白了就是不想种地了，跟着金克拉他爸在厂子里混口饭吃，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为了对方好。 毕竟人家老爹都没管呢，轮的到他这个堂叔管吗？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借这个机会吓唬一下对方，以显示自己长辈的身份。 谁让对方这个小辈，平日在厂子里，更本不把他这位堂叔放在眼里. 正所谓扯虎皮、做大旗，眼前这位堂叔一扯出金德友这尊虎皮出来，金克拉果然是怂了 低声讨好的问道： “别啊叔，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那个、那个.我爹让你过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捉我回去的吧？” 他本来想说捉奸，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个堂叔见对方被自己吓到，嘴角一咧，说道： “算你小子走运，不是这事，不过你要是不把你叔我伺候好了，那保不齐回去就是这事了！” 金克拉哪里看不出对方什么意思啊，连忙又是讨好，又是许诺的，这才让对方答应不把刚才的事，告诉他老爹。 其实，在别的事情上，金克拉并没有那么怕他老爹，相反，金德友很宠溺他这个老儿子。 金德友早些年还在公社的年月，就是出了名的牛人。 别人都要只会低头卖傻力气种地的时候，他就跟村大队的老会计搞好了关系，一有功夫就跟着学怎么算账 他到也不是真的好学，就是觉得对方一个瘦瘦弱弱的小老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成份还没他好。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号人，人家工作比他清闲不说，工分还一分不少挣。 不仅如此，就村大队那些干部，还都特别敬着他，生怕他哪天生病撂挑子干不了了. 为嘛？因为整个村大队，除了他，没人会算账呗. 当时的金德友正是看上了这点，没事就装作好学的样子像老头请教，还别说，他的悟性不错，学了没多久，就学的七七八八了 原本老头只是好心的教教对方，却不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金德友这货见自己学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去找大队干部，说老头干的那摊活，他也能干。 不光能干，还比老头干的快，老头毕竟岁数大，精力也不行，还经常出错. 一通忽悠后，还别说，真把大队干部忽悠住了，转天就以老头岁数大了为由，让老头回家去了 这下可好，原本老头一家本来就两人挣工分，养活一大家子，突然少一个，当年家里就夭折一个小孩. 老头也没好哪去，天天被家里人抱怨，教出一个白眼狼，自己在家天天生闷气，没多久也走了. 老头虽然很惨，可金德友的好运却是来了 先是在村大队既当会计又当保管员，拿着两份工分，活还比别人轻松。 后又被公社下来检查的干部看上，提拔到公社里当秘书，混的可谓风生水起. 当然了，名义上是秘书，其实干的还是会计那摊活 在之后，几年里，结婚、生娃，可谓步步都踩在了点上，快别人一步，但唯一一点被人诟病的就是他没儿子 媳妇连着生了两个，都是闺女. 就因为这，他平时没少被人笑话，说他种不行，在生几个都一样，压根就没生小子的命. 可金德友偏偏就不信这个邪，非要生个带把的，给那些人瞧瞧！ 为此，他之后那是天天去找乡里的赤脚医生，求着人家给他开药！ 那药吃起来，比别人吃饭还勤. 看的赤脚医生都害怕，怕给丫吃死了 还别说，兴许是上天眷顾（老天不开眼），亦或者是他命该如此，还真让他走狗屎运，生了个大胖小子 对于这个老儿子，那他是老疼爱了 这点从他给儿子起名字，就能看出来，不像给给前两个丫头起名字那么随便，又是查字典，又是问村里的长辈的。 本来村里长辈给起的名字叫金富贵，他嫌太土气，没答应。 刚巧，他那会翻到一张公社里的报纸，是关于酥连和老米的报道。 别看那时候的咱们信息闭塞，可对于国际大势，可是十分关心的。 这个优良传统一直保持到后世 这点在90年代黄宏春晚小品里，就能充分体现出来。 当时那场小品里，黄宏的女搭档把波黑战争，戏称为摸黑战争，来增加笑点. 这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底下的那些观众居然都听懂了 几个小国在遥远欧洲打仗的事，原本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属于晦涩难懂的冷知识，可在当时候的华夏，却成了人人都知晓的常识了. 可见在那个时代，普通的老百姓对国际形势的关心. 这还是在90年代，以发展经济为主的时候，在往前倒，就更是如此了 作为那时候公社的干部，金德友自然是对报纸里的那些酥连、老米之间的事耳熟能详了，也恰巧在那个时候，中酥还没交恶，中米又处在暧昧期。 看了那篇报道的金德友，看着报道里面米酥的两个人名，克拉克跟索性脑瓜一转. 从那张报纸的酥连和老米名字中，各挑了一个字，直接按在了自己儿子头上 便有了金克拉这个响亮的名字. 不过，估计金德友这个当爹的，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 他费劲巴拉给儿子起的洋名字，会在后世，和某网红化肥撞车. 第413章 :合伙下套... 金德友那间，满是瓜子皮和烟头的办公室里. 他的宝贝儿子，正吊儿郎当的躺在其中一张单人行军床上，说道： “我说爸，我那边正忙着呢，你什么事啊？让人跟催命似的喊我回来？” 金德友瞟了他儿子一眼，他自己生的种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会哼了一声道： “哼，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小妖精去了？” 被老爸这么一说，金克拉立时就是一慌，身子也随之坐起来，打马虎眼说道： “没没有，您上次不说过不让我去了嘛，怎么可能呢？” 金德友嘴角咧了一下，说道： “没去就好，我告诉你小子，别谁的床都想上？ 你爹我好歹是个厂长，在这附近十里八乡，也算有点小名气！ 你要敢给我领会来一个寡妇，我把你屁股打三瓣，你听见没.” 金德友说完，金克拉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屁股，噘嘴道： “听、听见了爸，我真没有” “没有就好，先给你小子打个预防针！” 金德友说完，随口对儿子问道： “唉，问你个事，之前从那小子身上，扒下来的手表还记得不？” 金克拉稍一回忆，便说道： “哦，你说那块梅花啊，我以前见浩哥身边一个倒爷戴过，听说是进口的，挺贵的！” 金德友一听，瞬间眼神一亮，看来问自己儿子果然没错。 这小子真本事屁嘛没有，但论闲掰儿，他儿子绝对是拔尖. （闲掰儿，地方方言，大致意思是不务正业的闲事。） “有多贵？几百值不？” 金德友顺势问道。 问完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儿子。 金克拉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哪知道去儿？这么贵的表，你又不给我钱买” “完蛋玩意，你当时就没多个心眼问问？” 金德友骂骂咧咧的问道。 他儿子则是一番白眼，说道： “我问那个干吗？我又不买！” 金克拉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这老爷子是闹哪一出？ 不过他也是觉察出来，自己老爹对这个表的价格似乎很关心，便想了想，出主意道： “唉，我说爸，你要真想知道，去问浩哥呗，他不还没走呢嘛，他肯定门清啊！” 金克拉不提荀浩还好，这会一提荀浩这个名字，金德友就是一肚子气。 金德友不敢对荀浩撒气，还不敢对自己儿子撒气吗？ 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扇在对方后脑勺上，骂道： “浩哥、浩哥，浩个屁，你把人家当哥，人家拿你当兄弟吗？ 成天就知道跟在人家屁股后头瞎混，一点脑子不长，东西要是拿给他看，还能落在咱爷俩手里嘛？” 还有一句话金德友没说，就是他现在想拿，也拿不出来. 金克拉被自己老爸尅了，也只能忍着，露出一副苦瓜脸委屈的说道： “那不是你让我多接触接触荀浩那些人嘛，你要是不想让我和他们一块玩，我不和他们一起玩了不就完了嘛，你当我乐意和他们一块玩啊！” 金克拉小声的抱怨道。 金德友气的在次抄起鞋底，给了对方一个爱的“啪啪”，完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我让你多接触，是让你小子学着勾搭寡妇去了？ 我那是让你帮老子搞批文去的！” “批文，浩哥啊不，是荀浩不是也答应了嘛” “答应个屁，那臭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 给老子的批文是少了章子的，根本就是张废纸.” 金德友继续骂道。 “那你骂我也不顶用啊” 金克拉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没办法，他虽然平时跟着荀浩那群人瞎混！ 但给他钱的还是他老子，荀浩可是不会给他买单的 他不给对方买单，就算好事了. “行了，先不扯那些了，你先把拴在大黄旁边的那小子给我薅来？” “他？弄他来干嘛？”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薅来，你就薅来.” “哦” 大概十分钟以后. 肖大宝被金坷垃喊的两个工人架着，架到了金德友的办公室里 此刻的肖大宝经历了这几天的‘热情款待’之后，明显憔悴了很多。 眼神里看着笑面虎一般的金德友，明显多了几分畏惧 一看到金德友，就下意识的想往后躲，他是真怕对方又是不招呼一声的一脚踹过来，他现在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呢. “嘿嘿，小兄弟别怕，啊~今天不打你，叫你过来呢，是问你点事，老实儿的说了，一会给你换个地方，不把你和狗栓一块了！” 听着好像是恩赐一般的话语，肖大宝却一点都乐不出来 此刻的肖大宝，无比的想家，想他的那两位把兄弟 要是他那两个哥哥在，他也不至于被欺负的这么惨 可此时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哭丧着脸冲对面苦苦哀求. 他这会，经历过之前几天的折磨，眼神是有点模糊的. 之前刚进来时，还没太看清楚，站在金德友旁边的是何许人？ 只当也是这个厂里的工人. 可当他看清楚后，他却险些没叫出声，甚至激动的直接不顾摁着他的两个工人，指着金德友旁边的金坷垃说道： “是你，金子？你们是一伙的？合伙坑我？” 金坷垃呵呵一笑，得意的道： “呵呵，才看出来啊？ 也不动脑子想想，就你这样的，要嘛儿没有，倒卖批文这种好事，凭什么带着分钱啊？” 没错，之所以此刻的肖大宝这么出离愤怒，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之前他把对方当兄弟，当合作伙伴的金子，居然是故意设套坑他. “金子？金德友？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一家子，哼，落你们手里，算我倒霉” 肖大宝这会刚想硬气一下，却不料下一刻，脸上就多出了一道红彤彤的掌印. 他这两天，本来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加之又被各种折腾，身体站着都打晃儿 这下，猛的被扇了一巴掌，差点没被直接扇晕了过去 也是他心里实在是太气了，顶着这口气，愣是让他扛了过来，拧着头看着对面那两父子，往对方方向吐了口血痰，骂道： “呸，亏我之前把你当兄弟，算我瞎了眼，有种你就弄死我，要是弄不死我，我肯定弄死你！” 第414章:满肚子坏水的金家父子 “行，还有劲儿骂人，给我打，把他捋顺溜的在给我抬过来” 这次说话的是金德友，他冲着两个手下微微的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肖大宝身上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刚才嘴很硬，但他身上还是怕疼的。 也怕被这帮下手没轻没重的工人，给打残了 便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看看对方要问他什么再说，自己又不是一定要说真话. “别打，你们不是要问我话吗？我说” “噗，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硬气呢？ 咋啦？一听挨打就怂了？” 一旁的金克拉调笑说道。 可肖大宝不理他，眼神就是盯着金德友看 果然金德友这会也不想在浪费时间，看对方想说，他抬了下手，拦住两个手下，没让他们把肖大宝拖走，然后蹲在肖大宝跟前，用手一抬肖大宝下巴颏问道： “我问你，之前你给我那块手表是什么牌子的？” “是梅花，进口的” 肖大宝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可他为了不挨打，还是很快回答了. 金德友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而后才继续问道： “值多少钱？” “两三百吧.” 肖大宝话音未落，旁边的金克拉就沉不住气的指着肖大宝，对自己老爸说道： “他撒谎！” 金德友也是脸色不满，走到办公室边上，看了看挂在门口的那盘钥匙，顺手拿起挂在那里的钥匙盘，放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而后朝着肖大宝后脑勺“嗖”的就扔了过去. 肖大宝虽然被人按着，但他这会对金德友早有防备了，当对方脸色一变，他就浑身绷着劲，生怕对方又是突然下黑手 这时那一整盘钥匙飞过来，他下意识的就是一扭头，重重的钥匙盘从他头边飞过，险些砸到，可钥匙盘上的几把钥匙却划到了他的脸上，立时让他脸上鲜血四溅 【名词解释：钥匙盘，八九十年代厂房、宿舍等地方，习惯把众多钥匙拴在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上，上面有许多小圆孔。】 肖大宝这会虽然被人摁着，可依旧是疼的大喊大叫，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下这么黑的手，刚才那一下，要是他没有闪，钥匙盘直接砸到他后脑勺，后果不敢想象. ‘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可那个金德友却是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走到肖大宝前面，哼道： “臭小子，跟你说过，别和我玩心眼，老子玩心眼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床上画地图呢. 我在问你一次，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可不会在扔偏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 “呵呵，还和我犟是吧，你看看这个，我告诉你，别和老子耍心眼，这不是你们城里，我就是把你小子宰了埋在厂子后头的小土丘里，都没人知道你信吗？” 金德友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给肖大宝看，一边威胁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一没钱，二和你们也没仇，你们为啥要搞我？” 肖大宝到了这会，还是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故意设套坑他 “嘿嘿，不为啥，算你倒霉吧，原本我是想带你赚点小钱的。 可没办法，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要整你，我也没办法啊，所以，别恨我哈” 一旁的金克拉欠揍的说道。 “你跟他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金德友不满的对儿子道。 之后把那张纸条扔给肖大宝，让他看 开始肖大宝还没太在意，直到打开那张纸条，看到上面的那个名字和地址 ‘信托商店、罗王炎 这不是我大哥的单位吗？’ 肖大宝心里想道。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还嘴硬不？” 金克拉问道。 “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肖大宝一边装模作样的说着，一边脑子在飞速运转，莫非是自己大哥知道自己被人扣住的事了？ “爸，他承认了，看来那块表还真特么的值2000啊？ 我之前都没看出来，这小子还能戴的起这么贵的手表.” 金克拉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我自己戴的，是我帮人卖的” 肖大宝道。 “又特么想骗我是吧？” 金克拉在次瞪眼问道。 金德友一摆手，说道： “你先别说话，我看这小子的样，也不像是戴的起2000块手表的人。 不过他既然能揣着2000块的表，家里肯定还有钱，你之前不是说他是经常跑到咱们庄卖东西吗？” 金德友这话是对儿子说的，金克拉也随即反应过来说道： “对对对，爸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这货这两月没少往咱们庄偷偷倒腾东西，估计没少赚，家里指定还有存幸.” “哼哼，这就对了，山胖，咱们也学学那个写条子的人，一会你让这小子也给家里写个条子，说他在咱们这儿闯了人想跑，被咱们扣下了，想赎人，让他们家里拿1000块来” 山胖是金克拉的小名，平时金德友喜欢这么叫他，这会金德友脑瓜子一转，立刻就是一个坏水冒了出来. 在他看来，不能白去一趟，瞬间讹点钱回来，是再好不过. 金克拉也不是啥好玩意，一边给老爸出的坏点子拍手，一边还不忘补充道： “还有收据！” “对，还有那块表的收据，让他们家里人一块拿出来！” 金德友道。 “他们家人要是不肯呢？” “哼哼，告诉他们家人，要是不拿钱，就等着我们把他儿子送官吧.” “嘿嘿，老爸你还是够损的啊.” 桥口胡同一处大杂院门口 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写着囍字的红色痰盂往外走，门口刚好遇见一位差不多大的妇女笑着和她打招呼道： “唉，是肖家嫂子呀，你们家的大宝呢？ 这两天都没看到他，我给他说的那个姑娘，人家可还等信呢！” “哎呦，是牛婶子呀，你看看，劳你费心了，还想着我们家大宝，这小子这几天，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在外面野惯了，我也管不了.” 大宝妈妈笑着回道。 大宝妈妈虽然嘴上是埋怨的语气，可是心理却是高兴的。 因为以前他们家大宝，哪里会有人主动给介绍对象啊，躲还来不及呢 第415章:找上门讹钱 也就是前两个月开始，自家这臭小子就开始不知道瞎捣鼓什么，还真赚了点钱。 他们家里也开始宽绰点了，这大杂院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话传起来，那是快极了 虽然好多女方家里，还是愿意让自家闺女，找一个有正式编制的工人。 可也有那条件稍微差点的，觉得能找个大宝这样既机灵，又能赚钱的也挺好. 显然，眼前这位牛婶就是一位。 她给大宝介绍的也不是外人，是她弟弟家的闺女。 因为他弟弟腿有毛病，干不了重活，也算是一个拖累，所以把闺女给耽误了，一直也没找过对象. “哎呦，大嫂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们家那臭小子，要能在外面扒拉钱回来，我还巴不得他天天出去野去呢！ 一下班，就知道回家往床上一躺，跟个大爷似的，和他老爸一个德行，吃饭还得我去叫.” 这会两人一聊上，大宝的妈妈连手上的痰盂，都忘了去倒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似乎是在找着什么地方. 这会刚好碰见这两位，便笑呵呵的走上前，对着两个中年女人问道： “唉，两位大姐，问你们一下，肖大宝家是在这个胡同吗？” 那人刚问完，那个牛婶就乐了，指着对面的大宝妈妈说道： “哈哈，嫂子，找你的，是大宝的朋友吧？ 那你先忙哈，我先回去赶紧叫我们家那臭小子起床去了” “行，牛婶你快去吧，孩子上班别晚了.” “行，嫂子你忙.” 等那妇人走远，那个刚才问话的年轻人才从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中年女人，语气也微微变了一下，嘴角一咧问道： “你是肖大宝什么人？” “我是他妈，大宝不在，你们回头再来吧！” 大宝妈妈也是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语气变化，听着不太舒服，便没准备搭理对方. 说说大宝不在，转身就准备提着痰盂去前面的公厕了. 没错，就是公厕，这个时代许多大杂院，院里是没有厕所的，一般都是附近的几户合着用一个公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时夜里，住在大杂院里的居民，往往都会先解决在自家的痰盂里，等转天清早在拿出去倒掉 可大宝妈妈没想到，自己倒个痰盂，还能遇上眼前这两个找他儿子的人 而这会金克拉与和他一起来的一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没等金克拉说话，那个人便率先往前迈一步挡在了大宝妈妈的前方，说道： “我知道他不在，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又不是你们，找我干嘛？” 此刻的大宝妈妈已经开始有些警惕了，但她并不害怕，这可是她住了多少年的老胡同。 要是对方敢在这里撒野，只要她一嗓子下去，这两人别说对她不利了，想全须全影的跑出去都难. “哼哼，是就行了，走，跟我们走一趟.” 那个人老大不客气，一把拽住大宝妈妈的袖子就要往外拽 他们也知道，这里是对方的主场，想先把大宝妈妈拉到胡同外，在吓唬对方. 原本他以为，大宝妈妈一个女的，看着样子又没什么主见，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却没想到，他的手刚拉到对方袖子，就瞬间感觉裆部一疼. 下一秒，就卷缩的像个虾米似的哎呦呦惨叫. 一边叫还不忘指着大宝妈妈骂道： “哎呦呦哟.臭老娘们，敢踢我，信不信我” “少跟老娘来这套，你这种小流氓我见多了，是找我儿子打架来的吧？ 我告诉你，有老娘在，没门！ 快滚，不然老娘喊人了啊 唉，当家的你快出来看看啊，有人欺负你媳妇了.” 大宝妈妈一边说着，嘴巴已然开始喊起来了. 眼前这两人，都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生猛，刚才那个被踢的，也顾不上裆部的疼了，赶忙上前一捂大宝妈妈的嘴巴。 可他捂嘴的那只手，却又被对方用牙咬住，嗷嗷的疼着冲旁边的金克拉喊道： “干嘛呢，那条子赶紧拿出来给他看啊，就这么看着她咬我啊” “哦哦，好我拿，大姐你先松口，你看看这个” “我不看，你少拿没用的过来蒙我.我早就看出来你俩不像好人了，你.” 大宝妈妈才说到一半，嘴巴突然停住了，手里撕吧的动作也停下了，一把抢过那张写着熟悉字体的纸条放在手里观瞧. 虽然纸条上有些字她不认识，但她儿子的字迹，她这个当妈的能不认识吗？ 联系一下上下文，纸条她还是能看懂的 金克拉和他那同伙，看着愣住的大宝妈妈，在次对视了一下，这次金克拉那个同伙是不敢上去了，给金克拉一个眼神，让他上. 金克拉没办法，一边护着档一边上前一步，说道： “哝，你都看到了，你儿子开车，把我们厂里的工人给撞了，你说怎么办吧？”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大宝妈妈差点没一下昏过去 手里提着的痰盂也是从手里滑落，里面的液体撒了对面金克拉俩人一鞋，差点没把俩人恶心的把早点都吐出来 “我我儿子真撞人了？” “是呀，不然我们找你来干嘛？ 你接着喊啊，刚才你不是挺能喊的嘛，要不要把街坊邻居都喊出来，让他们也都知道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开车撞人的” 这会刚刚被踢档的那个，逮住机会，可算能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恶气了，指着大宝妈妈鼻子说道。 “不、不可能，我们大宝平时胆子很小的，怎么可能会开车撞人呢” 大宝妈妈还在一个劲的摇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但这会喊人，她是不敢在喊了，就像对方说的，坏事不出门，她可不想让左邻右舍都知道他儿子在外面撞人了 “怎么不可能？我们那个被撞的工人，还在卫生所躺着呢！ 废话别说那么多，赶紧拿钱吧，我们那边还等着呢！” “那我儿子呢？” 大宝妈妈还是最担心自己的儿子，此时她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胳膊问道。 那个人脸上不高兴的一甩胳膊，说道： “当然是被我们扣下了，不然他跑了不赔钱，我们找谁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不会撞人的 对、对了，我儿子根本就不会开车，怎么可能撞人呢？” 刚才她也是太激动，都忘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会想起来，赶紧瞪着两人问道。 而这次回答她的是金克拉，金克拉哼了一声道： “哼，你儿子是不会开，可他身边的司机会开啊，车上的货都是你儿子的，司机没钱赔，就得你儿子赔！ 你要不想给钱也行，那我们就把你儿子送官，到时你儿子蹲大牢，可别说我们没提前通知你！” “别别，我们赔.我们赔.那.那得多少钱才够啊？” 第416章 :信托商店的新气象(上) 此时，刚才那两人，见威胁的目的达到，相互对视咧嘴笑了一下，金克拉更是上前一步，继续威胁道： “1000块，少一分都不行！” “啊1000块，我上哪去整一千块啊，我们两口子一年都攒不下来100块，你这不是要我们老命嘛.” 大宝妈妈苦苦哀求，可金克拉却压根不管那套. “那是你的事，这我还要少了呢，万一我们工人以后，万一有啥毛病，还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就是，山胖我们走，别跟她费话了！” 旁边那个也跟着起哄道。 他现在对刚刚那一脚心理还有气，说起话来自然也没好听的。 被同伙一拉，金克拉也顺势说道： “哼，要不要你老命我不管，给你3天时间，搞不来1000块钱，就把你儿子送官” 等二人走后，六神无主的大宝妈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造了什么孽嘛.” 另一边，金克拉两人刚威胁完对方后，也是迅速跑到了胡同的角落里，俩人也是大口喘着粗气，可以看出两人刚才也是吓的不轻. “啊，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回去告诉你爹，得加钱啊.” “是呀，我刚才也是真怕那老娘们喊人，我这后背都吓出冷汗了” 金克拉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说道。 “那咱们之后怎么办？那个啥商店还去不去了？” 那个同伙对金克拉问道。 “废话，当然得去了，2000块呢！” 金克拉道。 “那行，去就去，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到时你去说，那是公家单位，我可不进去瞎说.” 那同伙道。 “哼，废物.” 信托商店内。 一个大姨模样的妇女，正细心的从货架上看着上面的价签，兴许是眼神不太好，还抚了抚自己的眼镜才看清楚，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 “熊猫牌洗衣粉，9毛5分.” 那位大姨自言自语的念叨完，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 “哈哈，果然像隔壁李婶说的，比别的地方都便宜五分，也不枉我骑了一个多小时赶过来.” 她的话音未落，旁边一个穿着某碱厂的制服的妇女，跟着搭话道： “大姐，头一次来这儿吧？没见过这么摆放东西的商店吧.” 这个碱厂的女工，有些卖弄的说道。 那个大姨也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没见过世面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 “是呀，大妹子，这里的东西咋都不放在柜台里呢？不怕丢吗？” “哈哈，大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那里.” 那个碱厂女工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商店里显眼位置挂着的一块牌子。 那牌子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字体那是又大又清晰，就连她这个老花眼都能看的清楚。 而那几个名字的后面，还写着正字，又的是是一个‘一’字的比划，有的则是已经写满了一个正字. 那个大姨，有些好奇的对碱厂女工问道： “大妹子，这是啥啊？” “上面写的是，在这家店里偷过东西的人。 这些人的名字会被一直挂在上面，而且他们来买东西，还要多花钱” 碱厂女工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商店的领导到是挺会想办法的！” 那个大姨点点头道。 她退休以前，也是商业系统里的职工，按理说她有这个优势，去老单位买东西时，比别人更占便宜。 虽说不可能有什么优惠，但总能给挑点好的，就比如买鸡蛋，可能别人买一斤鸡蛋里，总会有个破的，挑是不可能挑的，人家没特意把破的给你就不错了。 你要问的话，人家就是那句：‘有的吃就不错了，好的都供燕京了，好多地方想吃还没有呢，下一个.’ 但换做老单位退休的，人家念着香火情，好歹会给你挑挑，把坏的挑出去 在这个一枚鸡蛋，可以决定一个孩子一天营养的时代，这点看似不大的权利，还是相当有用的 而像现在这家商店，居然不把货架放在柜台里面，而是放在外面，任由顾客挑选. 者不等于是把店员的‘权利’给人为的削减了嘛. 那些店员能乐意吗？ 没错，这就是这位大姨的第一反应，他想的不是这样做能方便顾客，而是第一时间想到，店员会不会答应 要知道，把货架放在外面这种提议，在别的地方不是没有人提出来过。 可因为管理麻烦，还削减了店员们的隐形权利，那是根本推行不下去的. 可偏偏，这里人家就做到了，而且价格，还比其他的地方便宜 开始她邻居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直到这会，她亲眼见到了，她才肯相信了 而这会，那个碱厂的女工，还在卖力的推销着，好像这间商店是她开的一般. “大姐，你还不知道呢吧？偷偷告诉你啊，这里的东西，不仅便宜，还不要票呢！” “啊？大妹子，你说真的？” 那位大姨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那可不真的咋地，就大姐你手里拿的那袋子熊猫洗衣粉，我劝你可别放下，不然一会就被别人抢去交钱喽！” 那个碱厂女工笑呵呵的，瞟了一眼那大姐旁边的一个人 果然，等那大姨在回头的时候，看到刚刚在货架上还有好几代的熊猫洗衣粉，现在已经空了。 要不是自己刚才为了看清楚东西，在手里拿了一袋，这会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她可是骑了一个小时过来的 想到这里，那个大姨，不禁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位碱厂女工，笑着说道： “大妹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大姐我就白跑一趟了！ 要是真像大妹子你说的那样，我手里这洗衣粉的票，还真省下来了.” 那个大姨一边感谢旁边的碱厂女工，一边拿着薄片一般的洗衣粉票说道。 那个碱厂女工，看着那大姐手上的洗衣粉票，纸张很薄，薄到稍微沾点水就能透了的那种薄，工艺更是谈不到，比正规的粮票差远了。 票面正面的左边，用蓝色的油墨印着‘滨海市市区洗衣粉’的字样。 右面是5月的字样，底下画着方便撕开的虚线，虚线连接处还写着1985年的字样。 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五角星红章，围着五角星的半圆，写着‘滨海市第一商业局’的字样 第417章:信托商店的新气象(下) “大妹子，你看看，那这洗衣粉票我也用不上了.” 大姨笑呵呵的，拿着洗衣粉票说道。 虽然嘴巴上说着用不上了，但是心情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买东西不用付票了。 总归是好事，而那个碱厂女工则是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那张洗衣服票说道： “大姐，这票你反正也用不上了，不如5分钱你卖给我吧！” “卖给你？你不是都知道这里了，为什么还要买？” 那个大姨好奇的问道。 碱厂女工乐呵呵的解释道： “呵呵，大姐我虽然知道啊，可我离这里太远了，我是骑着厂里的三轮车，骑了四个多小说才骑过来的。 不能经常来，还有我们单位的好多人，也都需要，大姐你要是不想卖，我不勉强，你要是想卖的话，就卖给我吧！” “哈哈，那行，那大妹子，我就五分钱卖给你了！” “谢谢你啊，大姐！” 两人客气了一番后，那个大姨才不解的问道： “大妹子，你真是骑四个多小时来的？ 你骑这么远，就是为了省下这几分钱？” 那位大姨，别看她自己是骑了一个钟头过来的，可在她看来，骑一个钟头和骑四个钟头，那可完全不是一码事。 而且按对方说的，还是骑着三轮，那可比骑自行车难骑多了 那个碱厂女工不好意思的一摸头，解释道： “呵呵，让大姐你看笑话了，我不是为了省这几分钱，我这一趟出来，是刻意请了假出来的，来这里不仅把我们下个月家需要的东西置办齐了。 也顺道帮着其他几个同事家里一起带了，这一来一回，能省两三块呢！” “能省那么多？” 那个大姨惊讶的问道。 “是呀，我也是听人家说才知道的，其实人家商店也是给送货的，可送货要钱，我们想省点，所以就自己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妹子你这么老远也跑这里来买东西了！” 那个大姨说道。 “我都不算远了，南郊那边都有专门跑这里来买东西的！” “啊？大妹子你说真的？” “那当然了，大姐你看这个，他们这里写着9成新的三接头的皮鞋。 依我看，根本就是新的，商场里要卖32块一双，这里才卖25块一双，我男人穿的就是这个.” 碱厂女工随手拿起一双皮鞋，对那个大姨说道。 “啊，我看看，还真的是啊，这不就是新鞋吗？为啥要当二手的卖呢？” 那个大姨好奇的问道。 “管他呢，咱们能落着实惠就完了呗！” 碱厂女工说道。 那个大姨也跟着点点头。 兴许是看着这边俩人说的热闹，旁边一个正在地上挑西瓜的中年女人，也冲着她们这边说道： “可不咋的，不瞒你们说，我爱人就在菜市场上班，我都来这里挑西瓜.” “啊，这西瓜也便宜不成？” 刚才那个挑西瓜的女人一开口，一下把旁边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当然也包括刚才在聊天的那个大姨和那名碱厂女工。 等众人目光都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后，那女人才得意洋洋的说道： “便宜？不仅便宜，还更甜呢！ 你看那里有半个打开的，是人家店员打开吃的。 我都看到了，沙瓤的，我男人都说，这里的西瓜比他们菜市场卖的，好吃多了！” “啊？还有这种事？” “这不是怪事了吗？都是西瓜，咋他这里的就甜呢？” 开始还有几个人不信，他们倒是想尝尝. 但这又不是后世，他们哪里好意思去尝人家店员的西瓜去。 可他们却没想到，这时，两个小伙子却端着几个薄片的西瓜，递给几人，说道： “大姐们，没事，我们经理早就交代了，那几个打开的西瓜就是给客人们品尝的” “啊？真能尝？” 还是有人，不太相信的问道。 端来西瓜的二黑和小马俩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的对顾客笑着回答道： “当然，我们这不都给您端来了嘛！” “不买能尝吗？” 这时一个大婶突兀的问了一句，引来其他几人纷纷的白眼. 原因无他，这些想品尝的人里，也有打着尝完不买的心思的 只不过他们没说罢了，这会被这个女人一说，顿时把气氛整的特别尴尬. 尤其是她们现在手里还端着西瓜，被搞的不上不下的. 还好有小马笑着解围道： “可以，不管买不买都可以尝的，我们经理交代过，大婶们你们放心尝就是了！” 听小马说完，那几个大婶才放心的尝了起来. 就连有几个岁数小点，不太好意思的小媳妇也都被小马递了一块西瓜过去. 这屋里人多，本来就有点热，加上有些人还是骑了一路过来的，路上也没喝过水，这不尝不要紧，一尝之下，那沙瓤的西瓜在嘴中融化的口感，一下把她们都征服了 马上就有人尝完说道： “啊，真好吃，我还是头一次吃那么好吃的西瓜，怎么你们这里的西瓜比别的地方好吃那么多呢？” “是啊，真好吃，还能在给我来一块吗？” “你们这西瓜多少钱一斤啊？” 本来女人就是喜欢热闹的群体，这会有了共同体验的这些人，一下就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小马呵呵一笑，指了指那堆西瓜一旁的牌子 一时间，那些人眼睛都随着小马的手指方向，看向牌子，因为这块牌子刚才在地上，那些人都还没注意。 这会才看到，那块牌子上，居然写着一个0.25每斤。 然后在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斜杠，把那个两毛五的价格划掉，然后在后面追加了一个新价格一毛一斤. 这一下，那些大姨、大妈们瞬间就不淡定了. 吸引她们的不单单是价格的便宜，还有那个大大的斜杠，划掉的价格 “啊，一毛钱一斤，确实很便宜啊 我们门口的菜市场，好像是两毛五一斤的” “我们门口两毛四，不过也是比这贵不少啊.” “不是，我说小伙子，你们这里的西瓜怎么这么便宜啊？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第418章:西瓜 见几人叽叽喳喳的询问，小马先是用手压了压，然后才说出，之前罗军交给他的那套说辞： “大姨、大婶们，大姑娘小媳妇们，你们先静一静，听我说. 这批西瓜和外面的那些西瓜不一样，你们吃着是不是比外面甜？口感也比外面的好吃？” 小马问完，果然那些大姨们都跟着点点头，不过也有人撇撇嘴问道：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西瓜吗？” “呦，大姐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得好好的和您说道说道了 我们这里的西瓜，还真就是和外面的西瓜不一样，我事先说明啊，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大姐们你们可不许去外面传啊 不然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这样又便宜、又好吃的西瓜，可就说不定了！” “哈哈，行了行了，不就卖个西瓜嘛，还卖那么多关子，你这个小伙子真行，王婆卖瓜也没你这么卖的啊！” “就是啊，故弄玄虚.” 旁边几个大姨笑着起哄道。 不过虽然她们嘴上说着不想听对方卖关子，可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马，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生怕漏掉半点关键信息. 这也是这年头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你越是说有啥事不让她们传出去，她们就越是想传出去，你让她们听完八卦不传出去，那价值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而这也是罗军之前，特意嘱咐小马说的，就照玄乎里说，怎么玄乎怎么说. 小马见状，也不在继续卖关子了，指了指地上的西瓜说道： “哎呦，这位大姐，你可冤枉我了，我这可不是故弄玄虚. 我们这批西瓜，那可都是从滨海农科院弄来的，是人家新型的试验品种。 不是跟您吹啊，全华夏呀，现在也就我们这里有，而且下一批什么时候到，还说不定呢” “呀，小马你说的是真的呀？照你这么说，这些西瓜还是高科技种植的喽？” 这时，一个平时经常过来，对着小马调笑式的问道。 原本她是玩笑似的问着，可小马却是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那可不就是嘛，农科院的新品种，可不就是高科技产品嘛！ 我说婶子，您可别把村长不当干部，您知道种这些新品种的西瓜，花了多少钱吗？” “多少钱？” 小马说完，很快那位大姐，就像是捧哏一样，跟着问道。 小马竖起一个巴掌，说道： “花了五十多万呢，只多不少，而且还没种出多少。 就大姐你们看到的这些，原本那都是给上面领导特供的。 就算勉强能剩点，那往年也都被人家农科院内部职工消化了，哪轮的到咱们尝鲜啊！” 小马卖力的吹着！ 其实这些，小马也都是听罗军说的，当然真相罗军并没告诉小马 而事实是，这些西瓜是试验品种没错，花了好几十万经费也没错。 但那些钱，可不都是花在这些西瓜上，单位购车、人员工资、办公经费、接待费、差旅费，那全都是从这些钱里走. 说白了，这钱就是国家给拨的科研经费，管你是研究西瓜还是南瓜，这些钱都一样拨给你。 罗军嘱咐小马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增加噱头而已！ 别的地方买不到倒是真的，不过特供确实罗军编的，但他这么说也没错，换做往年，这些试验品他们本单位吃不完，确实是都送给那些机关单位了. 但这和特供完全是两码事，一个是人家求着要，一个是硬塞给人家的。 这里面还夹杂着有点把那些试吃的人，当小白鼠的意思. 当然被当小白鼠的人，也是很乐意的，如果不从他们这里在要点东西走的话. 没错，农科院那也是个清水衙门，或者说都算不上衙门，顶多算个饿不死的事业单位. 至于科研嘛，那点经费，够他们发工资就不错了。 即便真有什么难关需要攻克，也有燕京的科研所呢，轮不到他们。 他们每年单位里，职工们最盼望的就是，单位里的试验田里种出来的果蔬 这也是他们单位里，唯一的一点油水，这年头各个单位比的就是谁的福利好。 因为大家的其他工资待遇都是一样的，但单位福利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这也是这年头，为什么有能耐的人，都削尖脑袋往好单位钻的原因。 但种出来后，还是要发愁，因为就他们单位那点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再说，也不能天天捧着西瓜吃吧 其实按照现在流行的做法，是拿着这些富裕的东西，去和别的单位换。 这种行为，在这年头其实很常见，比如去和肥皂厂换肥皂，和毛巾厂换毛巾之类的，看似是以物易物，效率倒退了. 但在这个特殊时代，反而是最经济划算的，因为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还可以把多余的票证存下，或者卖掉. 而他们农科院的尴尬就在于，他们的那点产量，自己吃虽然吃不完，可放在动辄几千人的国营大厂面前根本不够看。 说白了，就是人家看不上，不带你玩 按理说，他们农科院生产的这些西瓜可是很金贵的，可偏偏人家就是看不上，主要也是拿去不够分的 今年他们试验种植的这些西瓜，还算是高产了呢！ 换做往年，更是无人问津 所以每年都是开始乐呵，中间各处单位去求人，结果最后只能挨个机关单位送出去，总比烂在地里强. 或许有人会说，他们咋不去市场上卖掉呢 要知道那时候，人家单位里不是研究员，就是捧着铁饭碗的事业编，恒不能让他们学着那些小贩，当街背着竹楼去叫卖去吧. 就算他们肯，他们家里人还不肯呢，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捧，去学着倒爷倒买倒卖 在旁人看来，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毕竟卖出去是大家得利，被抓了，是自己遭殃，这么简单的账，谁都会算 而那些大单位看不上，罗军却能看的上. 说起来也是巧合，在那天的舞会上，除了那个黄主任以外。 那三个与罗军聊天的干部，还有一个，正是农科院的干部，他那会正在发愁试验田里的那些西瓜怎么办呢 第419章:物美价廉 “唉，小马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刚才吃的西瓜更甜了哈！ 可你这西瓜这么大个，买一个回去我们也吃不了啊，能切开卖不？” 其中一位大姐说道。 其实她们不是怕吃不了，而是这一个大西瓜，足足有十来斤重。 就算一毛钱一斤，也要足足一块多一个，用自己一天工资买一个大西瓜回去，她们还是觉得太贵了 “就是啊，能切开卖不？” 旁边的另一位大姐也跟着问道。 小马呵呵笑着说道： “按道理是不行的，不过今天正好店里人多，不如大姐们你们伙着买，买完我们店员可以帮你们切开称重” “唉，这个主意好，那先给我吆二斤！” “也给我吆一斤.” “我也要一斤！” 一时间，在小马和二黑几人的忙活下，那堆着满满一地的西瓜，一下就少了一半. 其实，就地上这些西瓜，即便罗军不让商店这么卖，甚至加价去卖，也都是可以卖出去的。 还有其他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如此，因为现在还是商品紧缺的时代。 但时间嘛，可能就要长很多了，周转慢了，赚的钱肯定就要少很多，那可不是罗军想要的效果. 罗军想要的是，通过物美价廉的商品，能让这些顾客养成路径依赖 本能的就觉得，他们这里的东西，就是比别的地方又好，又便宜 即便他们商店，现在没有什么名气，也是开始通过口碑，吸引到一些住的很远的顾客。 让那些以前，根本没可能过来的顾客，也都跑他们这里来买东西 而且，他们这样提高的周转率，可以大大的提高店铺的利润 别的店不在乎，那是因为别的店赚多赚少都是公家的。 店员，甚至经理该拿多少工资，还是拿多少. 但他们这里可不是，这店可是罗军他们这个小集体承包下来的。 而且和厂里签订的是固定承包合同，不用分成利润，那可不就得尽可能的多赚钱嘛！ 店里的店员一个个也都是十分有干劲，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而且工作热情，也明显远高于其他的商店 其他的商店都是对顾客爱答不理的，甚至有时还会故意刁难，他们商店虽不至于把顾客当上帝，但把顾客当亲人算是已经做到了 这会，不仅是小马在忙活，其他几个店员也都没闲着，收钱的收钱，分装的分装 而且脸上都是一脸笑容. 这一幕，不仅让之前那个过来，本来只准备买一袋洗衣粉的大姨，又顺道买了两斤西瓜，一斤鸡蛋. 她开始还担心自己没带袋子，可她没想到，人家店里的一位中年女店员，二话没说，就从柜台下面，掏出人家自己带来的编织手拎筐，递给她说道： “大姐，没说你先用我的，下次来给我送过来就行！” 那大姨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说，大姐，你拿去用就行了，忘了也没关系！” 没错，这个热情的女店员正是店里原来的出纳王姐，但这会的王姐可不一样了。 罗军给了她一个新的职位，叫做副店长，还跟她说，干的好了，回头给她提店长、副经理 她开始还纳闷呢，本来也没正店长，他们小罗经理干嘛不给她个正店长当当？ 可罗军却笑着告诉她，现在的她，不管当正副店长都是一样的工资，要是她愿意当副的，回头每升一次，就给她涨一次工资. 有了这个实惠，王姐当然选实惠的了，而且外面人家又不知道她们店里怎么回事，她就说自己是店长，人家也说不出什么. 可谓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而且即便没有这一道，单冲着罗军许诺她们的，每月店铺结算，奖金跟着店里的业绩走，她也一样会好好干. 就像现在，她毛衣也不织了，只要人在店里，不是在忙着盘账，就是在忙活店里上上下下的事 而且别看比原来累了许多，她还觉得比原来更充实、有干劲 而对于顾客而言，感受就更深了，这会被借手拎筐的虽然是那个大姨，但旁边其他的顾客，也都是赞道： “你看看人家商店，态度多好啊，小伙子亲自过来给咱们切西瓜，还给咱们介绍。 人家大姐看咱们没带筐，还主动借筐给我们，真的是太好了，其他那些商店真得好好学学！” “就是的，小马啊，以后你跟你们经理说说，多进点东西，你看看就这么点东西，想买的东西，老是买不到，买个东西跟抢似的” 另一个大娘建议道。 小马笑着点点头，回应道： “唉，大娘我记下了，回头我就跟我们经理反映！” “唉，这就对了嘛，等以后你们店里东西全了，大娘我就是多骑半个小时车，也要跑你们这里买东西！” 小马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心里知道，他们店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全的。 现在的货物多抢手啊，那都是他们费尽周折搞到的。 为了能达到物美价廉的效果，通常都是赶上什么算什么，就像这批西瓜这样 可这话他不会说的，不然不就是赶走顾客了嘛，罗军之前就和他交代过，顾客说什么，笑着答应就好了. 他也是贯彻的这么做的，这会那位大娘，觉得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心情也是十分的高兴 在罗军看来，只要顾客觉得自己被重视，就达到目的了。 至于顾客的建议，不可能都听。 如果真听了，把店里东西弄的很齐全，但价格比别的店里贵，甚至还要票，他敢说，那个当初提意见的大娘，之后指定不来了. 而这会，反倒是之前那个大姨，拿着借来的手拎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刚刚那些人，嘴里的别的商店态度不好，可能就包括她退休以前待的商店. 但这会看着手里的手拎筐，她也不由得觉得心中一暖。 想着回去要赶紧把这家商店的好，告诉亲戚朋友，让他们都过来这里买东西. 而这时，信托商店的门口突然来了两个人，在外面探着头往里面张望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还在小声叨咕着： “山胖，这就是字条上写的那个地址吧？” 第420章:上门考察 被叫小名的金克拉，掏出那张纸条看了看，点点头道： “对，没错，就是这儿” 旁边那人问道： “那怎么着？我们现在进去？” “在等等，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唉，山胖，我看这里面怎么这么多人呢？不是听说当铺里都没多少人吗？” “艹，你问我，我问谁去？” “唉，往后点，来车了” “哎呦，别推我，后面的井盖特么的没盖” “啊、咕咚.” 信托商店门口，此刻一辆宽敞大气的凯迪拉克，停在了小小的信托商店门口. 这辆在此时人们看来，只存在于电视上的外国汽车，刚开到商店门口就吸引到了一大堆人的围观 就连本来在商店里，正抢购商品的顾客，也有好奇往外扒拉观看的 这时，就在里面人的惊讶下，凯迪拉克的司机礼貌的将后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他们认识，正是这家商店的经理罗军。 而另一个他们不认识的40多岁中年人，在他们想象中，能从这么好的轿车里走出来，肯定就是大领导了 可实际上，那位40多岁的精瘦男子，并不是什么大领导，而是上次与罗军在舞会上相识的商业局黄主任. 原本这位黄主任，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他自认为把罗军的女朋友调到了局里，对方肯定会记他一个人情，他就等着对方主动上门来感谢他了. 可他不料，罗军居然压根就没找上门。 在等了好几天后，终于等到了罗军的亲自上门，却依旧是对那件事只字未提，更是让他觉得罗军沉得住气了.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罗军最近压根就没和凌玉联系 更不知道凌玉被调走的事，那天假扮凌玉男朋友，也不过是为了帮她甩掉荀浩那个公子哥罢了 但罗军不会想到，那天他随手帮凌玉的一个小忙，却改变了对方今后的工作发展. 此时的，黄主任从副驾上走下来，看着那些围观人对他这边指指点点. 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这么好的车，别说他了，就是他们局长都没坐过. 这会能能借着罗军的光，坐一次，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有钱老外的日子. 这辆车是罗军找克里斯那个家伙借的，或者说不该叫借，是对方主动送过来给罗军暂用的。 因为克里斯最近会有一段时间都待在曰本那边，这边的车子也用不上，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借给罗军来用 罗军也没推辞，正好他现在需要，就拿过来用了 而这会，副驾驶坐着的那位农科院的干部也从车上下来了，下来后还用手摸了摸车门，赞了一句： “啧，小罗你别说啊，这人家老米的车，看着就是虎实 哈哈，今天老哥我借着你小罗的光，也算是开了个洋荤啊！” 罗军笑笑客气道： “杜哥你太客气了，其实这老米的车，也就是看着敦实，但并不实用，现在在国际上，正被小鬼子的车追着打呢！” “啊？不会吧？小鬼子那么厉害吗？生产的车比老米还好？” 那个被罗军喊做杜哥的干部，好奇的问道。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大概是因为小鬼子的车，更省油吧！” 其实罗军知道，真实原因，是几年前米国，对未来石油能源形势的担心，从而新通过的燃油税的法案。 重点就是强制那些汽车企业重视燃油经济性，说白了就是让你造省油的车. 可以前的米国老牌车企，早已形成了惯性，也就让在此方面具备优势的曰本车，借机一下子大举进入米国市场 但这些罗军并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对方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八成还是被这辆车奢华的外观所吸引。 至于省不省油，他才不在乎呢. 这会，一旁的黄铭诚看着里面人流涌动的商店，里面的货架居然都在外面，任由顾客随意挑选，他也是十分惊讶的指着里面，对罗军问道： “罗老弟啊，这就是你承包的那间商店？” 罗军点点头，补充道： “准确的说，是我们小集体一起承包下来的，现在日营业额，大概在3000~5000块左右.” 罗军貌似随口说的一句话，差点没把一旁的杜、黄两人吓到 他们几乎是同时张嘴问道： “你说多少？就你们这一间厂院里的小商店，每天能有三五千？那一个月起步就是” 姓杜的干部还在算账，一旁的黄主任却已经脱口而出道： “10万.” 罗军笑呵呵的点点头道： “差不多吧，这我还是往少了说的呢！ 杜哥，你还记得你上次发愁的那几车西瓜吗？” “记得啊，说起来，那件事我还没来的急感谢你呢！ 小罗，你可是帮了我们院的大忙了。 上次上面催的太急了，非要我们赶快腾出地方试验新品种，要不是你帮忙，那批西瓜，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哈哈，小事而已，都是互相帮忙，不过杜哥你猜猜，那批西瓜我们卖了多少钱？” “卖了多少钱？那可是几卡车的西瓜啊. 小罗，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么快你就都卖出去了吧？就凭你这间小商店？” 那位杜哥不太相信的说道。 “哈哈，杜哥你可别瞧不起我们这间小商店啊！ 虽然我们没全卖出去，不过也剩下不多了！ 哝，杜哥你看，就剩下店里地下的那点了” 罗军指了指店里地上的位置，他们从外面也能看到个大概。 “难道真的这么好卖.”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会的这位杜哥，看到后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怀疑他和罗军说的不是一样东西. “当然好卖了，杜哥你们院里如果还有，都可以直接往我这送，要钱要东西随你们” “那小罗，你卖了多少钱？” 那位杜哥问道。 “不到3000块吧” 罗军道。 “嘶” 这声嘶的声音，充分反映了此刻这位杜老兄的心理状态，为什么？ 因为当初那几车西瓜，在他们手里就是烫手山芋，是经过他手，让罗军用一台二手黑白电视机换走的. 当初因为这个，他们领导还特意表扬了他一番. 他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他们单位占了大便宜！ 可现在一听，才知道，合着人家才是闷声发大财呢 3000块啊 别说一台二手的黑白电视，就是新的，现在也超不过500块去 “罗兄弟，你是真厉害” 那位杜哥不情愿的对着罗军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罗军为啥要刻意对他说起这件事，难不成就是为了在他面前显摆一下？ 一旁的黄明诚也不是太懂，但他却觉得罗军刻意用这么好的车，拉他们过来，应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便问道： “罗老弟，你今天刻意请我们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卖西瓜吧？” 罗军笑笑，当然不是，我有件大事，想和两位领导商量，两位领导后院请 第421章:共商大事(上) 信托商店后院内。 小个子端着暖壶过来，给黄、杜二人沏上茶水，笑着说道： “两位领导尝尝，这是我们罗经理，刻意从国营茶厂搞来的上等信阳毛尖。 人家平时都是特供给老干部的，要两块钱一斤呢！” 黄明诚旁边的杜伟笑着接过茶杯后笑道： “哦？那我可得尝尝了，哈哈，正所谓看山看绿看蓝天，品山品水品毛尖，今天我老杜沾你小罗经理的光，也品一品这上好的绿茶哈！” “哈哈，老杜啊，就属你嘴贫，不过好茶到是真的好茶，咱平时也就喝点茶叶末子，这好茶进了咱们嘴里，怕也尝不出哈” 一旁的黄明诚也跟着笑道。 “哈哈，那两位领导您慢用，有需要随时在喊我！” 小个子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好好，你快忙去吧！” 接着，小个子看了一眼罗军，罗军点点头，说道： “行了，前面正忙呢，你去吧！” “好的罗经理，那您和两位领导先忙着，有事在喊我” “嗯！” 等小个子离开后，农科院的杜伟先笑着开口说道： “哈哈，小罗啊，你这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呢，我看你这生活水平，比我们可强多了，都提前奔小康了吧？” “呵呵，杜哥您说笑了，不过是点茶叶而已，别听他瞎吹，不值几个钱，两位领导要是还喝的惯，一会走的时候，我给两位领导一人带上二斤。” “呦，两块钱一斤还不贵啊？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 杜伟说道。 “是啊，罗老弟，无功不受禄，你刚才在外面说，找我们有大事，究竟是什么事啊？” 罗军心中笑笑，暗道这两个老油条，不是不想拿，是怕收完茶后，他开口求他们办事，不好拒绝. 要知道罗军现在生活的这个1985年，一瓶茅台才要八块钱 由此可见，那两斤茶叶有多贵了，这也是为什么会特供给老干部，倒不是因为产量不足，是因为不特供，老百姓也买不起. 不过茅台这个8块钱一瓶的价格，也是针对老干部的特供价格，而且是定额供应，说白了就是不让你多买。 如果购买的人不是老干部，那就需要额外加上120张侨汇券，才能买到。 顾名思义，侨汇券、侨汇券，能有这种券的身份的往往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海外华侨，国家一来是为了招揽人才回国，保障他们能优先购买到紧俏的物资。 另一方面也是吸引外汇，毕竟那些归国华侨，你人都回来了，那自然国外赚的外汇也就跟着带回来了 而侨汇券和外汇券还不同，外汇券虽然只能特定的场合下花，但其本质还是钱。 这侨汇券的作用就不同了，有点和老百姓手里的票证作用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是一种需要与现金共同使用的票证，总归就是使用起来比较复杂，而且印刷防伪性也更强，普通老百姓，别说用了，基本见都见不到 而买一瓶茅台，除了8块钱，就还需要120张这样的侨汇券，可见茅台这玩意，一直就不是给老百姓喝的. 如果普通老百姓也不是一定买不到，但那就得去黑市了。 到了黑市价格就没谱了，罗军之前见到有人喊18块5一瓶，刚拿出来就立刻被人买走了 对，就是这么邪性，什么世道都一样，大部分人还在为生计发愁，但奢侈品却总是供不应求，甚至要加价购买 茅台如此，现在罗军给他们两位喝的信阳毛尖也是，现在国内的制茶工艺还是传统工艺，所以产量也不大。 不像后世可以规模化生产，罗军要不是直接从茶厂找人，恐怕也要去黑市上加价购买. 罗军这会看了看面前虚伪的这俩人，面上呵呵的笑道： “哈哈，两位老哥放心，找你们绝对是好事，集资建房，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 “集资建房？” 两人就在刚才还在想，罗军究竟是想说什么事呢？ 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大事，他一个小商店的经理，找他们能有啥大事？ 可现在罗军一张口，他们却有些惊了 集资建房，还真是大事，不仅大，还是超出他们能力的大. “对，就是集资建房！” 罗军在次肯定道。 说实话，罗军能有这个想法，还得感谢西原百货的那个女副总焦丽。 对方虽说人品不咋地，但办事确实是一把好手，能想到把上级单位，拉到一起集资建房这种点子. 不过眼前这二位，刚听罗军说完，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农科院的杜伟率先说道： “哎呦，小罗啊，你这是太看得起我杜某人了，我在我们单位，充其量也就是个帮领导跑跑腿的角色。 不说别人，就我们院里那些正高、副高的研究员，人家看到我，眼都不带夹我一下的” 杜伟说话略带几分自嘲的调侃，但更多的却是在心中腹诽，觉得罗军这个年轻人有些好高骛远，集资建房谁不想？ 可那是想就能办的事吗？ 别说他一个院里的中层干部了，就是院长亲自上阵，想搞成，也没那么容易. 一旁的黄明诚也跟着点点头，说道： “是呀，罗老弟，集资建房这种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先不说我和老杜的单位，一个是机关单位，一个是事业单位，那都是靠国家直接拨款的，又不是工厂企业，总不能让老杜他们，拿着国家的科研经费建房吧？” 黄明诚说完，罗军看了一眼一旁的杜伟。 在黄明诚说到挪用科研经费的时候，对方果然是老脸一红。 可见他们这种事也没少干，只不过不敢干的那么明显罢了。 罗军也是心里笑笑，心说，这个黄主任虽然也是体制内的，但是毕竟是不同单位，不晓得里面的门道。 放在在过些年，那些报出来的黑料，别说是挪用经费去盖楼了，就是直接被挪去炒股的都有 而这会，另一边，在漆黑的井盖里，金克拉两人，一身臭不可闻的黑泥，金克拉踩着他同伙的肩膀，正努力的往上爬 同时还不忘对下面喊道： “使劲啊，够不着” 底下的那个同伙则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上顶，一边顶，一边还问道： “怎么样，能爬到井口吗？” “快了，快了，使劲儿” 下一刻，就在金克拉距离井口还有不到半米的高的时候，突然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我艹，这特么谁把井盖盖上了” 井盖上面，两个小伙子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对着一个带着红袖箍的居委会大妈说道： “大妈，你看这样行吗？” “行、太行了，两个小伙子，你们辛苦了啊！” “哈哈，没事，为人民服务嘛！” 第422章::200多亩... “呵呵，两位领导谦虚了，事在人为嘛！” 罗军笑笑说道。 “哦？那我倒是要听听了，怎么个事在人为法” 黄明诚改变姿势，双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问道。 “嗯！我也想听听，看看小罗经理你有什么高见？” 杜伟也跟着说道，同时身子微微前倾，一副细心聆听的样子 罗军把他们两个的肢体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判断这位黄主任嘴上虽说想听，但身体表现出的却是比较抗拒，又或者说，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反倒是那个农科院的杜伟，表现的似乎很感兴趣 罗军看着二人，并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先从旁边掏出一副区域规划图。 当着二人的面缓缓展开，放在院里的石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杆钢笔，在地图上短暂的寻找了几秒，然后才在一个位置做了一个标记，对杜伟问道： “杜哥，这里看着眼熟不？” 杜伟起初没当回事，只是出于好奇，罗军会突然掏出一张地图给他们看。 便凑上去看了一眼，然后皱皱眉不确定的说道： “啧，小罗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觉得有点眼熟 对了，这块地好像是我们院的吧？” 罗军说道： “正是，不瞒杜哥，这块地我之前去看过，那里草长得比人都高了，看样子应该是荒废很久了. 只是可惜啊，那么好的地段，附近没多远就是一所大医院，邮局、学校、银行也都是一应俱全. 可偏偏这么好的地方却荒在那里，杜哥你不觉得可惜吗？” 罗军说完，杜伟笑着摇摇头说道： “哈哈，小罗，敢情你在这等着我呢？ 听你说完，我也想起来了，这块地确实是我们院的，不过我记得这块地好像是我们院下面畜牧所的. 就像小罗你说的那样，那块地我记得，一早就荒在那里了。 我记忆里好像是头几年那会，那附近好像都一个样，那会畜牧所，好像准备把那里盖一个啥繁育站，具体的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那后来呢？为什么没盖成呢？” 罗军继续问道。 罗军一听，没想到对方还真知道。 其实也对，毕竟人家是内部人员嘛。 他之前问的那些，都是附近的居民，没人知道也正常. 看来之前还是没问对人 杜伟用手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说道： “后来.后来好像是因为经费不够，就给先搁置了 再后来等有经费了，那附近也发展起来了，你想想人家别的单位，谁愿意挨着繁育站啊，全是猪啊、羊啊的这种牲畜，脏、臭就不用说了. 就是成天这么多牲畜进进出出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住到村里了呢. 好像就因为这个，后来就一直没盖成” “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罗军问道。 “后来？后来嘛，好像是换地方了. 我记得好像是搬去西郊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院下面好几个研究所呢，我哪能各个都清楚啊. 唉？小罗，你问这个干嘛？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看上那块地了吧？” 杜伟略带惊诧的问道。 “怎么？杜哥，那块地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可是我记得那块地可是挺大的呢，因为当初是我们院里是想先把繁育站建好后，接着在旁边建一个繁育基地的，我印象里，那块地好像有足足200多亩呢. 这么大一块地，得盖多少楼啊，不说别的，就光建筑材料都得天价了吧？ 况且就是真有那么多钱，也买不到那么多的建筑材料啊” 杜伟略加分析的指出。 罗军缓缓点了点头，对方能这么说，证明对方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是还在帮着他分析，可见这人还是靠谱的. 其实罗军也不知道200亩，大概是多大？ 他又不是学建筑的，对亩这种单位一点概念都没有 便开口问道： “杜哥，咱先不说建材的事，这200亩地，大致有多大呢？ 不怕杜哥笑话，我对多少亩这种单位，没有什么概念，杜哥能不能说的更加直观一点？” “嘶，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杜伟正犯难之际，一旁的黄明诚开口说道： “罗老弟，我来告诉你吧，你们这家店对面的13号厂家属院，我刚才在外面，大概目测了一下，应该有十二三栋楼吧？” 罗军点头，说道： “是，差不多十二三栋，这边的家属院都差不多，黄主任好眼力！” 黄明诚摆摆手，继续说道： “唉，这没什么，就是岁数大了，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多点。 像是罗老弟你们店，对面的这个13号院，我估计大概是20多亩左右。 如果罗老弟看中的那块地，真如老杜说的那样，有200多亩，那还真的是相当大了。 虽然不能直接的进行累加，但大致也相当于你们这里十个这样的家属院，加在一起这么大了！” “居然有这么大？” 黄明诚说完，即便罗军有心理准备，还是略微的吃了一惊。 他虽然之前也去那块空地看过，但也只是匆匆而过罢了，加上那里都是遮挡视线的杂草、废物，也看不清周围有多大。 而刚刚听对面的黄明诚这么形容，看来那块地还真的是不算小了 “是呀，所以我说罗老弟你还是别想了，盖一百多栋楼？ 就是真能盖起来，我们院的住房问题倒是都解决了，可空出的那么多房子怎么办？总不能就那么放着吧？ 就是把我们院底下几个所里的人，也全都发动起来，也住不了那么多啊！ 再说了，钱从哪来啊？” 杜伟笑呵呵的说道。 还用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劝着罗军 “呵呵，杜哥那我要是能搞到钱呢？” 罗军微笑看着对方问道。 他刚才听到200多亩的时候，确实惊了一下，但那更多是惊喜，而非惊吓！ 那块地的位置有多好，他是在清楚不过了。 别看现在看着比较偏，除了周围挨着一些像医院、邮局这样的单位，就没啥好的了。 因为这年头的人们，讲究的是住的地方上班离家近，你又不去医院、邮局上班，你住医院门口有啥用？ 但未来可就不同了，在过几年，随着滨海的城市发展，这块地的位置，将会越发的抢手 而现如今，这么好一块地方，就摆在眼前，罗军没理由不争取一下的 第423章 :共商大事(下) “什么？你能搞到那么多钱？不可能！小罗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盖一百多栋楼要多少钱？ 别说你们这间小商店，每天三五千的营业额了，就是三五万也不挨着啊.” 杜伟直接摆手说道。 这次黄明诚，倒是没直接发表意见。 因为在他眼里，罗军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那种空口白牙讲大话的人。 不然他上次在舞会上，就不会给他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了. 而且，黄明诚认为，罗军上次对他预测的那个政策变动，也不是凭空瞎猜的，不然不会那么巧，说不定对方真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他也没想到，这么大一笔钱，对方能有什么办法？ 而接下来，罗军在俩人的注视下，缓缓将刚才那张规划图翻过面来. 拿起笔在背面的空白处，写下两个大字： 债券。 “债券？” “债券！” 看到罗军写下的那两个字，黄、杜二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但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黄明诚试着问道： “罗老弟，你是想通过集资的方式吧？ 倒算是个好办法，可放在这里，恐怕行不大通！” “哦？愿闻黄主任高见！” 罗军做了一个讨教的手势说道。 黄明诚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自己的见解道： “罗老弟，你不要误会，我倒不是故意想打击你，但这件事确实难度太大 第一，那块地虽然是老杜他们院的，但当初是给他们院里盖繁育基地的，现在你改了用途，肯定要把材料从新送到上面报批，这是第一道坎 第二，如果老杜记得没错的话，那块地有足足200多亩，那所需的集资款将达到一个天价。 除非是像老弟你们那样的大型国营工厂，动辄上千人，甚至数千人. 否则就靠着老杜他们院里那点人，连零头都凑不齐，能掏出一两千的恐怕都不多 至于老杜他们院下面的那些研究所，大多散落在各处，你指望那些住在城郊的所里职工，集资在那么远的地方盖房，恐怕没人乐意。 这第三嘛” 罗军见对方说着半截，停下来了，像是有些顾虑的样子，便笑说道： “黄主任你但说无妨，这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外人，上面您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不知您这第三点是？” “呵呵，我能想到，罗老弟你那么精明，想必罗老弟你应该也能想得到 如果这么难的事，真的能被你推动，甚至办成，其实都不用办成，只要能让有些人在一旁，看到一丁点成功的希望. 到那时，这件事恐怕就不是像罗老弟你、我这样的小角色能左右的了！” 其实黄明诚说的还算含蓄，罗军则是更加干脆一点，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没关系，黄主任您大可明说，就是会被摘桃子嘛，这点我确实也想到了，不过我和黄主任你的想法略有不同，我觉得在这件事快要成之前，应该不会有人来摘桃子.” “为什么？” 黄明诚皱眉问道。 他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哈哈，很简单，就像黄主任你说的，这件事想做成在外人看来太难了。 黄主任既然您和杜哥这么觉得，想必那些有能力摘桃子的人，也会这么觉得吧？ 要是明知道成不了，又怎么会轻易搅这趟浑水呢？” “呵呵，那倒也是！不过我现在到是有些好奇罗老弟你写的这两个字，是啥意思了？” 黄明诚说完，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地图上那两个字 “是呀，小罗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也想知道知道，你这咋能凭空变出钱来？ 你要真是有这种本事，我老杜头一个跟你学哈！” 一旁的杜伟打趣的说道。 罗军微笑摆手： “哈哈，学就不必了，到具体经办还是需要杜哥帮忙的！” 杜伟本来只是打趣，可见罗军这说话的表情，似乎有些正式，便问道： “小罗，你认真的？” “哈哈，当然是认真的了。 不然杜哥你以为，我刻意把两位领导请来，是陪我闲聊的吗？” 罗军说道。 “那行，你说吧，我听着，要是我听着靠谱，跑腿的事，我老杜还是能办的！” 杜伟拍着胸脯说道。 “好，要的就是杜哥你这句话.” 罗军说完，便开始把自己的计划，对二人讲了出来。 二人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可越听越上头，到后来甚至连看罗军的眼神都变了. 其实罗军说的并不是啥惊世骇俗的奇招，无非还是集资罢了，只不过加入了一些金融手段，而且他说的那些金融手段。 也就在是在当下，相关法律还不健全的情况下能使，放在后世妥妥会被送进去. “其实，就是这样，由我们信托商店来出第一笔的启动资金，先建上一栋楼 我预计了，大致的费用应该40万以内就够了，至于这部分建材的批文嘛，但是其他的相关手续，可能就需要黄主任你那边去帮忙了！” “如果只是一栋楼的话，我这边帮你跑跑手续倒是没问题，可是农科院那边会答应吗？” “农科院那边，就要有劳杜哥了！” 罗军笑着看向杜伟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们领导那边.” 罗军没等对方说完，便抢先开口道： “第一批总共有24户，建好后，我们先拿出10户大户型的偏单，其中五套的钥匙，杜哥你去拿给你们院里的领导，你们院里怎么分配，我们都不过问，钱全部由我们信托商店来出！” “啊，这这不太好吧.你们出钱，我们院里白得好处.” 着是杜伟脸皮够厚，此时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这年头的土地根本不值钱，房地产商们还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修地球呢，还没空来超高土地价格. 相比土地，反倒是盖楼花的钱才是真金白银. “没事，只要杜哥能帮我促成，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而在一旁的黄明诚微微眯眼，因为他注意到了罗军刚才话里说的，拿出10套偏单出来，刚才只说了五套，那还有五套呢 第424章 :许诺好处 “行，既然小罗你这么有诚意，我杜伟也豁出去了。 这件事成与不成的，我先帮你去院里那边跑着。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首批有我们五套？不用我们院里掏钱？” 杜伟在次确认的说道。 这种好事他不答应才怪呢，其实罗军说的那块地他早就知道，一直闲置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又不用他去跑那些批文手续，他要做的只是去和领导说一下。 成了的话，白得五套房子的分配权，领导肯定夸他办事得力。 不成的话他也半点损失没有，可谓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不干才是傻呢！ 而很快罗军在次开口，又将剩下那五套，许给了黄明诚。 答应黄明诚，只要他能帮着跑相关的手续，那五套房，就交给他来分配。 对，不是像杜伟那样直接交给他们院里，而就是直接交给黄明诚本人来分配。 因为罗军之前通过交流，他是知道黄明诚本人是不缺房子的。 作为实权部门的副处级领导，别的不说，自家的房子分配肯定早就解决了的。 也就是说黄明诚本人，并不缺房子。 但是那五套房子的分配权，依旧对他很重要，他现在正是处于事业的瓶颈期。 如果有了这五套房子的分配权，他会多出许多转圜空间。 不论是想要求人调职，还是直接把房子让给本部门的下属，培植亲信势力，增加自己部门内的话语权，都是相当有用的 “呵呵，既然罗老弟你早有计划，大忙我帮不上，帮你少走点弯路还是可以做到的！” 黄明诚笑呵呵的说道。 他对罗军的这个许诺，听起来虽然像是空口白话。 可实际上的作用，却一点都不比杜伟那边来的少。 虽然到时许多事情，还得罗军亲自去办，亲自去跑，但有体制内的人打过招呼，和没人打过招呼，那办事效率，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况 在加上，这年头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关系社会，除非你们单位能自给自足，不然都免不了要有求到别人的时候。 大家一有事，找关系也都是第一选择，甚至是下意识的就想去托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许多中年人、老年人，有什么事 不管是去医院看病，还是送孩子去部队当兵，第一想法都是‘先找关系、托人’的原因所在，他们是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了. 说白了就是习惯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隐形的原因 就是这年头大家赚的都差不多，刨去工龄和津贴对收入的影响，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但人嘛，终归是要分个能力高下的 这就需要关系了，你有能力，坐火车能搞到卧铺票，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比只能搞到站票的能耐，别人就高看你一眼！ 你去医院，能让大夫恰个，给你带的人先看，被你带去的人就会觉得有面子！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工资，有的工作，会那么多人挤破头，可很赚钱的摆摊做小生意，却只有很少的人愿意去干。 因为人这种动物是复杂的，有的时候，社会属性、压力，可能比赚到钱更重要，相比那些抱着铁饭碗的国营工厂工人在关系网内受到的尊重。 后者几乎除了赚到了钱以外，其余的一无是处，幸福感更是完全缺失。 红袖箍逮你、亲朋好友看不起你，生活中有点什么事，都是你求到别人，而别人很少有事需要求到你，这种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罗军知道，在两者财富彻底拉开差距之前，这种状态，恐怕还会持续很久. 而这一点，从这位黄主任身上，就能看的很明显，和那些做小生意的个体户相比，可能黄铭诚的钱不如对方多。 但现在的黄明诚掌握的资源，却是要远胜过对方，对方有钱都买不到的房子，在黄明诚这里，可能就是像现在一句话的事 有了罗军的许诺，黄明诚也开始渐渐进入角色。 他虽然不认为罗军能把事干的那么大，甚至到了现在，他依旧觉得罗军之前说的有些太好高骛远了！ 但从他对罗军的观察分析，罗军能调动的资源，盖起一栋楼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在他眼里，只要罗军能盖起一栋楼，兑现答应他的许诺，那也就够了，至于后续的事情，他才懒得管！ 不过虽然想归这么想，但表面上，问还是得问上一句的 “对了，罗老弟，你刚才讲的债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罗军笑笑，刚才罗军没直接讲，而是先把好处许出去，这样两人才能有兴趣接着往下听，不然恐怕现在黄明诚，就不会有这一问了 不过这会见时机差不多了，罗军才把他的后续的计划缓缓说出： “黄主任、杜哥，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依旧还是集资盖房的方式。 不过就像刚刚黄主任你说的那样，黄主任你们商业局是机关单位，不可能出钱集资。 杜哥他们院里的人又很少，集资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后续的盖楼费用，所以我想了一个主意.” 罗军说到这里，突然卖了一个关子，眼神笑看着二人，黄明诚倒是还沉得住气，杜伟却是已经急不可耐了，催促道： “哎呦，罗老弟，正说到关键时刻，你卖什么关子啊，学啥不好，偏学那说评书的.” “呵呵，杜哥你别急，我的想法是名义上内部集资，实则用债券的形式对外集资！” 罗军说完，两人都是齐齐皱眉！ “对外集资？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黄明诚率先皱眉问道。 紧接着，杜伟也摇头否认道： “不行不行，没听说过别的单位有这么干的.” 两人的态度，罗军并不意外，也并不反驳，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 “黄主任，你和杜哥的担心我都理解，不过这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 这向外集资不合规矩，像杜哥说的，以前没有别的单位干过。 可这集资房，最早不也是从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开始的吗？ 咱们国家提出的，走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之前不也没人这么走过吗？” 第425章 :集资房兑换券 “唉，小罗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可我还是觉得这事风险太大” 杜伟觉得说不过罗军，可头还是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倒是刚才同样反对的黄明诚，这会听完罗军的话后，拦了一下杜伟，说道： “老杜，我到是觉得罗老弟说的，有些道理，现在组织上不也经常开会，说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嘛。 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 不如先听罗老弟把话讲完” 杜伟摇摇头，他是习惯了循规蹈矩的人，对这些打破常规的事情，都是有些本能的排斥 但同来的黄明诚都这么说了，他也总不好驳了对方面子，才叹口气说道： “唉，好吧，你说吧，我听着！” 黄明诚也给了罗军一个鼓励的手势，示意罗军继续讲 罗军冲黄明诚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说着他的计划 “黄哥、杜哥我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其实后面不需要两位为难，只要前期两位能帮我把路铺好，我们信托商店出钱，先把这第一栋集资房建好，抛去答应给许诺二位的那十间偏单，还剩下12间独单和两间偏单。 我的计划是用这14间房，发行15万元的房屋债券，折下来，偏单约为15000元一套，独单约为1万元一套。 发行的房屋债券面值为100元、500元和1000元，第一批就从农科院的职工开始.” 黄明诚开口问道： “罗老弟，你准备把你这些房子都拿出来吗？你们商店自己不留吗？” 罗军点点头说道： “第一批都拿出来，我们自己不留！” 黄明诚皱眉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讲道理这个钱，要的一点都不多，甚至还要少了，盖一栋楼，少说也需要几十万块，你这发行十几万的债券，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可是，即便这样，上万块钱，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拿的出来的吧.” 事实上，黄明诚并没有瞎说 这年头，如果不用工龄抵扣大部分费用的话，像是农科院这样单位，不找亲朋好友借，能出的起这笔钱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这次，没等罗军开口，杜伟就急着连连摆手，说道： “不行，不行，十五万太多了，我们院里职工本来就不多，而且很多还是正高、副高的研究员，他们的房子，院里早就解决了。 还有一些中层干部，也都排了好几年，快要排到分房了，他们肯定不愿意多花这个冤枉钱，底下的职工，就是想花，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还有一句话杜伟没说，就是别说是底下的职工了，就是他这个中层干部，也掏不出1万块，更别提底下那些工资不如他的职工了. 罗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其实这也正是现在许多想要集资建房单位的最大难题、 土地相对算是最好解决的了，像是杜伟他们院里这样，本来就有土地的，自不必说。 即便是没有的，只要是单位的领导班子能达成一致，由单位出面向上面申请，费一番周折，还是能申请到的、 相比于钱和材料，这年头的土地远没有后世那么稀有，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就是地主家的亲儿子（国营单位）。 像罗军他们那样的小集体，根本连想都不要想 即便有钱，也不可能单独给你拨一块地让你盖宿舍楼。 “杜哥，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也正是我要把债券分为三个面值的原因！” 杜伟听着却不以为意，反驳道： “呵，小罗啊，老哥我不是打击你啊，别说分为三个，你就是分成十个，我们院里的人该买不起，还是买不起，有什么用啊？ 就是分一百种面值，不还是要花1万块吗？ 难不成，债券的面值小点，房子还能便宜了不成？” 黄明诚也是和杜伟一样的想法，不解的看着罗军，等着对方的解释。 罗军笑笑说道： “房子兴许不能变便宜，但债券却是可以变贵”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伟问道。 罗军摊摊手说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杜哥你想想，小面值有什么好处，兴许很多人一下拿不出来1万块，但1000块、500块总能拿的出吧？ 即便连500块都拿不出，100块总能拿的出来吧？” “拿的出100有什么用？ 难不成只掏一百块，也能参与集资建房？” 杜伟问道。 “当然可以，不然我为什么要费力的搞出那么多花样来！” “罗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一次性把话说完吧！” 一旁的黄明诚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罗军，满肚子的歪主意，这会他也不想猜了，干脆让对方一次性全说完 罗军点点头，说道： “14套房，当然不够分的，但是债券是可以够分的。 而且不仅你们院里的人可以买，那些已经分到房，或者正在等着排队分房的干部也同样可以买，甚至连你们下属那些所里的职工也都能买！” “都能买？那些有房住的，买来做什么啊？” 杜伟是越听越糊涂 “买来加价卖给我！” “什么？你花钱帮我们盖了房子，一套房子不要，还要加价收我们的房屋债券？你图什么啊？” 在杜伟听来，罗军说的这些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他也是快40岁的人了，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故才有此一问. 罗军继续说道： “我刚才说的不是很确切，应该说是可以交给我们信托商店，帮你们加价出售给需要这些房屋债券的人，或者说，我想把这些债券换一个名字，叫债券可能有些敏感了，不如就叫集资房兑换券！ 当然本质上，还是债券，既然是债券，就有期限，我想的是，把这个期限，仿效其他债券，分一年、三年和五年 除了购买集资房必须要用这个债券以外，如果到期了，不想买房，也可以凭借这个债券，直接领取本金+利息！” 第426章:集资房兑换券(2) “啊，还有本金和利息？那不就和国债一样了？可国债哪里是咱们随便能搞的？” 杜伟担心的说道。 “是呀，罗老弟，老杜说的对啊，这么搞会不会出问题啊？ 再说了，即便是国债，现在银行也都是以摊派为主，买的人还是很少，即便有买的，也都是抱着奉献精神的！” 黄明诚也跟着说道。 罗军知道他们说的都不无道理，就如黄明诚说的，这年头的国债年利率虽然已经高达9%了，甚至后世许多爆雷的金融机构还要高。 可购买国债的人，仍旧寥寥，原因还是因为这年头的老百姓，手里实在是没钱。 大部分人花都不够，你还指望着他去从牙缝里挤出钱来去买国债吗？ 当然富裕的人也还是有，不过相比于国债，这年头的银行存款利率同样很高 定期半年利率6.12%，一年期7.2%，三年期8.28%，五年期9.36%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察出有哪里不对了. 没错，这年头的五年期银行存款利率，比国债利率还要高。 而且急用钱的话，还能牺牲利息把本金取出来。 而国债就需要折价很多，才能兑的出去。 所以这年头肯买国债的人，那是真心为国家奉献的，当然几年后炒国债的那帮投机客不算. 而黄明诚提出的担心，也正是基于此点，人家国债有国家信誉背书，还用银行这种强势渠道销售，都卖的那么差，你用一个小商店卖？ 凭什么就有信心能卖出去？ 罗军点点头，并没有否认两人的说法，而是换了个角度说道： “形式上学习而已，咱们既然叫集资房兑换券，主要功能还是以购房为主嘛！ 单单是这一个功能，这张券在有些人手里，那作用就比钱还要大！ 至于黄主任您担心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 国债不好卖，无非还是因为利息太低了。 同样是五年期，国债的利息，还及补上银行的定期利息。 灵活性还比银行的定期差，那推销起来必然吃力。 毕竟您不能指着每个人，都发扬风格嘛！” “呵呵，那倒是，那罗老弟的意思是？” 黄明诚其实已经猜到了罗军的意思，但他还是没直接说出来，想让罗军亲口说出来。 “对，想必黄主任，您应该也想到了，就是增加利息，我想的是3年期15%，5年期30%” 罗军说道。 “多少？30%？这也太高了吧？ 万一要是有些人买了这个兑换券，故意不去兑换集资房，而就是要等到期后去找你拿利息怎么办？那岂不是要亏大了？” 杜伟担心的问道。 罗军听着，心理想笑. 他知道杜伟在担心什么，但这方面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他之所以把5年期的利息，设置的那么高。 就是想让有些人，故意把这些集资券压在手里。 他还巴不得如此呢，那样不仅可以缓解他当下的资金压力，还能在几年后八八、八九年全民抢购潮大赚一笔。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就在几年以后的1988年，国家决定实施价格“并轨”，放开价格管制，取消价格双轨制，实行“价格闯关”。 罗军知道，这一政策，其实对于未来的经济和国家的发展，都有很大的好处！ 但那些好处都要日后才能呈现，但问题却是立刻就呈现了. 那就是因为这次价格闯关，直接导致当年的各类商品物价全面上涨。 进而产生了波及大江南北的抢购风潮. 物价其实从8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暗暗上涨了。 但像1988年那样的暴涨，还是大大的超出了当时老百姓的想象。 食品和各种生活用品普遍涨价，有些东西比如猪肉和电风扇，几乎过几天就是一个新价格 甚至有的个别地方，上午去问的时候还是10块，下午再去，就要15块了 这种涨法，在当时引起了普遍恐慌，甚至前世对物价并不敏感的罗军，都感受到了物价飞涨带来的变化. 而且不仅是电器这些大件，就连柴米油盐和日常生活用品，也都一下成了抢手货。 有些商店甚至开门一天，东西就被抢空了。 前世的罗军记得，前世的88年下半年，抢购达到高潮时，有些地方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恢复凭票供应生活必需品的老办法。 因为那时候的许多人，已经被卷入到了一场大家抢购，你也必须要抢购的困境中. 其实东西大体是够的，但抢的人多了，自然就不够了，这个时候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你要是清高，人家都去抢购大米，你不去，那你就得饿着，或者你再去的时候，米价已经涨上去了 罗军记得，那时候家里姐姐给他写信，说他们全家一起出动，轮班排队去购买大米，排一次队可以买到几十斤。 最后弄到家里，到处堆的都是大米，还在楼下和邻居一起搭了一个小粮仓，专门用来存粮。 即便这样，后来也都没吃完，很多都发霉了。 有的人家更狠，在那次抢购的西湖牌肥皂一直用了十几年都还没用完，最后都缩成了又黑又硬的块状物. 有的人家则是此后几年都没有再买油、盐、酱油之类的调料。 罗军的一个高中同学家里，当时买了几大包棉衣，甚至一直到罗军重生之前，都还穿过，一直压在家里老房子的床铺底下 后世那些什么抢盐、抢购板蓝根之类的事件，和当初那次抢购相比，简直是弱爆了. 而当初的那段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甚至再回想起来已经变成了一段笑谈，但这部分记忆，仍旧存在于很多人的回忆中. 很显然，罗军就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罗军，压根就不担心黄明诚所说的情况 但罗军也知道，对方并不像自己这样，也有前后眼，预知未来的能力，他笑着引导对方，问道： “呵呵，黄主任，你认为上面会一直放任那些倒爷，利用双轨制大发横财吗？” “那当然不会了！” 黄主任很确定的说道。 “那就对了，这点我和黄主任你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也认为不会。 那黄主任，我想问你一下，如果双轨制取消，价格彻底放开，这东西是会变贵？还是便便宜呢？” 罗军并没有直接甩给对方一个答案，而是说出自己对外来的合理推测，然后让对方自己去思考. 人往往就是这样，你塞给他的东西，哪怕是对的，他往往也不愿意接受，但自己思考过的，却是会深信不疑. “罗老弟，你是说如果价格管制一旦放开？会发生通货膨胀？ 可我们是xx制度啊，通货膨胀不是只有在资本主义国家才有的吗？” 第427章 :倒霉二人组 罗军见黄明诚说的，有关制度问题了。 罗军也就没准备继续接话，他知道，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是很喜欢聊这种话题的。 但罗军并不喜欢聊这类敏感话题，所以便随意的一笔带过道： “叫什么并不重要，在我看来，这是一个趋势，不管别人怎么称呼它，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现在咱们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 很多商品的供应量也明显开始增多，国家不可能一直用票证来限制大伙.” “怎么能叫限制呢？我们是计划经济啊 不然没有统筹规划，大家都一窝蜂的生产，那岂不是要造成很多浪费了吗？” 一旁的杜伟打断罗军说道。 罗军摇头苦笑，他知道现在和对方争辩这些没有什么用。 而且恐怕现在像杜伟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可能他现在的想法，才是离经叛道的那个 他也没在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而是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说道： “杜哥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我的猜测罢了！ 不过杜哥，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办法如何？ 我的计划是，第一批发行兑换券总额为50万元，因为用的是杜哥你们农科院的土地。 所以就在你们农科院里面发行，毕竟名义上是以农科院的名义盖的集资房。 但如果职工们私下卖出了这些债券，那就和你们院里无关了.” 杜伟听着乐了，他知道现在其实有个别的单位职工，由于调动，或者一些特殊的原因。 是有和其他单位认识的人互相换房的，或者是借房、买房这种行为的。 通常这种事，单位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默认了，因为职工也是为了方便。 总不能调动到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上班，还要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但是职工私下里可以这样搞，单位却是不能直接将自己的集资房，出售给外单位的职工。 那样都不用上头，自己单位的职工就先闹翻天了. 但是罗军出的这个主意，却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兑换券先在你们单位里卖，你们想参与集资，没问题啊，先记着你们，等你们不要了，总不能拦着外人买了吧？ 杜伟呵呵笑笑，说道： “呵呵，我看行，老黄你觉得呢！” “呵呵，我觉得？老杜你这个本家都点头了，我还能怎么觉得！” 黄明诚也跟着笑道。 “咳，行了，老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答应有个屁用，还不是得回去请示领导。 不过我到是觉得小罗说的这个主意可行。 有人白出钱给我们院职工盖房，这种好事，我估摸我们领导听了能笑醒！” 杜伟说道。 至于罗军说的要发50万的兑换券，则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至于原因，罗军刚才不是也说了嘛，又不是强行摊派必须购买的，有需要的，想要房子的可以去买，不想买的就别买呗！ 一旁的黄明诚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只负责自己该负责的那部分，至于其他的，到时一概不知就是了 而罗军更是很满意今天谈出来的结果，虽然这距离事情办成，才刚迈出了一小步，可也总算是有进展了. 只要能启动，有了第一步，他就有信心，把这个兑换券的价值做起来。 到时滚雪球，用后面发行兑换券的钱，来继续盖楼 另一边，金克拉和他的倒霉同伴俩人，经过一番呼喊，总算是被人发现了 可等他俩被抬上来的时候，却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几个带着红袖箍的大妈 这年头带着红袖箍大妈的警惕性，那可比后世的朝阳群众厉害多了 刚才那几个红袖箍大妈，让两个小年轻盖上井盖的时候，似乎就听到了井盖下面有什么动静. 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直到后面井盖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加上几个大妈都听到了。 这才让一个大妈盯着，另外两个大妈，又去找了几个人帮忙把井盖给搬开了. 可重见天日的金克拉俩人，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被这三个女福尔摩斯带回了街道下面的居委会. “老实交代，你们俩叫什么？哪来的？谁派你们过来的？为什么要躲在井盖下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面对几个大妈连珠炮式的灵魂拷问，金克拉二人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此刻的金克拉哭的心都有了，心中念叨着： 天地良心啊. 我那是藏在井盖下面吗？谁特么吃饱了闲的没事，会专门藏在井盖下面？ 若换做在他老爸厂里，就金克拉这小暴脾气，别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他早就翻了 可这会，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他就是在不懂事，也知道这里不是他能随意撒野的地方，现在的居委会可不像后世那样，一点权利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们解释不清楚，这几个大妈能给他们直接送派出所去. 而且只要她们歪歪嘴，估计他们俩，今晚就别想从派出所里走出去了. “大、大娘，我们俩都是好人啊，你抓错人了” 金克拉哭着脸说道。 一旁的那个倒霉铜板也跟着说道： “是呀，大娘我俩还有急事要办呢，您就放我俩走吧！” 可面前的那几个大娘，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他们越是这么说，那几个大娘看他们的眼神就越是不善 这会其中一个略微胖点的大娘，似乎是这里管事的大娘哼道： “哼，没见过好人藏井盖下面的，坏人也没哪个，是把‘坏人’俩字顶脑瓜们上的！” “大娘，我们冤枉啊.我们是掉到井盖里面去的，不是藏在里面的.” 金克拉连忙辩解道。 “哼，掉下去的？会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你骗鬼呢？ 我警告你们俩，你们俩最好放老实点，现在老实的跟我交代，你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是等着jc来了，在交代就晚了，听见没？” “大娘，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来城里是办事的！” “对对对，我们是来办事的！是办事的！” 两人连忙继续辩解 “哼，办事的，那介绍信呢？” “介绍信？什么介绍信” 大娘的一句话，直接给金克拉问懵逼了 “哼，连介绍信都没有，还说不是骗我？ 你见过哪个出来办事的人，不带介绍信的？ 小侯，去，把李所喊来！” “哪个李所？” 一旁的小侯还有些懵逼. 大娘却是一瞪眼，不满的说道： “还有哪个李所，派出所的副所长李爱民！” “哦哦哦，我这就去！” “啊，别别别，别喊，我们有，我们有条子，我们是来找信托商店经理的，大娘你不信，翻我口袋.我口袋里有条子！” 第428章:引蛇出洞(下) 此刻的金克拉被面前那个叫小侯的年轻人，在口袋里一通乱摸，果然摸到了一张纸条，不过除了那张纸条，还有一盘磁带. “刘大姐您看” 说话间，那个叫小侯的年轻人，将那个字条和磁带，都递给了刚刚被叫做刘大姐的大妈。 那位刘大姐先是接过条子一看，立时就惊了一下，拿着字条对金克拉两人说道： “2000块的手表？还敢说自己不是坏人？说，那表是哪偷来的？” “这位大娘、啊不，是大姐，冤枉啊，那表是我们自己的。 本来是托老乡过来城里卖掉的，没成想被信托商店的这位罗经理给误会了。 这才给扣下了，我们过去也是为了解释清楚，好要回手表嘛” 金克拉继续编着鬼话，试图蒙混过关，他现在没想别的，只想早点从这里出去. 那个年轻点的到时点点头，似乎是有些相信了金克拉的话，对着旁边的刘大姐说道： “刘大姐，看来他真是有事去找信托商店的，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是呀，肯定是搞错了，要没事我们先走了，不然太晚了赶不上回去的车了” 金克拉以为蒙混过关了，拉着同伴站起来就想走 可他对面那几个居委会大妈，那都是特殊年月过来的，别说他了，就是比他狡诈一百倍的也都见过，没有一个是吃素！ 在她们面前，就金克拉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骗过她们 见金克拉想走，那个刘大姐第一个拦住他们，问道： “等着，让你们走了吗？ 你刚才说这条子上写的那块表是你的？” “啊对，是我的！” 金克拉含糊承认道。 “行，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我我没工资” 金克拉低着头说道. “没工资？哼，那就是无业游了？那你呢？” 那个刘大姐说话很快，跟机关枪一样，突突完金克拉，立马就又转头，看向他那个同伴. 他那个同伴也没见过啥大世面，在自己地盘上还好 可一到了外面，尤其到了公家单位里，那气势立时就矮了半头，这会被眼前的刘大姐问着，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回道： “我是28块.” 他俩倒是想说谎来着，可这年头不像后世，工资那都是透明的，按级别来的。 工厂分8级，政府、军队分24级，你是什么级别就拿多少钱。 不是他想编，就能瞎编出来的. 一听对方说自己一个月工资是28块，那个刘大姐瞬间就乐了，手里提着那张纸条，对着二人说道： “哼哼，你俩一个无业游，一个小工，俩人加一块，一个月都不够这手表零头呢吧？ 舍得花2000块钱买块外国表？是你傻啊，还是当我傻啊？” 金克拉被对方说的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想说他爹是厂长，可又怕把他爹也牵扯进来，倒时连个捞他出去的人都没有. 可他越是说不出来，刘大姐就越是觉得她猜对了，对方肯定是有问题，搞不好那块表就是偷来的。 不然人家信托商店的经理，为啥好好的，会把那块表扣下来？还专门写了一个条子，肯定也是像她一样，一早就看出问题了. “哼，没话可说了吧，小侯去把李所喊来” “啊，别喊，求你了，那表真不是我们偷的。 不信你们去把那信托商店，姓罗的经理叫过来问问啊.” 这会的金克拉也是没法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于那个当初扣了表的罗王炎身上。 想着大不了对方来了，自己那块表不要了，总不至于抓自己进去. “行，小侯去找字条上那个罗经理过来，当面和他们对质清楚了，我还就不信了，我刘桂花这双眼，还能看错喽！” 那个刘大姐说道。 “得嘞，我现在就喊去” 另一边，信托商店里，罗军吩咐了凯迪拉克的司机。 让他们把黄、杜二位安全的送回家，之后又回到后院，立马就被几个信托商店的老人围上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唉，老大，那是什么车啊，看着咋比红旗还大咧？” “就是呀，老大你都没看到，刚才咱们店里的那帮顾客，看到那车，眼睛都瞪直了.” 罗军摇摇头，撇了一眼说话的二黑，笑骂道： “我看，是你眼睛看直了吧？咋的，你也想开个车耍耍？” 被说的不好意思的二黑，摸摸头说道： “嘿嘿，想当然是想喽，不过也只能想想了，这方向盘、听诊器哪里是谁都能拿的 再说了，我这么笨，肯定学不会的.” 罗军笑笑摇摇手指说道： “那到未必，这开车嘛，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修车。 如果只开短途的话，其实会开就行了，等咱们店营业额在翻一番。 我就给咱们店里买辆卡车，到时让你们都跟着练练” “啊，老大你说真的？” “老大，我也能学车吗？” 罗军一句话，几个人瞬间就炸锅了，都挤在罗军的身边问着 这也难怪，这年头学车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他们学了车，也不代表就成为司机了，可在亲朋好友面前吹上一年，却是足够了. “啊，对了，老大，刚才我听到，你和那两个领导好像在聊集资建房的事，那是不是，到时候我们也能参与啊？” 这回问话的是小个子，他和其他几人一样，虽然也十分喜欢开车，但他更关心集资建房的事情，他家现在，一家7口人挤在大杂院的一个小隔间里。 以前他岁数小还不觉得，现在岁数慢慢大了，在和几个弟弟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睡，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 所以刚刚偷听到罗军说集资房的时候，才会上心留意的多听了几句 一旁的王姐听小个子说完，笑问道： “咋？小个，真集资建房，咋地不得要上千块啊？你能掏出来啊？” 王姐问的小个子略微有点尴尬，挠挠头，说道： “一千块我肯定是掏不出，不过我这几个月也攒了一百多快，我刚才好像听老大说到，有一百多也能参与集资建房？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429章:三娘上门 “100块也能参与集资房？做梦呢吧？” 旁边的王姐不信的说道。 不仅王姐不信，信托商店的其他几人也都不相信，其实他们也都不知道这个集资房，究竟是怎么个搞法. 以前也就是听说过，毕竟这年头的集资房，还不是主流。 真正的好单位，都是福利分房，也用不上集资。 就比如像红星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都是根据职称、工龄来排队分房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的，就好比他们以前是属于大集体编制，现在是小集体，都是没有资格参与分房的。 但他们所在的单位人数又太少，集资房也就只能想想了 这会，突然看到了希望，哪里能不兴奋. “是呀，你当房子是大白菜呢，100块钱，连买砖的钱都不够吧？” 一旁的二黑也跟着附和道。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集资建房究竟需要多少钱。 就好比王姐，在她感觉中，也就是朴素的觉得一百块太少了。 觉得上千块就差不多了，毕竟这年头一千块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至于万把块，就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这个接受范围，不是指拿不出来，而是压根就不敢想。 就好比后世许多月光族，虽然口袋比脸还干净，连1000块都没有，但看到十多万的车，还是可以畅想一下. 觉得自己只要存存钱，或者突然有了一笔额外收入，也是可以买的，但是上了百万的车，却是连买的想法都不会有了 而现在的王姐几人也正是这种心理，虽然一千块和一万块对她们来说，同样是拿不出来。 可一千块，好歹有个念想，说不准一家人咬着牙攒上几年，还能攒出来，可是一万块却是想都不会去想了. 此时，罗军看着他们店里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反而笑了，对几人说道： “小个子没瞎说，是我说的，100块就能参与集资建房，但只是参与，可买不下来哦” “啊？只是参与？难不成这房子还能单卖了不成？” 王姐好奇的问道。 罗军知道之后的兑换券销售，还得靠着眼下这些人，他也就没瞒着，直接把想法和他们说了. 几人听完后，才觉得恍然大悟，虽然集资建房的钱数对他们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可5年30%的年利率，还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正在几人就这个话题讨论的热闹的时候，院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宝的老妈，此刻正一脸焦急的朝罗军这边走了过来，罗军看到连忙起身走过去，打招呼道： “三娘，您怎么来了？” “小军，你在就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在，找不到你，我.” 大宝老妈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人，他不想让儿子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便说到了一半欲言又止 罗军心下会意，对几个单位老人说道： “你们先去忙吧，集资房的事情，回头等有眉目了，我会召集大伙开会在说.” 王姐、小马几人也都是互相看了几眼，点头说道： “那行，罗经理你忙着！” “老大，那我们先去干活了.” 几人和罗军打过招呼以后，又对着大宝妈妈点了点头，便都回到前店去了. 等他们都走后，院里只剩下大宝老妈和罗军的时候，大宝老妈才抱歉的说道： “小军啊，对不起，三娘打扰你上班了！” 罗军摇摇头说道： “三娘，哪的话，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您是为了大宝的事，来得吧？” 大宝老妈一愣，跟着说道： “小军你也知道大宝不见了？” 罗军点点头道： “嗯，前两天，我在和大宝常去的老蔫叔那，见到几个人。 都是郊区乡镇工厂的工人，我听他们说话就有些怪，后来看到他们居然拿出了大宝的梅花手表想要找地方卖掉。 那块手表我认识，是我给大宝的，这我才觉得有些不对了，我怕打草惊蛇，并没有提大宝的事，而是把那块表现扣下来了。 告诉他们那块表很值钱，想等着他们主事的人，自己找过来，最好是能带着大宝一起过来. 也算是引蛇出洞吧” 大宝老妈听完，赶忙抓住罗军的手说道： “啊，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小军你说的那个人，过来找我了.” “什么？去找您了？” 罗军皱眉问道。 “是呀，他们说是我们家大宝跟的卡车，把他们的工人撞了。 现在他们的工人住在医院里，让我凑1000块的医药费给他们，不然就送大宝去做大牢. 三娘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大宝已经几天都没回家了。 要不是那个人照过来，我都不知道大宝现在在哪，也不知道大宝挨没挨欺负，我都不敢告诉大宝他爸” 罗军先是安抚了一下大宝老妈的情绪，而后才开口说道： “三娘，您做的对，这件事先别告诉我三叔了，省的三叔担心也帮不上忙。 您放心，他们既然跑过来找您去要钱，证明大宝应该暂时没有事” “可是.他们来的人说大宝跟的车把人撞了，小军你跟三娘说实话，大宝不会真的要蹲大牢吧？” 此刻的大宝老妈情绪比较激动，哪里是罗军三两句话就能安抚下来的 罗军想了想，干脆换了个思路说道： “三娘，来找您的那些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要是真像他们说的，大宝跟的可是卡车，真撞了，那人还能活吗？ 况且就是真撞了，也不是大宝开车撞的，也是司机撞的，大宝不会有事的！” “可是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还是担心 大宝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从小多亏小军你和建国两人护着他，他才没受什么伤。 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外面，我真担心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把我们家大宝打坏了. 呜呜呜呜” 本来开始还好，可随后大宝妈妈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直接哭了起来 罗军没办法，只能拍着胸脯保证道： “三娘你放心，大宝不仅是您儿子，也是我罗军的把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万事有我，我一定不会让大宝有事的！” 不过这话只是罗军怕大宝老妈担心才说的，而他心理想的则是，若是大宝真的有事. 那些敢对他兄弟下黑手的人，他一定会让对方比大宝的下场惨十倍、百倍. 罗军说完，这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大宝妈妈也跟着点点头： “小军，真的谢谢你，大宝能认你这么好的大哥，是我们家大宝的福气.” “三娘，您说远了，咱不说这些，您先回去等我消息，您在这里，我也没法专心的去找大宝不是” 罗军劝道。 而这时，外面的小马却突然跑进后院，对罗军的方向喊道： “老大，街道居委会的刘姐，说有事找您.” 第430章:捐电视机 罗军被居委会大妈找上门说明情况后，他很快就明白了。 他本来还等着，害大宝的人来他这边自投罗网。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没见到自己，就先栽到了这位火眼金睛的居委会大妈手里。 不禁让罗军为这年头的居委会大妈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得不说，这要放在后世，即便是居委会的人，也是懒得管这种闲事的，更别说遇到可疑的人就要上前盘问一番了 若是盘问到了好人，烦则烦已，但也能防止坏人钻了空子，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的年代，这些大妈们还是发挥了很大作用的. 随后罗军在对店里人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后，便和三娘一起，跟着那位大妈回到了居委会 在一处居委会的隔间门外，罗军让三娘从窗户往里看了两眼里面的人，看完后，罗军对着三娘问道： “怎么样？三娘，找到您，说大宝撞人的就是那两人吗？” 三娘拼命点头，说道： “对对，就是他们，他们那时候可凶了，要不是我要喊人，他们都要把我掳走.” 罗军点点头，表情略微有些发狠，不过随后又舒缓下来，对三娘说道： “三娘，这件事您别管了，回家等我消息，这两天我保证给大宝带回家，让您看见！” “那那行吧，那小军，三娘可就全靠你了” 三娘这会也知道，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搁这里，恐怕除了给罗军添乱，也没其他的帮助了，便听从了罗军的建议，先回去了 三娘走后，罗军又和居委会的那位刘姐简单的沟通了一下。 确认的告诉了对方，字条上的那块手表就是自己兄弟的，恐怕自己兄弟被这帮人在郊区给扣下了 这年头这种事还是挺多的，甚至很多时候，在外乡你被打了也是白打。 有的偏僻点的村子如果够抱团，连jc都进不去，看看那些解救被拐妇女的事情，也就知道了 不过罗军却不在乎这些，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敢完全确定 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居然找到大宝的家去威胁，那这件事就没跑了 罗军握了握拳头，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上一世岁数大了后，脾气兴许有所收敛。 但这一世，年轻的身体，再一次让他雄性荷尔蒙爆棚 “罗经理是吧？那照你说的，他们是扣了你弟弟的人，抢了你弟弟的手表，还上门去威胁？这也太嚣张了 小侯，你去把李所喊来！” 说话的是刘姐，这位刘姐还是比较感性的。 一来是他对里面那两个人，本来就心存怀疑。 这会在听罗军一说，几乎都不带迟疑的，就选择了相信罗军. 其实即便里面那两个人不是他带回来的，就是单纯的对比，一边是自己辖区的商店经理，一边是两个小混混，她也还是会选择站在罗军这边 罗军点点头，并没有拦着，而是插了一句道： “刘姐我岁数不大，可不好让您叫经理，您叫我小罗就行了” “呵呵，那行，那我就叫你小罗了啊！ 你还真别说，小罗你的事，我这两月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们那个信托商店我还去过呢，就你店里的电视机，说是二手的，我看跟新的也差不多，一点不影响看. 不仅比商场里便宜一百多快，还保修，真的是太贴心了，跟你说吧，要不是我心疼我们家的电费，我都想动小金库买上一台了！” 这位刘大姐，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要是真让她花几百块买台电视机，那她肯定舍不得 可罗军却是眼神一转，笑着说道： “唉，刘姐，您这么一说我都忘了，前几天我还和我们店里的同事说呢，附近这几片，就属咱们这片的居委会领导最热心肠了。 上到帮国家征兵入伍，下到调节邻里间矛盾，都得管，我听说您还组织过扫盲班？” “那可不呗，小罗你连大姐开的扫盲班都知道啊？ 大姐我遇到你，可是碰到知音了，平时我们工作的辛苦，谁理解啊.” 刘大姐本来看着罗军又高又阳光的外表，就挺稀罕的，当然是那种长辈看晚辈的稀罕，在加上现在罗军这么会说话，立马就越看越顺眼了 而接着罗军更是没让她失望，一拍大腿说道： “啥也不说了，今天和刘姐你聊的投缘，我替我们信托商店做决定了，捐一台二手的电视机给咱们居委会，您不会嫌弃吧？” “啊捐、捐一台电视机？不嫌弃、不嫌弃，这么好的事，大姐怎么会嫌弃呢” 一时间，对面的刘大姐，简直恨不得把哈喇子都乐出来了。 这些年她们几个居委会之间，那可是啥都要比一比的，这下好了，一台电视机就彻底和那几个居委会拉开差距了. ‘哼，这还不让那几个居委会的老娘们嫉妒死？ 嘿嘿，活该，谁让之前她们有点什么，老在我面前嘚瑟的’ 这会的刘大姐，在内心腹诽着！ 而这还不是最令她高兴的。 更让她高兴的是，她们居委会有了电视，那以后她这上班可比在家里还要美了。 而且还不费自家的电，到时在居委会里，随便找点啥名目. 比如组织谠员学习新闻啥的，就看电视了，至于看的啥，外人哪里知道去，这小日子，过的不要太美哦. 而罗军见势头差不多了，才一转话题指了指隔间里面的两人，对刘大姐说道： “刘大姐，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看您能不能，先让我单独审审他们？ 您也知道，我兄弟有可能还被他们扣着，我心里也是担心，想知道点情况，等我审完了，晚点先把他们送派出所行不？” “啊？你先审审啊？这不太合规矩吧” 刘姐有点微微迟疑的说道。 可她刚才答应对方的捐赠，这会立马就拒绝人家一个这么小的请求，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罗军眼珠一转，笑呵呵的改了个说辞道： “呵呵，刘姐，也谈不上审，就是问两句 要是能问出点啥来，不也是有利于之后送所里给他俩定罪嘛，你说是吧？” 刘大姐想了想，干脆的说道： “行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罗你尽管去问。 反正不就是两个小毛贼嘛，你多尔问完了，大姐我在去喊李所，他们那边我都熟” “成，那我就先谢谢大姐您了！” 第431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居委会隔间内 罗军的突然进入，带着一股淡淡的煞气，这种感觉，让里面的金克拉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他们虽然并不认识罗军，但却从罗军看他们的表情上，就看出罗军来者不善. 而当罗军进来后，刻意把隔间门从里面把插销插上的举动，就更是让两人感到不安了. 金克拉这会本能的，把自己的椅子往后错了一点，对罗军问道； “你你谁啊？” 罗军略带嘲讽的一笑，从身上拿出那张当初他写的条子，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说道： “呵呵，亏你们拿着我写的条子一直找我，见到本人都不认识？” “你你就是条子上写的罗王炎？” 金克拉旁边的人有些怯怯的问道。 “对，不过对你们来说，可能叫阎罗王更合适！” “你、你什么意思？” 金克拉此时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因为罗军这会，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着比他岁数还要小的小青年，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什么意思？这话该我问你们吧？这表是我兄弟的，怎么跑到你们身上去了？” “我我们捡的！” “我们买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 不过说的内容却是完全不同 “呵呵，好，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比较调皮的 你们等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 这会的俩人，因为之前在居委会解释不清来历，有几次想跑，所以这会俩人都被双手反绑在椅子后面，虽不至于完全动不了，可也是行动受限 而罗军却是可以行动自由的，这会的罗军在屋里扫了几眼。 似乎没看见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先是拿了一本语录，而后假模假式的在俩人的头上比划了一下. 开始俩人还搞不懂罗军要干什么，可随后罗军却是毫无预兆的，把那本书放在金克拉同伙的耳朵旁，一拳直接干在那本书上. 下一刻. 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居然一声都没带吭气的就晕了过去，甚至连叫都没叫出声 就这还是罗军刻意控制力道的结果，不然就这么一下，他能给对方脖子干断了 而这会，罗军这么突然的袭击，把旁边的金克拉可是给吓傻了. “你你要干什么？来人啊.打人了，杀人了” 金克拉吓得大喊大叫. 他的叫声，到时引起了外面偶尔走过的人视线，可外面的人，却很快就被刘大姐喊走了 而留在金克拉面前的，只有罗军那阴森的笑脸 “我呜呜呜呜！” 金克拉还想再喊，不过他发现，嘴巴被一块脏呵呵的抹布堵住了，只能呜呜的出声，却说不出话来. 但他的眼神仍旧是惊恐的看着罗军 而罗军却一脸不急不缓的样子，看着对方，用手指轻轻的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说道： “嘘！别急，千万别急着什么都说了，我还有好多好玩的呢！ 你们既然能把我弟弟扣下，估计也没少招待我弟弟玩一些好玩的游戏吧？ 今天既然你远道而来，我也得把你招待好了” “呜呜呜呜.” 金克拉还在费力挣扎，可这会罗军一只脚，踩在他绑着的椅子把上，任凭他怎么使劲，椅子就是不动分毫. 随后，只见罗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猴皮筋，对着金克拉说道： “这个小东西认识吧？ 对，没错，就是一根猴皮筋，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啊，在解放前啊，过敏档的君捅里，有个叫外号追命太岁的侦缉队长，他就最擅长让人说实话，其中呢，有一招就是用这个小小的猴皮筋” “呜呜呜你少唬我我才不信呢？” 这会的金克拉经过一阵挣脱，嘴里的那块破布总算是被他吐了出去，这会内心里虽然无比怯懦，可嘴上还是逞强的说道. 罗军点点头笑道： “是呀，我也不信，所以呢，今天我们来试一试，看看究竟是谣传呢？还是确有其事.” 罗军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双手直接把对方裤子往下拽 只那么一瞬间，金克拉就想到了罗军要用那个猴皮筋干什么了 吓得大喊大叫，身体也在拼命扭动，想阻止罗军的举动。 可他双手被反绑着，又哪里阻止的了，罗军双手不停，眼看着他的裤子就要被罗军扒了下来. 这下，金克拉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冲垮了，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可比他同伴那样，被打一下头要吓人的多. 他几乎连多想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求饶说道： “我说.我说求你了，别扒了.我说呜呜呜呜，我说还不行吗？” 到了后面，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当着罗军这个比他还小的小年轻面前，放声的哭了起来 甚至吓得尿了裤子，眼泪鼻涕横流. 罗军嫌弃的躲的远了一点，等对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继续问道： “我兄弟，是不是被你们扣下了？” “是呜呜是被我们扣下的.” 这会的金克拉情绪还是十分激动，可面对罗军的问话，他却再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也正是罗军想要的结果，在这里，他不可能真的给面前这俩人造成什么伤害，更不能有伤。 刚才之所以先把那个搞晕，就是怕他俩一起的话，会咬死了不认 而这会只剩下一个就好问多了，这不，他一吓唬，对方立马就怂了 “为什么要扣我弟弟？” “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啊，大哥 大哥，你放了我，我回去就让我爸放了你弟弟，行不？” 金克拉鼻涕一脸泪一脸的哭求道。 刚才的那一下，是真的给他吓怕了，从小到大，他都在他爸的羽翼下，哪里见识过这种外面的险恶啊. 当然，他给别人带来的险恶不算 罗军哼了一声： “哼，想不到这里还有你爸的事，行啊，说说吧，我听的满意了，放你走，不满意了，我知道的招还有很多，咱们一样一样慢慢来” 第432章:全撂了... 在罗军的威逼恐吓下，本来就是软骨头的金克拉，直接把他和他老爸之前干的事全撂了 从荀浩怎么找到他们，在到他和他老爸怎么设套，在到他们把肖大宝和狗关在一起，一连好多天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虽然他极力的把责任都推到荀浩上来，可罗军脑门上的青筋依旧暴涨了起来 原本罗军只当是肖大宝在大硌庄那边，得罪了什么人，无非就是被教训了两下，在加讹点钱罢了. 这种事，一直到90年代都很常见，jc也根本管不过来. 要是被讹的人没啥背景，往往也只能自认吃了个哑巴亏. 不然要是不识趣，下次就不是讹点钱那么简单的了. 可听了面前这个夯货说完后，罗军却知道了，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看来老三这次的出事，还和他这个当大哥的有关系，那个荀浩，他本来并没有放在眼里。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他和对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对方居然会直接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听面前这夯货的描述，大宝不止是简单的被教训了两下，应该是受到了特殊的照顾 这就不是普通的江湖恩怨了，对方摆明了是想把梁子往死了结的 而且对方既然这次能对他的把兄弟下手，保不齐下次就会对他家人下手. 此时的金克拉，看着罗军那一连几变的脸色，本能的就感到害怕，微微颤抖的求饶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都说了！” “嗯，我相信你.” 罗军淡淡的说道。 罗军说完，金克拉刚以为自己没事了，长出一口气 可下一刻，他就感觉腹部好像被大卡车撞了一般，连带着他坐的椅子都跟着往后飞了出去. 直到其中的一根椅子腿，撞到墙面劈成了两半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罗军一脚给踹飞了好几米远. 在随后的感觉，就是仿佛不能呼吸了，任凭嘴巴张的多大，就是呼吸不了外面的空气. 可偏偏这个时候，椅子由于断了一根腿，他还得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那个难受劲头，就别提了. 终于，过了半天，金克拉才将将有点缓过来. 一脸愤怒加不解的眼神，瞪着罗军道： “你说你相信我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可他不成想，对面的罗军似乎比他更加愤怒，直接走到他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带着整个椅子都被提拉了起来. “我相信你，不代表能原谅你。 小子你听好喽，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弟弟没事，他但凡少一根头发，我就打断你一根肋骨.” “听、听见了你弟弟他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 金克拉看着罗军那副杀人般的眼神，他哪里还敢有半点火气啊. 而这会，似乎是外面的人觉得这屋子里的动静太大了. 罗军听到，有一阵脚步声走过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说道： “小罗啊，你问完了没有啊？差不多就行了，我怎么听着里面那么闹呢？可不兴动手啊.” 说话的正是刘姐，当然她敲门也就是个形式，为了给罗军一个准备。 省的一推门进来，看到点啥不该看的. 这会刘姐刚进来，一看金克拉的那个断了半截的椅子腿. 和到现在还晕着的那个金克拉同伴，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这里毕竟是她的地方，她答应罗军问问话倒是没什么，可罗军在她这里打人，那可不行 可刘大姐还没开口，罗军就先开口说道： “刘大姐，这俩人刚才打起来，我没拉住，对不住啊.” 罗军这很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俩人的手都还被反绑着呢，怎么打架？但凡眼睛不瞎，都知道罗军是胡扯 那个刘大姐更是被罗军说的直翻白眼 可那刘大姐刚想开口，还没说话，就被罗军抢先说道： “刘大姐，不是我说您啊，您这边的办公条件也太艰苦了，您看着椅子，还是解放前那时候留下来的吧？ 比我爸岁数都大了，这么容易就断了。 这得亏是他们俩个坐着，这要是咱们居委会干部坐着半截，突然断了腿，伤着人可咋整？ 这样吧，我做主，把这些老掉牙的桌椅板凳全都换了。 正好我们红星厂刚淘汰下来一张大会议桌，还有十几把椅子，我看放您这就挺合适的，我回头让我们店里的小年轻，给您送过来.”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啊，小罗你这有捐电视机，又捐桌椅的，你让大姐我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 “呵呵，对对对，都是为了革命工作！ 要不我就说嘛，看到小罗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个小伙子觉悟高！” 这会的刘大姐，眼里哪还有金克拉那俩小子啊，满脑子想的都是新搬来的桌椅 就像罗军说的，他们居委会里这些桌椅，比罗军他爸岁数都要大了. 那刘大姐他们这些居委会的人，天天坐着嘎吱嘎吱的直响. 可向上面反映了多少次也没用，没办法，这年头别说居委会了，街道办公室里都还没换呢，下面的居委会就且等着吧. 这下好了，罗军一句话，直接把她们居委会的老大难问题给解决了。 而且这位刘大姐，似乎觉得这个小罗不仅会来事，资源也是挺多的嘛，而且人长的还挺精神. 和对方搞好点关系，以后说不定还有用的到罗军的地方 ‘我弟弟家那丫头，应该和这个小罗差不多大吧？’ 罗军并不知道，他随口的两句话，让面前这位刘大姐直接想入非非了，甚至都想给他介绍对象了 “那刘大姐，这个椅子腿.” 罗军对着刘大姐指了指那个被弄断的椅子腿，欲言又止 刘大姐一摆手，说道： “唉，你不用管了，这两人真的是不像话，在我们这儿，还敢动手破坏公物，回头我跟派出所的李爱民说，轻饶不了他们” 第433章:上门 “得嘞，那刘姐我一会给您写一份材料，是关于这俩人盗窃我弟弟手表的，回头您直接拿给那位李所吧. 顺便麻烦您跟那位李所说一声，我们店后院，还停着一辆二手的边三轮。 也是我们附近厂子淘汰下来的，都拾到好了，没啥大毛病，您回头让那位李所派个人过去直接骑走就行了。 也算我们商店，为咱们管片治安尽尽心.” 罗军道。 “哎呦，那敢情好啊，有你这辆边三轮，李爱民手底下那几块料 再不用骑着那几辆圈都隆了的自行车巡逻了，估摸他们睡觉都得乐醒咯，搞不好小偷都能多抓几个呢.” 刘大姐笑着说道。 罗军摆摆手，谦虚说道： “唉放在我们那也没用，不如让它在该在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罗军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向已经吓得不敢吭气的金克拉，说道： “至于这俩抢我弟弟手表的人，也麻烦刘大姐您到时和那位李所嘱咐两句！ 一定要多审审，不能抓错一个好人，也绝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罗军说到后面‘不要放过一个坏人’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刘大姐一下就听懂了，一点头说道： “得嘞，小罗你就放心吧，那个李爱民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了，坏人落他手里，落不着好！” 刘大姐一边说着，一边用可怜的目光看了看金克拉那俩人，心说这俩人是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把罗军得罪的那么狠？ 人都走了，还不忘交代要严办他们. 这年头就像金克拉这种无业小青年，不细问也就罢了，一细问，有一个算一个，打架、抢劫一准是少不了的 或许后世的人，一听抢劫，就觉得是多么天大的事，殊不知这个时候，对于像金克拉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小青年，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金克拉当然也是干过的，其实像金克拉都还算是好的了。 他毕竟平时不太缺钱花，当然这年头真正的不缺钱是不可能的。 只是相对来说，他不算太缺钱的，所以走个夜路，去个偏僻点的地方，打个劫也就是当个兼职. 可有些人，可是直接把这条邪路当成饭碗了. 这也是为什么，前几年国家要那么轰轰烈烈的展开严打了. 实在是已经到了不管不行的份上了. 大硌庄，某工厂内 这会的金德友，正拿着一根大骨头棒子，逗弄着厂院里的大黄狗. 那条大黄狗被他逗弄了半天，看着大骨头棒子，就是咬不着，急的“汪汪！”直叫. 而金德友，就是喜欢看那大狗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还笑呵呵对着大黄狗骂道： “呵呵，畜生就是畜生，叫唤管个屁用，老子不给你，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是白扯” 这时，厂里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厂门口看门的从外面跑过来，对金德友说道： “厂长，厂子门口有俩个外乡人找你” 这会的金德友还在逗着大黄狗，撇了撇嘴，说道： “两个外乡人找我？ 是姓荀的那小子，和他那相好的女学生吗？” “不是，姓荀的那小子我认识，是两个男的，生面孔，说是来找人的” 那个看门的说道。 “找人的？莫非是被我扣下那小子的家里人找来了？不见，轰走，告诉他们我不在” “唉，好嘞！” 那个看门的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可没过两分钟，却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写着名字的帆布挎包. 这次没等那个看门的说话，金德友就认出了，那个挎包是自己儿子的 看到那个包的第一时间，他脸上神情也是立刻就拧了起来，问道： “这不我儿子的包吗？怎么在你这儿？”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门口那俩人给我的，说是我把这包给您看了，您就愿意见他们了。 开始我也纳闷是啥呢，可我一看这帆布包上的名字，不是山胖嘛. 我怕是山胖出了什么事，我就赶紧给您拿过来了.” “行，带他们俩进来，我到要看看，是谁胆那么肥，敢跑老子地盘撒野！” 这会的金德友，作为一个老阴比的本能，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并不害怕，甚至觉得对方居然堂而皇之的主动找上门. 真的是带着吸管去茅房，嘬.屎啊 可金德友却没注意到，他刚刚说话的功夫，脚步已经挪了好几步了. 不注意间，被链子拴着的大黄狗直接朝着他手里的大骨头棒子就是一扑，一把将骨头棒子给叼走了，连带把他手上也抓出一个大口子 金德友气的直接踹了大黄狗一脚，骂道： “艹，你个白眼狼，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居然还特么敢咬老子，信不信老子今天晚就把你煮成狗肉锅？” 就在金德友骂自家大黄狗的功夫，罗军和随同他一起来的陈六子，也随同那个看门的一起走了进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罗军一脸淡然的，打量着几米开外的金德友. 对方也是皱着眉头，打量着罗军 僵持了没几秒，还是金德友率先不屑的开口说道： “切，我还当是哪个混不吝不怕死的，跑老子这来撒野呢，原来是个小屁孩啊？” 罗军没和对方打嘴仗，只是很平淡的，用陈述性语气对着金德友说道： “你儿子犯事了，现在人在号子里，我送进去的” “艹，你他娘几个意思？ 来老子地盘说这些，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人呢，他娘的都死哪去了？ 都给老子滚出来.” 金德友对着厂里的车间喊道。 不多时，厂房车间里，稀稀拉拉的走出来三四十号工人 有的抱着膀子一副又有热闹看的样子，有的则是不嫌事大的起哄！ 还有的手里已经提上家伙事了，就等着金德友一声令下. 对他们来说，干活哪有打架有趣啊，尤其是这种多打少的情况，是他们平时最喜欢的娱乐节目. 这会，面对着对面三四十号壮劳力，就连一向神经大条如陈六子这样的，都微微有些慌了 可罗军却一点不慌，甚至嘴巴一咧，笑了，伸出手指，指着对面的金德友一字一顿的说道： “金厂长是吧？我劝你管好你的那些手下，他们但凡做出半点令我不开心的举动，我保证你儿子，在号子里比我难受一百倍！” 第434章:狠人 “艹，你说了我就信啊？你特么要是唬我呢？” 此刻的金德友没想到，这个来的小青年会这么猖狂。 来到他的地盘上，被周围几十号他的人围着，居然还敢和他叫嚣. 可这都是金德友自己的感觉罢了，此刻的罗军却是冷静的出奇。 甚至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站在这里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操作的一个游戏人物一般. 罗军对着金德友指了指对方手里拿着的挎包，就是之前他让门卫递给金德友的那个挎包，淡淡的说道： “打开看看，里面有你儿子的认罪书，里面是你儿子亲口供认的. 抢劫、伤人、勒索、倒卖批文、乱搞男女关系等十几项罪状，这些罪状加起来多了不敢说，十几年总是有的。 我劝你还是抓紧再生一个吧，兴许在你闭眼之前，还能抱上孙子！” 罗军这话也是恶毒之极，意思是告诉对方，指着这个儿子是不可能传宗接代了. 换成后世的网友调侃，就是告诉金德友，这个大号废了，还是抓紧去练个小号吧. 罗军的这一手，对金德友的魔法伤害，不可谓不大！ 金德友之所以这么宠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儿子是他们老金家的三代单传！ 他之所以那么拼命的什么都干，又是承包工厂，又是倒卖批文的，为的还不是他们老金家的这棵独苗 可罗军一句话，却相当于把他半辈子的努力直接一票否定了 而这个认罪书，正是罗军在用那根猴皮筋的威胁下，让金克拉那小子自己写的！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金克拉即便再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忤逆罗军的意思. 而这个认罪书，罗军并没有交给那位刘大姐，让对方转交给管片的jc，而是暂时留在了自己手里. 听罗军说完，金德友立刻翻开了手里的白色挎包 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张，不知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16开纸. 上面歪歪扭扭数十行字，不是自己儿子的笔迹还能是谁 临了还有一个大拇指的指纹印，和自己儿子的亲笔签字. 看到这些，金德友终于能肯定了，罗军并没有骗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这个结果，却反而让金德友更加的愤怒，拼命的将手里的‘证据’撕掉，然后指着罗军骂道： “我鈤你姥姥！” 没错，此刻的金德友，情绪几乎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他这个人，为了利益，蔫坏损，什么招数都能使用！ 同样还是为了利益，他也什么都能忍！ 别说是像之前那样，在那个荀浩面前给人家装孙子，就是真孙子，他也能忍 可唯有一样他忍不了，那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受到半点伤害，曾经有一次，他儿子在别的村为了一个姑娘，被人打了 他都没等到转天，当天晚上，就带着十几号厂里的工人，去那个打他儿子的人家家里. 当着那男孩家里人的面，把人家儿子腿给打断了，不仅如此，还警告人家，再敢有下次，连他们一起打 也正是因为这个凶名在外，让金克拉即便天天去踹寡妇门，附近的村民也就只敢关起门来说三道四，没几个敢当面去说的. 而这会的他得知自己儿子，居然被人家这么踩乎，他哪里能忍的了. 不过他也忘记了，是他先挑起来的仇恨. 但这重要吗？ 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从来都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这会金德友怒目瞪着罗军，罗军也是冷眼看着对方 双方几乎是一触即发的态势 而金德友的一个铁杆手下，一脸横肉、留着寸头，头发上明显少了一块，上面是一个明显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主是前几个月，才放出来的劳改犯. 因为找不到工作，才被家里人托关系让金德友收留的。 金德友看这小子能打，也没安排他去车间干活，特意留着当打手的 这小子也算是有点眼力价，每次只要金德友一个眼神，甚至都不用眼神，就心领神会的直接开干. 至于善后，通常都不需要他管，金德友自会善后. 这会金德友这边，由于金德友并没有让那些工人上去干 所以大多数工人并没什么动作，还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但这个寸头却是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手里提拉着一根56式的三棱军刺，朝着罗军凑了过去 那个寸头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动作极快，隐蔽性也强，直到凑近罗军不远的地方，才亮出军刺，抬手就要下狠手. 罗军却是哼了一声，开口对着金德友说道： “撕了管用吗？你以为我会只留一份？” 听到罗军的话，刚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金德友，几乎是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忙冲着亮出军刺，准备下黑手的寸头喊道： “铁头，别犯楞.” 这个铁头虽然是个狠人，但毕竟现在他端的是金德友的饭碗。 金德友的喊话他还是得听的，已经扬起军刺的手，顿时悬在了半空，速度也跟着减慢了，明显是收力了 可他虽然收力了，罗军却是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 趁着对方分神的功夫，他先是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腿上，让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又趁机夺过军刺，几乎是想都不带多想，就将那把军刺，径直的狠插在对方小腿上，甚至力道之大，让那把锋利的五六军刺直接贯穿过对方小腿，直至插入地面上. “嗷我要弄死你.” 一声凄厉的嚎叫，几乎能传到几里地以外. 嚎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要对罗军下黑手的那个寸头，他没想到自己已经停手 罗军这个小屁孩，居然还敢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反过来对他动手 也正是因为他没想到，所以罗军才能如此轻易的得手 但他虽然叫喊，可他的右小腿被军刺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地面，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那凄厉的嚎叫，也就只能吓唬到自己人罢了，对于罗军几乎是没有半点影响. 罗军看着对方扭曲+痛苦的表情，哼了一声，半点同情都没有. 对方之前可是对他起了杀心的，虽不至于真的要杀了他，可若不是刚才金德友那一声喊停他，说不定现在被军刺弄残的就是他罗军了 第435章:打蛇七寸... “你们特么的还在看什么，上啊，给我弄死他们俩” 这回喊话的，正是被军刺贯穿了小腿的那个寸头。 这货也真的算是个狠人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头上都躺着冷汗了，愣是还想着要弄死罗军他们俩 而他此时，正是对着那些其他工人狂喊 罗军刚才那一幕，虽然把其他那些工人给吓了一跳！ 可也就是吓了一跳罢了，他们都看到了，罗军只不过是，趁着寸头不注意才得手的。 况且他们这里这么多人，真的打起来，一人一下都给对方撂躺下了. 而且群体在一起，胆子也会不自觉的变大 即便他们这些人，平时也不太喜欢这个寸头. 但毕竟大家是一个厂里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他们自己人被两个外乡人伤成这个样子。 若是他们袖手旁观，以后传出去，自己也没脸 可就在那些工人刚想一起上的时候，金德友却在次喊话道： “都特么给我一边去” 金德友的话，让附近几个自己人都愣了一下，一个身边的小工顶嘴道： “厂长，他们把咱们人伤了” “就特么你长眼了是吧？老子看不见吗？ 老子让你一边去，听不见吗？还要老子在说一遍？” 金德友在次发飙，同时也喝退了那些想要冲过去，打罗军他们的人 金德友这一下，也让那些本来对罗军这两个外乡人的愤怒情绪，一下转变到了内部. 都觉得金德友这个厂长不值得跟随，那个寸头帮他做事，这会受了伤，自己人想过去出头，他不说支持也就罢了，反而还站出来阻止. 金德友并不知道，无形中，他这个‘大厂长’的威信，正在众人心中缓缓的降低 其实他即便知道，也并不在乎，这些工人在他金德友的眼里，不过只是一堆能帮他赚钱的工具人罢了 包括刚刚被罗军，用军刺贯穿小腿的寸头，也不过是一个会打架的工具人罢了 这些人，只要他有本事，那还不是想招多少就有多少，可他的宝贝儿子可不一样，那可是他老金家三代单传的大宝贝，要是他宝贝儿子少了一根毫毛，他都接受不了 “金德友，老子干你粮，你看不到老子腿都被这俩夯货废了，你还沉得住气，你对得起老子吗？” 金德友微微皱眉，其实他看到寸头腿废了的那一刻，对方在他心里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再加上这会儿，寸头居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他连本来想给对方的那点营养费，都不打算给了. 这会若不是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他都懒得搭理寸头 不过毕竟还是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他也不好做的太过，皱着眉摆摆手，对附近两个工人说道： “还不过去，把他弄走” “哦哦，厂长，可是他的腿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啊” 被点名的工人为难的说道。 “艹，你不知道，老子就知道了，先弄走再说，送到镇上的卫生所去.” “哦” 几个工人答应了一声，可在从地里拔出那根军刺的时候. 露出的丝丝白骨、血丝糊拉的小腿，和寸头那杀猪般的嚎叫，都是让其他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工人，心声怯弱 从前都是他们欺负外乡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上门欺负过 但真的遇到狠茬子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他们心里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勇敢 几分钟后 惨叫的寸头已经被几个工人架走了，可地上的那滩血迹，以及地面上被五六军刺扎出的小窟窿却还在. 金德友皱着眉头，此时的他可谓相当的窝火，可碍于投鼠忌器，偏偏还不敢对罗军他们怎么样.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也觉得十分的没面子. 为了挽回一点自己在那些工人面前的形象，他恶狠狠的走到罗军面前，用手指戳着罗军胸口，一戳一戳的说道： “臭小子，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样，别以为拿住我儿子的把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金德友话音还未落 在场的所有人，就听到了“啪”的清脆一声. 开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可当他们看到金德友脸上，多出了一道崭新的手掌印后，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他们的厂长，在自己的地盘，被那个年轻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一个大巴掌 这可和刚才寸头被打，完全是两码事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他们这个平日里，脾气暴躁的金厂长被这么侮辱了，会不会直接一声令下，让他们去灭了罗军这两人. 若是真的那样，他们可得先让别人上，毕竟这俩人刚刚有多狠，他们刚才都看到了 那些工人，心里还在打着小九九. 金德友却已经懵逼了，他缓慢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指着罗军说道： “你敢打我？” 罗军轻蔑的哼了一声，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是正反正、反正反、正反反正、反正正反的连抽了金德友十几个嘴巴子 直到抽的他的手都有些疼了才停手.然后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双手，一边不屑的说道： “所以呢，你要对我怎么样？” 罗军的一系列举动，把金德友打懵了，也把那些围观的工人看懵了. 就连一旁的陈六子都暗暗给罗军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小声的对罗军说道： “我看好了，这会门口就俩人，一会那帮人要是冲过来，我喊一声，咱俩一起跑” 没错，这会哪怕强如陈六子这样的，也已经做好了抬腿就撩的准备. 比较他平时只是有些二，可他并不傻 俩人面对几十号同时上，除非是吕布转世 反正他陈六子是不行，就算能勉强打过几个，自己也免不了挨上几个闷棍 可罗军却是淡淡的，对一旁的陈六子说道： “放心好了，他不敢.” 陈六子看着已经面容极度扭曲的金德友，和周围虎视眈眈的那些工人，他可没看出那些人有什么不敢的 可就在下一刻，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金德友明明被打的这么狼狈，却是仍旧没有喊那些人过来群殴他们，反倒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语气近乎恳求的对罗军说道：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儿子？” 第436章:低头认错 “我弟弟呢？” 罗军没直接回答金德友的话，而是四下望了望说道。 “你弟弟？哦，就是那个臭小子，哦不是，是那个小兄弟吧 我们就是有点误会，老禹，快去把那个小兄弟请下来” 这会的金德友眼前一亮，他也是才想起来，自己手里也有牌啊 “可是.” 但此时那个老禹，却有些吞吞吐吐的. 金德友一皱眉，催促道： “可是毛啊，还不快去” “唉，我这就去.” 那个老禹的脸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他是见过罗军的，在那天城里的一个苍蝇馆子里，说起来，他心里还是有点怕罗军，这会见到罗军出手这么凶狠，就更怕了 他刚才吞吞吐吐，就是怕罗军见到那个小子的惨状，会迁怒他 几分钟后 就在罗军快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看到肖大宝，被老禹和另一个工人一起，像拖死狗似的拖着拉了出来 之所以说是像拖死狗似的，是因为这会的肖大宝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脸上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而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罗军攥着拳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兄弟这些天在这里受了多少罪. 而那个老禹，把肖大宝拖到罗军面前后，看了罗军一眼，尴尬的笑了一下. 本来还想打个招呼，可他看到罗军并没有笑，表情冰冷，他也就没敢自讨没趣 连忙跑到一边去了，生怕自己也落得和刚才那个寸头一个下场. “大哥.大哥是你吗？我饿大哥你带吃的了吗？” 这会的肖大宝隐约的半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似乎是自己的大哥罗军. 但他不敢肯定，因为他已经两三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眼神恍恍惚惚的，经常出现幻觉 他不确定，面前的大哥，是不是又是幻觉 饶是罗军两世为人，早已心硬如铁. 可面对自己如亲人一般的拜把兄弟，还是面色动容，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扶住自己兄弟，然后对着一边的陈六子伸手说道： “压缩饼干.” “啊你怎么知道我带了压缩饼干.” 陈六子一脸懵逼，他是有随身带着吃的的习惯，可他没想到罗军居然知道。 脸上有点不情愿，可看到肖大宝这惨样，他也没矫情，把身上带着的半块压缩饼干给罗军递了过去 罗军缓缓的，将那半块压缩饼干喂给肖大宝，还不忘嘱咐道： “大宝，别急，慢点吃，这个饼干不好消化，等回去大哥给你准备一桌子好菜” 可此刻的肖大宝早都饿急眼了，哪里还顾得上好不好消化，当嘴巴接触到压缩饼干后. 整个人就跟活了过来一般，双手一下从罗军手里抢过饼干，拼命的往嘴里塞.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金德友却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说道： “对不住啊，兄弟都是误会，误会哈哈哈 现在好了，兄弟你来了误会也解除了，皆大欢喜.” “皆你麻痹.老狗这几天你特么怎么搞我的，还特么有脸说误会，老子也误会误会你呗！” 此时的肖大宝，前一刻还虚弱无比，可当他听到金德友那，熟悉又厌恶的声音后 瞬间就像变身炸了毛的公鸡一般，几乎是弹射一般的向着金德友，就冲了过去，想给金德友一下子 不过因为他这两天一直被锁着，双腿早已麻木，猛一用力，还没等动，就摔到了地上 “你看看，这咋还急了呢.罗兄弟，你看看真的是误会” 金德友脸上挂着笑，像是在赔罪，可是眼神里却泛着皎洁的目光. “大宝，你现在身体虚弱，别冲动，凡事有大哥给你做主！” 罗军缓缓的扶起老三，然后对旁边的陈六子说道： “六哥，烦你照顾一下我兄弟” “唉，好” 一旁的陈六子听了罗军的话，从罗军手里接过肖大宝，一只肩膀搭着对方的胳膊，才让对方勉强站住 可肖大宝即便已经如此狼狈，还不忘指着金德友破口大骂. “金德友，我艹你八辈祖宗” 当着这么多手下面前，金德友也是觉得老脸无光，便直接对罗军说道： “罗兄弟，这都是误会 大家不打不相识嘛，你说是不，你看，现在我人也放了，你气也出了，我儿子的事，是不是你也得给我个说法？” 罗军哼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冲着对方勾了勾，示意对方过来 金德友有些发懵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让我过去？” 罗军点了点头 金德友也没多想，以为罗军是要让他凑近点，小声和他说他儿子的事，便走了过去 等他凑近后，才听罗军小声说道： “我的气是出了，可我兄弟的气，还没出呢！你说怎么办好呢？” 金德友也不是一点脾气没有的蔫货，他觉得刚才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 这会对方居然还要蹬鼻子上脸，他哪里还能忍，顿时就变了一副面孔，用阴狠的语气说道： “差不多得了啊，泥人上有三分火气，谁也别把谁逼急了！ 我搞了你兄弟是我不对，可你也搞了我儿子，现在算是扯平了，你还想怎样？” 罗军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被缠着的自己兄弟，对金德友说道： “低个头，给我兄弟赔罪.” “哼，我要不低呢？” 金德友咧着大嘴说道。 “听说人不吃饭可以坚持七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太相信，你信吗？” 罗军没回答对方，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人是最会联想的动物，金德友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儿子 再瞅一眼刚被自己饿了两三天的肖大宝，顿时就猜到了罗军说的是指什么. “行，小贼，算你狠.” 金德友斜眼盯着罗军，咬着牙放了一句狠话，可下一刻还是低下了头，对着罗军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搞你兄弟” 罗军往旁边挪了一步，朝着肖大宝的方向努努嘴，对金德友说道： “对我兄弟说” 金德友这会牙床子，都快被咬出血了. 恶狠狠的瞪了罗军一眼，往前又迈了一步，走到肖大宝跟前，他这回也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直接一个90度的鞠躬，然后对着肖大宝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 话音未落，只听“哐噹”一声. 第437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就在金德友弯着腰，话刚说了一半的时候. 就见刚才还虚弱无比的肖大宝，这会像是出笼的猛兽一般，挣开了搀着他的陈六子. 从一旁的地上搬起木板箱，照着金德友弯着的腰就砸了下去. 就这么一下，直接给猫着腰的金德友，砸了个狗吃屎 主要还是金德友本来并没有防备，他没想到这两天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肖大宝，居然还敢突然暴起，对他动手. 可他没想到的代价却是巨大的，突然的这么一下子，几乎差点给他砸蒙了 旁边的那些工人也傻了 看着他们的厂长，居然在自己的厂子里，被人干趴下了 换做以往，他们早一拥而上了. 可因为刚才的事，他们心里都有犹豫，加上这会金德友并没有发话，所以那些工人就是这么看着，谁也没主动上前 “你粮了个腿的，偷袭老子” 谁都没想到，被砸后的金德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喊人一拥而上，反而缓缓的爬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沾着的泥土，对罗军说道： “这样算扯平了吧？” “想扯平？跪下给我兄弟磕一个，兴许我兄弟心情好了，就扯平了！” 此时的金德友，自以为自己很江湖，可罗军压根不吃对方这一套，直接不屑的说道。 “艹，你特么真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以为老子怕了你是吗？” 金德友这次是真的出离愤怒了，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家这么按着头欺负，还特么是在他自己的地界上 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他在大硌庄的地面上，也别混了，其他的那些厂子也会把他传成笑柄. 此刻的金德友，操起刚刚打在他身上的木板箱，就要照着罗军砸过去，以发泄自己早已积蓄多时的怒火 可罗军却连躲都不躲，就那么站在那，只是动动嘴讲道： “呵呵，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啊？ 不就身上挨了两下嘛，和你儿子以后比，差远了！ 想想你儿子，以后在号子里，人家让他蹲着，他就不敢站着，到时牢头让他睡茅坑边上，半夜人家撒尿，他还得起来给人家挪地方，那才是真的被欺负啊.” “你你.你.” 金德友被气的一连三个你字，心脏病都快被气出来了，可偏偏举着的木板箱就是不敢砸下去. “砸呀，别控制，反正我都会在你儿子身上找回来的” 罗军把头伸过去，用手指微微的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 “你特么的卑鄙无耻.“ 此刻的金德友也是被气糊涂了，竟然说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从自己口里说出的话 而罗军听后，也是笑了 “噗，真不敢相信，这话能从你嘴里冒出来，彼此彼此吧.” 说完话，罗军转身就准备，带着肖大宝走人了 可金德友哪里会放罗军他们这么轻易离开，对着罗军喊道： “你站住！” 罗军转头，不屑的看着对方，指了指对方手边上的那个木板箱，说道： “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 罗军这会，下意识的就想起孙大漂亮的经典台词，顺着嘴就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话说出来还觉得挺爽的 金德友看着罗军，那一副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输了 从气势上，彻底的输了 对方比他更豁得出去. 几秒后，原本金德友怒目的凶光暗淡了几分，多了几分慈父的柔软目光，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我我求你放了我儿子吧.” 此刻的金德友，是真的被罗军折腾服了。 对方摸准了他的死穴，他什么都能牺牲，为了升官发财，甚至让他马上就换媳妇，他都不带有个二话的. 可就是他的这个宝贝儿子，三代单传的独苗，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了我儿子” 金德友看着罗军，依旧不为所动，心态已经有些濒临崩溃了 罗军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 “哼，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 “我” 金德友话说一半，语塞了. 他的确知道该怎么做，可他不敢啊. 对方既然逼迫自己儿子写了那个认罪书。 想必该知道的一切也都知道了，肯定也知道，他们不是幕后想要搞肖大宝的人，那么对方想让他干嘛，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无非是想让他去和荀浩狗咬狗，才肯饶过他儿子 可荀浩是谁啊，人家那是有背景的公子哥，哪里是他一个乡镇小作坊的土老板，能惹得起的 可他看罗军这意思，若是自己不去找那个荀浩的碴，对方八成不会饶了自己儿子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荀浩那个小兔崽子. 现在倒好，批文没拿到不说，白帮着对方办了这么多事，还怕自己儿子搭进去了.’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走出大硌庄后 肖大宝看着自己旁边的大哥，居然一下子没忍住哭了. 也不顾着一旁还有陈六子这个外人，就是哇哇的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把头塞在罗军怀里说道：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去碰那些狗屁批文，你打我吧.” 罗军安慰性的摸了摸肖大宝的头，说道： “没事，人哪有不犯错的，而且这次也不怪你，是那些人主动设套害你，下次注意些就好了” “大哥.呜呜呜呜呜，我错了.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呵呵，臭小子，不许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罗军笑着说道。 “咕咕咕” 肖大宝这会哭着一般，肚子突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让他顿时老脸一红，对着罗军说道： “大哥，我想吃烤鸭.就是上次你带我吃的那家，正阳春的烤鸭” “那啥，大军，我也想吃.” 陈六子一听到烤鸭俩字，眼睛就直了，傻笑对着罗军说道 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罗军没好气的看了这俩人一眼，哈哈笑道： “瞧你俩这点出息，一顿烤鸭就馋成这个德行 走，今天带你们吃到吐为止，不扶着墙，谁也别给我出来.” 第438章:小寡妇家... 转天晚上，大硌庄某村农户院内 一个小寡妇坐在床上，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一边对着来人哭诉道： “叔，山胖他他真的要蹲班房吗？ 要是他进去了，我可咋办啊，他还答应要娶我过门呢.” 金德友心中冷哼道： ‘娶你过门？想的挺美，除非老子死在他前头.’ 但他心里想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此时的金德友坐在屋里的凳子上.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自己卷的土烟，刚想点火，却发现自己并没带火柴. 还好那个小寡妇比较有眼力价，赶紧从屋里找出火柴，凑过去给自己这位‘未来公公’点上了土烟 金德友看了一眼对方，没说什么，也没阻止 点完烟后，他狠嘬了一口，似乎是在为什么艰难的事情，下着最后的决定 这种土烟，是他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卷的，这是他以前还在村大队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条件不好，能抽到土烟就很不错了，而且那时候的他，还喜欢往土烟里加各种料，比如辣椒面之类的。 当时他年轻，也不觉得有什么，抽起来还觉得很刺激 不过自从他自己承包了厂子后，就很少抽这种土烟了. 但是今天的他，却又重新抽了起来. 但他毕竟不年轻了，也很久没抽这种加了料的土烟，刚刚猛抽这两口，让他连续咳嗽不止. 以至于直接把烟扔到了地上骂道： “咳咳.咳咳咳.特么的，连烟都跟老子作对” 小寡妇到是很有做未来儿媳妇的觉悟，看他这位未来老公公咳嗽，连忙去端了一缸晾好的凉白开递给对方 这是她刻意给这位未来公公烧的水，平时她自己可没这么讲究，直接井里的凉水，打上来就喝了 可金德友却根本没接，很烦躁的一把将那缸水直接给打翻了，弄得屋里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小寡妇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强挤出笑容道： “那个.叔您平时是喜欢喝茶的对吧，我去跟我们邻居要点去.” “不用了，你坐着，我有话跟你说.” 金德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对小寡妇说道。 小寡妇不敢忤逆，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一副乖乖倾听的样子. 金德友努力压了压火气，他这会过来，自然不是毫无目的的。 想着还要用的上对方，便换了一副和善的样子，对小寡妇问道： “你想做我们金家的儿媳妇？” 金德友上来就直奔主题，也没像后世家长那样，上来就问什么你喜欢不喜欢我自己儿子之类的无聊话题，直接点出重点 因为他一进门，看到这个女人，就猜到了，对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自己儿子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对方无非就是看上他们老金家有个厂子罢了. 那个小寡妇倒也没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说道： “是，叔，我是想做您儿媳妇，您要是能答应，我肯定孝顺您，您让我做什么都成？” 这个时候，小寡妇自然知道是该自己表决心的时候，努力扮着好儿媳的样子说道。 谁知金德友却讪笑一声，问道： “真的做什么都成？我可不喜欢人家随便拿嘴应付我” 小寡妇没想到金德友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想歪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手上也把衣服紧了紧 金德友看着对方的动作，知道对方想歪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还是那么讪笑着盯着对方，等着对方答复 终于，过了几十秒以后，那个小寡妇似乎也觉得金德友就是在禽兽，也不会对自己未来儿媳妇下手吧？ 想明白这点，她才轻咬贝齿点点头说道： “是，只要您能答应我和山胖的亲事，您让我做啥都成”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现在就有个事让你去办，你办好了，你和山胖的事，我就做主了！” 金德友说完，小寡妇立刻一脸欣喜的站了起来，问道： “真的？” “呵呵，我还能骗你不成？” 金德友不屑的说道。 “那当然不会了.叔你的话，我肯定是信的.” 这会的小寡妇，已经顾不得金德友是想让他做啥了。 甚至现在金克拉还在号子里，他也不在乎。 一来她相信，金德友这个做老爹的，不可能放着自己儿子在号子里不管，肯定要想办法捞出来。 金德友这个老爹多宠他儿子，小寡妇还是略有耳闻的，即便单从金克拉平时的样子，她也能看出来. 二来，就是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多喜欢金克拉，无非就是想要这么个身份罢了。 哪怕就是他在号子里不出来，她去那边做老金家的儿媳妇，吃香的喝辣的。 也总比待在村子里守活寡，还被人说闲话要好. “那，叔您想让我做什么呀？” 小寡妇带点娇羞胆怯的问道。 金德友嘴角一咧，对她勾勾手指头说道： “你过来” 小寡妇还真有那么一刻，被吓了一下. 不过等她过去后，才发现金德友是怕外面有人偷听，小声从她耳边说话 但金德友说完，她几乎是像坐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用一副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金德友说道： “叔，我可是把您当长辈敬重的，您也答应让我做您未来儿媳妇的，您咋个能让我去做那种下贱的事去呢？” 她的确是被惊到了，因为她万万没想到，金德友居然能让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去做那种勾当 而且还能说得出口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态度，会让金德友羞愧万分，但结果却没有. 金德友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哼道： “哼哼，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吧？ 你要真是贞洁烈女，守丧的时候，还能和我家那臭小子勾勾搭搭？ 道给你划出来了，走不走你自己看着办，别当是我求你，这是我给你机会。 而且这机会就给你这一次，真不珍惜看你自己，要是我儿子这次出不来，你就继续在这山沟沟里守活寡吧” “叔我.就没其他的办法吗？” “有其他办法，我还会来找你？自己想想吧.” 第439章:宴无好宴... 酒桌上. 金德友心疼的打开一瓶茅台，笑呵呵的给比自己小一辈的荀浩倒上，又给自己倒上，然后还不失讨好的说道： “哎呦，荀大领导，我敬你一杯，以后我们两父子，可是多要仰仗您了” 说着话，还不忘对自己的一个手下使眼色，那个手下也是会意，连忙把酒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递给荀浩. 荀浩原本没太在乎，他原本觉得就金德友这个抠门的家伙，能给他送什么好东西？ 可当他一打开小盒子一看，里面五六个金嘎达（民国时期的金戒指）放在盒里面，足有几十克重 这可不是一点小礼了 别说是给他了，找他爸办事都够了。 他顿时觉得很有面子，脸上笑容也多了. 看了金德友一眼，似乎是觉得对方很会办事，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刚才放在桌子上，迟迟未举起的酒杯，也举起来了 嘴巴也变得客气了一些，对着金德友说道： “呵呵，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呢！以后别老领导领导的叫，我身边的朋友都叫我浩哥，你也跟着叫我浩哥就行了.” 嘴里说着客气，可是手里却是在把玩着那五六枚金嘎达，还拿着最大的那枚往自己手指头上反复试戴 这种民国时期的金戒指，虽然不纯，但是个头大啊。 前面是一个正方形的戒面，上面雕着图案，戒指内圈里面，还印刻着商号的名称和上上足金的字样，别有一番风味. 荀浩也是越看越喜欢 金德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举着酒杯客气的说道： “额那哪成啊，那不是对您不敬嘛，我还是叫您领导吧” 金德友心理暗骂着对方，臭小子，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居然也好意思让他这个长辈喊他哥，也不怕折寿. 荀浩这会正高兴，也没说什么，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随你随你.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唉唉，领导，我上次不是听您喜欢这些老东西嘛 您虽然是随便那么一提，但我可上心了，这不，这些金嘎达可都是老东西啊，不知道您还满意吗？” 金德友笑着说道。 “嗯、嗯，满意、满意，你放心，那个批文的事，你帮我把事办好了后，我肯定把章子给你补上！” 荀浩点着头说道。 他以为对方请他喝酒，又送他东西，还是为了那点批文的事，可金德友却是心理冷哼道： 好小子，收了老子这么重的礼，嘴里还是一点干的没有，拿我当要饭的打发呢？ 行，你小子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会的荀浩明显已经喝得有些上头，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但他牛逼却还没吹爽 平时在城里的酒局上，难免都会有些比他身份高的，或者背景差不多的人，他总还需要收着点。 可这会在金德友这里，却是完全放开了，各种牛批各种吹，那是越吹越上头，多巴胺+酒精的双重刺激，那美儿劲就甭提了. 但他是吹美了，可一旁随他一起过来的那个双马尾女生，却是早就待不住了。 本来屋里就乌烟瘴气的，烟味、酒味、汗味，再加上这群大老爷们喝嗨了以后，还有的把鞋都脱了，那臭脚丫子味 别提多酸爽了，那群大老爷们都喝的醉醺醺的闻不到，可她闻的到啊 这会她不悦的拉了拉荀浩的衣角，小声说道： “浩子，我累了，你别喝了，我们回去吧”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一边去” 这会的荀浩正吹的高兴呢，哪能受得了别人插嘴. 再加上几分醉意，连平时表面装出的那点绅士风度也没了. 女生哪里见过荀浩这样啊，更加的不高兴了，在多次劝说无果后，直接站起来说道： “荀浩，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走你的，门在那，谁拦着你了？” 荀浩这会喝的懵里懵登的，哪管谁是谁啊. 金德友倒是没醉，但也装醉的对着那个双马尾劝道： “就是的，荀领导高兴，多喝两杯，小同志你得理解、支持啊” “哼，你自己支持吧，我走了.” 金德友看着那个双马尾走出酒桌后，嘴角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然后对着一个手下努了努嘴，那个手下也是立马会意，装作要去厕所的样子，跟了出去，确保对方不会再突然回来 荀浩这边，身边没了拖油瓶，更是没了顾忌，在加上金德友的各种捧臭脚和桌上几人的轮番敬酒. 让荀浩很快就一头瘫倒在了酒桌上 瘫倒后，嘴里还在说着胡话： “我跟你们说我荀浩想要的女人，嗝不管什么样的，是小野猫还是小白兔.嗝.她就她就呼呼呼.” 说到后面，兴许是喝的实在太多了，竟然直接趴在酒桌上，就打起了呼噜 到了这时，金德友才露出本来面目，他虽然脸色通红，但却根本没醉，这点酒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之所以也装作喝醉的样子，完全是演给荀浩看的. 这会见荀浩醉倒了，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和酒桌上的其他几人，对了一个眼神，然后让挨着荀浩的那人，小心翼翼的扒拉了对方两下. 那人见没有动静，小声对金德友说道： “厂长，应该是真醉了，咱们这么多人灌他，今天晚上肯定醒不了.” 金德友点点头，站起来把身上的烟灰拍了拍，又走到了荀浩身边. 把那几枚金嘎达都拿了回来，还掰开荀浩的手指，把上面被荀浩戴着的那枚最大的也摘了下来，而后才一脚踢在荀浩腿上骂道： “艹，小逼崽子，让老子喊你哥，等你醒了，你喊老子爷爷也不成.” 这时酒桌上其他几人，也都跟着起哄笑道： “嘿嘿，厂长，接下来怎么办？你准备怎么弄这小子？” “哼，怎么弄？人家是城里来的干部，当然要好好招待人家了！ 去，把这小子给我抬到把角那屋去.” 金德友坏笑着说道。 “啊？把角那屋？那谁不是在那屋里吗？” “废什么话？就特么你知道是吧？” “哦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快点抬，抬进去后，你们俩，在那屋外头给我守着，夜里谁特么也别给我打瞌睡，听见没？” “得嘞，厂长您放心吧这种事我们最在行了.” 第440章:彻夜难眠... 屋外 两个在门口把风的工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小声唠嗑道： “唉，我听说，里面那小娘们，是老金头未来的儿媳妇，这老金头居然把自己儿媳妇送别人床上去，他可够下本的啊！” “哼，这种缺德事，也就老金头能干的出来 不过里面那小娘们好像也不是啥正经人，好像听说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嘶，还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就是山胖他叔呗，他那个大嘴巴，我捂着耳朵不听都不行.” “那可真是够劲爆的啊！” “可不咋的，不过我刚才可是看见了，还别说，那个小寡妇长得还挺俊的呢！” “那是，不俊，山胖那臭小子能被迷住？”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啊！”的一声女人叫喊. 不过只喊了一声，就停下了 但即便这样，还是让门口的两人，都瞬间把耳朵贴在了门缝处，恨不得买张站票进去看现场. 不过在之后，屋里就又没了声息，让两人不由得有点丧气. “唉，我说，里面那小子是不是不行啊？要换了我，不得让那小娘们上天了.” “嘿嘿，那可说不准，为准这会前半夜，酒还没醒呢，你等后半夜的” 此时屋内 刚刚那个小寡妇，之所以叫了一声，是因为那个荀浩居然把站在旁边的她，一把拉到了床上 虽然她被金德友派来，就是干这个的。 可她再怎么说也是良家妇女，毕竟不是专业的，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这会突然冷不丁的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腕，不叫唤才是怪事呢. 再加上，他刚刚凑近了看到这个男的，长得是真的丑. 先不说喝醉了以后，身上那又臭又酸的酒味，就是那面相也是够下饭的了 但凡有点辙，她是真不想干这种事. 可是来之前，他那个未来的‘好公公’早都跟她说好了 要是这件事她办不好，之后她和金克拉的事也就别想了 此刻的她，为了日后能享福，不用再天天猫腰下地干活，还是拼了，怎么躺一晚上，也比弯腰下地干一年农活强多了 “小玉啊，是你吗？你过来，我问你我好，还是那个姓罗的好？” 这会的荀浩，脑子早已被酒精占据，半睡半醒的，和梦游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减，这会的他一只大手，像钳子一般掐着小寡妇的手腕，把被掐住手腕的小寡妇掐的生疼.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谁是姓罗的，我都不认识你快放开” 小寡妇极力的辩解、推搡. 可她越是挣扎，对方就掐的越紧，荀浩一边掐还一边嘿嘿笑着说道： “说谎，你说谎，那天我看见你和那个姓罗的眉来眼去的. 她还说什么女朋友 我呸，臭不要脸，狗男女，我让你女朋友，我让你女朋友.” 这会的荀浩，眼睛看着小寡妇，怎么看怎么像梦里的凌玉。 就连对方的挣扎，都和凌玉一模一样，他这会正好酒劲上来了，撒着酒疯，对着小寡妇就是又撕、又打. 弄的小寡妇一身的抓伤、挠伤，吓得直往外跑 好在对方是个酒鬼，力量虽然大，但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也追不上她 可当她跑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这下小寡妇可真急眼了，她拼命的砸门喊道： “开门啊，开门啊” 可外面的那两位，却是装作没听到。 不仅不开，反而还在小声的互相对着眼神，意思是，里面的好戏终于开场了 这可比看电影刺激多了 小寡妇见跑不出去，便在屋里四处的躲. 她算看出来了，屋里这个酒鬼，压根就是个没有酒品的家伙，喝醉了就撒酒疯，打女人撒气 可终究屋里就这么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没过多久，她便被对方抓住 此处省略三千五百字. 转天早晨 “水，给我拿水.” 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荀浩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抓了抓头发，此时的他感觉头昏沉沉的，嘴巴更是干的不行 他刚要下床去自己找点水喝，却一转头看到一个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女人，躺在自己的旁边 他吓得一下从床上一下蹿了起来，指着床上的女人喊道： “你谁啊？怎么在我屋里？” 被喊声惊醒的女人，缓缓睁眼，她昨天晚上被折磨了大半宿，早就筋疲力尽了，这会还没睡多久，就被大声吵起来 而且还是昨天对她又打又骂的那个男人，她哪里还能带着好气儿. “你屋？这是我屋，你个烂酒鬼，昨天撒酒疯跑到我屋里，对我做了那种事，还好意思问我是谁？ 我倒想问问你是谁？” 小寡妇指着对方鼻子质问道。 “我？对你那种事？ 不是，哪种事？” 荀浩刚说完，再看看对方这副样子，脑子猛的闪现出一些昨天梦里的片段，才恍然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种屎盆子绝对不能往自己脑袋上扣 他指着女人说道： “胡扯，我警告你别瞎说八道啊，分明是你.” 没等荀浩说完，就听“咚！”的一声，屋外房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接着金德友连同四五个手下一起闯进屋里，女人一看屋里进了这么多男人，连忙躲进被窝哭个不停. “呜呜呜呜，金叔，这个畜生，他昨晚进屋把我.把我呜呜呜.我说不出口. 金叔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就不活了” 这会的小寡妇这通哭闹，到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冲着昨天晚上受的这身伤，和一肚子的委屈，到有几分真情实感 其实她也不用躲，刚才那几人刚进来的时候，该看见的也差不多都看见了 金德友几人也都是暗暗心道： 这小子也真够畜生的，那啥也就算了，居然还打女人，还特么下手这么狠 “妮儿，不怕，有叔在呢，你放心，谁欺负你了，叔给你做主” 第441章:栽了 荀浩也不是傻子，即便就是傻子，这会他也早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荀浩指着来人里面的金德友，说道： “呵好啊，金德友啊金德友，你胆肥啊，把用在那小子身上的那套，放我身上了是吧？ 昨天晚上故意灌醉我，今天给我闹这么一出？你批文不想要了？” 此刻的荀浩，其实心里是发虚的，但是他觉得，对方估计还是因为批文的事。 想利用这个把柄，去逼迫他搞定批文，所以他也干脆拿着那个批文的事，去要挟对方 可他此时却并不知道，批文对方是想要不假，可此时此刻，相比宝贝儿子，对于金德友来说，批文连个屁都不是了 不过金德友，毕竟是有些忌惮荀浩背景的，并没有像之前对肖大宝那样，直接把事情做绝。 起码没直接动手，而是指着荀浩旁边的女人说道： “哼，什么批文不批文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姑娘是我儿子的对象，是在我这儿等我儿子回来的。 你这个畜生，居然大半夜的闯进她的屋里，你还恶人先告状？亏我昨天还那么热心的招待你” “你少来这套，这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也没把她怎么样，你冤枉不了我，想给我脑袋瓜子上扣屎盆子，没门” 荀浩还想狡辩. 可金德友却是冷哼了一声！ 指着小寡妇的脸上、身上多处抓伤、挠伤说道： “我给你扣屎盆子？我冤枉你？ 那她身上的伤是自己挠的？地上那些破了洞的衣服，是她自己撕的不成？ 提上裤子就想不认账？” 荀浩被质问的一时语塞，这会他的酒也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脑子也慢慢的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些情景，虽然昨天晚上他是喝醉了. 但隐隐约约的一些事情，还是记得一些的，他昨天晚上好像是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来着 可他一直以为，是那个他带来的双马尾女生，可怎么一醒来，就突然变成这个女人了？ 他在看这个女人这样，虽然模样还凑活过得去。 但一看就是个村姑，他怎么可能看的上这种货色. 他知道，肯定就是面前这个金德友，给自己下的套。 但显然自己已经中招了，而且自己还在别人地盘上，如果硬来抵赖不认的话，搞不好对方狗急跳墙会来硬的。 或者找来当地的一堆人评理，那样传开了的话，他可就不好办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想清楚这点，他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对金德友说道： “行，今天算我栽在你手里了. 那个批文，我回去就给你把章子补上，另外在多给你200台电视机的批文，算作补偿，这总行了吧？” 荀浩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压根就没准备兑现。 无非是想赶紧脱身再说，等回到自己的地盘，到时没凭没据的，他咬死了不认，对方能怎么着？ 还别说，当荀浩说出再给他两百台电视机批文的时候，金德友的眉头还真的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动心了，但凡这件事不牵扯到他的宝贝儿子，他肯定当场就答应了。 可回想起之前在厂院里，那个罗军威胁他的话，他儿子在号子里的惨状，他就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摇摇头道： “你想什么呢？你把我金德友看成什么人了？ 我告诉你，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你毁我儿媳妇清白，今天这事儿，没完” 荀浩皱眉，心说你这戏过了，想要什么条件直接开就是了，何必在这里给我演戏呢？ “呵呵，那怎么着？你还想让我把她娶回家不成？” 荀浩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可荀浩说者无心，可一旁的小寡妇听着有意，她是真的怕自己那个未来的便宜公公让自己跟了荀浩，毕竟他那个便宜公公，连送自己儿媳妇上别人床，这种龌龊事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若是换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这个荀浩，又丑、又坏，喝完酒还撒酒疯打女人，她才不肯跟对方呢. “你想得美，谁要跟你这个丑八怪了” 小寡妇说着，手上也是不停，想起昨晚受的苦，对荀浩那是又抓又挠的 荀浩不胜其烦的说道： “一边去，想跟我荀浩的人多了，你想跟，我还看不上你呢.” “行了，你们两个都闭嘴！” 金德友这会发飙说道。 “叔，他”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见吗？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金德友这会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把小寡妇轰了出去。 其实她压根也没看的上对方，更没想过让自己儿子回来后娶这个女人过门。 之前说的那些鬼话，无非是骗对方罢了，这会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也就用不着对方了. 小寡妇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可她心里还盼着金德友许诺她的好处。 也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捡起衣服用被单围着身子跑出去了 等小寡妇出门后，荀浩反倒不着急了，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对着金德友说道： “行了，费了那么大周折，不还是想求我办事吗？ 说吧，啥事，不过分的话，就帮你办了，不过就这一次，今天你算把我得罪了，以后咱们就断道了” 荀浩自以为猜透了对方的想法，可下一刻金德友却开口道： “对不住了，荀大干部，这次的事，是我不地道了，不过我也是为了我儿子，你别恨我.” “金德友，你特么什么意思？” 荀浩急了，他猛的站起来，指着金德友的鼻子说道 可他刚说完，后脑勺就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而且他发现自己是被人绑住的，不仅身上、手脚都被绑住，就连嘴巴也被塞住了，浑身上下就剩一个裤衩. 而且特么的，自己居然在一片稻谷场里. 周围全是人，一群农民样子的人，有的人手里还举着火把，白天那个女人也站在那群人其中，一边抹泪，一边对那些围观的人说着什么. “呜呜呜呜.父老乡亲，大伯、大叔们，你们可得给我这个妇道人家做主啊。 我丈夫这才刚刚过世不久，最近就总有人跑到我家，白天骚扰、半夜踢门的，这个流氓更是昨晚趁夜潜到我的房里，把我呜呜呜.” “你先别哭，他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像是村里长者模样的老人厉声喝道。 表情十分的庄重. 可他虽然让女人别哭，可女人却是哭的更厉害了，还扯着袖子给众人看道： “乡亲们，你们看，这就是他抓伤的” 这会，几个举着火把的村里糙汉子，都忍不住的凑上前去看清楚一点. 心理想的是，你倒是再往上撩开一点啊，可嘴上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啊？太猖狂了，耍流氓居然都耍到我们下码头村头上了.反了他了还！” 第442章:作妖的挂机党... 这会的荀浩，一脸懵逼的看着一群农民，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围在中间 有的说话口音小一点的还能听得懂，有的说话口音太重的，他甚至都听不明白那些人在说什么. 但他眼睛却还是能看到的，这会当他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时，他就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可现在的他，却是有口难辩，更别说这会的他嘴巴，还被一块破布给堵上了. 而这会的金德友则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正目睹着这一幕. 他旁边一个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人，有些担心的对金德友说道： “哥，那人可是城里的干部啊，咱们这么整他，不会出啥子问题吧？” 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上次去小寡妇家，喊金克拉的那个堂叔。 这里面的事，他比谁都门清，如果说之前他们折腾那些外乡人时，他还有着闲情逸致的看乐呵。 可在看到被折腾的人，从一个普通外乡人，换成荀浩这个有背景的城里干部之时，他还是怕了 这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见到城里来的人，总会觉得比他们要高一档。 甚至看到城里的普通工人，也会人家是吃商品粮的，自己比不了 虽然这两年他跟着自己这位堂哥，日子也好了不少，可以前的那些烙印，还是很难一下子抹去，更何况，这个叫荀浩的，可是真的有背景的. 他是真的怕，对方家里回头过来报复找麻烦，他现在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他的担心，何尝又不是金德友的担心。 不过金德友却没他那么妇人之仁，此刻的金德友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痰，骂道： “去他玛的吧，现在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况且这小子xx那小寡妇又不是咱们编的，伤在那摆着呢，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容不得他抵赖！ 到时候，他们家里人，忙活他这个宝贝儿子，还忙活不过来呢，哪里有功夫管咱们啊.” 金德友故意往好的地方说道。 “但愿如此吧那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那个姓罗的小子了，老子现在把姓荀的这小子算是得罪死了，那个姓罗的要是再不罢休，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金德友捏着拳头说道。 信托商店门口 罗军被小马急赤忙慌的拉到了店里，到了店里后，小马喘着粗气，对着王姐说道： “王王姐，老大我找着了.您快您快跟老大说吧！” 罗军这会本来在家里好好的睡着回笼觉，这两天他知道老三受了不少罪，好好的陪着老三疯了两天，说起来，这玩才是最累的 玩累了的罗军，自然没空去信托商店上班了，而且在罗军眼里，只有员工才天天打卡上班呢！ 老板只要安排好制度、人事，做好规划，把事情捋顺，让门店日常进入正轨，之后偶尔去看看，也就够了. 可他没想到，这才没消停两天功夫，却被小马闯到了他家里，说店里出了大事了，让他快点过去 罗军想先问问小马，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可小马支支吾吾的又说不清楚，只说当时他也没在，要带着罗军回店里，让王姐和他说 没办法，现在来讲，信托商店还是罗军的根，他还是第一时间穿上衣服跟着小马一起赶了回去. 原本他还以为店里被人砸了呢，小马这么大反应. 可当他进了店里以后，四处陈设都与往常无异，甚至店里的顾客还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这就让罗军有点摸不清楚了，此刻的罗军对王姐不解的问道： “王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这么急着把我喊过来？” 王姐四顾看了看左右，没当着顾客说出来，先对小马交代了两句，让小马招待好顾客，然后王姐才拉着罗军去了后院 “呵呵，到底是什么事啊王姐？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小罗，你真的不知道？” 王姐没有直接说出原因，反倒是先对罗军反问确认。 罗军无奈的摇摇头，摊手说道： “不知道啊？我应该知道吗？” “当然应该了，这可是关乎咱们信托商店，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王姐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王姐这么卖关子，罗军干脆摆摆手笑道： “王姐，您要是不说，我可走了啊，我手头还有别的事忙呢” “唉唉，别走，小罗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事，厂里都传开了，你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哎呀，我说王姐，您就别卖关子了，您不说我可真走了” 王姐见罗军真的转身要走，才忙说出事由 原来是那帮被罗军赶走的挂机党们，又作妖了 王姐一边给罗军念叨着事情的具体经过，一边无比气氛的拍着大腿，不忿的说道： “啊，小罗你说，有厂里这样的嘛，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看着咱们商店好了，他们那帮人就眼红了，原来他们在店里不好好干，哦，现在看咱们每天生意红火，就想再开一家和咱们抢生意，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厂里那群领导也是，居然还真的答应了，不仅给他们拨钱，还给他们找了一块地方。 那地方我去看了，比咱们这块地方还要大不少，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和咱们唱对台戏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说小罗，你可不能看着不管，由着厂子里这么干，他们不就是能闹吗？ 实在不行，咱们也闹，小罗，我们私下都商量好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几个日后就吃住在厂长办公室了。 他一天不改主意，我们就一天不出来，看那些厂里就会吃白饭的领导怕不怕？” 罗军还没开口，就见王姐的嘴巴，像是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说了一大堆。 从战略到战术，那是给罗军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让罗军都不由得佩服王姐这女中豪杰的霸气 不得不说，自从这店里大多数事情，罗军交给王姐做主以后，这个王姐的气质比原来变了不少，多少有点女强人的意思，也不像之前那么惧怕厂里了 如果说之前的王姐，只是一个，只敢窝里横的小泰迪的话。 那么现在的王姐，可谓是早已看清了厂里那些领导的真面目，再加上跟着罗军历练的这几个月，可谓是彻底进化成了一只藏獒，已经学会对外争取利益了. 第443章:造谣... 罗军自然是能看到，王姐在这方面的进步的，他也十分欣慰，但他并不认同对方的做法 去闹，说的好听是去闹，但说白了，还是去求罢了，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若是大规模的闹，在国营单位里，有时候说不定真的能管点用，可就他们商店这几号人，还不是厂里的工人。 他们去闹的话，厂里压根连搭理都不会搭理的 而且这也不是罗军的做事风格. 此刻的罗军脑海里，简单的过了一遍王姐说过的话，把里面那些对方添油加醋的地方过滤后，大概也能猜到厂里的想法. 首先，那群挂机党们被自己赶走后，天天去找厂里闹，肯定是一个原因。 毕竟那帮各个都有关系，就这么被他扫地出门，肯定不会甘心。 但又在他这里占不到半点便宜，就只能利用关系，找到厂里施压去了 但罗军知道，这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若是厂长刘长青，没有这个想法的话，就凭挂机党们的那几块料，是不可能推动这件事的. 而刘长青推动这件事，就必然有动机，或者说是有好处 他想了一下，其实也不难想到其中的好处，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把他换成刘长青的话，可能也会这么做. 当然，这么做是有一个基础前提的，就是商店的经营会特别好. 罗军心中猜测到，这八成也和刘长青看到信托商店的现状，如此红火有关系. 毕竟刘长青，和罗军这边谈的是一年一签的承包合同，说白了就是，罗军这边赚到赚少，厂里都是一样的 之前刘长青之所以会答应罗军的承包，也是基于不看好信托商店的未来发展，最起码也是谨慎看好。 可是现在信托商店的发展，肯定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放着钱摆在那不挣，是很难做到的. 这就好像，后世有很多商铺的房东，见租户把生意做的十分红火，转年就猛涨房租逼走租客，然后自己在开一家一摸一样的店。 更过分的，在一些小地方，有的房东甚至会连牌子都不带换的，直接用之前的店名继续营业. 现在罗军和厂里的承包合同还没到期，红星厂自然是没法赶走罗军，而且也没必要赶走，毕竟罗军这边每年供给厂里的承包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但红星厂办的事，也没厚道到哪去。 居然在另一个厂院里，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店，罗军用脚后跟猜都能猜到，这家新店，肯定从头到脚都照着他们店里学。 而且厂里肯定不会在承包了，肯定是利润全部上交，刘长青也会安排自己的亲信过去亲自管理. 可罗军却一点都不看好这家新店，更谈不上害怕，说白了，王姐有现在这个反应，还是在担心。 多开一家店，肯定会分流走不少顾客，而且新开的店，是厂里的亲儿子，他们是后的。 到时免不了遭排挤，要是商店关张了，她这个才干没两天的副店长，也就算干到头了. 但罗军企却知道，根本没那么简单，之前那个老厂长秦三山，派过来管理的马胜利，难道就不是亲信吗？ 那可是他的亲小舅子，还要怎么个亲法？ 连自己的小舅子都管不好，来个亲信就能管好了？ 更何况还有那帮挂机党们在呢，指望着他们换一个地方，就能瞬间从大灰狼变成小白兔了？ 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这会王姐看着罗军在发呆，还以为罗军也是没了办法！ 在王姐看来，这事实在是太棘手了，她也没想到，这店里刚好了没几天，厂里就又开始作妖了 而且这还不同于，厂里直接找她们麻烦。 如果是厂里找她们麻烦，她闹起来也是理直气壮的，可厂里要新开一家商店，让她即便去闹，也觉得有点无从下手 这会王姐急的，嘴巴子都是通红，对着罗军说道： “小罗啊，你别愣着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跟你说啊，就这两天，他们店还没开张呢，我就看见他们店里的人，跑到咱们店门口去拦客人了。 我看着本来有的客人都要进来了，愣是被他们拦住说咱们店里卖的质量不行，价格贵，说他们店开张后肯定比咱们店卖的便宜 小罗你说，他们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要不是那天小马拦着，我非得过去和她们撕吧撕吧不成.” 罗军摇头笑笑，想不到那群挂机党们居然对自己怨念那么大. 他想也知道，就那群挂机党们的德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在家躲着，绝不去好好上班的主。 居然能主动过来拉客，这八成还是因为之前对罗军的怨念起了作用，还记恨着他们被罗军赶走的仇，怕是这会全靠这点仇怨，当做动力支撑呢. 这点竞争罗军倒是不在乎，他一个重生者，还会在乎几个挂机党的威胁？不过对方居然用诋毁他们店的方式来招揽顾客，他就不能不管了. “呵呵，王姐，这件事你别管了，你就还按照原来那样，每天安排好日常工作就好了.” 罗军笑着说道。 “可是他们，天天在咱们店门口造谣。 说咱们那些二手物件，都是当破烂三瓜俩枣收来的，捣鼓捣鼓就要卖几十、几百，被他们造谣搞的 最近这两天，二手的自行车、收音机这些一件都没卖出去 我怕时间长了，会不会. 要不我跟二黑他们说说，最近先别回收那些二手电器了，不然都压在咱们手里，卖不出去可咋整” 罗军摆手说道： “别，千万别，王姐，你就听我的吧，不用管他们，东西该收还收，不仅要收，还要大张旗鼓的收。 一会你就让小马、二黑他们去找块牌子，写上高价回收的字样。 再拿一台收录机给我录上高价回收二手电器的广告，就放在门口反复播放.” “啊可是要是咱们收来卖不掉可咋整，毕竟咱们现在都是自负盈亏了，要不咱们降价卖吧？” 王姐担心的出着馊主意道。 罗军在次摆手说道： “哎呦，我的王大姐啊，要是他们刚说完，你就降价，不是正好说明咱们心虚，证明他们说的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了吗？” “啊那可怎么办啊” 王姐一脸担心的问道。 “你就照我说的做，其他的由我来解决.” 罗军自信的说道。 第444章: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转天清晨。 罗军很少见的，给信托商店的职工们开了一个短会。 他不喜欢搞那套假大空的东西，说是短会，就是短会，没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会议内容也是非常简单，就是让他们别胡思乱想，该干嘛还干嘛，别被新开的那家商店影响。 还说了一堆良性竞争，有助于他们发展的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听的人却是都信了，主要还是罗军之前，太多次证明过自己是对的了。 以至于现在他说什么，底下人都觉得是真理，以至于他随口忽悠一句，底下人也当真了. 其实这样也好，就和吃安慰剂的临床病人一样，多少是管点用的. 实则，罗军心理想的更简单，自己一个重生党，要是连几个挂机党都干不过，也就不用混了，直接重新投胎就好了 甚至他此时此刻，脑子里就已经想了好几个招数，对付那帮人了。 其实就是不用他出招，他估计那帮人时间长了，也得完蛋，但对方居然主动上来求虐，他也不想惯着对方 但他在出招之前，还是想先去和刘长青打个招呼。 虽然刘长青背后阴了他一下子，但毕竟也是出于厂子的立场，两人私下并没有撕破脸，他准备过去打个招呼。 要是刘长青肯给他面子，招呼那边一声，让他们以后注意点，那罗军也就懒得去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可要是刘长青装糊涂，那就别怪他了. 这会罗军开完了短会，双手“啪”的一拍巴掌，说道： “散会！” 随着罗军的一声散会，底下的人也都瞬间成鸟兽散，各忙各的去了. 不过就在罗军准备动身，去厂办一趟的时候. 店外却来了个老熟人，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脸弥勒佛似的笑容，看着很谦恭的意思. 此刻那个中年人，先是敲了敲开着的店门，而后才客气的对着门口的小个子问道： “哎，这位小哥，麻烦问你一下，你们的罗经理在不？” “哦，在的，罗经理有人找” 被问话的小个子，也没多想，直接就冲在后面的罗军喊道。 “唉唉，麻烦你了，小哥.” “没事，罗经理来了，大叔你们聊！” “好嘞，谢谢、谢谢.” 罗军本来是面带笑意的，他不知道是谁过来上门找自己。 还以为是最近一直说要来，可没来的老钱，却没想到一抬眼，看到的居然是金德友 而罗军的脸色，也从满脸笑意，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哼道： “哼，是你啊，这么有空过来找我，看来是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 金德友听到罗军问起，连忙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那一脸的笑容，妥妥的一个和蔼大叔的样子，哪里还有在大硌庄的半点霸道模样 这会笑呵呵的对罗军说道： “办了，办了，现在荀浩那小子，摊上大事了，他” 可罗军却没工夫听他说那些细节，直接摆摆手道： “行了，具体细节，我懒得听，我也不认识什么荀浩.” 金德友何等聪明，一听立马会意，点头说道： “我懂，我懂，这件事跟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我儿子，您看您什么时候能给放出来啊？” 罗军斜瞄了金德友一眼，轻哼重复道： “放出来？” “是啊，罗经理，上次你在我那小厂子里，不是答应过” 金德友一听，脸色当即就是一绿，说话的嘴巴都有点瓢了。 他现在可是已经把荀浩得罪死了，要是罗军这里变卦，那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你听错了吧，呵呵，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给他放出来的？ 别说他罪有应得，我没那个能力左右公.权部门，就是有，我也只会建议多判他两年.” 罗军淡淡的几句话，却险些一下把金德友的心推到谷底，指着罗军鼻子说道： “你你耍我？”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不过上次你儿子的那张认罪书，不是已经给你了嘛，少了那个东西，你儿子应该能少判几年 当然，前提是你儿子自己的嘴巴得够硬，在里面能撑得住不交代才行” 罗军摊摊手说道。 “不不可能，这么说你上次那张认罪书，根本就没有副本？ 你从头到尾，都是拿我当猴耍？ 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你把我儿子还我.”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人这么反复在地上碾压. 他这会声嘶力竭的对着罗军叫喊，就连信托商店里那些不明就里的王姐几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有事出去，好狗不挡道！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去托关系见见你儿子吧，要是你儿子在里面都撂了，到时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 罗军淡淡的说道。 一边说，一边扒拉开，挡住他去路的金德友 可此时的金德友，觉得自己被罗军当成傻子一般，给愚弄了，他瞬间，双手死命的抓住罗军的衣领子，狂怒喊道： “不行，我不管，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完了，你把我儿子还我，不然.” “不然怎样？” 罗军被揪住衣领，不仅没有半分狼狈，反而由于身高高出对方一头，完全是以俯视的视角，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金德友被罗军这副眼神，吓了一跳. 这种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他以前曾不止一次的见过 但那都是在过去他年轻的时候，那些能左右他命运的上位者，看他时候才出现过的眼神 但现在同样的眼神，却出现在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脸上 让他几乎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一点. 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他之前觉得，只是毛头小子的小青年 现在也像过去那些上位者一样，对他，或者说是对他儿子，也有了能左右他们命运的能力. 心思电转，还没等金德友回过神来，就看罗军的嘴边嘴角微微上扬，两个字似乎是从嘴巴的缝隙处蹦出来道： “撒开” 只有两个字，罗军说出的语气也很平淡，甚至还有些随意的感觉，但金德友却是真的撒开了. 罗军掸了掸被弄皱的衣领，说道：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还算是个好父亲，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说着话，罗军径直从金德友的身前迈步走了过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金德友，愣愣的靠在门墙上，目光呆滞. 第445章:变化... 经历了金德友这个小插曲后，罗军很快来到了厂办机关 不过这次罗军过来，却发现许久不来的厂办机关，似乎和以前有了诸多变化，焕然一新谈不上，可和之前的感觉，总归是有些不同. 若是非要说哪些不同，罗军也说不太出来，也就是原本秦三山在的时候，喜欢在楼道里放的绿植不见了。 墙上那些七十年代末期大干快上的标语，也都不见了. 这种细微的转变罗军开始还没意识到，直到罗军被刘长青新招来的那位小冯助理带到了刘长青的办公室，罗军才真正察觉到不同在哪里. 此刻的刘长青正在开会，罗军是先被这位小冯助理先带过来等刘长青的，这也无可厚非，论级别，论地位，刘长青都有让现在的罗军等着的资本. 罗军也不在意这些，反倒是正因为这会刘长青还没过来，他倒是有时间充分的参观一下刘长青改造过的新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罗军以前是来过的，而且不止来过一次，这才过了没多久的功夫，居然从里到外，都让罗军有些不认识了 地面，从原来的洋灰地面换成了大理石地面. 要知道，现在一些有钱的单位，确实有在大厅里铺点大理石冲门面的，可那也是铺在刚一进门的大厅里，这个刘长青倒好，直接铺在自己办公室里了 罗军又用手摸了摸崭新红漆的桌子，早不是之前那张五六十年代留下来的破桌子了 还有待客沙发、陈设展示柜、书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几乎之前老厂长秦三山留下的东西，全被换了一个遍，而且清一色的新工 就这一套东西，在这个年代，说是把这间办公室顶级装修了一遍，也差不多 那钱，自然也不会少花了，虽然对这么大的一家国营大厂来说，这点钱，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可罗军却是知道，这起码传达出了一个态度，就是刘长青现在当上厂长以后，一些带有自己强烈风格的东西，开始慢慢展现了 而他展现的，和之前的老厂长秦三山，恰好截然相反两个路数. 如果说秦三山是比较务实，更看重里子，还是老一辈人那种作风，说白了就是不装修衙门的思想 那刘长青，就刚好是反过来，什么都想焕然一新，不管里面是不是已经烂透了，老黄瓜刷绿漆，表面上得看出绿来. 这会，一旁的那个小冯助理，似乎是看到罗军，在看屋里的这些装饰有些出神，不免也有些得意的笑道： “呵呵，小罗经理，这办公室的陈设，都是刘厂长亲自设计、挑选的，其中我也出了一点小小的力，不知道小罗经理觉得怎么样？” “棒，太棒了，新领导就该有新气象，刘厂长的眼光没的说，冯助理你的眼光更没的说！” 罗军这会砸吧着嘴，伸出一根大拇指，捧着臭脚赞道。 对于这种中不中洋不洋的半吊子风格，他一个后世重生过来的，看着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但罗军对于这种不要钱的漂亮话，一向是随意的往外倒，反正没半点成本，不就是夸嘛，对方想听，他就说呗，又不掉自己身上一块肉 “呵呵，小罗经理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要不说还是小罗经理你的眼光好呢，刘厂长平时就常在我耳边说，要多向小罗经理你学习” 冯助理笑着说道。 “唉，小冯助理客气了，您是大学生，我就是个高中没毕业的，我有什么可被学的.” 罗军随口自嘲道。 他这会坐在刘长青办公室新买来的沙发上，随意的翻着上面的报纸，随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位小冯助理闲聊着 却不想下一刻，这位小冯助理，却是冷不丁的给他爆了一个大新闻道： “唉，罗经理，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啊 这不，最近刘厂长想让我代管一下厂里新开业的商店，在这方面你小罗经理可是前辈，我可不就得多向你学习嘛” 听到这里，罗军总算听出了一些意味，也知道为什么刘长青不出现，反而派这个小冯助理出来搪塞自己了.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呵呵，那.小冯助理，你是得多向我学学了！” 此刻的罗军，放下了报纸，转头重新看向这位小冯助理，笑了出来. 而且话语里的冯助理，也变成了小冯助理 这个小冯助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罗军态度里的微妙变化 但他并不在乎，在他眼里，罗军虽然干出过一点成绩，但那也就是因缘际会，赶上了，才干出了点成绩罢了. 若换做他这个大学生，肯定会干的更好. 甚至于，他清晰的知道，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就是老老实实的在刘长青身边待着。 那提升速度，也是比罗军这样的基层职工，不止一个档次. 可他不甘于只是这样，做一个讨好厂长的小助理，他看到了罗军干过的那些事，得到的好处！ 他更从别人嘴里知道，在他来厂里之前，罗军不过就是一个刚进厂的小轻工而已 既然连罗军这么一个刚进厂的小轻工都能做到，他一个有着资源，又深受新厂长信任的厂长助理，还能更差吗？ 也正是基于这个想法，他才在接待那些过来闹的信托商店老员工时，萌发了新开一家店的想法. 职工是现成的，方法也是现成的，该避的雷，罗军在前面早就给他趟完了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不干的理由 甚至，他心里还在隐约有一个妄念，就是想通过新开的这家店，干出点成绩给这位新厂长看看，然后一两年的功夫，快速进入厂子的管理层。 甚至也走这位新厂长的老路，也变成一名年轻厂长. 虽然在红星厂是不可能了，但是干两年，调到外厂，当一个厂长，这不是不可能啊.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对刘长青说的，他对刘长青说的，就是开设新店的好处，以及在厂里答应罗军，承包信托商店这件事情上，厂里是吃了大亏的. 而结果是，他成功的说动了刘长青. 第446章:双手支撑 小冯助理，没想到罗军居然会直接开口说出，让自己向他学习这种话来. 在他看来，自己是厂长身边的红人，这个罗军即便看在刘长青的面子上. 罗军有气也得忍着，应该不会对自己发作，可他却不像，他似乎是错估了罗军 这会见这位小冯助理，没有接上话来，罗军直接微微轻笑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既然刘厂长不在，那我下次再来吧” 见罗军起身要走，小冯助理半拦了一下，略带尴尬的说道： “罗经理，刘厂长应该马上就出来了，你再等一下.”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毕竟刘厂长也是日理万机的，我从小冯助理你这里，大概也了解了刘厂长的意思，不就是开新店嘛，我举双手支持” 罗军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支持？” 这个小冯助理被罗军说的有点懵逼，但是直觉上，他觉得罗军是在说反话 其实这次罗军会过来，本来是在这位小冯助理的预计之内的 他早想到了，随着新店的开张，这位老信托商店的经理罗军，肯定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可罗军虽然来了，但后续的剧本，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这个罗军不仅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反倒比他的心态还要轻松.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罗军为了承包这个信托商店花了多大的功夫，又花了多少钱，所以他十分想不通. 而他现在之所以想拦住罗军，是因为他早就和刘长青预备了一出双簧. 有些话，还要等刘长青过来说呢 罗军要是这会走了，算是怎么回事，到时刘长青肯定会怪他办事不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 进来的，刚好就是刚开完会回来的刘长青。 他一进屋，看到罗军就是一副领导对下属的日常假笑，跟着又对小冯助理点了点头，才说道： “小罗来了啊，怎么站着说话啊，坐吧，不用太过拘束.” 罗军微微低头，看了眼刘长青戴着的手表，早就从之前那块几十块钱的国产表，换成了几百块的瑞士进口表了. 看样子，自己这位老相识的刘厂长，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很舒坦啊 “呵呵，刘厂长，我就不坐了，我们店里还有事等着我安排，刚才您的意思，您的助理都和我说了，厂里做的决定，我举双手支持！” 罗军一句话说完，顿时让刘长青原本肚子里，准备好应付罗军的各种话，都噎在了半截. 他和之前自己的小助理一样，第一感觉都是觉得罗军是故意说反话，可随即他看罗军这副半点情绪没有的表情，又似乎不像. 但他并不是自己的助理，他和罗军也算是合作共事过的，罗军的一些行事风格，他还是了解的。 他知道自己刚同意罗军承包，立马就同意在开第二家店的行为，肯定会让罗军有意见。 别看这小子表面上不说，为准心理已经开始盘算了 这点是刘长青不能允许的，别看一家商店，对硕大的红星厂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他刘长青这个厂长来说，那隐性福利可就多了. 这国营厂内部，职工都是铁饭碗，说不好听点的，一个老钳工，如果哪天看他不爽，指着他鼻子骂一顿街，他也就最多能给对方穿点小鞋，想开掉是基本不可能的，别说开掉了，就是扣工资都做不到 可新开的商店就不同了，人事方面他几乎可以做到一言九鼎，用谁不用谁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而且这次他就连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朱万春，干脆都直接隔过去了，索性变成厂长直营，让自己助理去管，无非就是为了自己插手方便。 如果做得好，到时还可以让自己助理去把劳动服务公司经理朱万春给顶替掉，毕竟朱万春表面是秦三山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还是信不过. 别小看这些事，一家大厂里的厂长也并不是上来就能能让底下人全听你命令的 说白了，还是要慢慢的把重要的职位都替换成自己人，最起码也是自己提拔上来的人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这个罗军不能搅和. 此刻的刘长青对着一旁的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小助理立马会意的点点头，对罗军抱歉的说道： “罗经理，刚才我说的可能不太清楚，难免会让罗经理有些误会，还是让刘厂长亲自和您讲吧.” 罗军看了看刚说话的小助理，又瞟了一眼刘长青，淡淡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 不就是厂里新开家商店吗？ 我没意见啊，再说了，我有意见，难不成厂里做好的决定就能更改不开了？” “你看看，小罗啊，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这样说，就证明你还是有意见，有意见就要提嘛，憋在心里，到时候工作上不配合，出了乱子” 刘长青刚想长篇大论的，对罗军说服教育一般. 罗军却没给对方这个机会，开玩笑似的打断说道： “唉，不是，先等等，刘厂长我听您这话语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啊？ 咋着？这厂里新开的店？还需要我来配合？ 我怎么配合啊？ 难不成，您想把我调过去当经理不成？” “额，小罗你看看你，就是个急性子，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嘛！ 厂里的决定都是从大局出发，你不能只看重你眼前的蝇头小利嘛” 刘长青兴许是最近经常开会，套话说习惯了，已经不太习惯之前和罗军私下那种交流的直来直去了，反复绕着弯子，但罗军的习惯却是没变，在次不客气的打断道： “唉，刘厂长，您不用绕我，您就说需要我咋配合吧？” 罗军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长青. “咳咳.小冯，具体的事情是你经办的，还是你说吧.” 第447章:不守规矩 这会的刘长青略微的有些不满，但也没发作. 毕竟他后面，还有要用到罗军的地方。 他本来想要铺垫好了在说的，但现在节奏完全被罗军这个愣头青个打断了。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把烂摊子抛给助理，让助理去说. 这位小冯助理到是没啥心理负担，直接从桌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单子，对着罗军说道： “罗经理，那就我来说好了，是这样的，您也知道，这新店开张，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办，就是这货源方面我还没有什么头绪. 您看，刘厂长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总得办好不是。 所以我就想到您了，您看就这张单子上面列举的东西，劳烦您把货源和进货价格帮着填一下吧” 这位小冯助理，话说的很客气，可形式是却是一副上级给下级交代任务的样子。 说完就把那张单子直接递给了罗军，然后又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杆钢笔同时递给罗军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罗军，直接在这里写就行了. 如果说罗军之前的脸上还是一直挂着笑容的，那么此刻他的笑容已经慢慢退却了 他看了一眼刘长青，发现对方也是这个意思，直接默许了小冯助理说的话 罗军略带嘲讽的点头接过了那张单子和钢笔，刚要动笔，却猛的抬头对着小冯助理和刘长青问了一句： “对了，这家店赚钱分我们店多少？” 罗军一句话，瞬间有点问懵了那二人. 因为，他们罗军的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合乎常理，但又是他们俩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分多少？ 先不说多少，就是分不分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考虑过. 刘长青作为一厂之长，毕竟还是要点脸的。 他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给了旁边的助理一个眼神. 那个小冯助理尴尬的笑了一下，咳嗽两声道： “咳咳.罗经理你也知道，新店毕竟才开张，也还没有盈利，所以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说的也不算错，不过他就算是认真考虑了，也不可能给罗军分一分钱的。 说白了就是想白嫖，他之前想法很简单，把刘长青搬出来，直接压服了罗军，然后来个木已成舟 只要罗军不敢和厂里翻脸，那罗军不想说出货源也不行 其实真说起来，信托商店的那些货源，要是他真想去挨个查的话，费点功夫也是可以查到的。 但就是这点功夫，他都是懒的花的，直接让人喂到嘴里，岂不是更香？ 说白了，他还是一个喜欢动嘴指挥，不喜欢动手实干的类型 以为什么事情，耍点小心眼，使唤下面人去做就行了 不过他却没想到，遇到的是罗军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 罗军放下钢笔，“呵”的轻笑一声，对着这位小冯助理说道： “哦，没事，我理解，那小冯助理你现在考虑，也来得及.” “我刘厂长，您看这.” 小冯助理被罗军问的没办法，只好用眼神求助一旁的刘长青. 刘长青皱皱眉，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不想掺和到这些小事上了. 而且罗军也没给刘长青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副惊讶的表情，对着这位小冯助理说道： “小冯助理，该不会，你从来就没想过给我们店一分钱吧？想白嫖我们的货源信息？” 罗军话一出口，小冯助理的脸立刻就红了，他毕竟岁数不大，而且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自诩是文化人，内心龌龊归内心龌龊，可面上哪里听得了，罗军这种后世学来的网络用语. “罗经理，请注意你的言行，刘厂长还在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白嫖啊，也太难听了.” 罗军看着对方这副吃了瘪的样子，乐了. 接着说道： “呵呵，嫌难听啊？还有更难听的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往上爬，不要紧，大家都是年轻人，我理解。 可你要是想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哼哼，你怕是找错人了” “你，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那么想过，我都是为了厂里，为了给刘厂长分忧，姓罗的，你心眼也太脏了吧！” “啪！够了，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刘长青这会听不下去了，直接拍了桌子。 这两人居然敢当着自己面就吵了起来，还把不把他这个一厂之长放在眼里了？ “刘厂长，我” 听到自己主子拍了桌子，这位小冯助理吓得险些魂都没了，这也是他刚刚被罗军的话给刚住了，他怕他要是不反击，旁边的刘长青会真的信了罗军说的话 可他这一反击，说痛快了，却忘了自己主子还在旁边听着呢. 直到这会，在后悔也晚了！ “闭嘴！” 刘长青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直接瞪着眼睛骂道。 小冯助理：“.” 见自己助理闭嘴后，刘长青又调转矛头对准罗军说道： “罗军，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现在连我这个厂长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刘长青盯着罗军说道，同时期待着他说完话后，会有对自己助理同样的效果 可罗军不是他的助理，平时没有利益冲突，说两句不要钱的漂亮话恭维一下他也无所谓，可这会，对方摆明了是想骑在他头上拉屎 咋的，把老子卖了，还想让老子替你们数钱？ 这梦做的未免有点太美了吧 但理是这么个理，罗军却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刘厂长，这面子是互相给的，你推我一下，我让了没关系。 您是厂长，我给您这个面子，可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我，把我推到悬崖边上了，还指望着我顾忌你面子，那您未免是把您的面子，看的太值钱了.” 罗军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旁的小冯助理，突然插嘴说道： “姓罗的，你怎么和刘厂长说话呢？” “拿嘴说！我和刘厂长说话，有你搭茬的份吗？” 罗军道。 “你” 小冯助理刚要再说话，却被刘长青拦了一下. 罗军继续说道： “哼，刘厂长，既然您提到了规矩，那咱们就来说说规矩。 我现在和厂里是签了承包合同的，说白了咱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是甲方乙方的关系。 您要是按照合同规矩办事，那咱们两边都好说，可您要先坏了规矩，让我让钱又让道，想把我逼死，就别怪我也不守规矩了” 第448章 :对标对象 说实话，罗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和刘长青闹翻。 虽说他们之前，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过大家毕竟是共进退过。 但这次见面后，罗军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明确的定位。 对方现在已经爬到了自己想到的位置了，应该是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可能之前，刘长青也有想把他培养成亲信的意思，但罗军是不可能给对方当小弟的。 估计以刘长青的聪敏，也是想到了这点，加之罗军不是很听话，估计此刻已经把罗军归到了可以第三方阵营。 就是那种不会支持，也不会刻意打压，但是如果对自己有利，牺牲罗军的利益，也不会有啥心理负担的类型了 这一点，从今天的谈话，罗军就能听出来。 今天刘长青居然会支持那个小助理，让罗军把自己的老底交出去. 开什么玩笑，或许在后世，这些货源资料，都不算什么，甚至都不用你去找，供货商就得求上门来找你。 但在这个供应不足的年代，很多时候，你没点关系、人脉，还真的是找不到货源. 当然，统购统销的国营单位，比如供销社、国营商店之类的地方除外 在现在，那种地方，老百姓进去买东西，还是需要看售货员脸色的 而等罗军走后，办公室内的小冯助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开口对刘长青问道： “厂长，这个罗军究竟什么背景啊？ 他连您的话都敢不听，还对您这么说话？” 刘长青斜眤了自己这位小助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罗军之前说的一些话，哼了一声道： “哼，先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事少管！” 这位小冯助理，还想再争辩一下，作为大学生干部，这点傲气还是有的 但他看到瞪着他的刘长青，还是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变成了一句表决心的话道： “是厂长，我向您保证，没了他张屠户，我也不会让新开的商店吃带毛猪的” “嗯，有决心是好的，我等着看你的成绩！” 刘长青说道。 说完便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另一边，罗军回到店里后，直接对店里正忙乎的几人喊道： “通知在外面跑的二黑他们，中午回来开会！” 说完，罗军便自己先回了后院. 小个子探了探头，和王姐对了个眼神，说道： “王姐，老大咋了？咋看着气不顺啊？” “刚从厂里回来，你说能咋的，估计是因为新店的事情生气了呗！” 王姐猜道。 “哦，那我还是注意点吧，我本来还想请两天假呢，看来是没戏了..” 小个子一缩脖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敢请假？你还是快去把二黑他们喊回来吧” “唉，我这就去.” 中午，信托商店后院里。 罗军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几人，看着自己这边的手下，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估计是受了那家新店开张的影响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直接再把今天去厂里的事一说，说厂里想让他们交出供货渠道，这样底下人的士气肯定更低 但罗军却是没提，而是张嘴先对王姐问道： “王姐，上个月的营业额是多少？” 王姐突然被罗军一点名，站起来说道： “上个月？ 上个月是十三万五千七百二十八块三，不过最近几天.” 王姐显然是没理解罗军问这话的意思。 罗军没给王姐说后面话的时间，直接对王姐压了压手，示意王姐说完就可以坐下了 王姐也不知道罗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个月的营业额，之前不是已经汇报过了吗？ 眼看这个月已经到月底了，为什么不问这个月的营业额，反而要问上个月的. 她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月的营业额相比上个月下降了一大半，想让罗军提起重视. 但罗军之所以在开会之前，就刻意先让王姐说出这个数字，那是有意义的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现在被影响的心气都不高 有的甚至思绪很乱，最近干活都受到了影响。 人就是这样，一旦脑子里想的多了，手底下的活就干的慢了. 可在场的这些人，当他们听到王姐说出那个，在他们看来，几乎与天文数字一般的营业额的时候，一个个的瞬间，眼神都亮了. 罗军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就是一笑，果然什么时候，有着铜臭味的金钱，还是最能调动人积极性的。 相比一些后世，喜欢画大饼的大忽悠老板，显然罗军在画大饼和忽悠上的口才和功力，都远远不如。 学不了马爸爸那样，能凭借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让手下的员工心甘情愿的借给公司钱，再让公司给发工资。 但罗军却知道最朴素，也最实用的方法，就是直接拿钱说话。 尤其是这个激荡特殊的年代，一个月十多万的震撼程度，足以让他手下的这些人心气，一下从低谷提到max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之前，店里的其他人，虽然也能感觉到，店里的生意不错，但也只是一个感觉，对于具体的数额是多少，没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更不像王姐这样，天天接触账目来的了解，这会一听到这个数字。 虽然知道只是营业额，不是利润，但也已经开始心里yy，自己能拿到多少奖金了. 罗军看着手下人的反应，笑笑，然后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或许你们有些人，这几天一直在担心那家新开的商店，会抢了咱们的生意！ 但我想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不仅是你们，就连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之前对咱们商店的规划有些过于保守了！ 以至于让你们错误的，对标了竞争者的层次，咱们的目标的绝对不是和厂院里的另一家小商店去竞争，而是去和市中心的百货大楼竞争！” “啥？百货大楼？” “老.老大，你没开玩笑吧.” “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449章 :开始 开玩笑？ 哼，我以前就是玩笑开的太少了，老想稳一点，猥琐发育，毕竟这年头容易枪打出头鸟. 但现在罗军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有点太过求稳了，一个刘长青身边的小助理，都想骑到他的头上拉屎了？ 还当着他的面说，还想逼他交出供货渠道，这让罗军觉得已经不是对方的问题了，之所以这么一个小人物都敢想骑在他头上。 肯定是自己给人的感觉太弱了，欺负弱小，是人类、乃至生物的天性，从来都是看到猫戏老鼠，很少看到老鼠追着猫跑的. 并不是说老鼠不会追着猫跑，而是凡是这么做的老鼠，八成都已经去见耶鼠了. 没机会把自己那追着猫跑的优良基因，再传给自己的鼠子鼠孙们了 哼哼，看来是到了要秀秀肌肉的时候了 罗军心中想到。 “我没开玩笑，还记得我前些天，在后院见的那两个，农科院和商业局的领导吗？” “记得啊，老大你不是说，想要让咱们也参与集资建房吗？” 小个子第一个说道。 罗军摇摇头，说道： “你错了，不是参与，是主导，而且不止是集资建房。 那片地很大，我准备在那块地的中心地带，留出一块建一家购物中心.” “老大，购物中心是啥啊？” 罗军一个不注意，直接把后世的词拽了出来 显然这个词在现如今，连超市是何物都不知道的时代，对在场几人，就犹如听天书一般. 购物他们懂，就是买东西呗，中心他们也知道，可把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他们就懵逼了 罗军现在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那么清楚，只是摆摆手说道： “购物中心是老外那边翻译过来的词，这些不重要，你们就把他理解为一个大型的商场就行了，里面能吃饭，能购物，还能玩.” 开始他们听着，还以为就是和百货大楼差不多的东西，可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 还是王姐率先问道： “小罗经理啊，这商场就是商场嘛，咋还又能吃饭，又能玩呢？ 那不成商场、公园、饭馆都放一起了，那不就乱套了吗？” “是啊，老外就是瞎搞” 一旁的二黑也跟着说道。 显然他们以现在的眼光，很难理解罗军说的东西。 不过罗军知道，他们那是由于没见过，但罗军也不需要他们理解. 罗军轻咳两声说道： “乱不乱套的，你们不用操心。 我之所以今天告诉你们这些，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一旦我说的购物中心，真的能建起了，我肯定会从你们之中挑选骨干带过去。 到时就不是像在这里，一间小商店七八个人了，手下管几十号、上百号人都是稀松平常！” 罗军说完，看着几人懵逼的样子，直拍额头，暗道自己这画大饼的功夫果然不行，连这几人都忽悠不了. “老大，我们真有机会管几十号人啊？那算干部不？算啥级别啊？” 终于，等了几秒后，小个子还是按耐不住，率先问道。 “应该和厂里的车间主任，差不多吧？” 一旁的二黑说道，他这是按照人头算的 不过也难怪，对于他们来讲，圈子就那么大，再多的也想不到了 罗军却是摇摇头说道： “中层管理的话，最低1000左右吧！” “1000块，是一年吗？到也不错.” 小马点着头想着 换做以前，他肯定早就流口水了，可最近这几个月，他的收入早就今非昔比了，对于一年赚到1000块，也不觉得太过惊奇了. 罗军再次摇头 这下几人都不淡定了，一旁的王姐，咽了口吐沫，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会、不会是一个月一千块吧？” 这次罗军点头了，张口说道： “就是一个月，而且是起步，但前提是能力达到。 如果到时我说的购物中心真的建成了，但你们的能力达不到，我宁可从外面高薪请人，也不会调你们过去的！” “啊能力，我肯定是够的，我的能力，老大你是了解的.” “我也是，老大，现在蓟州那边的农贸产品，我去的恨不得比自己家里都熟” 这会，一听到一千块一个月的工资，一个个的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罗军也是暗暗摇头，早知道这个，还画什么大饼，直接拿钱说事就好了. “好了，好了，不用嘴上保证，我要看实际行动来决定，就从这次与那家新店，彻底拉开差距开始吧！” “好，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老大！” 小马、二黑他们起哄着说道。 “小罗，你就说怎么干吧，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王姐也跟着保证道。 此刻的众人，情绪已经被拉了起来. 罗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说道： “好，那咱们接下来就做出个样给那些人看看，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咱们头上踩一脚的！” “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咱们头上踩一脚的！” 几人跟着一起喊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 罗军的信托商店，和小冯助理坐镇那家商店的两拨人，都没有闲着 那个小冯助理那边，是趁着开业前的几天，把店里的人都散出去. 恨不得一个盯梢一个的跟着罗军这边的人，偷偷的跟在后面，看他们究竟都去哪里进货 等罗军的人走了后，他们再上前去，过去套近乎. 还别说，这种看似简单的土办法，开始还真的好用，被小冯助理派去的那些人，回来以后，也都是喜报连连！ 一时间，甚至让这位小冯助理觉得罗军，也不过如此，虽然这样会耗费一点时间，但效果却是不错的！ 可才过了没几天，他就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被他派去的人回来后，总是哭丧着一张脸 他一问，被他派去的人就说，人家说了，只给罗军那边的信托商店供货。 还说罗军那边的信托商店放话了，要是同时给两家一起供货，他们就不要了！ 因为他这边才新开业，所以进货量很少。 一些左右摇摆的小商贩还好，一些大点的国营单位，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这点订单。 再加上罗军有话在前，一下让他变得有些进退两难了！ 当然，人家也没把话说死，人家也说了，除非你能一下进的货，比罗军那边还要多. 他那边当然是做不到了 第450章 :暗地里较劲(1) 此刻小马，骑着店里新配给他的自行车，到了一家私人小院门口，踹下脚蹬子，将自行车停在门口。 步子还没进院里，就已经听到院里走出来的一位大叔对着小马打招呼道： “哎呦，小马来了，快进来，里面坐” 小马也是笑着回应道： “唉，胡叔，正忙着呢？” “咳，不忙不忙，这不还多亏你们那位小罗经理嘛，现在我又招了几个徒弟帮我做，你看你们要的那批凳子，我都做好了！” 小马也不是头一次过来了，这家是最开始和他们信托商店合作的木工师傅之一。 平日里一些小器不言的桌椅板凳，都是眼前这位老胡师傅给做的。 说起来这位老胡师傅，也算是个闲不住的人。 以前是国营硬木家具厂退下来的老师傅，平日里嘴比较馋，好喝点小酒，隔三差五吃点猪头肉啥的. 原本在厂里的时候还好，由于技术好，徒弟多，没少受徒弟们的孝敬。 可退休之后，就差多了，徒弟早都独当一面，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自然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天天孝敬他了。 退休工资，更是全都交给家里的老婆子。 还被老婆子天天的在家里数落，说他没能耐，干了一辈子的木工活，到了到了退休了，连儿子结婚的三十六条腿都置办不齐。 还腆着脸说什么自己是老师傅. 就这样，被逼着没办法，这位老胡师傅又开始了重操旧业。 但他手头没钱，一开始就只能用去捡点厂里不要的下脚料，回来自己做成个小板凳、小马扎啥的出去卖. 可他在做木工活方面是师傅，但摆摊卖东西却并不在行，不仅不知道怎么卖，还老是找不对地方，有一次人家讲价，他还急眼和人家打起来了. 被红袖箍抄的事，更是数都数不清，还因为屡教不改，差点把事情闹到单位里去. 虽说他是退休了，可毕竟还是指着单位的退休工资和医药报销呢. 几下下来，瞬间就把他的这股热情给浇灭了，弄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做的这些‘产品’送到信托商店卖掉 可那些信托商店还是死心眼，非说他这些东西，没有票，他们不收，老胡气的不行，说东西是他自己做的，哪来的票. 可信托商店的人，人家是拿死工资的 哪里管你这个，就是认死理，没有票就是不收，一听是自己做的就更不收了. 就在这位老胡快没办法的时候，死马当活马医的又多跑了一家信托商店，就是罗军在的那家 原本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可就是这一次推门，却让他意外的敞开了一扇新的人生大门. 罗军不仅收了，价格还不低，虽然比他摆摊时候的要价低了点，但人家可是一次性全都要了啊，省了他的大事了，而且他的那个要价，也卖不出去啊. 之后，罗军更是对店里的人说了，以后他来送的东西，店里都能收，这下这位老胡师傅，可算是转了运了 短短一个来月时间，他在家里的地位，那是急速的攀升！ 由于手头有了‘正事’，家里那些闲七杂八的家务. 什么洗碗、扫地之类的，他是统统的不管了，儿子结婚的三十六条腿，也直接变成了四十八条腿 乐得家里人，都把他捧了起来，小酒也喝上了，猪头肉也又吃上了！ 不仅吃上了，还从以前的隔三差五，变成了每天必须一顿. 在到现在小马过来的时候，这位老胡师傅更是越加的迂啼（舒服）起来。 钱是他来赚，活是新收的小徒弟们干，就这，老家来的亲戚，还巴不得把自家孩子往他这里送呢！ 美其名曰管饭，干的活不累，还能学个手艺. 不过，教徒弟干，省事是省事了，但也不是全无缺点，这会的小马在和这位老胡师傅还有那个胡师娘打了招呼. 寒暄过以后，就开始检查起了那批他们店订做的小板凳了. 这才是他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开始小马还没觉得什么，可一检查他才开始有些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当然是活太糙了. 小马再一看，那些学徒正在忙的活，有的才十三四岁，一看就是才干了没有几天，估计别说出师了，可能干的活还不如他好呢！ 质量差点也就正常了，正当小马还在琢磨，怎么组织语言，和那位老胡师傅说的时候. 却突然注意到这间小院里的东北角，有一块破布铺在一堆什么东西上，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见过那里堆着东西，便好奇的走过去一掀破布 就在他掀那块破布的同时，老胡师傅的眼神也是瞬间一变，赶紧凑过去一把盖上破布，尴尬笑道： “小马，那都是给老家亲戚们做的，都是粗活，看了碍眼，碍眼哈哈哈！” 这位老胡师傅，一把年纪了，但这会的反应和脚步却是堪比乔丹 几乎是看到小马翻开破布的同时，一个健步就冲了过来 而且笑的还特别尴尬. 那股劲头，就差没在脸上直接写着‘我有问题’这四个字了 小马也看出了这位老胡师傅，明显心虚，不然不会这么异常 他其实刚才翻开的时候，已经大致的看到了一些，破布下面盖着的东西，和外面的成品一样，都是一些板凳罢了。 可为什么老胡师傅会那么紧张？ 还故意要藏起来？ 小马没想通，但人家老胡师傅都说了是给老家人做的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也跟着尴尬的笑笑，算是过去了. 不过小马看着老胡师傅要交给他的这些，那些质量明显不过关的小凳子，却让小马有些犯愁了. 小马有点尴尬的说道： “老胡师傅啊，您这次交的东西，活有点糙啊，您看看这个板凳，四条腿明显有高有矮，坐着会咣当啊 还有那个，凳面和凳子腿用的木料，颜色都不一样，这您让我拿回去怎么和我们经理交代啊？” 第451章 :暗地里较劲(2) 老胡师傅一听，脸上刚才的笑容瞬间就少了许多，拿起小马挑毛病的几个板凳，装模作样的检查道： “没有吧，我看这不挺好的嘛。 以前你们罗经理验货，也没你这么多事啊，小马你可不能故意难为你胡叔啊！” 这次的小马，是真的有点犯难了。 因为之前都是这位老胡师傅，做好活以后，把东西送到他们店里，然后他们验完货后再结账，一切都是他们做主。 可就在前些日子，这位老胡师傅突然说，他腿给摔了，需要先用点钱，能不能这次先付钱，等活做好了，再让他徒弟去通知他们店里来上门提货。 像这种小事，小马觉得先答应了也无所谓。 以前也和这位老胡师傅，合作好多次了，彼此有了信任，便同意了。 便直接让王姐先把这批活的钱，预先支给了这位老胡师傅。 王姐听了也是没二话，当场就给支了钱，这种事，按说换在以前马胜利在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偷库房里的货他不管，可但凡动钱的事，必须要经过他. 可罗军却刚好相反，库房里东西，没有他同意，谁也不能私自动，反倒是钱方面的放权，他给予底下人很高的自主性，只要是合理的公务性支出，数额不大，都不用经过他. 但不经过他，不以为着，事后罗军不会查 这会的小马，已经有些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惹祸了，本来是好心，现在却办了坏事. 小马没办法，只能略带几分哀求的说道： “胡师傅，真不是我吹毛求疵啊。 您这回的活确实差了一点，之前我先给您预支钱，按道理也是违规的，我也是看您当时腿脚不方便，您可不能坑我啊！” 小马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不想，他刚说完，那老胡师傅却有点急了，指着小马说道： “唉，小马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当初我是和你商量，可不是逼着你违规的啊，再说了，你们店里是啥规矩，我又不知道，你可不能拿这个和我说事啊！ 小马我跟你说，你们每次要的都急，我那都是连夜给你们赶工的，这么急着赶出来，难免有几个次品，你们总不能要我们干活的，自己把次品消化掉吧？” “胡师傅，你” 小马的嘴本来就不行，加之这会还在人家家里，旁边不是人家媳妇，就是人家徒弟，他的气势就更弱了. 而这会，偏偏那个胡师娘也跟着起哄说道： “就是的，不能看我们老胡老实，就欺负我们啊，东西我们做出来了，你们又不要，那不是耍我们玩吗？ 就算不要，钱我们也不退啊.” “胡师娘，您怎么也这么说话呢？ 我不是那意思，可您让我拿着这些回去，我交代不了啊！” 小马继续百口莫辩的说道。 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了，心里更是后悔死了之前枉做好人。 可眼下，对方夫妻俩，却根本不认他的这个好，那个胡师娘嘴里，还在叽叽喳喳的说道： “我怎么说话啦？我说的都是实话的啦。 东西就是这些东西，你们不要，有人要咧，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要，现在追着我们老胡屁股后面，求着做活的多的是咧！” 小马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关系挺好的老胡夫妻俩，突然今天一下就转变了态度。 但他也算看出来了，今天在这里，想要讲道理，怕是不可能了，即便他再不想，也得回去给他老大报告了. 等小马走后，刚才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的那个胡师娘，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嘴巴长出了一口气，对自己老伴道： “我说老头子，我早跟你说，别把那些东西放院里了，你看，还是让那小子看到了吧！” 那个老胡师傅，却是哼了一声，说道： “怕什么，他说不让咱给别人干，咱就不给别人干了？凭啥？ 那以后，不是咱天天都得求着他们了？” “那倒也是，不过老头子，我总觉得之前那个叫罗啥的.” 老婆子说到一半，忘词了，一旁的老胡师傅补充道： “罗军，那小子是挺有能耐的！不过他有能耐关我屁事，我干我的活，靠手艺吃饭.” “对，好像就叫罗军，我到是觉得那个小年轻还挺好的。 之前对咱也还算过得去，人家也没说谁都不让卖啊，就是别卖给那家新开的商店嘛，你这个老头子咋就那么倔呢，非要和他对着干？ 现在的小年轻脾气都冲，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把他得罪了，不从咱们这订做了咋办？” “毛线，他脾气大？我脾气就小了？ 他说不让就不让，人家那个新店的头是谁你知道不？ 那是国营大厂的厂长助理，人家是大学生，他姓罗的那小子算个屁啊，小混混一个罢了. 就前两天，人家厂长助理大学生，亲自请我吃饭，给咱的价格也比姓罗的那小子高，我凭什么不做啊？我跟钱有仇啊？ 至于姓罗的那头，他以后爱做不做，正好老子现在手头的活都忙不过来，他不做，老子正好省事了呢！” 老胡师傅翘着二郎腿说道。 “哎呀，你呀你呀，我说你什么好，你个倔老头子，越老越倔！ 不过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算了，你的破事，我懒得管，儿子那边过来帮同事要打个立柜，你想着啊.”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以后这种破事，少往我这揽，没看我这现在都忙不过来了嘛！” “师傅.立柜我能打！” “滚边上去，哪都有你！” 另一边，小马骑着自行车，在路上，一脑门子官司，越想心里也难受. 也不知道咋的，本来想骑回店里，可骑着骑着却骑到了刚开业的新店门口 好奇的往那边一扫，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睛却都直了，店门口摆着的许多东西，都是以前只有他们店才有的东西 其中老胡师傅做的那种小凳子，更是和他刚才在破布下面看到的那些小凳子一摸一样. 这会门口围着不少人，在那里看热闹问价，他也顺道推着自行车凑了过去，端起一把小凳子 这一看，他更是气的不行. 这分明就是那个老胡师傅做的。 而且这里的这些木工活，明显质量比交他的那些好得多，没一个有毛病的. 他在回想，刚才那个老胡师傅，口口声声说什么质量不行，说什么难得有次品 “敢情，都是在蒙我啊” 第452章:暗地里较劲(3) 这会的小马，还在端着那个老胡师傅家做出的小板凳，翻来覆去的看,。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做工，明显比老胡师傅交给他的那批残次品强多了，看来那个老胡师傅不是做不出好的东西来，而是故意把里面的残次品都给了他. 而且那个老胡师傅不仅交给他们商店残次品，还那么理直气壮，就更不能忍了 此时，就在小马为老胡师傅，这件事情生气的时候. 他一打眼，却又看到了一个熟面孔，那是一个之前一直帮他们店维修自行车的老师傅。 当然了，人家帮他们也是干的私活，人家本职是自行车厂的职工。 可这会，小马却看到那个维修自行车的师傅，这会也在那家新店的店里，和店里的一个中年妇女打的火热。 他定睛一看，那女的不就是以前他们店里，挂职党里带头的那个恒姐嘛. 这会的小马这个气啊，外面那么多闲人他们不找，就偏偏盯着和他们合作的这些有技术的师傅 恰好这会，一个新店的售货员看到了小马，他自然是认得小马的，当然关系肯定不会好了. 那个售货员自认为自己是在厂里有关系的，小马不过只是占了罗军回来的光罢了，罗军没回来之前，小马都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指唤的对象 其实小马以前也从没得罪过他，反而对他还算不错。 但因为，他这个有关系的被赶走了，反而小马贝罗军留下了，他自然是把小马归到罗军那一堆里，对小马看得惯才怪了 这会张嘴就是一句嘲讽道： “哎呦，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罗经理手下的小马吗？ 咋了，是不是那边干不下去了？想跑我们这边谋一份差事？ 没事，好说啊，有哥在，咋地不能帮你安排一份草地、整理库房的差事！” 小马听着就是一皱眉，把手里的凳子重重放在地上，哼道： “哼，用不着，我那边干的挺好的，谢了！” 小马故意把最后两个‘谢了’的吐字要的很重，意思摆明是反的，说完他也觉得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骑着自行车就准备走. 对方嘴巴也没闲着，冲着已经骑车走的小马背后喊道： “呵呵，甭客气，你们那破店早晚得黄，我在这等着你！” 小马听见了，但没有回头，心里却是憋了一口气，别提多难受了！ 这会的他，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渐渐的他已经把信托商店当成家一般的存在了。 还有里面的罗军和那些同事，他也觉得和以前那种单纯的领导、同事关系不一样了，他心里是真的佩服罗军，真把罗军当老大了，也因为罗军早就的良性环境。 他也渐渐的把王姐、二黑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正因为如此，他就更生气了，说起来小马还是沉不住气，这边受了气，转头就跑去找那个老胡师傅兴师问罪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一提这边的事，那个老胡师傅肯定就被顶的无话可说。 可他却把问题想简单了，人家见他挑明了，反而直接耍起了光棍。 一点不避讳的说那边给的工钱更高，他就是个干活的，又没卖身给你们，凭什么人家给钱不干？ 小马没想到，他没把人家说服，反而两句话下来，被那个老胡师傅一家怼的哑口无言 信托商店内. 小马一脸郁闷的坐在店里。 王姐一边摆弄着算盘，一边对着小马问道： “怎么了？小马，挂着一脸的苦相？谁给你气受了？” 小马本来就有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和谁倒，这会好了，王姐一问，他直接就全说了出来： “王姐，您说，老大之前说的那招好使不？别回头没把那家新店整黄了，反倒把咱们自己给整黄了啊？” “切，你老大说的多了，你指的哪条啊？这没头没尾的，你这是又在外面听见什么了？” 刚才的王姐即便说话，也是一直在低着头扒拉着算盘珠子，直到这会才抬起头看着小马问道。 “哎呀，就是老大让我们之前去谈的那些供货商贩，让他们不要给那家新店供货，不然咱们就中断和他们合作，可是.” 小马话说一半，突然有些打啵，原因是这会恰好罗军也从后院听见了，小马一脸尴尬的看着刚进前店的罗军，他刚才还以为老大不在，才敢那么说的，这会他的表情就别提多囧了 “呵呵，可是什么？怎么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罗军打着哈哈，随手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小马对面，他搬的那把小凳子，好巧不巧正是以前老胡师傅送的那批 没办法，之前小马可能还不想说，可这会，见老大都问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如实的把事情经过都给罗军说了一遍。 他本以为罗军见自己的计划遭挫，肯定会比他还要生气，甚至着急上火，却不想，罗军只是微微一笑，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 “就为这点事？” “这还不行吗？老大，你是不知道啊，不光那个老胡师傅，我还看到那家新店外面摆着的一些其他东西，也都是以前给咱们供货的商家。 前两天我和二黑他们明明都按照您的意思，去和他们说了，他们嘴上也都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却都出尔反尔. 这还不算，有的像老胡那样的更过分，居然先骗我交了定钱 然后交货的时候，故意拿次品糊弄咱们，反而给那家新店的都是质量好的！ 老大您还笑，我都快被气死了！” 一旁的王姐，听完小马说的过后，也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是呀，小罗经理，之前他们卖不出去东西的时候，可都是咱们帮的他们，现在他日子舒服了，就反过来帮咱们的对手，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就是的，他们给那家新店供货也就算了。 还故意把残次品留给咱们，这不是摆明欺负咱们，砸咱们招牌吗？” 第453章 :暗地里较劲(4) 王姐和小马两人越说越来劲，大有当场就开一个批斗会，痛斥新店那帮人挖墙脚，和老胡师傅那帮人忘恩负义行为的意思. 可他们俩说了半天，却只字没提如何解决问题的话题。 这也不是他们不想解决，实在是他们也没办法啊，所以也就只能嘴上骂两句解解气了 反倒是听着他们俩一直叨叨的罗军，一脸的平静。 平静的，让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的小马和王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对罗军说道： “小罗啊，你不能看着不管啊，这一两家这样还不是大问题，要是其他的供货商家，都有样学样怎么办？” 王姐担心的问道。 王姐说完，一旁的小马也跟着担心说道： “是呀，老大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我说，老胡师傅这样忘恩负义的毕竟还是个例，但是咱们的政策要是不改，保不齐之后还有学他的” 罗军看了一眼小马，淡淡的问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呢？” “我？” 小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没想到罗军会突然问他的意见，但既然罗军已经问了，他还是咬了咬嘴唇，说道： “老大，既然您让我说，我就说两句。 当然最后的大主意还是要您拿啊。 我觉得那个老胡师傅做的事，虽然不厚道，但他说的有句话，我听着也觉得在理。 他们就是干活的，又不像厂子里有铁饭碗，现在咱们不让他们接别人的活，让他们少赚钱了，自然就不乐意了” 罗军点点头，伸手示意他继续说 小马略微有些词穷，尴尬的一笑说道： “老大，我也就知道这些，别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呵呵，那你知道我让你们这么去做的意义，是什么吗？” 罗军笑着问道。 “意义？不就是为了打压那家新店嘛，防着他们抢咱们生意！” 小马摸着脑袋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呀，不为这个，还能有啥意义？” 旁边的王姐也跟着说道。 在他们看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也不知道罗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军摇摇头，不急不缓的说道： “格局太小了，不过也不怪你们，毕竟咱们现在也就是一家小商店罢了，但你们还记得我上次对你们说的目标吗？” “老大你是说那个啥中心？” 小马立马接话说道。 “是购物中心！” 王姐作为女同志，天生就对购物这个词，记的比较敏感，这会马上补充道。 罗军点点头，说道： “对，就是购物中心，那你们觉得，如果要是有一天，咱们的小店真变成了购物中心，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啊？地方变大了呗！” 小马想了想说道。 “小罗经理，你是不是想说货品种类要足够多啊，就像现在的商场里那样？” 王姐突然说道。 罗军点点头，又摇摇头： “货品种类多，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稳定的供货渠道，供货的质和量都要有保证，价格还要低、供货还必须及时” “啊，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小马长大了嘴巴说道。 他这会听罗军说的东西，就像是后世人听到飞行汽车要普及一样，虽然觉得不是不可能，但却总觉得距离现实太远. “是呀，这个要求确实太高了，就是那些大商场也未必做的到吧？ 我看他们有些东西，还经常断货呢.” 王姐作为家里，主要负责采买的女主人，她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也是比较有发言权的，这会就连她也觉得罗军的要求太想当然了. 罗军点点头，算是赞同了王姐说的，然后继续说道： “王姐你说的没错，现在即便是国营的百货大楼，也不能保证我说的这些。 而且那些国营商场，还是国家优先供给货物给他们呢。 如果咱们开的话，肯定是没有国营商场那样的有利条件. 小马那你觉得，靠你口中那位老胡师傅那样，能保证咱们的供货稳定吗？” “按老大你的要求，那肯定是不能啊，他那个小院里一天才能出多少活。 供咱们一个小商店还行，要是真给大商场供货，累死他们也赶不出来啊，就是赶出来了，质量怕是也不行！” 小马这会也被罗军的思路带走了，分析了起来. 而这会，小马自己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的对着罗军说道： “老、老大，你该不会是想要自己培养供货商吧？” 这个想法说出来，就连小马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年头还是物资紧缺的年代，什么时候都是生产出什么就卖什么，这样都不够卖的，谁能搞来东西，谁就厉害. 在这种大环境下，又有谁会像他这个老大这么疯狂，居然会反过来去要求供货商. 可他却没想到，罗军却一脸自然的点点头说道： “没错，小马你脑子还挺活泛的嘛，为什么不可以？” “可可要是人家不干呢，或者是咱们要是培养起来了，就像那个老胡师傅那样，人家又跑了咋办？那咱们不是白费功夫了？” “所以我现在才要做一个筛选，挑选出那些更听话，更看重长期利益，胜过短期利益的供货商合作，哪怕咱们出钱帮他，也没关系！” “啊还能这样搞？” 一旁的王姐，惊得捂着嘴巴说道。 “当然可以，不怕对方现在规模小，哪怕只是一个人，一个老师傅，都无所谓。 只要对方愿意和咱们合作，以咱们的需求为主，不管是质量还是规格，一切都按照咱们的要求来做，那咱们就可以全力支持他，大家一起成长嘛！” 罗军一边说着，一边还随手从挎包里掏出了几张草图递给小马两人！ 小马和王姐一开始还一脸懵逼，不知道罗军突然递给他们俩几张图纸是啥意思. 他们又看不懂，可真当他们打开图纸一看的时候，却是双眼都亮了一下子，对着罗军说道： “老大，这是.” 第454章:图纸 小马和王姐俩人，接过图纸以后，表情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小马，指着其中一张图纸，说道： “老大，这张图上画的是大衣柜吧？可上门怎么没有把手啊？” 罗军笑着拿过小马手上的图纸，看了一眼说道： “没有就对了，谁说大衣柜就非要有把手的？底下装个滑轨，做推拉门不行吗？” “啊？还能这样啊？” 小马张着嘴巴，问道。 “为什么不行？” 罗军反问道。 其实小马他也不知道为啥不行，只是他以前见过的大衣柜都是有把手的，突然换一个没把手的大衣柜，总觉得少点什么. 这会听罗军问完后，也只能傻笑着挠挠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小马这边刚说完，王姐那边又紧接着端着另一张图纸问道： “唉，小罗啊，这几张图上画的衣服咋都花里胡哨的啊？ 又是老鹰、又是英文字母的” 罗军没直接回王姐的话，而是反问王姐道： “咋？王姐你觉得图上画的衣服，不好看吗？” 王姐眉头突然拧了一下，然后嘴里“嘶”着说道： “嘶，怎么说呢？ 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觉得，太花哨了，看着闹的慌. 而且这好好的衣服，画上这些东西多闹啊，而且缝上这些图案，也费事啊！” 罗军知道王姐的年纪比较大了，哪个时代都一样，岁数比较大的人，一般都会比较保守一些，这种保守体现在很多方面，当然也包括审美。 而显然相比美观，王姐肯定更看重实用性. 在王姐看来，在衣服上搞那么多花哨的图案，不仅没必要，还费工夫 但罗军却并不这么看，这年头的普通人，平时生活极度匮乏，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就连穿条喇叭裤，都会让人觉得是小流氓。 平时大家都是穿着一样的制服，可以说是完全压制了人们想要展现自我的一面.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南方倒腾过来的那些服装，即便很多质量都很差，但依然供不应求的原因，当然购买的主力军也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是为了耐脏、质量好吗？ 显然不是，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彰显自我嘛. “呵呵，王姐，咱们要做的话，肯定不是手工一件一件的去缝 做的多了是要上设备的，上面的图案也是用设备去印，不麻烦的！” “啊？为了弄这些图案，还要专门的去弄设备？那得花多少钱啊？” 王姐张大嘴巴问道。 可罗军这会，并没有想就这个问题，和王姐一直说下去，他摆了摆手，对着王姐和小马说道： “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管，都由我来搞定，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可能这个时间还不会太短，这期间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吗？都说说，我听听” 这会店里其他人不在，罗军也只能先问他们了，可王姐和小马都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干瞪眼 还是罗军看两人都不说话，随便指了一个，对着王姐说道： “王姐，你是老同志了，你先说！” 王姐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 “小罗，不瞒你说，昨天下午下班回家，我碰见我们邻居提着一兜子东西偷偷摸摸的躲着我，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我好奇的上前一问，才知道，敢情连住在我对门的邻居，都去那家新店买东西了 我还问她呢，咋不来咱们店里买，你猜她咋说？” “咋说？咳，王姐您就别卖关子了.” 小马着急的说道。 “她说人家新店卖的东西，都比咱们这边便宜，好多这附近厂院的老顾客，宁可多走十分钟，也要去他们店买.” 罗军虽然不在意这些，但还是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应该吧？咱们的定价都是按照商业局定价来的。 就算是二手商品，也没加太多的利润啊，按理说他们刚开业，底子还没咱们厚呢，要是卖的比咱们价格还低，那他们还挣什么钱啊？ 说不准还得赔钱呢？” 罗军分析完，王姐一拍大腿说道： “说的可不就是嘛，我邻居买东西的价格我都问了，那价格也就是咱们的成本价.” 小马皱着眉头问道： “老大、王姐，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把卖价压低，就为让咱们不好受？” 小马说话还算是比较客气的，罗军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说道： “呵呵，不就是价格战嘛，还什么让咱们不好受，就是想打价格战挤死咱们呗！” “价格战？啥叫价格战啊？” 王姐懵了一下，问道。 罗军刚才随口一说，却忘了这个词现在还是个新词。 因为价格都是国家管控的，各大商场、商店里的价格都是国家事先设定好的。 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价格战，大家价格都是一样的，除非是不同省份、不同城市，才会有一些差别。 所以，也就他们信托商店里的二手商品，相对有一些弹性空间，也难怪王姐他们没听过价格战这个词 但罗军随后，给王姐简单解释了几句。 王姐就明白了，可王姐听完虽然明白了，可更生气了，拍着桌子说道： “啊，他们这是违反规定的，咱们可以去厂里告他” “可是.厂里会管吗？我听说现在这家店，就是厂长身边的那个冯助理兼管的，厂里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咱们吗？” 小马担心的问道。 “嘿，我说小马，咋还没去你就怂了” 王姐刚要数落小马，却被罗军拦下来了. “小罗，我跟你说你别拦我啊，这事，我一定要去厂里问个明白，厂里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天天去闹.” “呵呵，对付他们，用不着那么麻烦，你们要是真想对付他们，我给你们出一个招” 罗军说完，就做了一个让二人凑近点的手势，然后在二人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 罗军一说完，王姐、小马俩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这也太损了吧？” “这能行吗？” 两人都是一脸的苦相，好像罗军要让他们，去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 罗军则是摊摊手无所谓道： “呵呵，做不做看你们喽，我反正要忙一段时间去了，这几个月的奖金多少我也不在乎，你们要是也不在乎，那就耗着呗.” 第455章: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 新商店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而这种排队的情况，已经持续数天了 这些拥挤排队的有的是附近家属院的居民，也有大老远刻意骑自行车过来的. 当然他们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占便宜. 开始这家店新开张的时候，还鲜有人知道，但随着这家店，东西便宜的消息逐渐传开 店门口的景象也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此时，一位正在队伍中间排队的大姐，扒头张望看了眼前面的长龙，摇摇头叹口气道： “唉，咋这么多人呢，这得排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就便宜几分钱嘛，这些人就跟不要钱似的过来抢” 那大姐才说完，后面一个小少妇，就笑着接话说道： “哈哈，大姐您自己不是也过来抢了嘛.” 那大姐刚要回头吵两句，却看到是一个厂子的熟人，便笑笑说道： “哈哈，是大妹子啊，可不是嘛，这几分钱也是钱啊！ 不过你说咱们住这附近，过来买也就算了，你看那位，穿着化工厂的制服，这怕不是骑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过来的吧？ 就为省几块钱，至于不至于啊.” 那个大姐一边对后面的大妹子说着话，一边努了努嘴，指向便道上正在停放自行车的一个男的说道。 那个小少妇也是点点头说道： “是呀，要是我，那么远就不来了，估计也是个过日子的人，为了省点钱，都不容易啊. 不过大姐你说，这里为啥价格，就比别的地方便宜呢？这价格不都是国家定的吗？” “大妹子连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啊 再说了，管他呢，便宜就完了，不然咱买鸡蛋，还非得看看下蛋的母鸡不成哈！” 那位大姐刚调笑两句，却突然听到新店门口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塑料桶、肥皂、洗衣粉、xx这些都卖完了啊，后面买这几样的就别排队了，明天赶早吧” 那个喊话的店员一脸的欠揍表情，和别处的国营商店店员没啥区别。 但由于他们这里卖东西确实便宜，来的顾客倒也不是太在意. 但这会他说出东西卖完后，后面有许多顾客就瞬间不乐意了，对着他的方向喊道： “嘿，咋个又卖完了呢？ 我昨天过来就排了半个多小时，刚要排到就说卖完了，今天又卖完了，你们不是故意耍我呢吧？” 一听他这么说，旁边一个男的，也跟着搭茬道： “就是啊，你们知道卖的快，咋不多进点货呢，再说了，早点门口写个通知也行啊！ 让我们干等着，我可是骑了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专门过来买的，连孩子都没去接.” 一旁一个女的也跟着说道： “大哥，你都算好的了，我比你还多骑了一个多小时呢.” “是呀，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个店员见后面有好多人吵吵，直接不耐烦的先吼了一嗓子，才用手里的扫帚旮沓“咚咚咚”的敲了几下店外的告示板，说道： “要说法是吧？看清楚喽，我们这儿早就写的明明白白的，供应有限，先到先得，你们来的晚怨谁啊？ 有能耐别来啊，跟谁求着你们过来排队似的，真逗！” 那店员一说完，顿时前面几个排队的，就不干了。 一个脾气火爆点的，直接就上前一把抓住店员领子问道： “你说谁逗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唉唉唉，怎么的，你还要打人是怎么着？你动我一下试试.” 原本那个火爆脾气的，以为自己这样，对方就能收敛点，谁知对方却一点不怕，反而伸出头过去让他打。 这反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而旁边一些有气没出撒的人，还在跟着起哄： “援军，揍他，让小鼻尅狂！” “对，揍他、揍他！” 谁知，那个店员一听起哄的人里有人喊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反倒更不惧了，哼了一声，眼睛瞟向对方的制服上说道： “哼，大化的吧？叫援军，行，我记住了，你今天要敢动我一下，我明天就找你们领导去” 那个叫援军的男的，本来就不太愿意动手，刚才只是气不过才那样，现在一听旁边有人说出自己名字，更是心生顾忌 而后面的一个女同志也拉了他一把，说道： “援军算了，别跟这种人置气.咱们不买了不就得了！” “哼，想买也没有你们的，两位慢走不送啊！” 随着那个女同志把叫援军的男人拉开，那个店员也像轰苍蝇似的，冲着他们摆摆手说道。 “呸，就你们这样的店，早晚得关门！” 那个叫援军的男人走之前，在地上吐口痰骂道。 而那个店员嘴上，也不是吃素的，跟着骂道： “呵，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就你们那破厂的效益，谁先关门还不一定呢！” 被他们这么一闹，门口排队的人顿时少了很多，不过后面依然还是有许多人依旧在排队，毕竟对方这个年头的人，受两句闲气，远比不上到手的实惠重要. 而这里的事情，也被正好过来，想要视察一下的小冯助理看在眼里，他开始本来看到店员和顾客闹起来，还想上前阻止一下. 毕竟他为这家新店付出那么多心血，不想坏在这样一个小卒子手里 可他随后发现，这么一闹后，后面那些排队的顾客也并没有走多少。 那些走了的，可能也并不是因为刚才的闹剧才走的，估计是因为听到某些东西卖没了才走的。 这倒是让这位小冯助理，更加觉得，相比于对顾客的态度，可能他之前定的价格战策略，反倒更为重要. 而这会，还没等小冯助理过去，就见店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正是之前在老的信托商店里，上蹿下跳闹的最欢的恒姐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成了这里的店长。 兴许是听到刚才门口吵起来的声音，才走出来看看，本来想训斥那个店员两句。 可却眼尖的，瞅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冯助理，便笑着就走了过来. 那位小冯助理，见状也没有意外，毕竟他现在算是对方的直接领导，对方主动主动过来打招呼也没什么奇怪的 “哎呦，这不是冯助理嘛，您这个大忙人，咋有空过来我们这儿视察工作了？” 第456章:新店的内部矛盾 这会儿，别看这位恒姐表面话说的客气，可心里，却并没太把这位小冯助理当回事。 放在过去，老厂长还在的时候，她都敢当着对方面顶上两句。 说句不好听的，刘长青她都未必放在她眼里，就更别提刘长青身边一个小助理了. 不过她现在毕竟依仗着对方，脸上倒还算掩饰的很好 这位冯助理呢，也是个心气高的主，同样没把对方看在眼里，这会不仅没和对方寒暄，反而张嘴就冷嘲热讽道： “呵，我要是不来，都看不见今天你们店门口的这出好戏啊。 恒姐，你能当上这家店的经理，可是我向刘厂长一力举荐的，你就是这么给我管理的？” 那个恒姐，听完，眉毛立马就皱了起来. 心理暗骂：‘小样的，给你点好脸，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哎呦，冯助理，您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刚才的事我听小周也说了，是那几个顾客起哄在先，再说了，这不也没影响，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嘛！” 恒姐皱眉说道。 “呵，那些顾客排队，那是因为咱们这里的价格便宜，又不是因为你们，还不是我出的‘价格战’的策略起了作用？” 冯助理冷脸说道，话语里更是一点面子没给对方. 之所以这样，倒不是他情商就有多低，只不过在他心里，情商都是用在对上面领导那里的，像是眼前恒姐这样的，根本不值得调动他的情商来对待. 可这冯助理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眼前这位恒姐就更加来气，主意是之前她帮着出的，对方改了一个名，叫啥‘价格战’的，就成了他的主意了？ 不过，这她倒也无所谓，可这‘价格战’是给他们店里带来了不少顾客不假，但负面影响也开始慢慢体现出来了 现在开店一个多月了，店里生意是不错，可活他们也没少干啊。 跟原来在信托商店肯定是没法比的，天天加班不说，就是正常上班的时候，工作量也是过去的好几倍。 偏偏他们这么拼命干，到现在一点实惠都没落着 “唉，是冯助理你这价格战的主意是不错，现在姓罗的那边都快被挤兑死了，可时间长了，我们这些店员也扛不住啊. 也不怪人家小周和顾客吵起来，天天这么多活，忙里忙外的，奖金没有也就算了，咋连工资也欠着呢？ 我们这都有一家老小等着吃饭呢，冯大助理，您跟厂里也反应反应，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吧？” “唉，恒姐，话不能这么说，革命工作总是要有牺牲的嘛！ 厂里也有厂里的难处，你和店里的同志们说说，眼光放长远一点，别光看眼下那点困难，多想想以后。 等以后，这附近就只有咱这一家商店的时候，价格不就恢复过来了嘛，到时奖金一分少不了你们的！” 冯助理一套官话说完，突然又想到点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对了，还有个事，价格战这个词，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这个词毕竟是国外那边传过来的，不是什么好词，别往外传，听见没？” 说起来，相比商业眼光，这位小冯助理的正治敏感性，显然更加灵敏一些。 这个词本来是他从一本外国禁书上学来的，之前现学现卖的也就说了。 可他这会听这个词，从那个恒姐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味道有点变了，所以他才会刻意提醒对方，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个恒姐这会心里暗骂： ‘敢情了，不是你牺牲，你的工资、奖金，厂里每个月按时按点的给你发？ 到我们这就让我们牺牲？还扯什么眼光放远点？什么厂里有难处，骗鬼呢吧？ 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心里的话毕竟不能明说，恒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小冯助理啊，那个词都是小事，你不让说我就不说了。 可工资不能再欠了，我还能抗一抗，可店里的其他人扛不住啊，冯助理你也看见了，现在店里职工意见很大呀” 这会的这位冯助理，一听到这些话就烦，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什么事都力求完美。 为了达到目的，有些牺牲，在他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他小时候，家里也是这么教育他的。 可咋一到了现实里，像是恒姐、罗军这些人，觉悟就这么低呢？ 就知道张嘴工资、闭嘴奖金的？有没有点奉献精神了？ 这会的他，本来是想给对方，上一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的。 可他一看对方，那期待着和他吵架三百回合的样子，他还是改变主意了 毕竟他也知道，这年头的中年妇女，那都是自带吵架天赋的，和他们吵，哦不对. 是和她们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想了想，小冯助理还是决定采取拖延策略，说道： “这样吧，恒姐你反应的情况也确实存在。 我回头和厂里反应一下，你在让店里的人坚持一个月。 估计那边的商店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个月以后，给你们补发两个月的奖金，怎么样？” “真的？” 恒姐这会，已经有点不太相信眼前这位了。 当初对方找她的时候，也是说的好好的，现在不一样跟放屁一样. “当然是真的了，我能骗你，这么大一间厂子还能骗你吗？我回去就和厂里打报告要钱去，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冯助理说完，对面的恒姐也只能点头答应，不答应她又能咋地？ 可是这位冯助理，却压根就没想她们工资的事。 找厂里打报告要钱不假，可那也是为了想让厂里继续出钱，帮他打价格战，继续打压老店。 至于恒姐这帮人的工资，让他们等着去吧，他就不信了，暂时短两月工资，对方还能因为这点事儿就不干了？ 这边两人各怀鬼胎 另一边，信托商店那里的几人，却也在面面相觑. 此刻的信托商店几人，看着刚搬到店门外的许多货物. 几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二黑率先说道： “不是，咱们真要这么干啊？这招是不是有点损啊？” “损，不也是你们老大出的主意？要不你去问问你们老大去.” 王姐说道。 “奀奀奀，我不去” 二黑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是呀？王姐，二黑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要真这么干了，厂里那边可就得罪死了 到时厂里，要是给咱们穿小鞋可咋整？” 小马也有些担心的说道。 “还能咋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瞧你们俩大老爷们这怂样，这你们咋不跟你们老大学学了？ 咋地，就兴他们作初一，不兴咱们作十五啊？姥姥，干！” 关键时刻，还是王姐一拍大腿说道。 “可是.” 王姐一句话虽然说得霸气，可小马几人还是一副的苦瓜脸. 王姐也是没辙了，干脆说道： “别可是了，再可是，月底工资奖金没了，别过来找我啊，找我也没用.” 不得不说，还是这句话好使，刚说完，其他那几人，态度齐刷刷的就是一变，手底下麻利的开始整理货物，嘴上还不忘骂道： “姥姥，跟他粮干！” “欺负咱，没门，这次整不死他们的” 第457章:打折残次品 转天凌晨 信托商店的几人，也是说干就干，趁着这会店铺开门之前，还有4个小时的时间 快速的把昨晚整理出来的货物，统统在店门口码放整齐. 说实在的，他们这招还是跟那个新店学的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王姐昨天一早，就把大话在左邻右舍之间放出去了： 说他们信托商店今天开门以后，会打折出售库房里积压的残次品，价格会非常美丽 这句话，如果放在后世，那大概不会有谁在意，毕竟天天新品打折的消息多了去了 消费者早就群体免疫了，更别说前面还要加上残次品的前缀了. 可这个时代，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对于购买残次品，那是津津乐道的 因为一旦商品有了瑕疵，价格就一定比没瑕疵的便宜。 而往往这种带瑕疵的商品，一般都不影响其正常使用，那就相当于一个变相打折了 甚至很多单位、工厂，还会把能内部优先购买本单位生产的残次品，当做一项隐性福利. 举个例子，就好比一块白猫香皂，可能正常购买需要5毛钱。 但由于生产环节的疏忽，导致一批香皂的外包装破了，那这种香皂肯定就不能再送到商店和供销社去卖了。 而往往这个时候，厂里的领导就会优先把这些香皂，4毛5一块的优先卖给本厂职工 而有些时候，有的厂子，还会刻意的出现一些人为小事故，就是为了能购买本单位的折价残次品。 而这种福利，或者说这种便宜，只有本单位内部的职工能占到，最多算上职工家属，外人可是摸不到的 但这次被王姐，拿残次品打折当噱头，这么一宣传，瞬间厂家属院里就炸了. 都不用王姐挨家去说，人群自带的八卦特性，就替她传开了. 像是这种占便宜的好事，一旦传出去了，想堵都堵不住，比拿大喇叭喊还管用 果然，这会小马几人，还在忙活着店外的货物清点，这会距离开店上班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这天，还都是黑漆漆的，就已经看到不远处，零零碎碎地走来几个人，有的提着马扎，有的带着干粮就过来排队了 甚至更有甚者，有个哥们，裹着被子就过来了 小马一打听，敢情是这哥们，白天听到消息没太当回事，而他媳妇又恰巧在做月子没出门 这夜里在床上小两口躺着的时候，他跟自己媳妇随口一念叨，本来只想当个八卦说的. 因为他们家这个月该买的，都差不多买齐了。 可他没想到，刚和媳妇说完，大半夜的，他就悲催的被媳妇从床上踹了下去. 让他赶紧去排队，生怕去晚了，赶不上这个便宜 本来他还想和媳妇在亲热亲热，嘴里说着等早晨在过去，大夜里的还是留在家里照顾月子. 可愣是直接被媳妇踹了出去，临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裹着个被子就出来了. 当然，钱他是没忘记带的，临走的时候，他媳妇把家里的全部家当，70多块钱，都拿给了他。 告诉他，只要是常用的，买啥都行，买不来东西，他也就别回来了. 小马听着，心里那个汗啊. “嫂子还真是个狠人啊，啊不对，是嫂子真有决断” 小马对着那个排队在最前排，裹着被子来的男人，尴尬说道。 “啥决断啊，小同志你快别拿我找乐了，我家那口子就是抠门.” 兴许是这个裹着棉被的男人说话引起了共鸣 一个排在男人后面的大爷，也笑呵呵的参与了进来，指着自己手上，补丁摞补丁的布袋子说道： “哈哈，谁家不是一样，小伙子你家那口子算是好的了，看见大爷我这袋子了吗？这袋子比你岁数都大 也不怕你们小年轻笑话，就我那老婆子，平时儿子不回家的时候. 做菜都不舍得放油，都快给我这个老头子的嘴里，淡出鸟来了！” “哈哈哈哈哈，大爷你真幽默.” 排队的人在笑，小马、王姐他们一边干活，也一边在笑. 在场这些人，也能看出来，这个大爷气质不错，一看就是老知识分子。 只不过人家是苦过来的，过的比较节省，可没谁真以为人家吃饭放不起油。 君不见人家大爷上衣口袋里插着的那三杆钢笔，就够普通人家吃两月的了 但那大爷也是比较幽默风趣，这会见大家都笑，他也跟着笑着说道： “哈哈，我可不是幽默，老头子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回去要和家里老婆子交差的。 小伙子你一会，可得多照顾照顾老头子呀！” “哈哈，没问题，大爷您来的那么早，一准能买上” 小马笑着打包票道。 “得嘞，有你这句话，大爷我就安心了.” 那大爷说完，后面排队的也跟着说道： “唉，不能搞特殊化啊，我们也都是大半夜过来排队的，也得照顾啊” 小马一吐舌头，暗道刚才自己嘴太快了，不过这会还是笑着，对后面排队的人说道： “大家伙放心吧，你们也看见了，这么多东西呢，够大家伙分的” “那还差不多” 后面排队的众人纷纷点头说道。 可小马还是太年轻了，他低估了这些打折商品，对于群众们的吸引力，或者是低估了这些群众的购买力和购买意愿 等到三个多小时过后，正式开门营业的时候，外面排队的人流已经几乎把整条街道都堵上了 而他们之前摆在门口，像是小山一样多的商品，却如同太阳下的雪花一般，没多一会功夫，就融化完了. 而那些买到东西的人，都是一脸欣喜. 其中有一部分人，还免不了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拿着买来的折价商品对着排队的认识人炫耀 这会，就有一位年轻的小少妇，对着排在人群后面的大婶说道： “哎呦，王婶啊，你看我就说得赶早来吧，你看这小板凳，它多结实啊，才3块钱，怕是连料钱都不够吧.” 第458章:反制措施... 被面前女人，强行喂了一波狗粮的王婶，直接就是一个白眼翻过去，心想： ‘臭显摆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破板凳嘛，让你吹的，还以为你买了个龙椅呢？’ 可下一秒，当她看到对方，提着的那小板凳的时候，嘴里却是“咦”了一下，说道： “咦，这咋和我前两天，在新开那家店买的板凳一摸一样呢？” “啊，是吗？王婶，那你是多少钱买的？” 面前这个女人，顿时脸上好奇心顿起，开口问道。 她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买贵。 那个王婶嘴角一抽抽，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五块钱买的，不行，回头我得找他们退去，太坑人了，3块钱的凳子，卖我5块.” 被那个王婶一说，面前这个女人，顿时心里更美了。 但她也看出了，这位王婶的嘴巴都快气歪了，她也害怕真给对方气出个好歹了，就这小腰，提着凳子就走了. 而这样的一幕，也只是这天早晨的一个缩影. 之后，许多买了东西的人，在和还在排队认识的人聊天时. 都发现，自己买的这些东西，都是和新店那边卖的是一摸一样的。 可价钱却比那边便宜好多，少则几分、几毛，多的就像刚才那个板凳，干脆直接便宜了两块钱. 那可是足足两块钱，现在一个大老爷们一个月的烟钱，都未必有两块钱. 这下，许多之前去新店买过东西的人，顿时就心里不平衡了。 更有甚者，这会本来就排在后面，自觉今天大概是排不上队的人，气的连队都没心思排了. 直接转身回去，就准备拿着家里从新店买来没两天的东西，去找新店算账去了 而那些排在相对靠前位置的人，则是表现的更加积极。 还有人甚至打发其他认识的人，回去通知家里人多送点钱过来. 可很快，排队的人就开始发现，之前信托商店门口摆着的，像是小山一样的商品，这会俨然已经卖光了 有的人惊呼道： “这才刚几十个人，就卖完了？” 惊呼的人，那声音里，满是没占到便宜的不甘啊. 尴尬的是，即便他再不甘，东西卖完的事实也无法改变 甚至，就连平日里，商店根本无人问津的搪瓷盆、搪瓷缸子这些本厂产品，都被人扫荡干净了. 那感觉不像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抢东西的 这下，好不容易排到最前面的人不干了，使劲的催促着小马几人，快去里面再搬更多的商品来卖 小马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想到，场面会如此火爆 没办法，这时候，小马几人只能先安抚一下众人，然后几人凑在一块，小声商量道： “咋办啊？咱还去库房搬吗？” 小马率先问道。 他在几人里，算是比较没主意的，索性干脆直接让其他人拿主意 王姐也是有些发愁，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太过顺利，居然也有这样的烦恼，这算是幸福的烦恼吗？ 王姐想了想还是说道： “小罗之前倒是特意交代过，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果断关门。 让他们转天再来，然后给个甜头，说转天的折扣更大，让他们早点来” 王姐说完，小个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可是，王姐，你看排队这些人的架势，咱要说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关门，怕是店都有可能被砸吧？” 王姐摇摇头道： “不能够，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告诉他们转天再来，比今天折扣还低，放心，不会出乱子的” 王姐刚说完，陈六子却突然插嘴说了一句： “卖的这么好？为啥不卖了？ 你们要是搬不动，我去搬啊，没事，我有的是力气” 陈六子一句话说完，几人瞬间都懵逼了！ 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小马，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和他解释道： “咳咳，那个六哥啊，之前老大说了，每天就只能卖这么多，严格按照定量来卖. 毕竟咱们又不是真的为了卖东西，刚才卖的那些都是低于成本的，卖的越多亏得越多.” “那不是白忙活嘛，为个啥嘛？” 陈六子继续犯二的问道。 “额” 小马有心说，当然是为了打压那边的新店了，他们不是搞价格战嘛，还断咱们的货源，想搞死咱们，那他们干脆就来个更狠的. 反正老大也说了，准备搞产品升级，培养自己的供货商，以后不再和那些两面三刀的供货商合作了. 这次干脆把那些，之前对他们商店釜底抽薪的供货商产品，直接来个打折甩卖 罗军刚一说出这个主意，小马王姐他们就立马就懂了，也就陈六子这憨憨没搞懂。 而之所以之前小马他们，当时听了都觉得这招太损，就是因为，罗军出的主意，那不光是打折呀 一边这打着折，一面还要声称他们卖的这些东西是残次品. 好像生怕顾客不知道一样！ 那些顾客，兴许你吹自己的商品多好，人家不相信。 可你商家自己都说是残次品，顾客哪有不信的道理？ 哪怕东西看上去的确没什么毛病，人家顾客也会觉得应该是有毛病的，只不过是他们没看出来罢了 虽然不影响使用，但心里对这些商品的预期价值，肯定会降低. 本来他们这一打折，冯助理那边的新店肯定就会不好受，现在再加上‘残次品’这面大旗，小马他们觉得，肯定够对面喝上一壶的了. 试想一下，那些刚买了冯助理他们新店商品的顾客，刚开心没两天，东西还没捂热乎呢！ 就发现一摸一样的东西，距离不到几分钟的地方，居然便宜两三成、甚至三四成 这让他们怎么忍. 更可气的是，冯助理那边的新店，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成本价’赔钱卖，多次暗示，不久就会涨价 以至于，让许多人急着排队去买，甚至用不到的也都先买回来放家里存着 本来那些在新店买到东西的人，还沾沾自喜，这下好了，有了今天的事，瞬间心态就爆炸了. 尤其是小马，最后补刀的那句： “转天大家伙赶早，折扣力度更大.” 这句话一出，虽然实际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顿时就让之前，去新店买过东西的人，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写的s币。 虽然他们大多数，今天并没有真的买到东西，但他们觉得这并不重要 因为他们心里，已经被锚定了今天看到的价格 只要有人买到了，他们就认为，那些东西的价格，就应该是那样的。 只要不是，那么就是他们买贵了 因为他们都觉得，只要今天稍微来早一点，同样可以像前面排队的人一样，可以买到 而冯助理的新店那边，不用说了，就是在故意坑他们，没跑了. 第459章:初见成效 红星厂家属院，某户人家屋里. 家里的孩子在写作业，丈夫则是一边吃饭，一边对着桌对面的媳妇问道： “唉，孩他妈，你们商店最近咋样嘛？” 女人这会本来正坐在凳子上织着毛衣，突然听丈夫主动问起了她单位里的事，还真让她有些意外。 因为平时，他家男人回家后可是宁愿盯着报纸一直看，都不愿意多瞅她一眼的。 今天转了性了？事出反常啊！ 她放下织到一半的毛衣，看着自己男人问道： “呦，我说石大科长，你今天咋了？转了性了？ 居然主动问起，我们单位里的事？ 你平时，不是最不愿意听，我们单位那点破事了嘛！” 没错，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和罗军一起去西原省讨债，回厂后想抢功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石勇石科长 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最近的石勇一直在走背字，属于喝凉水都塞牙的那种. 这段日子，他的遭遇，可谓是一言难尽 刘长青走马上任后，他本想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 却没想到刘长青给他安排的几件差事，都接连让他给搞砸了 以至于，就在几天前，刘长青把他叫到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说： “石勇同志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大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不要硬撑嘛，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加之现在厂里的工作，也确实挺繁重的 不如这样，正好最近科.委和轻.工部联合下文，让各地市的相关单位，组织基层干部学习. 石勇同志，这可是别人盼不来的好事啊，咱们厂也只有这一个名额，我特意留给了你.” 石勇回忆起刘长青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恶心，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什么鸡毛的学习，不就是为了把他暂时调离，好让他看好的那个副科长，接管实权嘛 可石勇知道也没什么用，他知道即便这次硬顶着不去，下次对方还会找其他办法搞自己。 现在他主动让位，说不准对方见他知趣，回来后还会给他安排个平调，调去其他不太重要的部门。 要是他硬顶着不去，说不定，下次就连平调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想想，人家都是去培训学习，都是快升官的时候，回来就晋升. 自己却是为了给人家腾地方，就让石勇莫名的不爽 “喂喂，咋地了？你真行，说着半截话也能走神？ 又想去学习的事了？行了，厂里让你去你就去呗，又没少你一分钱”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们商店的事吧！” 石勇摆手说道。 “我们商店的事？我们商店有啥事啊？” 女人不解的问道。 “你们商店没事？” “没事啊？咋了？老石你是听到啥消息了？” “那到没有，就是我今天早上，路过信托商店的时候，看到那边排队排的水泄不通的。 你前几天不是和我说，他们店都快让你们挤兑黄了嘛？ 我看这情景也不像啊？” 石勇说道。 “啊？还有这事？真的假的？我咋不知道呢？” 女人说道。 “哼，当然是真的了，我在厂里都听人说了，好像是姓罗的那边又搞了一个什么幺蛾子，叫啥来着” 石勇正说到一半，正在写作业的儿子，突然插了一句道： “残次品打折。” 听了儿子一提醒，石勇才一拍手说道： “对，小猛说的对，就是残次品打折” 可石勇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皱眉对着自己儿子问道： “嘿，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石勇儿子自知露馅，连忙吐吐舌头. 想要装作写作业逃过审讯，可他这点小伎俩，哪能逃过这雌雄双煞的审问啊，立时三刻就招供了 “我们学校早就传开了，好多人都逃课去排队了” “好啊，你个臭小子，你也逃课去排队了？” 女人指着儿子鼻子，质问道。 “我我是被坐我后面的大毛，硬拉着去的” “扯犊子，腿长你身上，你不去，别人还能押着你去不成？” 女人用手指戳着儿子的头说道。 “妈，我下次不敢了. 不过东西实在太便宜了，错过太可惜了.” “还有下次？买的什么？交出来！ 你个臭小子，真是太不争气了，再说你妈就在隔条街的商店上班。 什么东西非要去别家商店排队买的？你妈不能买吗？” 女人说完，儿子唯唯诺诺的哼唧了一声： “祸从口出，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别废话，快拿出来.” “哦！” 这会的石勇儿子，只能不情愿的，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把弹弓，放到了家里稽查大队长老妈的手里. 女人接过弹弓，却并没有放过儿子，接着喝问道： “还有呢？” “没了.” “要是让我翻出来” “哎呀，妈” “别废话” 过了几分钟后，让石勇这两口子惊呆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儿子书包里，居然倒出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什么跳绳、陀螺、沙包、军棋，可谓是应有尽有. 看着这一堆东西，女人险些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巴掌就拍到儿子屁股上骂道： “你，你就带着这些乱码七糟的东西去学校？你能学好习才怪了呢！ 我让你玩，我让你买. 下个月的零花钱，一分钱都没有.” “妈，别打了这些东西，统共也没花多少钱. 那些钱也都是我平日里捡废铜、废铁换来的” “你还骗我，就你书包里的这些东西，不得三四块钱？反了你了！” 女人拧着儿子的耳朵说道。 她之所以对价格知道的那么清楚，也是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商店也都有卖的，即便是成本价，加在一起差不多也要三四块了。 可被拧着耳朵的儿子，却是极力否认道： “哎呦，妈，疼、疼、疼！ 真没有那么贵，这些加一块就花了1块钱，还没我平日送去的铜钱值钱呢！” “铜钱？啥铜钱？” 这回问话的不是女人了，而是在一旁一直没吭气的石勇了 “就是我奶奶以前留的那些铜钱嘛！ 我看留着也没用，我听大毛说，那些铜钱能拿去信托商店换钱，我就” “你就拿去换了？你那么听大毛的，你咋不去他们家住去？” 石勇生气的说道。 “妈，你看我爸.不就是几个铜钱嘛，至于嘛” “哼，早晚你得把你老子，都拿去卖喽！” “唉，行了行了，不就是几个铜钱嘛，别说儿子了，小猛妈问你，你刚才说你书包里的那些玩意，才花了1块钱是不是真的？ 你没骗妈妈吧？” “妈，真的，不信你问大毛去啊！” 这会的儿子，还以为自己老妈是不信自己呢，赶忙解释道。 却不知道，他老妈这会却是另有担心 开始女人听自己丈夫说，信托商店那边排队，还没太当回事. 可这会听儿子一说，他们店里要三四块的东西，老店那里居然一块钱就能买到 难怪连自己儿子，都逃学过去排队买呢 “完了，坏了、坏了.不行，老石我得出去一趟.” 女人急赤忙慌的说道。 第460章:青河农场(上) 自己媳妇的慌忙离去，让石勇愣了一下. 下意识，一个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该不会是自己媳妇的工作，也要出问题吧？ 现在他看自己媳妇那个慌忙的样子，就觉得十有八九，而这事又和罗军有关系 之前，他给自己媳妇，安排在信托商店挂职，原本就为了让家里既有双职工的收入，媳妇又能不去上班，在家照顾家里 可现在好了，自从这个罗军出现后，他的一手好算盘全废了. 老的信托商店挂职挂不了后，他好不容易贴着自己那张老脸，又给媳妇安排到新店去. 可他媳妇天天忙的，没时间照顾家里不说，连工资都开不出来，现在更是可能连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石勇一想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嘀咕着骂道： “怎么和罗军那小子一粘上，准没好事呢？ 难不成那个罗军，是我们家的克星不成？” 这会的石勇在小声叨叨，一旁的儿子却是偷偷把玩具都收了起来，接下茬说道： “爸，您说谁是咱们家克星啊？不会是大军哥吧？ 大军哥人挺好的呀，有一次我送几个小铜块过去，他们店的店员嫌小不收。 大军哥刚好看见了，二话不说就给收了，还给我买了一根冰棍呢，可甜了” “臭小子，就惦记着吃，以后他送的冰棍不许吃！听见没？” 听着儿子的话，石勇更加上火，一拍桌子说道。 “为什么啊？他给的又没毒？” 儿子委屈的小声嘟囔道。 “不为什么，就凭我是你爹！” 另一边，恒姐家里。 “咚咚咚！” 这会的恒姐屋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这会听到有人敲门，距离门口最近的老周师傅过去给开了门，来的正是石勇家的那口子 门刚一打开，石勇家那口子一看见开门的是老周，还愣了一下！ 可很快她看到恒姐她们家里，这一屋子都快坐满了，才清楚，这次事情可能大了 “周师傅、恒姐、小侯.你们都在啊？” 刚进门的石勇媳妇和几人打了声招呼，看几人都情绪不高，一脸沮丧，也就没多说什么。 还是作为主人的恒姐，挤出一丝苦笑，对着石勇媳妇压压手说道： “来了，先坐吧，正好这会咱们人也算是齐了，大家伙一起说说吧，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我不管，反正工资一分不能少我的，不然我就.” 这时候，没还等商量主意呢，之前开门的老周就先坐不住了，吵吵着说道。 “不然你就咋样？找厂里闹去？ 让厂里把咱们店关了，让大家都回家喝西北风去？” 这会的恒姐，虽然也十分不满之前的那个冯助理。 不过这会她还是分的清主次的，直接一句话把老周的话，给怼了回去 而随着恒姐的这一句话，其他人也纷纷都低下头去 不过短暂的无语过后，那个老周师傅还是一抖肩膀，说道： “那也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干活吧？之前在老店，受气归受气，好歹工资还能发。 现在倒好，活比原来多了，说好的奖金不发，现在连工资也不发，这活没法干了.”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急啊？你也就会在这唠叨，我早找冯助理说过了，他说下个月就给发！” 恒姐说完，其他几人都是眉头一展，说道： “真的？” “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让你们到时堵我家来？” 恒姐没好气的说道。 “哪能呢，恒姐，看你说的” “哼，现在你们不就过来了嘛，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店也不是我纪玉恒一个人的。 要是应对不过去这次的事，店真的黄了，姓冯的那小子拍拍屁股回去，继续当人家的厂长助理，咱们可是都得回家喝西北风去.” 恒姐扫视几人一圈说道。 “恒姐，你别说了，这道理我都懂！ 可我们也没办法不是，不瞒恒姐你说，今天我一回家 好么，看见家里那一堆东西堆在地上，光是厕纸就好几大包，都够我们家用一年的了！ 我一问，敢情是我那败家媳妇图便宜，连夜排队去信托商店买的” 其中一个男人说完，另一个小侯也苦着脸说道： “我说你这都算好的了，你媳妇买的厕纸，好歹一年也能用啊，我们家那老娘到好，她去的晚，日常用品别人都抢的差不多了，你猜她买了一堆啥回来？” 这会还真有好奇的，在旁边像捧哏的一样问道： “啥？” “我那老娘图便宜，买了十几个搪瓷脸盆回来，还说给我存着娶媳妇时候用，这不瞎添乱嘛.” 那个小侯一脸苦相的说道。 “噗，哈哈！” 他这一说完，周围几个都忍不住的笑了 不过笑完，脸却又苦了下来，因为他们也都没好到哪去，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这会的石勇媳妇，也是唉声叹气道： “是呀，恒姐，现在您说这事闹的 我们家那臭小子也是，她妈就在商店上班，他还去别的商店排队买东西去 而且我想说他，却发现，他买的那些小玩意，比咱们商店的进价还低” 那个恒姐摇摇头，说道： “是呀，被姓罗的这么一搞，咱们的东西就没法卖了。 之前咱们为了抢老店的客源，就是按照成本价在卖的。 现在总不能咱们倒贴钱去卖吧？ 就算咱们想贴，那个冯助理也未必同意啊” “是呀，恒姐，这事咱们也管不了啊，要不让那个姓冯的费脑子想去吧 小侯说道。 那个恒姐点点头，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头，一辆滨海牌照的伏尔加轿车，经过一片沟渠纵横、芦苇茂盛的湿地后，停靠在了一片满是盐碱地的道边。 司机这一路开过来，因为周边都是盐碱地的原因，别的农作物不宜生长，入目所见，一路看到的都玉米和棉花 开始还好，可渐渐地他就有些转向（迷路）了. 这会司机从伏尔加轿车上下来，拦住一位路过的老乡，问道： “老乡，受累跟您打听一下，这是茶店不？” “是撒，这就是茶店，你们是城里来的领导吧？” 那个被拦住的老乡，瞅了几眼伏尔加小轿车，和坐在车后排没下来的车里人，对司机说道。 司机也不否认，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 “哈哈，是呀，我们领导去青河农场有点事，老乡你知道那里怎么走不？” 那个老乡开始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一拍脑门，反应过来道： “青河农场？你说的是那个劳改农场吧？ 往那头走！还有个二十里地吧，你们去哪干啥呀？” 这个被问路的老乡，兴许也是这会没事，还想和开小车的司机多闲聊两句，可那司机问完后，却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一句保密就一带而过了. 等车走后，那个老乡却冲着驶去的小轿车哼了一句： “切，蒙鬼去吧，还保密，肯定是家里谁犯事了，关那呢.” 另一边，伏尔加小车里 由于这车引进的比较早，又赶上了那些运动，导致车上没有后视镜（因为那时候装后视镜，会被视为开社.会主.义倒车） 所以此时的司机只能一边开车，一边转头对着后面的人说道： “领导，前面十几里就到青河农场了，要不咱们先去镇正辅那边打个招呼在过去？” 后面的中年男人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直接过去.” “是领导！” 司机答应一声说道。 而坐在中年男人旁边的女人，却是微微沉吟了一下，对着一旁的中年男人说道： “老荀，我看小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这么过去，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依我看，还是先去和当地人打声招呼，再让人家带咱们过去，比较稳当一些吧？” 前排的司机小张一听，在次转头问道： “是呀，领导，嫂子说的对，他们所长我认识，要不咱们先去找他一趟？ 在让他带咱们一起过去，毕竟他们是一个系统的，过去也比较好说话，您说是不？” 被称作老荀的中年男人，先是撇了一眼一旁的女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接着又对司机说道： “小张！” “唉，领导您说.” “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别的事少问、少管！” “唉，知道了领导” 第461章:青河农场(下) 此时，青河农场附近一片棉花地内，劳改队里的改造人员，都在棉花地里，用手将去年种的棉花杆拔除. 这会的荀浩，荀大公子也在其中，由于上次的耍流氓事件。 虽然最终没有定义成强s，但是也被以流氓罪，送进了这里，刑期是5年. 直到前几天他被送到这里，他都没意识到现在他身份的转变. 这种人生际遇重大的变化，对他来说，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此刻他们这一小队劳改犯，被管教干部分配到了这片区域，负责拔掉前一年种下的棉花杆，此刻的管教干部正在对他们训话： “胡大球！” “到！” “明天操场那边，要举行拔河比赛，那是你们的卫生包干区吧？” 管教干部问道： “是！” 那个胡大球答道。 “你们小队分出20个人，把操场的杂草平整一下！ 其余的人，留在这里继续干活！” “是！” 那个管教说完就走了，因为这里管教干部非常缺乏，所以像这种负责干活的小队，队长都是从劳改人员中选的，眼前的胡大球就是如此. 此时，管教干部刚走，就见刚才还一脸老实本分的胡大球，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对着底下的一帮人点名道： “钢珠、大德子、老狼、皮搋子，还有你、你，和你们几个都过来！” 这会只见被点到名的那些劳改人员，脸上都笑的不行！ 为什么？想都知道，平整操场与把棉花杆比，那轻松的不是一点半点啊，而且早干完还能回去休息，这边一眼望不到头的棉花地，拔完了，估计晚饭都赶不上了. 更何况，这里还被抽走了20人！ 不过此时的那个胡大球，却并没有直接点够20人，而是只点了几个平时和他走的最近的。 而这时，有聪明带点眼力价的，已经笑呵呵的凑过去，对着那个胡大球说道： “球哥，带我一个呗，回去请您老人家拔草！” 那个胡大球大嘴巴一咧，讪笑问道： “几根啊？” “两根！” “边儿玩去.” “别啊，球哥，3根，啊不，5根. 您就带我一个吧，我今天腰疼，实在是干不动了” “行行行，真特么晦气，算你一个，后面站队去！” 球哥听到满意的条件，不耐烦的对着那人往后摆摆手道。 “唉，好嘞，谢谢球哥！” 此时看到这一幕的荀浩，小声悄悄的对着旁边的小矮胖子问道： “喂，胖子，拔草是什么意思啊？” 那小胖子这会正在猫着腰，用力拔地上的棉花杆。 听到旁边的荀浩问话，才停了一下，看了荀浩一眼. 似乎觉得这个荀浩白白净净的，估计家里条件不错，少不了以后家里会送点东西过来。 想着日后能跟着蹭一口，这会刚好结个善缘，便笑着解释道： “咳，就是烟呗，还能是啥，你就是刚来，过几天这里面的黑话，你就都懂了！” “哦” 荀浩淡淡的点点头，然后也跟着猫腰继续拔棉花杆，可是他没有手套，棉花杆上都是小倒刺，他刚一拔，就疼的“哎呦！”一声. 惹的旁边的人都跟着笑. 还是那个小胖子，对着周围的人摆摆手说道： “笑啥啊，人家是城里人，手上细皮嫩肉的，哪像你们啊，一个个的手上都是老茧” 说完，那个小胖子装模作样的把自己的一只手套摘下来递给荀浩，说道： “用我的，戴在发力手上，能好受点，慢慢磨出茧子来就好了.” 荀浩这会听对方说，要等磨出老茧来，心都凉半截了，不过看着面前的手套，还是尬笑的点点头，说道： “谢谢谢你啊，回头等我出去，我必有重谢！” 这会荀浩刚说完，还没等小胖子说话，后面其中一个干活的，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指着荀浩和小胖子这里笑道： “噗，哈哈，听见没，人家还想出去呢？ 到了这里的，哪个不是5年起步？你刚进来就想出去？怕不是还没睡醒呢吧？” 那个小胖子站起来白了后面的那人一眼，说道： “行了，菜根，嘴上积点德吧，少说两句死不了人” 可小胖子说完，那个叫做菜根的，不仅没有闭嘴，反而直接一口粘痰啐了过去，骂道： “呸，死胖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进来个人你就往跟前凑，不就想蹭点好处嘛，想嘛呢？ 有好处，上面有球哥，下面有班长，特么的，轮的到你吗？” 胖子被对方点破了心事，气的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 “你” “我怎么了？老子就说你了，你能咋？” 这时，两人的吵吵声，引来了正在店名的胡大球，只见胡大球对着他们这边喊道： “吵吵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再吵吵都给老子一边蹲着去！” 被胡大球这么一喊，瞬间那边的声音就没了 而这会，随着刚才那人的带头，其余人手里有草的，也都围到了胡大球的身边，过来赔笑脸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每次说完，都能看到胡大球哏哏的乐上几声，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去自己身后站队. 而剩下的那些，就都是手里没货的了，那个胡大球也懒得问他们 不过在胡大球眼光，扫视下面那些人的时候，却注意到了一个新人。 就是新来的荀浩，白白嫩嫩的，一看来之前，就没干过啥重活，他平日里，最喜欢这种小白脸了 这会胡大球咧着个大嘴，将嘴里叼着的野草杆一吐，凑上去对荀浩说道： “喂，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 荀浩本来想躲一躲，可没想到还是被点了名，这会拿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费他什么话啊！不是你，老子叫狗呢？”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荀浩被骂作狗，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他虽然回了一句，但声音却跟蚊子叫一般. 这一下，不仅没起到反击的效果，反而让那个胡大球大笑了起来 “哈哈，娘们唧唧的，你不会是个兔爷吧？老子说你是狗，你听不见吗？” 随着胡大球的大笑，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这笑的人一多，一下让荀浩心里毛了起来，双腿也不自主的发抖. 而这会旁边一个一米六的小胖子，笑着凑过来，打哈哈说道： “球哥，算了，新人不懂事，看兄弟面子上，给新人一个机会.” 小胖子这会本来想在荀浩面前卖个好，却没想到，他话刚说完，眼前就是一花. “啪！” “边喇去！” 这会的胡大球，多一句废话没有，就是一个大嘴巴冲那个小胖子扇了过去 这一下声音极大，直接把小胖子的一颗牙，都扇掉了. 就这么一下，对荀浩的心理杀伤，可能比对那个小胖子本人都大，他倒不是为替自己说话的小胖子鸣不平 而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这会只见那个被扇掉一颗牙的小胖子，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只得默默的看了荀浩一眼，就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去了. 小胖子走后，胡大球瞪着个大眼珠子，在荀浩身上打量了半天，还用手掸了掸荀浩衣服上的灰，说道： “啧啧啧，白白净净的，啥事进来的？” “我没犯事，我是冤枉的.” 荀浩怯生生的说道 他说完，就看胡大球冲着后方其他人，指了指荀浩，说道： “哈哈，听见没有，人家是冤枉的！” 胡大球说完，接着后面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行，你小子有点意思，拔几根草，你球哥给你断断，看你是不是冤枉的.” “我我没有.” “哎呦，没有啊？让家里人送嘛，写信会吗？ 没邮票的话，球哥借你，让家里人多送点来，不过我也不能白帮你忙不是？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 第462章:如此农场... “球、球哥是吧？烟我没有，不过我警告你啊，我爸是” 荀浩这边话说一半，后面自己老爷子还没搬出来呢，就被对方一脚踹在肚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会，只见踹完的球哥，看都不看荀浩一眼，反而把踹了荀浩的那只脚抬了起来，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好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都不用那个胡大球亲自说话，旁边那几个狗腿子就柒了咔嚓的上前. 给荀浩一通胖揍，揍完还有一个狗腿子一口粘痰吐在荀浩脸上，让荀浩差点没被恶心死 而那个冲荀浩脸上吐痰的主，完事还不忘对着胡大球卖好道： “球哥，这小子不上道啊，要不先卸他俩零件，让他灵性灵性？” 胡大球看了那个狗腿子一眼，摆摆手示意对方一边去 那人也很是听话，见胡大球没同意，也就没在继续出主意. 等揍的差不多了，胡大球才微微抬抬手，示意那些人停手，然后他哼了一声走到荀浩面前，踩着荀浩的脑瓜子说道：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这过去，关的都是什么人吗？ 不怕告诉你，上个月刚从我们这出去一个付步.急干不，在我胡大球的手底下，连个屁都不敢放，我让他站着，他就不敢坐着。 还有前两个月的一个，好像以前是造飞机还是造什么的，反正不管那么多，那老头也是这半年内瓶反走的 在老子手底下不一样要服服帖帖的，来了老子的地盘，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现在那两位出去了，估计也关复原职了，那又怎样？敢回来找老子麻烦吗？ 哼，吓唬老子，你老爹是比他们关大啊？ 还是比他们脸大啊？” “我呜呜呜呜” 荀浩哭了，不是因为身上挨打的疼痛，而是他本来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 觉得他哪怕到了这里，那也是暂时的，很快他老爸就会救他出去 可直到刚刚听了眼前这个胡大球的话，才意识到，他往后的几年，可能真的要待在这个地狱里了 另一边，伏尔加轿车，开进了一条不算宽的土路。 前方由于没有什么遮挡，很容易看到土路的尽头就是一片红砖围起来的高墙，四角还有高起的岗楼，岗楼上有放哨的战士. 而土路的四周，则是被各种灌木、杂草覆盖. 而路的前方，还能看到有管教人员，带着劳动回程的列队. 这会，伏尔加轿车上的司机，开到这里，则是对着后排的中年男子说道： “领导，前面应该就是青河农场了.” 后面的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 “嗯，开过去！” “好的！” 司机答应一声，继续往前开，不过没开多久，就被持枪上前的小战士拦住，对着车辆做出停止的手势。 然后跑到司机车窗前敬了个礼，说道： “同志，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司机摇开车窗，笑呵呵的给那个小战士递上一根烟，说道： “小同志，别紧张，都是自己人，你们镇上的王所长是我老乡” 原本司机，并没把眼前这个小战士当回事，想着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 可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接他递过来的烟，反而后退半步，更加警惕的说道： “同志，我不认识什么王所长，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并出示相关证件” 司机本以为是个小事，却没想到让他弄巧成拙了。 没准还给领导留下一个坏印象，他当然不能直接掏出证件了。 后排的领导之前都说了，不想被更多人知道来过，就算掏证件，那也是等进去以后，只给里面的主管领导一个人看，这要是给面前这位小战士看了，不等于全农场的人都知道了么. 当眼睁着，不掏证件又不行，对方不放行啊，碰上这么一个认死理的小战士，还真让他有些左右为难. 此时的司机，也只能用转头询问后面中年男人的意思了 “领导，您看这.” 后排坐着的中年人脸上微微有些不满，但也并没有发作，只是对着坐在旁边的女人说道： “小敏，拿你的证件给他！” “我的？” 旁边的女人，似乎是没想到中年人会要拿她的证件 可女人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欣然的掏出证件，递给前面的司机，司机则是笑呵呵的下车，将证件递给了小战士，嘴里还笑呵呵的，和小战士说着些什么. 反观车里，女人微微摇摇头说道： “真搞不懂你，直接打两声招呼的小事，非搞得神神秘秘的，至于吗？” 男人听后，嘴角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反问道： “你觉得是小事？前几年的时候，咱们周围的那些人，不也都觉得身边发生的是小事吗？ 结果呢？” 女人一听中年男人，又翻出陈年旧账，也不在争辩，不耐烦的说道： “哎，行行行，就你最对，你最聪明行了吧！ 不就是个青河农场嘛，整天走哪都如履薄冰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国加总.李呢” 男人看了看前面司机那边的车窗，看到车窗是摇上的，他才回头小声的对女人讲： “别瞎说八道，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祸从口出的道理，还不懂吗？非要发生在自己头上，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唉，你行了吧，能有啥严重的，本来早一步，人家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女人摆摆手，继续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你太高看我荀某人了，我不过就是企业里的一个副职，手伸不了那么长，就是我开口了，人家也未必会买账. 搞不好还要把咱们家都搭进去！” “切，说白了，不还是舍不得你那顶关帽子嘛！” “哼，没有我这顶帽子，你能当上你们厂的工会煮媳？你现在能坐着国家花钱买的小轿车出门？” “唉，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功行了吧？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我们娘俩什么都不是，总行了吧？ 现在就当是我求求你，赶紧想想办法，先把你儿子捞出来行不？”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开口道： “先进去看看形势吧，你以为这里是哪？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场吗？ 哼，你想的太简单了，知道这儿过去都关着什么人吗？ 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通着天的，别说你男人我，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关，就是他汪书臣、陈海军亲自来了，也未必敢说你这样的话.” 第463章:中年人的身份 “行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那个小战士在请示过领导以后，出来把证件还给司机，敬了个礼说道。 司机也是笑呵呵的回道： “谢谢啊！” 说完，便转头回到车里，对后排的中年男人说道： “领导，可以进了！” “嗯，一会开到里面，我和你嫂子进去以后，你留在车里，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中年男人说道。 司机点点头说道： “领导，您放心，我懂！” “嗯！” 在农场小战士的引领下，拉达轿车很快的开进了农场的内部:。 车上的人，包括中年男人自己，都是第一次过来，里面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不过却都是低矮的红砖平房建筑，并没有其他单位那样的三层小楼 开了大概两分多钟，坐在副驾驶的小战士，指着前面一处连排的红砖房说道： “到了，就是那里。” “好的，谢谢你啊小同志！” 下车后，司机客气的，对那个小战士说道。 小战士在次敬了个礼回道： “不用客气，我们孔教员在里面等你们！” 说完，小战士就转身跑步离开了，也并没有带他们进去的意思，里面更没有出来人迎接 这让习惯去哪个单位都有欢迎队伍的三人，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哼，让你非要拿我证件，我一个小小的公会煮媳，人家能重视才怪！” 女人有些不悦的说道。 司机也是略微有点尴尬，对着中年男人问道： “领导，您看这.” “没事，你就在门口等我们吧！” 中年人道。 “那行，那领导您有事随时叫我！” 司机说道。 中年人点点头，没再搭话，直接进了前方的红砖房内. 中年人到了门口，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便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对立面说道： “唉，两位同志，您好，请问您二位，哪位是孔教导员？” 此时的中年人一边问话，一边简单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大致陈设，说实话，自打他开始工作，还真就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办公环境 或者说，都不能叫办公环境，里面的两人中间放着的是一个煤球炉子，煤球炉子上放着一个烧水壶。 按说这间屋子并不算小，可里面除了两张单人床能坐人以外，甚至连把椅子都没有，桌子就更别奢望了. 就这环境，比城里普通老百姓家里，也是不如 而中年人能注意到这些，旁边的女人一样也能注意到，但他们注意的点却完全不同。 女人想的更多的是，这破地方，就连教导员都是这居住环境，他们儿子住的肯定更差，自己那宝贝儿子能受得了吗？ 而此刻屋里的两人，也看到了屋外的来人，其中一个披着制服上衣的黑瘦男子，抬眼看了一眼来人，刚开始看到女人的时候没啥反应，只是觉得气质不错。 可当他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他却心下一惊，马上一抖搂肩膀，将肩上的制服抖搂在床上，挺身上前两步，握住中年男人的手说道： “哎呦，您.您是滨拖的总工，叫什么来着您瞧我这个记性.我在报纸上见过您” 上前握手的男人，此时的激动溢于言表，因为他们这里没什么娱乐活动，看报纸已经成了唯一一项稍微有意思的事情了。 这也就造成，几乎本地和全国大大小小的新闻，只要报纸上经常刊登的，他都看过。 而眼前这位，在这一年内，报纸上的曝光率可是不低啊！ 可现在，人家真人站在他眼前，他就是一直拍脑袋，想不起人家是谁，这就很尴尬了. 被他这么一搞，旁边刚刚还坐在床上的另一个管教干部，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尬笑的打着招呼 他就是再傻，也猜到对方应该是个大人物了，不然他们教导员不会如此激动. 而中年男人如以往一般，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 “呵呵，我姓荀，现在我们厂搞合资了，我也不是什么总工了，现在组织上安排我去新的合资公司出任副总经理。” 中年人见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也没再隐瞒，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可这一下，对方握着的手却握的更紧了，笑着说道： “呦，那我可得恭喜您了，您这是升关了啊.” “算不上，原来的滨拖也还在，只不过是剥离出了一部分与外资合并罢了！” 中年男人客套着说道，客套完，笑着问道： “对了，您是这里的孔教导员吧？” “对对对，我叫孔杰，您喊我小孔就行，那个啥，小余，快去喊支队长过来，就说有领导过来视察了” 这会的孔杰，一边与面前的中年男人对话，脑子里一边飞速运转着，对方此行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虽说对方是企业里的领导，和他们系统八竿子打不着。 可对方的级别毕竟摆在这呢，和他想比，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这么大一个领导，每天得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啊，冷不丁的来他们这造访，说没有事，估计鬼都不信 不过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让旁边的人，去喊领导过来 可偏偏旁边这个也是个憨憨的主，他以前是外地的，并没听过本地滨拖的名声。 更不理解一个企业干部过来，有什么可值得这么重视的？ 便挠挠头，不过脑子的说道： “那啥，教导员您忘了，支队长昨天不是说他老婆怀孕了，回去照顾几天嘛” “额，那就去喊正委.” 这会的孔杰。白了旁边的那个小余一眼，心说，你当着一个外人说这些干嘛？ 而且还是当着一个领导，这要让支队长回来，知道你在别的领导面前，说他因为老婆怀孕这种私事，就不在岗，回来不得收拾你啊. 收拾你，也就算了，到时连带着老子，也要跟着吃瓜捞. “那个，正委他.” 这次那个小余刚想在说什么，就被孔杰一个眼神个瞪了回去，骂道： “让你叫，就叫去，哪那么多废话！” 这时，中年男人笑着摆摆手说道： “哈哈，不用那么麻烦了，小孔，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这儿，没其他的意思，反倒是有点小事，要麻烦你们帮忙，行个方便.” 第464章:麻烦上门... “啊，是这样啊，那没问题、没问题，您说，只要不违反规定.” 孔杰嘴上笑着回应道，手肘却是捅了旁边的那个小余几下。 那个小余也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抱了个歉，就说自己上厕所先出去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刚刚以尿遁名义跑出去的那人，才转头对孔杰说道： “小孔，你放心，违反规定的事，我不会让你做的，我只是想看一眼我儿子。 我听说他被送到你们农场了，这不算违反你们这儿的规定吧？” 孔杰心里暗想：当然算了，今天又不是探视的日子，要不看你是领导，早把你打发走了 可他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打着哈哈说道： “不算、不算，领导你这么说起来，我倒还真想起来了. 就在前几天，五井那边押过来的一批劳改人员中，里面还真有一个和您相同姓氏的。 由于您这个姓氏确实少见，所以我还真有些印象 好像是叫荀” 孔杰还在回忆，旁边的女人已经等不及的接话道： “荀浩，我儿子就荀浩！” “对，对，就叫荀浩，那个大姐，您是荀总工的爱人吧？” 孔杰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 “嗯，那现在能不能，就安排我们见面？” 换做平时，女人可能不会如此心急，但此时，事关自己儿子的大事，她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这行吧，正好他们这批新来的劳改人员，都遍在我们二大队。 大姐您和荀总工，先在屋里等会，我去帮您把人喊来啊.” “那就麻烦你了，小孔！” 这会中年男人，站出来瞪了一眼女人，似乎是告诉对方不要这么沉不住气，而后才笑着对孔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 小事，那荀总工，您和我大姐先坐屋里等会，我一会就喊人过来 您看我们这儿条件也确实有限，委屈二位就先坐床上等会吧” 说着，孔杰便手忙脚乱的，用手将床上的杂物扒拉开。 又去拿地上的暖壶，想去给中年夫妇二人倒水，可一连摸了两个暖壶都是空的，只能一脸尴尬的笑笑来缓解. “不碍的，我们也不渴，小孔你不用这么客气，就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劳改人员家属就行了，这件事已经很麻烦你了！” 中年男人说道。 “是啊，孔教员，你快去吧，喝水我们自己会倒！” 女人也是焦急的催促道。 “唉、唉，我这就去，大姐您别着急.” 另一边的劳改人员宿舍内. 这里的宿舍是一个大通铺，格局基本上一打开门，视野所见的一半都是床 当然，许多后世人可能没见过这种床，或者说叫大通铺，更加确切一些. 大通铺的另一边，则是整齐的摆放着一堆马扎. 而此时，在这间宿舍内，足足有20多号人同时待在里面。 却只有三个人，坐在硕大的通铺上，其他人都或蹲、或坐的猫在一个角落. 而坐在床上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刚把荀浩收拾了一顿的胡大球。 他旁边的俩人一个拉长着一张马脸，另一个则是一脸凶相，看着都不像善茬. 而这会，由于荀浩刚被那个胡大球收拾过一顿，这会也显得老实了许多。 虽然心里仍旧不服气，可也没在敢炸刺，更没敢去试图躺在床上，挑战那三人的权威。 自己蔫不出溜的，去墙边打开一个马扎坐下. 可他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被一只迎面飞过来的布鞋，砸在了脸上. 布鞋虽然砸的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而且由于他事先没有防备，这一下也把他的眼角砸流了血 气的他直接站起来，怒目瞪着床上正把玩另一只布鞋的那个孙子 那人被荀浩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不仅没一点害怕，反倒对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只布鞋，说道： “谁特么让你坐马扎了？ 看什么看，把鞋给老子捡过来，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荀浩胸口猛烈起伏，但他并没有冲上前去。 当然，也没有蹲下来按照对方说的去捡鞋 而这会，原本猫在旁边的那个小胖子，却一副贱嗖嗖的样子. 笑着把鞋给床上那人捡了过去，嘴里还说着好话道： “马猴兄弟，算了都是一个尖舍的兄弟” “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特么和你是兄弟？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老子让他捡，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被称作马猴的这个长脸男子指着荀浩对胖子问道。 胖子怯生生的说道： “不、不是，我哪敢护着他啊，我就是替马猴兄弟你担心。 他今天已经挨了球哥一顿招呼了，要是再挨马猴兄弟你一顿。 他明天肯定连床都下不来了，我这不是担心，转头管教问起来，马猴兄弟你不好交代嘛” “少特么拿管教吓唬我，想学人家铲事是吧？ 行啊，你不是让我算了嘛，你把这个吃了，我就算了.” 这个长脸外号马猴的男子，顺势一脸冷笑，从自己另一只布鞋鞋底上，用蒯了一把泥递给胖子 胖子一看，也是急了，脸色一变，语气也跟着变道： “艹，大马猴，老子给你面子，你真以为能骑老子头上拉屎了是吧？” 随着胖子的一声咒骂，原本地上坐着的人群中，也跟着站起了两三个人，看样子是跟这个胖子一伙的，眼睁着尖舍内大战一触即发. 荀浩却没了往日在外面的胆量，此刻他也想抄起马扎，过去给那个叫大马猴的孙子，抡上一板凳 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根本不受控制. 突然，尖舍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一个管教从外面走进来，对里面喊道： “都特么干嘛呢？想造反是不是？” 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打断，里面原本准备动手的两拨人，瞬间又变成了乖乖仔. 之前坐在床上无比惬意的胡大球，第一个凑上来谄媚笑道： “余管教，我们就是没意思逗着玩.” 那个胡大球一边说着，还一边对尖舍内的其他人使眼色，说道： “对吧？” 其他人，被他这么一瞪，都是抖了一个激灵，连忙跟着点头说道： “对对对，我们都是逗着玩的” “去去去，少特么唬老子，胡大球我警告你，别以为跟队长那有点关系，就天老大你老二了，在胡搞，老子一样抽你，信吗？” “信信信，余管教，我们真是逗着玩的” “严肃点！” “是，保证不再胡搞！” “哼，别光用嘴说！” 此时的胡大球站的笔直，胸口被对面的余管教，一戳一戳的指着胸口，眼神却是瞟向了站在一边的荀浩身上，显然，他已经把账都记到了对方身上 而荀浩看到了胡大球看过来的眼神，差点没当场吓尿了 “胡大球，看哪呢？还想打击报复是不是？” “报告余管教，不敢！” “还有你们，都看什么看，别认为就没你们事了，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 “余管教，我们才干完活回来.” “哪那么多废话，照做！” “是” 顿时，尖舍内弥漫了一片哀嚎，同时也有更多不善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边的荀浩身上. 而这时恰恰，刚才还严厉不已的余管教，却轻轻的拍了拍，趴在地上准备做俯卧撑的荀浩，小声说道： “荀浩是吧？你就不用做了，跟我出来.” 数天后. 红星厂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内，身着白大褂的服务员，爱答不理的点好菜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圆桌上的肖大宝，和一位陌生男子. 肖大宝有些微微不安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找我干嘛？现在总能说了吧？” 男子掏出一个证件递给对方，然后才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我叫王宝忠，你可以叫我王主任，也可以叫我王同志。” “打击投机.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肖大宝一听这个名字，双腿就本能的有些发软，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反倒是对面的那人，比较放松，呵呵笑道： “呵呵，对，也就是你们嘴里常说的打办室，不过你也别紧张，我这次来呢，是受人之托，想找你帮个小忙！” “找我帮忙？ 您.您别开玩笑了，我能帮您什么忙啊？” “呵呵，别这么说，你先看看这个！” 说话间，这位王同志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对了，顺便和你说一声，托我过来的领导姓荀，你应该认识吧？” 第465章:威逼利诱 “姓荀的？是荀浩那个混蛋？你是他家里人派来的吧？ 我不看，我也没什么可和你谈的” 本来肖大宝听到对方打办室的名声，还是挺忌惮的 可当听到从对方嘴里，说出荀浩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脑子就瞬间被仇恨填满了. 肖大宝活到现在，虽然也受过不少欺负，可像之前被人那么整，还是头一次。 而且他相信，那次要不是他大哥及时出现，他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呢，能不能和面前这个啥王主任的坐在一起，都还两说呢. 但肖大宝的反应，落在那个王主任眼里，却一点不觉得意外，或者说早就在对方的判断中了。 看着肖大宝甩回来的信封，那个王主任微微摇头，还乐了一下，顺手又从挎包里掏出几封举报信，递给肖大宝. 当然，那些举报信都是被拆开过的，肖大宝这回，没有直接再把信甩回去. 而是皱着眉随便打开一封，他不知道对方，给他看这些信的目的是什么？ 可刚打开一封，他就慌了 随着连续打开剩下的几封，他的情绪也是越来越不稳定，到最后更是情绪有些失控的说道： “他们那是诬陷我，我没有投机倒把，我卖的都是一些小商品，里面根本没有国家禁止不让倒卖的紧俏物资。 而且当时的我，都是公对公的，我那时候是帮着红星厂的信托商店，去给大硌庄的厂子里送货的，信里说的都是胡扯” 肖大宝的声音，很快引起了穿白大褂女服务员的不满，直接冲他这边一嗓子吼了过来： “喂喂，小点声，嚷什么啊，别的桌还吃饭呢！” “不好意思.” 肖大宝冲着服务员的方向，抱了声歉。 这年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那可不是软柿子，肖大宝也知道确实是自己声音大了，连忙抬手抱歉道。 而坐在对面的王主任，这会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而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觉得信里说的都是胡扯？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肖大宝坚定的说道。 不过这次他特意控制了音量。 “啧啧，那就怪了，若是我们只收到了一两封举报信，一两个人说谎还能说得通。 这么多封信，这么多个单位的人，都同时寄信过来说谎，就为了诬陷你一个没有工作的待业青年，你觉得可能吗？” 肖大宝：“.” 见肖大宝无言以对，对面的王主任，则是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 “而且，你自信看看这些举报信，都是实名的，寄信的人，都是之前和你有过生意来往的单位，他们都承认了，说买过你的计划内物资，你说我是该信他们呢？还是该信你呢？” “不不可能，他们买那些东西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抖落出来？ 这.这不合常理.” 肖大宝口不择言的说道。 “那你就是承认喽？” 对面的王主任笑了，同时，还打开随身带的本子，掏出胸前口袋的钢笔，在本子上比比划划的，记录了些什么. 肖大宝不知为什么，看到对方在本子上记录，就觉得特别害怕，伸手就要去抢那个本子，嘴里还焦急的说道： “你写什么呢？刚才是我乱说的，你写了我也不认的.” 可对面的那个王主任，却一点都不急，一只手轻轻的按在本子上，对伸手欲抢本子的肖大宝说道： “认不认，是你的事，我只负责如实记录。 况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记在我脑子里，你把本子抢走，有用吗？” “我你.” 肖大宝‘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整话. 他平时那副，自以为利索的嘴皮子，和活泛的脑子，这会也全都趴窝了. 到最后，肖大宝急的，拼命的抓着头发 而坐在对面的王主任，就这么看着，也不急. 等肖大宝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才对这位王主任继续说道： “王王主任，之前那些事，都是金克拉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我当时就是负责押车送货罢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此刻的肖大宝，深知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发生在某些太子谠身上。 不过就是个不痛不痒的小事，甚至这位王主任装没看见还来不及呢，但发生在他身上，就很可能是要进号子的大事了. 也由不得他不急. 对面的王主任，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继续打开本子，‘如实’的记录下来肖大宝说的话 “我说.王主任，您就别写了，你这么写的我心慌” 肖大宝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你说你的，只要事实真如你说的那样，你顶多也就是罚点款，教育一下，没大事.” “那要是不一样呢？” 肖大宝含糊的问道。 “呵呵，那就说不准了，看严重程度吧，两三年，三五年，都有可能” 王主任合上本子，笑呵呵的回道。 “肯定和我说的是一样的 肯定是一样的！ 一定是的.一定.” 肖大宝听到王主任说的话，嘴里马上说道。 “那就好” 王主任说道。 “那个.王、王主任，我现在能走了吗？” 肖大宝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这会他们其实刚坐下一会，连菜都没上呢，可肖大宝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可以啊，不过你不想再看看那个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吗？” 对面的王主任淡淡的说道，同时用食指轻轻指了指，刚才被肖大宝直接甩开的那个牛皮纸档案袋. “可以不看吗？” 肖大宝苦着脸问道。 “可以，不过我推荐你看！” “行吧.那我就看看.” 肖大宝心里带着忐忑，缓缓打开了那个最初王主任递过来的档案袋. 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愁眉不展，逐渐变成惊讶，再到惊喜的表情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档案袋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肖大宝之前一直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各个部门跑。 想要办下来，却跑断腿，说满了好话，都一直办不下来的个体户营业执照. 而在那张个体户营业执照的下面，还有几张紧俏物资的批文 批文上面填写的数量，对于肖大宝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绝对算的上是天文数字了 那数字大到，肖大宝过去就是做梦，都没梦见过这么大的数字. 第466章:利益置换 两天前. 劳改农场探视室内 “爸、妈，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们快救我出去，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再多待一天，我就死了” 在探视室内哭喊的这个人，正是之前在外面嚣张不可一世的荀浩，此刻的他就像是掉了毛的凤凰，狼狈模样还不如一只土鸡.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抓住能看见自己父母的机会，连鼻涕带眼泪的哭嚎着 “小浩啊你别哭，你哭的妈心都碎了，你放心，妈一定带你出去.一定带你出去，一会妈就带你出去.” 而被儿子的情绪感染，原本来的路上，还有点理性，甚至还想让儿子在里面住几天磨磨性子的女人，一下子心全乱了 “嗯妈，你一定要弄我出去，这里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荀浩还待再说，他这会只想用尽一切方法，让父母捞自己出去，却没注意到，屋里的两个外人，脸上那副尴尬的表情 中年女人此刻，眼里只有儿子，自然也是注意不到的，即便是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可中年男人在乎，他咳嗽了两声，对儿子喝道： “闭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走就走？以前我和你讲那么多道理，你不是不愿意听吗？ 那这次，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您让我出去，我一定在家里好好反省 对了，爸您不是想让我进厂上班吗？ 我去，我答应了，我一出去就去厂里上班，行吗？” 此刻，荀浩的声音无比诚恳，可听在屋里那两个外人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啥意思，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进厂机会，在你们儿子嘴里，咋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过此时中年夫妇还在屋里，他们也识趣的没说什么. 中年人转过头来，对着那两人略带抱歉的说道： “杨正委，孔教员，犬子不争气，让你们见笑了.” “没、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荀总工您平时那么忙，肯定没时间陪孩子，孩子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一旁的孔杰尴尬的说道。 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是小错误，只不过是要在里面待上好久的小错误罢了. “唉，是我教子无方啊，对了，杨正委、孔教员，我们能不能单独说两句？不违反纪律吧？” “不违反，不违反，那我们先去外面等着，您谈好了喊我们！” “好，麻烦二位领导了！” “您客气，我们算哪门子的领导啊，都是为人民服务罢了！” “是是，都是为人民服务，辛苦你们了！” 等二人出去以后，室内只剩下中年夫妻和荀浩三个人在屋里了。 但中年人知道，此时外面的两人并未走远，肯定还在门口，说不定还会一只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所以此刻他故意将声音压低问道： “说吧.” “说？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说你做的那些好事呗，说你想让你爹我给你怎么擦屁股！” “爸爸，你信我，我是被人冤枉的，被人陷害的，那天我喝醉了，后面的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 是那个姓金的，对，就是那个姓金的害的我，他肯定是和那个姓罗的小子，串通好了害我的，肯定是的.” “哼，你是三岁小孩吗？我就不信，你不喝酒，别人敢强灌你！” 一旁的女人，见两父子要争吵起来了，连忙打圆场道： “行了，老荀，儿子都这样了，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是快想办法吧，怎么能把儿子快点捞出去！” “想办法？哪来那么多办法，都是你平时给惯出来的，我没办法了！ 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上面刚把我调到合资的新厂，多少人背后眼红嫉妒，多少人盼着我出事，找不到我的黑材料呢！ 他倒好，主动递给人家” 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爸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看看，这都是他们打的，这里，还有这里也是，这里面住的都不是人，都是畜生. 爸，我求你了，只要您能让我出去，我保证以后您说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荀浩这会一边哭诉，一边翻开胳膊上，腰上以及后背上那些被人打出来的伤 虽然真实伤害并不算重，但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确实十分吓人 看的一旁本就难受的女人，直接哭了起来，对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老荀，你看看，你看看咱儿子在里面被欺负的 你以前天天不着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次儿子的事，你要是不管，你的工作也就别干了，我直接去你单位和你离婚.” “胡闹！” “我不管，胡闹就胡闹了.” 此刻的女人，已经开始有些失去理性了，直到中年男人冲他指了指外面，女人才哭的小了点声道： “怕什么，你连儿子都不管，还怕别人听到啊！” “和你说不明白，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 男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次女人看到男人的眼神，没有再撒泼，她也猜到了男人出去的目的 这会，中年男人一推开探视室的房门 外面正偷听的二人差点闪了一个踉跄，这会都一脸尴尬的看着中年人道： “荀、荀总工” “荀总工，嫂子也是心疼孩子，您别和嫂子置气啊！” 被称为荀总工的中年男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荀某的家务事，让二位看笑话了！” 中年男人说完，先是那个杨正委尴尬的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都理解理解！” 紧接着，一旁的孔教员也跟着说道。 “对对对，都理解！” “两位能理解家妻的舔犊之情，荀某颇为感激，不过荀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麻烦二位？” 中年男人婉转的看向二人问道。 “荀总工，您尽管说，能照顾的，我们一定照顾！” “好，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来的时候，打听过了，之前你们青河农场曾经向上面申请过一批农用拖拉机和其他农用机械？ 可是上面没给批？”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听话听音的杨、孔二人，立马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没等杨先开口，作为下属的孔就先点头应道： “是呀，荀总工，这事都快愁死我们了！ 现在眼看半年时间都快过去了，我们的生产任务都还没过半 上面就是一个劲的催生产，可我们申请的设备，一样都不批，我们是真难啊. 这里的情况，您也看见了，那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干活基本靠手，治安基本靠狗 咳咳，不好意思啊荀总工，我这嘴，说顺溜了！ 最后一条倒是不至于，可前三条，那确实是我们这的真实写照啊！” 这时，就看中年男人摆出一副十分体恤的表情，说道： “基层的同志确实不容易啊，这样吧，你们在向上面申请一次！” “再申请一次？” 杨问道。 “对，再申请一次，这次我给那边打个电话” “呦，那敢情太好了. 荀总工，你这让我们怎么谢您啊？” “不用，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 “对对，我狭隘了，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工作！” 第467章:报复 回去的路上。 中年人一直在伏尔加轿车的后排，闭目沉思着 直到他实在受不了一旁的女人在他耳边叨叨叨的说个不停，才皱眉睁眼说道： “行了，说了一路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烦烦烦，就知道嫌我烦，一上车就装睡，儿子还在里面关着受罪呢，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没看见儿子身上那些伤啊.” 女人说道。 “活该！他自己作的！” 中年人皱眉说道。 “你还是不是孩子他爸？ 你刚才在屋外面和那两人一直说什么呀，说了半天，最后也没带小浩出来，一点用不顶！” “说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你的宝贝儿子，在里面少受点罪，价值十几万的设备，让他老子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许出去了！ 哼.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女人一听到这里，语气才微微放缓 “十几万？用那么多吗？” “私下给他们塞钱就不用那么多，几十块就够了，你敢塞吗？” “我” “行了，你让我清净会吧！” 过了大概几分钟，中年男人突然在次睁开眼睛，对着女人问道： “小浩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什么话？儿子之前说了那么多” 女人似乎是没有想到，中年人会冷不丁的问那么一句，没太反应过来 “他说是有人故意害他？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男人再次郑重其事的问道。 “儿子说的话，当然可信了，老荀你这是当关当傻了吧，自己儿子的话，你都不信了？” “就是他的话，我才不敢信呢！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害他的人，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份，可对方还是在明知道他是我荀文峰儿子的情况下，还要故意害他？ 你说这是为什么？” 此刻中年男人，手里一边把玩着，一支二战时期的登喜路打火机，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的女人惊道： “老荀，你是说，这是有人专门针对你来的？”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这件事的处理上，一定要慎重，一切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私自乱来，听见没？” “知、知道了！” 数天后，大硌庄某间乡镇工厂。 金德友正愁眉不展的喂着狗，这些天被他儿子的事情闹的。 厂里的事情，他也没心思管了. 这些天，他一直都没闲着，一顿上蹿下跳的找关系托人，想着把自己那三代单传的独苗给弄出来。 可真正操作起来后，他才发现，他这个乡镇土作坊的厂长，在本地确实能横着走，可出了这一亩三分地，那就连个屁都不是. 人家一听他是乡镇作坊的厂长，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瞧他，就更别说给他面子了。 毕竟面子是互相给的，你一个乡镇土作坊的厂长，屁嘛儿给不了人家，想白嫖攀关系，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不过也总算不全是坏消息，自打那次他按照罗军的暗示，把那件事情办成后，自己按照对方说的，第一时间去里面见了儿子一面，把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一遍. 总算事情没有变的更坏，自家儿子有个大半年就能出来了. 虽说，出来后再不是白身，档案里要记一辈子的，公家单位就别想了，可好歹不至于像那个荀浩似的，被发配到劳改农场去. 这人嘛，有了对比，才会知足. 而这会，金德友喂完大黄狗后，刚刚点起一支烟，就发现自家厂子门口，有人争吵的声音 金德友嘴角一咧，这会他正憋着一股邪火，不知道去哪撒呢？ 这会倒好，不知道是哪个想不开的，居然主动找上门来给他送人头？ 说起来金德友也是利索，直接操起地上的一根钢管，将手里刚点上还没抽的烟头扔在地上，还用脚上踩了两脚，才拎着钢管骂骂咧咧的冲厂门口走了过去. 可我们的金厂长，很快就为自己的操作后悔了 因为当他走到门口后，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此时他这家小小的乡镇工厂门口，居然来了十七八个穿着制服的人，不顾看门的阻止，在厂房门口直接贴起了封条.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想要上前干仗的金厂长，看到门口的这些人，直接吓得把手里的钢管丢到了一边. 可对面的那些穿制服的，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是手里自顾自的忙活着 金德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这会金德友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他那5分钱一包的土烟，点头哈腰的凑过去挨个赔笑脸道： “哎呦，同志、抽根烟” 被他递烟的那人，瞅了他一眼，嘴里似笑非笑的抽动了一下，没接烟，直接用手挡开了递过来的土烟，冷脸说道： “不会！” 此刻的金德友热脸贴了冷屁股，不仅没有半点怨念，反而一看自己手里的烟，一拍脑门说道： “哎呦，您瞧我，这烟是平时我自己抽的，您肯定是抽不惯，老李，快把我抽屉里存的洋烟拿来.” “拿几盒？” “都拿来，有多少拿多少！” “唉，好嘞！” 被使唤的看门老李，刚要去拿，却被带头的那个穿制服的喊住了： “不用麻烦了，我们说完话就走！” 金德友一看对方这态度，就意识到，事情有可能大条了，连忙凑过去再次陪笑道： “别啊，领导，好歹进去吃个饭再走” “叫同志！” 对面穿制服的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同、同志！” 金德友一脸便秘的表情说道。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叫什么？” “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是！我叫金德友” “那就对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正式的通知你，这家工厂的相关手续，存在巨大问题，必须立即停产，并缴纳罚金.” “什么？立即停产？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厂子是我和村委会签订过承包合同的” “没有误会，这是罚单，看清楚了，这单子上面盖的就是你们村委会的章。 你们村委会那边，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和你们签过什么所谓的承包合同” “这这怎么可能！” 金德友这下是真的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在厂门口的大铁门上贴上封条后就走了，他则是手里拿着那张盖着好几个大红印章的罚单 罚单上的数字，比他一年的承包款还要多的多 第468章:尖锐问题 某剪彩仪式上。 作为厂方代表的荀文峰与南城区的区领导一起剪短了彩条，并且在众多记者照相机的“咔咔”声中，热情的握手后离开会场 这时，荀文峰对周围记者一边笑容可掬的摆着手，一边回到自己的轿车附近，当然，这次的轿车可就不是之前那辆老旧伏尔加了。 而是一辆全新的尼桑公爵王，还是最新型号的y30。 相比另一边区领导的座驾，可以说高出了不止两个档次。 而事实上，荀文峰的级别，也确实比对方要高的多 此时荀文峰的司机刚把后排的车门打开，荀文峰微微的点头准备上车，却被一个突兀的记者突然拦住。 先是让助手端着张相机对着荀文峰和他的轿车一顿乱拍，然后才很不客气的问道： “荀副总你好，我是xx晚报的记者周玉敏。 据我们内部人士消息，您儿子因骚扰弱势女性，被公安机关以流氓罪送到了青河农场进行劳动改造，请问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此时的荀文峰前一秒还保持和善微笑的表情，后一秒就阴沉了下来。 不过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还是将表情调整到了符合当前场景的模式，但却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可场面的尴尬是难免的，尤其是在后面几个其他报社的记者，看到这里似乎有热闹，想要一起过来瞅一眼的时候，就更尴尬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苍蝇以外，再没有任何生物，像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对新鲜事（屎）物如此热衷了. 而荀文峰周边的几个人，就是再傻，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妙. 一开始这位女记者冲过来，他们几人本来想拦一下的，毕竟荀的级别不低，万一是个不法分子过来伤害了领导怎么办。 可当他们看到过来的是个女人，而且后面还跟着一个带着照相机的，他们就犹豫了。 毕竟这年头，记者还是无冕之王，许多人也没领略过记者大人的毒打。 主要也是这年头的记者还都比较主流，毕竟不主流的稿子，在发之前就被上面毙了，也发不出来. 所以包括司机在内的几人，才会稍微有些疏忽，可他们却没想到，这位女记者却那么生猛，上来就是这种抛人祖坟的问题 就连脑子不灵光的司机，都意识到了，这种问题就是送命题，让他领导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没办法，这个时候司机也知道，只有他上了，这会司机一个健步就挡在了女记者与领导中间，先对领导说了一句，您先上车，这里我来应付，又对女记者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可显然，被他隔开的两人，都没把他当回事. 后面的领导在想，你丫让我先走，你是司机，你不上车，我走的了吗？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而另一端的记者，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手势，身子直接探出去了半边搭在他的身子上，对着后面的荀文峰一顿口嗨，继续问着各种超纲的问题. 而被卡在中间的司机，则是一边享受着美女记者卡在自己身上的快乐，一边承受着被夹在中间的委屈 终于后面的荀文峰受不了了，一把将碍事的司机扒拉开，直面女记者说道： “对不起，今天是剪裁仪式，我不想回答有关我本人的私事！” 荀文峰刚说完，本以为会直接了事，却不想那个女记者嘴巴略微笑了一下. 她其实并不在乎对方会说什么，只要对方和她说话，其实她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而此时除了她以外，其他记者也已经开始举起了照相机，冲着这边疯狂拍照了，甚至有的挤不进来，或者站得靠外的一些记者，将相机举过头顶也要拍到这个新鲜素材. 其他许多记者也知道，像荀这种级别的负面新闻，即便他们拍得再多，八成回去也是用不上的，根本过不了审，可万一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比他们这群人更相信奇迹的了，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奇迹缔造者之一 此刻的女记者，似乎是早有准备，又抛出了另一个重磅话题引爆现场道： “荀副总，您等等，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向您求证，有消息人士称您的儿子曾参与倒卖批文进行非法牟利，还有.” 这次，荀文峰终于没在被动挨打，直接粗暴打断了对方的问话，反过来质问女记者道： “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就直接拿出来这样污蔑一位谠的干步，请问你居心何在？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消息人士，都有谁？你敢让他们出来当面对质吗？ 他们只敢躲在暗处诽谤，拿你来当枪使，你却要让我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进行回应，简直可笑！” 不得不说，荀文峰的回答，还是震慑了不少后面那些不明真相的记者的，毕竟能够回答的那么大义凛然、义正言辞，想必肯定是发自真心的，没有那些烂事了 可面前的这位女记者，这次似乎是咬死了荀文峰不肯放，还想要继续追问什么. 但这次，却被荀文峰摆手拒绝道： “对不起，我现在怀疑的你的目的，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 “可是，荀副总.荀” 女记者还想在继续追问，但毕竟对方有七八个随行人员，只要人家铁了心想走，凭她是拦不住的，只能暗暗一跺脚，叹气道： “唉，可惜了，就差一点，就拿到大新闻了！” 另一边，尼桑公爵王的车里，荀文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以至于平时喜欢边开车，边多嘴的司机，这次都不敢主动搭话，还是过了一会，荀文峰主动问道： “小张，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去哪？” 司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答道： “哦，领导，是去一个技术研讨会，是上个月沈秘书约的，说是挺重要的.” “推了吧，前面调头去工商局” “啊？可是领导，之前沈秘书说那个研讨会还蛮重要的，您还要致辞呢，现在推了也来不及啊，况且咱们现在去工商局干啥啊？” 司机没脑子的问道。 “去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领导，我不是那意思，我前面就调头” 第469章:假的... 剪裁仪式的另一边，罗军和肖大宝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正好目睹了这一切. 肖大宝担心的对旁边的罗军问道： “大哥，那可是滨拖的副总啊，咱们背后这么搞他，万一被他知道了，咱们岂不死定了？” “呵呵，好啊，那要不你就躺平了让他搞嘛，我是无所谓，反正被搞的又不是我！” 罗军笑着回道。 “不不不，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说，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肖大宝继续一脸便秘的问道。 “有啊，你主动上门，跪下给人家道歉，说这一切都是我大哥搞的，说不定人家听完大发善心，就不追究你了！” 罗军继续玩笑着说道。 “大哥，我都说了我不是那意思.” “呵呵，好了，你的意思我懂！ 说正经的，你想不得罪人，尤其是不得罪像姓荀的那样的大人物，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是吧？” 罗军笑着问道。 “对，大哥，我真的不想惹事，他们那样的大人物，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我怕早晚.” 肖大宝说到一半，却被罗军直接拦住说道： “打住，你怂是你怂，别咱们咱们的，把我一起捎上，啊！ 早晚？ 呵，像你说的，这斗上一斗，好歹还有个早晚的区别！ 别人整你，你连动都不敢动，那就没有晚了，只剩早死早超生了！” “大哥，应该没、没那么严重吧？” 肖大宝支支吾吾的说道。 “呵呵，想不想试试？” 罗军再次问道。 罗军问完，肖大宝立刻就回想起，那几天他被人按在厂房空地来回蹂躏的不堪往事，以及一条大黄狗来回支配的恐惧！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这世界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你不想整人家，人家就不整你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躺在案板上，刀在别人手里，你就别指望着有什么正义. 或者说，正义这个词，本身就很主观，也许在拿刀人的眼里，砍死你才是正义的！” 罗军说完，看了眼一旁迷茫小眼神的三弟，微微摇摇头，他这是前世的老毛病又犯了！ 没办法，作为一个前世的老男人，没事就给年轻人上课、灌毒鸡汤，简直是日常标配了，没有才奇怪了 这就像，不管在哪个时代的荒野大嫖客，最痴迷的两大爱好，都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和劝风尘女子从良. 别问，问就是鲁.迅说的. 甚至，此刻的罗军，都想对着自己面前的三弟，来上一句： ‘我愚蠢的弟弟啊，什么都不敢舍弃的人，注定什么都无法改变’ （咳咳，上面的名言，是作者本人拼凑的，出处来源于某国的两大名著《火影邪神》和《进击的阿凡达》，如有雷同，纯属英雄所见略同( °?°) 为了让自己这愚蠢的弟弟彻底死心，一个小时后，罗军带着肖大宝来到一家饭店. 当然，他们来饭店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吃饭，而是罗军早就约了一位专业人士. 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黄明诚，罗军先是热情的和对方握了握手，才开始像双方介绍起了对方 “黄主任，这是我把兄弟肖大宝！” “大宝，这就是我常对你提起的，商业局办公室的领导，黄主任！” 肖大宝一听，赶紧换上一副笑脸，上前握手道： “哎呦，黄主任，您好、您好，我不知道我哥喊我来吃饭，还约了您这么大一位领导，那个您要是有事和我哥谈，要不，我先出去转一圈吧” 和肖大宝握手的黄明诚也很客气，笑着对罗军说道： “哈哈，罗经理啊，你的这位把兄弟还真是幽默啊！” “哈哈，黄主任让您见笑了，我这兄弟就是见不得领导，小时候一见班主任都腿软.” 罗军一边打趣，一边用手把还站着的肖大宝，按到座位上，说道： “行了，你快坐下吧，这回我特意找黄主任来，就是为了你的事，你走了，我对谁说去？” 肖大宝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问道： “我的事？” “对，可不就是你的事嘛！ 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罗军道。 “什么东西呀？” 肖大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罗军却是摇摇头，直接一把将他的挎包拿了过来，说道： “还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人家给你的那几张纸呗！ 你之前当个宝贝似的！” 罗军一边说，一边在包里翻找，可找了半天，却没看到. 这时，肖大宝才一脸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撩开 在另外两人目瞪狗呆般的目光下，把那个带着味道的牛皮纸袋，从身上拿了出来. 罗军不由得赞叹的拍了拍手，说道： “艹，你丫还真的当成宝贝了！” “嘿嘿，毕竟这么值钱的东西，我怕放在包里被人抢去了” 肖大宝嘿嘿笑着说道。 他这么一弄，到时把坐在桌对面，黄明诚的兴趣给提了起来，笑着问道： “呵呵，罗经理啊，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令弟这么看重？ 莫非是里面是古代名人的墨宝？还是其他的传家宝之类的？” “哈哈，什么传家宝啊，就是几张纸。 黄主任，我这次来，就是想让您帮着看看的，顺便也让我这兄弟死心！” 罗军笑着说道。 “哦？那我倒是要看看喽，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令弟如此看重？” 此刻被勾起兴趣的黄明诚，不用罗军再拜托，便主动接过来牛皮纸袋，缓缓打开观看 可作为专业人士的黄明诚，他刚看了从牛皮纸袋里掏出来的执照和批文几眼，就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具体表现形式为，皱眉、抿嘴和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奇怪声响. 终于，在肖大宝那略带忐忑的期盼眼神中，专业人士的黄明诚，还是给出了他专业的意见道： “罗经理、肖老弟啊，这些批文和执照，好像有问题啊” “啊？什么问题，黄主任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肖大宝立刻起身问道。 罗军在边上呵呵一笑，说道： “人家黄主任，是办公室主任，天天就是帮领导看文件盖章子的。 人家天天过手的都是这些，就跟你天天过手内涵小儿书似的，是内涵的，还是普通的，到你手里，你会搞错吗？” 被罗军这么一喷，肖大宝顿时像是一个放了气的皮球似的，不再说话了. 到是对面坐着的黄明诚有些微微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哈哈，肖老弟啊，你哥虽然话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啊。 这些批文和执照确实都是假的，别的不说，就上面的公章来说，一看就是假的。 这在你们看来，也许很难分辨，但在我眼里，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苍蝇一样明显，这点自信，我黄某人还是有的。” 第470章:幕后(1) 此刻罗军在看自己的这个三弟，脸色已经彻底的绿了. 因为，刚刚在他脑门上拍了一板砖的这位黄主任，这会还在继续拿着小刀子在他心口来回的割肉 就是在给他科普，那个章子究竟哪里假. 此刻的黄明诚嘴里含笑，一副鉴宝大师看到古玩小白的架势，用手指着那张批文上的公章说道： “肖老弟，你看，我们正规单位的公章，都不会这么规整的，盖出来后，有的地方印迹会有深有浅，而你看这个假的公章，则都是一样的均匀 你在他盖章的角度，真正的公章，由于办事人员盖章时往往比较随意，所以都不会盖的非常正，但造假公章的人，往往反而比较谨慎。 因为他可能一天只会盖这么一个章，所以反而盖的非常正，这种角度的盖章，在正规批文里，根本不会出现 还有这里” “行了，黄主任，您别说了，我信、我信了！” 肖大宝终于承受不住，举手投降了. 而他的这副样子，也让黄主任甚为满意，颇有点看到年轻人回头是岸的欣慰感 而肖大宝则还是有些不懂，对着黄主任和罗军问道： “黄主任，大哥，那如果拿着这个假批文，去提货会怎么样呢？” 黄主任想了想，似乎他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毕竟造假的主，谁会傻到自己拿着假批文去提货的地步，这也太赛博朋克了一些. 不过稍加思考过后，黄主任还是给了肖大宝想要的答复： “大概会被抓起来吧，伪造正规单位批文、伪造公章，加上故意冒领巨额紧俏物资，差不多是死定了” 如果说肖大宝之前，脸色只是有些绿的话，那么现在的肖大宝，则是脸色已经发白了。 他实在想不到，就是一个伪造的公章嘛，会有那么大的后果 其实他也没少在外面听说，谁谁谁用了伪造的萝卜章之类的，也没见拉出去枪毙啊 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人家那些用萝卜章的也不会作死到写这么一个自己都不敢信的巨额数字，还要亲自去趟雷的。 这都已经不是赛博朋克了，简直是高达 其实肖大宝压根也没那么多的财力去提货，因为这张批文上写的数量非常大，这些批文，并不是仓库的提货单，直接过去交给人家，人家就给你东西的。 相反，这些批文只是给你一个购买指标，算是一个购买资格。 你拿着这个购买资格，去相关的单位才能购买到批文上注明数量的产品 这种窒息的操作，换做一个后世人看到，肯定会觉得非常的魔幻现实主义. 觉得为什么老子明明是去消费花钱的，反而要求着对方？ 没错，此刻的供需关系就是这样的诡异，在商品紧缺的时期，有货的单位，就是可以这么妖娆。 甚至许多有货的单位自己，他们都无权决定自己产品卖给谁 因为盯上他们手里货的大小领导、太子谠和有各路关系的倒爷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每个都比一个普通的消费者有能耐拿到产品. 有些产品还算好，比如像是电视机、电冰箱这些，反正普通的老百姓也买不起，随你怎么麻烦，老子不买不就完了嘛. 毕竟不买立省百分百. 可有些东西就不行了，比如猪肉、比如收音机，再比如自行车，这些你总得买吧？ 可你想买，你又没票，咋办？就只能去找那些有货的人手里，去加价买. 没错，如果你生在这个时代，能赚钱不是本事，甚至手里有钱，很多时候求人的地方反而更多，那什么才叫本事呢？ 你手里有紧俏物资才叫本事，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许多大型国营工厂根本不叼本地正府，反而还需要本地正府的领导主动求上门的缘故，重要资源在谁手里，谁就是大爷，毕竟公务员大大们也是需要干饭的 影响了他们干饭，就是领导也不好使，毕竟大家可以受累、可以受委屈，甚至可以挨骂，但不能挨饿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肖大宝看到手里批文时这么激动的缘故，他压根也没准备去用，也没钱用，但不妨碍他直接把这批文转手卖给有实力的人 但现在他听了这位黄主任的话后，摸了摸头上流下来的冷汗，甚至有些后怕，要是他卖的人，回去后发现是自己买到的是假货，回来还不得干死他？ 后怕过后，肖大宝才一脸心虚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大哥，尴尬笑道： “大哥.我.我错了.” 罗军看了他一眼，微微摇摇头哼道： “不，你没错你是鬼迷心窍了，我要不是看这次的篓子太大，怕你的小脑袋瓜子顶不住，我还真想让你进去待两天，感受一下咱们射慧煮易的铁拳” 罗军这话到不是完全开玩笑的，因为就在之前，自己的这个三弟还在他面前遮遮掩掩的不肯拿出这个批文，想必肯定是想要打这份批文的主意 那也就说明，上次那件事并没完全给他带来教训，甚至某种程度上，反而让自己这个三弟胆子更大了. 上次罗军还能救他，可要是这次的事发了，罗军自信以他现在的能力，就是再加上十个刘长青，也是白扯 咳咳，更别说刘长青还不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 “现在能说了吧？给你这块定时炸弹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是.” 肖大宝还在支支吾吾，可罗军却是没有耐性了。 也不管自己还在公家的饭店里，直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吼道： “说！” 这一下，把肖大宝吓了一跳！ 同时也把一旁正在摸鱼的服务员小姐姐也吓了一跳. 这年头的服务员小姐姐，可不会惯着顾客，直接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过来，上菜都不待这么快的，直接过来指着罗军就说道： “啊，拍什么拍，吓死人了，公家的桌子，拍坏了你赔吗？” 罗军撇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服务员小姐姐，学着后世中二小说里的男主那样。 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再一次的将钱拍在桌子上，学着西山煤老板的做派说道： “这些够吗？” 第471章:幕后(2) “啊你真赔啊？ 倒是用不了那么多” 身着白色大褂的服务员小姐姐，没想到罗军居然真的会赔。 毕竟在饭店里闹的、吵架的，她也不是没见过，虽说这年头能吃的起饭店的都不是一般人。 但二班的人发生分歧，也会偶尔吵架啊！更有甚者还会干仗呢！ 但每当遇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只要她过来吼两嗓子，大喊一句‘你赔吗？’ 而每次她这么操作后，都是效果拔群的！ 甚至可以说是百试百灵，总能让吵架的双方在第一时间熄火 毕竟这年头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花的都不是自己钱，在花不是自己钱这个领域里，他们无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别说一个不值钱的破桌子，就是一瓶茅台，他们也开的起 咳咳，前提是这里得有啊！ 现在普通的国营饭店，是不会有茅台这种东西的。 毕竟茅台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让你用正价买到的，能用正价买到，都算你薅了射慧煮易的羊毛。 而射慧煮易羊毛，哪里有那么容易薅的！ 君不见，当年薅了射慧煮易羊毛的时代精英们，最后都被射慧煮易，无情的涉到了墙上！ 最后都变成了时代最美的画作 咳咳，扯远了 这会的服务员小姐姐，一脸懵逼！ 她没想到，罗军会真的赔钱，因为赔钱，可是不能报销的. 不能报销，这简直比被海盗打劫，还要令人无法承受 而罗军却没有眼前这个小姐姐的这么多心理活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姐姐，说道： “怎么？还有事吗？” “哦没、没事了！” 经历了一番小小的波折过后，肖大宝才终于不情不愿的说出交给他这张批文的人. “他说他是打办室的主任，姓王” “打办室？” 罗军猛一听到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肖大宝则是赶忙解释道： “哦，大哥，就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简称打办室！” 肖大宝解释完，罗军这才了然，可另一股疑惑又涌了上来，一个打办室的主任，为什么会拿着假批文来害他呢？ 而接下来，黄主任的回答，就把罗军的疑惑给解开了！ 此刻只见肖大宝刚说完后，一旁的黄主任就很笃定的说道： “不对，肖老弟你是不是记错了，打办室的人我都认识，从主任、副主任到底下的科员，没有一个姓王的，你是不是记差了？ 记错人了？或者是记错单位了？” “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他说的就是打办室，就是姓王，他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记错呢，绝对没错！” 肖大宝再次确认道。 黄主任摇摇头道： “那就怪了，最近我也没听说打办室换了新的主任啊” “黄哥，不用想了，我这个脑子不好使的三弟，让人给骗了，那人应该根本就不是什么打办室的。 也不是什么主任，应该就是来给他下套的！” 罗军抢过话头说道。 “下套？” 罗军说完，黄明诚和肖大宝同时惊呼出声 可他们二人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黄主任只是当个热闹，听着有些好奇惊讶，可肖大宝却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大、大哥，你是说那个人交给我这个批文，就是故意为了害我的？” 肖大宝惊道。 “不然呢？难不成是为了给你送钱？ 你也不用你那小脑袋瓜想想，你是上辈子挖过人家祖坟啊？ 还是睡过人家黄花闺女啊？ 人家这么稀罕你，要主动送你这么大一个馅饼？” 罗军不屑说道。 肖大宝一听，连忙摇头道： “大哥，我没有啊，我这些天都特别老实，除了你和二哥那，我哪都没敢去，别说大硌庄了，我就是厂院都没敢出 真的，我对灯发誓！” “发誓有个屁用，发誓要有用，还要法律做什么？” 罗军没好气的回道。 不过罗军说归说，对于刚刚肖大宝说的话，罗军还是相信的！ 毕竟自己这个兄弟本来就胆小，前些日子，刚刚经历了那件事，就算是疗伤舔伤口，也应该会老实一阵. “那他除了提到姓荀的，就没提过别的？” “没有啊，他就说是自己替人过来说和的，只要我以后不去找姓荀的那小子麻烦，那个批文就是我的了” 肖大宝说道。 “坏了.” 罗军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怎么了大哥？” 肖大宝急忙问道。 “咱们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罗军继续说道。 肖大宝：“啊？” 罗军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桌面 他努力思考的时候，就习惯手上有这种小动作. “这不和逻辑，你想啊姓荀那小子的老爹，是滨拖的副总，级别不用说了吧，和你比，那都不是天上地下了，说是大罗金仙和蚂蚁，都是抬举你了 这么一个大人物，想要整你，那不是太简单了。 随便动动手指，有的是人愿意冲锋在前，还用的着拐这么多弯弯绕，来等着你自己跳坑？ 还说和？ 人家还用的着找你来主动说和？ 如果给你俩调换一下位置，估计就是现在的你主动去找人家说和，人家都未必理你 而偏偏，他还反向操作，故意派一个人过来找你说和？ 这合乎常理吗？” 罗军一边分析，肖大宝一边听得头大. “大哥，我都被你给绕晕了，那到底他是什么意思啊？” 肖大宝虽然没听出来，可一旁久经关场历练的黄明诚，似乎是听出了点门道。 之前的事情大概经过，他也算是听罗军简单的提过两句，毕竟罗军他们是求人家来帮忙，总不好一点信息都不告诉人家。 而此时的黄明诚联系之前的信息，再加上罗军刚刚说过的话，一拍大腿说道： “罗老弟，你是说想找你这位肖老弟麻烦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可能针对的就不是你们，而是那位” 黄明诚毕竟还是体质内的人，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荀文峰的名字。 而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明白了，罗军点头说道： “黄哥，您猜的没错，这正是我想到的，我们应该是被人当枪使了。 而且还是那种可以用完即弃的破枪，不管起没起到效果，或者起到多大效果，对方都不会在乎的那种 甚至更有可能，我们在人家眼里，就是一步闲棋，能发挥作用更好，不能发挥作用也无所谓，只要某种程度上能恶心到那个姓荀的就可以了. 而即便被姓荀的发现，把我们干掉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啊？那人究竟是谁啊？那么坏？” 肖大宝咬着牙说道。 肖大宝还在纠结对方坏不坏，可罗军却是已经不由得，给那个背后的人鼓掌了 “没想到，真的是有高人啊！” 自从重生以来，罗军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出了不止一个眼界层次，可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那点小伎俩，可能在某些人眼里，幼稚的就像过家家一样. 第472章:幕后(3) “大哥，什么高人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肖大宝担心的说道。 “不笑难道要哭吗？放心吧，人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人家只是把咱们当枪，只要咱们不傻不愣登的替人家冲锋陷阵，就不会有事！” “可是咱们总得知道是谁在背后摆弄咱们吧？” 肖大宝在次说道。 “会知道的，既然他们把咱们当枪，早晚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罗军说道。 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肖大宝就已经意识到，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真正有坏人的，不是大马猴那种看你不爽，掀你摊子的坏人，而是真正的坏人，就是要整你，把你往死里整的那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现在的肖大宝，一听到罗军说后面还有人要算计他们。 就本能的产生恐惧，这都是人之常情 可此刻的罗军，却恰恰相反，他心中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伟大领袖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老人家曾不欺我. 虽然罗军明明知道，这种想法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危险，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在心里产生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情绪. 甚至，理智还在告诉他，逃避是没有用的。 有时你越是胆小，子弹就越是绕着房梁也要打到你头上。 你越是挺胸上前赴死，反而子弹越是绕着你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后一条，参考某特乐的自传我的粪兜）。 另一边. 劳改农场，某片棉花田内. 众多劳改人员，正分散四下在干活，由于管教干部的缺少，此时监工的并不是管教干部，而是小队长胡大球，和底下的班长大马猴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拿劳改人员管劳改人员靠谱吗？ 其实严格来讲，肯定是不靠谱的，但没办法，硬条件在这摆着，管教干部的人数就是不够。 而且即便足够，这么大的棉花地，几个管教干部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盯住了，只要有人真心想跑，那还是跑的了的. 反而不如让这些人互相监督，而且给他们安排监督小组，一旦监督小组内有人逃跑，其他人也都要连带受罚。 那些距离回家日期临近的人员，肯定是不愿意受罚的，所以反而比用管教干部监管还要管用. 再有就是这附近方圆多少里地，那都是连点粮食都没有的盐碱地，你除非有超能力靠吃棉花杆生存，否则没等你跑出去，就死半道上了。 再加上一旦放哨的战士发现，根本不会和你客气，一颗子弹就招呼过去了，这个时代的战士枪膛里可不会拿水枪给你开玩笑，都是荷枪实弹的 最后一点就是，一般被安排到劳改农场的，也都是有家有口的。 很少有那种全家户口本上，就一个名字的纯光棍. 再退一万步，这年头，你跑又能跑哪去，跑回家，你就是黑户。 找工作就别想了，人家正常的待业青年都找不到工作呢，逃到大山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吃土吗？ 那种生活，估计还不如待在这里呢. 好歹是管吃管住，还有人可以欺负，或者反过来被欺负. 言归正传，此时的胡大球和大马猴正蹲在一角盯着那帮劳改人员干活，这里没有管教，他们就是头. 但他们这会眼睛盯着的方向，却都是不远处的一个小白脸 咳咳，说是小白脸确实有点给小白脸抹黑了，毕竟那货除了白这一个特点，其他特点几乎完全不符合人们对小白脸的定义 此时的大马猴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又递给胡大球一根，说道： “球哥，拔一根？” 胡大球笑着哼了一声，说道： “哼，红梅，可以啊，从那小子身上榨的？” “球哥您英明！” 大马猴卖弄的说道。 “呵呵，听说那小子老爹可是大瓜，你就不怕？” 大马猴哼了一声，不屑道： “怕毛，我都混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除非他能整死我，不然无非是在这多待两年罢了，我看这里，倒是比在外面快活！” “好，兄弟，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哥哥我这有一桩大买卖，你敢干吗？” 胡大球看了看，确认四下没人，才小声对大马猴说道： “呦，球哥要么说您是我哥呢，有好事还能想着弟弟我，是什么大买卖啊？” “你真想知道？” “那当然了！” “不过哥哥我可有言在先，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这里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可别怪哥哥我不讲江湖道义” 胡大球话音变冷的说道。 “那必须的，不讲义气的事，我也不能干啊，要是真干了，不用哥哥你说，我自己就先结果了自己！” “成，过来，我跟你说” 胡大球在次确认周围没人，对着大马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然后才在他耳边小声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说完后，大马猴直接蹦了起来，惊道： “球哥，这可是要命的差事啊.” “你特么小声点，想让全农场的人都听见是不是？” 胡大球堵住对方的嘴道。 “哦哦哦，对不起啊球哥，可是这差事我怕是干不好啊，要不还是算了吧” 大马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可还是有些后怕的说道。 “扯淡，要么就别听，听了就别想半道撤出，事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胡大球直接堵死了对方的退路，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知道光是威逼不行，还要利诱，小声的又对大马猴说道： “放心，事情办成了，不仅能让你尽快从这出去。 出去后，保你一份合资厂车间主任的美差！ 你可想清楚喽，这可是多少人奔一辈子，都盼不来的好事！” “啊球哥你不是拿弟弟我开涮吧？咱们即便出去，那也是刑满释放人员，人家正经单位能要咱？政审都过不去吧？” 显然，大马猴虽然胆小，但脑子还是好使，很快就问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可胡大球也是有备而来，直接哼道： “哼，都和你说了，是合资工厂，老外又不管你蹲没蹲过号子，给句痛快话，干不干吧？” 大马猴寻思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骂道： “粮个腿的，我干了！” 第473章 :会面... 合资厂副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荀文峰正在堆成小山一般的文件里，逐一观看，并不时挑出一些自己觉得有问题的. 因为里面许多文件都是英文的，所以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员里，几乎没有能帮到他的。 原本应该交给底下人的工作，也要由他这个副总亲自上阵。 这也是没办法，合资厂这边的中方人员，在英文水平上，实在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其实若是把范围放大一些，也是有一些能打的，那就是合资厂里的一些香江人。 但荀文峰信不过他们，因为虽说大家都是华夏人，可他们却是隶属于米方。 大家吃的都不是一碗饭，就很难把屁股站到一边. 而偏偏在他最忙的时候，桌上的电话，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 荀文峰摇头先将手头的文件的放下，接起电话. 他刚一听电话对面的声音，立刻身体就条件反射的坐直坐正，一副临听教诲的模样 嘴里还一个劲的点头说道： “是、是，我知道！”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是、是，一定.” 几乎整个电话全程，都在点头和聆听，以他这个身份级别，能让他如此对待的人已经不多了 而恰在这个时候，他的秘书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看他在接电话，便给他做了一个手势，大概是外面有人找他. 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要问一句是谁，可现在正在接重要的电话，他也没空理会 便给秘书回了个手势，意思让他自行安排，秘书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等荀文峰挂断了电话，准备重新拿起文件继续审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秘书，已经带着一个陌生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外面声称自己是荀文峰远方亲戚的罗军. 这会荀文峰看着罗军，一脸困惑，指着秘书问道： “他是谁啊？” “啊？他说他是您的远方表侄儿，刚调到滨海来，特意过来看您的，我刚刚还和您请示过，您打手势让我安排进来的.” 此时的秘书，似乎也意识到他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可他不能承认，便略带狡辩的解释道。 “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哪来的什么表侄儿，胡闹，我这里忙着呢，没空会见闲杂人等，带他出去！” 荀文峰不客气的说道。 “是对不起啊领导” 得到指令的秘书，一脸的便秘表情！ 同时看向罗军的眼神，也从之前看领导亲戚的热情，变成了几分被骗后的怨渎 可罗军却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并没像一个老实孩子那样，人家让他进来他就进来，让他出去他就出去 反而自己大大方方的在办公室里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罗军秀的这一把操作，简直把一旁的秘书给看傻了 甚至一开始，秘书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领导那变绿的脸色，才赶紧对着罗军怒斥道： “我们领导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起来，不然我喊人了啊！” 罗军淡淡的看了一眼荀文峰的秘书，没有回话，而是对着办公桌后面的荀文峰，笑着说了一句： “您是荀浩的父亲吧？我是肖大宝的大哥 他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想作为双方的家长，我们是不是有必要交流一下？” 罗军说的很随意，好像就真如两个小学生在学校打架了，其中一方的家长找过来谈谈一般. 可此时的秘书脸已经由红转黑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罗军是这么个主 要是他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给这个神经病放进来啊. 心中更是想着，和我们领导谈谈，你也配？ 但终归是当着领导的面，这种粗话他还是说不出口 而就在他刚想出去喊人的时候，却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荀文峰给伸手制止了 “小沈啊，你先出去.” “可是，领导” 秘书刚想说点什么弥补一下，可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凌厉的眼神，以及语气更加重一分的： “出去，把门从外面带上，我不叫你，不许进来！” “是” 这次这位沈秘书，终于没有再废话，直接出去了，并按照领导的交代，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这会，办公室内只有他和罗军两个人的时候，荀文峰才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对罗军说道： “呵呵，小伙子，你说你是谁的哥哥？ 可你说的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啊！” “没关系，荀总您是大忙人嘛，这种小事，可能下面的人并没告诉您，那就由我来给您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罗军平淡的说着，仿佛就像是要叙述一遍，两个小学生是怎么打起来的一般. “好，小伙子你说吧！” 荀文峰上下打量了一番罗军，笑笑坐在了罗军旁边的沙发上，端起茶杯，一副准备聆听的模样 事实上，荀文峰虽然也算是位高权重，但他和其他的那些人还不太一样。 他属于技术性干部出身，别人都在忙着搞正治斗争，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就是埋头干业务 而等到其他人，都把自己互相搞死的时候，他反而捡了个便宜 在外人看来，他就属于那种靠锦鲤运气，升上来的人。 属于那种如果没有前后眼，在事前，一百次模拟，一百次都不会轮到他坐到这个位子的那种人 所以相比其他干部，他的那种关威要少很多。 甚至知识分子的那种高傲也没有，若非要说一种风格的话，则是更像是不小心混出头的工程师的感觉 可若是觉得，工程师就是正治傻白甜的话，那这么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毕竟看惯了斗争的人，自己没被斗争卷进去，反而还最终获利了，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白给的. 这些都是罗军之前从侧面打听到的，但也多少风闻，但就刚刚短暂的接触，也确实让罗军觉得，面前这位荀副总确实不太一样. 此刻的罗军，在对方的注视下，把之前荀浩和肖大宝以及金家两父子之间发生的那些破事，一一道来 当然，里面隐去了很多细节，毕竟他又不傻. 第474章:浑水 此刻的荀文峰，听着罗军缓缓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脸色也是有了轻微变化 听罗军说完后，荀文峰才看着罗军淡淡说道： “你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我，就不怕我报复你？” 罗军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也在判断对方是否知道这里面的事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金德友那边的厂子，被人突然封了:。 而罗军能想到的，在金德友得罪的人里面，有能力这么短时间，这么干脆利落查封金德友厂子的，也就面前这个荀文峰荀总了。 可经过刚刚荀文峰微表情的变化，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罗军仍旧能感觉到，这个荀文峰似乎对他儿子做的那些事情并不知情，起码不全部知情 “说实话，还真不怕，古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您想搞我，充其量是把我刚承包的信托商店搅黄了而已，而我要搅和您的话，哪怕只是对您的合资厂产生些许不良影响，恐怕您这边都得不偿失吧？” 罗军直接说道。 “哦？小伙子，你有这么大能量吗？” 荀文峰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发火将罗军轰出去，而是淡淡的问道。 他也是衡量对方的实力，毕竟威胁这种东西，必须要有能实现的可能，才是威胁。 如果只是口嗨两句，荀文峰这个级别的人，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天的女记者，您还记得吗？” 罗军问道。 “呵呵，你不会告诉我，凭你能指使的动本地大报记者吧？” 荀文峰笑道。 “当然不能，但我可以爆料啊，只要料够大，总有记者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自己游过来的，您说是吧？” 罗军说完，荀文峰的脸色阴了几分，说道： “一个记者而已，恶心是恶心了点，但这么点事还不足以影响到我” “换做平时也许是吧，不过我听说，现在荀副总你这边，在主持滨海最大的合资并购案。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阶段了吧，要是这会突然出现些什么问题，恐怕.” 罗军道。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你想拿这件事威胁我？ 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案子吗？凭你这样的小胳膊小腿，也想要搅这趟浑水？” 此刻的荀文峰，不仅没被罗军吓到，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罗军看着大笑的荀文峰，笑着伸出大拇指说道： “我没猜错的话，荀副总您是想弃车保帅吧？ 不过您真以为就车就那么好弃吗？荀浩是您儿子，他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了，即便就是和您毫无关系，难道您就能脱得开干系吗？” “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突然间，荀文峰面色一正，瞪着罗军问道。 “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没错，我是非常讨厌令公子，不过我更讨厌躲在背后想拿我当枪使的人” “你什么意思？” 荀文峰看着罗军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荀浩那家伙是罪有应得，他被关进去是罪有应得，但这并不干你这个当老子的事 但就在前不久，我的兄弟肖大宝，突然遇到一个自称打办室的主任的人，那人说是受您之托，来让我兄弟闭嘴，还给了我兄弟这个.” 罗军说着，将身上带来的几张假批文往荀文峰面前一递. 荀文峰先是一愣，接着戴上胸前挂着的眼镜，拿着罗军递过来的批文看了起来 才看两眼，就略带不屑的把那几张批文放回桌上，笑道： “呵呵，假的，都是小把戏而已” 荀文峰其实还有后话没说，就是这种东西，也就能骗偏你们这种市井之徒罢了. 罗军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假的，而且在您这种大人物眼里，这些确实只是小把戏，可在我们小老百姓眼里，可是分辨不出来真假的 您设想一下，如果我兄弟拿着您手上刚刚的那几张假批文，真的去提货会发生什么？” 荀文峰眉头突然一拧. 之前荀文峰的脑子里，都在把罗军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作为假想敌。 从来没考虑过第三股势力，而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如果真如罗军所说的那样，有人把那几张假批文，以他的名义交给罗军的兄弟。 罗军的兄弟又分辨不出来批文作假，傻傻的拿着造假的批文去自投罗网 到时，肯定会把他这个送“假批文的人”给供出来. 这种事，到最后哪怕查不到任何证据，就是单凭罗军那个兄弟和自己儿子曾经发生的冲突，以及现在自己儿子被关在劳改农场里，就会有人拿这些事情大做文章 直到这个时候，荀文峰总算态度重视了起来，开始他只把罗军当做一个上门自以为是的小人物，可这会他却不再这么想了. “那你把这些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肯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本来就是你自导自演的呢？” 出于谨慎，荀文峰虽然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可嘴上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罗军，想再多问一些情况，再做出判断. “荀副总，适当的怀疑是好事，太过多疑，就大可不必了。 只要您稍加判断一下，这件事对谁最有利，就很容易分辨我说这些的真假。 至于我自己伪造这些假批文，贼喊捉贼，故意编故事拿给您看，那完全是多此一举，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想坑你，我也不会把我兄弟搭上 荀副总，您还是想一想，把你搞下去，对谁最有利吧，或许那个人，才是你需要关注的” 罗军说完，站起身就准备走了，走到门口，又转头，对着荀文峰说道： “对了，荀副总，找到那个人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那人想要拿我们当枪使，还想用我兄弟当对付你的牺牲品，被我知道他是谁，我也饶不了他” 第475章:施压 深夜，劳改农场茅房内 荀浩手里攥着一封被家里老妈刚寄过来的信，信纸已经被他的眼泪完全打湿 这些天来的地狱生活，唯一能让他坚持过来的，就是家里会尽快捞他出去的信念. 可就在今天，他打开家里托人给他带过来的信后，却还是写着让他继续忍耐一阵，说家里正在想办法，说他老爸正在最关键的时期. 这些话，他早就听腻了 他老爸的事重要，难道就不管他这个儿子了吗？ 难道老爸老妈就不知道，他在里面现在过得是生不如死的鬼日子吗？ 但他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而就在他哭泣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茅房外面传来 荀浩惊了一下问道： “谁？” “呵呵，我！” 外面的人笑呵呵的进来，这里面的茅房，当然不会有电灯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只能靠外面射进来的那点微弱月光来照亮 所以这会依靠视力，远不如依靠听力判断的准，好在对方的声音，荀浩很熟，一听就听了出来，正是他们班的班长大马猴 而对方一进来，也正注意到正在蹲坑的荀浩. 至于什么单间，或者茅坑之间的隔断，那就不要想了，这里又不是宾馆. 所以两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对方. “你你要干什么？” 荀浩略带颤音的问道。 这几天，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洗礼和再教育，他看到这个大马猴，身体已经会有本能的应激反应了. 就这，还是在管教干部，已经刻意关照他的情况下。 当然，那点关照只能在管教干部看得到的时候，至于看不到的时候，那就轮到这个大马猴关照他了，只不过关照的方式不一样. 走进来的大马猴嘿嘿笑笑，说道： “别怕，我来茅房，当然是撒尿了，不然是来看你抹泪的啊？” “谁谁怕了，我没哭” 荀浩辩解道。 “行了，别装了，娘们唧唧的，老子没空理你，带草了吗？” “没没有！” 荀浩说完没有，紧接着就看到刚才还距离他几步的大马猴，突然就凑到了他的跟前，一副在他看来，非常吓人的表情说道： “嘿嘿，放心，今天不打你，相反老子今天高兴，还要告诉你个秘密，一捆草，怎么样？” 大马猴一边说，一边用手笔画了一盒烟的形状。 “什么秘密，我不关心我上完厕所了，我要回去了！” 荀浩刚起身想走，却突然感觉脖领子一紧！ 一股大力，将他直接按到了一团污秽物上，耳边还传来大马猴的嚣张声音： “艹，给脸不要脸的玩意，你不想听，老子还非得跟你说不可了. 你小子的风流债可以啊，之前那个小寡妇的事还没完。 现在又有人告你了，诱骗女大学生，以搞对象的名义对人家耍流氓，事后又不认账，是不是你？” “我，我没有 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会被按在污秽物上的荀浩，极力的挣扎。 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按着他的那只大手 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是奋力叫喊着 “艹，你管他么老子怎么知道的，老子就是知道。 想办法跟你外面那个老爹说，让他识趣点，凡事别那么较真，否则想想你以后的日子，听见没？ 说话！” “听听见了.” 大马猴一边威胁着对方，一边从对方身上四处乱摸，终于摸到了他想摸的东西，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包香烟. “艹，还特么骗老子说没有，这是什么？ 居然跑到茅房里来吃，也不嫌晦气，老子没收了，以后多让你家里给你送点来，哈哈哈哈！” 几天后. 荀文峰家里。 荀文峰正在和他老婆两个人冷战，两人已经两三天没说过话了 不过这次女人却是少见的，主动对荀文峰开口问道： “老荀，你给我一句准话，咱儿子的事，你到底管不管？” “你想让我怎么管？” 荀文峰面沉如水的反问道。 之所以是这个表情，因为他儿子托那个孔教员带出来的信，他也看到了. 就他儿子这么一个怕疼的人，居然用了血书. 可见，他的那个儿子，在里面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被逼成这样 说情绪稳定，是胡扯，可他毕竟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尤其是在前两天，他刚见到罗军，得知背后有人故意拿这件事做文章后. 他就更肯定，这是有人故意来拿他儿子的事，给他施压 女人不管那套，见丈夫问了，便直接说道： “行，既然你有这个态度，我就说说我的意见。 有些事上，老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较真？” “什么事？说清楚点！” 荀文峰说道。 “装糊涂是吧？ 就是你们单位里那些破事呗，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总厂那边都同意了，你非咬着不放干嘛？ 现在好了，人家找不到你的麻烦，找上咱们小浩了” 女人说道。 “呵呵，妇人之见。 你以为总厂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同意？ 还不是这里面有事，之前上头说要合资的时候，他们就百般阻扰，还不是怕那帮老外清查账目的时候，发现出他们的问题！ 现在好了，老外想要跳过我，直接通过他们，把我们厂的核心资产都套走，但却想让我签字，我要是真的签了这个字，这里本来没有我的事，也变成我的事了！ 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事了，进去的就不光是咱们的宝贝儿子了。 而是咱们一大家子，还有你那些天天过来蹭吃蹭喝，找我帮着找工作的亲戚们！” “真真有那么严重，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女人这会有些犹豫了起来. “没那么严重，那帮人会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无非就是想逼我就范罢了！” 荀文峰说道。 “那可是，咱们要是不答应的话，小浩怎么办啊？” 第476章:归来的克里斯 国庆前夕 罗军的‘老朋友’克里斯从曰本回到了华夏 他在回到华夏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他之前的司机，去请罗军过来. 他之前愿意把这么昂贵的轿车，无偿的借给罗军，自然也不是完全出于好心。 为了让罗军欠他一个人情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为了，在他回来后，可以第一时间的找到对方. 而他之所以这么急着找罗军，也是罗军那神秘的东方预知能力，真的是让他叹为观止 就在几个月之前，一个叫施罗德的家伙，自称是什么华尔街精英，想说服他去投资曰本航空。 在那时候，他也是请人专门看过许多关于曰本航空的财报，以及米曰相关的各种新闻 而在当时，无论是从国际形势上，米国想让曰元升值，还是曰本航空本身的上涨势头，投资曰本航空，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罗军这么一个连一份曰本报纸都没看过的主，居然敢铁口直断说不看好这笔投资. 也不怪当时那个施罗德会是那种反应 而就在前不久，克里斯一度都要被施罗德团队的那帮华尔街大忽悠说动的时候，投资意向都签了，就差最后掏钱了，却突然发生了举世瞩目的123空难 这次空难，直接导致500多人丧生，而且里面不仅有曰本国内的商界、正界、娱乐圈名流，还包括许多外国人. 而且坠机后的调查报告，很快就指出，这次坠毁的客机，其实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两次小的事故，造成过二十多人的受伤，只不过出于曰本公司特有的内部文化，能隐瞒的时候，绝对不公开，才导致了这次的惨剧 也因为这一次事件影响实在太大了，在很多的时间之内，包括曰本航空的各家航空公司股票，几乎如同跳水一般的一泻千里. 许多购买了曰本航空，和其他航空公司股票的投资人和机构 几乎是想逃都逃不出去，一夜之间，许多大楼的天台都布满了想要跳楼的人群 其实若是大家都赔钱那还好说，不管怎样，心理还会平衡点，可那些人看到的却是，除了航空公司，其他公司几乎都在疯涨，只有他们在跳水，这哪里能受得了 而之前还在一直缠着克里斯投资的施罗德，这下也顾不上找克里斯落实投资款了 因为他已经被无数投资者，缠的脱不开身了 而克里斯则是直到现在这会，他的额头都还在止不住的流出冷汗 “实在是太险了，要是那场该死的空难再晚发生几天，可能站在天台排队的人中，也会出现我的身影” 此刻的克里斯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而就在这时，屋外的房门也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克里斯先生，罗先生来了！” 屋外的人说道。 “快请进来.” 几秒种后，屋外的房门再度被推开，罗军被侍者让进了屋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军也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走进了克里斯的屋内. 不过罗军没想到，他刚进来就被克里斯来了一个熊抱. 说实话，罗军内心是抗拒的，谁会愿意和这么一个中年老白男拥抱呢 不过出于两人的那点交情，罗军还是勉强和对方抱了两下，分开过后，克里斯似乎是十分激动，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哈哈笑着对罗军说道： “哦，罗，你简直就是预言之神，比那群所谓的华尔街精英强多了！ 上次因为你，让我赚的盆满钵满，这次又是听从了你的建议，让我免于破产的危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罗军笑笑，用英文回道： “简单啊，真想谢我，分我几十万美元，我就感受到你的谢意了！” “额，罗，你可真会开玩笑” 克里斯略带尴尬的说道。 “哈哈，你当是就是喽，现在不觉得支付给我的那几万美金亏了吧？” 罗军笑着说道。 “当然，那几万美金，避免我损失了至少上百万美金，我真该.” 克里斯此时又想口嗨的感谢一下！ 可他想到罗军这个家伙，和他遇到的那些其他华夏人都不一样，一点都不会谦虚，他便把到了嘴边说出一半的话，又笑着咽了回去 罗军也无所谓，摇摇头说道： “没事，克里斯，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毕竟白嫖是你们资本家的天性嘛，况且之前我也是收过钱的，不会强逼着你再掏钱” “额，哈哈，罗，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克里斯一脸的尴尬 “呵呵，克里斯你不用不好意思，像你们米国，不懂的白嫖的资本家，恐怕早已绝迹了，不用怀疑，我就是在夸你 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现在我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愿意帮吗？” 罗军说道。 “噢！没问题，罗，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你的，我的朋友” 克里斯摊着双手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记得你和约翰迪尔公司的人很熟悉，对吗？” 罗军问道。 “哦，是的，他们gcg的vp是我过去的校友。 哦，sorry，我说习惯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大中华区的副总裁，怎么？罗，你有想进入外企的打算吗？” 克里斯以为罗军是想通过他的介绍进入外企，才这么问的。 罗军摇摇头，沉思了一下，说道： “那约翰迪尔在滨海合资公司的负责人是谁？大概是什么级别？” “罗，你怎么突然对约翰迪尔的人感兴趣了，难不成你也想要让我帮着搞几台进口的拖拉机不成？” 克里斯开玩笑的说道。 可罗军并没笑，而是继续问道： “克里斯，你别管我的目的了，你就告诉我是谁就好了！” 看罗军说的如此正经，克里斯也正色了几分，说道： “哦，好吧，我记得合资公司的总经理好像是叫皮特，是个十分吝啬的家伙，我不喜欢他，但听说这次约翰迪尔对这次的滨拖并购案很重视，前不久皮特那家伙刚被总部叫了回去。 现在这里负责的人好像是叫lee，对了，他也是华人！” 第477章:lee “lee？” 罗军下意识重复道。 “对，没错，就是lee，我见过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因为他对你们华夏这边的很多‘规则’都很精通，也很受总部那边的重视。 相比皮特那个家伙，他应该才是这次并购案的负责人！” 克里斯说道。 “原来是这样，等等.克里斯，你刚才说什么？并购案？” 罗军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克里斯问道。 罗军皱了下眉，因为在之前和荀文峰交谈的时候，他可是能从对方的言语中感知到，他可没准备让滨拖被并购，而是准备一起合资建立一家新厂. 但现在看来，似乎约翰迪尔那边的想法，与荀文峰的想法，显然是出入很大的 但这些并不管罗军的事，罗军便摇摇头道： “没什么. 克里斯，你能帮我约一下那个叫lee的人吗？” “哦，当然，小事而已。 对了，罗，那个lee也非常喜欢收藏艺术品，我之前有许多的华夏艺术品，就是从他那里买到的！” 克里斯说道。 “呵呵，是这样啊，那更好 那就麻烦你去告诉他，有一位同样爱好收藏的华夏人，想要约他见一面，交流一下藏品！” 罗军笑着说道。 “没问题，我想他一定非常乐意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某间破旧的大型院落内 这间院落非常大，里面的地上布满了各色的旧书，俨然一个旧书交易市场. 而早已无人记得，这间破落的院子，以前是赫赫有名的王府 而此时罗军想要找的那位lee，则和一位朋友也一起进入到了这里. 刚刚进来，就被一个笑呵呵凑过来的人带到了一处角落里，笑着说道： “李先生，您来了？这位是？” 那个lee摆摆手，并没有要和对方介绍的意思，而是随口说道： “这是我朋友，不碍事，东西带了吗？” “哦哦，带了带了您看看这几件，一水的万历青花” 那人偷么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跟过来，才悄悄的从背着的包裹里，把里面的几个瓷盘和梅瓶之类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这些物件，也都是被一层层的报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面前的这位lee，张手就想要去拿起来看，可却被那个卖主拦下了，只见那个卖主一副奸商的笑脸说道： “李先生，您是大生意人，我这么费力的帮您淘来的东西，您总得先让我见见腥吧？” lee嘴角一咧，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对方，然后又准备上手 可卖主却是仍旧拦着说道： “李先生，才1块钱，都不够我的来回车费，您多少再给点辛苦费吧.” “怎么这么麻烦，你辛苦不辛苦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看东西的，不是来看你的.” 这次是lee旁边的年轻人对着卖主吼道。 年轻人一吼，顿时引得附近有人往这里看，一下卖主就惊了，赶紧往里收东西，并且白了lee身边的年轻人一眼，把钱递了回去道： “得，您是大老板，我惹不起，这生意我不做了还不行吗？我可不想惹事！” lee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旁边一起来的人，他原本也是不想带对方来的。 只不过碍于对方是自己在滨海这边一个姘头的弟弟，碍于面子，才带着对方一起过来见识见识的。 来的时候，还嘱咐对方不要插话，想不到对方还是这么不懂规矩. “老板，炖母鸡啊.” 一时口快，lee居然说出了乡音，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赶紧改成普通话说道： “对不起啊老板，是我带来的人不懂事，咱们换个地方交易，我让他先走可以吗？” lee说道。 “不是姐夫.干嘛那么惯着他，不就是个铲地皮的嘛.” 一旁的年轻人刚想说两句，却被旁边的lee一瞪眼怼了回去 “你走啊” “姐夫.” “我不是你姐夫，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和你姐姐只是男女朋友关系的啦，你要是再瞎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知道了姐夫” “老板，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啦，咱们进去里面继续！” lee一边面上抱歉，一边递出一张大团结给对方那个老板，但却在不经意间给了一旁的年轻人一个眼神. 年轻人心下会意，装作不情愿的走了 年轻人走后，这个lee和老板一起，又往大院的里面走了走 直到那个老板再次确认周围没人，才敢把包袱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在地上一一摊开 大件的有万历的青花梅瓶、小件的有龙纹的四方香炉，等等不一而足 上面说的这些还都是精品，至于稍微普通一些的青花瓷盘，直接是在地上摞成了一小摞。 不说别的，就是单单这一小摞里的任意一件瓷盘，放在后世绝对都是过几十万的货色. 而此时，这些名贵的瓷器，就像街边老百姓的实用器一样摊开在地上，任君挑选. 这些东西带来的冲击力，即便是放在见惯了好东西的lee面前，也是咽了一口唾沫. 就地上这些东西，只要能从内地带回香江的荷里活道，轻轻松松的就是数十倍的利润 不过面前的这个lee想买这些，并不是出于倒卖，他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就像许多现在的香江商人一样，而此时的内地卖家的主要出货对象，也都是他们这些香江客商. 因为其他人，要么就是对华夏文物不是很感兴趣，要么就是没钱 这会那个老板，也看出了这位李先生对他带来东西的喜爱，便开口介绍道： “看来李先生是满意我带来的这些东西喽，不瞒李先生说，这些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圈内的一些朋友一起凑的。 他们听说我联系到了一位有实力的买家，才愿意把东西交给我的，我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lee在一旁一边咽吐沫，一边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那不知老板你这些东西想要卖多少钱呢？” “十万！” “多少？” “十万块！而且我要美金！ 李先生你不用故意这么惊讶的表情，我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我并没有乱喊价. 我也知道，十万美金，对你不是多大一笔钱，你肯定能拿得出来.” 第478章:变脸 “哼，我是拿的出来，但我没有必要拿！” lee脸色一变说道。 那个老板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李先生的脸是属狗的，说变就变，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刚刚出去的那个李先生同伴，这会带着几个红袖箍就闯了进来 那个老板一看到红袖箍，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本能的就想把这些东西往里收，可哪里来得及啊，当时就被几个红袖箍给按住了 “好啊，姓李的，亏我这么信你，你居然故意下套阴我，你不得好死” 到了这会，就是那个老板再笨，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废什么话啊，还想打击报复不成？” 这会一个红袖箍厉声的喝，说话的同时，给了同来的两人一个眼色，让人把那个老板带了出去 而现场则只留下了其中的一个红袖箍，和lee二人。 此时，没有别人了，lee也就不装了，笑着从口袋里拿出薄薄一沓大团结递给对方 红袖箍先是假意的推脱了一下，不过在上手感觉，差不多有十张左右，便笑呵呵的收了起来，嘴角也是露出了笑容道： “呵呵，李先生，你太客气了.” “唉，举报不法商贩，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有的义务嘛，不过地上这些东西，您看？” lee笑着说道。 红袖箍这会也是满脸的笑容，一挥手说道： “这简单，反正我们登记的就是一个数量，李先生回头让人送同样数量的东西过来就行了，这些东西，李先生喜欢直接拿走！” “哦？那李某就谢谢了！” “同谢、同谢.” “哈哈哈哈哈！” 说完，两人便默契的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等红袖箍走后，随同lee来的年轻人，才开始一边收拾地上的那些瓷器，嘴里还念叨着问道： “姐夫，你给了刚才那家伙十张吧？够他两月工资了，看给他乐的，依我看，给一张这事就妥了” 由于之前谈价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自然也没听到之前那个老板开的价格. 而lee则是微微摆摆手说道：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只管帮我收拾好了带回去就好了啦！” 明显，这个香江的李先生，并没有把这个便宜小舅子当回事，只是当个不花钱的马仔在使唤，可偏偏对方还不自觉，依旧好奇的问： “唉，姐夫，就地上这些玩意还值当的您费这么大周折，它能值多少钱啊？ 能值几千块不？” 这会的年轻人打着哈哈问道。 换做以前，别说几千块了，就是几十块，他都觉得不值，可自从接触了他这个香江便宜姐夫后 他也知道，这些叫古董，在内地虽然不值钱，但听说只要拿到香江，就能卖上大价钱，他才有此一问. “当然值钱了，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啦！” “可是姐夫，我.” 年轻人刚说一半，就被lee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打断道： “好啦，就这样吧！ 我一会还有约会，没空和你讲啦！” “哦” 年轻人低落的应了一声，只能低头继续收拾着地上的那些东西. 但手上不小心磕碰掉了其中一件梅瓶口沿的一小块肉，顿时就让lee十分不爽的骂道： “喂，我说你注意点啦，你知道你这么一下，会让我损失多少吗？把你和你姐姐绑在一起卖掉，都赔不起” “对对不起啊，姐夫.” “注意点啦，脱线” “知道了” 等年轻人看着lee彻底走后，才在后面啐了一口骂道： “艹，什么玩意啊，把这些破碟子破碗看的比我姐还重要，还脱线，以为我不懂这是骂我呢？ 我看你这个香江佬才脱线呢，你们全家都脱线” 不过骂完后，他又在心想，这些东西，自己那个便宜姐夫这么重视。 而且看刚才自己只是不小心磕碰掉了一小块肉，他就那么吼自己，搞不好，这些破碟子破碗还真能值几千块呢？ “臭香江佬，让你骂我，回头我就把你的这些宝贝都给卖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中午，保龄球馆内 其实罗军并不喜欢打保龄球，其实这玩意虽然在80年代很流行，但对于早已习惯后世运动的罗军来说，早就不玩这种过气的玩意了. 可是没办法，这年头，想跟人谈点事，还真没有太合适的地方 而克里斯那家伙却很是偏爱这里，这次就是他帮助罗军，约到了那个约翰迪尔在滨海的实际负责人，也就是那个被称作lee的香江人 这次罗军是先到的，在那个lee来之前，先和克里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位lee的情况. 40多岁的中年人，一米六几的个头，出生香江，后来去了米国留学，早年是做机械贸易的。 后来公司被约翰迪尔并购了，便加入了约翰迪尔，后来因为约翰迪尔与华夏这边的合作，看重了他华人的身份，便派他来了滨海这边 履历很简单，若是光看履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 但据克里斯说，这些都只是水面上的信息 而实际上，这个lee的谈判能力很强，尤其善于帮助公司压中方这边的价码。 很多次，名义上的老大皮特谈不下来的，他出马后都顺利的谈了下来，甚至结果，比总部那边预想的还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总部虽然更信任米国人，但还是把皮特先从滨海暂时调回了总部，只留下lee自己在这边谈判. 而这些，也都是在这几天，克里斯用自己的关系，在约翰迪尔内部打听到的. 之前他也不是很了解. 而且据克里斯说，lee的这种谈判能力，还不仅体现在台面上的谈判，或者说这个lee更擅长在台面下使用各种阴招。 不仅擅长在内部架空合资公司实际的总经理皮特，还故意拉高了总部对于新合资公司的期望 原本约翰迪尔总部那边只想建一家合资厂，并没有想要废掉滨拖的意思. 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怎么能显出lee的能力，所以lee就提出了更加激进的方案。 把原来的合资，变成了变相的兼并，反正滨拖这边前期已经投入了巨大的成本。 在这个节骨眼，他突然要求滨拖这边把总厂那边的核心设备纳入新的合资厂，不然就停止合作 其实那些设备在约翰迪尔这边看来，都是落后了两到三代的，要来也根本没有用，说白了就是为了废掉对方，让对方以后只能依附于他们 第479章:炸一下... 从克里斯那里得到了这些信息后，罗军也算是对这位香江的李先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罗军笑着点点头对克里斯说道： “谢谢！” “哦！罗，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克里斯笑着说道。 罗军也点头笑笑，两人正在寒暄着，而这会保龄球馆的走道上，已经出现了一男一女:。 男的一米六几的个头，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罗军猜测，应该就是他们这次约会的对象lee了。 这会只见那个lee和同来的女人说了两句什么，似乎是先让女人自己随便找一个保龄球赛道玩一玩，然后他自己冲着罗军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而在对方走过来的时候，一旁的克里斯，一边挥手和对方打招呼，一边小声对罗军道： “这个家伙很涩的，听说找了好几个本地的女朋友” “呵呵，看他的样子能看出来！” 罗军笑着回道。 等对方走过来后，罗军就一直盯着对方的面部表情看，他很明显的注意到，对方刚看到他的时候还很正常，但一听到的名字叫罗军的时候，眼神明显游移了一下，显然对方对他的名字是熟悉的，最起码是有印象的. 而偏偏，对方那稍纵即逝的眼神游移过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罗军握手打招呼 罗军此刻的心里，已经有了五六分把握，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在背后拿他当枪使，这会又装作没事人一样. 但罗军也不点破，既然对方装作没事人，他也就配合着演戏 甚至还主动的上前问道： “李先生，我听克里斯说你也喜欢华夏的文化，还喜欢收藏一些古董文物？” “哈哈，罗先生让你见笑了，我是个商人，哪里谈得上什么收藏啊，就是当做投资啦！” lee听着罗军聊起的是古玩相关的话题，还在想着是不是他太敏感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巧合，对方并不知道背后自己算计过他 而罗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哦，李先生你知道我姓罗啊？ 刚才相互介绍的时候，我可只说了我的单位，并没有说姓氏啊，李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姓罗的？” 罗军一句话，对方突然愣了一下！ 看罗军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脑子里飞速在运转着，稍微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说道： “罗先生你真会看玩笑，你刚刚明明介绍过你的名字的！” “哈哈，是这样嘛，那可能就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啊李先生！” 罗军打着哈哈回应道。 没错，他刚刚就是故意炸一下对方。 而炸的结果和他想的差不多，对方根本就是早就听过自己的名字。 并不是通过之前的互相介绍，才知道罗军这个名字的 但对方故意隐瞒，罗军也就装作浑然不知，继续陪着对方演戏 而后，罗军又拿出几件青铜器的收藏品，和对方假意的交流了一番. 还卖给了对方两件，以坐实这次来的目的是交流藏品的目的 说起来，这两件青铜器，都不算什么大物件，一对战国时期的青铜错金银瑞兽，和半只从那个收破烂老乡那里收过来的青铜虎符 相比于他从西山省运过来的那批重器，肯定是不能比的。 但这三件东西，也绝对能算的上小精品了。 而且现在的老外和香江人，都是十分认青铜器的，人就是这样，越是禁忌的东西，就越喜欢. 面前的这位李先生也是一样. 其实罗军之所以带这三样东西，也是因为轻便，放在口袋里就可以. 而面前的这位李先生，见到罗军递过来的这三件东西，明显眼睛就是亮了一下，之前的戒备心也放下了许多 甚至到了这会，他越发的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躲在幕后，罗军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 对方找他来，可能就是为了卖他这几件东西的 有了克里斯在，在加上他也看出罗军是个行家，他不可能在向之前在破落王府里那样，只能正经的向罗军询起了价 在此前，他甚至都已经抱好了被宰的心理了，他的心理价位，这三件东西，只要在5000块以内，就可以拿 这并不是他大方，而是这行本来就是见人下菜碟，在保龄球馆这种地方，旁边又有克里斯这个老外，价格自然不会有太大的谎 若是换在之前的旧书摊上，这三件能给200块，都算他大发善心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罗军也出奇的痛快，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只要了1000块，一个明显让他赚到的价格 当然罗军为了不让他怀疑，也说了一些想和他交个朋友之类的客套话，让他误以为是罗军想要和他套近乎 在他来到内地后，对于这种上赶着套关系的内地人，他已经见到很多了，这会自然也就没有太过怀疑. 两局保龄球过后，lee看了看表，笑着和罗军他们告了声辞，便伸手招呼着之前那个其他台还在玩保龄球的女人，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以后，克里斯才摊摊手，对罗军问道： “罗，我不明白，你这样见他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就是为了卖给他那三件青铜器嘛，你要知道，那个价格，我也是可以购买的，甚至我可以出的比他价格更高” “抱歉，克里斯，我和你说过，有的东西，我是不会卖给外国人的！” 罗军笑着说道。 “哦，好吧，不过罗我要告诉你，你把东西卖给他，和卖给我是一样的，都一样会流往国外” 克里斯摊摊手说道。 “不，相信我克里斯，不会的！” “why？” 克里斯问道。 “等等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罗军伸手招呼过来了这里的服务员. 不得不说，相比其他场所，此刻这间保龄球馆的服务人员，态度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也是这个时代涉.外场所的一个特性. “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你们这里有点电话吗？” “有的，先生，您请随我来” “好的，谢谢！” 第480章 :彼此彼此(上) 这会旁边的克里斯，一脸诧异的看着罗军问道： “哦，罗，你该不会是想向你们的jc举报他吧？” 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为什么不呢？” “罗，东西可是你卖给他的，你举报了他，岂不是要把你自己也捎带上了？ 再说了，就单凭那几个小东西，你们国家的jc恐怕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克里斯给出建议道。 罗军知道克里斯说的没错，不过罗军还是玩笑口气的，对克里斯说道： “呵呵，我不是有你这个老外给我作证嘛！ 至于那几件小东西能把他怎样，我也不奢求，但我就是要告诉他，老子盯上他了！” 克里斯无奈的摊摊手，不过也没再阻止罗军，眼看着罗军随服务员去打电话去了 像这种恶心人的小事，罗军并没有麻烦重要的关系，而是找上了他相熟的派出所所长. 在之前，因为罗军看上了农科院那块地的缘故，托关系认识了当地的派出所所长郑伟明。 随后几次接触下来，罗军天南地北的和对方聊了几次. 听到对方倒苦水，说这年头的所长不好干，指标多，工作辛苦，还完不成任务，罗军二话没说，照方抓药，依旧是以单位赞助的方式，像郑伟明的派出所进行了赞助. 不过这次的赞助，比之前几次对别的地方可是大方多了。 毕竟那是罗军下一步准备进军的地方，这也算是前哨阵地，所以罗军也很舍得投入。 一次性以信托商店的名义赞助了郑伟明的派出所二十辆自行车、三辆边三轮、两台电视机、还帮他们安装了一部电话. 这个时代的电话，可不像后世，随随便便就能按的，不算电话机本身，光初装费就要好几千块. 别说是派出所了，放在偏僻点的地方就是政府单位也没有. 这一下，郑伟明的派出所，别的不说，就单论装备这块，那绝对是一等一的。 直接甩开其他派出所几条街去，就是刑.侦中队那帮过去鼻孔朝天的家伙，都被馋哭了，天天去找他们化缘. 说什么，郑所长这么多装备，你们基层派出所根本用不完之类的 不过他们说的也确实是实话，罗军给的数量，郑伟明他们确实用不完。 罗军给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别的单位会找他们打秋风了。 不过这样更好，你有资源，别人才愿意找你，你也才能认识更多人。 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关系社会，有钱不是最牛的，走哪谁都认识，找谁都能办事，那才是最牛的 显然郑伟明也知道此点，通过罗军给的赞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最近混的如鱼得水. 而现在到了罗军第一次检验一下两人关系的时候了 这会罗军拿起电话，正是打给郑伟明的. “嘟嘟.” 随着电话的嘟嘟声，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是柳街派出所的郑伟明，你哪位？” “呵呵，郑大哥贵人多忘事啊，几天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哎呀，是罗老弟啊，哈哈哈哈，我这几天正好老徐他们说叨你呢，你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电话对面的郑伟明说道。 罗军先是和对方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就说明了来意： “郑大哥，你知道我说话不会绕弯子，我今天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哈哈，没问题，老弟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不出圈，哥哥都给你办了！” 郑伟明说着漂亮话，可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他其实在接收罗军赞助的那批装备的时候，就想过早晚有一天对方会有事求到自己头上，不然自己一个屁大点的小关，那用的着这么大阵仗的结交啊。 有这些资源，就是刑侦中队的队长也得上赶着去啊 而对方既然找到他了，就证明有什么事是绕不过去他的，他这会猜测着，对方现在是要摊牌了 可他没想到，罗军接下来说的事，和他想的八竿子打不着，居然是举报一个香江商人走私文物的 按理说，这事轮不上他管，基本属于狗拿耗子的事，而且对方身份还有些特殊。 换做别人说出来，郑伟明肯定要考虑再三的，但他想到罗军之前赞助的那些东西，便咬了咬牙问道： “罗老弟啊，你能确定吗？ 如果按你说的，对方真是香江人，我这要是搞出个乌龙，你哥哥我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可不能害你哥哥我啊！” “郑大哥你说笑了，咱们是朋友，这是立功的好事，老弟才第一个想到你的，怎么可能害你呢？ 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去找别人好了！” 罗军小小的将了对方一军，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上赶着，对方越是怀疑，你态度比较随意，对方反倒容易相信. 兴许是郑伟明怕罗军挂掉电话，赶忙说道： “行，这个忙哥哥我帮了，那个香江人现在在哪？” “他刚保龄球馆出去你去滨拖的合资厂院门口等他，一辆白色的轿车，车牌号是xxxx” 此刻的电话间，正好有一扇玻璃，可以让罗军从二楼俯视角度，看到楼下刚开走那辆白色轿车的车牌 罗军挂掉电话以后 郑伟明那边直接把椅子上挂着的j服一披，帽子一戴，对着外面招呼道： “来几个人，跟我走.” “郑所，啥事啊，那么急？” “立功的好事！” 白色轿车内.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对着后排的两人问道： “姐姐、姐夫，楼上的保龄球馆好玩吗？你们也不说带着我一起长长见识，我都没去过呢！” 这会坐在后排的李智威，手上摆弄着那三件青铜器，脑子里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也没搭理前面的便宜小舅子 还是坐在后排的女人说道： “你姐夫谈的那都是大事，你跟着裹什么乱啊，回头你自己再来吧！” “嘿嘿，也是哈，对了姐，你那还有钱吗？再给我拿几十块呗！” 年轻人嬉皮笑脸的对女人说道。 第481章 :彼此彼此(下) 女人先是看了一眼一旁男人的脸色，他知道旁边的男人虽然不在乎几十块这种小钱。 但却是最讨厌当凯子的感觉，尤其是拿自己的钱，给她娘家花，所以没好气的白了前面不长眼的弟弟一眼，才问道： “上次给你的钱呢？ 这么快就花完了？ 你又要钱干嘛？” 前面的年轻人继续卖乖说道： “咳，姐，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 我喜欢一个姑娘，是商业系统的，之前在友谊商店工作，我进里面，总不好一点东西不买嘛” 之前还埋怨弟弟的女人，这会一听到弟弟是想搞对象，顿时起了八卦之心，关心的问道： “唉，商业系统的，工作倒是不错，哪天你领来让我给你把把关啊！” “是呀，工作可好了，最近她又调到商业局去了，听说是商业局领导亲自给调动的呢！ 不过姐你要是想见到真人，总得给我批点经费不是，不然你弟弟我约人家也不硬气啊！” 女人装模作样的，拍了扭过头来的年轻人一把，说道： “你呀，就知道从你姐姐这里扒拉，咋不知道自己挣去！” “嘿嘿，自己挣多慢啊，我不是有你这么个好姐姐嘛，当然，还有我的好姐夫” 年轻人说完，只见后排的李智威哼了一声，说道： “我可不是你姐夫，你在外面少乱说，还有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你确认没查错吧？” 李智威一问到这个话题，副驾上的年轻人突然神情一阵，也正经了几分，说道： “姐夫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绝对是给你办的妥妥的。 就大硌庄金德友那个厂子不是被咱搅黄了嘛，我找了一个之前在他们那干过的工人，打听了 说是之前荀浩那小子，就带一个女学生去过。 还和金德友他们父子俩，一起合伙坑了一个叫做肖大宝的。 其实他们的目标也不是那个肖大宝，是那个肖大宝在他们那片认的一个哥哥，咳，也就是一个小混混，是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 我之前也和您说过，那小混混走了狗屎运，在他们厂下面的一家商店里，当个屁大点的经理，整天牛个不行” 李智威皱眉说道： “你说的那个小混混，是叫罗军对吧？” “对对对，要不说姐夫你脑子好呢，之前和您说了一次，你就记得那么清楚！” 年轻人笑着奉承道。 “阿烈啊，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的办事能力也没有那么好啊？ 为什么我交代你去查这件事的时候，你会查的那么快？那么清楚呢？” 李智威突然问道。 “我我.我就是对姐夫您的事上心呗还能有啥” 年轻人说道。 “不对，听你刚才说话的样子，你是不是原本就认识那个叫罗军的？” “啊这个” “说！” “算是认识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说清楚喽！”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劝道： “就是啊，小烈，你姐夫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呗！” 此时的年轻人，看了看俩人，才低头说道：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嘛，我是认识那个叫罗军的。 我说的，我喜欢的那个姑娘，就是之前，罗军和那个荀浩争风吃醋的那个姑娘” “就只有这样？” 李智威再次问道。 “就只有这样，还能咋样啊？不是姐夫，你到底咋了？” 年轻人好奇的问道。 “不对啊，如果只是这样，他应该不会找到我才对，莫非真的是巧合吗？ 我怎么总觉得他是认识我的？” 李智威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可正在开车的司机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弄得车上的其他三人都是一个踉跄. 李智威刚想骂上一句，却看到轿车前面停着的两辆边三轮，和几名身着制服的jc 李智威倒不是没见过内地的jc，也不是怕对方，只是好奇，为什么会在他们合资厂的大门门口，有几个jc堵门？ “咚咚咚！” 这是外面敲车窗的声音，李智威皱眉，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郑伟明，点了下头，但并没有下车的意思，连车窗都没摇开，只是淡淡的对着前方的司机说道： “你去看一下什么情况，不要耽误太久！” “好的李先生！” 司机答应一声，便打开门下车与jc交涉去了，这种情况司机也遇到过，以为可能是他违反了什么交通法规. 而车上的李智威却不这么想，嘴里小声自言自语道： “呵呵，大陆的jc，难不成是荀文峰搞的小动作？ 以为找点穿制服的吓吓我，就能干扰我的计划？ 未免也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姐夫，你是说荀文峰那个老小子，还没同意您的兼并方案？” 李智威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似乎是埋怨对方什么都告诉对方，而后才说道： “不该你打听的，不要瞎打听！” “知道了姐夫，我不是好奇嘛！ 你放心，绝对不是我姐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的。 您之前不是让我打听金德友和荀浩的事嘛，我就顺道连荀浩的家里也打听了” 年轻人还在叨叨，李智威却只是摇摇头，伸出食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个“嘘！”的样子，又指了指外面的jc，这才让年轻人赶忙闭嘴. 过了一会，似乎是李智威的司机和几名jc没交涉清楚，这会司机走到李智威的车门前，李智威摇开车窗，司机小声对李智威说道： “李先生，他们说怀疑咱们走私文物，要搜查.” 此刻的李智威突然一愣，想到了自己手里还在把玩着的三件青铜器小件 兴许是之前来大陆，一直都一帆风顺的缘故，他从来都没有绷起过这根弦。 甚至就冲他香江人和外企高管的身份，从没有任何穿制服的人找过他麻烦，即便见到他，一个个也都是笑脸相迎. 这才让他放松警惕，甚至都没意识到手里的这三件小玩意会给他带来麻烦 而这会，麻烦突然上门，他周围就这么大点地方，就是现藏都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对着车窗外的郑伟明几人喊道： “乱搞，你们有搜查证吗？” 车外的几个穿制服的互相对视一笑，心说这货还真是天真，还要搜查证？ 以为这里是他老家香江呢？ 此刻的郑伟明更是嘴角微微翘起，因为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以及对方的语气态度上来看，对方肯定有事！ 还和他扯什么搜查证，对付像是车里这位，郑伟明的做法，就是两个极端，要么就不惹，既然已经惹了，断没有毫无结果就蔫不出溜回去的可能！ 因为要真是选了后者，人也得罪了，对方八成事后也要找他们麻烦！ 而这会，见到郑伟明越来越近，脸上带着冷笑，李智威真的有点紧张了，他不知道在内地，像他这种行为，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哪怕是一点的不良后果，都会对他现在做的大事，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 于是乎，他祭出了和当地人学会的神技，说道： “等等，我认识你们的领导” 而他不说这个还好，他一说完，郑伟明笑的更是开心了，点头回道： “哦？巧了，我们也是领导派来的！” 说完，便对身后几个小伙子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搜！” “是！” 第482章 :狡辩... “这是什么？” 此刻的郑伟明手里拿着那三件青铜小件，对着李智威质问道。 “哼，还能有什么，是我买的几件收藏品罢了！” 李智威哼道。 “哼哼，你狡辩也没用，长个眼睛的都认识这是青铜器，是禁止交易的文物！” 说完，郑伟明直接对着两个手下说道： “带走！” “是！” 柳街派出所门口 这会的李智威几人被两辆边三轮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带到了柳街派出所。 不过李智威却并不慌，因为他知道，这种小事，只要一会他几个电话就可以解决，无非是搭上一些人情罢了. 可渐渐的，事态的发展，却和他预想的越来越远. 他们才刚到派出所门口，就被两个记者采访，这种时候他当然是避而远之的，可架不住一旁的那个所长积极的回答问题 那个女记者似乎也是对那位所长更感兴趣，并没有主动找他提问，但提问的问题，却是个个和他有关. “同志你好，请问您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吗？” “对的，记者同志你好，我就是柳街的派出所所长郑伟明，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郑伟明点头说道。 “哦，抱歉，我们只需要打扰您几分钟时间. 请问郑所长您，您指的执行公务是和这辆车的人有关吗？ 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这辆车约翰迪尔公司的车，难不成您所说的公务和约翰迪尔公司有关？” 女记者问道。 郑伟明连忙摇头，他可不敢随便往外国大公司上扯. 然后稍加思索，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记者同志啊，我们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会随意乱说，目前以我们掌握的情况. 里面的人确实是迪尔公司的人，但走私文物的事情，应该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与迪尔公司应该没有关系！” 郑伟明本来是想尽量控制打击面的一句话，却让女记者更加的兴奋的问道： “郑所长，您是说，迪尔公司的高管涉嫌走私我国文物？” “额，是的.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的确如此.” 这会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根本没背着他们几人，加之李智威已经被几名jc从车里“请”了下来，就站在一边，想听不到都难 李智威听着这个所长，居然当着记者的面这么胡说八道. 他哪里能忍得了，指着郑伟明的鼻子说道： “我要请我的律师来，你无权对记者乱说我的事” 李智威这会一激动，也是忘了，他现在根本不是在香江，而是在内地. 郑伟明甚至都不知道国内现在还有律师这种东西. 其实现在的国内还真有，前两年就已经有了，是在特区开了第一家，其他大城市也有个别的存在，但也几乎是凤毛麟角 而且除了特区的律所以外，其他的地方对外，大多也不叫律所，而是叫法律顾问处，还是个行政单位，里面的人也是属于事业编制. 可以说，这会的李智威，就是想找律师也找不到. 当然他们迪尔公司在滨海也是有法务人员的，但公司法务和私人律师，完全是两种生物 可以说郑伟明对律师的了解，基本还都来自录像厅的岗抬录影带里。 但郑伟明不了解，不代表那位女记者不了解，这会女记者一听对方要喊律师，顿时更敢兴趣了！ 一下让助手把照相机对准了一旁的李智威几人就是一顿拍，还主动跑到李智威身边问道： “你好，请问你在迪尔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刚刚我听你说到你要请律师，这是表示，刚刚郑所长说的那些，你都否认是吗？”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李智威转过头去说道。 李智威原以为自己这样，对方就拿他没办法了，却没想到，女记者居然掏出随身的小本本记录道： ‘当事人百口莫辩，默认了走私文物的事实.’ 那个女记者，居然就当着他的面在胡乱瞎写 把李智威都看傻了，这下他也沉不住气了，对着女记者吼道： “喂喂喂，你在乱写什么，什么叫百口莫辩，什么叫默认了走私文物的事实，我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好吗？” 那个女记者也是干脆，摊摊手说道： “郑所长那边人证物证都在啊，你不说，我们就只好按照郑所长说的写喽，我们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不然回去车费报社都不给报销！” “什什么.你居然为了报销车费就胡乱写，我要告你，我没有走私文物.是他们诬陷我！” 这会的李智威也是被气糊涂了，他突然感觉，在这里似乎和他之前在香江的玩法，完全不一样. 这并不是说那边就不流氓了，而是流氓起来的路数完全不同，让他这个已经习惯了香江和国外流氓路数的主，感到很不适应 他一时着急，也被女记者激的开口了 女记者微微一笑，心说小样，还跟我玩三缄其口那套。 这会的女记者不怕他乱叫，就怕他不叫，这会李智威一喊，她马上抓住漏洞喊道： “喂，等等，你刚刚说你没走私文物，说郑所长他们诬陷你，那你怎么解释郑所长从你车上搜出的那几件青铜器文物呢？” “那那是我的私人藏品，是我的隐私，我没有义务和你讲！” 李智威说道。 “呵呵，隐私？好，今天的标题有了” 女记者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边笑着说道。 “喂，什么标题，你再乱说，小心我告你！” 这回女记者没在当着他的面写，他想抢过本子看看，却被一旁的jc给拉住，气的他只能跳脚，看着两个记者渐渐走远. 转天清晨，某间早点摊上. 罗军笑看着手里的报纸，笑呵呵的对着桌对面，正端着碗喝豆浆的女记者，伸出大拇指道： “田大记者，真有你的，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罗军笑着说完，可没成想，对面的女记者把手里的大海碗往桌面上一撂，不领情的说道： “唉，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帮你~！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和你有什么私人交易一样.” 第483章 :意想不到的效果... “哈哈，不是为了我最好，那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合作愉快？” 罗军笑着伸手过去说道。 “对，合作愉快！不过握手就不必了，刚吃完油条，手上有油.” 这位姓田的女记者，再次抬起海碗把剩下的豆浆一饮而尽！ 然后直接起身走了，那雷厉风行的架势，让罗军不禁摇头，想着： 按照这个时代流行的风格，形容一个女人厉害，往往都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能顶半边天之类的宣传口号！ 用在刚刚那个女记者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罗军看着那张报纸上醒目位置的标题，露出了笑容 而之前坐在旁边桌上，正吃着早点的肖大宝，也凑了过来，拿了一份桌上的报纸，问道： “大哥，什么事啊，笑的这么开心？” “呵呵，自己不会看啊！” 罗军说完，肖大宝也随之看起了报纸，看到一半，他的嘴巴就一下张开了，指着报纸上那张黑白的大照片，对着罗军说道： “大哥，这不就是你说的那个，想拿咱们当枪使的人嘛 他怎么上报了？” “呵呵，想背后阴咱们兄弟，就要有也被咱们阴的觉悟！” “啊，大哥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肖大宝张大嘴巴问道。 “不然呢？难道是老天的报应？” 罗军反问 “可，大哥，他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肖大宝有些担心的问道。 之前一个荀浩他就已经受尽了苦头，他还真怕他们兄弟，再招惹上一些更惹不起的人. 而罗军却摇摇头，说道： “这里不是香江，他翻不起浪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哦，查是查到了，就是多花了点钱！” “没事，我给你报销，说说吧” “荀浩那小子，好像是在茶店那边的一个劳改农场里，听说他们家最近正找人帮着活动呢.” 肖大宝说道。 “走！” “去哪啊，大哥？我还没吃完呢？” “去见见荀浩那小子的老爸，咱们帮了他的大忙，不能白帮，这情，他必须领！” 两天后. 滨拖总厂大会议厅内. 这会的会议厅内，荀文峰的秘书，突然推开门，轻轻的走到位居次席的荀文峰旁边，在荀文峰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荀文峰抱歉的站起来，对着众人笑笑抱歉告了声罪，便随着秘书来到了外面的小会议室 而罗军和肖大宝，正坐在小会议室内，等候着对方 荀文峰进来后，看到罗军两人并不意外 那份报纸他也看到了，事实上，今天他们总厂开的这次大会，正是跟这件事息息相关的. 正如罗军之前所想，这么点小事还不足以，对李智威那样的人伤筋动骨，但恶心到对方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而罗军还是忽略了这个时代，地方主流报纸的威力！ 几乎是见报的第三天，米国总部那边就决定，把合资公司名义上的总经理皮特，重新从米国总部调回来主持大局。 说白了，就是他们虽然相信李智威的能力，但出于身份上的不认同，他们对李智威的信任是十分有限的. 或者说，比起他们公司在华夏的声誉，一个区区华夏籍高管的未来，他们根本不在乎。 李智威之于他们不过是一把很好用的水果刀，想要吃水果的时候，固然好用，可要是切到手了，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之弃用 而就连罗军都没想到，他随手搞出的一件小事，竟然引发了这样的蝴蝶效应 这会走进小会议室的荀文峰，看着罗军说道： “那件事，是你干的？” 罗军笑笑，没有直接承认道： “荀副总，你觉得是就是喽！” “你这次过来，是想要邀功的？” 荀文峰再次问道。 这次罗军却微微摇头，说道： “不是邀功，或者说荀副总你的用词不当，在我看来，这不能叫邀功，自己的属下替上级办了事，才能叫邀功！ 咱们不是上下级，我也不归你管！” “呵呵，咬文嚼字，有区别吗？” 荀文峰笑着，坐在小会议室的椅子上说道。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邀功的话，那给什么，不给什么，完全要看你这个施恩者的心情赏赐！ 而我是帮了荀副总你一个大忙，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哼，好一口伶牙俐齿，我可没求你帮忙，况且我儿子的事情，我都还没找你呢！” “你儿子是自己作死，和我没关系！” 罗军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 “行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荀文峰通过两次的事情，也看出了，这个罗军虽然是个小人物 但却往往能够运用巧劲，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对于这种人荀文峰虽然不怕，但也不愿轻易得罪 当然，这个不愿轻易得罪，是要加个前提的，就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在这个时期，一切都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让路，就连他儿子也不例外 “很简单，答应我两个条件！” 罗军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说说看！” 荀文峰端起茶杯，吹了吹冒出的热气说道。 “第一，荀浩是罪有应得，你不要想着把他捞出来，即便你把他捞出来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再进去，而且会在里面待的时间更久” 原本荀文峰以为对方是想跟他要一些利益交换，可对方刚一开口，荀文峰就立刻有被冒犯到的感觉，眼神一变，茶杯也“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说道： “你是在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个建议，做不做在荀副总你！” 罗军眼神与对方眼神对视，没有一丝躲闪. 短暂的对视，虽然双方没说话，可双方的杀意，却让旁边的其他两人感到不寒而栗 直感觉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第二呢？” 终于，还是荀文峰先开口，打开了僵局 他说完，罗军也笑了. “第二嘛，我看上了一块地，里面有一些手续，需要荀副总你帮忙，不过我不会让荀副总你白帮忙的” “哼，你想花钱贿赂我？” 荀文峰哼道。 罗军摇头道： “:钱多俗啊，我有荀副总你更感兴趣的东西，你不想听听吗？” 第484章:英文报纸 “呵呵，你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年轻人话可不要说的太满，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了？” 荀文峰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有些太过自大了. 罗军并没有在意，而是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两张英文报纸递给荀文峰道： “荀副总，你看看这个！” 荀文峰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罗军这么一个，本地工人家庭的小孩，会突然掏出一张外国的报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荀文峰顿时收起了几分轻视，戴上胸前挂着的眼镜，端详着那两张英文报纸看了起来. 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荀文峰把报纸撂下，微哼说道： “故弄玄虚！” 罗军则是微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在那张报纸醒目的位置上 而荀文峰的目光，也顺着罗军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罗军手指指向的那块位置，赫然是报纸上一张醒目的图片。 图上是一众群情激奋的工人，手举‘strike’的大牌子的景象 这个单词，在这个时代的华夏是不存在的，但荀文峰却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指的是‘罢工’。 虽然荀文峰也没出过国，但到了他这个级别，多少对米国的事情有所耳闻，知道在米国那样的资本主义国家，水深火热的工人们经常会组织大规模的罢工。 而显然这张报纸上的头条内容，正是关于罢工的新闻. 但即便看懂了这些，荀文峰仍旧不明白，罗军给他看这个罢工新闻的用意是什么. “你特意过来，就为了给我看一条米国那边的罢工新闻？” 荀文峰皱眉对罗军问道。 罗军点点头道： “没错，不过同样是新闻，在不同人的眼里，解读方式也不一样，看来荀副总并没有看出里面的门道啊！” “呵呵，这么说你看出门道了？” 荀文峰反问道。 他本来是想反将罗军一军的，却没想到罗军想都不想的承认道： “当然！” 罗军接的这么干脆，倒是让荀文峰有些面露尴尬，不过他毕竟是技术出身的，并不像一般干部那样喜欢绕弯子，凡是比较喜欢直接，此时他说道： “好，既然你看懂了，那你给我讲讲，我洗耳恭听！” “没问题，但我不能白讲.” “现在讲条件，早了点吧？” “好，那我就先让荀副总见见荤” 罗军说着，手指再次移动，这次他没再指向图片的位置。 而是指在了报纸的一行小字上，那是发行报纸的具体报社名字，和华夏一样，米国各州、乃至各市也都有自己本土的报纸。 而罗军现在手指的地方，正是这个报社所在的州地址 荀文峰顺口念了出来道： “伊利诺伊州？” “对，荀副总听着熟悉吗？” 罗军反问道。 荀文峰顿时陷入了回忆，对于这个时代知识相对匮乏的年代。 许多知识并不像后世的百度那样，你可以随时查询。 所以很多知识，都是被记在脑子里的，而另一些脑子里记不下的冷门知识，则会被人们用随身带着的本子记录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随身带着钢笔和笔记本的原因。 而本子上记录的知识可就五花八门了，比如搅屎棍帝国的首都是伦敦，世界第二高峰是乔戈里峰之类的. 又或者，突然听到的某句名人名言，比如千里之行，始于足道哦不对，是足下——-老子（咳咳，别误会，真是老子说的）。 在后世看来，有些搞笑的冷知识，那会的人们是真的会拿本子记下来的。 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n多年后，会出现一个叫做搜索引擎的东西 甚至有的人，几年下来，光是记录冷门知识的小本子，都攒了一抽屉了. 而此时的荀文峰，也是有这样的小本子的。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想起来，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他近期，专门负责记录一些重要事情的本子出来看. 因为，他总觉得，这个米国叫做伊利诺伊州的地方，让他听起来十分耳熟 终于，在翻开近期的一个小本子时，也看到了同样的地名‘伊利诺伊州’。 而本子上记录的，与这个地名相关的关键词则是‘迪尔公司总部’。 瞬间，荀文峰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本子上记录的，正是他之前费了很多功夫才多方打听到的关于迪尔公司的各种资料。 由于条件所限，他所能找到的关于迪尔公司的资料实在太少了，远不如迪尔公司对他们滨拖的了解 到了这会，如果荀文峰还想不到什么意思，他就白坐到这个位置了 此刻的荀文峰嘴里，念念有词的道： “迪尔总部、伊利诺伊州、罢工. 你想告诉我的是，其实他们比我们，更希望合资厂早日开工？” 别看只是一张报纸，但传递出来的信息却相当重要. 可以说在荀文峰看到这份报纸之前，对于迪尔公司的形势判断上一直处于被动，现在则一下转变为主动了. 罗军笑笑点头道： “没错，而且可能比荀副总你想象的，还要更急，你再看看这个” 说完，罗军再次拿出一份报纸，不过这次的报纸却是本土的，这份报纸，还是他托那位姓田的女记者，帮着查找关于迪尔公司相关新闻的时候，找到的这份报纸. 为此，他还欠了那个女记者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 荀文峰再次戴上眼镜，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这次他看的明显比上次认真不少，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的荀文峰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该看的地方，指着报纸的一处说道： “什么，去年迪尔公司居然和黑河省的农垦局签了5000万美金的巨额订单。 订单包括453台拖拉机，和200台收割机以及相关的配套设备. 这么大的事，我们内部居然没一个人预先知道，迪尔公司那边的人，也没人告诉过我们” 罗军淡淡的说道： “是你们自己的调研能力差，指望着竞争对手主动告诉你们？想什么美事呢？ 怕是荀副总你们这些大国企，躺着就把钱就挣了的好日子，过习惯了吧？ 还指望着老外的公司，也把肉送到你们嘴边上？” 第485章:形势逆转 罗军说的虽然难听，但远抵不过荀文峰，对他那些吃干饭手下的失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身边那么多所谓的‘骨干’，调查了那么久时间的迪尔资料。 居然还不如，面前这个罗军两天调查出来的结果有用.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专家团队去古玩城地毯式的逛了一圈，最后得意满满的花大价钱买到了一件民窑精品，可一转头却碰到一个业余玩家说，他刚刚就在旁边的地摊上，随手买到了一件官窑. 再加上此时罗军语言上的嘲讽，那魔法伤害，简直不要太酸爽 但这些都是小事，相比罗军刚刚透露给他的关键信息相比，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此刻的荀文峰脑海里迅速的组织着刚得到的信息 迪尔公司总部，所在的米国伊利诺伊州正在闹大罢工。 而且他刚刚再次拿起报纸也看到了，上面写着，这次的罢工事件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多月时间，而且看意思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而这也就意味着，迪尔公司的产能必将不足，迅速开启海外工厂势在必行. 所以，荀文峰可以判断出，此时的迪尔公司，其实才应该是他们这次合资工厂的被动一方。 而这个时候，以李智威为首的目前迪尔公司高管团队，居然反过来，想让他们滨拖倒贴上所有核心资产求着他们快速生产. 更可笑的是，总厂的那帮家伙，为了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居然真的和那个香江人唱起了里应外合的双簧. 当然，他们不可能真的穿一条裤子，无非是暂时的利益一致罢了. 李智威想要借机踩着滨拖上位，而总厂那帮家伙，想要用这种隐性的让步，让老外不追究之前的烂账 而之前，在各方压力下，无法做出判断的荀文峰，也是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方面不想给别人做嫁衣，另一方面又怕真的把这次合资的事情搞黄了 但现在他有底了，尤其是在他得知，迪尔公司近几个月就有大批的订单要交付的情况下 5000万美金，对于他们这边任意一个农垦局，肯定都是天文数字一般！ 但荀文峰也知道，对于全球销售额早已达到数十亿美元的跨国巨无霸迪尔公司来说，5000万美金不过是一笔还算不错的小单子！ 估计对于迪尔公司而言，相比这笔单子带来的利润，可能打开华夏市场，对于他们的作用更大一些. 但荀文峰在乎的不是这个，他在乎的是，迪尔公司在黑河农垦局都有这么大的订单，在未来的几个月的全球各地，肯定有更多需要交付的订单 而如果到期不能交付的话，那违约金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甚至让他们瞬间破产，也不是不可能的. 捋清楚了这些，搞清来龙去脉之后，荀文峰再看罗军，眼神就不一样了 “你的两个要求我答应了，小浩那边我会和他说，让他安心劳动改造，既然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 至于你说的那块地的手续，我现在还不能肯定的承诺你。 批地的手续很复杂，我只能答应帮你，至于最终能不能办成，还要看运气！” 荀文峰说道。 “成交！” “成交！” 两人互相捂手说道。 而此刻，身处在一百多公里外，青河农场的荀浩，可能说什么都想不到，罗军的几句话，和两张报纸，就让他老爸放弃了捞他出来的念头 但真实情况，其实比荀浩想的还要更糟，其实就算罗军不来，他老爸也早就看不惯他的许多做法，比如利用他老爸的关系去倒卖批文，比如去四处惹事 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可后来已经有些影响到荀文峰仕途的时候，荀文峰就忍不了了. 荀文峰和金德友不是一种人，金德友可能会为了儿子，做很多毫无原则的事，甚至不惜以身试法 但荀文峰不会，说的好听是叫爱惜羽毛！ 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人情淡薄，哪怕是对他的亲儿子 或者换个说法，荀文峰对于自己事业上的追求，目标感极强，远高于普通人，内心对于优先级的排序，事业毫无疑问的排在儿子前面. 甚至都不用花时间去纠结选择 再加上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儿子，也并不相信自己爱人能管住他的那个宝贝儿子，反倒不如在里面好好的待上几年，为准出来后要比一直在外面来的好. 罗军自然也能看出，说实话，这种事，换做是罗军，罗军做不出来. 几天后，合资公司的总经理，也是米方迪尔公司的代表皮特，坐着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往了华夏，先是到了燕京，随后又驱车赶往了滨海. 可谓是一刻不停歇 而这个皮特到了滨海后，也是几乎一刻不停的就第一时间，要找中方这边的合资公司副总荀文峰，交涉合资的具体事宜 而让皮特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一直对于合资十分上心的那个中方副总。 那个之前想办法打越洋电话，都要联系到他的那个荀副总，这会却是和他玩起了闭门谢客那套. 这俨然就是他之前所作所为的翻版 没错，正所谓天道有轮回 之前的皮特，自认为自己是合资公司的总经理，在已经和荀文峰商定了具体事宜的情况下，又单方面反悔，而后自己跑去米国总部当缩头乌龟，派一个其他人去和荀文峰重谈 当然可是把荀文峰气的不行，可无奈当时是形势比人强，荀文峰即便一百个不乐意，也还要继续咬着牙谈 可现在就就不同了，皮特这次是带着米国总部那边的任务来的，本来总部那边预计这次的罢工早该结束的 但他们的美好想法，总是跟不上残酷的现实！ 现实就是原本为期三天的罢工，延长到了一周，又延长到了半个月、接着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鬼知道，后面还会延长多久 事实上，他们已经有很多的重要订单，已经违约了。 相比于那些他们需要支付的昂贵违约金和高昂的律师费，在滨海这边的合资厂的丁点小利，反倒变得毫无必要起来. 甚至他们已经开始后悔，之前听从那个香江人李智威的意见。 为了从滨拖那边多要一些好处，而耽误了那该死的工期. “哦，该死，你是干什么吃的？ 中方的那个副总，还没有找到吗？” 此刻的皮特对着手下吼道 第486章:不敢相信 此刻的合资厂内，由于罗军这个变量的突然出现. 荀文峰和皮特可谓是攻守互换了，知道了对方的底牌 荀文峰自然就不再急着和对方接触了，反而学着对方之前的样子，故意称病躲起来，抻着对方 不过荀文峰也没闲着，他这几天，还真的有在帮罗军问有关那块地批文的事情. 这种事，其实他并不陌生，因为在整个滨海，就属他们四大天王的地块最多. 所谓的滨海四大天王，就是滨海拖拉机厂、滨海重型机械厂、滨海内燃机厂和滨海动力机厂 而这四大天王里，又属滨拖占地最多、最大、最好。 相对的，相关的手续荀文峰并不陌生，但罗军他们想搞的土地，肯定和滨拖的土地性质不一样，所以还是有些麻烦的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里，给几个老朋友的几通电话，还是基本帮罗军搞定了 当然这里指的搞定了，并不是说直接把盖好章的批文，送到罗军手里。 而是他挨个衙门都打过了招呼，罗军只要按照流程，一个衙门一个衙门的去烧香，最后就能拿到批文.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跑程序还用你？罗军自己不能去跑吗？ 其实还真不能，跑当然都可以跑，可随便一个衙门就能折腾你个十天半个月，互相踢皮球那都是基础操作 兴许你去某个衙门的时候，赶上那个衙门的具体办事人员怀孕临产，都能耽误你两三月 你还别觉得人家是针对你，要是针对你，人家压根就不给你办了 而即便前面一切都顺利，最后按照程序给你下批文，也得半年后了，没办法，效率就是这么高！ 而有了荀文峰这位四大天副厂级别的高级领导打招呼过后，其中的时间、效率起码提升十倍不止！ 最起码，人家各个部门看滨拖的面子，给加个塞，或者可过、可不过的时候，给你通过一下，这节省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当然，给具体经办的领导和办事人员的关心还是少不了的，但这对罗军来说，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而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黄明诚、杜伟两个人的用处来了. 那块土地是农科院的，杜伟在里面的用处自不必说，至于黄明诚，有他在背后支招，办事效率肯定还要提升一个层次. 就这样，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过后 土地批文的事情，总算是搞定了，这还是杜伟说服了农科院的领导，也同样帮着打了招呼的结果。 可见这年头，想干点事实，得是有多难. 不过好在事情都在罗军的预想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了 但有了批文后，也并不意味着后面的事，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最大问题就是钱，不过这个最大的问题，对罗军来说还好 因为杜伟那边已经说服了农科院那边的领导，在农科院内部发行房屋债券形式的集资房兑换券。 当然对方能答应，还是因为罗军这边承诺了，这些兑换券如果农科院的职工想要兑现，随时可以来信托商店这边兑换成现金 说白了，就是罗军给他们兜底！ 仅仅是盖一栋楼的钱，罗军还兜得住，况且又不用真的全都兜底，真的想要买集资房的人肯定还是不少的. 而接下来的问题，才是罗军比较头疼的，第一就是找设计院出图。 人家倒是没说不给出，就是让他们排队，因为现在大兴土木的工程实在太多了，人家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后世的设计院可能早已习惯了加班。 但那也是因为活的多少直接和钱挂钩。 此刻的设计院，干多干少都是一样的，人家旱涝保收的才不会给你加班出图，甚至途中，随便哪个单位的领导来个电话，罗军他们的图纸就得往后面排.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也好解决，罗军让肖大宝去单独约了设计院的一个小领导，说他们愿意付加班费，麻烦他们受累加班出图！ 换做后世的设计院工作人员，人家才不会吊你那点加班费呢，回家睡一觉不香吗？非要和猝死赛跑吗？ 可此时的设计院工作人员却完全不这么想，这个年头能挣外快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早就羡慕那些能挣外快的单位，羡慕的不行了，不知道多少夜晚，都被自己被窝里的老婆说他们不行. 可这会，他们总算支愣起来了. 解决完设计院，也轮到了最难办的一环，就是施工队. 说实话，这是罗军最想不到的，因为放在后世，对方是妥妥的乙方，是要被甲方爸爸按在地上摩擦的主啊，竞标、垫资那都是常规操作了. 中间不隔上七八个总包、分包，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干工程的 可罗军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档口，公家的工程公司，那才是妥妥的大爷，甚至他这个甲方想当孙子，人家都不待给机会的 首先，那些中字头的罗军压根就没敢想过，人家修隧道、建大桥的活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搭理他们这么点个小工程. 可让罗军没想到的是，实际情况比他预想的要难. 因为，这个时期，可以承接他们这个活的工程队，居然只有一个有档期 这就让罗军很郁闷了，明明内心里觉得是要对方求着上门来的事情，现在反而要反过来，让他们去求着对方 而罗军为了不耽误项目进度，还真的派肖大宝去求了，但让罗军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对方张口就和肖大宝提了两个，他们这边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什么？ 你说他们要四套偏单，还要分走咱们一车的建材，才肯接这个活？我没听错吧？” 说话的人是罗军，此刻罗军不可思议的看着肖大宝，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487章:亲自上门 讲真，罗军之前想过，对方会提一些条件，可没想到会如此过分！ 说实话，罗军之前那么多代价都付了，也不在乎多他们这点 但罗军知道，此风不可长，因为他要做的并不是一锤子买卖，这第一栋单元楼盖好后，以后还有更多的单元楼要盖。 要是这个时候让步了，以后就很难再要回话语权。 哪怕到时，在换了别的工程队，也会一样.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旦对方吃定他们，保不齐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虽说对方也是公家单位，应该不至于盖出那种明显的豆腐渣工程，可其他的就保不准了 此时的肖大宝，一脸委屈的看着罗军说道： “是呀，大哥，这还是我事先带着好烟好酒过去，跟人家好说歹说的呢，不然人家要的更多.” 罗军皱眉沉思，突然开口问道： “你没和他们的头说，只要这次合作愉快，以后会经常合作吗？” “说了，可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家说了，现在上面给安排的活，他们都做不完，要是没有点额外的好处，他们才不愿意接咱们的活呢！” 肖大宝无奈摊手说道。 罗军咬了咬嘴唇，再次开口问道： “你就没去在多问几家？就没有其他工程队，能接咱们的活了吗？” “大哥，我真都问了，我连保抵县的工程队都问了，真的是没有了。 再远的即便能借，人家也过不来啊，这么多人来了住哪啊？” 肖大宝说道。 罗军点点头，接着又摇头苦笑道： “看来，没了那个张屠户，咱们还真得吃带毛的猪了. 行，你带我去见见这个张屠户，我亲自和他们谈谈！” 滨海建工大院内. 罗军和肖大宝，从外面径直的走进来 门口的大爷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拦着，似乎是早已习惯了，有人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不过肖大宝还是客气的走到传达室，让传达室大爷受累给上面办公室打个电话，通知一声，那大爷一看他们就轻笑一声说道： “来办事的吧？先登记” 罗军凑过来笑笑，对看门大爷说道： “呵呵，这您都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看见了嘛，这一册子，都是过来求着施工的.” 那看门大爷一边得意的说道，一边抖落了两下手中的册子，像是炫耀什么乐不得的宝贝一样. 而大爷的举动，显然也是吸引了罗军两人的注意. 罗军定睛看了一眼，笑着问道： “大爷，你说这些都是来这办事的？ 和我们目的一样？” 看门大爷一听，瞬间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一捋胡须，说道： “那当然了，市里工程公司就这么几家，不排队，哪就那么容易轮到他们了！ 年轻人啊，听大爷一句劝，手里没点硬货，趁早赶紧回家去，别在这瞎耽误工夫” 显然这个门房大爷，也是有点宰相门前三品官的意思. 肖大宝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之前来也是求人办事，可还不至于到，要受门房大爷气的地步. “唉，老头你说谁瞎耽误工夫呢？ 我们就是耽误工夫，又关你什么事？” 肖大宝不忿的说道。 “嘿嘿，年轻人火气冲啊，你跟我这个老头子喊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进去喊啊！” 看门大爷也不急，笑嘻嘻的说道。 看门大爷这么一说，肖大宝反而更气. 可肖大宝刚要在说什么，却被罗军一把拦住. “大哥，你拦我干嘛，他嘴也太损了” 可罗军却没搭理老三，反倒是笑嘻嘻的把肖大宝手中的一袋子烟酒拿了过来，笑着递给了看门大爷说道： “大爷，我兄弟说话比较冲，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罗军这么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愣了 那看门大爷，是因为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愣了。 原因无他，那袋子里的东西，都够他一年工资了。 而肖大宝愣是因为，罗军居然会给这个看门的大爷道歉，而且道歉就道歉吧，居然还把他们准备要送给建工头头的烟酒，转手给了一个看门的老头 “不是，大哥，那是咱们要送上面人的.” 肖大宝惊讶道。 “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罗军摆手说道。 “不是.大哥，你就是不准备送上面的，也不用给他啊，给他有什么用？” 肖大宝想抢回来，可罗军却给了他一个白眼，肖大宝就不敢在说了，但心里仍旧是堵心 可那老头却是乐了，一副看西洋景的神情，对着罗军说道： “呵呵，年轻人，东西送错地方了吧？ 难不成，你是想让老头子我帮你把东西递上去？我可不管这闲事！” 老头说完，罗军摇摇头道： “唉，大爷你误会了，不是让您帮忙递上去的，这些烟酒，就是给您的，算是我替我兄弟向您赔罪！” “真的给我？ 奀奀奀，我不要，无功不受禄，回头你刚给我，转头在我们领导那告一状，我可不上你的当！” 看门大爷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罗军摇头苦笑，对老头说道： “哈哈，大爷，瞧您把我想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啊？ 再说了，我也没说这些东西是白给您啊，我也有个小忙，需要您帮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有事要求老头子我吧？” 老头自以为猜到罗军的用意，指着罗军说道。 “哈哈，大爷您英明，不过您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就您刚刚那本册子，可不可以给我？” 大爷有点懵，指了指桌上刚被他撂下的那本册子，不解的问道： “你说这个？你要它干嘛使啊？” “那就不用您管了，您就说成不成吧？” 罗军问道。 “这册子给你，你就把这些东西给我？” 老头不信的问道。 “骗人是小狗！” 罗军答道。 “成，那我抄一份留着，这本册子一会给你们拿走！” “得嘞，大爷，这袋东西是您的了！” 第488章:建工大院 “不是，大哥，你要这破玩意干什么啊？” 肖大宝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留个后手罢了！” 罗军笑着说道。 说完，罗军便和那个看门大爷寒暄了几句，说自己俩人先上去办事，一会他们下来，差不多大爷也抄完备份了. 大爷当然是欣然同意，一本破册子，居然换来一袋子好烟好酒:！ 这种好事，看门大爷这大半辈子都没遇到过，不换才是傻子呢！ 不过这种事，毕竟要背着人的，大爷偷偷摸摸的把东西接了过去，藏了起来，还隐晦的和罗军说，这事千万别和他们领导提！ 罗军当然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罗军巴不得这事建工的领导不知道呢！ 在大爷这交代完后，罗军才随着一脸问好的肖大宝去了上面建工领导的办公室！ 进去以后，里面是一个小二楼的院子，有的像是一个‘凹’字型。 缺口那一块，正好是刚刚罗军他们进门的位置。 而罗军注意到，就在他们刚刚进去准备上楼的时候，上面还有人摇头叹气的从上面走下来呢. 罗军笑着凑上前，冲着刚刚下来的人问道： “唉，老哥，您也是来办事的？” “那不然呢？” 那人兴许是在上面吃瘪了，这会正气不顺呢！ 看罗军是个小年轻，他也没什么顾忌，回起话来也挺冲. 罗军笑笑也没在意，继续问道： “啊，老哥你别误会，我们也是来办事的，就是想问问您，来这办事好办吗？” “好办吗？你们俩空着手来的？ 呵呵，你看我这拎着大包小包的都没办成，你们俩啊，没戏！” 那人话里开头那句好办吗，明显加重了语气，看样子是在上面受了不少闲气！ 而罗军也瞧了眼那人提的大包小包，里面无非也就是些土特产，怪不得办不成事呢！ “哦，是这样啊，老哥你看这样，咱们都是来办事的，互相留个通信地址。 保不齐这边办不了，回头有门路了，互相也好通个气，您说是不？” 罗军依旧很客气，还主动掏出随身的小本子，撕了一张纸，给对方写了自己的单位地址和名字. 被罗军这么一搞，对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看到罗军写的职务是经理的时候，看罗军的眼神明显亮了几分，态度也随之变好了一些。 顿时觉得罗军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代的人，是打心眼里认同多个朋友多条路的。 许多单位的人，就连坐火车，都能和人攀谈一道，更别说大家都是本地的了。 刚才他轻视罗军，也不过是觉得对方是个小年轻，八成是被单位派来当炮灰的，和他身份不对等罢了 这会见对方的身份也是个经理，哪里还有不愿意结交的意思. 这年头大家还没有印名片的习惯，也只能用刚刚罗军的本子，又撕了一张纸给对方，才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等双方互换了通信地址后，对方走后，罗军才看了看手上纸条写着的信息： 新河印刷二厂，李昌顺 看到前面的时候，还算是正常，可再看后面对方写的，就让罗军不由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因为刚才那哥们，后面写的职务是厂档伟叔即、厂长、机长+质检主任 合着你们厂全厂就你一个人呗！ 罗军不禁嗤笑道。 “怎么了？大哥？” 旁边的肖大宝看罗军笑的开心，在旁边问道。 “没事，先去办正事，前面就是建工领导的办公室了吧？” 罗军问道。 “对，前面倒数第二间就是了！” 肖大宝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 说着话，罗军便随着肖大宝来到那间办公室前，到了门口，罗军二人见门没关，便象征性的在门口敲了两下. 看到里面几个人正围坐在在中间，好像在看着什么热闹似的，也没顾得上罗军他们. 肖大宝见没人搭理他们，有些尴尬，罗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自来熟的也跟着走过去探头一看，才看到，原来里面几人看的居然是斗蛐蛐 中间一个罐子，正是蛐蛐罐，里面有两只不算小的蛐蛐在奋力的拼杀 而外面围着的人，则是看着比里面的蛐蛐还要激动，恨不得自己下场去帮着拼一下. 而蛐蛐罐旁边，则是压着好多一块、五毛的零钱 看的出来，这帮人不是单纯的在斗蛐蛐，而是借着斗蛐蛐的名义，在赌博 这会即便在两只蛐蛐还没分出胜负的时候，还是有人在吆喝着让人下注 而罗军这两个外来的，压根就没人注意到，那帮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小小的蛐蛐罐里. 肖大宝一脸尴尬的在旁边，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转头对着罗军道： “大哥，你看这.” 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这不挺好玩的嘛，咱们也参与一下呗，你看好哪只？” 此刻的罗军，似乎是真对几人围观的蛐蛐罐感兴趣了一般，对着肖大宝打趣道。 肖大宝则是愁眉不展说： “大哥，我哪有那个闲心去” “你没有，我有，你看那只个头虽然小点，但叫声洪亮，我就买它赢了！” 罗军自说自话，说完，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一张大团结放在了蛐蛐罐旁边的押注区。 而此时的押注区，几乎都在押那只大的蛐蛐赢，只有几张零钱押的是那只小的蛐蛐赢. 而罗军这一下子下去，两边的赌注立马就颠倒了过来，其余几人也都瞬间从那张下注的大团结，顺着看向了押注的罗军 这会才有人注意到了罗军俩人，一个穿着汗衫的中年人对着罗军俩人问道： “你们谁啊？” “哦，来办事的，看你们这儿玩的挺嗨，我也一起参与一下！” 罗军淡然的说道。 而那个中年人说完，旁边一个年轻点的，还在催促着： “队长，你看，你的黑头元帅输了，腿都被那只小的咬掉了” 这会那个年轻的，看着自己队长那如黑炭一般的脸，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啥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长眼睛了，不用你说，没看见屋里来人了嘛，不带点眼色，哪天屋里丢东西了都不知道！” “是，对不起队长！” 第489章:袁队长 罗军笑笑，他也是听出来了，这位被叫做队长的中年人，表面上似乎是在训他那个下属，实则却是在指桑骂槐 但他也不在乎，笑着伸手过去问道： “您好，我是红星厂信托商店的经理罗军，是黄主任介绍我过来的，您贵姓啊？” “我姓袁，明朝名将袁崇焕的袁，听过没？ 黄主任？哪个黄主任啊？” 中年人回道，但看了看罗军伸在半空的手，并没有握手的意思. 罗军也没在意，笑笑把手伸了回来，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 “呵呵，原来是袁队长啊，幸会，是商业局的黄明诚黄主任，之前黄主任和贵单位的领导通过电话的！” 听罗军说完，那个袁队长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商业局的老黄啊！ 对，是有这么个事，我们领导交代过，不过我记得，前几天你们不是来过人了嘛，我们的要求也提了，咋地，你们咋又来了？” 中年人问道。 显然，刚刚他斗蟋蟀被打断了好兴致的账，还记着呢！ 肖大宝看对方生气，赶忙笑着说道： “哎呀，袁队长，是这样，上次您说的那些条件确实苛刻了点！ 而且，上回是我来的，我也做不了主，这才让我大哥再次过来亲自和您谈” “切，你们可真行啊，之前派个做不了主的过来和我这逗闷子，瞎耽误功夫，咋地，觉得爷们儿们很闲是吗？” 中年人看着肖大宝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自觉话语的音量就高了几分！ 而接着，他又开始上下打量起了罗军，哼道： “哼，我看你也做不了主吧，趁早别瞎耽误功夫，找个能做主的来！” 可中年人话音未落，却没想到，刚刚还在他对面站着的罗军，这会居然已经躬身，拿起了蛐蛐罐旁边的钱了 中年人急着吼道： “喂，你干嘛呢？爪子放下！” “呵呵，拿走我的钱啊，愿赌服输嘛，难不成袁队长你输不起吗？” 罗军笑看着对方回道。 “队长，我看这小子不上道啊，要不要我们哥几个教教他规矩啊！” 这里工程队的基本都是粗人，有矛盾的时候，自然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直接就准备操起家伙准备上了 肖大宝这会下意识的，脚步已经往门口挪了一步. 他是没想到，出来去正规单位办个事，居然还能有挨打的风险. 可接下来，事态并没有按照肖大宝想的方向发展，那个袁队长伸手拦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并没有让手下动手。 毕竟这里是建工的单位大院，他要在这里纵容工人打人，他也就干到头了 但不动手归不动手，狠话却还是要撂下的 此时的这位袁队长，盯着罗军的眼睛问道： “呵呵，想拿钱走啊，可以，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钱拿走容易，在想送回来，可就难了！” 说着话，袁队长一只手，还故意按在了罗军拿钱的那只手上！ 按理说，这位袁队长虽然这两年不咋亲临一线干活了。 但之前也是一线出身的，身上有膀子力气，一般二般的人，被他这么摁住，别说拿走钱了，就是动一下都难！ 可他却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带变的，笑着用另一只手，轻松就将他摁住的手搬开了，轻松把钱拿走了. 更可气的是，对方拿走钱后，还面带嘲讽的对他说道： “送不送回来，就不劳袁队长操心了，再说了，就是送回来，也到不了袁队长你这儿啊. 袁队长你还是操心操心你那只缺了腿的黑头大元帅吧，我看它八成是不行了.” 这次罗军说完，没再多废话，转身就走. “你站住！” 这个袁队长毕竟还是个粗人，养气的功夫没有那么好，指着罗军的后背吼道。 罗军转过头问道： “怎么？袁队长还有什么别的指教？” “哼，少给我扯犊子，老子今天告诉你，你小子今天算是把老子得罪了，你们那个啥.” “红星厂！” 旁边的一个小弟赶忙提醒道。 这位袁队长经由提醒后，才想起来说道： “对，就是红星厂，以后凡是沾你们红星厂的工程，谁过来求都没有，我说的！” 袁队长这会，自以为霸气的对着罗军吼完。 却没从罗军脸上看到惊恐、或者给自己单位惹祸后的神情，反而看到罗军像是瞪傻子一般的瞪着他，问道： “哦，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眼前的袁队长，有点被罗军的反问给问懵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罗军却摇摇头说道： “呵呵，袁队长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别说你只是你们单位的一个工程队队长，你就是你们建工的老大，也不过只是一个施工单位罢了，没了你们，也有别家可选！ 难不成你有能力，让其他工程公司都不接我们的活？” “我” 那个袁队长似乎是被罗军问住了，他有心说一句硬话，可他还真没这个能力！ 事实上，别说是外单位了，就是他们本单位，他也就能在这卡一卡罗军他们. 还是因为上面给的是模棱两可的答复，但凡上面给句准话，说这活他们必须得干，他一样得乖乖的去干. “哼，咱们走着瞧！” 兴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最后那个袁队长只能来了这么一句. 而罗军也笑着回道： “呵，那就走着瞧喽！” 走出建工后，门口那个大爷，也把登记册抄的差不多了，罗军笑着感谢了那个看门大爷一番，就从建工离开了. 而且离开时，笑的格外开心！ 肖大宝实在是没搞懂罗军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太意气用事了，你和他吵啥嘛，吵赢了，吃亏的不也还是咱嘛！” “噗，呵呵！” 罗军看着肖大宝那表情，不由自主的噗嗤乐了出来 “不是，大哥，你咋还能笑的出来呢？” “为啥笑不出来？ 你没看出来，建工压根就没想接咱们的活吗？ 跟我态度好不好，和他们吵不吵根本就没关系！” 罗军正色说道。 “啊？大哥你不是说黄主任之前，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吗？” 肖大宝问道。 罗军摇摇头说道： “黄明诚没那么大的面子，你没看出来嘛，他们根本就瞧不上咱们这么个小单子，才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脱。 可咱们又是托关系过来的，他们领导不想得罪咱们托关系的人，才让刚才那个劳什子的袁队长，来故意搪塞咱们.” “啊大哥，你是说，建工那帮家伙，压根一开始就没想接咱们的活，那他们还一趟一趟的故意溜咱们？ 这不是玩人嘛！” 肖大宝这会一听罗军的分析，也有些急了！ 毕竟被玩的就是他本人，而且他这次，还连带着自己大哥一块被溜了一趟. “是呀，就是在玩人，不过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未必了。 人家可能觉得，玩你是天经地义的，能玩你还是给你面子了！ 他们就是好日子过惯了，没体会过做乙方的酸爽.” 第490章:家有喜事(上) 罗军和肖大宝分开后，就先回家去了，这段时间，罗军基本都住在信托商店的后院空房间里，说起来也是有段日子没回家了。 而前段时间，又赶上高考前的最后冲刺，一家子人也没心思管他在外面野了，全部的心思全都在面临高考的小妹罗茜身上 这会，罗军一推开门，就看到屋里小妹罗茜、小雪以及小芳三个小姐妹一起，手里拿着纸笔，三人不时的比比划划写着什么. 而由于许久不回来，罗军这会刚进屋，才注意到，家里客厅的格局居然都变了，原本他记得客厅里是十分拥挤的:。 因为老妈是个不喜欢扔东西的性子，所以厅里堆的大大小小的东西一堆。 可他这次回来，却发现，家里的客厅出奇的空荡，甚至让罗军觉得他们家这狭小的客厅瞬间变大了不少. 而客厅里也是除了一张长条桌子，和四把椅子，什么都没有，这会的三个小姐妹就在那张桌子上认真写着什么. 那认真劲头，就连他这个许久不回来的大忙人，冷不丁的回来，三个小丫头也只是和他点点头，简单的招呼了一声，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甚至让罗军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可他脑子随即就想到，可能是高考的缘故，但再一细想，尤其是看了一眼屋里挂历上的日子. 也不对啊，高考应该刚刚结束才对，那这三丫头在这神神秘秘的弄啥呢？ 罗军刚想过去问问，却被从厨房出来的李春华同志拦了下来，把罗军拉到一边说道： “唉，别过去，她们正估分呢，别打扰她们，这几天就该报考志愿了” “哦哦哦，好好！” 罗军一听这个，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他这些天真是忙活的，连自己妹妹考大学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也没回来帮帮忙，不过细细一想，他就是回来，估计也帮不上啥忙 “妈，要不我过去，也帮着他们选报一下志愿？” 罗军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也想出点力。 可换来的却是老妈一个白眼，道： “行了吧你，你自己都没上过大学，还帮你妹妹报志愿，快歇会去吧，啊，别过去添乱了.” “额，好吧.” 罗军虽然被老妈嘲讽了，伤害性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妈人家说的没毛病，他确实没上过 “唉，我问你，前些日子，是不是你撺掇的你妹妹她们，一会去捣鼓磁带，一会又找她们姐夫去捣鼓旧书去的？” “啊，是呀，茜茜她们说想要自食其力，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罗军没过脑子的就回答道。 却不想，紧接着他的脑门，就被老妈的食指戳的抬不起头来 “你呀，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你自己瞎捣鼓还不够，还带上你妹妹一起，你妹妹好不容易今年才收收心，有机会能考上大学！ 全家一起给她创造最好的环境，你看看，老妈我把客厅都给她们腾出来学习英语用了。 你爸都被我赶到隔壁你爷爷那屋去了！” “额老妈，那英语补习老师还是我帮着找的呢，我不是想着让她们劳逸结合嘛” 罗军弱弱的解释道。 但话语里已经没有底气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老妈说的对。 这年头的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要过去了，保底也是个国营单位的小干部，混两年到个科级跟玩似的。 和那些从底层混起来，混了一辈子，一直还是个股级干部的人比起来，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更不要说，那些毕了业就直接被部委，或者垄断央企挑走的幸运儿了，他们基本就是一头扎进福窝窝里去了. 想拼一拼的，四十多岁到个处级都不好意思和过去的同学打招呼，想当混子的就更美了 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全都占了，不仅如此，福利和地位还高，你说气不气 如果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只要你进了那些单位，不仅你的生老病死，单位全都包了，你的小孩从上幼儿园，到日后工作，也一样落不下 君不见，许多诸如机场、铁路、电力这些部门，都是常年招收子弟嘛. 其实这个年头，也不是只有他们招收子弟，那些国营工厂也一样，只不过那些国营工厂日后越混越差，自己都混不下去了，自然也就比不过前者了 后世有个段子，一个大师给一个小伙子算命，告诉他24岁会结婚，可小伙子30岁了还没结，周围人就问他，你不说大师给你算过，24就能结婚吗？ 只见小伙子微微抚摸了他那，微微变秃的发际线，说道： 我是博士！ 周围人不解，问道： 这和博士有啥关系！ 小伙子十分淡定的说了一句： 知识改变命运！ 这个后世耳熟能详的段子，其实也是很多人的内心写照，什么大学生养猪啦，卖煎饼啦，研究生去跑外卖啦. 都在证明学历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所以人们才会习惯性自黑和调侃 可同样把这句‘知识改变命运’放到这个时候，那可就不是调侃了，而是连农民伯伯和三岁小娃都知道的客观现实 因为周围活生生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会，罗军还在和老妈说这话，就突然听到客厅里，小妹“啊”的一声大喊. 这个时候，正是李春华同志神经绷的最紧张时候，被小妹罗茜冷不丁这么一叫，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急忙跑到客厅去看，罗军也在后面跟着 可等到罗军他们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刚刚还大喊的小妹罗茜，这会满脸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拿着她刚刚写写划划的那张纸说道： “老妈、老哥，我的分数过线了！ 我刚刚和小雪、小芳他们对过题了，我的分数最少也在500以上，500分啊，老哥，老妈，500分啊，比去年整整多出了200分. 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分数，我居然考到了.” 第491章:家有喜事 (下) 老妈这会听老妹罗茜说完，手都在抖，甚至比小妹自己都要激动！ 但也许是太过激动的缘故，反倒有些担心起来，咬着嘴唇问道： “茜茜啊，真的吗？你不会算错了吧？” 罗茜一听，立马摇头 “当然不会，我都已经算过好多遍了，况且我之前在学校，也找老师对过题的。 就算有误差，误差也不会超过10分。 就算是在减十分，490分也妥妥过了一本线的！ 我们老师说去年咱们滨海的一本线是452分，今年就算在高点，也肯定不会到490的. 妈、哥，我真的考上了，我考上大学了. 还是最好的那一批大学！” 老妹说完，一向坚强倔强的性子，居然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哭了，哭的那是梨花带雨的 罗军刚想去劝，却发现，一旁的老妈哭的比老妹还厉害，整个一个生离死别的现场 “呜呜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之前还觉得你考不上，都是妈不好. 妈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努力，之前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让你去单位顶替妈妈去发洗澡票去” 老妹也是十分激动，抱住老妈，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嘴里也难得的说起了大人才会说的话，道： “妈，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之前都是为我好，怕我考不上，工作又没着落，不好嫁人。 妈你放心，我上了大学后，一定给你和爸争气，出来分到好单位，让你和爸下半辈子都过好日子！” “唉，妈等着、妈等着那天，等着我闺女出息的那天！” 而这会刚巧，老罗同志也从外面回来 原来老罗同志也是为了给这三个小丫头补补，刚刚特意出去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准备给三个丫头炖汤. 而老罗看到这场景后，开始也懵了一下，不过随后听到自己闺女考上了大学，还极有可能不是一般的大学，可把老罗激动坏了. 甚至老罗同志的眼眶都有点泛红 这可太恐怖了，罗军的印象里，可是从没见过他老爸哭过 看来今天老爸是真的激动坏了. 几分钟后，我们的罗茜同志，已经被全家人夸上了天，就现在这个时候，说罗茜未来会比爱因斯坦成就高，他们都信. 罗军这个最近不常回来的主，倒是成了边缘人物 可罗军却一点都不在乎被边缘，他是真的为自己老妹高兴，这也是他老妹自己努力的结果！ 可罗军没想到，就在这会，众人都在围着老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时候，老妹却是走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说道： “哥，谢谢你！” 就那么简简单单四个字. 可就这四个字，却让罗军眼眶中的泪水，像是拧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的流了下来 就在刚刚，他还在心里暗笑父母那么大年纪，还哭哭啼啼的，却没成想，真轮到他的时候，一点没比老爸、老妈强多少. 罗军知道，这四个字，也许是因为他刚刚重生的时候，愿意自己招工进厂，让老妹继续学习 也许是帮老妹找了好的英语老师，也许是弥补了许多前世，作为哥哥，本该做的，但没做的那些事.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和自己老妹罗茜的关系，再也不会像是前世那般的陌生冷漠，而是真真正正的兄妹情深. “谢什么，我是你哥帮你找个英语老师，不都是应该的嘛，切，还整得那么肉麻” 罗军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去，想快速的用袖子擦掉眼泪. 可老妹却是笑着指着转过头的罗军说道： “老哥，你哭了” “去去，瞎说什么，你才哭了呢. 行了、行了，光估分是不是高兴的早了点，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罗军问道。 罗军之所以这么问，一是为了转移话题，二也是他记得今年的分数线。 其实今年滨海的分数线，比去年的还要低，如果历史没有因为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发生变化的话，一本的分数线应该还是446分. 当然了，这么低的分，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考生是滨海本市的 他们滨海，别的或许不行，分数线那可是全国都出名的低，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如今，都是如此. 而如果老妹估分准确的话，以她的成绩，今年是可以报考燕京大学的，因为他记得1985年燕京大学的分数线，也就只需要490分！ 那可是燕京大学啊 说实话，罗军自己从没敢想过，他们家里还能有人能考上燕大的. 可接下来，自己这个倔强老妹的倔强劲头又犯了，在罗军问到她想考哪个大学的时候，并没有说出燕大的名字，而是毅然决然的说道： “哥，我想去本地的滨大，我想留在你和爸妈的身边！” 罗军开始以为是老妹顾忌分数，还鼓励的说道： “小茜啊，我打听过了，今年的分数线，应该比去年还要低的，以你的成绩留在咱们本地的滨大太可惜了，我觉得你可以报考燕大了！” 罗军的提议，让屋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燕大，说起来简单，放在新闻上，也天天有燕大、华清的新闻 哪个哪个去养猪去了，哪个哪个又去摆摊摊煎饼，也不知道为啥燕大华清的高材生，都那么喜欢去养猪、摊煎饼 其实，这都是幸存者偏误，因为其他大学的人，做了什么，根本就没人关心，所以燕大华清的个别人，去做了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才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但真摊到全华夏这么多老百姓的家里，又有几个能有机会报考燕大？ 这和古代的金榜题名，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们又哪能不激动. 要属最激动的还是老妈李春华同志，这会的李春华同志打了个嗝，说道： “小军，茜茜真能上的了燕大？” “我觉得行，滨大虽然也不错，但毕业后的分配，和燕大肯定不是一个层次的” 罗军继续建议道。 “那肯定” 老妈喃喃的说道。 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宝贝闺女，她是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培养出来一个能上燕大的女儿 “茜茜啊，你哥说的是真的？” 罗茜沉吟一下，点点头道： “我们老师其实也这么建议我来着，不过我害怕有风险，万一掉档了.” 此时的罗军，就是用脚后跟也能猜到，他们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建议，想想都能知道，要是在他手里教出来一个燕大的毕业生，怕是他们老师都要被学校给供起来. 评优评先就不用说了，搞不好还会被别的学校给挖走. 而作为当事人本人，罗茜想的就要更多一些. 但作为知晓未来的罗军，却是并不担心，大胆的对老妹说道： “没关系，你这么高的分，就是第二志愿写滨大，掉档，他们还能不接着你是咋地？ 信哥的，准没错！” 第492章:活络的小心思 最终，出于对罗军这个老哥的信任，小妹罗茜还是听了老哥的，报考了燕大。 而小芳和小雪，虽然成绩并没有罗茜这么好，可也都比之前预想的分数高出许多。 小芳由于之前就是蓟州一中的尖子生，底子本就比较好。 再加上前段时间在市里的突击复习，分数也是成功越过一本线 在罗军的帮忙分析下，准备报考本地的滨海大学。 而小雪成绩虽然比她们都略差一些，但在罗军的分析下，考进本地的师范大学应该是不成问题。 因为师范大学是前两年刚从学院升格成的大学，目前要求的分数还不算高。 但这个时期考进去，以后等出来就业的时候，也是一本院校了 而小雪本身也很愿意去师范大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时期的师范学生普遍有补助。 二来也是出来后可以做老师，工作稳定、还有寒暑假，对于一个女孩子，算是比较安稳的职业了。 等她们商量好报考志愿这种大事后，小芳由于很长时间没回蓟州了，这段时间也想赶快回家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便先收拾行李告辞离开了. 而留下的小雪和茜茜两个小丫头，心思则是又活络了起来！ 之前由于罗军老妈以及小雪老妈，这两宫太后的联合禁令，直接把两个小丫头的发财梦给绝了！ 而这会，最紧张的高考也结束了，自然也没人再拦着她们了，所以两个小丫头又重新想起了罗军之前对她们说过的话. 还是罗茜先开口说道： “老哥，你太不地道了，之前你给我们俩安排完任务，就自己跑了，我们都找不到你人！” 罗军微微颔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之前的确答应过两个小丫头，但一转眼就全忘到爪哇国去了. “呵呵，这事确实怪我，一忙就把你们俩小丫头的事给忘了！” “哼，老哥你还好意思说呢！” 老妹罗茜嘟嘴哼道！ 罗军哈哈笑道： “哈哈，你个小丫头，说的好像就跟我不忘，你们就能不复习高考跟着我做生意去似的？”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们了！” 罗茜继续撒娇道。 自从罗军重生后，这个小丫头已经习惯了和罗军这个老哥撒娇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有多依赖她这个哥哥. 而罗军也很享受这种家人的依赖，对着罗茜点点头道： “呵呵，行，还怕你哥我赖账啊？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个小丫头？ 之前给你们安排的任务都办了吗？” “办了，我之前就找过姐夫了，不过姐夫似乎是不太乐意，说我是小孩子瞎胡闹.” 罗茜嘟着小嘴说道。 小雪也点点头说道： “小军哥，我也去美院问了，认识了一位不错的学长，人很好，说愿意帮忙的！” 旁边的罗茜瞪着大眼珠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小雪说道： “啊，不是吧，小雪你平时和男生说话都脸红，居然能自己去美院找到学长答应帮忙？ 你该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才才不是呢，那个学长人很好的，就是” 没等小雪说完，罗茜就一脸坏笑的用胳膊肘顶了顶小雪的腰肢说道： “咦？刚认识就看出人家挺好的了？怎么看出来的？有我哥好么？” 小雪看着旁边的罗茜一脸坏笑的样子，再加上这会旁边的罗军和罗父罗母几人，脸红的，就差红到整个脖子根了. “行了，茜茜，你别逗小雪了，这不说正事呢嘛！” 罗军摆摆手说道，他对这种小姑娘家家的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 而罗茜显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依然坏笑着问道： “唉，小雪你刚才没说完的，刚才你好像说‘就是’，就是什么呀？” “就是.就是他的同学太爱开玩笑了.” 小雪一脸娇羞的说道。 “哦，连人家同学都见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见人家家长了，嘻嘻嘻！” 罗茜坏笑着开玩笑道。 “才才没有呢小军哥，我真的没有像茜茜说的那样，我就是去找他帮忙的，他人真的还挺好的.” 小雪此时脸红红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可就是下意识的对着罗军解释道。 罗军笑笑，说道： “哈哈，没事，茜茜和你逗你呢.” “嗯” 小雪这才微微低头说道。 而经过这一小小的插曲，罗军也跟着说道： “行吧，茜茜你和小雪这两天刚考完试，先休息几天，也顺便等等放榜和录取通知书。 我这几天忙点事，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一定帮你们这两个小财迷！” “你说谁是小财迷？你才是小财迷呢” 几天后，蓟州小芳家院里。 这两天的小芳家也是人流络绎不绝，都在夸小芳给家里争气，是个文曲星。 小芳的父母也很开心，整天都是一副笑呵呵的面容挂在脸上，见谁都是笑呵呵的 “孩子她爹，咱们家小芳能考的这么好，多亏了人家小罗经理帮着找的那啥补习老师 你哪天带点东西去看看人家，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懂事！” 院里的小芳他妈对着男人说道。 “唉，你放心吧，下次城里信托商店的车再往咱们这来拉山货，我就坐他们的车一起去市里看我罗兄弟去！” “人家是经理，别罗兄弟罗兄弟的叫，倒是让人烦你！” 女人接着嘱咐道。 男人则是不在意的说道： “唉，小罗兄弟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哎呀，是不是的，还是注意点好，礼多人不怪嘛，咱们村乡里乡亲的那些山货，现在都还指着人家商店帮着卖呢！ 你可千万别把人家给得罪了！” 女人还在嘱咐，却不像这会门口突然传来三声“咚咚咚”的闷响 屋里的俩人一起像门口望过去，才看到门口的门没关。 这也是他们的习惯了，平时干活的时候，难免有村里的人串个门，不关门也都很正常. 而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刚才嘴里念叨的罗军. 第493章:筹备施工队 这会的罗军，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夫妻二人，开玩笑的对着女人说道： “嫂子，大哥说的对，我可不是那样的人，要是嫂子你这样，可就外道了啊.” 这会的女人脸上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在背后说着人家，人家就上找门了 “那个.罗经理，哦不，罗兄弟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撒.” 女人这会不在然的双手在裤子上擦擦，说道。 “哈哈，嫂子您和我大哥这里又没电话机，我咋通知啊？” 罗军继续玩笑的口气说道。 而这会，旁边的男人则是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就是，俺兄弟来，还用打招呼？ 来来，快进屋坐，孩他娘，去把院里那大母鸡杀了，今晚就拿它招待我兄弟了！” 罗军也不是个假客气的主，直接笑笑说道： “哈哈，那我就不和老哥你客气了，你看我这手里带的什么？” 罗军这会一边说着，一边手从身后，拿出了拎着的一瓶茅台。 小芳他爹虽然没喝过茅台，但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一下两眼就瞪的溜圆说道： “哎呦，大兄弟，茅台这可使不得，你这么好的酒，来俺这喝，浪费了、浪费了，兄弟你留着，俺一会让小芳出去打二两散装酒凑活一顿就行了” 罗军知道，这是对方怕自己浪费钱，可他却不知道，以罗军现在的身家，这么一瓶茅台，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直接摆手说道： “唉，今天咱就喝它了，把老哥你灌醉了，我好开口求你办事啊！ 老哥你说是吧？ 哈哈哈哈！” 小芳她爹当然听出了罗军话里的玩笑调侃，毕竟他就是一个农村的庄稼汉，人家罗军是城里的经理，有什么事能求到他的。 还要用茅台求他办事？他哪来那么大的面子嘛！ 不过被罗军这么一番玩笑调侃过后，小芳她爹也就顺势不再坚持了. 晚上八九点钟，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睡的都比较早，小芳她娘和小芳都已经回屋睡觉去了，而罗军和小芳她爹两人还在继续边喝边聊 而这会俩人虽然也没少喝，但却都是越聊越兴奋，越聊越清醒. 尤其是在罗军对小芳她爹，说了这次过来的意图过后，让小芳她爹听得尤其的兴奋 “罗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俺们这些庄稼汉，真能进城吃商品粮？” 此刻的小芳她爹两只大眼珠子，瞪得溜圆的问道。 “当然，不过老哥你们要是家里的男人去了城里，家里的地不怕荒了吗？” 罗军说道。 “唉，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这早都包产到户了，地可以租给别人种嘛，都是交了收成大部分都给人家不就完了嘛，但地还是俺们的 再说了，就俺们每家每户的那点地，还用的了那多人撒” 小芳她爹抱怨道。 “那老哥你觉得乡亲们是愿意去城里干活的？” 罗军再次求证的问道。 而小芳她爹说的也是很斩钉截铁： “当然愿意撒，吃商品粮，哪个脑子进水了才不愿意啊！” “那就行，我开始还真有些担心，不过老哥，我事先可说好，吃上商品粮是没问题，甚至吃好都没问题。 可我要找乡亲们干的活可是辛苦活，不是像机关单位似的整天坐着就能拿钱吃商品粮的！” 罗军道。 “哎呀，罗兄弟瞧你说的，再苦还能比种地苦？ 就是真比种地苦，能多换回俩钱，也值了，要不然放着身上一膀子力气干啥子使嘛！ 至于罗兄弟你说的坐办公室，俺们哪敢做那个美梦撒，能有个地方干活就不错了.” 小芳她爹说道。 “那成，有老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这样，一是我就不烦二主了。 这两天老哥你就帮我在附近几个村张罗张罗，看有没有年轻点的，愿意去城里干活的。 帮我挑点老实、听话的，手脚麻利的，最好以前干过泥瓦工，或者其他活的就最好，没有也没事，这些都好学！” 罗军说道。 “成，这都没问题，就是.就说吧.那个” 前面小芳她爹答应的很痛快，可后面却是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罗军一拍大腿，说道： “咳，老哥，你瞧我把最关键的给忘了。 这样，你跟乡亲们说，凡是愿意来的，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内算小工，一天两块，按天结。 在试用期内，哪个乡亲要是觉得苦、觉得累，不想干了，直接说一声随时都能走，要是我们觉得哪个个别人干的实在不行，也会让他走。 如果能过试用期，转成大工，一天3块，按月结。 当然这都是最低标准，要是到时能学会一些技术的，钱指定比我说的这个多，老哥你觉得怎么样？” “好、好，太好了，就我们村里那些小年轻，干什么去一天能赚两块钱啊。 一个个的要是听到了，不得乐死.” 小芳她爹说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说准了，老哥这边找人的事，可就麻烦老哥你了！” “放心吧，兄弟，这种好事别人找还找不来呢，兄弟你这是白给老哥我做人情的机会啊，包在老哥我身上！” 另一边，建工大院内. 此时袁队长的屋子里，几人倒时不斗蛐蛐了，改成打牌了. 一边打牌，一边还有人嘴里小声的叨咕着： “唉，队长，你说那小子还真就不来了？ 难不成真的找到其他工程队了？” “扯淡，你当别人都那么有空搭理他呢？ 你等着吧，那小子过几天还得颠颠的跑回来求到咱们爷们头上。 等到那时候，就不是之前要的那点好处了！” 这会的袁队长叼着一根牙签说道。 说完还把手里的四张牌往牌桌上一扔，说道： “炸，赢了，哈哈，拿钱、拿钱！” “哎呦，怎么又输了. 队长你今天也太兴了吧，怎么老是你赢！” “少废话，快拿钱！” 袁队长继续说道。 这会一个屋里穿着工服的说道： “唉，我说袁队，依我看，咱们会不会要的有点黑啊，把他们要跑了？ 要不，咱们降点，毕竟现在能宰的肥羊也不多，万一哪天上头来活了，咱们可是一点油水捞不着啊！” 那人说完，袁队长也是皱了皱眉，他虽然上次和罗军闹翻了，但他和钱没仇啊，想了想，便对刚才说话的那人道： “既然你提的意见，你就过去他们那头，探探他们那边的动向，看看他们那这两天有什么动静没有？” 第494章:拖欠工资(上) 几天后的信托商店门口。 一块醒目的大牌子上面写着： 从明日开始，每日限量供应集资房兑换券。 第一天可以用八折的优惠价格购买，前三天，可以以九折价格购买，每天限售100人，每人最多可以购买1000元的兑换券. 自从信托商店门口这块牌子立起来后，许多周围的人，就都用看热闹的心态看了过来. 而现在的信托商店之所以有这样高的人气，也是由于之前信托商店用了罗军给出的损招 用库存货，限量折扣低价的售卖，虽然没钱赚，但却赚了不少人气. 现在的信托商店，每天一早都有人过来排队买东西，因为那价格是真的便宜，来晚了也是真的没有 而恒姐、冯助理那边的新店，则是被老的信托商店这边的低价挤压的透不过气来. 说实话，若是罗军的信托商店和他们真刀真枪，硬桥硬马的干一场. 就是拼价格战，他们也不怕，毕竟罗军他们的库存有限，根本拼不过他们。 他们背后还要红星厂厂长刘长青的背后支持. 可坏就坏在，罗军他们的信托商店，不和他们明刀明枪的干，反而用他们店里的库存，像挤牙膏一般，每天挤上一点. 让买了他们新店东西的顾客觉得自己买贵了，想退，背后还骂他们黑心. 可要是顾客真的去信托商店那边买东西，常常又是排队买不到，但即便买不到，顾客也愿意排队，也觉得信托商店那边的价格就是低，自己排不到，是运气不好 渐渐的，现在冯助理那边也渐渐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了，之前是他对刘长青提议，新开一家商店，和罗军唱对台戏。 还说前期厂里支持一点，后期就能源源不断的，给厂里带来不错的现金流水 当时的刘长青也是信了他的邪，同意了他的方案，而现在的经过了这几个月的输血过后，新店不仅没有有所好转扭亏为盈，反而需要厂里输血的量越来越大。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输血过后连希望都看不到，甚至连顾客那边的好，都落不到。 他们明明是在用成本价销售，可顾客就是觉得他们卖的贵，卖的黑心. 甚至有一度，这个小冯助理，都有心思蛊惑刘长青，让刘长青找找人，用行政上的手段去关停老店，但这回刘长青没听他的. 开什么玩笑，那老店现在虽然不是厂里的，可每年要交给厂里的承包费，可是真金白银的。 若是新店真的发展起来了，也就罢了。 可，以新店现在这个半死不拉活的操行，老店每年交给厂里的那几万块承包费太不香吗？ 刘长青是傻疯了，才会把自己把自己的现金奶牛给砍死，然后在给另一个无底洞天天输血 除非他刘长青是脑子进水了 也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分歧，刘长青对于这个小冯助理也渐渐的有了些意见，觉得对方做事太急功近利，又好大喜功，为了自己争功劳，不顾厂里的大局利益 而这对这个小冯助理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之前他一早就答应过新店的那些人，等挤垮了老店，店里效益好了，马上就给他们补发奖金、工资. 可现在一连几个月过去了，眼睁着工资、奖金越欠越多. 新店的人心也就开始不稳了，甚至最早恨不得和这个小冯助理穿一条裤子的新店众人，现在恨不得天天去堵对方家里要钱去. 现在相比起来，他们这些从老店被罗军赶出来，跑到新店的店员。 现在反而对罗军的怨恨小了很多，而对拖欠他们工资、奖金的这个小冯助理，可谓是血海深仇. 此时正值红星厂，厂里职工们下班的时间点，其他的厂职工都是三五成群的推着自行车从厂院里走了出来. 可此时的厂院门口，却有那么几个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气势汹汹的站在厂门口双手抱胸，排成了一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出来一样. 而他们的奇怪举动，也引起了不少下班回家的厂职工侧目 还有人小声的议论道： “唉，马大姐，那不是侯家那小子嘛，还有以前信托商店那个老周师傅，他们不在店里待着，跑这站着干嘛来了？” 问话的是个女人，她平时也不怎么去信托商店，对信托商店的记忆都还是前两年的。 他的一句话，也让旁边被问的那个马大姐一听，就听出了，这位是个业余的吃瓜党，连具体情况都不知道. 但作为资深瓜友的马大姐，就喜欢给人解释，这会她悄悄的把那女的拉到一边，装模作样的说道： “小梅啊，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老周他早就不在信托商店干了。 还有那个小侯，他们都在厂里开的新商店上班呢，听说是厂长身边那个小助理牵头搞的，好几个月都没开出工资了” “啊？好几个月没开出工资了？那他们能干？” “就是啊，当然不能干了，所以他们这不才跑来堵门，蹲那个姓冯的助理来了嘛！” “哦哦，原来是这样！” 这会旁边几个人也都被这位马大姐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推着自行车过来，一起边听，边吃瓜，还不时的议论议论 “唉，马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呀？” 旁边一个凑热闹的人问道。 “那可不真的呗，我骗你有好处啊？” 这个马大姐拍着胸脯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看来这新店也开不了多久了？” 又一个人跟着问道。 “嗯，我看是玄了” “哼，早该关了，东西卖的这么贵，里面的一个个还牛气的不行，都不用正眼看人” 这些厂里出来的职工，还在这边叽叽喳喳的. 指着那边的恒姐那边的几人议论，而那几人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到了刚从厂里出来的冯助理身上了. 此时的那个小冯助理，正跟着厂长刘长青身后出来，错后一步的跟着刘长青，而刘长青则像是在跟一个客人边走边聊的往厂门口走 这会一辆小轿车突然开到了厂门口. 厂长刘长青和小冯助理则是一起把那个客人送到门口。 小冯助理这会正要殷勤的去给那个客人开车门，却不想突然被几个人从身后一把扯住衣服拉到了一边. 第495章:拖欠工资(下) “喂，谁啊，没看见我这正忙着呢？” 这个小冯助理刚要转头发飙 却发现几个瞪着他的人，比他的火气还要大，甚至都不管不远处，厂长刘长青就站在那，其中一个人，就指着小冯助理的鼻子骂道： “姓冯啊，欠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给？” “还有答应我们的奖金！” 这时突然旁边一个人补充道。 “对，还有奖金！” “姓冯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今天谁也不许走！” 这时，当着自己直属领导和领导客人的面，出了这么大的糗. 尤其让他出糗的人，还是自己下面的人，让这位年少气盛的小冯助理十分的愤怒. 转化成行动，就指着那几个拉扯他衣服的人说道： “胡闹什么，这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也不分分场合时候？” 原本这个冯助理，以为自己板着脸，小声的凶上几句，这些人就会被吓走了。 却不想这次他们都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的，压根也不在乎他这个所谓的分管领导了. 刚才被他指着鼻子说不分场合的小侯，也是直接回怼道： “姓冯的，你少摆你那臭架子，读过几天书了不起啊？欠我们的工资、奖金，你还有理了不成？” 旁边的一个女店员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的，现在知道难看了，早干嘛去了？ 今天我们就是来要钱的，不给钱，谁都别想走！” 那个女店员一边嚷嚷着，一边也不顾形象了，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这个小冯助理的胳膊不松手，像是生怕对方跑了一般. 被这么一拽，也是弄的小冯助理相当的被动，用手甩又甩不掉，声音也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新店又不是我私人的，那是厂里的，你们找我要的着钱嘛” “好，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找厂领导要呗，正好厂长也在这儿！” 这回终于轮到后面，一直看戏的恒姐出马了。 说起来她这位老将出马，一出马就点在对方的死穴上，她反正是不在乎脸皮了。 反正她现在又不在厂里上班，也不用顾及刘长青的面子。 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工资，索性直接让人拉着这个冯助理，走到正在和客人聊天的刘长青面前. 由于刚才小冯助理是被他们拉走的，这边的刘长青，并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这会看到小冯助理被这个恒姐几人强行拉了过来，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头. 但这会是厂里下班的时间，当着这么多下班出来的厂职工面前，他也只能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对恒姐问道： “呵呵，这不是纪玉恒同志嘛，怎么拉着我们的小冯过来，是有什么事想向我反映吗？” “对，刘厂长，我们就是有事要反应！” 刘长青听出了这位恒姐的语气不善，眼神转了一下，给了被拉着的小冯助理一个眼神，然后再次笑着对恒姐说道： “哈哈，有情况就是要反应，不过向上反应情况，也要符合组织程序嘛，况且我这里还有客人。 这样，纪玉恒同志啊，你有什么情况，先和小冯反应一下！” “小冯啊，你负责记录一下，一会向我汇报！” “唉是厂长.” 此时还被拉扯的小冯助理，一脸尴尬的答应着。 他哪里不知道，厂长看出了他的窘境，这会是给他最后的机会，就是丢人也不要丢到外单位去 说起来，这个小冯助理终究还是年轻，对付像纪玉恒这种中年妇女，斗争经验还是差的很远，几下功夫就落了下风 刚刚还硬气的小冯助理，这会为了不在厂长和外单位客人面前丢脸，只能小声的对恒姐告饶道： “恒姐啊，你这是干什么嘛 我又没说不给你们，你总得容我一点时间嘛！ 你催我催的这么急，我也总不能给你变戏法似的，直接变出钱来嘛！” 小冯助理自己觉得，他是掏心掏肺的，和对方讲道理。 可同样的话，听到对面的恒姐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效果. “时间？姓冯的，你还好意思和老娘说时间？ 老娘当初就是信了你的邪了，你当时承诺老娘是一个月时间，现在几个月了？ 啊？我就问你，现在几个月过去了？ 承诺的奖金没有，工资也不发，我们迟到、早退了还扣钱。 你扣钱倒是先给我们发钱啊，我说姓冯的，你的心是比黄世仁还黑啊？” 小冯助理这会，还在和拉扯他衣袖的恒姐纠缠。 还站在车门口的厂长刘长青却是一个不善的眼神冲着这个小冯助理看了过来，直把他看了一个哆嗦. 那眼神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是让他把恒姐这些人先支开，先随着刘长青上车去办事，至于他自己的那些破事，事后再慢慢说 可他知道归知道，可眼睁着的就是，他根本支不开啊，看样子，这些人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怎么样？被老娘问住了吧？说不出来话了吧？ 你今天就给句痛快话吧，你解决的了，解决不了吧，要是解决不了，我们就找能解决的人去！” 纪玉恒说着话，还象征性的向着轿车旁边站着的厂长刘长青瞟了一眼，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小冯助理这会也终于服软了，垂着头、丧气的对纪玉恒小声求饶道： “恒姐，您是我亲姐姐还不成吗，我今天算是服了您了，我答应了，我答应你了还不行嘛？” “不行，谁知道你事后说话不算数了，怎么办？” 纪玉恒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说，想让我怎么办？ 恒不能现在就让我去厂里给你们取钱去吧？那边厂长还等着我一起去办事呢？” 小冯助理哭丧着脸说道。 “那倒不用，不过你得和我们说清楚，你准备从哪弄钱给我们发工资，说清楚喽，不然别想走！” 恒姐小声的说道。 “对，说清楚喽！” 这会旁边一个一起来的新店店员也凑过来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给你们搞钱啊哎呦，你们弄死我得了！” 小冯助理一拍头说道。 “哼，就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们，主意我替你想好了，只要你点头就行！” “行吧，恒姐你说，只要能把你们工资解决了，你们说啥我都答应！” 第496章:开出条件 “好，那我就说了啊.” 纪玉恒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逼这个小冯助理:。 而是小声将她的想法和对面的冯助理说了，可她才说了一半，还没说完，小冯助理就像炸了毛的公鸡一般蹦了起来，道： “不行、不行，恒姐别的我都能依你，这个是绝对不行，你换个条件吧！” 这会周围路过的那些吃瓜党，还在好奇纪玉恒对小冯助理说了什么，让这位小冯助理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新店的那几个店员，却是知道原因的。 因为恒姐早在今天来之前，就把他们召集在一块，说明了情况。 那就是把新店也一同承包给罗军，而新店的承包费，完全可以覆盖他们的工资，甚至把之前那个冯助理吹牛承诺的奖金，也一起付了都没问题。 虽然他们开始从老店出来，有一定为了报复罗军踢他们出来，也有部分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态，但现实已经教他们做人了. 现在他们也意识到，在经营上，自己这些人，确实比不了罗军，而他们此刻也不在乎那些事情了，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拿到工资。 而在拿到拖欠工资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立场是高度统一的，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意见，毕竟这事关到每个人的利益. 而此刻的这位冯助理，却是打心眼里不想答应，他当初向厂里提议。 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罗军要强，虽然现在新店没有一天盈利过，还需要依靠厂里输血才能活着。 可好歹新店还能勉强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甚至在他心里觉得，罗军他们肯定也坚持不了几天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而这个紧要关头，这帮人不仅不在自己岗位上坚守，反而跑过来要挟他这个领导，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 换做之前，他肯定直接祭出各种扣钱神器，每次针对扎刺的人都非常好使。 可这回不一样了，那些平时天天背后嚼舌根、互相勾心斗角的主，今天居然全都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了 而且他以前百试百灵的‘画饼大法’和‘扣钱大法’也不好用了，就像之前纪玉恒说的，要想扣钱也总得先发出钱来吧 而他现在最大的尴尬就是没钱 这会恒姐上下打量着还想拖一天是一天的冯助理，哼道： “哼，换个条件？行啊，那你自己掏腰包，把我们的工资都给结了！” 冯助理苦着脸道： “恒姐，你说的这不是气话嘛，我哪里有钱给你们开工资嘛.” 而他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你们啊！ “那还费什么话，姓冯的，我们现在还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 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直接把柜里的钱直接都分了，要是不够的话，就把店里的货都抱回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别，千万别，恒姐，你们要是真那么做，可是犯法的，那都是公家财产！” “犯法？哼，我们拿回自己的工资犯的哪门子法？ 合着店里每天都收钱，还一直拖欠我们工资就不犯法了？ 法院是你们家开的呀？” 纪玉恒的几句话，把姓冯的怼的一愣. 开始的冯助理还真是想要能拖几天是几天的，反正让他亲手打自己脸，还把自己刚刚做起来的店转手便宜罗军，他是一万个不肯答应。 可他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恒姐居然说出了这等虎狼之词. 他之前不害怕，是觉得恒姐这群人，最多也就能闹闹，他就是拖着不发，对方也没办法.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柜上是真的有钱的，而且保险柜的钥匙就在眼前这位恒姐手里。 之前新店都是一个月和厂里的会计对一次账，对完账再把钱存到银行去，可这次刚好是快到月底了，但还没和厂里对账的时候.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一个月柜上现金最多的时候，他们早不来晚不来，看来是早就计划好，有备而来的. 虽然新店一直在赔钱，现金流可并不少。 虽然卖的东西比罗军那边的信托商店贵，但却是比其他的店要便宜啊。 那些排队买不到罗军店里东西的人，就只能来他们这里买。 每天的流水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说起来，真要是纪玉恒她们带头，把柜上的钱分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他这个分管领导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被开除都有可能. 在这个时代，有个干部身份固然是处处都高人一等，享受特权，可一旦被开除，那处境就完全不同了，不会再有其他的单位去好心接收你. 显然，这会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了，纪玉恒和其他那几个新店的店员都在比比划划的催促他： “是不是爷们啊？到底选哪个，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呀” “我我.我哪个也不想选，恒姐啊，你就不能再多容我几天吗？ 你不是也讨厌那个罗军嘛，当初是他轰你们出来的，现在你们这么做，不是反过来给他捡现成的嘛.” 冯助理还想在劝，可对面的纪玉恒却是失去了耐心说道： “少说那些没有用的，我是讨厌他，可现在就他能解决我们的工资问题，我指望你，也不顶用啊。 你就给个痛快话吧，你要是不和厂里说，我们就回去分钱去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可是就算我说了，新店也给罗军那小子承包去了，那承包费也是归厂里的，我也不能私下给你们分了呀” 冯助理苦苦哀求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不让我们满意，我们就回去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不远处，厂门口的轿车发出“滴滴”的鸣笛声，显然是刘长青已经有些等急了 而此时的这位小冯助理，才刚刚摆脱了恒姐他们，但后背、脑门已经是一头冷汗了 因为他完全不敢想象，要是他把刚才恒姐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个条件，对现在车上坐着的刘长青说了，刘长青会不会抓一把翔放他嘴里 第497章:承包新店 信托商店后院。 “小罗啊，你跟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信她们说的那些话吗？反正我是不信！” 说话的人是以前店里的出纳王姐，不过现在王姐的身份早不是之前的出纳了，而是现在信托商店的店长。 当然，出纳的工作，也还是王姐在干，对于平白增加成本的傻事，罗军是不会做的。 而刚刚王姐说的，正是前两天发生的一个怪事。 一直和他们唱对台戏的新店那些人，那些恨不得他们早点关门才好的人。 前两天却派了俩人过来主动和他们讲和，开始先问王姐她们能不能不要在低价挤牙膏似的压价卖了。 王姐当然是直接拒绝了，开玩笑，不是你们之前挤兑我们的时候了，现在有机会搞你们，不搞，对得起自己吗？ 而那两个新店过来讲和的人，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他们这边的态度，见没可能让老店停止低价卖货。 便提了另一个思路，就是让他们干脆也把他们的新店一起承包算了。 开始王姐他们还以为，对方是过来故意拿他们找乐！ 可随后，他们发现来人的表情十分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才将信将疑的问他们为什么好好的要让他们承包新店。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 好么，敢情连续几个月，新店居然就没赚过钱，一直在赔钱，他们也没领过一分钱工资。 虽然也能偶尔从店里偷偷的带出去一点东西卖，但那点零散的收入，根本就不够日常开销的，在加上那个冯助理，虽然对经营上的事不在行，但对防止职工偷拿货品上做的却是非常到位的。 这么一来，两边都给堵住了，他们也得吃饭啊，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之前和老店那些人较真的心气也早没了，这才有了这次主动上门讲和. 这事王姐做不了主，之后直接找到罗军说起了对方过来讲和的意思，原本以为罗军不会同意，或者起码会多考虑一阵，却不想罗军当场就同意了. 但罗军也不是没条件的同意，那就是和之前一样，承包新店当然没问题，至于承包费交给厂里后，厂里怎么处理，愿意给谁，他也管不着，当新店的那些关系户，他一个都不要。 要是新店的那些人同意，他这边就没问题 其实罗军早就想开一家新的分店，把信托商店和普通商店的业务分隔开来了，因为老店这边，之前建立的时候，格局就是按照信托商店的格局设计的。 所以即便罗军后来简单的布置了一番，虽然顾客和店员对罗军布置后的店面格局都很满意。 但罗军自己却并不满意，只能说是那些顾客是在其他的店里体验更差，所以矮个子里拔将军，才觉得罗军这边风景独好！ 这罗军还全要感谢同行的衬托！ 而新店那里，罗军之前也去看过，不管是店铺里面的格局。 还是店铺外面的门面视觉，都更适合做商店，或者说是做更超前一些的超市 说实话，如果他们之前不用那个损招，对方真就完全照抄他们的模式，还真有可能给他们干黄了 不过现在好了，正好可以用新店来开超市，老店彻底变成真正的信托商店，也就是恢复当铺的功能，到时候完全交由老叶师傅打理。 至于小集体内的份额，罗军也想好了，新店那边他会让一些份额给其余几人，也有利于其他几人的积极性。 而老店这边，必须是他独立承包，最多只能加上老叶师傅一个人。 因为老店这边，罗军准备专门用来收集一些藏品，以后要是产权不清晰，会有不少摞摞刚的烂事 这会，罗军和王姐他们还在后院里说话，外面盯着店里的小马却跑了过来，像是看到号外的卖报郎似的，对着罗军、王姐他们说道： “老大、王姐，你们猜新店那帮人去哪了？” “切，他们去哪，和我有什么关系，还能上天不成？” 王姐翻着白眼说道。 “哈哈，他们是上不了天，但这回他们是要翻天了。 他们今天居然在厂里下班的档口，一起去厂门口堵那个姓冯的去了，还威胁那个姓冯的，不还他们工资，就搬空店里的东西！” “啊？真的呀？ 这会，刚刚还装作不在意的王姐，第一个就燃起了吃瓜之魂. “当然是真的，厂里路过的几百号人都看到了，那会厂长的车还停在旁边呢，看来这回那个冯助理是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马说道，话语里尽是兴奋之情。 “活该，让他一直针对咱们！”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二黑也是跟着说道。 之所以他们这么生气，也是因为这些日子虽然新店那边不好过，可他们也同样不好过。 虽然不至于像新店那边似的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可这几个月的奖金却是实打实的一分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厂长身边那个姓冯的助理，也正因如此，他们能念对方好，才怪了呢！ 这会听到那个姓冯的倒霉了，还是被自己捣鼓出来的新店那群人给整惨了，他们一个个的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而高兴过后，王姐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聊的事，一拍大腿说道： “唉，那这么说，之前来咱们这那两新店的人，和咱们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准备把店承包给咱们？” “我看这次八成是是真的了！” 旁边的小马也跟着点头说道。 “啊，那岂不是，以后附近再没有人能和咱们抢生意了，也不用在打价格战了！” 王姐开心的说道。 “哈哈，是呀，那下个月奖金是不是也能翻番了？” 小马也跟着笑道。 “何止翻番啊，我看得翻三番，是吧老大？” 旁边的二黑，也一脸笑容的对罗军说道。 罗军笑着看了看几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几人的说法，不过他还是嘴角微微一扬，坏笑着说道： “呵呵，翻番是必须的，承包新店也是一定要承包的，不过现在那家新店可不比以前！ 不管对于红星厂，还是对于刘长青、冯助理那些人，都从香饽饽变成了烫手山芋，这承包价格嘛，我得过去和他们好好谈谈！” 第498章:善后方案 转天下午，红星厂厂长办公室里。 刘长青异于往常的黑着脸不说话，而作为让刘长青心情跌到谷底的始作俑者。 冯站在一边一直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去和刘长青对视. 过了足足几分钟，也许是这位冯助理实在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气氛，主动先开口承认错误道： “对不起刘厂长，是我事情没办好，辜负您的信任了，您骂我吧！” 冯助理说完，便一直低着头，等待马上要到来的雷霆怒火 可刘长青只是抬抬眼皮看了冯一眼，便继续低头想着自己的事 作为已经担任了几个月国营大厂厂长的刘长青，现在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他身旁的这个小助理，早不是一种思维方式了. 冯这会想的只是自己的得失，想的是自己做错了，对方会骂他，或者干脆直接开掉他 当然，若是骂他，或者开掉他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刘长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可现在的现实情况显然不是 现在刘长青在做的许多事，都是冯在经手，若是现在把他踢走是很简单，可那些事情由谁来做？谁来跟进？ 况且也并不是踢走了他，这件事情就能解决的。 思索了半天，刘长青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对身边的冯说道： “小冯啊，你办事确实太冒失了，不过你的初衷是好的，也是想为厂里增加收入.” 刘长青还没说完，一旁的冯助理，就已经感动的恨不得热泪盈眶了，直觉得自己跟了一位好领导 “厂长，您真的是让我无地自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厂长您放心，这件事的善后，我一定处理好！” “嗯，这才是做事的态度，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处理善后？” 刘长青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盯向对方. 而突然被刘长青这么一盯，又让他回想起了之前在厂门口，被纪玉恒那帮人围困时候的场景。 那会的纪玉恒他们，也是在逼他给一个解决方案. 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的他同样没有什么解决方案，甚至他现在的脑子完全是放空的。 嘴说上的保证啊，处理善后之类的，也都是他平时早已习惯的口头禅了，反正领导说什么，你就说一定完成，准错不了 就算最后没有完成，起码态度也是好的 可现在的刘长青显然要的不是他的态度，而是真的要让他，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他能说没有吗？他敢说没有吗？ 他刚刚还说会善后，如果现在马上说我压根就没什么解决方案，就是为了敷衍你一下罢了，那他就真的是作死了. 没办法，他即便再不情愿，还是把之前纪玉恒说的那个方案，说了出来： “厂长，我倒是有一个方案.就是这个方案可能有点” 见冯吞吞吐吐的，刘长青就猜到这个方案不会是什么好方案了，不过他还是鼓励额点点头伸手示意道： “先说，可不可行的说完在看！” “唉，好的厂长，其实这个方案，我自己并不是太认可就是这样这样” 随后冯便把之前，纪玉恒给出的那个让罗军来承包新店，再拿厂里得到的承包费，去偿还之前几个月，拖欠新店职工们的工资和奖金的方案说了出来. 冯说完后，以为面前的厂长刘长青会暴走，甚至会大骂他无能、废物之类的，可结果都没有. 反而刘长青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罗军会答应吗？” “啊？会答应吗？” 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刘长青的话，显然刘长青说完，他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 或者说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罗军拒绝的可能. 因为现在的新店，店铺内部装潢是现成的，店员是现成的，货物渠道也是现成的。 而且现在虽然赔钱，但每天的客流量都是非常不错的。 亏欠的唯一原因就是有罗军他们的店，之前一直用库存故意打压他们的价格。 只要罗军把新店一承包过去，那之后罗军不可能再用库存，自己打压自己嘛！ 到时，两个店一起，必定是销售额翻番，甚至在这一片区域，都能达到小小的垄断效果. 这种捡现成便宜的美事，他想不到任何理由，罗军会不答应 其实换做谁也都会这么想，但刘长青恰恰不这么想，他和罗军也打过很久交道了。 他从之前的重视、轻视、再到重视，一次次的明暗交锋、算计中，他已经是非常了解罗军这个人了。 若是现在有其他人和罗军竞争，或是现在店快开不下去的是罗军的老店。 他丝毫不怀疑罗军承包的决心和意愿，甚至那个家伙，就算用一些手段，也要承包下那家新店。 可现在不同了，这个年头，敢自己承包一家店的人是有，但他们手里没钱，交不起承包费用。 而能掏的起承包费用的那些人，不是太子谠、就是倒爷，人家有的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犯不着花几万块承包一个商店，还是一家一直赔钱，快要不行的商店。 这么一来，能接手这块烫手山芋的人，就只剩下罗军了。 除非厂里，同意让那些想赌一把的人来承包新店，让他们到了年根底下再交承包款，否则可选择的人，就只剩下罗军这一个人了。 刘长青当然不会同意，随便把店承包给一个赌徒的。 这店毕竟之前是打着他们红星厂旗号开起来的，要是真被哪个想赌一把的人霍霍完了后跑了，到时留下一屁股烂事，还得他们来擦. 而要交给罗军的话，以他的了解，罗军那个家伙，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铁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不然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罗军了. 此刻的冯助理并不能理解刘长青的担心，还在给对方宽心道： “厂长，您想多了吧，这种好事，摊在罗军那小子身上，他做梦都会笑醒的，还能不答应？除非他有毛病！” “哼，不见得” 刘长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厂长，您要是同意了，我亲自去找那个罗军谈，您放心，我一定敲那小子一大笔承包费不可.” 冯拍着胸脯保证道。 此时，他也就只能做这点事情，来挽回他在刘长青心里，那所剩无几的信任了. 而刘长青依旧摇头，说道： “不用你去找，罗军那家伙就像是海里，嗅着血腥味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他自己会主动游上来的，说不定现在那家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第499章:开诚布公 “啊不会吧？” 冯脸上不太相信的说道。 他这会觉得，自己这位领导，似乎是太高看那个姓罗的了:。 那家伙要真那么牛？之前还会在厂里当个小轻工？ 可就在冯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冯作为助理，嘴里喊着来了，下意识的就过去开门. 可当他一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到来人，却傻眼了. “怎么是你，你真的来了” “怎么？冯助理，我不能来吗？” 没错，来的人，正是刚刚他们还在念叨的罗军，这回真可谓是现实版的说曹操曹操到了 “没、没有，厂长也正准备找你呢，你不来，我也准备去喊你呢！” 冯不想在罗军这里占了下风，嘴上强撑着说道。 罗军淡然笑笑，说道： “呵呵，那不是正好，我自己来了，还省得你冯大助理亲自跑一趟！” 罗军是开玩笑的语气，也没有针对对方的意思。 但这句‘冯大助理’听在冯的耳朵里，尤其是在这个档口，从罗军的嘴里说出. 就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奚落自己 于是，冯也没摆出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说道： “哼，不敢，我哪里是什么大助理啊，我就是刘厂长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和罗经理你可比不了！” 冯说到‘罗经理’三字的时候，语气尤其的加重，针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罗军斜眤的看了冯一眼，在罗军眼里. 对方根本不是和他一个级别的对手，充其量算是刘长青身边的一个小丑。 罗军就从没把对方当成过什么对手，却想不到对方这么能给自己加戏 既然如此，罗军也没惯着他，直接点点头，说道： “哦，跟班是吧？那劳烦这位跟班，去给我倒杯茶，我和你们厂长有事谈！” 冯这会听罗军说完，气的简直肺管子都要炸了。 要不是这会刘长青就在办公室里，估计他都能直接和罗军掐起来 这会罗军就见冯憋着一张大红脸，指着他说道： “你你.”的半天，也没说完一句整话. 而罗军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刘长青跟前，找个位子坐下，还不忘转头又对着冯助理来上一句： “哦，那个小跟班，记得给我倒喝红茶，绿茶我可不喝！” 身后的冯这会看到刘长青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能使小性的时候，便咬着牙对罗军说道： “行！我给你倒！你等着！” 等冯去外面倒茶了，办公室只剩下罗军和刘长青两人的时候，刘长青才摇头笑了两声说道： “呵呵，小罗，想不到你还是这么锋芒毕露啊。 小冯他刚来厂里，还年轻，哪怕之前你们中间有什么误会，也不至于这么大的仇怨吧？” 罗军嘴角的一边轻轻翘起一点，两只手肘搭在桌案上，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托住腮部，说道： “刘大哥，你怕是忘记了，我比他还要年轻啊，年轻人不就要锋芒毕露嘛，不然还做什么年轻人啊！ 至于仇怨？谈不上，就凭他那点能耐，最多是恶心一下我，说仇怨就太抬举他了！” 刘长青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逐步消失，转而换成了脸部一抽一抽的，显然也是有些被罗军给气到了 “呵呵，小罗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啊！” “彼此彼此，刘大哥你不是也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在背后算计别人。 明明之前是合作的一直很愉快，我帮你从西原百货要来了巨额欠款，又帮你接下信托商店的烂摊子，不仅不用厂里倒贴钱，反而能给厂里一笔不菲的承包费. 可刘大哥你是怎么做的？走之前答应的条件，说不算就不算了. 前脚刚收了我的承包费把信托商店承包给我，后脚就支持那个姓冯的搞一家新店专门针对我，和我打价格战，还挖我的供货商. 我没冤枉你吧，我的好大哥？” 刘长青意外的大笑说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好，说的好，说开了就最好！ 罗军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像只小白兔似的，我之前是给你抛过橄榄枝的，但是你拒绝了！” “所以呢？不给你当小弟，就要打压我？” 罗军没笑，而是瞪着刘长青说道。 “没错，你罗军是有能力，可有能力的人多了，不为我所用，那你能力越大，就越是祸害。 你之前能帮着我去挖秦三山的黑料，谁知道你以后得势了，会不会在帮着别人挖我的黑料？” 时隔很久，刘长青终于当着罗军的面，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罗军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刘长青不由皱眉下意识说道： “什么？” “被迫害妄想症，觉得谁都会害你，你以为这是米酥对立吗？ 不占你的边的人就一定会害你？ 害你图什么？ 难不成你不当这个厂长了，能轮到我不成？” “呵，说的好听，之前你给上面寄秦三山的黑料，怎么说？” 刘长青冷笑说道。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忌惮罗军的，因为到现在，手里有自己黑料的人，也就只剩下面前这个罗军了。 如果罗军要害他的话，他是防不胜防的，所以他之前才试图拉拢过罗军。 见拉拢不成，也不愿让罗军最大，想着等罗军的店干不下去了，在回到他手底下，给他安心的当牛做马。 毕竟罗军的办事能力，确实比他身边的那些饭桶，要强的多！ 罗军嗤笑说道： “呵呵，之前我整秦三山，也是他先搞的我。 他是马胜利的靠山，他帮着他的小舅子，把我一手经营上正轨的店经理位置抢走了，难道我不搞他，还要供着他不成？ 但现在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对红星厂里的那些破事，没有兴趣，也不想参与，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心里话！” “你说的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是指承包信托商店？” “没错，只要你身边那个姓冯的助理，不要在脑子抽抽，过来找我麻烦，我们就还可以变回合作伙伴” “呵呵，好，我相信你说的，你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找你麻烦了！” 第500章:拿捏短处 在刘长青的办公室里，短暂的交谈过后，两人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主要还是罗军与刘长青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冲突，两人都是聪明人，之前互相试探对方底线也都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 而几番试探下来，罗军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利益，刘长青也知道了罗军是不可能甘为他的鹰犬。 索幸好消息是罗军也不会像之前搞秦三山那样，拿着他老家还有一个私生子的事情，过来搞他。 而两人交谈过后，其实实质性的内容并没有谈，也不需要谈，新店那些糟烂事都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助理搞出来的，那就让他自己去擦屁股。 具体细节，他一个厂长，也没必要和罗军锱铢必较去抠。 最后冯和罗军谈完后，他听一个汇报就好了，等他物色到更趁手的助手后，还能用之前那个冯汇报上来的材料，给他定一个办事不利。 直接下放的车间里，至于对方一个大学生，干不干的了车间那些活，就不是他一个大厂厂长需要考虑的了。 不干可以辞职嘛，学着有些人下海去当倒爷嘛. 这时，刘长青的办公室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是之前出去给罗军倒茶的那位小冯助理回来了，之所以去了那么久，当然不是因为红茶太难找了。 而是刚才刘长青给他那个眼神，他知道，是让他先死开一边。 等这边谈完，再让他回来，而他掐算的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所以才敲门确认一下。 直到听到办公室内的刘长青喊他进来，他才能确认里面刘长青应该和罗军已经谈完话了 “刘厂长，王副厂长那边说过会有个会，喊您过去！” 冯助理小声的说道。 刘长青点点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笑着站起来和罗军握握手道： “哈哈，小罗啊，不好意思，我还有个会，一会关于新店承包的具体事宜，就让小冯和你细谈吧，毕竟他对新店也比较了解，你们年轻人之间也更好沟通一些！” 罗军也礼貌性的站起来，和刘长青握手道别，然后才笑着对刚进来的冯助理问道： “小跟班同志，我的红茶端来了吗？” “唉，姓罗的，我说你别太过分啊，之前是刘厂长在这里，我才忍你的，你以为我是怕你吗？” 冯瞪着眼睛回道，他刚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罗军看着对方，就像是中学生物试验课上，看着女同桌手中的青蛙。 青蛙一直在‘呱呱呱’的不停的叫着，试图奋力讨好拿着它的双马尾女生，却不知道，它即将要面对的，就是那个女生爱的解剖. 罗军真想知道，要是他告诉对方，刚才你主子已经把你卖了，他会怎么想？会不会马上崩溃掉？ 算了，还是不要这么快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他在梦里再多待几天. “过分吗？我不觉得啊，你的工作不就是给人端茶递水吗？不然你还会做什么？” 罗军无情的嘲讽道。 他对于这种，心里对他抱有满满恶意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不能说的。 “你” 冯被气的瞪大了眼珠子，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可他刚来厂里时间不长，做的还真就都是帮领导端茶递水的活计。 唯一他牵头做的一件实事，就是开了那家新店，而结果嘛，自然是失败到姥姥家了. 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别人瞎编理由去攻击你，并不会使你愤怒，因为你知道对方是瞎说，就好像你明明长的很漂亮。 别人却骂你是丑八怪，你不会觉得难受，但如果你是真的丑，别人说在骂你丑，你就真的会很难受了 这正是此刻冯的心态，简直要气炸了. 罗军看着对方这副样子，也觉得很解气，不过他并不想耽误过多的时间，在这种人身上，还是很快回归了正题道： “大方向刚才我已经你和你们刘厂长谈好了，现在关于新店的承包细节，我只有三个要求！” “呵，你摊上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还要提要求？居然还是三个要求？ 行，我倒想听听，你能提出什么要求来！” 冯刚刚被罗军气的不行，这会总算聊回了正题。 他也觉得，总算话题来到了他擅长的领域‘辩论’他以前在大学就是辩论高手，能把老师都辩的哑口无言。 更别提是面前这个没文化的小流氓了。 而且他吃定了罗军肯定想承包新店，别说刘长青给出的条件这么优厚了，就是再苛刻好几倍，他也认定罗军会承包。 毕竟这种好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赶上的。 错过了，就不是少了个机会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还会给自己平白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这就是冯心理想的，但这一切，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想罢了. 这会罗军的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瞎想： “第一，首年承包费减半。 第二，年底在支付承包费。 第三，新店的现有职工，你们自行处理，如果想留下来的，找我面试上岗。” 罗军压根就没管对方的态度，侃侃而谈，把自己的三个要求全都说了。 他每说一条，冯的眉毛就多皱一分，到最后罗军说完，他哼了一声道： “哼，说完了？” “嗯，说完了！” “你咋不上天呢？用不用厂里再倒贴给你几万块的承包费啊？” 冯没好气的说道。 可冯没想到，他刚说完，罗军居然就坡下驴，一拍脑门说道： “哦，你不提醒我倒是差点忘了。 我听新店里的人说，新店现在账面上还欠着厂里好几万，这几万块是谁借的谁负责，我是不会管的。” 罗军一句话，差点没把面前这个冯助理震出内伤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位小冯助理，之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纪玉恒给出的方案，就是因为他想让罗军接盘过去，帮他接手这笔烂账。 和纪玉恒那些人的工资、奖金比起来，那笔烂账才是真正的大头啊. 第501章:合作愉快 那些钱，都是之前，他本人从厂里财务领出来的:现金，整捆整捆的拾元大团结。 当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他虽然请示了刘长青，可刘长青却只是给财务科打了个电话，并没有亲自开条子。 而最后领出钱的时候，签字的可是他冯某人. 虽然任谁也都不会相信，他一个小助理，能从厂里的财务科平白领出好几万块钱，但没有厂长的条子，如果真到了最后出什么幺蛾子。 财务科的人要是咬准了，他是假传圣旨跑到财务科领的钱，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点事，在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的，甚至他当时还觉得刘长青给他权利。 不用拿着自己的条子，凭借自己一张嘴就能直接去财务支钱，这样很方便，办事效率也高 当然中间他也确实眯了一点，但绝对不多.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觉得这中间是好大的一个坑啊. 可现在再后悔，明显也晚了 冯突然想到这点的时候，甚至后怕的打了一声隔，这种习惯只有在他小时候害怕的时候才会有，长大以后，以后很久没出现过了. 他没想到，这种早已消失的习惯，居然这会又突然冒了出来 短短几十秒，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最终他还是软了 不仅腿软了，嘴也软了 眼睛在看向罗军的时候，也没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温和的像一只发情期的公猪，用那假到不能再假的温和眼神看向罗军道： “咳咳.姓罗的.额，不不，罗经理，刚才我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觉得你说的那三条要求，都好有道理啊！” 罗军刚才先被对方那眼神恶心的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回了对方一句： “哦？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想上天呢嘛？” “没没有，罗经理你说的都是合理要求！” 冯赶忙改口说道。 “呵呵，我提的都是合理要求？” 罗军笑着反问道。 罗军看着对方那表情就想笑，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提的是狗屁的合理要求。 要按他这个要求，厂里早就把新店承包给别人了。 可面前的这位冯助理却依旧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对，合理要求，绝对的合理要求，依我看，罗经理你这要求都提少了呢！” 冯继续拍马屁道。 罗军也是个会就坡下驴的主，接着对方的话头问道： “哦？那依照冯助理你的意思，应该补充点什么呢？” 听罗军一句话说完，冯直嘬牙花子，心里直抽自己大嘴巴. 我让你多嘴，让你嘴欠，完了吧，人家还让你补充 冯心里一边骂着自己，也同时在骂着罗军，暗道姓罗的真是贪心+无耻。 上面那么好的条件他都答应了，居然还要自己给他再往上加砝码 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可他敢不加吗？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被人拿捏短处的滋味了，不是他拖欠那些新店职工工资，拿捏其他人的时候了 “咳咳，罗.罗经理，你看这样如何，在您那三条要求的基础上，每年的承包费用，再给您减免一千. 啊，不，减免5000，怎么样？” 这会的冯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他刚说完1000，看了眼罗军的翘起的嘴角，立马又改了口变成了5000。 可罗军依旧不满足，直接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每年减免1万！” “额一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冯擦着额头的冷汗说道。 罗军轻哼一声，看着对方问道： “怎么你做不了主？这我都还没说完呢！” “能做主，能做主，行吧.一万就一万.” 冯这会被罗军拿捏住了小辫子，那气势是越来越弱 刘长青，确实是把这个新店承包的签约权利交给他了。 不过要是事后刘长青知道他这个助理，居然签了这么份丧权辱厂的条约，估计他这个助理也就真的干到头了. 但现在他不同意也不行，因为他不签的话，后果更严重 罗军不管这些，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承包合同我要直接签20年，合同期内都按这个承包价格走，红星厂在合同期内，不得单方面涨价，若违约，赔偿50倍的承包费.” “行，就按你说的签，不过之前新店欠厂里的那笔欠款” 冯欲言又止的暗示道。 “什么欠款？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欠款，现在没有，我承包以后也不会有” 罗军笑着回道。 也算是暗示了对方，自己会吃下那笔冯经手的欠款 这回的冯助理，总算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松了口气，那种疲惫的感觉，就像是刚打了一场大仗一般. 而罗军见冯，连这种丧心病狂的条件都能答应，也看出来对方为了那笔欠款，算是拼了。 其实冯也确实是拼了，他想的很简单，反正都是丧权辱厂的条约，多一条、少一条又能有多大区别呢？ 此刻的罗军点点头，笑着伸出右手和瘫在椅子上的冯助理握了握手，说道： “冯助理，合作愉快！” 冯皮笑肉不笑的抬眼看了罗军一下，嘴角微微抽动两下说道： “合作愉快.” 几天后，罗军承包了红星厂另一侧新店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的几个厂区家属院。 而且这次罗军，再次祭出了他的重新开业‘送鸡蛋’活动. 别看这招土，但就是百试百灵，放到后世都好用的招数，更别提这个时候了，人们贪小便宜的心理是到什么时代都不会改变的. 而老店那边的骨干，也几乎被一水的调到了新店这边。 老店只留下了老叶师傅，和一个一直跟着老叶师傅的学徒。 当然老店那边空出来的后院，罗军也没让它闲着，把之前一直窝在老二王建国那边负责修复古物的宋超师傅几人都搬到了那里。 不过这会新店重新开业，老叶师傅和宋超等人也都是一起过来跟着帮忙热闹一番. 王姐、小马他们也是没想到，之前恨得牙痒痒的新店，居然一转眼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换了地方，新店比老店更大，货品更多，人流量也更大，他们的活自然也更多！ 但在场的小马、二黑他们却干的比谁都来劲，满脸尽是笑容 这会，王姐也笑着，凑到罗军身边感慨道： “哎呀，小罗，王姐我是真佩服你啊.” 罗军笑道： “呵呵，佩服我什么，以后这店里，还得靠王姐你们忙活呢！ 我以后可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出出主意而已！” “咦，老大你就是水泊梁山上的智多星啊。 你出主意就行，我们负责干活！要是老大你把力气活都干了，还要我们干啥！” 旁边的小个子傻笑说道。 谁知一旁的二黑直接给了小个子一个脖溜说道： “说什么呢，智多星那是军师，老大怎么也得是晁盖啊，再不济也得是宋江啊，是不是老大嘿嘿！” 罗军哈哈笑着摇摇头说道： “呵呵，合着我怎么着，都是个土匪头子呗？ 就走不出梁山泊那一亩三分地了呗？” 几人正开玩笑着，排队的人群中，却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畏畏缩缩的，像是想过来，又不太敢过来一般. 第502章:孰是孰非 过了一阵，罗军他们所在的新店门口，排队领鸡蛋的人少了一些的时候。 躲在人群后面，有些畏畏缩缩的几人，才一脸便秘的表情凑了过来 开始罗军他们还没注意到几人，等他们过来后，还是小马第一个认出了来人中的老胡师傅。 就是那个，之前故意给他们信托商店残次品的老胡师傅，之前帮助那个小冯助理故意给信托商店断货的也是他 之前小马去他们的院子里可没少受这个老胡师傅和他家里人的气。 说起来，之前这个老胡师傅还是靠着信托商店的订单才红火起来的，赚钱收徒弟两不误，可信托商店刚出现点麻烦，他就立马去资敌 对于这种人，信托商店的众人，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就连信托商店里面出了名的好脾气小马，这回一看到他都是脸色一板，对着过来的木工师傅老胡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老胡师傅，你也过来领鸡蛋啊？” “额不.不是，我是想来找罗经理说点事” 对面的老胡师傅被小马说的，顿时老脸一红。 他是真没想到这边的新店，才几个月的工夫，居然就黄了，而且你说黄就黄吧，偏偏还承包给了他得罪过的信托商店那边. 这回好了，还得他带着这张老脸，过来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来. 其实他出来之前，就想到了老店那边的众人，尤其是这个小马，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可就是对方在给他难堪，他该来还是得来。 他现在不比从前，可以说他现在借着之前两家商店的竞争，已经把自己的木工作坊做起来了。 再不像以前那样，他自己随便做点，带着做好的东西到早市上摆摊一卖就行了 现在的他一来是受不了那样的苦了，做好了直接往商店里一送多好。 没有那么多挑剔的顾客照死里砍价，还不用耽误那么多时间花在摆摊卖东西上。 而且他现在手底下，已经也有三四个学徒了，每天做出来的大件、小件都有不少。 大到立柜、方桌，小到板凳、马扎每天都有做好的产品送到商店里卖 这么多东西，想去摆摊卖几乎不可能，就是早晨搬都搬不过去。 就是搬过去了，万一来了个红袖箍查，他们跑都跑不了，被查几次就不用干了。 虽说他手底下的学徒都不用给工钱，可好歹得管饭啊，到时别说养徒弟了，就是他自己估计都活不起了. 其他那几个供货商的情况，也和这位老胡师傅类似，以前也大多都是一些手艺人，比如专门自己去市场上收零件，组装二手自行车的白师傅。 自己组织几个家庭妇女专门织毛衣、缝衣服的卢大姐。 而且这次的这位卢大姐，还是带着那几个家庭主妇一起过来的，因为她们之前见订单不少。 刚刚买了几台缝纫机日夜不停的干，连孩子都扔给家里老人带去了，一个月赚的钱，比他们在厂里上班的男人都多。 这家庭地位也是蹭蹭的上涨 可就在这个关头，她们是千想万想的都没想到，厂里开的这家新店，居然刚开门几个月就黄了. 这个日子赶的，她们是相当难受，早不黄，晚不黄，偏偏赶在她们刚下定决心，说服家里拿钱买了缝纫机后就黄了 一时间，以这位卢大姐为首的几个家庭主妇，瞬间急的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本来之前支持她们的家里人，尤其是婆家人，这下全变成了指责，在这样的压力下，她们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过来在求罗军 这次来的这些人里，这位卢大姐算是平时性子最泼辣的一个，属于那种豁得出去的类型，这会见其他那些一起的来人。 来的时候都说要这个、那个的，可到了关键时候，连个敢说话的都没有，她便仗着自己是女人，直接过去一把就拉住了罗军，说道： “罗经理啊，现在的新店你们接手了，那你也是新店的经理了对吧？ 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罗军看了一眼拉住他的那个卢大姐，嘴角笑了笑，先用手将对方拉住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才缓缓说道： “卢大姐，您可是有夫之妇，可不敢在外面拉拉扯扯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姐夫要是在家里听到了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罗军看似玩笑的一句话，立马让周围排队领鸡蛋的那些顾客都笑了起来. 这下，对于这位卢大姐来说有点破功，让她也是老脸一红，手也不敢再往罗军身上搭了。 这个时代毕竟不比后世，哪怕她平日泼辣惯了，可也还是要顾忌一些影响的 但嘴上，她还是咬住不放道： “罗经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军摇摇头，佯装不懂的说道： “呵呵，那我就不懂了。 卢姐你们，一不是我们店的职工，二和我们不沾亲不带故的，为什么张口就让我们管你啊？” 这会被罗军这么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一些人，尤其是之前看到卢姐她们，还有些同情的人，也有些开始转变了风向，跟着说道： “是呀，你们又不是人家店里的职工，为什么要让人家管你们啊？ 照你们这么说，是不是随便来个人过来，就能让人家罗经理管饭啊！” “就是呀！” 几个周边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点头说道。 这会周围渐渐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看热闹的人比领鸡蛋的人都多了 没办法，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人们除了看热闹以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了。 尤其现在的看热闹，可比后世评论方便多了，后世还要靠发弹幕，这会直接看到哪里觉得不对，直接就能现场发表意见 而且，与后世的情况不同，后世的当事人，往往不喜欢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党，但这个时代，往往当事双方，都非常喜欢让周围人评理的. 甚至大多时候，周围人的站边，还会决定事态的走势和孰是孰非. 第503章:不欠你们 此时的情况也正是如此，本来开始有些不明具体情况的人，还有些同情找过来的卢大姐、胡师傅这些人，觉得他们也不容易。 可一听罗军说完，立刻又跟着点头，觉得罗军说的更有道理. 这会那个卢大姐见势头不妙，马上改口说道： “是，罗经理我们确实不是你们的职工，可我们都得指着你们商店吃饭啊。 你们要是以后不要我们的衣服了，我们以后可就没法活了.” “是呀，罗经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你们店要是不要我们的东西，我们就都得砸手里，家里十几口人就靠卖这些糊口呢！” 一见那个卢大姐说完，其他那几个供货商也都不再干站着了，老胡师傅第一个跟着卖惨说道。 “是呀，罗经理，您就行行好，让我们继续供货吧！” 要说起来，这位卢大姐也算是，个中高手了。 见讲理不行，立马就改变套路打起了同情牌。 还别说，这种同情牌，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多人就吃这一套. 这位卢大姐一说，外加其他那几个供货商跟着一通附和，又让围观的周遭居民也跟都跟着叹气点头 甚至还有人主动开口对罗军劝道： “小罗啊，他们确实也不容易，反正你们店里都要进货，进谁的不是进啊” “是呀，小罗，你看看他们，估计家里也是等着这些活糊口呢，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姐跟着说道。 女人毕竟是感性的，这个抱着孩子的大姐，这会看到卢大姐身边那几个女人，都是和她差不多的年纪。 估计也都是家里有娃张嘴等着吃的呢，便也开口帮了一嘴. 罗军看了看那个替卢大姐、胡师傅讲情的那些人，他不怪那些人，甚至他很喜欢这些人。 因为就是这些人的存在，让他觉得这个时代比后世更加有人味，不是所有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但那些围观党们吃这一套，他罗军可不吃，而且不仅他不吃，他还要让那些围观党们，把吃进去的同情分也吐出来。 怎么吐？ 当然是告诉那些围观党，你们同情的这些人，这些你们看着可怜巴巴的主，人家的小日子，可是比你们过的好多了！ 然后，在告诉围观党们，这些人之前做了些什么烂事. 人天生都是会同情弱者的，就像人看到可怜的流浪猫狗，都会本能的想去买个香肠投喂一下，因为觉得对方可怜. 可当人们看到，自己还在拼命省钱，为了点外卖能省几块钱，拼命的在朋友圈里分享美tuan红包。 甚至到了月底，不得不靠泡面充饥的时候，他们可怜的小猫小狗，却在吃着进口三文鱼和神户牛排的时候，他们肯定就不觉得对方可怜了 换成人也是一样. 换成以前，罗军是懒得说这些废话的。 别人爱咋想咋想，可现在不成，这些人以后，可都是他们店的衣食父母啊。 给衣食父母留下很好的企业形象，那也是他这个老板应尽的责任。 这会的罗军先是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卢大姐，又看了看她后面的几个主妇，也学着对方的套路，像是关心似的问道： “卢大姐、还有后面的几位姐姐，你们现在的处境我是非常的理解，也很同情” 罗军刚说完前半句的时候，这个站在最前面的卢大姐，顿时眼前一亮。 还给了后面几个小姐妹一个自信的眼神，大概意思是‘你看，我就说这招好使吧？’ 可接下来，罗军却话锋一转的突然问道： “卢大姐，之前你给新店供货之前，是给我们老店那边供货的对吧？” “对对呀，那又怎样？” 这个卢大姐也是个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罗军要说什么，随口就附和一句。 罗军笑笑，道： “呵呵，不怎么样，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们老店那边，和卢大姐您合作的一直很好，每个月也都有上千块的生意来往。 可也不知为什么，卢大姐你却偏偏在前几个月这边新店开张的时候，说要涨价，一下就要涨两成。 还威胁我们不给涨价就断供，说也不差我们这一家的生意，这话是您卢大姐说的吧？” “这我.” 这个卢大姐也是个粗人，刚刚见罗军说的好好的，却没想到罗军会突然话锋一转翻起了旧账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罗军这个话，压根就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周围，围观的那些人说的 果然，罗军刚说完，周围人就有人开始对卢大姐那边指指点点，还有人小声议论道： “我的乖乖，上千块呀，顶我们家老刘一年挣的还多咧” “奀，那还是你们家老刘挣得多咧，换我们家那位，两年也赚不到啊.” “一个月赚上千块，居然还好意思过来哭穷，还一口一个活不下去，真不要脸” “就是的，你没听人家小罗经理说嘛，为什么人家小罗经理不要她们的东西了，那还不是她们自己作的。 之前人家小罗经理，让她们一个月赚那么多钱，都还不知足。 新店一开张，就拆老东家的台，换做我，我也不用他们！”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他们怎么还有脸过来找人家算账的？脸呢？” 这会周围的舆论压力，瞬间都一边倒的倒向了卢大姐她们几人 即便是彪悍如这位卢大姐，也受不了群众的压力，这年头只要是站在群众对立面的，妥妥不会有啥好下场 而罗军却又笑呵呵的加了一把火道： “卢大姐，胡师傅，还有另外几位师傅，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罗军之前没对不起过你们吧！ 卢大姐，当初是不是我，看你在布头市场捡人家扔的破布头回去卖，才劝你不如回去组织几位，和你一样的妇女同志买布回来加工？ 还承诺你们要是卖不出去，可以直接送到我的店里，当二手衣服来卖？ 就连衣服的样式，都是我给你们出的吧？ 还有老胡师傅你，咱们是在早市认识的，我看您卖了一早晨的板凳，都没卖出去，让您把凳子送到我们店里来卖，给您的钱，一点不比您摆摊卖的少吧？ 还有你们几位” 罗军看着那几个来人，一一点名说道 他每说到一个人，那人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现在我们接手的新店才刚刚开业，先不说你们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你们这样兴师问罪似的一起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罗军似乎不欠你们什么吧？” 第504章 :大反派罗军 被罗军这么一说，这几个来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其实也知道自己理亏，但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想着再吃回头草过来求罗军. 可他们之前别的商店都问过了，人家别的国营商店，进货渠道都是国家统购统销的，压根就没搭理他们。 他们这也算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而且人嘛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让他们尝到甜头后，再回到过去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苦日子，是说什么都回不去了，宁可舍下脸不要，也要过来求罗军 而这会，就在周围舆论都纷纷指责他们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里面一个穿着一身脏呵呵绿军裤的男人,突然冲着罗军“砰”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了. 要不是罗军手快扶住了对方的头，这会对方已经几个响头磕在地上了 不得不说，论嘴的话或许是像刚才那位卢大姐那样的中年妇女比较能说，可真论到豁得出去，还是得眼前这位大老爷们。 正所谓人要脸树要皮，这会这位，居然当着上百号人的面直接给罗军跪下了。 这个震撼效果不亚于让罗军在厂院居民嘴里上一次热搜. “这位大哥，有事说事，你先起来再说。 再说了，我也不能因为你跪下就破坏店里的规矩，毕竟这店是我们小集体共有的，也不是我罗军自己的.” 这会那个被罗军扶着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一脸的胡茬，虽然隐约能看出他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但却给人很沧桑的感觉，这会他两眼尽是泪水，对罗军哭诉道： “罗经理啊，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是我鬼迷心窍了，听信了那个恒姐的瞎说八道. 我有眼无珠、我不是人.” 这会，罗军虽然扶住了他，没让他再磕头，可他却还在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猛扇着自己嘴巴 “这位大哥，你不要这样.” “啊，不行啊，罗经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手里都是鲜货，是我和我弟骑着几十里地的三轮趸来的。 拿的还是向乡亲借来的钱，你就行行好，把我们的货收来吧。 不然这么多鲜货，要是都坏在我们兄弟来手里，我们可真就没法活了” 罗军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后面看了一眼，果然有两辆三轮大板车，板车上摞着像是小山一般的东西，上面铺着一层布，也看不出是驮着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从破布底下罩盖不到的地方，能隐约看出一丝，好像是整袋整袋的苹果 看那样子，这两辆板车上的，还不得有个大几百斤！ 作为重生者的罗军，他知道对方这一跪，加上一通自虐的操作，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更不会沾沾自喜，因为周遭的这些围观党，其实都是属墙头草的，你一句话说不对，都很可能会瞬间改变立场. 有的时候，不是说你有理，就一定能让舆论站在你这边的。 就好比我不是药神里，徐.峥饰演的角色，与大型跨国医药公司放在一块。 换做哪个普通人，都不可能把屁股坐到医药公司那边。 哪怕心里知道那边站着理也不会，这就是人心，很复杂，也很多变. 相比刚才的那位大姐，这哥们明显是个plus版本，更加难对付是肯定的了. 换做这个时代一般的领导，就算是为了爱惜羽毛，多半也就从了，花公家的钱，买自己一个好名声，这笔生意怎么看都是干的过的. 但罗军不一样，这店里的钱可都是他自己的钱。 罗军不仅没有退让，反而嘴角一抽，直接从边上捡起一块带着钉子和茬口的木板，对着那个男人的兄弟招了招手. 那个男人的弟弟，看样子不太善言辞，刚才看着他哥哥在地上一顿操作，自己则是守着两辆三轮车。 这会见罗军冲他招手，先是懵了一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看到罗军点头，他才不明所以的过来。 谁知，他过来以后，罗军直接将带着钉子和茬口的破木板递给他，指了指还跪在地上卖力表演不肯起来的大哥说道： “你是他弟弟对吧？” “嗯” “你哥呢，喜欢用这种江湖的方式解决问题，那我就陪他按江湖的方式解决。 这样，你拿着这块板，正反使劲抽三十下，抽完，这两车的东西，我都要了！” 罗军一口江湖气的说道。 他说完，接过那块板子的弟弟傻了，跪在地上的大哥也看傻了。 自己暗自咽了一口吐沫，刚才他自己抽自己嘴巴子，虽然疼，但力道是能控制的。 毕竟谁会照死里干自己，无非还是带着表演性质的，为了博同情，给罗军施加压力罢了.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的这位小罗经理，居然一开口就特么是老江湖了 这手段，特么的怎么比过去旧社会的帮派大佬还狠呢 罗军的这一番操作，不仅把这两兄弟吓傻了，连带着其他那些供货商和围观党们也都傻了 也开始有人纷纷对着罗军指指点点起来，可罗军并不理会，就是看着那两兄弟，说道： “动手啊，还等什么呢？你大哥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吗？ 我成全他了，抽完三十下，那两车的货我全包圆。 我罗军一向说话算话，完事你们开价，我保证不还价” “额，罗经理，不用这样吧” 这会跪在地上的那位终于忍不住了说道。 他本来还期望，罗军会因为周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而改变主意呢 可这会他看着罗军的表情，似乎是还很期待的样子 这下，压力瞬间就来到了他这边 “怎么，怕了？刚才我不让你跪，你非跪、我不让你自残，你非自残，现在我给你机会了，也答应你了，你照做，我就同意你的诉求，咋的，不敢了？ 刚才不是还挺爷们的吗？” 罗军冷笑着看着对方，十足的大反派嘴脸。 说起来这男人也是个狠人，他之前也是被逼的真的没法子了 第505章:丢人丢到家 原本这批货其实就是送到罗军店里的，之前罗军他们店连定钱都付完了。 可纪玉恒那边的新店，说货只要拉到她们那，罗军那边给多少，他们都多给两成。 这一下，两兄弟就心动了，而最可气的是，他们在乡下去找果农收苹果的钱，用的还是罗军他们店，给的定金 “我我.” “行，罗经理你说的啊，生子照着哥的面门，招呼起来。 罗经理既然喜欢看这个，给罗经理见见咱们兄弟的血性！” 此刻那男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着他弟弟吼道，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 好像一直都是罗军故意逼着他自残一般，俨然忘了是他先背信弃义，然后又主动找上门，逼着罗军为他自己的傻x行为买单的. “啊哥，真抽啊，这板子上有钉子，搞不好用出人命的” “特么的，哪来么多废话，老子让你抽，你就抽，又不是抽你！” 这会这位当哥的，闭着眼咬着牙，对自己弟弟吼道。 心里还在暗骂： 你丫就不会不用带钉子的那一面？你缺心眼啊？ 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没办法说出来 而周围那群看热闹的人，这会见到这里似乎是要来真的，也顿时分成了两派. 一派开口劝说： “哎呀，小罗，何必呢，这要搞出人命可咋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是呀，小罗算了吧，不就两板车苹果嘛，大不了我们一人帮着买点！” 而另一派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这部分人虽少，但喊的声大啊！ 后面有几个岁数不大的小年轻，对着两兄弟这边起哄着喊道： “嘿，快点唉，我们还等着呢！” “就是啊，别怂啊！ 哥们刚起来啊！” “快点啊，你哥都让你抡了，你还等什么呢？” 这会的那个弟弟，手里端着那块木板，被夹在了中间，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而他的那个哥哥，这会还在闭着眼咬着牙等着呢. “哥那我可真动手了啊？你忍着点？” “来来吧！” 这会的这个当哥的虽然说着来吧，可身上却因为绷的太紧，反而有些打颤. 就在弟弟一抬手，正要动手的时候，却被罗军一把给接住了。 但是接的位置，却离那当哥的脸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加之木板与罗军手掌的碰撞声，错让那个当哥的，以为是那个带着钉子的木板真打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他为了挨着一下，本来就是闭着眼的 霎时间，就听“嗷喽！”一嗓子！ 声音叫的比杀猪还惨，让平时听二踢脚鞭炮爆炸，都不害怕的周围小孩，都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而且这个当哥的不仅声音大，动作更是夸张，刚刚那一声过后，就在地上来回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捂着自己的左脸喊道： “哎呦呦哎呦呦.疼死我了，黑店的经理杀人了” 周围的人，就这么坚持着憋住不笑，看着这主在地上打了好几分钟的滚，才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 有第一个笑，很快周围人的笑声就连成了一片. 而且就属之前后面那几个起哄的年轻人笑的最凶，那笑声恐怕比春晚看相声笑的还美，直呼今天来的太值了！ 不仅能白领鸡蛋，还能看上这么一出闹剧，这不比去电影院看那些老掉牙的电影强多了. 而渐渐的，还在地上滚着的男子也觉察出了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这么血腥的场面，周围的那些人就是再没同情心，也不会哈哈大笑啊？ 这下他也不打滚了，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对着自己兄弟问道： “生子，哥脸上伤的重不？”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这会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块木板上，是带着一点血迹的。 虽然血迹不多，但那也是他身上流下去的，谁流的血谁不心疼啊. 可旁边，他兄弟那副尴尬的表情，就让他看不懂了 于是他催促道： “生子，你倒是说话啊？” 被自己大哥催促两句，这个叫生子的也没办法再不说话了。 一脸尴尬的指了指一旁手还在微微淌血的罗军，说道： “哥，那不是你的血，是人家罗经理的” “啊？真的？” 男子再次对着自己兄弟问道。 他弟弟一脸难为情的表情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得知了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再回想起刚才他在地上打滚撒泼的那一幕. 顿时让他意识到一点，今天他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之前当众下跪虽然丢人，可在他自己心里，那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不丢人. 而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是真的丢人了 “额罗经理，我冯长根以前没服过谁，今天对您，我是真的服气了！” “生子，推上车，咱们走！” 绿军裤的男子说道。 “可是.哥，那两车苹果咋整啊？” “我说走，你没听见啊？ 还特么什么苹果，老子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你没看到啊.” 被这么一闹，周围那些人，也都纷纷对罗军这个20岁不到的小年轻，有了新的认识 看热闹的小年轻们，觉得罗军真是个爷们，是个狠人.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你身边的人有血性、够狠，不仅不会让人觉得你危险，反而还会让人觉得，在你身边有安全感。 毕竟这可是全民广场练气功，司机脚下人均一根甩棍的时代，跟你开玩笑呢？ 练武在这个时代，可以说绝对是刚需 农村就更是如此了，家里老爷们多的就是能横着走，两个村抢水源，械斗不骨折几个，都不好意思去和人家吹牛. 而这会，就在那两兄弟灰头土脸，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却被后面罗军的声音给叫住了： “等等！” 被罗军这么一喊，军绿裤男子吓了一哆嗦，他心里想着，该不会罗军，突然给他来一句，让他留下点什么吧？ “咳咳.罗、罗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讨厌人家胁迫我做事，尤其讨厌用道德绑架的方式！” 罗军盯着军绿裤男子说道，说完还扫视了一遍其他那几个供货商. “咳咳，我记住了罗经理，您放心，以后我不敢了！” 军绿裤男子苦着脸说道。 罗军点点头，算是对之前的事情翻篇了。 就在男子觉得已经没事的时候，罗军却再次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你姓冯？ 红星厂的冯助理，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506章:完蛋的冯助理... “冯助理？哦，我知道了，罗经理你说的是，在你们红星厂当领导的小秀才吧？” 冯长根回答道。 罗军重复的问道： “小秀才？” “啊，小秀才是我们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他从小就学习好，和我们这些只会卖大力的不一样。 人家可是我们村里飞出去的金凤凰啊，是大学生咧~！” 这个叫冯长根的人说道。 罗军一皱眉，继续问道： “这段时间你们就没联系过？” “联系过啊，罗经理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真想起来了，当初就是小秀才让我去新店找纪玉恒的。 还和我说了一堆新店怎么怎么好，老店现在不是公家单位，没有保障之类的” 这个冯长根说到后面，自己“咦”了一声，似乎刚觉察出哪里不对来. 他还在想，罗军摇头笑道： “呵呵，你还不知道呢吧，你口中那位在红星厂当领导的小秀才，正是这家店的分管领导。 正是他提议厂里开这家新店和我们打价格战的，你这个老乡，不过是被他利用罢了！” 罗军刚说完，这个冯长根还不太相信，似乎觉得和他是同乡的冯秀才不能这么做，嘴里还在嘀咕着：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可接下来，没等他反应，一旁的那个木工老胡师傅，就一拍大腿骂娘道： “他娘的那个姓冯的，罗经理你不说我都忘了。 当初我本来老店那边的活，干的好好的，就是姓冯的那小子跑过来，非缠着我喝酒，和我说现在厂里支持他们，你们早晚得黄” 有了老胡师傅这个带头的，后面那个卢大姐，还有几个其他供货商也都跟着骂道： “是呀，罗经理，这事不能全怪我们啊，是那个姓冯的挑唆的。 当初我们干的好好的，就是他姓冯的，仗着他是个小领导，天天跑过来吓唬我们” “对对对，都怪那个姓冯的，就他还领导呢，狗屁领导，就是个骗子！” “是呀，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罗军见这一个个的拼命的甩锅那个冯助理，不管有的没的，都往那边甩，心理也是暗乐： 心说，这这你还不死？ 罗军当然知道，当初固然有一些那个姓冯的蛊惑，可这些人贪小便宜、只顾眼前利益的行为，才是真正的归因。 但那重要吗？ 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对罗军来说就更不重要了。 毕竟贪小便宜，才是大多数人的理性选择。 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就更是了。 如果对方还恰巧是个大坏蛋，那就在好不过了！ 什么？不是坏蛋？ 这么多人骂你，你还不是坏蛋吗？ 没听过那句：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的名言嘛. 罗军心说，姓冯的你做初一，就莫怪我做十五！ 果然，被众人情绪这么一渲染，刚刚还有些懵逼的冯长根，也跟着骂道： “艹，原来真的是那个狗曰冯秀才，亏了我还那么信他？ 不行，我回头非找他说清楚不可！” 其实，这个冯长根还真有点冤枉冯助理了。 或许当初对别人，有些忽悠的成分，但对他这个老乡，冯还是真的想让他多赚俩钱的。 反正又不用他冯花钱，用的都是厂里的钱！ 不过这冯助理，或许怎么都没想到，这会居然连他这个老乡都跟着要找他算账. 此时的罗军，见效果差不多达到了，便向那些人挥了挥手，示意先停一下。 想算账的不急于一时，如果还想把东西放到他们店里来卖，要重新谈 那些供货商一听还有的谈，顿时又燃起一股希望，心理都暗道： 看来这位罗经理果然和那个冯助理不对付，刚才跟着骂那个姓冯的，果然没错！ 而罗军则是吩咐了二黑一声，让二黑带着这些供货商中的代表去后院里谈，其他人先回去等消息 而那些人刚刚被点燃斗志，当然不会真的就这么乖乖回家，而是在刚才那个冯长根的带头下，直接奔向了红星厂机关楼 这会，坐在厂办机关的冯，突然猛打了两个喷嚏，劲道很大，差点把他手里的水杯给打掉. 而那两下喷嚏，全都打到了，他端着的杯子里面. 这杯子里的茶，是给厂长刘长青沏的，这会再回去重新沏也来不及了。 冯见旁边没人，便“咳咳”咳嗽了两声，挺了一下腰板，若无其事的进了刘长青的办公室 “来了？”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长青说道。 “啊，厂长，刚给您沏茶去了，前些天李厂长送来的碧螺春，您尝尝” 冯助理谄媚的说道。 “行了，先放在桌上吧，我有事问你！” 冯一听刘长青的语气，就暗自咽了一口吐沫，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唉，好那个厂长，什么事啊？” 冯小心的问道。 刘长青端过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 似乎觉得有股什么怪味，有点像是大葱，又有点像香菜，不过他也没太在意。 而是把手里刚刚正在看的新店承包合同，往冯身前一扔，说道： “解释吧！” “解释？解释什么呀厂长，我听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冯一方面还想着，能够靠装疯卖傻蒙混过关，一边看着刘长青当他的面把那杯加料的茶水喝了一半. 从余光他还能看到，那杯茶水里，出着茶叶还飘着几粒不大点的小葱花呢，那是他来前在路上吃的煎饼果子里的. 冯一边有点想要阻止，另一边不知为何，心理又有点小窃喜，心说你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还不是要喝爷的漱口水！ “装、继续装！” 刘长青的一句话，瞬间把冯拉回到现实里. 冯一脸便秘的，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承包合同。 心中想的，该逃的还是逃不掉，可哪怕能多逃避一会也行啊 也许是老天真的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推开门的那人进来就慌忙指着窗户的位置，对刘长青说道： “厂长，不好了，楼下来了一堆人，说要.说要” 刘长青眉头一拧，厉声喝道： “说要什么，说清楚了！” 这会的冯，心理刚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心里暗喜，这会厂里出事，正好能转移刘长青的注意力. 可他心里，正准备感谢那位替他转移火力的大神之时，却发现刚刚进来的人，正一脸尴尬的表情看着他. 然后，在刘长青的厉声喝骂下，不太情愿的指着他说道： “那些人说冯助理骗了他们，说来找冯助理算账，还要您给他们一个说法.” 人生的大起大落，有时候就在这么一瞬之间. 前一刻还暗自窃喜的冯，这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第507章:合作、谈判 而此刻另一边的罗军，还在和几个供货商谈判. 此刻罗军一副乐呵呵的表情，看着那几个供货商心里毛毛的. 没办法，现在和那会情况不同了，现在主动权完全在罗军这边:。 而且他们看着罗军这副表情，一个个心里都是没底，既想要多争取利益，又怕说错了话得罪罗军，都想让别人先开口. 此刻的其他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之前最能说的那个卢大姐身上 那个卢大姐也是个莽撞性子，一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直接开口说道： “唉，我说你们都看我干嘛？ 就好像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似的！” “不是那个意思卢大姐，你是咱们的主心骨，咱们大家都愿意听你的，大家说是吧” 这会旁边一个面容普通的女人说道。 她说完，旁边人也开始纷纷开口道： “就是啊，卢大姐，我们都听你的，你就和罗经理谈吧，只要你同意，我们就同意！” 刚才那个女人说完，立马就有人跟着说道。 这会的这位卢大姐也算把这些人都看透了，就是想让她先开口当炮灰，试探一下罗军那边的火力，她才不上那个当呢. “啊别，胡师傅，你可别拿话将我，我可做不了你们的主，我连我那几个小姐妹的主都做不了.” “额，卢大姐你这话就太那个了” “我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想让我冲锋陷阵，你们背后捡现成的，没门！” 这个卢大姐说完，立马又笑着对罗军说道： “罗经理，你看见了吧，他们一个个都坏着呢，也就我是个老实人。 之前在外面，真不是我故意和您那样，都是被他们架到那份上的” 罗军摇头笑笑，他其实刚刚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些人。 他不怀疑，来的时候，这些人可能早都暗自商量好了，甚至定个啥攻守同盟，都有可能 可被刚才门口那一出给闹的，估计现在，啥同盟都破了。 现在都是各扫门前雪，个人顾个人了 这也是罗军想要看到的，罗军之前也确实按照计划，接触了几个有潜力作为长期合作伙伴的供货商。 可效果都不太理想，都不是钱和设备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 所以，这也让罗军打消了速成的供应链系统，想像后世那样，有一整套供应系统。 让那些供货商，一个个都主动求上门来送货。 甚至，不惜给超市的采购部门送礼，也要把自己的产品摆上货架。 都不用超市的人开口，一个个厂家的来人，就纷纷送人头，把自己的账期拉长，把自己的价格压低，最后临走还要来上一条，临期产品免费帮忙更换 当然这最后一条，他们其实说不说都一样，因为有账期的关系，钱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要不然，你以为后世那些超市里，为什么动不动就有一堆厂家的人，来检查自家在超市货架上的产品是否过期，他们是闲的吗？ 当然不是，钱都在人家手里攥着，不来检查，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罗军作为未来黑心渠道商的一员，自然也是想享受这些待遇的 可无奈啊，时代比人强啊，面前的这些人，已经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他之前不是没去找过别人，国营单位就不用说了，人家是旱涝保收的。 想要人家的货，得你主动求上门去，别说像后世那样让人家看你脸色了，你不看人家业务部门的脸色就不错了 这年头，但凡大点的国营厂子，业务部门都牛的不行，你不在酒桌上灌趴下几个，想拿到货？ 呵呵，后面排队去吧，或许排到他们厂子破产，就轮到你了 什么？你说这样的厂子早晚得黄？ 是呀，是早晚得黄，但人家不在乎，人家端的是铁饭碗，黄了换座庙继续撞钟 那些乡镇企业的小厂家，也没好多少。 态度虽然比那些国营单位强上不少，毕竟这个年头的乡镇企业活力，确实不是国营单位能比的. 可罗军接触、考察几次下来，就发现，这些乡镇企业能和那些国营单位比的，也就只剩下态度了. 为啥这么说？ 罗军几番考察下来，咳咳，好吧，就是罗军找了他们内部一些关键岗位的工人、以及业务人员喝酒+红包的聊了下来，才知道这些乡镇企业究竟有多坑 信誉？质量？ 或许有的乡镇企业有这种东西，但他接触的这几家，确实是没有 咳咳，你没听错，不是不够，是压根就没有. 而且，这还是从他们内部人嘴里说出来的 见人下菜碟，这是基本操作，其实也无可厚非，这罗军也能理解，可价格见人下菜碟也就算了，这质量、批次居然也是见人下菜碟，罗军就受不了了 这话怎么讲呢？ 碰见要求严的，他们供货的质量就好，碰到松的给的质量就是差的. 这还不算完，别以为第一批次给你的质量好，以后就能一直保持。 只要第二次不是你单位负责人亲自来验收，派别人过来，人家乡镇小厂子就会想办法，让你派来的人接收次品 什么？你说接收了，可以再找回来退啊！ 呵呵，那你就想多了，现在的订单往往都是一锤子买卖，你一旦接收了回去，还想退回来？ 你退货的人，只要敢拉着要退的货来到当地，就会必中百分百汽车抛锚光环，比验孕棒都准. 这还算好的了，有的更狠，人家压根就是皮包作坊，为了接你这一单，现租的厂房，交完货拿完钱，你再去，连地方都找不到 说不定你过去，还要被厂房的主家单位给逮住，以为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让你替他偿还厂房的租金 上面这些还都是罗军听那些内部人员说出的冰山一角，有的更骚的操作，他们也只是听过，也没见过 比如有的直接连租厂房都省下了，直接弄一身差不多的行头，夹着一个小包，里面放着几个样品和公章，就四处忽悠，价格不用说，你说多少就多少. 当时和你侃天侃地，当晚就着大酒就和你把合同签了，可酒醒后，你再想找这个人，可就找不见了 别觉得不可能，现实往往还要更加魔幻 毕竟故事才需要逻辑，现实可不需要. 这些罗军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进行了一番权衡过后，才有了这次罗军愿意重新坐下来，和这些小作坊谈判. 这些大多数，也勉强能算上知根知底，眼下又需要依靠罗军才有饭吃，正是现在罗军最好的合作对象 第508章:按照我的标准来 这些罗军知道，但和他谈判的这些小供货商可不知道。 此刻对于罗军来说，其实还有选择，只不过是那些选择罗军都不满意罢了。 但对这些小供货商来说，他们才是真的没有选择 再加上罗军在信息上掌握的优势，某种程度上来说，罗军确实拥有和他们谈判上的绝对主动权. 这会的罗军等他们安静下来以后，看了看几人说道： “你们还想继续给我们两家店供货？” 被罗军这么一说，那几个小供货商的代表马上跟着点头，他们当然愿意了，不然干嘛过来呢！ 而且现在不仅不用在两家店里站队，还能同时供货给两家店，说不定订单比以前还多呢，他们哪里能不乐意！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会带头的几人，都纷纷点头说道： “嗯嗯，罗经理，我们愿意，我们当然愿意！” 不过他们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罗军肯定有后话在等着他们。 果不其然，罗军接着说道： “继续给我们供货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在按照以前那种合作方式了，要按照我们的标准来！” 几人听到罗军的话，都是相互对了一下眼神，似乎是在说，果然没那么容易. “那不知道，罗经理你说的标准是个啥子嘛？” 其中一个小供货商代表问道。 “很简单，先铺货，后结账，账期一个月一结，如果账期内出现质量问题发生退货，钱从货款里扣。” 罗军刚说完，就有人坐不住了，这次说话的是之前一直没敢开口的木工老胡师傅。 之前不说话，是因为他怕自己说错话，万一得罪了罗军，对方会不带他玩。 可这会，他不能再不说话了，要是真按照罗军说的，一个月再结账，那他那点钱，连进木料的款都不够！ 毕竟现在他现在也算有点做大了，手底下还几个学徒呢，不能像以前那样，靠去家具厂捡边角料凑活了。 所以他最先坐不住了，开口道： “罗经理啊.你说的这个一个月账期，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像我们都是小本买卖，压不起啊” 罗军看了一眼最先跳出来的这位老胡师傅，嘴角微微笑一下，说道： “好办啊，如果胡师傅你急着用钱，我们店可以先给胡师傅你等价的集资房兑换券，用这个券可以购买未来建好好的单元房。” “额罗经理，我又不买房，我要这个券也没用啊.” 老胡师傅苦着脸说道。 罗军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推销的机会，继续说道： “呵呵，这个券不一定非要买房才能用的，在我们店里也可以直接用来购买商品。 或者直接折价卖给想要券的人也可以，另外如果存够一年，利息也是十分不错的！” “我不要什么兑换券，我就要钱，罗经理，你这说了半天，不就是过去村里给人打的那种白条嘛！ 当时说的都可好了，后面不给兑，我们找谁去啊！” 这会不等那位老胡师傅开口，旁边一个供货商就先急着开口说道。 他说的话，也算是代表其他人的意见了，罗军注意到他说完后，其他人也都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罗军知道，杀鸡儆猴的时候到了，脸色一板，对着刚刚开口呛声的人说道： “你不想要可以不要啊，我又没有强迫你。 刚刚这位老胡师傅是问，如果想提前拿到钱怎么办，我是在给他出主意，你不急的话，可以等到账期拿现金啊！” “哼，你兜了那么多圈子，不就是想压着我们的钱嘛.” 那人继续呛声说道。 “没错，你有意见吗？” 那人刚刚说完，还觉得自己扒掉了罗军伪君子的伪装，可却没想到罗军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下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表情直接傻掉了 有意见吗？ 他当然有意见了，可有意见有什么用呢？ “我我.” 那人“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整话来 还是罗军看着他便秘似的表情，替他说道： “咱们本来就是交易关系，我又不是开善堂的，你不满意可以出去嘛，我又没逼你给我供货！” “老葛，别说了，坐下吧！” 这会最先开口的那个老胡师傅，反而做起来和事老，拉着刚刚呛声的那人重新坐下。 那人有了台阶，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也就跟着悄么声息的坐下了 罗军看着对方那不甘心的小表情，心说：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这才一个账期就受不了了，老子还没给你说竞标、进店费、展示费、促销费那些花样呢，要是说了，你不得跳楼去啊？ 当然，这些现在还用不到，罗军也不能把他们逼得太紧了，毕竟现在的商业大环境和后世不同. “好了，我们继续” 罗军一句话，再次把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不过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情绪都不高。 毕竟被罗军连续几个大棒打下去，他们情绪能好的了才怪了 但罗军也并没有光打大棒不给甜枣，这会就从包里，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那些图纸。 不过并没有全拿出来，只是拿出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递给在场的老胡师傅、卢大姐他们 几人开始还没搞明白，罗军突然掏出几张稿纸出来干啥. 可几人看了以后，那表情却是一连几变，从最初的好奇、到惊讶、再到皱眉，可谓是表情极为丰富. 先是这位木工老胡师傅，他拿到的就是一个推拉门立柜的图纸，他虽然不会画图，但毕竟年轻的时候在家具厂干过那么多年。 看图还是会的，他一看就看出了这个推拉门的立柜，和他以前见过的、做过的立柜样式，都大为不同 甚至都有点颠覆他对立柜的理解，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行业杂志给他看，一个地方家具厂的技工，更没可能看到国外的新潮设计. 所以才会有刚刚那一系列的表情. 但最初的惊讶过后，却是紧接着的皱眉、摇头. 第509章:开发新品 罗军笑着，先对老胡师傅开口问道： “咋了，老胡师傅你这么摇头叹息的，是做不出来？” “那倒不是，就是按照罗经理你这个图纸样式做的话，那工夫可就费大发了. 而且这个滑轨，我确实没做过也不懂，还得找人专门做，这么一来，成本恐怕就收不住了。 做一个这个柜子的价格，可能赶得上做好几个普通立柜了，华而不实.” 木工老胡师傅，看着图纸念叨着说道。 他说的这些罗军当然知道，但罗军也知道，再过两年，随着通货膨胀的加剧。 尤其到了88年抢购潮的时期，这点溢价对于人们想把钞票花出去换成东西的冲动来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且这类东西，开始做的时候，价格可能确实贵，但随着后面做多了以后，工艺流程的不断分解，成本会大幅度降低 而到时候这种新型潮流的家具，在年轻人眼里，溢价会远超过那点超出来的成本。 毕竟哪个年轻人，也不愿意自己结婚的时候，还去买那些过去他们爸妈时期，才会用的笨重家具。 哪怕那些笨重家具，比新型家具更加便宜耐用，想必年轻人也会选择新型的。 不仅能赚溢价，还能和其他厂家打差异化，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这些罗军不用和对方解释，罗军现在需要的只是小批量的样品，他只要把钱给到位就行了 “三倍！” 罗军竖起三根手指头，对面前的木工老胡师傅说道。 老胡师傅有点懵，没太听懂罗军的意思！ 罗军笑笑继续说道： “实不实用你不需要管，只要你能按照我给你的图纸，把它做出来。 我按照你做传统立柜的三倍价格给你，而且是现结。” 老胡师傅瞪大了眼睛听完，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尤其是在罗军说到‘三倍’和‘现结’的时候. 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他刚刚之所以抱怨，无非也是习惯使然罢了。 就像医生给你治病之前，先要把你的病情夸大一番。 这样给你治好了，才能显得出他的本事，即使治不好，也能说成是病情太严重了. 而实际上的成本，除了那个滑轨有点难度之外，其余的根本没多难。 刚刚这位老胡师傅，心里早就算过小账了，可能确实有点费工夫，时间会长一点，但木料成本几乎是一样. 相比于木料这种硬成本来说，人工那点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知道，他的那几个学徒，可都是管饭就行的，现在教他们新手艺，不找他们要钱就不错了 “行，我做，就按罗经理你的这个图纸，罗经理你什么时间要，要多少件？” “越快越好，做多少要多少！” 短短几句话，之前两人的隔阂，似乎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而接下来到了那位卢大姐的时候，也同样如此，她也觉得罗军图纸上画的衣服太花哨了，虽然样子好看，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而且这个时代的蝙蝠衫、连衣裙她也见过，可罗军她的这几张图，上面画的样式，比那些还要更加花哨不实用 在她的观念里，衣服嘛，还是要结实耐用才会受欢迎. 自然的，罗军也是照方抓药，用嘴说服别人是罗军最不喜欢干的。 如果条件允许，他更喜欢拿钱砸 套用后世打工人的一个段子，能开出高薪的正经公司，谁有空给你画饼啊. 天天门口跳操、打鸡血的工作，那都是老板薪水不够，洗脑来凑. 有那工夫，钱给到位了，不用你老板洗脑，员工自己就先把自己脑袋用洁洁灵给你洗干净了。 不仅洗干净，还顺道烘干后给你使用！ 别问，问就是贴心！ 说白了，就是后世人被洗脑洗怕了，觉得光说不给钱的，都特么是耍流氓. 而这个时代的有些人，其实更现实，他们不是不愿意被洗脑，是洗脑不能当饭吃. 饿肚子的时候是真饿啊. 你就是说出大天去，画的饼，也不如手里的真饼香 而罗军呢，本来就不擅长这套，就更省事了，同样对着这位卢大姐说道： “按照图纸上画的做，你们能做多少我就要多少，同样是现结，一件给你们加五毛钱！ 但前提是不能给我偷工减料，要是有质量问题，我可是一分钱不会给的！” 那个卢大姐一听按照图纸上画的样式，一件能多给5毛，还能现结，瞬间就乐开花了。 衣服毕竟和家具不同，做一件的耗时和难度都要低得多。 她们几个小姐们是几个人分工明确的裁剪，也能算一个简易的小作坊了，效率自然和工厂是没得比的。 但她们几个加加班、熬熬夜，一天做出个一两百件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天可就是多出50到100块钱啊. 出去劫道都未必一天能劫回来这么多钱. “唉，罗经理我们做，我们愿意做，不过罗经理你真能做多少就收多少？” 卢大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罗军笑道： “呵呵，不怕你做的多，就怕你做不出来那么多，信不过我的话，咱们可以签合同！” “信得过，信得过！” 卢大姐一听这个，赶忙笑呵呵的点头说道。 有了罗军这么一承诺，她回去可就敢放开膀子干了。 之前就有好多和她相熟的小姐妹，想要分点活干，都分不到。 现在好了，不仅不愁活不够分的，还能多挣钱，那她以后在那群小姐妹面前，说话就更加有分量了. 有了老胡师傅和这位卢大姐在先，其他人也都渐渐清楚了罗军的套路。 都纷纷答应着，愿意按照罗军给他们的图纸加工产品。 但罗军也和他们事先约法三章了，送过来的东西要是有问题，不仅一分钱不给，还会失去以后继续合作的机会。 这也让某些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某些供货商，打消了赚一笔就撤的念头 第510章:技术大拿 一个月后，滨拖与迪尔的合资厂，厂房中。 一个穿着蓝色技工制服的人走在前面，看上去就和这厂房里普通的技工师傅差不多。 但他的后面，却是跟着好几个身着衬衫的人跟着 后面的人不单单是简单跟着，还有的负责端水，有的拿着相关的资料. 这么一幕，被厂房里许多的工人看见，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唉，老王，那人谁啊？怎么张工、李工还有沈秘书都跟在那人屁股后头啊！” 一个工人小声的对同伴问道。 同伴轻笑一声，卖弄的说道： “呵，他你都不认识？咱们中方的副总荀文峰啊，没见过这样的副总吧！” 同伴说完，那人明显一愣，然后又仔细向那个方向瞧了两眼，才惊讶道： “哎呦喂，是他呀？那他穿的，咋和咱们穿的一样啊？” 同伴嘿嘿说道：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叫微服私访.” “屁，我看就是装样子给上面看的，我听说他儿子是犯了事被抓进去了。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八成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会旁边一个有点愤青的工人插口说道。 “嘘，小点声，你在让那边人听见！” “怕什么，我又没瞎说！” “行了吧你，快少说两句吧，你以为咱们还端的是国家的铁饭碗呢？ 合资了，懂吗？你以为这高工资那么好拿的呢？ 人家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卷包袱走人，你不想干了，我们还想干呢！” 这个说话的，虽然岁数不大，但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的刚才那个插嘴的很不服气. 但忌惮着饭碗，还是没再敢说什么，其他几人见那边的领导过来了，也都一哄而散，装模作样去干活了. 这时，刚才一直在检查厂房设备的荀文峰也停了下来，身边的秘书小沈马上把几份刚刚翻译过来的相关文件递给荀文峰。 这是他这几天连夜托人帮忙翻译的，可荀文峰接过来一看，就摇了摇头，说道： “唉，英文原件呢？” “荀总，原件在办公室呢，我怕您看着辛苦，这两天就自作主张找熟人帮忙，把原件给您翻译了，您看，是翻译的不到位吗？” 这个沈秘书，嘴上说自己自作主张之类的，其实还是为了卖好，想把自己的工作说出来，让荀文峰知道。 荀文峰哪里还看不出这点小伎俩，不过还是摇摇头说道： “行了，你的工作我能看到，之前跑那块地的批文，你没少出力，还有咱们刚过来这上上下下的这么多事情，都是你在办，我都看在眼里！” “领导，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秘书赶忙笑着附和道。 说实话，之前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位荀副总，会去管上次那个不请自来臭小子的闲事。 不过既然是领导吩咐的，他还是去办了. 现在听到领导夸自己，还是有些得意的. 荀文峰不想打击对方的工作积极性，但这份翻译的文件上，专业词汇错漏百出，也实在没法看，便把文件递还给了身旁的秘书说道： “算了，原件一会我回去在看吧，和米方那边对接的两位工程师在哪？” “唉，荀总，我们在呢！” 荀文峰刚问完，刚刚后面一直跟随的两位工程师，便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他们也都是心明眼亮的，一听说副总经理亲自过来，他们就第一时间跟了过来 荀文峰看了看两人，微微点了点头，问道： “之前是你们和米方那边对接的？” “唉，是的，荀副总，我们两个主要是负责米方技术人员的接待工作，具体到” 那两位工程师话说到一半，就被荀文峰直接打断，问道： “那些不重要，我问你们，米方答应我们的关键技术powershift的配套生产线，我刚刚为什么没有看到？” “跑窝啥啥洗特？” 荀文峰没想到，自己说出的一个英文单词，就把总厂那边给他派来的两位“技术大拿”给问蒙圈了 荀文峰没办法，压着火气继续说道： “就是变速箱，之前迪尔那边的人答应过要转让给我们的.” 荀文峰这回一说，那两个工程师总算听懂了，不过表情却比刚才还要微妙 其中一个岁数略微大点的，一脸尴尬的回道： “那个.荀总，迪尔那边的人说，他们总部那边临时调整了计划，说.说.” “说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这会的荀文峰脾气也上来了，质问道。 那个“技术大拿”见荀文峰发脾气了，也不敢瞎说，连忙按照对方的原话，复述道： “他们说，鉴于咱们这边的诚意有限，要重新考虑合资的具体细节。 可能可能变速箱的生产环节，会放到东南亚的工厂去 而且” “而且什么，说！” 荀文峰瞪着对方说道。 “而且，他们还说，计划把原本放在咱们合资厂生产的主力中型拖拉机，也放到东南亚那边去。 只留下小型拖拉机的订单，给咱们的合资厂.” 这回，那个技术大拿倒是一次性的把话说完了，荀文峰的火也是上来了。 直接操起旁边秘书手里的文件，一把摔倒地上，对着两个技术大拿骂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我们.我们以为您早就知道了呢！” 两个技术大拿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 “你们以为？呵呵好一个你们以为. 真不知道总厂派你们俩个饭桶过来，是干嘛吃的？” 荀文峰这会是真急了，他也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对方说的什么以为，就是他被总厂那边摆了一道！ 八成是因为他上次没按照总厂那边的意思去办，才会这样 而这两个工程师，却是一脸的委屈，嘴里小声嘟囔道： “荀总，总厂派我们来，就说是让我们负责接待的也没让我们管别的啊.” “呵呵，合着你们就是过来陪老外吃喝的呗！” 荀文峰的火气还没消，旁边的秘书，则是一个劲的给那两个工程师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消失。 那两个工程师，自然也不想留下来继续挨骂，四目对视了一下，也都会意的马上消失了 第511章:叫罗经理 等那俩工程师走后，秘书才小心翼翼的对着荀文峰说道： “荀总，您别太着急，说不定米国人那边，是故意吓唬咱们呢？” 还别说，被自己秘书这么一说，刚才气头上的荀文峰，还真的理智了几分。 他也是因为身在局中，难免想法有些极端 秘书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点醒了荀文峰，这会只见荀文峰，突然一拍他的肩膀笑道： “哈哈，有可能，对了小沈，之前农科院那块地的批文，跑的怎么样了？ 还有几天能下来？” 秘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位领导的话题，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但领导问话，他又不敢不答，便说道： “啊您说那块地的批文啊，已经办下来了。 本来那块地就是农科院的，农科院那边都发话了，剩下的手续挺好办的。 昨天我还给严主任打电话问过，说已经下来了，让我过几天有空去他那拿呢！” “好，不要等过几天了，你现在就去。 顺便去这个地址，把他们店的经理罗军，请到我的办公室，上次你见过他的，应该能认得出来！” 荀文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一个纸条递给对方，这是之前见面罗军留给他的。 秘书接过纸条，本来想顺口问一句，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点了点头说道： “啊？好好的领导，我这就去！” 这会的沈秘书，不知道自己的这位领导，又抽了什么风！ 明明合资厂里的事，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这会，他这位领导居然还有闲心，去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罗军去办事 但这位沈秘书并不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后，他一度在对米方的谈判上，取得了巨大的优势。 也正因为这件事，让荀文峰尝到了甜头，开始对向他爆料+建议的罗军，另眼相看了。 不过即便如此，之前罗军让他帮忙的事情，他也没有特别上心。 因为之前他觉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罗军已经都告诉他了，那对方也就没有多少价值了 而之前，罗军跟他提的关于农科院土地批文的事，他也没太当回事。 只是在前一阵子，罗军几次过来催促后，才随口对身旁的秘书小沈提过一嘴。 不过那话语里，也没有非办不可的意思，真的就只是提了一嘴. 不过到了他这种级别，随口的一句话，身旁的人，也不会等闲视之的，尤其是他身边这位，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做到领导想法前面的秘书。 虽然荀文峰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跑去办了。 这也是这位沈秘书，非常的了解他这位领导。 鬼知道，哪天就突然想起来了，要是想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交代过的事情，你没办，那就是你的锅. 不要试图和领导争辩，他做秘书的第一天，就告诫自己两条： 第一条，领导说的永远是对的。 第二条，如果领导说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本身的难度并不算大，跑起来也比较容易。 因为那块地本来就是农科院的，农科院那边都没意见，相关部门自然也没啥意见。 再加上他过去打个招呼，无非就是加快一下速度，盖几个章子的问题。 换做别人，可能无比艰难，可他打着荀文峰的旗号，当天就把这事办了。 之所以需要等几天，也是因为那份批文还要走流程，等上面报批罢了 这会，刚从白色的政府小楼里走出来 手里拿着那份盖着章的土地批文，沈秘书摇了摇头，自嘲道： “呵呵，真是怪事年年有，我这个领导也是转性了，居然主动给别人办事，还让我上赶着给人家送去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就好了” 新店收银柜台后面，王姐正在拼命的划拉着算盘珠子，珠子上下摇摆的“噼啪”作响. 坐在旁边的罗军，这会正在想事情，听着心烦，便对柜台里的王姐说道： “王姐，别敲了，不是给你配了计算器嘛，咋还用算盘珠子划拉呢？” 柜台里的王姐，一听是罗军的声音，笑着停下了手里的算盘，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用了，用的好着呢！ 我这不是怕以前吃饭的本事生疏了嘛，再拿算盘对一遍账，也省的算错了！” 旁边的一个老顾客跟着附和道： “王姐，要我说啊，还是你们这里好，用计算器算账多快啊。 可不像是我们对象老家那里的供销社，哎呦，那里新来的店员，用算盘没给我们急死” 王姐表情上略显得意，但嘴上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可必须是，不过我也不能把过去吃饭的家伙放下，万一哪天我们店里不要我了。 别的店里可没这计算器，到时候不还是得扒拉着算盘珠子” 罗军自然是能听出来，对方在开玩笑的，换做正常领导肯定得勉励两句，可罗军却跟着笑道： “哎呦，那王姐这计算器，我可得看好了，别哪天你走了，在把我这计算器给顺走了！” “去，小罗你也跟他们学的，没一句正经的了.” 这会店里，罗军正在和几人调笑说话，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店里喊道： “罗军在不在？” 喊了一句没人搭理，但却吸引了周围的几个顾客 没错，喊罗军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荀文峰派过来请罗军的那个沈秘书。 说实话这个沈秘书对罗军没啥好印象，刚刚到了门口，看到地址上写的居然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商店，他就更加的不以为然了. 在他眼里，罗军不过是个小角色，一个求上门找荀文峰帮忙的小角色。 说不定沾点亲带点故的，但这种人他见多了，也不在乎 而这会他见叫了第一声没人应，又喊了第二声： “你们这儿，有一个叫罗军的吗？” 这回终于有人应了，是一位对着他指了指收银柜台的方向. 这位沈秘书，顺着那位顾客指出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罗军。 他当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走过去冲着罗军质问道： “嘿，我说，刚才喊你没听见啊？不知道吭个气？” 罗军抬了抬眼皮，没回话。 这样对方更加恼羞成怒，这位沈秘书觉得自己给对方办事，还亲自把批文给对方送来了。 换个懂事的，早像供老佛爷似的给他供起来了，哪有像罗军这样式的，居然还在他面前扮高冷，还爱答不理的. “唉，罗军，喊你呢！没听见啊” “叫罗经理！” 罗军看了一眼对方，淡淡的说道。 “什么？” 对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瞪着罗军问道。 第512章:没空 “什么？几个意思？ 你一个小破店的头，连个股级干部都算不上，也好意思让我喊你经理？ 呵呵，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这位沈秘书轻笑一声，瞅着罗军说道。 他觉得自己这都算是客气的了，后半句还没说呢，这要是放在他们厂里。 别说罗军这么一个小破经理了，就是科级、处级干部看到他，也得客气的喊声沈秘书。 这个沈秘书说完，还没等罗军开口，店里的其他店员就已经先看不过去了！ 经过了以前的那些事后，现在店里的这些人对于自己的店，可是有着极强的归属感。 对罗军这个经理，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在他们的地盘，他们哪里能容的下，对方这么来撒野. 还是脾气最冲的王姐，最先开口道： “唉，不是，你谁啊？有事没事啊？买不买东西，不买东西出去！” 这个王姐可不是什么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她一边说着话，手也不闲着，已经拿着扫帚旮沓赶人了. 沈秘书没想到，对方居然说着话就动上手了 “你干嘛？放下扫帚，谁说没事了，我是来给你们罗经理送东西的！” 这沈秘书说完，才发现自己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称呼了对方职务，顿时更加窝火 一听对方是来给他们经理送东西的，王姐也不敢再轰对方了，回头看了一眼罗军。 罗军则是压根就没看这边，手里把玩着一件刚收来的古玉，嘴里敷衍的说了一句： “放下吧！” 罗军虽然只和对方见过一面，可还是认识这位沈秘书的，也看到了对方手上拿着的文件，猜到了对方此来的目的。 换做别人，拿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或许会欣喜若狂，然后好好招待这位信使，可罗军却并不是普通人。 因为罗军知道，这份批文能否送到自己手上，其实和送来的这个人没啥关系。 也不是这位沈秘书，可以决定的。 这位沈秘书，不过就是古代传旨太监的角色罢了。 只要他后面的主子，想要他把这份东西给他罗军送来，他就必须得送。 哪怕不是他来送，也会是其他人来送！ 当然，招待一下送好消息来的信使这种事，罗军也并不会硬要反着来. 但罗军知道这次，对方来肯定不是单纯来送好消息那么简单的。 原因很简单，他之前和荀文峰达成口头交易后，以荀文峰的能力明明这件事很快就能搞定，可硬是在他催了三番五次以后，才把这份批文送来 他相信，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催促起了作用，他太知道荀文峰这种人了，别人的催促在他那里影响微乎其微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要为自己事业让路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外人的催促。 那么，对方既然能派自己的秘书亲自过来，就肯定不会是单纯的送信那么简单，肯定还夹杂着其他目的 那么，如果之前他表现的太好说话了，真等对方提出要求来，反倒会更加被动 罗军心中怎么想的，这位沈秘书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自己受到了冒犯 自己给对方办了这么大的事，对方没点表示不说，居然嘴里连个“谢”字都没有，就简简单单三个字“放下吧”就把他打发了？ “姓罗的” 沈秘书指着那边正眼都不看他的罗军，刚说半句，却又被罗军纠正道： “叫罗经理，咱们不熟，还是称呼职务更好！” “好好，呵呵，罗经理，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表示表示？ 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不怕我带着东西转身就走？ 呵呵，到时候，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秘书这会，也是被罗军气急了，平时的风度早已消失不见，嘴里竟学着小流氓一样，放起了狠话. 而罗军终于扭过头来看着他了，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不过不是微笑，而是轻视的笑容. 因为他见过放狠话的人太多了，往往这种人，就是因为实现不了，才会说那样的话 而罗军给予的回应也很简单，笑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道： “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你，你可别后悔” 这位沈秘书此刻被气的嘴巴子直抖. 一把抄起刚刚放下的批文，顺着罗军指的方向，大步的就往门口走. 这会罗军身旁的小马还有点担心的问道： “老大，他要是真走了咋办？ 咱之前的集资房兑换券可是卖出去不少了，要是到时没有房子，乐子可就大了” 罗军看了一眼身旁小声说话的小马，笑着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说道： “呵呵，你小子，操的心还挺多！ 放心吧，他不敢！” “真的呀？可我看他都已经出门了.” 小马继续说道。 旁边的王姐和其他几个店员，也都纷纷扒头往那边看. 而只有罗军，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古玉，手里一边撮着古玉，一边对小马说道： “不信你数10下试试.” 罗军说完，没想到小马还真的数起数来. “109” 那个小马看刚刚那个人走的很决绝！ 觉得这次自己老大肯定猜错了，可没想到他刚数了两声，“8”都还没数到呢，对方就回来了 “罗军，我是奉我们领导命来的，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这是我们领导让我给你送来的东西，让你跟我走一趟.” 没错，这个回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才气势汹汹走出去的那个沈秘书。 小马都看傻了，心说你骨气呢. 而一旁的二黑，却是冲小马嘿嘿笑着伸了伸手，小马一脸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递给对方。 刚回来的这位沈秘书，不知道自己被两个罗军这里的小店员当做赌注了，还在看着等待罗军一个回复. 罗军歪着头看向去而复返的沈秘书，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说道： “没空！” 第513章:送客 “什么，没空？我不是听错了吧？ 我们领导是什么级别，你不是不知道。 我们领导平时有多忙，不用我说，想必你也应该清楚。 我们领导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你，你居然说没空？” 沈秘书嘴角挂着冷笑的说道，嘴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不过他说这话，也确实有说这话的底气，虽说他们领导现在是企业里的领导，但这年头的高层领导流动可是很频繁的。 说不准哪天他这位领导，就是一方大员了。 而实际上，一旦现在他的领导坐稳了现在的位子，后续的权力一点都不比一方大员要小。 毕竟在征服里当关虽然好听，但掣肘也多，可在企业里就没那么多事了，大国企里的领导俨然就是一个土皇帝。 尤其在现在这个年代，往往都是正辅缺钱、缺资源，要求到企业头上来的。 而这会的沈秘书说完，顿时周围几个顾客就都在议论纷纷，就连店里的几个店员也都把头缩了回去。 毕竟说破大天去，他们就是个小店员罢了，真的大人物他们可惹不起 虽然这个沈秘书没有说出他们领导是谁，但光听对方这口气，也能猜出，估计关小不了。 而沈秘书也是故意不说出来的，他可不想在外面给自家领导招黑，不然要是回头传到他们领导耳朵里，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这会，之前还硬气的王姐，也小声的对罗军劝道： “小罗，要不你就跟他去一趟吧，店里也没啥事，我们盯着就行了。” 店里没事是真的，但王姐这么说也是因为她了解罗军的性子。 知道对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么说也是为了给罗军一个台阶，不然怕对方嘴硬后，回头吃亏。 那个沈秘书一看，也是嘴角挂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伸手招呼道： “呵呵，没想到看你这样，你手下倒是挺懂事的，还知道给你找个台阶下。 行了，别愣着了，走吧，我们领导还等着呢！” 沈秘书说完，看了看罗军没动地方，他眉毛微微皱起，说道： “咋了？还得我亲自过去请你不成？” 罗军摇了摇头，把古玉用手绢包好了放回怀里，转头看向这位沈秘书说道： “那到不用，让你们荀副总过来请我就行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呗，我没听清楚 姓罗的，哦不，是罗经理，你好大的架子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让我们领导亲自来请，你配吗？” 换做刚重生那会的罗军脾气，这会已经一板砖过去了，对方正确的姿势，应该是躺在地上，而不是站在他前面叫嚣 但现在的罗军，自持身份，已经不愿意再对这种小角色下手了. 因为对方事情办砸了，自会受到惩罚，用不着他多费力气. “沈秘书对吧，我这个人呢，没有把话说两遍的习惯。 尤其是对你这种不能主事的人，就更没有必要了。 回去告诉你的领导，想求我办事呢，就按照我的规矩来，别摆出一副领导架子，他是你的领导，不是我的. 至于这份批文，是我拿你们领导想要的东西换来的，是我应得的，别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看的我真的很恶心 算了，今天心情好，这一点，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罗军走到这位沈秘书跟前，一边用手给对方整理了一下领子。 不要误会，就是真的整理. 但这种整理，却像极了上位者对下属的那种感觉. 让沈秘书很不舒服，但他看到了罗军胳膊上，那鼓起来的肌肉，还是没说什么. 但等罗军把话全部讲完，他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罗军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你.” 刚刚说完话，已经转身往柜台方向走的罗军，听到声音，突然转头一打响指说道： “哦，对了，回去告诉你们领导，东西我收到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想用本属于我的东西，从我这儿拿走两样，天下没有这种好事，起码在我罗军这里没有” 这会的沈秘书被罗军怼的哑口无言，可这些并不是他最在乎的。 他最在乎的是荀文峰，给他交代的事情，他没办好，给办砸了 荀文峰让他把东西交给罗军，然后带罗军回去见他. 而他呢，东西是交给对方了，但人却没带回去，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这会还想要过去，再说点什么争取一下。 可看到刚刚还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的罗军，这会已经上了店铺的阁楼. 在楼梯上，还对着店里的人说道： “小马、二黑，送客！” “好嘞！” （这里是新店，没有后院了，新店是二层小楼） 这会本来要冲过去，想着就是硬拉着，也要把罗军拉走的沈秘书没了办法，尤其是看到现在他面前，像是两个怒目金刚一样瞪着他的店员 他只能伸手指了指两人，说了一句电视里所有反派都会说的一句： “行，你们真行，你们给我等着” 另一边，荀文峰还在迪尔米方代表处的办公室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而他等了半天，换来的却是一个白人女职员的一句： “哦，很抱歉荀先生，皮特先生说他不想见你！” “why？ 总得有个理由吧？ 而且我不是什么荀先生，我是合资厂的副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见皮特！” 荀文峰指着办公室的里面说道。 而那个白人女职员虽然表情上很到位，一副很想帮对方忙的样子。 可双手却是一直阻拦着荀文峰的前进，头也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似的说道： “真的很抱歉，荀副总，我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理由呢？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荀文峰继续问道。 白人女职员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突然她身旁坐着的一位其他白人女性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那个白人女职员果然会意，马上微微歪头摊手的道歉道： “很抱歉，荀副总，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是属于皮特的私人时间，我们公司是相当注重员工的个人隐私的，请您谅解！” 这个白人女性，说完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给荀文峰看。 气的荀文峰，差点没把对方表给扔了！ 荀文峰当然知道，对方是找借口，甚至他知道这帮老外，连找借口找的都那么蹩脚。 还到了下班时间，还注重员工隐私，谁不知道他们公司米国那边闹罢工，就是大量加班给闹的. 可他即便知道，也是无可奈何. 对方摆明了就是想晾着他，而他现在又不知道米国那边最新的消息，生怕错过了最佳谈判时机. 第514章:备车 转天上午。 这会的荀文峰一脸丧气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结果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见到米方的合资厂总经理皮特。 说来也真是搞笑，一个厂的副总经理想见自己厂的总经理，居然还要预约，真的是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之前他虽然也故意躲着过对方。 但那也是找好了理由的躲着，让对方找不到他，也挑不出理来。 在他看来，从情理上做的一点毛病没有，可现在那群米国佬倒好，连装一下都懒得装。 人就在里面，居然硬拦着不让他见 甚至让荀文峰，还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他在华夏，基本没有人会这么无视他，可换到了皮特那个外国人身上，却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很多事情，不和他沟通，就直接做了决定，等他知道后，已经木已成舟了. 而偏偏，总厂那边的人，似乎还和这个皮特穿一条裤子，一个劲的逼自己快点做出决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近期的荀文峰觉得很焦躁. 虽然他之前，也看到了罗军给他的那两份报纸，但他作为当事人，始终心中无法真正平复. 他总觉米方那边，肯定还有后招，说不定真在东南亚、或者其他地方有别的工厂，不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而这个年代不比后世，若换做后世，以那几个头牌央企大佬的实力，想查一家米国公司在海外有没有工厂这种小事，一个电话过去，几分钟就有信了。 可现在真的是不同，触角伸不出那么远是一定的。 就算触角能伸到，一通打到东南亚那边的海外长途电话，光是接线就得两小时，说不定中途刚说两句就断了，这都是太正常了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时代，不管是信息传递的效率，还是双方的绝对实力，滨拖都距离迪尔这样的跨国巨鳄很远. 也正因为实在没有信息渠道，荀文峰才再次想起了，之前给他提供过一次关键情报的罗军。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连他都不掌握的信息，对方一个小破商店的经理，又能知道些什么. 但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在他最慌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罗军这个小朋友. 而恰巧，荀文峰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时候，他派出去找人的秘书小沈，也回来了 荀文峰看见自己秘书回来了，阴云密布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一边往秘书身后看，一边期待的问道： “小沈你可算回来了，唉，人呢？” 这会的沈秘书，被问的一脸尴尬. 他本来还想蒙混过关，想着自己领导一天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估计这点事早就忘了。 可却没想到他刚一回来，领导第一时间就问起了这件事. 这让他怎么开口呢？ 实话实说？ 说领导要找的人，让他得罪了？ 他就是多长了三个胆，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这会的荀文峰却不管这么许多，现在距离原计划合资厂完工剪彩的日子，已经越来越临近了。 总厂的人可是和他说过，剪彩那天，有位上面的大佬要过来亲自参加的. 毕竟这次滨拖与迪尔的合资，上面的人也很重视. 总厂的人，他荀文峰并不怕，可上面那位就不同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佬，他荀文峰的级别也就能够的上人家秘书罢了。 但那也只是级别而已，论能量，说甩出他几条街，他都觉得是说少了。 而人家大佬的日程，那也是早几个月就订下的，不是他荀文峰或者一个小小的滨拖厂说改就改的。 这要是事到临头的时候，突然出点什么乱子，那他荀文峰可就算是出名了。 而他之所以这么急，也是因为这个，总厂那帮人同样知道这点，也是拿这个一直在压他 但沈秘书并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领导，要找那个臭小子做什么. 因为他也是实在想不出，像罗军那样一个小流氓能帮上自己领导什么忙 可想归想，现在自己领导问话了，话还是要回的. “领导，我.那小子说他说” 他刚开口，就被荀文峰打断道： “什么那小子、这小子的，人家大小是个经理，在外面你是代表我的，懂吗？” 荀文峰一看自己秘书这个样子，就知道八成事情没办成。 也是先拿话敲打了一下对方，去外面拿狐假虎威他不管，可若是因为狐假虎威把自己交代的事情给办砸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毕竟哪个领导，也不喜欢办事不利的手下 果然，被荀文峰一说，刚刚本就有些慌乱的沈秘书，顿时变得更加慌乱，连忙点头说道： “是，我懂、我懂，领导，这事真不能怪我啊，我请他来，可他说他说没空！” 终于，这位沈秘书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找出特别合适的词，来形容罗军的话，还是直接说出了罗军的原话 当然，他也有转移火力的意思. 果然，即便荀文峰再好的脾气，可多年上位者养出的脾气还是有的 虽然荀文峰猜到，这里面可能有一些自己秘书添油加醋的成分在。 可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两下，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看着自己秘书问道： “他真这么说的？” “真的.领导，我不敢骗你，我绝对没有添油加醋。 这我还是收着说的呢，您是不知道啊，当时他那态度有多嚣张 他不仅说没空，还说您想用一样东西，换走他两样，说你想得美，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还说您有事求他，就自己亲自上门.” 沈秘书这会变着花样的，给罗军上眼药。 为的就是把荀文峰对他的火力，转移到罗军那边. 换做以往，他看到荀文峰脸色变黑，肯定会马上闭嘴，可是他这会却还在哔哔. 直到荀文峰直接一拍桌子，吼道： “够了！” 他才算闭上嘴巴，缩着脖子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里替罗军暗暗默哀，想到： ‘这下你还不死？’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位领导今天像是中邪了一般！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拍完桌子，紧接着居然就对他来了一句： “去让司机备车！” 第515章:下放 “什么？备车？您中午不是还有个会吗？” 这会的沈秘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下一秒，荀文峰的手，就已经拿起了电话简单的拨了几下，对电话对面说道： “哈哈，老袁呀，不好意思啊，今天下午我有点急事，可能去不了了. 什么放你鸽子啊，说的这么难听，我是真的有急事。 你放心，不就是你老袁推荐的配套厂嘛，等我们这边筹备好的，第一个考虑你们！ 行、行、行，那就说定了，啊，回头我请你喝酒。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都是小事” 这会的沈秘书，还在有些懵逼的看着自己领导打电话。 他可知道，这位自家领导嘴里的老袁，可是他领导的老战友，那关系杠杠的。 早几天，荀文峰就吩咐过他，在今天下午把其他的事情推掉，去赴老战友的约. 可没想到，现在领导一个电话过去，说推就给推了 真不知道自家这位领导，今天是又闹哪一出. 这位沈秘书还在愣神的时候，对面已经撂下电话的荀文峰，冲他喊道： “不是让你去备车吗？还愣在这儿干嘛？等着我亲自去吗？” “啊不不不，我就去.” 这会的沈秘书被骂了一声，才算醒过半拉神来，连忙往外面跑，跑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又回头问道： “啊，对了，领导，咱们备车去哪啊？” “去找罗军。” 荀文峰简洁明了的回答道。 边说，还边收拾着桌上的资料，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啊？您真的要亲自去啊？” “不然呢？指着你吗？” 被荀文峰这么一怼，沈秘书立马不敢回话了，连忙转头小跑似的就颠的没影了. 另一边，红星厂机关楼内. 此刻我们的小冯助理，正两眼目光呆滞的看着手里的‘调令’。 或者说调令太高大上了，这两个词完全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以他的级别，还够不上用调令的程度 就是一张条格纸，上面写着人事通知几个字. 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行小字： 兹因冯xx鉴于冯xx 他没细看，但意思却再明了不过了 就是他像是一个被人用过的尿桶一样，用完了，用的人嫌脏了，在倒尿的时候，连带着把他这个桶也一并扔了. 当然，上面的话，写的并没有那么露骨，说是让他去基层车间锻炼一番，好像锻炼完后还能再回来一样. 这种鬼话，最多也就能骗一骗三岁的小孩子罢了，再大一点都不行，骗五岁都不好使了。 更别说，是他这个曾经骄傲的大学生 “冯冯助理.您想开点.说不定过两月，您就回来了呢！” 这会，说的是一位劳资科新来的小干事，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厂里报到没两天，就赶上这种差事 安慰人的话，他也不太会说 毕竟前两天见了这位，还要尊称一声冯助理呢，明天再见到对方，就是一个车间工人了 “哼，回来？呵呵呵呵呵呵，还回的来吗？ 好你个刘长青，卸磨杀驴，真有你的” 这回，小干事可不敢接话了。 毕竟刚才对方，只是单纯的发泄一下情绪，他还敢安慰两声. 可现在来看，这位冯助理似乎是烧糊涂了，居然在机关楼里就敢指名道姓的骂厂长 这要让人听见了传闲话，说他就在旁边，那他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冯助理这.这里是厂办机关，您说话还是注意点吧，不然” 那个小干事还待在劝. 可这位冯助理，却是嘴角一咧，不屑的看着对方说道： “不然怎么样？他还能开了我？ 呵呵，瞎了他的狗眼，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之前多少好单位抢着要我，我都没去，屈尊降贵的来到你们这个破厂子，给他刘长青当助理，他现在居然这么对我？ 怎么，许他干，不许我说吗？ 我就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喊呢！” 有些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之前，他还有一丝幻想，觉得刘长青不会这么绝情，毕竟他之前开新店也是对方受益的。 而且之前在开厂务会的时候，还鼓励他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第一个鼓掌表示支持. 现在倒好，出事了，第一个落井下石，撇清责任的还是他 这么点责任，冯觉得，对他刘长青一个大厂长来说，根本毛都不算. 可就是这么点责任，他都不敢为自己担，算特么什么领导. 不过他却从未思考过，其实刘长青以前一直是这样的人。 之前其实也支持过罗军的提议，只不过两者的区别是，罗军把事情都办成了，而他办砸了而已 可他不管这么多，此刻的他内心，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充满了厌恶！ 这家破厂子，对刘长青更是失望透顶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去踹开刘长青办公室的大门，把手里这个通知扔到对方脸上，大骂一句： 老子不伺候了 可他终究还是不敢 这个时代，辞职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他现在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了，他现在的档案早已经转到了红星厂。 刘长青想要拿捏他，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要是能耐下心来沉寂几年。 万一哪天刘长青调走或者高升，虽然他心里十万个不想让刘长青高升 但只要刘长青能走，他还是能找机会调到其他单位，虽然耽误了几年时间，可凭借他的大学文凭，还是能比其他人快好多年. 可这都是建立在他档案里没有污点的情况下，而如果他现在只为了图一时爽快，把刘长青给得罪死了. 那刘长青虽然不能直接开掉他，却仍让他以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在红星厂当一辈子蓝领工人 他想想就觉得可怕，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所以，虽然他最恨的就是刘长青这个厂长。 但为了自己的前途，报复刘长青这条路注定在现实层面不可行 那他能报复的也就只剩下罗军了 毕竟让他，落到现在这副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罗军. 此刻的冯，出厂办机关以后，在一处私人的小酒馆里，连喝了两瓶二锅头，那是越喝越上头，越喝越压不住对罗军的火气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二锅头的瓶子摔到地上，气势汹汹的奔着那个原本属于他的新店去了 第516章:上门算账 罗军新店门口。 这会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附近拉住一个刚出来的顾客问道： “唉，大姨，受累给您打听一下，这里的经理是不是一个姓罗的年轻人？一米八的个头，白白净净的。” 那个大姨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穿着一身灰色制服，身上满是尘土，一看就是靠力气吃饭的主，她还以为对方是想过来打零工的，便说道： “有啊，这家店的经理就姓罗，叫罗军，岁数不大，可有能耐了，看见没，这么大的一家商店，都是人家私人承包下来的！” “私人承包下来的？” 那个问话的人明显一愣. 似乎是没想到，公家的商店，还能私人承包下来. 那个大姨跟着提了一下自己的菜篮子，警惕的问道： “怎么？你不是想过来打零工的？这你都不知道？” 那人连忙呵呵傻笑，打哈哈道： “啊？打零工？ 嗯.对，大姨我就是来想来打零工的，大姨你看人真准！” 那个大姨得意的扬了扬头，说道： “哼，那必须的，看你这身衣服，就是经常干活的，是乡下来的吧？ 想去小罗经理的工程队里，找个活干？” “什么？工程队？ 大姨你说那个姓罗的. 额，不，是罗经理他还有个工程队？” 那人急着问道。 “你咋回事嘛？到底是不是来找活的？连小罗经理搞的工程队都不知道，还说是来找活的，真逗.” 那大姨一边说着，一边遇到一个老街坊过来和她打招呼，她也就没心思再和面前这人唠嗑了。 而打听事的这人，也没在意，他想问的已经差不多问到了。 剩下关于工程队的具体细节，想必再问面前这位大姨，估计她也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嘶，看来这小子有点本事啊，难不成他还敢组一个私人的工程队？” “不行，我得回去赶紧跟队长说去，到嘴里的鸭子不能让他飞喽啊.” 这人嘴里自言自语着，转身准备回去汇报情况，却没想到他这刚一转头，却和一个冲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你这人怎么回事？ 走路不长眼呀？” 因为这下俩人的头都撞到一起，撞的还挺狠，以至于这人没抬头看人，就捂着头对撞他的人骂道 却不想，那个来人更猛！ 刚才撞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他抬起头，才注意到那人刚才手里居然提着一把菜刀。 刀的豁口磨的锃亮，刚才被自己一撞，菜刀掉到了地上，此时那人已经重新捡起了菜刀，瞪着眼盯着他道： “老子就是不长眼，就撞你了，怎么着？” “没没事我这人嘴欠，大哥您里边请，别耽误您正事，我给您赔礼道歉了，给您让道.给您让道” 这会这个被派来打探情报的，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不就打探点消息嘛，也罪不至死啊！ 咋出门就遇见神经病啊 是呀，他这会看着对方，虽然长相斯斯文文的，穿的也是干干净净，若不说话，他可能还觉得对方是个干部呢。 可看着对方手里这菜刀，和对方这说话就想要人命的语气. 他立马就怂了 果断道歉 没错，这个提拉着菜刀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过来想要找罗军算账的冯助理。 他从红星厂出来就一肚子火，那是越想越火、越想越气. 心里虽然也知道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现在他绝对不让罗军服个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都已经被贬到底了，打个架还能怎么着？最多不过再给个处分罢了，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不过他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罗军，罗军店里那帮职工更不可能帮他，不帮罗军揍他就是好事了。 所以，他过来前，刻意回家，把家里新磨完，锃亮的菜刀拿了出来 当然，也也不是真的为了砍人，他没那么傻，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之前过来的时候，也都是一直别在腰上。 却没想到，他人还没进去呢，就出了意外，宝刀没耐住寂寞，出鞘过早了 可既然已经出来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索性用刀比划指着刚才撞了他的那人 小试了一下，果然威吓效果拔群 冯助理对着刚才那人喊道： “滚！” 那人举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唉哥们千万别冲动，我滚我滚” 小试牛刀的冯助理，看着从他面前滚出去的那人，心里突然觉得好爽，之前一整天的阴霾都少了很多 这一下，也让他的胆子变得更大了，不过完事后，他还是快速的将刚才那把菜刀，重新藏进了腰间 虽然这会是上班时间，商店门口没什么人，可他还是要注意影响。 他来就是为了吓唬吓唬罗军的，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报告给jc叔叔就得不偿失了 冯走进店里，这会店里的人并不算多，由于罗军改了店内的布局，基本就和后世的自选超市差不多。 所以他进来也没人招呼他，选好了自己去前面交钱就行了. “哼，好好的店，非搞成这个鬼样子，中不中、洋不洋的.不伦不类！” 冯自言自语的骂着，可声音并不小，让柜台那边的王姐冲他来了一句： “唉唉唉，喊什么喊？不买出去！” “我就喊了，怎么着？” 冯助理瞪着不远处柜台里的王姐，吼道。 王姐这才注意到，来人居然是厂长身边的冯助理。 她不在厂机关，自然不知道对方已经被撸下来了。 若放在以前，王姐还会和对方客套几句，但自从有了之前的那些事，王姐也是死看了不上他，也没给他好脸： “你吃枪药了，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对，老子就是吃枪药了，罗军呢，让他滚出来！”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有病吧？我们罗经理不在！” “屁，之前我亲眼看他进来的！” “切，那你就上楼找他去呗，和我喊什么.真逗！” 王姐说完，也觉得和对方说话太降低智商，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喊 “我我.” 眼前的冯助理，我了两声，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毕竟上门找人算账这种活，他也是第一次干 这会的他，既觉得自己就这么上楼，好像丢了面子 可要让别人去给他喊罗军下来，其他人又不搭理他 他倒是有心掏出菜刀，一下剁在柜台上，让人去上面给他把罗军叫下来 可他不敢！ 毕竟这里是商店，店里除了店员还有顾客呢，他要是那样一搞，事就真闹大了 “好，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对我是吧？ 你等着的啊，我早晚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后悔.” 这会的冯助理，还在对着王姐那边放着狠话。 放完发现柜台里的王姐，压根没搭理他，还在低头盘账 这下他也只能憋着火，奔着楼梯上面的二楼去了. 第517章:对号入座 恰巧，门口的小马从店外进来，他只听见一个尾巴，好像店里有人骂骂咧咧的。 不过以往也有过无理取闹的顾客，他也没太在意，对着柜台里的王姐问道： “怎么了王姐？” “咳，没事，姓冯的那个厂长助理过来了，说要找小罗，咋咋呼呼的，有病！” “哦，这样啊 唉，不对啊，我今天才听人说，那个姓冯的被下放到车间了，不是助理了” 小马说道。 “真的？” 王姐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 “当然是真的，机关里的小曾告诉我的，我发小，他说机关都传遍了” “哈哈，好，活该！” 王姐笑道。 王姐和小马两人谈笑着，却不知道此刻这位被撸下去的前厂长助理，已经身怀凶器跑到楼上去了 新店二楼 “哈哈，罗经理，又见面了！” “是呀，像荀副总这样的大人物，想见我当然很容易，可反过来，可就不一定了” “呵呵，罗经理说笑了！”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不是朋友的人说笑。” 罗军和荀文峰的简单几句交谈，就让荀文峰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比上次更加难缠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罗军的态度的冷淡. 也是因为上次，他明明答应了罗军，事后却在罗军几次上门催促时避而不见. 而答应罗军的事，也是等到了他再次有求于罗军的时候，才把上一次的报酬送来 罗军虽然不讨厌功利主义者，毕竟生活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谁又能一点不功利呢！ 道士都还想长生呢！ 可功利到不守信用，或者是对方压根都没意识到自己不守信用，就好像一个大人对待小孩，很多时候许诺了也不会当真一样. 因为大人在和小孩的关系中，拥有的绝对的主导权，说带你去玩，和真带你去玩，完全要看到时候的心情和忙不忙，中途遇到任何事，都可能会改变这次承诺，这就是不对等的关系，带来的无视. 这种无视，往往比故意不守信用还让人讨厌，因为人家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但罗军也知道，现实就是如此，他现在能力、地位与对方相差悬殊，对方就是会这么对他，这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换做之前，就是对方真的不把批文给他送来，他也是没脾气. 可现在又不同了，你又求到我头上了！ 一旦丧失主动性，哪怕是大人，也要满足小孩的要求，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这会这间屋子里，不止有罗军、荀文峰两人 一旁还站着荀文峰的秘书小沈、以及听说荀文峰要来，刻意跑过来攀关系的王所长. 当然，这个王所长，肯定不能说自己是来攀关系的，美其名曰是为了过来加强安保工作的 以荀文峰的级别，还不够格配备专门的警卫员，可出行的时候，当地临时配几名安保人员还是可以的 虽然荀文峰自己并没有要求，不过和罗军关系一向不错的这位王所长，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开玩笑，有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哪里能错过. 可现在这位王所长，却有点尴尬了 他没想到，平时这位和他说话这么客气的小罗，居然怼起大佬来那么狠 他在一旁听着，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大佬发火了，连带着自己也受连累 他虽然私下里和罗军的关系不错，可还没好到和罗军一起硬刚大佬的程度 短暂的沉默，期间几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一度有点尴尬，还是荀文峰随行的沈秘书先开口说道： “我说罗经理，你和我们领导说话注意点态度，别把这当做自己家了！” 罗军本来就烦这个沈秘书，他不说话还不想怼他，这会见他主动凑上来，罗军也是笑着哼一声道： “哼呵，不好意思啊，沈秘书，这里还真是我家” 罗军一边说，还指了一下墙角放着的一个折叠起来的行军床. “额，就是你家也不行，我告诉你，你这态度” 这位沈秘书刚想再说什么，可刚说一半，就被罗军打断，罗军压根没空听他哔哔，直接用手，将他扒拉到一边去，对着荀文峰说道： “荀副总，我这人呢，就是喜欢说实话，这实话呢，他就是不中听 不过，我想荀副总你找我来，也不是为了专程过来听我恭维您的吧？ 毕竟以荀副总的身份，想找几个马屁精恭维一下，那太简单了！ 没必要大老远的，亲自过来找我，荀副总你说是吧？” 罗军刚说完，刚刚被他扒拉到一边的沈秘书就气的说道： “唉，不是，你说谁是马屁精呢？” 罗军轻笑一声： “呵呵，我又没说你，沈秘书你非要对号入座干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才做贼心虚呢！我们平时那是对领导的尊重，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沈秘书急眼的说道。 “行了，小沈，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小罗经理，单独有话说！” 终于荀文峰开口说道。 “可是，领导他.”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额好吧！” 沈秘书这会，差点被憋出内伤. 随后，荀文峰又笑着对一旁尴尬的王所长说道： “呵呵，王所长，今天辛苦你了，也麻烦你先出去等一下！” “好好，领导你们聊，你们聊，我外面等着！” 这会的王所长早就尴尬的不行了，他来了就是为了在大佬面前混个脸熟的。 保不齐哪天大佬，和他们系统里的人聊起来，提他一嘴，比他努力干一年都好使 自己此来的目的早已达到，他才不想听他们聊什么呢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两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踹门的人，嘴里还叫嚣着： “姓罗的，今天你要是不跪下来给老子道歉，老子就和你拼了！” 一瞬间，走在最前面的王所长，和冲进来的冯助理，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都愣了一下. 这两人，似乎都在猜测对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第518章:秒跪 “王王所长？” 此时的冯助理，看着一身制服的王所长，脸上就是一懵.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而他更没想到，这屋里除了罗军以外，居然还有三个他不认识的人. 其他人也没想到，聊到半截，会突然有人踹门进来 此时，荀文峰皱眉对王所长问道： “怎么？王所长这人你认识？” “额领导，我是认识，不过我和他不熟.” 王所长刚想解释，可很快脑子里一个念头突然产生。 立马对还在懵逼中的冯助理，就是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 这个年头的jc，基本都是退伍兵，都是在部队练过硬功夫的，手上力道了得，三两下就把冯助理这个文弱书生给治服了 电光火石之间，都没给冯助理半点反应的时间 开玩笑，这里面坐着的人，可是比他上司的上司，还要大的多的领导。 这要是出事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脑子稍一权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更何况他和对方也只是照过面而已，根本算不上熟人 而让几人都没想到的是，伴随着进来的冯助理被治服. 他腰间别着的那把锃亮菜刀，也露了出来，着实把屋里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刚刚治服他的王所长，都是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下手快，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不然屋内这么狭小的空间，只要对方掏出菜刀行凶，不死人也得伤几个. 而屋里这几人，无论伤到谁，他这个所长，都算干到头了 “好呀，你小子，居然随身携带凶器，说.你到底什么目的。 是不是知道今天领导过来，受人指使来行凶的！” 王所长也是个精明人，他是知道罗军和这个冯助理有过节的。 但他没往那方面去说，因为那样的话，自己这顶多算是个小功劳。 要是能把对方目的，说成是来对领导行凶的，那放到古代可就是护驾的功劳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傍上一条大腿呢！ 果然，被王所长这么一说，最近本就敏感的荀文峰，当时眉头就是一皱，脑补了很多东西. 甚至还看向一旁的沈秘书问道： “今天我过来这里的事，还有谁知道？” “啊没谁了吧” 沈秘书没想到自家领导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这会被治服的冯助理也听出了事有不对，自己过来不过就是为了吓唬吓唬罗军的，咋还变成行凶了.. “我没有行凶，你别血口喷人，想陷害我我是来.” 这位冯助理刚说两句，不料自己的头，直接被王所长一把摁到了地上，身上成反弓形，疼的根本说不出话 “哼，还想狡辩，不行凶，你刚才为什么要踹门？ 为什么随身带着管制刀具？ 为什么别的时间不来，偏偏赶上领导刚到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我我没有.哎呦呦.疼疼疼.别.哎呦” 冯还想解释，可对方，压根就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 因为在除了罗军以外的几人眼里，已经把对方认定为专门过来行凶的了，尤其是治服歹徒的王所长，那更是一口咬定. 而且摁住对方的手，那是一点不敢松懈半分. 开玩笑，对方之前进来时候，身上可是藏着菜刀的。 鬼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来，那是宁可给对方胳膊拧折了，也生怕出现半点意外情况.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罗军比较‘厚道’，笑着像王所长的方向扔了一根麻绳，说道： “王所长，拿这个给他捆上吧，要不这么一直摁着也太累了！” “唉，好嘞，谢谢小罗经理啊！” 王所长接过绳子，他以前也是受过训练的，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对方绑上了 虽然罗军这么做不是为了冯好，但客观上确实是减轻了他的痛苦，要是这么一路被王所长摁着回所里，估计胳膊也就废了 但冯可没有念罗军好的意思，这会胳膊不那么疼了，嘴巴又腾出来了，刚想在骂，却发现罗军直接凑过来，用一块长着小蘑菇的抹布，把他的嘴巴给堵上了 让他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嘶鸣声. 不过这种呜呜声，在王所长的几脚下，就改为了呜呜的求饶声了. “嘿嘿，那个领导，罗经理，那你们就先聊着，我先把他押回去，一会再派俩兄弟守在楼梯口，省的再发生点啥意外.” 王所长笑着说道。 表情上的喜悦，俨然是已经掩盖不住了. 原本来时，并不重视安保工作的荀文峰，这会也重视了起来，没在阻止王所长派人过来的行动，还点点头对旁边的沈秘书说道： “好，就按王所长的意思办吧！ 刚才多亏了王所长的反应机敏，及时制服了歹徒，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小沈啊，一会回去，你亲自去分局那边走一趟，当面向王所长的领导表示一下感谢！” “唉，好的，领导我知道了！” 沈秘书答应道。 像这种小事，荀文峰自然不会亲自去，能派秘书去，就已经算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王所长也是很识抬举，听到荀文峰要让自己秘书去分局感谢。 也知道这是对方，领了自己的情了。 还要到自己领导面前给自己表扬一番，那脸上乐的别提多开心了 “嘿嘿.你看看、这点小事，还要麻烦沈秘书亲自跑一趟，沈秘书你受累啊！” 感谢一番后，王所长便押解着被堵着嘴，险些被嘴里那不可名状之物体熏晕了的冯助理走了 临出门，还和罗军俩人对了一个眼神. 而这一幕闹剧过后，沈秘书也先离开了屋子，屋里再次剩下罗军和荀文峰两人 荀文峰看着罗军，呵呵笑了，说道： “刚才那人，是来找你的吧？” “不都一样，真掏出刀来，大家都有危险，而且我有信心，受伤最重的一定不会是我！” 罗军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好，不管怎样，刚才我也算是为你解决了一个仇人，你不准备回报我点什么吗？” 荀文峰也跟着玩笑说道。 第519章:一个人情 “这张报纸怎么样？” 罗军不在意的，从身后书架上，拿出一张报纸扔给对方。 荀文峰接过笑道： “呵呵，又是英文报纸？ 我真的很好奇，以你的背景，是如何找到那么多外国报纸的，还都恰好是你需要的。” 荀文峰没急着看，而是先开口对罗军问道。 “这个就不用荀副总你操心了，我自有我的途径，至于说需要嘛，我想是你需要的才对！” 罗军说道。 “呵，伶牙俐齿！” 荀文峰轻笑一声，没再和罗军磨嘴皮子，而是认真的看起了自己眼前的报纸. 这回他有了经验，很快就抓住了报纸上的重点： ‘9月9日，暹罗军方领导人马侬发动政变，曼古短期内陷入瘫痪状态，西方各国纷纷撤侨’ 当然，荀文峰之所以能准确的，找到这条新闻，并且与迪尔联系起来，还是因为之前对方说过的新工厂地址，位于东南亚有关 而这条新闻，也是发生在东南亚，而且还是亚洲四小虎的暹罗，现在的曼古和后世人们心目中的旅游城市，可是大不一样。 工业发展水平相当不俗，甚至单论轻工业的话，是远超同时期内地水平的。 所以，当皮特之前说他们迪尔，在东南亚还有工厂的时候，荀文峰才会那么着急. 而这会，手里拿着这张英文报纸的荀文峰，却是兴奋的咽了一口吐沫. 尤其是他看到报纸上的日期时间，居然是前天的，他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两天的功夫，他相信，这张报纸，可能还在国内的皮特都不一定看到，而却能出现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你你早猜到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荀文峰看着罗军，不确定的问道。 “算是蒙的吧，只不过我恰巧蒙对了，不然这份报纸放在我手里，可就浪费了，去厕所都嫌它硬！” 罗军继续谈笑风生的说道。 可荀文峰却不在敢轻视罗军，盯着罗军的眼睛，谨慎的问道：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不知道，不过推测一下，也并不太难。 你是合资厂中方的经理，你肯定希望，在对己方最有利的情况下，与迪尔达成合作。 而我猜对方八成也和你一样的想法，我猜的对吗？荀副总。” 罗军笑着说道。 “嗯，没错，可报纸上说的暹罗政变，又能说明什么？” 荀文峰点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再次说道。 “我找人问过了，迪尔在东南亚新建的工厂就在暹罗。 而现在的暹罗，80%的核心工业区，都在曼古附近，你猜迪尔会把自己的工厂放在哪里呢！” “曼古！” 荀文峰脱口而出道。 罗军笑着一打响指，答道： “bingo，答对了，就是在曼古附近的工业区！” “谁告诉你的？” “什么？” “你刚才说你找人问过了，是找谁问的？这份报纸也是他给你的吧？那人是谁？” 荀文峰问道。 他早就怀疑罗军的背后还有人，他甚至觉得，罗军只是对方推到台前的那个。 真正和他谈条件的，应该是罗军背后的那个人。 “呵呵，荀副总想吃鸡蛋，还非要见到后面下蛋的母鸡？” 罗军笑问道。 “呵呵，我就怕后面躲着的不是母鸡，而是鸵鸟！” 荀文峰冷笑着说道。 “哈哈，荀副总，你不用激将，我可以摆明了告诉你，我后面没有其他人，就是我罗军。 就算荀副总你费尽心力，找到我背后的人。 那也不过是帮我搜集一些资料的朋友罢了，他们或许能找到一堆资料。 但却不知道哪份，是你荀副总需要的那份！” 罗军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聊，更不想对方把精力都花在查自己身上，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我姑且信你，这张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暹罗真的在发生政变？ 还是哪个外国小报，或无良媒体的揣测？” 荀文峰作为国内少有的一批有见识的本土技术派代表。 他也听说过，外国媒体不像国内这边有着那么高的节操上限，外国许多小报媒体可是会为了博眼球，肆意捏造假新闻的。 而罗军的解释方法也很简单粗暴，指了指报纸台头的the times字样，说道： “这是新城时报的报道，我向这家报纸的报道真实性，应该比我凭空向荀副总你保证几句，来的更有说服力吧？” 其实罗军心里知道，即便是这些整天标榜自己公信力，和权威的米国大报，黑历史和丑闻也照样不少 可相对比那些更没节操的小报而言，还是好了不少的，毕竟这是一个比下限的行业，你的成功全靠同行对你的衬托. 而且这些荀文峰也并不知道，果然荀文峰顺着罗军的手指方向看去后，看到the times的字样，也微微点头。 the times的名气他还是听过的，算是米国一家大报，不会随意捏造新闻的那种。 荀文峰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实在太重要了，才会这么谨慎。 而证明了报道的真实性后，荀文峰也并未马上就相信了罗军的话，而是再次问道： “就算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证明迪尔在东南亚的新工厂，就在曼古，而且受到了这次政变的影响？” “呵呵，荀副总，先搞搞清楚，你的那位秘书刚刚已经出去了，我不是你秘书，我凭什么去费力帮你去证明？” 荀文峰：“.” 罗军：“其实想证明也简单，我想荀副总你这次还会过来找我，肯定是合资厂那边米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是什么条件，你们不满意？” 罗军看着荀文峰的脸色，猜到。 很快罗军就从荀文峰的脸上，猜到了想要的答案，进而说到： “看到荀副总你的脸色，我想我的猜测应该没错了。 那荀副总你想证明的话，很简单啊，拿出几个对方之前接受不了的条件，丢过去，试试对方的反应不就行了！” 罗军说完，荀文峰果然眼前一亮，他虽然不喜欢罗军在他面前的这副态度，可确实认同罗军提出的这个方法。 是啊，只要自己试探一下，自然知道对方东南亚的新厂，到底有没有出事！ 就算试探后的结果，是没出事，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 等想清楚这些，荀文峰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反而笑着对罗军问道： “呵呵，年轻人，我真的要谢谢你呀，你想要什么？” “一个人情！” “我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欠的，你就不怕到时我会赖账！” “不怕，到时荀副总可以赖账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好，有意思，这份报纸我拿走了，你的这个人情，我荀某人记下了！” 第520章:老的老、小的小 蓟州，小芳家门口。 这会的罗军，站在一群比他岁数还小的年轻人前面，眉头微微有些皱起，对着里面一个看着最多十五岁的男孩问道： “你今天多大？” “俺过了年就十八了.” 那个男孩昂着头，挺着胸脯说道，好像这样做，就能显得自己岁数大一些似的。 可罗军却是略微的摇了摇头，又走向另一个个头比他还小的男娃旁边，拍了拍那个男娃的胸脯问道： “小朋友，你初中毕业了吗？就过来凑热闹？” 那个小男娃被问的有些脸红，不过他似乎是想起了，来时的家里嘱咐，艮着脖子说道： “俺都上高中了，俺不想上了，想去城里挣钱！” 罗军看着前排这几个小娃娃，他倒不是有用童工的洁癖 实际上这个时代的小孩，即便在家里，各种活也是不少干的 论吃苦受累，一点不比上班轻松。 而之所以不去外面找工作，不是因为外面的单位节操有多高，而是因为人家单位根本不缺人。 连成年劳动力都想抢着进，人家根本就不惜的要这些身体单薄的童工 当然也有比较特殊的情况，那就是本身上学就比较早，上完初中立马就考上中专。 然后十五六岁就毕业进入单位工作，早早的就开始计算工龄。 而这种人，往往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真能考上中专，也就不会想着来罗军这边的野队卖力气了！ 没错，他们这些来人，其实心里也是清楚，自己就是去城里干活的野队罢了。 根本不会有啥编制，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想去，因为这年头能有个活干，有份收入，就已经很满足了，总比在家里种地、替父母带孩子强。 罗军并不知道他们的小九九是什么，可却是真的有点头大. 而除了这里面占9成的小娃娃以外，还有两个大叔也是特别的扎眼. 说是大叔，都是罗军悠着说的 单看他们那白头发，喊声大爷，甚至让这里面的小娃娃喊声爷爷。 罗军觉得都没啥问题. 这会罗军有些苦笑着走到其中一个大叔身前，问道： “大叔，您今年贵庚啊？” 罗军也是看面前的这位，岁数实在是不小，想着还是用上了敬语。 却不想对方呵呵笑笑，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 “罗经理啊，你别看我这样，那是我们乡下人显老，其实我还不到40岁，我今年才38，真的，不信你问小芳她爹” “呃，那倒不用，可是我看您这腿脚，好像受过伤吧？还能干重体力活吗？” 罗军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他能体会对方想要赚钱，补贴家用的心情. 可他也不想，自己刚组建工程队，就弄来一群老弱病残来. 现在看这位大叔，站着不动虽然看不太出来。 可是刚才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罗军可是注意到了，这位大叔左脚是一跛一跛走过来的。 明显就是有伤，甚至是有些残疾 罗军当然不歧视残疾人，甚至很佩服对方还能主动自荐 可并不是所有的工作，都适合腿脚残疾的人来干的. 起码，罗军觉得工地的活不太适合 可那位大叔，似乎也是个豪爽性子，看出了罗军眼神里对他的不满意。 为了证明自己，看了看身边，虽然跛着脚，但步伐却并不慢。 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一个石墩子前面，蹲下身，双手用力一诌，那块足有上百斤重的石墩子，居然就被对方抬了起来. 虽然能看出对方抬的很勉强，甚至脑门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可对方还是抬了起来，不仅抬了起来，那人一边抬，一边还不忘咬着牙，对罗军说道： “罗经.理.你看俺.还行不？” 罗军见状，生怕对方把腰闪了，赶紧上前帮忙，一起把石墩子重新放到地上，摇头苦笑道： “行、行、行，大叔，是我小看你了，不过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罗经理，你放心，俺懂，俺干活绝对不偷懒，伤了、病了都算俺自己的，绝对不找罗经理你的麻烦.” 那个大叔擦了一下脑门的汗，大喘气的说道。 而周围那几些心理忐忑的年轻男娃也都跟着附和道： “是呀，罗经理，你就让俺们去吧，俺爹还得留在家里干农活，走了家里的庄稼就荒废了” 罗军一听对方这么说，只能一脸无奈的看向旁边的小芳老爹： “我说大哥，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这会的小芳她爹也是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的说道： “罗兄弟啊，这事也怪俺。 俺这人耳根子太软，开始是听你的，想招点壮劳力的。 可罗兄弟你也知道，这眼看着就要到秋收了，各家各户本来就缺人，要是这时候再把家里的壮劳力抽走.” 小芳她爹，刚说完，那个跛脚的大叔，也跟着点头说道： “是呀，罗经理，您别怪小芳她爹了，这都是我们的主意。 不过您放心，您别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 可真干起活来，不见得就比别人差，不信您可以先试试我们，如果您不满意，我们一分钱不要！” 这位跛脚大叔说完，其他那些小娃娃也都跟着说道： “是呀，罗经理，您就试试我们吧，不行的话，我们一分钱不要！” 罗军看着他们的诚恳的样子，心里也是微微有些触动. 出于理性的考量，他其实知道，真干起来，这些人的工钱，其实只是很小的一头。 真正的大头其实全在工程上，只要一开工，断没有中途停下来再换人的说法 别说时间不允许，就是对农科院的领导、以及买了集资房兑换券的人来说，也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到时，人家还以为你是盖着一半，没钱烂尾了呢 不过最后，罗军的感性还是说服了理性，他还是想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第521章:签合同 “好，但我丑话可要说在前面，签了合同后，一切都要按照合同上说的走。 你们去城里干活，虽然赚的肯定比现在多，可也肯定比在家里累。 甚至需要赶工期的时候，昼夜加班也是家常便饭。 如果谁中途受不了了，提前说，要是在赶工期的时候突然掉链子，就别怪我不仁义了。” 听到这里，刚才还表情亢奋的那些男娃们，表情都有些僵硬，显然是被罗军说的昼夜加班给吓到了. 但那位中年大叔却是笑着第一个举手说道： “俺没问题，只要罗经理你不嫌弃俺，俺都听你的！” “俺也是” “俺也干了！” “那俺也行！” 剩下的那些男娃，也没啥主见，听到同来的长辈都答应了，自己也跟着答应道。 罗军暗自点头，顿时觉得这个跛脚的中年大叔，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组织这群年轻的村里后生上，还是有用处的，便点点头说道： “好，不过工作是大事，一会我把合同交给你们，你们可以拿回去，和自家的家大人商量一下。 明天早晨过来在这给我答复，签了合同的，就上卡车，一起出发！” 罗军说完，突然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娃，有些腼腆的问道： “那个，罗经理.俺认的字不多，俺就想问一下，是不是真像俺叔说的那样，病了就不能继续干活挣钱了？” 罗军知道对方担心的是什么，摇摇头说道： “这点你放心，签了合同后，你们就是我们工程队的人了。 不管发生什么意外，不管是伤、病、残，我们都管到底，医药费、营养费都不用你们自己操心。 需要加班的时候，也不会少你们一分钱的加班费。” “真的？还有加班费？” 那个问话的男娃不由得眼前一亮. “当然，我们虽然不是公家单位，可也是集体企业，又不是西方的资本家，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听罗军这么一说，几个心思比较单纯的年轻人，当场就说要签合同。 可罗军还是坚持，让他们回家，先和家里人商量一番，转天清早再来决定 这也是罗军为了避免事后的麻烦，不想到后面合同也签了，人也拉到城里了，到时候，这些男娃娃的家里突然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他到时候可以说，之前已经签好合同了之类的说辞，可罗军并不想那样。 有了白天的罗军的许诺，当天晚上，许多平日里都该早早睡下的院落，今天都亮起了灯火. 当天这些亮起灯火的院落，都是家里有人来，参加罗军工程队招工的。 这会一处比较破败的院落里面，屋里的女主人一边手里编着竹筐，一边对家里主事的男人念叨着： “孩他爹，明天人家罗经理就要答复了，你咋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而此刻被称作孩他爹的男主人，一边用搪瓷盆泡脚，一边将手里的烟袋锅子往床边磕了磕，咳了两声说道： “咳咳~俺又不识字，二柱拿回来的契纸俺也看不懂！” 男人说完话后抬起脚，女人放下手里的活，端起地上的搪瓷盆。 打开门将洗脚水往外面一泼，回来就数落道： “你呀，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能耐，沾上点正事，都还不如咱家二柱呢！ 是吧二柱，你说说，你觉得咋样？” 女人数落完男人后，又来到自己二儿子跟前，摸了摸头说道。 此刻床上还在嬉闹的两个弟弟，也都跟着问道： “是呀二哥，你说说呗，城里好玩不？ 俺也想跟二哥你一起去！” “俺也想去！” 两个弟弟说完，二柱子瞟了当爹的一眼，见老爹点头应允，才先对两个弟弟说道： “你俩别胡闹，俺自己都还没去咧！ 今天俺去，人家罗经理都嫌俺小，你们俩就别想喽，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说完，又对自己爹娘说道： “爹、娘，其实这纸儿上写的，俺也看不太明白。 不过俺白天时问了，那个罗经理说，只要俺签了这张纸儿，以后就是工程队的人了。 试用期一天两块，过了试用期一天三块，加班还有加班费，病了、伤了，工程队都管！” “真有那么好？不是看你岁数小，蒙你的吧？” 男主人听完，先是脸上一喜，紧接着又皱着眉问道。 “俺看罗经理他人挺好的，应该不会吧，俺看韩叔当场就签了，他可是认字的。” “就是的，孩他爹，你别一天老疑神疑鬼的。 俺看人家罗经理人挺好的，不像是满嘴跑火车的主。 再说了，人家能要咱二柱就不错了，一天两块，你还想咋的？ 俺听说那边还管饭咧，不比在家干吃粮食强！” 女主人说道。 “咳咳，那倒是！” 男主人咳咳了两声，似乎是为了压住脸上的尴尬。 其实他也并不是不想让自家二小子去城里干活，就是觉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一年到头，交了公粮后，才剩那么点钱。 自家二小子进城里干活，一天就能拿两三块，让他觉得有点颜面无光 终于，男主人，还是看了眼自家二小子，问道： “二柱，你真想去？” 二柱看了看自己在床上嬉闹的两个弟弟，又想了想，现在已经二十大几还没娶上媳妇的家里老大，牙齿一咬说道： “嗯，爹，俺想去，咱家不富裕，大哥都二十多了也没娶上媳妇。 俺都想好了，要是去城里，真能一个月挣好几十块，俺自己留几块，剩下都给家里寄回来。” 二柱说完，老爹才算欣慰的笑笑，点点头道： “行，爹和你大哥都没白疼你，那个罗经理人确实也不错，俺看这纸儿就签了吧！” 二柱听自家老爹终于答应了，才总算长出口气，放下心来，而当娘的却是一把抱住了他，说道： “孩儿，委屈你了，等你哥他娶完媳妇，剩下的钱，娘都给你存着，啊！” “唉，娘，没事.” 另一边，建工大院。 刚刚输了钱的袁队长，直接把临时搭的牌桌给掀了，骂道： “不玩了、不玩了，老六那家伙咋还没回来？” “队长，这不玩了，之前的账.” “账什么账，你跟老子还记账呢？ 上次你抽了老子一包红梅，老子都没跟你记账，你好意思跟老子提账？” 恰在这时，门被推开，之前袁队长念叨的老六回来了。 一进门就抱着水缸子大口喝水，边喝边说道： “队队长，不好了，姓罗的那小子，想.他想” “想什么，特么的，你倒是快说啊！” “他想甩开咱们，自己组建一个工程队！” 第522章:大爷给你指条明路... 这个被称作六子的，从外面带回消息后，屋里的其他几人，表情都有些不知所措. 同时也将目光，都望向了他们的袁队长这里。 他们倒不是发愁没有活干，而是像罗军这种油水多的活，是真的太少了。 毕竟给公家单位干活，一个个工期都催的特别紧，晚一点，错一点就都是正治错误。 好处还一点都捞不到，即便有，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底层的施工队手上。 哪里像罗军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而且恰好，活又不大。 刚好是那种不用惊动上头，就能接下来的短期工程，稍微糊弄糊弄就干完了，即便干的不好，晾他也没辙。 原本，他们觉得这一切已经稳了，肯定吃定罗军了。 毕竟现在有工期的，也只有他们建工这边，罗军不选他们这里，还能选哪呢？ 却不想，罗军居然给他们来了个釜底抽薪，一时让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相比其他人，这回的袁队长反倒是出奇的冷静，他喊了一嗓子，说道： “慌个球，那个姓罗的小子，以为盖楼是小孩过家家呢？ 找几个壮劳力，会搬砖就能干？ 那小子未免把咱们干的活，想的太简单了！ 呵呵，老子到是要等着看看，那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等他玩不下去了，还不是要乖乖的求到咱们爷们这里来？” “哈哈，队长说的是啊，那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哈哈，对呀，那小子以为盖楼，是他们小孩捏泥巴呢？！” 有了袁队长的鼓舞，屋里的其他几人，再次放下心来，都觉得自家队长说的没毛病，觉得他们刚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甚至都想好了，等罗军那小子再过来找上门时，狠坑他一笔了！ “哼，队长说的对，等那小子发现找一群土包子行不通，再求上门来，队长你可不能心软啊！” “呵呵，那是当然，到时，我非扒下那小子一层皮不可！” 而此时的这几人，正热闹的商量着，之后如何狠宰罗军一笔的时候。 屋里却还有一个人，看着这些人那副嘴脸，一脸的嗤之以鼻 这人，正是之前被袁队长赖账的那个倒霉蛋，姓顾，大号顾三顺。 他之所以能有这个反应，也是因为，他和这个袁队长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说起来，原本他才应该是袁队长现在的这个位置。 可他属于那种闷头干活型的，属于领导交代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没有什么亮点，也不出什么差错的类型，为人也是一个老好人。 按理说，论年头、资历，还是论带队干活，他都比这个姓袁的强。 可社会就是这样，并不是你能力强、资历深，就该你当领导的，而恰恰这种人更适合干活。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袁队长担任队长以前，是个十足的刺头。 稍有不满就能去拍领导桌子的那种类型，也因为他这种性格，底下也有不少人愿意跟在他的屁股后头捡现成的。 想也知道，让他去闹，闹来的好处，大家都有份。 底下人自然就有人愿意跟着他起哄，久而久之，反而让领导觉得他比较有号召力。 在老队长退休后，他又非常会来事的去各个领导家里拜年表决心。 几个领导开始还有人想选顾三顺的，但又怕这个顾三顺当了领导不能服众，到时这个姓袁的在闹出什么幺蛾子就难搞了。 其实领导想的很简单，底下只要能顺利干活，不出乱子就行，至于谁当队长，对他们来说并无所谓。 只要自己的好处不少就行了。 而在眼色这方面，这位袁队长显然比顾三顺能力突出的多。 所以，就在宣布任命的时候，让工程队里的人，都惊掉下巴，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结果诞生了. 就是让他姓袁的担任新一任队长，而顾三顺这个能力不错的老好人，继续负责原来那一摊子。 而之后，也正如领导所想的那样，如此安排才是最优解，原本就是老好人的顾三顺虽然闹了点小脾气，却简单安慰两句就没事了。 新上任的袁队长也十分懂事的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一切，甚至比几位领导想象的还要更好。 可顾三顺的想法，却压根没人在意，他活干的最多，气受的最多。 分果果的时候，却还没有那几个天天拍姓袁的马屁的人，分到的多 他早就有意见了，他也曾经想过，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可那也就是想想，回家里和媳妇、老娘一说，更加打消了他的这个做法. 而这位袁队长，也正是知道对方不可能撂挑子，所以压榨起来他，也更是肆无忌惮。 工期紧的、得罪人的活都交给他带队干，肥差、美差则是交给自己的心腹手下。 背锅的时候他必然躲不开，而表扬的时候，也必然没他的份.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足足三年时间了. 就在他都快要接受现实，准备以后都要这样逆来顺受，要一直熬到退休的时候，却偶然间出现了一个机会. 而可笑的是，这个机会，居然是他们建工大院看门大爷给他的. 就在前两天。 他最后一个下班，从单位出来的时候. 就被看门的大爷，神神秘秘的叫到了传达室里，对他说： “小顾，我早就看出你在咱们单位干着憋屈了，大爷给你指条明路怎么样？” 当时，怎么说呢，顾三顺只觉得，自己满脑门都是黑线. 心说，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名义上的副队长，现在居然要沦落到了，让看门大爷给自己指条明路的地步了. 顾三顺当时真想吐槽一句： 大爷，有明路你自己咋不走呢？非给我留着，是嫌道不够宽吗？ 可是作为老好人的顾三顺，还是忍住了没说. 毕竟这个年头的看门大爷，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别看人家没啥职务，但绝对是老资格，真惹到人家，就是局长，人家都敢当面詪斗两句，更别说他这个，连干部身份都没有的副队长了. 所以，他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第523章:挖人 顾三顺当时，也是抱着陪老人闲唠嗑，有一搭无一搭的听个乐，就算是关怀老人了. 却没想到，他这一听，还真听出了点意思. “小顾啊，大爷和你说的这些，你可得往心里去啊:！ 别死心眼不听劝，现在什么年代了 你看看那些国营厂子里有技术的，哪个不在外面小厂子接点私活，咋个他们能干，你就不能干呢？” “刘大爷您说的那人，是不是高高瘦瘦的一个年轻人，前一阵子，还跑到咱们单位来过的那个.” 顾三顺问道。 “对对对，这么说你们之前就见过了？ 那小伙子人不错，挺实诚的，你信大爷的，大爷害谁也不能害你啊！” 看门刘大爷说道。 “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万一被单位知道了” 顾三顺显然还心有顾虑。 “哎呀，这么好的事，小顾你还瞻前顾后的。 要不你媳妇老是说你窝囊呢，你们三口现在，还和你们丈母娘住一块呢吧？ 有姓袁的在，正常轮，什么时候分房能轮到你啊？” 这个看门的刘大爷，为了劝对方，也是拼了，什么话都往外倒. 这两句话下来，给顾三顺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现在的单位，一待就是半辈子，谁不知道谁啊. 但知道归知道，却不能明说 但眼前的这位刘大爷，却早早的就被罗军收买了，成了一个80年代版的兼职‘猎头’。 罗军当然知道，自己从农村那边招来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小白，什么都要现学，起初，最多能当个卖力气的小工。 真要没一个懂行的工头带着，别说动工了，就是该从哪干起，这帮人都摸不清楚. 这种人，现培养肯定是来不及了，那么挖人就是最好的手段。 那些中字头的大单位，人家待遇在那摆着，他自然不好挖。 其他正在施工的工程队，他也不好半路给人家撤梯子，不然就算挖成了，也是结下了死仇. 思来想去，罗军觉得最适合挖人的地方，就莫过于他之前去过的建工了。 单位不大不小，里面的人经验足够，要价应该也不会太高。 最重要的是，反正之前已经和对方闹掰了，关系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至于为什么不上来，就说要对方直接过来。 还要以私活的形式，那就是给过来的人一个缓冲期了。 毕竟这年头的铁饭碗不是开玩笑的，即便人家可能现在干着不舒心，可也不可能凭你三两句话，就直接把铁饭碗扔了跟你. 而罗军的切入点，也很特别，之前他和那个建工大院的看门大爷照过一次面后. 他就觉得对方挺有意思的，属于特别喜欢张罗事的那种. 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过后，罗军再与那个看门大爷见面聊起来，就顺畅的多了，直接忽略了客套寒暄的前戏，直入主题： 挖来一个合格的大工，给大爷20块，挖来一个合格的小工，给大爷10块，挖来一个能当工头的，直接给大爷100块。 大爷当时听到100块，眼前就是一亮，有一百的，谁还看得上十块二十的呀 不过罗军刻意交代了，尽量找那些和那个袁队长不对付的，这样到时说服起来，难度也会低很多 当然，大前提还是活好、事少的那种。 罗军又不是公家单位，他可不想招来一堆只会耍嘴皮子的闲人。 毕竟拍马屁的话，有他店里那几个就够了。 而这位看门大爷，能力也不是盖的，利字当头，那挖起自家的墙角，可比看大门卖力气多了。 毕竟看大门才用花多少精力啊，完全限制了大爷的发挥 短短两天的工夫，这位看门大爷，就通过罗军第二次见面，给他留下的地址，找上了罗军，并让罗军深刻理解到了一点： 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这挖人效率，后世那些所谓的国际猎头，看到都得哭晕在厕所 罗军当时，就不敢相信的看着，才两天工夫，就找上门来的看门大爷，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刘大爷，才两天，这么快就找到了？” “啊，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们单位年年都是先进个人，能干着呢，你说的那些，他都行！” 原本罗军，只是为了表示一下惊讶，却不想人家大爷，居然连人都给他带来了 这会的刘大爷，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向，意思是看爷们靠谱吧，你钱不让你不白花. 罗军也确实是给大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已经不是钞能力能解决的了（钞票的钞）。 换做他，即便有钞能力的加持，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找到合适的人. 而此时的罗军表情，略有一些尴尬. 因为他这会，正在老店的后院自助烧烤呢！ 他刚让厂里师傅，帮他焊了一副烤架，他这也还是第一次用，食材、调料都准备好了 从鸡翅、鸡腿到扇贝、羊肉片等一应俱全. 之所以是羊肉片，不是羊肉串. 那是因为现如今，他也只能从恩来顺的后厨那，买点人家切好的羊肉片，至于自己穿串，他可没那个耐心 而就这点羊肉片，还是他好说歹说，人家恩来顺的后厨师傅，才匀给他的. 这还真不是，他有钱就能想买多少就买多少的。 人家终究，还是要以先保障店里供应为主，至于市场里的羊肉，他总觉得比起恩来顺的差上点意思. 而眼下的这些东西，也就够他自己吃的. 可他看着眼前这位刘大爷，那口水已经顺着下巴流下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这时候轰人家走，只能客气的来上一句： “咳咳，刘大爷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要不，把外面那位也请进来，咱们一块吃点？” “吸溜~不嫌弃、不嫌弃，你们年轻人就是娇生惯养，这吃肉还能有嫌弃的！ 你等着，我去外面把我们单位的小顾喊进来，一块吃，这么多东西，你自己也吃不完不是” 罗军心里一阵翻白眼，心说，你想吃就说想吃呗 还说我吃不完，再给哥们两份，哥们都能给旋的连渣都不剩好吗 ╮(╯▽╰)╭ 第524章:返聘 很快，在外面等着的顾师傅，被刘大爷带到了罗军的后院。 原本这位顾师傅，还以为罗军这个后院，就是前面店铺的仓库，里面会堆积着各种杂物 却不想这一走进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假山奇石、葡萄藤架和躺椅 这哪里像是一个店铺的后院啊，简直像是过去有钱商贾家的内宅. 而罗军也正是把这个后院，当做自己宅子布置的。 院子里面盛放杂物的仓库，他早就让人移到新店二楼去了。 这里前店几乎只做文玩典当生意，至于那些二手电器和日用品也都转移到了新店那边. 可以说，现在的老店，几乎就是罗军自己的一个收藏据点。 而让这位顾师傅觉得最为夸张的是，罗军居然在院落的中央支棱起了一个烧烤架，周围摆满了各式肉类、蔬菜. 罗军还在冲他招手 “唉，顾师傅对吧？幸会，上次咱们见过的，在你们建工大院里，过来一起吃点！” “额罗经理你好！” “你好、你好，重新介绍一下，红星工程公司总经理罗军！” 罗军伸手说道。 “啊红星工程公司？” 顾三顺一愣，原本他以为罗军就是组织一些人的野队，却不想居然连公司都有了. “是呀，怎么顾师傅你不信吗？” 罗军问道。 “额，那倒不是，只是现在私人也可以.” 顾三顺没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罗军也是笑笑，说道： “哈哈，这个顾师傅你大可放心，我们的工程公司绝对是正规的。 目前为了符合政策，暂时挂靠在街道下面，不过街道的干部，并不会干涉我们的决策，只需要交一部分管理费就可以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顾三顺也不知道罗军为什么要给他解释这些，但罗军说了，他也就跟着听着。 罗军看他还有些拘束，便笑着夹起一块刚烤好的羊肉片，放到顾师傅身前的餐盘说道： “哈哈，顾师傅，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罗军还指了指烤架边上的调料，道： “别忘撒点这个，我自己配的，现在这些调料可不好搞到的！” “唉这多不好意思.” “哈哈，没事，顾师傅，我平时也是要吃的，肉还很多！” 顾三顺咽了一口吐沫，那是被这盘子上的羊肉片馋的。 自从前几年，他媳妇给他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后，他可是再没尝过羊肉的滋味。 别说羊肉了，猪肉都很少碰 那伙食，都赶得上修行的和尚了 是他不想吃，才不吃肉的吗？ 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吃肉肉呢 可肉肉哪里可能够吃，家里小孩都不够吃，哪里轮的到他。 再加上他平时经常去工地，所以脸色，通常都是有点发青的. 所以这会，看到罗军这腐朽、又充满恶臭的幸福生活，才会这么惊讶 反观那位看门的刘大爷，人家就没那么多内心戏，刚才他俩对话的时候，人家刘大爷已经旋了一盘下去了 别问为什么这么大岁数，还这么能吃荤的，问就是牙口好，吃嘛嘛香 就连罗军，看到这位刘大爷的战斗力都愣了一下。 他准备的那点羊肉片，这么会功夫就被刘大爷旋掉一半了 开始这位顾师傅还有些矜持，不太好意思，可随着两瓶五星啤酒下肚，顾师傅也就敞开肚皮吃了起来 虽然羊肉片有限，可鸡肉罗军可是预备的足够多的。 这些原本是罗军准备一周的量，却不想这一会，一顿的工夫已经被俩人旋下去一半了 那两位正在兴头上，自然不管那么许多，罗军自然也无所谓，还在一个劲的把剩下的鸡肉放到烤架上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在加上一旁同单位的刘大爷几句话一激，这位顾师傅也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小罗啊，你不用说，我都懂，不就是盖个砖混的单元房嘛，能有多难？ 别听他们瞎哔哔，交给哥哥我，一年就给你搞定。” 罗军听完眼前就是一亮，因为他之前就打听了，最快的都说要400天，而且还都是配合熟练的工程队。 可罗军还是觉得有些慢，一边给对方倒了一杯酒，一边继续问道： “要是大部分，都是新人小工呢？” 顾三顺一听，酒顿时醒了一半，看着罗军问道： “小罗，你该不会真的想.自己组一个工程队盖楼吧？” “那可不是真的，不然我费那么大劲干嘛？” “嘶如果大部分都是新人的话，还真有点难，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顾三顺故意卖关子道。 “什么法子？顾哥你教教弟弟！” 罗军的话说的客气，对方也觉得很受用，之前在姓袁的那里，受的怨气，一下纾解了不少。 这心情一好，话也就跟着多了，咧着嘴笑着说道： “呵呵，简单啊，就是得多花点钱！” “没问题，只要能让我找来的这批人，快速上手，多花点钱我也认头！” 罗军说道。 “那就好办了，直接去返聘我们单位那些退休的老师傅，让他们干体力活肯定是不行了，带新人那没问题啊，不就是支支嘴嘛。 他们现在领着退休金，在给他们开一半的工资，他们得乐死！” 顾三顺刚说完，罗军当即就是一拍巴掌，赞道： “好主意啊，老带新，别说一半了，就是按照大工，全额给也没问题啊！” 罗军还有后半句没说. 就是，反正只是前期过度嘛，等那些生手都学会了，他这个工程队也就算走向正轨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哈哈，那不知道顾师傅，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些退休的老师傅呢？” 罗军问道。 “这个嘛可能有点困难” 说到这里，顾三顺有些面露难色了，他还是有些顾虑的。 虽然聊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些心动，想过来罗军这里干点私活了。 可若是让他去联系那些退休的老师傅，让那个姓袁的知道了，肯定要给他穿小鞋。 甚至跟上面打小报告，把他辞退了都有可能. 归根究底，他还是瞻前顾后的性子 反倒是一旁刚吃完，正打饱嗝的刘大爷插嘴说道： “嗯，这个我可以，那帮老家伙我都认识，交给我了！” 罗军哈哈笑道： “成，那就麻烦刘大爷您了，还按咱们之前说的那个数！” “嘿嘿，成，什么钱不钱的，大爷我就是喜欢小罗经理你这痛快劲头！ 要不是大爷岁数大了，都恨不得跟着你干了！” 第525章:心动 看着自己单位的看门大爷，与罗军说说笑笑的，就把自己刚出的主意落实了。 顾三顺突然有些失落，好像对方也不是非他不可一般. 却不想，这时罗军突然将几人剩下的那些烤肉，都盛到两个铝饭盒里递给顾三顺道： “哎呀，顾师傅，刚刚都是咱们在吃，也忘了给嫂子和孩子留点了。 羊肉是没了，剩点鸡肉，顾师傅你拿回去给孩子尝尝我手艺吧，别嫌弃啊！” “不不，不行，我这吃了那么多就怪不好意思的了，哪里还能连吃带拿的.” 顾三顺刚想推让一番，却看到一旁的老刘不由分说的就接过铝饭盒，往他怀里一塞，说道： “行了，以后和小罗经理都是自己人了，外道什么呀！ 你的情况我都跟小罗说了，人家小罗经理是干大事的人，不差你这几口吃的！” “额那好吧！” 顾三顺尴尬的接过饭盒，心里却是暖暖的 罗军看着递出饭盒的刘大爷，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得不说人老成精。 这个刘大爷恐怕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精，他的心思，对方不用猜都能懂 罗军的话，自然也是跟上说道： “是呀，顾师傅，都是些剩菜剩饭的，你就别客气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几张票顾师傅你拿着，没别的意思，刘大爷之前都跟我说了，你家里人口多。 我估摸着，顾师傅你家里的粮票、肉票肯定有些紧张，恰好我这里富裕些” 顾师傅接过罗军递过来的粮票、肉票一看. 好么，五市斤一张的全国粮票，用猴皮筋绑着的，足足一沓，摸起来厚厚的，足有一百多张. 肉票更是比粮票还要多 顾三顺一看，连忙推脱道： “哎呦，不行，罗经理啊.这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的，这都够我们家吃到明年的了. 我们自己单位还发呢！” 旁边的刘大爷则是一脸的笑呵呵，说道： “咳，人家给你，你就拿着呗，又不是不用你干活！” “额，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这会的顾三顺，虽然之前，还给罗军出谋划策来着 可直到现在，也没亲口答应过什么，更没提过来接管这一摊子的事 而罗军也知道，对眼前顾师傅这种类型，直接开口问你愿不愿来，那是最傻的做法。 直接不问，但把事办了，好处让对方收了，水到渠成，让对方连说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到时候自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不好意思了，自己就来了 “就是的，顾师傅，家里吃不完，可以给亲家嘛，给亲戚也行啊！” 罗军说完，顾三顺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脸腾就红了，表情尴尬的说道： “额，刘大爷，我们家里那点事，您咋啥都往外说啊.” 而最终嘛，顾三顺的嘴上虽然很抗拒，但身体却很诚实 那些票他还是没递回去，而是攥在手心里，一路拿回了家. 而他心里还在想着，罗军临走时，对他开出的那个条件： 就是他如果愿意辞职过来的话，第一栋单元楼盖好后，就有他顾三顺的一间独单。 虽然只是独单，虽然只是随口的一句，不知能否兑现的许诺. 却仍然让骑自行车回家的顾三顺，一路走神. 不过最终的那点理智，他还是有的，他并没有因为罗军一句话，就答应罗军辞职，全职过去干，还是想要当个兼职的私活 可罗军的这句话，却像是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草一样，在他不知不觉间，一点点的生长. 顾三顺骑着自行车，在小学门口接完小儿子放学以后，对着后椅架的小儿子说道： “臭小子，想不想吃肉？” 后椅架上的小儿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可还是兴奋的说道： “想吃，爸，是今天老妈要炖肉吗？” 顾三顺骑着自行车，切了一声，转头对小儿子说道： “切，你爸就不能给你做了？” “爸，咱家不是没肉票了吗？再说你也没钱啊，钱不都在我妈那呢嘛！” 平日的处境，被小儿子揭穿，顾三顺还真有点小尴尬。 可随之却一捏闸，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从前面的车筐里拿过那只铝制饭盒，放到小儿子跟前打开，还刻意放在小儿子鼻头前闻了半天 “香吗？” “嗯，香爸，你哪弄来的？” “臭小子，哪那么多问题，赶紧吃吧！” “唉，嘿嘿，谢谢爸！” 两父子一边说着，顾三顺刚准备再次扬起腿骑车，却被儿子叫住道： “唉，要不还是回家一起吃吧，妈和哥哥、姐姐都还没吃呢” 顾三顺笑着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笑骂道： “吃你的吧，臭小子，其他人那份，你老爸我早就给预留了！” 说着话，顾三顺把前车筐里的另一个铝饭盒，在儿子面前晃了晃. “哇，爸你太厉害了，要是我们以后能天天吃肉就好了！” 小儿子的突然一句话，却让顾三顺有些愣住了. “天天吗？你这臭小子，想的还挺美！有的吃就吃你的吧.” 一路无话，顾三顺在前面骑着车，后排的小儿子，则是坐在后椅架上抱着饭盒吃着烤肉 这一幕景象，可是馋坏了院里的其他小朋友. 等回到家以后，顾三顺的媳妇，看到满嘴沾着油的小儿子，问道： “呀？你这是和你爸去谁家蹭饭了？还满嘴流油的！” “嘿嘿，秘密！” “切，还秘密，爱说不说！” 说完，妻子又转头没好气的，对顾三顺说道： “唉，家里粮票没了啊，还有我妈那也说了。 下个月开始不和咱们一起开伙了，说我哥和我嫂子对咱有意见了 对了，还有下周小五他二姐结婚，喊我过去，我多少得包个红包，家里没钱了 嘿，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别一回家就跟自己是个大功臣似的，孩子嘴上的油是咋回事？” 此时的顾三顺，其实已经早已习惯了，妻子这种回家的打招呼方式。 换作以往，一般就是装死躲过去，可这回他却一反常态的，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老婆，把手里的一沓粮票放到老婆跟前，小声说道： “你看这是什么？” “啊挨千刀的，犯什么病了你这又是.” 本来他老婆嘴里，正在骂着 可当眼睛，看到那足足一厚沓的粮票时，却傻了 刚刚还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的嘴巴，这会也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而顾三顺却是满脸的得意笑容，松开自己老婆，又拿出另一个铝饭盒，放到桌子上打开，对着正在写作业的其他俩孩子喊道： “先别写了，先吃饭！” “嗯，爸，是什么呀，这么香？” “哎呦，是呀，好香啊，是鸡肉吧？哇塞，居然有这么多.” 第526章:夫妻俩的悄悄话 晚上，交完公粮后，顾三顺和老婆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顾三顺是还在想着白天的那些事，老婆则是觉得今天他的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仅带回了一厚沓粮票，让她在她老妈那里抬起了头，还在刚才的激战中，一展了往日的雄风 而这会，女人看着自家男人，在床上点起了一支烟 也罕见的没有一脚把对方踹下去，反而难得温柔的细声细语道： “老顾，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刻意让孩子，都睡他姥姥那屋去？ 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准备单独跟我认错吧？” 女人胡思乱想着，实在也是她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老顾撇了一眼自己媳妇，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肩膀。 有力的一把将媳妇拽到自己身前，他的行为居然罕见的让老夫老妻的媳妇，脸上不由得一红的说道： “咋了你，今天吃药了啊？还来？” “说什么呢？跟你说个正事！” 老顾这个平日的老好人，难得的一脸正色，把刚抽了一把的烟，直接在旁边的自制烟灰缸里按灭 “啊说就说呗，干啥还动手动脚的，害人家多想.” “老婆，你想不想咱们分出去单住？” “切，看你这么正经，以为你要说啥呢？ 想啊 ，做梦都想，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让我妈数落我嫁错汉.”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停住了，换做以往，她肯定会就着这个话题，直接开启嘲讽模式，没有半小时，是绝不可能结束的 可今天嘛，看在那沓子粮票，和自家男人表现不错的份上，她还是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 “光想有啥用？你们单位分房又轮不到你，我们单位更没戏” “那要是有人请我出去干，只要一年就能给我分一套40平的独单呢？” 顾三顺盯着自己老婆的眼睛说道。 可女人却不在意的说道： “切，做梦呢？还有人请你出去？请你出去喝西北风吧！” 可女人发现，这次她嘲讽完，自家丈夫却没像以往那样，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反而眼神极为认真. 这才让女人也有些正色了起来，身子从躺着变成了坐着，看着老顾问道： “你该不会说真的吧？出去？你准备去哪啊？不会是要学着那些倒爷去南边倒腾磁带吧？” 女人开脑洞的问道。 “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是那块料。 不过有人请我倒是真的，有个人额，不对，是有个单位想要盖单元房，找上我们单位了。 我们单位开出的条件太黑，把人家吓走了，人家就私底下找到我来了.” 顾三顺磕磕巴巴的说道。 女人则是用略带调侃的语气，对自家男人说道： “呦，没看出来啊？我男人还有这么大能耐呢？ 人家一个单位盖楼盖不了，就差你一个？ 合着你是大拿呗？” “啧，就知道和你们女人说不清楚，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去” “等等.真有单位挖你过去？还答应给你分房？” 见自家男人说的正式，这回女人不再轻视，认真的问道。 “那还能有假，你不信我，还不信你手里那一沓粮票嘛！” 女人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如果不是有所求，谁会那么傻，给自家老公一沓粮票. “是哪家单位啊？过去待遇怎么说？现在调动这么困难，人家为了你一个小科员，舍得花那么大气力？” 一听老婆问到真格的，老顾反而有些迟疑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个.人家找我过去是给农科院盖房的” “那就是农科院挖你过去喽？事业单位，可以呀” “不是.不是农科院挖我.” “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呀，磨磨唧唧的，急死个人！” “是是挂靠在街道下面的小集体” “啥？是集体企业？还是小集体？” 女人这一嗓子过后，都让老顾准备缴械投降了，却不想等待他的却不是暴雨雷霆，反而是一句： “他们给你开多少钱一个月？什么职务？” “我我没问呢，这不想着先回来和你商量一下嘛” “切，待遇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问清楚，商量个屁呀！” “啊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就没问.” “哼，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要是能给分房，待遇也不差，干嘛不去，留在这里天天受你那个队长的气吗？” “你你以前不是老劝我忍着点吗？怎么现在突然又变了.” 老顾说完，女人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以前我还劝你去争队长呢，你咋不听我的呢？要真能给咱分房子，还忍啥，不忍了.” 转天，老店的后院。 罗军刚和老叶师傅交接完一件梅瓶，就见昨天的熟人老顾师傅又来了，这次不仅他自己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一起来了. 老叶师傅笑着和对方点了点头，又对罗军道： “呵呵，小罗啊，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去前面忙了！” “好，老叶师傅，那咱们回头再聊！” 罗军说完，等老叶师傅走后，刚进来的顾三顺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呦，对不住啊，罗经理，耽误您正事了！” 罗军则是笑着摆摆手说道： “呵呵，不碍的，现在什么事也开工的事大，这位是嫂子吧？一看就是个利落人.” 女人也没想到，这个要挖自家男人过去的，居然是这么个年轻小伙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但脸上还是笑着应道： “哪有啊，就是个劳碌命，你就是小罗吧？我昨天听我们家老顾说，小罗你要请我们老顾过去盖楼？” 顾三顺在旁边拉了一下自家老婆，小声道： “人家是经理” 女人则是悄悄瞪了自己男人一眼，小声回道： “不用你说，我知道！” 罗军也看出来了，这问题大概又是出在自己这张年轻的面孔上了 不得不说，这张年轻的脸，他个人是很喜欢的，可真到有些时候，难免会给人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刻板印象. 但罗军却是知道，用嘴说服，远没有用钱说服来的给力 只见罗军先是伸出一根手指，笑着对俩人说道： “呵呵，顾师傅、嫂子，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第527章:开工 开始老顾两口子还有些懵，不知道罗军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当罗军把一份合同以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这夫妻俩跟前时，这夫妻俩瞬间都傻眼了. 这合同是罗军昨天就准备好的，纯手写的:。 其实就是一个雇佣合同，上面写明了： 只要这位顾师傅，肯来他们这家新成立的工程公司，一经聘用，直接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职务，他罗军屈居副总。 而工资是一个月100块，不算奖金，奖金以工程公司的进度和效益另算，而这信封里，则是足足100张大团结，也就是一千块人民币. 这会顾三顺一脸的震惊，因为那个信封他已经打开看了 “罗罗经理，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军笑笑，说道： “怕嫂子不相信我们，这算是预支了顾师傅你未来十个月的工资，里面正好是1000块。 其实这笔钱，昨天顾师傅你来的时候，我就给你准备好了。 至于我答应你的分房条件，只要顾师傅你能按照咱们合同上写的条件，按时完工，一准跑不了！” “额罗经理，你.你让我怎么说才好.我干了！” 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合同，和信封里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顾三顺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用，更体会到了什么叫知遇之恩 这也让一向瞻前顾后的顾三顺，第一次自己拍板做了决定. 而他一旁的老婆，也早就被信封里，那一沓大团结给弄迷糊了. 这么多现金突然摆在眼前，很多人都受不了这种震撼. 而罗军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刻意如此做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老顾两口子痛快的签了合同，开心的抱着一信封大团结和未来的分房梦回家了. 几天后， 建工大院里。 一直等着看罗军这边笑话的袁队长，没等到罗军上门求他，反倒是等来了顾三顺的一封病退申请 没错，老顾两口子回家商量后，还是觉得直接辞职太亏了。 而想内退的话，又不符合条件，至于停薪留职，那都是人家政府公务员和某些事业单位才有的政策。 像他们这种工程单位，根本不可能批，索性最后商量出一个结果，就是办病退 原本，他们还担心自己上头这个袁队长会从中作梗。 毕竟他前两天人还好好的呢，现在就找医院开了个证明，破绽太过明显了 却不想，他这一出，却恰恰中了袁队长的下怀，那个姓袁的，是早就巴不得把他踢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样一来，两边正好一拍即合！ 这个袁队长不仅没在中间从中作梗，反而在领导那里，极力的给老顾那边说话。 让原本需要很久才能走完的流程，一周工夫就给办好了 此刻的顾三顺，背着挎包，从建工大院里走出来，看着天空上的太阳，缓缓从乌云里挪了出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是该感谢那个姓袁的，还是该恨他. 不过这会，对于已经离开了，这个他待了足足十几年的单位后，仿佛之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这会，门口的刘大爷，却是在他离开后，第一个冲他打招呼的： “唉，小顾啊，手续都办好了？” 顾三顺笑着点点头，抬了抬手里的档案袋，说道： “是呀，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呵，也没人过来劝我留下.” “咳，行了，别瞎想了，舍得舍得嘛，没有舍，哪来的得呀，我这边那老哥几个，可都给你找好了？ 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可就要开工了！ 到时候我也跟着一块过去！” 看门的刘大爷认真的说道。 “啥？刘大爷您也过去？” 顾三顺张大了嘴巴问道。 “咋个？就许你挪地方？我这个老头子就不行了？ 人家罗经理说了，我这个组织能力，过去工程公司当个劳资科长，绰绰有余咧！” 刘大爷挺着胸脯说道。 顾三顺无奈摇了摇头，不过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自己这个所谓的总经理，不就是被眼前这个刘大爷挖走的嘛. “哈哈，是呀，那以后，就麻烦刘科长你多多关照了！” 刘大爷笑呵呵的，看着平常不会开玩笑的老好人，居然也会开玩笑了，跟着回道： “哈哈，好说，真关照，也是你关照我这个老头子，毕竟你才是总经理嘛！” 两个月后 罗军戴着安全帽，来到噪音非常大的工地现场 周围全是轰鸣嘈杂的声音，表面看起来，似乎一群工人忙活的是热火朝天。 可实际上，罗军看到的却是进度非常缓慢 此刻的罗军，对着一旁的老顾问道： “顾经理，为什么两个月了，基坑还没有挖好？” “什么？” 一旁的顾三顺这会看到罗军过来，也是立马凑了过去。 不过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嘈杂，以至于罗军说话的声音，他一句也没听到. 没办法，罗军只能把嘴凑到顾三顺的耳朵旁边大喊道： “我说，为什么进度这么慢，基坑到现在都没有挖好？” “哦，罗经理，是这样的，之前答应借给咱们设备的单位，人家那边说现在设备紧张。 不能借给咱们了，所以只能靠人工开挖，预计会比之前设想的慢3到5个月左右” 顾三顺也对着罗军大声喊道。 “什么？要慢那么多？为什么不提早说？” 这会两人都受不了这么来回大喊，便走到工地外面开始交流起来. “为什么不提早说？” 顾三顺把安全帽摘下来，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说道： “是出借单位那边临时给我们的信，我们也没有办法，我已经上门求过很多回了。 可对方咬死了说咱们是集体单位，信誉不足，怕咱们损坏了设备赔不起，所以我” 第528章:是他先得罪咱们的 “扯淡，觉得咱们信誉不好，不想借为什么之前不说？” 罗军生气的说道。 顾三顺这也是头一次看到罗军生气，也猜到是因为现在罗军那边的压力很大。 可让他盯着工地还行，疏导关系就不是他的强项了，也只能无奈的低头说道： “罗经理，我之前也找他们的负责人求过了，可是他们” “他们怎么说？” 罗军问道。 “第一次去的时候，好歹还和他们负责人照了个面，再去的时候，直接就被门卫拦了” 顾三顺委屈的说道。 罗军皱皱眉，再次问道： “其他单位呢？没去问吗？” “都问了，不过其他单位，之前咱们没打过招呼，我什么好话都说了，可人家都说借不了.” “行了，设备的事情老顾你就别管了。 这边工地上，先让工人们歇了吧，正好修养几天，等过几天设备来了在开工！” 罗军说完，顾三顺差点没跳脚蹦起来，忙说道： “不行啊，罗经理，现在工期这么紧，要是现在停了，就更完了，咱们等不起啊.” 罗军摇头道： “不停工能怎么办？让工人们这样，一直用人力挖吗？ 效率低不说，真累倒几个，到时咱们都没处临时找人去。” 此刻的罗军，还是有些顾忌他工程队的这些工人。 由于他之前的妇人之仁，他这个工程队的年龄可谓是奇葩的不行 除了顾三顺这个负责人，其余的人是老的老、小的小，他真怕一直用人工挖，会累倒几个. 到时医药费，说不定都比工人的工资贵。 其实这些顾三顺也是知道的，可这是顾三顺从建工出来后，接的第一个活，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活。 他急需要在证明自己，在罗军面前证明自己只是一个方面，在行业里证明自己更是他此刻最想做的。 所以他才会比罗军更在乎这次的工程进度和质量。 而除此之外，如果真的歇下来的话，他还担心一个问题，就是一旦歇了，歇几天？若是没有具体开工时间的歇下去。 工人们的心态也很难保证，而且工钱怎么算，这都是他这个负责人需要想的。 “那那要是歇的话，具体歇几天呢？还有工钱怎么算？” 没办法，他虽然是负责人，又是名义上的总经理，可他心里知道，真正主事的还是罗军。 所以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忌。 罗军想了想，说道： “先歇一周吧，一周之内工钱照发，但要等开工时一次性发” 罗军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担心，有些工人心态发生变化，一旦拿了钱回家，开工就不回来了 而这样，既让没上工的工人享受了一周的带薪假期。 又能有一周的工钱吊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直接撂挑子不干。 想必只要明理一些的工人，也都能明白罗军的苦心，毕竟这一周的工钱也是白来的。 因为之前罗军和他们商定的是，在试用阶段，工钱是按天结算的，但这个按天结算，并不是说就按天发放，其实还是按月发放。 只不过工人，如果在试用阶段不想干了，是可以随时结算工钱走人的。 这会的顾三顺勉强的点了点头，他也认为休息的这段时间该给工钱，不过他毕竟不是老板，这话他不能说，得罗军说。 现在既然罗军都说给，他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而且在宣布的时候，他还能收获一波工人们的好感。 可他最担心的的却是罗军那句： “先歇一周.” 这个先歇一周，就让他心里很没安全感，他自然是知道，现在这些设备有多紧张，各处工地几乎都是人停机器不停的。 不提前打招呼，根本没可能借到。 更何况，还是临时去借，就更难了，他也能听出来罗军话语里，同样是没有信心能借到。 因为能借的地方，他之前早就去借过了。 除了那家临时变卦的，其他家也都在开工，根本不可能中途把设备借给他们 “罗经理，歇几天倒是没什么，可一周的时间，你真的能借到设备吗？ 要是我说了一周，倒时设备没到位，我怕.” “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不了继续让工人带薪休假，我就不信带薪休假这种好事，工人还能不干” “额好吧，你说了算.” 这会的顾三顺，也是真的佩服罗军的大心脏，都这种时候了，还有空开玩笑。 可他却不知道，罗军压根就没有开玩笑，说的都是认真的 临走前，罗军问道： “那家之前，答应咱们的单位叫什么？负责人是谁？” “哦，是二建，我之前联系的是，他们的许主任.” 罗军点点头，道： “行，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剩下的就等我信吧” “额，罗经理你可别乱来啊，二建可是大单位，咱们可得罪不起啊.” 顾三顺在和罗军共事以后，也从侧面听说了一些罗军以前的事。 知道罗军，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生怕罗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赶忙提醒道。 罗军轻笑的摇摇头道： “老顾啊，你这话不该对我说，而是对那个许主任去说，因为他已经把咱们得罪了。” “可是.罗经理.”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 此刻的罗军，已经转身离去，头都没回的摆摆手对呆站在原地的顾三顺说道。 而顾三顺，还在暗暗祈祷： “千万不要出事啊” 两天后，滨海大饭店内。 罗军笑着站起来，和刚进来的老熟人握了握手，笑道： “呵呵，邵科长好久不见啊” 对面过来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才无奈的摇头笑笑说道： “哈哈，罗兄弟还是这么消息灵通，想不到我刚提个副科没两天，我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呢，罗兄弟你就知道了” “哈哈，邵科长说笑了，不过今天还是要先恭喜邵科长高升，前途无量啊！” 罗军笑着请对方坐下，然后举杯说道。 “罗兄弟过誉了，我算什么高升啊，不过就是个小副科罢了。 还是明升暗降，也就罗兄弟你把我当个葱，谁拿我蘸酱啊.” “邵兄何出此言啊？难道是去了新单位有些不顺利？” 第529章:冤有头债有主 没错，和罗军这会见面的这个老熟人，正是之前，也在搬倒秦三山那件事，出过力的二轻局小科员邵易伟。 那件事过后，也算是在邵易伟的资历簿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几个月后，邵易伟也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晋升机会，可就当他以为自己会在本单位就地晋升的时候。 却不想，居然被一脚踹倒了，一个刚刚成立的新单位。 而现在他在的这个新单位，而现在他们这个新单位，连个自己的办公地点都没有。 还挤在人家计.委的地盘里办公. 权责更是连上面的主管单位都没彻底搞清，因为上面的主管单位，也是和他们这个新单位一样，都是新分出来的部门。 就在一个月之前，还根本不存在，只是人家计.委的一个分支机构。 也正因如此，现在邵易伟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他不知道他们能管谁，能管多宽，而名义上被他管的单位，也压根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地 说白了，就是人家被管的单位，完全可以不鸟他们 可只有罗军知道，眼前这位邵科长所在的部门，未来可是大有可为. 此刻的邵易伟，和罗军寒暄过后，先是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叹口气道： “哎，不瞒你罗兄弟你说，我现在这个单位，一天到晚就是看报、开会. 可这开会吧，开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邵易伟没想到，他诉苦过后，罗军不仅没有安慰，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 邵易伟不知道罗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解问道： “罗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很好笑吗？” 罗军见对方表情有点不悦，连忙止住笑容说道： “哈哈，别误会，我没有嘲笑邵科长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邵科长你身处金矿而不自知啊.” “奀？罗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邵易伟被罗军夸张的大笑，和之后吊胃口的说法，勾起了兴趣，主动开口问道。 “呵呵，邵兄真想听我说说？” “哼，罗兄弟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爱卖关子 你呀，爱说不说，反正我今天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哈哈，好了好了，不和邵兄说笑了 我没猜错的话，邵兄被调去的新单位，是建.委吧？” “是呀，也就是名头有些唬人，实际上谁都不买我们的账。 再加上现在连领导班子都没到齐，就更没人刁我们了。 我算看出来了，把我先派过来，就是打扫卫生、顺便先占个坑的” “唉，邵兄，话不能这么说，新单位机会才更多嘛 尤其是现在你们单位没有主事的，那你不就是主事的了？ 你要是能趁着领导来之前，做成一两件大事，那等领导来了，你不就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了嘛！” “呵，罗兄弟你不就是想说山中无老虎，我这个猴子现在就是山大王嘛。 可我这个伪山大王他没实权啊，我倒是想做点事，可谁听我的呀！” “我呀！” “什么？” 邵易伟一时没理解透罗军的意思，下意识的问道。 罗军见火候差不多了，也没再卖关子，冲着对方勾了勾手指，让对方附耳过来，他悄悄地说道：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罗军说完，邵易伟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惊呼道： “啊！这行吗？” “怎么不行，俗话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嘛 反正这路我是给邵兄你指出来了，敢不敢走，可就看你邵兄的魄力了” “额，罗兄弟，容我想想.” 罗军也没再催促，而是点点头说道： “成，不过邵兄可别太晚，不然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行，我知道了，最多三天，不管应不应，我一准答复你！” “好，邵兄痛快人，这杯我干了！” 话毕，两人都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从滨海大饭店出来，送走邵易伟后，罗军也没闲着 先是和老三肖大宝碰了一面，从老三口头得知了一些情况. “这么说，那个许主任，根本就不是二建能主事的人？” “应该不是，大哥你跟我说后，这两天我去二建找人打听了，这个姓许的，就是二建后勤的一个副主任。 出借设备这种大事，他应该做不了主。” 肖大宝说道。 罗军微微皱眉 因为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有些说不通了。 既然做不了主，为什么当初，他还要越权答应老顾那边，出借设备的事呢？ 难道就是贪图那点好处吗？ 可之前罗军也问过老顾了，之前答应的好处，都是在出借设备完成后才会给的。 毕竟老顾也不是傻子，没见兔子就撒鹰的傻事，他也是不会干的 就为了蹭两顿饭？ 应该不可能，对方好歹也是二建这种大单位的一个副主任，还是在后勤这种油水颇多的地方，应该不会就这点起子. （起子：大致意思是，就这点出息。） 那又是为什么呢？ 就在罗军想不通的时候，老三肖大宝，却一脸得意的笑道： “嘿嘿，大哥，你猜我还查到什么了？” 罗军没好气的道： “你哥我这都火上房了，你还有心拿乔，快说” 肖大宝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头说道： “大哥上次，咱们兄弟喝酒的时候，你不是对我说过，你去建工的时候，有个姓袁的队长特不是东西，故意为难你嘛！” “是呀，怎么了？” 罗军随口问了一句，可随后，却马上接着问道： “难不成，这回的事，也和那个姓袁的有关系？” 罗军问完，老三一拍巴掌，道： “没错，大哥你算是说着了. 我这次去问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就多嘴问了两句. 你猜咋着，这个二建的许主任和建工那个姓袁的，居然是连襟.” 罗军听后，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摇着头说道： “呵呵，看来还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啊，那个姓袁的，我不去找他麻烦，他居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530章:许友德 “可大哥，就算咱们知道，也没啥办法，毕竟那个姓许的，在二建里才是自己人。 咱们就算找过去，人家单位也不会向着咱们啊，况且咱们要是把他得罪了，他在里面从中作梗，设备不是更借不出来了嘛” “呵呵，得罪他会借不出来？ 你看着吧，我不仅要借出来，我还要他乖乖的给我送过来！” 肖大宝的意思很明显，那个姓许的主任，虽然办事不行，但是坏事的能力应该还是具备的。 这也是这种人最让人恶心的地方，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 可罗军在得知是谁在背后搞他的时候，他反而轻松了不少，因为他知道但凡想成事，中间没人搞事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没人搞事，只能证明你要做的事太小，小到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利益。 因为但凡有影响，就必定有阻力，这才是现实世界的正常操作。 而让罗军十分庆幸的是，这次中间搞事的人，不管是建工的，还是二建的，都只是袁队长、许主任这个层面的人，而不是更麻烦的人。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算上一种幸运了 可这会的肖大宝，却并不像罗军这么乐观，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 “啊大哥，这不太可能吧！” 罗军也没多做解释，笑了笑，说道： “你等着看吧！” 两天后清晨，二建后勤处办公室内。 许友德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报纸 而随着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上班，也都一一和他打起招呼 “许主任好！” “嗯！” “许主任，早啊！” “早！” “老许来了！” “啊，刚到！” 许友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站起来拍拍手道： “手里的活先停停，听我说，今天下午有上面的领导过来，临时卫生清整，都动起来.” 许友德的话刚一说完，底下的人就瞬间哀嚎一片. 没想到一早刚到单位，就要开始大扫除，不过抱怨归抱怨，活却不敢不干 而这会，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小年轻接了起来，听了两句，点了点头，便转头对许友德说道： “许主任，传达室的电话，说有人找你。” 许友德一撇嘴问道： “找我？哪个单位的？” 年轻人对着电话问了两句，才说道： “说是叫什么.红星工程公司的.” 许友德想都没想，就摆摆手说道： “什么红星工程公司？没听过，说我不在” “唉！” 年轻人答应一声，刚要对着电话传达，可许友德脑海里却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人，就是之前来求过他的那个姓顾的经理. 在酒局上，好像就说自己是一个什么红星工程公司的。 他当时喝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太在意，这会突然回想起来，好像是这个名字. “唉，等会.” 许友德开口说道。 年轻人举着电话，看着许友德，等着他的指示 原本以为许友德要改变主意，却不想许友德说道： “你问问他们有什么事？” “哦，好的！” 年轻人很听话的对着电话让传达室的人询问了一番，问完才对许友德说道： “哦，传达室的人说，他们是为了出借设备的事来的！” “嗯，知道了，就按之前说的，说我不在！” 许友德点点头，总算把来人对上了号，八成还是之前，一直求他的那个顾经理。 这会的许友德甚至心里有些暗暗好笑，心说对方被自己耍的团团转都不自知，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再见对方，毕竟之前吃过对方好几顿，酒桌上也口口声声的答应了帮着办。 虽然他自己心里知道，是肯定不会给对方办的，可若真见了面，还是难免尴尬，索性干脆就不见 “哦，知道了！” 这会接电话的年轻人虽然被许友德的操作搞得有点懵，可毕竟许友德是他领导，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就照做了。 年轻人挂掉电话后，对许友德说道： “许主任，他们走了~！” 许友德满意的点点头道： “行，知道了，小王你去忙吧，记着这次的卫生清整一定要细致，门口堆着的那些杂物，该扔的就扔掉！” “唉，知道了，对了许主任，刚才传达室的人说，那人走时留下了一沓文件，说是给您的，您要不要看看？” “文件？” 许友德皱眉道。 “是呀，传达室的人是这么说的！” “呵呵，还在做这些无用功，都是徒劳罢了，让传达室扔了吧！” “唉！” 年轻人刚要走，却又被许友德叫住道： “等等，还是拿过来吧，我看看！” “哦，好” 这会的这个年轻人，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这位领导是咋了，一会一变. 其实就连许友德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出于耍人后的心虚，也可能是出于好奇. 想着对方会不会送来一些礼物，想要再用糖衣炮弹在自己这里打开缺口？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还可以把糖衣吃下，再用炮弹去他连襟袁富贵那里再敲一笔. 没错，虽然他和那个袁富贵是连襟关系，可这点关系还不足以让他白帮对方做事，对方可是许过他好处的 现在正好，一手托两家，还能再从对方那里抠出点好处来. 可没过多久，等他看到年轻人从传达室给他拿回的文件时，他却纳闷了. 他仔细的把装着文件的袋子，从上到下翻了个遍，挠了挠脑袋说道： “嘶，他们有病吧？真特么送沓文件过来？” 许友德本来准备，随手将文件、连同装文件的袋子一同扔进垃圾桶的。 可他却发现垃圾桶因为卫生清整的缘故，已经被人拿走倒去了. 出于那一丝丝的好奇心，他还是拿起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先是有些吃惊，随即又笑了. 第531章:流程 许友德笑的原因嘛，当然是罗军送来的这个文件上，居然是以正式的书面形式，向二建提交了一份，租借相关设备的申请 上面把租借时间、保养维护、租借价格都写的清楚明白，甚至那个租借价格，许友德刚看到的时候，还真的被惊了一下. 因为，这个价格真的是不低了，他相信，如果这份文件，直接递交给他们二建的领导的话，说不定他们领导真的会点头同意。 可没有如果，他想到，应该是因为之前他和对方接触的原因。 对方一直把他当做了二建这边相关的负责人，他也一直没有点破，至于他们单位内部的事，对方其实也不清楚。 所以对方才会把这份文件，直接让传达室给送到他这里来。 这会的许友德嘴角咧了咧，摇头笑道： “呵呵，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领导又看不见，还不如给老子整点实际的，说不定老子一心软，就给你办了！” 他指的实际的，当然不是指对公的，而是进他自己口袋的。 而在他看来，这份文件上写的再多，却对他这个经手人没一点表示，对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 而这会，从二建出来没多久的顾三顺也是这么想的，一脸沮丧的对罗军说道： “罗经理啊，我就说你这样行不通吧。 咱们给公家的价格提的再高也没用，那个姓许的要的是给他的好处，你看，咱们没给他好处，他连面都不和咱们见。” 顾三顺话语里，隐隐有些埋怨罗军的意思。 但也没敢明说，还是略微婉转的表达了一下，但言下之意，就是罗军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 可罗军却不在意，只是笑笑，淡淡的道： “呵呵，老顾你别急啊，放心，肉包子打狗这种赔本的事，我罗军可不干，等过一阵你在看！” “我还看什么啊这眼看都三天过去了，设备连个毛都没见着，都愁死我了” 看着老顾这么唉声叹气的模样，罗军也没劝，只是交代了两句，便和对方分开了，自己独自去了另一个地方. 两个小时后. 罗军走进一处三层的办公小楼。 此时的小楼门口还有武警站岗把守，问罗军有没有相关证件。 罗军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很快小楼内就跑出来一个人，笑着和站岗小战士打了声招呼，说了两句，罗军便被对方领了进去. 进去后，和罗军想象的情景不同 罗军本来以为，这里会像他见到的那些国营工厂里那般，女的都在织毛衣，男的都在看报纸 可这里却不同，好像每个人都在忙，手头都是一摊事的样子。 连他这个突兀外人进来，也没人注意到，甚至连带他进来的邵易伟路过走廊，也没人和他打招呼，最多就是路过的时候，相互点一下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直到罗军来到邵易伟所在的区域，才感受到了另一副光景. 怎么说呢，里面很大，起码比罗军想象的要大，也很空旷. 里面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张大长桌，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撬起来了，而里面的一角，却堆着成堆的各种资料. 罗军不可思议的问道： “邵科长，你就在这里办公？” 邵易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是不是还挺意外的？” 罗军笑着点点头说道： “呵呵，确实有点，和外面反差有点大！” “啊，你是说门口站岗的武警吧，人家可不是冲我们，是因为这里可是计.委。 我们哦，不对，现在只有我，我最多只能算是个沾光罢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这里的人，和其他机关单位的人，感觉不太一样.” 罗军点点头感慨道。 “是呀，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但待了几天就适应了，觉得也挺好。 别的单位都是因为太闲了，都闲出毛病来了，都是走流程，能现场办的，怕出错也给你拖个五六天.” 罗军没想到，这话会从内部人士的嘴里说出来，不过对方说的这些，他重生过来后，可是深有体会的。 其实有些时候，这个流程也并不是一个坏词，虽然慢点，但总比出错强，可都习惯了这种节奏后，难免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而这里给罗军的反差却很大，如果听名字，这里明明应该是最该按计划走流程的地方，可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两人寒暄了几句过后，两人也总算聊起了正题，邵易伟扔了一支烟给罗军，罗军自己掏出火柴点上 其实罗军本人并不爱抽烟，但他也习惯了这种谈事方式，等烟雾缭绕以后，仿佛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几分，邵易伟也主动的说道： “罗兄弟啊，你之前和我说的事，我想过了，可现在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上上下下都只有我一个人，我真怕中间出点什么岔子啊” 罗军嘴角微微抬起，对方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在担心中间会出问题。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好的信号，起码证明对方是想做的，接下来无非就是一些细节问题. “邵科长” 罗军刚开口，邵易伟便把手里的烟按灭，插嘴道： “叫我老邵就行。” 罗军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向他传递一个信号‘我把你当自己人，你有什么只管直说’。 “老邵，人的事情你可以放心，这件事用不了多少人，需要人的地方都交给我，你只要运筹帷幄最后主事就行！”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这种事以前没有先例啊” 邵易伟这时已经被罗军说的有些心动了，可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罗军也是直白，直接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老邵啊，你这单位都是新的，要啥先例啊，你先做了，你就是先例，做好了，你就是典型.” 不得不说，邵易伟被罗军说的有些心动了，但作为一个体质内的人，他对一些突破规则的事，还是心有顾忌 “可是.” “可是你还是想走流程对吗？起码流程不会出错？ 不过老邵你看看外面这些人，这些天天在给别人制定流程的人。 他们自己可从不会，把自己限制在固有流程里的！” 第532章:招标 “好吧，你算是把我说服了，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呢？” 邵易伟摆出一副，被罗军说服的模样，摊摊手说道。 罗军笑了，开口说道： “简单，邵兄你只需要，向包括二建在内的那些单位，发一份设备租赁的招标通知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邵易伟不相信的问道。 “是呀，就是这么简单，邵兄你现在还不情不愿的，等过些天，估计就是我拉着不让你干，你都不会同意！ 到时我可等着，邵兄你请我吃饭了！” 罗军说道。 “哈哈，哪里有罗兄弟你说的这么夸张，相比你说的那些，我还挺担心招标这个新鲜事，那些单位都没接触过，别出什么乱子.” 邵易伟略带担心的说道。 罗军则笑着劝说： “放心吧，那些单位的领导，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在国外早都是标准流程了，而且这事吧，就你们单位主持，是最合适了。 不仅能增加办公经费，还能让二建那些大型工程单位，对你们重视起来！” 罗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因为罗军知道，这差事本来就是后世建.委的活。 只不过被他提前n多年，安在对方头上罢了，能不合适嘛！ 而罗军，当然也不是单纯为了帮邵易伟，因为这件事对罗军和邵易伟来说都是双赢，现在的商业环境，竞争十分不足。 这点，对于那些像建工、二建之类的大型国企自然是好处多多。 他们可以利用自身的体量，和行业的支配地位，躺着就把绝大多数的钱挣了，还能随意抬高行业的准入门槛。 可一旦竞争环境发生变化就不同了，虽然对方的支配地位，短期内不会有所变化，但也意味着罗军，可以有多余的选择空间。 毕竟你不借，总有人会借。 因为不可能同一时间，所有的单位设备都在上工，一旦信息相对透明化。 就总会有人忍不住出来吃走这波红利，在这种赤裸裸的利益面前. 就不是那些大单位领导的面子能好使的了，毕竟你的面子再值钱，能有人民币上毛爷爷的面子值钱吗？ 这个年代虽然不鼓励争夺个人利益，讲究奉献精神，但那都是在单位内部。 放在各单位之间可就完全不是了，能为本单位争取利益，那在各个单位的内部，都是绝对正治正确的。 所以一旦这个竞争开启，市场就会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 甚至连那些本来不想参与竞争的大单位，都会主动参与竞争 而罗军想要的也就是这种结果，对他来说，价高者得付出的代价，远比跑关系付出的代价要少的多 后者花钱不说，效率也是极低，最后明明自己是客户，还要整的像是欠了对方人情一样。 下次有需要还要继续求人，活脱脱的把一个甲方活成了乙方 几天后，二建的老总微闭双眼，听着秘书的汇报. 说到半截，他突然喊了声停，问道： “建.委的通知？哪个建.委？” 秘书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才说道： “哦，程总，听说是从计.委新分出来的一个部门，他们具体负责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被称作程总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开口吩咐道： “继续说！” “哦，程总，建.委那边的来的通知说近期有一场关于设备租赁的招标会，后天下午邀请咱们去参加！” 秘书说完，这位程总直接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我没空，让老赵去吧！” “好的，程总，一会出去我会通知赵总的！” “等等，招标？ 是不是就是老外最爱搞的那一套玩意？ 怎么现在咱们的衙门也跟着学这些邪的歪的，闲的没事干.” 这位程总随口吐槽说道，一旁的秘书就只能干笑两声，这话他可不敢随便接，自己领导可以说，可以吐槽，他要是说，可就是不懂事了. 可随即，就在这位程总准备继续听下一个汇报的时候，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一旁的秘书问道： “唉，我记得咱们最近，南城区档案馆的那个工程，不是刚停了嘛，设备是不是也闲下来了？” 听到领导问话，秘书赶紧回答道： “嗯，是停了！” “啊，我记得就是停了，老赵回头去的时候，你记得和他说一声。 看看要是租赁价格合适，就给那边一个面子，毕竟人家也是刚开展工作嘛，咱们能支持还是支持一下！” “唉，好的程总，我记下来了，一会我就去和赵总说！” “行了，没别的事了，你去通知老赵吧！” “好的，程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两人说完后，这位程总，便挥挥手让秘书出去了 这件事，在这位程总这里，就只是一件随口一提的小事罢了，可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底下许友德那里. 此时的许友德，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天高皇帝远的，压根就不会惊动上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出了一个新衙门，冒出了一个狗屁招标通知，很可能让他之前欺上瞒下的事就此曝光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许友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单位里的传达室，给传达室的大爷递了根烟，客气道： “马大爷，我打个电话” 接过烟的马大爷一看，是红梅，笑呵呵的站起身，把座位让给许友德，嘴里还笑呵呵的搭话道： “呵呵，许主任，你办公室不是有电话嘛，咋还专门跑下来打电话啊” 许友德脸上略微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私事.呵呵，家里的一点私事，对了马大爷，能不能劳烦您先出去等一下，受累了您！” “额好吧，那许主任你先打着，我出去抽根烟！” “唉，麻烦您了啊！” 把传达室的大爷支走，许友德才拨起了电话上的号码. 而被许友德强行赶出去的这位马大爷，一出去后就变了副面孔哼道： “装什么蒜啊，还私事，就跟你家安的起电话似的。 还不是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还轰我出来，就跟我多爱听你那点破事似的！” 可这位马大爷嘴里哼唧完，耳朵却已经贴在了门缝上了，那是生怕漏掉一个字 第533章:礼仪小姐 此时的许友德待传达室的马大爷出门以后，他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许友德对着电话那端说道： “麻烦帮喊一下工程一队的袁队长，对对，就是袁富贵，麻烦您了！” 过了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对着许友德这边说道： “喂，哪位找我？” “我友德啊，老袁你那边怎么搞的？ 你不是说那小子没啥背景的吗？ 怎么现在，连我们单位的大老总，都知道他租设备的事了？” “啊，友德啊，啥？你们单位的老总都知道了？ 不.不能吧，那小子我派人打听了，是有点小能耐，不过就是个窜空子的主，承包了两商店罢了，怎么可能会认识你们老总？” 电话对面的袁队长也有些慌 这件事是他拜托对方的，要是真出了乱子，他在家里也不好交代 “事都出了，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说怎么办吧？ 老袁啊，这事当初可是你求着我帮忙的，现在出事了，你可不能做甩手掌柜” 许友德说道。 “啊我知道，我也没说不管不是你容我想想.” 这位袁队长嘴里应付着，可心里却是唾之以鼻，心说你当初还不是看中了我许的好处. 可这话他也只能心里想想，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亲戚就没的做了 “好，你想吧，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上门去找那个姓罗的也好，还是其他的都好，反正不能把我搭进去，你听见没有” “唉知道了.” 两人的通话并不算长，结束电话以后，许友德顿觉有些心力交瘁. 他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可现在他已经趟了，在说什么都晚了 挂掉电话，许友德刚推门准备出去，却差点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的马大爷，推一个大马趴 许友德看着闪了一下的马大爷，皱眉问道： “马大爷，您不是出去抽烟了吗？” 马大爷一脸尴尬，笑呵呵的回道： “咳咳.刚抽完，外面太热，这门口有阴凉、有阴凉，呵呵，许主任你打完了？” 许友德缓缓的点点头，说道： “嗯，打完了！” “那许主任您慢走！” 看着那个马大爷进去，许友德总觉得怪怪的，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没当回事，转身走了. 而进入传达室的这位马大爷，一进门后，却把门从里面用插销插上，搞的跟特悟接头似的，费力的在底下一堆信件里来回扒拉 这个年头，各单位，不管是个人信件、还是单位之间的文件，都是先送到传达室这里的。 所以这底下堆着的信函、文件也着实的不少 这位马大爷找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他要找的那个牛皮纸袋装的文件，而文件下面还有一条崭新没开包的大前门. 看着这条烟，让这位看门的马大爷，陷入了前两天的回忆中 这袋文件和这条烟，正是上次那个小伙子，在前两天来的时候，放在他这里的 他对那个小伙子的印象很深，也是少有外单位的来人，愿意和他这个糟老头子多聊几句的 他记得当时那个小伙子，很大方的样子，也很客气，见面就给他递烟，后又和他聊气了，平时都有哪些单位经常过来，找他们二建来施工 对方这不算是问对人了嘛，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 一来二去，就和对方聊上了，临走的时候，那小伙还给他留了两份文件，说要拜托他 其中一份是给许主任的，一会对方会派人下来拿，还有一份是他们老总的，两天后再拜托他送过去就行. 他还记得，当时他和那个小伙子说过，他们老总忙得很，不是随便谁送来的东西都看的，一般到了秘书那，没用的信件就给直接筛掉了. 当时那个小伙子却说，不碍事，筛掉就筛掉了 而现在看来，正好是两天后，这位马大爷看了看手里的这一整条烟，嘴里不尽嘀咕一句： “算求，拿人家手短，给他送上去吧，反正送我是送了，能不能到老总手里，我就管不了了！” 后天下午，滨海宾馆会议大厅门口，一位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站在大厅门口检查来人的邀请函，身材十分的惹眼，引得来人纷纷侧目. “同志您好，您的邀请函，麻烦出示一下，谢谢！” “哦邀请函，是这个吧，我是北建的，我叫宋献，我们领导没空，派我来的！” 这个来人是位岁数不大的青年人，他还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大场合 而且还是面对这么一位风姿绰约的旗袍美女，难免有些紧张，生怕对方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与本人不符，不让他进 可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位旗袍美女，很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便伸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青年男子连忙道谢，刚准备走进去，却被提醒道： “这位同志，您的邀请函没拿” 男子慌忙回头，却才发现，刚刚由于太过紧张，才导致连邀请函都忘记拿走了，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连忙回去拿. 而拿完邀请函，旗袍美女还客气的从一旁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本挂历递给他说道： “同志，这是本次送给参会嘉宾的小礼品，请您拿好！” “啊？还有礼品？谢..谢谢啊！” 男主笑着接过礼品，接礼品的时候，一只手还轻微触碰到了旗袍美女的手，让他一阵的内心荡漾 即是开心于居然还有礼物拿，一面也是和旗袍美女，有肌肤接触带来的紧张感 而此刻，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邵易伟，却是笑笑对着旁边的罗军问道： “哈哈，我说罗兄弟啊，还是你鬼点子多，搞出这么多花样，不是，我就好奇，这么标志的姑娘，你哪找的？” 邵易伟这话，其实也算一语双关了，其实还有后一句，这么漂亮的姑娘，穿成这样，还抛头露脸的，这罗军还真能找到愿意来的 罗军却呵呵笑了两声，不在意的说道： “呵呵，怎么？邵兄看上了？用不用我去帮你介绍认识一下？” 罗军一句调笑的话，让邵易伟颇为脸红，赶忙解释道： “罗兄弟，勿要取笑于我，我就是好奇，你给了人家什么好处，能让人家过来这么帮忙” “给钱喽！” 罗军摊摊手似随意的说道。 “给钱？” 邵易伟愣了一下，他想了很多可能性，就是没想到罗军，居然会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给钱 他虽然也觉得，给钱没什么不对，但心里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是呀，两个小时，五十块！” “额这么贵？” “那不然呢，邵兄你也说了有难度，不贵点，哪里有人愿意来！” “我了个乖乖，站一会，就赚50块，罗兄弟你的钱可是太好赚了” 邵易伟感叹的说道，同时也有点三观被触动的意思. 罗军只是笑笑，却没再答话 心想，这算什么，也就是搁现在这时候，许多人还没反应过味来。 再过两年，等人们赚钱的劲头上来了，那脑洞大的能突破天际，别说雇一个临时的礼仪小姐了，就是专门出租这种礼仪小姐的公司都有人干. 甚至，后来还专门有人拿这种社会现象为题材，拍成了电视剧，收视率还贼拉好. 第534章:秦诗雅 “罗兄弟，说真的，我是真没想到，你今天还整了这么大动静，又是租宾馆，又是送礼品的” 邵易伟感慨的说道。 罗军则是笑笑，随手拿起一本挂历道： “哈哈，邵兄我这挂历可不是白送的，你看看这挂历上的角落写着什么？” 邵易伟听到罗军的话，果然拿起一本挂历查看. 一看才发现，挂历的右下角居然写着，红星工程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而且这还不算，每本挂历里还夹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用手写着，凭借此卡片，可去xx地址的红星商店领礼品月饼一盒. 看到这些，邵易伟不尽摇头笑道： “哈哈，罗兄弟啊，我是真佩服你，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给自己做广告。 可你这白送一盒月饼，也怕是不便宜吧？” 罗军笑笑摆手道： “呵呵，送出去的只是一盒月饼罢了，可换回来的，却是那些单位几百号人的中秋月饼订单，划算！” “哈哈哈哈，罗兄弟你呀、你呀，这赚钱的招都让你想绝了” 邵易伟笑指着罗军说道。 在邵易伟心里，或者说是在这个时代很多的中下层干部那里，一本漂亮的挂历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礼品了。 尤其是这种通过正常工作获得的，不管是拿回家自己用，还是送给别人，都是很有面子的。 别人看到都会说一句，你家谁谁真有本事，什么都发. 月饼也是同理，罗军知道，像这些来人的单位，都是很富裕的，或者说未来的很多年里，会一直很富裕。 而富裕的单位，福利自然也会比其他单位好，所以给职工发福利，也就是正常操作了。 而罗军，又怎能放过这种宣传的机会呢！ 这会，两人闲聊的差不多了，会场的人也来的七七八八了，可邵易伟却略微的皱眉对罗军说道： “罗兄弟啊，我看这些来人，很多都不像是他们单位主事的人，我怎么感觉这次招标有点够呛呢？” 罗军笑着说道： “呵呵，不碍事，那些没有闲置设备的单位，就是派了主事的人来也没用。 他们之所以派人来，不过是想试试邵兄你这个新衙门的水罢了，当然他们肯来，也是给了邵兄你面子！” 邵易伟无奈笑道： “哈哈，罗兄弟你可别笑话我了，我一个小副科能有什么面子，他们是冲着这建.委这块牌子来的，可不是冲我！” “都一样的，哈哈！” 两人正在说话间，之前那个旗袍美女笑着凑到了两人身前，对着罗军和邵易伟说道： “两位领导，人都到齐了，按照您给的这个名单，有几家单位没来，估计这个点了，应该也不会来了！” 罗军看看表点头道： “嗯，二建的人来了吗？” 旗袍美女听罗军问话，拿起登记簿再次看了一眼，回答道： “来了，姓赵，我有印象，大概四十来岁，戴个眼镜，还有一个随行的，好像是他的跟班！”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秦，一会完事以后，你去找大宝结账就行了，多领十块！ 告诉他大军说的。” “啊多领十块？谢谢领导！” 罗军笑着摇了摇头，又用手指，向一旁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邵易伟说道：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领导，我旁边这位邵科长才是！” 旗袍美女这会，还沉浸在多领十块钱的喜悦中，甜甜的又冲邵易伟说了一声： “谢谢邵科长，下次再有这种机会，邵科长记得想着我啊！” “呃那个这个行吧！” 邵易伟平时没怎么接触过面前这样的美女，一时间嘴里竟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整话. 罗军瞄了一眼邵易伟，而后对旗袍美女道： “干嘛还等下次啊，我们这位邵科长可是青年才俊，现在可还是单身呢，不瞒小秦你说，抢手着呢。 咋的，要不要哥帮你提前排个号，预约一下？” “小罗，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我.” 面对美女，不知是出于想展示自己，还是别的心理因素。 邵易伟不自觉的就把刚刚的‘罗兄弟’变成了‘小罗’，脸也是通红，从嘴巴子红到了脖子根. 罗军作为后世的老司机，嘴里自然是荤素不忌，可他却没想到，这位80年代的本土美女，并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同龄女生那样，露出娇羞的神色。 反倒落落大方的，笑着对罗军问道： “领导，你这算是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吗？” “那你愿意吗？” 罗军看着对方眼睛问道。 旗袍美女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这么和他对视，因为之前她遇到的男人，都是和她眼神一对视，就立刻挪开 生怕挪慢一点，就会被人当成流氓，可这位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而且她还能感受到，对方看着自己的感觉，不仅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还有些玩味的意思在里面 “无所谓愿不愿意，先接触看看喽，不过我眼光可是很高的哦！” “巧了，我们这位领导，就喜欢眼光高的姑娘，不会被小流氓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勾搭走！” 这会，两人说话可谓是句句机锋，听的一旁的邵易伟直拉罗军袖子，可罗军是根本不理 却不想罗军的话，还真起到了一些作用，旗袍美女居然主动走到邵易伟的跟前，伸手说道： “南大中文系、秦诗雅，领导你呢？” “我？我我叫邵易伟，我是中专上完分配到二轻局” 邵易伟这会与对方的白皙小手握在一起，甜在心里，一不留神，十几秒都没有松开 嘴里则是一直不停的介绍自己的履历，那感觉，不似相亲，反倒像是在给领导做述职报告一般. 听得一旁的罗军直捂脸，简直尴尬癌都快犯了 连忙在旁咳嗽道： “咳咳，邵科长，里面会议开始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你和小秦单独约个时间，回头也好联系！” 第535章:招标开始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罗军和邵易伟都来到了招标现场. 此时的现场，虽然有罗军这边的人负责维持秩序，可没几个人买账，会场的秩序仍然是乱的很.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与其说是一场招标会，不如说是行业内的一场茶话会。 许多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行业内的一些事，有的则是聊着近期上面有什么调动，哪个哪个老总可能要调到其他单位之类的. 反正就是，没人老实的待在自己座位上就对了. 罗军和邵易伟看到这一幕，互相对视了一下，也很无奈，喊肯定是不合适，毕竟人家都是冲着给你面子来的，只能用喇叭劝着大家安静一点. 过了五六分钟，会场的喧闹声音方才小了一些，可看到会场上面的居然是罗军、邵易伟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底下一些单位的大佬，又起哄了起来. 对着台上喊道： “依我看，就几台设备的事，招个什么标啊，直接说一下，看谁那里有，自己去谈就好了么！” “是呀，这么点小事，还把我们都喊来，这不是小题大做嘛！” 听着底下那些中年人的纷纷吵嚷，邵易伟感觉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形式了。 谁知这会罗军却抢过邵易伟手中的喇叭，先是“喂”了两声，把底下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来，然后才对着喇叭说道： “我没认错的话，刚刚说话的那两位，是三建的柳主任和建工的袁队长吧？ 唉，怪了，据我所知，好像二位的单位并没有闲置设备，不知二位何故如此着急开口呢？” 被罗军这么一说，许多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二人，那两人刚才借着起哄才说的话，这会站在了聚光灯下，反而闭嘴不言了. 罗军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而是笑笑冲着来人说道： “诸位都是业内前辈，小弟就不多绕弯子了。 这次招标的设备，正是小弟负责的红星工程公司，不过小弟要招标的设备，并不是像刚刚那位建工的袁队长说的，仅仅只有几台而已” 罗军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果然有人接着话头开口问道： “切，那能用多少啊？就你们一个新开皮包公司？” 很快就有人在底下拆台，显然今天的来人，都是本地业内比较知名的单位，在他们眼里，罗军恐怕连个乡镇企业都比不上，自然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可罗军嘴角笑笑，偏偏是语出惊人的说道： “具体数字我现在还没给，不过我们的工程师做过预估，包括推土机、搅拌机在内的各类设备加在一起，大概需要上百台左右！” “多多少？上百台？” “没错，只多不少！” 罗军自信的说道。 这下，众人中在没有像是刚才那样出言嘲讽的了，他们都知道这上百台台是个什么分量。 在如今这个时候，能一次性用的上这么大规模工程设备的单位，在本地也就只有那么区区几家而已 可以说，不论别的，单单是这份需求量，罗军的档次就已经和他们大多数来人拉开了. 谁又会去嘲讽一个高自己一个层级的人呢，那不是自取屈辱吗？ 而这时，之前一直在和旁边人说话的二建领导，也被罗军的话语吸引了目光。 不为别的，他们现在单位，现在刚好有一批闲置设备，再加上马上还有一个项目完工，刚刚好有一百多台的闲置设备 而罗军的话，就好像是专门为他而设计的一般，难免让他不由侧目 此时，他开口对着台上的罗军问道： “小伙子，你刚才说你们需要上百台设备？可你们单位我都没听过，我凭什么信你？” 这位赵总并没有说押金之类的废话，因为他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卖了对方，也不可能交的出这么多押金，不然也就不会租借设备了。 而这会，就轮到邵易伟上场了，此刻邵易伟接过罗军手里的喇叭对着台下二建的赵总说道： “这位是二建的赵总吧，这点您大可放心，关于招标前的审查工作，我们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而且关于设备如果意外损坏的责任认定，也都有相关规范！” 罗军在一旁补充道： “当然，如果出借方不放心，也可派本单位的师傅过来操作设备，我们按照借调，溢价50%来支付人员工资！” 罗军说的冠冕堂皇，一副为了对方着想的样子，可其实是他压根就没有能操作设备的人，若是出借单位不派人跟着来，他直接就抓瞎！ 但罗军的提议却是让这位二建的赵总缓缓的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因为现在他们这些工程单位也都开始自负盈亏了。 虽然根本不可能亏损，但能平白的多省下一笔钱，又何乐不为呢，反正在不开工的时候，那些人也是白领工资。 而另外几家有闲置设备的单位，也都是和这位赵总一样的念头 而这时，会场突然有人打断问道： “说了这么多，那究竟这个招标是咋整啊？” 罗军笑了笑，举起手中的一份资料，又给台底下的肖大宝一个眼神，很快众多的资料纷纷发到那些人手里，而后罗军才耐心解释道： “各位，刚才发到你们手里的呢，就是鄙公司的设备招标通告。 上面有我们需要的设备类型、型号，以及数量等相关信息。 各位可以拿回去看一下，凡是愿意参与的，可起草一份标书投递给我身旁的这位建.委的邵科长，他会公正的选出其中价格最低，最符合要求的一家！” 罗军说了这么多，可落到下面有些人的耳朵里，却只听见“价格最低”这四个字，顿时有人就不乐意的站起身问道： “价格最低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租给你设备，还得被你横挑鼻子竖挑眼呗？”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纷纷看向罗军，就连一旁的邵易伟也是略有些尴尬，生怕罗军会冲动和对方吵起来 而罗军却是面带笑容的对那人说道： “此言差矣，咱们是双向选择，贵单位如果不满意我们的条件，也可以不投标嘛！” 而罗军的言下之意就是，想玩就按老子规则玩，不玩滚犊子，有的是人愿意玩. 第536章:招标结束 等罗军走下去后，邵易伟接着上台，拿着喇叭开始说起了，关于招标的具体事项。 以及之后，如果有其他单位，有类似的需求，也可以来找他进行类似的招标事宜. 换做平时，他是很难把这群当惯了大爷的人给聚在一起的，可这次却托罗军的福做到了，还不借此多刷刷存在感 而邵易伟的话，很多人表面上装作不在意。 可那些到场的中高层，在单位里算是相对能主事的那些人，还真的对邵易伟说的话上心了。 虽然这里大部分的单位，不需要租赁设备，可他们也能想到，一旦这次这种模式成功。 难保一些高层看到效果好后，会试着把一些项目委托给他们进行类似的招标。 毕竟这个叫做建.委的新单位，看名字就是负责类似工作的。 而且不单单是正辅，即便他们自己接下来的一些工程项目。 也可以把其中一些他们认为出力不讨好的项目，通过这里招标给其他单位，说不定比自己干赚的还多. 因为这些原因，渐渐的邵易伟上台讲话后，很多台下原本刁难的老油子们，居然变得热情了很多，对邵易伟问东问西的。 邵易伟自然也是有问必答，他也乐此不疲，实在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 而此刻台下的肖大宝对自家事，却没有那么乐观了。 刚刚罗军在下台前说的那些话，他可都听见了，虽然罗军没有明着去怼那些人，可难保那些人不会记仇啊 此时的肖大宝，对刚下台的罗军小声说道： “大哥，咱们毕竟现在还要求着他们，你这么当面怼他们，这些人不会从中作梗吧？” 罗军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弟肖大宝，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呵呵，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操心的，放心吧，不会的，若是私下和他们接触。 或许保不齐，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可在这种公开场合，又是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他们不敢。 大宝你记住，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公开到明面上了，就不是一两个人在中间，能够搅和的了！” 肖大宝听着点点头，可依旧是一脸担心的说道： “但愿像大哥你说的这样吧 可是大哥，还有点我没太搞懂，之前咱们不是只想搞几台吗？ 怎么你这一上台，就变成了上百台 就咱们那么点小工程，哪里用的上那么多设备啊？真租过来那么多设备，放着不是白白浪费了.” 罗军一拍肖大宝的后脑勺，笑道： “哈哈，你小子都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如果只是几台的话，你看底下那帮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会搭理我们吗？ 估计连手头的标书都懒得看一眼.” “可是，那也不能一下变成上百台啊，咱们哪来那么多钱啊？再说，那么多设备也用不上啊.” 罗军嘴角微张，说道： “顾师傅那里我问过了，他说剩下的那些单元房也可以同时开工。 只要设备能到位，而且同时开工的话，后几栋的单元房工期会缩短到和第一栋楼差不多时间完工！” “啊可是，大哥你不是说.” “是，我是说过，要一栋一栋盖，不过形势在变，我们也得跟着变。 设备是肯定能用完的，即便用不完，也可以高价租给那些乡镇的小工程队。 至于钱嘛，现在已经比我想象的富裕的多了.” 没错，就在罗军这些天忙着工程相关的事时，新店那边集资房兑换券已经卖疯了. 甚至远超过罗军的预期，罗军也是前两天腾出工夫，去新店那边的时候，才发现的。 现在他们发的这种集资房兑换券，甚至火到了要单独开一个窗口来交易！ 对，你没听错，不是简单的卖，而是二手交易 在罗军看来，有点像是后世那种彩票站的小隔间，什么时候，里面都有不少人在那闲聊，可事实却远比罗军想象的要精彩的多 不大的一个空间，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期货市场。 每天里面的人都在传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一会有人说单元楼批文没下来盖不成了 就有一群跟风的人，吓的把手中的兑换券在这个小隔间里低价卖掉 而转天，一个辟谣信息，说批文又办下来了，可能还是这波人，又加钱把之前的兑换券买回去，可能新买的比前一天卖的数量还要多 而就是这么一买一卖间，可能就有人在一两天的工夫里，赚到几百上千块 在这个缺乏投资品的时代，这种故事，就好像都市传说一般，很快的就传到了各处角落. 而之所以那么多人，会乐此不疲的来买卖这种兑换券。 还是因为两个原因，一就是罗军承诺的，这种券可以在他们店里当钱来买东西。 这就意味着，最差的情况，这种券也是可以当等额面值的纸币花出去的，当然只限在这里花. 实际上，币值还是会低于纸币的，但对于很多投机者来说，他们觉得并没差多少. 而第二个重要原因，就是兑换券的数量，在目前阶段是恒定的。 因为当初罗军，说的是只卖了一栋单元楼等值的兑换券，在数量恒定的情况下，后续不断有新人加入，自然就推高了价格，其实和此时的邮票差不多 只不过邮票更流氓一些，你不寄信是花不出去的，邮政压根不会给你兜底。 之所以如今和未来几年非常火爆，还是因为部分老百姓手里的钱没有去处，只有当时的邮市最火也相对规范。 相比起来，罗军的这个兑换券，有点像是乞丐版的后世纪念币了，你不想要了，还可以用面值花掉。 而这个时代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好事。 第一天刚买，第二天就有人蹲在店门口问他们收，当时就给他们加1成利。 开始这些卖了的人，还当买家是傻子，想再进去店里购买，却发现早已售罄。 而那些之前从他们这里加钱买走兑换券的人，却已经把面值10块一张的兑换券价格叫到了15块. 就连罗军自己都没想到，他为了筹资搞出来的这个兑换券，会变得这么魔幻. 第537章:挖坑 而天天就耳濡目染这些的新店店员们，早馋的哈喇子都留下来了 当初罗军刚让他们卖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太情愿，觉得这种纸片子，谁会愿意花钱来买？ 哪怕能在店里花掉，可手里握着现金他不香吗？ 他们店里的东西就是再全，也不可能应有尽有啊. 可事情变化的太快，让他们根本反应不及，本来开始还销售非常惨淡的这个集资房兑换券，在批文下来之后，卖出去了一小部分，这在当时，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内，即便如此，王姐他们也没太当回事。 可就在那位顾师傅的工程队正式开工后，不知谁传的消息，原本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这个兑换券，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两天的工夫全卖光了 不仅卖光了，而且门口还专门有人收，开始是加一成收，就是10块的券加1块，100块的券加10块，可渐渐的，收的人多了，就有人加两成、加三成 加到后面，买一张兑换券的价格，已经超过了罗军在兑换券上承诺的利息了 再到后来，不仅有人收，还专门有人卖。 而且那些人就天天堵在他们的店门口，让他们烦不胜烦。 没办法，最后王姐干脆把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单独给了他们。 凡是过来打听，想要买卖兑换券的，就直接打发到楼上，也省的都堵在他们的店门口碍事. 却没想到，这一来二去的，他们的店客流量，比起以前，大了不止一倍. 这么一来二去的，让店里的王姐他们都犯嘀咕： “难不成我们卖出去的那些纸片片，真有那么值钱？ 不然这些人都是傻子吗？会像疯了似的加钱买？” 为此，他们前两天看到罗军回来了，还专门问了罗军，罗军的回答也很简单： 不知道，毕竟这玩意虽然是他发出去的，可能涨多少他说了可不算. 不过罗军也告诉他们，如果想买，也不用去找那些二道贩子买。 王姐他们问为什么，罗军直接告诉他们，会马上再发一波，这波的兑换券数量，差不多是之前的十倍. 王姐他们都听傻了，用后脑勺想都知道，这一波新的兑换券出来，那些二道贩子算是完犊子了. 可罗军却是不在意，毕竟他本来发行这些券就是为了筹资，也不是为了帮那些二道贩子赚钱的。 不过罗军也相信，如果那些二道贩子能握得住，等单元楼都盖好了，那些券还是能涨的，因为这些房子太香了 虽然和那些大单位的福利分房比不了，可相比于两三年后出现的商品房，那价格可是低到脚后跟了。 因为他这一通骚操作过后，几乎就没有拿地成本，而头一批买到房子的人，也就花了比建筑成本，稍微高一些的价格罢了 而且罗军相信，在抢购这些兑换券的人中间，肯定有人不是冲着炒作，而是真的想要这些兑换券，作为购房资格来买房。 在还没出现商品房的今天，罗军这里，可以算得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当天下午 几乎是在同时，二建的赵总从招标现场回到单位，耐心的看着手里的招标书 不时的，还打电话问起他们单位的设备闲置情况，那是越看越觉得可行. 而另一边，二建的大老总办公室的桌面上，也放上了几份资料. 恰巧这会这位大老总刚开完会回来，秘书不在，他便随手拿起手头的一沓文件，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直接乐了 为什么？ 因为他刚刚开会的时候，正是近期的几个项目相继完工的报告会。 而手头上的这个文件，恰巧就是关于设备租赁的，而且还是上百台的设备 上百台的设备租赁，可不是一笔小钱了，反正充实一下小金库，年底他们单位几位领导的欧洲考察团，肯定是没问题了. 什么？你问他们一个搞建筑的单位，干嘛要大老远的去欧洲考察？ 废话，当然是去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了，不然是去玩吗？问这话的人简直是太肤浅了 ‘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人家心里去了呢(*▽*)’ 再看看上资料上的报价，眼前这位大老总也觉得没什么问题，送这份申请的单位虽然小了点，报价却还算是合理 可他却是不知道，这份在他看来，仅仅是合理的报价，罗军其实是在自己心理价位上翻了足足三倍. 而罗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那个许主任挖个坑，把对方顺手埋了 果然，这位大老总很快就注意到这份设备租赁申请，递交的不是他，也不是二建的那位副总，而是他们单位后勤的老许 虽然他有点纳闷，但想来，大概是外单位对他们二建不了解，才难免会犯的低级错误. 但这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位大老总随手抄起桌上的电话，直接打到了自己单位的后勤那里. 而此时后勤那边的许友德，刚接起电话还若无其事的灵魂三连：“喂，二建许友德，你找谁？” 可随即当他听到那个熟悉声音的时候，马上就换了副声调回答道： “唉，好嘞，我这就去” 等许友德放下电话，一旁一个小年轻还调笑着问道： “哈哈，许主任，谁啊，搞的您跟接圣旨似的？” 许友德一回头，没好气的说道： “大老总的电话说喊我过去一趟.” 许友德说完，旁边这位也不再说话了，这可不就是圣旨嘛. 而相比旁边这位，许友德的心里更复杂，他不知道大老总突然找到自己是为了啥事？ 可这时候硬着头皮，他也得去，一路上嘴里小声念着“阿弥陀佛”，来到老总办公室门口后，用手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半天，才听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道： “进来！” “唉！” 许友德轻声答应一声，才略微猫腰的推门走进去. 可当他进去后，看到大老总手头，正拿着那份租赁设备申请在看，他瞬间就傻掉了 这东西，不是前两天被他锁在抽屉里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老总手里？ 第538章:对质 此时，进了老总办公室的许友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的问道： “唐总，您喊我？” 此刻的这位唐总还不知道许友德在中间欺上瞒下的那点事，依旧笑着向对方说道： “啊，对，你看看这个，这上面的那家红星工程公司，之前是不是派人联系过你，找咱们租赁设备？” “啊？没没有啊.” 许友德支支吾吾的回道。 听到许友德的回话，这位唐总不由皱眉： “没有？不应该啊，那这申请上面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 唐总说话间把那份申请交给许友德，让对方自己看. 许友德此刻脑海里还想着如何解释，却不想这时唐总办公室内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唐总也没多想，对着许友德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等一下，许友德当然乐得如此了，他都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 而他却没想到，给唐总打来电话的正是刚从招标现场回来的那位赵总. “喂，老赵啊，什么事？” “唐总，是这样的，你让我去参加的那个建.委主持的招标会，我去了，刚回来，还别说，还真有的收货！” “哦？说来听听！” “嗯，是这样的，有家挂靠在街道的大集体施工单位，估计是走了建.委那边的负责人的路子，搞出了一个设备租赁的招标会.” 这边的唐总拿着电话听筒，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说道： “嗯，我好像是有点印象，之前小王跟我提过” 可听着听着，这会的唐总随机似乎反应过来点什么，突然问道： “等等，老赵你刚说什么是什么招标会？” “租赁设备啊！不是唐总你让我去的吗？” 电话对面的赵总说道。 “嗯嗯，对对对，是我让小王喊你去的！” 唐总嘴上敷衍道，其实之前他吩咐完秘书后，转头就把这个事忘掉了. 但是这种事，他电话里当然不可能承认了。 可他这会听着电话里的老赵说的招标会，在看看自己手上的这份租设备申请，他在次打断电话对面的老赵问道： “等等，老赵，你刚才说是这个要租咱们设备的单位叫什名字？” “说是叫红星工程公司” “红星工程公司.” 这会的唐总嘴里一边念叨，眼睛一边瞄着自己手里的那份申请，对着电话说道： “不对啊，老赵，这个红星公司不是才找咱们申请租赁设备吗？ 咱们都还没有回话呢，他们怎么就又搞出一个招标会啊？ 他们这么做事，也太不把咱们二建当回事了？” “啊，还有这么回事？可今天的会场我也去了，没听他们说有这么回事啊？ 唐总你等我几分钟，我给他们去个电话确认一下，等下在告诉您！” 电话对面的赵总连忙说道。 “不用了，我手头正拿着他们单位之前给咱们递的申请，上面有他们的电话，我亲自给他们打！” “哦，那也行，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唐总你拿完主意，让小王通知我一声！” “嗯，好！” 说完，这位唐总挂掉电话，可他心里本能的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事。 可他却没注意到，这会就站在他面前的许友德，头上已经冒汗了 但他却根本没看对方，也没做多想，因为像许友德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是紧张，根本不是他所关心的事 此刻这位唐总再次拿起电话，拨到了街道那边，罗军的这家工程公司本来就是挂靠在街道底下的，正好电话费也省下了. 街道那边的人也知道有这么个事，接到电话以后. 说是有这么个单位挂靠在他们那，并让这位唐总等会，他们去喊红星公司的负责人去. 虽然平常都是别人等他，这位唐总可是极少数有等别人的时候，可碍于这个时代的通讯限制，他该等的时候还是要等. 不过他也不是干等，在等电话的同时，又对许友德询问了一些相关情况。 不过他却并没有得到什么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总感觉对方说话含含糊糊的，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一些信息.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声音了，正是被街道人员喊过去的罗军。 因为罗军之前就和街道的人打过招呼，要是有人找他，不急的事记下来就行了，急事可以直接去信托商店那边找他，骑车来回也就是10分钟的事。 至于会不会麻烦对方，这个罗军才不在乎，毕竟这个工程公司，街道也有份的，总不能一点力不出吧. 这会的罗军接过电话，之前他已经听了街道人员的介绍 知道来电话的是二建那边的一位领导，罗军很痛快的接过电话，对着听筒那边说道： “喂，您好，是二建的领导吗？我是红星工程公司的负责人罗军。” 电话那头的唐总，听到罗军的声音，点点头道： “嗯，我是二建的唐勇！” “唐总您好，请问您找我是为了设备租赁的事情吗？” 罗军主动开口询问道。 罗军不提还好，罗军这么一提起，坐在电话对面的这位唐总，面上带起几分不悦，再次拿起桌上那份申请，对罗军质问道： “嗯，小罗是吧？我手头有份租赁设备的申请，是你们之前递过来的吧？怎么不等我们给批复，就又整出一个什么招标会来？” 罗军被叫小罗也没什么感觉，虽然前世他的年纪应该和这位差不多。 但现如今，论年纪，论地位，对方喊他小罗也没什么问题，而且他等的就是对方主动问起. 只见这会，罗军在电话那边直接戏精上身，一脸无辜的说道： “啊？不可能啊，之前您那边的许总，明确拒绝过我们了。” 电话对面的这位唐总一听，瞬间就有些懵，他们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位姓许的副总了？即便是总工也没有姓许的这么一号啊 既然没有，那肯定就是对方故意蒙骗自己，这让唐勇更加生气，对着电话气愤的说道： “胡说，我们这儿根本没有姓许的副总，你分明就是找借口” 第539章:露馅... 不待这位唐总继续说下去，罗军便更加入戏的说道： “不能啊，唐总，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顾经理为了租设备的事，还专门请了贵单位的许总吃过好几次饭呢，发票我们都还留着呢！” 这会的唐勇简直快被电话里的声音气乐了，心里想着，现在这些皮包公司，真的是满嘴跑火车？ 还他搞错了？ 他们自己单位，有没有一位姓许的老总，他这个大老总会不知道！ 可对方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也让这位唐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人拿着他们二建的旗号，去外面招摇撞骗？ 想到这里，唐勇皱眉问道： “好，既然你非说那个许总是我们单位的，那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是管哪个部门的？” 罗军在电话那边，一副委屈的声调说道： “唐总我真没骗您，对了，那个许总好像是叫许友德，我听我们顾经理说的。 哪个部门的我们也不敢问啊，不过那位许总说了，租赁设备这件事，就是他负责，找别人也不好使. 不然我们也不会在多此一举，去求建.委那头的领导开什么招标会了，您也知道，现在求人办事多难啊，能不多费一到手，我们何必呢！ 您说是吧？” 罗军一番话，有理有据，而且为了给这个许主任埋的更瓷实一点。 他故意把许主任的称呼改成了许总，还添油加醋的加了一句找别人都不好使 反正就是让这位唐总听着怎么别扭，就怎么来. 罗军在心理想着： 姓许的，你不是自作聪明吗？ 不是欺上瞒下玩的溜吗？ 以为背后搞我们，我们还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我看你还不死？ 果然，当听到许友德的名字后，电话那边的唐勇愣了一下. 若换做往常，他可能还要反应一下，可现在，许友德就站在他面前，他这么一抬头，直接就和对方四目相对. 就那么一瞬间，唐勇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而且刚刚这么一对视，他明显看出了站在那的许友德的心虚. 此刻的唐勇面色一沉，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不过这毕竟是他们单位内部的丑事，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他没必要去和罗军解释，只是淡淡的对着电话那头的罗军说了一声： “行，这事我知道了，应该是你们搞错了，我们单位没有姓许的，设备的事回头我让我们单位的人在和你联系，先挂了！” 罗军注意到，这回电话那边说的，不是没有姓许的副总了，而是没有姓许的. 这一字之差，他猜就是那个许友德的职业生涯的完美写照了 罗军感觉戏差不多了，再演就过了，反正他该说的，之前都说完了，便见好就收的说道： “哦，那可能真的是我们搞错了，被人骗了。 既然唐总您那边有事，那您先忙，设备的事不急，回头您让手底下的人直接去建.委那边投标就行了” 说完“投标”俩字后，罗军这边的听筒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是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罗军被挂了电话，不仅不气，反而在电话那头嘴角咧开，笑了. 他都能想到，对方能气到话都不听他讲完，就直接挂掉电话，想必是已经气疯了. 而那个许友德，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下场，啧啧啧. 这会，之前叫罗军过来的那个街道办事处的小周，正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唉，罗儿，咋了，我听电话对面那位，好像挺有来头的？是你们来业务了？” 罗军笑笑，说道： “哈哈，保密！” 那个小周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别介啊，说说呗，我不给你往外传真的，我嘴在我们单位最严实了。 上次王所亲家那二小子，来找我们主任走后门，我谁都没说” 罗军听完，直接一脸黑线.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了这个小周嘴里，对方刚想再说什么，可从嘴里拿出奶糖一看，就嘿嘿笑了： “嘿嘿，还是罗儿你最大方，随身还带着糖，这玩意平时我可舍不得买，还有不？在我们来两块？” 罗军自从重生后就有个习惯，平时口袋里会揣几块大白兔，是去串门时候，打发小孩的，却不想今天都被这位给搜刮走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还真有点肉疼，毕竟这中海过来的大白兔奶糖可是不便宜，但毕竟罗军现在已经不是刚重生过来的罗军了。 几颗糖而已，他还不用如此算计，便把身上带着的糖都放到了桌上，无奈笑道： “呵呵，别都吃了，一会匀别人几块！” “知道了，罗儿你放心，哥们不是那吃独食的人！” 另一边，二建老总的办公室里。 此刻唐勇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肃杀，像是大难之前的短暂平静 许友德更是双手握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已经知道今天自己好不了了，无非就是等着对方给他来个痛快的. 可唐勇却没有这么便宜他的意思，盯了对方一会，唐勇没骂对方，而是就把他晾在那里 不说走，也不让对方坐，一言不发的就让对方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干站着 而这期间，唐勇就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些资料，作为二建的大老总，他手头可不是只有刚才那点破事的。 过了足足半小时，许友德的腿都站麻了，可却连个姿势都不敢换 终于，他看到唐勇动了，他以为终于轮到他了，可唐勇却是根本没理他，反而是再次拨起了电话. 这次是单位里的内部电话，接电话的还是之前通过电话的那位赵副总. 许友德能听出，面前这位唐总虽然话语里声调不高，但情绪却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就只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罢了 此刻拿着电话的唐勇先是对着电话问了一些其他事情，等其他事情问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嘴： “老赵啊，依你看，就那个招标会，要是咱们投标的话，大概什么价格合适？” 电话那边的赵总稍微停顿了几秒钟，似乎是想了想，才说了一个区间价格： “大概这个价格吧，今天去的单位不少，我估计要是太高的话，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了！” 电话对面的赵总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对方的判断唐勇还是信任的。 可这会的唐勇，看着自己手里那份，红星工程公司递过来的申请，上面的价格却足足高出了老赵报价的三倍. 也就是说，如果中间没有面前这个许友德在里面搅和，他们闲置的设备，早都以三倍的溢价租出去了 第540章:去基层锻炼... 等唐勇挂断电话以后，终于看向杵在那里许久的许友德了. 只见唐勇眼神轻蔑，嘴里一声讪笑对许友德说道： “呵呵.呵呵，好一个许总，看来许总在外面没少代表咱们二建啊？ 我这个位置，是不是该让给你啊？ 啊，许总？” “不唐总，您听我解释，不.不是您想的那样.” 许友德听着冷汗直冒，双手吓得都打哆嗦了 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唐总，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气了，如果是简单的生气，可能还会骂上他两句。 而现在，看他们唐总的状态，怕是早就已经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了 其实他如果能用理智想想，也能猜到，他这么做的后果如何。 大概就和后世的太监出去假传圣旨一个罪过，属于掌权者最忌讳的那种错误。 若是你平时贪点小钱、或者利用职务给自己或者亲属提供点便利 虽然领导知道后同样会不爽，但也算能理解，毕竟是人之常情，只要别耽误正事就行 而他这个事的性质，可就太恶劣了. 此刻的唐勇不气反笑，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 “好呀，解释吧，许总，我倒是想听听我们的许总，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 许友德“我我”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憋出来 一来是他本就心虚，二来也是在唐勇的强大气势威压之下，身体本能的紧张，紧张到大脑直接宕机，变成了一片空白. 可他能等，唐勇不会等他，终于见许友德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唐勇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 “啪！” “编不出来了是吧？那我替你说吧，是不是你在外单位拿了好处？ 故意把送上门来的好事推掉，再把消息报给别人？ 中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不是这件事情赶巧了，你还准备继续这么干多久？ 艹，你他娘的还真的是个人才啊？ 让你在后勤当个主任，还真特么屈才了呀！ 我干脆把我的位子让给你坐吧？ 啊，好不好许总？” 唐勇骨子里也是个粗人，他这个岁数的，很多都是部队转业回来的。 他也不例外，是铁道兵回来的，在部队就属于工程性质的部队，回到地方干的还是老本行。 按理说，唐勇这些年在单位里，脾气已经好多了。 可就连唐勇自己都没想到，看到眼前这个许友德，他就忍不住的想爆粗口。 一下把几年前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脏话，一口气全飙出来了. “唐总，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吃里扒外啊.” 这会的许友德还待解释，可唐勇已经不想听了，直接一个电话，让人把杵在他面前的许友德给叉了下去. 唐勇的秘书，刚才听到唐勇办公室的吵闹声，也赶了过来，刚好看到许友德被两人一左一右叉下去的场景. 那感觉，怎么说呢？ 酷似古代被押服刑场的感觉，虽然不用死，但也没好过多少。 只要唐勇，把许友德干的这档子事在单位大会里一说，对方立刻就社会性死亡了 在这个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一个单位终老的时代，这可比死了还让人难受. 可唐勇并不准备这么做，因为他更丢不起这个人。 自己提拔起来的中层骨干，竟然敢在外面，冒充单位老总在外面招摇撞骗 这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说不定传着传着传歪了，还以为是他这个真老总，去外面招摇撞骗呢？ 所以他即便再想弄死许友德，也不会把他做的这些烂事宣扬出去，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饶过对方 此时刚进来的秘书，看到唐勇暴怒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总，许.许主任他怎么了？ 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唐勇努力的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才缓缓说道：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哦好的，那唐总您有事喊我！” 秘书刚刚转身，却又被唐勇叫住 “等等.” “唐总您说！” 唐勇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 “刚才你也看见了，许处长跟我说，他最近有点精神问题，说自己不再适合后勤处主任的这个位置了，想去基层锻炼一下.” 唐勇的秘书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能想到，看来这个许主任这次是把唐总得罪死了。 放在往常，唐总虽然脾气也比较暴躁，但最多也就是数落两句，可这回上来就是降职 至于什么去基层锻炼，那都是扯犊子，作为秘书的他，耳朵直接就给过滤掉了 但有些话，他作为秘书，还是要问清楚一些的 毕竟基层的岗位多了，具体去哪，他还是要问一问的，到时也好往下传达. “唐总，不知道您说的基层，具体是指.？” 秘书依旧是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声音稍微大点，就会被气头上的唐勇迁怒到 果然，这会的唐勇根本就没有消气，一想到秘书问起，唐勇直接哼道： “许主任年轻的时候，不是在工地干过吗？ 想必现在重新拾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安排去工地吧.” “额？去去工地啊让许主任？”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我一会就去通知后勤处的人，让他们和许主任办一下相关的交接手续” 开玩笑，他和那个姓许的又没矫情，犯得上替对方顶雷嘛 刚刚，也不过就是被雷到了而已 说实话，刚刚他，确实被唐勇的话闪了一下. 他本以为唐总说的基层，是让许友德当个没有啥权力的主任科员，待遇不变、没有职务的那种 可秘书咋都没想到，唐勇说的这个基层，居然是工地？ 这都不是基层了，只是直接发配了. 这年头，从前只听说工人提干的，这个许主任到后，和人家正好反过来了 此时的秘书，还在猜测着，这个许主任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让面前这位唐总，如此的深恶痛绝？ 怎么看，都有种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意思呢？ 而且再看看面前唐总的脸色，似乎还觉得这样都不过瘾 第541章:小人反目 果然，秘书的猜测，再次应验. 唐勇再次开口说道： “对了，我记得老吴那边，不是老闹着人手不足吗？ 就让他去老吴那边吧，让他明天就去报到！” “啊好的唐总，我一会就去通知吴工那边！” 这会的秘书，甚至都有点同情那位许主任了，这是咋了？ 难不成这位许主任，是把他们唐总帽子给绿了？ 还是娶了唐总的丈母娘，至于让唐总对他这么大意见？ 这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整啊 别人他不知道，可那位吴工，可是号称他们单位劳模中的劳模. 可谓劳模中的肉夹馍了，那是专挑别人不敢啃的硬骨头来. 凡是这位吴工负责的活，全都满足以下条件： 活多、预算少、工期紧、且施工难度还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下这位吴工手底下，两个正在干的活，一个隧道、一个桥梁. 外行可能不是很了解，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行里人都知道，基本和上面那两个搭上边，睡窝棚、趟河水、下泥塘，那都是基础操作 按照现在的工程水平，隧道里给你来个塌方也没啥可奇怪的 甚至有的个别工程地方，经常塌方的，偶尔来个小塌方，里面的工人都不带慌的. 因为知道，如果事不大，肯定能出去，事大了，慌也没球用，一样要被埋里面 走出唐勇办公室后，这位秘书直接摇摇头，给许友德暗自默哀了几秒. 得知消息的许友德，接连两天没去单位报到，也没请假，就天天的在外面喝闷酒，喝醉了就跑到袁富贵办公室里去闹. 反正家里，他是不敢回去了，他媳妇要是知道，一个油水丰厚的后勤主任变成了工地扛大包的. 他用小脑都能想到，家里鸡飞狗跳的场景 他现在是后悔死了，后悔当初为什么就猪油蒙了心了，要信袁富贵那个夯货的. 自己好好的后勤主任干着，他不香吗？ 这会的许友德，在家门口不远处的一个马路牙子上，把酒瓶里的最后一点底，也喝完了，他还是没胆子上去，和他媳妇说实话 此刻他嘴里哼哼着： “袁富贵，都是你个夯货害得我这样，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许友德说着话，又买了一瓶酒，就奔袁富贵家的方向走去。 他俨然也是忘了，他媳妇和袁富贵的媳妇是亲姐妹，他这么一闹，自己媳妇肯定转头也得知道 但此时他的酒意已经有点上头了，而且怒火攻心的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他醉呵呵的，走了约莫一个钟头，才走到袁富贵家的楼栋子门口，上楼走到502门口，这是去年袁富贵单位福利分房，分给他的. 年前，他还和自己媳妇过来给他庆祝过乔迁之喜，他还记得一家人当时脸上还都是乐呵呵的. 可此时，许友德喝的有点多，再加上刚才走过来受了点风，怎么看门牌号上的数字，都像二百五 嘴里便骂了一句： “艹，他娘的，老子走背字，一个门牌号，居然也敢嘲笑老子？” 他越看越气，直接操起手上的酒瓶子，冲着门上的门牌，就是框框的砸 一边砸，一边嘴上还喊道： “袁富贵，孙贼，给我出来” 这会的袁富贵正在屋里和媳妇摔跤，一听门外的巨响，差点没吓出毛病来. 赶忙提上裤子，想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此刻，正和他摔跤的媳妇也没好多少，吓得把被子赶忙往身上一捂，没好气的对袁富贵说道： “这谁呀，这大晚上的，不神经病嘛” 袁富贵心理一阵嘀咕，他心里隐约猜到了，可嘴上却故意装糊涂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看看，啊~媳妇你先等我，我一会就回来，咱们再继续” 女人一阵皱眉，没给他好脸： “还继续什么呀，心情都没了，你快去看看吧，八成是找你的，谁知道你又在外面惹什么破事了，都找到家里来了！” “唉唉.行，我去看看我这就去！” 这会儿，袁富贵心虚，腰杆自然就硬不起来。 也不敢多做解释，只能一边囫囵的，赶忙把衣服穿上，一边对媳妇安抚道。 等他开门后，看到一脸醉汉模样的许友德，袁富贵当场就一拍额头，心道，真特么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狗滥儿，自己在单位被穿小鞋，却天天找自己撒酒疯来. 之前他念着两人的关系，加上前不久自己也确实找他办过事，也就忍了，没说什么. 可现在看来，对方却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之前还是等他下班，去他单位找他。 俩人在办公室里，一边喝酒一边给他念叨，反反复复的就那点破事 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没想到对方，还没完没了了 而且这次居然这么过分，撒酒疯都撒到他家里来了 他袁富贵也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主，之前他念着对方大小是个主任，还让着点对方。 现在他毛都不是了，他也就懒得惯着许友德了 而且，他刚刚在屋里没听清楚，现在都门口了，他才听清楚，敢情对方一直借着撒酒疯骂他呢 “孙贼，袁富贵，你特么的、就是个没卵的孬货，孙贼，沙比.” 这会袁富贵开门出来后，皱着眉头转身把门一关，对着许友德回骂道： “嘿、嘿、嘿，你特么说谁孙子呢？ 我告诉你，少特么借着耍酒疯给老子来这套，都特么是老子玩剩下的了，听见没？” 可任凭他怎么说，对方就是迷迷糊糊的指着他鼻子骂道： “孙贼，孙贼，老子就是骂你，你能怎么着？” “你特么这是喝了多少？” “嘿行，跟老子玩这个哩个啷是吧？我告诉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邻居不干了，开门出来说道： “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要喊出去喊去，楼道喊给谁听呢？” “额，对不住，我们出去说” 袁富贵赶紧道歉，可许友德这会已经有些上头了，脚底下都拌蒜，根本走不动道了 可嘴上依旧不闲着的念叨着：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住我孙子这儿，舒服” 袁富贵没办法，只能对着正用异样眼光看他的邻居，尴尬笑笑，说道： “喝醉了喝醉了.我这就拉他走” 邻居看他把那个醉汉拖走了，也就转身回屋去了，可袁富贵却根本没那么好心，还给对方送回家？ 不存在的，开玩笑，刚才都白骂了嘛，他直接就把喝醉的许友德，扔在了楼栋口的树根底下了. 扔完，还一口粘痰吐在对方身上，骂道： “呸，活该玩意，我是你领导，我特么也看了不上你！” 第542章:张口要补偿 几天后. 建工大院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像个干部模样，可一出口就是脏话，在院里大骂着袁富贵，很快就吸引一堆人出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唉，老李，门口那人谁啊？跑咱们这撒野来，我过去看看.” 这时一个建工的人说着话，就想过去看看情况，想着要是来无理取闹的就给对方轰走 可很快，他就被一旁的一位岁数大点的给拉住了，对他摇摇头小声道： “别瞎掺和，你没听他喊的什么吗？那是袁队长的连襟，整不好，反惹一身骚！” 刚才还想过去那人一听，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 “啊？袁队长原来叫袁富贵啊？” 这人似是没想到，袁队长的名字真的乡土，想笑还是忍住了 旁边岁数大点的那位却是没那么多顾忌，呵呵笑着说： “哈哈，他命好，赶上了七几年那次去乡里招工，这种好事，之后再没有了.” 年轻点的那人才点点头，也不准备上去管闲事去了 可那门口的人却依旧如故，指着楼里面大骂道： “袁富贵，你个狗曰的给我出来，故意躲着老子，真以为能躲的过去呢？ 老子告诉你，你一天不出来，老子就在你单位门口堵一天，一年不出来，老子就在你单位门口堵一年.” “袁富贵，你个没卵子的孬货，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 啊，现在出事了，给我玩起消失了，我还不信了，你还能给自己变没了不成？ 你惹的事，凭什么让老子给你扛？ 老子欠你的啊？你给我出来” 没错，这个在门口大喊大叫的人，正是之前喝醉了去找袁富贵，却被袁富贵扔在楼门口大树底下的许友德 因为那天喝醉了，却在露天睡了一整宿，让他转天就发了高烧。 这么一整，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些事，就连他媳妇和袁富贵的媳妇两个亲姐妹，都因为这件事闹翻了. 毕竟事情可大可小，在这个时代，工作就是头等大事。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工作，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男人却被自己妹夫给坑了. 在最开始对许友德的声讨过后，许友德媳妇便想去了许友德单位闹，想试着挽回。 可许友德说什么也不让去，这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男人在单位做了些什么. 没办法，没法去他男人单位闹，就知道去找自己妹妹。 可是这一找不要紧，两姐妹直接吵了起来，她妹妹觉得许友德活该，不能抗事，当初干嘛要答应？ 只想拿好处？出了事想起来找他男人了？不可能. 虽然袁富贵的媳妇，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男人，可她说可以，别人不行，自己姐姐也一样不行. 就这样，两姐妹算是彻底闹翻了 可闹翻了归闹翻了，许友德工作毕竟是没了。 他可不会就此罢休，病都没好利索就又去找袁富贵算账 可单位、家里都去了，就连俩人共同的那个老丈母娘家都去找了。 愣是没找到，去了单位说请假了，去家里压根没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故意躲着他，想等事情淡了，他自己闹的没趣了，也就不闹了. 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许友德天天一睡醒，就去袁富贵单位门口蹲他。 这次来的晚了点，可和传达室门口的大爷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袁富贵来上班了. 想来也是，就算是为了躲着自己，也不可能一直请假.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出闹剧. 这会楼里的袁富贵终于坐不住了，再让对方这么喊下去，他那点本就不多的名声，都要在单位里败光了. 袁富贵心里骂着街，可还是被逼着下了楼，连哄带骗的，把许友德劝到了一家私人小饭馆里. 这会还不是饭点，小饭馆的老板还在备菜，却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来，许友德也没废话，直接给了小饭馆老板娘10块钱和几张粮票，说道： “我们在你这说点事，一会随便做点，看着上就行了” 那老板娘看到大团结和粮票，乐呵着点头，便转头去厨房准备去了。 而前面只留下了他们两个，刚好有个清净点的地方可以谈事 这会，袁富贵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往许友德眼前递了递. 许友德夹了他一眼，不客气的一把接了过来，袁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掏出火柴给对方点上. 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等两人周围烟雾弥漫之后，袁富贵才试探着问道： “姐夫，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嘛，你这样去我单位里闹，我以后在单位里还咋个见人嘛！” 许友德撇了他一眼，哼道： “干嘛？你害我好好的后勤主任都没了，现在单位让我去挖隧道，你说我干嘛？” “额挖隧道去呀，姐夫，不是我说啊，你们单位也忒狠了吧。 这么多年，你在你们单位兢兢业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们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忒不地道了” 袁富贵知道对方现在情绪很激动，想要转移矛盾，可许友德压根不吃这套，直接打断说道： “去去去，少扯那些没用的，说点实际的” “啊？实际的？那姐夫你想听我说点啥实际的？ 我这人微言轻的，就算我肯去帮你去你们单位求情，你们领导也未必肯听我的呀？” “艹，袁富贵，你特么的给我故意装傻是吧？” “真没有姐夫，你消消气，那你说，你想啥实际的？” 许友德直勾勾的瞪着对方，过了几秒方才言道： “单位我是待不去了，这事是因你而起的。 我当初也是帮你办事，现在出事了，我自认倒霉，你给我两千块，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什么？两千块？许友德，你特么疯了吧？” 袁富贵听到两千块这个数字，立时就炸毛站了起来，对许友德咆哮道。 第543章:把柄 许友德哼了一:声，说道： “装，继续给我装，两千块钱，别人掏不出来我信，你袁大队长掏不出来，我还真不信！” “扯淡，要钱没有，要不你把我卖了吧，看我这一身膘值多少钱。 拿去卖了，卖多少都算你的！” 袁富贵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 “少跟老子在这哭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去拿捏那个，叫红星的小施工队。 这事要是成了，你最少得有这个数吧？” 许友德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划道。 那意思就是三千块 还别说，虽然许友德是干后勤的，可毕竟也是在工程单位里干了这么久的，袁富贵那点小伎俩，他心里都门清 可袁富贵却是一副铁公鸡的模样说道： “拜托，我的亲姐夫唉，那是成了好么？ 这不是没成嘛，再说了，您了以为这钱这么好拿呢？ 又不是人家直接把钱给我送来，那是盖楼的时候，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从手指缝里现抠出来的。 而且上面我也得给，手底下也得给，我能落下多少？” “那以前呢？以前这种事你可没少干过？ 你可别告诉我，这事你头一回干，这种事你蒙别人行，你可蒙不了我” 许友德再次紧逼着问道。 可任凭他怎么说，对面的袁富贵就是一口咬定没钱. 反正不管你几路来，他就只一路去，嘴上怎么吃亏都没事，想让他掏钱？ 呵呵，哪怕是你想多了 还两千块，当初他当上这个队长，才往上面送了两百块的东西 袁富贵的态度，许友德似是早就想到了. 这会只见许友德嘴角微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据. 他才刚掏出来，袁富贵就是猛的一惊，当时就想伸手过去抢. 可这字据对现在的许友德何等的重要，哪里能那么轻易给他抢去，直接一缩，就让袁富贵扑了个空. 可这下袁富贵不干了，脸色都变了，直接站起身，跳着脚的骂了起来 姐夫也不叫了，直接喊起了对方小时候的绰号道： “许矬子，你不说这东西你已经撕了吗？” 放在平时，若是有人敢喊他这个小时候的绰号，许友德肯定会和对方翻脸。 因为这是许友德，最不愿意被人提起当年的往事了，他小时候因为个子矮，不是那种普通的矮，是比正常小孩矮很多的那种矮。 所以小时候常被人调笑，不过十七八岁后，就长的和普通人一边高了。 但很多同学、发小还会背地里称呼他为许矬子，但自从他混到二建的后勤主任后，敢当面拿他许矬子这个外号说事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因为几乎他的同学都不如他混的好，作为许友德的连襟。 袁富贵自然也是听自己媳妇提起过的，可以前的袁富贵，就只敢在家里和自己媳妇说笑时候说，可这次却是气急败坏的直接喊了出来 可这次许友德却没有急着发火，反而冷笑一声，他知道这是把袁富贵逼急了。 同时，他也再次把刚才那张字据掏了出来，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说道： “是撕了呀，可我觉得你不靠谱，想留点你的把柄，我又粘起来了” 袁富贵经过刚才的冲动过后，也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哄骗许友德道： “呼许.姐夫，咱们好歹是亲戚一场，不用闹成这样吧，你在单位干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可你也没必要非把我也拉下水吧？ 你就是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在小玲的份上啊” 他不说这些还好，他一提亲戚，许友德差点一口粘痰直接啐他脸上. “亲戚？你把我害那么惨，我找你要两千块钱补偿你都不肯，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亲戚？ 哼，小玲？她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姐夫？ 用我的时候我是姐夫，不用我的时候，狗屁都不是。 少废话，你就说拿不拿钱吧，别说是小玲，就是你把咱爸喊来，也没用！” （他们两个共同的老丈人） 袁富贵还是不甘心，继续求道： “姐夫，两千块我真是掏不出来啊，你看能不能少点，两百块行不行？ 不瞒姐夫你说，就是两百块我其实都掏不出来，可我能去帮你凑凑，我先找亲戚朋友借一借，事后我再慢慢还.” “少扯犊子，老子跟你说两千，你和我说两百？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就给你三天时间，两千块少一分都不行。 别说两百了，就是少一块钱，我都让这张字据，出现在你们建工大领导的桌上，你信不信？” 许友德声嘶力竭的威胁道。 袁富贵见其态度坚决，他虽然不想给钱，可这会也不想激怒对方，只能先苦着脸答应下来道： “我信，姐夫，我信还不成吗？可三天时间，我哪去给你找两千块去呀”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反正三天我看不到钱，我就去举报你！” “别别别，姐夫，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钱我有，行，三天就三天.” 另一边. 罗军这会，正守在建.委的办公室的电话机旁。 手里抱着两本册子，一边核对着上面的信息，不时的比比划划一通，然后抄起电话打上一通. 有的时候聊得多一些，笑呵呵的，有的时候匆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会坐在一旁的邵易伟摇头苦笑道： “唉，我说罗兄弟啊，你倒真的是不见外啊，都把我这儿，当成你私人办公的地方了吧？” 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没办法，谁让邵兄你这里条件好呢，我到是想给我们那边的新店拉个电话线，可邮电那帮老爷的效率，邵兄你还不清楚吗？” 邵易伟听完算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之前他倒是听罗军提起过这件事。 同时他也知道，邮电这帮老爷的效率着实的有点低。 尤其是像罗军这种小商店，估计人家压根不当回事，不打点一下，都能排到明年去. 不过邵易伟虽然嘴上像是抱怨似的说说，可他却并不反感罗军这两天，天天在他这里蹭电话。 虽说这个年代的电话费是真的高，但再高，他们单位里的电话，又不用他花钱。 可罗军帮他出的主意，给他这个新部门带来的办公经费，那可是实打实的 先不说罗军这次，上百台设备招标的手续费用。 单单是这几天，已经有好几家相关单位，都跑过来请他吃饭，说想要当面了解一下招标的具体流程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些人显然也是看出了招标这种形式带来的好处 单单罗军给他出的这一个主意，就瞬间让他这个副科级的冷门单位小干部，成了现在各个相关单位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了 别说轰罗军走了，他恨不得罗军天天都赖在这儿才好呢！ 第544章:主动揽活 这会的邵易伟，看着罗军忙忙乎乎的. 一会一个电话的往外打出去，那架势简直比他这个正主都还要忙. 可是罗军的忙碌，却让邵易伟有些想不通。 罗军一个开商店的，哪来那里需要那么多用电话联系的事？ 若是租赁设备的事，到是有可能，不过现在招标的事. 都是她这个被委托方，单方面和那些参与招标的单位接触，也用不到罗军啊. 至于罗军新开的这家工程公司，邵易伟就觉得更不可能了，一来这家工程公司彩开张，自己那点活都忙不过来呢，哪里有工夫接外面的活去. 而且就算他想接，人家也不认识他啊 想不通的就问，索性邵易伟觉得他现在和罗军的关系也不错，两人岁数相差无几，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只见这会，邵易伟倒了一杯茶，往罗军跟前凑了凑递正忙着接打电话的罗军，问道： “唉，我说罗兄弟，你这业务够忙的啊？ 都是打给谁的？ 我说你一家刚开的工程公司，哪来那么多工程找你？” 罗军这会刚好挂掉一通手里的电话，他这会也正准备休息一会，回头看了看想不通其中关节的邵易伟，笑着解释道： “哈哈，邵兄，我们是小集体，和您这吃公家饭的可比不了。 我们要是静等着人家喂现成的，早都饿死了！” 没错，罗军就是在用他之前，从建工、和二建来人登记簿上搞来的信息，到手后逐一核实 毕竟这个年头，人家是登记簿上是不会写电话号码的，只有名字和单位。 不过这对于罗军，也已经相当难得了。 罗军前几天就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关系，把这些登记簿上比较重要的名字和他们相对应的职务、单位搞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电话号码，反倒是相对简单，直接去买了一本黄页就搞定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罗军不缺小钱的缘故。 一般人可是不会这么豪横的，要知道一本黄页那么厚，费用也是不便宜的. 等这一切都就绪了，剩下的就简单了，直接打电话开整就行了 在这个还没有被电话销售骚扰过的年代，许多单位对来电人员态度还是非常友好的。 因为对方能用打电话的方式，就已经证明了一些事情了 而这对于罗军来说，也是非常高效率的，起码在初期是如此，比上来就去上门拜访，要高效的多 但罗军这种思维，在邵易伟看来是理解不了的。 因为在他的思维定式里认为，理所应当就是甲方单位有需求了，才会主动联系找到施工单位，哪有自己主动上门推销的. 这也太那个了 具体哪里不好，他其实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其实按理说，他的想法，在现如今也不算错，毕竟之前像二建、建工这样的大单位都是这么干的。 甲方单位也是被拿捏的没脾气，可这也就只能限于那些大单位了。 像罗军他们这种一无背景、二无名气、三无经验的三无单位 若是还等着人家主动送上门，那就真像罗军说的，只能饿死了 “罗兄弟啊，你该不会是，想主动去承揽外面的工程吧？” 邵易伟想到后，惊讶的问道。 反倒是罗军很平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呢？ 上百台设备，即使我这边几栋单元楼同时开工，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设备啊！” “啊？那为什么罗兄弟你还要租赁那么多，你就不怕那些设备都闲置在你手里，每天可都是天价的钱啊.” “怕啊，所以才要赶紧打电话联系啊！ 我之前去建工的时候，就了解过，现在甲方单位需求还是蛮旺盛的。 我想我们只要成本能控制的比大单位低一些，质量有保证，还是能接到一些不错的工程的。” “额罗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是先上车后补票啊，那你们工人也不够啊” “可以在招啊？我之前咨询过我们工程公司的顾经理了，他说现在比较常见的砖混结构楼房，施工难度不高。 大不了我们就高价去别的单位，挖几个骨干当工头嘛，一人带一摊应该没问题” “额还可以这样？” 这会两人虽然在对话，但其实两人都在各自的脑回路里。 罗军其实能理解邵易伟的想法，因为他作为后世重生回来的人，他的思维是可以向下兼容对方的。 但对方又不是什么大领导，他懒得绕那么多弯子，索性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可这些听到邵易伟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不说三观尽碎，也差不多了. 先上车后补票？手里一没设备、二没工人，开个皮包公司就敢四处去外面主动揽工程去 这在邵易伟看来，都是不可想象的，可以说随便哪一项，都是在钢丝绳上跳舞. 可在罗军这里，却觉得理所当然。 作为后世重生过来的人，他骨子里就觉得肯定是能承包到工程最大了，其他的都好说. 这种浅显的道理，哪怕他这个纯门外汉也都懂. 况且，这个时代，作为施工单位，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一不用担心层层分包，等分包到自己手里，指不定是倒了十几到手了.二不用垫资，原因也很简单，后世是狼多肉少，现在正好反过来了，第三，虽然尾款也有可能回有些麻烦，但跟公家单位要，总好过找私人老板强. 既然全都是好处，那不干才是傻子呢 而且，就在刚刚，这短短一上午 他就已经联系了十几家有意向的单位了。 并且其中两家，在电话里就敲定了见面时间。 另外几家也在电话中，直接询问了一些诸如工期、工程质量这些的具体细节 看样子都是十分感兴趣，只不过他们没有听过罗军的这家红星工程公司，还有些顾虑罢了. 罗军到时也不在意，既然有更有意向的，他肯定先既着更有兴趣的先谈。 那些人不急，就让他们在等等. 而这两家敲定见面的单位，其中有一家. 就是在罗军第一次去建工大院之时，楼梯上偶遇的那位，说自己是新河印刷二厂厂长的李昌顺 第545章:新河二厂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罗军也告别了邵易伟，准备出门见一见那个厂里重要岗位，全部一肩挑的李昌顺同志 罗军走时，即便邵易伟很想随罗军一同去看看，他这个主动上门推销的对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可碍于手中的事情比较多，还是没跟着 罗军也答应对方，下次有机会，一定喊着对方一起去 说起来，这个叫李昌顺的印刷厂厂长，和罗军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上次也只是短暂招了一面，在接到罗军电话之前，就连李昌顺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罗军会主动找上他. 两人约见得地点，正是李昌顺的厂子里，地点距离罗军那边还是比较远的，是在滨海市的港口区域。 放在后世，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一个小时就到了 但放在这个时代，坐长途车，一路走走停停的，等罗军来到了对方说的区域附近，天都已经擦黑了. 不过罗军到是没觉得什么，前世他是来过这里的。 但那时他来的时候，这里早就已经发展起来了，甚至这里的某些街道，比滨海市的市区都要繁华. 可现如今嘛，还是给人一种来到了村里的感觉. 可罗军反倒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这会，罗军刚下长途车，车上之前有一位，和罗军聊了一路的男同志，恰好也和他在一个站下车。 这人穿着灰衬衣、绿军裤、解放鞋，放在城里应该算是最普通的装扮了。 可长途车上，上上下下几波人过后，这人的穿着就显得好很多了，起码是很干净的。 这人也是因为看罗军穿的十分干净得体，或许是觉得罗军和他是一类人，便凑到罗军旁边，自来熟的与罗军攀谈了一路. 俩人在车上，就十分聊得来，可谓是天文地理、时事政治，无所不聊 从米酥冷战、聊到月饼是该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罗军倒是没觉得什么，就是扯闲篇呗。 可这人却是觉得，和罗军颇为聊得来。 有几分把罗军引为知己的意思了，一下车就非要拉着罗军去他家坐坐. 罗军说还有事，他倒是也热情，直接把背包往身后一甩说道： “罗兄弟啊，这地块我熟啊，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罗军摇头苦笑，实在是他在后世，已经习惯了大家保持社交距离了。 突然一个人这么热情，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但他看对方确实没什么坏心眼，又这么热情，也只能勉强笑道： “呵呵，那就麻烦李兄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罗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这么早回去，也得被我哥拉去干活，不如跟着你还能多聊会” 罗军略微尴尬的笑笑，心说眼前这主还真是蛮自由散漫的。 这点倒是挺像后世的年轻人，放在如今，到也蛮少见的 “唉，对了，罗兄弟，你还没说，你究竟要去哪呢？” 罗军点点头，回道： “哦，我要去的地方叫新河印刷二厂。 说来也巧，他们的厂长和李兄你一个姓氏，也姓李！ 呵呵” 罗军说完，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李是大姓，全国姓李的没有一亿，也有几千万。 可罗军说完，再看对方表情，和那张大的嘴巴，让罗军不禁猜测的问道： “该不会” “额，罗兄弟，咱们还真的是有缘分啊，我哥就是你嘴里新河二厂的厂长，我叫李昌硕，我哥叫李昌顺.” 罗军一听，也不禁哑然. “额，那还真是够巧的了.” “哈哈，就是、就是，现在看来，咱们想不同路也不行了，走走走，我带你去” 两人一边走，罗军就一边听对方说，对方的嘴就没停过 “罗兄弟，你是我哥厂子新来的技术员吧？ 我跟你说啊，我哥这人可抠了，几分钱他都跟你算计. 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就厂里的老师傅，印废了几张，他都是张口就骂的” “呵呵，是吗？” 罗军一边听着，一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点点头，算是给了对方一个耳朵，但他也没澄清什么. 主要是罗军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对方念叨自己老哥抠门，他跟着接显然不合适. 不过罗军倒是想知道，若是被他老哥知道，自己在外人跟前这么编排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说话的工夫，两人已经来到对方口中，那个新河第二印刷厂门口了. 可这厂子的画风，和罗军想象中的差距，着实的有点大. 怎么说呢，给罗军直观的感觉就是很正规、而且很大，门口虽然也印着一些大标语，可单看厂子的外观，仍旧给人一种大厂的感觉 这其实，让罗军是蛮意外的 因为和罗军来之前，心里预期其实是比较低的 罗军之前去过大硌庄，在这个时代，以大硌庄的发展，绝对是领先时代的水平了。 可即便如此，从外观上看，给人的直观印象也都是乡镇作坊的感觉。 也就当地人管那些作坊叫厂子，放在城里老工人的眼里，根本就瞧不上眼 可现在罗军面前的这座新河印刷二厂，即便罗军用相对苛刻的眼光来看，也觉得能称得上正儿八经的工厂了. 可他想不通的是，之前他在建工大院，见到这座新河二厂厂长李昌顺的时候。 对方却说：这间厂子的厂长、机长、质检主任都是他一个人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让罗军先入为主的觉得肯定是个乡镇小厂，八成也是和他一样，承包的私人作坊罢了，在外面称作厂子，也就是为了面子好听. 但现在罗军却不这么想了. 这会那位李兄弟，看到罗军这幅惊呆了的表情，心下也是很骄傲，嘿嘿笑着对罗军问道： “嘿嘿，罗兄弟，你怕来之前怎么都没想到，在我们这么偏的地方，也有这么大的厂子吧？” 罗军点点头，坦言承认道： “确实没想到” 罗军说完，对方刚想带罗军进去，却看到自家老哥居然主动迎出来了 他还以为老哥，是专程等着他回来的呢. 可这回却是轮到他惊掉下巴了. 直接他刚要去和老哥打招呼，却见他老哥压根就没搭理他，直接略过了他 走到他自认为是厂里新来的‘技术员’罗军的面前，与罗军热情握手说道： “哈哈哈哈，罗经理，可算把你等来了.” “呵呵，李厂长，好久不见啊.” 这两人倒是客套上了，可之前带罗军来的那位却被晾在了一边. 不仅如此，他本来以为罗军，就是厂里新来的一个技术员，来的路上，还一直以厂里老人的身份，一本正经的教人家做事呢 却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一向傲的不行的老哥，却对这个比他还小好几岁的罗兄弟，如此客气. 嘴里还一口一个经理的 这年头，经理都这么年轻了吗？ 祝各位大大新春快乐，万事如意^_^ 第546章:想太美的李厂长 寒暄过后，这位新河二厂的李厂长，便带着罗军去参观了印刷厂的内部 这一参观罗军才发现，这硕大的厂房里面，工人却并不多，大概也就只有一二百人。 且设备都十分陈旧，即便罗军对印刷不是很懂，也能看出来，这些设备的岁数，恐怕不比他小. 怎么说呢，和后世的设备就别比了。 如果非要做个比喻的话，后世的印刷设备基本相当于“光与电”。 而摆在罗军眼前的这些，基本属于“铅与火”。 和这位李厂长聊过后，罗军才了解，其实他们现在用的铅活字印刷，其实和1000年前宋朝的活字印刷没有本质区别. 排版人员拿着一个版面的模块，把一个一个字模按文章的次序排出来，然后印刷。 印刷出的第一张要校对，校对完了再开始印刷。印刷上墨的是滚筒，滚一下印一张。 大的版面，倒是可以相对自动化一些。 但拣字、接引、拼版、刻字、铸字等这些工作，还都是纯人工的。 字架是用来存放铅字的，手盘用来挪动铅字、铅条，使之形成一定宽高规格的标题和文章。 罗军听了介绍后，也算涨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不过也了解到，现在的印刷工人，其实还是蛮苦逼的，不仅很累，而且操作环境还有毒. 所以外面厂房虽然大，可里面却很空旷。 罗军了解了大概的情形后，才被这位李厂长，带到了附近一家老乡的家里。 看样子，应该是和罗军经常的老蔫叔那里，是一个性质的，属于私人的小馆子。 那位李厂长做东、他那个话痨弟弟作陪，点了几个小菜招待罗军，边吃边聊 而等上菜后，罗军才体会到他弟弟说的那个他哥很抠门，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折腾了一天，罗军还真是有点饿了，可这位李厂长让老乡上的这几道菜都是什么： 炒的老虎菜、拌的芥菜头、还有两个罗军也叫不出名字的。 其实也不用叫出名字，把它们统称成野菜就对了，甚至连个鸡蛋，都没舍得放里面炒进去. 就连和罗军之前聊了一路的那位厂长老弟都看不下去了，可这位李厂长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还十分热情的招呼罗军说道： “哈哈，罗经理，你吃啊，别客气，饭不够还可以再盛” 罗军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动起来了，而且还吃的很香，看的一旁的李昌硕颇为不可思议 而那位李厂长也十分开心，一个劲的招呼罗军吃菜. 若换做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看到这些菜，肯定头疼。 可罗军平时鱼肉都吃惯了，偶尔换换口味倒也不错 罗军虽然没说，但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厂长如此抠门。 怪不得他当初去建工托关系，也只舍得带点土特产了，估计就那点土特产已经是给建工那帮人面子了 只不过人家不理他，自然也再正常不过. 等三人吃的差不多了，罗军才略带好奇的问道： “李厂长，我刚才看您的厂房里，似乎有很多车间，现在都是空置的，难不成您找我来，还想在扩建厂房？” 罗军问完，便看到刚才还热情招呼罗军的这位李厂长，立刻变得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说道： “唉，不怕罗经理你笑话，厂子里罗经理你也去看了，我们这里，也就是外面看着唬人，可招工太难了. 全都是靠以前的老工人撑着，尤其是技术工种，那真是退一个，少一个啊” 罗军眼眉一抬，心说，老子给你说前门楼子，你和老子说破布头子，哪也不挨着哪啊？ 谁问你招工难不难了？ 你招工难不难，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人家毕竟才刚招待完他，出于面子，罗军还是接话问道： “哦？不应该吧？ 现在进厂指标多紧张啊，我们哪里都是抢破头送礼都要去的。 李厂长这里居然招工，都招不上来？” 那位李厂长继续唉声叹气的说道： “哎呀，罗兄弟你有所不知啊。 那是你们城里的厂子，待遇好、福利高，还能吃商品粮，当然都抢着去了。 可我们这不一样啊，条件差不说，工作环境还有毒，许多城里的小青年，宁可在家里闲着待业，都不肯到我们这里来上班！” 罗军随口出主意道： “再不济，降低一些标准，附近的老乡，应该总有愿意进厂的吧？” 一说到这里，那个李厂长就更加摇头叹气了： “不瞒罗经理你啊，我还真想过从附近的老乡里面招工 但我们这活，还真不是谁来了都能干，这附近的很多老乡大字都不识一箩筐，过来干印刷，连字都不认识咋干啊” 罗军“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再接话。 他感觉对方，似乎是故意在把他的话，往哪方面去引. 果然，罗军猜的不错，对方起初见罗军不接话，略微有些尴尬，不过随后还是继续自说自话的道： “咳咳，所以我就想吧，在我们厂区后面盖两栋职工宿舍楼，这样城里来的小青年能有住的地方，估计愿意来的人也会多一些. 只不过吧，目前我们厂有一点小小的困难” “嗯？困难？” 听到罗军接话，这位李厂长赶忙接着说道： “是呀，是呀，就是短期的小困难，目前我们厂效益不是太好，这手头的资金吧. 有点紧. 罗经理你看，你们都是城里的大单位，能不能？” 这位李厂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期待的看向罗军 这会听完自己这位厂长老哥的话，就连坐在旁边的李昌硕，都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他都替他哥觉得脸红 尤其这个罗军，还和他之前聊了一路. 就连罗军听了这位李厂长的话都是一愣，而后直接被对方的困难给逗乐了，当着他们两兄弟的面就笑了出来 “哈哈，李厂长您太会开玩笑了.” 第547章:破损石碑 “咳咳，我也知道，我这要求有点小小的过分 不过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我们厂要是这样一直下去，等这批老职工都退休了，我们的厂子也就干不下去了. 罗经理，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这会，这位李厂长还在试图打着感情牌，都给罗军看傻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这么天真？ 觉得，就凭一顿四菜无汤的野菜宴，就能换来两栋宿舍楼？ 那他们工程队呢？ 喝西北风吗？ “额这恐怕不行，即便我愿意，施工队的工人也不会同意的！” 罗军断然拒绝道。 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身就是对方提无理要求在先 这回罗军总算知道，之前对方为什么，会被建工的那个袁队长给轰出来了. 自己是因为不愿意被对方敲诈，可这货，应该纯粹就是因为‘二’了 “罗经理，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给钱，就是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们效益好点后，再给” “额李厂长啊，我想如果您是这个合作态度的话，咱们没有必要继续再谈下去了，再谈下去，也是浪费双方的时间.” 罗军摇摇头，直接起身便准备离开了，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让对方没有面子？ 罗军觉得，就这位李厂长如此之厚的脸皮，能说出之前那些话，似乎也不是在乎面子的人. 罗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第一站会是这么个结果，出去后，罗军兀自的摇了摇头，只能劝自己好事多磨吧. 没有什么事情，会是一帆风顺的。 可他刚出去，却被之前和他聊了一路的那个厂长弟弟李昌硕，给拦住了 罗军略带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昌硕，却见对方这会，已经从脸红到耳朵根了 看样子，是被自己那位厂长老哥给臊得. 他拦住罗军，也是为了给罗军来道歉 这会，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罗军身前，哈着腰双手合十的一个劲给罗军道歉： “对不住啊，罗兄弟，我哥那人就那样，他是太把他那厂子当回事了，都魔怔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罗军笑着摆了摆手，他事情分的还是很清楚的。 没因为这两人是两兄弟，就一视同仁，还是笑笑说道： “没事，我没往心里去，你哥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的工人也得吃饭不是！” “是是是，罗兄弟，这事确实是我哥太那个了 哎呀，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你了 我还想着以后留你个地址，咱们可以做个笔友呢！” “哈哈，这个倒是无妨”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李昌硕说道： “那罗兄弟我送你吧，这边小道多，现在天又黑了，怕你迷路” 罗军点点头道： “好！” 两人一路走，在回程的路上，又路过了刚才的印刷厂。 但这次却是走的印刷厂后身，因为这个李昌硕说这边是绕近路. 罗军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年头没有导航，在人家的家门口肯定是听人家的 两人边走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正好走到了厂子后身，罗军便问道： “李兄啊，这里就是你哥说，想盖宿舍楼的地方吧？” “哈哈，是呀，我哥这脑子里啊，每天就只剩下这点事 让罗兄弟你见笑了！” “见笑不至于，人嘛，心里总要装些事情的，你哥能替厂子着想，也算个好厂长了，就是这方法有些.” 罗军话还未说完，却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停在了原地，把走在他旁边的李昌硕都晃了一下. 虽然这会的天色，还没有彻底黑透，但能见度还是很低的。 那个李昌硕本身又是个话痨，都没注意到罗军不在自己身旁了. 嘴里还在叭叭的聊着，直到感觉，半天没人回应，才注意到，一直在他旁边的罗军人不见了 “罗兄弟？罗兄弟？” 他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他心下一慌，想着罗兄弟，该不会是走丢了吧 他忙着往回跑，可刚跑没几步. 便看到这会他这位罗兄弟，正十分入神的蹲在一处缺了角的石碑前面，看的那叫一个入神. “罗兄弟罗兄弟，喂，罗兄弟.” 这会李昌硕，已经走近到了罗军身边了，连续叫了好几声，罗军却依旧没有答应. 再加上现在天色擦黑，他从小就没少听一些鬼啊、神啊的东西 这会还以为罗军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吓得赶紧抓住罗军的肩膀来回晃悠 被他这么一晃悠，本来正专心看着石碑上文字的罗军，也被他这突然一下子，给吓了一跳. 要不是罗军晃过神来后，看到对方是熟面孔，差点没下意识的给对方来个过肩摔. “哎呀，是李兄啊，你怎么回来了？” 罗军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了，李昌硕无语的摇头说道： “罗兄弟，我才要问你呢，怎么走着走着，看你人没了，我看你刚才看的那么入神，是看什么呢？ 我都怕你是被什么给迷住了心神，怕你”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走着走着有点累了，蹲着休息一会，没什么大事！” “真的？” 对方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还想扒头去看一眼刚才那块破石碑。 可罗军却像是，很随意似的勾住了对方的肩膀，一下就把对方拉开了，嘴上还尴尬的笑笑说道： “哈哈，那个李兄啊，我刚才想了想，我改主意了 其实先开工也不是不行，你哥的厂子若是没有钱，咱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嘛.” 罗军说完，李昌硕嘴巴张的老大，甚至都怀疑，罗军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魂勾走了，居然还能改变主意？ 他哥这都不是空手套白狼了，简直就是让人打白工，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答应，这位罗兄弟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能答应？ 这还不是被什么给迷住了？ 甚至他都怀疑，难不成自己老哥在刚才那些野菜里，放啥迷魂药了？ 第548章:记忆中的金代钱窖 不过李昌硕却不知，那块半拉的石碑在罗军这里，可是比什么迷魂药的好使. 其实罗军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块石碑，而是这块石碑的标记作用. 作为前世:以古玩为业的罗军，对本地哪里新发现了墓葬，或者出土了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十分关心的. 同样是一则某某地发现墓葬的新闻，可能对普通人就是一听一乐，甚至会直接换台，但对像罗军他们这样的业内人士，就会敏感的记住相关信息，马上去查。 而且如果新闻上说是抢救性挖掘，那多半还会猜到，市面上，或者网上，近期肯定会出现大量相关物件. 而往往这类物件，会在短期内，比如一两个月内，达到交易换手的高峰期，价格在当时来看会觉得很高，但其实这是一种错觉。 因为像这种大量、同时代、同品种的物件同时出现，肯定会被压低价格，所以恰恰是买入建仓的最好时机。 等过若干年后，新人不断涌入，才会发现，此类物件已经成半绝迹状态。 因为都已经进入了藏家的口袋中，即便有少量流到市场，也只能在一些高端拍卖会中才能看到。 价格也不知道翻了多少翻了，即便是在当初人们眼里级别较低的物件，若干年后再看，也不是新人随随便便能入手的了 而且，一般像这种新闻出现的时候，再行动，其实就已经晚了，罗军前世就是如此 而他现在发现的时机，可谓早了同行不知道多少年 在罗军前世记忆中，他清楚的记得，大约在二十一世纪的初期。 一家工厂扩建的时候，偶然挖到了一座金代的地下钱窖 而罗军现在站的这个石碑，正是前世记忆里的地方，他前世还亲自来过，绝不会有错. 之前，他脑子一直在和那个李厂长谈判上，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再加上前世这里的地形地貌与现在差距甚大，所以他即便来到了这里，也没什么感觉. 但看到这块带有标记意义的石碑后，一下就唤醒了他前世的回忆了 其实，在后世，挖到钱窖这种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闻了。 因为古代的钱窖是很多的，如果留心观察，就能发现隔三差五的就会有爆出哪里有挖到钱窖的新闻. 但钱窖和钱窖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那些新闻里爆出的绝大多数都是宋代的钱窖。 因为宋代在历朝历代中，都是发行铜钱的绝对大户，所以往往宋钱也都很廉价。 即便是整个一个钱窖，价值也并不会有多高，甚至在80年代这会，有的宋代钱窖，若是刻意挖掘出来，可能都不够成本的. 但罗军现在脚底下的这个钱窖可不是什么宋代钱窖，而是金代钱窖 或许很多人对金朝没有什么好感，罗军同样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但这并不妨碍罗军收藏金代的文物和古币 而金代的古币，相比宋代有多大差距呢，宋代一枚常见的古钱，比如常见的圣宋、咸平、景德这些，基本都是论斤吆的。 即便在后世也都是拿来制作青铜剑这类纪念品的原材料罢了 但后世，哪怕常见的金代大定通宝，品相好些的都要几百，甚至上千也不稀奇. 就不要说折十的大钱了，像泰和重宝这样，较为常见的金代大钱。 品相好的动辄七八万，甚至十万以上，一枚俨然就可以换一辆小车了 是，论文物价值，这些古币不值一提，但若论经济价值，卖掉十几枚好品相的泰和，就可以去购买一件不错的官窑了. 这还只是十几枚而已，若是数量庞大的一整座钱窖，其价值之大，罗军都不敢想象. 不过罗军也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宝藏，冲昏头脑。 他知道，在沙漠里发现一座金矿并不意味着财富，要能搬回家才算能耐. 这会的李昌硕还在等着罗军的下文. “罗兄弟，你真的要答应我哥先垫钱开工的要求啊？ 你不用看我面子的” “额李兄，你放心，绝对不是看你面子.” 罗军心里吐槽，你有那么大面子吗？ 但这话他不能讲. 这会罗军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昌硕，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道： “李兄，我刚才想了想，直接回绝了另兄确实有欠考虑。 我们的工程队是集体性质的，我需要回去内部商议一下。 但我觉得，令兄的提议，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我们的工程队在刚刚成立，也需要多锻炼一下队伍嘛” 罗军这会费劲脑细胞的往回圆，主要还是他觉得那个李厂长太特么不靠谱了，让他编理由都不知道怎么编. 而他现在编造的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他却没想到，他旁边的李昌硕却直接信了. 直接瞪大了眼珠子，像罗军求证道： “啊？罗兄弟，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逗我吧？” “不会，工作上的事，我不会随意开玩笑的，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要先回去和我们的顾经理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给另兄答复！” 罗军还是没把话说死. 可李昌硕却已经兴奋极了，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老哥抠门之类的，但他也是希望老哥的印刷厂越来越好 这会竟然直接给罗军来了个熊抱 而罗军也是尴尬的和对方抱了一抱. 心中则是想到： ‘这就相信了？果然还是亲兄弟啊，连这二乎的基因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样也好，到省的罗军费力去解释了 带着这个心里的秘密，罗军先回到了城里，找到顾三顺，准备商量一下，看看等设备到位后，能不能分出一支队伍去新河二厂那边 可他没想到，见到顾三顺后，又出了新的事. 施工工地。 罗军被顾三顺带到工地里面，看到工地里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身上都挂了彩 有的胳膊上有伤，有的脑袋缠着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罗军看到这些后，皱眉对身旁的顾三顺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第549章:彪哥 顾三顺很冤枉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被工人喊过来的，和您也就是前后脚到的.” 罗军也顾不上那些，他看到，这里有个十四五的小娃娃，正是他之前招过来的，看样子伤的不轻，脸上都是血，像是被人开了瓢 其他大部分工人也都没好到哪去，胳膊上、脸上都是淤青，血丝糊拉的也不在少数. 这让本来心情颇好的罗军，拳头直接紧了紧。 不过随即又松开，对着其中几个受伤比较轻的工人说道： “先送小金他们去医院” 可那几个工人却没人动，脸上都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其中一个岁数大点的还打马虎眼说道： “不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养养过几天就好咧 俺们农村娃没那么娇气！” 罗军没听对方胡扯，见好说不行，直接下命令道： “碍事不碍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听医生的，我现在是让你带他们去，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那岁数大些的工人，被罗军这么一熊，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虽然罗军岁数小，但谁是老板，谁给他们发钱，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们可不是国营工厂的铁饭碗，没有胆子和领导拍桌子. 但不还嘴归不还嘴，脚底下却仍旧没动. 罗军皱眉看向顾三顺，意思是，这就是你带的人？我都使唤不动了？ 可很快罗军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里面那个被罗军称作小金的，站出来小声说道： “罗大哥，我们没钱去医院” 罗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是呀，这些人都是他带到城里的，除了工地这附近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哪都没去过，工钱也都还没领呢，哪来的钱去医院看病. 这会见罗军有些懊恼，刚才不吱声的那个成年工人，还以为是小金的话把罗军惹怒了呢，连忙用脚踹了小金屁股一脚，教训道： “活没干几天呢，倒是学会要钱了.” 罗军走过去，一把拉开那个成年工人，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多块钱塞到他手里，说道： “小金说的没错，这事是我欠考虑了，这些钱你先拿着，先让大夫给他们做检查，你们也跟着检查检查。 钱不够的话，我随后让顾经理给你们送去！” 刚才那个成年工人，接过罗军递过来的钱，一脸的震惊 他还是头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钱 其实他也没去过城里的医院，之前在村里，有点毛病，要不就忍着，忍不住了就找镇上的赤脚医生随便开点药，倒也是用不到几个钱. 他也不知道这城里的医院，看病究竟需要多少钱 这会的他，看着手里的钱，咽了一口吐沫，对罗军回道： “够咧.够咧” 罗军没心思再和他多说什么，摆摆手，便让他们赶紧去. 罗军本来还想抽出一部分人手，去新河二厂那边，但看现在这形势，剩下这点人，也没法开工了 罗军留下了俩人，准备问问具体情况，剩下的人，便先让他们解散回去休息了 这会，被罗军留下的这俩，岁数都不大，比刚才受伤的那个小金大点有限。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罗军单单留下他们俩，俩人都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生怕罗军是怪他们，怎么其他人都受伤了，就他们俩没有，是不是工地来人捣乱时候躲了. 罗军也看出他们俩的局促来了，罗军先是稍微安抚了两人一番，才问道： “跟我说说，之前到底怎么了？是有人故意跑到咱们工地找茬吗？” 这两个边边大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冲着罗军点点头. “是谁？” 罗军对着两个孩子问道。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他们，可他们一过来就推推搡搡的 还说让我们把手头的活停下来，还说要让我们这里说话能算的人出来，我们说顾经理不在，他们不信，还打人 小金、还有老胡叔都是被他们打伤的. 他们太凶了，手里还有砍刀，我们害怕，就躲起来了.罗经理，你不会开除我们吧？” 两个孩子说完，都一脸担心的看着罗军，生怕罗军会怪罪他们，不过罗军却是安慰性的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 “放心吧，我把你们带出来是当工人的，不是当流氓打架的，我不会怪你们的” 罗军说完，那两个孩子才长出一口气 不过罗军还是要问出那伙人的来历，对着两个孩子继续问道： “他们有没有自报家门？” 其中一个半大孩子，听到赶忙说道： “说了，他们说让顾经理回来，就去陆家窑找他们彪哥不然” 罗军轻哼问道： “不然就怎样？” “他们说，不然就天天派人过来” 那小孩说完，一旁的顾三顺听了有些皱眉，罗军看出顾三顺的表情有些问题，对他问道： “怎么？顾经理，这个叫什么彪哥的，你认识？” 罗军原本就是随口一问，却不想一旁的顾三顺真的点点头，缓声说道： “认识，这人大号叫房新彪，是混陆家窑那边的一个大耍，手底下聚着上百号小玩闹” 罗军不太明白的问道： “你和他有过节？” “没有，我都没见过他” 顾三顺回道。 “那他一个混陆家窑的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到咱们这捣乱？” 罗军看着顾三顺的眼睛问道。 “我之前在建工的时候，听人说过，他和袁富贵是把兄弟，好像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袁富贵以前在他落魄的时候帮过他，所以.” “所以，他就帮那个袁队长来找咱们麻烦？” 罗军问道。 “我猜应该是了.罗经理啊，这回咱们的麻烦恐怕真的大了，这个姓房的，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是出了名的大耍，是那种手底下，真有人愿意替他动刀子捅人的那种” 罗军注意到，这会的顾三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都颇为忌惮.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没见过这个彪哥是真的，可当初被吓唬过也是真的，之前袁富贵能踩着他当队长，就用这个彪哥吓唬过他. 他还记得，袁富贵前一天威胁他，他还没当回事，可转天自己儿子在学校门口就被一帮小混混给打了，鼻青脸肿的哭着回家，那些小混混还嚣张的让他儿子给家里带话，他媳妇也数落了他一晚上窝囊废、没用. 他当时也想过去找那帮小混混拼了，可他毕竟是拖家带口的，终究还是忍了. 所以即便时隔很久到，他提起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顾三顺本来也不想说这些，但罗军毕竟算是他的老板，他也是出于好意，想提醒一下罗军，却没想到，罗军却是反问了一句： “所以呢？咱们的人被人打了，还要去给几个小混混装孙子？” 第550章:冤家路窄 “唉，那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咱们，也学着那群小混混，带着人找过去打群架？” 顾三顺叹着气说道。 说起来，他其实才是觉得最窝囊的那个。 当初，就是这个房新彪手底下的小混混，把他儿子给打了。 搞的他儿子，现在下学都不敢自己回家，要他或者他爱人去接才敢回家 他是打心眼里的恨透了那群小混混，可光恨也不解决问题啊。 他们现在在明，对方在暗，哪怕罗军找几个人把对方打一顿。 只要打不死，人家还能来找茬，明着不敢了，背地里趁夜过来捣捣乱还不敢吗？ 这就是这群小混混，最讨厌的地方了。 只要被他们盯上了，就像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就是天天在那里趴着，都能恶心死你. 而且顾三顺听人说过，房新彪手底下那帮都是一群狗滥儿、还有辍学的凑在一堆，每天没有别的事，就是四处打架、瞎惹惹 按理说，就这么一帮子乌合之众，时间一长，早该散了，毕竟都得吃饭，天天这么混着，他们家里也不能干. 可现实却恰好相反，也不知道这个姓房的，用了什么招，就能让这么多小混混天天围着他。 三五不时的，还能给出去打架的小混混发俩钱 罗军简单从顾三顺那，简单问了一下关于这个房新彪的情况，他也有些想不通。 按理说，这种小团伙，要么是在火车站，要么就是长途车站，反正总得靠点什么违法的营生，才能长期存在。 可听顾三顺一讲，房新彪这一伙人，天天就是这么混着，还能保持这么大一个团伙，明显不合理. “顾经理，这伙人平时都干些什么，你知道吗？ 比如小偷小摸？或者搞没搞什么地下赌场什么的？” 罗军对顾三顺问道。 “这个好像没有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不住在陆家窑那边.” 见从顾三顺这里得不出什么想要的信息，罗军也就不再问了，吩咐了一下，这两天先暂时停工，就先离开了. 不过罗军走后可没闲着，喊上肖大宝两人一起，换了身行头，就准备亲自去打听一下那伙人的底细. 另一边，陆家窑一处死胡同 四五个小混混，正围着一个中年人拳打脚踢 那个中年人开始嘴上还硬挺着，可几分钟过后，就挺不住了开始求饶道： “哥几个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再打就打坏了” 听见中年人求饶，那几个小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嘴里冷哼着，将抽完的烟头弹在中年人脸上，骂道： “说，错哪了？” “错我也不知道错哪了啊.” “艹，接着给我打，往死里打！” “啊别、别打，我想想、我想想我错在刚才不该撞到这位大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 “艹，你刚才不是挺牛鼻的吗？ 还要报j抓我们？ 让我们吃牢饭去，是不是你说的？” “是啊不是，我保证不会去报j” “呸，老子告诉你，你就是去，老子也不怕，老子在号子里待的比外面还舒服，懂吗老小子！” “懂懂懂，这位大哥，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饶了你？哪那么容易？ 刚才说的不对，继续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小混混继续威胁问道。 “我？没有啊要不大哥你给个提示.” 这会的许友德简直哭的心都有了，就为了那点破事. 先是工作没了，再是亲戚反目，现在又没理由的被小混混群殴.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过，这会，他突然想起来了，难不成，这伙人是姓罗的那小子找来的？ 毕竟，他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得罪了姓罗的那小子，也没得罪过别人了？ “你们.你们是红星工程公司的人，找来的？” “屁，狗屁的什么红星，还牛栏山呢，不对，在想！” 小混混骂道。 “大哥.那我就真不知道了，要不大哥你就明说吧，别玩我了.” “呵呵，行，那就和你丫挑明了。 你是不是有个什么狗屁字据的，拿它威胁过别人？” 小混混说到这里，本来还瘫坐在地上的许友德，直接就气的跳了起来！ 那几个小混混当时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也就仅仅是吓了一跳罢了. 就许友德这副文弱中年的样子，就是暴走状态+150%的buff，面对几个小混混还是白给 结果就是又被爆cei了一顿. 而且这次比之前揍得还惨. 但即便被群殴的时候，依旧拦不住许友德嘴里骂道： “袁富贵你个王八蛋.你等老子” 几个小混混见他还有力气骂，揍的顿时更卖力了。 直到一会没声音了，胡同外才跑出一个人说道： “唉唉，哥几个，别打了，差不多就行了，别给人打死了.” “看什么热闹，滚边去. 啊，是袁队长啊，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注意到是您，我以为是路过看热闹的呢！” 其中一个小混混，摸着脑袋说道。 同时，他也招呼其他几个小混混停了手. 袁富贵被对方骂了一句，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掏出了几包烟，给那几个小混混散了一圈说道： “辛苦了啊，哥几个~！” “没事，这不彪哥一句话的事嘛，以后有麻烦就喊我们！ 得嘞，那袁队长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先走了！” “唉唉，没事了，没事了.哥几个慢走！” 袁富贵笑着和几人打过招呼后，才蹲下凑到许友德跟前。 此时的许友德早都被打晕过去了，任凭他怎么摆弄，都不省人事 “哼哼，老鼻k的，还想从我这弄钱，活该你挨揍！ 就是那几个臭小子，也是够笨的，问话都不会问，还把我露出来了. 算球，反正我跟他也翻脸了” 袁富贵嘴里哼哼叨叨的说着，手却不停，在对方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可正待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人正站在胡同口，冲他嘿嘿的笑着 第551章:好巧啊、袁队长 “这不是袁队长嘛，好巧啊” 没错，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刚好罗军喊着肖大宝到陆家窑这边，想要摸摸那个彪哥的底细，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会的袁富贵，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罗军这么个老熟人. 罗军没搭理他，而是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那张纸. “袁队长，偷东西可不是好同志哦！” 罗军讪笑着说道。 “我没偷！” “抢就更不对了！” 一旁的肖大宝，在旁边接着说道。 袁富贵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俩人，要想去把那张字据抢回来，可心里又觉得打不过那俩人 其实他别说打了，他在死胡同里面，就是跑都跑不出去 所以他这会，也只能嘴硬的说道： “那本来就是我的，你快还给我，不然.” 罗军轻哼一声，笑看着对方问道： “不然怎样？你咬我啊？” “我” 袁富贵被怼的，一时语塞. 而这会一旁的肖大宝，还坏笑着说道： “哎呦，大哥，我刚才可是看到，东西是他趁人晕倒偷的，可他非说是他的，那可咋办？ 要不咱们请jc叔叔，过来问清楚好了！” “不要！” 袁富贵赶忙摆手说道。 “呵呵，你不说东西是你的吗？怕什么？” 肖大宝笑着说道。 袁富贵干脆一咬牙，对着罗军道： “姓罗的，你把东西还给我，咱们的事就算两清了，我保证以后，在没有人去你们工地找你麻烦！” 罗军听着对方说完，突然笑了，笑完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找人，去我们工地捣乱了？” 袁富贵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不了解罗军一贯的做事风格。 还在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罗军说道： “切，承认了又怎么样？你们说出去谁会信？ 再说了，要不是你搞出那么多花样，会出现在那么多事？还不是都怪你！” 罗军听着袁富贵在这里自说自话，罗军不禁为对方的神逻辑拍了拍手。 对于这种二笔，罗军一向不屑于和对方拿嘴讲道理。 直接一脚，照着对方裆部踢下了去！ 力道拿捏的十分准确，刚好是对方丧失逃跑的能力，又不至于废掉对方，属于短时间内很疼，但过过就能好，也留不下来什么伤 这死胡同里，除了他们几个，没有第4个人能看见，袁富贵只能吃个暗亏. “你你敢打我？” 过了好一会，袁富贵才缓过来能说出话，但依旧保持着那个半蹲的状态. “谁看见了？大宝你看见了吗？” 罗军对一旁的肖大宝问道。 “我没看见！我只看见这位大叔把那位大叔打晕了，还偷人家东西，我们是见义勇为.” 肖大宝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行，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给我等着！” 袁富贵感觉自己继续留在这，也占不到便宜，当即就想走人，可紧接着又是一脚. 袁富贵这回学精了，赶忙捂住裆部，可眼睛却被人猛戳了一下. “哎呦呦哟，疼死我了，你们两个小王八犊子，等我回去的，我饶不了你们.” “呵呵，我说让你走了吗？ 你就走，到是挺不客气的！” “就是！” 罗军和肖大宝继续一捧一逗的说道。 “你们到底想干嘛？” 这会的袁富贵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裆部，惨兮兮的说道。 “那伙小流氓的据点在哪？” “什么小流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哦，是吗？大宝，上！” “啊，别别别，在阿丽台球厅.” 袁富贵一听对方还要继续来，赶忙吐口道。 “台球厅？这年头还有台球厅？” 罗军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 袁富贵不知道罗军是在自言自语，他怕自己说慢了，对方再招呼过来，连忙解释道： “啊，就是两张台球桌，摆在露天的，你去那一片、一问就知道了。 阿丽就是大彪的女朋友，叫王美丽. 那个台球厅就是大彪开的，他平时喜欢去录像厅看港片，才给台球厅起了这么个名字.” “嘿嘿，王美丽？阿丽，那个叫啥大彪的，到挺会中西结合的嘛！” 一旁的肖大宝嘿嘿的说道。 罗军却是没笑，而是看着、正以奇怪姿势、杵在那里的袁富贵，继续问道： “这就对了嘛，之后问你话，也这么麻利的，问完你就能走了，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这会的袁富贵，一听自己说完能走，哪里还顾得上彪哥一伙人是自己找来的，出卖起来那是丝毫没有犹豫. “我问你，他们平时除了开这个露天的台球厅，还有什么别的营生？” “营生？什么营生？” “我大哥问你呢，没特么让你反问！” 肖大宝骂道。 “哦哦.营生，我想想 大彪他们就是一群混混，没啥正经营生 那个台球厅、也就是平时他们自己人玩，也不挣钱.” “那他们靠什么来钱？” 罗军继续问道。 “靠我也不知道啊！” “行，讲义气，大宝你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喊jc，看地上那位醒来，会不会也像他这么讲义气” 罗军威胁道。 “啊，别我是真不知道啊，我求你了，我保证之后，不让大彪去找你们麻烦了还不行嘛” 罗军轻蔑的瞧了他一眼，哼道： “不行！” “他死，还是你们俩一块死，选一样！” “那我告诉你们也行，你们别和他说是我说的” 这会袁富贵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选择说. 就像他说的那样，其他他担心的压根就不是出卖大彪那群混混。 而是怕回头大彪那群混混，知道是他出卖的对方，回头过来找他算账 但这会肖大宝，却不耐烦的说道： “费什么话啊，还搁这儿讨价还价，不疼了是吧？” “别，我说，大彪大彪他们一没钱了，就去” “快说！” 肖大宝扬手吓唬对方道。 袁富贵干脆一闭眼，说道： “去国道上劫大车连货带钱一起劫！” 袁富贵说完，罗军和肖大宝都是愣了一下子 肖大宝只是单纯的吃惊，吃惊于原来这伙人不是小混混，而是悍匪 而罗军却是听出了袁富贵话里的意思，这年头在国道、省道上劫车的多了。 农民还时不时的客串一下呢，根本抓不着人，或者干脆没法抓。 可那是指单纯的劫钱，说白了就是人家拦了你，给人家留点钱就放行了，可听袁富贵这意思。 那个大彪一伙显然不是这个路数，连货都给抄走了，这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而且一辆大车的货，动辄好几吨，手底下没点人，想快速转移走、根本就不可能. 袁富贵说完，缓缓睁眼，试探性的对罗军二人问道：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能把东西还我，让我走了吧？” “不行！” “不？不行？ 姓罗的，你几个意思？ 刚刚答应的，说话不算话？” “大宝我答应过他吗？” 一旁的肖大宝尴尬的点点头，道： “大哥，你好像还真答应过！” “哦，答应就答应了呗，我还答应过大黄，世界和平呢，这你都信，神经病！” 罗军摆摆手说道。 袁富贵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罗军居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嘴里还在喃喃的问道： “大黄是谁？” “哦，我们厂里养的狗，以前喜欢四处乱跑，乱咬人，现在被拴起来了，乖了好多” 第552章:怀仁窑小盏 几天后. 信托商店后院里，罗军才刚烤好一只羊腿.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这玩意现如今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着的，可罗军还没等吃. 就有人闻着味进来了，没错，除了肖大宝没有别人. “哈哈，大哥，你不地道啊，怎么自己吃独食也不叫我？” 罗军没好气的把羊腿放下，说道： “就你这狗鼻子，还用叫？ 自己闻着味，不就过来了？” “嘿嘿，大哥瞧你把我说的，我可不是刻意来蹭饭的，我是来给大哥你送好消息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肖大宝的嘴却是一口，就咬在香喷喷的羊腿上了. 临了还气人的来了一句： “不是，大哥，这羊腿有点膻啊” “行了，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大哥，你也吃！” 肖大宝嘿嘿一笑，便把沾着满是哈喇子的羊腿，递还给了罗军，罗军刚想接，不过却接着摆摆手道： “算了，嫌你脏，你都吃了吧！” “嘿嘿，大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俩人正贫嘴间，院外有个声音喊道： “店里有人不，送煤！” 罗军听罢，赶紧回道： “有，张叔你等着，我让大宝出去拿！” 肖大宝此时正叼着羊腿，一脸问号？ “大哥，这又不是冬天，送啥煤啊？” “哼，不送煤，你嘴里的羊腿哪来的？快去吧！” 肖大宝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才道： “得嘞！” 肖大宝走到店外，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大爷，正从三轮板车上往下卸煤，赶忙小跑过去帮忙道： “张叔，您歇着，我来.” 那个被叫张叔的，也不客气，双手在身上掸了两下，说道： “哈哈，大宝你又来小军这蹭饭了？” 肖大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嘿嘿，啥都逃不过张叔您的火眼金睛！” 那个拉煤的张叔，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你张叔是谁啊，小军在里面吧，正好我找他有点事！” 肖大宝一边帮着卸煤，一边指了指院里说道： “嗯，在呢，您进去吧，正好帮我看着点羊腿，别让我大哥都吃光了！” “哈哈哈，你小子啊！” 说话间，这位拉煤的张叔，已经进了店里，这会由于罗军早把大部分业务都放到了新店那边。 所以老店这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老叶师傅这两天有病，罗军也就让他休息了. 自然这位张叔，就直接进了后院 罗军没想到，张叔会进来，也笑着起身和对方打起了招呼 “哈哈，小军啊，你坐你坐，我这回找你是有事和你说！” 罗军“哦”了一声，问道： “哦？张叔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哈哈，瞧不起你张叔了不是。 你看看这两个小碗，你们这里是不是专门收这种老东西，今天你也给你张叔看看，这两个要是拿到你店里，能值多少钱！” 这会，只见这位张叔，说话间，就从随手拎着的网兜里，掏出两个被报纸包裹严严实实的小碗. 罗军倒是真没想到，这个从他小时候，就一直天天送煤球，老实本分的张叔，居然家里也有古董 罗军笑着小心伸手过去要接。 他和张叔不算外人，加之他一眼就目测了东西并没有多贵重。 索性就没讲究那么多、瓷不过手的规矩，直接伸手将两只小碗接了过来 罗军放在手上敲了敲东西，又瞧了瞧正盯着他看的张叔，缓了几秒才笑着问道： “呵呵，张叔，东西不错，是老的，我们能收，不过按规矩我得问问来历，是哪来的？ 你说家传的我可不信！” 面前的张叔闻言一愣，玩笑似的说道： “嘿，你小子还真神了嘿，你咋知道这俩小碗就不是张叔家里的？看扁了你张叔是吧？” “哈哈，张叔我可没那意思啊，这一对小碗是西原特产，按我们行话讲，应该叫它明代怀仁窑红绿彩小盏一对。 压根就和家世没关系，过去咱们滨海的藏家也没人专门收这种东西。 这东西，一看就是打西边来的对吧？” “嘿，还真让你说着了，这东西就是打西边来的。 你小子还真成啊，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你是大经理，你张叔我就只能卖这苦力呢！” 罗军摆摆手，赶忙谦虚道： “张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家分工不同，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 “唉，行了，不跟你小子臭贫了，你刚才说这是啥明代的，就是朱元璋那时候的呗，它能值多少？” 罗军笑着点点头，说道： “哈哈，对，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的，钱嘛.这一对小盏确实差点事，这样吧，这一对小盏给您老200块如何？” “啥？两百块？” 罗军刚说完，那个张叔就直接跳了起来。 罗军开始还以为给少了呢，可随后才听这位张叔说道： “就就这两只画着花花的小碗，就能值两百块？ 小军你没蒙你张叔吧？” 罗军看到张叔这反应，也是欣慰点点头，这一对小盏，其实放到外面，还真的不值200块，说不准两块都没人要. 虽然这种小众的东西，在后世也能值个大几万块。 但碍于它们的观赏价值实在不大，升值空间也就那样. 现如今就更是如此了，200块能买到的好东西太多了。 想必除了罗军，没人会花两百块，买这么一对小众的茶盏 等这位张叔惊讶过后，罗军才再次问起东西的来历。 毕竟他这里也是正规的信托商店，赃物、刚出土的东西，他明面上、是不敢收也不能收的 可这位张叔再三保证，说东西保证不是偷的、抢的、 罗军没法子，毕竟也是熟人，最后还是从账上支了20张大团结给了这位张叔 看着这位张叔拿着钱，笑着走出去的样子，罗军也觉得很满足. 过了会，肖大宝才一身灰的从院外回来，一进门就对罗军问道： “唉，大哥，刚才拉煤的张叔找你干嘛啊，我看他走时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罗军指了指手中的小碗，也没多做解释，便说道： “没什么，收了点东西，咱们继续说正事，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而此时的院外，这位张叔才从信托商店出来不久. 就马不停蹄的、把三轮板车骑回煤站放下，紧接着跑到一辆拉煤的大车旁边，打开车门上去，把手里还没焐热的大团结掏出了大半，自己只留了两张. 只见那个拉煤的大车司机，嘴巴一咧，露出满嘴黄牙笑道： “怎么样？老张头，额没骗你吧？” 第553章:死灰复燃 “没有、没有，我了个乖乖，这帮你跑这一趟就赚20块，顶我拉大半个月煤的了 要是能天天都有这种活就好了.” 这会拉煤的张叔，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又瞟了一眼旁边那位大车司机手里的钱，羡慕的说道。 原本这位张叔，就是做做白日梦。 却不想一旁的大车司机嘿嘿一笑，直接从自己座位后面把布帘一掀 这个位置按说是平日大车司机休息的地方，可此刻这块区域，却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古董物件 其中大多数是小件的瓷器，不过却不甚精美，老张头看着那些瓷器，和自己之前拿走的那两只瓷碗差不多，都是看着比较粗糙。 而剩下的也是什么都有，铜镜、铜钱、青铜小件、鼻烟壶、佛头石造像等等 有他能叫的出名字的，也有他叫不出名字的. 若是换做以往，老张头即便看到这些东西，也不会有啥感觉。 兴许还会觉得浪费地方，可今天却不同，他刚刚从罗军那边回来。 把两支他吃饭都嫌破的小碗卖了200块以后，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东西，他可都是当做宝贝看待的 看着面前这么多的宝贝，即便老张头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还是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吐沫. 大车司机看到一旁老张头的这种反应，也是很满意，嘿嘿笑着又把布帘盖上，说道： “怎么样？还想挣钱不？” “想想.当然想，我说大兄弟，我多嘴问一句，你是哪里搞到这么多宝贝的？ 这些是不是地下出来的？” 老张头抿了抿嘴唇，用手指了指地下说道。 大车司机不耐烦的道： “额说你这人咋那么多事，能挣钱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干嘛？ 不是墓里出来的，你就放心吧，这些都是额认识的一个大老板，他从西原乡下收上来的.” 大车司机嘴里数落着老张头，可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算是给对方宽宽心 而实际上，也就只能是宽宽心罢了. 就他后座布帘子下面那些东西，铜钱都是粘连在一块的，许多铜镜和青铜小件上的锈都是原坑的。 他这会张口就说不是地下出来的，也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但人有的时候就是需要别人骗一骗，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可还是需要别人告诉他没事的. 这也正是现在老张头的心里 可这个老张头还不算太傻，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唉，大兄弟，你别嫌老哥我多嘴啊，这些宝贝，你抱着他去文物商店，到了就能卖钱，干嘛还非要便宜我呢？” “嘿，额说你这人、哪那么多问题啊？想不想干撒？不想干下去，额忙着咧.” 一听大车司机有些急眼，老张头忙拉住对方胳膊，笑着说道： “别别、别急嘛，我就是问问。 不然你这些东西的来路、我都不知道，万一我真送去文物商店被抓了，你不也得跟着我倒霉嘛，是不是？” 大车司机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老张头的说法，眼珠转了一下说道： “行，你要是非要知道，额就告诉你，可你要是给额出去瞎传.” “你放心，不能够，咱滨海老爷们，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嘴严实！” 老张头咧着大嘴保证道。 得到老张头的保证后，大车司机把卡车从煤站开到了几百米外一处狭小无人的土道上。 看了看车窗外，确认四周没人后，又把车窗户摇上，才说道： “额给你说，额现在车上这些对人家大老板，那就是毛毛雨。 人家老板说咧，以前人家都是跟香江、老外做生意的，大的很” “吹牛呢吧？ 还跟外国人做生意，那老板真像你吹的那么厉害，咋个不做了？” 老张头撇撇嘴不信的说道。 “额吹牛？鬼岭村听过没有？报纸总看过吧？” 大车司机这会为了证明自己没吹牛，刻意把一沓旧报纸、扔给老张头看 那张旧报纸头版最大的几个字，赫然写着的就是： ‘西原省惊天盗墓案’ 老张头不太相信的接过报纸，不过他刚一看，似乎对这则几个月前的新闻有些印象。 他在细看底下的小字，大致是在描述盗墓案的细节 里面写到其中涉案人员，都是来自一个叫做李村的偏僻小山村。 又被外面的人称作鬼岭村，涉案人员居然高达上百人之多，几乎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多多少少牵扯其中. 看到后面，老张头也想起来了，指着报纸上的标题说道： “我想起来了，这个我也看过，你说的那个老板，该不会是这个鬼岭村的吧？” “不该问的少问，心里知道就完了，实话告诉你，这些东西就是额们老板，让额们拉过来试试水的。 之前那事闹的太大，原来的路子也都断咧，要不然，这种好事能轮到你头上？” “是是是，那我再拿几件走？” 老张头试探性的问道。 大车司机点点头，说道： “嗯，别都送一个地方，容易引起怀疑，腿脚勤快点，多跑几个地方，你不说你平时送煤，人头都熟嘛。 看看哪家喜欢这些玩意，送点过去试试” “得嘞，你就放心吧，只要钱到位，跑断腿，爷们也乐意！” “嘿嘿，那就看你本事了，额跟你讲，就这两天，额们伙计还要拉一车大货过来. 你要是真有本事兑出去一件，你老小子以后，就再不用大冬天给人家送煤了.” 这会，车上的俩人还在做发财梦呢，可不知什么时候，大车停靠位置的前方，却突然出现了十七八个、手里操着家伙事的小混混. 车里这俩都不是傻子，都猜到这些小混混、肯定不会是来问路的。 大车司机吓得猛的发动车子就想赶紧开走，可还没等车开动，前挡风玻璃上就被一个飞过来的砖头给砸碎了. 紧接着，就是一群小混混，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拉开车门，把大车司机和老张头都强行拉下来车 第554章:三彩陶俑 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尤其是刚才车挡风玻璃，被砸的那一下，已经把老张头吓得不行了。 在他眼里，这几个手里拿着家伙事的小混混，俨然已经是悍匪的形象了。 不过大车司机还算是镇静，被小混混喝骂着下了车，还勉强露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讨好性的说道： “几位兄弟，都是出来发财，给个面子，额裤子口袋里有几块零钱，就当给几位兄弟买酒喝咧！” 可这几个劫车的混混却是一点面子不给，不仅没给面子，还踹了那大车司机一脚，喝骂道： “装特么什么道上的，老子劫的就是你们道上的，说，车上拉的什么货？” 被猛踢了一脚的大车司机，这会忍着疼告饶道： “哎呦呦疼.几位大哥别打、别打.额说，后面都是煤，脏不兮兮的，也不值当的几位大哥动手不是.” 这会挨了一脚的大车司机，对几个小混混的称呼也从兄弟变成了大哥. 可那几个小混混，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艹，我看还是揍轻了，搬不搬的，老子用你教？” 被这个小混混一吼，加上大车司机也是不想再挨打，便不敢再说话了，可眼睛却是不时偷瞄背后. 这会，问话的小混混冲着一旁一个像是主事的问道： “彪哥，这老小子说是煤，要不我看算了吧！” “是呀，是呀，算了吧” 听到小混混说算了，大车司机也赶忙跟着说道。 “特么让你说话了吗？” 小混混再次吼道。 而被叫做彪哥的那个，却一巴掌呼在那小混混脑瓜子上，骂道： “艹，跟特么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别特么喊我名，你特么就是不长记性！” “哎呦，疼.彪哥我错了！ 那这煤，咱们？” 被打头的小混混捂了一下头，才继续问道。 可嘴上，却依旧不长记性的称呼着彪哥 “他说是煤就是煤？ 你自己没长眼，去看看！” “啊？” “啊什么啊，让你去后面翻翻，这帮孙子，我就不信他们跑一趟不夹带点私货！” 彪哥嘴角、微微上翘的说道。 他太了解这帮给单位拉货的司机了，走一趟，要是不夹带点私货，都算是白出来一趟. 果然，被这个彪哥这么一说，那个大车司机当时头上就见汗了 可他这会，即便想动也只能忍着 心里期望着那几个小混混找不到. 可他却不知道，他越是这般不自然的表情，这位劫车的头子、就越是笃定车里肯定拉着私货 果然，才过了没两分钟，负责搜车前面的小混混，就都对站在车外的彪哥喊道： “彪哥，车前面有东西！” 紧接着，车后面的小混混也喊道： “哈哈，彪哥，真让你说着了，车后面也有，藏在煤堆里面，还不少呢.” 彪哥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先去了车前面，发现车前面的小弟，光现金就发现了一百几十块。 单单是这些现金，他们今天这趟就不白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这还是那个小弟偷眯了二十多块. “彪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一些瓶瓶罐罐的，我看也不值钱吧。” 那小弟为了掩饰自己偷拿钱的尴尬，故意扯开话题说道。 这个彪哥一听，果然当真，哼的一声说道： “哼，你懂个屁，这些都特么是好东西，找对了路子，比那些破磁带值钱多了！” 那小弟一听，赶忙又是一波马屁拍起. 而之后去后面，这个彪哥就更是乐开花了。 因为在煤堆里，藏着三口大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用干草和泡沫当缓震，里面摆满了各式三彩陶俑. 其中形状各异，有雄壮威武的战马、也有婀娜多姿的仕女、还有一脸苦相的罗汉 不过这些彩色陶俑，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似乎不像阳间器物 这会的彪哥，自然也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不过他不傻，他能猜到，这个大车司机，这么费劲的，又是刻意把箱子掩藏在煤堆里，又是用干草、泡沫的把这些东西保护上，肯定差不了就对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尤其是在80年代中后期，国内虽然明令禁止不让买卖，可国际上的华夏文物竞拍记录一直是唐三彩保持的 这位彪哥看着箱子里的这些东西，把大车司机和老张头都拉了过来，对他们二人说道：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没东西？小样的，敢唬我？ 说这些都是什么？值钱不？” “不值钱的，几位大哥，这些都是死人陪葬的东西，是额帮额们那博物馆拉滴” 大车司机一边用手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说道。 “哼，你看我像是傻子不？” “不不想！” “特么的，我看你是真把老子当傻子了？ 你以为老子那么好骗？ 那些洋鬼子，最喜欢这些死人东西了，还给博物馆拉的，你咋不说是给火葬场拉的呢？” 这个彪哥见大车司机不老实，直接随手就从一口箱子里摘出一件小陶俑，作势要往地上扔. 大车司机见状下意识喊道： “别，别扔.” 谁料，下一刻，那个彪哥是没扔，可却是把那个陶俑一下磕在他的头上，随着一声碎裂，大车司机头上也见了血 这下老张头就更慌了，吓得不行，双腿直打哆嗦. 而彪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又从箱子里抽出一件三彩马，用那匹三彩马、指着老张头的鼻子问道： “你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这会有大车司机挨打在前面，老张头即便不知道也不敢说，只能闭着眼瞎编道： “我我.知道，这些都是地下挖出来的古董，值钱肯定值钱！” “特么老子知道值钱，老子问你值多少？” “值多少啊？ 这马怎么也.也得值500块吧？” 老张头也是被吓的，胡乱的就说出了一个、他认为很高的价格。 他到也不是张口就来，他想着，之前那两个碗能值200块，这匹马咋地不得多值几百块？ 可他做梦估计都想不到，就他面前这匹马，别说五百块了，就是五百万，都是天大的漏 可他敢说，这个彪哥也真敢信！ 这个彪哥觉得老张头和这个大车司机是一伙的，他被自己吓成这样，肯定不敢骗自己l！ 他一听这破马居然这么值钱，惊讶的咽了一口吐沫，也不舍得拿它去砸对方头了。 甚至刚刚砸掉的那个，还有点小心疼 就连一旁的小弟，也都跟着咧嘴说道： “彪哥，这玩意这么值钱啊！ 那咱们岂不是发了！” 第555章:销赃 “发个屁，发也是老子发了，跟你丫有毛关系？” 被称作彪哥的混混头目，对多嘴的手下骂道。 手下被骂也不生气，继续呵呵笑着谄媚道： “是是是，都是彪哥你的，老大你发了，我们不是也能跟着喝口汤嘛！”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这年头汤也不是那么好喝的，, 这几天和兄弟们说，先别忙活别的了，一人给我带上一件，四处跟我散消息去。 谁能找到买家，老子给他分3成！” “得嘞，彪哥，就等您这话了！” 几天后. 罗军来到工地，此时的工地已经再次开工了 罗军喊过顾三顺，问道： “顾经理，重新开工了？ 那波小混混，这两天没再来捣乱吗？” 顾三顺点点头，说道： “是呀，我也是看这两天没人过来捣乱，我就让底下人开工了，不然这每天都是钱，咱们可拖不起啊！ 唉，不对啊，罗经理，你不是说那些小混混，你来搞定吗？ 难不成？” 这会罗军还没开口，站在罗军旁边的肖大宝，就抢先开口道： “顾老哥，我们托人打听到那伙小混混在什么地方了，也去找了。 可说来也怪了，那伙小混混最近就跟消失了一样。 我们接连去了两三回，他们都不在，问那附近的人，也都说这几天都没看到他们！” “嘶，这就怪了，不过我听说前几天姓袁的被抓起来了，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啊？ 那伙小混混是姓袁的找的，为准他被抓了，那伙小混混，也就不敢来找咱们麻烦了？ 依我看，这样也好，反正只要咱们能顺利开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唉，不过说起来，要是那个姓袁的早点被抓起来，我估计我也不会从建工出来了” 听着顾三顺一通感慨，肖大宝心里暗笑，心说，那个姓袁的就是被他和他大哥给搞进去的，他要是当初不从建工离开，现在袁富贵也进不去 不过这也是那个袁富贵自作自受 可罗军之前交代过，这件事不要出去瞎传，他也就没说出来，而是对顾三顺说道： “唉，顾老哥，你这么说，我可就得说你一句了，咋的？难不成在我大哥这里当经理不好？非要回去受气？” 顾三顺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打哈哈笑道： “哈哈，哪有，我就是感慨两句，现在就是建工的老总，八抬大轿请我回去，我也不待走的！” “哼，这还差不多！” 肖大宝说道。 可顾三顺心想： 哼，我是不会走，哥们直接飞过去好嘛！ 甚至都不用什么八抬大轿，只要建工老总一句话，让他坐之前袁富贵的那个队长位置，他就乐不得了！ 当然，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在他原单位那种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一个位置。 有能力的、有资历的，会拍马屁的，即便没有袁富贵，可能那个位置，还是轮不到他来坐. 另一边，房新彪一伙，哪里还顾得上袁富贵啊 这几天“活”也不干了，台球也不打了，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把那批东西尽快散出去换钱 可事情却是事与愿违，就他手底下那群货，出去跑了一圈，不仅没找对门路，还被人骗走了一件. 而骗走的那件，正是房新彪那天开箱的那件三彩马，就是被老张头，说值500块的那件宝贝 房新彪得知后，差点没气的一酒瓶子，给那个小弟开瓢了 那个差点被开瓢的小弟，面上装的很委屈。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骗子啊，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东西是被他50块偷偷卖出去的，他一开始也想卖500来着，可人家买主说了，这东西是土里出来的不假，可瓷的才值钱，这种叫陶器，还是陪葬品，晦气的很，能给50块都不错了. 他当时一想，也觉得有理，反正都是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回去后，就像现在这样，挨顿骂了事 “彪哥.我也不想啊，实在是那孙子太狡猾了，他把我骗到一个地方，四五个人围着我. 还说我这东西来历肯定不干净，要不撂下东西走人，要不就把我连东西一起送号子里 我进去不要紧啊，我不是怕耽误彪哥您的事嘛！” 那个小弟委屈巴巴的说道。 “行了行了，废物东西，就知道靠你们这群废物不行，还得老子自己来.” 这会彪哥一脸晦气的轰走几个手下，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因为这次不止这一个小弟，另外几路，也都或多或少的丢了点东西，回来也都说不小心的. 特么的，哪那么多不小心，都是骗鬼呢！ 他心里当然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没多追究，现在毕竟他还得靠着这帮手下 当下，他也只能把那些剩下的东西全都收了回来，可这么一搞，这销赃的事，却又把他难住了. 另一边，那个大车司机也不好过，东西丢了，本来想赶紧开车溜回西原。 却没想到第二天加油的时候，就被人从后面来了一闷棍 等他醒来后，月亮都起的老高了，他一睁眼发现周围都是芦苇档子，身旁还有两个一身老式绿军服的人，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 其中一个好像正在用起子去开罐头 大车司机刚想动弹，却发现身上也被捆着，动弹不得. 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嘴巴，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了起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他的这两声哼唧，在这空旷的芦苇荡附近，让那两个绑了他的人，听得格外清楚 此时，其中一个咧着嘴角，用刚开过罐头的三棱军刺、冲一旁的人比划了一下，哼道： “哼，那货醒了！” “呵，把咱东西弄丢了，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另一个人也跟着冷笑道。 “呜呜呜呜呜” 大车司机嘴里还在呜咽，可下一刻突然感受到脖子上一凉. 像是被什么金属一样的东西搭在脖子上了，瞬间他就不敢说话了 两个绑匪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道： “喂，布给你拿开，问你什么说什么，瞎嚷嚷，舌头割掉，听见没？” 这会的大车司机吓得，冷汗都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一个劲的连忙点头. 紧接着，另一个劫匪，从身旁拿出一件三彩马，放在他跟前问道： “这东西认识吗？” “嗯嗯.奀奀” 大车司机先是点头，马上又摇头 “特么的说话，认识不认识？” “两两位大哥额不认识你们啊.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特么的，谁问你认不认识我们了，问你东西呢，再废话小心舌头！” 一句话，大车司机连忙闭嘴，接着眼珠转了一下，才说道： “这东西，是不是额车后面拉的东西啊？”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呢？” 看着其中一个劫匪，见大车司机耍花样，又掏出了那把军刺，在他面前比划着，大车司机吓得摆手道： “别别，大哥，额不是那个意思，这东西额是真没见过. 不过额出车的时候，看他们装车，其中好像也有差不多滴东西，我瞄过一眼，但看的也不仔细，所以才猜的” 两人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这大车司机的话可不可信 大车司机咽了一口吐沫，赶忙继续说道： “额拉的那些东西，都是被一伙劫车的混球给抄走了，额也没办法啊. 额说的都是真的呀，两位大哥，你们信我啊.” 第556章:道貌岸然 “哼哼，让我们信你？行啊，刀给你，自己剁一根手指头发誓，我们就信你！” 其中一个劫匪，说着话就将那把三棱军刺、扔到那大车司机跟前，威胁的说道。 那大车司机，看到对方扔过来的军刺，先是吓的一愣，紧接着脑海里闪现了一下，要不和俩人拼了算了. 可随即看到两人瞪着他的那个眼神，这个念头，还是很快从他脑子里打消了 最终还是苦着脸求饶道： “两位大哥，额真没有骗你们啊，而且额的货丢了，你们咋个比额还.” “哼，让你死个明白，托你走这单私货的人是不是姓边？戴个眼镜，高高瘦瘦的.” 这时其中一个劫匪突然冷笑着反问道。 “是是呀，你们怎么知道的？” 大车司机有些发懵的问道。 其中一个劫匪哼道： “哼，我们怎么知道的？ 实话告诉你，那批货就是我们的，姓边的只不过是里面的中人，要是我们找不回来那批货，那个姓边的也跑不了！” 另一个劫匪则是掏了掏耳朵，不在意的对身旁人说道： “呵，憨皮，和他废那么多话干啥？ 先切他一根手指，就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个姓边的合伙，吞了我们的货了！” 几秒钟过后，只听芦苇荡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保龄球馆。 罗军刚进门，就被一个服务生笑着拦下问道： “您好，罗先生！” “你认识我？” 罗军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只来过两次，这里的服务生居然就会认得他。 除此之外，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很久了. 有些不太适宜别人喊他先生，相反倒是更习惯被人称作同志. 但他也知道，这里算是特殊场合了，被称作先生，才是正常的。 很快罗军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只听服务生微微躬身，笑着说道： “是这样罗先生，刚刚里面的克里斯先生交代过，您进来后，直接带您去6号台，他正和另外一位先生正在那里等您！” “还有一位？” 罗军凝眉问道。 “是的罗先生，里面请，我带您过去” 罗军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他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知道。 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如亲自过去看看，这个能发动克里斯来请自己过来的，究竟会是谁？ 等罗军来到6号台的时候，谜底便已揭晓 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副看上去就伟光正的面孔，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学究的气息，但并不纯粹 这人，罗军其实只见过一面，但却一眼就将对方认了出来. 那人看到罗军过来，也是冲着罗军笑了笑，但并未上前，反而是作为邀请两人见面的克里斯最先上前给二人做了介绍 “哈哈，罗，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边’，他以前是在你们国家的西原省.” 没等克里斯说完，罗军就打断道： “克里斯，不用介绍了，我们见过，边馆长嘛，想不到边馆长你和克里斯也那么熟？” “哦？边，你和罗之前就认识？” 克里斯在旁边疑惑的看着边红旗问道。 边红旗被戳穿老底，却一点都不慌，哈哈笑着说道： “哈哈，算不上认识，我一个臭老九，哪里会有罗经理这样青年才俊的朋友！” “呵呵，边馆长客气了，您也不差啊，不过您腰间的那块象牙挂牌怎么不见了？ 我记得上次边馆长不是说，那块挂牌是家里祖传的，平时每天都戴在身上吗？” 罗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话，问道。 克里斯虽然现在也能听懂一些中文了，可罗军说的语速本就很快，再加上说了很多只有他和边红旗两人才知道的事，一下让克里斯听懵了 “哦？罗，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不方便我听到吗？” 罗军笑着说道： “并没有，只是一块象牙挂牌，是我上次见到边馆长的时候，他随身携戴着的，很名贵！ 边馆长说，那是他家传的宝贝！” “哦，罗，你说的是这个吗？” 这次罗军用的是英文，虽然有些蹩脚，可克里斯还是听懂了。 不仅听懂了，还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和罗军嘴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象牙挂牌 而这块挂牌，正是罗军在西原时，见到这位边馆长身上的那块清代火枪象牙挂牌. 罗军心中一哼，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狗屁的文化人，干的还不是文物贩子的勾当 实际上，这个时代95%的文物贩子，都是把文物往海外倒卖，不是港台、就是米曰欧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经济差距太大，国内的收藏家，哪怕再有心，也挡不住美刀的威力. 就好像后世国力强盛了，文物又都马上回流了一样。 不管是文物贩子还是古玩商，都是随着利益走的，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哪怕官方，其实也在用这些东西来创汇，只不过更有计划和节制一些. 不过那些文物贩子，好歹还算是真小人，罗军虽然瞧不上，但也还能理解，可像面前这位边馆长这样的. 明明吃着皇粮，却专门干吃里扒外的事. 之前当着西原那个老公安的面，被他随口问起身上的象牙牌。 居然给自己胡扯什么传家宝，可一转头，那什么传家宝居然挂到了克里斯这个洋鬼子的身上 更可笑的是，当时他和那个西原的老公安，都听信了这个边馆长的鬼话 实在是这货的面相，太有迷惑性了 罗军自诩两世为人，加上上次他明知道这孙子和李村那帮人有关系，都没听出来他说的谎话 此时，克里斯看到罗军惊讶的瞪着他拿出来的象牙牌，也露出了几分得意的样子，夸耀道： “哈哈，罗，这块牌子是不是很棒？这可是我花了1000块，边才肯卖给我的！” 克里斯说完，一旁的边红旗不仅没有一点羞臊，反而一脸欣然的纠正对方话语道： “no、no、no，克里斯，不是卖，是让。” “哦，对对对，是让，啊，你们华夏人就是什么都喜欢弯弯绕绕的，明明是买卖，非要说让，哈哈哈，不过无所谓，我可以入乡随俗.” 第557章:汉八刀玉蝉 罗军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俩人的无耻样子，颇为反胃 说实话，经历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和克里斯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朋友，也能算是熟人了。 而且克里斯对他还算不错，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吧，起码请他帮忙，或者借车之类的事情，他都没打过磕巴。 罗军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克里斯虽然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但罗军并不讨厌。 可现在对面两人的样子，说实话，罗军真的有些讨厌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家亲戚偷了自家族里的东西去卖给外人，还偏偏要当着自己这个族内人面前显摆一样. 可罗军这次并没有着急表态，他想知道，这次这位边馆长找到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敢肯定，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边红旗和克里斯聊了一阵后，发现罗军并没有搭话的意思，才调转矛头对罗军说道： “罗经理，我听克里斯说，你在滨海地界上，三教九流都有接触，我刚到贵地，不知可否劳烦罗经理一件小事？” 罗军咧嘴轻笑，心说，还是来了 “呵呵，边馆长过誉了，九流我是认识不少，三教就算了吧！” 罗军一语双关，明面上是谦虚，实则其实把边红旗和克里斯两人都褒贬了一番。 可对中华文化没那么多了解的克里斯，根本听不出来。 实际上你只要不对他说国骂，他都听不出来，甚至用地方话骂他，只要表情管理到位，说不定他还会冲你微笑 可边红旗就不同了，他自诩文化人，被罗军暗贬了一下，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但他今天是来求人的，还是忍了下来，再次客气的问道： “哈哈，罗经理不必自谦，其实我想麻烦罗经理帮忙的，也只是一件小事，只不过需要动用罗经理一些人脉关系，帮我查一伙人” “什么人？” 罗军抬眼问道。 “坏人！” 边红旗道。 “哈哈，边馆长真会说笑，抓坏人不去找jc叔叔，来找我？ 莫不是边馆长觉得，我比jc还好用？” 罗军调笑着说道。 罗军嘴上调笑，其实心里，已经在揣测对方的真实意图，对方不想找jc，肯定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事 边红旗没笑，却是很正经的点了点头道： “不瞒罗经理，如果是公事，我肯定会去找jc的，可我想求罗经理的是私事！” “说来听听！” 罗军道。 听罗军说完，边红旗沉吟半晌，似乎是在心理衡量要不要说出实情. 罗军则是毫不在意，见对方面有犹豫，干脆摆手说道： “呵呵，边馆长还是信不过我啊，求我办事，连事都不愿说，那还聊什么，我先走了！” 罗军说完，便站起身，还对走到一旁明面是玩保龄球，实则是给他们二人单独说话机会的克里斯那里，打了一声招呼，道： “克里斯，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单独聊！” 见罗军真的要走，这下，边红旗坐不住了，直接走到罗军身前说道： “等等，罗经理，我能信的过你吗？” “爱信不信，不信去找别人去！我没工夫和你闲扯，起开！” 罗军说话很不客气，主要也是他对这个边馆长的第一、第二印象都不好，嘴上自然也就不会惯着对方 可没想到罗军越是这样的态度，这个边红旗反倒越是追得紧。 再次走到罗军前面，拦住去路道： “罗经理，对不起是我太小心了，这样，您先答应我，只要人您帮我找到，这件东西就是你的了！ 这笔买卖，很合算，想必罗经理你，肯定不会拒绝吧？” 边红旗也算看出了罗军的性子，这次没再废话. 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件、带斑沁的汉八刀玉蝉，玉蝉虽小，但条纹英朗，沁色入骨，罗军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能确认这东西是真品。 这倒不是罗军的鉴定技术有多高超，其实罗军对古玉的鉴赏水平也就马马虎虎。 若放在后世，罗军还真不敢下此断言，但在这个时代嘛，相关的造假技术还没研究出来呢！ 即便有人掌握一些，也不会专门花上几年的功夫去做这种假沁色的，因为没有市场。 没错，这年头有货的，不是最牛的，有渠道把货运到国外换成钱的财商最牛的。 罗军抬眼撇了一下边红旗，从对方手里接过了那支汉八刀的玉蝉，摇头笑道： “呵呵，看来我的爱好，边馆长来前也打听清楚了啊！” 边红旗看罗军态度有所转变，也跟着笑道： “罗经理多虑了，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玉赠有缘人，边某这也是给它找一个懂的欣赏的人，不算埋没了它嘛！ 罗经理你看这玉蝉的背部.” 说着话，边红旗还指了一下玉蝉腹部的位置给罗军看，生怕罗军不懂行 可这种行为在罗军眼里，却更加减分 其实边红旗的目的也很简单，他送的这只，是一只公蝉。 在蝉的腹部，多了两个鸣叫器。 这种微妙的小变化，其实很多不懂行的人都注意不到，但作为后世人的罗军却是很容易分辨出的，属于基础中的基础 而在后世，汉八刀的公蝉价格，一般也会比母蝉高出一倍左右，就像罗军现在手里的这只，其实算不到上品，即便到了后世，也就是二三十万的价格。 也就是一枚中档原光龙洋的价格 若是换做前世，或者刚重生过来的罗军，或许会异常兴奋，可现在嘛，罗军还真看不上这点玩意 甚至还会觉得，对方拿这点小玩意来找他，是故意小瞧他. 罗军轻哼一声的点点头，道： “呵，边馆长有心了，不过这出土的玩意太烫手，边馆长还是自己留着吧！” 边红旗迟疑了一下，他没想到罗军会拒绝的那么干脆，而且不仅拒绝了他，还点出东西是出土的，这话里已经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边红旗心中冷哼，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可他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滨海毕竟是罗军的地盘，他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呵呵，罗经理，说起出土的东西，我想没人比你更了解了吧？” 罗军听罢面色一冷，盯着边红旗的眼睛道： “边馆长不妨把话说清楚一些！” “咳咳，罗经理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到你来帮忙吗？” “克里斯？” 罗军皱眉问道 “no、no、no，我和克里斯只是普通的生意伙伴，是我的另一位曰本朋友，让我来找罗经理你的！ 不知道田中先生，罗经理你可还有印象？” 第558章:步步紧逼 此刻的罗军，突然听到这位边馆长，提起田中的时候，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微微一眯. 他是没想到，原来这个边馆长是给田中那个小鬼子干活的，还真的是有奶便是娘啊 看来上次，田中找他当代理人不成，又退而求其次的找上了这位边馆长. 罗军估摸着，回了曰本许久的田中，应该也发现了那批青铜器的问题，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会想到这事和他罗军有关系. 不过罗军无所谓，若是在曰本罗军不敢说，但在华夏，罗军还自信、不会被一个小鬼子拿捏 这会的罗军看着田中，冷笑道： “想不到边馆长你，还真是交友广泛啊.” “相比罗经理你，还是要差一些的” 边红旗也意有所指的对罗军说道。 说完又凑到罗军近一些的位置，小声说道： “呵呵，对了，田中先生还特意让我给罗经理你带好，他说罗经理你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这点事情，肯定会帮忙的！” 罗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又掏出火柴缓缓将烟点燃，抽了两口，才说道： “说说看！” 见罗军终于肯吐口了，这会边红旗也渐渐放下防备，说道： “好，罗经理果然是痛快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 我有几位海外的朋友，托我向内地朋友定了一批货，我是中人，可货其中有一车的货到滨海被人劫走了.” “你想让我帮你找回那批货？” 罗军问道。 “能找回来当然最好，不过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 若是罗经理能帮我查到那批人是谁，平时都在哪活动，这块汉八刀的玉蝉就是罗经理的了！” 罗军吐了口烟圈，摇了摇头，弄得边红旗有些摸不清头脑. 怎么？是嫌好处少？ 还是事情办不了？ 可罗军并没给他多想的时间，直接主动问道： “车里装的是什么货？” “就就是一些地蛇、硬片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值钱的.” 边红旗看了看四周，还是谨慎的用了行里的黑话，硬片是指瓷器，软片是字画，地蛇是指铜钱。 他说的这些，罗军当然能听懂，但罗军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会相信，只是笑笑，却不讲话. 果然，边红旗见罗军不答话，在故意抻着自己，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还有几件三彩！” 罗军听完，身子直接前倾了90度，神情也正色了几分，问道： “唐的？” “不不是，清的！” 边红旗还在支支吾吾的、不想承认. 可罗军却用一种你骗鬼的表情，说道： “哼，行啊，既然是清的，那事成后，几件三彩归我，当做酬劳好了？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罗军话里说的随意，可俩人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几件三彩的真正价值，俩人都心知肚明. “不行，那几件东西虽然不贵，但是已经有主了！” “那是你的事，要求我提了，找不找我帮忙，随你！” 罗军说完，边红旗隐隐有些后悔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罗军这个年轻人的胃口，居然有这么大。 他原本以为罗军就是一个在本地混的不错的小人物，有一些资源，也就是一个中档倒爷的水平，随便给点好处就打发了 却不想，对方居然这么难缠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把秘密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自己再找别人，搞不好这个罗军，也会去私下里找那伙人 他到了这会，才想起，之前田中对方讲的，罗军这个人非常的狡猾，让他一定小心，没想到他再三小心，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罗军这会不急，就这么看着他，等他答复，就如边红旗想的那样 既然罗军知道了那伙劫匪手里有唐三彩，就算边红旗不拜托他，他也肯定会去找那伙人的. 不过真那样的话，对二人也是双输，弄不好货没抢到，他们两伙先掐起来了，反倒是便宜了那伙劫匪. “罗经理，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不可能答应，也没这个权限！” “那就去问你的金主爸爸！” 罗军随口说道。 “金主.爸爸？” 边红旗猛的听见这么一句后世的流行语，还愣了一下，可很快他反应过来意思后，表情就变得不善的问道： “罗经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连钱都不肯出，我凭什么帮你办事？” “可你要的太多了！你自己也知道，田中先生，包括这批货的其他主人，都不可能答应的.” “所以呢？” 罗军摊摊手，说道。 这会的边红旗只觉得和罗军说话简直太累了，甚至已经后悔听从田中的话，找到罗军来帮忙了 “所以.你的条件必须降低，只要你的要求合理，钱我可以先答应你，绝对令你满意！” 这会边红旗被缠的头大，主动退让的说道。 可罗军却并不领取，依旧步步紧逼的问道： “比如说？” 面对着罗军的步步紧逼，边红旗也没有办法，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 他嘴里是想说500的，可他之前答应、要送罗军的那支汉八刀玉蝉，就不止五百块了，他觉得对方不会答应，所以没好意思开口. 可心里又担心，罗军会狮子大开口，喊个5000块. 一时间，他心里十分纠结 可他没想到，罗军张口就来的说道： “500万？到还算公道！” “你说什么？五百万！” 边红旗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罗军，他是万万没想到，会从对方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来 罗军当然知道，对方说的肯定不会是五百万，但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可罗军这一下，却把边红旗气乐了 “呵呵.哈哈哈哈，罗经理你开什么玩笑.五百万，你见过五百万吗？” “见过！” “额你说什么，你见过五百万？” “是呀，见过，更多的我也见过！” 边红旗：“.” “年轻人，吹牛谁不会啊，你若是见过500万，那我还见过里根呢！” 罗军摇了摇头，丝毫不介意对方说他吹牛！ 反而身子后倾，翘起了二郎腿，又吐了口烟说道： “你信不信不重要，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即便你不找我帮忙，我也肯定会去把那批货搞到的.” 这会见边红旗刚要开口，罗军却挡住了对方的插嘴，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不了到时我把东西捐给国家，没有利，也有名，怎么我都不吃亏，可你们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边红旗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思考罗军刚才说的话，终于他缓缓说道： “我需要去打个电话！” “可以，球馆里就有，我就在这儿等你！” 第559章:暴怒的田中 边红旗终究还是、没敢用保龄球馆里的电话联系田中，而是和罗军另外约了一个时间见面. 而让罗军没想到的是，此时的田中，其实已经从曰本悄悄的回到了内地. 这会他本人，就在大冢制药的一间办公室内。 而此刻他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在他答应后，一位带着头套、口罩的工人，领着另一位戴着口罩的华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那工人一阵的点头鞠躬后，田中微微点头，便打发对方出去了. 但那个华人却没有出去，反而摘下了口罩，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边红旗. 田中看到边红旗后，明显要比刚刚对待那名工人的态度热情不少，凑过去先是假意的关心了几句，才聊起了正题问道： “边桑，那批货有下落了吗？” 边红旗早猜到，田中会问起他那批货的下落，可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田中先生，我让您失望了，货是在滨海丢的，我也有责任。 我这次来，就是要和您说这件事的，如果货真的找不回来，我的那份，就不要了.” 听到边红旗的话，田中果然是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可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而紧接着田中再次问道： “这不是你那点佣金的问题，边桑你知道吗？ 就在一个月前，我已经答应了族内的长辈，要在家族博物馆开馆日、展出那几件唐三彩，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 这对我、以及我的家族都很重要，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你能懂吗？边桑！” “这个我也知道.田中先生，我也不想啊，可是意外已经发生了，现在就连那个大车司机都找不到人了。 要不是那大车玻璃窗上有敲打的痕迹，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那大车司机把东西卷跑了” 边红旗试图推卸责任道。 “那就去查啊，我是客户，你知道什么是客户吗？ 哦，算了，你们华人肯定不知道 边桑，我想要你明白，我要的不是解释，是结果，你懂吗？” “懂可我之前就只是一个清水衙门的副馆长而已，现在连副馆长都不是了，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啊.” 边红旗继续解释道。 田中看着边红旗摇了摇头，打心里，他还是觉得面前、这个边红旗的能力，比之前那个罗军差远了 但胜在听话，好控制，那个罗军是聪明，可是聪明的过头了，连他这个背后的金主都敢骗。 居然敢拿一批仿造的青铜器，当真的骗他，害的他差点就在国内出了大丑。 还好发现的早，把那批高仿的青铜器送去了香江处理. 想到这里，田中不由问道： “我让你去找罗军，你去找过了吗？” “去了，可是” 边红旗再次支支吾吾. 见边红旗这个表情，田中追问道： “他不肯帮忙吗？” “那倒不是，可他狮子大开口，开的都没边了.” “狮子？开口？” 田中重复了一句，显然没太听明白这局俚语，边红旗见状连忙解释道： “哦，就是他提的条件太高了，我根本没法答应，也不敢替您去答应！” “什么条件？是要很多的钱吗？” “是很多很多的钱！” “多少？” 田中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会，边红旗虽然只是复述罗军的话，可即便是复述，他都觉得说不出口，又再次的伸出了一个巴掌. 田中看了一眼边红旗伸出的巴掌，田中显然比边红旗更加的了解罗军。 也更加的了解那批货的真正价值，不由得开口问道： “5万美金？” 听田中说完，边红旗先是一愣，紧接着小脑袋光速的运转了起来，在心里算了算 5万美金，在黑市上，差不多就是50万人民币了. 而罗军说的是500万，也就是50万美金了 这么一算，虽然两人说出的价格，还是天差地别。 可显然比他之前想的，500和500万好了许多，可转念再一想，他心里又不平衡了 原因嘛，当然是因为面前这个田中，嘴里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拿他当做大陆这边的合作伙伴，可这笔交易给他这个中人的佣金，才不过1000块美金。 就这些钱，他当时还兴奋的不行呢！ 而事实上，现如今，1000美金，对普通的老百姓，也确实是天文数字了。 因为一旦数字大到一定程度，比如一光年，和100光年，其实对普通人来讲，都差不多，和钱一样的道理，反正都不是自己的. 但现在看来，显然面前这个田中，并没有把自己这个中人当回事，和罗军相比，就是个‘力把’的角色 【力把：苦力】 若不是东西丢了，这个小鬼子急眼了，恐怕也不会张口，就说出5万美金这种数字. 这下，边红旗索性也没那么大心理压力了。 直接把罗军说的数字一报，反正他这会也想通了，自己就是个传声筒，田中爱答应不答应呗. 自己就挣着那点钱，犯得着操那么大的心嘛. “什么，他说要500万？八嘎，他怎么不去抢？” 这会的田中听到500万后，也不在像之前那般温文尔雅，一个堂堂财阀家的后代，也飙起了自己国家的国骂 看着田中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边红旗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隐隐有些高兴，甚至心想着： 他不是已经在抢喽！ 而这会的边红旗，反倒不急了，心说，你有能耐冲他喊去，跟老子吼什么？ 又不是老子要你500万的 “500万，不可能，他想都不要想，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在滨海，就只有他能找到那伙人吗？” “是呀，我当时也是一口就回绝他了，和您说的一样，不可能！ 可是他说” “他说什么？ 边桑，你不要吞吞吐吐的.” “他说，要是不答应，他就自己去找那伙人。 要是咱们找他麻烦，大不了就把东西捐了，他捞不到利，也能落个好名声！” “八嘎呀路！” 随着一声地道的曰本国骂，这会田中的手，也是狠狠的砸在了办公室的桌面上，把桌上的几个输液瓶都震到了地上. 就连边红旗都被吓了一跳，实在也是，现在他面前的田中，和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位中年温文尔雅的田中先生，反差过于巨大了. 等过了足足五分钟，边红旗见到对方冷静了一些，他才试探性的再次说道： “那个.田中先生，你先不要生气，我觉得罗军应该也知道，咱们不可能答应给他500万的，我猜他可能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和咱们讨价还价.” “边桑，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请你说明白一些！” 田中突然一个30度的低头，说道。 “没没事我也是猜的啊，我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在那批货里分走一部分！” 第560章:销赃(2) 边红旗猜的并没有错，罗军想要的正是那批货里的唐三彩:。 同时罗军也很清楚，为什么田中这些人会突然盯上了唐三彩，应该是在海外唐三彩的价格已经飞起来了 八成应该和刚结束的苏富比拍卖有关，虽然罗军身处国内，没得到确切消息。 但他在前世记忆中，记得应该就在这两年，那些老外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疯狂迷恋上了华夏的唐三彩。 以至于很多其他品类与唐三彩相比，都相形见绌！ 最直观的就是在1989年的伦敦拍卖会上，一匹唐三彩的黑马，直接飙到了500万英镑.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市场总是有热点的，这几年可能是唐三彩，过几年可能就是珐琅彩，再过几年可能就是元青花. 其实这和科研领域也蛮像的，大家都在追热点，你不去追，就只能把论文发在影响因子低的期刊上，没引用、没经费 而在收藏领域也同样如此，人家都在炒邮票的时候，你在那玩高古瓷，等钱币火了，你又去接盘邮票，那钱就和你无缘了 前世的罗军其实心里并不喜欢追这种热点，但他也是个俗人，看到别人都炒货赚钱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的会去买，跟着赚点小钱 可这一世的罗军，却成熟了很多，那些赚钱的东西，他还是会买，会囤，只不过他囤积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在适当的时期抛售罢了。 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用在因为钱，在卖掉那些、真正他喜欢的藏品，比如唐三彩、元青花这类的国宝. 不过罗军恐怕想不到，他眼中的国宝，在有些人眼中，却是放屋里、都嫌占地方的废物. 此刻房新彪一伙人中，就有一个叫大钟的，他在之前、房新彪让他们拿着东西去四处扫听价格的时候，他就暗自咪下了不少东西。 那天劫道的时候他也在，他也听见了那人说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值好几百呢。 可这些天，他私下问了好多人，人家都说不值钱，甚至他想换点粮票都换不来. 而像信托商店、文物商店那样的国营单位他又不敢去，也就只能找了一处挨着大桥的早市摆起了地摊，想碰碰运气 要说起来，他来的也是够早的，许是做贼心虚，天还黑不溜秋的，他就到了，一块破布铺在地上. 上面摆的都是之前劫道来的东西，除了这次劫来的这些盆盆罐罐，还有一些诸如手电筒、扳手这些常见的修车工具，以及两三瓶喝了一半的白酒 这些也都是他们之前劫道从大车司机那里劫来的，只不过因为不好处理，就一直放在家里。 这次索性一起带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到有人要，三瓜俩枣的也就卖了. 这会，天还黑着呢，不过大桥附近已经有零零星星的人开始摆摊了，大钟挑了一个相对偏僻点的地方，摆好摊位、拿出马扎坐下。 他想着这么早估计不会有人问，正准备掏出怀里装着的馒头啃两口，却不像馒头还没掏出来，就有人开口问道： “唉，伙计，你这摆的都是什么玩意啊？还怪好看的咧！” 大钟一听有人问，连忙兴奋的把馒头放回怀里，可他这一抬头才看清楚，问话的那人穿的那一身比他还破呢，上衣袖子上那是补丁套补丁. 在看第二眼，那人还背着一个包袱卷，像极了刚进城的老坦儿，甚至给他个碗，直接说是乞丐都有人信. 而这会，这位像是乞丐一般模样的主，问完话也没闲着，把背着的铺盖卷往大钟旁边的地上一铺，居然就在他旁边，也摆了一堆零碎. 这会，大钟也算看出来了，敢情，这位也是来卖东西的 一下次，瞬间大钟的热情就没了，只当旁边这个乞丐模样的人是找他闲聊，便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 “嗯，还行吧，都是我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换钱的！” “哦，是这样啊！ 唉，伙计，你这个小泥人，俺看着挺喜欢滴，得多少钱才能卖啊？” 乞丐模样的摊主，说着话，手从大钟摊位上、捡起一个黄绿相间颜色的小人对大钟问道. 大钟哼了一声，也没当回事，不过却架不住一旁这位乞丐摊主的墨迹，便不耐烦的来了一句： “别问了，你买不起，我这东西，不是卖给你这种人的！” 这位大钟，自觉他在道上也有那么一号，根本看不上一旁这位乞丐模样的摊主 正常来讲，换做一般人，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成，又打不过对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可今天这位也怪了，不仅没识趣儿的离开，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大小小的粮票，故意凑到对方面前嘚瑟道： “嘿嘿，我说伙计，别看俺这样，俺有钱，再不行东西俺也有，你看上俺这摊位上啥了，俺也能跟你换！” 突然这么一下，这位大钟确实是没想到。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旁边一个连件不带补丁衣服都没有的主，居然比他还有钱 这也让他正色了几分，再加上天色太黑，他刚刚也没去注意一旁这位摊位上都摆了些什么，这会斜眼看去，才发现，这位摊子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肉罐头、麦乳精、整条的香烟、上好的白酒 都把他看傻了，而且人家那摆着的可是没开封的白酒，还是高档的，再看自己摊上那半瓶子哐当的白酒，连个名字都没有，瞬间让他有些脸红. 不过这也让他心思活络了起来，认真的瞅了瞅旁边这位，才问道： “你真想要，我可跟你说，我卖的这些可是好东西，可不便宜！” 旁边的这位乞丐摊主，切了一声，指了指手上拿着的小泥人问道： “切，不就个小泥人嘛，这能值多少钱？10斤粮票成不？” 其实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再加上这些日子，屡屡的碰壁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有些心动了，可出于谨慎的心理，他还是还了个价道： “不行，你看清楚喽，什么泥巴的，这可是陶瓷的，你去商店买，这咋不得卖个四、五块的？” 第561章:丐哥 大钟说完，就见这位乞丐摊主，露出了一脸的苦相 拿起了那个小泥人又反复的看了几遍，像是觉得不值的样子 这也把一旁的大钟看的有些着急，这也是好些天了，头一次有人主动出价，他生怕自己给对方要跑了！ 可价格他已经喊出去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 所以此刻他努力忍住，不能自己先开口砍自己的价，大不了对方还价了就给对方让一点。 不过他要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就在他那句怎么也得四五块说完后 他身旁这位乞丐模样的摊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 那笑容一闪即逝，再加上现在的天色本来就黑，大钟就更不会注意到了. 乞丐模样的摊主努力控制激动的心情，故意挑毛病说道： “什么瓷的啊，你这分明就是陶的，不值钱，10斤粮票还不乐意，不行算了吧！” “唉，别别别就10斤，我换了！” 对方稍一试探，大钟立马沦陷，赶忙答应，好像生怕一旁这位反悔了似的 又过了一会，这位摊主是连哄带骗的，一边说大钟摊位上这些都是破烂，根本不值钱。 一边又说自己还挺喜欢的，就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想拿回去给家里孩子玩 见大钟有所怀疑，又打感情牌，问大钟家里情况，搞没搞对象，老娘身体如何之类的. 聊到后面，一开始还看不起这个乞丐摊主的大钟，居然和这位乞丐摊主、勾肩搭背的抱到了一起。 一人手里还提着一瓶白酒，不过自然不是乞丐摊主摊位上的高档白酒，而是大钟带来的那几瓶半瓶咣当的. “嗝~兄弟，不瞒你说，别看俺穿成这样. 在这附近几个早市常来的那些小兔崽子，给面子的都得喊我一声丐哥，不给面子的也得喊声老丐” 而被灌的有些醉意的大钟，也是跟着对方，一口一个丐哥的叫着 “丐哥，你不行，你还得靠买，看兄弟我，东西都是白来的，卖了都是利润.” “额，兄弟，还有这种好事，你也带上俺一起呗！” “那不行，丐哥你干不了这种事，你就帮我卖就行了.” “唉，行吧，兄弟，俺打第一眼看到你、就看出来了，兄弟你不是一般人啊！” “哈哈，我不是一般的，我还是二班的不成？” 这会的大钟已经开始有些说醉话了. “奀，俺不会看错的，兄弟你是个干大事的人，跟俺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既然你看得起俺，喊俺一声丐哥，俺也得对得起哥这声称呼。 啥也不说了，100斤粮票，兄弟你这地上这堆破烂，俺都替你接了.” “咯谢谢哥了哥我想吐头有点晕” “没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这是100斤粮票，兄弟你揣好了，改天俺再找你喝酒去啊！” 说完后，送走晕晕乎乎的大钟，转头这位丐哥就把地上的摊子一收，摊也不摆了，直接收摊回家了. 转天清早，罗军刚到信托商店门口，就看到门口正堵门的人，那一身堪比后世乞丐哥的装扮，他简直太熟了 正是他刚重生那会，卖给他一卷老银元和青铜虎符的那个、捡破烂的老乡 不过近几个月，对方已经很久没找过他了，罗军没想到对方居然今天会突然找到自己. “嘿嘿，罗经理，还认识俺不？” 罗军呵呵笑道： “当然认识了，丐哥嘛，现在附近几个早市，你名气可大了，怎么还穿这么一身？也不换身行头？” 见罗军愿意跟他搭话，乞丐哥的心情也不错，连忙谦虚的说道： “嘿嘿，都是虚名、虚名，和罗经理你这个大经理可比不了。 说起来，现在俺家的小日子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还是多亏以前罗经理你接济啊！” 罗军听到这里，连忙摆手，说道： “唉，别别，我可没有接济过你，咱们就是正常买卖，你卖我买，合适了我就买，谈不上接济不接济的！” “嘿嘿，行，罗经理你愿意怎么说都成。 不过俺是老实人，俺媳妇就老跟俺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所以俺这有了好事，第一时间就想到罗经理你了嘛！” 乞丐哥嘿嘿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人还是都喜欢被人捧的，罗军也不例外，听了对方的话，罗军也乐了，开玩笑说道： “呦呵，行啊，都娶上媳妇了？” 一提到媳妇，这会的乞丐哥更得意了，那一张本来就大的嘴，恨不得都咧到了耳朵根，说道： “嘿嘿，是呀，是俺们老家带娃的寡妇，她不嫌弃俺是个盲流子，俺也不嫌弃她带娃，一起凑活过呗！” “我听你这得意劲儿，可不像是凑合的意思，嫂子应该长得不错吧？” “嘿嘿，啥错不错的，就那样呗！” “呵呵，行了，见你过得好，我也替你开心，不过我一会还有事，你要是想卖东西，直接去找老叶师傅吧，他一会就过来了！” 见罗军说完话，就要往院子里走，乞丐哥赶忙拉住罗军的胳膊道： “啊，别呀，罗经理俺是真有好东西给你看，那老叶师傅给价太抠了.” 罗军看了眼对方，低头笑道： “呵呵，合着你觉得就我是冤大头呗？” “不不不，俺不是那意思，俺嘴笨，要不罗经理你还是去俺们家看看东西吧，保你满意！” 乞丐哥说着话，就想拉着罗军的胳膊走 可罗军，却并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说道： “对不住啊，今天真不行，改天吧，等我有时间再去！” 乞丐哥哪里还看不出，这是罗军故意的托词. 可他又不能来强的，眼看罗军就要进院子了，他才不情愿的从身上掏出一对三彩的小人 只是轻鸿一瞥，罗军就定在原地不动了，用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三彩小人，问道： “东西哪来的？” 第562章:要啥自行车 其实以这位乞丐哥的眼光，他只是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是老东西，看着有那么点意思。 反正用一百多斤粮票换来，那是绝对不会亏的。 可究竟值多少，他心里也是没底，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找到罗军这边 因为在他认识的这些人里，也就只有罗军给价最痛快，也最高。 但罗军这边也不是一点要求没有，就是罗军只要好东西。 以往他送来过很多民国的茶壶、碟子、碗儿的，送到那些爱好收藏的其他人那里，多少都能给点。 可送到罗军这边，罗军却连看都懒得看，甚至有一阵子他送多了，罗军干脆就躲着他了。 时间一长，他也涨了记性，没有好东西，他干脆就不往罗军这边来跑了，他也怕给罗军搞烦了，以后都不收他东西了. 可刚刚罗军的反应，却是让他一下就意识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应该还蛮值钱的，瞬间腰杆子也硬了，笑呵呵的说道： “从早市上收来的，嘿嘿，怎么样、罗经理俺没骗你吧？ 这绝对是好东西，搞不好就是慈禧老佛爷那时候留下来的.” 罗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没空给一个文盲科普，事实上在这个时期，很多最初铲地皮的文物贩子就是这帮没文化的。 甚至许多人在乡下收了铜钱，连铜钱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可也是这帮人，虽然不认识字，但单看包浆和字体形状的感觉，眼光比很多所谓的专家还要准。 其实这也正常，属卖油翁那句老话，唯手熟尔. “嗯，东西确实还不错，不过到不了慈禧老佛爷那会，这是民国的！” “啥？民国咧？就是张大帅那会的？ 不能吧，罗经理你看清楚喽，这小人身上的彩，多漂亮啊，咋个可能是民国的咧.” 乞丐哥也不傻，他之前好多东西送来罗军不愿意要，就是因为东西都是民国的，而且很普通，现在他一听罗军说是民国的，他嘴里赶忙辩解道。 罗军一看他那副表情，嘴角一乐，进而说道： “呵呵，别急嘛，我只说是民国的，又没说不值钱，民国的东西也有精品嘛！” “哦？那罗经理，这东西，你能给多少嘛？” 一听值钱，这回乞丐哥也就没再和罗军争辩究竟是哪朝的了。 实际上他也分不清有多少个朝代，就知道老不老罢了. “你想要多少？” 罗军并没有直接给价，这也是罗军在试探时候的习惯，主要是怕给高了，让对方心理锚点变高 因为这种事，前世罗军经历多了，其实像古玩这种非标品的东西，买卖双方往往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价格，都是只有一个价格区间。 而且这个价格区间，还经常会被拉高和降低。 实际上这种时候，哪怕对方心里价位只有几百，而他上来喊出了几千，对方不仅不会觉得他大方。 反而会觉得自己喊低了，为了防止自己卖漏，可能你再喊几万，对方都不会卖. 这一行当就是这么复杂，当然到了后世，由于信息透明，其实懂行的人串货，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果然，乞丐哥听到罗军要让他出价，他心里琢磨了一下，抖了个机灵说道： “嘿嘿，罗经理，你也不是外人，这样吧，这小人儿是俺用100斤粮票加一包烟换的。 反正罗经理你，肯定不会让俺吃亏滴，罗经理你就看着给吧！” 罗军点点头，自然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真话，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先是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这次出门比较急，只带了几块钱零钱。 显然这点零钱，是满足不了对方胃口的，便很痛快的把手上的表从腕子上摘了下来，递给对方道： “呵呵，你也知道现在黑市上粮票价格一直在跌，现在差不多100斤粮票差不多连20块都卖不到了。 我这块表虽然不是好牌子的，不过几十块肯定是值的，拿它和你换怎么样？” 这会的乞丐哥，一把就夺过了罗军手上的机械表，一会用手搓搓，一会又摇晃两下放在耳朵边听听，样子十分滑稽，显然是心动了. 不过他又贪心的瞄向了罗军刚停在一边的自行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罗军笑了，随手将自行车钥匙扔给对方道： “呵呵，接着！” “哎呦，你看看，俺可不是那个意思啊，罗经理，这表就够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这会，乞丐哥脸上还在装着假客气，可是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刚刚那个小泥人，他从那个傻帽大钟那里搞来，才花了10斤粮票，换算过来也就不到两块钱。 可现在居然换到了一辆自行车外加一块手表，可谓是赚翻了 拦路抢劫都没那么赚. 可罗军却接着说道： “车不是白给你的，两件事，应了车就是你的！” 罗军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行车的车座诱惑道。 “唉唉，这是自然，罗经理你说，俺都应！” 罗军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好，第一件，像我手上这样的东西，你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你知道的，除了我，没人会给你这么高的价！” 乞丐哥没做多想，罗军说的这第一条、本来就是他这次来的目的，自然是点头答应，接着罗军又说第二条道： “第二，帮我找到之前卖你这些东西的人！” “啊？这个.不太合适吧” 这回乞丐哥开始犹豫了，哪怕他并不懂什么‘让财不让道’的规矩。 可他也本能的觉得，罗军这要求过分了，更何况，他还惦记着过两天再去早市找找那个叫做大钟的小子，看还能不能在收来点 罗军也知道他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就在他刚刚看到那件三彩仕女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件东西，肯定就是边红旗嘴里被人劫去的那批货. 因为唐三彩这种东西，可不是大白菜，市面上随处就能看到的，事实上由于以前华夏的传统 一直觉得唐三彩这种专门用来陪葬的东西不吉利，燕京、滨海这边很多大户人家是不会收藏这种东西的。 而一些小藏家，就是想收藏，也根本就见不着。 这些东西，目前唯一，也是最主要的流向，都是海外 一般情况，都是从出土后倒几道手，就直接运到海外了，根本不会在市面上出现 所以，罗军才敢这么肯定，这件三彩仕女就是出自那批丢失的货中。 而把这件三彩仕女，卖给面前这位乞丐哥的，肯定是那个团伙中的一员.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伙人 第563章:再次现身 之后，罗军先回家取了一些现金，便随着乞丐哥，来到他在市郊的一处偏僻院子,。 其实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垃圾分类场。 没有围栏的那种，地上纸壳子、破洞的塑料桶、烂罐子什么都有，就这么胡乱的堆在地上。 而那几件唐三彩也赫然就在其中，连同其他几件古瓷，就这么散乱的摆在地上 时不时的还有两三只身上脏兮兮的小猫“喵喵”叫唤着跑过 罗军不禁感叹，还好是避障能力强大的猫咪，要是换成几条野狗，估计这些东西都坚持不到自己来的那天了. “额，你就住这儿？” 罗军轻捂着鼻子问道。 罗军倒不是故意这样做，来羞辱对方，实在是这里的味道、着实是有点窜鼻子. 他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里其实根本不能称作院子，明显是临时搭建的棚子 反倒是乞丐哥，一副习惯成自然的模样，似乎早就对自己院子里的气味产生了免疫。 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和罗军讲这块地方，是他当初怎么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讲的时候，成就感满满. “嘿嘿，俺这里，当然和罗经理你那比不了的，可除了脏点、远点也没嘛大毛病不是！ 对了，罗经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 罗军摆摆手： “不用了，我跟你一块过去！” 到了那几件东西跟前，罗军才发现，地上还有另外三件三彩的仕女，看样子应该和自己刚刚买下的那件是一组. 这无疑让罗军很是兴奋，华夏收藏，自古就讲究成双成套。 能凑对、成套的东西，自然是比单品价值高的多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三彩的龙首角杯，和一件绿釉凤首壶。 龙首角杯形状，酷似古代军队中吹的号角。 而凤首壶则是通体碧绿，壶顶是一只大鹏鸡翅鸟的鸟首，从鸟眼、到鸟喙都栩栩如生。 鸟嘴里还含着一颗如意珠，又称摩尼宝珠，当然并不是真的宝珠。 而是初看上去，给人感觉，像是含了宝珠一般。 罗军推测这几件东西，应该也都是出自唐墓，甚至有很大可能就是一坑所出. 这会罗军看的入神，乞丐哥也不去打扰，就在一旁摆弄着他刚从罗军那里得来的手表，那是越看越喜欢。 他这会巴不得，罗军眼睛看进去拔不出来呢，越是那样，他就越好要价. 过了良久，罗军把地上这几件东西清点了一下，发现唐代精品器物约5件，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清民民窑器.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1000块钱外加500斤粮票的价格谈妥，两人自然都觉得自己是赚到的那个 而之后，看在钱的份上，也是想之后长久的维持和罗军的关系，乞丐哥还是答应了帮罗军去找一找那个大钟. “罗经理，俺其实也就和他照过一面，就是在河边桥洞子旁的那个早市。 那家伙来的特别早，天不亮就来了，俺转天又去过，可是没见到他，俺寻思着，可能那家伙东西都卖光了，就不来了？” 罗军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右手食指微微摇了摇，说道： “不会，这种人，一旦吃过一次甜头，就不会没有第二次。 明天一早，我陪你一块去，我在暗处等着，只要那人出现，你就给我打手势！” “啊罗经理啊，那人该不会是犯了啥事吧？还是他做了什么惹到您了？” 开始乞丐哥还以为罗军只是想甩开自己，单独去找那人收东西，可现在听罗军话里的意思，似乎比这要严重多了. “这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事成后，我回头嘱咐叶师傅，以后你送来的东西，价格比别人多一成！” “嗯，那行吧，就依罗经理你的！” 商量好后，转天清晨，罗军果然就陪着乞丐哥来了早市。 可等了一早晨，乞丐哥这边东西都卖了不少，可就是没见到那个叫做大钟的身影. 而接下来，一连两三天都是如此，就在罗军有些烦了，决定让店里的小马替自己去盯两天的时候，转机却突然出现了 这天凌晨，还是天不亮的时候. 那个叫做大钟的居然出现了，而且一来就冲着乞丐哥这边找来。 嘴里抱怨着，上次是被对方灌醉了，被乞丐哥三瓜俩枣的就把东西骗走了。 闹着让乞丐哥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可他又拿不出钱来. 乞丐哥虽然怂，可也是舍命不舍财的主，嘴里说着东西早就卖给别人了。 不仅卖了，还赔了，说大钟上次的那堆破烂，都是同情对方，才答应100斤粮票收来的。 大钟不信，说他是骗自己，还说赔钱怎么会那么快就卖出去了？ 见大钟不信，乞丐哥只能在编瞎话，说是卖给国营的废品收购站了，让对方有本事就去国营废品收购站闹去. 一提到国营单位几个字，对方气势果然就是弱了几分，放了几句狠话，说让乞丐哥‘等着的’云云，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等对方走后，乞丐哥一个劲的对小马那边招手，可对方就是没反应，凑过去，才发现小马居然披着个军大衣睡着了. “唉唉唉，马兄弟、马兄弟别睡了，人都走了” 乞丐哥连忙叫醒了小马，冲对方指着大钟离开的方向，说道。 “嗯嗯.什么，谁，去哪了？” 小马被扰了好梦，刚想再睡，可眼睛看到乞丐哥那浑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干嘛来的。 连忙顺着大钟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他追到一处棚户区边上，他才看到那个大钟，正和几个同样像是小流氓的人在说着什么. “大钟，怎么样，东西要回来了吗？” “艹，别特么提了，那b尅的说东西卖给废品收购站了，我总不能去废品收购站闹吧！” “他不会是忽悠你呢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不像.” “可彪哥好像已经知道你偷偷卖了货的事了！” “不能吧？彪哥怎么会知道的？” “还不是地龙那小子告的秘，他说他在黑市见你卖粮票来了，一小沓呢，说你平时又没什么来钱的路，肯定是卖了彪哥的货得来的” “艹，地龙那个混蛋，别让老子碰上他的” “哎呀，行了，现在顾不上他了，大钟，你还是先想想，要是那些东西你要不回来，到时彪哥问起来，你怎么交代吧！” “老子还不信了，他码的，他房新彪吃肉，我们跟着他，连喝口汤都不行了？ 把我逼急了，老子把锅掀了，大不了一拍两散，谁特么都别吃！” 第564章:再次出现的绑匪 “你确定没听错？” 说话的人是罗军，这会听完回来报信的小马说完后，对他问道。 小马一边端着茶缸子猛灌几口水，一边跟着说道： “肯定没错，我亲耳听到的，那两人说的就是彪哥，不过没有全名，应该只是一个绰号。 不过，我把那个叫做大钟的家里地址记下了，就在城南的棚户区那边” 罗军点点头，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这趟辛苦了，回去和王姐说，给你两天假！” “嘿嘿，老大，不用，现在店里那么忙，我也走不开啊！” 小马连忙笑着说道。 “那就先记上，等你想请的时候再说！” “好嘞，谢谢老大！” 打发小马走后，罗军身边，被特意叫过来的顾三顺，惊疑的问道： “罗经理，刚才小马听到的那个彪哥，该不会和来咱们工地捣乱的，是一伙人吧？” 罗军微微咧嘴笑道： “呵呵，我说不是一伙人，你信吗？” 顾三顺有些迟疑的道：“额不行” 罗军摆摆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工地那边，我现在走不开啊！” “你去盯着工地吧，有我去会会那个彪哥就够了！” “可是.罗经理，那个彪哥可是个不要命的流氓头子，他们居然连拦路抢劫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事情.” 顾三顺有些担心的说道。 其实现在顾三顺的心情，也很是矛盾。 他不敢跟着罗军去是真的，担心罗军安全也是真的。 不知背后的目的，究竟是真的担心罗军，还是害怕罗军出了什么意外，他的工作也会不保，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而罗军刻意把他喊过来，说出这些，也是试试他罢了。 其实就算他主动请缨，要和罗军一起去，罗军也会拒绝的。 不过未来，却会把对方向兄弟那方面相处，可他的反应，却让罗军打消了这个念头，倒是谈不上失望，因为本来也没多大期望。 后世那些年的阅历，其实早就让罗军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要深交的，有些人只能做同事和下属. “罗经理，要不.你去的时候，我喊几个工地上的小伙子跟你一起去？” 罗军摆摆手，道： “不用了，人家来是干活的，不是打架的” 听到罗军这句话，顾三顺其实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心里对自己说着： 是啊，我也只是来干活的罢了. 可就在他刚要和罗军告别前，罗军却突然插了一句道： “老顾啊，按说咱们也只是合作关系，这件事本不该找你过来 可我记得之前听你讲过，以前你们单位那个袁富贵，就是用这个彪哥吓唬你，才踩着你当了队长的” “罗经理，我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以前的那些事了，我只想好好的干活” 罗军点点头，又摆摆手： “我知道了，顾经理，你去忙吧！” 顾三顺缓缓的走出门，也不知为什么，他一个比罗军多活了20年的老汉，会被罗军前后对他变换的“老顾”到“顾经理”两个称呼，感到怅然若失 好像错过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顾三顺走后，罗军从新店的二楼走到楼下，看到一脸百无聊赖的陈六子，正在整理货架，笑着招呼道： “呵呵，六哥忙着呢！” 陈六子一脸爱答不理的回道： “啊，王姐说了，现在店里客人多了，让我们手脚快点！” 罗军摇头笑笑，然后故意凑到陈六子耳边小声问道： “六哥，晚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罗军一句话说完，就看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的陈六子，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他是个最喜欢刺激的主，优先级仅在美食之下。 可现在天天的工作虽然稳定，可也很无聊，他其实早就烦了，可碍于家里的压力，还是老实的干着！ 可心里却还是老想着外面，想着之前和罗军去干的那些疯狂事. 这不，被罗军稍微撩拨一下，就马上又活泛了起来. 但陈六子很快又有些迟疑的说道： “可是，大军，王姐那边.” 到了现在，店里唯一敢张口闭口喊罗军做大军的，也就剩下这货了。 不过罗军听着不仅不觉得冒犯，反而还很亲切，笑道： “哈哈，放心吧六哥，我帮你去请假！” 说完，陈六子就见罗军走到柜台那里，对着王姐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就见王姐捂着嘴笑了几声，便对他这边摆了摆手，陈六子一听能出去，恨不得一跳老高，手里的活直接扔给了一旁的小马 把小马看的一脸无语. ‘咋个，我不请假，还要多干一个人的活呢？ 老大你不地道啊！’ 当天傍晚，城南棚户区 这会的大钟，正一脸得意的吃着手中的爆米花，这是他刚从邻居家小孩手里抢的. 可还没吃两口，突然眼前一黑，头上也不知被罩上个什么东西. 身上突然出现四只手拉拽着他，这么三下两下的就被拉拽到了一处没人的桥洞子底下. “大哥.大哥，不至于的，就一袋爆米花嘛，大不了我再给咱侄子多买一袋.” 其中一个绑匪有些懵，可看到另一个一起来的，已经抱着爆米花啃起来了，他才联想到，估计眼前这货，是把他们当成被抢爆米花小孩的家大人了. 以为是小孩回家告状，家大人来修理他了 那个劫匪也没那么多废话，直接一掀对方头上蒙着的头套，然后对着桥洞子里另一个被绑着的大车司机问道： “那天抢你们的，有没有他？” 那个大车司机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 这会两个绑匪才反应过来，那个大车司机的嘴巴还被捂着呢！ 其中一个走过去，从身上掏出那把三棱军刺，指着大车司机威胁道： “老实点，敢大声嚷嚷，你知道后果！” 大车司机被吓得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连连点头答应 “还有你也一样，听见没！” 威胁完大车司机，那绑匪又拿军刺指着大钟威胁道。 大钟本来之前还没觉得什么，可这会看到那个大车司机，再看到眼前这俩凶神恶煞的歹徒，才知道今天他八成事大了 第565章:鬼门关走一遭 被绑着的大车司机，凑近了辨认一番，才对两个歹徒说道： “对，有他，肯定没错，当初抢我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他们这伙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大车司机说完，就被推到了一边. 这会的两个歹徒，都凑到了大钟的身前，大钟看着两人，一个摩拳擦掌，一个摆弄军刺，慌忙说道： “不不是，两位大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不认识他啊，什么抢劫.什么货车的，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会的大钟还在无力的辩解，可惜这两绑匪并不是法官，不会听他辩解，只要他们认为是就可以了. 此刻两个歹徒相视一笑，其中一个呵呵阴笑着说道： “呵呵，还说和你没关系，刚才他根本就没提货车的事，你咋个就知道，是货车被抢了呢？” 其中一个歹徒一语，就点破了大钟话里的漏洞. 一时让大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他这会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不然看这两人的样子，不得生吞了自己. “两位大哥.别别，我就是一个起哄架秧子的，东西也不在我这，是彪哥. 啊，呸，是房新彪，就是这孙子，东西都在他那呢，两位大哥，你要找就去找他吧，和我没关系啊.” “没关系？那这是什么？” 说话间，只见另一个绑匪，把他提溜到了一个箱子旁边，里面赫然放着一件唐三彩的骆驼. 大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件正是他当初，从房新彪那里拿走的其中一件。 只不过因为家里老娘，说摆着挺好看的，就没让他拿出去卖，当做装饰品摆在他家里了. 当然，他老娘也并不知道，这件骆驼是真正的唐三彩。 因为在这个时期，其实景德镇也是烧造过不少仿唐三彩的骆驼、马匹的 他老娘还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为了不让老娘瞎操心，大钟也是这么说的 可他万没想到，他家里的这件骆驼，会出现在这两人手里. 瞬间让大钟又气又急的说道： “艹，你们把我妈怎么了？我特么弄死你们！” “哼哼，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果然，大钟的豪横话语还没说完，大腿上就感觉热乎乎的，十分温暖 那感觉就像尿裤了一般，等他往下看去，才发现他裤子上红彤彤的，全是浸满的血浆. 原来，刚刚那根本不是什么尿裤的感觉，而是被极为锋利的三棱军刺扎穿了大腿。 由于军刺太过锋利，都来不及感觉疼，就看到了红彤彤的鲜血浸满了裤子. 而这时候，大钟才感觉到疼，“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两个绑匪，也是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赶紧过去，用破布堵住了大钟的嘴，让对方叫不出来 过了一会，疼痛感已经有些适应后，大钟才弱弱的说道： “两位大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你们说了，我大哥的住址我也告诉你们了，东西真的都在他那里，我没骗你们. 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啊，我求你们了，快送我去医院吧，不然时间长了，我真的会死的” 两个绑匪，再次互相对视一眼，都是轻蔑一笑. 其中一个熟练的拿起一旁地上的铁锹，另一个则是再次用破布，把大钟的嘴巴堵上. 大钟好像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身体拼命的扭动，想要挣开绳子，嘴巴也是“呜呜”的乱叫 “呜呜呜呜呜呜呜” 可任凭他怎么呼喊，那两个绑匪就是不为所动，唯一影响的，就只有让他腿上的血流的快一些罢了. 而另一旁，同样被绑着的那个大车司机，也是一脸颓然，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等死 两个绑匪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的老手，三两下的功夫就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 接着把两人都装进了大号的编织袋里扔进坑中，开始掩埋. 一铲子、两铲子，随着他们熟练的动作，大钟两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知过了多久，大钟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然后猛的一个起身. 刚想站起来，可腿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又摔到了地上 头上疼的见汗，再看看自己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 大钟有些懵逼，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不是被那俩王八蛋埋了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啊，要是做梦，我腿怎么会有伤？” 正在大钟懵逼的时候，一个听到动静的小护士，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不情愿的把他扶回病床说道： “啧，都伤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啊护士，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哼，还不是人家两个好心人，看到你们两伙混混街头打架，你被打晕了，还被扎了一刀，人家好心才给你送来我们医院急诊的。 你都不知道，你昨天被送来那副样子，都是血，吓死人了.” “额那医药费” “放心吧，医药费人家都给你垫上了，要不说你是遇见好人了呢！ 老实躺着吧，人家说了，今天还要过来看你呢！” 护士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给他换了一个吊瓶. 直到这会，大钟才大概猜到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昨晚他被埋了以后，又出现了两个人把他救了？ 可救他的人会是谁？ 昨天那个桥洞子底下，那么隐秘的地方，大晚上的，谁又会专门去那里溜达？ 脑子里还在想，可耳朵却听到了，病房外面传来的交谈声. 医院这边的隔音并不好，他虽然听不大清楚，但也能大概猜到，好像是昨天救了他的人，在和刚刚那个护士打招呼，说着些什么. “他醒了吗？” “嗯，醒了，刚才还想下地了，摔了一跤老实了，我刚给他换了瓶液，你们进去吧！” “唉，好嘞，谢谢你啊！” “没事！” 随着外面谈话声音的结束，病房门缓缓打开，大钟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来意，便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干脆装睡 可那来人，却一句话就把他破防了 “咳咳，我知道你没睡，你要是不想在这谈呢！ 换个地方也可以，我和派出所的同志也是蛮熟的” “啊，别我没睡.” 第566章:需要你为我做点事 “呵呵，既然没睡，那咱们就聊聊吧！” 罗军笑着，对躺在病床上的大钟说道。 “聊？聊什么？你们是谁？我都不认识你们？” 显然刚想来的大钟，对救下他的罗军二人并未有什么感激的意思，反而十分警惕。 似乎猜出了，罗军他们救下他，也是另有目的的。 其实他猜的也没错，罗军也没有隐瞒，他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很坦然的说道： “呵呵？不认识吗？还是你太健忘了，之前去我工地捣乱的事情，你都忘了？” “啊是、是你们，那事跟我没关系，我没打你们的人，我就是过去充个数罢了.” 此时的大钟头痛不已，显然眼前这两人也是来寻仇的，只不过看样子他们寻仇的方式，似乎比之前那俩绑匪要温和许多 但这也并不会让大钟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忧虑。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去跟着房新彪那一伙人瞎混了，什么好处没落着不说，报应去一样不落的全到了自己身上. 罗军摆摆手道： “别担心，找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有别的事问你 你们是不是前一阵子劫了一辆货车，里面有很多工艺品，罗军说话间，刻意把工艺品几个字咬得很重！” 听到罗军提起这个，大钟几乎下意识的，回忆起昨天的恐怖景象. 哪怕坐在床上，身子也是不自觉的连连后退，以至于牵扯到大腿上的伤口，痛的嗷嗷叫. “啊疼.你们是一伙的？ 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罗军和陈六子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把他俩、和埋他的那两人当成了同伙. 估计这货也是被吓懵了，连这点起码的分辨能力都没了 陈六子刚想说什么，却被罗军拦下，然后对陈六子指了指门外说道： “六哥，你受累去外面盯着点，我有几句话和他说！” “嗯，好吧，那大军你快点，要是这小子不老实你就喊我！” 罗军苦笑，心说这货都这样了，还能怎么不老实，不过还是欣慰的点点头道： “好，放心吧，我能应付！” 说完话，陈六子便去门口把风了，没了旁人，罗军才再次对大钟说道： “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如果是我昨天把你埋了，还有必要救你出来吗？” 大钟微愣，不过还是警惕的说道： “那你究竟想怎样？ 你既然救了我，估计昨天我和他们说的，你也都听到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罗军摇摇手指，道： “我不想从你嘴里知道什么，我是想让你替我做点事，回报很丰厚的那种！” “什么事？” 大钟抱着被子，眼神惊惧的问道。 罗军看着对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回报是什么呢？” “我什么事都不想做，我就想回家” 大钟再次说道。 能看出来，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不想再掺和到这些破事里面。 可他却没想，从他之前劫车开始，甚至从更早他加入房新彪这个团伙开始，就已经和这些破事，深深缠绕到了一起，断不开了. “好啊，我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哦、不对，是人民，我想如果我向公安机关去举报某些人抢劫、销赃、甚至杀人. jc叔叔应该会很乐意听到吧？ 说不定给我点奖金也说不定，你说呢？” 罗军的话语，赤裸裸的透着威胁，偏偏大钟还做贼心虚 可当听到最后杀人两个字的时候，还有腿伤的大钟竟然差点一跃而起，大声叫嚷道： “你胡说，我没杀过人” 暴躁的大钟一边大声叫嚷，一边用双手揪着罗军的衣领. 大钟的这一喊，声音着实不小. 甚至把门外的陈六子都引了进来，也就还好，这会护士正忙着，没顾得上这头。 再加上这个区域，本身就有很多外伤住院的人，偶尔有几个疼的不行的，喊两嗓子也算正常，所以也并没有被太当回事 陈六子听到声音猛的冲进来，看到躺床上的那小子，居然双手揪着罗军的脖领，当即就要冲过去给他一脚，却被罗军用眼神制止了。 还给了陈六子一个不碍事的手势，让陈六子先出去. 不过陈六子刚刚那么一下，也是给大钟吓得冷静了几分 不过嘴里还在喊道： “我没杀人，你休想诬陷我！” 罗军继续微笑，整了整衣领，才把食指挪到嘴边小声道： “嘘！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我我没杀过人，别人听到了我也不怕！” 大钟颤栗的说道。 “哦，你没杀过人，那就是抢劫、销赃都有你喽？ 你也知道现在国家在严打，这两项也够你喝一壶的了，估计命衰一点，吃个枪子也不是不可能” “我” 罗军的一句话，就让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大钟收声了 “怎么？还要不要继续喊？” 罗军说完，等了几秒，看对方终于冷静下来，才用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遇事要冷静，你先听听我的提议，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这样.这样” 罗军小声的说了一番，可大钟听后却连连摇头，说道： “你这是让我出卖彪哥，他知道会弄死我的.” 罗军用一脸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对方，哼道： “哼，哈哈哈，你不是早就出卖过了吗？” “我” 是呀，这会的大钟才反应过来，是呀，昨天晚上，他被埋之前，不早就把房新彪给卖了嘛，现在又何必纠结这点事 说白了，还是本能的担心被房新彪报复罢了. 罗军知道对方是害怕，进而给对方宽心道： “你放心吧，你的那个彪哥估计没几天好日子了，估计他到时候也没空找你麻烦！” “那那好吧.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事发后，不会把我卖了？” “你可以不信啊！不过你有别的选择吗？” 第567章:买通大钟 一天后，大钟拄着一副拐杖出现在房新彪跟前，这是他们这伙人经常聚在一起的据点。 此刻房新彪，正在教训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弟. 而大钟进来后就发现，那个被房新彪教训的手下，赫然就是上次，一起和他在家门口抱怨房新彪的那人. 此刻大钟心脏猛的就是一跳，想着这货该不会，把自己之前和他说的那些事，都秃噜给房新彪了吧 此刻的大钟，大脑还在飞速运转，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地上被打的很惨的那个手下，根本不敢正眼看他，显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有些心虚. 果然，下一刻，房新彪盯着拄着拐杖的他，冷嘲热讽道： “哼，怎么？出去惹事，让人把腿敲折了，想起有我这么个老大了？” 大钟有些尴尬的笑道： “呵呵.彪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您之前不是刻意交代过我们，最近不要出去惹事嘛，我哪里敢不听您的嘱咐啊！” “呵，少特么废话，你不来、老子也正要去找你呢，知道找你干什么吗？” 放心吧恶狠狠的问道。 “知知道，不过彪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是不是地上这孙子说我偷卖了您的货，自己逍遥去了？” 这会的大钟眼珠一转，先声夺人的说道。 可房新彪显然也没那么好骗，哼道：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彪哥我可是最早就跟您的了，您还不了解我嘛，谁能干出这种事，我也干不出来啊。 这孙子就是自己偷了您的货，还想拉我当垫背” 还别说，被大钟这么声情并茂的一说，房新彪心里还真有些犹豫！ 可地上被打的一脸血的那人不干了，连忙指着大钟对房新彪说道： “彪哥，你别听这小子瞎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就是偷卖了您的货自己逍遥去了，不信你问他要货，你看他拿的出来吗？” 地上这位刚说完，气的大钟恨不得把拐杖扔过去砸他一脸，心理骂着娘，你丫自己死还不行，还非要带上我！ 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哥们我不义了！ 这会的大钟心理暗自庆幸，还好之前答应了罗军，自己这次来早有准备. 不然今天这道关，他还真就过不了了，就是不死，也要扒层皮. 果然，房新彪身边一个人也对房新彪说道： “是呀彪哥，大钟有没有偷货坏规矩，看看他能不能拿出东西不就知道了！” 房新彪听了手下的建议微微点头，说道： “大钟，你也听见了，彪哥我不是不信你，可这么多兄弟，大家总得有个规矩。 不然都像他这样乱来，不都乱套了，你说是吧？” 房新彪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上一脸血的那个说道。 “是，彪哥，我知道.我没坏过规矩” 大钟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却是骂道： 狗屁的规矩，老子跟你这么长时间，每次不是你丫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自己吃干抹净了，连特么汤都不给老子喝一口，都特么不如昨天来医院那俩混蛋大方 不过他怎么想的房新彪可听不见，就算听见他也不在乎，盯着大钟说道： “呵呵，知道就别愣着了，东西交出来吧！” “彪哥.东西恐怕拿不出来了！” “什么？你耍我啊？你知道耍我的后果吗？” 这下，轮到地上那个一脸血的得意了，指着大钟笑道： “彪哥，我就说我没骗您吧，上次他在我跟前，他亲口承认卖了您的货，钱都被他花光了.” 可下一刻，大钟嘴角却微微一抬，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地上那位一眼，才说道： “呵呵，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我和彪哥是什么关系？ 你比的了吗？ 东西我是卖了不假，可钱我并没有动，我只花了属于我的那份. 我记得彪哥你之前那会说过，我们谁有本事按你说的价格卖出去，就能分一成，现在还算数吧？” 大钟说完，房新彪猛的站起，长大嘴巴问道： “什么？你说你拿出去的那几件破.啊，不对，是宝贝，按我说的价格卖出去了？” “是呀，这是852块钱的外汇券，我找了好多人，最后是在找了一个会说中国话的老外才卖掉的！” 大钟说着罗军教他说的话，一边说，一边把800多块钱的外汇券，递到房新彪手上！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他怕房新彪不相信！ 可看到外汇券的房新彪，哪里还顾得上想那些，眼珠子都恨不得从瞳孔里蹦出来了 而地上那位，却是一脸不相信，嘴里还在说着： “不可能，彪哥，他骗你的，老外哪里是他说碰就碰到的，还恰巧会说中国话，他骗鬼呢，彪哥你千万别信他！” 可这次，等待他的却是一记鞋底. “咚！”的一声闷响，是房新彪一脚踹在他心口上的声音，这一下，对方立马就晕过去了. 而彪哥不仅踹，嘴里还冲着他吐了一口痰，骂道： “啐~！老子不信我兄弟，信你？ 吃里扒外的玩意，自己坏了规矩，还想破坏我们兄弟感情！” 房新彪本来就比普通人身子大上一号，以前还练过一些拳脚功夫，这么一下把大钟吓得都够呛. 这会大钟心里都在暗自庆幸，还好他刚才反应快. 不然这一脚若是踹在他腿上，估计他下半辈子都离不开这副拐杖了. 而这会旁边的那几个小混混也都十分羡慕的用眼神瞄向那些外汇券，其中一个还在房新彪耳旁小声说道： “彪哥，有外汇券，看来大钟这小子没蒙咱们，要不是卖了东西，这么多外汇券，大钟这小子，把自己卖了也搞不到！” 房新彪也是嘿嘿笑着点点头，深表赞同，不过他想的更多 既然大钟认识的那个老外这么有钱，愿意花好几百的外汇券买了那堆破烂，那自己手上的这些，是不是也可以卖给对方？ 想到这里，房新彪就连看待大钟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呲着大板牙、咧着大嘴，就凑到大钟跟前： “大钟啊，对不住啊，哥哥错怪你了. 哝，这50额，不，这100块的外汇券你拿去花.” “彪哥，不用” “唉，给你、你就拿着，不然我不高兴了啊！” 大钟见状，才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把外汇券接了过来。 但心里却没有半分感激，因为他太了解这位彪哥了 果然，下一刻，彪哥就话题一转，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问道： “唉，大钟啊，哥哥问问你啊，你说这老外，就这么有钱吗？ 还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这些破玩意？” “愿愿意啊，那个老外还说了，要是我还有，他都能有，价格好说！” 第568章:交易(上) “哈哈，价格好说？ 那个老外真这么说的？” 房新彪大笑问道。 “是呀，彪哥，我哪敢骗您啊，只不过” 房新彪见大钟欲言又止，连忙问道： “只不过什么？ 别墨迹，快说” “只不过那个外国人说，咱们这些东西的来历恐怕不太干净，他买可以，但不想见太多的人，只想通过我一个人来交易.” 大钟犹犹豫豫的说道。 “什么？你说那个洋鬼子，只愿意跟你交易？” 房新彪眯着眼睛问道。 “是呀，彪哥，那老外真这么说的，我不敢骗您！” 这会房新彪身边那人，开口说道： “我说大钟，你小子不会是，在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吧？” 那人说完，只见大钟佯装一脸无辜的说道： “彪哥，我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你要是不相信我，那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 其实卖这些东西还是蛮危险的，我听人说，被抓到要判好几年呢，我可不想冒这么大风险，还被彪哥你们怀疑.” 房新彪眼珠一转，嘴巴再次咧开，哈哈笑道： “哈哈，大钟兄弟，别听他胡说，咱们是兄弟，我哪里可能不信你啊，只不过我见不到那洋鬼子的人，这价格怎么谈？” 见房新彪担心的是这个，大钟赶忙说道： “这个简单，彪哥你说多少钱，我去找他谈，谈不拢的话，大不了咱们不卖就是了！” “这样啊，也行，不过大钟，你一个人去，我怕你不安全，到时让钢蛋陪你一起去！ 不过你放心，到时不让他进去，让他在外面等着” 房新彪说道。 大钟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不过他也知道，还是房新彪信不过他。 这个钢蛋是房新彪心腹，两人穿一条裤子的，而且这货贼能打，但这也是他，现在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而另一边，边红旗再次找到了罗军。 为的嘛，自然还是上次那件事，不过这次的罗军似乎很好说话。 不仅没有像上次那样狮子大开口，反而大大方方的告诉边红旗，他已经找有了那伙人的消息 可罗军越是这样，边红旗反而觉得罗军越是反常，盯着罗军眼睛问道： “罗经理，你说你有了那伙劫车悍匪的消息了？” “呵呵，算是吧，不过称他们为悍匪，未免太抬举他们了，就是一群小混混罢了，现在劫了你们的那批货，正忙着销赃呢！” 说着话，罗军将随手带着的一件三彩侍女小人递给边红旗看，边红旗接过那件三彩侍女，都不用细看，就知道这件东西，就是出自那批货里. “罗经理，这件三彩仕女，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买的啊，刚刚不是对你说了嘛，那伙人现在正忙着销赃呢！” 罗军说道。 “额那这么说，现在那批货已经” 边红旗说了一半，脸色已经变的有些绿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也猜到了，这伙人应该不了解这批货的价值，就怕他还没找到这伙人的下落，这批货物就已经被那伙人，仨瓜俩枣的散干净了. 而一旦货物全部散落各处，再想找到，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不行，一定要在这批货被销赃之前找到他们，罗经理，这样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伙人，我替田中先生做主，支付你50万元人民币作为酬劳！” 这会边红旗先声夺人，生怕罗军再一口喊出个500万的天价来. 不过这次的边红旗明显诚意更足，说完话，竟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罗军 显然是订金的意思，可罗军却看都没看就把信封推了回去，边红旗面色尴尬的道： “罗经理，你也知道的，500万不可能的，就是我信封里的这些钱，都够我回西原省在办一批同样的货了！” 说完，还补充一句道： “罗经理，你先打开信封看看，这里是1万美金，算是定金，田中先生真的很有诚意了！” 这话边红旗倒是没有说假话，田中对罗军的诚意，就连他都感受到了。 甚至他之前揣着这笔钱，都有过卷款跑路的念头 可罗军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嗤之以鼻道： “呵呵，你说这批唐三彩是你1万美金搞来的，我信！ 但这么好的一批唐三彩，难道会像是菜市场的烂白菜一样，让你随随便便就能再搞到一批？” 罗军这话，点到了边红旗的命门上！ 这也是边红旗最头大的地方，古董这种东西，尤其是最高档的那一小撮，可不是你有钱，就能随时买到的。 要靠碰，碰到了，也许你只花很少的钱就能买到，但错过了，很可能一辈子都买不到了，只能在某间博物馆，或者世界某处的拍卖会上再遇到。 如果是前者，你根本就没有花钱的机会，后者嘛，你恐怕根本就花不起那个钱 罗军下意识的看看表，说道： “时间还早，边馆长你可以慢慢考虑，回去再问问你的曰本老板也可以。 我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我就自己买下那批东西，放上几年，或者嫌麻烦的话，直接转手给克里斯，我想他应该对这批唐三彩，会很感兴趣！” 罗军当然不会将这批唐三彩转手，但他现在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压迫对方的谈判空间 终于，边红旗还是在与罗军的谈判中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罗经理，你还真是个生意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只负责牵线，其他的我一律不管，事成了，我要一半的货！” “两成的货！” 边红旗咬牙说道。 “4成！” “3成！” “成交！” 说完罗军一脸笑意的伸出右手，与对方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而和罗军谈好后，边红旗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田中。 田中虽然很气恼，明明就是他的东西，现在却还要再花钱从那些劫匪手里赎，但这次边红旗倒是主动劝起了田中。 第569章:交易(下) “田中先生，其实我觉得罗军说的有道理，现在咱们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至于咱们拿到东西后，再收拾那伙人也不迟.” “嗯，好的边桑，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需要多少现金，你告诉我，我让人去准备！” 煤站附近的公路边上. 此时的边红旗一脸焦躁的坐在一辆大发面包车上，频繁看表 这辆车是田中刻意为他准备的，这种车型，是今年滨海市刚流行起来的出租车类型。 外面通体黄色，他这辆也是一样，只不过他这车上的司机，并不是出租司机，而是他们的自己人 终于，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一辆大车停到了他们的车旁。 从大车的副驾上，走下来的正是罗军，罗军下车后冲边红旗打了个手势，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到大车后面，随同车棚里的两人，将一件件木箱抬了下来 这会边红旗看到那些盼了许久的货终于出现了，刚刚焦躁的心也算安了一些，笑着走到罗军跟前，说道： “罗经理，你要再晚一会，我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呵呵，这可不怪我，是他们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好饭不怕晚嘛，剩下的你们谈，谈好后，我只管拿走属于我的那份！” 说完，罗军也不顾他们两拨人的反应，就兀自走到一边，只剩下大钟和边红旗两拨人大眼瞪小眼. 至于相互的自我介绍，他们自然是不会的，估计这次过后，他们也都不会再见面了。 而且双方，互相也没啥好印象，毕竟边红旗可是知道，就是他们截了自己的货 “你们想要多少？” 还是边红旗率先开口问道。 这会大钟旁边的钢蛋，皱眉对大钟小声问道： “你不说是老外吗？ 我听他咋一嘴的西原省口音呢，也不像是老外啊！” 大钟解释道： “我还说人家不想见外人呢，你不是也跟来了，这当然是给老外办事的了，这你都看不出来！ 一会少说话，听我的！” 钢蛋哼道：“哼，原来是二鬼子啊！” 这两人的悄悄话，说是小声，可这地方那么空旷，周围又没什么人，都被对面的边红旗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尤其是听到那句二鬼子，听得他嘴巴子直抽抽 不过还是强忍着道： “你们俩谁主事？” “我！” “我！” 这时的俩人居然都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这倒是让边红旗没有想到，大钟一脸诧异的看向旁边的钢蛋，却不想直接被钢蛋一把推开，说道： “彪哥说了，见到人就没你的事了，剩下的有我就行了，你回去等信吧，到时好处少不了你的！” 大钟还想发作，可看着这个钢蛋的胳膊比他大腿都粗，还是忍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钢蛋，道： “行，你行啊！” 可这个钢蛋却一脸的不在乎，还故意把大钟扒拉到一边，对边红旗说道： “我主事的，有事跟我谈！” 边红旗上下打量了钢蛋一番，个子不高，但身子很壮实，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行，随便你们谁都可以，你们想要多少？” 钢蛋倒也是干脆，想都没想，就开口喊道： “5000块，和上次一样，都要外汇券！” “什？什么？你说多少？” 边红旗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实在是之前罗军的各种骚操作，早把他的心理阈值拉的贼高. 现在猛的一听5000块，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对方说的是不是5000万啊？ 当然，如果真是5000万，那也太扯了. 不过这个钢蛋，没让他等太久，再一次说道： “我们老大说了，5000块外汇券，一分不能少！少了我们就把货拉回去！” “行，就5000块，成交！不过我要先验验货.” “你随便！” 两人说完，边红旗便给了同来的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去把那几个大箱子撬开 几个手下纷纷点头应允，操起早已带上的撬棍，便走过去准备撬开那几个箱子. 这会，边红旗和这个钢蛋，全部注意力都在彼此和那些货物身上。 却没注意到，刚刚随着他们一同来的大钟和罗军，现在已经悄然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的公路外草丛里，罗军掏出一沓钱，对大钟说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拿着钱和车票走吧，去南方、去特区都行，这些钱够你过一阵子的了！” 可是大钟却有些担心的说道： “可是我妈！” “放心吧，他们不敢！” 罗军说完，大钟其实也没其他的选择，只能点点头接过钱和车票走了 等大钟走后，罗军才缓缓从腰间掏出一部对讲机，对着里面说道： “六哥，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罗军便退到一旁，找了一处看戏最佳的位置，等着看好戏了 这会，不知情的边红旗几人还在用力撬着箱子 可是还没等箱子撬开，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辆大解放，上面的人各个端着五六半自动，下车冲着他们就是一顿喊 “都举起手来，别动！” “别动！” 边红旗和钢蛋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尤其是作为小流氓的钢蛋，他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啊，当时就被吓得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那抱头的动作，绝对的专业. 边红旗此刻也慌了神，张口还想问：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是” 可来的这些人，话都不让他说完，其中一个就一枪托给他撂倒，骂道： “哪那么多废话，手抱头蹲下！”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来人就控制住了场面 其实那几个跟着边红旗的人，还算是有点身手的，钢蛋的身手其实也不算赖 可面对这个阵势，他们就是再能打，也不敢动弹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手抱头蹲在地上，再反观罗军，一副乐呵呵的吃瓜表情，站在外面看着。 还时不时的，和那些人里面的陈六子对了对眼神. 显然这是他早有预谋的 第570章:人赃俱获 说实话，眼前的战果，远没达到罗军的预期，罗军原本还想着，要是今天田中那个小鬼子，以及房新彪那个货能一起跟着过来就太好了 什么？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端着冲锋枪的家伙出现？ 难道是军队吗？ 开什么玩笑，罗军怎么可能使唤的动军队，不过民兵连可就不一定了，早在前两天，罗军就找到了厂里。 向反应最近红星厂、以及附近的其他几个国营厂，都时有大车司机被劫的事情发生，还拿出了十几位大车司机的联合请愿书。 当然了，这些都是罗军，挨个去找那些大车司机们去要的。 不过大车司机们一听这事，都是很配合，当即罗军说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写，恨不得把那群劫匪写的越邪乎越好。 最后写的罗军，都有些看不过去了，那些司机都还嫌不过瘾. 写的那些劫匪，各个手持短管猎枪（和喷子差不多，就是锯掉前面枪管的猎枪），杀人如麻，一出没就是几十个人一起. 等罗军拿着这些请愿书，给刘长青看的时候，刘长青都不禁咽了口吐沫问道： 这些悍匪这么猛，咱们的民兵去了会不会搞不定？ 罗军当时脑门上一头黑线，心说这帮大车司机太能忽悠了，这不，忽悠大劲了不是 当时罗军听后，赶忙给刘长青打包票，说没问题的，那些都是乌合之众，也就能欺负欺负老百姓，一遇到正规的民兵全抓瞎 不过罗军虽然说的顺嘴，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刘长青这里也是听得一头黑线.. 只觉得，什么时候民兵也能和正规俩字，联系到一起了？ 但罗军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时不时训练的民兵对比房新彪那批混混，可不就是正规军嘛。 说实在的，这也就是罗军担心房新彪那伙人会有土枪，不然都不能这么麻烦.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现在拦路劫车的团伙虽然多。 但大多都是拿这个当业余爱好的，属于农闲了才会去搞一下，你如果前脚被劫了，后脚带人过去，未准抓的都不是一伙人。 所以像房新彪这伙，专门以这个为生的，已经属于比较专业的了. 也正因如此，在罗军提出的时候，刘长青才会如此认真的考虑 虽然现在刘长青和罗军的关系有些微妙，但在这种事情上，两人的利益还是一致的，刘长青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白忙一场. 毕竟劫车这种事的随机性太强，除非碰巧遇上，否则抓到现形的可能性太低了，也不可能天天组织民兵去围堵啊. 毕竟民兵之所以称之为民兵，就是因为人家是业余的，平时还要生产呢，要是好几天，毛都没发现，就尴尬了 不过罗军却给刘长青打了包票，说有确切消息绝对错不了。 让刘长青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完事了，罗军唯一担心的就是，出动民兵用不用给上面报备？ 要是那样，可就有些麻烦了。 但这点，刘长青反倒不担心，当时就笑着说，就说搞个临时拉练就好了，哪年不是要搞两次的. 听了这些，罗军基本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之后听说要去抓路匪，那些民兵都抢着去，罗军开始还纳闷呢，这既耽误生产，又有危险的，至于这么受欢迎吗？ 可罗军一听陈六子说完，才明白，敢情、那是因为这两年由于车匪路霸太多，正辅早就下令： 击毙一个歹徒奖励500块奖金，前不久滨海本地，还有一位大车司机，车里带着猎枪打死了四名劫匪，领了2000元奖金上了本地报纸的头版头条 罗军听后，不得不感慨现实的魔幻. 这要放在后世，恐怕就是真的劫匪，把人打死了也很麻烦，更别说用枪打死的了. 可在现在嘛，打死不仅不需要偿命，还有奖金拿. 要知道，即便如大车司机这样的高薪职业，500块，也是妥妥的意外横财了 这就难怪为什么这些民兵，会这么跃跃欲试了 罗军自然也乐得如此，不过这会嘛，罗军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些民兵看到才抓到这么几个人，觉得颇为扫兴. 显然是觉得，这么几个人奖金太少了 等场面控制的差不多了，罗军才出现。 和几个熟悉的厂里民兵打了招呼，然后随着几个民兵一起，把那几个木箱子全部撬开 撬开一看，里面果然都是一摞摞的搪瓷制品，以及周边几个厂子的产品，这下没毛病了，人赃俱获. 而这会被押着的几人，自然也看到了木箱子里装的东西，尤其是边红旗，都特么看傻了 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就特么为了搞几箱子搪瓷缸子？ “姓罗的，我ri你姥姥.你特么.” 骂人的是边红旗，这会即便他被摁在地上，依旧压不住心里的火，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罗军给摆了一道. 尤其是刚才听到，那些民兵在那里聊天，说什么抓到了劫车的劫匪之后. 可他骂完后，都不用罗军开口，押着他的那个民兵就给了他一枪托，喝道： “老实点，再废话，给你腿踹折了” 边红旗自诩是文化人，哪里受过这个罪啊，但他又不敢反抗 知道对方能说得出做得到，他现在被当成了车匪，要是不老实，被认为是想跑，别说卸条腿了，就是给他嘣了都不是不可能. 可天地良心啊，他真的不是啊. 为了给自己证明，他一脸委屈的给押着他的那个民兵解释道： “这位小兄弟” “谁特么跟你是兄弟，少套近乎，叫同志！” “啊同志！” “呸，你也配和我们称同志” 说完，又是一枪托 “疼呜呜呜，不是你让我叫同志的嘛，我真不是车匪啊，这里有误会，不信你问他” 这会边红旗是哭的心都有了，这会他也是没办法了，刚刚嘴里还问候罗军女性家属呢，这会就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罗军了. 一听到罗军，那个民兵果然犹豫了一下，罗军也恰好看到这一幕，笑完过后，便走了过来，随手扔给那个民兵一包烟，说道： “哈哈，二力啊你先去边上歇会，我跟他说两句.” 看到手里的烟，居然是5毛一包的大前门，那个叫做二力的民兵，两边嘴角立刻就咧到了耳朵根，和罗军打了声招呼就跑一边去了. 而走过来的罗军，看着蹲在地上的边红旗说道： “边馆长，这么一会不见，就想我了？” 第571章:一网打击 此时，边红旗恶狠狠的扭头看向罗军，问道： “姓罗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搞，就不怕田中报复你？” 罗军听完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这会，那些民兵们正三五成群的聊着呢，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加上场面比较混乱，声音也比较嘈杂，所以他们这边的声音，基本也就淹没在了嘈杂的声音中. “边馆长啊、边馆长，你怕是忘了，这是在国内了吧？ 也就你把田中当盘菜，他要是能报复我，上次不就早报复了，还等什么呢？” 罗军短短一句话说完，边红旗突然有些恍然 是呀，田中和他说过上次罗军骗他那批青铜器的事情，还说早晚这笔账要和罗军算，可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种涉及到田中切身利益的事情，田中都报复不了 更何况现在出事的并不是田中，只是自己 恐怕这回自己出事了，田中恨不得立马和自己划清界限呢 边红旗其实也是聪明人，只不过他之前太过迷信外国人的特权. 直到这会，遇到根本不把老外特权当回事的罗军，才猛的想通这一点. 可想通后，却更是害怕，他可不想给田中当了替罪羊 “罗罗经理，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负责牵牵线、跑跑腿罢了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的，都是田中那个小鬼子在搞事，你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几几件不错的瓷器 对.对了，我还知道田中还没运走的货物都存在那，只要你放我一马，我都告诉你！” 听到前面罗军还不以为然，可当他听到后面的时候. 尤其是听到边红旗讲，知道田中还没运走的货存在哪的时候，罗军还真有些动心 可罗军还是摇了摇头道： “呵呵，今天那么大的阵势，不抓你是不可能了.” 罗军说到一半突然停了，边红旗的表情也颓到了极点，不过罗军接着又话锋一转的说道： “但可以换个罪名！” “什么意思？” 边红旗一听还有转机，马上追问。 罗军蹲下身子，小声的对边红旗说了些什么. 可说完后，边红旗却摇头说道： “不可能，你休想把黑锅背在我头上，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伙人，明明是你找来的人” 罗军看着对方，一脸同情： “啧啧啧，没错，确实是我找来的人，可谁知道呢？你猜他们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可是.” 边红旗刚要再说，就被罗军打断道： “可是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你猜是倒卖文物判的时间长呢？ 还是协助销赃几箱搪瓷制品，判的时间长呢？” “罗经理，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不想进去啊，我要是进去了，我家里人怎么办？” 边红旗还在卖力的求饶，可罗军却没半点同情，反而冷笑着说道： “呵呵，边馆长你是在和我说笑吗？ 你以前干的那些，哪件不是掉脑袋的事？ 恐怕，你和西原李村的那个六叔，也有说不清的关系吧？ 之前，做那些事的时候不怕进去，现在就怕了？” “我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不关心，不过你要是不按我所得，到时乱说话，恐怕老天爷都救不了你！” “我不会乱说的！罗经理你信我” “但愿如此吧！” 和边红旗简单聊完后，罗军又象征意义的在众多民兵面前，从那个叫做钢蛋的嘴里把房新彪那伙人的窝点问了出来。 其实就是钢蛋不说，他也早就从大钟嘴里知道了，这么多此一举，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接着嘛. 那些民兵们，本来就觉得这次出来还不够过瘾，一听说后面还有条大鱼，都兴高采烈的要去抓那条大鱼. 至于危险，开玩笑，一车手持五六半自动的民兵，会怕几个小混混？ 甚至罗军都在心里替那群小混混捏把汗，那群小混混最好向上帝祷告，不要反抗，不然估计就连衣服都被突突没了 罗军和民兵到了的时候，房新彪那伙人还在院里喝酒呢，恐怕还在等着钢蛋那头的好消息 却没想到，好消息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一群手持五六半的民兵. “砰！” 随着一声踹门的声音，房新彪一伙压根连一个反抗的都没有，有几个想跑的，当时就被一声鸣枪示警给吓得从墙上跳了下来. 就这样，一场闹剧，全程不到5分钟就搞定了 在之后的搜查中，在这处窝点，查获了很多随便撒落乱放的服装、鞋帽、罐头等等货品. 有的罐头只被打开吃了几口就扔到了一边，有的吃的，甚至都被放的长毛了 事后，红星厂以及这次行动的民兵都被市里嘉奖了，还给了颇为丰厚的奖金，可谓其乐融融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高兴. 此刻，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就有两个主，手里一边啃着干硬的馒头，一边瞅着手里的报纸骂道： “艹，你看报纸上说的了吗？” “看了，被抓的那伙人，领头的姓房，就是那天被埋的那小子嘴里的那个彪哥！” “嘛了个巴子的，也就是说咱们那批货被雷.子抄了，没戏了呗？” “毛线，那些都是老子把头别裤腰带上搞来的货，哪那么容易就便宜别人，找不到劫车的人，就找买主，反正咱们不能吃亏！” “你说的倒是容易，我早打听了，那个姓边的也被抓起来了，真正的买主咱们又没见过，上哪找去？” “哼，这还不容易？ 姓边的进去了，他家里人没进去吧？ 我还就不信了，他婆姨会一点都不知道？” 没错，这俩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差点把大钟活埋的那俩文物贩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忙活了半天，刚找到点劫车团伙的线索，转眼这线索就又断了 第572章:庆功会 还别说，就这两个绑匪这股憨憨的劲头，几番打听下来，还真被他们找到了边红旗的老婆 她一个妇道人家，被这俩货三下两下一威胁，就全撂了. 只不过这撂的东西嘛，她又不知道边红旗那些事，只能把边红旗嘴上老挂着的人都说了一遍，里面夹杂这几个老外的名字。 不过这年头的人都知道涉.外无小事，这俩绑匪也不例外，他们自然知道要是他们真把哪个老外给搞了，事情就大条了。 而且那些老外出入的地方，他们连进都进不去，也分不清那些老外的长相. 而除了老外以外，边红旗嘴里常挂着的名字，就只有一个了，就是红星厂信托商店的经理罗军. 俩人听到后，对了对眼神，便决定就是他了，柿子当然时间软的捏，就算不是他吞了自己的货，这次也算他倒霉！ 两人如是的想着 但罗军这头，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悄悄盯上，料理完边红旗和那批唐三彩后，便又开始忙起了两边工地的事 没了袁队长和房新彪那伙人的捣乱，两头的工地也都顺利了很多，有顾三顺一个人盯着就够了。 至于田中那边，一听边红旗被公安抓了，吓得第一时间就跑回了曰本，哪里还会像边红旗想的那样，去报复罗军. 翌日傍晚 信托商店后院内，灯火通明 原因嘛，当然是罗军为了感谢一番，那天一起出任务的民兵兄弟们，肯定也有点笼络人心的意思，请大家伙一起来吃喝一番. 不过，若换做其他人，即便想笼络人心，也供不起这么一群大老爷们们这么遭. 至于那群民兵，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这次出任务不仅一点伤没受，反而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几天，天天不是受表彰，就是给奖金，听说还要给个集体二等功，虽说是集体荣誉，可也是进档案的。 他们其中有些人，是怎么都没想到，以前当兵扛枪的时候都没立过功，回来进厂当民兵然而还立功了. 当然，这些来人，也没几个好意思空手来的，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东西，有的人，大方点的带罐水果罐头. 有的家里条件差点的抓把瓜子、带个马扎也就来了. 这也是这个年代人们聚会的常识了，毕竟这么多人，没几个是真要来吃大户的 都是大家伙各自带点东西过来一起吃，要是真的吃主家，没人能供得起. 而那些只带张嘴来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些人，自然免不了被同来的人笑话了，可罗军却是没笑话，都是一是同人的对待 很快，这些来人，就发现罗军不笑话那几个没带东西人的原因了 这会几个最先进来的主，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院子里散出来的香味 “我了个乖乖，我没有看错吧，这是烤肉” 说话的这人，是最先进院的一个小年轻，之前抓房新彪那伙人的时候，就属他冲的最靠前 而后面，紧接着就是几声咽口水的声音 接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就见之前已经在院子里的人，已经看到小马、陈六子几人早就在院里忙活了起来，穿肉串的穿肉串，摘菜的摘菜 还有几个他们的人，下午就过来帮厨的，这会已经是吃的满嘴流油了 看的刚进来的几位咬着牙花子后悔，早知道帮厨能吃上肉，他们早就来了 “老李，你们不地道啊，帮厨这么辛苦的差事都不叫上我！” “就是啊，我一向最热爱劳动了，你是知道的，来来来，起一边去，我帮你烤.” 这是几个刚进来的，生怕一会狼多肉少，吃不上，想过来帮忙的 而那个老李这会早就吃饱了，乐呵呵的让出了位置，咧嘴笑道： “哈哈，现在装什么殷勤，下午喊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来” “胡说，我们那是在忙厂里的工作，谁像你，偷吃都不叫我们.” 这会随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也都看到了院子里堆着的东西. 一大锅的捞面、一盆盆的炸肉酱、各种卤、菜码、肉罐头、肉串、羊排、酱牛肉 这会，来的人算是看出来了，为什么罗军不在意那些带着嘴来的了。 和罗军这里的东西一比，自己手上带来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看的，敢情现在的小罗经理，可是真真的大户啊. 而更让众人开心的是，罗军可没像那些爱演讲的领导，动不动就在饭前讲两句，往往一讲就是半小时，讲完饭菜都凉透了 罗军来了，就俩字，开饭. 众人都是笑着一起哄，就开干了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人群里面才有觉得不好意思的，觉得人家罗经理这么破费的请他们，怎么也得让人家罗经理讲两句露露脸 原本罗军还真没想讲. 他现在，其实在红星厂的名头已经够响了，甚至很多刚进厂的小年轻，不知道厂长是谁，都知道有罗军这么一位牛叉的罗经理. 这不嘛，这会就属几个坐在下面的小年轻叫的最欢，都起哄叫嚷着： “罗经理，讲两句” “是啊，我们大伙爱听！” 喊的人多了，再加上本来这些人就吃人家的嘴短。 到后来，就连人群里比较德高望重的老同志，都笑着对罗军说道： “是呀，罗经理，大家伙都想听你讲两句，你就讲两句呗！” 很快罗军就被众人簇拥着推到了前面，他也不是个磨唧的性子，见挨不住大家伙的热情，便笑着说道： “哈哈，你们啊你们，平时不是最不喜欢听那些干部没事就讲两句的嘛，又臭又长的 怎么？今天转了性了？ 好吃的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咋？吃饱了，还得找个人说段单口相声不成？” 罗军上来一句玩笑，立时把底下人逗的笑成了一片. 马上有人搭下茬道： “哈哈哈，罗经理你和那些只会讲空话的干部不一样，他们说了我们不爱听，就爱听你说的！” “是呀，罗经理，你就讲两句呗，我们爱听！” 第573章:送货上门... 罗军看了看那俩起哄的，冲对方笑了笑，问道： “真爱听？ 你们可别瞎捧臭脚，一会我要说高兴了，可是没完没了，耽误你们回家交公粮，可别怪我！” 这会底下坐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罗军一句荤段子，顿时又引得底下人群一通哄笑. 到是刚才起哄那几个小年轻有些微微脸红，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 “我们还没媳妇呢，想交也没地方交去呀！” “要不，罗经理你给我们介绍一个呗！” “哈哈，我看别了，罗经理自己都没媳妇呢，有好的能想着你？还不得自己留着，是吧？哈哈哈.” “就是啊，哈哈哈哈！” 这会，随着罗军那个小小的荤段子，底下瞬间笑做了一团，直到那个老同志出来压了压手，说道： “唉、唉，我说你们能和罗经理比吗？ 人家罗经理那条件，是不想找，你们是找不到 先别嚷嚷了，听罗经理说！” 换做以往，若是其他领导讲话的时候，有人突然出来插着每一句，肯定会让他们十分反感 但这会他们是真的打心眼里佩服罗军，都是七尺大汉，两肩膀扛一个脑袋，咋个人家才进厂没多久，就混的那么好，再看看自己. 而且更难得的是，人家混的好，还不忘照顾他们. 这会，众人都鼓掌起哄着，让罗军接着讲. 罗军等众人安静一点，才继续说道： “唉，刚刚我听那位小哥讲了，说我也没对象 对象嘛，咱是没有，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这搞对象最需要什么，我可是知道的！” 原本，底下人还以为罗军会要说什么正经的呢！ 却没想到还是没离开搞对象这点事，底下人瞬间又笑成了一团，有人扯着脖子笑道： “哈哈，罗经理，我也知道，还能需要什么，三转一响，外加36条腿呗！” 可这个扯着脖子喊的人，却没想到，他刚说完，就马上有人说道： “哈哈，老安啊，你落伍了不是，还三转一响呢，现在哪家的姑娘还看的上你那老三样啊，你说的那啥三转一响啊，都是你们那个时代的老黄历喽 现在的好多小姑娘家里，都是要求新三大件，那得是冰箱、电视、洗衣机” “咦，还洗衣机，洗个衣服还用机器，那手闲着干啥啊？嗑瓜子吗？谁家能有那条件啊.” 刚才那个老安撇着嘴说道。 “是呀，我们不就都没有嘛，可有人有啊，没有就像我们似的，耍光棍呗” 被这人一说，本来挺好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几分 原因嘛，当然是戳到了许多在场光棍们的心里去了，是呀，本来他们在许多人眼里，已经是令人羡慕不已的铁饭碗了，既光荣又稳定. 可即便是这样的铁饭碗，依旧买不起现在结婚需要的新三大件 其中很多都是举全家之力，甚至都不是三口小家，是一大家子，就连已经结婚的哥哥姐姐，都在帮忙凑钱 有的好不容易凑出了一个电视机的钱，还要四处去踅摸电视机票。 最后拿着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和票去商场，还有可能被告知没货了，让回去等信 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等的了，可人家女方家里等不了啊，他们这些男的三十岁再结婚也没事，可女方要是等到三十，就真没人要了. 这几年国家提倡晚婚晚育，有些大龄女青年，眼看就二十四五了，再等就成老姑娘了 就算她们愿意等，她们家里也不答应啊. 罗军看着这一群垂头耷拉眼的单身汉嘛，笑着摇摇头，看来各个时代的男同胞们，都在愁一样的事. 果然，气氛被烘托起来以后，就有人开始抱怨了，从最开始抱怨女方家里，一直抱怨到了现在挣的太少. 罗军还假装关心的问道： “咦，怎么？现在连我们堂堂红星厂的工人，都找不到对象了吗？” 罗军说完，马上一个单身汉抱怨道： “咳，罗经理，你快别提了，就我们那点工资，家里有帮衬的还好点 像我这样的，就是攒工资到三十，都未必能凑得齐那新三大件.” “谁不是啊，你以为就你这样嘛，你都还算好的了，我们车间最近都停工了，工资都停发两个月了.” “唉，还是罗经理你那里好，你看小马他，回力鞋都穿上了，腕子上还戴着机械表，我们哪里舍得买呦！” 随着这人的话，在场几人都看向一边的小马 小马呵呵笑了笑也没说话，可得意之情却是掩盖不住. 有小马这么一比，众人心里更不平衡了. 原本小马只是个连进厂当临时工都没资格的主，只能在下属大集体的劳动服务公司下面混混，福利、工资都和他们没得比 可这才过了多久，自从罗军去了信托商店后，现在的小马再和他们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让他们哪里接受的了 “唉，罗经理，你这么有能力，要是你能当厂长就好了” “是呀，小罗你要是能当经理，我老安第一个支持！” “我也支持！” 罗军听后笑笑，但他并没接几人的话，而是谦虚的说道： “唉，你们可别开我玩笑，我管一两个小店还行，几千人的大厂我可管不了！” 可底下瞬间，就有人不乐意的说道： “谁说的，我们都听说了，小罗你现在连楼都盖上了.” 罗军继续谦虚道： “那是两回事！” 可那人不干，继续说道： “我看就是一回事，哼，原本我们还以为老秦下去，换上刘长青厂里能好点。 现在看来，呵呵，还不如从前呢！” “唉，罗经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的日子有多难过” 罗军这会听着他们的抱怨，呵呵一笑，装作无意的说道： “啧，还别说，其实我还真有点办法，能帮你们赚到些钱，只不过.” 这会众人一听能赚钱，瞬间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都等着听罗军后面的下文 场面也变得十分安静，可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踹门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罗军和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是信托商店的后院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而踹门的人，是两个穿着老式绿军服的家伙 这会在场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罗军以及众人，看着这俩不速之客眨了眨眼，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俩人来是干啥的。 这俩货，看着这几十号大老爷们也眨了眨眼 其中一个咽了口吐沫问道： “大哥.这大晚上的，这院子里咋这么多人呢？ 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现在怎么办啊？大哥.” 那大哥也咽了口吐沫，小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特么问我，我特么问谁去？” 第574章:准备开分店 这会，信托商店的后院内，出现了短暂很诡异的情景. 罗军前脚还在说，可以给大家找一个赚钱的门路，后脚这两个憨货就踹门闯进来了. 那感觉就好像说，哥们是来给你们送战功、送人头的，快抓我进去领奖金. 而且罗军和陈六子在那天夜里，是见过这俩小子的。 虽然那天夜色很黑，但这俩小子的衣服却是根本没换过 罗军和陈六子一眼就把二人认出来了，这俩笨贼还想跑. 可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呢，哪能让他们俩跑出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两货给摁了. 于是，让众人没想到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大伙本来是来罗军这里蹭顿饭，却没想到又蹭出一份功劳！ 唯一可惜的是，这俩货不是拦路劫车的劫匪，没有正辅给的奖金 虽然这次意外，打断了罗军之前说的好事，可很多昨晚参加聚会的人，都还记得，转天都偷偷去找罗军询问. 罗军也没掖着藏着，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原来是现在新店那边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罗军准备照方抓药，用新店的模式再去别的地方开几家新店 届时会招聘一些人进店做店员，罗军毕竟是红星厂出来的。 如果他们的家属、亲戚愿意的话，到时可以来面试成为新店的店员，甚至成为新店的店长都不是没可能 这个消息一出，最开始只是在他们这个小群体里，可很快整个红星厂家属院里都炸锅了，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 罗军这种类似超市+二手市场的商店模式有多赚钱，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虽说罗军没对外透露过店里人的工资，可架不住外面的人打听啊. 这一打听外面的人才知道，罗军这个小集体里的人，居然能赚那么多 当然，其中有很多都是小集体成员作为‘股东’的分红，可即使单纯论工资，也都超过红星厂里的普通职工了 若说在罗军来之前的信托商店是没人看的上的破瓷碗，一摔就碎，那么罗军来了后的商店，俨然已经进化成了木头碗 虽然在他们心中，还是及不上厂里正式职工的铁饭碗. 可对那些进不了厂的待业青年、以及职工家属们，那诱惑力是远远超过朱经理那个劳动服务公司里的其他岗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罗军的店招的人太少，现在一听罗军要开分店，这几天罗军老妈那里，都快被人踏破门槛了。 就连罗军老妹那里，都有不少落榜复读的高中同学套近乎，想替自己问问，能不能去罗军开的分店上班. 说实话，这种盛况，就连罗军自己都没想到，他原本还真的有点为招人发愁呢，却不想，这次完全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不过罗军是不愁了，罗军身边这些人却是愁死了，罗军的老爸、老妈、老姐、老妹天天被骚扰的不胜其烦，就连王姐和二黑他们，都被人盯上了. 搞得罗军也是有些无语，甚至到了转天，罗军去到信托商店的时候。 就连一向不过问这些事情的老叶师傅，都不太好意思的问罗军，要是开了分店，他有个侄子能不能去？ 这下罗军才意识到，这个年头的人们，有多重视一份看上去还不错的工作。 也意识到他身边的这些人，对他开分店有多么的看好 罗军答应了老叶师傅，说过几天，在开分店之前，一定把想来的人都凑到一起来一场小规模的面试，自己人肯定会照顾的，这才抽身离去 至于为什么罗军走的这么急嘛 当然是因为约了人 许久不见的老钱，难得的约了罗军，一起去拜会他的那位远房表姑。 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滨海大姑，冯国璋的外孙女. 自从那次，罗军帮这位传说中的老太太搞到洗衣机票后 罗军在过节的时候，也去看望过两次，也都十分有幸的鉴赏了一番那幅石涛的古画。 不过那两次都是没等罗军开口询问，就被老太太用话语婉言拒绝了。 罗军知道，对于老太太这种名门之后，自有一股傲气，她自己不想让的时候，你就是给了再多的钱，人家一样不会让，反而会觉得你是个暴发户，瞧不起你。 而且当时罗军的手头，也确实没有那么充裕，也是怕万一老太太开出一个天价，他给不起，就没第二次机会了. 可这次却不同，这次罗军听老钱说，是他那位表姑，主动说要见见他 还提了想要出让那幅画的意思，这让罗军心动不已，上午一早从信托商店出来，就随着老钱一起，准备去老太太家里. 由于路上并不远，俩人是骑着自行车去的，骑在路上，两人闲聊道： “唉，老钱，我说你这些日子忙什么大生意呢？ 也不来店里倒腾粮票了？” 老钱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呵呵，谁说没去的，只不过罗老弟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去过几次都没碰到你罢了。 不过我现在确实不怎么倒腾粮票了，说起来，这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哦？沾我的光？” 罗军问道。 “是呀，几个月前，不是陪着你去邮局里收了一堆破邮票嘛.” 老钱说着，罗军点点头道： “嗯，你当时不是还劝我别买那么多没用的邮票吗，又花不出去，寄信得寄到下辈子.” 被罗军这么一说，老钱明显有些脸红，呵呵笑道： “呵呵，要不还得说老弟你眼光毒呢，这不，才几个月的功夫，就之前你买的那些邮票，其中好多品种价格都涨上来了。 虽然单枚的涨价不多，可架不住量大啊，有的品种一整版算下来，翻了足足一倍多呢.” “哦，那还真的是涨了不少哦！” 罗军也跟着感慨了一句，不过也只是感慨一句罢了。 他之前购入那些邮票，可不是准备玩个短线的。 实际上他也想不到，这才半年功夫，他囤积的这些邮票就能涨那么多。 前世这个时候，他其实还没太过关注邮市. 并不知道，就在今年，也就是1985年下半年，邮市的第二轮高潮已经悄然来临. 第575章:心事未了 但罗军他购入的这些邮票，那都是准备留到90年代中期的. 那次时间最长、市场也最热的时期，才把这些邮票全部抛掉套现的 现在的价格，还远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事实上，现在的地方邮市也太小 即便是他手中这点量，若是一次性都在滨海本地的邮市放出去，都会起到短暂的砸盘效果。 不像90年代中期，邮票市场已经彻底沦为资本炒作的游戏，别说他这点量，就是几个亿的邮票同时进入市场，都给你分分钟消化掉 不过，老钱的话倒是提醒罗军了. 现在他手里有钱，邮票可谓是现如今最好的投资品了，甚至都没有之一。 相比于许多古董变现慢，变现周期长的缺点，邮票既快进快出，又上涨迅速，可谓是投资佳品。 再加上现在行情涨上来了，肯定会有一波按耐不住的人，想要卖出，市场上应该可以买到不少精品，他正好可以趁机买入一些. 这会，老钱见罗军听的入迷，便开始劝道： “嘿嘿，怎么样，罗老弟你是不是听着有点动心！” 罗军也不掖着藏着，点点头说道： “还确实是有些动心！” 老钱就等着罗军的这句话呢，他一听罗军说动心，立马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罗老弟，动心就对了！ 怎么样，把你之前囤的那些邮票交给老哥我，老哥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 再加上咱俩这关系，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现在市场这么好，老哥一定给你卖上一个好价钱” 老钱说完，就用一副期待的小眼神盯着罗军 他这副样子让罗军看的十分无语，甚至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看到罗军不仅没答应，还笑了，老钱面子有点下不来，问道： “怎么，罗老弟你信不过我？” 罗军一看对方是误会自己了，赶忙解释道： “哈哈，那倒不是，只不过老钱，你和我想的是南辕北辙啊。 我这听你说完还想再多买点呢，你居然还劝我把手头的都卖了.” 老钱一听是这样，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老钱想了想，还是对罗军劝道： “咳咳.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罗老弟你别怪老哥我多嘴啊，现在的邮票行情是不错，可依老哥看，那就是虚假繁荣。 都是被那些二道贩子给炒上去的，天天在那几个地方叫嚷着高价收购。 其实他们卖的比谁都多，我估摸着指不定哪天这价格就跌下来了，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罗军无奈摇头，不得不说，对方分析的确实有些道理，邮票市场和股市也差不多。 一波大行情来了后，确实会有很多人会出货，进而会迎来一波大跌。 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但这些罗军却并不担心，因为他短期内，压根就没准备卖 但这话罗军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会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只能想了个说辞道： “哈哈，这老钱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 我那些邮票，都是面值从邮局买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再跌，还能跌破面值去？” “那倒是，可你说，你还准备再买点？” “是呀，不过我想买的是那些精品，至于新票嘛，便宜的可以顺道买点，炒的太高的那些，就不必了！” “哦，这样啊，那也成，等一会从我表姑那里出来，我就带你去邮市转转！” “成，那就麻烦你了老钱！” “咳，咱们俩，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到时有好事，你多想着点哥哥我就行了！” 两人一路骑车闲聊，时间倒也是过的很快. 随着穿过了几条马路，老钱也将自行车停在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门口 罗军从外一看，典型的民国那种西洋风格，加上这地段，放在后世，门前妥妥立块牌子，写着文物保护单位，这就是那位老太太的居所了. 虽然罗军之前来过两回，不过每次来的时候，还是都会有种梦回民国的感觉. 罗军随着老钱进门后，发现老太太和前两次他来的时候不同，并在穿着一身华服，手上也么在叼根小烟，反而是一身灰色布衣，非常朴素，像极了胡同里的普通老太太. 可是罗军却知道，人家可不是普通的老太太. 笑着寒暄问候几句过后，罗军才给老钱一个眼神，老钱点头会意，笑着开口对老太太问道： “表姑啊，您不是让我把人家罗经理请来，说想要出让那幅古画嘛，人我给您带来了，您看这画”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回到屋内，把那副石涛的《高呼与可》墨迹拿了出来. 在罗军面前展示一番，而后慈祥的问道： “罗经理，这就是那副画了，你用不用找一位行里的老先生过来看一下？” 老太太说完，罗军赶忙恭敬的起身说道： “哎呦，您说哪里话，我还能信不过您嘛，不用不用. 还有您也不用喊我罗经理，我这个小破经理，哪里能入的了您的眼哈！” 罗军当然是自谦，不过他也确实是担心这次收购这幅古画会有什么意外. 却不想，老太太却是个非常通情达理之人，听罗军说完，反而笑着摇摇头道： “罗经理不必谦虚，我也只不过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罢了. 我也是感觉到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了，之前就听小钱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你 说你对于这些东西甚是爱护，我也想如果哪天我突然走了，也好给这些陪了我大半辈子的老朋友找个好的归宿.” “额您身体这么好，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几句话一出，罗军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实际上他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好，按照岁数叫对方奶奶都不过分. 可带他来的是老钱，对方又是老钱的表姑，自己要直接喊对方奶奶，那他出门后，岂不是要管老钱叫叔 所以也只能含糊不清的称老太太为您，但老太太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看着罗军也如看着孙辈一般，呵呵笑着说道： “不碍事，人嘛，终归是要死的，哪有几个真正长命百岁的，只不过我走之前，还有桩心事未了” 第576章:外孙女 听着老太太:话中的意思，罗军已经明显听出来了，这桩未了的心事，肯定就是交割这幅古画的条件了. 罗军听后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有个外孙女，是她现在身边唯一留在国内的亲人了 而女孩的父母，早年间就移民去了米国，但当初由于种种原因，老太太的这位外孙女却并没跟着父母一起出国，而是留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一直到去了燕京上大学，才离开了老太太几年. 虽然老太太也很舍不得，但这种别人盼不来的好事，老太太自然也不可能拦着。 女孩本来想着，她也没什么关系，毕业后肯定会被遣回原籍分配工作，因为想留在首都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这也正和了女孩的意。 却不想造化弄人，她这个不想留在首都的，反而挤掉了众多竞争对手留校任教了。 原本这是外人羡慕不来的大好事 但就在前不久，随着老太太的身体越发的不好，频繁住院 消息传到燕京女孩那里的时候，女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辞掉大学助教，这份在别人眼中的光鲜工作，回到滨海照顾外婆。 本来老太太是极力反对的，不想女孩却说不是因为外婆，而是自己想学着他的一位师兄那样，下海闯荡一番. 最后老太太没办法，主要也是木已成舟，老太太便也只能由着女孩去了 罗军看着老太太眼中带着慈祥，将心中的未了心事娓娓道来，意思呢，罗军大致是听明白了，可罗军还是没太搞懂，问道： “您说的意思，我大致听明白了，是咱大侄女. 咳咳，不对，应该是姐姐吧，是想要回来滨海照顾您，同时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是这样吗？ 可这里面，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罗军嘴里也是没个把门的，本来他按照老钱这边的辈分，老钱四十多岁，管老太太叫姑，罗军是一起来的，按道理也该随着老钱嘴里喊姑 那么老太太的外孙女自然就比罗军小了一辈，所以嘴里称一句大侄女，也没什么毛病，可罗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人家老太太嘴里的外孙女，大学都毕业两三年了，现在是大学里面的老师，估摸着二十四五岁总是有的 而他现在的实际年龄才19岁，一口一个大侄女，显然是不太合适. 可老太太似乎不太在意罗军怎么称呼，反而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呵呵，无妨的，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老太太这么说着，也算打破了一些尴尬，罗军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后面的话，老太太却没说，而是老钱站出来解释道： “罗老弟，是这样啊，我不是听说你最近要开新店嘛。 前不久就和我表姑念叨来着，说你的新店最近正准备招人呢，就连新店的店长，和总店的副总经理也在招，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罗军自然也能猜到 说实话，罗军是真没想到啊 他这么一家集体单位的所谓副总经理，现在居然也成了香饽饽 这让罗军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 按常理说，人家一个高学历的大学老师，能看上他这么一座小庙，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毕竟罗军人还没见着呢，罗军是真怕请来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或者女文青 可眼前的这幅画，罗军又是真的想要，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额，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怕，人家是大学老师，怎么说也是高级知识分子，能看上我这座小庙吗？” 老钱刚想说两句面子话，却被老太太笑着拉住了. 这小老太太，似乎对自己孙女的能力很是自信！ 也看出了罗军面上的为难，没让老钱继续说下去，而是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罗经理你放心，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是想借着这件事逼着罗经理你答应” 罗军赶忙说道： “明白、我明白，您这也是帮我们介绍人才呢，我谢您都来不及，就是担心咱大侄女，看不上我们这种小集体嘛” 老太太摇摇头，慈祥的说道： “罗经理只要和她见上一面便可，至于合不合适，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啊，就见一面？ 那没问题，您放心，只要咱大侄女能看的上我们这小集体的单位，别说副总了，我这个总经理让给她也没事！” 罗军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也就是说几句漂亮话 心中其实还是惦记着那幅画，心里则是想着，如果对方真是个书呆子或者女文青，大不了就给对方一个副经理的虚职，养着呗。 按照现在的工资水平，就是养上几年，也比不上这么一幅画的钱，更何况，人家毕竟是个大学生呢，再差能差到哪去？ 与老太太聊了许久心事，原本罗军以为，今天想要买走这幅古画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毕竟换做他是这位老太太的话，肯定也要等自己外孙女走马上任后，才能再和他谈转让这幅画的事. 可罗军却没曾想，人家老太太，还真就没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谈，还是他小人之心了，不过老太太也着实的没少要价 而且人家老太太要价虽然非常狠，但说出来的感觉，却是有理有据，态度也是春风和煦，让罗军挑不出毛病来 “罗经理啊，不瞒你说，这幅画是家父旧藏，当年是以10万大洋，从一位大家手中购得，如果罗经理觉得它值这个价，就100万吧” 罗军听完咽了咽吐沫，其实这个价格他早就有所预感 毕竟这位老太太前世的90年代初，可就干出过嘉德想压老太太的价，给估了50万，老太太抱着画转身就走的事情来的 为什么人家有这个底气，就是人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东西有多值钱 这就是名门的底蕴，说白了人家是见过大钱的，不会像普通小老百姓那样，一听到几万、几十万的大钱，当场就乐蒙了 可罗军听后，却依旧肉疼. 心说，这尼玛可是1985年啊，大白菜还卖一毛钱一斤的1985年，老干部内供的白皮纸装、五星茅台，也才18块钱一瓶. 老太太这一副画，就不知能换多少瓶茅台了 咳咳，当然，这种茅台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但是想想办法，也总是可以搞到的。 若单论增值的话，甚至还远远超过前者，这个时代的茅台，若是放到后世，保存良好的情况下，随便一瓶都要好几万块了 但在罗军心里，两者的价值却不能这么粗暴的比较，一件是瑰宝，一件不过是资本炒作的产物. 是不能比的. 第577章:一百万的天价 当然，也就是罗军现在有钱了，才会这么说，若换做前世，对这种级别的藏品，罗军是压根连想都不敢想的. 反观老太太，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像是根本不在乎，罗军是否出的起钱 更没有半点想要和罗军讨价还价的意思，由于前世风闻中的了解 罗军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在这里和老太太来回拉火车、扯皮的砍价，老太太会直接把画轴一卷不卖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大部分人一辈子连一次都遇不到，罗军也不敢奢求自己可以遇到第二次 所以，即便100万这个价格，罗军确实觉得肉疼，可还是欣然答应了. “行，就依您说的这个价，100万，我过几天把钱分批存入几十个存折，再给您带过来，您用着也方便！” 罗军想的十分周到的说道。 这个时期的银行都是只认存折不认人的，若是你以个人的身份，带着一个大额存折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罗军自己之前也都是这样操作的，所以才对老太太这样说道。 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表情丝毫看不出刚得到100万的那种喜悦，反而有一丝和老朋友告别的怅然 若罗军真是现在这副身体的19岁年龄，老太太这种感觉，他是理解不了的。 但两世为人的罗军，却能理解老太太睹物思人的这种情感. 想必，这幅古画里，肯定承载了老太太许多的记忆，有对自己的记忆、时代的记忆，和一些亲人的记忆，宝物有价，回忆无价 想必到了老太太这个年纪，金钱可能早已是身外之物，够用就可以了，过去的回忆才是支撑晚年生活的东西. 现在罗军，就这么把人家重要的东西拿走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这和花钱从文物贩子手里捡漏，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而更让罗军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位小老太太，在点头应允后，并没有等着罗军把那些存折送来，再一手钱一手货 而是很仔细的把卷轴收起，装进锦盒递给罗军 罗军有些不知所措的接到手中，看了眼老太太，见老太太对他点了点头，他也跟着点了点头，保证道： “您放心，它到了我的手里，我不会把它流失到国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会像您一样，把它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之后并没在和罗军他们聊什么，而是笑着摆了摆手，道： “我乏了，回屋躺会，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忙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 罗军看出，老太太早就看出，他们来就是为了古画来的。 既然画已到手，自然没必要再和她这个老太婆聊下去了，才说出这些的 可此时的罗军却还真的想多和老太太聊几句，但老太太这话一出，也就堵死了罗军后面的话，便很礼貌的和老太太告辞了 等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后，罗军这个捡到宝的本主还没多大反应. 却见陪着罗军一起来的老钱，已经是满眼的小星星了.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罗军。 这也就是罗军了解老钱人如其名是因为爱钱，要是老钱换成个女的，还真以为是个花痴了. “呵呵，老钱你怎么了？ 第一天认识我啊？” 罗军笑问道。 “咳咳.罗.罗老弟啊，100万啊，那可是足足一百万啊！ 我连1万块的现钱，都没见过 你这你这也太” 这会的老钱一脸的羡慕说道。 没错，现在的老钱，还真是感觉自己不认识眼前的罗军了，或者说是重新认识了一番. 在如今的国内，个人能拿出一百万的，除了外商和港商，老钱是一个都没见过. 其实就是外商、港商拿出一百万，老钱也是没见过的，只是听人家吹牛的时候说过，可吹牛毕竟有水分不是 而刚刚屋里这俩人，就是切切实实的两个他身边的人. 真的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啊 而且他那个表姑也是个神人 罗军说给，她就敢信，还这么轻易的就把家传宝贝，交给一个只见过两三面的陌生人. “呵呵，怎么？ 不相信我拿的出来一百万？ 到时，你在表姑那里下不来台？” 罗军调笑着问道。 “咳咳.那倒不是，罗老弟你的信誉我是信得过的，可那是100万啊，也太夸张了吧. 罗老弟你才多大年纪啊，今年有20吗？” 老钱咬着牙花子问道。 罗军配合笑道： “呵呵，算虚岁的话差不多吧！” “额就是呀，我记得我刚认识老弟你的时候，你还惦记我手中粮票呢 这才多久的功夫，老弟你就能拿出一百万了？ 这开商店真的有那么赚钱？” 老钱睁着两只大眼珠子问道。 罗军继续呵呵笑道： “你猜？” 罗军当然不会把坑田中，还有从克里斯那里搞的钱说出来。 倒不是信不过对方，而是没必要说，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都知道了，也就无所谓秘密了 但罗军这么一说，反倒是让老钱脑补了很多。 觉得自己猜的没毛病，要不为啥就连自己那个表姑，都想把自己外孙女给安排进来呢. 敢情，这开商店是真的赚钱. 而且，老钱还回想起来，他们来时，罗军说的不准备卖掉手中的邮票，反而准备买进一些. 当时他想不通，可现在联系这一百万，一下就想得通了 是呀，毕竟连一百万都掏得起，这是真正的土财主啊，还能差那点买邮票的钱. “罗老弟啊，你看我能不能，也去你那个店里上班啊？” 罗军听完一个踉跄，差点没把手里的画掉到地上 “哈哈，老钱你呀你呀，就别凑热闹了，要是你那个大侄女真来了我这当副总，你在她手下干活，不别扭啊？” “额那倒也是. 不过罗老弟，你之后要是有啥能赚钱的好事，可千万得想着哥哥我啊！” 老钱十分认真的说道。 “哈哈，行，现在就想着你！ 走，一会等我把画存放好后，我就带你去赚钱去” “啊？去哪啊？” “邮市啊，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啊！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也买邮票吧？我可是刚把手里的存货都卖了 现在涨价了，我再买回来，那不成大傻子了嘛” “呵呵，反正话我是说了，信不信在你！ 是现在当大傻子，还是以后后悔，我可就管不着喽.” “我信、我信，现在只要是罗老弟你说的，我都信，嘿嘿” 第578章:马路邮市 某处马路邮市，还是老钱带着罗军才找到的:。 换做罗军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聚集着这么多邮票爱好者的邮票市场 罗军一问才知道，这种所谓的马路邮市，也是才刚兴起没多久。 不同于那些邮局门口的小邮市，这里的规模明显要大上许多。 人群里面也能明显看到一些外地来的邮票爱好者，这从口音上就能听出来 这换做后世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在80年代确实非常少见的，因为大家都不常出门。 就更不会为了一点邮票，就四处跑的人了. 不过老钱却是告诉罗军，这里一开始就是一小簇外地人最先捣鼓起来的。 当然那些人也并不是刻意来捣鼓邮票的，而是来滨海出差办事的，交易邮票纯属顺道。 还给罗军指了指这附近的一家旅馆，告诉罗军，许多从南方过来出差的人都喜欢住在这间旅馆。 到后来这里人多热闹了以后，全国各地的邮票爱好者，来滨海都会被同乡拉着住到这里，出门过条马路就是邮市了。 如果有临时检查，挎包一提就回旅馆了，安全的很. 罗军听到最后，竖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 等罗军俩人来到跟前的时候，甚至还看见路口有人立着一块小牌子，写着邮票交换市场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就是嘴里不喜欢提钱，也不喜欢说交易这种词，总觉得有些别扭，用交换就显得好多了。 即便有红袖箍的来查，被抓了现形也好解释. 还别说，最开始有很多爱好者，还真就是抱着交换的心思来的。 只不过交换起来有诸多不便，大家对自己和别人邮票的价值难免都有高估、低估. 最后嘛，还是用钱或者诸如烟酒、粮票这些一般等价物来交割，来的更为方便 罗军随着老钱一路往里走，一路发现，这里的人和其他那些市场的人确实感觉不同。 或者说和后世罗军去过的那些市场也不尽相同.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罗军去过的那些地方，基本大家都是去那些固定摊位去买东西，这里虽然也有不少固定摊位，可许多人却都是站在那，和人聊上几句，互相询问一下就开始交易了。 而一旦有人交易，就总会围上两三个人去凑热闹，瞅一眼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或者喜欢的品种，等人家交割完，自己再上去询问. 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古怪，又有些好玩的市场，人人都是买家，也都是卖家. 若是大家都面熟是老面孔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一群互不相识的人，用这么一种交流方式，才让罗军觉得好玩 罗军才进来，刚溜达一会，还没适应，就已经觉得有趣了，用胳膊肘怼了怼老钱问道： “喂，老钱，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嘿嘿，论开店卖东西你比老哥强，老哥承认 可论走街串巷，罗老弟你还是差点，跟你说吧，就这要是外人来，兴许都看不出这里是干嘛的.” 老钱笑着说道。 罗军对他说的倒是不怀疑，因为许多地上的摊位摆在明面上的，许多都是一些旧书籍。 你不是集邮爱好者，不去问一下的话，还真就不知道那些人其实都是卖邮票的. 而且听老钱这意思，来到这里，去逛那些摊位，反而没有什么意思。 因为能摆摊的大多数都是本地的，都是一些老面孔，东西也老是那些东西，没有新花样。 而且这些本地人也不急着卖，价格也压不下去。 既然来了这里，最大的乐趣，就是找那些外地出差过来的人。 他们往往就待几天，东西多种多样，也更急于脱手 听着老钱的经验之谈，罗军也不禁点头，还用求教的语气，对老钱问道： “唉，老钱你别光用嘴说啊，这人家都把东西藏在包里，咱怎么问啊？ 总不会还有什么切口吧？” 老钱差点没被罗军逗乐了，笑着说道： “哈哈，咱们是买邮票，又不是买出土文物，还要什么切口，你瞧我的” 老钱说着话，就朝着一个背着挎包的大叔走了过去，像是和人家说着什么. 罗军在后面看着，摇头笑笑，心说，哥们买出土文物也没说过切口 不过不得不说，老钱这种人就是为这种地方而生的。 才和那人聊了没两句，就冲罗军连连招手，罗军笑着走过来，和那位大叔打了声招呼 便看到那大叔从包里掏出一本册子，里面琳琅满目的插满了各种邮票 罗军得到应允后，笑着接过邮册翻看了起来，不过罗军认真的从头翻到尾，却是稍稍有些失望。 里面没有什么太值钱的，文革票一张没有，特字头的倒是有不少. 特1的国徽、特2的土改、特4的体操，特10的轧钢、特21的古塔等 罗军能看出，这位大叔应该是专注收藏特字头的。 不过其中许多票的品相，都不算绝品，而且有些还些还是销盖的，罗军兴趣并不算太大 罗军笑着把册子递还给那位大叔，冲着对方点点头，显然购买意向并不高，可也没多说什么. 反而是一旁的老钱，用手推了推罗军，小声道： “怎么样？有看上的吗？我帮你砍价！” 罗军无奈摇头笑笑，说道： “没太大意思，都是一些普通的特字头，价格便宜的话，买点也没关系.” 罗军前面的话是自己本意，后面无非是头一次来这里，还是不太适应这种交流方式，觉得耽误人家半天，一张不买又不太合适. 谁知老钱却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行，我明白你意思了，你等我会.” 老钱说完，就又过去跟那大叔聊了起来。 罗军在一旁也没多问，不过却是看到那个大叔脸色一会红一会青的。 过了还没两分钟，老钱又重新凑到罗军跟前说道： “帮你问了，他出来一趟，想把这些邮票换成全国粮票，价格好说！” 第579章:另类的带货方式 罗军好奇的问道：“可以用全国粮票？” “当然了，粮票在这可是硬通货，不过人家只要全国粮票，可不要咱们本地的！” 罗军一听眼睛亮了，现在的粮票在他这，虽不至于和纸一样吧，可也没差多少了。 之前他和老钱相识，就是因为收了老钱的粮票。 现在老钱虽然不搞了，可其他的许多票贩子，还是习惯了去找老的信托商店那里去. 这也导致，现在罗军手里的粮票那是真的多，花起来完全不心疼的那种。 其实吧，到了1985年的下半年，粮票价格已经没那么坚挺了，若不是罗军知道未来走向，粮票还能挺几年，他都不敢继续这么收 得知能用粮票后，罗军虽说对那些邮票不是太感兴趣，可还是决定把他买下。 这一问下来才发现，这位大叔说的价格好说，还真不是骗人的。 这一册的邮票，能看出这位大叔也是存了好久的，居然只用300多斤的粮票就被罗军换来了 而且那大叔，得知罗军能把他一整册的邮票全都收了，还十分的感激罗军。 看样子在这里的市场上，能像罗军这样，愿意一口气买一册子的狗大户，还是非常少的. 而且很快，罗军就注意到，由于他刚刚的‘大手笔’，导致刚刚几个本来围着他们边上，等着罗军看完，也想看看邮册的人，一下从买家转换成了卖家。 都把自己的收藏，拿给罗军看. 开始罗军还蛮开心的，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为啥，人太多了，他根本看不过来啊，这看邮票本来就耗费时间，在加上一下围着这么多人 不过该说不说，刚刚那个大叔还是蛮够意思的。 对罗军说到，他就住在马路对面的旅馆里，是个三人的标间，另外两人正好刚回家了。 现在里面空间很大，他们可以去那里看，想卖的人也可以排队跟着过来 罗军开始还有些担心的问那大叔，旅馆里的工作人员不管吗？ 其实这话，要换做后世的罗军肯定不会问，我们交了钱住店，旅馆的人伺候还伺候不过来呢，还敢管客人？ 可这年头的旅馆工作人员是真敢管啊，而且很多旅馆，你就是拜托工作人员去打一下热水，都会百分百遭遇白眼攻击。 那威力，和木叶的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有的一拼. 而且你还不能犟，也不能多嘴问，问就是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伺候你？ 但从这位大叔口中却得知，这家旅馆还算不错，旅馆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这里的很多客人都是邮票爱好者，和旅馆的工作人员的关系也都不错。 甚至时间一长，那些工作人员耳濡目染的，他们自己都成集邮爱好者，自然就更不会管了 罗军感谢了一番后，也把那位大叔的房间号告诉了想和罗军交易的卖家，说想来的都可以过来. 粮票有的是，如果票好的话，钱和外汇券也都有. 本来前面听说是粮票，有的人兴趣还低一些，可后面听说居然还有外汇券，顿时一个个的都兴趣大涨 谁不知道外汇券能买到许多外面买不到的东西，属于超国民待遇的货币啊 很快到了旅馆后，罗军也是没想到，本来只是陪着老钱过来看看的，这一不小心居然想走都走不了了 其实到也不是真的走不了，只是不好意思走，也不舍得走罢了 还别说，兴许是许多人看到了罗军的实力（狗大户的潜力），这一下午功夫，还真被罗军看到不少好东西. 就连一旁的老钱和那位大叔也都跟着涨了不少见识 而且也不单单都是邮票，这会就有一个外地过来的地中海大叔. 罗军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他拿出来的一整版的二十五枚全张大龙薄纸3分银邮票，而且品相保存的非常好。 就这一版邮票，放在后世换一辆路虎极光妥妥的 不过他要价也是不含糊，这么一版珍贵的邮票，在这个时代一样不便宜。 他张口就是1200块，还是外汇券，听得一旁的老钱和那位大叔直嘬牙花子 就连罗军都觉得有些贵了，值吗？当然是值的，可罗军还是觉得贵了，因为他不是专门玩邮票的，也没有收藏邮票的情节，他买来也是为了以后在卖的 不过罗军还是买下了，因为对方话语里的意思，是手里还有大货，想看看罗军有没有实力，罗军想了想，再加上现在千八百块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钱了，还是点点头买下来了 其实对他来说，日后无非也就是赚多赚少的事情，反正到时候也没个亏，都是翻着翻的涨. 据他说，他是从中海过来出差的，是中海某国营厂子的采购员，这不，刚刚卖了罗军一整版邮票后，又神秘兮兮的捂住挎包，对罗军问道： “唉，这位小哥啊，阿拉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有实力的，我这里还有点别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呀？” 虽然罗军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掉他胃口，不过还是笑笑说道： “呵呵，好啊，只要大哥你的东西好，价格我绝对包你满意！” “哈哈，阿拉就知道小哥你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的呀，小哥你等一下啊，我去下草酥啊！” 中年人说完，罗军开始还有些纳闷，对方虽然努力在说普通话了。 可有些词罗军听着仍然有些懵懵的，直到看着对方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罗军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对方说的东西，根本就没装在挎包里，而是装在身上某处暗兜里. 所以才需要去厕所拿出来. 罗军和老钱相视一笑，等了足足七八分钟，也不知道刚才那位中年大叔，是不是顺道上了个大号才过来. 不过罗军，却对那大叔带来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可当对方真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罗军才知道为啥这件东西，对方非要去厕所才能拿出来了 这会，只见对方小心翼翼的，将一件绛色龙袍，摆放在罗军旁边的单人床上 摆放完后，还笑呵呵的指着那件袍子，对罗军问道： “呵呵，小哥啊，没让你失望吧，这东西，你识的不？” 罗军看完，还真吸了一口凉气，他也属实没想到，这么贵重的清代皇后吉服，眼前这货居然套在身上就穿来了 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是啊，不这样穿来，还能怎么带出来呢？ 要是装在包里，被人偷了，那才叫哭都没地方哭呢 第580章:真假龙袍(上) 所谓绛色，其实就是大红色，或者叫正红色，但不同于后世那种鲜艳的波尔多红，而更似传统的中国红. 在古代，红黄两种颜色多象征权力. 而这件吉服上面最重要的颜色，也是红和黄，红色为底，黄色则是绣做金龙，彰显威仪 这会罗军看着眼前这件“龙袍”，或者全称应该叫做‘清 绛色纱纳绣彩云金龙纹吉服’ 具体的断代罗军拿不准，不过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做工非常到位，与他前世去燕京某家博物馆，见到的皇后吉服非常相似 至于这东西，放到市场上会值多少钱？ 其实罗军也拿不准，因为像这种精品，上拍的非常少，可借鉴的数据也少，加上罗军平日关注不多。 所以其实罗军对它究竟值多少钱，心里也是没谱的 但总归不会少于几百万就对了，还是拿着钱，不好买到的那种藏品. 其实在收藏圈里，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就是特别稀有的东西，未必就比不那么稀有的贵。 价格其实并不能完全反应一件东西的稀有程度、和文物价值。 很多时候，一件藏品的价格，是根据多方位因素来衡量的，包括外形是否好看，近几年该类藏品是否大热，以及该类藏品具不具备炒作的可能 与很多行外人想的不太一样的是，有的太过稀有的东西，由于数量少、上拍成交量也少，拥有的人就更少 可能该类藏品，整个圈子里就只有一两个人有，那其他人便没有追逐炒作的动力了。 反而是一些数量相对多，又不是特别多的藏品，更适合拿来炒作 但你如果真想买的时候，就会发现，两者还是有区别的，你拿着钱想去收一件差不多的官窑，只要价格稍微比市场价高些，总是能收到的。 但是如果你拿着同样的钱，想去找这么一件精品的皇后吉服，就会发现根本找不到。 或者即便找到了，藏家也根本不愿意转让，甚至你开出远高于市场的价格，人家都不卖. 这就是其中的区别，当然如果藏家自己缺钱了，把东西上拍 可能你只花一半的价格就能捡漏，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也是收藏的最大乐趣. 永远都有非常多的不确定性. 而现在罗军既然遇到了，就不会错过它. 但罗军却并没把自己的想法，全都挂在脸上。 因为他已经发现，眼前这位中年人，已经准备抡起大刀开宰了 见罗军没有主动回话，那中年人再次自卖自夸的说道： “小兄弟，你可看清楚楼，这可是乾隆爷的龙袍，搁古代，别说穿了，家里藏一件都得杀头的！ 这样吧，小兄弟，我也是看你这人实在，两万块外汇券，这件龙袍就是你的了 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好呀，这件龙袍我可是不和你搞价的啊，你要是搞价，我抱起这袍子，转头就走的呀！ 阿拉和你说，之前在我们中海，有个老外给我出过3万的呀，还是美金，美金你知道的吧，黑市上都要到1比10的啦，我已经很照顾你了！” 罗军呵呵笑道： “那3万美金，你都没卖他，却大老远的过来，要卖我两万外汇券？ 岂不是要亏很多！” 中年人马上说道： “是要亏的呀，这毕竟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阿拉不能便宜洋鬼子呀，不然要被戳脊梁骨的，你懂的吧？” 罗军本来还想怎么杀价呢，这一听就乐了 因为他听出了对方，压根就是个二半吊子，对这件‘龙袍’的了解还不如自己呢 自己还好歹知道，这件是清代皇后的吉服，这货居然张口就说是乾隆爷穿的，说的就跟他自己看见过似的 罗军嗤笑摇头，试探着忽悠道： “呵呵，大叔我读书少，你别蒙我. 古代的龙袍都是黄色的，哪有红色的，你这件最多也就是王爷、贝勒日常穿的.” 那中年人一听罗军这么说，瞬间就急了 连忙举起那件吉服，指着上面龙爪的位置说道： “不是，我说小兄弟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是之前看你像个懂行的，才把这件龙袍拿给你看的，你咋张嘴就瞎说呢！ 你看看上面这龙爪，都是五个爪子的，这放在以前，都得是皇上才能穿的，王爷、贝子穿的那叫蟒袍，四只爪子的！ 小兄弟，你再看看上面有几条龙？ 五条是把，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九五之尊啊，王爷、贝勒敢穿吗？ 那是要被砍头的.” 罗军听着有些许尴尬，本来想忽悠一下这位的 没想到这位还真懂点，虽说这些在后世都是再简单不过的知识。 可在现如今，能了解这些的人却是不多，除非是专门收藏皇宫绣品的 这会，要是换做一个80年代的普通人，被这中年人这么一说，估计就已经认输了。 可罗军的脸皮，那在后世早就被磨出来了，收东西时睁眼说瞎话，那是基础中的基础操作 这会听对方说完，不仅没有承认对方说的，反而捧腹发出一阵清脆的哈哈大笑声，听的在场几人都是云里雾里 尤其是那中年人被罗军这么一笑，更是被笑的心里发虚，等罗军笑完，才一脸便秘的问道： “不是，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方说完，罗军的笑意似乎还未完全消散，这会盯着对方眼睛，像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看的中年人心里毛毛的，甚至真的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说的真的不对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那么了解。 这点知识，也是他在得到这件龙袍后，四处打听问到的，是不是真的，他自己都拿不准 而罗军就是看重这一点，这会摇着头唏嘘道： “哈哈哈哈哈，对不住啊大叔，我刚才有点失态了，不过我实在是没忍住 您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了，您是压根就不懂啊，我没猜错的话，您这件吉服不是家里传下来的吧？ 机缘巧合收来的吧？ 让我猜猜，价格应该超不过这个数.” 罗军说着话，竖起三根手指 旁边的老钱和那位提供房间的大叔，跟着猜道： “三百？” 罗军摇摇头说道： “多了，最多三十，我没猜错的话，大叔，你这件应该是当做戏服收上来的吧？” 罗军一句话说完，那大叔瞬间就挂不住脸了 因为罗军确实猜中了，他之前确实是当戏服，从乡下收来的，卖他这件吉服的人，以前就是干戏班子的. “咳咳，你.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人显然有些挂不住脸. 因为罗军的话，已经不是在讨论这件吉服的价值了，直接把话题变成了讨论真假. 第581章:真假龙袍(下) 罗军摇摇头，说道： “我也是刚想到的，就是你说到蟒袍和五爪的时候. 这件吉服是五爪不假，可你看它的领口是圆的，而且还是右衽” 这中年人此时额头，已经有些略微见汗了 说话也急躁了几分，问道： “领口是圆的又怎样？右衽又如何？” 罗军再次露出之前那种看菜鸟，和看傻子的眼神，说道： “所以说嘛，大叔你是一点都不懂啊！ 我问你，你刚刚说这是什么朝代的龙袍？” “清清代的吧，乾隆皇上的” 中年人这会嘴巴，已经有些拌蒜了. “是呀，那我问你，清代是什么民族？” “满族啊” “是呀，就是满族，满族在入关前那是少数民族，都是左衽的。 他们的龙袍自然也是如此，你在看看你这件，是不是右衽？” 罗军问完，那中年人果然去查看，发现还真的是，脸色瞬间就是一黑. 而罗军却不忘继续补刀道： “没错吧，咱们汉人都是习惯右衽的。 所以你这件根本就是假的，还有，你说的什么蟒袍，那都是明朝时候才有的。 清朝根本就没有蟒袍这么一说，所以我才说你压根一点都不懂” 果然，被罗军这么一通忽悠过后，那个中年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罗军见还差最后一点火候，嘴角微微翘起说道： “唉，说实话这件戏服做的不错，一看就是以前大戏班子才有的，也算是件不错的物件了，你要是收的不贵，倒也不会赔本 只不过，你刚才不该张口就又是九五之尊、又是龙袍的，说的太邪乎了，就假了.” 终于，罗军最后几句忽悠完后，这大哥终于被忽悠瘸了 一脸愧疚的对罗军说道： “唉，那句老话说的真是太对了，达者为师啊！ 小兄弟今天我算是遇到高人了，我服了，我是打心眼里服了 唉，小兄弟，不瞒你说，这件狗屁龙袍，确实是我从一个老戏子手里收的。 他以前唱过戏，也开过戏班子，不过那家伙是个酒鬼，为了喝点酒，就把戏服说成龙袍去卖了换酒喝。 我也是收了之后，才听人说的。 今天我本来想随便找个人，把这件戏服怼出去的，却不想就碰到小兄弟你了 唉，丢人啊，我今天算是把人丢到家了啦” 这会，在旁边的老钱和另一个大叔都听傻了，对罗军的佩服之情，更是到了极点. 可他们越是这般，把对罗军的佩服之情挂在脸上，那个中年人就越是觉得没脸见人，这会觉得太过丢人，居然操起桌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就要把那件吉服毁掉 其余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可罗军却是眼疾手快，也不管这东西现在还是人家的，一把就将那件吉服给拽了出来，让它免遭毒手，然后才惊愕的问道： “不是，大叔，你这是干嘛啊？虽然它不是真的龙袍吧，可怎么说也是老年间的一个物件不是.” 罗军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苦笑，看来自己是忽悠大劲儿了 这会为了补救，赶紧把话往回圆 其实他也能看出，那大叔也不是真的想毁了这件吉服，无非觉得太过丢人，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这会被罗军这么一拦，也就顺势的不在去划了 但脸上，却仍旧一副羞愧的表情说道： “唉，我说小兄弟，你拦着我做什么呀，让我毁了就好了啦，又不是真龙袍，留着它做什么嘛” 罗军见时候也差不多了，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用宽慰人的语气说道： “唉，大叔你这么说我可就得说说你啦。 它即便不是龙袍，也好歹是件老东西不是，你要是不愿意要，你多少钱收的，我替你担了便是！” 罗军一副十分大气的样子，搞得这位中年大叔这会，脸上通红 哪里还有之前要价两万外汇券时候的霸气，此时只剩下一脸的不好意思，对罗军说道： “哎呀呀，小兄弟你看，之前我骗了你，你反而还要帮我回本，我不好意思的呀” 罗军挥挥手表示不必在意. “大叔，这在咱们这行里都是正常的，没事，毕竟你在见我之前，也拿不准它的真假嘛，没事，多少钱收的？ 或者你想卖多少钱，你就说嘛，我也是为了交下大叔你这个朋友，以后去中海也好有个熟人！” “既然小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瞒小兄弟你，这件龙袍，额不对，是戏服，我是花8块钱收来的.” 罗军听到八块钱的数字后，一脑门黑线，心说哥们之前猜30都是高估了你的节操！ 还是你们中海的古玩商敢要价啊，8块钱收来的，愣是张口就敢要两万，还特么是外汇券. 不过罗军也确实是佩服这位大叔，别说是这么一件做工精良的吉服了，就是一件普通衣服，用8块钱也未必收的来啊. 那中年人似乎也看出了罗军的想法，对罗军解释道： “嘿嘿，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麻烦，这戏服平常人根本没人买，因为根本穿不出去，做工好也没啥用，拆了做尿布又太可惜. 所以.” 罗军没听对方继续往下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而接下来，两人对这件‘假龙袍’有了共识后，罗军表示对方大老远的从中海过来，不能让对方亏了。 便十分讲究的出了四倍的价钱，以32块钱的“大价钱”，把这件假龙袍给买了下来. 虽说之前那一版邮票，已经让这中年人赚了不少了，可那些邮票的成本也不低，即便不卖给罗军，卖给其他人，价格也不会少太多。 但这件袍子赚的钱，可是货真价实的赚了好几倍，所以中年人走的时候也十分开心，还再三交代罗军，有时间去中海的时候，一定要去找他. 罗军也是欣然应允，表示如果去中海，一定会去找他的 就这样，送走了那位中年大叔后，罗军也以要吃饭休息为由，暂时挡了几个想要进来的邮票卖家 把房门关上后，罗军当着老钱和提供房间的那位大叔的面，再次的检查起了那件龙袍. 老钱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说罗老弟啊，一件假袍子，你至于这么仔细的检查嘛？ 难不成还能给检查成真的呀！” 老钱本来只是随口一句调侃，却不想，罗军却笑了. 而且，还是那种捡了大漏的笑容 “哈哈，老钱啊，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就是一件真的清代皇后龙袍！” 罗军笑着说道。 罗军一句话，瞬间让屋中其余二人都张大了嘴巴 老钱更是张口结舌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戏服嘛？ 还说什么披发左衽的 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难不成都是骗他的？” “是呀，就是骗他的，什么披发左衽，那都是哪朝哪代的老黄历了，清代人家早就右衽了！” “那蟒袍也是？” “是呀，清代也有蟒袍.” 罗军一边继续检查着那件吉服，一边说道。 可他这几句话，却差点没把老钱呛死 “咳咳.可这么骗人家，似乎是不太好吧？” 罗军听完，呵呵笑道： “呵呵，彼此彼此嘛！ 他不是也以为这是件戏服，准备拿这件戏服来骗我嘛. 大家对着骗嘛，无非是看谁立场更坚定，更会忽悠呗. 其实，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件就一定是真品，但我能百分百肯定，没有哪个戏班子，舍得花这么大的血本制作戏服.” 第582章:错版票 罗军意外的收到那件‘龙袍’后，又收了很多不错的邮票:。 其中虽然还是以普通的品种居多，但也不乏精品. 就比如：一套后世，罗军只在网上见过图片的‘纪20伟大酥连十月革命三十五周年的错版票’一套四枚。 这套邮票一套4枚，题材分别是‘中苏友好’、‘十月革命’、‘共产主义建设’和‘斯大林和平政策’；面值每枚为800圆。 当然是第一套人民币时候的八百元，和后来的八分差不多。 按理说这套邮票的发行量也不算低，算下来当时每枚品种都印刷了几百万枚，所以价格并不算高。 但罗军收到的这套，厉害就厉害在错版上 罗军收到的这套，上面写着的是‘伟大的酥连十月革命三十五周年’比后来发行的正式版本多了‘酥连’两个字 因为这套邮票本来是1952年，我们国家为了庆祝酥连老大哥‘十月革命胜利三十五周年’的，可当时负责的人却搞了一个乌龙，多加了酥连两个字。 很快就有人指出，在十月革命的时候，还没有酥连呢，这是一个先后顺序的问题 所以，很快这个版本就被停印了，但是部分地区的邮电局已经售出了一部分，而这极少的一部分，就是多加了‘酥连’二字的错版票。 也就是罗军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一版，而且这四枚，还都带着‘燕京人民印刷厂的厂名’。 罗军前世虽然没拥有过，但也听人讲过，中等品相的都能卖到大几万块，还是在零几年的时候。 至于罗军现在收到的这套，全品带厂名的，放到罗军重生前的那会，估摸怎么也要值个七八十万了. 而就这么一套真品的错版票，罗军居然是用普通纪20的价格收来的，虽然给了一些在罗军看来微不足道的溢价，但仍旧是捡了大漏。 那感觉就好像，当你发现你问一辆大众辉腾多少钱的时候，人家只给了你一个比帕萨特高些的价格，你又怎么好意思砍价呢！ 当然是欣然答应他了. 吊轨的是，被捡漏的人也十分的开心. 临走，还不忘用看冤大头的眼神看着罗军 当然罗军也不忘回看. 其实有时候捡漏就是这样，如果你全程都不知道被人家捡漏了，就不会有痛苦的感觉. 反而还会因为占了些便宜，而沾沾自喜. 当然，这也是在这个知识匮乏的时期 很多人其实并不太了解自己的藏品，或者是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 甚至哪怕是罗军已经足够了解了，但单论经济价值的话. 一件东西在他手里，和出现在苏富比，也绝对不可能是一样的价格 不过后来，罗军的好运气却像是用尽了. 没再收到什么不错的藏品，更没遇到之前捡漏那样的好事。 经过了整整一个下午，长时间的聚精会神，也是让罗军眼睛感觉疲惫了。 可罗军旁边的老钱却仍旧是意犹未尽，因为有罗军这个大金主在，他这一下午见到的世面，可是比他一年见到的都多 老钱把罗军叫到一边，背着那个提供房间的大叔，对罗军悄悄说道： “罗老弟啊，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你现在走了多可惜啊.” 罗军无奈的摊摊手，说道： “唉，我也没办法，精力有限，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吧！” 罗军说完，就见老钱一拍胸脯说道： “你没精力、我有啊，不如这样，罗老弟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收。 也不用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住在这个旅馆的。 我一会出去就跟他们说，凡是想和咱做买卖的，都把自己东西铺开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我挨个去看” 罗军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随口笑道： “老钱啊，你说的这个，怎么那么像是床交会呢？” “床交会？ 什么叫床交会？” 老钱不解的问道。 罗军意识到说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马上摆手解释道： “哦，没什么，就是我去西原时候，看到他们那有人这么搞过。 大家都在一个小旅馆里把自己想出手的东西摆在床上，然后大家互相串门.” 罗军随口就是编个瞎话道。 “唉，罗老弟，你别说，这还真可行啊，按你说的，这么一搞，不仅不用怕被红袖箍抓了，就连晚上都不影响卖东西！ 罗老弟你真太娘的是个天才！” 罗军听着一头黑线，心说我怎么听着这话，那么像骂人呢. “额这不算什么，再说刚才的提议，不也是你想出来的嘛！” “哈哈，那倒也是，我也没想到，我还有这脑子！ 估计是和罗老弟你待久了，脑袋都变灵光了 罗军能猜到，老钱也是有一些自己小心思的。 他知道老钱现在酒厂那边的铁饭碗，其实也就是为了报销个医药费，才挂着，不然早就下海出来单干了。 其实他现在也和单干差不多，之前老钱倒腾粮票赚的钱，就已经远超过工资了。 现在倒腾邮票，更是比工资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不过难处也不是没有. 就是老钱，并不具备罗军这样的“钞能力”。 很多时候都是他为了赚那点差价，求着人家，现在要是能帮着罗军收购邮票，哪怕其中他一分钱好处都不赚，对他也是大有益处的！ 这些罗军都是知道的，不过罗军还是答应了。 毕竟老钱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而且只要价格不离谱，还能节省自己的时间，罗军是不介意多花一点钱的. 得到了罗军的应允后，老钱显得异常的兴奋. 罗军临走，给了老钱一个5000块的存折，告诉老钱存折密码，老钱还准备推让，却被罗军摆摆手说道： “唉，又不是白给你的，本来就是麻烦你帮我收购，哪里还能让你自己垫钱。 我今天出来就带了这一个折子，要是不够，回头找我拿去！” “好好吧！” 老钱颤抖的小手，接过罗军手中的折子. 他看着罗军那副随意的神态，那感觉，好像交给他的不是5000块钱巨款的存折，而是5块钱一般随意. 这让老钱不禁心中想到，过去的地主老财也不过如此吧，这距离改革开放也没几年，就有人已经这么有钱了 第583章:分店选址 接下来的几天，罗军除了偶尔去两处工地视察工作以外，主要的精力，还是花在了分店的选址上面 当然还是以现在这个小集体的名义。 至于以个人的名义，罗军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太敢。 虽然现在已经有个别个体户，也开起了小卖店，可那和罗军这种连锁性质的超市，还是明显不同的. 虽然日后的大趋势罗军是了解的，肯定是越来越开放，但这两年，滨海本地的相关政策，是否会有反复，他也说不好，主要还是不想冒险。 他宁可日后做大了，在产权问题上，面临一些麻烦，也不想钱赚到了，人也进去了. 真那样的话，岂不是赚了寂寞. 这次的罗军在选址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因为他想同时开4到5家分店。 当然，还是和红星厂新店那样，中小规模的商店。 至于大型商超，以罗军现在的实力，自认还无法驾驭，尤其是条形码这个神器，在国内还未普及的当下，开一家大型商超的管理难度，堪比每天都在解哥德巴赫猜想 还是每天必须解完，才能下班的那种 罗军可不会选择自虐，而且其实现在的国内，尤其是滨海，还没到大型商场兴起的时候. 几天的功夫，罗军让老三肖大宝，陪着他去考察了几处，他认为人流量还不错的地方，可每次看到合适的地方，想去找相关单位或者街道咨询的时候。 开始聊的都还不错，人家一听罗军说的点子，也都挺感兴趣的。 但只要罗军一提他们是一家小集体的单位，对方就立马能编出一百个不重样的理由，把他拒之门外. 说实话，在之前罗军也是想到过，这件事不会很顺利，但却并未预料到会这么不顺利. 没办法，即便是罗军心里并不情愿，还是找到了商业局里的熟人黄明诚，对方开始还纳闷，罗军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找到他呢? 黄明诚其实也正想找罗军询问一下关于集资房的事 此时，在黄明诚的办公室里，黄明诚笑呵呵的给罗军倒了杯茶，问道： “哈哈，罗老弟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我上午还和我们刘局念叨你呢，刘局还说你是孙猴子，连集资房都能搞的定，没想到你下午就来找我了！” 罗军摇摇头，苦笑道： “没办法啊，想干的事太难了，这不，我这个孙猴子遇到五指山了，来求黄主任你这个唐僧想办法了，你可不能看着不管啊！” 罗军听话听音，他知道对方说刚才那些话，不可能是全无目的的，他嘴里那个刘局，罗军之前听他提起过，是商业局的三把手. 也算是黄明诚的靠山，罗军估摸着，应该是他许给黄明诚的集资房,黄明诚转手又许给了这个刘局. 所以这会他才专门提起这个事，估计是那个刘局听到什么风声，问起来了 既然对方对他也有所求，罗军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能互相帮助自然是最好的，他也不喜欢平白欠对方人情. 果然，黄明诚和罗军寒暄了几句过后，很快就聊起了正题：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不前不久，我听到点传言嘛. 说你们现在搞的那个集资房工地那边，遇到了一些事情停工了？ 具体是什么事情啊？解决了吗？ 要是不好解决，我也是可以适当帮些忙的！” 罗军听着黄明诚的话，笑笑说道： “哈哈，没想到这么点小事，连黄主任你这边都知道了。 不瞒黄主任你说，之前确实是遇到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黄主任你之前就帮过不少忙了，现在怎么好再麻烦黄主任你呢！” 黄明诚呵呵笑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里面也有我们商业局的房子嘛，为了自己的东西，麻烦点也是应该的！” 罗军听着，却不接话，他可不相信，黄明诚这样的主，会愿意白帮忙 很快，罗军的想法得到了印证，黄明诚果然提出，说之前提起的那位刘局，想多要几套集资房. 罗军沉吟了一下，说道： “倒不是不可以，但第一批次的肯定是不行了，毕竟黄主任你也知道，我们是发行了不少集资房的兑换券的，其实就是债券。 要是第一批单元房建起来后，持券的人发现，我们把集资房全都私下分了，恐怕到时就难收场了！” 黄明诚皱皱眉，像是也陷入了思索： “这样啊 罗老弟你的难处，我也理解，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大不了我回去挨两句骂，也不碍事，总不好让罗老弟你难做嘛！” 罗军听着直摇头，心说您了一个四十多的大叔，居然在我这么一个小年轻面前玩这么明显的激将. 你也真好意思. 本来罗军来是准备求人办事的，现在倒好，他还没开口呢，对方已经先开口要房子了. “额黄主任，我刚说了，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是需要等一等. 您也知道，农科院给我们的那块地足够大，如果您和刘局不急的话，之后的第二批，我保证能多分出几套给咱们商业局！” 罗军没想到，他话音未落，黄明诚就立刻开口问道： “几套？” “额3套可以吗？” “10套！” 黄明诚说道。 “10套太多了，您也知道，咱们一整栋单元楼才24套，您这一开口就要了几乎一半，我也很难做的！” “老弟啊，我也知道这件事有点让你为难了，你就当帮帮老哥我，现在是老哥我的关键时期” 罗军还真是没想到黄明诚居然会这么说，这和以前罗军认识的黄明诚明显不大一样，看来这回的事情对他真的蛮重要的。 既然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军也没再磨叽，直接回道： “行，黄主任，10套就10套，不过里面黄主任你要的确实有点多，这里面最多给你两套偏单，其余的都只能是独单！”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哈，老弟你这回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对了老弟你来的时候，好像说是有事情找我？ 是什么事啊？” 第584章:招桃花的天珠... 罗军无奈的笑笑，心说这位黄主任可算是想起来他的事了。 不过不得不说，黄明诚这种体制内的人，还是商业局这种外单位都需要讨好的部门，说话确实比罗军好使多了。 听到罗军上门，居然就是为了这点小事，直接拿起电话打了几通. 又询问了罗军，几个具体的地段是否满意后，就和电话那头的人敲定了. 全程下来不到10分钟，罗军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这就完了？就打几通电话就搞定了？” “呵呵，那还要怎样？这点小事，难不成还要亲自去跑一趟？” 黄明诚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 罗军摇头苦笑道： “哎呀，比不了呀，真是比不了 在你黄主任嘴里的这点小事，我这几天可是跑断腿了，人家一听我们是小集体单位，后面多一句话都不听我们讲！” 黄明诚听后哈哈笑道： “哈哈，想不到罗老弟你也有吃瘪的时候，不过你们遇到的这种情况也正常，毕竟给你办了对人家也没什么好处。 万一你们出点什么事，人家还要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划不来嘛！” 罗军点点头，觉得确实是这个理 正在罗军准备感谢黄明诚，帮了他的忙时 办公室的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随之进来的，是一位罗军再熟悉不过的美女. 罗军和进来的美女对视一眼，双方都有一些惊讶. “啊，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的表情，倒是把黄明诚给整懵了，黄明诚对着罗军疑惑的问道： “罗老弟，怎么，小玉没和你说，我把她调到商业局来的事吗？” 黄明诚一句话说完，罗军和凌玉两人都在一瞬间猜到，黄明诚肯定是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可这会两人还偏偏不太适合主动解释，那样反而显得更加尴尬. 凌玉也只能微红着脸，对黄明诚说道： “黄主任，刘局喊您过去开会.” 黄明诚看着面前的罗军和凌玉，哈哈笑了笑，才说道： “哈哈，好，那我先过去了，你们聊！” 说完话，黄明诚就出去了，只留下罗军和凌玉两人站在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罗军作为男人，想要先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却不想，他开口的时候，凌玉也跟着同时开口. 凌玉：“你怎么来了？” 罗军：“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说完，都默契的笑了起来，罗军接过话头道： “还是我先说吧，我是来找黄主任办事的，你不是在友谊商店吗？ 怎么调到商业局来了？” 罗军好奇的问道。 罗军可是知道，这年头调动的难度可是比升迁还麻烦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其实这个问题凌玉之前也想过，她之前也一直没想通，甚至她刚到局里的时候，背后还有一些闲言碎语 可直到刚刚，他听到黄主任的话，再联想到那天黄主任去他们单位，对她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还经常的对她问起罗军，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调动，八成和眼前的这位假冒男友脱不开关系 可这话，她哪里好意思和罗军说，只能佯装嗔怒道： “哼，怎么，只许你当经理，就不许我进步进步了？” 面对这凌玉突然的小女人作态，罗军还真有些不适应，摸摸头说道： “哈哈，那倒不是，我就是怕你是担心荀浩去找你麻烦，才调动的，我想让你放心，他现在不会找你麻烦了！” 罗军突然的正经语气，让凌玉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在关心我吗？” “额咱们不是朋友吗？ 关心也算正常的吧？” 罗军这个心里住着大叔灵魂的主，有些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谁知凌玉这会仗着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居然大胆的问道： “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吗？” 罗军咽了一口唾沫，心中腹诽着，不是说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被动型嘛，怎么到哥们这，就是主动型了呢？ 哥们单身的日子还没过够啊，不想搞对象啊. 可这会要是说出拒绝的话，又显得太过伤人，毕竟罗军对对方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只不过还没到男女朋友的程度. 正当罗军纠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罗军长呼一口大气，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有被一个小姑娘问住的时候. 这里毕竟是凌玉的单位，凌玉听到电话响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熟练的接起电话 “嗯，黄主任不在，我是小玉，对对，资料在这呢，我一会给您送过去！” 挂上电话，刚才那点气氛也没了 凌玉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白了罗军一眼，那感觉像是在说，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罗军从商业局走后，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心说，哥们好歹前世也是情场老油条了，怎么被一个小姑娘搞的七荤八素的. 从商业局出来后，罗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些不对劲 罗军挠了挠脖子，才发现是他带着的那颗湾湾的假天珠，是昨天老钱收来给他的，说那卖家讲了，说着天珠能招桃花，可灵了 罗军看了看手中的天珠，摇头笑笑. “难道是它？哈哈，这种骗人的江湖把戏，不过是碰巧罢了” 可就在罗军喃喃自语、有些许走神的时候，他居然和一个正迎面向她走来的美女撞了一个满怀 对方走路也很急，被罗军撞了后，还以为是自己走太快的缘故，也没顾着多看一眼罗军，便点头对罗军抱歉道： “对不起啊.！” 罗军笑着摆手道： “没什么，你没事吧” 罗军话还没说完，却用直勾勾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说道： “童老师？” 女人很意外的指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你认识我？” “我” 第585章:童老师 罗军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了几岁，气质却异常出众的女人. 他认识吗？ 他当然认识，对方的声音，对方的样貌，就是化成灰，他都认的出来 原因嘛，因为如果他没有重生的话，前世的这个时候，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因为对收藏古币感兴趣，机缘巧合的认识了这位童老师。 并和对方有过一段短暂却记忆深刻的缘分. 甚至时隔几十年，罗军已经是重活了一次的人了，那种强烈的感觉，依旧没能从脑海里忘怀 他还记得，重生后，第一次去早市，遇到那位乞丐哥卖银元，说是一位童老师想买的时候. 他就问起过，是不是一位女的童老师，结果乞丐哥告诉他不是，他还失望了很久. 却不想，他已经渐渐淡忘的时候，这位前世帮他爱情启蒙的大姐姐，却突然出现了. “刚才撞到你不好意思，小弟弟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喊我童老师，你认识我吗？” 眼前童老师突然开口，打断了罗军的回忆 罗军这会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他，当然不认识了，只能编着瞎话说道： “呵呵，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我之前听过您的课.” 可不料，罗军说完，童丽雅表情却变得有些怪. 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军问道： “真的吗？可我并没给学生带过课啊，你怎么会上过我的课呢？” “额这个嘛.你听我给你编啊.” “编？” 童丽雅一副问好脸 “啊，对了，是一位姓边的博物馆馆长跟我提起过 说滨海这边有一位姓童的老师，喜欢收藏古钱币，我恰好也喜欢，所以就多了解了一下.” 罗军继续编造着拙劣的谎言 可眼前的这位美女老师，却越发的警惕了起来，甚至故意退后了两步，和罗军保持了一些距离，问道： “你跟踪我？” “跟踪？没有啊，我之前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跟踪你呢？” 罗军连忙解释道。 可罗军越是解释，童丽雅就越是怀疑，她指着罗军说道： “我之前根本就不住在滨海，我是昨天才刚从燕京回来的。 也不认识滨海这边的博物馆馆长，你怎么会从他口中，得知我的爱好呢？ 况且，你没跟踪我，怎么会知道我去过早市，还喜欢收藏古钱币的？ 你到底是谁？” “额好吧，我是.” 罗军刚要说话，却又被打断 “我不管你是谁，别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小屁孩，还学着人家耍流氓.” 童丽雅说完，转身便走，只留下罗军在风中凌乱. 同时看着脖子上戴着的那个‘招桃花的天珠’自言自语道： “不是吧，这破玩意真有用？” 虽然这次初见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可罗军还是追了上去跟着对方 他前世就错过了，他虽然也并没有非想和这位大自己几岁的姐姐发生点什么，但也不想就这么错过了，所以还是跟了上去. 可罗军却不曾想，他这么一跟，反而坐实了跟踪的事情. 不过跟着跟着，他就发现，童老师似乎也发现了他在跟着对方，他越是跟的紧，对方走的就越是快 到后面过了几个小巷子后，罗军就再也找不到对方人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罗军也没什么办法. 另一边，马路邮市对面的旅馆内 童丽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后面还有没有人跟着，再三确认后，才走到旅馆门口 这会门口的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他了，这人不是别人，罗军还认识，正是老钱 老钱看到童丽雅，很是相熟的样子，笑着接过童丽雅的背包，问道： “哈哈，小雅，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童丽雅整了整衣服，说道： “别提了，我好像遇到流氓了！” “流氓？在哪呢？反了他呢，居然敢招我们小雅，我帮你揍他！” “算了，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就是觉得有点怪，那个流氓好像认识我.” “还有这种事？”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 “哈哈，算了，反正他要敢跟着，我这个当叔的也不是吃素的！ 走，咱们先进去说吧！” 童丽雅点点头，便随着老钱进了旅馆 进去安顿好后，老钱才问道： “哈哈，我说大侄女，我说你回来，怎么不先回你外婆那里，反倒先找我来了？” “呵呵，四叔你别提了，我外婆你还不了解嘛，整天不是催我找对象，就是要安排我的工作，好像我自己找不到工作似的！” 老钱哈哈笑道： “哈哈，我说大侄女啊，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那会，想让家里人帮忙找工作，都没有门路呢！ 你倒好，你外婆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安排了工作，你还不愿意去！” “哼，我就是不喜欢被人安排嘛 想也知道，外婆肯定又是想让我去那些国营单位。 天天坐在那不是织毛衣，就是看报纸的，这种日子，上一天就能看到退休了，我不喜欢！” 老钱一听，笑道： “哈哈，那可未必，要是你外婆给你找的，不是国营单位的工作呢？” “咦？怎么？四叔你难道知道外婆给我找的是什么工作？” 老钱乐呵呵的说道：“嘿嘿，你要是拍拍四叔马屁，没准四叔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四叔，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吧！” “这样就完了？没点实际的？” “有，四叔你等着！” 说着话，童丽雅从背包里拿出一枚金代的泰和通宝递给老钱，老钱一看，呦呵了一声，他虽然是玩邮票的，但古币多少也是懂一些. 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枚少见的金代大钱，市面上非常稀少. “呦呵，大侄女，你这是哪里搞来的？” “嘿嘿，秘密，四叔，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我回滨海，就跟这枚泰和有关系，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第586章:清代明信片 “哈哈，你个小丫头能发现什么大秘密:？还搞的神神秘秘的！” 老钱不在意的说道。 童丽雅张口想说，不过还是忍住了，笑笑说道： “呵呵，反正是大秘密就对了，现在我还不能说. 等我把里面的具体情况摸清楚了，写成论文发表了，四叔你就知道了！” “哈哈，行，四叔等着，四叔知道你出息！ 不过明天和罗经理的见面你可别忘了，你外婆为了你这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你可别不当回事.” 老钱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四叔我知道了，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了老钱的房间. 刚一进门，童丽雅的双眼就不够用的了，脚步也比刚才快了好多，进屋后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这会，童丽雅拿起几张床上散落的老照片，对着老钱惊讶说道： “四叔，这是民国时期咱们滨海的老照片啊，你居然有这么多？ 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研究资料啊” 老钱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这个大侄女，很满意对方的那副惊讶表情 紧接着，童丽雅又拿起一张暗黄色的明信片，从明信片的外表就能看出，它已经饱经沧桑了. 但上面的墨迹却仍旧非常清晰，明信片的四角有四个太极阴阳图案，正上方有两条龙对称拱卫着中间一个圆圈。 圆圈里面则是‘大清国邮政’几个字，下面还用中文和法文双语写着洋壹分的字样 童丽雅手里拿着这张薄薄的明信片，心理却是异常激动，对自己这位远方表叔说道： “四叔，你是发财了吗？ 这.这是费拉尔设计呈阅的邮资明信片样片啊，是相当罕见的珍品啊 你.你是哪里弄来的啊？” 童丽雅说着，又指向房间内，桌上、床上，甚至地上，各种各样的邮册、古旧书籍、杂件之类的各种东西 “非什么耳？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就是清末的明信片嘛。 我看品相挺好的，以前也没见过，就替朋友收了，可是不便宜，花了10多块呢，要是我自己，我可不花这冤枉钱！” 老钱说道。 童丽雅听着自己这位远房叔叔，收藏邮票，却连费拉尔都不认识，也是一阵无语。 但偏偏自己这位叔叔什么都不懂，却能收到，她这个自认懂行的，反而以前从没遇到过 尤其是一听说自己这位叔叔只花了十多块钱，就收到这张明信片后，眼睛恨不得瞪得跟铜铃那般大. 连忙从身上拿出自己带着的钱，掏了半天，发现其实她也没多少钱，总共也就掏出了不到二十块钱. 其实她平时并不算太缺钱，只不过她但凡有点钱，都会花在收藏上。 所以基本平时也没什么闲钱，这会她能拿出二十多，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这张明信片，显然比她平时收的那些古币有价值多了。 这可是费拉尔亲自设计的样片，而且上面还有费拉尔的亲笔改字。 放在懂行的人手里，就是给件普通的官窑都不带换的. 可放在她这位远房表叔的眼里，就是张纸片子罢了 这会童丽雅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钱，怕自己这位表叔嫌少，连自己下半个月的粮票都一并拿了出来递给老钱说道： “四叔，我就这么多了，都给你，这张明信片让给我可以吗？就当我求求你了” 老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个.大侄女，你这是干嘛啊，咱俩还用的着这样嘛.” “用得着，用得着，四叔，只要你能把它让给我，别说这点钱了，我再给你写个欠条都行，好不好嘛四叔！” 童丽雅生怕四叔开口拒绝，马上先开口道。 “不是，小雅你听我说啊，四叔不是不舍得给你，可这东西不是四叔的呀，刚才四叔不是和你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四叔的朋友托四叔帮着收的。 四叔要是私下把东西让给你，四叔成什么人了？” 老钱为难的说道。 “啊？朋友？四叔你是说你屋子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帮你嘴里那个朋友收的？” 童丽雅问道。 “是呀，我那个朋友和你一样，都是个好古如命的主. 唉，大侄女，你和叔说说，这破纸片片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还有那个非什么耳的，是谁啊？” 童丽雅听老钱说完，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给老钱解释道： “唉，四叔亏你天天接触邮票呢 连费拉尔都不知道，费拉尔是以前清朝造册处的外籍员工，也是个集邮的收藏家，蟠龙、万寿那些邮票，就是他设计的。 老钱一听，“啊”了一声，说道： “啊？咱们的邮票，居然是老外设计的？” “不然你以为呢？” 童丽雅翻了个小白眼说道。 “唉，对了四叔，你那个朋友究竟是谁啊？ 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我也好当面问问他，能不能把这张明信片让给我！” “哈哈，介绍你认识是没问题，不过让他把东西让给你，我看悬！” 老钱笑着说道。 “那也总要试试嘛，大不了我多出点钱嘛.” 童丽雅说道。 “哈哈，我那个朋友最不差的恐怕就是钱了，不过说起来，你明天本来也是要和他见面的！” 老钱说完，童丽雅才反应过来，惊愕的说道： “啊，四叔，该不会，你说的让我见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老钱笑着点头道： “哈哈，没错，就是他” 转天清早，罗军提前来到了新店的二楼，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他之前已经答应了那位老太太，要亲自见一下老太太的那位外孙女. 罗军也是做好了准备，一会见面后要是不满意，就卖老太太一个面子，给她一个副经理的虚职挂着 这会罗军正在欣赏着手里的一本邮册，这是这两天老钱帮他收来的。 其中一页，插着八个带厂名的四方联，刚好是一套纪94的无齿梅兰芳邮票。 这要是放在后世应该是过百万的价格了，可老钱只花了不到1000块就收来了。 而且老钱给他送来的时候，还一副觉得自己买贵了的模样，让罗军不胜唏嘘. 这个时代真是收藏最好的时候，他当即就觉得给老钱留的钱还是少了. 第587章:火药味十足的会面 这会王姐从楼下走上来，和罗军说了说店里的情况 不过话里话外，也是想争取一下副总经理的位置，因为罗军开始的时候说了，准备在这些分店的上面设置一个总经理和一个副总经理。 在王姐看来，这总经理自然是罗军本人当没跑了。 那么副总经理她总能争取一下的，毕竟她也算是店里的老人了，又是现在新店这边的店长，所以有事没事见到罗军就提上一嘴. 罗军也是知道王姐这点小心思的，不过罗军却也有自己的考量。 王姐虽然为人能干，但却有些斤斤计较，也不太能容人，当个店长固然无妨，斤斤计较可能反倒还是优点。 但是若成为几家店上面的经理，可就不一样了，到时不能协调各家店的矛盾不说，还主动增加矛盾，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所以这会，面对王姐的反复暗示，罗军也是强行耳朵一闭，装作听不见. 王姐见罗军不识她这一茬，待了一会，觉得没趣也就下楼了. 没过一会，罗军的房门又被敲响了，罗军还以为是王姐又回来了，可门一开，进来的却是老钱，老钱的后面还跟着一位气质出众的美女，身着一席女性职业装 虽然在后世这种装扮再平常不过，甚至可能还会有些土，但在这个时代，这一身穿着 可以明显和那些穿着喇叭裤、蝙蝠衫的女人拉开一个层次，就更不要说和罗军平常经常见的女工去比了. 那个女人进来后，见到罗军，一开始也是被罗军的穿着看愣了一下。 因为罗军穿着，也是明显区别于这个时代的普通男性，可又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具体的差别，也就只有像童丽雅这种比较关注男生穿着细节的女人，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衣品很好，尤其是旁边还站着一个老钱这样的对比对象. 可当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刹那 两人都惊了，互相指着对方，同时说道： “流氓！” “童老师！” 他们俩的样子，倒是把旁边正准备介绍他们认识的老钱搞的一愣. “你们认识？” “哼，四叔，他就是昨天跟着我的那个小流氓！” 童丽雅气愤的说道。 老钱则是张大了嘴巴说道： “啊？不会吧？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怎么不会？四叔我问你，你跟他说过我姓童吗？” “没没有！”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姓童的？他就是故意跟踪我的，还说不是小流氓？” 罗军一捂脑门，无奈笑道： “我说童老师啊，流氓就流氓，为什么非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 “哼，你才多大啊，就学人家耍流氓，不叫你小流氓叫你什么？” 童丽雅说完，又惊讶的看着老钱，问道： “四叔，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他吧？” 童丽雅有些不敢相信，主要还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甚至比他们学校的学生还要小. 在她印象里，这么大的男生，一般都喜欢抽烟、喝酒、跳霹雳 哪里会喜欢搞收藏，收集那些老物件啊！ 而且在论资排辈的国营单位，还能当上经理，反过来要面试她，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甚至，要不是有她外婆和老钱两个人背书，她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这会的老钱脸色明显有些尴尬，反倒是罗军却是坦然自若，笑着对童丽雅说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难道在童老师你的眼里，流氓就不能当经理了？” “哼，你也承认你是流氓了！” 童丽雅哼道。 罗军一摆手，说道： “唉，我可没说承认啊，总不能你说我是我就是了吧，那童老师你倒是说说，我这个流氓把你怎么着了？ 是对你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了？还是非礼你了？” “你！哼！” 这会的童丽雅想要说，可她一回想，好像罗军确实没对她做过什么. “咳咳.大侄女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咱们先坐下，慢慢说，说开了就好了！” 老钱一脸尴尬，却还是极力的，劝着一旁的童丽雅. “就是啊，大侄女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嘛！” 罗军也跟着坏笑说道，却不料，他刚说完，童丽雅立马就怒视着他说道： “谁是你大侄女，你才多大啊，就充大辈！” “刚才我喊你童老师你不高兴，那我就只能喊你大侄女了。 按照辈分老钱是我哥，老钱的表姑也是我表姑，那我喊你大侄女，一点毛病没有啊！” 罗军这会逗着眼前这个，比她还要大几岁的‘大姐姐’，尤其是回想起前世对方在他面前的那副御姐的模样，罗军就忍不住的心中偷笑 这会，眼看着童丽雅转身就想一走了之了，却被同来的老钱拉住了. 然后就看老钱给罗军告了声罪，然后把童丽雅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具体声音太小，罗军也听不到，但似乎老钱说的话起了点作用，童丽雅还真的重新坐了回来，可态度却还是有些冷淡，看了看罗军问道： “你是想招一个管理几家分店的副总经理，你说的能算吗？” 老钱看到自己这个大侄女说话这么冲，一个劲的给罗军使眼色，意思是想让罗军看他面子，多担待点. 罗军也笑着和老钱点头，示意无妨！ 罗军坐正了几分，才说道： “咳咳，当然，不过我们这里庙小，可不养闲人，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到我们这当经理？ 你以前在商业系统待过吗？” 罗军问完，童丽雅表情略有不屑，心想着，老娘一个燕京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还搞不定你们这点破事？ “你笑什么？” 罗军看着对方的表情，问道。 “呵呵，我笑你故作高深，我刚才上楼之前就看到你这家商店内的陈设了。 你不就是想搞国外那种连锁超市嘛，这也就是在咱们国内还算新鲜，外国早就遍地都是了.” 第588章:忽略了一点 罗军却是真没想到，童丽雅会知道国外的连锁超市 前世的罗军和这位童老师，其实接触的时间也并不长 两个人多数聊的也多是关于收集古币的那些事，后来因为共同爱好，发展出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但前世的罗军，对这位童老师的了解也就仅止于此，他更想不到，这位童老师居然就是老太太的外孙女. 之后两人便从连锁超市，聊到了经济政策，又聊到了国际局势. 这话题嘛，已经完全的聊歪了，罗军也不在意，更不提醒.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不论男女，大家都是喜欢讨论时事正治的。 自诩知识分子的童丽雅，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罗军却发现，这位童老师的骨子里，却和这个时代的文艺女文青明显不一样。 少了几分这个时代女文青的忧伤气质，说话也不是那种过度的理想化，反而很务实。 换个词来讲的话，就是更加现实一些，这点反而很像后世的女人，两者其实没有优劣之分。 但罗军作为一个后世重生过来的人，不得不说，还是跟童丽雅沟通起来，障碍更少 而通过与罗军的聊天，童丽雅也渐渐的发现，罗军的很多想法、见识，都要远超过她身边的人。 不管她聊到什么话题，罗军都能接的上. 这也让她十分的意外，若不是看罗军的年纪，最多也就20岁上下。 她都怀疑，与她交谈的不是面前这个少年，而是一个刚刚从海外归国的教授了 此时，两人正好聊到，关于连锁超市未来的发展问题，显然童丽雅并不看好罗军他们现在的小集体模式，她直言说道： “小流氓不，罗经理，我必须承认，我之前有些小看你了。 你确实比我想的要厉害一些，但你现在搞得这种小集体模式，和之前失败的大锅饭有什么区别？ 现在你们小集体只有一家店还算好，管理上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一旦发展起来，有了十家，甚至几十家这样的商店，你这种小集体的模式还玩的转吗？ 而且，就这，我还没考虑政策问题呢！ 你们一家小集体的单位搞一两家商店或许没人管，一旦你要搞十家八家的，难道还没人管吗？” 罗军这次出奇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说道： “嗯，你说的这些问题确实存在，不过你却忽略了一个点！” “什么点？” 童丽雅以为罗军是被她说破，面子下不来，所以才硬撑，故而轻视的问道。 若是换做旁人，被一个如此气质出众的美女轻视，肯定会赶忙解释，可罗军却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哼，故作高深！” 童丽雅哼道。 罗军摇摇头，也不在乎，说道： “你说是就是喽！” 童丽雅皱眉，似乎是没想到罗军这么年轻，却已有这样的城府，被她激了半天，还能这么淡定 童丽雅见激将没起到作用，只能换了缓和一些的口气说道： “你想让我来当经理，总得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吧？ 不然咱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怎么共事？” 见童丽雅态度有所缓和，罗军也没继续抻着，大胆预判道： “其实很简单，你做出的那些判断都是对的，但都是在静态的环境下，或者说是在现有情况不变的情况下才成立。 但你忽略了一点，其实国家的政策，这几年是一直在变化的.” “你说政策一直在变化？” 童丽雅下意识的重复了罗军的话，心里则是默默的琢磨了起来. 她身在局中，其实并没有感觉的具体的变化，不像罗军，作为后世人，早已经习惯性的从几十年发展的全局来看这段历史了.. “难道不是吗？倒退几年，你可曾见到，街上经常出现摆摊叫卖的小贩？ 可曾见到经营不下去的公家商店，被私人承包？” “可可是，就凭这些.” 童丽雅刚想辩驳，却被罗军打断道： “对，我就是凭借这些做出的判断，自古想干事的人，哪个不要赌上自己的身家，一点胆子都没有，不如在家里奶孩子算了。 既然我做出了判断，我就敢为我的判断买单。 我把话撂在这，不用多久，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两年，国家就会出台一系列的新政策 许多现在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都会发生，你信吗？” “比如呢？” 童丽雅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这会的罗军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索性直言道： “比如让资不抵债的国营工厂破产，比如让部分国营企业试行全民所有制，甚至更激进一些，挑出一些大型国企，直接股改” “什么？你说咱们也会像国外那样，有自己的股市？” 童丽雅此时听着罗军的疯狂预测，心里既觉得兴奋，又有些不可置信，眼神里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那可是股市啊，是资本主义的桥头堡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呢？ 只不过我预计不会那么快，但股改试点的话，我想可能不会等的太久” 罗军说这个话是有根据的，因为由于现在许多大型国有企业，明明是守着金饭碗. 就是因为权责不清，加上干多干少都是一个样，甚至干多了也都是国家的，根本没有动力。 导致一些半垄断性质的国企，居然守着金饭碗反而找国家要饭吃，这让上面的一些人也很是头疼。 所以股改势，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哪怕不上市，只是把全责明确下来，也好过让那些优良资产就这么慢慢烂掉 而罗军说的这些政策一旦开始实行，那刚刚童丽雅提出的那些问题，也就都不再是问题了. 听到后面，虽然童丽雅，还是不太相信罗军的预测。 因为罗军的预测实在太过激进了，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罗军说的有些道理，起码她听着觉得有些道理 只不过她没想到，后来几年的发展，真如罗军所言，甚至发现罗军当时的预测都算是保守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589章:秘密地方 两人聊了很久，甚至童丽雅都忘了，自己这次过来，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来当什么破经理的。 而是想找罗军，买下那张费拉尔设计的明信片样片 可聊到后面，聊得兴起，反倒是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而出任连锁商店副总经理的事，她没主动提，罗军自然也没提. 童丽雅从罗军那里出来后，才想起对老钱问道： “四叔啊，你和里面的小流氓，额，不是，是里面那个小罗经理是怎么认识的啊？” “额，这个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怎么样大侄女，你觉得罗老弟说的那个啥连锁商店，有搞头没？” 老钱好奇的问道。 他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个大侄女眼光的。 童丽雅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却是把老钱给搞蒙了 “唉，我说大侄女啊，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觉得行还是不行啊？” 童丽雅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也说不好，如果真能像他说的那样，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这种连锁超市，在国外早就有了。 不过咱们国内的政策，能不能如他所说的那般变化，我就说不好了，反正我是不太看好” “哦，这样啊，要不说还是小雅你见识多呢，那这个经理你还准备去当吗？” “我想想吧！” 童丽雅说完，老钱无奈的直摇头，心说这也就是自己这个远房表姑，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 要是换成他闺女，自己费劲巴拉的给找了工作，还爱去不去的，他直接腿给打折，拄着拐杖也得去报到. 老钱正胡思乱想呢，却忽听童丽雅小声的说道： “唉对了，四叔啊，我一会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呵呵，你不是老嫌我烦吗？怎么还喊我一起去？” 老钱打着哈哈说道。 童丽雅一听，赶忙换了副小女儿的姿态，摇了摇老钱的胳膊说道： “哪有啊，四叔你最好了，我想去的地方有些偏僻，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是去了出点什么事” “啊，行了呸呸呸，少说那些不吉利的。 行，我陪你去，不过你得先说好，是去哪啊？” “嘻嘻，四叔你去了就知道了，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大秘密，就在那个地方！” “切，神神叨叨的” 此刻童丽雅和老钱，坐着长途车一路走走停停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到了地方，等两人下车的时候，这天色都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而且这一路上，童丽雅虽然被颠的快要吐出来了，可她还是忍着一站站的数着 生怕坐过了站，因为他们这一路来，尤其到了后面的几站，几乎都是土路. 在他们这些外来人眼里，这些土路长得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反正让童丽雅来分，她是分不出来的，所以她也就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一站一站的数着。 下车的时候，还和长途车的司机师傅再三确认了好几遍才敢下车. 这要是下错了站，别说回不去了，就是晚上想找个招待所住一晚都没戏 而这会的老钱也是没好多少，一下车就扶着一颗大叔哇哇的吐了起来，还抱怨的说道： “哎呦，我说大侄女啊，你这是把我拉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咋比我们酒厂还偏呢？ 我说大侄女，你该不会是想把叔拉到村里卖了吧！” 老钱这会扶着大叔吐着，也不忘开童丽雅的玩笑，童丽雅则是嗤笑道： “呵呵，得了吧四叔，就你那一身肉，我都是想卖，人家也得要啊！” “那可未必啊，你四叔年轻的时候，也是厂里一等一的英俊后生呢” 两人一边闲扯着几句，也是为了缓解一下路上的紧张情绪 就这鬼地方，若是突然跳出几个村民打劫他们，他们都不会觉得意外，所以两人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在壮胆. 走了足足三四公里，老钱毕竟是年岁不小了，喘着粗气坐到了一边揉着小腿，对童丽雅问道： “我说小雅啊，还有多远啊？咱们这都走了十多里地了吧，还没到吗？” 童丽雅也是皱皱眉，掏出手上的简易地图看了看 可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渐黑，许多地图上的图标根本就看不清楚，她也只能猜测着回道： “四叔啊，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应该？不是吧大侄女，你自己都没来过啊，你就让我陪你过来？” 这会童丽雅被老钱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吐吐舌头说道： “嘿嘿，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再来不就认识路了！” “好么？还有下次，快别了吧.”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却隐隐的看到了一批人，个个头戴安全帽，一看就是建筑工人的模样 有的工人，手里肩头还扛着一些工具，正从前面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童丽雅见状，脸色顿时就是一喜，手指指着那些工人，对着老钱就喊道： “四叔，就是他们了.” 半小时后，老钱一脸懵逼的随着童丽雅，来到那些工人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开始还不明所以.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女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他是累得不行了，这会像是死狗一样的摊在一旁的地上坐着，眼睛却是瞧着童丽雅那边. 他没想到，过了一会，就见自己这个大侄女，好像对那群工人说了些什么. 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之前、给他看过的那枚金代的泰和大钱. 原本老钱，还没搞懂自己这个大侄女是搞得什么鬼。 可随后也不知怎么的，那些工人看到那枚泰和铜钱后，就像是和自己这个大侄女对上什么暗号一般，马上会意 接着就见两个工人一起，从棚子外开始用铁锹在一旁的地上一阵挖，原本由于天黑，老钱来的时候并没太过注意，此刻老钱方忍不住的过去观瞧. 才发现，那两个工人挖的地方土质松动，根本就是被人翻过的，也就是说，这里原本就是他们埋了什么东西下去. 这种活土，挖起来并不费劲，很快那两个工人就把一个大坛子放到了二人的面前 老钱和童丽雅都是齐齐的看去，里面居然满满的全都是粘粘在一起的大号铜钱，铜钱的最上方正是和童丽雅手上那枚一样的泰和通宝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道： “居然有这么多.” 这一幕，更是看的老钱倒抽了一口凉气啊 第590章:挖宝 此刻罗军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金库，已经早就被这些工人给挖出来了. 其实最初施工的时候，罗军是一连盯了数天的 后来又让老三盯了几天，可时间一长，一直没有什么发现，加之他这边开分店的事情，还需要老三帮忙，所以便也只能交代顾三顺盯着点了。 但他对顾三顺也不能说实话，所以也就只能反复的嘱咐了几句。 一旦新河二厂这边的工地挖出什么东西，就立刻停工去通知他，一刻都不能耽误 顾三顺虽然点头应允，但由于不明就里，也并没有太过上心。 他的心思也多数放在农科院的那块地上，毕竟那里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而被这么一疏忽，就给这些施工的工人有了可乘之机，虽说罗军待这些工人不薄，奈何酒色财气迷人眼 更何况这一坛坛的铜钱就这么摆在他们眼前，很难让人不起觊觎之心. 一开始，这些工人挖到这些铜钱后，也不知道该作何处理. 有的工人也想起，罗军最初的嘱咐，说挖出东西后要立即上报。 念及他们现在的饭碗就是罗军给的，想着干脆直接汇报给罗军、或者顾经理算了。 可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是工人中的个别人，大部分工人还是对这些铜钱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的，只不过没人起头，大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但这个起头的人很快就出现了，是一个叫刘二狗的跛脚中年人，他虽平时名声不好，这只跛脚还是年少时，因耍流氓被人打成这样的。 这些事他们这些一个村来的少年人，很多都听家里大人说过。 可即便这群跛脚汉子平时的名声再不堪，在这群同村十五六岁小伙子面前说话，还是有一些煽动性的 再加上本来这些工人很多就有这个念头，干脆就推举了这个跛脚汉子当了他们的“工头”。 反而是顾三顺之前指派的那位工头，由于太过老实本分，被他们给架空了 要说起来，这个跛脚汉子虽说一身皮包骨，干活偷奸耍滑，可论起斜的歪的却是比谁都轻车熟路。 第一时间就偷偷的坐长途车去城里找了几个专门收老物件的二道贩子，他也是聪明，并没有一次把他们挖的都拿出来。 一来是知道，那些二道贩子吃不下，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二来也是担心，被那些二道贩子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会压价压的太狠。 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们每次都十分的注意，见有人来都只拿出一两坛。 这种铜钱的价格他们也不懂，反正他们也不分品种，就是一整坛子要100块钱。 属他们讲话，这么一大坛子，就是卖纯铜也值100了。 那些贩子一开始还有些嗤之以鼻，心说谁会那么大老远来买一坛子生铜带回去，累个半死不说，也没地方处理去。 可当那些二道贩子看到，这刘二狗他们拿出来的这些铜钱，居然多数都是稀少金代大钱时，那眼睛立马就瞪得溜圆. 也不再和刘二狗这些人计较价格了，现在这些金代大钱虽说价格远比不了后世。 可也要十多块一枚，比起那些袁大头、龙洋还要贵，这还是北方的价格，若是放到南方，价格或许还要翻上一倍有余. 而这一坛子里面，少说也要五六百枚，算下来这一坛子就能价值上万块了，这还是85年的上万块，怎么能不让人动心 正所谓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 刘二狗他们卖出几坛后，就发现过那几个二道贩子来的越来越勤，胃口也越来越大。 不仅想要买的更多，还联合起来压价，摆明就是吃定了他们不敢声张出去 这童丽雅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这会赶到这里。 开始那些工人还有些忌讳，担心童丽雅的身份，可当童丽雅掏出那枚金代的泰和通宝时，他们便再无怀疑，直接让人去藏钱的地方挖去了. 至于为什么刘二狗能那么快认出童丽雅手中的铜钱，那太容易了。 他们这些天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这些铜钱，对坛子里的那些铜钱，早都看了无数遍了，就是不认字，但靠图形也认得出. 这会刘二狗和另外的一个同村中年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小娘们一看就不是那群奸猾的二道贩子，可以趁机多要一些价钱. 而这会，老钱和童丽雅，显然并没注意到两个工人狡黠的目光，还在检查坛子里的铜钱. 这会老钱也是不废话，他伸手找一旁的工人要了一个锤子。 那个年少的工人看了一眼刘二狗，见刘二狗并未阻止，便递给了老钱一支半人高的大锤。 老钱本来想换一个小点的，这硕大的锤子要是用力一杵子下去。 里面的铜钱不是也要被打碎了，可他四下看了看，也知道这里是干活的工地，哪里会给他专门去预备那趁手的小锤子. 便也作罢，稍微小心了些，一锤下去，便将坛子的一侧锤了一个大洞. 之后便不敢再继续用大锤，而是捡起一块石头，小心的将包裹铜钱的坛子四周，都用石头缓缓的敲了下来. 这时，才露出里面一大团被粘粘在一起的铜钱，如同麻花一般的被铜锈紧紧的包裹成了一团. 老钱看了看手中的锤子，摇了摇头，他现在手头没有趁手的工具，即便有，这群工人也不会等着他一枚一枚的撬开 索性便叫了旁边一个工人，两人一起举起那一大坨铜钱往地上一摔. 童丽雅自然是看着心痛，可她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说心疼，可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直到板结在一起的铜钱，被巨大的下坠力量砸开后，她才从地上随意的捡起了几枚，又一脸惊喜的递给老钱去看 两人看后都是面色一喜，但是嘴上都默契的没说些什么，但她们俩都知道这次没有白来. 其实就在刚刚老钱砸开坛子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那些板结在一起的铜钱个头很大，这种个头，最次也要是宋代的崇宁了。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运气居然能好的这种程度，这一整坛子铜钱，居然全都是金代的泰和重宝 第591章:语出惊人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等蹲在地上的童丽雅和老钱都检查完，其中站在人群里的刘二狗才站出来对二人说道： “东西你们也看了，坛子你们也砸了，现在就是不要也得要了，俺也不找你们多要，这一坛子两百哦不，500块！” 显然这会的刘二狗是狮子大开口，在他看来，对方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自然要多宰上一刀 甚至他刚刚看到童丽雅这个小娘皮时，都起了一些坏心思. 若不是一旁还有一众工友，以及童丽雅是跟着老钱这个大男人一起来的，他都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小娘皮给抢了，顺便在把对方按在野地里快活一番。 毕竟这里不比市区，荒郊野地的，他脸上又黑漆漆的，真做了，对方难不成还能认出自己是咋的？ 就是真能认出他也不怕，他就不信，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这个小娘皮回到城里还敢乱说，坏了她自己的名声不成 可这种事只能他一个人干，不能叫上其他工友，以他皮包骨加跛脚的实力，对付一个童丽雅都有些吃力，就更别提再加上一个老钱了. 所以想了想，刘二狗还是就此作罢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他现在靠着卖这些地里白来的铜钱，已经偷偷攒了不少钱了。 当然，这还要感谢他现在这个临时工头的身份，让他在分钱的时候，搞了不少猫腻。 他早都想好，等把这些地里挖出来的铜钱都卖掉，偷偷攒上个几百块。 等有了钱，到时这劳什子的破工地他也稀罕待了，直接回村把村东头的王寡妇一娶，闷起头来过小日子 这会刘二狗正在畅想自己未来那美好的小日子，却听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这些都是地下挖出来的，都是国家的，你们怎么能私自贩卖呢，这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和他对暗号的童丽雅 童丽雅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这群工人和老钱都听傻了 老钱一听，吓得赶忙拉童丽雅衣角，他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大侄女是读书读傻了还是咋了？ 现在可是天都黑了，附近荒郊野地的，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她居然敢说这话，这不是逼着人家搞他们嘛 而那群工人们也都面面相觑，这群工人里大多都是十五六、十六七的小年轻 出村之前又没什么见识，被童丽雅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是吓得不轻 倒是刘二狗还算镇静，他先是对那些岁数小的工友叫嚷了几声，示意不要慌，然后才用手操起了一旁的大锤，对童丽雅威胁道： “小丫头片子，什么意思呀，耍俺们玩呢？” 刘二狗本以为这样就能吓住童丽雅，可却不想童丽雅不仅没被吓住，反而迎着刘二狗的大锤往前上了一步，说道： “你有胆子就操起锤子，打死本姑娘” “我” 刘二狗是说什么都没想到，这个外来的小姑娘居然会这么虎 顿时让他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把那坛子铜钱挖出来了. 若是周围没有人，说不定他还真就敢这么做了 可现在身边一群工友看着，他可不相信，自己杀了人后，周围这些工友会给他瞒着，哪怕他是为了大家伙的利益. 刚才刘二狗也就是想着吓唬吓唬这个小姑娘，却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虎，没办法也只能气势稍微一弱，对着童丽雅问道： “算球，碰见你这个死丫头，算俺们倒霉。 这坛子铜钱你们搬走吧，不要你们钱了，以后要是再跑我们这里来，打断你们一条腿！” 刘二狗说完，老钱赶忙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刚刚的气氛剑拔弩张的.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多人，居然会主动服软后退一步。 可现在对方已经退了，他也就想要拉着自己这位大侄女赶快走 可自己这位大侄女，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不仅不走，反而继续对着工人里、领头的刘二狗说道： “呵呵，我可不是为了要你这一坛子铜钱才来的，况且你以为你们现在做的这些事就没人知道吗？” “你到底想干嘛？ 难不成，你真的想让俺们把这些铜钱都上交正辅？ 你不是疯了吧？” 刘二狗这会也急了，若不是摸不清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底细，早就给对方赶出去了. 老钱更是恨不得马上就拉着童丽雅走 可童丽雅却是在次甩开了老钱的手，对刘二狗说道： “我没疯，是你疯了，我是在给你指条明路，你以为你们偷偷的把这些铜钱挖出来卖，就没人知道吗？ 既然现在我能知道找过来，那之后jc和文物局的人也都能找过来，到时不仅要把你们都抓起来，还要追缴你们卖出去的那些钱。 你不会真以为，你们可以抱着卖出去的那些钱回家享福吧？” 被童丽雅这么一吓唬，刘二狗还算好，可他身后那群年轻点的工人瞬间都不淡定了，有的小声议论、窃窃私语，有的更是直接对刘二狗问道： “二狗叔，这小娘皮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可是已经把这两天卖出去的钱，都寄回家里了，要是jc来了我拿不出去钱，会不会被抓起来坐牢啊？” 一时间，在场七八个工人，竟被童丽雅一句话搞得人心惶惶 到后来就连刘二狗都有些后怕，毕竟就算在奸猾，他也就是个村头泼皮的层次，早几年看到公社叔记都是要夹着尾巴的。 也就是现在宽松点了，他才又活泛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那文物局是干啥的，可他一听对方搬出jc，瞬间也是有些肝颤. 直到这会，他才想起，刚才这个小娘皮说要给他指条明路，便重新装作镇定的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给俺们指条什么明路？ 不过俺丑话说在前面，白白上交是不可能的. 等等，你到底是谁？是干什么的？为啥要管俺们这里的闲事？ 难不成你是.” 第592章:童丽雅的算计 显然，刘二狗这些人，因为自身见识有限:。 ，误以为童丽雅就是那个啥文物部门的人，虽然他们连文物部门是个啥部门都不知道，但不管咋说都是衙门，管他们都是绰绰有余. 童丽雅见他们误会，也没点破，只是故意含糊其辞，让他们误会。 然后见有些吓住他们了，才转而用温和一些的语气劝道： “和你们这么说吧，现在你们做的这些事，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只不过还没完全的发酵出来，一旦有人把你们做的这些事上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童丽雅的吓唬，周围那几个没注意的工人立刻就慌了，都在小声的询问刘二狗该怎么办. 刘二狗其实心里也是慌得一批，他知道这里的事要真的闹开了。 这群家伙兴许跑的了，自己这个被推举出来的‘工头’那是绝对跑不了。 他可不信，事到临头，这帮小年轻会帮他隐瞒，不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他头上，他就烧高香了 他之前也是没想过这么多，虽说心里隐隐的觉得，早晚有一天可能会出事，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直到这会被面前这个小丫头点出来，才觉得后怕. 可他即便后怕，面上还是假装镇定的说道： “你别瞎说，不就是地里挖点大钱嘛，能有多大罪过，过去俺们村地里，挖出的铜钱多的是，也没见哪个因为这点罪过就被抓起来.” 见刘二狗还在犟，童丽雅索性也摇头哼道： “哼，你们平时在村里能挖出几个铜钱来，也有这样整坛整坛的铜钱吗？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搬出来的这两坛，连你们挖出来的九牛一毛都没达到吧？ 这么大的数量，你猜相关部门会不会管？” 童丽雅继续威胁着，刘二狗也是“嘶”的一声！ 他刚刚可没说自己挖到了多少，也不知道这个小娘皮是怎么知道的。 但现在的国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见识不多的农民，一听到相关部门这四个字，就总觉得异常神秘。 以前也就只是觉得神秘罢了，但这会他们做了亏心事，再听到这个词，就不仅觉得神秘了，还隐隐的有一丝害怕. “那那你说俺们咋个办？” 这会，刘二狗还没开口，可旁边一个小工人终究是有些害怕了。 主动开口询问道，主要也是，童丽雅这个卖相，在他们一看，就觉得是知识分子 要么就是记者之类的，所以这会他们没了主意，也就只能指望对方指的那条明路了. 刘二狗虽然这会暗道自己这些同村的小青年，太过沉不住气了，还没咋地，就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 可一旁的小年轻问完，他却是也没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瞪着童丽雅，等着童丽雅开口. 童丽雅看了眼老钱，老钱的脸上却一阵发苦，他这会是已经是后悔大晚上的跑过来了，虽说现在这群工人，看着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任由自己这个大侄女撮瘪揉圆，可谁知自己这个大侄女要是哪句话没说好，这群人就直接化身饿狼，就地下刚才那个坑，给他们埋了 老钱可不像童丽雅，觉得那些人不敢 可童丽雅却不管老钱怎么想，这会听到这群工人愿意听她的话，赶忙把自己想好的那一套说辞对他们说道： “其实也好办，你们就这样这样” 童丽雅对着几个农民工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把之前挖出来的那些铜钱再埋回去，已经卖了的也不再追究他们。 等过两天她会带着当地的考古队和记者过来，然后再让这群工人配合她，在记者的相机，以及众目睽睽之下，再把这些铜钱重新发现一遍. 童丽雅对他们说完后，这几个工人也没敢直接答应，而是说要和他们同村一起来的工人，大家伙一起商量一下。 童丽雅也没有阻拦，任凭刘二狗和刚才那几个工人回去找人商量，不过走时还留下了两个小年轻看着他们，显然是怕他们跑了. 这会的老钱，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更何况他自己走，把童丽雅撂在这里也根本不可能，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不过老钱也不是个吃独食的，他瞅了瞅看着他们的两个小年轻，笑着一人给对方递了个烟。 显然两个小年轻，都没抽过老钱这种几毛钱一包的好烟。 也没被老钱这样岁数的城里人敬过烟，不由得还对老钱有了几分好感 在等待的过程中，反正也是无聊，老钱索性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可越聊老钱就越觉得不对劲，直到老钱听到俩年轻人亲口说出 他们都是红星工程公司的工人，他们的大经理叫顾三顺，小经理叫罗军. 当然，这个大小经理、都是他们平日里聊天说的。 这个大小也不是按照职位，而是按照罗军和顾三顺两人的岁数。 他们两人也只是普通的工人，对于罗军和顾三顺究竟谁的职位更高，也闹不清楚，也不关心，反正能到日子发工钱就行了. 可老钱一听却不淡定了，甚至让老钱有些觉得好笑，刚才亏得他还提心吊胆了半天 到了这会，老钱才意识到，敢情闹了半天，他居然被自己这个大侄女，带到了罗老弟的工地上。 而且他看这群工人的意思，地里挖出东西的事，罗老弟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 而没过多大一会，那个刘二狗便带着几个工人里的成年人，走到了童丽雅和老钱的身边。 这次出来问话的不再是刘二狗，而是换做了另一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童丽雅二人，又和刘二狗对了个眼神，才对童丽雅问道： “你就是那个闻味局的人？当真俺们按你说的做了，之前那些事就不追究了？” “没错，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你们之前卖出去的那些铜钱，没人会再追究” 第593章:又惊又气的罗军 这个中年人说的之前那些事，自然指的是他们卖掉那些铜钱的事。 若是换做他们刚挖出铜钱的那会，自然不可能答应面前这个小娘皮的要求，可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这些天，他们稀稀拉拉的已经卖出去了100来坛铜钱，加在一起差不多一万几千块，这些钱对于他们这些人，可是切切实实的巨款了，而且还是意外之财。 若不是那些二道贩子联合起来趁机压价，他们还能卖出去更多。 而这100来坛，也就只是他们这些天、挖出来的很小一部分罢了。 更别说地下还有很多埋的比较深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挖呢，因为挖了短时间内也卖不出去，他们索性也就没挖. 而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偷偷的把这里的铜钱全都挖出来卖掉。 然后这工也就不干了，毕竟有这么多钱，回村里干点什么不行，可谁料中途蹦出来这么个小娘皮 可他们仔细商量了一下，顿时又觉得这个小娘皮说的也有道理，照他们这么整，早晚会被人注意到。 与其到时真出事了把他们都抓起来，卖出去的钱也一分落不下，倒不如按这个小娘皮说的，让那个啥闻味局的，带着记者过来把这事，确定成这个小娘皮发现的。 事后也就跟他们彻底没了关系，还能继续的留在工地，继续上工吃粮 这些事他们一开始还没想通，脑子没转过来。 可是几人刚刚一阵商量过后，顿时就觉得把这块烫手山芋推给这个小娘皮也不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幕. 至于童丽雅，这会自然也是欣喜异常，她之前本来是想炸一下这些工人。 因为这处工地挖出来的，究竟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些铜钱，还是一处储量惊人的钱窖，她也并不知晓。 虽然她来之前，那个怂恿她过来的人，十分肯定对她说，这里肯定是一处储量惊人的金代钱窖。 只要她能带着记者和相关人士第一个发现了这处钱窖，她的名字必然会出现在国内权威的文物期刊上面。 若是这座钱窖下面还有什么重大发现的话，登上国外的期刊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运气好，到时上了外媒的年度十大考古发现也不一定呢 当然这种好事，童丽雅也只敢想想罢了。 但即便是想想也都让童丽雅觉得干劲十足，她小时候虽然因为家里成分不好，又有海外关系吃了不少苦。 可是到了这两年，海外关系又成了香饽饽，别人想知道一些国外的事，看到一些国外的报纸、期刊都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可她却是可以. 时间一长，慢慢的她所追求，也就和周围其他人追求的要差很多。 他的那些同学还在想着怎么能消减了脑袋进那些待遇好的单位，她却已经想着如何在自己关注的领域成为有名的公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得到了工人们承诺的童丽雅，在城里忙的不亦乐乎，甚至把答应罗军的事都暂时先搁下了，燕京、滨海的两地来回跑. 罗军虽然不知道童丽雅在搞什么鬼，却也没问太多，毕竟现在分店的影子都还没有一个，现在人家过来了，也没事可干. 直到两天后，老钱终于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找到了罗军，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罗军说了 他原本也是考虑了良久，要不要对罗军说出来，毕竟一边是自己那大侄女，一边是罗军这个他的贵人 没错，在老钱心里，罗军就是他的贵人，自从罗军出现后，他就诸事顺利、一帆风顺，而他也知道，他的一帆风顺和罗军的帮助是脱不开关系的. 所以这次他想了很久还是把这件事的始末，包括那些工人偷卖铜钱，以及和童丽雅商量的事和罗军都说了. 当然，老钱也之所以这么做，也并不认为他就出卖了自己那侄女，只是觉得这件事他是给罗军通个气罢了. 可罗军听后，却是又惊又气 他惊的是，自己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没想到还真打出了枣，而且听老钱的描述，似乎还不是一颗普通的枣树，很可能是一片枣树林 而相比于这份惊讶，他此时的气愤也是真的. 他气的倒不是童丽雅，毕竟童丽雅也不知道那处工地是他的公司负责的，即便知道，人家也没义务给他保密 他气的是，他明明再三对顾三顺，和那些工人们交代过，一旦地里挖到什么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只要上报及时，奖金一定少不了他们的. 可是即便他这么的再三交代，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 要是卖的贵点，他还不至于那么气，可那些工人，居然把那些整坛的金代大钱，一百块钱一坛就给卖了. 这都不能用暴殄天物来形容了. 他真想看看，若是三十年后，那群工人里有人在古玩市场上看到，他们当年100块一坛子卖出去的铜钱，现在居然一枚就要几万块，他们是何种的表情. 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揣兜里几枚留着 这会，那些工人会不会揣兜里几枚留着，他是不关心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铜钱转移掉 因为老钱给他复述了童丽雅的那些话后，老钱虽然不知道童丽雅的打算，可罗军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童丽雅这是想借着这个金代的大钱窖在行里出一把名 她想出名，罗军没意见，可不能拿他辛苦经营的成果出名啊 可就这么拦住童丽雅，让童丽雅就这么白白放弃，罗军也自认没那么大的面子 罗军这会皱着眉，思索半天，最终还是把顾三顺喊上了，决定亲自去新河二厂那里的工地走一趟. 毕竟连现场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清楚，现在就贸贸然的决断，到时忙中出错，自己就全白忙乎了，说不定到时不仅钱窖泡汤了，连工地都要停工. 第594章:堵了一个正着 新河二厂工地 这会刘二狗带着一众工人，正忙着把之前挖出来的坛子，重新往地里埋。 各个忙的都是头上见汗，而工地上的正经活，却是晾在一边，根本没人管。 甚至有些建材由于之前堆在露天，晚上也没有人看管的缘故，已经被附近的村民顺走大半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即便正经开工，靠着剩余的建材，也是没法顺利完工的. 但这些情况，现在刘二狗他们已经没人去关心了，反正建材被顺走了，再找那两个经理去要就好了. 时间到了中午，刘二狗本就喜欢偷懒，他之前干了一会，便坐到了一边. 指挥着那帮小年轻继续干，自己则是躲到了一边的阴凉处抽烟. 同时还不忘对一旁的小年轻问道： “喂，俺让你去城里喊的那个贩子，咋个还没来嘛？” 小年轻正在干活，听到刘二狗问话，放下铁锹，擦了擦头上的汗回道： “俺也不晓得啦，昨天俺就去城里通知他了，他说了中午过来” “行行行，干你的活吧，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让你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刘二狗发了句牢骚，同时又暗暗后悔，他之前是看这个二道贩子比其他几个老实一些，这次才刻意只让人通知了他一个。 却没想，那个贩子居然没来，早知道就多通知几个了. 没错，刘二狗当然不会完全听童丽雅的，乖乖的把所有的铜钱罐子都埋回去。 在他看来，那么多的罐子，少个几十坛，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些来的人，又不知道这地里有多少坛. 他还想借这最后的机会，再发一笔横财. 却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却被这个毛头小子办砸了. 现在再去通知，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明天上午，那个小娘皮就要带着记者过来了。 他就是胆子在大，也不敢在记者和那啥闻味局的人面前，把那些铜钱卖掉 正在刘二狗发愁之际，他却没想到，不远处看到几个人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看样子好像还有点眼熟. 事实上，也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因为这处工地的位置比较偏 平时除了新河二厂的职工偶尔路过，根本没有其他人过来溜达，当然晚上来偷建材的小偷除外. 而那些新河二厂的职工，穿的都是一样的制服，大老远就能分辨出来，而这两人的穿着显然不是 刘二狗也是有点近视，他还以为是他约的二道贩子来了 连忙招呼身边的几个小年轻，把那几十坛铜钱搬过来。 可直到罗军他们走近一些，他才惊愕的看到，来人居然是他们工地的大小经理 这一下，可把刘二狗吓的不轻，冲着几个小年轻赶忙摆手. 让他们把装有铜钱的坛子藏起来，可仓促之间，哪里来得及，而且那些正在干活的小年轻也都看到了来人的样貌 一个个的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当场，任凭刘二狗怎么呼喊，他们也不在动唤了. 直到罗军和顾三顺走到工地现场，那些干活的小年轻才齐齐的放下手里的铁锹，对罗军、顾三顺尴尬的喊道： “罗罗经理、顾经理” 罗军这会显然也没好脸色给他们，直接冲着一个小年轻招招手，问道： “你们工头呢？” 小年轻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冲着刘二狗的方向一指. 显然罗军问的并不是刘二狗这个他们自封的工头，而是顾三顺之前指派的那个。 但这会小年轻这些天早已习惯了听刘二狗的招呼，自然也是把他当做了工头，便伸手指向了刘二狗的方向 可悲的是本来罗军并没注意到躲在一边的刘二狗，这货刚想趁人不注意，撒丫子溜呢。 却没想到被那个小年轻指了出来，也只能一脸苦笑的举了举手，说道： “俺在这咧.罗经理、顾经理，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 罗军一看到刘二狗，脸色就是一沉，因为这货实在是太挂相了。 属于那种让他上戏台演奸佞小人，都不用化妆的那种，没办法气质实在是太出众了，让人想不往那方面联想都不行 这会，刘二狗一跛一跛的走到罗军身边，点头哈腰的，刚要开口就被罗军打断. 或者说是罗军压根就没搭理他，而是皱眉对着旁边的顾三顺问道： “这就是你选的工头？” 显然语气里满是质问的意思，这还是顾三顺印象里，罗军第一次对他这种口气。 可他这会也纳闷呢，一脸疑惑的对着罗军回道： “罗经理，我当初选的工头不是他啊” 顾三顺显然比罗军状态更懵，他明明记得，当时他是找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工人，让他临时担当工头的。 怎么这会变成现在这个，一脸奸猾的跛子了呢？ 顾三顺没想明白，索性也不想了，他现在心里也呕着气呢！ 这会干脆直接冲着工地喊了一句，才把那个老实巴交的工头喊了过来. 那人过来后，低着头，显然是不敢面对罗军和顾三顺，罗军也是暗暗摇头 这种老实巴交的主，让他干活兴许可以，可让他当工头管人，恐怕没人会听他的. 果然顾三顺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了那个真工头半天，那工头就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反倒是弄得顾三顺，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难受的不行. 可顾三顺仍旧是不想放过他，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我问你，之前我让人运来的红砖和水泥，怎么就只剩这么一点了？ 你说话啊，我让你当这个工头，你就是这么给我当的？ 你以为不说话，这事就能躲过去了是吗？” 可任凭顾三顺怎么骂、怎么说，那个老实的工头就是低着头不言语，反倒是一旁的假工头站出来打着哈哈解释道： “顾经理罗经理，别生气嘛，这工地上干活嘛，能能不用建材嘛” 顾三顺看了一眼搭话的刘二狗，气道： “我呸，这么多天了，你们练地基都没打好，也好意思跟我说建材都用了？我看是你们都偷偷卖了吧？” 第595章:心虚 一听顾三顺这么说，那群工人瞬间都急了 因为那些建材他们可真没偷卖啊，倒不是不想，是不知道卖给谁去 只不过他们平时看到有些老乡搬走一点，也没吱声就罢了. 反正那些建材也不是他们的，堆在那里又多的是，不拿白不拿嘛 要不是他们的家不在附近，他们都恨不得自己搬走点了 其实这在一些公家的工地，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别太过分了，根本没有人管 但新河二厂的这处小工地，本身就没多少东西 一两个人拿还好，拿的人一多，自然就剩不下什么了 到了后面，其实这些工人也意识到了好像有些不妥，但依旧这样，也只能破罐破摔了，总不能让他们，去找附近的老乡把东西要回来吧？ 可到了这会，被顾经理问起来，他们才觉得，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但更多的主要还是担心被扣工钱 这会，一众年轻的工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刘二狗，毕竟之前卖铜钱，就他分的最多，这会出了事，自然也就都把目光望向了他 刘二狗也是脸色发苦，只能慌忙的解释道： “啊，这个.那个都看俺干啥啊，那些建材又不是俺拿的，俺要那些砖头、水泥干啥子嘛. 都是那些附近村民搬走的. 真的，顾经理、罗经理你们不信可以问他们嘛！” 这会的顾三顺听着对方说的，都快气疯了，指着刘二狗问道： “好好好，那我问你，我当初怎么说的？ 让你们三班倒夜里轮流值班看着，你们都当耳边风了？” “大晚上俺们也困嘛，这白天干活的，晚上还不睡觉，谁受得了嘛.” 刘二狗说完，其他那些年轻点的工人也都纷纷应和道： “是呀，是呀，这大白天干那么多活，夜里谁还有精神值夜嘛.” 刘二狗本来还有些发虚，可见那么多同村的工人都挺他 腰杆子不由得也支棱起了几分，对着罗军和顾三顺问道： “我说顾经理、罗经理，那些建材不是我们拿的，你们该不会是想找借口，扣我们的工钱吧？ 之前你们招工的时候，可是说好的.” “是呀，是呀，罗经理、顾经理，我们来之前你们说好的，不会借口扣我们工钱吧？” 一提到工钱，工地上的几十号工人，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一个个的都目不转睛，看着罗军和顾三顺，等着他们回话 顾三顺看着这个有些要失控的场面，是有气有急，来的时候，罗军已经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些，因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罗军在对他隐瞒也没什么必要了。 但罗军并没有说，自己事先就知道这处工地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钱窖，而是佯装着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 而当顾三顺看到现场的施工场景，别说之前定下的工期了，就连建材都快被偷光了，这些人居然还好意思提工钱，他们做过工吗？ 这些天莫不是都把力气，花在挖钱窖上面了. 可这会他们只有两个人，那些工人却有几十号 所以即便顾三顺再有气，他也不敢对着这么多的眼神，说一句你们的工钱泡汤了这种话。 毕竟他要是这么有种，当初就不会在单位被那个袁队长欺负了. 所以他这会，也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罗军了 顾三顺害怕，其实那些工人也心虚，但罗军却是不虚. 这会罗军呵呵一笑，扫了一眼在场的众多工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挑头的刘二狗身上，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刘二狗，咋个，还想知道俺名字回头报复俺啊？ 俺跟你说，俺们不怕你，你要是不给俺们工钱，俺们就和你拼了！” 刘二狗说完，还不忘对周围的那些年轻工人继续蛊惑. 那些年轻点的工人，为了自己的工钱，也都是跟着起哄喊道： “对！我们的工钱一分不能少！” 罗军看着在场的这一幕，点点头，他走到刘二狗身旁，一把推开对方 刘二狗虽然不乐意，可他这骨瘦嶙峋的身子骨，哪里挡得住罗军这个重生后天天锻炼的小年轻. 即便不乐意，还是被罗军推到了一旁，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屁股堆 而刘二狗之所以想挡住罗军过去，就是因为他身后，那几十个装着铜钱的坛子. 罗军走过去后，当着几十个工人面，随手从工地的斜坡上，把一个装满铜钱的坛子踹到了斜坡下面. 随着坛子应声而碎，里面带着锈色的铜钱也都跟着露了出来 一时间，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刚刚聒噪的人都不再讲话了. 显然他们都以为罗军不知道他们挖出钱窖的事 这会刘二狗也是闭上了双眼，暗道完了. 罗军找了一处高的地方站了上去，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几十个大坛子，对着那群工人问道： “知道这些坛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 一开始底下没人说话，底下的工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很快还是有胆子大的开口喊了一句： “不就是铜钱嘛，俺们家里多的是，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谁挖出来就是谁的！” “对，谁挖出来就是谁的！” “你少拿这个吓唬俺们” 这会，几个大着胆子的小年轻跟着喊道，显然这都是之前刘二狗教他们的. 但他们自己说的都有些心虚，因为就在年初的时候. 还有人去过他们村里收缴过地下出土的文物呢，收缴的同时顺便还普了个法. 没错，那个时间刚好就是罗军那次去独乐寺之后发生的，当时好多村民还暗自庆幸，还好提前把那些地里挖出来的玩意卖给了罗军，不然也是白白上交 这会，罗军看了一眼喊话的那几个人，笑着说道： “吓唬你们？我还没开口呢，你们就知道我要吓唬你们了？ 可见你们自己也是知道，这地里的东西，并不是谁挖出来就是谁的！” 第596章:当面对质 “别听他吓唬咱们，他就是想赖咱们工钱 况且这地里的东西，俺们就只是挖出来而已，根本就没卖，就是正辅来了，也不会追究俺们的，只会夸俺们” 这会的刘二狗，看到周遭那些小年轻，似乎是真被罗军的话吓到了，连忙冲着人群中喊道。 果然，有了刘二狗的喊话，刚刚惊慌不已的那些小年轻才像是重新找回了组织一般，对着罗军喊道： “就是，俺们就是干活的时候挖到的，俺们又没卖过，正辅来了也不甘俺们的事.” “是呀，你少吓唬俺们，你要是不给俺们工钱，俺们就去找正辅闹，说你是资本家，看正辅是抓你、还是抓俺们” 听着台底下这些人的喊叫，罗军笑着点了点头，他等了足足几分钟，等没人再喊叫了，他才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这会，在场的所有人，都冲着罗军招手的地方看去，只见七八个人押着两个满是市井气息的小青年，来到了众人面前 被押着的那俩人，在场的许多工人都认识，正是之前跑到他们工地收购铜钱的二道贩子。 其实过来收购的二道贩子有好几个，但罗军也只找到了这两人，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居然正好和罗军他们乘坐一辆长途车过来，当然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最后收购一波。 兴许是他们觉得随便惯了，根本没背着车上的罗军等人，在长途车上，就聊起了收购那些古钱，以及一会到了地方，如何与那些工人压价，以便赚到更多 罗军当时都乐开花了，心说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嘛，正好让同来的陈六子几人给他们按下了 一开始他们还想反抗，可罗军一说他们是国营厂保卫科的，这俩人就瞬间闭嘴了. 说起来，他们一个国营厂保卫科，去抓他们这些文物贩子，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但你若说人家没权力抓你，那可就想多了，所以两人一听罗军报出身份，顿时就都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了 而刚才罗军之所以没让陈六子几人，带着他俩出来，也是没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毕竟这些工人也都是他亲自招来的，若是这些工人愿意配合，罗军也不介意自己吃肉的同时，给他们分点汤喝 可看到刚才那些人的表现，让罗军很是失望，所以也就没在顾忌. “俺们.俺们不认识他们啊” 这会的刘二狗还想狡辩，可其中的一个文物贩子，却直接就冲着刘二狗骂道： “我呸，刘二狗你特娘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昨天不是你，让那小子过来通知老子的嘛，现在出事了，说不认识老子了。 你不认识老子，老子可认识你，要是老子被抓进号子里，第一个就把你咬出来.” 罗军哼笑了一声，看着刚刚还叫嚷最欢的刘二狗说道： “怎么样？刘工头，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你们这各执一词的 我也没法判断真假啊，要不我把王所长请来，给你们断一断？” “嘶！” 罗军一句话，顿时把在场的这些人都吓得够呛，本来他们这些人就比较怕关 没事的时候都怕，更别说他们现在是真的犯事了，一个个的心里都直犯嘀咕. 事情到了这会，刘二狗还想在忽悠那些人，可任凭刘二狗怎么忽悠 也没人在敢上他这艘贼船了，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像罗军求饶了. 罗军的想法也很简单，他给这些人的路就是两条. 第一条路，是所有人对这里的事情都守口如瓶，除了刘二狗这个伪工头卖出去的钱上交以外，其余的人都不再追究，今天通宵达旦把这个地下钱窖全部清空. 至于钱窖里的铜钱去向，就不用他们操心了，到时自会有人拉走 这第二条路嘛，就是罗军吃点亏，这地下钱窖他干脆不要了，反正他事先也不知情，回去就把这里的事，和他们私自倒卖文物的事情都上报相关部门，让他们全部都进号子 这一生一死，两条路，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选，起初刘二狗还有些不服，但其他人可不想陪他一起死。 加上刘二狗本来就怂，之前敢当这个伪工头，敢组织着这些工人和罗军对着干，也都是因为他表面上是为了帮大伙争取利益，大伙才肯听他的。 现在他站到了大伙利益的对立面，自然没人在听他的，而且他看着群人的样子，似乎要是他一个不答应，估计连村子都没法回了. 最后没办法，刘二狗也只能认命，不过这些工人做的这些事也不是全无代价的，虽然之前卖铜钱的钱，罗军不管，但工钱就不要想了。 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用他们做工了，会把他们全部遣返回村里继续种地，重新从村里招一批人 至于村里会不会不愿意，呵呵，只要罗军还是从村里招人，村里的叔脊还巴不得呢！ 因为现在罗军已经把招人的差事，从小芳她爹那里交给了村里的叔脊，现在村里的老叔脊可是把招工当成自己权力的延伸了 之前罗军就小芳她爹说过，最开始许多村里人都不愿意让自家的壮劳力过来当工人，可当第一批工人拿着工钱回村后，还把城里的见识和罗军给他们的优待一说. 瞬间就让村里的其他人都羡慕不已，争着抢着想把自家男人，送到罗军那里上工。 可现在和当初又不一样了，当初是罗军求着他们，现在则是彻底反过来了，想来当工人可以啊，反正就那么多名额。 而且都给村里的老叔脊了，老叔脊说让谁来就让谁来，只要罗军有退的权力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许多新来的工人，都比第一批来的工人更珍惜这份工作，因为他们当初能来，可是没少给老叔脊送礼的. 罗军也乐得如此，因为罗军知道，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哪怕是后世也是如此。 同样一个单位，你是花了30万托关系才进来的，就是会比那些轻飘飘被安排进来的人，更珍惜这份工作。 起码不会刚进来没两天就辞职不干了，因为即便是不想干，也会因为舍不得当初花的那些钱也继续干下去 第597章:扑空 这一晚，新河二厂的工地，整个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工地里的所有人，包括一向喜欢偷懒的刘二狗，都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认真的干过活 而这些工人随着挖的时间越长，也越发惊愕的发现. 他们之前挖的那点，真的只是硕大钱窖的九牛一毛. 就连这次亲自建工的罗军，也惊愕的发现这座地下的金代钱窖，居然有这么大的规模。 都赶上了一些宋代钱窖的规模，只不过钱窖下面埋藏的，也不都是价值不菲的泰和重宝。 大部分还是诸如正隆、大定这些金代常见的小平钱。 除此之外也有为数不少的北宋铜钱，挖到最后，反倒是金代的泰和大钱数量是最少的，也就是最上面的那几百坛. 可即便如此，也是把罗军乐的飞起. 而随着铜钱出土数量的激增，有些工人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也是猜到了罗军的目的，小声嘀咕着，凭什么地下出土挖出来的无主之物，罗军拿得，他们就拿不得. 但是说归说，他们也只敢小声嘀咕一下，不敢公然出来和罗军叫板. 反倒是这次一起跟过来的顾三顺，一脸担心的问道： “罗罗经理啊，我们这么搞不会有事吧？ 万一这些人中有人多嘴” 罗军看了一眼旁边的顾三顺，呵呵笑道： “顾经理，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而是我.” “额！” 顾三顺被罗军顶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 是呀，人家罗经理从头到尾，也没和他说要把这些铜钱送到哪里去，显然也没有要和他分的意思，他这不是替人家瞎操心嘛. 而这会，若是换做像袁队长那种人，看见这种好事，肯定要插一脚分一杯羹才肯罢休。 但换做顾三顺，他倒是恨不得罗军不要分给他，与其多赚这一些钱，他更担心的是风险. 这些罗军自然也是了解的，也知道即便是分给他，他也不敢要，所以罗军也就干脆没准备带他一起玩，至于举报，先不说他没这个胆子。 就是真举报了，也是没凭没据，今晚过后，除了他以外，没人在知道这些铜钱的去向. 其实罗军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上交，但罗军也知道，现在的很多文物管理部门，有多么的粗放。 别说是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铜钱了，就是一些官窑重器，落在他们记录的册子上，也就是几个字罢了。 记录完，往仓库里一放，被人调包了也根本没人发现，甚至查都没办法查. 就好比记录簿上写着的是青花梅瓶，人家拿一件民窑的青花梅瓶，换了你的官窑梅瓶，你找谁去？ 别说找了，就是知道都难，因为册子上写的就是青花梅瓶，你一查看发现东西没错啊，就是青花梅瓶 这还是大件的东西，小件诸如铜钱就更好办了，许多铜钱，由于数量太多了. 个别地方去回炉重炼的都有，即便是进入仓库的，也都是一堆放在一起，连名字都没有 可能就是一个数量单位而已，内部人员想要调换一下，不要太简单啊 一些地方馆里的重要文物，都是出现到了香江的大拍上，刚好被一些见过该物件的老专家碰到，才知道是那座博物馆的人监守自盗. 但是没发现的始终是大多数，更有甚至，罗军在前世就听行里的老人说过 在90年代初，有人带着他去一家馆里参观. 那人当着他的面，就指着那座馆里的其中一件文物问他感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就能商量价钱，保证可以帮他搞出来. 当时那个行里的老人对罗军讲，那时候他还是胆子太小，不然按照那人说的价格，只要流到市场上，起码翻几个跟头. 至于被人认出来？那就想多了，除非一些特殊的重要馆藏，不然那么多东西，谁记得住，谁又会刻意的去记呢. 也正因为罗军知道这些，他才不想在这个粗放的年代，这就么把这些东西上交了. 与其这么上交，还不如等若干年后，高价把这些铜钱卖掉，在用换来的钱，去国外把那些真正的国宝迎回来. 当然，这些想法，他是不会去和那些工人解释的。 也不会和顾三顺解释，他的思维是强势的，他不需要那些人的理解，哪怕背地里骂他也无所谓. 只要那些骂他的人，干扰不到他做事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人在有些时候的潜力是巨大的。 之前那些工人稀稀拉拉的挖，也只挖出了几百坛而已。 可这么一个晚上，一座巨大的钱窖，居然就被他们几十号人，在没有任何挖掘器械的情况下，用铁锹给挖空了. 一整个晚上，光是大车，来来回回的就运了三四趟. 等那些大车将最后一批铜钱全部运走后，刘二狗那些人都是瘫倒在地上，累得哭爹喊娘. 可当罗军告诉他们，还要把部分的土埋回去时，瞬间他们哭的心都有了，可还是不得不重新爬起来开始干活.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放亮了，他们真怕童丽雅那个小娘皮这个时候带着记者跑过来 没办法，罗军和童丽雅这俩人，是一对活祖宗，他们谁也惹不起 不过这一宿的忙活，终究是没有白费。 等转天童丽雅带人来到新河二厂工地的时候，工地上早已恢复井然有序的干活场景 童丽雅开始还没太察觉出不对，以为是那些工人按照她的吩咐，把那些铜钱重新埋了回去。 可当她提出想要挖掘地基的时候，瞬间就遭到了工人们的抵制。 都说地基是他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建好的，哪能随便来几个人就给挖开 这把童丽雅给整懵了，心说你们给我装什么啊，之前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童丽雅以为他们是中途改了主意，又舍不得交出那些铜钱了。 还小小的威胁了他们一通，可很快她就发现，这些工人压根就不怕她的威胁，还用一副看蛇精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这可把童丽雅郁闷坏了 可当她想在工人的人群里去找那天晚上的那几人时，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了. 第598章:李智威 童丽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盯着她. 可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还有她带来的这一票人呢. 当然这一票人里并没有像是文物局、jc这些管事的部门，都是一些记者和从事考古研究的研究员 记者是为了记录这一刻的，而那些研究员是为了起一个见证作用的 别小看这个见证作用，若是你只带着记者过来一通拍 没有业内的专业人士做个见证，事后人家可能完全不会认可你的发现 这些童丽雅也都是懂的，所以才会刻意的请了他们过来，而人家的工作也是很忙的. 不管是记者还是研究员，都不是童丽雅她一句话，人家就屁颠颠跑过来的. 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人家都是奔着这个大发现过来的 说白了，来的人也都抱有自己的目的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姓李的香江人，没错，若是罗军见到的话，还会记得，这位就是那个朱刚烈的便宜姐夫李智威 自从上次被罗军阴了以后，他也是个狠人，把倒卖文物的罪过都推到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小舅子身上，也不知道朱刚烈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真的都帮他担了下来 得益于此，李智威才得以从里面出来，但名声毕竟是臭了. 在加上他代表迪尔公司，把和滨拖的重要谈判给搞砸了，他就被皮特当成背锅侠一脚踢出了公司的管理层 别以为老外就不喜欢搞背锅这套了，实际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锅可背. 好事可能不容易轮到你，但锅总有轮到你的时候. 此时的李智威，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点，不过他被排挤出迪尔的管理层后，也没回去. 借着自己香江人的身份，干脆留在滨海暗地里，干起来文物走私的生意. 要知道，现在的香江名流，从上到下都喜欢买几件内地过来的收藏品 就连香江那边的鬼佬都是一样，就算卖不出去的，拿给荷里活道那帮人，也是妥妥几倍的利. 至于朱刚烈的那个姐姐，在李智威这里早都是过去式了。 其实，这么久的时间了，朱刚烈的那位姐姐，他也早就玩腻了. 要不是觉得对方听话，比香江那些女人强多了，他早就把对方踹了，还会等这么久？ 尤其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童丽雅以后，只一次见面的工夫，他就看上了童丽雅。 不过几次接触下来，他也感觉到了，童丽雅这个女人，与他之前接触的那些女人都不大一样，很难上手 完全不像之前那些女人，三瓜俩枣在加上事后带她们去香江的许诺，就能上手 可这位却是软硬不吃，给钱人家不稀罕，论见识，人家一点不比他这个香江人差，这就难办了 可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这个童丽雅也不是一点突破口没有，收藏就是其中之一，这不正中下怀嘛. 索性他，就以这个为突破口，时不时的约童丽雅出来 后来他发现，这个童丽雅不仅仅是喜欢收藏，还想在行业里出名，甚至想在外媒的相关期刊上露脸. 这可就难办了，人家那些期刊根本不会鸟他一个文物贩子. 不过别说，苍天不负有心人，在几个滨海本地的文物贩子找他，说要卖他一批金代泰和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为什么，因为数量太多了，这种东西，平时市面上想找十个八个都费劲. 倒不是没有，而是这年头有东西的人，可不会把东西上传到网上等着你联系。 只能碰，碰巧人家缺钱想卖，又碰巧人家摆摊的时候让你遇到了 这些他作为大文物贩子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在短时间内，联系有好几拨人把这种东西送到他这里来，他就起疑心了. 都不用想，他都能猜到，肯定不知道哪处工地挖出了“量”了 为什么肯定是工地，因为现在的国内四处都在施工，每天都有工地挖出东西，只不过成规模的并不多 他开始倒是没钱窖那方面想，甚至他都没想去找源头 为什么？ 因为他是香江人，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那些本地的文物贩子能四处瞎溜达，可他不行，他去了就太扎眼了. 就他这外形气质和说话，人家一听一看就知道是香江人，搞不好被人盯上了还容易惹麻烦. 尤其是他现在还有‘前科’，属于在有些相关部门挂了号的，他就更要注意了. 如果他需要的话，无非是多花两钱就可以了. 可架不住人都个好奇心，他虽然不方便去，打听还是没问题的. 几番打听下来，还真让他打听到了. 本来他还不是那么在意，可当他听到那处工地的背后居然是罗军的时候，他就来劲了. 为什么？ 因为他被罗军害的实在是太惨了 就因为上次那点破事，搞得他跨国公司的高管职位没有了，还被上司当做背锅侠，他觉得这些都是因为罗军. 所以当他得知，那个工地的施工单位背后是罗军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恨不得直接高潮了. 但经过上次的事后，他被整的那么惨，也是长记性了，知道这里是滨海，不是香江，赚钱可以，但是要夹着尾巴 所以，他就干脆把这个事不经意的告诉了童丽雅，他知道以童丽雅的性子，这么大的发现，不可能视而不见. 到时他躲在后面就这么看着，若是童丽雅成了，工地发现大墓或者其他什么，必定会停工，而且他敢肯定，就罗军那么鸡贼的一个人，肯定事先就知道地底下有东西 这么一搞，既找不到自己身上，还能好好的恶心一把罗军. 第599章:早就知道 “同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你的解释？” 这位，是童丽雅好不容易，才请来的本地大报记者. 人家的时间可是分秒必争的，因为白天出去，回来就要写稿子，要是扑了个空，自己的版面可就要被主编让给别人了. 童丽雅这会也有些愣，不知道该如何说. 而这时旁边的一位研究员，也是用对晚辈似的语气，对童丽雅语重心长的说道： “唉，小童呀，你想出成绩，我理解，可也不能听别人随口一句话，就把我们诓来嘛！” “张伯伯，我我昨晚还亲自来过的.” 童丽雅还想解释，可在场的都是大忙人，根本没有人想听她解释，甚至还有脾气急一些的，更是干脆甩脸色说道： “哼，乱弹琴” 童丽雅还想说什么，想解释一下，可人家哪里会留下来听她解释啊！ 人家要看的是东西，现在地下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了，她解释能有什么用？ 而这会站在人群里的李智威也是一阵纳闷. 他本来都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了，等地底下的钱窖一挖出来，既能讨好这位知性美人，拉近二人关系，又能给罗军添一个大大的堵. 可事到临头，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地下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李智威自言自语道。 别人不信童丽雅的话，他是信的，因为他之前就不止一次的找那些文物贩子购买过那些金代的泰和通宝，都是一整坛一整坛的. 可那些整坛的泰和，早被他偷偷运回香江了. 即便不运走，他也不可能为了给童丽雅证明，就把那些赃物拿出来作证，那不是作死嘛 可现在人都走了，他的计划也泡汤了 童丽雅更是面如死灰一般，突然她走到工地的门口，抬头看到上面的大牌子上写着‘红星工程公司’的字样，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是呀，红星这两个字，她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好像她这两天似乎听人说过，还不止一遍. 稍微一想，他便想起来了，之前她答应去当经理的那个连锁商店. 不就是叫红星商店嘛，而且那家商店名义上也是红星厂旗下的. 心思电转间 童丽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对，就是罗军！ “是他，对肯定是他搞得鬼！” 童丽雅嘴里念叨着，脚底下就追上了刚才走的人群，要和他们一起坐车回去，他要问问罗军，为什么要戏耍她 “童小姐呀，你说的辣个人是谁啦？” 这会的李智威，在一旁装模作样的问道。 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件事和罗军脱不开关系，他只是不知道罗军是如何做到的. “和你没关系！” 童丽雅这会也是生气，可说完才发现，是一旁的那个香江人李智威。 他虽然也有些烦对方，一直像一个牛皮糖似的粘着她，可对方在这件事上确实没少帮忙，她也只能笑着点点头说道： “对不起啊李先生，之前这件事让你没少费心，最后却是这种结果. 不过你放心，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童小姐呀，我不需要你的什么交代的呀，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啦！” 李智威刚想再说，却发现童丽雅已经撂下一句话转头走了 “李先生，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需要再联系你.” “哎呀，童小姐啊，我似开车来的呀，可以送你” 可是这回，李智威还没说完，童丽雅却已经走出去十几步了 等对方走远，李智威才变了副面孔自言自语说道：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的啦，我见过的玉女多的是啦，辣个系真的玉女啦 还不系装的啦，我到想看看，你能装的什么时候，早晚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童丽雅还不知道，其实她早就被李智威给盯上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香江商人。 对方和她有一些共同的爱好，她也愿意和对方交流，偶尔对方，有一些相对绅士的吻手礼之类的，她虽然不喜欢，可也并未说什么。 但李智威更加露骨一些的追求，却被她明确的拒绝了 之后也刻意和对方保持一些距离，李智威也是咬牙，觉得自己有些猴急了，不过很快又在童丽雅面前，恢复成之前绅士的样子. 这会见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哪里能不气 红星厂新店二楼. 罗军正在房间里，和王姐商量关于开设分店后，从店里调派人手的事情。 却没想到，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童丽雅还能是谁？ 这会的童丽雅一路上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刚刚上楼更是一路气冲冲的就冲了上来 可推开门后，看到正在聊工作的罗军和王姐， 她那一肚子的委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 王姐一直以来就是觉得，是童丽雅抢了她的经理位置。 不然副总经理这个职位，肯定是她的，自然对对方没什么好脸色。 见罗军招呼她出去，便给了童丽雅一个白眼，走了出去 童丽雅本来就生气，她还没给别人白眼呢，一进屋却先遭了一个白眼。 更是让她大为关火，这会对罗军也没那么大的耐心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罗军质问道： “小流氓，你是什么意思？” 罗军苦笑，摇了摇头，身子靠向椅子背，问道： “呵呵，我怎么又成小流氓了？” “你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 童丽雅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罗军问道 罗军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还真不知道，我又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要不童经理你提醒我一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新河厂的工地里埋着东西！” 童丽雅问道。 她本来都做好了罗军会誓死抵赖的准备了，却不想罗军呵呵笑着说道： “是呀，我早就知道” “你你居然承认了？” 第600章:抢救性挖掘 罗军笑看对他怒目而视的童丽雅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和前世那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不同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前世的他只是一个少年心性，冷不丁碰到一个比他大好几岁，又见识不凡的女人，肯定会觉得对方成熟稳重 可现在他这副19岁的身体里却装着一个中年人的灵魂. 还是见识过后世繁华的中年人，再看童丽雅，自然会觉得对方有些稚嫩. 罗军看着略带稚嫩气息的童丽雅，摊摊手问道： “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好，你承认就好，那这么说，我今天要带人过去的事，你也提前知道了？ 地下的东西，都是被你连夜运走的？” 童丽雅这会怔怔的，看着罗军问道。 罗军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语气说道： “是呀，是我连夜让人运走的？有问题吗？” “你你.你无耻！” 童丽雅这会，也是被罗军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气到了，他还以为罗军是故意在耍弄她. 可她没想到，罗军被骂了也没生气，而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无耻？呵呵，好吧，你是女人，你说我无耻，我就无耻好了！” 罗军越是这种态度，童丽雅就越是生气，因为罗军摆明是一副我躺平了，你随便的样子 可童丽雅哪里会就这么算了，她这会被罗军气的小脸通红，也是顾不上礼貌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对罗军质问道： “罗军，我看错你了，我之前只是觉得你有些小毛病，但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耻. 你明知道我今天带人过去，你却在背后拆台.” 童丽雅还想再说，却被罗军伸手打断道： “唉唉.等一下，是我听错了吗？ 什么叫我明知道你今天要带人过去？什么又叫背后拆你的台？ 你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一些吧 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可也不想平白被人冤枉！” “你还敢说我冤枉你，你要不是今天我要过去，为什么要连夜把地下钱窖中的铜钱全都运走？” 童丽雅质问道。 罗军再次伸手打断道： “等等、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你还好意思说误会，没有误会，就是你干的！” “我昨晚的确是连夜进行了抢救性挖掘. 不过我在地下却没挖到什么古钱啊，都是一些残破的陶罐、陶俑，古钱倒是也有，不过也只有零星的几坛而已 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钱窖！” “你瞎说，我前一晚就去过你们工地，有没有钱窖，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童丽雅气鼓鼓的说道。 “等等.童经理，你说你前一天晚上就去了我们的施工工地？ 你跟谁打招呼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聘的，应该是我们连锁商店的副总经理吧？” 罗军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意思却是很明显，你一个都还没正式报到的商店经理. 谁给你的权力去我们工地的？现在居然还好意思主动上门问罪！ 童丽雅到了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她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她自然是听出了罗军的意思，不过她还是狡辩道： “我昨晚去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你们负责的施工工地！” 罗军呵呵笑道： “那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应该知道你要转天，会带着记者来我们施工工地呢？ 况且，你就算昨晚不知道，今天也知道了吧？” “哼，我今天知道了，不过你不是早把地下东西转移走了嘛！” 显然童丽雅的气都还没消。 可这回却是换成了罗军“啪”的一声，一拍桌案道： “胡闹，你明知道那里是我们的施工工地，一旦地下发现大量出土文物，肯定会耽误工期，却连气都不和我通一下，你还把我当总经理吗？ 或者说，你压根就觉得我们这尊小庙，委屈你童大小姐了！” “我你胡说，我没有！” 童丽雅这会被罗军说的有些慌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她找罗军来说理的，这会反倒被对方说的没理了. 而且她昨晚回去，也听外婆说了，她能来罗军这边，是她外婆花了不小的代价的. 她自己虽然不是很在乎，罗军这边这个所谓的副总经理职位，可却是不想让外婆寒心 反观罗军这边呢，其实他根本就一点不生气，因为他一点亏都没吃，之所以这样，无非是演戏罢了. “我胡说？好、好，那我问你，你去我们施工工地考察地下文物，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在问你，你今天带着这么一大票人，又是记者，又是考古队的，要是真从地下挖出什么东西，是不是就准备留在我的工地不走了？” “这应该不会吧！” 童丽雅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其实这些她之前根本没想过那么多，但现在想来，如果在罗军那处工地的地下挖掘出巨大的钱窖、或者大墓. 那肯定还要进一步的进行考古勘察，并且这种勘察都是谨小慎微的，速度绝对会很慢. 毕竟你的工地要求的是工期，人家考古队又不要求工期，人家最大的要求是保证文物的完整 至于耽误了你的工期，谁会管你？ 那些记者不会在乎，童丽雅也不会在乎，考古队就更不会在乎了 但他罗军在乎啊，新河二厂的厂长李昌顺更加的在乎. 要是真的在人家厂子后面挖出一座大墓，搞不好都会影响人家厂子的正常生产 到时出了这种事，李昌顺自然不敢去找文物部门、和考古队的麻烦 找童丽雅自然也是找不到的，那能找谁？自然就要找罗军了，毕竟是你惹出的麻烦嘛. 那李昌顺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再简单不过，尾款你就别想了，至于工人的工钱，你耽误了那么久的工期，还好意思提工钱？我没找你要钱就算好的了 第601章:装蒜 此刻的罗军，瞪着童丽雅，说道： “哼，应该不会？ 到时人家走不走，会听你一个小姑娘的？ 要是他们半年没勘察完，难不成我就要等上半年？ 我等的了，工人等的了吗？ 我们租赁的设备，等的了吗？ 你知道半年时间，工地上的人吃马喂，要多少钱吗？ 你知道半年的时间，租赁设备要多少钱吗？ 这些钱，我找你要吗？” 罗军的几个问话，直接把童丽雅问懵了. 她哪里想过这么多，她当时就只想搞一个大发现 可当听到罗军说的这些之时，仿佛间，她也似乎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可当她想到被罗军转移走的文物，她体内的正义感再次涌现，挺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 “哼，你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想让我不要去告发你. 你把那些文物都私自转移走了，你这是盗挖国家文物！” 可这次童丽雅刚说完，就见突然有人敲门，罗军开口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王姐，王姐脸上明显洋溢着激动的表情，对着罗军说道： “罗经理，刚才顾经理那边稍信过来 说是文物局的同志，刚刚去过他们那专程感谢了一番. 还说，会把您主动抢救文物的事迹上报上去，争取给您个人和工程公司公开表彰” 罗军听了也挺开心的，笑了笑对王姐招呼道： “好，我知道了，你让送信的人回去吧！ 唉，等等，回头你做一些咱们商店的折价券，送给文物局的同志，支持一下人家的工作” 其实这种做法罗军之前就没少做，毕竟送点东西结个善缘 在这个时代，兄弟单位，互相送点东西，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你不送，有时候人家还会找你去要. 但这绝对不是贪，因为大家都是公对公的，政府机关的人也是人，也需要吃猪肉、穿衣服 其他厂子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大家互相交换一下、各取所需，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你说你没有什么能和人家交换的？ 那只能怨你自己待的单位太差了，活该你吃土. 而罗军做的，又比那些单位更进一步，人家都是换，罗军是送，还是没有目的的送。 其实说一点目的都没有，也不对，罗军自然是先结个善缘，万一以后有用的着人家的地方呢？ 这可比事到临头去给某个领导送礼聪明多了，因为现在的单位里可都不是一个领导，甚至许多单位有很多不管事，但是资历却很高的老领导，这些都是平返后，被安排过来的副职，许多正职，都要对人家礼让三分的 你送了a，那b要不要送，你不送，人家就会觉得你不重视人家，背地里给你掣肘 那领导送了，底下办事的人要不要送？ 你不送，底下办事的不给你好好办，或者嘴上说办，实际上给你拖着，你还是没辙 虽然现在很多人的胃口，并不是很大，可能请人家吃一顿饭就能搞定，但那毕竟也是一锤子买卖 远不如罗军这样，干脆就是公对公。 直接和对方的单位或者厂子交好，东西送过去了 怎么分配还不是领导说了算，就算想要刻意的讨好具体的谁，直接带个帽子过去就好了 所谓的戴帽子，就是你送一批东西过去，指明了让谁分配，这样其他的人就知道，这批东西是人家冲着你的面子送来的. 当然，这里要注意，戴帽子给你分配，并不是给你个人的，而只是给你分配的权力。 甚至很多时候，若是这个戴帽子的人，不是单位里的一二把手，即便别的单位指明了是戴帽子给你的。 你依然不敢自己分配，最后还是要一二把手来分配 但这并不意味着戴帽子就没作用了，因为哪怕分配的权力是一二把手。 可大家分到了东西，拿了实惠，还是会记住你的好 罗军之前这种事就没少干，他之前给农科院工地那块、管片的派出所，送去的那批自行车和边三轮摩托，就是带着帽子送去给那个王所长的。 后来，哪怕被上面抽调走了一部分，人家上级部门也会记得他王所长的好，王所长自然也会记得罗军的好，这样罗军的目的就达到了. 罗军这么做倒不是为了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为了和对方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到时他们这边出什么事，对方也能过来帮着解决 而且附近的派出所脚底下有了家伙事，附近的治安也会更好，到时他盖的第一批单元楼，自然也就会卖的更好 第一批单元楼卖的更好，那些集资房的兑换券，也就会越坚挺. 言归正传，这会的童丽雅可谓是一脸懵逼，等王姐走后，她才懵懵的对罗军问道： “我没听错吧？她刚刚说文物局的人过来表彰你们？ 你盗挖了文物，文物局不找你麻烦，还表彰你？” 童丽雅这会听的头都晕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想不通了，罗军笑着说道： “怎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童丽雅惊愕的问道： “难不成你把盗挖的文物，都上交给文物局了？” 罗军无奈的摇摇头道： “我在你眼中，就是个盗墓头子的形象吗？ 你一口一个盗挖的说着，难不成你看见我盗挖文物了不成？” “哼，昨天晚上我去你们工地的时候，有一个坡脚的中年人，搬出了一整坛金代的铜钱，亲口说要卖给我，价格都说好了 看他那熟练的样子，八成都已经卖出去好多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童丽雅盯着罗军问道。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或者说我是昨晚刚知道的。 你说的那个跛脚汉子叫刘二狗，没错，他却是盗挖文物了。 我已经把他交给文物局的同志了，至于他卖出去的那些文物，我确实不知情，不然我也不敢把他交出去。 至于地下挖出来的，我在今早就已经都交给了文物局的同志，全部对接完毕了，也算是抢救性的挖掘吧！” “什么？你说你都上交了？” 童丽雅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要我去学那个刘二狗，私藏倒卖不成？” 第602章:上交了 此时的童丽雅，被罗军说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她确实有些先入为主了，也可能是之前觉得罗军是个小流氓。 虽然后来知道罗军其实有些本事，可第一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当她得知，那处工地是罗军的，就本能的把罗军，当成了盗挖文物的盗墓头子. 再加上，她亲自去过一趟，发现工地的工人确实在有组织的倒卖文物。 虽然一点铜钱还算不上啥文物，可那也不能他们随便买卖啊，也是要上交国家的 可刚刚文物局那边送来的表彰，再加上罗军说的，已经把文物上交上去了，把那个私自倒卖文物的刘二狗也交给jc了. 童丽雅也开始了自我怀疑，莫非真的错怪他了？ 其实她之前，也就是听了李智威的一面之词。 说那处工地下面有座大钱窖，可她自己并未看到啊，那天她也只不过看到了两坛铜钱罢了. 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许多墓葬都是有陪葬的铜钱的。 甚至连一些古代小地主的棺材里都会放一些铜钱陪葬，所以那天她看到的铜钱，并不能证明什么. 那这么说，罗军就真的将挖出来的东西，全部上交了吗？ 当然没有，他上交的都是一些以前信托商店收上来的瓦罐、陶罐，还有一些破损的小件青铜器. 诸如铜镜、青铜战戈之类的，这些东西都不值钱，罗军送出去也不心疼。 但他还是比较注意的，因为他送去的地方，毕竟不是一群啥也不懂的外行 人家好歹也是文物局的，所以罗军找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汉代的，当然，还有几大麻袋五铢钱 也都是汉代的特产，在后世，这种五铢钱，一麻袋的汉五铢，可能都抵不上一枚泰和的价钱 两者的稀有度对比，可见一斑. 所以罗军上交的这些东西，他自己并不稀罕，也不心疼 可他不稀罕，文物局的人稀罕啊，毕竟东西都是白来的。 而且他们得来这些东西又不能卖，东西的经济价值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也不能放入自己口袋，但成绩却是实实在在的 有了罗军上交的这批东西，他们年底的总结报告上，就能多上几笔 别小看这多的几笔，他们可是正经的清水衙门，政绩，可不像其他那些部门那么好捞. 就更别说，罗军还要送去一批商店的打折券了，那还不把他们乐疯了 天知道，他们这种清水衙门，有多不遭人待见 两人经过一番不太愉快的交谈，虽然童丽雅对罗军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可还是对今天上午，在众多记者和研究员面前丢脸的事情耿耿于怀。 还是觉得罗军是故意的，不然最后都是上交，罗军用得着一大早的，赶在他们之前，把文物都上交上去嘛 童丽雅对罗军有意见，罗军自然也没惯着她，两人不欢而散后，罗军就让人把楼下忙的王姐叫了上来 其实根本都不用人叫，因为王姐一直都在底下，伸长着耳朵偷听呢！ 她现在是最希望，罗军和这个新来的童经理闹掰的，他们闹掰了，自己才有机会 不过这会，还真被她等到了机会 此刻的罗军也确实改变了主意，虽然罗军还是觉得管理好几家分店这种活，童丽雅肯定比王姐要好使。 了童丽雅的种种行为，都没把他这个顶头上司当回事，不仅之前一直顶撞他，现在更是有什么事，招呼都不和他打一声. 这要是就这么把分店全部交给她管理，哪天把自己卖了，没准他还给人家数钱呢. 当然罗军也没准备走两个极端，这会他把王姐叫进来，先是好言安抚的说道： “王姐，你是跟着我从信托商店那边，开始干的老人了。 我知道现在冷不丁的安排一个外人过来当副总经理，还要管着你们，你心里肯定不平衡.” 王姐先是一喜，虽然脸上又有些愤愤不平. 她喜的是罗军嘴里，把她当自己人，而把那个童经理说成外人。 而愤愤不平的正是，她也是个有心气的人 就算以前没有，可自从跟着罗军干以后，她的心气就一天比一天高。 她自觉要是让她来当这个副总经理，肯定不会比那个什么童经理干的差. 若是之前，罗军没对她说这些话，她也就忍了。 可这会她也看出来了，八成是那个童经理和小罗经理起了什么冲突，正是她的机会。 现在不说话，等那个童经理把位置坐稳了，可就再没机会说了. “罗经理，我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之前要不是你带着我们干，我也没可能当上这个店长，按理说应该知足了。 可凭什么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过来就当我们的领导，大家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我就是不服气” 这话乍一听，还以为是个七尺汉子. 可在滨海吧，七尺汉子往往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就是像王姐这种，40多岁的中年妇女最有干劲儿 所以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罗军也一点不觉得奇怪，反而哈哈笑道： “哈哈，王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还是那么有干劲儿！” 王姐一听罗军夸她，也是挺了挺胸脯，更加的自信. 罗军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过王姐，光有自信也不行，还要有方法，这管理几家店，可跟管理一家店是不一样的” 罗军没说完，王姐就赶忙插嘴，她也是个急性子，一刻都等不了. “罗经理，不瞒你说，这些我之前早就想过了 要是咱们能同时经营几家店，就把其中的一家，变成专门经营二手商品的商店。 像是那些收音机、电视、缝纫机、旧家具、自行车这些贵重的二手商品，都统一放到那家二手商店来售卖。 这样这家二手商店的店员，就不用既负责陈列新品，又要登记买卖二手商品，可以节省不少人力 第603章:耳朵眼胡同10号 然后其他几家商店，都统一招牌，都挂红星商店的招牌 大家的工资、奖金都统一，按照咱们现在的新店标准来. 这样想来招工的店员，一打听咱们总店这边的店员一个月工资奖金能拿这么多，肯定也都愿意来. 再之后就是可以把总店的经验推广过去，包括罗经理你之前教我们布置的陈设（就是把柜台拆掉，换成超市一样的货架）。 还有偷东西抓到，会写到店内醒目位置的小黑板画正字，这些经验，都可以推广过去，省下新开的分店再去挨个摸索了 除此之外” 罗军就这么听着，那是频繁点头，虽说王姐的许多提议，他都想到了，可他想到，不代表别人就能想到啊。 看来这位王姐，确实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起码态度是绝对端正的 听到后面，见王姐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罗军先伸手制止了王姐接下来的话，而是主动说道： “这样吧王姐，我承认之前有些轻视你了。 这样我接下来准备开5家分店，其中两家交给你来管，剩下三家交给童经理. 以年底为限，到时我会对你们管理的店门进行综合评估，胜出的那位来当连锁商店的总经理，输的那位当店长，王姐你觉得如何？” 王姐先是一愣，紧接着对罗军问道： “罗经理你说赢了的人当总经理，那你呢？” 罗军呵呵笑了笑，说道： “我还有别的事嘛，工地那边还一摊子事等着我呢，我巴不得商店这边不用我管事，反正赚了钱都是小集体的，也不会少我一分！” 王姐一听，觉得也对啊，顿时眼睛更亮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位小罗经理是想搞赛马，那两匹马自然就是她和那个童经理了。 可这比赛，对她太有利了. 先不说，她现在经营的这家“总店”，已经走入正轨，每天营业额都在节节攀高. 现在一个月的业绩，顶新开的分店两家都不止 即便她输了，无非也就是回来继续当店长嘛，怎么都不亏. 而且就像罗军说的，那些分店赚的钱，最后还不是他们这个小集体的，即便那个童经理赢了，当了总经理，也是在帮她们赚钱 横竖她都不吃亏. 这么一想，王姐也就痛快的就答应了. 王姐能想到的这些，罗军自然也想到了，他自然是知道现在的总店这边肯定会比新开的分店营业额高出许多，不过他就是想看看童丽雅的本事。 不能嘴上吹了那么厉害，一真干就不行了吧，要是童丽雅这个高材生，连压王姐这个中年妇女一头的能力都没有，输了也不冤. 此刻的童丽雅还不知道，她这个马上要上任的副总经理，还没上任，权力就被分走一半了 而这会的童丽雅，正拿着一封信，照着上面的地址，在一处狭窄的小胡同里，像是寻找着什么. 而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这几天李智威都是借着各种由头找她，这次一听说童丽雅是去收一件宝贝，他更加要跟着来了 童丽雅倒是也没多想，对方要跟着就跟着吧. 毕竟耳朵眼胡同那边也挺乱的，身边跟着一个香江人也好，毕竟要是遇到小流氓，也不敢对香江人动手 这会童丽雅看着胡同上的门牌号念了念，不由得纳闷道： “不对啊，刚刚那边走过来，写着的是耳朵眼胡同7号啊，为什么走到这里又变成15号了？” 童丽雅不知道，这里的耳朵眼胡同，因为建造的太早的缘故，里面很多的院子都翻盖过. 所以号码也都是乱的，甚至有的地方都没有号码。 所以她们俩刚刚绕了半天，在这小胡同里就像是鬼打墙了一般. 一旁的李智威这会身边有美女相伴，倒是不急，还对童丽雅劝道： “不急的啦，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找的啦，不行的话，喊一个附近的人，拉过来问一问好啦！ 到是小雅你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跑到这个小胡同里来转悠. 还说有什么宝贝，这里能有什么宝贝呀，你看这里这些人的样子，哪里像是有宝贝的样子嘛！” 李智威说完，童丽雅有些微微不悦的说道： “李先生，咱们好像还没那么熟吧，你还是叫我的大名吧，或者叫我同志好了.” “哎呀，莫关系的啦，我们那里都是这么称呼的啦，显得亲切嘛.” 李智威继续咧着个大嘴说道。 童丽雅见状也没再理他，就是这么自顾自的寻找. 其实她这趟来，是来找住在这里的堂哥童大伟的，其实她也好多年没见过自己这位堂哥了，上次见到这位堂哥的时候，她才5岁. 这次来，是她外婆让她过来的，自从罗军把100万的存折给了老太太后，老太太也是想起了许多穷亲戚。 不管是这些年有走动的还是没走动的，都送过去了一点钱 救穷肯定是不够，救救急还是可以的，毕竟这年头没有哪家是富裕的 碰巧，这段日子，老太太又收到了一封信，是羊城那边寄过来的。 寄信的人就是之前拜托过老二王建国，把那套程甲本《红楼梦》送去童大伟家的老爷子。 那老爷子虽然信得过老二，可架不住这么久了，还没收到童大伟那边的回信。 所以才给童大伟的亲戚老太太这边写了封信，想让老太太抽空去耳朵眼胡同看一眼，他也好放心. 老太太看到信后，也是才想起来，童丽雅还有这么一个堂哥，索性就让童丽雅带上点钱送去，顺便问问东西收到没 老太太自然也是懂行的，所以才让童丽雅送钱探望的同时. 也顺便问一问她的那位堂哥，愿不愿意出让那套程甲本《红楼梦》，毕竟老太太现在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可他们还不知道，这套书现在还在罗军手里呢！ 罗军倒不是准备黑了人家的东西，只是他之前一直太忙，没顾得上。 老二王建国倒是去过耳朵眼胡同两趟，可都没看到人，所以这事也就算是耽搁下来了. 直到这会，童丽雅走着走着，突然惊喜的一指，说道： “耳朵眼胡同10号，就是这里，没错了” 第604章:冒出来的丈母娘 “咚咚咚”随着童丽雅的三声敲门声. 破败不堪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不过推开门的并不是童丽雅的那位堂哥. 而是一位童丽雅不认识的大娘 那大娘看见童丽雅二人，也没给好脸，一只手挠着腋下对二人问道： “敲什么敲，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见那位大娘的样子，李智威噘着嘴小声道： “大陆人就似没有素质的啦” 李智威虽然说话声音比较小，而且还有很重的口音，可那大娘还是大致听懂了，顿时脸色一板的骂道： “呦呦呦，哪来的大以巴鹰子，穿个西浮就把自己当个人了似嘛？ 告诉你啊，在呐们这不好使啊.” 这大娘说完，也不给李智威和童丽雅在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把外门“碰”的一关，要不是李智威躲得快，头都差点被夹住. 甚至这大娘关完门，还不忘骂道： “什么二八八的玩意，都跑呐们着转悠，谮晦气” “唉唉唉，大娘别关门” 这次说话的是童丽雅，可是已经晚了，眼见那个大娘骂骂咧咧的关上房门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的童丽雅，也只能埋怨起了一旁多嘴的李智威： “李先生，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茬的，而且你刚才说什么大陆人素质低的，我也是你嘴里的大陆人.” 李智威嘴角抽了抽，才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道： “哎呀，不好意思呀童小姐，我也不是有意的啦 你看刚才那个恶妇多凶啊，额且她看着也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话李智威倒是没说假话，他刚才说的时候，确实不是有意的，也没过脑子. 而是他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说了，平时他接触的那些文物贩子. 只有他能拿的出钱，别说骂他们没素质了，就是骂他们祖宗，他们都不在乎，但是要加钱. 童丽雅见李智威道歉，也没再纠缠，甚至她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 可她拿着外婆交给她的信件，把上面写的门牌号和胡同墙上的门牌号对应了一下，才抿着嘴小声嘀咕道： “没错啊，耳朵眼胡同10号，就是这里啊.” 没办法，童丽雅也只能厚着脸皮又敲了几下门，不过她对刚才那位大娘的战斗力还是挺忌惮的. 这回那大娘刚一开门，童丽雅就马上说明来意道： “大娘，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您一下，童大伟是住在这里吗？” 那大娘本来刚想张嘴骂人，可一听童大伟这个名字，就停住了，然后面色不善的上下打量了童丽雅两人一番，才问道： “呐们找那混球有啥事？我跟呐们说，我不认识那混球，要钱别堵呐们的门，有本事去堵那混球去..” 童丽雅听着这位大娘的话，皱皱眉，同时也有些奇怪. 显然这位大娘，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些大. 从对方的话语里，显然对方是认识他那个便宜堂哥的，不然不会叫对方混球. 而且她肯定，这里就是她那位堂哥的家，可为什么，这位大娘会以为她们是来找她堂哥要钱的呢？ 一眨眼的功夫，也容不得童丽雅多想，因为眼见着大娘又要关门了，童丽雅赶忙用半个身子掩住房门，在那大娘张嘴骂街之前说道： “大娘，你误会了，童大伟是我堂哥，我不是来要钱的，是我姥姥让我过来看看我堂哥的，您看，我还带着东西呢.” 童丽雅说着话，赶忙提了提手上的一兜东西. 那大娘眼睛多尖啊，一个斜眼就看到网兜里装的，都是麦乳精、肉罐头这种紧俏货. 这脸也是说变就变，连忙笑着就要把童丽雅和李智威，往院里去领 一边领，嘴里还不忘一边笑着说道： “哈哈，原来是他小姑啊，快进屋快进屋，你看看刚才老婆子我不会说话，怠慢了怠慢了.” 童丽雅也是没想到，这个大娘一手的川剧变脸功夫，玩的是真的溜.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见到麦乳精和罐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恨不得连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慈祥了不少 二人进屋后，对他们又是倒茶，又是搬凳子的，殷勤的不得了 “大娘，您说的哪里话，你快别忙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婆子我就是个劳碌命，手底下没点活，浑身还都不舒服呢！” 那大娘嘴里说着，可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童丽雅拎着的网兜接走了，嘴上还一个劲的客气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童丽雅也不在意，还是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对这个大娘问道： “大娘啊，我堂哥他人呢？还有您和我堂哥是？” 那大娘一听，连忙一拍手说道： “你看，刚才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大伟他丈母娘，大伟他不在，得晚上才回来呢，你有啥事跟我说也成！” 童丽雅一听，赶忙客气道： “哎呦，原来是亲家姨啊，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是我姥姥挺惦记我堂哥一家的，让我过来送点钱，顺便” 童丽雅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索性就直接叫姨了. 这会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手绢里放着的，就是老太太给她的薄薄一沓钱 虽说是薄薄的一沓，可也足足有二十张了. 而且手绢打开的一刹那，那个所谓的亲家姨就瞄见了手绢里面，全都是黑色的大团结，足足两百块. 所以，都没等童丽雅说完，那个亲家姨就一把将那个手绢抢了过来 抢完后，看着童丽雅那略微惊愕的表情，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帖，才尴尬的笑笑说道： “那个，钱我替大伟收下了，都是一样的，要不.我给你写个收条？” “额亲家姨，那倒是不用，您是我堂哥的丈母娘，您我还能信不过吗？ 只不过刚刚在外面，好像听您说，有人要找我堂哥要钱？ 我想问一下，是我堂哥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吗？” 第605章:混乱的关系 那大娘，听完童丽雅的问话，脸上也是一阵抽抽. 为啥？当然是因为这真话，实在不太方便说. 因为她们家这点事，实在是有点乱，具体怎么个乱法呢，还是得从那个便宜女婿童大伟说起来. 这个童大伟的家里，本来也能算是书香世家. 可到了童大伟这一辈就彻底完了，除了耳朵眼胡同里的这处破落院子，其他的祖产因为早些年成分不好，早都被他的父辈主动上交了. 就是现在剩的这处大杂院，里面也不全是属于童大伟的，这大杂院里能住人的有两间，一大一小，原本大的那间在头两年，童大伟就输给了一个这附近的大耍. 而童丽雅面前这位便宜丈母娘，正是之前那位大耍的丈母娘，可人家那位大耍可没把她当成丈母娘，和她闺女也只是玩玩而已 那大耍自己有地方住，便让自己的姘头和她这个便宜老丈母娘一起，住进了童大伟输掉的那个小院. 现在明面上也不然房屋买卖，那个大耍也是怕，时间一长，童大伟这个赌棍会赖账 即便不会赖账，在把那个院子输给别人，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两个协议都没有，因为有协议也没用 就这样，这娘俩就稀里糊涂的住进了童大伟的院子里 当然那大耍也没闲着，隔三差五，就带一群小混混去那个院子里喝酒，吓得童大伟够呛 可童大伟的运气说起来也是真不错，到了83年的时候，国家严打，那个大耍捅了人被抓起来了，没过几天就被枪毙了. 这下可好，不仅没人天天跑到他家吓唬他了，身边还多了个女人，童大伟虽然啥也不趁，但是趁一个城市户口啊！ 而且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院子里的这点破事，索性这两人越凑越近，干脆成了一家子 你图我的城市户口，我图你的身子. 原本这样也不错，毕竟两人都不是啥正经人，谁也别嫌弃谁 可这童大伟还没老实几天，这赌瘾又上来了，这次不仅赌输了自己的那间，连带着把这娘俩的院子都输出去了。 而且输出去以后还天天不见人，那些债主找不到童大伟人，自然也是不敢报关的，就只能天天跑到这院子门口砸门，吓唬这娘俩 所以才有了之前童丽雅他们来时的那一幕. 可这话能说吗？ 即便是这大娘这种等级的脸皮，也不好意思把实话跟童丽雅他们说，可她也听出了，貌似这个姑姐还挺有钱的，自然也不想放过，只能编个理由扯谎道： “那个.大伟他是欠了不少钱，这不我们一家子都没啥正经营生嘛 他小姑啊，你也知道，大伟他们家成分不好，公家的铁饭碗自然是端不上的. 可呐们一家子也得吃饭不是，所以就干了点小营生，可大伟他运气不太好，老被红袖箍查 这搞了几个月，钱没挣到不说，还拉了不少饥荒.” 正所谓人老成精，就只是念头一动，就被她想出了一套说辞. 童丽雅也不疑有它，点点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也真是苦了您和嫂子了！” “可不是咋地，这几年，我闺女跟着大伟，可是没少吃苦，不过还好现在小姑你来了. 我一看小姑你就是有学问的，不知道小姑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这大娘顺杆爬的顺着童丽雅说着，自然也是想为了后面要钱做铺垫. 但童丽雅也没听出来，本来她之前的工作也是挺体面的，可想到她现在已经不是大学老师了，也只能微微抿了抿嘴说道： “哦，大娘，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现在在一家商店当经理！” “哎呦，商业系统好啊，商业系统的女孩子，现在找对象可都是最抢手的.” 这大娘说着，还把童丽雅偷么的拉到身边，刻意躲开李智威，像是说什么秘密似的对童丽雅说道： “他小姑啊，那个跟你来的，是香江来的老板？没猜错的话，是追你的吧？” 童丽雅先是微微一惊，她不知道为啥这大娘，会突然把话题扯到她的个人问题上. 可还是脸红的点了点头，可接着来，那大娘又说道： “大姨跟你说啊，大姨看人最准了，这香江老板一看就是贼眉鼠眼的，你可别白白便宜他了，搞不好他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啊大姨，您说啥呢，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啊，不对，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就是单纯的同志关系！” 见童丽雅脸越来越红，那大娘才说道： “哈哈，没事，大娘懂，好小伙子多的是，回头大娘给你介绍一个，保证比他强，你瞧他那样，脑满肠肥的，根本配不上你” “大姨，你在说这些，我可走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大娘，我这次来的比较仓促，钱就带了这么多.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难，这样吧，回头要是堂哥找不到营生的话，可以让堂哥来这个地址找我 正式编制什么的我做不了主，可让堂哥先当个临时工，我还是能做主的！” 童丽雅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带着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条. 给那便宜大姨写了一个地址，本来她想写，之后要去的分店地址的，可现在分店的影子都还没有，所以她索性就写了罗军所在总店的地址 那便宜大姨，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居然有人上门来又是送钱，又是送工作的，连忙笑着说道： “啊，好好，这敢情好，他小姑，你放心，大伟他肯定，一准的！” 童丽雅点点头，感觉差不多了，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嗯，你到时让堂哥过来提我的名字，他们就知道了，另外大姨，我想问你一下. 你这些天收没收到一件羊城那边送来的包裹啊，是我堂哥羊城那边的一位大伯托人送来的！” “啊？包裹，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不应该啊，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是不是送来的时候您不在，是我嫂子、或者我堂哥收的，您不知道？” 童丽雅问道。 “那不能，我天天都在这院里待着，要是有包裹送来，我一准知道.” 第606章:都为了《红楼梦》 “没有吗？” 这倒是让童丽雅有些纳闷了，难道托付的人，中途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那大娘自然不知道童丽雅想的什么，不过她却懂的察言观色 再加上她本来就奸猾，一下就看出，这个丫头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单纯就是来给童大伟那个赌棍送温暖的。 毕竟一个赌棍，平常的亲戚躲都来不及，谁会主动往上靠啊. 她们娘俩当时，倒是为了剩下的那间屋子主动靠上去了。 可现在呢，不仅童大伟的那间屋子没捞过来，反倒被童大伟把她们娘俩的这间屋子也给输出去了. 而且她闺女和童大伟那小子还结婚了，想赖账都赖不掉 这会那大娘脑筋一转，对童丽雅问道： “他小姑啊，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包裹来的啊？ 也兴许是那包裹直接送到大伟手里也不一定，我回来可以问问他，那你能跟大姨说说，那包裹里是个啥东西吗？” 童丽雅也没多想，只当她和童大伟是一家子，便如实把羊城那老爷子托人送那套程甲本《红楼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这位大娘说了。 一开始，这大娘还没太当回事，嘴里喃喃的嘀咕道： “切，不就是一套旧书嘛，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还用大老远的托人送过来，还不如汇点钱过来实际呢！” 童丽雅听到这大娘的话，不仅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略有喜色，对着大娘说道： “大姨啊，您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姥姥也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我堂哥和您一家子生活这么困难，想必一套古籍，哪怕再珍贵，对您和堂哥眼下的帮助都是极为有限的。 等堂哥回来后，您可以问问堂哥，你们一家人商量一下，，如果收到了那套《红楼梦》古籍，并且愿意转让的话，我们可以出钱买下！” 童丽雅自然也是看出了，眼前这位大娘有些重财轻义。 不过就是这样才更好，不然对方若还是之前的书香世界，又怎么会愿意把那套藏书转让 果然，那大娘一听到钱，眼睛就是放亮 “他小姑啊，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跟我说说，你们能出多少钱？” 童丽雅想了想她外婆来时的嘱咐，伸出了一根手指，刚要说话还没开口，那大娘就抢先开口说道： “一百块？” 童丽雅其实是想说1000块的，不过她也知道，100块对于堂哥一家现在的情况，肯定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毕竟现如今能攒下一百块的人家真的是不多，比后世能拿出100万的人都少。 因为这年代的人，花销是很大的，绝大部分人每月的大额支出都花在吃喝上了，根本就存不下钱 而既然对方都主动说了一百块了，童丽雅自然也没有再主动加价的道理，便欣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100块没问题，不够的话还可以适当的再加一些.” “还能再加？” “当然可以，只要那套古籍能找到，保存完好的话，多花一点，我姥姥肯定是愿意的！” 这大娘越听越欣喜，她是真没想到，就她女婿那个赌棍居然有一天也能有点用。 看来等那个赌棍回来，要让自家闺女好好的套一套那个赌棍的话，问问那个赌博把那套书藏哪了. 没错，这大娘这会已经肯定了，肯定是那童大伟，趁着自己出去买菜的时候，偷偷的把那套书藏起来了。 不然自己天天都在家，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来送包裹？ 至于为什么要让闺女把那小子话套出来，当然是要把那套书偷偷卖掉了，不然还要分给那赌棍钱，让他继续去输吗？ 甚至这钱到手后，该怎么花了，她都想好了，先拿出50块，给村里的大儿子娶个媳妇，这点钱虽然在城里娶媳妇肯定是不够的，但在她们村里，肯定有人愿意. 这也是她给自己留后路，她本来是滨海附近郊县的农民，因为闺女在城里搞了个对象，才想着进城里跟着闺女享福的。 却没想到自家的那个傻闺女也不长眼，居然找了一个大流氓。 后来好不容易大流氓被枪毙了，给她们娘俩留了间小屋子，这又嫁给了一个赌棍，现在三天两头都是追赌债的来堵门口骂街。 这城里的日子，她算是过够了，所以想着弄点钱就回村去了 这会，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没插嘴的李智威，眼珠子却是一直提溜乱转. 原因嘛，当然是那套程甲本《红楼梦》了，原本他是不相信，眼前这种破落户会有这种好东西的，就是有，肯定也是民国时期的复制品。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对童丽雅还是有所了解的，更是在这两天知道了. 童丽雅的外婆，居然就是以前民国的大军阀冯国璋，这也就难怪童丽雅，连他这个“爱国港商”都看不上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冯国璋外孙女都看上的古籍，它能是复制品吗？ 一想到这里，李智威心里就开始犯琢磨了. 他想着，要怎么才能不让童丽雅知道，绕开她把那本古籍买到手呢？ 面前这个傻老太婆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这份古籍价值的，莫说是100块，就是一百个一百块买下，也是血赚啊 不过还好，这会这本古籍并不在这个老太婆手里。 不然要是这会就被童丽雅买走了，他还真不好办。 毕竟他现在，还没断了把童丽雅搞到手的想法呢！ 和对方公开的竞价抢一本古籍，也不太好，肯定会撕破脸，到时再想挽回，就难了 这会，院中的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过他们再有心思也没用，因为还要等童大伟这位“持宝人”回来才行. 所以，童丽雅还是对大娘再三交代了几次，有了消息就去找她后，便和李智威离开了. 而他们却不知，他们要找的人，此刻就在耳朵眼胡同的不远处，这会正靠着墙根支着块破木牌子，摆摊呢. 第607章:童大伟 没错，这会的童大伟，刚从胡同口一处赌局那里，散了场子，这会才不紧不慢的支起了摊子. 说起来，他还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明明是摆摊，却选了一处特别背人的地方 是两侧胡同的一个夹角，虽不至于是个死胡同，可也差不了多少. 别说人流了，半天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几分钟能路过一两个人就算是他的运气了. 这也难怪他，在这样一个只要舍得下脸去摆摊，就能闭着眼赚钱的年代，愣是穷的天天吃土. 不过他也有难言之隐，之前他倒是每次都选醒目、人流密集的位置 可人家红袖箍也不是吃素的，查了他两三次，赚的那点钱，都不给被没收的. 跑又跑不快，每次被抓的都有他，那衰劲儿，都邪了门了. 甚至其他摆摊的人，都笑称，他是专门给人家殿后的. 天地良心，他那是不想跑嘛，他是真跑不过啊，自己是两条腿，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人家红袖箍每次可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但这些借口，每次他一回去，和家里那俩女人一说，却总是被一句“人家咋就跑的了，你咋就跑不了，给顶回来了.” 是呀，他自己也纳闷呢 不过他索性也不想正经摆摊，出来摆摊纯粹是为了糊弄事加躲债罢了. 这不，现在他的这个摊子上，闲人比买主还多 包括他在内，三四个都和他一样，二十多没工作的小青年，围在一起正拍“麻号儿”呢 没错，他们几个二十多的成年人，就是在跟小孩一样，蹲在地上拍麻号呢 不过若是以为他们真的在拍麻号，那还真小瞧他们了，扑克当然是买不起的，就是买的起，他们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在地上打啊. 索性他们几个人就在一堆‘麻号儿’上，用笔写上数字，玩起了‘一反一瞪眼’。 而满是暴土扬尘的地上，除了一地的麻号儿，还有许多分票、毛票、粮票、甚至还有一些民国的铜板，也都他们拿来充数赌钱. 这会他们赌的那叫一个来劲，反倒是摊位这个正经营生，根本没人管，就孤零零的支着一块破木牌子，写着： 收字画、瓷器、铜钱的字样 破木牌子，旁边还铺了一张满是破洞的旧布单. 还别说，童大伟这也算是发挥特长了，毕竟他这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哥”，别的不会，辨别一下古董的真假，还真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 这不，这会就有一个瘦削的大婶，走到童大伟的摊位边上. 先是看了看牌子，又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那几个拍麻号儿的小流氓，才试着问道： “你们收铜戒指不？” 这会的童大伟，嘴里正叼着刚更赢过来的半根卷烟，听到来生意了，便把手中的麻号儿往地上一甩，说道： “我是9点，赢定你们了，哈哈，拿来吧！” 他甩出去那张麻号儿过后，果然其余几人一看，就都耷拉着个臭脸，暗道晦气 童大伟也不搭理他们，等把地上的零钱和粮票都划拉到一堆，才斜眼一看那个刚才问话的大婶道： “铜戒指？哈哈，你该不会是拿个顶针过来蒙事吧？” 那个大婶平时去公家商店买东西，也是习惯了不好的态度 见童大伟的态度不好，也没说什么，反而觉得这样很正常，还从手上将一枚黄铜戒指摘下来递给童大伟。 不料，童大伟连手都没伸，就不耐烦的摇头说道： “太小了，收了送趟废品收购站都不值当的，不要不要！” 那大婶有些失落，转身刚想走，却被童大伟用话拦下道： “等会，那个铜戒指我不要，不过你手上那个镯子我到是能要，两块钱我给你收了怎么样？” “啊？你说这个镯子？这不行，这是我婆婆临死给我留的，我要是卖了，我男人回去非得打死我不行！” 那大婶连忙摇头，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过童大伟也不急，反而哼哼道： “呵呵，我看你这样，是急用钱吧，两块钱不少了，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转头走了，回来再来，可就跌到一块五了，你想想清楚！” 童大伟说完，又装模作样的冲着妇人摆摆手，像是挥手让她赶紧走一般. 可和他一起拍麻号儿的小流氓却是跟着起哄道： “就是，大姐，两块钱不少了，省着点够吃几天了，熬过去，你男人不就发工资了” “就是啊，这也就我们伟哥心善，这年头一个破镯子，不当吃不当喝的，谁愿意花钱买啊！” 这大婶一看也是个没主意的，一看这几个小流氓左一句有一句的，也有些动摇 主要也是她家里确实是没米下锅了，不然也不能想着跑到童大伟这个小摊这碰碰运气 等了约一盏茶的工夫，那大婶就在胡同口站着，童大伟几个人也不搭理她，就是自顾自的“玩牌”. 终于，那大婶像是自己想通了似的，费了半天劲，才把镯子从手里摘了下来，不过还是没直接给童大伟他们递过去，而是讨价还价道： “那个，大兄弟啊，两块钱是不是少了点，这可是玉镯子.” 童大伟却是满脸的不耐烦，一把从妇人手里抢过了镯子在手里观瞧 左看看、右看看，还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照了照，才从地上捡了一堆毛票、分票扔给那大婶，说道： “就两块，爱要不要，刚才我没留意，就你这破镯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玉，给别人，一块钱都不值.” “啊” 那大婶一听更是心慌，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镯子值不值钱，这会她一边看着手里的一堆毛票、分票. 一边又看着，已经被拿走的镯子，还是摇头叹了口气，可当她数完手里的钱，却是发现，手里的毛票还不到两块 “大兄弟啊，可你给我的也不到两块啊，还差5分呢！” “啧，我说你咋那么多事呢，都给你说了，你这破镯子不值两块，你听不懂啊，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们玩牌.” 那大婶许是平时也被人欺负惯了，看了看眼前这几个小流氓，真就转身欲走，却没想到，一旁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这翡翠镯子不错啊，我看能到清，我出20块，大婶你把这镯子让给我吧！” 第608章:送上门的好事 “大婶，你这翡翠镯子不错啊，棉少、色也正，您要愿意让给我的话，我给您出20块，您看怎么样？” 那大婶一听，刚才面前那几个小流氓，只愿意出两块钱收的镯子，面前这位少年，居然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她哪里还能不肯 这会在高利的诱惑下，也顾不得对那几个小流氓的害怕了。 把手里的一堆零钱还给童大伟，抢回自己的镯子，然后匆匆的和这年轻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就小跑着走了。 至于为什么要小跑，当然是怕童大伟那几个小流氓尾随她了，她现在手里可是握着20块的巨款呢. 可她却不知，此刻的童大伟，压根就没心思追她，而是正一脸不善的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说道： “哼哼，小子，几个意思啊？ 那么多地方不去，跑老子这里抢食吃，懂不懂江湖规矩啊？” 显然的童大伟对这个横插一杠子的主，很是不满，不过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这会想的是先探探对方的底细再说，毕竟对方岁数也不大，却是随手就能掏出20块钱的主 而且看对方这意思，这20块钱，就是人家身上随身的一点零钱. 这实力，不问清楚了，他可不敢随便动手 那年轻人被童大伟这几个小流氓围着，也不慌，反而笑着将刚买的镯子往童大伟的方向一扔，童大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举动. 慌忙一接，还好没有把镯子摔碎，可也吓的一激灵，同时他也想不通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意思？ 自己都还没动手，吓唬一下，就怂了？把镯子送给他赔罪了？ 不待童大伟多想，那年轻人就主动开口了： “这件翡翠镯子的成色不错，两块钱确实有点少了，拿回去拾掇一下，装个锦盒，几十块还是值的！” 这会的童大伟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面前这人算是干嘛滴，皱着眉问道： “不是你谁啊？这破镯子值几十？ 是我有病啊，还是你有病啊？” 童大伟这话，其实还真没说错，其实翡翠这种东西，一向不讲究新老。 除了个别有名人加成的翡翠老物件以外，大部分老年间的民家翡翠，其实是不值什么钱。 后世那些玩翡翠的人，玩的大多数也都是新翠 而且刚刚他面前这个年轻人，说的那些也都是扯淡 什么棉少、色正的，这破镯子，都快被棉填满了，色也根本不是什么正阳绿，污了吧唧的，说是海草绿都算抬举他. 不过这年头的人，普遍也没什么好的首饰，这一件翡翠镯子，几块钱总还是值的，但像对面这年轻人这样，花20块的，那就纯粹属于冤大头了. 可就是童大伟认为的这个冤大头，却突然开口了，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呵呵，怎么我说能卖几十块，你不相信？” 童大伟听完一脸的戏谑 “切，就这破镯子，别说几十，能二十块钱平推出去，我把脑袋纠下来，给你当球踢.” 那年轻人摆了摆手，像是对童大伟这种说法非常不感冒，语气平淡的说道： “说什么把头纠下来这种话，都是糊弄小孩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这些没意思，再说了，我要你的头做什么.” 说话间，这年轻人低头，看了看童大伟摊位立着的那块牌子，说道： “看你这牌子上写的，你也算是半个行里人，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呵呵，打赌？好啊，我最喜欢打赌了，你说吧，怎么个赌法？” 这童大伟，本身就是一个赌棍，一听打赌就来劲，讪笑着说道。 年轻人微微一笑，又看了看童大伟身边的几个人，也不当着几个人的面明讲，而是悄悄的把嘴凑到童大伟的耳朵旁，小声说道：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就按我说的，把这镯子找一个漂亮点的锦盒，送去” 那年轻人说完，童大伟一开始皱着眉，可随着那年轻人的叙述，他的眉头也是随之舒展开来，甚至主动问道： “这能行吗？” 那年轻人神秘一笑，说道： “行不行的，你都不吃亏，镯子在你手上，买镯子的钱是我花的。 按我说的做了，行的通，你赚一半，我赚一半，大家一起赚钱。 行不通，你也不过是白跑一趟，还白得一个镯子，怎么也不吃亏不是” 童大伟听了年轻人对他附耳说的话，他也觉得有道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有这种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去？非要分我一份？” “我不去，自有不去的道理，反正机会给你了，你要不想去，我也可以问问你其他这几位小兄弟 想必他们应该会感兴趣” “等等.行，我就信你一回！” “唉，这就对了嘛，大家一起发财，你放心，这只是咱们合作的一个开始，后面一起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那年轻人走后，留下皱眉思索的童大伟 还在琢磨着刚才那个年轻人说的话，可他旁边那几个小流氓，却是一个个都好奇不行的对他问道： “喂喂，大伟，刚才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看把你魔障的！” “是呀，他和你说的什么呀，还说能赚钱，是不是真的？ 要是有赚钱的机会，你可别忘了哥几个啊！” “唉，这镯子不是刚才那小子花20块买走了嘛，怎么也给你了，大伟你倒是说话啊.” 这会童大伟脑袋里正一团乱麻，听着其他几个小流氓的吵闹也是烦躁，便摆摆手欲将几人赶走. “唉，行了，行了，闹的我心烦，我一会家里还有事，散了散了.” “切，你小字不地道啊，有好事，自己吃独食” 有人开始抱怨，可童大伟也不管，一边赶人，一边自顾自的把摊子给收了. 而收完摊子后，他一刻也没歇着，居然真的听了刚才那个年轻人说的，满世界的踅摸. 还真被他踅摸到一个老红木的锦盒，不过这锦盒的价格也是真的不低，足足要了他一块钱。 这会，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年轻人说的话。 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镯子，觉得应该不会有诈，毕竟镯子还在自己手里呢 第609章:钱也太好挣了 于是，他就按那年轻人说的，抱着装有镯子的锦盒，坐着公交车，一路坐到了红星厂家属院附近 下了车，他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了，之前那个年轻人说的信托商店 到了商店门口，他还有些不放心，随便拦住一个路人，打听道： “唉，这位大哥，受累跟您打听一下，这附近有几家信托商店啊？” 那路人看了拦住他的童大伟一眼，才说道： “商店嘛，这附近还有一家，不过信托商店就这一家了！” 童大伟接着问道： “那这里收古董不？” “古董？啥古董啊” 见被问的人有些疑惑，童大伟赶忙补充道： “就是老年间留下来的，玉镯子、现大洋啥的！” “收的，这店里面的老师傅姓叶，你说的那些都收！” 童大伟点点头，谢过路人后，才进到店里。 现在的信托商店，由于主要的业务都被罗军转去了新店，热闹劲早就不如以往了。 平日来这里的人很少，但行里的人却是都知道，这家信托商店现在只收古董、文玩. 这不，童大伟一进来，就看到店里面有块小黑板，里面明码标价的写着一些常见老物件的收购价格 袁大头：6块钱一枚。 龙洋：8块钱一枚。 其他杂洋，大的5块钱一枚，小的按斤吆. 除此之外，还有铜板、铜炉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写着按斤吆. 但是每斤的价格，却是比废品收购站的价格，要高出不少. 当然，其他的东西也是收的，只不过像是字画、瓷器、家具这些东西，就不好统一定价了，都是看了东西，按物论价. 童大伟此时看着，顿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为什么，当然是这里收购的价格，远比他想象的要高了 自家之前摆摊可也是收到过不少银元的，可他卖出去的价格，都没有人家收购的价格高，这也就难怪自己之前生意会这么惨淡了. 可有一点，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家店，以这么高的价格收购，收到手里，卖的出去吗？ 要是卖不出去，收了这么多瓷片、金属旮沓，熬着吃吗？ 可他却不知道，这些东西，罗军现在收进来，压根就没准备卖. 童大伟还在盯着那个小黑板看，突然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童大伟寻声望去，才注意到屋里的老叶师傅 “咳咳.小伙子，是买还是卖啊” 说话的正是老叶师傅，其实过去典当行的规矩，进来人是问来当当的。 可是现在他们名义上，可是公家的信托商店，自然不能按照以前的规矩说了，所以这说起来，总让老叶师傅有些别扭 但童大伟可不觉得别扭，这会他看到老叶师傅，虽然心中有些忐忑，可还是笑嘻嘻的凑了过去，把手中的锦盒往老叶师傅手里一递，说道： “卖，我是来卖东西的。 老师傅，不瞒您说，我祖上是满洲的旗人，到我这一辈，家早就败没了，成份又不好，找不到工作，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能靠卖点东西过活。 您看看这镯子，这可是昔日宫里的贵人，赏给我们家祖奶奶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您上手瞧瞧” 这会的老叶师傅，听着童大伟信口胡诌的瞎话 想笑又强忍着不笑出来，他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典当的，这点小伎俩编故事的招，老叶师傅听着都觉得尴尬。 可他还是没有捅破，反而一脸认真的听着童大伟在那编，甚至时不时的还给对方补充两句，帮着对方把谎扯圆了. 听到后面，就连童大伟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甚至都差点信了，自己祖上真的是旗人了 “嗯，按你说的，你祖上应该是正黄旗的包衣吧，后来被抬旗分了滨海卫城的宅子？” “对对对，就是您说的这样，我祖上就是正黄旗的包衣” 这会的童大伟，还没听出来，这叶老头是变着法的损他呢！ 说他的祖宗是满洲人的包衣奴才，可一心只想编故事的童大伟，居然还顺着竿的往上爬，这倒是让老叶师傅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之前，罗军也早就交代过他了，不管这个童大伟送什么东西来 哪怕是坨翔，老叶师傅也只管配合就对了，夸成一朵花就是了，至于价格嘛，照着高了给，反正别太过分就成 老叶师傅也懒得问，罗军让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反正这会就是各种配合童大伟。 甚至还专门掏出了老花镜，对那个不值钱的翡翠镯子看了又看，最后来了一句： “好东西啊，这镯子真的是不错，小伙子，你想卖多少？” 这会的童大伟，被老叶师傅配合的，都有些飘飘欲仙了 他以前曾经听家里长辈说过，这以前的当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再好的东西，进去也是虫吃鼠咬. 里面的老师傅更是不可能顺着你说，不把你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就算不错了. 根本没听说过，典当行还有主动夸你东西好的 所以这会的童大伟才有种错觉，难不成以前长辈说的当铺，都是老年间那个吃人社会的，现在新中国了，所以现在的信托商店都是实事求是？ 可就算实事求是，这破镯子也没这老头说的这么好啊？ 莫非是我自己眼拙？ 这会的童大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想起之前那个年轻人对自己说的话，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说道： “老师傅，像您说的，这镯子绝对是好东西，我要.160块，不多吧？” 其实之前那个年轻人，和他说的是卖80块，可他这会被老叶师傅捧的也有些飘了，直接翻了一番. 可不料，那老叶师傅，却波都没打，就同意了，收了镯子给了钱，还给他开了票，以后可以赎回来 直到走出信托商店的大门，童大伟手里攥着十几张大团结，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就.就这么简单吗？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第610章:偷偷找上门 等童大伟走后，罗军和肖大宝才从信托商店的后院里走出来 老叶师傅一看到罗军，就摇头苦笑道： “哈哈，小罗你啊，这是给那小子下套啊，不过我看他似乎也不像什么好人，你也得小心点” 老叶师傅自然是看不上童大伟那个为了编故事，把自己祖先说成满洲人包衣奴才的主. “呵呵，老叶师傅，劳烦您跟着我一起演戏了，您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说着话，罗军从自己身上掏出钱，递给老叶师傅道： “对了，老叶师傅，这是那支手镯的钱，那支手镯您就按照10块钱入账吧！” 老叶师傅笑着点头说好，也并没多问 但他其实心里却和明镜一般，早就猜到罗军想做什么了，但也没拦着。 因为在他这种老辈人的眼里，古玩一行，本就是尔虞我诈，大家各凭眼力、城府. 你手里有好东西，哪怕是旷世奇珍，但你却只把它当做臭鱼烂虾. 那它在你手里也就只是臭鱼烂虾罢了，早晚也会流到它该去的地方，这其中手段，只要不突破底线，便无可厚非. 这会肖大宝也跃跃欲试的对罗军说道： “大哥，这回是不是该我出场了？” 罗军点点头道： “没错，过两天，你去把那套《红楼梦》给童大伟送去吧，应该怎么说知道吗？” 肖大宝笑着点头道： “放心吧，大哥，该怎么说我都懂！” 罗军点点头，可在肖大宝去之前，还是不忘嘱咐道： “记得一定要把书交到童大伟的手上，让他写个收条，不能假手他人，你二哥毕竟是受人之托！” “嗯，大哥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一定亲手交到他手上！” 罗军和肖大宝此刻还并不知道，童丽雅和那个香江人李智威也去找过童大伟. 只不过没见到童大伟的人，而在童丽雅走之后，李智威转天又腆着脸的，凑上去敲了童大伟家的房门. 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大娘，那大娘一开门看到是李智威. 还以为是童丽雅又过来给她们送温暖呢，连忙开门出去看 可当看到是李智威一个人来的时候，就立马换上了一副冷脸。 上次这个香江佬说她没素质的话，她可还记得呢，这会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呦呦呦，界不似香江的大老板嘛，来呐们这小门小户干啥？” “我似来” 李智威这会早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刚要说话，门就直接被从里面关上了，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会脸都要被夹住.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中年妇人会这么记仇，连话都不听他说 可谁让这次，是他来求人的呢，索性把姿态调的很低，一个劲的在门口说软话： “大婶呀，上次是我不对的啦，里先开开门，我有好事要和里说啦！” 一听说有好事，大门立马露出了一道缝，里面露出一张满是嫌弃的脸，说道： “哼，啥好事，说吧！” “里先把门打开，我们才好说啦，这样怎么说的呀” “砰！” 李智威还没说完，门又是一关，这让李智威也是十分恼火，他是真拿这个中年女人没辙，可又不敢骂 不过脑子一转还真让他想到一个主意，他从身上掏出两张10块的港币，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也可以让里面这个大娘推磨了。 虽然这大娘没见过港币，但稍微一琢磨，也能猜到，这个印着一个女人头像，还有一堆英文的票子就是港币了。 毕竟外面那货不就是个香江人嘛，而且钱上面还有10的阿拉伯数字、和繁体的拾圆字样. 这会的大娘拿了钱，态度自然是好了一些，可她又不傻. 自然知道这个香江人和自己非亲非故的，肯定不会像童丽雅那样，给她这个老婆子来送温暖，所以还是一副面瘫脸的样子说道： “说吧，想求老婆子帮你做点啥？” “哎呀，大婶里辣么年轻，哪里老了，说你是山十税都有人信的呀” “呵呵，你这香江佬，嘴里不是也会说人话嘛 行了，上回的事翻篇了，老婆子我也是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说吧，你是不是也为了那套啥书来的？” “哎呀，似的呀似的呀，大婶你真的似太聪明啦. 你看这样好不好，大婶你偷偷的把那套书卖给我，之前童小姐说要给你100块，我给你翻一倍，给你两百块好不好？ 你绝对是有的赚的呀！” 李智威这回可算是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了，他本来觉得这也就可以了，毕竟价格翻了一倍，对方没理由不答应呀 可他却不料，那大娘哼了一声，说道： “哼，你出两百就给你呀，人家好歹是我们亲戚，又给我们送东西，又给我们女婿安排工作的. 我把书卖给你了，到时我和他小姑怎么交代啊？” 李智威皱了皱眉，他之前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这会本来张口就想说，工作他来给安排的。 可细细一想，他现在还真就安排不了，要换做之前他还是合资厂中高层的时候，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可他早已经被米国总部那边派来的皮特给踢出来了。 现在合资厂里和他有关系的人，恨不得都装作不认识他，就更别说他再往里面塞人了. 可这也难不住他，转念一想，又笑着说道： “那个大婶呀，是这个样子的，我呢，我和童小姐，也就系你说的小姑，是兰铝朋友关系，这套书就是要买来送给她的，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大婶，你懂什么是惊喜吗？” “哼哼，是这样啊！” “系的呀！” “那成，你把钱给我，回头我替你把惊喜，交给你女朋友，就说你送的，成不？” “大婶，里不要这样呀，你这样搞得我很兰做啊..” “哼，难做就对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说吧，你们要的那什么书，是不是特别值钱，能值多少钱？” 第611章:过路财神 “这个.就是一套普通的旧书啦，能值什么钱嘛.” 这会的李智威，被面前这位大娘问的有些结巴 主要他也不该怎么解释，毕竟若他说那书不值钱，那为什么他和童丽雅都要先后上门，又出了上百块的高价呢. 没错，李智威他也是在合资厂，担任过中高层的。 他自然知道，现在大陆这边，普通家庭的收入是多少。 这上百块的价格，绝对是高的不行的价格了. 而且这还是对于那些双职工家庭而言，像他面前这个住在棚户区的大娘，显然和“双职工”的收入有不小差距的 那大娘看李智威不说，也不急，呵呵笑道： “呵呵，不想说呀？没关系，我们又不是没长嘴巴，不会问？ 不怕告诉你，我们女婿就是摆摊卖这些东西的.” 当然这大娘说这些，也都是吓唬吓唬对方的，她哪里想让自己这个便宜女婿知道，她还想着偷偷眯下呢. 但李智威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啊，他一听，果然服软、伸出双手做投降状，说道： “好啦、好啦，算我败给你啦大婶” 那大娘看着举手做投降状的李智威，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人都不老实，最喜欢算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这样吧，我也不问你们买走能卖多少钱，你就说我要是把那套书给你拿来，你能给我多少钱吧？” 李智威有些牙疼，不过还是把皮球又踢了回去，问道： “那大婶，里想要多少钱呀？” 大娘看了看面前的李智威，想着对方是香江来的大老板，又穿着一身西装，肯定不差钱，干脆一咬牙、狮子大开口道： “五百！” “五百.块吗？ 可以、可以的呀，就按照大婶你说的五百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交易呢？” “你先等几天，等我在家里好好找找” “好的呀，好的呀，那这样，大婶你要是找到了，就按照这个地址去找我，我这几天都在这里住！” “嗯知道了！” 这大娘还装着淡定，可当李智威走后，她关上房门，后背椅在门栓上，嘴巴都差点笑歪了. 五百块呀，这可是五百块呀，他农村那儿子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都未必能攒那么多钱 这哪里能让她不高兴，而且她现在还隐隐的觉得，刚才自己还要少了，想着等找到那套书以后，说不定还能找那个香江人多要点. 至于童丽雅，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她的这处院子里，就像是被抄了家一般. 院子里从上到下，从柜子到床板，就没一处没被翻过的，就连院子里有些活动的青砖，她都恨不得一块块的敲下来检查一遍. 等童大伟回到院子的时候，看的这一幕，吓得转头就想跑，他还以为是那帮追债的又上门了呢. 心里更是把那帮追债的骂了一个遍，心说老子不就差你们点钱嘛，至不至于把老子家都翻一遍. 这会，那大娘好不容易看到童大伟回来，哪里还能让他走，直接喊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 童大伟这才扭头，挂上一副笑脸道： “嘿嘿，妈，我这不是出去，找挣钱的营生去了嘛” “呸，谁是你妈，我闺女早就不跟你过了，要不是老婆子我要看住这个院子，你当我愿意住这儿啊！” 这她倒是真没瞎说，前不久她闺女就被她撵回村里去了，亲都相了两回了 童大伟也是习惯了，这会自然也不走心. 他看了看四周，像是被蝗虫洗劫了一遍的院子 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不知道这其实不是那帮债主做的，而是他眼前这位便宜丈母娘的杰作. “嘿嘿，妈，又谁惹您生这么大气啊，是不是那帮催命鬼又过来了？您甭搭理他们，等回来我收拾他们！” “切，得了吧，就你，不被人家收拾了就不错了！” “哪能啊，不怕跟您说呀，您女婿我，最近发现一条生财的路子 过不了几天，您女婿就抖起来了！” 童大伟说着，看她丈母娘一副嫌弃不相信的眼神，他直接从口袋里一下掏出了十几张大团结 果然，嘴巴上在跑火车，也没有大团结摆在眼前的说服力大 大娘刚看到，伸手却要抓，童大伟却是一收手，早就把钱抽了回去，还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 “嘿嘿，这回您信了吧，不过这钱，我可不能给您，这是我日后发财的本钱！” “切，就你，还发财？ 不输光了，就是好的，我闺女真是瞎了眼，咋跟你这个窝囊废了！” “嘿，妈，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得跟您说道说道了.” 这会两人刚要撕把起来，却听院外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童大伟在吗？有你的包裹” “喊什么喊，等着来了” 童大伟这会，自然还不知道关于那套古籍的事。 也不知道这个送包裹的人，其实是他的财神爷，只不过他请的这尊财神，只是尊过路财神. 这会童大伟后面的大娘，却是耳朵一尖，赶忙也跟着过去了。 她之前，还以为是童大伟这臭小子把那套书藏起来了呢，可她这几天这一通翻啊，都没找到，才怀疑，是不是压根那套书就还没送来？ 到了门口，童大伟看着抱着一堆旧书的肖大宝，不耐烦的问道： “切，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又是一堆破书，卖破烂都卖不了几个钱” 童大伟之所以有这种反应，当然是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从外地寄来的旧书了，这些旧书在他爸生前，都是老爷子视之如命的宝贝 之前，也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缘故，才托付给许多老友帮着保存。 到了这两年，各种运动少了，那些老友虽然有些人，知道童大伟的老爷子已经仙逝. 可还是陆陆续续的托人，把这些书给童大伟这边送了回来 第612章:上门分账 而这会给童大伟送书的，正是被罗军派来的肖大宝,。 这会的肖大宝不仅手里抱着一堆旧书，他身后还有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还放了整整一车的旧书，这也是罗军故意安排的. 而那套程甲本的《红楼梦》，就掺杂在这些旧书之中 而看到这些旧书的童大伟和他丈母娘，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情，童大伟是一脸的嫌弃，他丈母娘则是两眼放光. “又是那帮老头送过来的，嘴上说和我们家老爷子关系多好. 也不见送点有用的东西，整天送一堆书过来，也不看看，我都快吃不上饭了，哪还有心情看书” 这会的肖大宝听了童大伟的话，嘴角微微一笑，不过紧接着就说道： “你是童大伟吧？ 这是朋友托我送过来的，你给我写个收条！” “啧，怎么这么麻烦！” 童大伟皱眉道。 “呵，麻烦也得写，不然我回头你说没收到，我找谁说理去！” 这会那大娘，赶忙凑上来笑道： “我们写、我们写，大伟快给人家小哥写个收条，人家大老远骑三轮，给你送来也不容易！” “辛苦了呀这位小哥，要不进来喝杯水再走！” 大娘嘴上客气道。 肖大宝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我一会还有事！” “行行行，给你写，真麻烦！” 童大伟写完后，肖大宝看了看手上的收条，居然又掏出一盒印泥，说道： “麻烦你按个手印吧！” 这回童大伟不干了，咧嘴说道： “嘶，我说你成心的是吧？ 就送几本破书，还按手印？ 我用不用把户口本给你拿出来看看啊？” “也行啊！” “.” 几分钟后 肖大宝拿着童大伟按过手印的收条，满意的走了，并且在胡同拐角的位置，给等在那里的罗军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罗军点点头，也不怕引起童大伟的怀疑，前后脚的又敲起来了房门. 其实罗军也不想把时间安排的这么密。 只不过那套堪称珍品的程甲本红楼梦，还是让罗军担心，放在童大伟这种人手里，会出什么意外。 刚刚童大伟对那些旧书的态度，他可是看到的，他是真怕这货前脚签收了，后脚就把这些书当废品卖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他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罗军却是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却是破坏了童大伟那个便宜丈母娘的算计。 本来把那些旧书搬进屋里，那大娘就想编个理由，先把童大伟打发出去. 自己再从这些旧书里，把那个香江人要的旧书，拿出去换钱 可她却想到，那个送书来的人刚走，罗军就后脚到了. “咚咚咚！” 随着罗军的敲门声，院里也再次传来了童大伟那不耐烦的声音. “不是，又谁啊？” 可童大伟这次一开门，看到是罗军时，却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不过这笑却是发自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因为罗军正是那天给他指出财路的人，现在罗军在他心中，可是财神爷的存在 “哎呦，是兄弟你啊，你怎么来了？” 罗军点点头，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该收钱了，我肯定要来的呀，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这会的童大伟也是笑的很开心，一个劲的把罗军往院里让，嘴上还恭维的说道：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愿赌服输，兄弟我是真服了你了.” 童大伟嘴上客气，可是却只字未提分钱的事. 罗军也不急，而是随着童大伟进了院子. 进去后，看到那个大娘，童大伟没给罗军介绍，罗军也就没和对方打招呼，他又不是来串门的. 那个大娘兴许也是埋怨，罗军来的不是时候，同样没招呼罗军. 而是和童大伟交代了一下，说买菜去，就出门了，可实际却是准备去，按照李智威给她留的地址，把这个消息告诉对方 罗军看了看刚出门的那大娘，问道： “刚才那位是伯母？” “什么伯母啊，那是我丈母娘，不过估计也快不是了！” 童大伟大大咧咧的说道。 其实他那便宜丈母娘，把闺女送回农村相亲的事。 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之前他也没办法，索性装作不知道，任凭头上青青草原. 罗军点点头，也没多问他的家事，而是直入主题道： “童兄，那镯子卖的可还算顺利？” “哈哈，顺利、顺利，不瞒兄弟你说，自从我做买卖开始，就没这么顺利过.” 童大伟笑着说道。 “呵呵，顺利就好，既然顺利，那童兄我们是不是就该二一添作五，把账分一下了呢？” “嘶这个嘛，当然没问题，兄弟你等着我啊，我进屋去给你拿去！” 童大伟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显然刚才说话之前，脑子里想了很多 其实钱就在他的口袋里，哪里需要他再进屋拿，刚才他还拿着卖了镯子的钱，在自己那个便宜丈母娘面前炫耀呢. 这会，他不当着罗军的面拿出来，无非就是不想让罗军知道，他究竟卖了多少钱 很快童大伟装模作样的，进屋转悠了一圈，拿着80块钱出来，笑呵呵的凑到罗军身前，说道： “嘿嘿，兄弟啊，这镯子是你的，你之前花了20块，抛去这20块的本，剩下赚的60块，咱们俩一人一半，这是50块，你收着！” 此刻，童大伟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想让罗军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可罗军却并未接他手里的钱，而是轻哼一声，用略带轻蔑的语气，问道： “呵，童兄，这钱数恐怕不对吧？” “钱数.不对？哪里不对啊 之前不是兄弟你说，要卖80块的嘛.” 童大伟说归这么说，可还是明显心虚，他想了想索性，又从自己的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罗军道： “算了，怎么说都是兄弟你带我上的道，大不了我吃点亏，多给你十块喽！” 童大伟这会只当罗军是在诈他，毕竟他卖手镯的时候，就只有他和店里那老头两人知道，他是不信罗军也会知道的 可他没想到，罗军却依旧没接，反而表情逐渐变冷，生硬的说道： “童兄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啊，你以为没有我，那支破手镯，真的能卖出160块钱吗？” 第613章:把自己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兄弟.那个你是怎么知道” 这会童大伟的语气，明显有些慌，脑子更是乱的不行. 他这会脑子里想了很多，可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若是说那个冤大头的信托商店老师傅和罗军认识，倒是可以说得通。 可若是他们真的认识，为什么要白让自己赚这钱？ 罗军呵呵笑着说道： “呵呵，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我要让你赚这一道？” “咳咳.是呀，恕我愚钝，我确实有点想不明白，兄弟你莫不是和那家店里的老师傅认识？ 可你们要是认识的话，干嘛不自己去送？” 童大伟咳嗽了两声问道。 “呵呵，其实咱们也就是萍水相逢，原本不想跟你说太多的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罗军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长期合作？ 兄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啊？” 童大伟疑惑的问道，眼睛也是一直盯着罗军的眼睛，想要从罗军的眼睛里看出答案。 罗军摆摆手，说道：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去那家商店看到的那个老师傅，是我师傅，岁数大了，身体不太好，想退休之前，赚点医药费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 童大伟像个捧哏的一样，马上接口说道。 “那我师傅顺便带我这个小徒弟也赚点钱，这也不过分吧？” 罗军继续道。 “当然不过分了，师徒如父子嘛” 童大伟继续说道，到了这会，他已经隐隐的有些猜到了什么。 果然，后面罗军开始切入正题，道： “童兄，想必你也是懂的，信托商店其实就是以前老年间的当铺 这收东西当然是应该往死了压价的，可是买卖毕竟是公家的嘛. 赚多赚少，和我师傅也没关系，他都是赚个死工资，现在店里又是他说了算，你说这要是不在里面赚点，还是人吗？” 童大伟一下就听明白了罗军的意思，嘴里也是下意识的嘶了一声，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但他这回也听明白了，这钱他要想挣，还离不开面前这个罗军 这会，他已经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泛起的那点小聪明了. 他之前居然还把人家老师傅当冤大头，想着自己之后甩开罗军，自己直接随便收点东西，去卖给那个冤大头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嘶那这么说” “对，其实说清楚了，也就是那么点事. 我毕竟和我师父有层师徒关系，好多人都知道，不方便去，所以想找个信得过的人.” 罗军说到这里，童大伟哪里还不懂是什么意思，连忙把手里的八十块钱都给罗军奉上，还赶忙陪着笑脸说道： “兄弟.啊不，大哥，之前都是误会啊. 我刚才是记错了，卖的的确是一百六十块，不是八十块，你看我这脑子.呵.呵呵” 一阵干笑过后，童大伟才紧张的注意罗军的表情，生怕这尊财神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了 到了这会，童大伟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心中暗骂着自己，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 可好在面前这尊财神爷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把钱给收了 看到罗军把钱收了，童大伟的心才总算放下来一些.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给人送钱，还送的这么开心. 不过他也知道，光送钱还不行，话也得跟上. 现在罗军可是能带他发财的一条大腿，可得紧紧抱住 “咳咳，那个大哥啊，今年我们胡同的张瞎子还给我算过命 说我今年命中遇贵人，我之前还不信，可这碰到您，我是真信了 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大哥，我以后就跟您混了，你指东，我保证就不打西.” 眼前的童大伟，看着年纪，显然比罗军大了不少 可这会面对罗军这么一个不到20的“小屁孩”，称对方为大哥，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因为他冲的根本就不是罗军这个人，而是冲的发财的路子. 罗军心里厌恶，脸上却是装出一副少年人被捧起来，很舒服的样子，点点头说道： “呵呵，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哥，带你一起发财，倒也不是不行” 说着话，罗军就像是四下随意打量似的看了看，随后对着院子里，刚被童大伟搬进来的一堆旧书，问道： “你院子里怎么堆了这么多旧书啊？” 童大伟一听，摇摇头说道： “咳，都是我们家老爷子以前留的，呵，也不留点有用的，留一堆破书，毛用没有！” 罗军却微微俯下身子，从旧书里，捡出几本随意的翻翻，然后说道： “那可未必！” 童大伟听了微微一愣，不过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笑着问道： “嘿嘿，大哥，您是说这些旧书，也可以送到您师傅的店里去卖钱？” 罗军放下手里的书，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童大伟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是一副“你懂的”眼神. “试试吧，成不成的我也说不好，反正总比送去卖破烂强” 可童大伟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大哥，可这些都是印刷品啊，说是古籍，是不是有点牵强啊，这能行吗？” “怎么？不敢了？” 罗军故意用话语激将的说道。 童大伟被激，果然起了作用，大笑说道： “哈哈，大哥你和你师傅都豁得出去，我有什么不敢的，行，我明天就送去” 罗军摇摇头，指了指那些书，才说道： “今天送去吧！” 童大伟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么急吗？” “赚钱的事，宜早不宜迟！ 明天不是我师傅当班，而且听他说，最近店里可能要来个新的经理，到时候，咱们的事就不好办了.” “我懂、我懂，大哥这事包在我身上，一会我就去胡同里借辆板车，把这些破书都给咱师傅他老人家送去 不过大哥，这钱咱们要多少好呢？” 第614章:挨揍 看着童大伟期待的眼神，罗军笑着说道： “既然都说是古籍了，那价格太低了，也对不住古籍的身份啊，就1000块吧！ 还是老规矩，二一添作五，这些旧书是你的，你估个价吧.” 童大伟先是“嘶”了一声！ 这可是1000块钱啊！ 这会的肖大宝，俨然已经把罗军当成财神了！ 哪里还敢往高里说，就只是嘿嘿笑着说道： “嘿嘿，都是一些旧书，不值什么钱 要不，大哥您看，这些书折个10块钱，行不？” 童大伟试探的问道。 罗军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行，你看着办吧，到时完事去这个地址找我，这回做好了，以后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刚才罗军说的这一千块，已经把他美的不行了。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干完这一票，就把这钱一昧，给罗军来个爱谁谁 可听到罗军说以后长期合作，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成、成，大哥您就晴好吧” 另一边，那大娘正带着那个香江人李智威往自己院子走. “我说大婶啊，里看清楚啦，里面有没有我要的书呀？” “那么多书，我哪知道有没有，那会我那女婿在，我哪好乱翻啊，一会到了你自己看吧，到时钱，你带没带身上？ 我可不给你打白条啊！” “放心啦，大婶，只要东西没得问题，钱都是小事啦！” 可当二人来到院里的时候，之前她走时还堆在地上的一堆书，却早已不见，当然他那个便宜女婿也不见了 李智威刚才被大娘一路强拉过来，这会还在呼哧带喘，气都没喘匀 可这会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在院里四下打量了一下，才问道： “呼大婶啊，书在喇里啊？” “咦？这不怪了嘛，我走之前，书就放在院里地上啊，那么一大堆旧书呢，咋个说没就没了呢” “大婶啊，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急着拉我过来，让我在这里看空气嘛脱线啊！” 李智威还在抱怨着，那大娘却是一拍大腿说道： “哎呀，坏了，那臭小子该不会把那些书拿去卖废品了吧？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那可是500块啊” 而这会，童大伟也从信托商店回来了，这会正用肩膀上搭着的毛巾，擦着额头上的臭汗 这都是他刚才去信托商店搬书的时候出的，之后又风风火火的骑着板车回来，不出一身臭汗才怪，虽然累，他这会脸上却尽是笑意 可他刚一推开家门，就看到一个穿着西服人模狗样的人杵在院里 而他的那个便宜丈母娘，这会还在屋里卖力翻找，想寄希望于童大伟，是把那些旧书放屋里去了 所以这会，这间不大的小院里，就童大伟和李智威两个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本来挺开心的童大伟，看到李智威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对李智威问道： “你谁啊？在我们家干嘛？” 李智威起初看到突然有人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他并没见过童大伟，这会猛的一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面色尴尬的说道： “我系香江来的.” 李智威没说完，就被童大伟摆手打断道： “没特么问你是哪人，你来我们家干嘛？” 李智威这会有些额头见汗，真话他肯定是不能说的，想了想还是指了指院里的一间屋子说道： “找人，对，就是找人的呀，别误会，我不系小偷的啦！” 童大伟当然能看出来对方不是小偷，就对方穿的这一身西装. 就比他们这院子里的东西加起来都值钱，来他们这破院子里能偷啥？ 可当李智威一指里面那间屋子的时候，他就瞬间炸了 那是血顶脑门子啊. 为啥，因为那屋子是她媳妇住的那间。 对，平时都是他媳妇和他丈母娘住一间，自己住一间. 这会童大伟看对方一指，一下就误会了，想着对方偷情居然都偷到自己家里来了，这尼玛欺人太甚. 尤其是想到，他之前好几次和他媳妇说，要去那屋一起住，却都被拒绝！ 哼哼，敢情都是为了偷汉子啊. 童大伟这会咬着牙，脸上似笑非笑的，用手指着李智威说道： “好好，你等着” 童大伟一边说话，一边四下打量周围，看看地上有什么顺手的家伙 李智威哪里见过这个，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也颤颤巍巍的说道： “里里要干什么？ 有话好好说，君己动口不动手的呀！” 可他越是这么讲，童大伟就是越气，心里更是想着，就是这么一个完蛋玩意，有什么比自己强？ 这会刚好他从墙角找到半块砖头，劈头盖脸的就朝李智威扔了过去，一边扔，嘴里还一边骂着： “就特么你这号的，也好意思说君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君子是怎么砍人的！” “啊血流血了.虾仁啦.” 李智威小时候在香江，就最怕社团和jc。 其实这俩在香江也没啥区别，现在这一幕，瞬间又让他回想起小时候，被一伙古惑仔追着打的情景 不过这会，他看眼前这人，似乎比那些古惑仔还要凶。 古惑仔充其量，就是吓唬吓唬你，还是为了要钱，这货是要命啊 他哪里知道，这会的童大伟，是把他当成，来他家里偷人的汉子了. 不过李智威喊的声音，也很快把屋里的大娘给引出来了 显然那大娘，也是头一次看到自己这便宜女婿这么暴力。 可她平时数落惯了对方了，心理压制还是存在的，当下就冲童大伟喊道： “童大伟，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还学会打人了？把砖头放下.” 没错，这会的童大伟已经又操起了一块砖头，他看着从屋里跑出来的便宜丈母娘。 又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一千块巨款，正所谓钱是男人胆，自己现在有这么多钱，什么样的大姑娘小媳妇找不到？ 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拿着手里的砖头指着他便宜丈母娘骂道： “哼，你个老不死的，小爷忍你很久了，打人？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打” 第615章:拿同等级的来换 这会的罗军,并不知道，此刻的童大伟和李智威已经打做了一团. 不过就是知道了，也只会拍手叫好罢了. 他这会，正自在的坐在信托商店后院的躺椅上,惬意的翻看着倒了一遍手,又回到他手里的那套程甲本《红楼梦》。 倒了一遍手，花了一些精力，以及一千多块钱，不过他认为还是值得的。 其实，如果这套书的主人换一个人，比如像是之前那位老太太那样的藏家，让他花一笔大价钱，他也是肯出的。 不过对于童大伟这种人，他还真的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对方这种赌棍，压根对这套书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最后能卖多少钱，完全取决于，买书的人愿意掏多少 罗军前世就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只要咬定你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他就不会不断的加价，甚至前脚谈好价格，后脚又反悔，也都是正常操作。 所以罗军干脆做了个局，直接让他自己主动送上来，也省了自己不少事 而且，一千块这个价格，他觉得也对得起童大伟了 至于那剩下的五百块，罗军压根就没准备去要 经过一番查看无误后，罗军将那些凑数的旧书扔到一边，然后小心的包好那套程甲本的红楼梦，准备拿回家中. 毕竟这种等级的藏品，他还是不放心就这么放在商店后院的，倒不是信不过老叶师傅，而是担心夜里进贼 虽然他也知道，就算进贼，大概率也不会偷书的。 可还是由不得他不小心，毕竟这套书，虽不至于是孤本，但他这辈子应该是再也遇不到第二套了，他可损失不起. 但他也没想到，他刚刚收拾好准备出发，这后院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后院的门被人推开了. 罗军本来以为是老叶师傅落下什么东西，准备回来拿，可是等人进来后，他才看到，来人根本不是老叶师傅，而是童丽雅. 罗军看着童丽雅问道： “童经理？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我对新开的分店有一些想法，都写在本子上了，想找你一起说一下，不过去了新店那边看你不在，听王姐说，你平时都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童丽雅解释道。 “不是，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看外面门没关，就自己走进来了呀！” “呵呵，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怎么？难不成你这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我看见不成？” 童丽雅开玩笑的说道。 可她说完，眼睛却冷不丁的瞄见地上，刚被罗军打包好的那套程甲本《红楼梦》，罗军外面是用红绳打包的，外面还没套包裹，所以外皮是可以看见的. 童丽雅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封皮上《红楼梦》的三个大字 她起初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凑近伸手拿起来，仔细观看后，才惊讶的发现，居然真的是外婆说的那套程甲本的《红楼梦》。 一瞬间，童丽雅有些没想明白，可嘴上还是问道： “这这套书，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罗军从童丽雅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书，还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反问道： “为什么不呢？” “不对.不可能那么巧你手里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你的这套书是不是从耳朵眼胡同10号，一个叫童大伟的人手里买的？” “不好意思，童经理，我不认识什么童大伟，也没去过耳朵眼胡同，这套书是老叶师傅在店里收的.” “店里收的？怎么会这样？” 童丽雅这会还搞不清楚状况，她明明前一天刚去找过童大伟 他那个丈母娘还说没收到过什么包裹，也没见过这套书，说童大伟回来帮她问问，自己更是答应了帮自己那位堂哥安排工作. 可怎么一转眼的工夫，这套书就出现在罗军这里了？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这会，也没那么多时间给她反应，只能拉住罗军说道： “罗经理，这套书可不可以让给我？” 罗军抬眼看了看童丽雅，直接摇头拒绝道： “不可以！” “额” 童丽雅没想到罗军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可她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弃，咬了咬嘴唇，还是问道： “罗经理你刚才不是说这套书，是你们店里收的嘛。 你们是信托商店，收了东西肯定还是要卖的，我愿意出钱买，你们花多少钱收的，我出双倍，啊不，三倍好不好？” “三倍啊？” 罗军露出一副心动的样子自语道。 “是呀，三倍，真的很不少了” 童丽雅也是一脸期待的说道。 可罗军却仍旧摇头： “确实不少了，可还是不卖！” “为什么啊？罗经理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我气，针对我？” “你想多了，这套书我私人已经买下来了，想要的话也可以，不过需要拿同等级的东西来换” 罗军提出条件道。 “要换吗？可以，我手里还有几件不错的铜镜，其他的东西也有一些，到时随便你挑” 童丽雅急切的说道。 可罗军却依旧摇头： “童经理，我想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是同等级的藏品，你的藏品，恐怕不行.” “那你想要什么才能换？” 童丽雅这会有些急了，若是换做其他男人，看到这么一位气质大美女这样，恐怕多少会有些妥协，但罗军却不会，反而呵呵笑着说道： “童经理，你搞错了吧，不是我想换，是你想跟我换，拿什么和我换，是你该烦恼的事，而不是我，我看了不满意的话，是不会换的.” “你你怎么这样” 罗军没再理会她，转身欲走，可童丽雅却是再次拉住他，说道： “行，就按你说的，拿同等级的来换，不过你到时可别食言” 第616章:再遇罗斯 罗军当然不信，童丽雅能拿出什么，与他手里这套程甲本《红楼梦》同等级的藏品了，换成她外婆还差不多。 “怎么，你不信我能拿出，和这套程甲本《红楼梦》同等级的藏品，和你交换？” 童丽雅看着罗军问道。 罗军也没掩饰自己的想法，面露微笑道： “不瞒你说，我还真是不太相信，不如你先和我说说看，你准备拿什么和我交换？” 罗军这话就有点虾仁诛心的意思了。 那意思就是你的那些零碎，就别拿出来显眼了，没有足够份量的东西，我是不会考虑的. 童丽雅咬着贝齿，点点头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手里，确实没有和你这套程甲本《红楼梦》，同等份量的藏品，可我有一条非常值钱的消息。” 罗军轻笑道： “童经理，莫不是你想单凭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几句话，就把我的宝贝忽悠走，你看我像是很缺心眼的样子吗？” 罗军自然是开玩笑说出的，不过他说的也算是事实，他是不可能仅凭对方几句话，就答应对方的。 哪怕他前世对童丽雅有一定了解，知道对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原本罗军以为童丽雅会恼羞成怒，不过罗军却没想到童丽雅这次情绪却出奇的冷静，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空口白话的和你说，你是不会相信的！ 这样，后天的中午，在滨海饭店，我请一位客人过来，让他来和你说！” “怎么？还要找一位助演嘉宾吗？” 罗军略带戏谑的语气说道。 “哼，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文物贩子，才不会设套坑人呢。 我要带你见的是一位米国的藏家，我也是偶然间，才从他嘴里得知了这条重要消息，来不来随你！” 童丽雅说完，转身就走了，也没再和罗军继续说什么。 罗军看着童丽雅消失的背影，摇头笑笑，自语道： “呵呵，前世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傲娇呢? 明明是求我，架子却端的不小，行吧，看看就看看，怕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两日后. 滨海饭店中. 由于现在的滨海饭店,是为数不多的涉外饭店. 所以哪怕里面只收外汇券，菜品价格又很高，但上座率却是不低，因为许多的老外和一些手里有外汇券的新贵群体，都喜欢来这里. 当然，一般老外来这里就是为了品尝华夏美食的. 而咱们自己人来这里，往往是为了在吃饭时谈事的. 目的一般也是借助这里的环境，以抬高自己的身份 所以，这会的滨海饭店里面，虽然是吃饭，但大家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不像是来吃饭的，反倒像是来参加婚礼的. 而罗军无疑就是这其中的另类了，怎么说呢，他穿的很随意，从老二王建国那里挑了一身非常类似后世的t恤+牛仔裤就来了。 那感觉，一进饭店，就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几乎，路过的所有华夏人和老外都纷纷侧目. 罗军四下张望，很快就见到有人冲他招手，正是坐在靠边上位置的童丽雅，罗军挥手致意便走了过去 罗军没想到，童丽雅还真是说到做到，找来一个老外过来，这还真让罗军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对方就算是忽悠，也是下本了 而这会，那个老外是背对着罗军的。 他明明感觉到罗军走到跟前了，却也没有半点起身打招呼的意思，罗军也没在乎，反正他也不是冲着那个老外来的。 这年头的许多老外，也都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他们跑到国外，都以一副特等公民自居，都是被人惯出来的 童丽雅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这点，可两个人都是她请来的，场面还是有些微微尴尬. 可就在罗军落座以后，和那个老外面对面对视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却都是一惊. 或者严格来说，只是那个老外惊了，罗军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一位老熟人. 但童丽雅并不知道这点，就在童丽雅刚要把罗军给那个老外做一下介绍的时候. 却不料那个老外却主动从座位上跨出来，看样子居然是要和罗军来个拥抱. 但罗军可没和男人拥抱的习惯，尤其这帮老外大多数还都有狐臭，要换个外国妹子还差不多 看到罗军没有想要拥抱的意思，最后没办法，还是不情愿的改成了握手 “偶买噶的.罗，没想到我们居然又见面了，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 罗军心说，你就扯吧，这明明是你旁边那个童丽雅的安排. 什么时候童丽雅，晋升成上帝了？ 可对方这么热情，罗军也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说道： “是呀，又见面了！” 童丽雅则是完全没想到，在一旁吃惊的问道： “你们之前就认识？” “是呀，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和罗可是老朋友了，非常、非常好的那种朋友！ 对吗？罗” 罗军心说对个屁，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呀，我和罗斯先生认识的时间，应该比你要早一些的！” 童丽雅咬咬嘴唇，有些高兴，也有些发愁 高兴的是，她是知道这位罗斯先生虽然会说中文，可是对他们华夏人，尤其是大陆这边的华夏人，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他生怕这次见面，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罗斯先生，见到罗军却会这么礼遇，反倒是罗军却是一脸的不太感冒 这些童丽雅还是能感受的到 而发愁的却是，如果他们比自己还熟，罗军会不会赖账，原本答应她的不再算数. 不过她虽然想了很多，嘴上倒也没对此多说什么，而是直入正题，说道： “嗯，那样就最好，也省下我再给你们互相介绍了. 罗经理，你看看这个.” 童丽雅说话间，从身旁的纸袋中拿出几张照片 递给罗军后，罗军一边看，童丽雅一边说道： “前两张照片是五代佛经的刻本，虽然保存的不好，但如果有修复手艺高超的大师愿意出手，还是可以修复的 你再看这两张，这是清圣祖，也就是康熙皇帝的御制文集，总共四十卷. 还有” 第617章:买你的消息 其实都不用童丽雅去和他说，罗军也能感受到，这些照片背后的东西，分量有多足。 不用说那个五代的刻本，就单单是那套康熙御制的文集，也够单换他手中这套程甲本《红楼梦》了 而这些，其实还都是小意思。 最让罗军感到震撼的是，这几张照片中的最后两张，居然是明宣德御制的磁青纸本、泥金《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整整有十卷，品相简直绝了. 保存的完好程度，几乎已经达到极限，要知道这可是明代传下来的，大几百年的东西，又是书籍，能保存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是奇迹了。 再对比一下照片中其他几张明清的古籍，品相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东西，罗军前世是见过的 他在哪见的，当然是在图录上见的了，这位可是创造过拍卖记录的大神级藏品。 2018年的苏富比，当年这件明宣德御制的磁青纸本、泥金《大般若波罗蜜多经》，算上佣金，可是以2.4亿港币的价格，创下了当年的记录. 若是论稀有程度，也只有台北故宫珍藏的宣德御制《大宝积经》与《大涅盘经》可以比拟。 而除了2018年的这次苏富比拍卖会，世面上也再没见到过同类的藏品. 罗军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东西，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冒出来. 不过现在毕竟还只是几张照片而已，罗军还是控制住心里的激动。 看了看童丽雅和罗斯，等着二人接下来的话，他知道，既然把他找来了，肯定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果然，还是罗斯抢先说道： “罗，怎么样，照片上这些东西，可都是贵国的国宝，你一定相当感兴趣吧？” 罗军不露声色，将手中看完的照片，往桌上一扔，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还行吧，国不国宝的我不关心，我就只关心有没有钱赚，没钱赚，就是国宝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罗军居然是这个态度，童丽雅立刻皱眉说道： “你怎么这样？ 眼里就只有钱，人家罗斯先生，一位米国的收藏家，都知道大老远的跑过来帮咱们，你却” 罗军没听童丽雅说完，便伸手打断，他实在是不忍再听下去了. 心里更是腹诽，童丽雅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好骗了？ 莫非这老外在她这里，有善良加成的光环？ 亦或者觉得这个时代的米国，连土都是香的？ 什么时候这个罗斯，摇身一变还成了米国的收藏家了？ 这货不就是一个兼职的文物贩子嘛！ 之前帮克里斯做过一阵事，后来就消失了，看来这一段时间，罗斯这家伙也没闲着 “停停停，童经理你能不能，让我和罗斯先生单独聊两句？” “嗯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 童丽雅脸上有些犹豫的说道。 罗军一脸问好的说道： “我答应你什么了？” 刚说完，看到童丽雅那气鼓鼓的小脸，罗军才一拍额头，装作刚想起来似的，说道： “呵呵，童经理，你该不会觉得，拿这几张照片，就能把我那套程甲本的《红楼梦》换走吧？” “我当然没想拿几张照片就换走” 童丽雅嘴上这么说，可她之前还真是这么想的，罗军要是知道她的想法，就不知道觉得她是天真，还是傻妞了 但现在的罗军，的确被这几张照片上的东西勾起了兴趣。 即便童丽雅没有暂时离开，罗军还是拿出其中的一张，对罗斯问道： “这件明宣德御制的，磁青纸本《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你见到过实物吗？” “没有，罗，你应该知道，这种级别的东西，我是不可能接触到实物的，能有照片已经很不错了” 罗斯说道。 罗军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因为他知道罗斯说的没错。 他也能猜到，罗斯应该只是拿到这些照片的其中一个人而已，手里持有这些照片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说白了就是持有藏品的藏家，寻找为一些潜在买家的手段罢了 而若是想看到实物，放在后世，若是对上一些托管的机构，那是需要验资的。 即便对上的是个人或者家族，人家也会通过一些背景调查来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了解。 毕竟这种高端的东西，不是谁说看就能看的，给你打开一次，就要减少一点藏品的寿命 这些罗军自然是清楚的，罗军没有纠结这些，而是继续问道： “这些东西现在在哪？这个你总知道吧？” 罗斯点点头，接过罗军手中的照片说道： “这两件，目前还在米国，不过下个月应该就会到香江。 这件目前在新加坡，这件在马来西亚，不过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都会聚拢在香江” “嗯，那藏家的个人信息呢，或者是家族信息，方便透露嘛.” 罗军继续问道。 罗军问完，一旁的童丽雅，也是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等着，她自然也是想知道的 可罗斯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笑着对罗军做出了一个捏手指挫钱的动作. 罗军自然明白，童丽雅虽然开始没反应过来，罗斯的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可看到罗军的动作后，也随即明白，罗军笑了笑，找餐厅的服务员要过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然后，当着罗斯和童丽雅的面前，在纸上写了$10，000的字样，然后将纸条背扣在桌上，推到了罗斯面前 罗斯先是摊摊手，做出一副要打开礼物，迎接惊喜的表情 然后才像是赌神电影里那样，一点点的翻开纸条的一角，而后才猛的把纸条拿了起来，哇了一声，亲了下纸条说道： 罗军淡然笑问道： “怎么样，罗斯先生，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的满意，罗，和你合作就是这么的轻松愉快.” 罗斯一脸开心的说道。 而一旁的童丽雅却是懵了. 什么意思，罗军做了什么，就让这位罗斯先生这么高兴，他不是米国过来的藏家嘛 怎么现在反而感觉，这个罗斯的身份应该和罗军倒过来才对. 第618章:遗孀 罗军给罗斯的，当然不是一万美金的现金，而是一个承诺。 是如果能收购成功这些图片中的任意一件，这一万美金，就是罗军给罗斯的佣金和信息费。 当然如果最后没成的话，罗斯也还是会得到打折后的信息费，对罗斯这样的小角色来说，几千美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种承诺，当然也要分人，如果换是其他人，哪怕是大陆这边的一个太子谠承诺罗斯，罗斯也不敢轻易答应。 毕竟别说是那件藏品的价格了，就单单是这笔昂贵的佣金，都是他们负担不起的。 但罗军不同，罗斯虽然现在不跟着克里斯了，但是他还是关注着克里斯这个前雇主。 知道克里斯能赚大钱的原因，和罗军这个东方的神奇小子脱不开关系 而罗军给出承诺以后，也从罗斯那里，拿到了关于藏家的粗略资料： 原来这位藏家是米国人，年约五十多岁，是位刚刚丧偶的妇人。 说起来她还有些来头，她死去的丈夫是史迪威家族的一员。 就是二战期间，专门负责分配米国援华物资的那个史迪威，后来回国后，做到了四星上将。 说起来，这位史迪威将军，在华夏的知名度，远比他在本国的知名度高，罗军对这位史迪威将军，也是有些了解的。 知道这位那会，长期在华担任驻华使馆的武官，不仅会说中文，对华夏的态度也是亲和派的，也算是半个华夏人民的老朋友. 不过那也只限于史迪威自己，至于他的后人嘛，就很难说了，而且这位都不能算是后人，毕竟人家丈夫都死了，最多也就算个遗孀 而且都混到要卖藏品了，估计这位遗孀在家族里应该不太受待见。 其实这也很正常，罗军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纷。 毕竟饼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 史迪威家族又不是像摩根、洛克菲勒那样的巨富家族，留给后人的东西，估计也不会多到几辈子造不完的程度。 丈夫死后卖点藏品，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这对于罗军来说，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开玩笑，史迪威生前是什么人，那是锅敏档的财神爷，连常.凯申，常光头这样的大佬，都要作陪的主。 不是因为他官有多大，而是人家手里管着钱啊，当时常凯申就指着这些钱了 所以罗军就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即便这位史迪威将军自己不买，都会有人主动的把各种东西送上门. 而这位遗孀，哪怕只分到了很小的一部分，也相当可观了. “呵呵，看来我有必要去趟香江了. 算算时间，季晓梅应该也该在香江落脚了，没有这茬，我差点都要忘记，我在香江还布置了这么一枚闲棋呢！ 说起来，季晓梅也是个寡妇，但都是寡妇，两人的境遇却是相差的有点大啊，同人不同命啊！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寡妇，会不会有些共同语言呢？” 罗军自言自语的说道。 转天，罗军来到红星厂的门卫室，笑着对立面的门卫大爷问道： “呵呵，张大爷，您这边收没收到过香江那边寄来的信件啊？” 那个门卫张大爷这会穿着一个白色跨栏背心，扇着扇子正优哉游哉的听收音机呢，这会看到罗军过来，也是笑呵呵的和罗军打起了招呼： “哎呦，这不是小罗嘛，你这个大忙人咋也有空过来了？是找罗科长吧？” 他说的罗科长，自然就是罗军的老爸老罗同志了。 显然刚才罗军进来，这位张大爷还在专注的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根本没注意听他说的话。 无奈，罗军指了指收音机，又习惯性的从身上随手扔了包烟给张大爷，才再一次的问道： “张大爷，我问您啊，您这边，最近有没有收到过香江那边寄来的信件？ 收件人是我的名字！” 看到烟的张大爷，嘴角咧的都快到耳朵根了，在看罗军指着收音机，立马会意将之关掉，这才听清罗军问的话，回道： “啊？香江寄来的？ 呦，这我可得给你找找了，这段时间信函特别多，小罗你等着啊.” “给您添麻烦了！” “哪的话啊，这有什么麻烦的！” 这位张大爷倒也是利索，也许是看在香烟的面子上，平常厂长来了，都不见他动作如此麻利！ 若是换其他人过来，找这种积压多天的信件，估计就直接把箱子给你往前一推，让你自己找去吧. 这会，这位张大爷，却是不嫌麻烦的把桌底下的两个大箱子都翻了出来，然后又从其中的一个箱子里抽出了几张信件，倒在桌子上，道： “小罗啊，这几封都是香江那边寄过来的，不过大都是些函件，你看有没有你要找的？” 罗军微笑着点点头，可笑容还没收回去，却已经注意到这几封信件都是被打开过的，就不由一愣，不解的问道： “唉？张大爷，怎么这几封都被人打开过？” 门卫大爷一乐，呵呵笑道： “嘿嘿，小罗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以为香江是别的地方呢？ 不打开看看，万一里面装着一些敏感的书籍咋办？” 罗军用略带惊讶的口吻问道： “啊？没有那么夸张吧，谁会用这种笨办法？” “唉，怎么不会，小罗你是不知道啊，上个月咱们厂里的梅干事，就收到了一个. 好么！你猜里面装的是啥？” 张大爷一脸稀嫉的表情说道。 一边说，两只眼皮还不断的跳，像是回忆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 没办法，罗军也只能配合的问道： “什么呀？” “呵，还能是什么，那种东西呗！ 烫着波浪卷发的大姑娘、小媳妇，穿着件哪都遮不住的泳衣，大腿、肩膀、后背都露在外面，我都不好意思讲” 罗军听着张大爷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大概意思罗军也是听明白了，应该说的就是那种穿着泳衣的美女海报。 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的香江算不得什么，不过放在内地这边，确实有些超前了 但罗军看着张大爷这表情，哪里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啊，分明是意犹未尽的回味表情. “啊？真的呀？” “那可不真的呗！ 我亲眼看见的，说是人家海关那边的领导，都特地打电话过来了，把咱刘厂长都惊动了！” 张大爷唏嘘的说道。 “有那么严重？还牵扯到海关？” “还是啊，你以为这些信件是谁拆的？ 到海关人家早都拆完检查一遍了，有问题的就直接给扣下了，没问题的才会给送过来。 不过人家海关那边的人也说了，家里有海外关系，寄一张画报倒是也没什么，但费那么大的周折就为了寄个这种东西，下次还是不要了. 人家海关就是为了和咱们这边说一声，要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罗军听着差点没笑出声 “噗，海关的人也是够损的了，被他们这么一搞，还不如直接扣下呢！” “哈哈，可不是咋地！” “唉，等等，张大爷，您说是梅干事，他还有海外关系呢？” “应该是有吧，我也没问过他.” 张大爷嘴里说着，总算是从那几封打开的信件里，找到了上面有罗军名字的那封，递给罗军道： “找到了，这封是你的吧，小罗！” “唉，对，就是这封，谢了张大爷！” “客气啥，常回厂里转转！” “得嘞，回见了您！” 第619章:仿造唐三彩 罗军拿着他要找的信，从红星厂离开 来到了他给宋超安排的文物修复工坊，当然这个所谓的文物工坊，根本称不上什么工坊，甚至连作坊都谈不上。 可宋超却很满足，他现在每天都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还有钱拿，手底下还有一票听话的徒弟。 这些徒弟，虽然领的都是罗军那边给的月钱，可尊重他这个师父也是真心的。 因为这些徒弟，基本都是乡下来的纯新人，什么都不会。 罗军也不是大善人，会白养着他们，自然是指着他们干活的. 而怎么干，如何干，都要听宋超这个师父的，可以说宋超说谁不行，谁就得卷铺盖回家。 所以在这群小徒弟眼中，他们的师父不仅是师父还是老板，这种关系有些类似于大学里导师和研究生的关系 这回罗军的突然造访，还是吸引了好几个正在干活的小徒弟，罗军冲着他们笑笑，便和老三一起把宋超叫到了屋里. 来到屋里后，罗军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宋师傅，看你现在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都吃胖了！” 宋超也是直肠子，没那么多心眼，摸着头，笑着回道： “哈哈，是呀，最近是胖了不少，很多以前费力气的活，现在都有徒弟干，都把我养肥了，其实我们这点地方，也用不了那么多人的” 宋超还以为罗军是嫌他们这里开销大，主动说道。 可罗军却摆摆手，说道： “唉，才这点人多什么，我还嫌少呢，我这次和老三来，就是想和宋师傅你商量两件事！” 宋超一听，正色问道： “什么事啊？” 其实宋超也知道，罗军相当于老板，他就是个干活的，放在厂里就是个技工，有什么可跟他商量的，但罗军话说的客气，他也只能接着罗军的话，问道。 罗军没直接说话，而是给老三做了个手势，老三肖大宝点点头，出门对着外面几个小徒弟喊道： “你们几个，把院外面，板车上的箱子搬进来！” 几个小徒弟一听，也没二话，放下手里的活就出去帮着把院外的箱子往屋里搬. 这些小徒弟倒是也没多想，只当是和往常一样，搬进来的都是一些需要修复的文物。 毕竟他们天天就是干这个的，有个嘴上比较八卦的小徒弟一边搬，还一边跟同伴小声嘀咕： “唉，小虎，你说这次罗经理那边又送来的什么呀？” 被他搭咯的那个小虎随口说道： “掂着份量，俺猜是瓷器！” 那个主动搭咯的小徒弟却摇了摇头，说道： “没劲，最近的活全是修瓷器，我想跟着师父学点别的！” 小虎跟着问道： “那你想这里面是什么？” “嗯~我想想啊，漆器？或者木器？反正别是瓷器和铜钱就行！” 不过两人的对话也没持续太久. 他们原以为这些东西会像以往一样，一抬价院里，就会打开，给他们分了呢！ 可这次却没有，东西直接抬进屋里后，就让他们出去了 这一下，倒是把宋超也整的挺好奇的，指着抬进来的几个大箱子，对罗军问道： “罗经理，这些箱子里是什么呀？不会是青铜器吧？” 罗军没直接回答，而是斜眼笑着看向宋超，问道： “我若说是青铜器呢，宋师傅你会去举报我吗？” 罗军本来就是开一个玩笑，但也不失为一种试探，不过宋超的回复却是让他非常满意. “我就是个技工，当初要不是罗经理你给我这么好的饭碗，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混日子呢？ 哪来现在的好日子，罗经理你放心，只要你不把这些国宝卖到国外去，就是真有人举报了，这些青铜器也都是我一个人的！” “好，宋师傅，就冲你这番话，我也给你透个底，我罗军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绝不是见小利忘大义的无耻小人。 有一天遇到合适的时机，我会把那些国宝摆放在他们应该出现的位置！” 两人扯完犊子后，罗军才让老三把箱子全部打开 宋超几乎是在这些箱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就看愣住了，然后他十分小心的拿起一件三彩的陶俑，对罗军略带颤抖的说道： “罗罗经理，这.这些都是唐墓出土的三彩陶俑？居然这么多？” 罗军点点头，没有否认，而是突然问道： “宋师傅，这些唐三彩如果交由你，你能仿制出来一模一样的吗？” 经过最初的惊讶过后，宋超也开始思考罗军的话，脑子里想了一番，才说道： “完全一模一样的话不可能 但唐三彩的仿造工艺不算复杂，烧成温度最高约1100度左右，制作原料也非常好找，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胎釉配方都不是什么秘密，所欠缺的无非是真品的比对，现在有了这些‘样品’，我有信心做到99%的相似度 若想要再像一些，就要去请西都当地那边，找那些常年研究唐三彩的专家了，最好是美术陶瓷厂，或者工艺美术厂这样单位的老师傅！” 说实话，罗军开始只是想让宋超出些主意，却不想宋超居然如此笃定，他自己就能仿制出来，还保证有9成多的相似度，甚至如果完美仿制的方案都有 这确实出乎罗军意料了 可罗军却是不知，宋超在这几个月里可是没闲着，他以前需要事事亲为，所以根本没时间去看书. 但现在很多事情都有徒弟干了，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图书馆借一些相关的文物书籍、期刊去观看学习，甚至还和一些作者成了笔友，进行了更加深入的通信探讨 开始宋超担心对方不会回信，他还在信封里夹杂了邮票，就是担心对方舍不得邮资. 但宋超没想到的是，在80年代，这个行业其实就是那么一小撮人，这些人平时有多孤独，可想而知。 那些人，平时根本找不到能够交流经验的人，冷不丁遇到一个. 别说信里还带着邮票了，哪怕是让他们负担宋超那边的邮票，他们也是乐意的 第620章:去香江前的准备... 把仿造唐三彩的事情交给宋超后，罗军就开始忙起去香江前的准备 他先是看了季晓梅的来信，大概意思很简单，无非就是报平安和哭穷 信里说她已经在香江落脚了，但由于是大陆来的，又是女人，几乎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生活都成了问题。 现在住在九龙城寨里面，身边都是不三不四的古惑仔，她想找罗军借点钱搬出去住。 当然信上虽说是借，但其实和直接要也差不多，罗军看了看信上的内容，笑了笑，因为基本和他想的差不多。 他早就猜到了季晓梅一个女人，到了香江，要是不做特殊行业，几乎很难养活自己。 若是没了罗军这个念想，未准季晓梅现在，已经加入了那个特殊行业大军。 毕竟在此刻的香江，可不像是大陆，那是真正的纸醉金迷，笑贫不笑娼的。 不过既然还有罗军这个念想，季晓梅肯定要试一下，没了希望才会做最坏的打算。 其实，这也是罗军放季晓梅去香江的原因，若是对方一点都不需要他，他还怎么利用对方帮她办事？ 罗军算了一下时日，他是准备等宋超仿造出那批唐三彩后，再去香江的，时间上，快的话需要一个月左右，慢的话，两三个月也够了。 这个时间是宋超给罗军的，开始罗军还担心宋超完不成，可得到宋超保证以后，罗军也就按这个时间安排了。 也恰好，这个时间和罗斯通知他，那批藏品到达香江的时间相同。 有了日程安排，罗军就开始做出发千的准备了，第一步先找到了克里斯，请对方帮忙兑换50万港币。 罗军只需要在滨海这边交给克里斯等价的人民币，等到了香江，就会拿到克里斯安排人给他准备的港币了，别小看这点，这对罗军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 50万港币不是小钱，罗军不可能带着大把的现金去往香江，即便能带，到了香江，人家也不认这边的货币，所以也只有克里斯这个，准备长期在大陆发展的米国人，才会接收罗军的本币。 当然这还是看在罗军的面子上，若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顺便，罗军还让克里斯帮他一个小忙，就是帮他带个口信给香江的一个人，罗军将季晓梅给他留的住址交给克里斯。 让克里斯安排香江那边的人，将口信和5000港币，交给一个叫做季晓梅的大陆女人。 这些对克里斯来说，都是小事情，因为克里斯一直都与香江那边有业务合作。 而明里暗里，像克里斯他们这样有能力的外国人，也都会进行文物买卖。 哪怕只是大陆正辅这边允许的，贩运到香江，也是绝对的暴利 所以罗军托他帮忙的这点事，放在克里斯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事 而接下来，对罗军来说，就剩下等了 等那批仿造的唐三彩现世，但罗军也不会干等，他还想到了一个人 红星厂食堂内。 梅长研这会打完饭，正自己坐在食堂一个角落里，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还抱怨说道： “切，这食堂的大师傅越来越糊弄事了，一碗打卤面，居然连点鸡蛋沫子都看不见，还要了我半斤的粮票.” 可梅长研没想到，他正抱怨的时候，突然碗里被人放进了一块午餐肉 再一抬眼，他才看到，居然是罗军这个大煞星，坐到了他的对面，正笑呵呵的盯着他. 这他哪里还吃的下去啊，心里更是腹诽. 不知道这个大煞星，怎么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了。 最近他也没得罪对方啊，自从打西原回来，他大老远看到罗军就绕道走 没办法，自从得罪了罗军后，他就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他是真的怕了罗军了. 这会，他看着罗军冲他不怀好意的笑脸，更是饭都吃不下了，一脸尴尬的问道： “罗罗经理，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罗军并不知道，他在对方眼里已经是这么一个形象了 罗军这会还自以为自己的笑容非常和蔼可亲，一面笑着，一面又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午餐肉递给对方道： “哈哈，今天刚好没事，来厂里溜达一下，怎么样？梅干部，近来可好？” 梅长研心里直骂娘，心说好个屁，遇见你就没好事，最近哥们刚因为违禁画报的事，被厂里通报批评，能好的了才怪. 但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能满脸堆笑的说道： “好挺好的. 哦对了，罗经理你先吃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 梅长研刚说一半，就想起身开溜，他虽然不知道，罗军为什么来找他，但他压根就不想知道 可他的举动，却让罗军很不爽. 心想着，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上道？ 本来想以普通同志身份，和你聊上两句，可你丫居然不给面子？ 索性罗军也不装了，直接用手扼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道： “坐下！” “唉唉，我坐下.” “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吃饭时去办？” “啊没.没什么事是我记错了，是领导交代小李去办的，我记成交代我去的了” “行了，那些不重要。 梅干部啊，你别紧张，我这次找你呢，是有好事，想问你愿不愿意干？” 梅长研的脸皮抽了抽，心道： 好事？才怪！ 你丫有好事，能想起我来？ “咳咳.我没没紧张啊！” “没紧张就好，梅干部，你吃你的，你一边吃，我一边讲！” “不不用了，我吃好了，罗经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好，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刚好这旁边也没旁人，我就直说了，我想拉你下海，你愿意不？” “啊？拉我下海？” “对，拉你下海，干什么这么大反应，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为什么是我？” 梅长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军，罗军现在能挣钱，在红星厂里已经是出了名的了。 从厂里出去跟着罗军的陈六子，以前在厂里都是被人笑话的光棍汉 一个月挣的都不如吃的多，就更别说给家里交钱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吃货，跟了罗军后，居然每个月都能往家里交钱了，还一交就是几十块。 知道了这个情况的三姑六婆，差点把我们六哥的门槛都踏破了. 也正是因为有陈六子这个榜样在前，厂里这边，还是有不少人，想出去跟着罗军干的。 只是罗军现在不比从前，可不是谁来他都要的 当然这些人里，还是以没有正式编制的临时工为主。 正式工是不稀罕的，出去干个私活还行，铁饭碗那是绝不舍得扔的. 所以，罗军这个话，起码在红星厂里，绝对是有诱惑力的，但梅长研说什么也没想到，罗军居然能找上自己. 第621章:拉人入伙(上) 罗军没管梅长研的反应，就是看着对方，再次问道：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那那我要是不愿意.” 梅长研磕磕巴巴的，嘴里的话都还没说完，却眼看着罗军的神情要变，他赶忙改口道： “咳咳.不愿意是不可能的 现在厂里谁不知道，跟着你罗经理吃香的喝辣的啊，可是我之前毕竟得罪过你.” 罗军一摆手说道：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既然拉你下海，就不会计较以前的那些破事！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自己眼下是厂里的干部，虽然眼下混的不如意，可保不齐哪天，厂里领导班子一换，你还有起来的机会，是不是？” 梅长研没答话，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罗军直接摇头嗤笑，说道： “别想美事了，现在厂里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 新的生产线迟迟没有到位，这眼看就要到年中了，别说像是往年那样的双过半奖金了 就是基本工资，恐怕在过两个月厂里都不能正常保证了吧？”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梅长研小声的嘀咕道，虽然嘴里在逞强，可面上却明显心虚，因为他知道罗军说的是实情，现在的新厂长刘长青，虽然面上的功夫做到十分到位 可红星厂的根本问题，却一样都没解决，说白了，就是想把问题都按住，等他调走以后，再让问题爆发. 可以说，刘长青是比以前的老秦更有过之，后者虽然也贪，但好歹是想长久经营下去的 毕竟以前的老秦，是想在红星厂厂长的位子上退下去的，可刘长青却是摆明了，只想拿红星厂当一个跳板，所以现在红星厂虽然表面上一片祥和，可炸药桶早就埋好了. “没那么严重？呵呵，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个保卫科干事了，最近是不是又有来厂里讨债的上门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就回答是或不是？” “是有几拨，不过听说数目都不大，已经被刘厂长安排人打发走了！” “真的打发走了吗？” “这这还能有假？” “行了，梅干部，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了，大家都是厂里的子弟，骗骗外人还行，咱们之间还有必要演吗？” 罗军用唏嘘的口吻说完，梅长研才想起来 是呀，怎么忘记了，这货的老爸是供销科的副科长，厂里的事，对方怕不是比他还要清楚. 不过梅长研还真猜错了，罗军还真不是从老罗那里知道的。 事实情况是，老罗同志比梅长研这个二五仔，对红星厂还有信心 没办法，对于他们来讲，红星厂就是自己的家，又是国营工厂，哪怕一切征兆，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们也不愿相信会发生那个最坏的结果 这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没办法，罗军因为有来自后世的先知才如此笃定 而像罗父和梅长研他们这些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身处时代大变局中，其实是很难跳脱时代局限的 很难像罗军这样，能站在局外人的视角，观察现在的红星厂 恐怕就连刘长青自己，可能都还觉得，哪怕自己走了留下红星厂一地的烂摊子，国家还是会出来帮他收拾. 但罗军却知道，真正的国企改革大潮就要来了 其实国企改制从罗军重生到来的前一年，也就是1984年，国家就已经提出来要改革，也就是所谓的‘厂长负责制’。 关键词是放权、让利。 其实在之前的国企，是没有什么自主权可言的，有人总结为六不能： 一为，企业不能自主决定雇用什么样的人。 二为，企业不能自主支配收益。 三为，企业不能自主决定本单位的资产和投资。 四为，企业不能自主决定生产什么产品。 五为，企业不能自主选择原材料供应商。 六味，企业不能自主决定产品卖给谁。 说白了，在改制以前，像红星厂这样的国营大厂，秦三山、刘长青这些厂长，名义上是厂长，但实际权力却非常有限 更像是后世的正辅观员，只要手底下的公务员（职工）没犯大错，根本无权开除人家. 这样的厂长，你自然是没办法指望他有什么积极性，他们最多能保证的也就是安全生产而已。 在自己的任期内不出事，这才是他们的利益诉求. 这其实在正辅部门无可厚非，可偏偏放在企业里就有问题了 也因为问题开始突显，所以上面开始重视，开始实行了改革 罗军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刘长青取代秦三山成为红星厂的厂长，虽然有罗军的推波助澜，但同样也是这次改革大潮的必然结果 不过，作为试验过度品的小白鼠，刘长青的实际权利，显然并没达到上面想要的效果. 当然这也和刘长青的性格有关，他就不是一个能大刀破斧改革的人。 改革嘛，势必会伤害很多既得利益群体的权益，成功了那还好. 如果不成功，追责的时候，他肯定跑不了，所以他宁可就这样耗着 同时，还不妨碍他享受一波价格双轨制的红利. 利用现在他国营厂的身份，以计划内的低价购买原材料，然后直接改个名目，转手就把这些宝贵的原材料，贱卖给乡镇小厂 说白了，就是利用亲儿子的身份，躺着赚钱 毕竟，能躺着赚钱，谁还愿意天天苦哈哈 而那些有关系的乡镇小厂，自然也是乐意的. 毕竟靠他们自己是买不到这些原材料的，即使能买到，价格也会比从红星厂这里拿到的价格，贵的多 至于税收嘛，改制以前，也就是秦三山当厂长的那会. 厂里赚的钱是要全部上交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税收不税收的，所以搞猫腻的手段非常有限. 第622章:拉人入伙(下) 可现在不同了，改制后，刘长青只需要将厂里经营所得的一部分，以利和税的形式交上去就可以了。 剩下的，都归厂里自己分配 是用于扩大生产也好，还是用于给职工发福利也好，都是由刘长青和他的领导班子来决定。 其实上面的意思是好的，期待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刘长青这些厂长和领导班子追求利润最大化。 可刘长青这帮人很快就发现，与其辛辛苦苦的生产，累死累活的才能赚那一点血汗钱。 何不靠价格双轨制，以亲儿子的价格买进原材料，再贱价卖给干儿子和后娘养的儿子呢 毕竟躺着赚钱，他不香吗？ 你别笑，很多后世的大佬，都是这么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 就比如万客的王总，在那个时代，直接凭借关系，一火车皮、一火车皮的倒卖这些原材料. 至于赚到的钱嘛，刘长青当然也没吃独食，整个红星厂的领导班子，几乎都能分润到好处，至于上交的利税嘛，那当然是能少就少喽 毕竟会哭的孩子才能有奶吃，向上面哭穷，已经成了现在刘长青的必杀技 每次一去上面开会，就使出哭穷这个必杀技，说现在红星厂的目前状况，都是因为他现在的职权还不够大，放不开手脚云云 他其实也是吃准了，现在红星厂刚换了领导班子，哪怕现在红星厂状况不好，上面也不可能那么快再换，而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日后的调离做准备. 至于现在的红星厂工人嘛，就惨了. 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既然刘长青要哭穷，肯定就不能给他们敞开了发福利 倒卖原材料赚的钱，那都是刘长青和领导班子好不容易搞来的，自然不可能有他们的份 再加上新的生产线迟迟没有到位，厂里只能接一下小单子，很多车间都是轮流开工. 有能力、有技术的工人，已经开始习惯了‘星期天工程师’的生活 甚至有的工人，就连平日，都是泡在外面干私活. 要到厂里开会，或者轮到他们开工，才会回到厂里 而这些状况，刘长青却是根本不管. 而这些情况，罗军自然是知道的，即便他不想知道，天天老罗同志也会在他嘴边念叨让他知道 而且他天天住在家属院里，邻里老少爷们聊起的，也多是这些厂里的八卦 罗军估摸着，距离红星厂这个大厦倾倒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别说以刘长青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挽大厦于既倒. 就是刘长青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会那么去做的，因为没有好处，得罪上下一票人不说，最终能不能成还是两说. 根本不如，他在大厦倒塌之前，抽身事外来的划算！ 还能趁着大厦倾倒之前，捞上一票. 毕竟一座几千人的大厂，就算要倒，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个时间还不会太短，足够刘长青闪转腾挪的了 而这时，梅长研在罗军面前，还在装着糊涂说道： “演？我没演啊. 罗经理，我真的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能装糊涂是好事，可真糊涂，那就是傻子了！ 你是保卫科的干事，刘厂长用什么办法劝走了那些讨债鬼，还用我说出来吗？” “额不可能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也就你们把这事当个秘密，我出去随便找了个要债的问了一下，人家就告诉我了. 说起来，这刘厂长胆子还真是大啊，直接从厂里的账上给人家私人一笔回扣，就一杆子把账期支到后年了。 等他一调走，新的厂长上任，却突然冒出这么多债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现在厂里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再说，这种事都领导操心的，也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吗？他刘长青的老丈人是谁，你的老丈人又是谁？ 他刘长青能托关系调走，你能调走吗？” “我我.不能！” 梅长研还想嘴硬的顶上两句，可想了想他才发现，自己确实和刘长青比不了. 罗军看着梅长研这副便秘的表情，继续挤兑说道： “呵呵，你猜要是哪天红星厂被人兼并了，你这个保卫科干事，还能不能继续留在新厂里，照吃着皇粮？” “怎么可能罗经理你别唬我，咱们红星厂，这么大的国营厂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兼并呢？” “呵呵，不可能吗？我去找西原百货要账的时候，你不是也觉得不可能吗？” 罗军笑着把话说完后，梅长研这次是真的慌了 他不像刘长青那些人，人家才是真正的干部，属于能平调到正辅机关的。 可他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干事，还是企业里的干事，放在红星厂里，勉强还有人把他当盘菜，若是红星厂都没了，他真不敢想 “怎么样，梅干部，你要是不考虑，我转身就走，若是反悔了再想找我，可就没这好事了” 罗军说完，转身欲走. 梅长研却是一个欠身，赶忙拉住罗军的胳膊，慌道： “别别走，罗经理我想想行吗？” “行啊，我时间宝贵，给你3秒，想吧！” 罗军一边说着，一边真就一撸袖口，看着手表说道： “12” “我干，我干了，罗经理，我老梅、额，不对，是小梅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不过，罗经理你总得让我知道知道，你是准备让我干嘛吧？ 不然你把我卖了，我都没地方说理去？” 梅长研这会一副被委屈的小媳妇样子，让罗军看了想笑 “呵呵，卖你？我倒是想，有人要吗？” 被罗军这么一说，梅长研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笑笑. 罗军摆摆手，正色的说道： “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亲戚在香江？和你关系怎么样？可靠吗？” 第623章:乱真的仿制品 很快，罗军便从梅长研的嘴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原来那个在香江给梅长研寄东西的人，并不像厂里传得那么邪乎。 只是梅长研的一个表哥，以前也是这附近厂区的子弟，因为待业太久，才去了南方，后来又逃港游去了香江. 由于之前梅长研，和他那个表哥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也会帮忙照顾那个表哥的家里人，所以那位表哥也会投之以李，不时的寄一些东西过来. 却不成想，这次却出了这么档子事. 可以说，有了这个黑历史，梅长研在厂里的前途也就算完了，哪怕红星厂以后不倒，再有什么晋升机会，也肯定轮不到他. 这会的梅长研，还在委屈巴巴的对着罗军说道： “罗经理，我那个表哥在香江，也就是给人刷锅、端盘子的，真帮不上你什么忙” “呵呵，能不能帮上忙你不用管，他人怎么样？老实吗？” 罗军继而问道。 梅长研先是尴尬的一笑，然后才说道： “罗经理，能逃港的，有几个老实人？不过我表哥那人倒是很讲义气 要说起来我们以前的关系也就那样，不过他听家里人提起了，我去帮他家帮忙搬家的时候，每次给我寄东西都不要我钱” 罗军点点头，太老实的人，其实并不好用，这种人敢冒险、知恩图报，倒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虽然上辈子也去过香江，但那毕竟是21世纪回归后的香江，和现在鬼佬统治的香江完全不是一码事。 身边没一两个能帮忙办事的当地人，还真是去哪都不方便. 多的不说，光是打听点事情，都要多费一番周折，要是有了当地人帮忙，就会好很多. 虽然罗军之前，就往香江布下了一颗棋子，但季晓梅那个女人，罗军并不是很放心。 而且对方也是刚到香江，自己都还没落脚，就更别说给罗军帮多大的忙了 又过了两周，罗军一直等待的唐三彩仿制品终于做好了. 这会的罗军，就在仿造唐三彩的工坊内，看着宋超在进行仿造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做旧. 罗军并没有插嘴，因为他一向奉行着一个原则，就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仿造唐三彩的这件事，他自从交给了宋超以后，他就只管给钱、给人，而老三肖大宝则是后勤大管家，这些天可是被这位小宋师傅折腾的够呛，一会需要某种颜料，老三就去帮着满世界的找. 找来一看，小宋师傅一句不行，老三就又要麻溜的继续 而且最难受的是这年头根本没有网络，别说没有网络了。 连成熟的相关市场都没有，想找点东西，那全要靠嘴去打听，靠腿去奔，好悬没把老三给累瘦了一圈. 若光是找原料也就罢了，之后遇到一些技术难点，还要请一下老师傅帮忙指点。 有的就在滨海本地的还好，有一个老师傅，人在张家口，人家不可能凭你一封信几句话，就坐火车巴巴的过来帮忙。 也是老三，借了一辆老吉普外加一个司机，开着车才把人家给请来的. 这会的院子里，那位帮忙的张家口老师傅，人也在院子里 罗军开始没注意到，他只顾着对比着手上的真品和仿制成品，一个劲的点头： “不错，不错，要不是提前知道哪件是仿制品，还真辨别不出真假！” 罗军这话确实没有说谎，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本来见过真品唐三彩的人，就不多，就更不要说上手仔细观瞧了，大多数人都是听说罢了. 所以，罗军也敢相信，连他都辨别不出真伪的仿制品，放到香江那个人精遍地的地方，应该也是够用了 “好，不错，宋师傅这些天，你辛苦了.” 宋超被罗军夸的摸着头傻笑，不过笑完过后，却是想起了，他身边还站着的那两位老师傅。 这才急忙凑到罗军身边，小声的对罗军说道： “罗经理，我倒是没啥，毕竟你给我开那么多的工钱，我又没家没业的，住在工坊也不要紧，可是这两位老师傅.” 罗军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宋超身后的那二位，那二位老师傅，老三之前就和罗军提过，只不过前些日子，罗军事情太多，给忘了个干净 这会才不好意思的走到两个师傅跟前，简单的寒暄过后，罗军便答应给二位每人一百块的辛苦费，外加罗军店里的折扣券. 当然，对于那位从张家口过来的老师傅，按照罗军的意思，肯定还要车接车送，怎么接来的，再怎么开车给人家送回去。 可让罗军没想到的是，那位张家口的老师傅却拒绝了，开始罗军还纳闷呢. 听了宋超的解释后，罗军才意识到，那位张家口的老师傅，是想让罗军给他报销路费，他坐火车回去. 罗军这哪里还能听不出，人家老师傅，是想多要点路费。 当然这对于罗军都是小意思，人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一点路费算什么. 这院子里的这些仿造唐三彩，只要过海，带到香江，哪件不得换辆豪车啊 对于那位张家口老师傅的要求，罗军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另一位本地的师傅，则是很羡慕宋超的待遇，但又舍不得原单位的铁饭碗 罗军也很开明，直接大笔一挥，同意那位老师傅，周日放假的时候来这里兼职，工钱和宋超一样. 那个老师傅开始一听，还不敢置信，可当他真的接到罗军递过去的大团结时，他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位本地的老师傅，开始就是想过来，帮晚辈一个小忙，却不曾想，还给自己找了一个额外的营生 他早就羡慕那些星期天工程师了，可奈何他没门路啊，毕竟他这手艺，现在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啊，却不曾想，在罗军这里受到礼遇了 这一下，倒还让那位本地的老师傅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他一个兼职干私活的，居然和宋超这个管事的拿的一样多 不过宋超本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乐得这位老师傅加入. 而在这批唐三彩仿制成功过后，罗军也正式要动身香江了. 第624章:香江 香江，尖沙咀临街的一间铺面门口. 季晓梅正被店里的一个男人，连推带搡的往外赶，而此刻的季晓梅还在不断的哀求说道： “这位大哥，您就行行好吧，我们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我们价钱很低的，只要包吃住，随便给我们点钱就好了” 而这会，无论季晓梅如何的哀求，那个男人却仍旧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走啦、走啦，唔系，我要跟你讲几次，我们这里不招人的啦！” “老板，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季晓梅原以为，自己把姿态放低，然后再少要一些工钱，就能很容易的找到工作 却不想，现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回那个把他赶出来的店老板，不仅没有可怜她，反而挥挥手不耐烦的骂道： “有冇搞错啊？哩需要？关我咩事啊？脱险 快走，快走啦，别在我店门口，影响我生意啦” 季晓梅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却看到和他一起同来的女伴看向她，对她摇了摇头，季晓梅也只能唉声叹气的跟着走了 这已经是她这几天来，找的第十几家店了，她原本以为香江这里是自由之都，只要她嘴甜、人勤快，找工作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现实却是，那些店老板看到她们这些内地逃港过来的人，本能就会非常排斥，那眼神，满是嫌弃，就好像她不是来找工作的，而是来偷东西的一样. 其实，季晓梅也知道，这些店老板，并不是不想雇佣内地过来的劳工。 相反，他们是乐意得不得了，之所以不愿意雇用季晓梅她们，是因为他们没有保人. 所谓的保人有两种，第一种很简单，就是熟人或者老乡介绍，通常都是诸如像潮州人这种非常抱团的群体，内部互相介绍的. 季晓梅是从北方来的，自然不可能认识他们，所以只能选择第二种. 这第二种嘛，就是通过蛇头介绍 蛇头嘛，顾名思义，就是之前带她们偷渡过来的那些人，那些蛇头往往都有香江当地的社团背景. 帮他们这些人介绍个工作，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种方式嘛，季晓梅之前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一旦她选择了这种方式，今后，就再难和这些社团撇清关系. 人家这些社团可不是开善堂的，肯定不可能白白帮忙。 帮你介绍工作可以，但介绍费肯定是要收的，而且价钱还不低. 而像季晓梅这些刚刚逃港过来的人，肯定是掏不起介绍费的，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因为没钱，才要找工作的. 那掏不起介绍费怎么办呢？ 当然，人家社团也不是不通情理，没钱可以先欠着，今后再慢慢还，只要付一些利息就好了 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可实际上，那些利息涨得，可是要比她们的工资快多了，一旦某次没能及时还上，人家分分钟给你来个超级加倍. 什么？逃？你的工作都是人家帮你介绍的，你能往哪逃？再逃回内地去？ 至于赖账不还，那就更别想了，人家社团可不会和你讲道理，别说不还了，就是晚还几天，保证让你家门口全是油漆. 至于法律嘛，这里现在还是鬼佬统治的，人家只会和有钱人讲法律，谁会和你一个连当地身份都没有的主讲法律？ 所以，这些天季晓梅才出此下策，想学着那些去做苦力、打零工的“邻居”，看能不能自己去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 这会的季晓梅走在路上，抬头看了看尖沙咀的高楼，又看了看身边开过一辆辆的红色出租车，以及双层巴士. 这些都是她以前没见过的新鲜事物，有些甚至她连想都没想过，她一直以为这里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而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是天堂，只不过并不是她这样人的天堂. 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季晓梅一跺脚，又想转身回去，嘴里还念叨着： “我就不信了，没有那些小混混的介绍，我还就找不到工作了？” 可一旁的女人却拉住了她.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她一起偷渡来，因为在家乡杀了自己的丈夫，所以才跑来香江的那个女人. “兰姐，你拉着我做什么？ 今天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算咱们不吃不喝，也要被那个死鬼房东给赶出来了！” 季晓梅看着拉着她的那个女人，死水一般的眼神，仿佛是已经认命一般. 她并不像是季晓梅这种泼辣的性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香江，就变得更加内向了. 这会她先是冲着季晓梅摇了摇头，然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学着香江这边的称呼，对季晓梅说道： “唉，算了，阿梅，别费劲了，再去几次都是一样的” “可是，没钱的话，我们晚上就要被赶出来睡大街了，咱们两个还好说，可是丫丫还那么小” 季晓梅说的正是这位兰姐的孩子 听季晓梅提起自己的孩子，这位兰姐死水一般的眼神，也仿佛闪烁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然后才从手里掏出一块季晓梅叫不出名字的手表，对季晓梅说道： “你把这个拿去卖了，应该够咱们再住几天了” 季晓梅不敢置信的看着兰姐递过来的手表，张大嘴巴说道： “这这表，你是哪来的？” 说完，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赶忙捂住自己嘴巴，说道： “这是你刚才从那个修表店铺里偷的？” 兰姐点点头，并没有否认，仿佛偷一块手表，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可季晓梅却是十分震惊，她倒不是多不齿兰姐的行为，她虽然不会去偷东西，可她在滨海帮着麻五他们干的那些事，比现在的兰姐偷东西，也强不了多少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吃惊，是因为，刚刚在店里，若是被那个老板发现她们两个偷了店里的东西，恐怕今天她们就要在警署过夜了. 而一旦她们晚上没回去，收不到房租的房东，自然不会小心的帮她们把行李打包好放在门口，说不定她们转天回去，行李会被扔的到处都是. 真要那样的话，她们可就真要无家可归了 就这样，季晓梅带着复杂的心情，还是先和兰姐一起回到了九龙城的廉价出租屋，可门口的阿婆却对季晓梅喊道： “阿梅，有你的信，是大陆那边寄过来的” 第625章:收信 由于那块手表是赃物，季晓梅和兰姐两个女人也没啥出货渠道. 最终还是只能回到九龙城寨里面，找了一个她们认为还算讲点信誉的黑窝点，把手表给卖了 不过那点钱，与其说是卖，倒不如说是当，更加合适。 一块镶着碎钻和黑玛瑙的女士坤表，那个黑窝点居然只用2000块港币就把她俩打发了 可即便这样，季晓梅和兰姐也无济于事，她们知道，这是她们能拿到的最好价格了 要是去了别的地方，可能价格会压的更低，亦或者干脆直接被抢走 而这个黑窝点不抢她俩，也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善良，只不过是想着下次，她们有这种脏货，还能送到他们这里来销赃. 看似文明的都市，背地里也满是肮脏 而且在这里，天堂和地狱就隔着城寨的这道铁门。 铁门并没有拦住她们，但她们就是走不出去. 虽然拿到了两千块港币，但这笔钱却没在她们手里停留多久，刚回到出租房门口，这2000块就已经易主了. 不过相对应的，她们今晚也不用露宿大街了. 收到钱的包租婆哼了一声，当着她俩的面就数起了手中的钱，然后还不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沾满油污的信件扔给对方，说道： “你叫季晓梅对吧？你的信，本来我都准备扔了，看在钱的份上，给你吧 下回告诉你大陆的那些穷亲戚，少往这里寄信的啦。 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子，还要帮你收信？” “对对不起，大姐” “谁是你大姐啊，少在我这里攀亲戚 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是房东，你是租客，我们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啦，下个月开始房租加一百. 另外和你说啊，这两千块也不够你们前几个月的房租，剩下的快点拿来，不然我还是会把你们赶出去的啦”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不想住可以搬走嘛，我又逼着你住在这里？ 你不住，有的是人排队想住咧，切~” 说完那包租婆便撇着个大嘴转身走掉了 等包租婆走掉后，季晓梅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兰姐，看来要是咱们再找不到工作，距离露宿街头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个兰姐也是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指了指季晓梅怀里的信件，说道： “唉，下个月的事情，到时再想吧，倒是阿梅你，怎么会有人给你寄信过来？” 季晓梅其实已经猜到了她手里的信，可能是罗军寄来的 但他仍旧没抱什么希望，她和罗军本来就非亲非故的 之前在滨海的时候还得罪过罗军，她之所以会偷渡来香江，也和罗军脱不开关系 她不相信，罗军会答应她信里的那些要求，哪怕她知道罗军很有钱。 毕竟如果易地而处，她也是不会帮忙的. 而且这封信摸起来就很薄，明显不像是放了钱的样子. 这就让季晓梅更加确信了之前的判断，可当她打开信后，看到信里的内容，她却愣住了 还不待季晓梅说话，一旁兰姐也好奇的把脸凑了过来，看到信上这样写道： ‘如果愿意为我工作，看到信后，去**这个地址找一个叫乔丹的人，他会交给你需要的东西。’ 一封信里，就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一旁的兰姐看的莫名其妙 “阿梅啊，这个给你寄信的人，究竟是谁啊？ 怎么奇奇怪怪的，只在信里写一个地址？不会是骗子吧？” “骗子吗？也许吧，不过我现在貌似，也没什么能被他骗的了.” 说到这里，季晓梅突然转头看向兰姐说道： “兰姐，反正咱们现在也找不到工作，不如就去碰碰运气.” 九龙香江酒店。 季晓梅和兰姐两个女人，在酒店门口徘徊了很久. 目睹着一辆辆豪车从眼前掠过，一个个年轻帅气的侍应生帮着打开车门，搬运行李. 这种剧烈的反差，本能的就让二人觉得，自己二人不属于这里. 而那些酒店的侍应生，也明显并没把她们当作服务对象 而这会，就连以前亲手杀过人的兰姐，也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见识这个东西，有时并不能用勇气来弥补 不过徘徊很久过后，季晓梅想起她们现在的处境，还是一咬牙迈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走到酒店的前台，对柜台里面的人问道： “这位同志，麻烦和你打听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乔丹的人？” “同志？？” 显然柜台里面的酒店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同志这个词来称呼 不过她在看了一下二人的穿着后，很快又理解了，猜到二人应该是从大陆过来的。 现如今能从大陆过来的，没有几个是走的正规渠道，再加上二人这穿着，也不难猜出二人的身份了 而猜出二人身份的工作人员，脸上的神情明显也变得有些不屑，嘴角抽了抽说道： “叫乔丹的呢，我们这里是有很多，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乔丹了？” 这会的季晓梅还没听出，酒店的工作人员是在逗她，还以为对方会真的准备帮她找人，却不曾想下一刻，刚刚还一脸假笑的工作人员，下一刻变脸却比翻书还快，已经冲着门口的保安招手了 这意味着什么，早就被驱赶习惯的季晓梅二人，哪里还会不清楚. 可这次的季晓梅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乖乖被人赶走，因为她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虽然交完了房租，但她们现在已经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要是找不到那个乔丹的人，她们二人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季晓梅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看着冲她逼近的保安，不仅没有躲，反而一个翻身跳上了酒店的前台，双手放在嘴边，形成一个大喇叭一样的形状，冲着酒店大堂的一众人喊道： “我不走，我要找乔丹，你们谁认识一个叫乔丹的人？” 季晓梅的这一吼，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许多酒店的客人都冲着季晓梅望过来 第626章:jordan chan 这一下，直接把酒店的一众工作人员给吓坏了，心里暗骂，哪里来的疯女人？ 同时，一众的保安和酒店工作人员也齐齐伸手，想要将季晓梅这个疯女人给拉下来 而季晓梅却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在柜台上跳来跳去，就是不下来. 这会富丽堂皇的酒店内，一瞬间上演了一出不大不小的闹剧 酒店的几个保安，对着季晓梅咆哮的喊道： “疯女人，我警告你啊，快点下来，不然对你不客气啦！” 季晓梅也是丝毫不让，一边闪转腾挪，一边喊道： “我不下来，我是来找人的，找不到人我不会下来的.” 不过酒店的前台毕竟还是太窄，很快季晓梅便一个踩空. 身子斜侧要跌落下来，就在这时，一个身形中等，面容略带痞气的小年轻把她接住 “喂，这位大婶，我就是你嘴里说的乔丹啊，你找我什么事情？” 此刻，这会的季晓梅，被面前小年轻半抱着，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臀部，还不老实的捏了几下. 不过想到刚才对方说的话，她还是忍住了羞涩，对抱住她的小年轻问道： “你就是乔丹？华夏人？” 小年轻则是一脸邪魅的轻哼了一声，说道： “喂，不是吧大婶，这里是香江啊，难道只有老外，才能叫乔丹嘛？” 小年轻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调戏，可季晓梅却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因为这会酒店的那些工作人员已经面色不善的靠过来了. 所以季晓梅没再犹豫，赶忙指着自己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叫季晓梅，是收到一封信，说让我来这里找一个叫乔丹的人，是你吗？” “原来是你呀，大婶，这些日子可真的让我好找啊，算啦算啦，那些人我来摆平，你拿着房卡和钥匙，先去房间里等我！” “啊去你房间？” “不然呢？难道你要留在这里，等着被他们轰出去？” “额不是，好吧！” 显然季晓梅也知道，她刚刚的举动，已经彻底惹怒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这会也只好听从面前这个小年轻的指使，和兰姐一起按照房卡上面的房间号先行离开 走到酒店的三楼，没过多久，两个女人来到了小年轻的房间。 让她们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小年轻的房间里，居然满地丢的都是垃圾和脏衣服。 而且那些脏衣服的款式，一看就不像是，能住的起这种酒店的人会穿的. 这一下又让二女有些疑惑了，可就在这时，房门的钥匙孔已经传来了咔咔的响动。 随即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正是那个小年轻. 到了这会，已经冷静下来的季晓梅，也开始耐心打量起了对方。 看面相虽然显得很成熟，还带着一股小流氓的痞里痞气. 可季晓梅一眼就看出，对方应该不是混社团的，而且岁数应该也不大，最多20岁上下，这倒是和滨海把她整的死去活来的那小子，岁数相仿 那年轻人进来以后，看着呆愣愣站在房间里的两个女人，指了指满是脏衣服的一张单人床说道： “站着做什么，坐呀，不用客气.” 说完，便径自先坐到了另一张单人床上，鞋也没脱就直接整个身子坐了上去. 女人本能都是爱干净的，季晓梅也不例外，但她也只是本能的皱皱眉，很快就强挤出一丝笑容，再次确认问道： “那个.小同志，啊不对，是小兄弟，你真的叫乔丹？” “哎呀，大婶你这样真的好烦人你知道吗，我都和你说了，我就是jordan嘛，jordan-chan 哎呀，算啦，算啦，看你这副样子，也不像是会英文的，以后你就叫我春哥好了.” “春哥？” 季晓梅嘴里重复了一句，却是带着疑问的语气. 小年轻则是一脸的不爽，直接坐起身大声道： “怎么？不愿意？” “额那倒不是，只不过小兄弟，我看你也才不到20岁，我怕把你叫老了” 季晓梅连忙解释道。 “切，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脱线，让你叫春哥是看得起你，难不成你想叫我阿春啊？” 被小年轻这样一说，季晓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要换做在滨海的时候，如果哪个小年轻敢这么对她没大没小，她肯定会直接给对方骂的妈都不认识，可在这里嘛. 她这些日子以来，实在是逆来顺受惯了 被人欺负、被人吼，然后妥协、退让，这几乎已经是她这些日子，养成的下意识习惯了. “小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叫啊，叫一声我听听” 那个小年轻依旧不依不饶，但表情上却并不像那些社团成员，反而多了几分调侃的样子 没办法，季晓梅来这里毕竟是求人的，刚才在酒店大堂，那么丢脸的事情她都做了，这会也没什么放不开面子的. 低下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小声开口道： “春春哥” “唉，这就对了嘛，叫了春哥，以后出去有事，春哥就罩着你！” 小年轻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兰姐，兰姐嘴角抽了抽，不过最终也还是低下头，小声的喊了句“春哥！” 满足了恶趣味后，这会的小年轻，才终于想起了正事. 先是装腔作势的点了一根烟，然后叼着烟，探身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港币，随手扔给二女，然后才吐了口烟圈说道： “这里是4000块港币，是我老板让我给你们的” 二女看着手中的港币，既有兴奋，也有不安. 可就是半天没人说话，见二女都不说话，小年轻还以为是自己黑了钱的事，被她们知道了，皱着眉说道： “怎么？嫌少啊？ 老子一个月才赚七八百块，你们一下子白拿几千块，还嫌少？ 做人不要太贪心啊！” 见面前的小年轻误会，季晓梅赶紧摆手解释： “不，小兄弟，你别误会.” 季晓梅话刚说一半，却被面前的小年轻一眼瞪了回来，这才慌忙改口说道： “啊，是春哥，我们不是嫌少，是不知道你们老板给我们这么多钱，是想让我们去做什么？ 那种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第627章:居然是他? 此时的季晓梅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她面前这个小年轻所说的老板，就是给她寄来那封信的罗军。 虽说罗军在她印象里有点本事，可那也就是在红星厂那一亩三分地，充其量就是滨海，怎么可能在香江本地还有势力？ 她猜测着，罗军八成也和面前这个小年轻一样，是在给香江这边哪位老板打工的. 面前的小年轻，不耐烦的切道： “切，给你钱，你就拿着喽，管那么多做什么.” “那那你们老板是姓罗吗？” “哈哈，我老板姓钱！” “姓钱？” “对，我的老板就是钞票、money，谁给钱谁就是我的老板，我管他姓什么！” 小年轻一边说，还一边捏了捏手指，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说完，还不忘挑逗似的，看着面前两个女人说道： “两位大婶，要是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成为我的老板哦，保证把你们两个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哈哈哈哈哈！” “不不用了.” “切，真没劲，你们这些大陆过来的女人，就是开不起玩笑 算了，我还有事，懒得和你们墨迹，接着！” 说着，小年轻将一张房卡和钥匙扔了过去，季晓梅接住后，问道： “这是？” “房卡啊，怎么？难不成大婶你还要和我住在一起啊？ 我可是很贵的，怕大婶你们消费不起呀！” 因为之前的交流，现在的季晓梅二女，已经渐渐适应了面前这个少年的说话方式。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正经，但也能看出对方对她们并没什么坏心思，便鼓起勇气问道： “那个，春哥我能问一下，我们能在这家酒店住多久吗？” “随便你们喽，反正给钱的老板说了，在他来之前，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不过我提醒你们呀，不要四处乱跑，这附近可是有很多小流氓的，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怜香惜玉” “知知道了！” 听到两女答应过后，这位岁数不大的春哥才转身离去，他其实也根本不是担心什么小流氓。 主要是怕她们俩跑没了，等那位老板过来，看不到人会给他带来麻烦 两周后的一天夜里. 十几艘渔船绕过香江海警的稽查，陆续停靠在一个小码头靠岸。 虽然此刻已经是深夜，可这座小码头上却等满了准备干活扛包的工人，只等着船一靠岸，就上去搬东西. 而之前接待了季晓梅两女的陈晓春也在这些人的行列里，但显然他和那些扛包的穿着明显不同。 他今晚过来这里是准备接人的，接的正是给钱的那个老板 不多时，先头的渔船已经缓缓靠岸，不过前面的这些都是走私货的船，里面多数是瓷器，也有少量的其他古董。 这些在后世行里人看来，十分珍贵的古董瓷器，这会却像是普通货物一样，被一帮工人随意的搬来搬去 甚至有的为了省事，干脆直接将手里的瓷器操起来，直接就往岸上扔，岸上的人也是非常熟练的单手接过. 单看这种熟练程度就知道，他们干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论难度更是一点都不亚于后世抖音上，单手接西瓜的网红. 不过岸上等着的这位春哥却是早已见怪不怪了，像是这种走私来的古董瓷器，隔几天就要从大陆那边运过来一批. 相比这些破瓷烂瓦的，他更关心那位大陆来的老板。 说实话他还是蛮好奇的，之前他光是听说大陆那边的人多穷多穷 可这位老板却不同，人还没见到，就已经托一个老外雇他干活了，而且给钱非常大方，比香江本地那些老板可强多了 甚至他猜测着，那个大陆来的老板，会不会是大陆那边某个高官的儿子，不然怎么会那么有钱？ 就在他瞎猜之际，又一艘渔船已经靠岸了，他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船上的编号，嘴角一咧. 没错，就是它了. 此刻的罗军就站在船头，看着这80年代香江的夜景. 说实话，有一点点失望，根本没那些港片里拍的那么繁华. 很快船靠岸后，罗军便看到一个一脸贱笑的少年朝他招手 不知为什么，罗军总觉得那个身影有些面熟，按理说应该是不会啊，在香江这里，除了季晓梅，他不认识其他人了 而由于夜色的原因，稍远点的距离，他也不能完全看清 等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才终于看清了这个接他的来人，居然是那个靠《古惑仔》成名，几乎影响一代年轻人的山鸡哥 罗军几乎是在见到对方的下意识，就冲着对方脱口说道： “陈晓春？” 对面被罗军喊了名字的陈晓春，脸上当即就是一愣，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可能是有人已经告诉了这位大陆老板他的名字 想通以后，陈晓春脸上，依旧保持着之前那副贱笑，呲着一口白净的大板牙说道： “嘿嘿，老板你认得我啊，没错，陈晓春就是我了，老板你叫我阿春，或者小春都可以啦，随便老板你高兴.” 虽然这会的陈晓春看到罗军的年纪，居然和他相仿，也有些惊奇，但面对出钱的老板，他的态度明显放的非常端正。 和之前面对季晓梅两个女人时候的嬉皮笑脸完全不是一码事 罗军也是有些好笑，点点头说道： “呵呵，好，那我就叫你小春吧！” “唉，好嘞老板，计程车已经给您叫好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陈晓春指着不远处的计程车，说道。 罗军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一辆计程车恐怕是不够！” “怎么？老板你后面还有人？” 罗军继续摇头，指了指一旁的梅长研，对陈晓春说道： “人就我们两个，不过船上还有我带来的一批货！” “这样啊，老板您放心，包在我的身上，保证一会咱们到了酒店，您的货也随后跟着就到！” 陈晓春拍着胸脯保证道。 罗军略带怀疑的“哦”了一声，才好奇的问道： “哦？我的货可是很贵重的，你准备怎么帮我运到酒店？ 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第628章:九龙香江酒店 罗军虽然知道，陈晓春在后世也是一个大明星，可现在嘛，对方就是一个小马仔，他还真信不过对方. 陈晓春似乎早就想到了罗军的担心，嘿嘿笑了两声，又指了指那座小码头上，还在卖力干活的那帮工人： “嘿嘿，老板，你放心好了，这里每天，都有大陆那边运过来的货，都是和老板你手里一样的东西，不会出问题的。” 被陈晓春这么一说，罗军更加好奇，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10美金的纸币递给对方，再次问道： “说仔细点，我很好奇！” 这次罗军过来，随身也带了一些钱，不过都是美金，他知道人民币目前在这里不太好使。 给了对方也花不出去，而他拜托克里斯兑换的港币，还寄存在银行里没有取出来，所以也只能拿随身的美金打动对方了. 果然，见到美金后的陈晓春，眼睛当时就是一亮. 他虽然今年刚加入了tvb的舞蹈艺员训练班，但作为纯新人的他，连跑龙套都没他的份。 每个月就只靠那几百块港币的补助过活，日子过的，还不如以前在市面上打零工挣的多 不然他也不用那么费劲的挣外快了. 而且像是罗军这样，一出手就是10美金的老板，可是不好遇见啊 很快陈晓春就把那些工人，为什么大半夜还在这里干活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给罗军讲了一遍. 原来，罗军选择的这条偷渡线路，本来就不是普通蛇头拉人的线路 而是专门拉货的线路，罗军之前选择这个线路，也是因为自己有一批货要一起运过来 据眼前的陈晓春说，这座小码头，每隔几天，就有一批古董从大陆那边运过来。 而且不分白天夜里，几乎就没断过，可以说，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些渔船是干什么的，甚至有些船，就是附近渔民自己的船. 这也就是他们现在赶在夜里，若是换做白天，这里更加热闹 很多荷里活道的古董商家，都会派人过来，货物只要一下船，就会被一堆人挑挑拣拣，谈论价格. 与内地那边的严管政策不同，这里可以说是完全放开，根本没有人管. 罗军想了想，觉得也是，这里现在本来就是鬼佬的地盘，许多鬼佬自己都还会购买华夏古董，又怎么会刻意限制呢！ 恐怕这里能变成现在这样，也和鬼老他们的放纵有关 接下来罗军又问起了，这些船上卸下来的货物，都是运到哪里？ 陈晓春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老板，这些货运气的地方，和咱们住的是一个地方，所以我才让老板您不用担心！” 罗军略带惊讶的问道： “你是说，这些货物，都是要运到九龙的香江酒店的？” 陈晓春点头说道： “没错！” “可是，为什么要运到那里呢？” 这次开口的不是罗军了，而是罗军一旁的梅长研，他刚才就一直非常好奇，这次和罗军过来，一路上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但出于胆小的性格，之前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直到这会，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陈晓春看了一眼说话的梅长研，只把他当成罗军这个老板身边的跟班，不过出于给罗军的面子，他也还是回答道：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这里，谁不知道九龙的香江酒店，就是最大的古董市场 每周都有曰本、东南亚、欧美的人过去那里扫货，我们本地的香江古董商人也喜欢去那里挑货的啦！” 梅长研惊讶的张嘴说道： “啊？居然还能这样？” 梅长研是真的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能够那么疯狂 就在酒店里，居然就敢公开的买卖华夏的古董，还人尽皆知，再联想到国内的严格管控，简直是两个世界 罗军因为前世就听一些行里的老人说起过，所以也并不吃惊，但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呵呵笑了笑说道： “呵呵，有点意思！” 这会的陈晓春，也很满意梅长研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是对罗军的淡然有些惊讶 不过，也只当罗军是故意掩饰情绪罢了. 罗军都搞清楚后，便同意了陈晓春的提议 将他带来的那批货，也交给码头上的一拨工人，让他们随后把他的那批货也一并送到九龙的香江酒店去 一晚休息过后，转天一早，罗军便就来到了酒店的地下室，这里是专门存放那些名贵货物的储物间. 这次罗军并没有带着熟悉酒店的陈晓春一起过来，而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储物间门口. 便被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拦住，询问身份，罗军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掏出了一个带有编号的金属牌. 对方工作人员一看，便知道是存放了物品的客户，随即便吩咐一个人带着罗军一起，走进了储物间 走进储物间后，罗军才发现，这哪里是储物间啊，根本就是一个大仓库，看这里的格局，倒是很像后世宜家的地下仓库，只不过吊顶没那么高就是了 现在这座巨大的仓库里，不仅有罗军一个人，还有许多的华夏面孔 可以猜测到，这些人应该也都是和他一样的货主，都是从大陆走私文物过来的文物走私商人。 只不过这些人和罗军以前遇到的那些小走私贩子，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能够看出，他们这些人做的应该都是大生意. 到了这会，罗军也开始有些相信，后世一位在90年代初，去过香江的老藏家说起过 在那个时候的香江，文物的走私交易，就好像是菜市场交易大白菜一样平常. 以前罗军一直觉得是那位老藏家故意夸大其词，来彰显自己，可现在看来，估计那位老藏家不仅没有夸大，反而还是收着说了 “先生.这位先生” 刚刚的罗军脑子有些走神，等晃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被那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他的货物储藏区. 罗军点点头，掏出了一张零钱递给对方当做小费，那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很高兴的点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不料那个工作人员刚走，就有一个黄头发的老外凑到了罗军的身前，对他说道： “这位先生，我有笔不错的生意，想要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629章:我没空 听到一旁，这个一口蹩脚腔调的中文，罗军微微转头看去. 便看到一个一身西装的老外，而罗军看向他的同时，那个老外也在一脸假笑的盯着罗军，还用手指，指了指罗军身前的那批货物 罗军笑了笑，他没想到这批货那么快就被人盯上了，不过他却一点都不慌 这批货本来就是他带到香江钓鱼的，现在明显是有鱼儿主动来咬钩了 只不过罗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外的穿着，随机轻笑摇了摇头，明显是看不上对方这条小鱼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的身份还是很好判断的。 不像后世那样，有钱人都喜欢穿一身廉价的t恤。 这个时代的有钱人，往往是十分注重穿着的，而眼前这位，除了那一张白色的面皮有些唬人以外，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廉价的西装，身上没有任何带有大家族标志的徽章，再加上对方是主动上前搭讪的这一点. 罗军几乎可以肯定，他面前这位的身份，也就和滨海那个，给罗军提供消息的罗斯差不多，是帮人办事的小角色. 但显然对方自己并不这么觉得，这会还在一脸笑容，装作绅士的样子，邀请罗军去一边谈谈，罗军却想都没想的拒绝道： “对不起，我没空！” 罗军的反应，让眼前的鬼佬一惊，显然他没想到，罗军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在香江这个地界上，他这张脸，除了在那些真正的华人大佬那里，还很少受到这种冷遇，这也让他脸上的笑容为之一收，瞬间变脸威胁道： “这位朋友，我劝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不然” 这个老外一看就是在香江待的时间比较长，虽然说话还是摆脱不了那个蹩脚的口音。 但用气华语来威胁，却是非常的轻车熟路，这会就故意在最后拉长尾音，想让罗军自己妥协 这也是他以前惯用的伎俩，以前的华商他遇见过很多，一般都不太敢惹事的。 尤其是不敢惹他这种白皮肤的鬼佬，所以他刚刚见好话说不通，才会立刻就转成威胁，两种态度的转换，毫无违和 可他却没想到，这次的剧本，和以往的完全不同。 眼前的罗军根本就没有再听他说话，刚才他在讲话威胁的时候，罗军却旁若无人的蹲下开始检查自己的货物 等他说完，罗军也检查好了，不过还是没搭理他，而是从远超招手叫来了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给了对方小费，让对方喊人把货物拉走 没错 全程他都被罗军无视了 直到罗军转身要走的时候，他才憋不住了，再次走到罗军前面，拦住罗军的去路说道： “站住，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我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显然，这会罗军对他的无视，已经让这个鬼佬，顾不得保持绅士风度了. 罗军被拦住也不恼，反而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掏出对方上衣口袋中的方巾，用笔唰唰的写了几个数字，然后将方巾又装入对方口袋，收起钢笔说道： “这是我的房间号，想要谈，让你boss自己过来，你嘛~哼哼，还不够格和我谈！” 说完，罗军还把用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才转身离开 这个气场，确实镇住了眼前的这位鬼佬。 刚刚对方，拍他肩膀的那一瞬间 说实话，让他瞬间回想起了，他之前接触的那些香江大富豪 不过等他晃过神，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大圈仔的时候，罗军已经早消失在他眼前了 “法克~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还要见我的老板” 不过他这会也只剩下无能狂怒了，反正罗军是听不到了 等他走出这间地下库房的时候，马上有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凑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样，拉尔夫，搞定了吗？ ，我刚刚在外面怎么看那个大圈仔自己出来了？” 被称作拉尔夫的这个鬼佬，这会直接把罗军刚才掖回他口袋中的方巾，用力的扔在地上，怒骂道： “见鬼，你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的身份？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圈仔吗？” 被吼的那个香江人也皱起了眉毛，很明显，从眼前这位拉尔夫的态度来看，不难猜出，里面的‘生意’明显没有谈成. “应该不会有错啊，是昨天夜里拉货的工人亲自和我说的. 那个人应该就是昨天刚偷渡过来的大陆人，怎么？他不愿意把货卖给咱们吗？” 眼前这个香江人一边问话，一边俯下身，拾起了拉尔夫扔在地上的方巾，因为他隐约的注意到那块方巾上好像写着什么. 拿起方巾后，他也看到了方巾上写的是三个数字，随机又对旁边的鬼佬问起： “这是什么意思？” “哼，那个你嘴里的大圈仔，说想要和他谈生意，就要boss自己去找他谈，你手里的就是他的房间号。” 鬼佬说完，那个香江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完看向旁边的拉尔夫，期待着对方和他一起笑，可是拉尔夫并没笑，他这才再次说道： “拉尔夫，你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你看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拉尔夫冷着脸说道。 “呵，你开什么玩笑，老板怎么会亲自去和一个大圈仔谈生意.” “那我就没办法了，不然就放掉那批货喽！” 拉尔夫摊摊手说道。 “不行，那批货老板说了，一定要拿下！” 香江人正色的说道。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负责牵线，你知道的” 面前的这个拉尔夫，说完转身便走了，只留下那个香江人还站在原地，冲地上吐了口痰骂道： “呸，拽什么拽，要不是有这张白皮，早特么砍死你一百次了.” 第630章:扮演 “吱呀！”一声，是房门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罗军坐在房间里抬眼看了一下，不是别人，正是克里斯让人在香江帮他找的“临时地接”陈晓春 这会的陈晓春，正一脸笑嘻嘻的端着两份打包外卖，从外面走进来，一边用脚一勾把门从里面关上，一边对罗军说道： “老板，你要的外卖，我买来了，你看看，有蛇羹、咖喱蟹、蒸虾. 都还热着呢，老板你快吃吧！” 罗军点点头，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说道： “呵呵，辛苦了，一起吃吧！” 陈晓春一听能一起吃，立马坐到了罗军对面，嘻嘻笑着说道： “不辛苦，跟着老板有的吃、有的喝，哪里会辛苦，开心都来不及哈！” 罗军轻笑不语，吃了几口后，才对正端着蛇羹，正狼吞虎咽的陈晓春问道： “对了，梅长研去哪了？我怎么一上午都没看到他？” “哦，你说他啊，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他去找他表哥，我也没多问！” 陈晓春一边吃一边说道。 罗军点点头，又问道： “那季晓梅呢？就是之前，让你给他们捎信的那个女人！” “阿梅啊，她应该就在房间里吧，老板你没说，我就没告诉他你来的事，怎么？老板，你要找她吗？ 我这就去帮你把她喊来！” 罗军点点头，笑着说： “呵呵，不急，你先吃，吃完再去喊吧！” 罗军也只是客气一下，显然从小就在底层摸爬滚打混起来的陈晓春，也非常懂事。 立马就囫囵两口，把手里的蛇羹放下，说道： “没事的啦老板，我先叫阿梅，回来再吃嘛，蛇羹又不会跑.” 几分钟后，刚刚才出去的陈晓春，就带着季晓梅和一个罗军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了罗军的房间里，都不用罗军说话，陈晓春就很识相的抬手说道： “那个.老板，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先，老板你有还要什么想吃的，我帮你一起买回来啊！” 罗军点点头，又随手指了指门口挂着的衣服说道： “衣服里面有钱，你拿着出去换身像样点的行头！” 陈晓春被罗军的话搞的一愣，不过很快脸上就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摸着后脑勺说道： “老板，这不合适吧，我还没帮你做事，就拿这么多钱. 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罗军却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这些小事，跟着说道： “这段日子你跟着我，我不喜欢身边的人穿的像个街头的小混混，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板我这就出去换，保证再回来，连我亲妈都认不出！” 陈晓春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罗军、季晓梅、兰姐三人. 刚才罗军的举动，落在季晓梅和兰姐眼里 兰姐倒是还好，她以前本来也没见过罗军，可季晓梅却是有些吃惊，罗军现在的样子和气势，明显和之前他认识的罗军差别更大了. 而她在看着罗军的时候，罗军也在重新打量着她俩 接着，并没有老熟人见面的寒暄。 甚至罗军连姿势都没变一下，而是从一旁的烟盒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对季晓梅直入主题的说道： “钱收到了？” “嗯，收到了谢谢！” 季晓梅吞吞吐吐的回道。 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副厂长的情人了，罗军也不再是那个临时工，双方的身份对调，让她感觉很别扭，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罗军吐了一口烟圈，随手又将手里的香烟掐灭，就好像他抽烟并不是只为了抽烟，掐灭后，罗军摇头说道： “谢就不用了，这里是香江，拿钱办事的道理，你应该已经懂了吧？” “懂” “懂就好，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相反，会是你擅长的，而且应该是一段不错的人生体验” 罗军云山雾罩的说着 此刻的季晓梅，显然是听不懂罗军话里的意思，可她又不敢多问. 还是一旁的兰姐胆子大一些，替季晓梅问道：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 罗军看着说话的兰姐，重复了一下对方嘴里的话，然后冲着季晓梅指了指兰姐问道： “她谁啊？” 季晓梅略微哽咽的说道： “她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罗军“哦”了一声，也没太过在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带上她也无所谓，就扮演你的女佣吧！” “扮演？女佣？” “对，简单点和你说吧，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扮演一个有钱、有地位的阔太太 或者说是情妇更加合适，具体身份，等我想清楚再告诉你，总之你记住三个关键词： 有钱、喜欢收藏古董、交际花 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吧？ 毕竟和你以前的身份差不多，只不过给你换一个更大一点的舞台！” 罗军说完，季晓梅直接一脸懵逼，她之前幻想过无数种可能. 甚至最坏的可能性，她都想过，就是没想过，罗军居然是让她扮演一个阔太太，啊，不对，是情妇. 她之前在滨海，虽然真的当过别人的情妇，但那是在滨海啊 这里是哪？是香江，这里的人都那么有钱，她真怕装的不像. 而且，她本能的就猜到，罗军让她装阔太太，肯定是要利用这个身份，去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接回来罗军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她顶雷. 不过，她的犹豫，很快就落到了罗军的眼里，罗军轻哼一声，说道： “怎么？不想干？ 没关系，现在说还来得及，我可以换别人” 罗军一句话，瞬间提醒了她. 是呀，她现在有的选吗？ 前两天她们还在四处找工作，要不是兰姐偷了那块镶钻的手表。 她们俩说不定，都要露宿街头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罗军是想让她做什么，可帮罗军做事，总好过被那些社团的人控制好吧 这两天她住在这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但舒适的酒店环境，美味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已经让她对这种生活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她再也不想回到之前那种环境之中了 就在罗军要再次开口之时，季晓梅终于开口了： “我干，不管你是让我装情妇，还是装阔太太我都可以，不过我要钱，很多钱” 第631章:刘吉祥 “可以，只要你演的我满意，给你10万港币！” “10万！” 罗军说的数字，一下把季晓梅和一旁的兰姐都惊到了 他们刚从大陆那边逃港过来没多久，对于钱的意识，还停留在大陆那边的状态。 在大陆那边，10万是什么概念，那是普通人遥不可及的数字。 即便是在香江这里，10万港币也绝对是一笔大钱了！ 有了这笔钱的话，完全可以支撑到她们找到营生了 罗军说完，便从随身的皮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季晓梅. 季晓梅一脸疑惑的接过笔记本问道： “这是什么？” “剧本！” “剧本？” 季晓梅小声重复道。 “对，演戏当然会有剧本了，上面有你的身份、背景、喜好等信息，尽快背下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想要拿到十万港币，就按我说的做！” 罗军再次说道。 到了这会，季晓梅看罗军的眼神都不对了，用一股别样的神情，看着罗军问道： “罗罗经理，你该不会是内地派过来的那啥吧” 后面的话她没说，不过意思罗军却听出来了，罗军呵呵笑了笑，回道： “呵呵，你还真能想，我要真是特武，也不会找你们办事啊。 行了，别瞎想了，把这些背下来以后，听我招呼，有需要你们做的，我会让人过来喊你们，之后我们尽量少见面，避免穿帮” “这这，可是我来的时候，酒店的很多工作人员都见过我，我怕.” 罗军看了一眼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的季晓梅，摇了摇头说道： “放心吧，这里的人只会记住你的衣服，没有人记住你的脸。 你现在的样子，在她们眼里就只是两个逃港的难民。 明天我会让那个小春带你们去香江的商场换一身行头的，到时换了衣服，没人会认得你！” 这会的季晓梅不知为什么，怎么听、怎么觉得罗军像是搞特务接头一样，神神秘秘的. 还说什么尽量少见面，搞的她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只是想要找份工作赚点钱，可不想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但罗军却没管她们的想法，走出酒店后，刚好碰到正往他这边走过来的梅长研 此刻的梅长研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罗军迎了过去，率先开口问道： “你表哥？” 梅长研听罗军问话，刚忙介绍道： “对，罗经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表哥赵吉祥！” 说完，又对一旁的赵吉祥，介绍道： “表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罗经理，我们厂的大能人，现在” 罗军皱皱眉，他没想到梅长研嘴这么碎，什么事都和人说。 不过现在他都已经说了，罗军索性摆手打断了梅长研的介绍，主动伸手过去，自我介绍道： “你好，红星厂家属院，罗军！” 看到罗军的自我介绍，梅长研的那个表哥也很是客气，连忙笑着伸手握去，回道： “唉，罗经理你好你好，四道闸刘吉祥，之前就听长研提过你，能人啊，不像我，混不下去，还要跑到这里混口饭吃！” 罗军见对方客气，点点头，便抬手说道： “好了，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吉祥表哥你还没吃饭吧？ 正好我有点事，想请吉祥表哥你帮忙，我们找家茶餐厅，叫点东西，边吃边聊” 一听罗军这么说，梅长研这个表哥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要换做平时，他自己可是不舍得在外面吃东西的，香江这里的茶餐厅可是不便宜。 哪怕只是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茶餐厅也是一样，不管后世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像他们这样不远千里逃港过来，每天干着最底层苦活累活的大陆人，可是不舍得像香江本地人那样，去消费的. 不过有人请客，自然就不同了，同时，这位叫做刘吉祥的表哥也想看看，自己表弟带来的这位，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一开始，他听表弟提起，颇有些不以为然 还以为是哪个刚偷渡过来的老乡，想要找上他攀交情找工作呢。 却不成想，他这个表弟居然说，那个老乡，是要给钱雇他来干活的. 一个刚从内地偷渡过来的老乡，要给他钱，雇他干活？ 这话他是不信的，不过考虑到表弟的面子，他还是来了。 可当他看到罗军后，他却有点信了，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都太淡定了，看着周遭的一切，好像都习以为常一般，甚至隐约的还有些不以为然 这倒是让他对罗军产生了几分好奇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罗军本来就是后世重生过来的人，他在后世也去过香江，和后世的香江相比，现在香江的繁华程度，自然是差的很远 没多久，三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开始聊起了正事，还是梅长研的表哥刘吉祥，率先开口问道： “对了罗经理，长研叫我来的时候，说是罗经理你，想找几个信的过的人做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罗军就一直在观察对方，发现对方的手指关节上有老茧。 看来也是经常打架的主，说不定还有本地社团的背景. 罗军并不想沾上香江的社团，便没直接回答对方的话，反而指了指对方的手指，若无其事的问道： “吉祥表哥平时经常打架吗？” 听到罗军突然岔开话题，刘吉祥先是一愣，接着又看到对方盯着自己的手指关节，他也是个明白人，想到了罗军的担心，笑着解释道： “哈哈，罗经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混社团的 你也知道，香江是鬼佬的地盘嘛，没道理讲的，要是平时不练点功夫，别人会觉得我们好欺负，谁都会凑上来踩上一脚的” 罗军轻笑一声： “呵呵，这么说，吉祥表哥还喜欢练拳？” “哈哈，瞎练的，主要还是为了防身，不过确实在武馆认识了一些朋友，大家平时互相有个照应嘛！” “哦？武馆的朋友？能喊出来帮忙的那种？” 罗军再次问道。 “哈哈，帮忙当然没问题啦，不过要有钱赚嘛，不然人家帮了忙，下次就不来啦！” 第632章:办事 罗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 同时，罗军也一向不喜欢多用嘴说废话，他始终相信，能说服人的最好方法，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钱砸 下一秒，罗军直接从皮包里，抽出一沓面值1000的香江上海汇丰银行的钞票 从里面抽出10张，拍到刘吉祥眼前，别看仅仅只有十张，可这十张却是足足的1万港币。 是现在许多香江本土白领，努力一个月也赚不到的收入，就更不要说像是刘吉祥这样的底层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种银行发行的并不是真正的钞票，只是一种银行发行凭票即付港币的票据凭证。 现在真正香江政府发行的货币，面值最大的只有10元港币。 和大陆现在最大面值是拾元大团结也差不多，只不过香江这里毕竟用到大钱的场合比较多. 为了方便，香江政府才批准像汇丰、渣打、中发这样的银行发行了这种大面额钞票 果然，这种大面额的钞票在罗军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让刘吉祥睁大了眼睛. 他之前也是见过这种大面额钞票的，但从没有机会花过 因为他平时的那点钱，根本用不到这么大面额的钞票，这种都是有钱人才会用的，他根本用不到 而刚刚他也是看到了，就是他表弟带过来的这个人，这个在他面前，刚从大陆过来的乡巴佬，居然能一下子从皮包里掏出一沓这样的大钞 刚刚那一沓足有一百张，那就是整整十万块啊 而像是那样整沓的大钞，他刚刚注意到，那个皮包里，还有好几沓. 那也就是说，他面前的这位，随身最少带着几十万港币.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主，会随身出门带着几十万. 到了现在，刘吉祥终于开始有些相信他表弟之前说的话了 眼前的这位何止是能人啊，那简直是超人啊，在香江这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你有钱，也就意味着你有了一种别人不具备的钞能力 这种钞能力可比什么刀枪不入厉害多了. 它能瓦解人的意志，蛊惑人的心灵. 这不，现在的刘吉祥就被面前这10张轻飘飘的橙色钞票给蛊惑住了，之前还随意的表情，这会瞬间变得荡然无存 在看罗军的时候，哪里还有之前看大陆老乡的那种眼神，俨然已经代入了打工仔的角色，把罗军看成老板了. 是呀，人家钱都付了，那还不是老板嘛，1万港币啊，让他去卸一条腿都够了，不对，是绰绰有余 卸一条腿，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而这会的罗军还在看着他一脸真诚的微笑，还当着他的面，敲了敲桌子上的钞票说道： “怎么样？吉祥表哥，这些钱够不够你去找你的那些武馆朋友，过来帮忙的？” 刘吉祥咽了口吐沫，一脸笑容的说道： “够！够！够了，不知道罗老板你想让我们这些兄弟干点什么？” “跑跑腿，传传话，不为难吧？” “不不为难.就这些吗？罗老板” 刘吉祥略带哽咽的说着，这会嘴上的称呼，已经变成了罗老板，如果说之前喊罗经理是假客气的话，这会的罗老板，却是发自真心的了。 甚至说完后，还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罗军，似乎不相信这一万块，会赚的如此轻松 “就这些，不过吉祥表哥，你也不要觉得跑跑腿就有多轻松 这些钱呢，你不用省着，算是给你的活动经费，等事办好了，我给你包一份大红包！” “唉，罗老板，您放心，我的那些朋友都和我一样，个顶个的麻利，保证给您交代的事情给办好了！” “我相信你，吉祥表哥，毕竟你们家里人都在滨海，大家都是老乡，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是吧！” 罗军这一句话说完，顿时让刚刚一副笑脸的刘吉祥脸上表情僵住了 同时，刘吉祥的手在桌子底下也暗自捏成了拳头，不过很快便松开了. 脸上再次挂起灿烂的笑容，说道： “那是.那是，罗老板，咱们都是老乡，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收钱不办事的人.” 刘吉祥当然听出了罗军话里威胁的意思，是在警告他，如果收了钱不好好办事，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吉祥当然听着感觉刺耳，不过随即他也释然了. 毕竟他又没想坑对方，自然也不必害怕对方的报复 几天后，清晨，荷里活道一家古董店内. 店里的一位老板，身穿一身唐装，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掸子，不像是香江的古董商人，倒有点像是民国旧社会琉璃厂的店主 不过此时的这位，却是正一脸悠闲的，一边用老式留声机听着唱片，一边用鸡毛掸子打扫着博古架上面的灰尘 其实他也是闲的，因为大清早的，根本不会有客人，赶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他之所以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也是听了店里的小伙计告诉他，说昨天下午有个大圈仔拿着一件陶器过来问价. 他开始还没太在意，毕竟陶器这个东西也不值钱，还是大圈仔送过来的 可他细一打听，听着小伙计细致的描述。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小伙计形容的，怎么那么像是现在市场上最火的唐三彩呢？ 也仗着他店里的那个小伙计人比较精明，和那个大圈仔说，自己做不了主，让他转天一早过来店里，说到时老板会在店里等他 做他这行，就是宁信其有. 虽然他本能的觉得不太可能，可还是按照店里小伙计和那个大圈仔的约定，一大早的就来到了店里. 反正就算是那个大圈仔人没过来，或者是带来的是假货，大不了就是耽误一早晨的时间罢了. 可要是东西是真的，他要是错过了一件真品的唐三彩，那可真就亏大了. 正在这会，他还在想着，一会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店门已经“吱呀”一声响了. 第633章:送货上门 此时，一身唐装的古董店老板，正上下打量着来人 对方一身白色的武馆练功服，手里还抱着一个木箱。 一进门也没废话，直接和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把木箱放在地上打开了，打开后便大大方方的让到一边，指了指箱子，说道： “老板，你先看完东西，咱们在谈！” 没错，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之前收了罗军钱，答应帮罗军办事的梅长研表哥刘吉祥，此刻他的做法，也都是罗军之前教他的。 罗军知道，刘吉祥这些人本来就是外行，想把一个外行教成行里人是很难的。 这些古董店老板都是人精，与其让他们去装的像行里人，倒不如反其道直接来个原生态。 反正他对自己带来的东西有自信，只要他们贪心，就不怕他们不上钩 至于坑了他们，会不会于心不忍，还真不至于，这些香江的古董商，有一多半的客户都是欧美、曰本的。 说白了，他们干的就是把老祖宗的好东西，往外倒腾的活。 所以罗军坑他们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而且罗军坑了他们，转手他们也会把损失转嫁到那些老外身上 但细节仍旧需要注意. 此时的刘吉祥，就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对方检查物件的时候，刘吉祥多一句话都不说，就在一旁看着、等着 这倒是让平时习惯了，那些送东西过来，一直在他耳边叨叨讲故事，吹嘘自己东西多么多么好的古董店老板，多少有些不适应。 心中也跟着有些犯嘀咕，这家伙怎么一句话不说，也不编点故事？ 不过好东西自己却是会讲话的，这会他看着面前的这匹三彩马 无论从做工，颜色、造型来看，都呈现唐代三彩马的特征，可以说是一眼大开门的东西 这也不禁让店老板心中微微一惊，暗道天上掉这么多年的馅饼，终于砸到自己头上了 这种好事，若是换在十几年后，多半是不会有哪个古董店老板相信的。 但在现如今却不同，现在正是香江文物交易，最为昌盛的时期。 别说一件唐三彩了，整套的青铜重器从内地运过来，他也是见过的 所以，虽然他也有所怀疑，但心里总归还是惊喜大过怀疑的 但出于谨慎的本能，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东西倒是不错，也到代，就是动过手啊，这价钱嘛，恐怕高不了” 所谓到代，就是指文物的特征符合其本来的年代特征。 就好比一件带有汉代铭文特征的青铜镜，买家认可卖家说的，东西的年代确实为汉代。 反之，如果说不到代，就表示，买家觉得东西，可能是汉以后的朝代仿制的。 比如宋仿、明仿、甚至民国，又或者干脆就是现代工艺品。 而动过手嘛，就更好理解了，就是买家觉得，东西可能被卖主，或者连卖主都不知道的其他人动过手脚 可能是被修复过，或是进行过某些为了增大藏品价值，而进行的人为处理 古董店老板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习惯使然，一是为了试探，二也是为了诈一下对方。 其实东西的各处细节他早都观察过了，根本没有修复过的痕迹，但他还是选择这样说. 可他却没想到，被问到这些的刘吉祥直接一脸懵逼. 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对牛弹琴，刘吉祥根本不懂店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直接皱皱眉回道： “什么倒带不倒带的，我听不懂的。 东西是我用手搬过来的，肯定动过手啊，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别耽误我时间，我去其他家.” “额” 店老板面皮抽了抽，他这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但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他可以肯定来人是个棒槌了，干脆也就直接用白话问道： “我说动过手不是你说的那个动过手，是指这东西被人修过 我怀疑你拿来的这件三彩马是后加彩，不然唐代出土的东西，颜色怎么会这么好？ 一点都没有褪色？” 还别说，这位店老板的一句话，还真算是问到了点上，罗军拿来的这批货，如果说唯一有一个疑点，就是品相太好了。 按理说，这其实也是优点，而且就算真正出土的东西，品相也是有好有坏。 一匹品相好的三彩马，其实也并不算什么新奇的事，但这会这位老板，却把这个当成了借口，想借机压价 这会的刘吉祥暗自叫苦，怎么感觉这活这么麻烦呢？ 罗军之前安排他过来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这么麻烦呀 可想了想口袋里的钱，又想起罗军之前交代给他的话： ‘不要试图去装，也不要去说假话，就和他谈价钱就好了’ 想到这里，刘吉祥直接说道：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什么彩不彩的，反正东西我拿来就是这样的，你就说你收不收吧？” 店老板没想到来的这位，居然是个滚刀肉，任他几路来，对方就只一路去‘我是棒槌我怕谁？’ 这反倒是把问题重新推回给店老板了，说不要吧，他不舍得，说要吧，他这一松口，主动权就变成对方的了，再想压价格就难了 想了想过后，店老板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收是可以，不过我只能出这个价！” 店老板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这也是他平时惯用的伎俩，如果对方不懂行，张口说个一千或者一万，他当即就会答应。 若是对方说出的价格超出他的预期，他也有转圜的余地，还可以再谈 可刘吉祥卖的东西压根就不是自己的，他来之前，罗军就早把价格给他说过了 这会刘吉祥，看着伸出一根手指的店老板嘿嘿笑了笑，说道： “嘿嘿，老板你真识货，我就是准备卖10万！” “什么？十万？你有没搞错啊，这么一个破玩意要10万块，你不如去抢好了” 这当然还是店老板在诈对方，这件三彩马，虽然肯定比不上近两年上拍的那几件，但卖个大几十万港币，还是很容易的。 光是他现在能想到的买家，就已经超过一个巴掌了 第634章:热门品种 没错，这些能在香江荷里活道开古董店的主，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就在刚刚这位古董店老板看到这匹三彩马的第一眼，就已经在脑海里筹划，把这匹三彩马卖给哪个客户，可以利益最大化了. 至于几十万港币会不会太贵？ 开什么玩笑，现在的香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高端货的买家，有钱人一抓一大把。 曰本的客商、东南亚的客商、欧美的客商、台湾的客商，包括香江本地的藏家和鬼佬，哪个不是对高端华夏藏品如饥似渴.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手里有着大把的钱，买不到高端货和热门货，至于普通的低端货和冷门品种，他们早就看不上了. 什么叫高端货，汝窑算不算高端，当然算，那是绝对的高端，可光高也不行，太高了就变成了只有一小撮人自娱自乐的工具了。 这帮曰本、东南亚以及欧美的客户，他们收藏这些华夏文物，可不是只为了收藏，那也是为了投资的。 现如今的欧美收藏品，价格早已涨到了天花板上了，价格高不说，升值潜力还贼差 可钱这种东西，那是肯定要找个去处的。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去投资什么股票、房地产的，而这些钱就盯上了华夏的收藏品 一来是全球都有华人，这些藏品变现起来很容易。 不愁没有韭菜接盘，二来就是现在的华夏文物，价格是真的很便宜，绝对的潜力股 可潜力股里，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显然他眼前的这匹唐代三彩马，就同时既满足热门，又满足高端两种需求. 这两年国际各大拍卖行，已经把唐三彩这个概念，炒作的尽人皆知了。 可以说只要是收藏圈子里的人，就没人不知道唐三彩的。 而且唐三彩本身，也不像汝窑的数量那么稀少，是绝对的潜力品种 如果说唯一一点不足，就是现在市面上的货源太少了。 大家都知道唐三彩是有量的。 可这东西的源头却在大陆，大陆那边卡的严. 香江这边的老板们，哪怕手里握着钱，也买不到货，所以这两年的唐三彩价格，那是翻着翻的往上涨，根本不愁收到货后会卖不掉。 可即便如此，唐三彩的交易，却依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便秘窘境。 因为这些古董商压根就收不到货，所以唐三彩的价格在涨，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但这种窘境，在这一刻，这位古董商面前，却戛然而止了. 机会就在眼前，而且只要10万块！ 赚还是不赚？ 这其实不是一个问题，赚是肯定要赚的。 只不过这个古董店老板，看着眼前刘吉祥这个大圈仔，还是觉得对方赚的太容易了. 店老板：“5万块！” 刘吉祥：“10万！” 店老板皱皱眉，让步说道：“6万块！” 刘吉祥摇摇头，再次说道：“10万！” “哎呀，好啦好啦，被你打败啦，六万五千块，我一分都不会再加了！” 说完，店老板便斜着眼，注视着刘吉祥的一举一动.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一笔钱，对方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回道： “10万！” “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到底懂不懂做生意的啦？ 大家各让一步，这生意才有的谈嘛，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太贪心 不要想着把钱都自己挣了，也要给我留点利润嘛！” 可任凭店老板怎么反复的磨嘴皮子，刘吉祥就是那面瘫的表情，说道： “老板，你也不用说那么多啦 说了也是白说，你如果要，就是十万块，不然我就去找别家，以后也不会再找你合作啦！” 果然，刘吉祥说完，就蹲下身，准备收拾地上的木箱和三彩马. 这下，可把店老板给急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刘吉祥这种人，明明是个外行棒槌，价格却是咬得那么死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说以后？这么说你手里还有货？ 也是和这件一样，唐墓出土的冥器吗？” 这会的店老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怕对方听不懂行里的黑话，干脆直接用大白话问了起来 刘吉祥也是来的时候，早就背熟了罗军交代的话，直接点头说道： “是呀，像这种三彩马、三彩陶俑，我手里还有很多.” “很多？那到底是有多少啊？” 果然，这一下店老板的积极性，再次被调动了起来。 他倒是没去想，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东西是伪造的可能性，毕竟这年头能伪造这么好的技术，在他眼里，压根不存在。 因为你想伪造到这种程度，首先要有一模一样的样品 而他太了解那些大陆的文物贩子了，如果真有这么一批三彩陶俑，根本不会把货压在手里冒险去仿造. 肯定是第一时间把东西运出去，因为这一笔赚到的钱，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花天酒地了 所以，当刘吉祥说出这句话后，店老板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就是，肯定是内地某个地方挖出了唐代的大墓. 而且大概方位他都能猜得到，无非就是洛阳、长安、西原那一带. “有多少？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你又吃不下！” 这会刘吉祥按照罗军说的，故意装作很警惕的问道。 要说起来，刘吉祥的演技还真是不错，他这样一搞，真的让这位店老板更加相信了几分，觉得他面前这个刘吉祥，肯定就是一个内地的文物倒卖团伙的成员了 这个发现，无疑比刚才看到的那匹三彩马，还要让他兴奋. 开玩笑，对于他这个古董商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拿到一手货源，更让人感到兴奋的 之前，他的货，基本都是不知道被倒了多少道手的。 有些货到手里根本就没什么利润了，可为了店铺的运营，还是要收，可若是真的能和眼前这的这帮人搭上线，那可就不同了. 想到这里，店老板不禁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看着刘吉祥的表情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努力装出一副诚信商人的样子，还给刘吉祥倒了杯茶，才说道： “谁说我吃不下的，就算我真的吃不下，我也可以找人一起吃下啊 咳咳你手里到底有多少货？” 第635章:鼓动 香江，一座老式居民楼的天台上. 几个穿着练功服的男人，盘着腿，围在一个男人周围。 此时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十分专注，就像在等着中间那人讲什么武林秘籍一样，生怕漏掉一个字 而这会中间的那个男人，讲起来也是绘声绘色 这会嘴巴里一边说，手里还一边比划着，之前是怎么看着那个店老板从保险柜里拿钱给他的 不过这些听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这会就有个蒜头鼻，在一旁哼了一声，甩着风凉话道： “哼，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荷里活道的那些店老板是什么人，各个是人精，能让咱们这些人占了便宜去？” 还别说，虽然这个蒜头鼻说话的口吻阴阳怪气的，可他的话也确实让在场的几人有些点头认同. 他身旁一个瘦子就跟着问道： “是呀，祥哥，猪鼻强虽然说话不中听，可也有点道理啊！” “是呀，祥哥，那些店老板那么精明，会愿意花钱买一坨泥旮沓？ 我也不大相信啊.” 这会的刘吉祥见风向被刚刚那个猪鼻强带歪了，直接一嗓子吼道： “狗屁，谁特么跟你说是泥旮沓了？ 那是我朋友从内地带来的宝贝，是古董.” 可一旁的猪鼻强却依旧阴阳怪气的搭茬道： “哼哼，古董？ 当我们第一天来香江啊？ 真的古董会到你手里？” “猪鼻强，你什么意思？ 故意给老子拆台是吧？ 老子忍你半天了？” 这会的刘吉祥也是被对方挑起了火气，直接站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起来. 对方一看刘吉祥真的动怒，反倒缩了起来，不过嘴上依旧还是说着风凉话道： “你说是就是喽，生那么大气干嘛？ 心虚啊？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想骗我们出钱和你去买这些泥旮沓去！ 呵，别人我管不着，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出钱的” 这会的猪鼻强之所以是这个态度，也是因为他们这个自发的小团体里，其实一直也没有个领头的，而刘吉祥因为有点武术底子，之前又一直免费教大家在这处天台练功夫 便慢慢的，有点要成为他们其中话事人的趋势 而刘吉祥也想要赚钱，可他也知道，若是直接以教拳的方式收钱的话，很快这里的人要跑掉一多半。 因为刘吉祥他身边的这些人，与其说是来学拳的，倒不如说是来抱团取暖、不受欺负的 他们这种形式，倒是有点像早期社团和同乡会的中间状态. 学拳练功不过是他们聚在一起的一个引子罢了。 要真是为了学拳，干嘛不去那些专业的武馆？ 说白了，刘吉祥身边的这些人，就是想找个组织庇佑自己，但又不想花钱。 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刘吉祥就有点受不了了，单纯的教人练拳都是无所谓. 可自己武馆的人在外边被人欺负了，他总要去平事吧，不管打了人还是被人打，都是要花钱的 他放着不管倒是也可以，但那样人心就散了，也就没人再把他当回事了 更何况，这些人是他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的，真散伙了，刘吉祥他第一个不愿意 所以，他就只能鼓动着这些人，今天干个这个，明天干个那个，干事就需要花钱，钱从哪来？ 当然是大伙凑凑了，开始大伙也没意见，甚至有的还特积极，觉得跟着他刘吉祥能干出点事来，赚大钱 但他刘吉祥打架还行，赚钱是真不行 渐渐的，刘吉祥再去鼓动这些人凑钱，这些人也就没有积极性了 甚至还出现了现在这种，像是猪鼻强这样说怪话的主 放在以前，他刘吉祥对于猪鼻强这样的主，还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 直接赶走对方吧，其他人肯定会心寒，搞不好直接散伙都有可能 可不赶走他吧，他处处说怪话，阻扰他带着大伙赚钱，赚不到钱，最后还是要散伙 但这次罗军却给了他一个机会，这会的刘吉祥哼了一声，看向那些不说话的人，然后才缓缓说道： “哼哼，你们也和猪鼻强一样，觉得我是要骗你们出钱？” 这会，在场的一群人，脸色顿时都有些发苦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先说话，还是一个平日与刘吉祥关系要好的瘦高个，站出来说道： “祥哥，你别误会，大伙没这意思，只不过这古董的生意太大了，大伙都是挣一点辛苦钱，实在是掏不出来那么多啊” 刘吉祥见出来说话的，是平日和他关系不错的瘦高个，脸上的不悦神情也收敛了几分，说道： “哼，瞧你们一个个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我朋友人家是做大生意的，怎么会看上你们手里那点小钱？ 实话和你们讲吧，不用你们出钱，只要按我说的，把东西送到那些古董店里，卖出一件，就给你1个点的提成！” 本来，这会众人听到不用他们凑钱，总算是放下一半心来，可随即一听才提成一个点，又有人抱怨道： “什么，才一个点啊，祥哥，这一个点，是不是有点少啊” 刘吉祥之前就考虑到会有人嫌少，其实罗军原本给他的是两个点，但这活是他接的。 他面前的这些人，也都是靠他才能接到这么好的活，他觉得扣一个点没什么问题，便说道： “呵呵，你小子知道什么，你知道这一个点有多少吗？” “多少？” “是呀，祥哥，这一个点是多少啊？” 刘吉祥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才满意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我今天早上呢，卖出去一件，卖了10万块，1个点呢就是1000块啦！” “嘶！” 刘吉祥一句话说完，就听见在场众人，齐齐吸气的声音 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与他们混的差不多的刘吉祥，居然一个早上就赚了足足一千块港币 第636章:发财 “祥哥.你就今天一早晨，真的赚了1000块？” 不得不说，刘吉祥的话，已经让在场的人都心动了。 他们平时干的都是最底层，最苦最累的活，有的是在后厨洗盘子，有的是在大排档里跑堂 很多人还是一个人同时打着两三份工 可即便就是这样，一个月往往也就只有三四千块的收入. 而现在的刘吉祥，就动动嘴，一上午就赚到了一千块，又怎么能不让他们羡慕. 这会的刘吉祥也是一脸的得意，见有人不信，便从口袋里，拿出从罗军那得到的提成，足足一千块港币 见到那张一千块面值的大额钞票，这下由不得在场人不信了，毕竟他们平时认识的刘吉祥，身上是不可能有这么大面额钞票的.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刘吉祥见在场的很多人已经动心，便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 “哼，这就心动了？ 和你们说吧，我那个朋友是我以前在内地的老乡，才肯把这么赚钱的活交给我。 不仅卖了还有提成，即便卖不出去，一个月也有800块可以拿” “祥哥，我想跟着你干！” “祥哥，也带我一个呗！” “也算我一个.” 这会，现场的气氛一下就被这区区一张钞票带了起来，也没人再去搭理之前的猪鼻强了，一个个都在刘吉祥面前表着忠心 毕竟现在香江的竞争压力也是相当大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想要活着，就要全力以赴了，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活，哪里肯放过 刘吉祥伸出双手，制止了在场这群人的聒噪，然后才正色的说道： “唉唉唉，都吵什么吵，听我讲还是听你们讲？” “祥哥你讲，我们都听你的！” “是呀，祥哥，你有好事，还想着兄弟们，我们都听你的！” ‘哼，这会知道叫祥哥了？’ 这会的刘吉祥心里哼道，他其实很清楚，这些人不过就是用的着自己，才会对自己这副态度的，但这也正是他要的 “我跟你们说，想跟着我干没问题，不过我那个朋友说了，干活可以，嘴都有个把门的，谁要是出去乱说哼哼” 刘吉祥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其他一众人，平时本就是他在教拳 在心理上，他对其他人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这会再加上利诱，让在场的人都十分的听话. “祥哥你放心，发财这种好事，我们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四处去乱说呢？” “是呀，祥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出去瞎说的！” 听到在场人的保证，刘吉祥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会最好，另外每次去拿货、送货的时候，都必须三人一组，互相监督 要是东西丢了，或者让我发现谁手脚不干净，坏了大家伙的营生，可别怪我刘吉祥不念旧情.” 本来这在场的人里，还真有些人心里有些小心思. 不过一听到刘吉祥的威胁过后，也都暗暗的打了个哆嗦，打消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大多数还是赞同刘吉祥的，毕竟如果这么好的生意砸了，大家伙都没好处 所以，在场的人便都齐齐点头应允了下来. 最后，刘吉祥才冷眼的瞪向之前说怪话的猪鼻强，哼道： “哼，你怎么说？” 其实打心底里，刘吉祥是真不想带上这货 但现在就把对方踢出去，又怕对方乱说，才这样开口问道。 意思也很明显，要是对方不参与，拒绝了，那以后他猪鼻强，也就被他们这个小团体排斥在外了。 要是对方参加，现在就要给他低头认错，以后再不老实，他就有收拾对方的理由了 猪鼻强缩着头，看了看刘吉祥，又看了看其他一众人，哪里还有一个和他站在一起的，也只能低头说道： “祥哥，我.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干，刚才是我错了，不该在底下说怪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次吧” 其他人见猪鼻强服软，也有人跟着劝道： “祥哥，猪鼻强认错了，要不就算了，大家毕竟都是兄弟.” 刘吉祥虽然脸上表情不愿，可还是答应了 因为罗军给他的时间很短，他现在也确实需要人手. 几天后，九龙香江酒店罗军房间内. 短短几天的功夫，此刻的刘吉祥，浑身上下已经鸟枪换炮了 一身的格子西服，脚底下蹬着一双进口小牛皮的皮鞋，腕子上还有一支上千块的手表，俨然一副暴发户的姿态. 现在的刘吉祥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他真的赚到钱了，而且这钱不仅赚的多，还他娘赚的快 这几天的功夫，他已经帮罗军卖掉了两三百万的货 除去给他那群手下的钱，他也足足赚了好几万，单单是之前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店老板，就从他这里拿走了几十万的货，都是当场就付的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磕巴都没打。 甚至他还隐隐有种感觉，好像对方生怕自己不卖一样，赶着把钱送给自己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刘吉祥长这么大，都没体会过这种人家送钱给他，他退都退不出去的感觉 这几天，对他来讲，就像是做梦一样，甚至有时候他都在想，这特么赚钱简直比那些社团做非法生意赚的还快，最扯淡的是，居然还是合法生意，简直气死人，有没有 而且这还不算，这些天，由于实在是太赚钱了，连同之前跟着他的一众小弟也都赚翻了 对他的信任，更是史无前例的高涨. 现在他们这群人，哪里还有功夫去天台练功啊，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香江的古董店趟个遍 可就在这个他正爽到不行的时候，罗军这边的货源却突然给他断了 这他哪里受得了啊，他刚联系到的那些老板，一个个的都还等着他给送货呢！ 有的连价钱都谈好了. 这放到嘴边的钱，赚不到，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所以，才有了现在他主动上门找到罗军的这一幕. 第637章:断货 罗军看着一身锦装的刘吉祥，知道对方这几天是真的赚钱了. 在香江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也不用像是在内地一样，赚完钱还要藏着掖着怕被人扣帽子，相反，在这里没钱才会被看不起. 所以此刻的刘吉祥，那是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贴在脸上，告诉别人，他刘吉祥现在有钱了。 他这么做，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自然是看不起的，觉得是暴发户. 但对于刘吉祥来说，这样做却是明显益大于弊的，因为只有让他身边的那些人，知道他有钱了， 身边的那些人才会愿意跟着他干，继续帮他赚钱. 可他却不该在罗军面前露富，因为他还没给罗军结清货款，这样一身穿着，连哭穷都没办法哭. 到这会为止，刘吉祥也只给罗军结了不到80万的货款，连总货款的三成都不到。 刘吉祥倒也不是想故意黑罗军的钱，只因为最近几天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他真的顾不上。 而且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弟和古董商也不是全听他的，有的古董商哭穷，说想先付一部分货款，刘吉祥为了能尽快卖出去，答应了。 有的小弟说送货的途中不小心碰坏了一点，要不折价卖出去算了，他也答应了. 虽然他在之前就已经说过，谁要是私底下搞猫腻，就要怎样怎样，但那更多的是一种威吓手段。 再说人家又没丢货，只是弄坏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弄坏了，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可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小弟和古董商开始有样学样起来。 但刘吉祥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因嘛，也很简单，反正货又不是他的，只要他自己有钱挣就好了 这两天，随着卖出的货越来越多，罗军这边没催，刘吉祥也就顺势装作忘了的样子，没再给罗军这里送来一分钱 只是不断派人过来提货，还一个劲催货，并给罗军报告好消息，说货物好卖如何如何，直到他发现手里的货卖没了，才想起罗军这个真正的货主来. 此刻的刘吉祥，坐在罗军的套间外，心里想着，罗军见到他说起货款，他要编造什么样的理由. 可他却没曾想，罗军在套间里面却压根没有出来见他，出来的反而是他的表弟梅长研. 刘吉祥一脸懵，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手里可是握着罗军两百多万的货款啊，对方居然不急？ 若是换了他是对方，估计都不等自己找上门，就先杀过去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罗军的确是不急，但也不是故意晾着对方，而是现在罗军在房间里正在和其他人谈事，压根顾不上他. 这会的刘吉祥由于摸不清状况，便把自己表弟偷偷拉到屋外，才小声问道： “长研，你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我主动过来了，他连个面都不露的？ 是不是太拿大了一些，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梅长研这会心里发苦，感觉自己现在是里外不是人，可对方毕竟是他表哥，他总不能也学着罗军那样，不理对方，也只能好言安慰道： “表哥.罗经理不是故意晾着你，他在屋里，的确在接待着别人” 刘吉祥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长研，咱们才是自己人，你可别蒙我” 梅长研面色发苦的说道： “真的，表哥我能骗你吗？不信你在门口守着，里面应该就快谈完了，一会里面的人也就该出来了！” 刘吉祥轻微皱眉，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 “就那么巧？刚好赶我过来的时候谈事？” 自言自语过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不对啊，我记得前几天我过来的时候，他住的还不是套间呢？ 该不会是知道我要过来，故意换了个套间晾着我吧？” “表哥.你想多了！” “哼，你的那个罗老板精的很，我看不透他，多想点好，省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刘吉祥哼了一声说道。 梅长研这会开始有些佩服自己表哥的脸皮了。 明明是他差着罗军的货款，居然能说被罗军卖了. “表哥，我们罗经理的货款还在你手里呢，你怕什么.” “我” 这会的刘吉祥其实也说不清楚，他怕的是什么，而这会一个“我”字刚说出口，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从屋里走出一人，刚好和刘吉祥、梅长研两人撞了个对脸. 一时间，刘吉祥和那人四目相对，脸上都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指着对方道： “猪鼻强？你小子怎么会在这？” “祥、、祥哥.” 此时的刘吉祥脑袋里心思电转，一下略过了很多种可能. 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上眼前的猪鼻强了，只是冲着猪鼻强甩了一句“你等我回去在找你算账”便气冲冲的闯进了罗军套间的屋内 可等到刘吉祥气冲冲的闯进屋内，才发现虽然刚才的猪鼻强走了，可此时的屋内，却并非只有罗军自己，在罗军身边还坐着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刚进来的刘吉祥，只看了那人一眼，心里的火气便顿时消了大半 转而变的有些害怕了，嘴里更是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虎虎哥，你你怎么在这？” 被他称作虎哥的那个人，斜眼扫了一眼刚闯进来的刘吉祥，根本没拿正眼瞧他，也没搭理他的意思，只是继续笑着和罗军谈笑道： “哈哈哈，罗老板和咱们自己人谈生意，就是比和那些二鬼子要痛快，就依你说的！” 罗军也是微笑点头，伸出右手，说道： “合作愉快！ 看到罗军伸手，这个被称作虎哥的，也是伸出右手与罗军握在了一起，笑着说道： “哈哈，愉快愉快！” 不过这个虎哥说完这些，却还不算完，仿佛这时，他才注意到刚闯进来的刘吉祥，撇了刘吉祥一眼，才换了一副很社会的语气对罗军说道： “罗老板，既然咱们合作了，你就是我陈虎的客人，要是哪个孙子不开眼找你麻烦，你尽管派人去找我，我保证你以后，在也见不到找你麻烦的那个人！” 第638章:我最讨厌别人浪费我时间 罗军笑笑，既没有明确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礼貌性的回应道： “哈哈，那就先谢过陈先生了！” “什么陈先生，我不爱听，罗老板你给我钱赚，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就叫我阿虎好了！” 罗军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随着对方的意思说道： “好，阿虎，那你先回去忙吧，随后我会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去的！” “哈哈，这就对了嘛，那我先走了！” 这个阿虎，也看出来了罗军这里还有其他事.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罗军刚才也表示了这里不用他帮忙，他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过和门口的刘吉祥错身的时候，还是给了对方一个阴冷的眼神，让对方自己体会 “咚、铛！” 随着房间门传来的关门声响，刘吉祥刚才那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缓缓的放下 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当然是因为刚才那个虎哥了。 别看对方在罗军面前，姿态放的很低，还让罗军去叫他阿虎，可他知道，人家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要是换成他刘吉祥，敢称呼对方一句阿虎，估计当天晚上就被沉海了. 那这个阿虎到底是谁呢？ 说起来，虽然他刘吉祥很多时候，也会被一些香江人称作大圈仔。 但他知道，那只是那些香江人对自己的贬低称谓罢了。 而这个阿虎却是真正大圈帮的成员，还是骨干成员。 当然此时的大圈帮，只是一个统称，就好像曰本的山x组一样。 里面是有各种大小不一、互不相通的组织的，甚至其中一些还是互为仇敌. 而他们干的，也全是社团的那些事，有的大圈帮是学着香江本地的社团，有的干脆就直接做起来无本的买卖. 直接抢劫银行、或者绑架富豪做起了悍匪，而后者，和那些本地的社团压根不是一回事 而这个阿虎，就更厉害了，他这两种都干过，而且随着这几年岗英政府对社团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许多大圈帮都被团灭了。 可这家伙却安然无事，还洗白干起了正经生意 但这个所谓的正经生意，也只是和他以前干的那些事相比，要是谁真把这个虎哥当成了正经人，那估计离沉海也不远了 此刻的刘吉祥是真没想到，罗军一个刚从内地过来的土老板，居然会和陈虎这种狠角色搭上线. 而且看二人的样子，貌似还是罗军更占主动一些. 有了陈虎的突然出现，这不得不让刘吉祥，要重新审视一番，他和罗军的合作关系. 就在这会，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刘吉祥的思路 “呵呵，吉祥彪哥有空过来了啊，坐！” 罗军还是最初见到刘吉祥的那副态度，自然平缓的语气，依旧像是只把对方当成老乡一般. 可刘吉祥自己，却不敢再像之前一样了，本来想坐到罗军身边去，也就是刚才陈虎做的那个位置，可他想了想还站在了原地，一脸尴尬的说道： “那个.没事，罗老板我不累，刚才坐半天了，我还是站着吧.站着舒服” 罗军看着对方这副样子，不由轻笑一声： “呵呵，站着舒服啊？那就站着吧！” 此刻的刘吉祥，还在等着罗军主动挑起话头 哪怕是张嘴要钱也好啊，可却不料罗军说完这句之后，就再没下文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甚至让刘吉祥心里忍不住的想到： ‘这就完了？’ 没办法，这会罗军坐着、他站着 罗军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他了，这会的刘吉祥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顶着尴尬的气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 “那个.罗经理，我是来拿货的，我手底下的人说货卖的特别好，都卖没了.” 刘吉祥说完，便小心的看向罗军，等着罗军或生气质问、或暴怒骂街的反应 可罗军都没有，他等来的只有罗军简单的一句： “所以呢？” 对，就只有这么简单三个字，而且既没生气，也没质问，就是这么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 可他这会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罗军这边什么都还没说，自己就乖乖的把钱交出来吧？ 那样也太掉面了，而且不光是掉面子那么简单，现实是他现在也的确拿不出来，因为许多的款子，他自己都没见着呢. 他这次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想拿货，另一方面，就是想说服罗军，看能不能把结账的时间往后推一推，最好还能减免一部分货款。 毕竟拉货途中有些不小心破损的那些，总不能让他来出吧 既然不能让他出，也就只有罗军来出了. 可这些话，在他看到陈虎后，都被憋了回去. 甚至现在到了他的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他现在只想知道，罗军和那个陈虎究竟是什么关系？ 又做了什么生意，是不是罗军准备用陈虎来取代自己，要真是那样的话，估计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虽然手里也有二三十口子。 可是和陈虎根本没法比，他估计，都用不着陈虎亲自出手，光是听到陈虎的名字，他手底下那些人就一哄而散了. 这会的刘吉祥半天不说话，恰好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罗军便起身说道： “吉祥表哥要是没考虑好要说什么的话，回去慢慢想，我不急的，想好在过来，我这里还有客人，就不多留你了！” ‘骗人的吧？’ 没错，这就是刘吉祥听完罗军话后，脑海里想的话，他不相信自己手里握着罗军那么多货款，罗军会一点不急. 可下一秒，他却又被打脸了，罗军直接对外面喊道： “长研，送客！” “唉，来了罗经理！” 直到看到自己表弟进来，刘吉祥才终于相信了，罗军是真的不急. 可这下，罗军不急，他却急了 索性也不再拿桥，叹了口气说道： “唉，罗经理，别我还有话说.” 直到这会，罗军才重新坐下，看着对方说道： “好，那你说吧，我听着 不过吉祥表哥，我提醒你一下，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这个人呢，最讨厌的就是别让浪费我的时间了” 第639章:敲打 面对罗军这边的压力，刘吉祥脸上的汗，都不自觉的从脸颊上流下来了. 脑子里千回百转，更是觉得刚才离开的虎哥，应该就是罗军找到接替他的那个人，可悲的是，他觉得，哪怕现在如数把货款都交给罗军. 他之后恐怕也再难像之前几天那样躺着赚钱了，失去了罗军这条财路，他刚燃起的发财梦，转眼就要碎了. 他不甘心，可想到陈虎的狠辣，他还是退缩了 “对对不起，罗经理是我错了，我不会再压你货款了. 我现在手里有一百二十万左右的现钱，我一会回去就给罗经理你送过来，剩下的钱我也还没收上来.” 刘吉祥还要继续说，罗军却挥手制止了，然后伸手把刘吉祥的下巴抬起来，让对方平视看着自己，才冷哼一声说道： “这样不是挺好嘛，坦诚点，钱是赚不完的，大家有钱一起赚，这样你遇到麻烦，我也会帮你” 罗军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刘吉祥不傻，显然也能听出罗军话里的意思。 他脸上虽然略带尴尬的应付着，可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心想，你装什么装啊，你还不是背地里联系我手底下的人搞我，今天要不是我过来看到猪鼻强，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这会的罗军，看着面服心不服的刘吉祥，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呵呵笑了一声说道： “呵呵，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话说的好听，背地里却想搞你？” “没我没这么想过，罗经理，这事确实是我做错了” 罗军却没理他，摇摇头继续说道： “刚才，从我屋里走出去的那个蒜头鼻，是你的人吧？” 听罗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刘吉祥有点摸不透对方什么意思，按说到了这种时候，他都已经认栽了，对方没必要继续这么演他啊？ 难道只为了戏弄他一番？ 他觉得罗军，应该没那么无聊. 既然对方不会故意戏弄他，那依照对方的口气，莫不是今天之前，罗军根本不认识猪鼻强？ 不待他继续想，罗军已经给出答案了： “他是主动找到我的，说想直接从我手里拿货，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你，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刘吉祥眼睛一亮，马上问道。 事实上，他也非常关心猪鼻强的说法 他刘吉祥也不傻，知道猪鼻强若是自己一个人，没这么大的胆子。 肯定是早已经和其他一小撮人串通好了，才敢背着自己，直接找罗军这个上家拿货 罗军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吩咐门外的梅长研，让外面的人等会，才继续对刘吉祥说道： “他说从你那里拿货，根本赚不到钱，10万块一件的货，卖出去只能拿到两三百块. 根本不够花，还不如去打工赚钱” 罗军这话当然是掺了水分的，事实上那个猪鼻强，压根就没对他说过这些。 猪鼻强也确实是罗军让人找过来的，最初找他过来，也是因为知道这个猪鼻强和刘吉祥有过节，才想通过猪鼻强，了解一些刘吉祥那边的动态。 了解完后，便给了对方几百块打发对方走了，罗军压根就没有想让那个猪鼻强取代刘吉祥的意思，原因也不是罗军多么信任刘吉祥 而是能力高下他还是分得清的，见到猪鼻强的第一眼，罗军就知道这个人不堪大用 能力肯定是不如刘吉祥的，而且真要贪起来，估计比刘吉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单看对方肯为几百块，就出卖他组织内部消息给外人的这点，就能看出对方人品 可这些罗军知道，刘吉祥可不知道啊，那还不是任凭罗军怎么说？ 反正那个猪鼻强罗军又不认识，对方又不是什么好人，不废物利用一下，岂不浪费？ 果然，听到罗军复述完猪鼻强对其说过的话后，刘吉祥当时就忍不住直接骂了起来： “我艹，狗曰的猪鼻强，在背后阴我，看我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可刘吉祥骂完，才反应过来罗军还在他面前呢，赶忙收敛，又对罗军解释道： “罗经理，他是瞎说的，他那个人就是个烂仔，他说的话不可信的。 我给他们的提成都是一个点，一件十万的货，他们最少都能拿到上千块的。 而且他们背地里，背着我不知道搞多少小动作，不然我也不会才收回来一半的货款，罗经理你一定要信我啊.” 罗军拍拍对方的肩膀，先是安抚住对方的情绪才说道： “我既然能主动找你合作，当然是选择信你胜过信他们，可你拿了我的货，都不给我结账，你还让我怎么信你？” 罗军心里冷笑，他当然是相信刘吉祥说的。 因为上面的话，本来就是罗军自己编的. 为的就是搞对方心态，告诉刘吉祥，你底下的人，压根就不是跟你一条心，老子才是你的金山，搞搞清楚状况. 果然，罗军话说完，刘吉祥一下就无语了，嘴里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 是呀，他的确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压着罗军货款的事是事实，他还能怎么说呢？ 而且他觉得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人家现在都已经找了陈虎，要把他换掉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道： “唉罗经理，都是我眼瞎啊，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好，你要是真的愿意，我教你个法子，保证你能把货款都收回来，而且之后我的货还给你卖.” 罗军说完，刘吉祥甚至一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罗军居然还肯相信他？ “罗经理，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不像，好，罗经理你说，我保证按你说的做！” 接着，罗军便把如何具体要回全部货款的方法，全部告诉了刘吉祥。 而罗军之所以还愿意相信刘吉祥，也不是因为他嘴里说的，还相信对方云云 在香江这块地方，他压根谁都不信. 第640章:换装后的季晓梅 陈虎他不信，刘吉祥、猪鼻强，他一样也不信 只不过相比其余两人，刘吉祥无疑更加适合，做事相对有底线、有忌惮，又有那么点义气 虽然也有那么点爱耍小聪明，但总体来说，还能一用，反正目前为止，罗军还没找到合适替代他的人 而且罗军觉得，在他这次敲打过对方之后，对方应该能分的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货物成本实在是太低了，哪怕之前就只收回了80万左右的货款，那也几乎是净赚九成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给对方断货，而是之前他拉来的货全都卖光了 对，就是全部卖光了，他还是小瞧了，现在香江古董市场的消化能力 而且，即便没断货，罗军也会先暂停一波，因为古董不是大白菜，一旦市面上无节制的大量出现一个品种，势必会影响其价值. 虽说，现如今内地某处突然发现大墓，出土大批同类品种的事情也屡有发生。 那些古董商也知道，这种大批量的精品面世也是短期内的情况. 一旦过了这一村，立刻又会出现收不到货的情况，可依旧不妨碍他们打压价格 罗军当然可以继续倾销，反正一件普通的仿造唐三彩，哪怕只卖几千块港币，他也还是有得赚 但真那样的话，市场就崩了，除了傻瓜以外，就都知道这种唐三彩是假货了. 可以说要是真的这么干，就是杀鸡取卵. 不仅他日后没法再赚到钱，就连之前从他这里买过货的人，也都会赔的连底裤都不剩. 现在香江的古董市场，可是个肥美的大蛋糕，他可不想干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 他想做的，是让那些最初买到这些唐三彩的古董商赚到钱，或者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赚到了钱 重点是“觉得自己赚到钱”，这很重要，就好像是房子、股票一样，越是上涨，人们就越是不会卖. 房子和股票还有源源不断的增量，可古董这玩意可没有，就那么多，最多是地下再挖出来点，可那也是有数的. 不可能像是人为制造的工业品一样，无节制的增加 当然，罗军这种除外. 但罗军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营造一种这玩意很少，很珍贵的样子. 这就牵扯到罗军接下来想要做的第二步，但在第二步实施之前，这收回货款的第一步却要先做完，不然后面的就全是空中楼阁了 刘吉祥走后，门外的人也跟着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陈晓春和季晓梅、兰姐两个女人. 但才时隔几天，罗军再次看到二女的时候，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后世的换头术一样，变化的实在是太夸张了 可再一细看，二女明明只是换了头型、妆容和衣服罢了，原本有些凌乱的散发，被烫成了现今香江流行的波浪卷. 或者都不该说是流行，而是有些超前了，因为在现今的香江，也只是一部分女明星烫了这种大波浪的发型，走在街上这种大波浪还是不太常见的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太扎眼，回头率太高了，衣着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虽不至于像是那些电影明星一样那么夸张，但罗军能明显感觉到，那身衣服给季晓梅带来气质上的改变 不得不说，古人说的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再看一旁的兰姐，和陈晓春两人的装扮，明显就要普通的多了。 倒也不是他们的穿着就不好，而是陈晓春之前穿的就还行。 虽然不是一身名牌，但也不算土，兰姐则是没有必要穿的太过华丽，只要能扮演好绿叶就行了。 而且此刻的兰姐其实变化也是很大的，只不过相比一旁的季晓梅来说，还是相形见绌了. 这会刚进屋子的季晓梅，看着罗军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让她不禁有些别扭，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但一旁的陈晓春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脸痞痞的笑容，像是对罗军炫耀成果一般，说道： “怎么样？老板，我的眼光还可以吧？” 没错，季晓梅和兰姐的这一身，就是陈晓春带着二女去选的。 这也是罗军授意的，他可不相信现在二女的眼光，所以还是让陈晓春去当了这个‘造型师’。 现在看来，陈晓春何止完成啊，简直是超额完成 这距离罗军预想中的贵妇已经差的不太多了. 此时的罗军点了点头，也不吝惜自己的夸赞说道： “不错，小春你的眼光是可以的，就是我还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不会吧？这还少？ 老板，就阿梅这一身衣服，要上万块啦，这还少啊？” 罗军摇摇头，他指的少，不是这个意思，但一时罗军也形容不出来. 直到眼睛撇到季晓梅的脖颈，发现季晓梅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红绳拴着的挂坠，才反应过来. 此刻的罗军，不由分说，也没管其他二人反应，直接自顾自的就伸手往季晓梅勃颈处伸去 这一举动，可是把季晓梅吓坏了，本能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觉得罗军是看到她这一身，对她起了什么心思. 她倒也不是什么假装正经，毕竟她以前接触的男人也不算少，男人的那点心思，她比谁都清楚 她其实对罗军也不抗拒，毕竟年少多金，有本事长得又帅，哪怕只是和她玩玩，她也不吃亏. 可对方现在也太猴急了吧. 现在旁边可是还站着陈晓春和兰姐呢，她还是觉得太羞耻了 但接下来的事，证明她是想多了，罗军虽然伸手过去. 但却并未做什么轻薄的举动，而是用手指捏住了季晓梅脖颈前的红绳，将之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在民间，这种红绳的一端，一般都是拴着一块玉之类的东西，罗军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等罗军拿到手里，才发现，红绳上面拴着的居然是一块塑料做的弥勒佛 连玻璃都不是 罗军嘴角抽抽，得亏他发现的早，虽然红绳的一端放在身体里面，可万一要是露出来，让人看到上面拴着的居然是块塑料. 那任凭季晓梅身上这身衣服再昂贵，也没用了 第641章:名贵首饰 看着季晓梅的脖颈，罗军略一思考，便一打响指，对三人说道： “你们等会！” 说罢，三人也不知道罗军究竟要做什么？只能呆立当场，等着罗军进入套间内，他们在外间，只能隐约听到罗军像是在翻找什么. 没错，罗军的确在翻找东西 很快，他便从皮箱内翻出一个精致木盒，然后也不知什么原因，罗军看着木盒，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不过罗军很快忍住笑容，拿着木盒去到外间，把木盒递给季晓梅，对其说道： “打开、戴上我看看！” 季晓梅也不知罗军闹的哪出，只能听话的接过木盒，准备打开看看，罗军究竟让她戴上什么？ 莫非这里面，还能装着项链不成？ 她可不信，罗军这种大老爷们，行李里还会随身装着一条项链. 可当她打开木盒，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时，却傻了，不仅她傻了 她旁边的兰姐和陈晓春也都傻了 不仅傻了，眼睛也差点被晃瞎了 季晓梅不敢置信的瞪着罗军惊道： “这这个给我戴？”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季晓梅这般惊愕呢？ 当然是因为木盒里面的东西了，先说这个木盒，本身就是一个三层的结构，单看外观就给人一种很唬人的高大上感觉 而刚刚季晓梅，打开的只是木盒的第一层. 木盒的第一层祖母绿镶嵌碎钻的项链，由20颗大小相同的祖母绿小宝石，外加一颗略大一些的祖母绿大宝石构成 这些祖母绿中间则是镶嵌着碎钻 那一颗颗的宝石、碎钻，都是经过专业抛光的，配以房间内的灯光照射下来，简直闪瞎了几人的狗眼. 要说最惊愕的还是陈晓春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老板居然这么有钱 这么名贵的宝石项链，怎么不得几万不，最少十几万？或者几十万块吧 反正具体能值多少钱，他也不懂，但总之看着就是很值钱就对了。 而自己这个老板呢，居然不把这种宝贝存放在保险箱里，也不找专人看管，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皮箱里. 而现在，更是要把这么贵重的项链给眼前这个村妞戴. 没错，别看现在季晓梅这样，可在陈晓春的眼里，季晓梅就是个村妞，不过是被自己包装了一下罢了. 换一个漂亮女人，给她同样的包装，未准比现在的季晓梅效果还好. 开始的时候，陈晓春还有些怀疑，这个季晓梅和这个大陆老板是不是有那种关系？ 但随着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根本不可能 虽然季晓梅也有点姿色，但如果换成他是这个大陆老板，年少多金，怎么会看上季晓梅这样的，清纯玉女不是随着他挑啊.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不通. 这个小老板为啥会把这么贵重的项链，当作道具，去给眼前这个女人戴，就不怕这个女人转头就跑路了吗？ 他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个老板是心大，还是傻了 可他却没想到，一条项链才哪到哪啊，根本就没结束. 罗军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又缓缓打开了木盒的第二层. 相比第一层，这第二层则是更加精彩，不仅有手链，还有胸针. 里面的那条手链外形，酷似一只手表的表带，是由5排并列的小型红宝石排列组成的 粗细刚好适合女人的手腕佩戴，佩戴方式也和手表一样，有手表上的卡扣，只不过卡扣却也是由两排碎钻组成. 当卡扣搭在表带上的时候，这红白相间的感觉，非常醒目靓丽. 那个胸针就更加夸张，整个胸针的造型，是一只展开翅膀的蜻蜓. 四只翅膀上，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宝石做的，蓝里透青，异常漂亮，蜻蜓的眼睛则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 在打开木盒第三层的时候，三人已经有些麻木了，因为之前的震撼实在太足，这第三层，再出现什么宝贝，三人觉得，他们也不会再惊愕了 可真看到第三层木盒里面东西的时候，三人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让三人有这副表情的原因嘛，倒不是因为这第三层里的宝石有多名贵，毕竟前面祖母绿都见识了，这第三层再名贵，还能名贵到哪去？ 可这第三层却偏偏不是什么宝石、钻石，就是黄金首饰，一个黄金手镯，外加一个黄金戒指，以及两只黄金耳环 但虽说是黄金，又不像普通的金首饰那么土，具体怎么说呢？ 就是这一组黄金首饰的造型，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甚至都没想过黄金还能做成这种造型？ 这种造型给人的感觉，就是既古朴，像是刚从古埃及艳后身上扒拉下来的，又很新潮，感觉它们应该出现在巴黎名模身上. 至于为什么这套金首饰，会给几人这种感觉？ 当然是因为这套金首饰，本来就是罗军让宋超的工坊，按照后世宝格丽经典款式仿制的。 罗军提供的草图，宋超手底下的人按照图纸做出来的. 这种后世的设计款式，作为这个时代的人看到，哪里会不惊愕. 别说他们了，就连罗军最初看到东西的时候，都惊的不行. 罗军惊的是，不敢相信宋超手底下这帮人，居然能做到还原度这么高 至于黄金？ 呵呵，那自然是不可能用黄金的，毕竟金子多贵啊，罗军可不舍得. 这些不过是黄铜外面镀了一层金罢了，但这一点都不影响短期佩戴，只要不长时间磨损，基本不会露出马脚。 后世的电影里，也多是用这种金首饰，摄影师给个特写基本都看不出来. 就更别说现实里的社交场合了，没有人会一直盯着你的首饰看的，扫一眼也就够了. 黄金不是真的，那其他那些首饰呢？ 那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了，这些首饰，无论是祖母绿还是红宝石，亦或是那些碎钻，全部都是罗军让宋超他们仿制的。 仿制起来也非常简单，虽不至于像后世抖音里那样，直接拿个破酒瓶子砸碎了打磨，却也差不多，就是用一些彩色玻璃. 若是把这些打磨好的宝石单独放在一起，肯定会有人进行怀疑. 可罗军却把它们，按照后世那些经典的设计款式，让宋超他们做成了成品的首饰. 让人几乎第一眼看上去，就不会怀疑这些是假的 第642章:都是假的 而且这些玩意的工艺并不复杂，做起来虽然很花工夫. 因为现在宋超的工坊里，还差很多专业设备，很多工序，还需要人工操作，可难度却是不高。 和仿造唐三彩基本没法比，而且仿造唐三彩，那是要骗过专业人士的。 而这些仿造的首饰，只需要骗过普通人就够了，难度也不在一个等级上 所以，仿造这些东西，甚至都不用宋超亲自上手. 稍加指导一下，他手底下的小学徒们就能做了，当然，其中很多方法和细节，还是罗军指导他们的 罗军虽然不会做，但却知道要的是什么效果，也知道中间用什么方法，这恰恰是他们所欠缺的。 可以说，罗军和宋超手底下的那些小学徒，刚好来了一个互补. 等罗军、陈晓春、兰姐三人，眼睛盯着季晓梅，看着对方一件件的把这些‘名贵’的首饰戴在身上、手上后，都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不得不说，人类这种生物，天然就喜欢看这些，能够发出啵玲啵玲光泽的东西 更别说把这些本身就非常漂亮，又能发出啵玲啵玲光泽的宝石戴在一个漂亮女人的身上了. 那达到的效果，可以说是叠加伤害. 这不，别说是陈晓春了，哪怕是罗军也看的眼睛有些发直. 一旁的兰姐，看着之前还和她一般蓬头垢面的季晓梅，现在居然这般闪耀动人 自己却只能扮演一个‘老妈子’的角色，也有些羡慕嫉妒了. 就连季晓梅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难得的在几人面前露出几分，只有在小女儿家才会有的害羞的表情. 这会还是陈晓春先晃过神来，对罗军问道： “咳咳.老板啊，你让阿梅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准备做什么呀？” 这会刚刚还有些发春的季晓梅也反应过来了，是呀，罗军又不是大善人，不可能白给她戴这么名贵的首饰，也跟着问道： “是呀，罗经理，你是想让我去做什么呀？” 罗军则是咧嘴笑了，笑完过后才说道： “做什么？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嘛，做贵妇啊，先给你100万港币，出去买买买，不花光不许回来. 小春，你看有没有门路，去帮我借一辆车过来给季姐. 啊，不对，以后咱们都要改口，叫太太.” 刚说完，罗军又觉得太太这个称呼不太好，毕竟罗军给季晓梅想要营造的身份，并不是香江富商的女人，想了想又说道： “不好.女士？也不好，还是叫领导吧！” 罗军想了一圈，最终还是觉得领导这个词比较好，虽说季晓梅是个女人，可谁规定女人就不能是领导了，而且这里是香江，那些人又不知道季晓梅的底细。 就让陈晓春他们叫季晓梅领导，旁人越猜不透越好. 说完，还恶趣味的对陈晓春说道： “小春，你叫一声我听听” 陈晓春此刻有些尴尬，之前那一直挂在脸上，贱贱的笑容也不见了. “那个.老板啊，真的要叫嘛，总感觉好怪啊 不然还是叫老板好啦，反正我们这里，都喜欢这么叫啦.” 罗军却摆摆手，说道： “在香江，老板太多了，不值钱，就叫领导，你喊一声，我听听，看看效果如何？” 就这样，经过半天的思想斗争，陈晓春还是不情不愿的对季晓梅喊了一声： “领领导” 陈晓春刚喊完，听着他那略带港普的领导两字. 听的罗军、兰姐两人都乐的不行，季晓梅倒是没有乐，只是脸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显然也是被人第一次这么叫自己，之前在内地，她倒是经常听到别人叫领导，可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叫领导，还是在香江这个地方被人这么叫，总感觉好怪. 可罗军却不管她们的感觉，止住笑声以后，罗军才拍拍手，说道： “不错，小春、兰姐，以后你们就这么叫，还有小春，你租到车以后，在雇个司机，到时，也让司机这么叫，记住了吗？” 陈晓春一脸的不情愿，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点点头！ 罗军知道，这年头压根没有什么专业的租车公司，可他相信面前这个从街面摸爬滚打起来的陈晓春，肯定会有门路借到车的 或者说是，罗军相信，在香江这个地方，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甚至别说借辆车，只要肯花钱，就是再搞一个鬼佬当司机，也没问题. 只不过是需不需要的问题罢了 陈晓春对这点也没打磕巴，借辆车，对他来说确实不是难事，只要有钱，不仅不难，还是美差，中间多少眯一点，就够他花俩月了. 只不过，他现在也算看出来了，罗军是棵大树，背靠大树好乘凉 得靠着，不能找死了薅羊毛，不然薅的对方不高兴了，这大树可就倒了，搞不好还要砸死自己 甚至，现在的陈晓春都有点其他的想法了 他也能看出来，他面前的这个大陆老板，是想要干一票什么大生意 不然也不用那么费劲的包装季晓梅了 他想着，要是等这个大陆老板，赚了一票大的以后，能不能说服对方拍电影？ 到时给他一个角色，自己不就火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没事的时候想想罢了. 可他却不知道，这个想法却和罗军这个老板不谋而合了，只不过还没到时候而已 两天后，清晨，一辆豪车停在路边上，车刚停下，就看穿着一身西服的司机非常迅速的跑到车外给后侧的座位开门. 那姿势之标准，表情之恭敬，引得周围一众普通的香江吃瓜党纷纷侧目. 都猜测着，这是哪个大老板过来了？ 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 可结果却是让他们有些惊讶，下来的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大老板，相反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女人. 一身名贵的衣服自不必说，那身上的几件随意的饰品，就晃瞎人眼，随便一件，就顶的上他们这群围观党几年不吃不喝赚到的工资了. 就更不要说，那个贵妇身旁，还有一个人帮她专门负责提包跑腿，那架势，简直一点不输当红明星啊 而他们也好奇，这女人会去哪里？ 而和他们有一样想法的，自然是这条街上的一位古玩店主. 他这会，本来是出来透口气，却看到了这一幕，而让他不敢置信的是，那个满身富贵逼人的女人，居然就朝着他的店这边走来了 第643章:粉青釉菊瓣碗 这会的这位古玩店主，正是前几天，从刘吉祥那里买到一批唐三彩的那个古玩店主。 他自己一个人，就足足买了将近七八十万的货。 当然，他自己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里面的大多数钱都是他借的。 为了买进这七八十万的货，他把自己在九龙一百多平米的豪宅抵押出去了 抵押了七万多，不过这点钱可远远不够，他店里的货，也基本都被他抵押的差不多了.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慌，因为这些唐三彩，可都是紧俏货，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拿到市场上，几倍的价格把手里的货全甩出去. 对这一点，他非常有信心，毕竟他干了这么多年古玩，从一个搬砖头的包袱斋，混到了现在 在荷里活道上有自己的店面，对行情的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搬砖头：这里的砖头就是指古玩器物，是隐晦叫法。搬就是倒腾。 搬砖头就是指仰仗自己信息灵通，渠道多，一买一卖间赚取差价。 这种人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信息库，耍得了手腕，吃得开。 包袱斋：行内有的人眼力好，但没钱开店，便用蓝色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铺“搂货”，然后转手卖出。 这种经营古玩的现象被称之为“包袱斋”。 当然这是指民国时代的包袱斋，后来的包袱斋多有变种。 但也大都指此类行为，包袱斋和搬砖的主要区别在于，搬砖是也倒卖信息为主，多数时候是帮人牵线道桥，更像是一个中介，或者跑腿的角色。 而包袱斋虽然偶尔也会干这类牵线搭桥的事，但大多数时候和一个古玩店干的事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本金小，开不起店，算是一个微型版的古玩店】 可让这位店老板有些失算的是，这几天他听到风声. 买到这批刚出土唐三彩的不止他一人，按说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一个大坑，一次可能就要出土一大批货。 他一个人不可能吃的掉那么多，毕竟钱不可能都让他一个人赚了 只要他能压住货，熬到其他店主压不住货，把货都出掉，他的货就能翻着跟头的往上涨价，可现实是他压不住了. 因为高利贷的人，要来收房子了 他抵押房子的事，是瞒着老婆孩子偷偷做的，根本没告诉自己老婆，因为他老婆现在还怀着二胎，怕告诉老婆，老婆会不同意 可这才几天功夫，高利贷的人就来找他要钱了，虽然只是要砍头息，但也要足足三万多块，一时间，他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啊. 他的钱早都压在货上了 朋友也都被他借遍了. 他现在，有些开始后悔自己玩的太大了。 当初他找高利贷借30万，高利贷的人其实也和他说了有砍头息 但当时对方的人很客气，他也就没太在意，说他这边用几天，高利贷的人见他是大客户，一下子借30万走，怕他不从自己这里借，便答应他了. 至于收不回？那不正好，要账才是高利贷这帮人的强项，他们还巴不得他拿不出来呢. 这会这位店老板，是真的有些害怕了，现在高利贷的人还只是过来通知他一下. 要是他拿不出钱，下一步高利贷的那帮人，肯定就要上门泼油漆恐吓自己家人了，那个画面，他根本不敢想. 至于报警，他也是不敢的，香江的高利贷都是有社团背景的。 人家根本不怕你报警，大不了被抓进去几个小喽喽，可接下来的报复，却是他承受不来的 可他又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期盼着，能在高利贷给他的这两天宽限期内，能先卖出去点货，哪怕赔本他都忍了. 仿佛他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一样。 这会，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贵气逼人的女人，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身边还有跟班拿包的。 那架势，简直和香江那几个大富豪的姨太太有一拼. 没错，这会的香江和内地不同，现在这里的香江大佬，人家很多都是有姨太太的，还是合法的，因为人家娶的早. 而且，哪怕就是不合法，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因为这种破事去上门找麻烦 而能像眼前他看到的这位，有这种排场的，哪怕在香江，也没有几个，可眼前这个，他却是第一次见，看着非常的眼生. 但兴许是哪个大佬的新欢呢？也说不定，他也不敢瞎打听，这会见生意上门，赔笑还来不及呢. 而反观季晓梅呢，这会若是把距离拉近，就会看到她的小手都在发抖 那是真的慌，要么说，演戏这种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没受过训练，又不能ng，她能不慌才有鬼了. 不过这会的她，手里抱着一只纯白的小狮子狗，狗毛很长，刚好能盖住她紧张发抖的手 所以店老板，也并没发现异常 不过这也就是她这副行头和架势太唬人，若是换做普通人，敢抱着只狗进古董店，非被他打出去不可。 他这店里，哪件东西不得个千八百块的，要是被打翻了，把狗卖了都不够赔的 可现在他却不敢说，因为看着眼前这位主，人家随便从身上摘下几件项链、手链的，就能换他这个铺子了，他还真就不敢说什么，因为人家真的赔的起. 这会的季晓梅就这样，进了铺子里以后，一句话也不讲，就像是参观一般，四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似乎都不满意 店老板见季晓梅进店半天也不说话，终于还是没忍住，笑着开口问道： “这位太太，您想看点什么？我给您拿” 说着话，这位店老板，便从身旁的博古架上，拿起了一件雍正款的粉青釉菊瓣碗. 他拿这支碗看似随意，可却是刻意为之的，一来是这支碗颜色造型确实好看，与普通瓷碗不同，碗口是罕有出现的波浪纹. 也就是说碗口不是平的，要是用来喝汤，八成会溅撒的一身都是. 可以说，这种碗当初被设计、烧造出来，就不是为了给人用的，那是为了摆着给人观赏的而一身渐进的青色，又给人很纯洁干净的感觉。 可以说，是非常适合女性藏家收藏的 同时，这件雍正粉青釉菊瓣碗，也是这位店老板投石问路的小伎俩，因为它虽说不是假的，却也不是雍正本朝的东西，是民国后仿的. 第644章:几万块的狗粮 别看只差了两百多年，可其中却是差了好大的事，前者是雍正本朝的官窑，后者则只是一件民国民间的仿品 两者价值差距，又何止百倍. 要是这个进来的贵妇，连这个小东西都看不懂，那宰她，也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可以说，对于店老板来说，要是能把这件雍正款的粉青釉菊瓣碗，当做真品卖给眼前这位，最少也能卖个两三万块，那他的短期资金问题，也就解决了. 而季晓梅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看到店老板递给她一只瓷碗，不懂瓷不过手行规的她，伸手就要去拿. 却没想到这会她抱着的小狮子狗猛的一窜，刚好把店老板手中的瓷碗蹬到地上.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尴尬，店老板心里是既心疼，又窃喜。 心疼的是，即便这件粉青釉菊瓣碗是民国后仿的，可也能值几百块呀，就这么白白摔了，他不心疼才怪. 而且像是这样适合的道具，他也不是随便就能淘换到的 但他心中又有窃喜，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东西一打碎，对方就必须要赔了，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对方会耍赖，毕竟东西是从他手上被小狗打落的。 贵妇带着狗进来，他之前也没阻止，要是对方真的耍赖，他还真的有些不好办 比起店老板，季晓梅更慌，之所以刚才小狮子狗会乱蹬乱踢 当然是因为这狗就不是她养的，那也是陈晓春临时借来的，说白了也是装x的道具，却没想到现在却闯祸了 但她俩慌，一旁的陈晓春却不慌！ 为啥，当然是因为罗军出来时候交代过了呗 这会陈晓春见季晓梅慌的说不出话来，眼看就要穿帮，赶忙出来救场，没等店老板发作，他就先发作，道： “你怎么回事啊，不小心点，搞得一地碎片，要是伤到我们领导怎么办？” “唉你要搞搞清楚，刚刚明明是” 店主刚要反驳，陈晓春却做出一副根本不想搭理对方的样子，直接嫌弃的摆摆手说道： “好啦好啦，懒得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这里是五万块的汇丰本票，够不够你那支破碗的？” “五五万？够够了、够了，三位老板，啊，不，不对，是领导，三位领导，你们坐，你们坐哈，我去街对面买点好茶.” 看到支票，这会的店老板，也反应过来刚才陈晓春好像是称呼季晓梅为领导，他虽然觉得别扭，但支票的面子大啊，他也一脸傻笑学着陈晓春的样子叫几人领导. 陈晓春则是一脸不耐烦，摆手说道： “去吧、去吧，快一点啦，我们领导可没时间等你！” “好的、好的，三位领导，你们坐着等一下啊，我很快就回来的！” 那这位店老板，为什么倒杯茶还要出去现买呢？ 他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出去买茶，而是为了去检验一下这张支票是不是真的，别是一张空头支票. 就在街对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汇丰银行的分行 陈晓春当然也知道，所以也没拦着，反正支票是真的，也不怕对方查 在店老板从汇丰分行门口出来的时候，看着手中的五万块支票，店老板差点没幸福的晕过去。 他不是没收过五万块的支票，相反，更大的支票他也收过，可从没这么轻易的赚过 以前哪怕是做局，哪次不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精心筹划了好久才能赚到. 可现在呢，都没等他开口，对方已经把支票杵他嗓子眼了，那动作极尽羞辱. 可他却完全不介意，甚至要是对方原因，再这么多羞辱他几次，他也愿意 要知道，他刚刚也只想开口讹对方三万块，说不定一番讨价还价下来，几千块他也干，却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拿到了五万块 这不是大款，就是大头啊. 不行，这个大客户，我得笼络住了，这会人还在店里，可不能轻易放跑了他们 平时跑两步，就喘粗气的店老板，这会，却像是博尔特跑百米一般，冲刺回到了店里. 在看到陈晓春他们三人的时候，那笑容已经完全不同了 仿佛这一进一出，就把温良恭俭让这几种至高品德，全集齐了. 而在刚刚店老板出去的功夫，陈晓春也小声的嘱咐了季晓梅一番，现在的季晓梅面对着这位店老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会甚至淡然的看着店老板，笑着问道： “老板，我们的茶呢？” 她这一问，顿时给店老板问的脸上尴尬不已！ 不过脸皮这种东西，和钱一比，那是一文不值，店老板被问的尴尬也不恼，依旧贱嗖嗖的笑道： “哈哈，我喇里系什么老板啦，您才系老板，系大老板啦！” 季晓梅被对方恭维，心里开心，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 “行了，既然老板你票也验过了，我们就先走了！” “别别别，太太你们别走啊！ 啊不对，瞧我这嘴，系领导，领导里不要走啊。 我刚刚系想和里说，那件您爱犬打碎的瓷碗，根本用不了五万块辣么多的啦，3万块足够啦！ 可系我现在店里没有钱找给您，不如” 这会店老板心里起急，嘴上的港普明显不利索了，掺杂了很多粤语，不过大概意思，季晓梅还是听懂了，就是要找给她钱 这店老板当然不傻，平白损失两万块的傻事，他当然不会干，可相比一个一掷千金的大客户来说，两万块又算的了什么？ 若是他不出这两万块，恐怕这客户前脚走出他这个大门，以后就再没机会进来了 果然，季晓梅听到店老板要退钱时候，有了些许反应，不过语气依旧还是很冷淡： “呵呵，难得你这个老板还算实诚，不过不用了，几万块的小钱，就当是给小明买狗粮了！” “小明？喇个系小明呀？” 开始店老板有些懵逼！ 可随后，眼睛看向女人怀中的那只小狮子狗，才咽了口吐沫. 什么？ 一只狗的狗粮就要几万块？ 这得是多豪的客户啊？ 这会店老板，眼看着说完话的季晓梅就要走，店老板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拦住对方说道： “用的、用的，本店向来系诚信经营，怎么能多收您的钱呢？ 要不这样好了，您看看，我的店里，有什么您喜欢的，我折算成钱送给您，怎么样？” 他说是送，当然不可能是真送了，他相信，能随便花几万块买狗粮的主，眼光肯定差不了！ 一般般的东西也看不上，肯定会挑好的，到时他直接一开口，说直接把那两万块折价进去，不就又能做成一笔生意了！ 哈哈，我这是一个小机灵鬼！ 第645章:豪横的客户 果然，那个贵妇听完他的话，停下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店老板想想也觉得合理，毕竟也是几万块，哪怕再有钱，也不可能这么平白就扔了打水漂.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却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那就是贵妇在他的店里看了一圈，也没看中一件合心意的东西. 甚至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贵妇的眼力好，能看出自己博古架上摆着的这些，大多都是样子货？ 没办法，他本来不想拿出，刚收上来的那几件唐三彩的，可这么大一个客户，总不能眼睁睁的放走吧 一番思想斗争过后，店老板，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客户更重要，便对贵妇和陈晓春三人说道： “唉，领导，您别急着走啦 我还有宝贝，不过由于太过贵重，我放到保险箱里了，您稍等我一下，我去给您拿过来看看啦！” 果然，他的话，重新燃起了贵妇的兴致，冲他挥挥手，示意让他去拿 说起来，店老板自己也是既欣喜又焦虑 因为据他所知，现在这几天虽然收到唐三彩的古董商不少 可时间太短，还没有人卖出去过，或者说是没有人在明面上卖出去过，现在他可是头一份. 可这个头一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因为如果他没卖上价，这个成交价一旦从眼前这个贵妇嘴里传出去. 那可就是压了所有同行的价，不仅压了同行的价，还会压了自己手里剩下存货的价.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店老板，是不太想卖手里这批唐三彩的。 不过咬咬牙还是从保险箱里拿出了那匹三彩马，也就是他那天在店里，以十万块港币从刘吉祥那里收来的三彩马. 这匹三彩马他当初收完后，就干脆放在了店里，剩下的他都放回了家里，这也是他担心那帮高利贷去他家找麻烦的另一个原因。 因为若是那帮不长眼的社团小混混，把他家里的这批货给砸碎了，那他就真的完了。 把他卖了，也凑不出要还的钱. 这会，店老板小心翼翼的将那匹黄褐色的唐三彩马，放到了季晓梅的面前 彼时，店老板便看到眼前贵妇的眼神一亮，像是十分惊喜的样子，指着那匹三彩马问道： “老板，这是唐代三彩陶马？” “哈哈，领导你果然好眼力，没错啦，这就是唐代的三彩陶马，是现在的热门货啦，有钱都买不到的啦，领导你也就是运气好，到了我这里. 不怕告诉领导你呀，我开了辣么多年的古董店，像品相这么好的唐代三彩陶马，也就遇到这么一匹. 要不是碰到领导你，我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呢！” 店老板见眼前贵妇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这宝贝没白拿出来，这是镇住对方了。 他知道，在对很多高端客户的时候，对方不差钱，就是要稀罕货，一旦对方认准了你的货，那价格的主导权，就完全落到你这里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有些时候，一些热门品种突然流入市场之时. 会有那么多人去追捧. 哪怕他们明明知道，那些品种的价格，已经超过了市场价很多，依然会花大价钱追捧。 因为他们知道，总会有比他们更有钱的人，会花更大的价钱去追. 而这会的这匹唐代三彩马，无疑就是现如今的热门品种，在各大拍卖行，唐三彩都以黑马的姿态，在不断刷新着唐三彩的拍卖记录！ 像店老板现在拿出的这匹三彩马，综合品相等各方面因素，若是送到苏富比，应该差不多能拍到七八万英镑，也就是差不多七八十万港币。 当然，这里面要扣除苏富比的佣金、时间成本、结账周期等等. 不要小看结账周期，虽说古董行讲究开张吃三年，但那也要分时候。 在现在这种行业最火爆的时候，时间往往比钱还要重要。 一笔钱，一年要是能周转5圈，哪怕每一笔都小赚，也要比只周转一圈，大赚来的强. 所以一般古董商，要不是被逼没办法，是不会轻易选择送去拍卖行的，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和一些小拍卖行的合作，既不要佣金又可以随时撤回来的那种。 而选择送去拍卖行的，一般都是藏家，因为他们不着急，回款慢点就慢点，时间周期长些就长些。 可一旦古董商选择了把自己手里的好货，送去拍卖 那他这小半年，钱基本就只能周转一轮了，还不确定，究竟能拍到多少。 而且，通过拍卖行走的货，那是在帮拍卖行积累客户 这些古董商在面对优质客户的时候，宁可少赚点，给客户留个好印象，方便以后长期合作。 所以，现在这匹三彩陶马，店老板的心理价位，大概是30万港币左右，当然他不可能先叫出这个价格. 而是从一旁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数字，然后把纸扣着递给面前的贵妇. 季晓梅不知道他们这些古董商的花花肠子，也没去接。 反而是一旁装跟班的陈晓春，大模大样的就要从店老板手里接过纸条。 店老板开始还有些不情愿，可看了看贵妇的表情，还是没说什么，把纸条递给了陈晓春 陈晓春装模作样的看了纸条一样，看到上面写的数字是80，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不可能是80块，那就是80万喽！ 说实话，看到这个数字，陈晓春的心里，着实的惊了一下. 这可是80万啊，他不惊都才怪了！ 他现在在tvb的培训班，他找人听说过，他崇拜的那几个当红的主角，一个月也不过才几万块港币而已。 很多黄金配角更是每月只有几千块，很多人还需要去找份兼职，才能养家. 这里面固然有他这个东家tvb，的确很抠的因素，但也是大环境所致，别看现在的影视市场很火爆，可一部电影，真正能赚到的也就几百万。 两三千万的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头部最顶尖的一两部电影，一年也就只有那么一两部 而且即便能赚到两三千万，等轮到一般演员手里，就更不可能有80万这么多 第646章:回扣 说实话，现在的陈晓春，已经有些动摇了 我是不是该放弃从事影视的念头？ 似乎眼前这些瓶瓶罐罐，更有赚头啊？ 甚至他觉得，这和抢也没多大什么区别了？ 要知道，现在的影视行业，已经是非常暴利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社团，不去收保护费，改去拍电影了. 不过想归想，可他出来的时候，罗军早就交代过他 这会，他又不是花自己的钱，自然是一点都不心疼，直接装作土豪狗腿子的样子，冲着店老板哼了一声，满是不屑的说道： “哼，我还以为要多少钱呢？ 80万而已嘛，还用的着让我们领导亲自过目？” 说罢，陈晓春也不顾店老板那惊愕的神情，刷刷几笔，又写了一张80万的支票递给对方，说道： “这里是80万支票，我们领导一会还有事，晚一点，你把货送去香江酒店xx房间，那里有人会接手” “额好，好，领导，你放心，我一会就打车送过去！” 季晓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抱着怀中的那个狮子狗出门了 而等季晓梅出门后，陈晓春却没急着马上走，而是留在了店里. 用一副后来他在拍鹿鼎记里才有的那种眼神，冲店老板挑了挑眼皮. 店老板也不是傻子，马上会意陈晓春的意思，知道对方这是找他要回扣了 不过这钱，店老板觉得给的不冤，要知道，他刚刚这一单，可是足足赚了八倍啊，这匹三彩马，就是送去苏富比，等上几个月，也未必就能拍到80万. 而现在，80万的支票，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了这80万，他剩下的那些货，几乎都成了白赚到的了 这他哪里还能不兴奋，简直美的冒泡了有没有，给陈晓春一点回扣，他自然是不在意的 可他现在身上，除了这两张大额支票，也没多少现金了 看着陈晓春开始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店老板马上陪着笑说道： “靓仔，稍等我一下啦，我去给你拿，肯定不能让你吃亏的啦！” 店老板自然能听出来，眼前这位，也是和他一样的香江人，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像刚才那么顾忌了 急匆匆的跑到保险箱那里，拿了一沓现金，10元一张，香江政府发行的最大面额港币. 一沓足足就是一千块，在此时的香江，这1000块的回扣，已经是不少了. 可当店老板笑呵呵的，将那钱递给陈晓春后，对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反而轻哼了一下，眼神还时不时的，往他怀里那张五万块的支票上扫. ‘额，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盯上我那张5万块的支票了吧？ 该死，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会这么贪？’ 此刻的店老板心中正纠结着，陈晓春则是嘴角咧了一下，故意露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说道： “不愿意就算啦，反正这街上，又不是你一家古董店” 听到这里，店老板马上反应过来，是呀，自己糊涂啊 80万都到手了，何必在乎几万块这种小钱，和刚才那个土豪贵妇比起来，几万块算什么？ 想了半天，最终店老板还是一咬牙，将那张5万块的支票伸了出去，可当陈晓春伸手拿的时候，却是拽了半天，没拽出来，最终还是使了好大的力，才从那店老板的手里将支票拽了出来 这还不算完，临走的时候，陈晓春还把店老板腕子上的手表也顺道要走了，虽不是什么名表，可也值个大几千块，又让店老板心疼不已 等这一切结束，陈晓春回到车中的时候，才看到坐在后排的季晓梅手都在抖. 不用想，肯定是紧张过度，季晓梅身边的那个陈姐也没好多少，刚才要不是一句话不用说，估计早都紧张的瘫那了 “瞧你们那点出息，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我这还是第一次.” 季晓梅手抖着说道。 她本来是想说第一次这么骗人，可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虽然司机也是陈晓春找来的，算是半个自己人，可她还是忍住了后半句没说 陈晓春则是毫无顾忌，挥手甩着手上的手表和支票，说道： “哈哈，女人就是女人，胆子太小啦，要知道这钱那么好赚，我之前就该和老板说，直接让我来扮这个大老板好了啦，也不用让你们演的那么累.” 季晓梅，这会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对方手中的支票，指着问道： “这这不是刚才你给那个店老板的支票吗？怎么又回到你手上了？还有那个手表，刚刚不是那个店老板戴的那块吗？” “哈哈，没错，就是他给我的，还不是为了留住你这个大客户，80万都赚到了，还会在乎这点小钱！ 我跟你们讲啊，嘴严实点，别回去跟老板瞎说，听到没有？” 陈晓春刚才只顾着炫耀，却没想后果，这会说完，才想起来，要是回去这俩女人去和罗军告状，他可就白费劲要来这笔回扣了. 而且他这毫无震慑力的威胁，显然两女并没放在心上. 唉，看来这笔回扣要保不住了. 陈晓春想着，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并没有直接开回酒店. 而是停在了，清水湾的一处高尔夫球场内. 这是他们出发前，和罗军约好的见面地点 虽然陈晓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晓春一个大陆人，居然会打高尔夫？ 据他所知，现在的整个内地，应该都没有一座高尔夫球场才对 他倒是真猜错了，此时的内地，还真就有一座高尔夫球场，位于南方的珠海，但里面也主要是服务外宾的，曰本客人最多. 罗军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打高尔夫是他后世学的，或者说那不能叫学，就是纯娱乐。 后世的罗军，其实也不是多喜欢打高尔夫，相反喜欢一些偏激烈对抗的运动，鲜有的几次去高尔夫球场，也是谈事胜过打球。 而且后世的一些高尔夫球场，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贵，经常会有各种优惠活动，那力度比起健身房也不遑多让 可此时的罗军，却蛮享受这里的环境 对就是环境，一片绿油油的，走在上面哪怕不为了打球，也是蛮舒服的一件事 第647章:搅动市场 清水湾高尔夫球场。 罗军不得不承认，在享受这方面，此刻的香江确实领先内地太多了. 现在他待的这个高尔夫球场，与其说是球场，倒不如说像一个度假村一般，周围环海，蓝天白云. 此刻的罗军，正坐在一处只有几米高的崖礁岸边，欣赏着远处风景 不过老天似乎不愿意让他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球场工作人员. 此刻对讲机传来“吱吱”的响声，然后传来声音，说球场门口有人要找这位罗先生，工作人员不敢耽搁，忙走到罗军身边，笑着说道： “对唔住，罗先生，门口有人搵你！” 罗军转头微笑冲工作人员点点头，他知道应该是陈晓春和季晓梅他们，来找自己了 便跟着坐上了工作人员的车，准备回到球场门口 到了球场门口以后，罗军见陈晓春一脸兴奋的就要对他说什么. 他直接伸手制止，指了指不远处没人的地方，对方马上会意，便跟着罗军过去 “老板，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还剩下15万，您看？” 罗军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 “之后你那边，保不齐还有用钱的地方，先放你那吧！” “唉，好嘞，老板我都听您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汇报一下.” 此刻的陈晓春，脸上明显有些局促，像是干了坏事的小学生找老师承认错误一般，罗军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便笑着问道： “是你吃了回扣吧？” “额老板，你真的是太精明了，我是吃了一点回扣. 不过我绝对不是想占老板您的便宜啊，我主要是不想白白便宜了那帮古董商” “吃了多少？” “就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20万有吗？” “没、没有，我哪里敢吃那么多的回扣，就5万块，真的，老板您要不信，可以回去问阿梅和阿兰他们.” 陈晓春一听罗军说的数字，马上如实说道。 说实话，他之前本来不想说的，还是担心季晓梅会偷偷告诉罗军，干脆自己先交代了。 可没想到，人家罗老板早都想到了，他自己这边还在心存侥幸. 现在好了，他吃的那点回扣，被人家三两句话就诈出来了. 看着陈晓春那副表情，罗军直接不在意的说道： “放心，我这人很公平，我出了100万，你帮我办了100万的事就可以。 至于你从里面赚多少，我不在乎，但若是钱收了，事没办成” 不等罗军说完，陈晓春就马上拍胸脯保证：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的啦！” “行，我信你，你把今天的事和我说说.” 罗军说完，陈晓春便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去古董店的事都说了出来。 罗军听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对他问道： “东西呢？” “哦哦，在这，老板你看！” 陈晓春说着，便把装着三彩马的木箱放到了罗军身前。 他本来以为罗军会好好检查一番，却没想到，罗军连箱子都没打开，便指着几十米外草坪尽头的一处峭崖，对陈晓春说道： “看到那里了没有！” “看看到了！” 陈晓春不知道罗军要干什么，可嘴上还是答应着！ “把它扔下去！” “啊？老板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这可是花了80万买来的，老板你让我把80万，扔到海里去？” 陈晓春是真的惊了，他以为罗军是和他开玩笑 却不想罗军是一副很轻松的表情，掏出了一根烟点上，缓缓朝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圈，说道：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不像！可老板，这这可是花了足足八十万买下的啊” “怎么，不舍得？” 罗军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处的大海，对他问道。 陈晓春虽然没说完，但尴尬的点了点头. 开玩笑，这可是80万块啊，能舍得才有鬼 “哈哈哈，你手上不是有5万块嘛，不舍得的话，我卖给你啊！” 罗军开玩笑的用香烟指了指陈晓春的口袋，陈晓春则是一捂口袋，说道： “额，那还是算了，反正东西是老板你的，你说扔，我就扔喽！” 就这样，陈晓春还是不情不愿的将装有三彩马的木箱，扔到了海里. 全程，罗军都看着，但没有阻止 几天后，荷里活道 别看现如今没有网络，可行内的信息传递起来，也一点不比网络时代差。 尤其是在此刻的香江古董市场. 短短的几天时间，传说是某内地高观太太，花80万的天价购买了一件唐代三彩陶马。 而且还是不带蓝的陶马，这个消息，很快便在香江本地的古董圈子里，产生了轰动 所谓不带蓝，就是指三彩的陶俑里没有蓝色。 唐三彩并不像大多数人所知的那样，只有三种颜色，“三”只是一个泛数，实际上唐三彩的颜色有7到8种，而其中以蓝色为贵。 因为在烧造唐三彩的时期，咱们自己是不产青金石的。 而恰巧蓝色的颜料来源于青金石，需要从国外进口。 所以带蓝的唐三彩价格是很高的，而普通的唐三彩陶俑，是绝到不了80万这个价格的 但这也并不绝对，因为一旦真有人花了足够的大价钱成交了。 那么人们的心里锚点也会改变，尤其是那些手里有货的古董商，哪怕卖不到80万，也绝不会少于这个区间 同时，前几天季晓梅她们花大价钱购买三彩陶马的事情，还带来了一个意外的结果 就是原本平静的香江古董市场，突然多了一群老外，尤其是本地的鬼佬，都在到处大价钱要收购唐三彩. 这其实倒是罗军开始没用想到的，但罗军也不意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唐三彩这个东西，它本来是冥器，很多华人收藏家对这个东西是有忌讳的。 所以别看它是华夏藏品，收藏它的主力军却是外国人，尤其是欧洲人。 不说民间，单单是欧洲各种博物馆的需求，市场上的存货都满足不了. 这点，从近几年的唐三彩成交记录节节攀高就能看出来。 可欧洲人也不傻，在知道这玩意只有他们自己玩的时候，便开始联合故意压价，倒不是说他们真就商量好没有竞争了，但基本克制还是有的。 毕竟要是大家刺刀见红，谁都好受不了，最后只能便宜华人古董商人和文物贩子 这是他们不乐意见到的 可季晓梅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因为季晓梅是华人，而且由于季晓梅的举动，现在很多华人收藏家，或出于赚钱，或出于其他目的，也开始注意到唐三彩了 这一下，就让很多外国藏家一下就不装了，几乎是踩踏性的抢购，生怕晚一点，连个毛都捞不着。 甚至很多抢购者的背后，根本就不是藏家，而是资本，他们只要认为有价值，几千万的资金都是可以轻易调动的. 但唐三彩的数量毕竟有限，之前大家都控制还好，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抢，哪怕是那些手里有货的古董商，都要变的持货观望，甚至有的人，出到比之前季晓梅那80万还要高的价格，现在也收不到货了 第648章:市场火热 荷里活道某间古董店的对面，是人为搭造的一个小棚子 里面也是摆放着各种古玩玉器，不过这却不是正规的古董店，算是比流动摊贩好一些，而这种小棚子在这条街上还有很多. 此刻有一个小棚子里面，摊主在棚外支起的小桌上，正和几个其他棚子的摊主打着麻将，不时的还有小孩追跑打闹，以及流浪猫狗来回乱窜的找食 不过这里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安逸又喧闹，而这几个店主搓麻将其实也是幌子，真实目的还是为了交流一些信息. 不过与往常这个时间段没人来不同，今天他们刚支好摊子，就来了几个鬼佬. 其中一个眼尖的摊主，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鬼佬，他也不管其余几个还在抓牌，直接起身就过去打招呼： “哈哈，拉尔夫，你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后面那几个，是不是你带来的朋友啊？” 这个摊主用的是中文，他知道对方听得懂，而他嘴里在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下语气，显然有一些别的意思. 旁边刚和他打麻将的三个摊主，则是轻笑一声. 显然他们也是认识这个叫拉尔夫的鬼佬，知道这个鬼佬就是个跑道的。 他后面跟着的那几个鬼佬，应该就是肥羊了，估计是刚来香江的鬼佬，不然也用不着他带着了。 那个拉尔夫干的就是专门带鬼佬过来挨宰的活，宰完再和他们分成，他们倒是也乐得如此，反正鬼佬的钱，不宰白不宰 可这次的拉尔夫貌似和以往不同，直接不耐烦的冲那个摊主摆了摆手，说道： “不不，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朋友想要的东西，你们没有！” “睇唔起边个呀！” 那个店主显然没想到拉尔夫会冒出这么一句，有些生气，嘴里更是直接飙起了粤语。 不过说完，马上又想起来拉尔夫听不懂，马上凑上前去拉着拉尔夫的胳膊说道： “拉尔夫，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没有，他们还能都没有吗？ 就是都没有，我也能给你找来，之前你带来的客人，好处我可都没少给你啊！” 这个老板凑上前小声说完，拉尔夫脸色直接一阵潮红. 他虽然知道，跟着他来的这几个鬼佬听不懂，可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直接白了摊主一眼，说道： “好，你能找到是吧，唐代三彩陶俑，你们有吗？” 这会的拉尔夫也是被对方搞出了点脾气，直接甩出一句问道。 这下，到是真把这几个小摊主给搞傻了. 唐三彩，这玩意他们上哪搞去啊？ 今天的拉尔夫咋不按套路来呢？ 假的倒是有，可是这年头假的唐三彩不是直接臆造，就是照着已经现世、拍卖过的那些知名器物仿造的。 可以说一拿出来，就能看出是假的，这还怎么玩啊？ 旁边几个摊主听了，也是暗怪拉尔夫今天不对路子，咋一来就要整这玩意？ 那个摊主先是皱皱眉，然后又一脸赔笑的，对拉尔夫身后的老外抱歉，说让他们等会，才继续对拉尔夫说道： “拉尔夫，我前些日子刚收了一对胭脂红地、洋九彩的花卉小碗，带款，正经的嘉庆官窑器，就是带点残，不过我已经找人动过手了，保证他们看不出来，怎么样？帮我介绍介绍，事成后，分你两成！” 拉尔夫听完，果然眉头一挑，对方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对小碗最低也是十万起了，不过带残的话，可能连几千块都不值了。 这其中有多大的利，他在清楚不过. 这要换做平时，他肯定一口就答应下来，但今天却不行。 他身后这几个主，可不是平时那些肥羊能比的。 他之前带的那些，无非就是一些从国内过来富二代，可这次他后面这几人里，有一位的父亲，可是能和港督尤德说的上话的。 想到这里，拉尔夫便没再搭理几个摊主，直接摆手说道： “让开，让开，没有就不要在这里碍事！” 说罢，便带着几个鬼佬进了对面的古董店 等几个鬼佬都进去后，刚才那个摊主才悻悻而归，又回到麻将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 “呸，神气什么，平时还不是靠着咱们赚钱，现在倒好，有了大客户，便不把咱们当回事了！” 另一个摊主哈哈笑了笑，一边推着麻将，一边说道： “哈哈，行了行了，和几个鬼佬置什么气，现在曰本那边的客户才是 大头，比那群鬼佬大方多了！” “那倒也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明明混的不咋样，就仗着那张白皮蒙事！” 几人发泄完，其中一个摊主突然问道： “唉，他们刚刚是不是说要唐三彩啊？” “好像是吧，切，唐三彩又不是大白菜，我哪给他弄去！我看他就是去古董店，也找不到！” “那到未必，你听说没？就对面那家店.” 这摊主，一边说，还一边冲着对面的古董店指了指，说道： “对，就是那家，他们家前几天刚买了一件三彩马，听说卖了80多万呢！” “80多万？唐三彩有那么好赚？” “这我还能骗你！” “嘶！可是在好赚，没货也只能干看着啊！” 说完，其余三人又是唉声叹气，只感叹这钱送到嘴边就是赚不到. “是呀，这好像是这两天的第三波了，之前好像有一批曰本客户，也是在四处找唐三彩，价格都开到这个数了！” 说话的这位，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一。 “你说100万？” “对，一百万，还是起价，只要品相完好就行，要是颜色多，或者器型大的，价钱还能再商量！” “额也不知道这又是吹的哪阵风？ 明明就是埋死人的冥器，老外还喜欢的不得了！” “咳，你管那么多干嘛，有人花大价钱，咱们就搞呗，不然钱都让那帮细佬赚走了，咱们不是要喝西北风！” 第649章 三彩胡人俑 此刻，外面的摊主，还在谈论着近期关于唐三彩是如何火爆 可对面的古玩店内，店主已经从柜子内抬出了一个锦盒，一脸笑意的当着几个鬼佬的面打开了那个锦盒. 几个鬼佬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锦盒被打开，可当看到锦盒内的东西时，却不由得有些兴趣缺缺，因为锦盒里是一件污漆漆的银黑色大碗，里面有一些金色雕花. 店主见几个鬼佬的反应，他也不急，就在一旁等着，可他等得住，带几个鬼佬来的拉尔夫可等不住，直接给了店主一个眼神，然后皱眉道： “吴老板，怎么回事？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的客户要看的是唐三彩，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吴老板的店主嘿嘿笑了笑，才说道： “嘿嘿，拉尔夫别急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nono，我不关心它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客户要看的是唐三彩，如果你没有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带着我的客户离开！” 这个吴老板见自己装的有点过头，也是觉得和对方这种鬼佬卖弄，有些表演给瞎子看的感觉，才直接说道： “唉，拉尔夫，别急嘛，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银碗 别看他表面黑乎乎的氧化的厉害，它可是唐代的鸳鸯纹鎏金银碗，是和唐三彩一坑出的东西！” “我不管是什么碗，我只要” 这次没等拉尔夫说完，一旁的一位鬼佬却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拉尔夫被拉住赶忙闭嘴，耐心的倾听，一边听还一边点头，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听话的小跟班，实际上这几个鬼佬也确实把他当做跟班的角色 等那个鬼佬说完，拉尔夫才换了副态度，对店主问道： “这个碗，你要多少钱？” “这个数！” 店主说着话，手掌伸出来比划了一个“五”字。 拉尔夫平常最烦这些古董商的这套，不过还是配合着问道： “5000块？可以，我的客户答应了！” “不不，拉尔夫，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这一巴掌是五万块，看清楚了，这可是唐墓出土的银器” 拉尔夫一听，直接撇嘴，心说你糊弄鬼呢吧？ 可拉尔夫心里想的还没说出来，身旁那个鬼佬却像是听懂了店主的报价一样，对着拉尔夫用英语说道： “拉尔夫，答应他！” 拉尔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客户变得这么痛快了？ 像这种银器，先别说是不是唐代的，哪怕真的是唐代的，也不值五万块啊，他给5000都觉得多了. 可身后这几个，却像是送上门挨宰一样，好像是怕他们答应晚了，店主就不卖了一般，都不等他砍价，这就要答应了？ 可拉尔夫还是耸耸肩，顺着身后鬼佬的话，对店主说道： “好吧，今天算你走运，我的客户说要了，好啦，快去把主菜端上来吧！” 店主的表情很得意，他这件鎏金银碗还真是唐代的。 只不过，却是蹭了最近这波唐三彩的热度。 就像刚刚拉尔夫说的，若是早一个月拿出来，可能也就值个几千块，可是古董就是这样，只要两边都认可，那么无论多少钱，都是合理的 而且通过这只碗，这个店主也摸清了来人的实力。 不然他还真不舍得，把前几天高价收来的那套唐代三彩胡人俑拿出来 他为了收到这套三彩胡人陶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这也就仗着卖给他的那个卖家是黑心中间商。 那个黑心中间商本来都把这套陶俑卖出去了，只不过那边去筹钱了，迟迟没有交付，他趁虚而入付的现钱，才侥幸买到 之所以他如此重视，也是因为这套陶俑可不像其他那些零散的单件器物，而是足足一整套12件之多，而且明显是一坑出土的 这种成套的器物，价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当屋里的几个鬼佬，看到他将那套三彩胡人陶俑小心翼翼的一一摆放出来的时候，也是震惊莫名 这12件胡人陶俑，有的怒目圆睁，有的双手握拳，也有的牵马坠蹬，总之12件胡人陶俑是造型各异，多有不同. 不过这些胡人陶俑的形态，放在几个鬼佬的眼中却都是一个形态，就是钱的形态. 当然在这个店主的眼中也一样，这时这个店主，见几个鬼佬眼睛瞪着他的陶俑，都快拔不出来了。 心里也知道重头戏该来了，嘴里轻哼一声，对着同样看直了眼的拉尔夫说道： “怎么样？我这套三彩胡人俑还可以吧？” 此时的店主，还觉得拉尔夫是震惊于他这一整套的胡人陶俑保存的如此完整 却不知他面前的这个拉尔夫真惊讶的原因是，这一套三彩陶俑拉尔夫之前就见过. 他记得很清楚，就在香江酒店的地下仓库内，在那个嚣张的华夏人面前，见到过这一套三彩胡人俑 当时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华夏人在地下仓库验收货物的时候，他刚好凑到一旁，看到的正是这一套三彩胡人陶俑. 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复品一说，不像是古币，可以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套胡人陶俑，正是他那天看到的那套 他甚至都还记得，当时那个华夏人嚣张的态度 说想要买的话，就去让他的老板过去自己找他谈. “拉尔夫，拉尔夫” 听着耳边呼唤自己的声音，拉尔夫才从之前的回忆中缓过神，再次把目光盯向那套胡人陶俑 刚才呼唤他的正是他后面的几个客户，显然他身后的客户对这套陶俑很有意，已经在催促他与店主谈价了 拉尔夫看了一脸笑容的店主，他知道对方已经在磨刀霍霍了. 但他却无所谓，反正花钱的又不是他. 之前那只碗，他帮着砍价，也只是做个姿态而已。 可明显他身后的这几个客户不差钱，连客户都不在乎，他又怎么会替对方省钱 毕竟，成交的价格越高，店主这边给他的好处也是越多 “这12件陶俑，你想要多少？” 此刻的拉尔夫，对着店主问道。 “300万！” 第650章:埃文斯教授 拉尔夫嘴角抽了抽，他其实也知道几天前，一件三彩马卖了80万的事:。 可东西和东西是不能直接对比的，一来是这些三彩胡人俑的个头偏小，二来，上面的釉色也不饱满。 当然这种不饱满倒也不是因为脱落，而是因为这种胡人陶俑的釉色，本身就是这样。 但这也是影响价格的重要因素之一。 若说这些三彩胡人俑唯一比那件三彩马强的地方，应该也就是这成套了，若是不成套单卖的话，恐怕单件价格也就比刚才那支银碗贵一点。 不过，即便是成套的，这12件算下来，130到150万，才是比较合理的价格。 可这店主上来就要300万，这也就解释，为什么拉尔夫会有现在这副表情了. 那个店主见拉尔夫不说话，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价格要高了。 但这会对方都还没还价，他肯定不能先降，索性就这么耗着，敌不动我不动. 拉尔夫也没急着和店主还价，而是先询问后面的客户，后面的几个鬼佬其实早在店主报价后，就已经开始小声的谈论起来了，同样也没急着谈价。 这会有一个年纪偏大的鬼佬，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对着拉尔夫说了些什么，拉尔夫点点头，又对店主说道： “吴老板，我的客户，想亲自上手，鉴定一下陶俑的真伪！” 若是华人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直接，但对面是鬼佬，店主也不是第一次接待鬼佬，也习惯了对方的直来直去，有了刚才那只银碗的五万打底. 他也不怕拉尔夫带来的是假客户，索性身子往后让了让，让那个年纪大些的鬼佬凑近去看仔细些 那个鬼佬也是真的认真，真就一件一件，一点点的用放大镜去抠细节，时间过了几分钟，愣是连一件都没看完. 而旁边那几个鬼佬，也是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 就这么安心的等着，这回变成店主嘴角直抽抽了，心说对方是真懂还是假懂啊？ 鉴定需要这么久的？ 借着那个鬼佬鉴定的间隙，拉尔夫则是将店主往一旁拉了拉，小声问道： “吴老板，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些胡人陶俑，是从哪里弄来的？” 吴老板被拉到一旁，眼睛还一直盯着他的陶俑，生怕被那几个鬼佬弄坏或者掉包了，可听到拉尔夫这么一问，却哼了一声： “呵呵，拉尔夫，我们行里的规矩你应该是懂的啊，让财不让道，我把道告诉你，我还赚什么？” 拉尔夫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照片，递给对方，里面拍的是一个人从酒店出来，正要上车的照片. 从照片的角度可以看出，照相的人应该是躲在暗处拍的，拍摄的性质应该是偷拍. 拉尔夫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对店主问道： “吴老板，你的三彩陶俑，是不是从这个人手里买的？” 吴老板接过照片，因为拍照距离比较远的原因，照的也不是非常清楚. 吴老板还是把照片拿近了仔细看完，才摇头说道： “照片上的人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拉尔夫仔细盯着店主的眼睛问道： “真的不认识？” “切，骗你有钱赚呀？神经！” 拉尔夫仔细观察着店主的表情，觉得对方不像撒谎，才收起了照片，然后像是故意岔开话题一样，问道： “吴老板，这几天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客户过来问唐三彩吗？” 这次店主倒是很高兴回答，因为有机会抬高价格： “讲真的，这几天真的很怪啊，你们不是第一波喽，这几天东南亚的客人、曰本过来的，还有米国人都来我店里问过唐三彩” “那这么说，你这套胡人陶俑也给他们看过了？” 拉尔夫接着问道。 “当然不可能谁来都给看，我也是挑客人的好吗？” 店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想着： 当然都给看过了，只不过都被我的要价吓走了 这个店主开始还有点后悔，怕是自己要价要高了. 可才几天的功夫，这唐三彩的价格就跟坐着火箭一样的往上蹿，那是一天一个价，到后来，他又庆幸自己没有卖漏了 正在两人聊的档口，那边那个年纪大些的鬼佬已经鉴定结束了，正在招呼他们过去 店主笑呵呵的凑了过去，拉尔夫也跟了过去，对那个年长鬼佬问道： “埃文斯教授，怎么样？这些三彩陶俑是真品吗？” 年长鬼佬轻微的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件三彩胡人俑，对其他几个鬼佬解释道： “应该没有错，我之前在国内的博物馆，见过许多同类的唐代三彩陶俑，和这几件的特征基本都符合。 这12件唐三彩釉面色光温和，不刺眼，如果是仿制品，釉光应该做不到这种效果，会呈刺眼的亮光。 这12件陶俑，我刚刚都用放大镜一一仔细检查过了，釉里有无色纹片，纹片很细，两边翘起，稍微与胎体分离，这也是现在仿制品无法做到的。 据我所知，现在的唐三彩仿制品是做不出这种纹片的。 说着话，这个被拉尔夫称作埃文斯教授的年长鬼佬，还把放大镜递给其余几个鬼佬，让他们顺着他指的位置，用放大镜仔细观看辨别 那几个鬼佬哪里懂这些啊，不过碍于这个埃文斯的面子，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还频繁点头. 旁边的店主，则是在一旁冷哼，心说猪鼻子插大葱，装的倒是挺像的. 可这个埃文斯教授，似乎还意犹未尽，接着对几人说道： “唐三彩的釉汁是独特的，上釉方法是以刷、淋、点为主，不注重满釉，釉汁自然流淌，有的部位有意露胎 而且人物俑的脸部是不上釉的，第二次烧成釉色后，再用墨水、朱砂涂脸. 不过现在看到的这12件，面部的涂脸经过长时间的风化，已经完全掉色。 所以人俑的脸部，是素色的.” 见这个埃文斯教授还要滔滔不绝的再讲，俨然是把他这里当成课堂了，店主有些坐不住了，笑着凑过去说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要不咱们先把生意谈好，你们回去在慢慢讲可好？” 第651章:赛马场 那几个鬼佬听到店主的话，表情上，都有点埋怨这位店主打断讲授的讲解 因为这位埃文斯教授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英伦本土请来的牛津考古系教授。 说起牛津的考古系，可是整个英伦的top one，单比考古系的话，剑桥也要往后靠 按理说，这样一位知名教授，一般是不会愿意浪费时间，专门从英伦本土坐飞机跑过来，给他们这些公子哥进行鉴定服务的 不过他们也是运气好，刚好赶上这个埃文斯教授参加一个香江的研讨会，这样才把这位埃文斯教授请了过来. 至于最终结果嘛，当然是成交了，毕竟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刚才他们也都听到了，埃文斯教授不仅进行了鉴别，还教了他们唐三彩的真伪鉴定方法。 当然最后这一条基本可以忽略，他们看着这些唐三彩，就跟看普通泥塑一样，完全无感，但这并不耽误他们买下这些唐三彩.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一套12件的唐三彩胡人陶俑，以270万成交。 但这么一大笔钱，这几个鬼佬，不可能马上付的出来。 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筹措的，于是先付给了店主10万块港币的定金，便离开了. 收到定金的店主，嘴角乐的十分开心，虽然还没收到全款，但他却一点都不慌。 因为东西都还在他手里，加上现在市场的火爆形势，说不定过了几天还要涨. 他根本不怕对方不来补齐货款，甚至巴不得对方不来，这样就能把这十万块的定金吃掉。 等那几个鬼佬从古玩店出去后，外面的摊主看着古玩店店主那得意的笑容，就知道肯定做成了大生意，其中一个摊主，好奇的凑过去问道： “嘿嘿，吴老板，恭喜、恭喜啊！” 旁边一个摊主，眼珠一转，也是笑呵呵的凑上前说道： “系啊，吴老板我今天早上一看到你，就知道你系鸿运当头啦，活该你赚钱的. 不过，吴老板你吃肉，可不可以也让我们跟着喝点汤啊！” 那个吴老板被几个摊主吹捧，面上也很是得意，不过还是故作矜持的抖了抖手中刚收来的支票说道： “十几万块，小生意啦，哪里吃到肉啦，我也只是喝点汤罢了！” “吴老板，不要这么小气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啦！” 旁边的摊主，还抱着一点希望，想从这个吴老板嘴里套点话出来。 “系啊，吴老板，最近已经好几拨人过来问唐三彩了，吴老板你刚才卖掉的，是不是就是唐三彩啊？” “是又怎么样？现在的唐三彩价格这么高，你们玩的起？” 吴老板略带不屑的，对着问话的人说道。 脸上尽是不屑，他的态度让几个摊主很是不满，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比他们几个有实力。 毕竟人家能在荷里活道上开店，他们几个只能搭个棚子摆摊，就说明问题了. “吴老板，你不要瞧不起人嘛，我们单独一个人玩不起，可以和吴老板你伙着买嘛 你带我们一个，我们都记得你的好，也能多收点货不是，现在唐三彩这么热，错过了，岂不可惜？” 还别说，这个摊主的话，倒是真有几分打动他了，刚才那一单，虽然让他赚的盆满钵满，说所谓的开张吃三年，都不足以形容。 可回款却是个大问题，他知道，这群鬼佬大概率不会放弃定金跳单，但拖个个把月也是有可能的 个把月，听着时间不长，可市场上的货是有限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赶上这么一个历史机遇，一大笔唐墓出土的三彩陶俑在市面上，虽然已经涨了不少，但在他看来，依旧是白菜价。 要是过了这个村，下次在有这种机会，指不定就是猴年马月了，要知道上次有这么大规模的唐三彩流入香江，还是抗战时期 有了这个念头，这个吴老板也就不那么抗拒了，一副皎洁的神态看着几个摊主问道： “你们真的想跟着我一起做？” 几人一听面前的吴老板肯松口，哪里还有半点犹豫，都是点头如捣蒜，毕竟谁和钱有仇啊. “真的，当然是真的了！” 几个人嘴上，都是连忙答应着。 可这位吴老板下一句话一开口，几人就哑口了 “跟我伙着买也不是不行，不过规矩得按我说的来，我出大头，赚了也要分大头，你们每人最少出5万，少了5万嘛 呵呵，对不起，我没工夫和你过家家” 这个吴老板当然知道就眼前这几位，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拿出五万块来，可钱太少了，对他来说，还真没必要，不如自己玩 而且，拿不出可以想办法嘛，是抵押房子，还是借高利贷，还是找亲朋好友去凑，他就管不着了. 换做几天前，当然不会有人冒险这么干. 但自从之前季晓梅去过的那家古玩店主，靠着借高利贷和抵押房子的钱收的唐三彩，卖了80万的天价后，整条街都传开了. 香江人本来就好赌，这也让在场的几个摊主都有些坐不住了 而坐不住的不止眼前这几位 另一边，时间差不多来到晚上八点左右，沙田赛马场里 如演唱会一般的半环形看台上，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塞满了足足上万人 简直如同看世界杯一样火爆，而这里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面上的表情，一点不比看世界杯的球迷情绪低. 退休阿伯、荷尔蒙旺盛的小青年，金发碧眼的女郎等等，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在这里都能看见 你只需要带着钱进来，就可以参加这盛大的国际party，感受心跳加速的快感。 如果爆冷赚了，也许下一刻，你身旁的金发美女就会投怀送抱、扑进你的怀中，输了也没有关系，明天起来继续搬砖 而随着一声刺耳的长鸣，闸门瞬间打开 12匹骏马齐刷刷地飞跃而出，狂奔向前. 一瞬间，场内众人的情绪，也随着赛道内的骏马一起，达到了顶点. 第652章:蒋天放 而随着比赛快过半，大多数人的脸色也都青了起来. 因为香江本地的普通马迷，都只会买他们最有信心的一匹马来进行下注，所以今天的这场赛马，对于大多数马迷，注定又是失望的一天. 而随着比赛临近结束，这种失望更是到达了最低点 因为很多赛马已经明显落后，不可能在赢了，这也让很多下错注的人，气的直接把手里的马报都撕了 而看台最高处的一个中年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根本不受其他人情绪的影响，此刻他也不等赛马结束，就转身离开 这让旁边跟着他一起来的手下也是一愣，连忙追上去问道： “蒋先生，比赛还没有结束，您这就要走了吗？” “呵呵，不用看了，我肯定赢！” “啊，这” 手下开始还有些不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板买的是3号，可是现在三号明明并不是处在第一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老板，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 可他刚随着中年人走出赛马场，就听到身后人群的欢呼声，从欢呼声中，他能听到，这场赛马赢的居然就是三号 “啊蒋先生，您运气真好，这您都能猜到！” 被他称作蒋先生的中年人，轻哼了一声，显然对手下说的话颇不在意 他虽然平时喜欢赌，但他最不相信的就是运气 等中年人刚坐到车上，旁边早已等待的一位金发美女就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一副妩媚的神态说道： “达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的好无聊啊！” 中年人哈哈大笑，然后随手伸出手冲着前排的副驾做了一个手势. 前排副驾的手下，便非常熟练的往中年人手上塞了一把现金. 中年人也不废话，直接把钱塞到金发美女的上衣中说道： “这样还无聊吗？” “达铃，你真讨厌，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是不是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喜欢，哈哈哈” 这会，前排的司机和副驾的手下虽然没有回头，但光听着后面的声音，就够闹心的，可还是得听着 直到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是听到后面他们的老板已经尽兴了，才把车开到一处商场，让金发美女下车. 副驾的手下，又是熟练的递给了中年人一根雪茄，中年人叼着雪茄，拧着脖子，一边将上衣扣子系上，一边对着手下问道： “怎么样？市面上出现的那批唐三彩查清楚了吗？” 手下一听，赶忙回头恭敬答道： “对不起，蒋先生，时间太紧.” 中年人直接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 “我不想听这些无聊的借口，查到什么就和我说什么！” “是，蒋先生，我们现在已经查到，那批唐三彩的来历，是一个内地人从大陆带过来的. 应该是内地最近发现了大规模的唐代墓葬，我们怀疑那个大陆人，是内地某个大型盗墓团伙的老大” 手下没说完，就看到中年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不善了 “什么？你怀疑？这么多天的功夫，是让你去给我推理去了？” “对不起，蒋先生” “没用的东西，挑重点的说！” “是、是，蒋先生，本来他们第一批货刚到香江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发现了。 但当时还没摸清对方的来历，所以没敢动手，现在恐怕.” “恐怕什么？” “现在恐怕在动手的话，也找不到货究竟在哪了，或者可能. 可能那些货，已经到了香江买主的手里了！” 说到后面，声音小的，连这个手下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显然他也知道，这件事他给办砸了，他知道他们老板是想来个黑吃黑。 其实他们老板之前就这么干过，大陆的盗墓团伙，之前也不是没人来过香江. 不过甭管他们在内地有多嚣张，来到香江，就是他们碗里的菜. 因为他们的人，几乎24小时都盯着各处偷运文物的码头. 只要有文物方面的走私货物，从大陆那边运过来，他们最晚转天也能得到消息.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坑，太小的他们看不上眼 有背景的他们也不会碰，不然吃相太难看，断了其他人的生意，是会被人找后账的。 而那些没有背景的内地文物贩子，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尤其是那些想要跳过中间商，第一次来香江，就想要做一笔大生意的主，是他们的最爱. 因为越是这种人，就越好骗，只要找几个鬼佬，假装客户主动去接近他们，几乎就没有失手过. 可这次他们盯上的人，偏偏就不吃他们这套. 他们派过去，主动和对方接触的拉尔夫，被对方三两句话就打发走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们一时不知道，罗军究竟是有什么底牌？ 因为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这帮人之所以来香江，就是为了找买主的。 那么，还有什么买主，比这些鬼佬更合适呢？ 可对方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把拉尔夫推走了. 这就很反常，而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才迟迟没有动手，猜测着罗军应该是在香江有固定的买家，而且还是有背景的买家 可等了几天，蒋天放却发现，那个大陆人的背后，根本就没什么本地的实力买家 居然是在自己找人卖货，而且居然是在铺渠道. 这就是赤裸裸的和他们抢生意了 一个刚到香江没几天的大圈仔，居然想要在他面前玩猛龙过江这套 这他要是忍了，以后就没人拿他说的话当回事了. 而且，几天后香江酒店的秘密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次秘密拍卖，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富豪和收藏家，后天就是预展的时间 他本来为了这次拍卖已经准备了很久，就连米国史迪威家族的人都请来了，可这个时候，市场上的热度却都被唐三彩抢走了. 第653章:天台分赃 这种事，他是绝不能允许的 而且，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先到达香江的富豪、和收藏家对他说过，期待在预展的时候能看到一些唐三彩的精品。 他们说两句话倒是简单，可他这个秘密拍卖会的承办方却是要跑断腿了 虽说他自己在手下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可在那些富豪面前，就是一个文物贩子，与那些文物贩子在他眼中的形象别无不同。 可他还是要讨好对方，因为这里面的利益实在太大了，比以前他在社团时候好赚多了. 最关键的是，还没有那些可恶的jc来多管闲事，甚至一些以前的鬼佬警司都成了他的客户，让他这个脱离了社团的人，反而比以前在社团的时候，话语权还要大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基于他对那些大人物有利用价值. 而几天后的秘密拍卖会，就是他价值的最好体现. 他为了这次的拍卖，已经准备了很多，他绝不允许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人或事，对这次拍卖产生不良影响. 此时，中年人坐着的汽车开到了一栋大楼门口，副驾上的手下也急忙下车给他开门，中年人下车后，刚想走，却又回头对手下说道： “阿四！” “蒋先生，您吩咐！” “今天晚上，你再去会会那个大陆人，如果他识趣的话，让他把手里的货和渠道交出来，作为回报，我会给他一笔钱，放他回大陆” 说到这里，中年人停了一下，被中年人称作阿四的手下，也紧跟着问道： “蒋先生，那如果他还是像上次一样，非要和您见面谈呢？” “见面谈？好呀，那你就把他请过来，我倒要看看，那个大圈仔，是不是真的过江龙？” “知道了，蒋先生！” 阿四听到这里，也算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办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老板说的请过来，当然不是真的要客客气气的，把那个大陆人请到他老板面前，而是绑过来。 若是换做过去他跟着中年人还在社团的时候，这种话，他根本就不会多问的。 可现在却不同，他们的身份早已洗白，要做这种事之前，自然是要多问一句. 因为说不好，这里还要借到社团那边的力量，若是不问清楚，很容易捅娄子. 现在他得了老大的明确指示，自然知道接下来的尺度该如何把握。 另一边，老楼天台上. 此时的天台，早已不是之前一群人练拳的地方，转而变成了一个分赃现场. 此刻摆在刘吉祥面前的是一张长条桌案，桌案上摆满了一沓沓的钞票。 这些钞票，都是他们这些天销售唐三彩，从罗军那里获得的分成，之所以桌案上有那么多。 那是因为桌案上的钞票都是10元一张政府发行的港元，一沓就是一千块。 桌面上足足有几十沓钞票，虽然只是10元一张的港币，可这么多沓的钞票堆叠在一起，给人的震撼感，依旧是强烈而巨大的 而刘吉祥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知道，这些人跟着他做事，固然有那么一点尊重他的意思，但大头绝对是为了利益。 那么他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些利益分下去. 这会，跟着刘吉祥最亲近的一个手下，也是最早跟着刘吉祥，在这天台练拳的花衬衫，在得到刘吉祥眼神示意后，拿着手中的名单喊道： “何二奎！” “唉，在呢在呢，嘿嘿！” 被喊到名字的何二奎答应一声，便一脸傻笑的走到桌前 接着就看花衬衫冲他笑着轻哼一声，才拿起桌上一沓钱扔给他说道： “接着，你的！” 那个何二奎接住花衬衫扔来的钱，脸就是一喜，接着就是冲刘吉祥的方向连连点头称谢： “谢谢祥哥！” 刘吉祥先是点点头，又冲他摆摆手说道： “嗯，回去坐着吧！” “唉！” “霍锦书” “在这！” “你的，2000块！” “谢谢祥哥！” “巴特尔！” “唉，我在！” “接着，1000块！” “谢祥哥！” 就这样，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桌上的钱很快就分完了，而底下绝大多数人，拿到钱后，脸上也都尽是笑容 原因也很简单，这钱比他们之前干的那些体力活，不知简单了多少，动动嘴皮子，就赚到了。 之前他们还觉得， 这种事，只有香江本地人才能办到，却没想他们自己也能靠动嘴皮子赚钱 可在场的，也并非所有人都如他们一般高兴. 就如桌上的钱，还剩下一小部分没有分一样. 底下也有几个人，他们还没有被桌旁的花衬衫叫到名字。 事实上，他们之前也是如那些分到钱的人一样，一直等着被叫到前面领钱，然后说一句谢谢祥哥，但前面的祥哥，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刘吉祥却站出来解释了 但这个解释，却并不是他们期待听到的. “大伙先静一静，听我讲！” 这会刘吉祥刚给他们分完钱，正是威望最高的时候，他一句话，很快底下人就都安静了下来，这也是刘吉祥想要的效果. 可安静过后，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喊道： “祥哥，怎么桌上还有钱没分呢？” 没错，这个喊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吉祥安排在人群里面的托。 随着托的一声喊话，其他人也都纷纷好奇的问了起来 刘吉祥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接着伸出双手微微下压，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后，才冲着天台楼梯口的位置勾了勾手指. 开始众人还觉得有些奇怪，这问的明明是钱的事，怎么刘吉祥却莫名其妙的，冲没有人的方向勾手指 可下一刻，众人就愣住了 因为他们发现，刚刚还给他们发钱的花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天台楼梯口的后面. 然后一只手就像是拖死猪一样，拖着一个长着酒糟鼻的胖子往他们这边走. 第654章:要钱 那胖子被人绑的像个粽子一样，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被人狠揍过一顿. 而随着花衬衫的拖拽，那个长着酒糟鼻的胖子，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惨叫声，看着就让人心惊. 原来是他的嘴，也被一块破布塞着，所以叫不出声，只能发出一阵的呜呜声. 开始众人离得距离远，再加上那个胖子被揍的实在太惨了。 还没有人太过看清胖子的长相，可当那个胖子，被拖拽的相对较近的距离时. 顿时有人认出了那个胖子，并矢口喊道： “猪猪鼻强！” “是猪鼻强，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开始众人还只是惊愕，可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对刘吉祥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呀，祥哥，大家都是兄弟，就算猪鼻强得罪过你，大不了把他赶走就是了，也用不着这样吧？” 但出来当面质问的毕竟是少数，这些出声质疑的人，本以为只要他们一带头，其他人就会跟着纷纷一起. 可却没想到，左右一看，只有寥寥两三人. 反倒是有几个刘吉祥的老乡正一脸不善的瞪着他们，眼神里尽是阴狠 这一下，也让之前本来一派祥和愉悦的分赃气氛，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刘吉祥却不会管那么多，或者说，这压根就是他想要做到的，他知道想要坐稳现在这个小组织的老大，光分钱，可是不够的，立威是必要手段 而且，现在也不是他不想立威，就能不立威的。 之前，他也想过，干脆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大家都是给罗军这个大陆老板打工的，大家一起吃大户 可是自从他从罗军那里回来后，他就改变这个想法了. 他知道，他要是不拿自己手底下坏规矩的人来立威，把该属于罗军的钱要回来还给罗军，那就该轮到罗军拿他来立威了 这时候，刘吉祥这个名义上的老大，当然不能直接开口了，那样只会落了他的气势。 也正在这个档口，还是那个花衬衫站了出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把刀子，这会的花衬衫一脸狰狞表情的举着刀子指向刚才说话的人骂道： “怎么回事轮的到你质问祥哥？你算哪跟葱？” 看到花衬衫突然动刀子，刚才说话的人明显吓了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也缩了回去，连忙伸出双手放在胸前，做出一副无害状说道： “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旁边一个刚才说话的也是赶紧解释道： “对对，就是问问，别误会，大家都是兄弟，动刀就过了.” 可花衬衫却根本不吃这套，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道： “狗屁兄弟，祥哥拿你们几个当兄弟，你们把祥哥当兄弟了吗？ 知道为什么今天分钱，没有你们几个的份吗？ 你们背地里，都背着祥哥干了些什么，真以为祥哥都不知道呢？” “我我们没有啊！” “祥哥.我们没有啊.” “就是啊，祥哥我们冤枉啊，你别听他瞎说啊！” 花衬衫听着他们的狡辩，拿刀更上前了一步，直接一脚把叫的最欢的那个直接踹躺下，还啐了一口到对方身上，骂道： “我瞎说？ 他娘的，我让你特么的嘴硬！” 周围的其他人，这会虽然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但具体还不是很清楚，可花衬衫的突然暴走，还是吓了他们一跳. 就在这时，刘吉祥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喊了一声，制止了花衬衫： “行了，阿力，把刀收起来！” “可是祥哥.” “怎么？你叫我祥哥，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听到刘吉祥这么说，那个花衬衫也收起了手里的刀，可看着被踹倒在地下那人的眼神，依旧充满着威胁 见花衬衫收起了刀，这时底下的一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知道，这花衬衫不是冲着他们去的，可有人在你面前举着刀，总是会让人心中不安. 而刘吉祥却及时出现，化解了这点.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吉祥和花衬衫早都排演好的 而真正的肉戏，才刚要开始. 就看这会的刘吉祥一脸和善，走到刚被踹倒那人的跟前，假模假样的将对方扶起来，还在对方沾了土的裤子上拍了两下，才缓缓说道： “别害怕，我这个人呢，一向是最公正的，你刚才说你是冤枉的，说阿力是瞎说，可阿力也是我的兄弟，我该信谁？” “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吉祥并没有听他多说什么，而是对已经退到一边的花衬衫，打了一个手势。 就看花衬衫冲刘吉祥这边点了点，然后走到被绑住手脚的猪鼻强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拿掉堵在猪鼻强嘴里的破布 然后还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面的那些人虽然听不到，但猜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八成是威胁猪鼻强老实交代之类的话语. 这会的猪鼻强，早就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 他其实在罗军房间门口遇到刘吉祥后，就猜到对方不会轻易罢休，但他还是低估了刘吉祥的狠辣程度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一个黑户，又是住在九龙城寨这种三不管的地带。 即便哪天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管，或者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 若是换成其他那些古惑仔，他肯定不敢的，只是他不曾想，以前同是打黑工的刘吉祥，居然会比那些古惑仔还狠. 他要早知如此，肯定不敢背叛对方. 这会，他一个偷渡过来的黑户，小命都捏在刘吉祥手里，又哪里敢忤逆刘吉祥的意思. 他抬头，偷眼看了一下花衬衫那阴冷的眼神，咽了口吐沫，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了他和刚才那几个没分到钱的人，是怎么串通买家，一起故意拖欠货款，他们是怎么从中间得到好处，又是怎么联合着想踹开刘吉祥，去找刘吉祥的上家进货单干，全都说了出来. 第655章:坠楼 听到猪鼻强亲口承认后，一时间在场众人一阵沉默. 说实话猪鼻强干的这些事，他们其中一些人也干过，只不过可能只是从中贪了一点点，小到根本发现不了的程度 但看到猪鼻强现在这个惨样，也让他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而刘吉祥却不给这些人反应的时间，直接给花衬衫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刻，就见花衬衫拎着猪鼻强往天台的方向走，就像是拎着真的猪一般. 途中众人都是齐齐变色，但却没人站出来给猪鼻强说话 毕竟猪鼻强偷吃是事实，而且其实猪鼻强这么做，也变相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可知道归知道，但亲眼目睹如此暴力的一幕，还是让其中的某些人微微闭起了双眼，不忍直视. 而猪鼻强也随着距离天台的方向越来越近，情绪也越发的激动，拼命大喊大叫，冲着后面的刘吉祥求饶道： “祥哥，我错了，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啊啊啊啊 祥哥，求你饶了我吧！” 可任凭他怎么喊，怎么叫，刘吉祥就是一脸冷漠，他见求饶没用，又转而谩骂，后又对其他人求饶着： “巴特尔，你去帮我和祥哥求求情啊，你不记得你刚来香江的时候，是我帮你介绍的工作了” 那个被他喊做巴特尔的，是一个蒙古汉子，不过却不是出生在草原，而是出生在南方。 但他的外貌特征，却保留了蒙古汉子的彪悍。 他刚来的时候，他一个没学过拳的，愣是能把三四个学过拳的老手都打的满地找牙。 若是单挑，就连刘吉祥自己，都不一定能制得住他。 这也正是猪鼻强在最后关头喊他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巴特尔脑筋比较简单. 说不定他这一求饶，对方就真的愿意得罪刘吉祥，救他一次. 还别说，看着猪鼻强那个惨状，一身肥膘的巴特尔还真有些不忍，可他手里现在还拿着刘吉祥分的钱，一时陷入两难. 刘吉祥却一点不慌，走到巴特尔身前，按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嘴巴凑到对方耳边说道： “巴特尔，猪鼻强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之前他那是为了帮你找工作吗？ 他那是帮黑心老板雇工，你力气大，干活多，却拿的比其他人还少，你想过为什么吗？”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哪怕巴特尔再傻，他也毕竟来了香江这个大染缸这么久了 ，自然能听出刘吉祥话里的意思. 他之前一直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干的比别人 多，工钱却只有别人的一半，闹半天是被猪鼻强这个家伙摆了一道. “祥哥，你是说是猪鼻强串通.” “呵呵，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草，猪鼻强，亏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我当猪仔骗，我特么弄死你！” 这会猪鼻强彻底没了希望，下一刻，就听一旁的花衬衫哼了一声，带着阴险的笑容对他说道： “猪鼻强别怪我，你贪了大伙的钱，犯了众怒，大伙容不下你，我也没办法” 说完便把猪鼻强身上的绳子松开，然后直接一脚，从楼上踢了下去. “啊咚！” 一阵寂静过后，天台上的其余人才反应过来，刚才还活生生的猪鼻强，真的就这么被扔到楼下摔死了. 花衬衫嘴角微微咧着，还从天台上往楼下看了看. 看到周围有几个走路发晃得小青年路过. 那几个小青年看到有人坠楼得一幕，不仅没半点害怕，还凑近过去翻找死去猪鼻强的口袋，想要从这个死人身上，榨出最后的一点价值. 没错 ，这里就是香江的三不管地带，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无辜消失或死亡，如果死去的人没有亲人报案，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管 当然，即便是报案了，也是不会真管的 ，开玩笑，香江jc会为了一个烂仔的死活，进城寨里调查吗？ 回到天台，花衬衫扫视了一眼众人，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接着，才用他从那群古惑仔那里学来的样子，对其他人问道： “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对不对？我可没有推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没遇到过这种事，更没想到过，这种事，有一天，居然也会发生在他们的身边，都是一阵沉默. 可很快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背后指使花衬衫，推猪鼻强跳楼的刘吉祥. “对，我看见了，猪鼻强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在场的人也都看见了，对吗？” 说完，刘吉祥便扫视众人. 到了这会，刘吉祥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 他来了香江这么久，明明样样都不比别人差，凭什么走哪都要给人家低头？ 看到陈虎就要像老鼠看到猫一样，不就是因为他刘吉祥不够狠吗？ 从前他是没有财源，再狠，没有钱也笼络不住人，现在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哪里还肯放过. 果然，这回刘吉祥说完后，众人的口风终于开始转变了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第一个附和刘吉祥的 ，居然就是之前和猪鼻强关系最好的巴特尔. “对，我看见了，就是猪鼻强他自己摔下去的！”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接着，就是在场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他们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跟着说道： “对，我也看见了” “嗯，我我也看到了.” 听到众人的表态后 ，刘吉祥很满意. 他知道，这其实就算是把这些人，都裹挟到他的这艘船上来了。 只要他之后还能给这些人搞到远远不到的财源 ，他未来就也能像陈虎那样，出入各种高端场所，在香江做个让人又敬又怕的人上人. 第656章:约见 罗军这会并不知道，他无心的一个举动，却意外的培养出了一个野心家 又或者，在这个地方，人人都有一个成为野心家的梦 只不过很多人，发现梦只是梦，便压制了内心的想法，可一旦遇到机会，却会转瞬就化为狼人. 但这些罗军不在意，也无所谓，对方若是能强一点，对他的生意反而更加有利. 因为第二批的唐三彩，已经从码头偷运过来了，但这次却比上次更加隐蔽 那些趁夜偷偷到港的唐三彩，也并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送去香江酒店，而是专门租用了一个小型仓库存放。 而此时，罗军在接待一个客人，一个白皮肤黄头发的客人 罗军知道对方的年龄，最少也有五十多岁了 但看上去却只有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可以说保养的相当好了。 如果说唯一一点显老的地方，就是对方那被晒得略显发红的皮肤，但这对于崇尚日光浴的白人来说，也不是减分项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对方找的，是一个当地鬼佬特别喜欢来的高档西餐厅 平时很少有华人会来这里，而罗军的到来，明显享受了大熊猫的待遇 但罗军也不在乎，自从重生后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早都习惯了 要是哪天，别人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反而才会觉得奇怪. 此刻，两人都落座后，白人鬼佬才一脸抱歉的笑容，对罗军说道： “罗先生，我很抱歉把你约到这里！” 罗军淡淡笑笑，说道： “没关系，这里的环境不错，蛮安静的，我很喜欢” “哈哈，罗先生能喜欢就最好了，这里的鱼子酱和惠灵顿牛排做的非常不错. 甚至比我在英伦本土吃到的还要美味，罗先生可以尝一尝.” 说话间，这个白人鬼佬已经叫来了餐厅的waiter，点了一份3份数的惠灵顿牛排，不过也只是点了一份，并没有替罗军点的意思. 而当那个waiter看向罗军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几分难色 因为这个waiter也是个老外，听不懂中文，但这也是这个鬼佬之所以约在这里的目的。 这里是他的主场，罗军如果连自己点餐都做不到，谈判的时候肯定会不自觉的落入下风 可罗军却并没如他所愿，很自然的对waiter打了声响指. 并用一口地道的米式英语对waiter说道： “给我来一份和这位先生一样的，谢谢！” 服务员惊喜的发现，这个华人居然会说英语，虽然口音有点怪，但还是如蒙大赦的点点头，去后厨了 等waiter走后，坐在罗军对面的鬼佬，才哈哈笑道： “年轻人，你的英语发音不标准，正确的发音应该像我这样” 罗军呵呵笑了笑，知道这个老头，还沉浸在自己国家过去的辉煌中，摇头笑着说道： “正确的发音？什么是正确？” “我的这种发音就是正确的 ，而你的不是.”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啊，我认为正确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 “哦？那年轻人，你觉得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认为硬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就像埃文斯教授你刚点的惠灵顿牛排 如果当初贵国的惠灵顿公爵没有带领反法同盟打赢那场战役 那我想，现在埃文斯教授你点的，就不该是惠灵顿牛排了，而应该是拿破仑牛排，我说的对吗？” “哈哈哈哈，有意思，年轻人，你看问题的角度很清奇嘛.” “呵呵，教授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我不喜欢像你们华夏人那样说话拐弯抹角的，年轻人，你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克里斯那个奸商，没有骗我！” “呵呵，彼此彼此！” 罗军也笑着说道。 他这倒不是刻意为之的客套 而是他面前的这个鬼佬教授，的确和他印象中的那些鬼佬教授不太一样. 没错，罗军面前这个鬼佬教授，就是帮着那群人傻钱多的英伦本土富二代，鉴定唐三彩的那位考古系教授，甚至之前还一本正经的，教那群来捡漏的富二代如何辨伪. 可那些富二代，可能说什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他们无比尊敬的考古系教授，居然是有人找来故意坑他们的. 这会，随着二人的试探结束，桌上的菜品渐渐上齐，罗军也懒得废话，直接将一本折叠精美的菜单，从桌子上推到对方跟前. 而对面的埃文斯教授，前一秒还在享受着他那份三分熟的惠灵顿牛排，下一秒就放下餐具，一只手压在那个折叠的菜单上，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一脸笑容的看向罗军问道： “呵呵，这是我的酬劳吗？” 罗军摊摊手，说道： “是您应得的，这里是只是一部分 剩下的部分，在香江酒店那场拍卖会之后，如果您的演技依旧如此精湛的话，我想会是一个能令您满意的数字.” “哦，是吗？不过年轻人，你应该能赚到更多对吗？” “当然，不过那也是我应得的！” “of course！ 哈哈哈哈，那当然是你应得的，不过让我猜猜，你能赚到几百万吗？或者更多？” 面对着埃文斯教授的问题，罗军并没有给对方解答的义务，他用叉子吃完最后一口牛排后，赞了一声，便站起身笑道： “呵呵，也许吧，谁知道呢？ 另外，埃文斯教授 ，感谢你的牛排.” 说完，罗军转身就走了 开始埃文斯教授还只是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直到罗军走出餐厅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没有结账就走了，很明显，这是留给他来结账了 这不禁让他不满的嘴里嘟囔道： “哦，该死，我为什么要帮那个无礼的家伙买单？ 这些华夏人，平时不是最喜欢抢着买单，彰显他们的大方吗？” 第657章:被人盯梢 罗军回到酒店，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双手揉着太阳穴. 这两天他的事情，实在是安排的有点慢。 这里没有他信得过的人帮他，事事都要他操心，还是比较耗费精力的.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按照他想的那样运行，并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可这会，他刚休息一会，就听到门又响了，罗军喊了声进来，便听到梅长研一脸谄媚笑容的进来 罗军看着梅长研，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没笑，问道： “什么事？” “呵呵，罗经理，好事！” “咱们在香江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和你表哥一样，叫我老板吧！” 罗军想了一下说道。 梅长研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改口道： “唉，好，老.老板，我表哥那边，刚才把之前欠的货款都送来了，足足有200多万。” “哦？呵呵，没想到你那个表哥还有点本事嘛，这件事你也有功劳，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罗军大方的挥手道。 “唉，谢谢老板！” 梅长研心里一乐，开始，当罗军要拐带他来香江的时候，他还一百个不乐意，可现在一看，还是真香啊. 他看罗军这个语气，这一句好处，怎么不得是个4位数起步啊，而自己在厂里，哪怕比那些普通工人工资高一些，又能高到哪去？ 平时抽个烟、吃个肉都要算计着，哪里有这些天跟着罗军爽啊 有钱赚、有肉吃，还能穿香江这边流行的衣服. 甚至他现在感觉，他走在香江的大街上，不开口的话，也和那些本地的香江人差不多了 他要早知现在，当初说什么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找这位小爷的晦气啊. 罗军见梅长研说完后，没有走的意思，转头问道： “怎么？还有别的事？” 梅长研点点头，又摇摇头：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路过酒店前台的时候. 好像听见有人在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打听人，我凑近了，听到好像是打听咱们的房间号. 不过我也没太听清，不能完全确认.” 罗军轻哼一声，他大概能猜到，会打听他的人是谁了？ 大概率就是他刚来香江时，在酒店地下仓库遇到的那个黄毛老外 即便不是他，也肯定和他有关. 因为罗军来香江后，压根就没接触过什么人，陈晓春算一个、刘吉祥算一个，不过这两人都是知道他房间号的 要是来人通过这两人的关系，根本不用打听房间号那么麻烦 但想到归想到，罗军还是对梅长研问道： “那个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那人了？” “啊，告诉了，我看那个工作人员，似乎和那人很熟的样子” 梅长研说道。 梅长研并不觉得前台的工作人员，告诉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在国内，如果有人过来问招待所里的其他客人，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会告诉. 但罗军却知道，香江酒店和内地的招待所绝对不同。 哪怕现在是80年代，像是香江酒店这样的大酒店，工作人员也绝对有保护客人隐私的意识. 那么，酒店的工作人员，明知道泄露客户隐私是违反酒店规定的，却还是这么做了，那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让人来打听他的人，背后势力很大，酒店得罪不起. 第二嘛，就更简单了，他们可能，压根就是一伙的，或是很深的合作关系 罗军肯定了他刚才心中的想法，对方肯定是和香江酒店的管理层认识。 不然上次那个老外，明显不是去库房存取货物，可依旧能自由进出那里，而酒店似乎也不担心其他客人物品会丢失 如果是这样，那这就很有意思了 罗军说完，走到房间的窗户跟前，朝着楼下眺望 正好看到有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下方的停车场里，车旁站着一个人在抽烟，时不时的往他这个方向张望. 而当罗军望过去与之对视之后，对方明显慌了一下. 然后很快又把目光挪开，装作是四处随便乱看的样子. 罗军嘴角轻笑一声，他知道，就上次对方在酒店仓库里看到的那批货. 现在市场上最少价值上千万，这可是80年代，别说是上千万，就是几万块，都有人愿意干卖命的活 其实，这年头，哪怕是在香江，找一个小弟进去顶缸，事不大，也就是给几万块. 如果是雇一个有案底的古惑仔杀人后跑路，估计几万块都用不了 罗军虽然不能肯定这些人就会对他不利，但对方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也是没安好心. 这会梅长研也凑到窗前，顺着罗军的目光，看向楼底下，但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还在一脸纳闷的问罗军在看什么. 罗军没直接回他的话，而是笑着，用手，指了指楼下的一辆黑色轿车： “看到那辆车了吗？” 直到这会，梅长研依旧是一脸懵逼，但那么大的一辆车，他肯定是看得见，便点点头说道： “嗯，看见了，就是那个椭圆车标的黑车吗？” 罗军点点头，继续道： “对，就是那辆黑车. 去，你下去把那车里的人给我叫上来” “啊？这这不合适吧，我又不认识人家？” 梅长研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不会说粤语，自从来到香江，他就觉得底气不是很足. 平时也就和罗军、还有他表哥这几个身边的人说话比较多，和其他人相处都有些放不开 而这会，罗军让他下去喊一个陌生人，而且看罗军这眼神，这里面明显有事啊. 怕不是罗军要坑他吧？ 罗军也懒得和他多墨迹，直接老规矩，胡萝卜加大棒： “你去不去？ 不去刚才答应你的好处，没了啊！” 梅长研一听，下巴立马就拉下来了，赶忙说道： “啊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第658章:来者不善 安排梅长研下楼去喊人后，罗军还是对着窗户，观察着楼下的情形. 不多时，便看到梅长研，穿着比他自身略大一号的西服，小跑的跑到了那辆黑车旁边. 看到梅长研跑过去，那个黑车的司机明显一愣，想要转身上车，可还是被梅长研赶到了跟前. 距离太远，罗军当然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看着梅长研和对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势，向对方指自己这边，应该就是在喊对方上楼了. 梅长研说完后，没过几秒钟 那辆黑车的四个门便全部打开，从黑车四个车门一下呼啦啦的，下来了四个人 随后，停在那辆黑车后面，原本罗军和梅长研，刚才都没注意到的那辆面包车上，也呼啦啦的一股脑下来了五六个 这一突发情况，把梅长研吓的够呛，身子往后退了一个趔趄，好悬没摔个屁股蹲 罗军也是脸上嘴角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罗军的目光依旧看着楼下 这种情况，若是换老二王建国，即便再怕，看到这样一群人，肯定也不能在把人带上来了. 可梅长研不是王建国啊，他之前下去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呢，现在好了，被那群人架着上楼，当起带路党，走的都比平时快几分 不过罗军到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人就是他让梅长研喊上来的，他自然是早就做了准备. 回身走到套间的里间，从床头柜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在手里检查了一下. 然后才把手枪揣进腰间又返回套间的外间客厅，等着梅长研带他们上来 几分钟后，罗军在房间里面，都能听到门外梅长研没囊气的声音： “就就是这里了，不关我事，是是罗哦不，是我们老板让我喊你们上来的 你们有事，也别冲着我啊！” 门外的人，似乎对梅长研也没什么耐性，直接喊道： “别废话，开门！” “唉，我开门、我开门！” 等梅长研打开房门后，才看到罗军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看样子，刚才他在门外和那几人的对话，都被罗军这个他的新老板听见了. 这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颇为尴尬. 罗军冲他向左摆摆手，示意他让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梅长研很听话，事实上他早就想让开了，可还没等梅长研让开，他后面的一个西服男，直接就把梅长研扒拉到一边. 然后径直走到屋内，非常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罗军一遍，才对罗军问道： “你就是那个，走私唐三彩的大陆人？” 罗军轻哼一声： “唉，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哦，我可是正经商人，不做走私生意的！” 罗军说完，刚才问话的西装男，直接抬着下巴哼了一声！ 明显是把罗军刚才的话当放屁了，接着他给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一个眼神. 也不管这会罗军、梅长研还在屋内，兀自无人一样的交代道： “你们4个，在门口守着，不要出什么乱子，这里后天还要举行预展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蒋先生那边怪罪下来，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西服男说完后，被他交代去门口守着的四人，都是十分配合的点头说道： “是，四哥！” 看他们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了 没错，这个西服男，就是之前蒋天放身边的手下阿四，也是对方养着的打手兼保镖，专门帮他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而阿四，在一边安排手底下人做事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屋内的罗军和梅长研二人. 梅长研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个第一次来香江的内地人，一没背景，二没权势，突然遇到几个凶神恶煞，像是本地社团的狠人堵门，肯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可另一个，也就是刚才，让那个没胆家伙喊他们上来的主，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他，就好像这里没他事一样. 这倒是让阿四有些好奇，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依仗，敢如此托大，如果是单纯比较虎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 让对方知道，香江虽然遍地黄金，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捡的 不过，阿四也不得不承认，罗军这个泰然自若的架势，确实有点唬人！ 在没摸清对方，究竟有什么依仗的情况下，他还是和罗军僵持了几秒. 虽说相持的时间仅仅只有几秒钟，但阿四却觉得时间仿佛过了好久. 终于，还是阿四这边的一个小弟先沉不住气，朝着罗军走过去，嘴里嘟囔着： “喂，大圈仔，我们四哥叫你呢，你聋了？” 这小弟一边说，一边走到罗军身前，张手就是一巴掌，准备扇在罗军脑袋上 罗军并没有躲，可是那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后面的阿四几人，也没听见巴掌的响声. 恰好，这会那个对罗军出言不逊的小弟，站位正好挡住了后面阿四他们的视线. 并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举起的巴掌，还能悬在半空不打下去的？ 就在后面阿四几人困惑之时，才看到刚才那个，过去准备扇巴掌的小弟，背对着阿四他们，居然缓缓的举起了双手. 接着，慢慢的转过身去，把挡在他身后罗军的举动，呈现在了阿四几人的身前 “枪” “四哥小心啊，那家伙有枪” 阿四带来的那几个人，不愧是道上混过的，见到枪的第一反应，没有像电影里的龙套一样，傻愣愣的站着，都是赶紧趴下， 或者寻找掩体躲避. 但阿四却并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 因为这狭小的房间内，压根就没什么能躲的地方 而且，如果对方想要开枪，他们也根本来不及躲. “呵呵，你不敢开枪！” “是吗？这是我的房间，我打死你，然后再把枪放在你的手上，你猜香江jc会不会觉得你们是入室抢劫？” 听到罗军这么说，阿四脸色明显黑了几分，可很快，面色恢复后，再次说道： “哼！你不敢！” “哦？哈哈哈，你就这么肯定？不如我们赌一下？” 第659章:回答错误 这会罗军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好像在和对方说笑，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随着他说话的功夫，罗军已经漫不经心的把手枪的保险打开了. 这时，对面的阿四几人，真的有些慌了，额头上都流下了细密的汗珠 事关自己的小命，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因为他们对罗军这个大陆人一点都不了解，生怕罗军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悍匪 要真是那样，人家完事后，像没事人一样坐船跑路了，自己的家人怎么办？ 终于，阿四还是没有敢赌，缓缓举起双手说道： “好吧，你赢了，你到底想怎样？” 阿四本以为他这样，对方就会放下枪 可事实是对方并没有，罗军不仅没有放下，反而举起枪指着他的一条大腿说道： “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吧？ 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不要考虑，马上说，有一点犹豫，你的一条腿就没了.” “冷静一点，你先把保险关上，别走火！” “回答错误.” “别、别，我说.我说，我老板叫蒋天放，是专门做走私文物生意的” 随着对方的开口交代，罗军也知道了，原来这个蒋天放还真是个人物 本来开始他只是一个所在社团里的一个小四九，也就是社团里的最底层 后来因为能打敢拼，很快就成了红棍，也就是社团里的打手头头 按理说这样的人，最终结果不是哪天砍死人被抓起来，就是被人砍死街头. 可这个蒋天放却是个聪明的，一次受伤后，他居然主动向社团请求，让他去做纸扇，帮社团打理生意 按理说，从红棍到纸扇，绝对是地位下降了，可他却非常满意，还把生意料理得很好，后来他发现，社团里那些人天天打打杀杀的，也赚不到几个钱. 主要还是靠走私的生意赚钱，他索性心一横，直接脱离了社团，自己做起了走私生意. 可以前社团走私的那些东西，他不敢碰，索性只做文物走私，没想到反而让他做成了规模 还通过文物走私，认识了一众香江大佬，就连以前社团那些他要喊大佬的人，现在见了他的面，都要喊他一声蒋先生 而上次，在酒店地下仓库，主动找他搭讪，要和他做生意的那个老外拉尔夫，并不是蒋天放的手下，双方是合作关系，在香江，像拉尔夫这种和蒋天放合作的人还有很多 罗军明显能感觉到，当这个阿四说起他这个老板发家史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脸羡慕的样子 罗军哼了一声： “行了，别吹了，不就是个大点的文物走私贩子嘛，让你说的，跟个人物似的！” 阿四被罗军说的愣了一下，他张口想要反驳. 可想了想，似乎觉得罗军说的也没什么不对，说的在厉害，他的老板，的确干的就是一个文物走私贩子的事，但像他老板干成这样，还能用文物走私贩子来形容吗？ “行了，说点正经的吧，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是因为我手里的货？还是因为我在铺渠道，你老板觉得我威胁到他了？” 罗军问道。 阿四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不过还是如实说道： “都有，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你手里的唐三彩，我老板想要。 我老板每个月都会在这里办一场慈善拍卖晚宴，后天就是预展的时间了，所以.” “所以就派你们过来抢？ 哈哈，还慈善拍卖，你老板还真的挺会整词？ 恐怕他这善款，最后都进了自己的口袋吧？” “额！” 阿四“额”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行了，你老板怎么忽悠，我没兴趣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老板就没准备n b？” “这个.还真没有，我老板只说，想见见罗先生你” “呵呵，行啊，连我姓罗都知道了，查的挺细啊. 恐怕你的老板不是想见我，是想见我的货吧？” “罗先生，你不要误会” “你们这样闯进来，我像是会误会吗？” 罗军说完，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突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罗军笑了两声，看向对面的阿四问道： “唉，我说你们几个这么拼，你们老板一个月给你们开多少钱啊？” “啊这？” 这时的阿四几人，脸上都有几分尴尬，看了看罗军手中的枪，又互相对视看了看，没有人先开口. 他们几人，也是没想到，罗军话题会转的这么生硬 突然关心起了他们能赚多少钱？ 而罗军这边，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枪，一边笑着对几人说道： “哈哈，还有你们几个，别紧张，都说说” 阿四这几个人心里直骂娘，心说你拿枪指着我们，我们能不紧张吗？ 不然换我拿枪指着你试试？ 可心里想归想，嘴上是不敢说的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阿四咽了一口吐沫，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一个月差不多一万块左右” “哦哦，月薪过万了啊，不错不错，你们呢？” 罗军笑着点点头，似乎是真的觉得蛮不错的. 然后又抬抬下巴，朝着阿四旁边的几人问道。 到了这会，人为刀俎，他们都是案板上的肉，几人也没办法了，只好苦着脸说道： “我几千块.” “我也是” “我也.” 等他们说完，罗军才换了一副坏坏的表情，对几人说道： “几千块啊？那是少了点，养家有点困难吧？想不想多赚点啊？” ‘啊这家伙该不是想挖我们跳槽吧？ 在这个时候？ 话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次来，是要对他做什么的呀？’ 这时，几人都觉得这一幕十分滑稽. 自己几人本来是来对付人家的，这会被人家制住不说. 还被人家拿枪威胁着跳槽，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简直没脸活了. 第660章:背刺 罗军之所以这么问，当然不是没有目的的 这会罗军问完后，几人的脸上表情都尴尬到了极点，同时也不太清楚，罗军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还是阿四替其他几人，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罗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跳槽给你工作吧？” 阿四说出了他自己的猜测. 可罗军却伸出手指摇了摇，说道： “no、no、no，打工才能赚几个钱啊，你们难道就不想挣大钱吗？ 就像你们老板那样” 罗军看着几人的眼睛，嘴里说着极富煽动性的话语 在加上这会他手上的那把枪，这话说出来，对方是不想听，也得老实听着 当然阿四是不会相信罗军这个，他们今天才见了第一面的陌生人的，而且还是拿枪指着他们的人 可他不信，不代表其他人都不信，这会，阿四旁边的一个西服男，虽然不知道罗军想让他们干嘛，但还是出言问道： “挣大钱？我们？这可能吗？” 罗军心下暗乐，有人动心就好，随后罗军便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 你们现在待的地方，可是寸土寸金的香江 每天都有人抓住了机会一夜暴富，为什么就不能是你们呢？ 再说了，刚才你们口中的那个老板，他几年前，不过也就是社团里的一个小四九罢了，论起点，恐怕还不如你们现在吧！” 还别说，在这个还没有网络的年代，像罗军口中的这些毒鸡汤，还真是有些用处的。 罗军看对方几人的眼神，除了那个阿四，应该是和那个蒋天放关系比较密切，没怎么动心以外，其他几人的眼神里，明显都动心了 果然，还是刚才那个西服男，也忘了，刚才罗军还拿枪指着他呢 这时候，他面对罗军，他就像是一个迷茫的路人，看到了算命大师一般，对着罗军问道： “我们也想挣大钱，可挣大钱，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 罗军见势头差不多了，接着加把火道： “平地抠饼的话，是不容易，可你们不一样啊，你们不是有现成的生意吗？” “现成的生意？” 几人重复了一遍罗军说的话，都没听懂罗军话里的意思. 罗军也不急，继续笑着说道： “实话和你们说了吧，就是让你们弄死你们老板，然后把他生意抢过来，你们来干，这不就有生意、有钱赚啦？” “这” 这回，几人虽然听明白了，可没人敢说话，都怕自己说错话了，回去会被其他人告密. 他们可是知道，虽然现在他们老板，不是那个在街上砍人的双花红棍了，可真要下起手来，也不会留情 “胆子那么小？怎么做大事啊？钱都不想挣了？” 罗军继续蛊惑道。 “罗罗先生，你就别搞我们了. 这次是我们错了，你放我们回去，我阿四保证，绝不会再来打扰罗先生你！” 阿四看着罗军说道。 可罗军却嗤之以鼻，哼道： “哼，是你们先搞我的！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要是你们老板让你过来，你敢不来？” “我” 阿四一下被罗军问住了，是呀，他拿什么保证？ 他其实压根也不准备保证什么，本来就是糊弄罗军的. 就是为了能脱身，他真怕，再和对方耗下去，对方手里一直把玩的手枪，真的会走火 可有一点，阿四还是没想明白，对面的罗军这么做，即便他们现在答应了，出门就反悔，他不也没辙吗？ 可下一刻，他就知道，他错了 就在他刚才发愣的功夫，这个罗先生，居然把酒店的白色床单挂在了墙上当做白板 然后用手里的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要给他们上课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会的罗军知道，想轻易的劝服这几人并不容易 但他还是想试试，反正不成功，他也不损失什么. 万一成功了，他就赚大了，不仅能利用这几个铁憨憨，把想搞自己的那个蒋天放干掉. 搞得好的话，还能在香江，扶持一个帮他做事的地下网络。 到时候不管是通过这个网络，把他的“新产品“不断运过来，亦或是把香江这边一些他看上的东西运回国内，都大有裨益. “你们老板既然能派你们出来搞我，想必你们老板其他的那些事，你们也应该知道，其实你们老板做的那些事，没什么难的，无非就是一手托两家罢了 想取代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少了他，那些以前找你们老板买货的人，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要你们手里有货，那些上家还会找到你们” 这会的罗军，还在一本正经的讲着，阿四不敢相信，他旁边的那几个居然听的很认真，一边听，居然一边还点头 尤其是在听到罗军说，他们老板做的事，也没什么难度的时候，他从几人眼里，明显看到了贪婪 本能的，阿四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大发了. 而这会的罗军还在那个白色的床单上写写画画，嘴里也还在讲着： “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回去，不管是下毒也好，或是其他手段也好，把你们老板做掉 他的那部分生意真空，肯定需要有人取代，那些买家，不会因为你们老板死了， 就不做生意了 而你们平时都跟着他，想必他平时的那些客户，你们多多少少应该也都见过. 到时只要你们老板死了，你们直接主动上门，给对方让渡一些利益，我不信那些客户会把你们往外推” 这会的阿四，看着一直在说话的罗军，心中十分纠结 ‘额，他还在说，怎么在他嘴里，背刺自己老板这种大佬，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似的？’ 他想的没错，其实这年头，既没有dna技术，又没摄像头，只要他们几个手法隐蔽些，还真没什么难的. 当然，如果是外人想要这么做的话，肯定非常难，但他们几个本身就天天跟在蒋天放身边，想要背刺一下，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而且罗军知道，越是简单的手法，就越不容易被发觉，根本不用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还在汽车刹车上做什么手脚，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事. 就干脆点，下毒就最方便了. 不要说现在是80年代，即便放在遍地摄像头的后世，那些上市公司里的高层，同样还在使这些原始、简单的招数呢. 别看招数原始，只要好用就行. 见罗军还要再说，阿四终于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说道： “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做的” 罗军听见了，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指了指阿四旁边的一个西服男，说道： “哦，那你做好了，你把他一块做掉，到时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第661章:胡萝卜加大棒 罗军对阿四旁边那个西服男突然的一句话，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可阿四头上的冷汗却已经下来了 罗军看着那个西服男，笑问道： “怎么，不愿意？那你来做好了.” 罗军一边说，手指又要指向另一个人， 可刚刚那个西服男，却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嘴里连说“愿意。” 但阿四也不傻，到了这会，他要是还没搞懂罗军要干什么，他以前也就白混社团了 外面的人可能以为社团里都是江湖义气，可在里面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哪里有什么义气，都他玛是利益，而且混社团可比混正行危险多了 混正行的被人搞，大不了就是搞你的钱，可混社团，那是连你的人一起搞，而且手底下一旦实力变强，为了往上爬，背刺根本不带考虑的. 这也是阿四之前，为什么当初蒋天放脱离社团，他也选择跟着出来的原因.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脱离了社团还能遇到这种事. 这几年，他跟着蒋天放搞文物走私，接触的基本都是上流圈子，即便是那些文物贩子，也多是胆小怕事的，一般都不用动手，吓唬几下，对方就怂了 哪里想过，会遇到罗军这样的猛人，随身居然还带着枪的 “别，我做.我愿意做了！” 阿四这会看着一旁那个手下看自己的眼神，强自咽了口吐沫，假装镇定的说道。 罗军一声嗤笑，像是看到‘真香定律’的现场版一样. “呵呵，主意改的还蛮快的嘛，不过不好意思，我也改主意了 给你10秒钟，讲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不然老大还是他来当！” 罗军说着话，指着一旁的西服男。 阿四一脸无奈，可还是按照罗军的意思赶忙说道： “蒋天放人很多疑的，他有钱，他怕被人惦记上了绑票，平时身边都是跟着好几个保镖的 而且那些保镖隔一段时间，还会轮换 我是蒋天放最信任的人，也只有我能一直跟在他身边，进入他的房间，你刚才不是说要下毒吗？ 这个活只有我能干的成” 阿四说完，一脸警惕的，观察着罗军的表情。 罗军注意到，对方话语里已经把对蒋天放的称呼，从“老板”变成了直呼其名！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这说明对方内心已经有所松动，可这还远远不够 罗军哼了一声，一边用小手指掏着耳朵，一边略带惊讶的说道： “怎么？继续说啊，这就完了？” “啊还说什么？” “啧啧啧，不够，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我.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是觉得他更让我放心一些！” 罗军指了指刚才那个西服男。 阿四脸色发苦，只能继续说道： “等等.等等还有，我知道蒋天放的账本在哪，是他自己的私人账本 上面记的都是和他大额交易文物的富商，还有大陆的文物贩子，我可以搞出来交给你！” “嗯，这个理由还算不错，不过我怎么信你？” “额这.” 阿四这会真的是难受啊，他哪里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对自己放心？ 这本来应该是罗军该操心的事情，却没想到现在，罗军反而把锅抛给了他. 可现在哪里容他多想，因为他已经看到罗军的枪又要举起来了. “有有了，你让他们24小时跟在我后面监视我 我今天就去下毒弄死蒋天放，蒋天放死了，你也有了我的把柄，这总行了吧？” 阿四无力的说道。 罗军听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笑道： “嗯，不错，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还对阿四身旁的几人说道： “你们听见了，他要杀蒋天放，你们都是同谋，这件事做成了，蒋天放现在赚多少，你们以后就赚多少. 事成之后，他拿五份，你们每人拿一份，怎么样？很公平吧？” 四个西服男转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点了点头 但罗军却突然话锋一转，眼睛盯着之前那个西服男，认真的问道： “那我问你，如果你们几个人中，有人要去向蒋天放告密，害的你们发不了财，赚不了大钱，你怎么办？” 罗军说话间，眼神不时的瞟了眼阿四，显然那个人指的就是他. 这个西服男也是光棍，这会居然被罗军描绘出的这个虚无缥缈的未来非常憧憬，一听罗军说，有人会告密，他哪里能愿意. 而且一旦有人向蒋天放告密，那其他几人，就不是赚不了大钱那么简单了，不被蒋天放弄死，就是好的了 想到这里，西服男直接恶狠狠的说道： “哼，罗先生你放心，要是有人告密，坏了您的事，我第一个弄死他！” “好，有志气！ 那你们几个呢？” 罗军说着，又看向另外几人。 到了这种程度，那几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想的，也都跟着说道： “我们也一样，要是有人坏了罗先生的事，挡了我们赚大钱，我们就弄死他！” 罗军听完先是“啪啪啪！”的拍了拍手以示赞许，然后竖起两根大拇指，接着说道： “这就对了，挣大钱的机会可不是大白菜，不是谁都那么好运气遇到的。 你们遇到了，要好好把握！” “罗先生，我们会的！”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罗军笑的更开心了，然后再次用阴狠的眼神，看向几人领头的那个阿四，指着他，向其他几人说道： “若是他当了二五仔，你弄死他，你就是老大！ 若是你也当了二五仔，他弄死你，他就是老大 反正少个人分钱，你们分到的钱也越多！” 罗军话毕，几人顿时都互相警惕的看向对方，猜疑的链条也就此悄然埋下 这正是罗军所期待看到的. 但罗军也没只用大棒+空头支票，实打实的甜头，他也是给了的 几人临走前，罗军拿出了几件精品，是他单独存放在房间内的，这时交给了几人，让他们带回去交差 第662章:压箱底 这几件与其余的那些仿品不同，都是用罗军手中，那批唐三彩中精品中再次挑选的精品仿制而成的。 每件造型都有不同，既有惟妙惟肖的仕女陶俑，也有通体幽兰的三彩陶马，还有少见的三彩鹅形尊 之所以说这些都是精品，造型独特少见只是其一，其二则是这几件精品，都是大量用少见的蓝色釉彩. 哪怕是仿制，在没有网络购物的年代，罗军为了找到，足够多可以用做蓝色彩料的青金石，他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的 不是青金石有多贵重，而是在这个时代，青金石这种东西，商店没有卖的，寻常人家更是不会存放. 根本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还是罗军通过老叶师傅的关系，认识了几位信佛的居士，才搞到了一些. 而且，即便不算原料，这些高档的唐三彩器物，也不可能像那些低档的陶俑一样，一件陶俑复制出好多件. 因为低档的陶俑数量相对较大，只要不兵对兵、将对将的对上，基本不会有人察觉，可这些高档的一旦现世，立刻就会引起多方关注 甚至在行业内传的尽人皆知，流向何人之手，都会被众人所知. 若是同一件东西，出现两件，那即便傻子，也知道，里面必有一件是仿品，亦或者两件都是仿品. 一旦这种事出现，对罗军是很不利的！ 因为如果市场上没有人发现高仿，或是个别人发现，但没有证据，都不是什么事 可一旦市场上公认出现了“唐三彩的高仿”，那将直接引起信任危机 不仅影响价格，还会阻碍罗军快速出货，因为买家在购买此类品种，就会变的相当谨慎，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只图便宜 开始，阿四几人看到这几件东西，很是高兴，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回去交差，会增加蒋天放对他们的信任 对他们之后背刺的事，是一个完美的助力 同时，也表明了罗军对他们的信任，毕竟现在市场上的唐三彩有多抢手，他们也是大概知道的. 眼前这几件，加起来怕不是要价值几十万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了，罗军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这几件高端货，不可能像是那些低端陶俑一样，通过刘吉祥的手，低价出给香江本地的古董商 一来是那些古董商真接不起，不是罗军看不起他们，这里随便拿出一件，都是百万起步！ 还是黑市价，拿到像是苏富比、佳士得那样的大拍，翻个翻是最低标准，遇上买家争抢的话，翻三倍、五倍都很正常. 所以，这也就注定，只有那些大富豪、顶级藏家、以及收藏华夏文物的机构，才有实力买下. 而香江本地的古董商手里，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即便有，他们也不敢把这些钱压在一件东西上 既然不能通过私下的渠道，也就只能走拍卖了，可现在的正规大拍卖行，都是国外的，像苏富比、佳士得，他们对拍品的来历要求很严，最好是传承有序 不过他们也不是白莲花，出土的他们也拍，但却有诸多限制 就比如藏品持有者是某个基金会，或是某个知名藏家，出土文物基金会、或者出让藏品的藏家也是通过购买得来，而不是盗墓挖来的 虽然谁都知道，这是脱裤子放屁，可老外就喜欢这么干，只要程序正义，不耽误他们赚佣金就可以了。 至于基金会的后面，是不是哪个盗墓团伙，亦或者文物走私团伙，他们才懒得去管。 他们巴不得这种团伙多点，多挖一下送他们这里来才好呢. 毕竟只要把东西拍卖出去，什么风险都不用冒，就白得买卖双方三十几个点的佣金，赚的不要太容易. 什么？你以为这就完了？ 如果你不是和他们长期合作的话，不找个借口，压你一段时间的账期，那还是资本家吗？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找的借口也确实存在，这年头的银行效率，也确实慢，但那慢是针对普通人的。 对他们这种大客户来说，银行还是很有效率的，但这仍不妨碍他们，把锅推给银行 所以罗军决定，让几人把这几件东西，带去给蒋天放，反正只是暂时存放在对方那里 等对方死后，直接让新上位的阿四，把这几件拿到香江酒店，作为这次秘密拍卖预展的压轴藏品 开始阿四几人，还没意识到，这几件唐三彩的真正价值。 只当是，和之前罗军通过刘吉祥那些大圈仔，卖给古董商的普通三彩陶俑一样的货色 可当罗军告诉他们，这几件加在一起的价值，大概要比他们老板蒋天放的身价还要高的时候，他们顿时傻眼了. 甚至，若不是之前，罗军给他们画的大饼太诱人，外加这些东西，他们如果不通过这次的拍卖，即便拿在手里也无法变现的话. 他们甚至都想，直接抱着这几件东西跑路了 过后，阿四几人，都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带着罗军交给他们的那几件唐三彩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之前被吓得一直默不作声的梅长研，才凑到罗军身边，小声的问道： “罗哦不，老板，他们真的会照做吗？” “不知道！” 罗军摊摊手直言道。 “额！” 梅长研听后大惊，他本以为罗军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把那几件贵重的唐三彩交给他们. 可这会，罗军居然说不知道 还说的如此自然. 就好像那几件贵重的唐三彩，就不是他的一般. “那个.老板，你就不怕他们带着咱们的那几件宝贝跑了？” “哈哈，跑？他们能往哪跑？” “往哪跑？” 罗军的话，倒是给梅长研问愣了. 是呀，他们能往哪里跑呢，跑到大陆不可能 可即便要跑到别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抱着这么几个大件，偷渡出去，没准还没到目的地，连人带东西，就都被蛇头给扣了. 这么看来，似乎他们和罗军合作，反而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选项 第663章:愤怒 罗军猜的没错，阿四几人带着东西离开后. 几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同时又极度不信任对方. 生怕自己如果不按照罗军说的做，其他人就会把自己弄死 如果之前因为罗军轻飘飘的几句话，或许还不至于，但现在有了罗军交给他们的几件高档唐三彩，那就真的至于了 相比他们手里，现在这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偷偷害死他们老板，反倒不是最难的事了 毕竟他们老板也有不少仇人，不管是以前在社团结下的，还是退出社团后被他坑死的. 总之想弄死蒋天放的人不少，只不过那些人没能力做到罢了 而他们是离蒋天放最近的人，也是最容易做到的人，但他们之前，是指着蒋天放吃饭的 自然不可能弄死蒋天放，根本没有动机. 而罗军的蛊惑，恰好给了他们动机. 几人一路无话，但身体都是紧绷的，很明显都是在提防其他几人. 终于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阿四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咱们真的要做吗？这一步要是迈出去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阿四说完，把车停在路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其余四人 这件事只有他们四个知道，而后面跟着他们另一辆车的几人，由于之前阿四让他们在楼道把风 所以并不知道罗军屋内发生的事，后来楼道等着的那几人见到阿四他们带着东西出来，便也没有多问。 反正他们这次来就是来拿东西的，东西拿到了，回去能交差就行 而阿四的突然停车，也让后面跟着的车停了下来，后面的一个手下走到阿四车窗前，敲了敲车窗，问道： “四哥，是不是车抛锚了？” 阿四缓缓摇开车窗，强挤出一抹笑容，对车窗外的手下说道： “没事啦，你们先回去好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去一下药房，一会就追上你们！” 阿四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可那人也没什么怀疑，直接点点头，一挥手说道： “哦，那我们走了先，四哥你也快点，别让蒋先生等急了！” “嗯，知道了！” 那手下走后，阿四再次看向几人，问道： “怎么办？” 这时，之前的西服男一拍车座，说道： “干他粮的，咱们平时没少帮那个姓蒋的做脏事，每个月几千块就把咱们打发了，咱们也太廉价了.” 有了西服男的挑头，其余几人对蒋天放的不满情绪，也都一下被点燃起来，另一个也跟着说道： “豪哥说的对，干他粮的，他蒋天放以前不也就是个小四九嘛，咱们比他差哪里了？阿峰你说呢？” 那个被唤作阿峰的是他们这几人中岁数最小的，可也是几人中鬼主意最多的 这会被问起，倒是没像另外两个人那样意气风发，反而冷静的说道： “嗯，我也同意干这一票，反正干的都是脏活，干谁不是干？ 之前的阿超，你们还记得吗？ 这个阿峰问完，之前挑头的西服男立刻跟着说道。 “记得啊，阿超之前和我关系不错，不过后来，不是听说他被几个收了钱不交货的大圈仔，给砍死了吗？ 为了这件事，姓蒋的还给了阿超的家人一笔钱，听说好像还不少呢！” 西服男刚一说完，就看到年纪最小的这个阿峰，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两下，然后才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哦，姓蒋的是和你这么说的？” 西服男明显听出他话里有话，赶紧追问道： “怎么？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哼，当然不是了，这件事四哥清楚，你问问四哥就知道了！” 岁数最小的阿峰说完，这里脾气最急躁的西服男，就把目光望向了阿四，问道： “阿四，阿超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的阿四，被一旁的西服男用这种态度质问 脸上也明显有些不爽，还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挑事的阿峰 但他也知道阿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说出这件事的目的 若是换在以前，西服男这么问他，他肯定会矢口否认，但到了这会，他也没必要为蒋天放隐瞒了，干脆实话实说道： “阿超是被那几个大圈仔砍死的不假，不过不是对方不守规矩，而是咱们不守规矩 那天原定对方只来一个人交易，咱们这边去三个，蒋先生就交代阿超，货直接抢回来，对方要是敢炸毛，就去找本地的社团去收拾他们 可没想到” 阿四说到这里，话也顿住了 之前那个阿峰却接过了话头说道： “姓蒋的没想到人家，那几个大陆过来的文物贩子，也有本地的大圈帮罩着，根本不鸟阿超. 一言不合，周遭埋伏的几人，就把阿超给砍死了，可笑姓蒋的怕惹怒那伙大圈帮，不仅不敢追究人家，还主动派人送钱过去赔礼” “额，还有这事？” 其余三人听着都十分震惊，因为这和之前，蒋天放对他们说的版本，可是差别太大了. 可以说是一天一地. “有没有，你问四哥不就知道了！” 说完，几人都看向阿四，看阿四缓缓点头，几人听了都是愤怒不已. 毕竟他们，都算是蒋天放的心腹手下，平时哪怕不情愿，也帮蒋天放做过很多脏事 平时拿的钱少就算了，出了事，姓蒋的居然连理都不理 他们在姓蒋的眼里，居然这么不值钱，帮他做事，被人砍死了，姓蒋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给阿超家里人的钱呢？” 很快便有人想到这个问题。 这回说话的是阿四，可他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钱是给了，不过只给了几千块，而且蒋先生还威胁阿超的家人. 对外有人问起来，不能说阿超是被大圈帮砍死的，要说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掉进海里溺死的.” “我丢你个老母 姓蒋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人死了他么的才给几千块，还威胁阿超的家里人，简直他玛的就不是人！” 第664章:大押 几人在车中声讨了一阵蒋天放后，也更加坚定了搞死蒋天放的念头 阿四虽然心中不愿，因为蒋天放虽然对其他人不好，但对他还是不错的. 但这会，几人的情绪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敢逆着其余几人的意思了 心中也只能为他的前老板进行默哀，默念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过几人，虽然在搞死蒋天放这件事上统一了思想，但对于如何搞死对方，还不至引发井方的怀疑，还是讨论了一番的，毕竟阿四是承诺过罗军，今天就动手的，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显然是不多了. 几人有的说直接一刀捅死了事，有的则说是先把蒋天放骗到偏僻的地方，然后再做成意外事故的样子. 还有的说直接点燃煤气罐，把蒋天放炸死 不过，最终几人的方案都没有一致通过，因为这几项的风险都太大了. 而且几人出主意还行，真说到让谁去做的时候，就都是摇头，想让其他人去实施，自己则是想躲在后面，捡现成的. 最终，几人无奈，还是发现，罗军说的法子最简单，就是买毒药，直接毒死蒋天放. 虽然一旦事发，在尸检报告上可以查出来，但蒋天放那么多仇人，能怀疑的人太多了，他们又没动机. 几人商量过后，还是觉得这个法子最好，至于毒药从哪里购买，这个对于几人倒不算难事. 两个小时后，阿四几人买好了毒药，忐忑的把车停到了一处小巷门口. 这里虽然是小巷子，可人流却不少. 而他们停车的商铺上方，一个大大的圆形牌子，上面单写着一个“押”字。 这就是蒋天放，平时最爱待的地方. 也是蒋天放明面上的一处生意，这个招聘的“押”字，其实也就和内地的典当一个意思。 都是干的典当的买卖，不过香江这里，管典当叫做“大押”。 而在香江干“大押”，虽不至于像内地那样，只有官方能干，但也不是什么人想开都能开的了的. 因为这里的“大押”，虽然明面上做的是典当的生意. 可暗地里大多做的都是放贷的活，他们最喜欢的一类客户，就是“赌徒”。 而在80年代的香江，最不缺的就是“赌徒”。 此时，几人将车停好后，互相对了一下眼神，才进入铺子里面. 阿四进入铺子后，脸上努力装出正常的状态，一脸笑意的和铺子里的老者打着招呼： “唉，达叔！蒋先生呢？” 被唤作达叔的老者“嗯”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意思是在里面. 听到这里，阿四都是一愣，因为他们都了解姓蒋的 对方愿意来这里，不是因为多重视这里的生意 实际上，姓蒋的来这里，也根本不是为了过问生意，这里有刚才他们打招呼的那个达叔就够了. 那姓蒋的，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呢？ 呵呵，那当然是，这里有免费的沙包可以打喽！ 果然，他们内心中的猜测被印证了. 当几人推门进入店内里面的秘密房间后，正看到姓蒋的正戴着一副拳击手套，对着一个沙袋拼命殴打. 而且，不光是用手，脚也没闲着，甚至这样还觉得不爽，还会用上手肘和膝盖 而奇怪的是，被殴打的明明是个沙包，但沙包里面，却会传出“呜嗷”的惨叫声. 这会蒋天放，看着阿四几人回来，意犹未尽的摘掉了手套，接过旁边手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才对阿四几人问道： “你们几个，怎么才回来啊？” 显然蒋天放对几人晚于之前那一车人回来，有些不满. 阿四笑着解释道： “哦，我这几天喉咙痛，绕路去买了点药，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蒋天放看了一眼阿四，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也没说什么. 毕竟阿四也是他的心腹，为了这点事，他还不至于动怒. 随后他便给了旁边手下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跟着阿四旁边的西服男，去把货搬进来. 至于屋里的阿四，蒋天放则一脸讪笑，指着那个溢出血迹的沙袋，问道： “阿四，要不要也锤两下，很爽的！” “额不.不用了！” 阿四跟了蒋天放那么久，自然是知道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蒋天放见阿四不愿意，也有些失去了兴致 趁着手下搬东西的间隙，让阿四把沙袋上的拉锁拉开，这才露出一个，被打的已经面目全非的男人 那个男人被用胶带粘住了嘴巴，可嘴里依旧呜呜的想要说话 阿四有些不忍看，可蒋天放却是很享受，他笑着走到那个男人旁边，一把撕开了对方嘴上的胶带，然后又用手抓起了男人的头发，阴笑着说道： “三天又三天，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啊？ 可是你不珍惜啊，我之前说过，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欠的，你再想想，你的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把你从这里赎出去？” 那个男人，这会俨然是一滩烂泥一样. 脸部有些地方的骨骼，都已经被打变形了，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可他这会根本顾不上疼痛，依旧用一副祈饶的表情说道： “大佬，我老婆有钱，我老婆在夜总会上班，每天都能赚上千块，你放我回去，我.” 那赌徒刚说了一半，脸就遭遇了一下重击，是蒋天放的一记膝撞. 就这么简单的一撞，那个男人的几颗牙齿，瞬间就从他的嘴里飞落，那个男人表情也十分扭曲痛苦的在地上来回翻滚 “他玛的，有钱到日子你不还？当我是开善堂的啊！” “啊呜呜呜！” 阿四在一旁，看着这残忍的一幕，没有说话 因为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惨状了. 而且他也一点都不同情这些赌徒，他知道，对方即便是有钱，也不会老实过来还钱的，肯定还会拿着最后的身家，再去赌一把. 可蒋天放会吃亏吗？ 当然不会，蒋天放能从这些人身上榨出，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的价值. 第665章:勒死了 等几个手下，将那几件唐三彩抬到蒋天放跟前的时候，蒋天放的眼睛瞬间看直了. 他手下这些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他可是清楚的 这几件东西，若是拿去拿到几天后的那场拍卖会上拍卖，能拍出的价格，可比他的全部身家都要多. 喜悦的心情，也让蒋天放暂时忘记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如同一滩烂泥的赌徒 “哈哈，阿四，这次你们做的不错，后续的事都料理好了吗？” “已经料理好了，蒋先生。” 蒋天放并没有多做怀疑，因为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像是罗军这样初来香江，自以为是的文物贩子，在他眼里，那就是无根的浮萍，都是他碗里的菜 只不过这次的菜色丰盛程度，是远超他想象的 这也他少见的大方了一把，对着包括阿四在内的几个办事得力的手下，都大加褒奖一番，还每人都给包了一个两万块的大红包。 阿四和那几人都接到红包后，虽然表面装作十分欢喜的样子 但背地里，几人对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蒋天放如此小家子气的不屑. 人家那个大陆人，让我们干掉你，可是把你的生意都许给我们了，而且还把价值上千万的货，都让我们带过来当哄你的道具 再看看你，帮你做了那么大的事，就给几万块，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呵呵，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几人心里都如此想着 就连此时的阿四，心里都对蒋天放产生了不满，人心就是如此，没有比较的时候，人们也不知道好坏，给了就比不给好。 可一旦出现了更好的选择，心理也会不自觉的比较权衡. 这一比较，蒋天放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蒋先生，有了这批唐三彩，我们的预展，是不是可以如期举办了？” 这会阿四对蒋天放问道。 蒋天放点点头，说道： “嗯，你去通知咱们的客户吧！” “好的，蒋先生，我一会就去联系. 不过，蒋先生，这次我们除了带回来这批唐三彩以外，还有一个收货.” 蒋天放“哦”了一声，兴奋的问道： “还有收货？” “是的，蒋先生，那大圈仔求饶的时候，说他还有一批更好的货，被他藏在了.” 阿四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就像是为了故意吊人胃口一般，停住了. 蒋天放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又是一喜，赶紧追问道： “什么？你说那个大圈仔，还有更好的存货？比这几件还要好？ 哈哈哈哈，想不到那个大圈仔还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阿四你快说，东西藏在哪？” 阿四看了看周围，蒋天放马上会意，知道阿四是担心这秘密被别人听去，便对房间里几个不相干的说道： “你们几个，先出去！” 那几个人互相看看，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蒋先生！” 这几个被蒋天放赶出去的人，有他贴身的两个保镖，还有之前搬东西的几人. 这会，都被他统统的赶了出去. 此时的屋内，只剩下阿四和西服男几人，也就是之前，从罗军那里带回唐三彩的几人. 这会的蒋天放对他们几人毫无防备，因为几人刚刚帮他立了大功 而且阿四知道的秘密，这几人应该也知道，所以也没有赶他们几人出去的必要 至于那个被他打的半死的赌鬼，这会正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地上，他根本就没被蒋天放算成人，这会他哈哈大笑着，对阿四说道： “哈哈，阿四，现在屋里没外人了，你可以说了！” 可下一刻，他忽然发现，阿四目光一冷，然后对他点了一下头 不对，阿四不是在对他点头，而是在对他后面的人点头. 可是，阿四为什么要对他们后面的人点头呢？ 蒋天放本能的就觉得不对劲，刚想回头，却发现一根绳子突然勒住了他的后勃颈. 他想要挣扎，可是他的身体被阿四几人同时抱住，嘴巴也被他们捂住，根本发不出声，只能瞪着充血的眼珠子，瞪着阿四 目光中，有不甘、有疑惑、有不解 可他的眼睛没有坚持多久，就翻了上去，身体也不再乱动. 阿四几人这才再次对了一下眼神. 几人眼神中都满是冷漠，也没有太多的恐惧，因为这种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变了而已 这会阿四略带抱怨的说道： “不是说好了，我来下毒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 外面还有他的保镖，要是一会，他们进来发现了怎么办？” 没错，阿四刚才之所以会突然这么做，是因为站在蒋天放身后的西服男，在蒋天放身后，对他做抹脖子的手势，这是要强上的意思了 阿四虽然觉得不妥，但这种时候，显然没时间给他商量. 也只能按照西服男的意思去做了，但做完过后，阿四却有些后悔，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应付 而西服男却是一摊手，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阿峰，说道： “是阿峰说要这么干的！” 那个阿峰也不否认，点点头说道： “对，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阿峰说完，便走到刚才被揍的，不成人形的赌鬼身旁，用水泼醒了对方. 那个赌鬼刚被泼醒，就本能的抱头蜷缩成一团，还一个劲的求饶，说道： “大佬，我有钱，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我一条烂命，不值得脏你的手啊. 你放我走，我能搞到钱” 看到赌鬼那副害怕怯懦的样子，阿四、西服男几人，一下就明白了阿峰是什么意思. 还是西服男最直接，直接一脚踢在那个赌鬼身上，骂道： “喂，看清楚，刚才打你的那个人，已经被你用绳子给勒死了.” “什什么？什么勒死了？” 那个赌鬼，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几人话里的意思，可当他偷眼瞄向已经瘫倒在地上，翻着白眼的蒋天放时，他吓得连退后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嘴里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佬啊，你们不要搞我啊，人不是我杀的.” 第666章:灭口 这回轮到刚才站在一旁的阿峰登场了. 阿峰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走到那个赌鬼身旁，小声说道： “不是你杀的啊？” “真不是啊，大佬，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个赌鬼还在试图求饶。 可阿峰，却是指了指已经没有进气的蒋天放，说道： “对，人是我杀的，可你现在看到了，那我是不是要把你灭口呢？” “大大大大佬，不要搞我啦，我就是个烂仔，你放我走吧！” 赌鬼这会都快哭出声了，可那个阿峰却依旧是一副良言相劝的样子，继续劝道： “放你走呢，也不是不可以，我不仅可以放你走，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跑路” 说着阿峰对几人做了一个手势，那几人也都是会意 笑着就把刚才蒋天放给他们包的红包，扔到了那个赌鬼跟前，几人红包加起来足足有十万块 由于里面都是千元大钞，所以红包并不算大，但赌鬼看到红包里的钱时，眼睛都瞪大了 “看见了吗？这里是十万块，拿着钱，偷渡到东南亚随便一个国家，都够你逍遥几年了.” “大大佬，我不想跑路啊. 我还有老婆孩子 求你们不要搞我了！” 这次赌鬼的语气，明显有些松动了. 这会脾气最暴躁的西服男，直接一脚踹到对方胸口骂道： “艹，给脸不要的东西！ 阿四、阿峰，依我说，直接把这小子一块弄死，就说姓蒋的是他杀的，不就完了，反正他也有动机” 这会被踹了一脚的赌鬼，是又疼又怕，看着一脸凶相的西服男，更是畏惧到了极点，生怕对方就像嘴中说的那样，把他一起灭口了 但西服男再要动手的时候，却被之前说话阿峰拦住了. 同时阿峰再次看向赌鬼说道： “哝，你看到了，我的朋友脾气不是很好 同时，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你以为你回去，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吗？ 你欠了蒋先生那么多钱，就算蒋先生死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找你要？ 到时候你还不出钱，不仅你倒霉，你的老婆孩子，都要跟着你一起倒霉” 阿峰说完后，赌鬼眼神飘忽，像是在思考着对方的话 阿四这会看了看表，也不耐烦的说道： “没时间给你考虑了，你选吧，想活着，拿钱跑路，还是想死，连累家人一起.” 阿四说完，也不等对方搭话，就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倒数： “5、4、3、2、1动手！” “别别别，别动手，我想活，我听你们的，我跑路可我往哪跑啊？” 在这种高压之下，那个赌鬼终究还是没有扛住，其实这几人也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但这会见到这个赌鬼愿意配合，几人也都互相对视一眼，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因为事发突然，要是这个赌鬼不配合，他们还真就不好收场 这会见对方答应了，阿四也不废话，直接伸手从已经死去的蒋天放身上，掏出一把车钥匙，扔给赌鬼，问道： “会开车吗？” “会会开！” “嗯，这是蒋天放的车钥匙，门口停的那辆白色轿车，就是他的 一会我们出去后，会想办法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给你机会偷跑出来. 你出去后，就开着那辆白车跑，晚上码头我会安排船送你跑路” 阿四说完后，赌鬼颤颤巍巍的问道： “就就这么简单，我不会中途就被jc抓了吧？” “不会，放心吧，蒋天放把你绑过来的事，他们也不敢让jc知道，这件事最少也要拖几天的，到时候，说不定你已经在东南亚的某个小岛上逍遥了.” “那那我就试试吧” 几分钟后 阿四几人从房间里面出来，走到店内，看到蒋天放的两个保镖站起来，准备回去，阿四直接给一起出来的几人甩了一个眼神，几人一起笑着拦住两个保镖，说道： “唉，蒋先生说了，他想自己在里面，和那个赌鬼多玩一会，让你们不要进去坏了他的兴致！ 你们下午可以提前回家了.”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他们到是不怀疑. 说实话，他们也不愿意进去看蒋天放打人，毕竟他们又不是和蒋天放一样的变态. 这会一听阿四几人说，是蒋天放让他们提前下班，嘴上虽然多问了两句，但心已经飞回家里去了. 等见那两个保镖走后，店内除了达叔以外的其余几人，也都被阿四他们找了个借口带出了店里. 而那个赌鬼，则是一直把耳朵紧贴在门缝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听到外面的人，好像真的走了，他才小心的从店里逃了出去 当然，那十万块，他自然是没有忘记拿，这可是他日后翻本的本金. 直到那个赌鬼拿钥匙发动汽车，将车开出这片区域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副驾上放着的十万块港币，又呼吸了两口外面的空气，顿时就觉得，似乎这么跑路了，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也知道，不能全信那几个坏人的，他跑出去后，换了套衣服，又简单的化了下妆 一直隐匿到夜晚，才敢悄悄的跑到，之前和那几个坏人约好的小码头. 这会的西服男和阿峰两人，在码头边上不时的四处张望着，地上的烟头已经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西服男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 “阿峰，我说那个赌鬼，该不会不来了吧？” 阿峰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也有些怀疑，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又一支香烟扔到脚底下踩灭，说道： “我觉得不会，他现在想跑路，不通过我们，还能通过谁？” “那万一他要是不信我们，自己找地方藏起来了呢？” “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事还真叫难办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工夫，却不料远处跑来一个人影. 这时，两人都看向对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西服男更是少见的，对跑来的那人露出灿烂的微笑 只不过他的右手手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第667章:预展当天 秘密拍卖会预展当天. 或许被手下搞死的蒋天放，恐怕如何都想不到，他的死，一点都没影响这次拍卖会的正常进行. 因为原本那些富商，就不是冲着他蒋天放来的，而是冲着这次拍卖预展，所展出的拍品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行内有‘人叫人低声不语，货叫人点首就来’的缘故，只要有好东西，并没有人会在意这场拍卖会的举办者究竟是谁。 而且这个拍卖已经举办过很多次了，手底下的人早都熟悉了流程 少了蒋天放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分配利益的老大而已，只要他们的那份不会变少，那换个老大，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就连蒋天放的老婆，对蒋天放的死，都是实际的受益者，虽然他不可能接手的到蒋天放灰色生意，但是蒋天放这么一死. 蒋天放的房产、存款、古董就都是她的了，而不会分给那些蒋天放生前勾搭过的狐狸精. 而收货最大的，无疑还是罗军本人，看似他不如阿四几人收货的多，但罗军知道，这种灰色的产业，是不可能长久的. 就如同昨天的蒋天放一样，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坐上蒋天放位置的阿四，也会步蒋天放的后尘 或许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或者单纯是手底下的小弟想要上位，就把他搞死 又或者是被其他更黑、更狠的竞争对手搞死 如果这种事发生了，罗军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就是自古就是如此，靠刀剑抢来位置的人，也必然死于刀剑之下. 而且一旦某天，那些有钱有势的买主，得知自己在这处秘密拍卖会上，重金拍得的唐三彩藏品，居然是伪品，那阿四等人的处境，恐怕也不会比蒋天放好多少. 千万不要以为那些大富豪们会和老百姓一样，吃了暗亏后就忍气吞声，根本不存在的，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纯良，也就不会成为富豪. 要知道这可是80年代，没有哪个富豪敢说，自己赚的钱没有原罪. 而罗军想要的，只是一个出货的渠道而已，只要对方不像蒋天放那样不守规矩，想要黑吃黑，他和谁合作都是一样的 而且还有一点，这次拍卖如果顺利的话，单单是那几件高精尖的唐三彩仿品，能拍出的价格，就是一个天价了。 甚至可能比其他所有拍品加起来，都还要多. 单单是这一项，罗军这一趟就赚翻了，而且罗军还通过阿四打听到，这次的史迪威家族的那位遗孀也会参加，而且已经找上了阿四，洽谈关于一些藏品拍卖的事宜 这对于罗军，当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罗军这次之所以来香江，赚钱只是其次. 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那十卷，明宣德御制、磁青泥金紙本的《大般若波羅蜜多經》。 不过，让罗军略微有些失望的是，关于这十卷御制经书，并不在洽谈范围之内。 罗军虽然有些许失望，但对于这个结果，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因为那十卷御制经书是属于传承有序的家族藏品，持有藏品的人，又是比较有身份的家族成员. 对方自然不愿意通过这种‘地下拍卖’出售这种等级的藏品 不过罗军依然很高兴，起码这也算能通过阿四几人，和对方搭上线了 这会的罗军跟在季晓梅的身边，一副双方并不认识，只是走过来礼貌问候的样子，但罗军嘴里说的却是： “看见那边那位白人老妇吗？” 季晓梅顺着罗军指的方向看去，看似罗军指的是一处藏品，可其实说的是那处藏品旁边的那位米国妇人，季晓梅看到后，点点头说道： “哦，你说她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好像说她是米国过来的史迪威夫人。” “没错，我看她一直在那件唐三彩骆驼俑前驻足，看样子她应该是很喜欢那件驼俑 一会我会让阿四他们，把那件驼俑从展品上撤下来拿给你，你去送过她当做见面礼！” “啊，你说展台上的那件？那应该很贵吧？就这么白白送给她，为什么啊？” 其实，贵与贱的，也都是罗军的钱，与她也无关，但出于女人的好奇本能，季晓梅还是对着罗军问道。 因为之后，需要季晓梅演戏演的比较自然一些，罗军也没有瞒她，对她耳语了几句. 季晓梅惊愕的问道： “啊？这她会答应吗？我怕我办不好，坏了你的事啊” 罗军笑笑说道： “放心吧，这些话不用你亲自说，你这次需要做的就是过去和她套近乎 聊一些你们女人感兴趣的话题就好，之后谈正事的时候，我会扮做你的助理和你一起去 她那边，应该也会有具体办事的人，你只需要扮演一个有地位的女人就好了” “可可我不会说英语啊” “没关系，她身边肯定有翻译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发虚，要不然，罗.” 季晓梅刚想喊罗经理，可马上意识到这里是预展拍卖会，她的人设又是官太太，才赶紧收回后面的话，改为说道： “罗助理，你不能让阿春去做吗？他肯定很愿意去的.” “不行，他是香江本地人，背景很容易被人查到，对方怎么说也是米国大家族的成员，不可能是阿春能结交到的.” 这会罗军见季晓梅还在犹豫，眼神也变的犀利了几分，说道： “怎么？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想要一大笔钱，现在改变主意，想重新回到城寨去住了？” “额，好吧，我去就是了！” 被罗军这么一说，季晓梅猛的一哆嗦，她这些天虽然是在装成贵妇. 但每天都是锦衣玉食，出入都有豪车，穿的都是盛装，哪里还肯回到九龙城寨那样的贫民窟，过非人的生活. 像是那种日子，她真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第668章:史迪威太太 罗军在酒店房间，一边看着表，一边等着季晓梅那边传来的消息 终于，罗军听到敲门的声音，梅长研赶忙跑过去开门，开完门后，便被罗军以买东西的借口，先把他赶了出去 显然是有些事情，并不想让他听到. 而之所以来给罗军传递消息的人是陈晓春，也是因为现在罗军，还需要和季晓梅保持距离。 季晓梅扮演的贵妇，之后是要给他当托的，他现在的身份是大陆过来的文物走私商，虽然罗军的身份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但罗军猜测，肯定是有人知道的，而一旦要是被人知道，他和季晓梅压根就是一伙的，说不定仿制唐三彩的这个泡沫，会加速破裂. 这会陈晓春一进屋，罗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搭上线了吗？” 陈晓春刚才是跑过来的，嘴巴很干，先猛灌了一口水，才笑着对罗军说道： “老板，你放心好啦，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罗军点点头，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 原来，季晓梅还是有些怯懦，喊着陈晓春扮作保镖和她一起去的，结果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那个史迪威太太，见到季晓梅的穿着装扮，以及送去的昂贵礼物后，十分的惊喜，甚至不可置信. 开始，季晓梅还有些拘谨，不过很快就发现，其实这个米国大妈，和她以前在国内见过的那些大妈也没多大区别，一点都不难接触 甚至，对方还反过来，在刻意讨好她 陈晓春虽然全程听了两人的对话，可也不知道原因，还反过来问罗军，当他把那位史迪威太太和季晓梅的谈话都给罗军复述一遍以后，罗军才摇头笑了笑，说道： “哈哈，听你复述了她们的谈话，看来是我想多了” “老板，你说的什么意思啊？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史迪威太太，是米国大家族的成员，可能不是很好接触吗？”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尤其是罗军答应陈晓春，之后会投资他拍一部电影后，陈晓春已经把罗军当成了他的金主+贵人了。 而罗军也通过这种利益捆绑，把陈晓春当做一个香江这边的自己人，说实话，罗军对于这个“山鸡”哥，还是蛮有好感的。 因为对方的性格不错，以前也是吃过苦的，前两天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听陈晓春说起. 他之前而已是大陆人，是十三四岁的时候，才辍学随老爸一起来到香江谋生. 他还说起，他和老爸刚来香江的时候，处境可比季晓梅和兰姐他们惨多了，对方好歹还有个住处，他和他老爸当时经常露宿街头 他老爸靠着去工地上打零工为生，赶上运气有活干，他就能吃顿饱饭，没活干，连着饿个两三天，也是常有的事 按照他的话讲，他也是吃过苦的人，肯定会珍惜罗军现在给他的工作 至于tvb那边的培训，每个月只有几百块港币，根本连吃饭都不够，陈晓春其实也并没有把那里当成一份正式工作来对待，而是当做一个理想. 就和后世的那些群演、up主，或者网络作家那样，其实都是为爱发电，因为真的赚不到什么钱 当然，如果出名了，那自然就不同了 他肯定想出名，但现在他也就只能想想，不会期待真有那一天. 当然，罗军是知道按照原本的历史，陈晓春会出名的. 只不过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陈晓春不可能想到，以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可能想到 就好像王宝强当群演的时候，也不敢去想，有一天会火成后来那样 这会的罗军，想了想，似乎觉得陈晓春还是可以信任的，才对他解释道： “原本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对方虽然是史迪威家族的成员. 但并非是核心成员，而且他的丈夫才是她和史迪威家族成员的纽带 失去了这条纽带，她其实剩下的，也就只有史迪威家族的这个名头罢了，家族内的资源，肯定是分不到的” 陈晓春听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老板，那这么说，她现在也就是个有钱的米国阿妈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利用的好，她的这个身份，还是有些价值的。” 罗军以手扶额的说道。 没错，罗军之前确实有些担心，虽然史迪威家族，不像洛克菲勒、卡耐基那样的庞然大物，但想必也肯定有自己的家族基金会. 而罗军不仅想要十卷经书，还不想给钱，当然，罗军不是蒋天放，肯定不会抢，也不屑于用那种手段 文明人，谁用抢啊，那太喽了，文明人都是用骗的 咳咳，不对.应该叫忽悠，咳咳好像也不太对，应该怎么形容呢，对，投资 还是投资这个词，最贴切了. 罗军其实，也是得知了这位史迪威太太的现状以后，才想到的，如果能利用对方的名头，创建一个专门投资文物收藏品的基金. 那以他对未来几十年文物行情的把握，赚钱是必然的. 而如果顺利的话，他还能不花一分钱的拿到那十卷经书，和更多流失海外的藏品. 而那位史迪威夫人，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未来稳定的现金流. 对，没错，双方各取所需，这怎么能叫骗呢，这叫合作. 想到就做，在正式拍卖的前一天，罗军就让季晓梅再次邀请那位史迪威夫人，为此，罗军还专门包下了这里最好的房间 正式见面的时候，让罗军有些意外，因为罗军让季晓梅邀请之时，其实就已经隐晦的告知了对方，这次见面的目的. 按理说，对方肯定也会带一个专门负责洽谈的人，就像现在罗军扮演的这个角色一样，可对方却并没有带，甚至连个翻译都没有带，而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第669章:投资艺术品 此刻，还是罗军第一次，和这位史迪威太太正式见面 之前只是远距离的打量过对方几眼，据季晓梅所说，这位史迪威太太人很好，为人温和，热衷慈善 可这次见面，第一眼看到这位史迪威太太，却给罗军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罗军形容不出来，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罗军并没让这种感觉影响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很对方寒暄了几句，而且用的还是中文 这让罗军十分惊讶，一个米国大妈，居然会说中文，虽然那种特有的老外口音，听着还是很别扭，但这在如今米国人中，已经很少见了 为此，罗军也是不吝恭维的说道： “史迪威太太，您的中文真的很好，怎么说呢？让我很吃惊！” 这位米国大妈看到罗军那惊讶的表情，似乎是早已习惯，继续一脸慈祥的说道： “哈哈，年轻人，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不过我想，这次你让季小姐约我的目的，应该不是只为了夸奖我的中文水平吧？” 和罗军想的差不多，哪怕对方是个米国大妈，说话风格，依旧是喜欢直来直去 但罗军却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思. 难道对方已经猜出，季晓梅只是他推在前面的一个木偶，自己才是躲在后面操纵木偶的人？ 罗军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但现在的谈话方式，对罗军确实比较被动 因为他想要对方手里的东西，还不想给钱，可想而知，这要成功说服对方，会有多难 此刻罗军还不能确定，对方已经看出了季晓梅的身份，还是装作在为季晓梅谈判的样子，对这位米国大妈说道： “史迪威太太，这次我代表季小姐和您见面呢，确实是有一笔双赢的生意，想要与您合作.” 罗军说完，便看到刚才还一脸慈祥的史迪威太太，立刻面容一整. 还从桌上戴起了眼镜，才对罗军回道： “你可以开始了！” ‘额，这么重视的吗？’ 罗军心里不禁腹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对方已经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也只能按照原先设想的计划说道： “是这样，我们季小姐有意，在香江成立一家，专门以艺术品投资、收藏为主要业务的私募基金. 预计初始规模在3000万港币左右，季小姐个人准备注入1000万.” 罗军还没说完，这位米国大妈已经听懂了罗军的意思，直接伸手打断道： “你想拉我做合伙人？” 罗军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是有限合伙人，而且您不需要真正的支付现金，只需要把您现在手里的几件藏品质押在基金公司里，我们就可以视为您出资一千万，封闭期为一年. 一年以后，您可以选择把质押的藏品拿走，或者选择分享收益，亦或者，您可以选择把质押物换成一千万现金，连同收益一起拿走！” 罗军解释完后，米国大妈摇了摇头，同时摘下眼镜放到一边，说道： “no，no，重点不在这里，关键是我不信任你们，万一你们是骗子怎么办？ 要知道，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季小姐，虽然我不怀疑季小姐的身份，但是这毕竟是一笔大钱，你说对吗？” 说完，这位米国大妈，还用一脸无辜的神情看了下旁边的季晓梅. 季晓梅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罗军跟米国大妈说的这些，她根本就听不懂，更无从插嘴 索性就装成一个花瓶，往座位上一杵，只有在那米国大妈看向她的时候，笑笑给予回应 到了这会，罗军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刚进来看到这位米国大妈，会有那种怪怪的感觉了. 因为对方那温和的外表，根本就是幌子，作为曾经大家族的成员，时时刻刻都在和各种人、各种利益打交道，怎么可能温和 亦或者说是，如果双方没有发生利益相关的事，她就是那个温和的米国大妈，可一旦涉及利益，对方立刻就会变成另一副样子. 但罗军却并不反感对方这样，因为这反而能激发他的好胜心 罗军知道，对方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是骗子，而是要让他们主动让步 毕竟之前，罗军可是让季晓梅，把一件价值几万块的唐三彩驼俑，当做见面礼送给对方的. 这可是80年代，能拿几万块的艺术品当做见面礼，不计成本的送出去，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是骗子，根本不舍得下这么大的本，万一没骗到，岂不是要哭死？ 不过罗军还是不能肯定，对方是否对他的提议感兴趣. 但为打消对方的顾虑，罗军还是故作大方的说道： “史迪威太太，我想你可能并不了解我们季小姐的实力 我们季小姐之所以想要邀请您一起参与，并不是缺少另外的那两千万资金，而是希望通过和您合作，对外释放一个良好的信号 如果您对资金安全有所担心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先用1000万港币的现金，买下您手里包括那十卷经书在内的所有藏品. 我想1000万港币，应该是一个很有诚意的价格 相信您见到1000万现金，应该就会相信我们了，不会有哪个骗子，会专门为了骗您，动用一千万现金的.” “一千万？年轻人，我确定没有听错，你说的是一千万港币吗？” 罗军注意到，米国大妈听到这个数字后，眼睛明显晃动了一下，显然是动心了 罗军马上，趁热打铁的说道： “没错，就是一千万，您可以选择直接带着这笔巨额现金回国，我想这也是您之所以带着那批藏品来香江的目的 但我想，现在的您，可以多一个选择了.” “把钱交给你来管理？” “是的，一年后，您会发现，您在今天，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第670章:证明 “呵呵，年轻人，自信是优秀的品质，但我并不认为你的自信，是有依据的！” 米国大妈笑着说道。 “需要我给您证明吗？” 罗军自信的说道。 “当然，如果你可以证明的话！” 罗军知道，到了这会，不给对方看点真格的，是不能说服对方的 但罗军的目的，虽然是要说服对方，但表面上，反而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果然，这位米国大妈看到罗军的神情，直接问道： “怎么，年轻人，你还是无法证明你说的事情吧？就像我们国内的那些房产经纪人，他们总是可以把一栋年久失修的破屋，描述成价值亿万的豪宅” 罗军摇摇手，说道：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很好笑.” “很好笑？好笑在哪里？我并没看出哪里好笑！” 史迪威太太说道。 “史迪威太太，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我和季小姐并不是在求您参与其中 实际上这是一份很多人，挤破头都参与不进来的赚钱生意. 我和季小姐之所以想要邀请您加入，是因为看中了您史迪威家族的名头，并不是真缺您那点钱” “呵呵，年轻人，口气很大，你管上百万美元的投资，叫一点钱？” “是的，真就是一点钱，这样吧，史迪威太太，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今晚，我邀请您去参观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能现在说吗？我晚上不一定有空的” “当然，您可以选择不来，但如果那样的话，您这次的香江之行，可能就要无功而返了.” 晚上，香江某处码头. 几艘小渔船躲过香江的海j，停靠在了一处小码头的岸边. 与罗军第一次来香江时看到的情形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许多劳工，在小心翼翼的搬运着渔船上的货物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罗军的身边，多了一个米国老太太. 正是被罗军说服，随罗军坐车一起来到这处码头的史迪威太太. 史迪威太太看着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劳工，不解的对罗军问道： “年轻人，这就是你让要带我来看的东西吗？ 我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东西” 罗军也不答话，只是冲着一个劳工招了招手，那个劳工似乎也认识罗军，看到罗军招手，直接和身边一起搬运货物的工人，把手上的货物抬到罗军身前放下. 罗军当着史迪威太太的面，把装着货物的箱子撬开，然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里面居然是一件商晚期的三足鼎 鼎身足足有半人来高，上面虽然也有不少锈蚀，但总体纹路清晰，加之鼎身完整，且器型硕大，绝对算得上是青铜器中的重器了 与这件器形硕大的三足鼎相比，之前送给史迪威太太的那件三彩驼俑，也只能算是小巧了. 对于喜欢华夏文物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件硕大的青铜器摆在眼前，更加震撼 而且越是这种硕大器型的重器，运出来的难度也是越高 也正因为这种种原因，让此刻看到眼前这支三足大鼎的史迪威太太，激动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这是你们华夏.汉代的祭祀器物吗？” 史迪威太太，这会激动的对罗军问道。 罗军貌似漫不经心的回道： “对，是祭祀用的礼器，不过不是汉代的，是比汉朝还要早的商代.” “商代？” 史迪威太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罗军的话. 显然对方虽然会说中文，对华夏文化的了解也很多，甚至还知道汉代 可她毕竟还是个老外，所了解的东西，多是从书本上以及本国的博物馆，了解的并不是那么全面. 看样子，她似乎并不知道，华夏还有商这么一个朝代. 罗军解释道： “是呀，我们华夏管做买卖的人叫做商人，就是从这里来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华夏的文化，真的是太伟大了.” 罗军没等对方感慨，又示意另一个正在搬运的劳工，将手里正在搬运的箱子，放到他们面前，罗军又是三下五除二的将箱子撬开 这次里面同样是一件三足青铜器，只不过样式与之前那件颇有不同. 看的这位米国老太太是连连惊叹不已，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学生一样，对展现在她面前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同时也对罗军继续问道： “这件.也是商代的吗？” 罗军摇摇头，说道： “这件是战国时期的.”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会.怎么会.” 这位米国大妈这会，显然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罗军索性替她说道： “你是想问，我怎么能搞到这么多青铜器的吧？ 不怕告诉你，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之后还会从海的那边运过来很多 不仅仅是青铜器，还包括之前送给夫人你的那种唐三彩陶俑，以及瓷器、明清家具等等、等等.” 听到这里，这位米国大妈不禁咽了口吐沫，她是真的没想到，看似光鲜的那位季小姐，居然背地里是一个大型文物走私团伙的头目 “可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终于，在惊讶过后，米国大妈还是对罗军问起了正事. 罗军笑着说道： “我之前和您说过，我和季小姐并不是差您的那点钱. 事实上，一两百万美金，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您看见了，就单单是您面前的这两件货物，一旦给它贴上一个合法身份，几百万美金都是小意思.” 这会的米国大妈，一下陷入了沉默，她是在消化罗军所说的话. 到了这会，她已经听懂了罗军话里的意思. 知道，罗军是想要把这些黑货，通过那支所谓的基金来洗白. 而她的作用，就是给那支基金当招牌 毕竟若是一个普通的华夏商人，一下子拿出大量珍贵的华夏文物，肯定会引起怀疑，可若是拿这么一个有米国大家族背景的人拿出来，就完全不同了. 同时她也知道了，罗军之前，为什么那么有底气说，把钱放在他那里，一定会赚钱 敢情是这样，这些东西，从海的那边搞过来，想必成本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能不赚钱才怪！ 而这些东西的实际价值，值多少钱，她这个曾经史迪威家族的核心成员，哪里会不知道. 第671章:成立基金会 这位史迪威太太，见到罗军在码头运送的货物后，终于决定与罗军合作了 因为罗军不仅展现了他的实力，也相当于把一个把柄，递给了她 一旦罗军骗了她的钱，她完全可以用史迪威家族的影响力，把罗军从码头这走私文物的这条线，告知香江井方. 而她相信，罗军肯定不会为了骗她的这点钱，而损失如此暴利的生意 而这位史迪威太太想通了这些以后，之后的合作，也就变得容易多了. 甚至在罗军带他看过这处偷运的码头后，她就直接把手上的几件珍贵藏品交给了罗军，协议也只是进行了草签 之所以史迪威太太敢如此做，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只要她认定，罗军有更大的灰色生意怕被揭开盖子，她就能吃定罗军，当然若是没有史迪威家族的这层身份，她也是不敢的 而罗军当然不会告诉她，她见到的这些文物，都是高精尖的仿制品. 这走私的运输线也压根就不是他的，就算有一天真的这条线被抄了，他也最多损失一批仿制品罢了 转天，罗军就带着人，去接收了史迪威太太的藏品 虽然罗军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当他见到史迪威太太带来的藏品之时，还是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十卷磁青纸本的明宣德御制《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自不必说，罗军来的时候就是冲着这十卷御制经书来的. 而除了这十卷经书以外，其他藏品诸如龚自珍的书札、赵之谦的手稿、祝允明的楷书等不一而足 这些藏品，在后世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哪件不得三五百万. 即便放到这个时代，单拿拎出来一件，遇到懂行的收藏家，换一辆小曰本的公爵王，也是不成问题.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罗军没想到的东西，比如一些民国时期，包括常凯申在内的一些谠内大佬的书信公文 可以看出，在这位史迪威太太看来，这些资料，并没有被她当回事. 只是把它们当做普通信件，或许只是因为这些信件，一直就和那些古籍存放在一起，她也就没有去管. 但罗军却是知道，这些信件可都是重要的文献资料 而且它们的价值，还不单单只是文献资料那么简单，若是里面有一些特殊的资料，比如常凯申以前的密令手谕之类的，可能价值还要超过那几本古籍 因为罗军还记得，他前世参加一场燕京保利的拍卖会，就亲眼目睹了两册共140页的常凯申密令手谕，拍卖到了1800万. 而这两册密令手谕的上一任主人，则是之前在常凯申手底下做过军统局长、中海市长，以及淞沪警备司令的钱大钧。 当然不可能是钱大钧自己拿出来卖的，是钱大钧的家里人拿去拍卖的 说起来现在罗军算算日子，在罗军现在的这个时间点，钱大钧也就刚死没两年，搞不好罗军还真有机会，把那两册常凯申的密令手谕买过来. 而现在罗军看到的这些信件，显然不如那两册钱大钧收藏的密令手谕保密级别高，自然也不如那两册来的珍贵 但毕竟是白搭的，不要白不要，罗军可不会再把这些信件白白还给对方. 可以说这次罗军的收获颇丰，而且还都是纸质收藏品，方便他带回国内 他初步统计了一下，这些收藏品在现在的价值，应该是不足1000万，差不多价值七八百万港币的样子 这也就难怪，对方会如此干脆的同意罗军的方案. 而在新成立的基金会选名字的时候，罗军却与史迪威太太产生了一些分歧，罗军想的比较美，想直接就起名叫做史迪威基金会 可却被这位史迪威太太干脆的拒绝了，最后取的名字，叫做卡罗尔基金会 没错，卡罗尔正是这位史迪威太太的名字，她的全名应该叫做卡罗尔·史迪威. 史迪威，是她嫁人后跟着丈夫的姓。 为此，罗军虽然有点可惜，但也没多说什么，虽然卡罗尔这个名字，在影响力上，肯定不如史迪威来的大 可他也能想到，如果真起名叫做史迪威的话，也会把史迪威家族的人招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罗军之所以最终选择成立基金会，而非信托，也是为了减少麻烦和避税 一来是现在香江对于信托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 因为在香江，信托这个玩意一度被各种金融骗子给玩烂了 以至于香江政府一度取缔过，哪怕后来很快又恢复了，但监管力度和社会信任度也都不高. 反观慈善基金会则不然 现在的香江基金会管理，还是比较粗放的，只要每年从基金会里拿出一点钱，交给特定的捐助对象，就几乎不用交税 而那个捐助对象，也可以由基金会自己指定. 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相当大. 而罗军也正是看好此点，想利用现在香江基金会的这个漏洞 干脆把每年拿出捐助的那些钱，就当做收益，直接给像史迪威太太这样的投资者. 这样既能把对方前期投资，直接当做捐赠，把对方的钱牢牢锁在基金会里 哪怕对方见到基金会赚的再多，对方也只能拿走，基金会“捐赠”给她的很小一部分 而且什么时候“捐赠”，也完全由罗军这个基金会的实际管理者说的算。 如果罗军想吸收更多的投资者（捐款者）加入，他就可以连续多次大笔的捐助，一旦基金会不缺钱，他就可以只按照最低的标准“捐赠”。 而且罗军还知道，香江对于基金会的管理，不可能永远这么粗放 其实现在的岗鹰政府也不是对谁都这么粗放的，对他们的米国爸爸，他自然是粗放的，可若是换做华人，则又会严格很多. 没错，双标是搅屎棍帝国的传统异能了. 这也是罗军，想用对方身份的原因之一 第672章:第一笔捐赠 而一旦，再过些年，香江回归了，那对这些人的特殊待遇，也会收回 到那时候，这慈善支基金，会就也变成真正的“慈善”基金会了。 自然不能再以“捐赠”的名目，大模大样的给史迪威太太这些人“分红”了 这对，像是史迪威太太这样的人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对罗军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因为罗军要的压根就和史迪威太太她们不同. 她们想要的是钱的所有权，罗军想要的只是支配权. 一旦到了那一天，罗军会以基金会的名义，建一所博物馆，会从基金会每年拨付钱款用于给博物馆购置藏品. 当然，这样的博物馆，肯定也不会是罗军的私人博物馆 但罗军不在乎，他只在乎把这件事做成. 几天后，位于香江酒店的秘密拍卖会圆满落幕，上百件珍贵文物，拍出了一个让罗军都为之咋舌的价格 拍卖的总价，差不多有将近上亿港币. 要知道这可是八十年代，我们未来华人首富李超人的身家，现在也才不过40多亿港币而已 而且那还是资产，这拍卖需要支付的，可都是现金 恐怕就是李超人现在，一下子都拿不出这么多现金. 这还仅仅是一场地下拍卖的成交金额 像是这种拍卖，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一次. 而这次，罗军和阿四他们，算是沾了那个死鬼蒋天放的光了，算是前人栽树，让他们后人乘凉了 当然，这次拍卖的佣金，罗军是不会染指的，这些都是阿四他们的. 当然，他们其实也只能拿到一小部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很多佣金他们是收不上来的，比如一些知名的大富豪买家，还有一些与他们合作紧密的走私团伙卖家. 就像现在罗军这样的，在阿四他们这里，还对接着好几个. 这些人，来了就是给他们面子，也是给拍卖烘托气氛，来吸引更多的参与者，如果没有他们，这次的拍卖会根本不会有这么多高端藏品，和成交金额. 所以，哪怕是以前的蒋天放，对于这两边的大客户，也是要哄着的. 不仅不会要他们佣金，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给他们一些甜头，比如送几件走私货作为见面礼，或者给一些免费的拍卖额度，送给对方，邀请对方过来.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拍卖结束之后，土豪的钱如数奉还，韭菜的钱三七分账，而且还是人家七. 别问罗军怎么知道的，因为就在拍卖结束的转天，阿四就亲自上门感谢罗军，送给罗军一件纯金的财神爷. 香江人就喜欢搞这一套. 这个财神爷，外面看着自然是很大，里面肯定是空的. 当然，对方之所以会这么大方，肯定不是因为失心疯，而是这次他们赚到的真的不少. 罗军替他们粗略算了一下，即便抛去那些大户，阿四他们这帮人能落到手里的钱，不会少于七位数. 而且七位数的首位，肯定还是7或者8这种大字头. 不过，罗军却是不会眼红. 因为这次拍卖，他赚到的更多，不仅不会支付给阿四他们佣金，可以将拍卖款全部落入口袋 而且他拍卖的那些东西，全都是从宋超那里运过来的高档仿制品，可以说，几乎全都是利润 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一旦事发，那些买主，还不会找到他这个送拍人. 因为阿四他们作为中间的承办方，根本就不会告知买家送拍人是谁，不然人家直接甩开他们，还玩个屁啊？ 那一旦事发，阿四这些人，就要背锅 当然，实在不行，他们也可以直接跑路嘛，毕竟本来也是地下拍卖，见不得光的. 信誉？不存在的. 拍卖结束两周后. 有一位，比罗军还要高兴的人，那就是那位最近，和罗军接触很多的史迪威太太. 不过罗军再次和对方见面后，却不会再如此称呼对方，而是称呼对方卡罗尔女士，对方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新称呼. 对方如此高兴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钱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才过去两周时间，刚以她名字命名的这个卡罗尔基金会，就已经把第一笔“捐赠”打入了她的私人账户 足足12万美金. 当卡罗尔的私人顾问，告知她的账户，收到这笔来自基金会的“捐赠”之时，她都惊呆了. 她在连续确认好几遍的情况下，才敢真的相信，居然真的如此之快，就收到了第一笔捐赠. 虽然之前，罗军也和她说过，第一笔“捐赠”，会以很快的速度到来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罗军说的这个快，居然是这么快. 这种速度，简直超过了她对于赚钱的想象 就算印钱，也不会这么快吧 当然，她第一时间，还是想了很多. 其实她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 别看她的丈夫，给她留下了不少遗产，可这些遗产里，除了这些艺术收藏品以外，大多都是不动产. 而想要继续持有这些不动产，每个月都有不菲的花费，这些花费都会消耗她本不富裕的现金流 若换做她丈夫还在的时候，自不必说，可对于现如今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笔很大的负担 除此之外，她也还有一些债务 虽然都不是很大的债务，但总归是需要处理的 之前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她才想把那些珍贵的藏品，拿到香江来变现. 虽然舍不得，但是毕竟生活，比那些艺术品要更加重要 而她现在，要面临一个抉择. 就是她一旦动用了这笔钱，就相当于，把她交给罗军的那些藏品的处置权，交给了罗军 不过，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现实的压力，最终还是战胜了她对那些藏品的留恋. 第673章:宴会 九龙香江酒店宴会厅. 今晚的冷餐会，有不少的鬼佬出现. 这些鬼佬大多是夫妻一起过来的，而在这群人中，与史迪威太太正在交谈的季晓梅. 作为这里为数不多、且长相漂亮的华夏女人，还是引起了不少鬼佬的注意 而引起他们注意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季晓梅的相貌. 而是因为他们大多都听说了，正是这个神秘的华夏女人，在前不久与史迪威太太共同创立了一个基金会 基金会嘛，名义上肯定是搞慈善的，但背地里是做什么的，就说不好了 按理说，这么一家刚刚建立，又名不见经传的小基金会，不应该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可有一个消息，却很快吸引了他们 就是他们听说了，这家基金会，才刚刚创立两周，该基金会的资产规模，就从两千万港币，暴增到了4千万 如此快的增长速度，就是财富神话，也不过如此了 在香江这个地方，是很喜欢这种暴富故事的，而普通小民的那种暴富故事 对于这些人的吸引力显然是不够，而这支刚刚成立的神秘基金会，则刚刚好满足他们的胃口. 这些鬼佬，很多都是在香江消息灵通的人. 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家基金会，是由刚刚来香江不久的史迪威太太，和一位神秘的华夏女人共同创立 而且据一些知情人士透露，之所以这支基金会，在短期内资产规模暴涨，是和文物投资相关 当然，所谓的投资他们是不信的，这些人很快就猜到了，如此的暴利，肯定和文物走私相关，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操作的. 而且他们还听说，最近这支基金会还在筹措捐款 预计在筹措3000万左右港币的善款，捐赠门槛为50万港币，基金会不接受50万港币以下的捐赠。 每一笔捐赠，都会记录捐赠人，捐赠人及其指定人，每年可指定基金会捐赠一笔善款，给特定的捐赠对象，捐赠对象需符合受捐标准。 凡是捐赠金额，超过100万港币的，将被基金会记录为主要捐赠人 凡是捐赠超过500万港币，可获得一个基金会监事席位，有权监察基金会日常账目，以及受捐、捐赠的流向 超过1000万港币的捐赠，将获得基金会理事席位，可参与基金会高层决策 这会，一个身穿礼服，高鼻梁蓝眼睛的漂亮女人，端着酒杯走到另外两位女人之间，插入她们的谈话，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刚才是在聊，最近很火热的那支卡罗尔基金会吗？” “哦，是的，贝蒂，亲爱的，我还以为今天你不会来了呢？” 被打断谈话的两人，看到来人是她们认识的同伴，很自然的就让对方加入了进来，但话题依旧围绕着那支新出现的基金会. 那个被叫做贝蒂的漂亮女人，和另外两位碰了一杯，才缓缓说道： “哦，我本来确实不准备过来的，不过我听说了今天这场宴会. 那位史迪威太太也会过来，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会突然对创办基金会有了兴趣.” “哦，天那，这个恐怕你就只能去问她自己了，你看，他就在那里，和那个华夏女人说话的就是史迪威太太，不过你最好想好了再过去.” 鬼佬女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贝蒂有些不解，坦言问道： “哦？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听说史迪威太太，这两天都在积极的为她的基金会募捐，我想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席这场晚宴的原因吧” 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有一点鄙夷，像是觉得堂堂史迪威家族的成员，也不过如此 居然把这种高端的社交晚宴，当成了推销产品的推介会 不过她刚刚说完，一旁的另一个鬼佬女人，却微微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提醒道： “柯罗艾，不要这么说，也许史迪威太太只是出于好意呢？” 被突然拉了一下提醒的女人，也猛的反应过来 虽说那个史迪威太太这样做，有推销的嫌疑，可她这样背后嚼人舌根，又何尝不是被人鄙夷的行为呢 这在她们这个圈子里是大忌，但刚刚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再收回也来不及了，索性也没用补救，反而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 “哦，谁知道她会是怎么想的呢？ 反正，我是不会去给，这样一支新成立的基金会募捐的，贝蒂，你也不会去的对吧？” 这女人说完，便用一脸期待的目光，看向刚刚与她搭讪的贝蒂，可那贝蒂却摊摊手说道： “哦，不，我对这支基金会很感兴趣，我听说那位史迪威太太，刚刚指定了一笔12万美金的捐赠，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说完，还用反问的口气对刚才那个鬼佬女人说道。 鬼佬女人虽然也听说了那12万美金“分红”的事. 可她并不相信，她本能的觉得这不可能，可她有没亲口问过那个史迪威太太，怎么可能现在张口就说，那是拙劣的谎言呢. 而被刚才那个贝蒂一说，之前还和这个鬼老女人聊天的另一位，也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加上，现在本就是可以随意行走的冷餐会，两人聊的投机，竟然直接甩开刚才那个鬼佬女人，一起朝着史迪威太太的方向走去了. 而这会，已经或有意接近，或无意被人群吸引过来的人，已经不少了 当然，大多数还都是鬼佬女人，或许对于那些傲慢的鬼佬绅士而言，并不看好史迪威太太这种小把戏. 可即便如此，对于史迪威太太的心里满足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些过来的人，虽然从身份来说，没有几个可以和她相提并论的，但那只是表面. 第674章:只接受捐赠，不接受投资 实际上，自从她丈夫死了以后，她早就被史迪威家族的核心圈子抛弃在外了. 当然，想要重新回去，也并非不可能，大家族之间，其实也是互相利用，互相帮助的关系. 只要她还能证明自己有用、有价值，有影响力，那么重新被家族成员接纳，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并不想这么做，这点从她坚持用自己的名字卡罗尔来命名基金会，而不是用史迪威这个夫姓来命名，就可以看出 但她和家族里的恩怨，和被排斥，外人并不知道. 短期内在这些人眼中，她还是史迪威家族的成员，甚至按照他丈夫生前的地位，她还应该是核心成员 这点，从她刚到香江，就有很多本地的鬼佬政客，想要借由她的关系，通过史迪威家族，和米国那边搭上线，就可见一斑. 当时，她虽然比较排斥，但还是在积极应付. 但很快，当那些鬼佬得知她这次来香江，是为了变卖艺术品的时候，在过来找她拜访的人，就少了很多. 显然，那群鬼佬也是知道的，她都混到要靠变卖艺术品来生活了，哪里还可能帮助到他们. 这虽然让史迪威太太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见面，但同时也让她感觉很伤，她以前虽然什么演员、名人. 但也算是一个一直活在聚光灯下的人，突然灯都灭了，她的失落也是难免的 但自从那天与罗军见面，商谈成立了这支基金会以后，她发现，聚光灯仿佛又回来了，她又成了这些人中的焦点. 这会的史迪威太太，把几个想要单独约她的人，都一一打发给她的助理，让他们宴会过后，都去找罗军. 没错，罗军现在的身份，是现任卡罗尔基金会的秘书长 当然这个秘书长，也只是一个过渡. 不可能一直由他来兼任，只是他一时间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而已 而作为现在基金会唯二两个理事的季晓梅、以及卡罗尔，显然都只摆摆样子的，不可能实际负责基金会事务的 像是史迪威太太现在这样，能在前面当一块招牌，罗军已经很满意了 到了下午，罗军先后送走了两批约见洽谈的人，不过罗军能感觉到，他们都是来探探风而已 毕竟罗军给基金设置的捐赠门槛很高，要50万港币. 要知道，这可是80年代，哪怕是这些鬼佬，想要拿出50万港币作为投资，也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罗军给出的名目，还不是投资，而是捐赠 这就更难不让他们产生疑虑了，毕竟他们可不像史迪威太太那样，看到了罗军的灰色文物走私生意. 罗军能够理解他们的顾虑，但这两拨人提出的各种条件，罗军却都拒绝了 他们的条件其实罗军也早有预料，无非就是希望把注资的名目，从捐款变成投资. 但罗军却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罗军成立的基金会性质，就是非盈利性质的，所以只能接受无偿捐赠，不能接受投资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就是投资，但就是不能落到纸面上. 来的两拨人，对此倒是也毫不意外. 他们似乎也想到了罗军会拒绝，这次过来无非也就是尝试一下罢了，等罗军拒绝后，他们也就顺势就坡下驴离开了. 而在罗军连续送走两拨人以后，罗军身边的陈晓春，却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对罗军问道： “老板啊，说实话，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你呀！ 你之前搞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吸引他们拿钞票过来嘛！ 现在他们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你又不要呢？” 罗军这会刚好无事，抬眼看了看陈晓春，笑着回道： “哈哈，钱我肯定是想要的，但咱们这支基金会，可是会下金蛋的金凤凰 想要咱们的金蛋，就要按照咱们的规矩来” 陈晓春听的似懂非懂的，不过他本来对罗军在做的事，也就是一知半解，所以他听不懂倒也正常！ 他刚想要和罗军再多聊两句，房门却又被敲响了. 陈晓春赶忙过去开门，他肯定不能让罗军这个老板开门. 等门一打开，他才发现，这次的来人，是个五官十分精致的鬼佬女人，鼻子高高的，眼窝深陷，一头金黄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简直就和他想象中的英伦贵族公主一模一样. 而在那个鬼佬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两人是一起来的，那个女人穿着虽然也很漂亮，但明显不如前面的. 两人进来说的是英语，陈晓春只能大概听懂，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来找自己老板的，便把两人带进了罗军的内间 那蓝眼睛的鬼佬女人，被带入房间后，刚见到罗军，就指着罗军说道： “我见过你.” 当然对方是用英文说的，陈晓春懵了一下，说实话，罗军也是懵的 罗军的懵，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是他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按理说，像对方这样的美女，哪怕只是匆匆照过一面，也应该有所印象，但罗军却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所以，他能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你确定没有记错的话，那我们见面的地方，应该是在床上！” “啊！” 罗军一句极具歧义的话说完，在场的其余三人都是一惊！ 陈晓春惊的原因是他真的信了，毕竟他这位老板这么有钱，能睡到这么个鬼佬大美女也并非不可能，但他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那位同来的女人，也是一脸吃惊的看向贝蒂，像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答案，难道贝蒂真的之前，和这位华夏小帅哥上过床？ 可下一刻，罗军却来了个大喘气，笑道： “呵呵，开个玩笑，我想这位小姐，是在床上做梦的时候，与我相见的吧？” 第675章:贝蒂·卡佩 被罗军开了个玩笑，这位贝蒂小姐耸耸肩笑了笑，也没有太过在意.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罗军是个年轻帅气小伙的份上，如果换成一个地中海的猥琐大叔，肯定不会享受这个待遇 玩笑过后，贝蒂主动开口说道： “我真的见过你，在一家西餐厅，那里很少有华人去的，所以我在那里见到你后，对你有印象.” 罗军听后，也回想起来，应该是那次他和埃文斯教授的见面时候，只是罗军不知道对方是否认识埃文斯教授，便出口试探道：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是我陪一位英伦的老友去的，他比较喜欢吃那家餐厅的惠灵顿牛排.” 贝蒂听后，也跟着点点头，说道： “是呀，我也非常喜欢那里的惠灵顿牛排，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应该就是你们华夏人所说的缘分吧.” 罗军听着对方的答话，看来对方并不认识，那位埃文斯教授 这样最好，也省的他在去编造谎言，这会见到对方用生硬的中文，说出缘分两个字，罗军也不禁笑着说道： “哈哈，那我还不知道，两位与我有缘的小姐芳名呢？” “你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贝蒂·卡佩，我的朋友叫芭芭拉.” 罗军听后，故意做出一脸惊异状的问道： “哦，卡佩？ 难道是，有欧洲最强皇室之称的那个卡佩家族吗？” 罗军故意做出很大的反应，果然，那位贝蒂小姐被罗军说的很开心，但还是谦虚的说道： “哦，感谢还有像您一样的人，能记得卡佩家族，不过那都是历史了” 对方嘴里虽然那么说，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满是骄傲 接着罗军也像她们两个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两人也阐明来意 说是史迪威太太让她们过来的，她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卡罗尔基金会的情况 罗军像之前对待前两拨客人一样，把基金会的概况和她们简要的介绍了一下. 前面都没什么，可当说到卡罗尔基金会，目前只接受无偿捐助的时候，两人的面色明显都有些不太自然 哪怕罗军告诉二女，投资数额如果比较大，会成为基金会的监视、理事，二女仍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二女还时不时的互相低语几句 罗军也不急，反正经过前两拨人的问询，他现在对待这些有意募捐的人，也有了一套应对的流程 这会之前那位，对罗军印象还不错的贝蒂小姐，先开口对罗军询问道： “罗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清楚了，我也理解这是你们基金会的规定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样，我们如何保证自己的权益呢？” 终于，该来的还是要来，这位贝蒂小姐，也问出了之前那两拨人问过的问题，就是以捐赠为名目代替投资 避税是肯定避税了，可要是罗军耍流氓，就真把他们投进来的钱，当成捐款给花掉了，他们找谁去？ 之前的两拨人，罗军分别用了两个借口予以回答，但效果都不太理想. 现在的罗军，那是把这些最先主动上门的人，都当成了练手的npc，来一波，他就换个说辞 这会，看到一双眼窝深陷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忽闪忽闪眨的贝蒂，他突然想到一个新的借口，张口直接说道： “贝蒂小姐，别忘了这里可是香江啊，港督可是贵国的尤德爵士，难道在香江，你还担心你们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还别说，罗军的一句话，一下让二女觉得颇有道理，虽说真出了问题，人家港督才不会管她们这点破事呢！ 可女人是感性的，她们本能就觉得罗军说的有理 这里是香江，起码在未来的十年内，都是英伦的地盘，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呢？要怕也是罗军怕才对？ 这时，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芭芭拉居然开始主动询问了： “哦，罗先生，请问每年捐赠次数，和捐赠金额，可以写在捐赠协议里面吗？” 罗军知道，对方问的哪里是什么捐赠，就是问分红和分红的金额，但罗军却直接拒绝道： “这个不行，基金会的每次捐赠，都是由理事会决定的，不可能写在捐赠协议里，我们不接受带有条件的捐赠！” “啊这样啊，那捐赠数目，可不可以少一些呢？ 50万实在是太多了.” 那位芭芭拉再次抱怨道。 罗军依旧是摇头，直接拒绝。 事实上，她已经不是第一个提出，要降低门槛的了。 但都被罗军给拒绝了，原因也很简单，门槛降低了，是会吸引更多的捐赠者，可也会带来许多麻烦。 像是一些小的捐赠者，可能本身捐赠的数额就十分有限，但却会经常提出各种无理要求，比如看到基金会赚钱了，就会要求马上“捐赠（分红）” 基金会赔钱了，又会要求挤兑退出等等. 甚至有的人，在要求被拒绝后，联合一众其他小投资者，一起去基金会里闹，甚至闹到媒体上，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事，罗军虽然没遇到过，但他在前世，却见过很多 而罗军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他宁可少一点，慢一点，也想把这些麻烦，从根源上解决掉. 当然，完全解决那是不现实的，但起码有了这个50万的门槛，会好很多. 在芭芭拉试探性的问完话后，二女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罗军就在一边看着，也不插话，更没有主动再说些什么. 大约5分钟后，两女像是终于商量好了，才由贝蒂开口对罗军说道： “罗先生，我们的确对捐赠卡罗尔基金有一些兴趣，但贵基金的捐赠条件，还是有些苛刻了.” 罗军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那贝蒂小姐、还有这位芭芭拉小姐，你们的结论呢？” “结论？” 芭芭拉脸上，略带惊讶的重复了一下罗军的话. 第676章:主要捐赠人的好处 二女像是根本没考虑到，罗军会这么说一般，在她们看来，她们这样的回复，捐赠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只要罗军不傻，肯定能看到她们的诚意. 只要罗军能稍稍的进行让步，那她们就会顺着罗军的让步，很愉快“捐赠”一小部分资金试试水 可她俩却没想到，罗军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次贝蒂没有说话，还是那位与贝蒂同来的芭芭拉，用一副惊讶的语气问道： “哦，天呐，罗先生，你是不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可能是我刚才表达的不够清楚，我和贝蒂有捐赠的意向 50万的捐赠门槛也没有问题，但我们希望，罗先生你这边也能展现出一些诚意. 不然，我们不介意，直接去找史迪威太太，洽谈捐赠的事宜” 没错，到现在，二女还是认为，应该是她们和罗军的语言沟通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们并不知道罗军是大陆人，在香江这里，有很多上层的精英都是会说英文的 但很多人的英文并没有那么好，所以二女以为问题出现在了那里. 可罗军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打破了二人的想法，罗军当然能听懂芭芭拉刚才说的意思，至于让步？ 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让步了，再过一阵，他不加额外的条件，就不错了. “不好意思，芭芭拉小姐，我听的懂你的意思，但这些都是我们基金会的规矩，我无权进行你所说的让步 至于你说的史迪威太太，她的确是基金会的联合发起人和基金会的理事。 但她并不负责基金会的日常事务，不然史迪威太太，也就不会把你们推荐到我这里来了” “哼，那就是不行喽？一点诚意都没有，一个新成立的基金会的捐赠，还搞出这么多事，那我们不捐了” 说话的还是芭芭拉，显然她这会觉得很没面子，但她这么说，也并不完全是女生在耍小性子，这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就像是那些去服装店买衣服的大姐，以离店不买作为要挟，通常店家为了挽留顾客，最后都会拉住对方，答应对方的还价. 可罗军却没有，一副来去自由的样子 甚至还转头看向身后的陈晓春，询问对方，后面约的客人什么时候到 也许是因为罗军的态度，到了这会，芭芭拉真的有点生气了，拉起贝蒂欲走. 却被贝蒂用眼神示意等下，芭芭拉虽然不情愿，但罗军却能看出，这二女似乎是以这个贝蒂为主 这会这位贝蒂小姐一给眼神，那个芭芭拉瞬间就安静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们二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由芭芭拉唱白脸进行试探. 如果试探成功，自然是最好，如果试探失败，也能让贝蒂再唱红脸，进行补救. 但不管是哪样，罗军都不在乎，反正任凭对方几路来，罗军就只一路去 这会的罗军依旧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对方，等待对方先开口. “罗先生，我考虑好了，我和芭芭拉想要一起捐赠50万港币。” 这次说话的不再是芭芭拉，而是之前一直没开口的贝蒂，虽然仅仅只有50万. 但对于基金会的意义却不小， 因为这是除了他和史迪威太太以外，第三笔注资，而且还是按照他的设想，无条件的纯捐赠 罗军心中无疑是非常欣喜的，但他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一副非常理性的样子，提醒二女道： “ok，不过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二位美丽的小姐 我们在记录捐赠人的时候，50万的捐款，只能记录一个捐赠人，没问题吧？” 罗军的提醒，当然说的不是一个简单记录名字的问题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二人，记录了谁的名字，之后基金会就会把收益分红转给谁，罗军可不会去管，她们二人之间如何分配 二人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贝蒂说道： “没问题，就写芭芭拉的名字吧！” 芭芭拉本来刚才也要开口，她其实也想说，用贝蒂的名字，但她考虑的角度，却和贝蒂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笔捐赠里面，她的资金只占很小一部分，如果不是贝蒂的话，她根本连门槛都达不到，所以她才想提议用贝蒂的名字，这完全是出于无奈的选择 但她没想到，贝蒂却先开口，主动说出她的名字，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刻芭芭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脸感谢的看向贝蒂，而贝蒂却是轻微摇头，示意她不用在意. 这一切都被罗军看在眼里，罗军嘴角微翘，再次出言提醒道： “好的，那捐赠人的名字就写这位芭芭拉小姐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一下二位小姐.” “还有事？” “对，这次的募捐，算我们的第一期募捐，募捐期限为两周，不管募捐到多少，到时间都会停止募捐. 这第一期的募捐，单笔募捐金额只要超过一百万港币，就会成为我们的主要捐赠人. 但是下次募捐，可就不一定是100万港币了，而且不能累计” 罗军笑着说道。 贝蒂略微皱眉，问道： “罗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想要成为主要捐赠人，可能需要捐赠更多的钱？” 罗军点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芭芭拉刚要说些什么表达不满，却再次被一旁的贝蒂拦住 这会的贝蒂倒是觉得这个基金会，以及看似是这家基金会管理人的罗军，有点意思了 “哦，既然这样，那我很想请问一下罗先生，如果成为基金会的主要捐赠人，会有什么好处？” 罗军说道： “当然会有好处，比如推荐捐赠对象，建议捐赠金额等等.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基金理事会批准的前提下” 第677章:刻意宣扬 最终，贝蒂两女还是没有被罗军的言语鼓动，依旧选择试探性的只捐赠了五十万港币，要说这五十万港币，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但罗军却知道，这点钱，对于欧洲的一些老牌贵族，根本连毛毛雨都不算 罗军知道，哪怕这些贵族早已没落了几百年，在正治上的影响力早已大不如前 但这些大家族的遗产，仍旧够他们的后代子孙享用几代 别说现在还是80年代，哪怕在罗军重生前的后世，那些混的很差的老钱家族，也可以依靠变卖城堡、艺术品，过着普通人梦想中的生活 也正是这些人，享受着最精英的教育，却几乎一天班都不用上 当然人家也没闲着，一年四季都在忙着去探险和各种极限运动，为欧洲的人口下降做着卓越的贡献. 但罗军也能看出来，他面前这个贝蒂，似乎还没到这种完全不在乎钱的程度. 想必即便真的是卡佩家族的成员，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分支罢了 可即便如此，卡佩家族这块牌子，罗军还是觉得可以用一下. 没过几天，罗军让季晓梅积极去参加，香江的名流的宴会，并让其有意无意的透露卡佩家族捐赠了卡罗尔基金会的消息 当然，宣传的重点是在捐赠，而非具体金额，更不会泄露捐赠人，具体是卡佩家族的哪一位. 可越是这样，宣传的效果反而越好，人们对于那些明确传达的信息，往往都并不感兴趣，反而对那些半遮半掩的信息，有着近乎本能一般的好奇心. 在加上罗军的刻意宣扬，卡佩家族成员捐款卡罗尔基金会的事情，很快就在香江一部分名流圈子里传开了. 当然，也就只限于传开了而已，那些有钱人可不是韭菜，不会因为这么一个消息就凑过来主动被割. 想要他们主动靠上来，罗军还要把基金会的规模，和影响力做大 很快，罗军的机会就来了，时间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第二次秘密拍卖会的预展时间，又到了 因为没了蒋天放的缘故，很多之前与蒋天放单线联系的走私货源，都暂时断了联络 这倒不是说那些文物贩子，就只认他蒋天放，而是之前蒋天放为了防止被人取代，对这些信息的保密措施都很注意 阿四他们想要恢复与这些文物贩子的联系，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恐怕很难. 当然，这对罗军却是个好消息，一来是罗军并不希望那些华夏文物，像是萝卜白菜一样被那些文物贩子走私过来，作为个人发财的工具 二来，阿四他们找不到足够的货源，势必更依赖他这条线. 也能让罗军在这几个月，出更多的货 当然，罗军也并未让他们难做，同意少支付一部分的佣金给阿四他们，不然他们也无法运作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罗军也粗略摸清了一些香江客户的喜好 在香江这里，参加这种秘密拍卖的主要有这么几类客户： 第一类是曰本人，也是现在购买华夏文物的主力军，光是曰本客商这一拨，差不多就要能占到拍卖成交额的六成，至于参拍的人数，则比6成还要多 如果说的夸张点，说现在香江的文物市场之所以这么火爆，就是靠这帮小鬼子撑着，也毫不为过 不过罗军却发现，这帮小鬼子们贼的很，而且非常抱团，他们参拍的时候有个特点，就是当他们和华人、鬼佬竞拍的时候，他们的出价很猛. 可一旦发现，拍卖价格领先的是其他曰本商社的客商，他们就会主动避让 哪怕明知道拍到手里，还有足够的价格空间，他们也会让 开始很多国人都不是很清楚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是小鬼子们的鬼心眼 他们不想把钱给外国人赚了，因为现在全球文物市场，出价最高的几乎都是曰本商人 所以他们为了避免相互竞争抬高价格，往往都会先让其中一方，以较低的价格拍下该物 然后带回国内，再重拍一次，这重拍的价格，往往会贵上好几成 用咱们的话说，就是把肉烂在锅里，罗军也知道，这是小鬼子的民族特点，小国寡民，又是单一民族，一旦民族发展成上升势头，就会极其抱团. 不过曰本人对于唐三彩的喜爱程度，倒不是很高，可能这点是受华夏文化的影响，现在收藏唐三彩的主力军，还是以欧美的收藏家为主. 而曰本的藏家则更喜欢字画、佛造像、文房用品、瓷器、铜器杂项这些. 可以说，大致和国内藏家差不多，这一次的拍卖，罗军也为这些曰本藏家，专门准备了一番. 当然，罗军准备的这些，依然是出自我们‘宋超’宋大师的手笔. 由于宋超在罗军的熏陶下，长期致力于仿造各种文物，手艺、工艺也是节节攀升，已经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其他仿造者了 以至几年后的国外文物市场上，还专门出现了‘宋仿’一词. 当然这个宋仿，可不是宋代仿制的意思，而是特指宋超宋大师的仿制品. 甚至有些人明知道一些东西是宋仿，还会花钱买下，不为别的，只因名声在外，外加仿造的确实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说起来，现在宋超的修复工坊，早已今非昔比了，不光是人手、技术. 就连设备方面，都是遥遥领先其他同行. 现在宋超的修复工坊，用的很多都是专业设备，比如硬钎焊，也就是铜焊、银焊的工艺 这些很多都是在后世，也就是罗军重生前那个时代，才被很多高端的仿造匠人用在文物的修复和仿造上 可现在宋超的工坊，却是提前三四十年，就用上了 包括各种先进设备，有些甚至是专门为仿制、修复，而准备的特殊设备，和改良机床 第678章:宋仿 就连宋超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掌握的一些技术，:连一些国营的大厂都没掌握，或是掌握的没有他好 甚至，罗军在香江的这些天，还打听到. 有一些欧洲的商人，在兜售一些废弃的设备 比如，比罗军爷爷岁数都大的海德堡印刷机，还有各种民国时期的冲压机 当然这些设备，都在欧洲本土，并没运到香江，而且卖这些设备的人，也多是把潜客户，定位在那些历史博物馆，以及喜欢收藏老旧设备的收藏家身上 并没意识到，这些设备，其实还有其他用处.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除了这些博物馆，还有人会愿意购买这些老掉牙的家伙 至于都懒的把他们运出国去兜售，因为单单是运费，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其设备本身的价值. 在没有具体买主的情况下，谁会把这些老家伙运到千里之外的香江 可罗军却是想要的，原因无他，因为这些设备可都是宝贝，它们在几十或者一百多年前，可都是用于制作当时银元，和纸钞的设备。 有了这些设备，配上宋超的做旧技术，制造出数量可观的银币流入香江市场，那可不是一点点的利润. 要知道，论起对机制币的收藏，老外可是领先国人很久的. 书归正传，有为曰本客商准备的，自然也就有为欧美客商准备的了. 这第二类嘛，自然就是欧美客商，别看现在的欧美客商似乎购买力大不如前，但那也分品类 罗军就发现，相比曰本的藏家，欧美的藏家对于华夏的字画喜好程度，显然就要差很多了. 这也不完全是因为审美，而是他们对于华夏字画的鉴定水平，实在是太过初级，以至于上当上多了以后，对自己的鉴定功力有了准确的认知 字画这玩意的作伪，可不是到后世才兴起来的，那是自古就有. 而且临摹的也大多是高手，就连许多天天与字画打交道的大文豪，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就更别说那些鬼佬了. 而相比字画，这些鬼佬显然更喜欢像瓷器、唐三彩、青铜器这类文物，而且以瓷器为主。 为此罗军也刻意做了准备，不过以现在宋超那里的人手和设备，想要大规模仿制瓷器，不太现实，这次运过来的大多都是修复非常好的一些残器. 至于仿制，罗军准备有机会找机会去趟景德镇，毕竟论起瓷器仿制，人家那边才是行家 而这第三类嘛，就是湾湾以及东南亚的一些客商，也就是现在的亚洲四小虎，与曰本一样，现在也是他们最黄金的时期，也是黄昏前的疯狂 罗军发现湾湾那边的客商，比较喜欢捡漏，专门去挑那些争抢不是很凶的品类，比如一些明清硬木家具、各类古籍、孤本等 不得不承认，这些湾湾的客商眼光还是不错的，他们挑选的这些，现在的价格都不高. 可后世的上涨却都很猛，尤其是明清家具，价格简直是坐着直升机原地起飞. 而相比湾湾客商，东南亚客商的喜好就变得五花八门起来. 有的喜欢购买佛像、佛塔，有的则是喜欢购买名贵奢侈品，名表、宝石这些. 有的又只专注于翡翠，可以说是什么都有. 但这些人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自己看好的品类，很舍得砸钱，有的甚至可以多花几倍的价格，拍下自己喜欢的藏品 根本不去管，那些藏品是否值那个价钱，也不去管这些藏品，以后还会不会升值. 对于这种人，罗军是最喜欢的. 如果说仿造那些有着上百年，或者几百年的文物，还有些难度的话. 那么仿造那些奢侈品，对于罗军这个后世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甚至，罗军那都不能叫做仿造了，那是直接臆造，或者说是创造. 直接把很多后世见过的好设计照搬过来，都用不着让宋超出手，直接在香江，就有大把的人可以仿造. 当然，罗军仿造的这些奢侈品，都没有牌子，他也不会去费心的仿造那些包包什么的，那样太容易被戳穿了，他仿造的都是那些设计感十足的手饰 比如用碧玺、蓝宝石、沙佛来石、石榴石、祖母绿、紫晶、橄榄石这些五颜六色的宝石配在一起. 让匠人按照他从后世照搬来的设计，做成一对耳环，固然这对耳环的成本不会少 可把这样一对市面上绝对找不到的，独特设计耳环放到拍卖会上，肯定会有冤大头去抢 尤其是那些带着女伴去的土豪，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会花钱去抢. 可能算上工匠成本，才不过几万块的一对耳环，经过一场拍卖，就能翻上几十倍. 甚至与其说是拍卖，倒不如说是另类的炫富更合适. 这种更有点像是后世，某大哥去人气主播的房间打赏，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花了多少钱，把这对耳环拍下，送给了身边的女人 说白了，要的就是个面子，只要有了面子，这钱也就花的值了 当然，意识到这点的并不止罗军，但这个年代，能够做出这种东西的，除了罗军，却没几人 经过这长达一个月的准备，这次的预展，果然没让罗军白费功夫，他提供的拍品，明显成为了预展中的主角，引起了很多鬼佬、曰本客商、以及东南亚客商的关注. 他们当然会关注了，因为这些东西，压根就是为了满足他们需要搞出来的. 至于香江本地客商和湾湾客商嘛，罗军直接忽略了，一来毕竟都是同胞，能坑外人尽量不坑自己人，二来也是他们的口味实在是太刁 湾湾客商喜欢的那些东西，仿造太困难 就像明清家具，这玩意基本没法仿造，木料是不是真的，一看就知道 根本没有仿造空间，而且即便可以仿造，这么大的物件，运到香江也很麻烦，根本得不偿失 要是真东西，罗军自己留着还不够呢，还能大老远给他送过去？ 第679章:第二次拍卖会 很快，罗军来到香江后的第二次秘密拍卖，也即将开始了 其实与其说是秘密拍卖，倒不如说是地下拍卖，因为九龙香江酒店作为文物交易、拍卖的一个集散地 在许多行内人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没有阿四他们，定期举办的秘密拍卖会. 平时，也会有很多外来的文物商人住到香江酒店，与其他的文物商人互通有无. 不然，香江酒店也就不会专门腾出一个仓库，为住客提供存放服务了，显然酒店的工作人员，也知道他们这里的大部分住客都是做什么的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说出来罢了 这会，罗军要了一个牌子，进入到了拍卖现场，与后世想象中的拍卖会现场不太相同. 这里的拍卖会显得随意很多，也并不是所有的来人，都是参加拍卖的 有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一些外国游客，都是来看热闹的. 但主办方仍然没有干涉他们入场，因为现场的拍卖，也不全是古董文物. 也有很多的珠宝、奢侈品，保不齐哪个人脑子一热就会出价. 至于保证金，那更是没有，这里本来就不是正规的拍卖会. 能进来的人，都是看脸的，阿四手底下这帮人，以前都是跟着蒋天放混了好久的 许多有钱的富豪，他们都见过，即便没见过，一般也能通过对方的穿着气质、随从、以及其他方面判断，对方是否有资格参与拍卖. 而且据阿四他们讲，凡是能进入这个宴会厅的，都必须得是九龙香江酒店的住客. 这就极大的避免了，浑水摸鱼乱出价的客户. 如果这样，还是出现了乱出价不买的客户，阿四他们也有自己解决的办法，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对方不守规矩，他们也没必要守规矩了.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要分人，如果是某个比他们厉害多的大佬，人家就是拍完不喜欢，不想要了，他们也得乖乖受着 至于罗军拿的牌子，这是阿四他们，专门给贵宾准备的特殊位置 这个位置比较靠前，可以在出价前，最后再近距离的观察一番拍品. 当然，阿四他们并不知道，这种靠前的位置，在后世的拍卖，通常不是啥好位置 因为后世的拍卖，有投影机，即便坐在后面，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能观察其他参拍者的动作，从而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许多人，即便是站着，也喜欢站在最后排参拍的原因. 当然，罗军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参拍，索性，就拿着手里的牌子，进入到宴会厅的第一排，寻找座位 可罗军刚到前排，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贝蒂小姐？你也来了？” 此刻正在和一旁人聊天的贝蒂，看到突然出现的罗军，也是一愣，然后才礼貌的微笑说道： “是啊，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罗先生，怎么，罗先生你也喜欢收藏？” 罗军同样笑着回道： “呵呵，谈不上喜不喜欢，卡罗尔基金会的主要投资方向，是艺术品投资领域 我是卡罗尔基金会的秘书长，所以自然会来！” 听到罗军的解释，贝蒂才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这点我倒是忘了，那这么说罗先生这次过来，是代表卡罗尔基金会来的？ 不知罗先生看中了几号拍品，我也好提前避开！” 贝蒂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但也不完全是玩笑. 如果罗军说的，是她并不关注的拍品，那她并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如果是她略微关注的，也无所谓，但如果是她志在必得的拍品，那她自然不可能让. 不仅不会让，还会以之前在其他拍品上让了罗军为由，给对方施压. 可她不料，罗军却直接摇摇头，说道： “不，贝蒂小姐你猜错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竞拍某件拍品而来” 罗军这话，倒是把贝蒂给说愣了一下，不是为了拍品，难不成是为了过来看热闹的？ 可她知道，能坐到她身边这个位置的人，都是主办方特意邀请的，又怎么可能只是来看热闹的？ 而恰在这会，贝蒂旁边的一个鬼佬青年，突然探出了半边身子，看了看罗军，然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显然，当他看到贝蒂居然在和一个华人说话，非常的不屑，那种傲慢自大的眼神，哪怕是个瞎子都能从空气中感受的到. 这会，那个鬼佬青年，更是直接指了指罗军，然后对一旁的贝蒂，用法语说道： “贝蒂，和一个黄皮猴子有什么可聊的，他不过是一个乡巴佬，进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见识一番罢了.” 这鬼佬青年刚一说完，贝蒂本能的就皱了皱眉，但并未反驳. 显然是考虑到罗军在一旁，而且刚刚那个鬼佬青年说的是法语，她觉得罗军也听不懂，自己不说话可能也没事，说了，反而会让二人引发冲突. 可那鬼佬青年的表情根本掩藏不住，加上罗军其实能听懂一些法语. 虽然没有英语掌握的那么好，但是对方话语里，出现的黄皮肤和猴子这两个词语，他却是能听懂的. 说起来上次罗军听到这个词，还是前一世，他去高卢旅游的时候，坐地铁碰到里面的流浪汉拉住他要钱 罗军本不想给，但当时身在异国，想着给点就给点吧，毕竟大家都不同意，罗军就随手把口袋里的几个欧分硬币都给了对方. 几个硬币虽然有些零碎，最大面值也就是20欧分、50欧分的. 可加在一起，也有差不多两欧元了，按照当时的汇率，也是16块人民币了. 放到国内的话，估计得到钱的乞丐都乐死了. 可那个高卢流浪汉却是一脸嫌弃，虽然没出现把钱扔回去的那种狗血剧情，但却一脸不善的来了一句法语. 第680章:雅克 当时罗军看到对方说话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但由于地铁已经到了，他就没和对方多纠缠，后来一问懂法语的华人，才知道，对方居然说他是吝啬的黄皮猴子 当时罗军就怒了！ 几个意思啊？ 都混到地铁站乞讨了，还当自己是八国联军那会的洋大人呢？ 罗军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转天罗军就又去了一次那个地铁站，让对方重新体验一下社会主义的铁拳！ 结局嘛，也很搞笑，罗军还以为对方多硬气呢，结果还没动手，对方就投了. 这也顿时让罗军觉得很没劲，后来罗军把这件事和朋友说了，朋友也跟着捧腹大笑，还和罗军说，这很法兰西 罗军开始还有些纳闷呢，没太搞懂几个朋友的意思. 后来听那几个朋友讲了关于法兰西的段子，罗军也才明白，什么叫日常乳法 书归正传，前世的那会，罗军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早没了年轻时候的锐气，都不会惯着对方，这会换了这副年轻的身体，就更不会了 但此刻罗军身旁还有贝蒂这个漂亮小姐在，直接动粗未免太糙了，而且罗军能看出，这位贝蒂小姐和他旁边那个鬼佬青年，显然不是一路货色. 所以他自然也没必要开地图炮，索性这会的罗军，假装自己听不懂鬼佬青年的法语. 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无视了那鬼佬青年的挑衅. 反而径自直接坐在了贝蒂的旁边，用开玩笑的语气，和贝蒂聊起了他后世听过的，那些乳法段子. “贝蒂，你身旁这位先生，说的是法语吧？” “是的，他叫雅克，是我叔叔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贝蒂点点头，脸上略带着几分歉意的表情. 显然，她虽然也认为罗军听不懂法语，但自身的教养，还是让她对罗军产生几分愧疚情绪. 但她也无可奈何，因为她知道，她身边的那些人，像是这个雅克这样的，对华夏人，甚至对整个黄种人，有偏见和敌意的人，简直太多了 这是她无法改变的 但贝蒂身为白人，同样也不会因为雅克这样的人，说了几句带有种族偏见的话，就和对方划清界限，甚至她还隐隐想看罗军的反应. 当然，她也知道，罗军是不可能有什么反应的， 毕竟一个连对方说了什么都听不懂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回应呢 可贝蒂这次，判断错了 因为很快，罗军就用幽默的语气，说出了一些让她都不禁捧腹的小段子 罗军：“哦，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我一直有机会也想去高卢看看的，我听说在高卢有很多林荫大道，是这样吗？” 贝蒂开始还没意识到，罗军是在和她讲乳法的段子，还当罗军是真的想有机会去高卢旅游呢，便点点头说道： “是的，我经常会去高卢的一些城市，确实有很多林荫大道。” 到了这会，贝蒂和坐在贝蒂右侧的那个雅克，都还没意识到罗军想说什么. 甚至他们看罗军那满脸的笑容，还当罗军是一个崇洋媚外的二鬼子. 他们之所以这么想，倒也不是没有根据的，毕竟在现在的香江，这种二鬼子，他们见的多了. 甚至就连贝蒂在心里，都开始有些看不起罗军了. 毕竟虽然她也知道罗军听不懂法语，可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你了，你还一脸向往的说想去高卢旅游，这不是贱嘛 要知道，几天前，她对罗军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那个雅克就更别说了，这会他的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可下一刻，罗军却突然问了一句： “那贝蒂小姐，你知道为什么，高卢会有那么多的林荫大道吗？” “为什么？额.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贝蒂也很诚实，她没有不懂装懂，可很快罗军就给了回答： “哦，没关系，我之前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恰好我昨天刚认识了一位普鲁士朋友，他告诉了我原因！” “哦？那你说说看” 贝蒂惊异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罗军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自己回答。 罗军也不扭捏，还是那副自然的笑容，还特意看了一眼坐在贝蒂右侧的雅克，才欣然说道： “那位普鲁士朋友对我说，之所以高卢会有那么多林荫大道，那是因为普鲁士军队，喜欢在树荫下行军.” “噗！” 罗军一句话说完，贝蒂本能的差点没笑出声，不过出于淑女的本能，还是强忍了下来 当然，贝蒂之所以能笑的出来，也是因为她本身不是高卢人. 自然对这种乳法的段子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罗军很幽默，还是那种高级的幽默 因为能说出这种段子，必然是对高卢历史很了解的人，才能说的出来 至于罗军说的，是什么普鲁士朋友告诉他的。 那当然是罗军的说辞，这个贝蒂自然能听出来，她又不傻. 可这会贝蒂能笑出来，坐在贝蒂身旁的高卢青年雅克，却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本来，他刚刚的脸色还是非常得意的 可当他听到罗军这个黄皮猴子，居然当着他的面，用开玩笑的语气，来编排他 他哪里能忍的了. 但这个雅克，又自持身份，觉得以自己的身份，要是直接和罗军动手，未免太过掉价.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看罗军人高马大的，可能还会中国功夫，觉得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打的过对方 索性，这个雅克，这会直接气的站了起来，带着十足的怒气，对着后面一个拍卖会场的工作人员吼道： “你，对，就是你，过来.” 那个工作人员本来正在忙着手里的工作，却突然被一个鬼佬叫住，满脸的不情愿 可那个工作人员也知道，能坐在前排区域的人，都是他们老板请来的重要贵宾. 而且对方还是个鬼佬，他肯定是惹不起，索性就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过去看看，对方叫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 可他刚一过去，那个鬼佬就指了指罗军，然后对他吼道： “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把你们的经理叫过来.” 让工作人员和罗军意外的是，对方说的居然是中文 而且这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让罗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雅克，仿佛和后世餐厅里，无理取闹的食客如出一辙. 这也让罗军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些鬼佬不是最喜欢装绅士吗？ 怎么这么容易，就破防了？ 第681章:不想走就别走了... 这会，那个工作人员被雅克这个鬼佬叫来，本来心里就不爽 现在对方一照面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他一通训斥，他就更加不爽了. 不过对方毕竟是自己老板请来的客人，他也不敢发作，想着敷衍一下就算了 可这会他的眼神恰好看到了罗军，然后就见这个工作人员，马上对罗军点头礼貌道： “啊是罗先生，您也在啊！” 罗军也冲那个工作人员笑了笑，说道：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罗军笑着说道。 说话的语气相比之前的雅克，要好很多，但同样也是命令的语气，可同样是命令的语气，罗军的话，却让这个工作人员更加舒服 因为一个是要把他拉入麻烦中，一个则是让他抽身. 那个工作人员答应一声，就要走. 可之前喊人过来的雅克，瞬间就不乐意了，他纵然能看出这个工作人员应该是认识罗军的，可那又怎样？ 他还是极为不耐烦的对那个工作人员骂道： “喂，我让你把你老板叫来，你听不懂吗？” 原本那个工作人员就对这个鬼佬十分不爽，现在见对方居然这么嚣张，就更加不爽了. 可对方毕竟是鬼佬，又是这里的客人，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恰好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不知道是哪位要找我啊？” 没错，说话的正是现在接替了蒋天放位子的阿四. 这会身边几个正在台上布置会场的，和旁边刚被雅克喊来的那个工作人员，看到阿四，都是马上低头喊道： “四哥！” “四哥！” 说起来，阿四手底下的这些人，本来在蒋天放死后，对于谁当新老板还有些争执. 虽说蒋天放之前形式上也是一个公司，可实际上底下的人都知道，公司不公司的根本不重要. 公司只不过是个壳子罢了，真正做事的都是底下这些人，底下这些人最在乎什么？ 当然是谁能像蒋天放之前那样，带着大家伙一起赚钱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社团，谁也不会去想帮蒋天放报仇什么的，更没人在乎什么狗屁义气. 而阿四也算是雷厉风行，在罗军的支持下，先是稳定了货源 接着去和香江酒店的老板去面谈，在其他几个公司股东，还在内部你争我夺的时候. 他早已把之前公司的资源给掏空了，干脆分出来带着过去那群老兄弟单干. 等那几个公司股东发现的时候，第一次拍卖会都已经结束，阿四已经在和弟兄们分钱了 那几个股东本来就是普通的商人，之前蒋天放在的时候，他们就是只管分钱，不管事的. 蒋天放之所以当初找他们，无非也就是图他们当时的一些客户关系，可那些关系现在早都被阿四掌握 所以也根本用不着他们了. 至于过来找阿四的麻烦，那几个股东还真不敢，阿四手底下现在有钱有人，不去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 这次他们本想捡个便宜，却没想到最后，他们才是被捡便宜的那个. 当然，这些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罗军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这会的阿四，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那几个手下，下去各忙各的. 那几个手下齐声附和，点点头就都走了. 而之前喊人过来的那个鬼佬雅克，见他喊过来的人就这么被面前的阿四赶走了，他心里也有些不快. 但对方刚才也说了，他就是这里的老板，应该就是这里管事的了. 至于那些华夏人嘴里喊什么四哥，他是不在乎的，无非是一个华夏文物贩子罢了. 这会他见这个阿四，把其他人都支走了，他索性就直接对这个阿四下命令道： “呵，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啊？ 来的正好，刚才这个黄皮猪对我无礼，你让你手底下的人，赶快请他离开！” 这个雅克说完后，就见刚刚阿四脸上还挂着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对方说的不是法语，而是华语 对方居然当着他的面，骂罗军是黄皮猪，这等于把他和在场的很多人，也一并都骂进去了 很快，这位雅克的话，就引起了后面一些人的不满. 就连后面许多东南亚的华侨都凑过来，对着那个雅克怒目而视 还有人干脆凑到前面回骂，并喊着让阿四这个主事的，把雅克赶出会场 这会，罗军这个被骂的当事人，反而到不急了 站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阿四瞟了一眼罗军，也是有些无奈 意思大概是，明明是你惹出来的事，却要让我出来给你擦屁股 说来也是巧，原来阿四只是担心会场布置，准备在拍卖前再过来检视一遍的，却不想，一来就遇到这种破事 可到了这会，他不管也不行了，索性就借着那些华侨的叫骂，一脸面无表情的对雅克说道： “你听到了，这里不欢迎你，门在那边，用我找人亲自请你出去吗？” 阿四的话说完，刚凑过来围观的那些华侨都很是兴奋，还不忘嘴里叫喊着让这个雅克快滚. 而被驱赶的当事人雅克，却是一脸的诧异 “你说什么？ 我没有听错吧，我是这里的客人，是这个黄皮猪对我无礼在先，你不赶他出去，反而要请我出去？” 直到他说完，都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站在他身旁的贝蒂，这会都恨不得把头埋在椅子下面，努力的想装作不认识对方. 而这个雅克，在说话的同时，还在用一只手指不断指着罗军 让罗军不禁眉头一皱，他很讨厌被别人一直这么指着 “不想走吗？呵呵，那就别走了” 说话的人正是罗军 在他说话的同时，其他人也不知罗军什么时候，掏出一个小夹子，将雅克的手指卡在了那个小夹子中间，动弹不得 这小夹子是罗军来香江以后买的小玩意，是用来剪雪茄的夹子. 只不过在很多90年代香江电影里，这个小玩意还有一个别的用途. 就是专门用来剪短反派的手指. 罗军并不喜欢抽雪茄，之所以买这个小玩意也是出于好玩. 却没想到这个小玩意，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第682章: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罗军的这么一下，让刚才还嘤嘤狂吠的雅克，突然就闭嘴了 同时，他还用一脸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罗军，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 罗军哼了一声，说道： “你是鬼佬嘛，我知道啊，不过我很好奇，鬼是不是都不怕痛的？” “不不要” 这会的雅克，面对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声音都有些变了 可他和罗军的位置，中间还挡着个阿四. 后面的许多人也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些什么，只能看到那个鬼佬，似乎在对罗军这个华人青年道歉. 这也让后面那些华侨情绪，更加亢奋起来，纷纷喊着让那个鬼佬滚出会场. 后面的那些人虽然看不到，可在二人面前的阿四却是能看到的。 他也没想到，罗军居然那么狠，一点口角而已，他也出手了，对方居然还这样 刚忙出口对罗军说道： “大佬，一点小事，不要闹大啦，当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啦？” 由不得阿四不害怕，得罪鬼佬，他是敢的，可真闹出事就不同了.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也是他的生意，要是这个鬼佬，真在他的地盘出事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罗军一个大陆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了，他却是说什么也跑不了的，不仅跑不了，生意也完了 至于罗军敢不敢？ 开什么玩笑，上次在房间里，罗军有多狠，他可是见识过的 还有什么对方不敢的 罗军瞅了一眼阿四，微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没事人一样，把雪茄剪收了回来，还极具侮辱性的摸了摸那个雅克的脑袋，说道： “哈哈，放心，我只是和雅克先生开了个玩笑而已，雅克先生，你不会介意吧？” 看到罗军放下了那个雪茄剪，雅克、阿四都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听到罗军的回话，雅克却一点劫后余生的开心都没有 脸上表情阴至，很反感的用手把罗军摸在他头上的手挪开，恨恨的说道： “哼，这一点都不好笑，不管你是谁？ 请你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无礼！ 很快，就会有人教会你，该如何去尊重一位法兰西绅士。” 雅克努力的克制，可说话时，仍旧是牙关紧咬，虽然说的比罗军在后世遇到的那些小流氓要文雅一些. 不过中心思想却都一样，无非还是那套‘你等着，我去叫人’。 罗军笑笑，说道： “呵呵，在战争打响的时候马上认怂投降，然后哭着回家，等待别人帮忙打赢这场战争！ 嗯嗯，不愧是法兰西绅士能说出的话！” 这会罗军和雅克说的都是华语，而且声音并不小，后面许多华人也都听到了，本来那些围观的华人，在听到雅克对罗军的威胁后，都对罗军捏了把汗. 毕竟这里说到底还是鬼佬的地盘，虽然对方不是真正的英伦鬼佬，可也比他们这些华人的地位高 但听完罗军的话后，瞬间就担心不起来了，反而一个个都哈哈笑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能从罗军的话里，听出罗军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威胁 很快，这个雅克在没脸待在这里了，哪怕没有阿四的驱赶，他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此刻的雅克，简直恨死了罗军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华夏人，尤其是在他心仪的贝蒂女神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简直不可饶恕. 他心里，暗暗记住了罗军的长相，决定离开后，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不过，他临走前，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对着早已躲开他几米远的贝蒂问道： “贝蒂.这里的人都是一群不懂艺术的家伙，不如我陪你换个地方去.”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之前对他态度还算不错的贝蒂，已经换成了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说道： “抱歉雅克，这场拍卖对我很重要，所以对不起” 这会的雅克表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他哪里看不出，贝蒂这是明摆着想要拒绝他. 可他却并不想主动放弃，哪怕已经在对方面前丢尽了颜面，还是努力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耸耸肩道： “那好吧，如你所愿贝蒂，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会有这些碍眼的人存在” 他之所以这样，当然不全是因为贝蒂的美貌，还因为对方家族的身份. 虽然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大家族的身份加成已经弱了很多. 可如果能找一个大家族身份的女孩作为妻子，对他未来的交际和事业，还是非常有帮助的. 可这次，却全被那个华夏人给搞砸了 几十秒后，在不甘心的情况下，这个鬼佬雅克，还是自己离开了拍卖会场. 别看他之前叫的欢，其实他真正在香江这里的关系网，远没有他嘴上来的这么强，在现在的香江，鬼佬有特权不假，可那也要看哪里的鬼佬. 他一个高卢的鬼佬，显然在香江吃的不是很开，他虽然也认识一些英伦鬼佬，可大多也就是生意往来，不可能帮他生意以外的忙. 但他也不是全无能量，这会在会场外，看着已经坐在贝蒂旁边的那个华夏佬，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嘴里也小声嘀咕道： “哼，我会让你后悔的，黄皮猴子~！” 说完，这个雅克便离开了拍卖会场. 而另一边，坐在前排的贝蒂，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了下罗军，摇摇头道： “哦，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这样.” 罗军装作不解的问道： “也会怎样？” 贝蒂继续摇头苦笑： “你知道我说的意思的，唉，你们这些男人，总是会因为荷尔蒙分泌过多而相互敌视，把什么都看做你们的猎物.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例外” 罗军笑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玩笑的口气说道： “呵呵，结果呢？我赶走了他，是不是可以独享猎物了？” 第683章:拍卖开始 贝蒂没想到，罗军会顺着她的话，又和她开起了玩笑 若换做其他人，敢对她开这种玩笑，她肯定会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 但贝蒂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印象并不差，所以并未生气，反而出言提醒罗军道： “罗先生，我知道你认识史迪威太太，可你刚刚，还是做了一个不理智的行为.” 罗军装作不知，笑着反问： “哦？是吗？为什么我不这么觉得！” 贝蒂微笑摇摇头，为罗军解释道： “刚刚被你赶走的人叫雅克，他和他的家族是做海贸生意的，与香江海j的关系很密切 你今天这么羞辱了他，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办法找你麻烦的.” 罗军听后皱皱眉，显然贝蒂说的话，并非表面上，提醒自己注意那么简单. 对方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个雅克是做海贸生意的，与香江海j关系很熟？ 香江海j，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他在从海路走私偷运文物，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来提醒自己？ 那她这么说的目的呢？ 罗军想了想，并没有出言否定，而是接着对方的话说道： “贝蒂小姐，感谢你的提醒 不过我记得，你们国家前首相曾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很认同这句话，想来，刚才的那位雅克先生，与你嘴里的香江海j，也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 那我如果给他们更大的利益，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呢？” 贝蒂听完罗军的话，脸上的表情略微有几分尴尬，原因也很简单，她是英伦人，而香江的海j高层，也多是英伦人. 罗军这么说，就相当于在说他们香江的海j，都是可以随意收买的 若是罗军说的不对也就算了，可偏偏罗军说的就是事实 她也知道，她的那些英伦老乡们，也只把香江当做殖民地，不过是一个捞钱的地方罢了，谁给的钱多谁就是朋友. 根本不会考虑给钱的究竟是高卢人、暹罗人还是华夏人. 不过罗军却不是这么想的，罗军是知道鬼佬一向没什么节操的，在老牌列强中，也一向是属于那种最没底线的 这么说吧，那些鬼佬哪怕明知道卖给你的枪是用来杀他的，只要你给的起价钱，他还是会卖给你. 就是这么神奇，所以罗军从一开始就不担心香江海j会来找麻烦. 因为完全可以用钱来解决，只不过之前既然没来找麻烦，罗军也犯不上主动去给对方送钱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陆陆续续前排的位置，也又坐了一些熟面孔 罗军也和那几个熟面孔一一打了招呼，之所以说是熟面孔，因为这几位也都是被史迪威太太推荐过来，咨询捐助事项的. 但之后都因需要再考虑考虑为由，又离开了. 其实罗军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不感兴趣，还是觉得罗军的条件太苛刻了，想让罗军让步罢了. 这会，就有一个鬼佬中年人，恰好坐在了贝蒂的旁边，也就是之前那个被赶走雅克的位置. 能看出，这鬼佬中年人和贝蒂也认识，和罗军打了声招呼以后，就一直在和贝蒂交流. 罗军倒也不奇怪，毕竟香江的鬼佬上层圈子就这么大. 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相互认识的，甚至很多还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会恰好罗军也在一旁，那个鬼佬中年人，干脆就在拍卖开始前，直接当着罗军的面，和贝蒂交流起了对卡罗尔基金会的看法 “哦，贝蒂，我听说你代表家族，向卡罗尔基金会进行了一笔捐赠？” 贝蒂看了罗军一眼，她本不想因为这点投资就闹的满城皆知，可却无奈被罗军当成了打响名气的广告，宣传的满城皆知. 这会面对熟人的询问，贝蒂自然也不能装作不知，只能点点头如实回答道： “是的，库克叔叔，我最近的确向卡罗尔基金会进行了一笔捐赠，不过数额并不大. 这笔捐赠也不代表家族，只是我个人的一笔普通捐赠而已” “哦，真的是这样吗？” 显然，这位中年的库克叔叔，并不太相信贝蒂的话 罗军这会也适时的探出头，插嘴说道： “你好，库克先生，这次的拍卖，有很多藏品都是我们卡罗尔基金会送拍的，您可以关注一下，说不定有您中意的！” 库克交谈突然被罗军打断，也不着生气，反而笑着问道： “哦？是这样吗？ 我在预展时，看到有一件你们华夏唐代的三彩陶俑仕女，那件也是你们卡罗尔基金会送拍的吗？” 罗军笑着点头说道： “是的，如您所见，库克先生，这次的您在预展上，见到的所有唐三彩拍品，都是我们基金会送拍的. 这也多亏了，我身旁这位漂亮的贝蒂小姐 多亏了她在资金上给予我们基金会的支持，才能让我们基金会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到这些珍贵的三彩陶俑” 听到这些，这位中年的库克鬼佬，果然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次拍卖的所有唐三彩器物，居然都是卡罗尔基金会送拍的. 而卡罗尔基金会用的钱，居然就是卡佩家族的支持 这个库克当然不傻，他自然知道所谓的捐赠是怎么回事，按照他的设想. 如果真是按照面前这个华夏年轻人的说法，这些唐三彩如果拍出了高价，作为投资支持的卡佩家族和贝蒂本人，肯定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这么看来，之前他也应该捐赠一笔的 他的资金实力，虽然和卡佩家族比不了，可要是他也提前捐赠了的话，那么之后，他岂不是也能像面前的贝蒂一样获得回报. 这个中年的库克大叔，还想再去询问贝蒂，可拍卖会已经正式开始，开拍的第一件，就是这次预展展出时的一件精品. 第684章:铜鎏金象灯 拍卖正式开始. 按理说，通常拍卖第一件的拍品都只是预热，可那是对于普通的拍卖，像是这种半公开的地下拍卖，可没那么多讲究. 往往第一件，就要上一件非常爆炸的精品，来吸引各方的眼神. 而这次，阿四他们选出的这第一件精品，就是来自奥地利藏家的一件宫廷风格象灯. 而主持拍卖的拍卖师，也很快说出了这第一件拍品的全名：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静一静，现在拍卖正式开始，这第一件拍品，如大家所见，非常之精美，乃是华夏元代宫廷御用的，铜鎏金灯盏. 灯盏外形是一头健硕的大象，用象拔高举灯座” 随着他的介绍，周围人也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罗军由于在最前排，可以近距离的看到那件象灯. 其实也根本不用在看，早在预展的时候，他就近距离的仔细鉴定过这件铜鎏金象灯，是元代宫廷风格不假，品相也十分完美 可像是拍卖师说的什么元代宫廷御用之物，就纯属扯淡了 依照罗军的看法，这件铜鎏金的象灯，应该是清早期的东西，仿照元代藏传佛教密宗的风格仿制的，了不起到明晚期. 可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件难得的精品了，而且这样精致的象灯，即便放在古代，也是妥妥的奢侈品. 肯定是哪位密宗大喇嘛，或者蒙古部落头领才能拥有的东西，这么一件清早期保存如此完好的铜鎏金象灯，价格也肯定不会低. 放到后世，三五百万还是值的 可放到现在嘛，最多10万港币，不能再多了. 可这是罗军的判断，不代表其他人的判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判断出，这件元代宫廷风格的铜鎏金象灯的真实年份. 而且像是这种藏传佛教风格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对鬼佬和华人的胃口，主要针对的还是东南亚的土豪客户，尤其是暹罗客户. 果然，在拍卖师刚一开始宣布竞价，就很快有一位明显暹罗长相的土豪，举牌说道： “10万港币！” 没错，在罗军看来，这一口就直接到顶，可以开始下一件了 但真实情况却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因为这次，阿四请来的东南亚客户着实不少，所以这会那个10万港币的价格刚说完，没有一秒，就很快被接下来的声音淹没了. “11万！” “15万！” “18万！” “20万！” 价格像是坐着直升机一样，迅速的向上飙升 到总体的价位还是并没有超出太多 而参与竞价的人，罗军回头看了一下，基本和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多是以东南亚的客户为主，至于鬼佬和华人，基本没有人举牌. 而这会坐在罗军身旁的贝蒂，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显然，女人虽然都喜欢金灿灿的东西， 但她似乎却对这个金色发光的大家伙，并不是太感兴趣 而坐在贝蒂旁边的那个库克叔叔，还在摊摊手说道： “都是一些暴发户，就像那群愚昧的米国佬一样，只喜欢这种肤浅、会发光的金色物体. 他们一点都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文化.” 可他话音还未落，就听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在场其他人的叫价 “100万港币！” 这个出价者的声音并不算大，可重点不在声音大小 而在于这个价格的爆炸性，要知道，在他之前的上一个出价，还只是22万港币. 而在场所有人，哪怕在对这件东西看好，他们的心里价位，也绝对不会超过40万港币. 而事实上，就是40万，也是根本不会有人出到的，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封顶价格. 而这个出价者，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价格. 而随着这一声出价的结束，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齐齐看向了那个出价者. 没错，这个出价者就是罗军，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这里，也正是罗军的目的. 就连刚刚还坐在距离罗军只隔一个位子的库克大叔，这会也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军 这些人震惊的不是这一百万港币，其实一百万港币，对于这场拍卖的很多人，都是拿的出来的，甚至对于其中一些人，并不算什么大钱. 但重点不在于钱的多少，而在于，用了这100万买什么. 就好像，在后世，你如果用100万买了一套房子，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稀奇. 甚至还有人觉得很便宜，你捡到漏了 可如果你告诉他们，你用100块买了瓶水，别人却会用惊诧的目光看向你，觉得你疯了. 或者觉得这瓶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哪怕他们也能掏出这100块钱 没错，这就是罗军要的效果 用明显不符合常理的高价，为刚刚诞生的卡罗尔基金会打一波广告，这可比登报什么的宣传省钱多了 而且现在的香江，由于之前金融骗局太多，像罗军这种带有募资性质的基金会，已经禁止在公共场合宣传打广告了 罗军的这一手，甚至把拍卖师都给惊了 一时间，拍卖师竟然忘记了说话. 还是在有人提醒下，才开始询问在场的其他人： “请问，还有人愿意继续加价吗？ 后面的查布先生，您考虑加价吗？” 被拍卖师问道的那位查布先生，直接黑着脸的表情摇了摇头 拍卖师也尴尬的又询问了其他两位，其实结果他也早知道了，应该不会有人再加价了，但他还是例行公事的又询问了一遍. 等确认没人加价了，他才对着罗军问道： “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能在和您确认一下吗？您确定要以100万港币的价格，拍下这件元代宫廷的铜鎏金象灯吗？” 罗军礼貌笑着说道： “是的，我十分确定，我相信它值得这个价钱” “额那您方便” 其实拍卖师是在纠结验资，因为罗军的出价明显不符合常理，可他又怕说错话，得罪大客户，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咽於起来. 第685章:大理 金刚橛 面对拍卖师的询问，若是换做别人，哪怕知道对方并非恶意，恐怕心情也不会太好 可罗军恰恰却是在等着这个时候，罗军知道，像是他这种反常操作的出价，又是单笔超过100万的大额，拍卖师肯定会询问一下 一来是担心遇到闹出笑话，二来也是向在场的其他客户证明，这个出价者并非是主办方请来的托. 罗军这会突然在拍卖会的最前排站了起来，先是礼貌的转身，冲后面的其他参拍者轻微鞠躬，做了一个抚胸礼 然后才拿出阿四之前给他的拍卖号牌，向拍卖师展示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罗尔基金会的秘书长，这次是代表卡罗尔基金会进行参拍 这是来之前向你们主办方申请的拍卖号牌，这个金色号牌的额度为3000万港币.” 等罗军说完，那个拍卖师也是连擦头上的冷汗，因为他知道，罗军拿的那块号牌，确实是他们老板，专门给一些来参拍的贵客准备的 还好他刚才说话还算客气，不然险些就得罪一个贵客. “额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为刚才的无礼向您道歉，感谢您的出价，现在1号拍品元代宫廷铜鎏金象灯，是您的了！” 罗军微笑点头，然后重新坐下. 而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一下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议论 议论最热烈的，当然是那些刻意从东南亚赶过来的土豪了 这些新兴工业崛起的东南亚土豪，都是绝对的暴发户. 他们或许不如现在的曰本商人有钱，但出手的阔绰程度，绝对不比曰本客商差 而且他们往往都是这两年刚刚崛起，自身的收藏往往也较少，所以在遇到一些稀有的藏品时，出价也更加果断.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无脑a的莽夫. 刚才罗军的反常举动，显然是让他们产生了一些警惕. 觉得罗军可能是主办方、或者是提供藏品的藏家，找来的托 但此时提供藏品的那位奥地利藏家，也在拍卖现场，有很多人还认识他. 那些人是知道，这位藏家根本不认识罗军的. 而且罗军也表明了身份，说他是代表卡罗尔基金会的. 既然这样，那罗军是托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此时一个暹罗的商人，冲着一旁的人说道： “查布，那个华夏人你怎么看？ 会不会是主办方找来的托？” 被问话的这位查布，是暹罗这两年新崛起的制造业大亨 在暹罗，单单是在他工厂上班的工人，就高达几千人，他工厂生产的各类轻工业制品，诸如电风扇、自行车等，更是占据了曼古的近五分之一市场 可以说，现在暹罗的这波发展红利，得到好处最大的，正是像现在查布这样的制造业大亨 区区一百万港币，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不能被骗. 现在被身旁的人问起，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巴汉，我并不这么看，我反而觉得，是之前许多藏品的价格，都被明显低估了” 刚刚问话的巴汉，没想到他身旁的查布会这么说. “哦？查布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查布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用手指，指了指左右的那些人，才说道： “巴汉，你只注意到了咱们自己，难道没有发现，这几次咱们来香江，周围参拍的人，都比前一次多出不少吗？ 而且每一次的成交价，都比上一次明显高出很多？” “啊？查布，你是说，很可能艺术品收藏的市场，要迎来井喷式的暴涨？” 查布微微摇头： “我不能肯定，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但我觉得刚才那个卡罗尔基金会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至于我的猜测对不对，咱们看接下来的拍卖，是否会按照我猜测的发展，就知道了” “好吧，查布，那我就再等等，如果真像你所猜测的那样，我也不介意多拿几千万试一试水” 于此同时，之前还在说拍下这件象灯是暴发户的库克大叔，这会也用一脸的精彩表情，隔过贝蒂，对罗军说道： “哦，年轻人，你真的用100万拍下了那件象灯？” 罗军欣然点头说道： “是的，库克先生，如您所见！” 此时的库克表情十分怪异 “可它根本不值那个价格啊，难道因为你用的是基金会的钱，就可以这样胡乱出价吗？” 罗军微微耸肩，显然并不认同对方的说法 “库克先生，你有你的判断，这没有问题，不过时间会证明，谁的判断是正确的！” “哦，傲慢的年轻人，你会为你的自负而付出代价的！” 显然，此刻的库克，对罗军所在的卡罗尔基金会，更加的不看好了 同时，还在暗暗责怪罗军，觉得他扰乱了拍卖现场 后续其他拍品虽然不可能还拍这么高，但肯定会有所影响，再想花低价捡漏，势必要比之前更难. 可以说，罗军的这个开场出价，是为这次的拍卖，定下来一个基调. 很快，拍卖师就又公布了第二件拍品，同样是那位奥地利藏家，提供的一件大理金刚橛 没错，又是一件比较冷门的东西，能够看出，这位奥地利藏家，似乎很喜欢收藏这种，带有华夏少数民族风格的收藏品。 放在以往，像是这种冷门的收藏品，估计能拍出十几万港币就不错了，可有了罗军之前的出价在先. 这次，那些之前没拍到心仪藏品的东南亚藏家，都不再收敛，直接轮开了膀子出价，生怕又被其他人截胡 而这件，开始并不被看好的大理金刚橛，居然拍出了55万港币的高价 虽然不及之前的100万，可针对这件金刚橛的实际价值，也和上一件的象灯差不了多少了 而这一切，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位身在会场的奥地利藏家 和主办方了，奥地利藏家自不必说，这会那位奥地利藏家，甚至都已经决定拍卖会结束后，要亲自拜访、感谢一番，这个卡罗尔基金会了. 至于阿四他们，更是乐得看到本场拍卖的成交金额节节升高，这样，他们所得的佣金，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第686章:接连创下新高 直到这会，其实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艺术品的第一次爆发增长已经来临，还只当是少数的个别案例. 没错，罗军之所以敢这么做，固然有一定的私心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间段，其实已经到了艺术品暴涨的第一个大时代了. 即便他现在不这么做，接下来，几大拍卖行秋拍的各种打破拍卖记录，也会彻底点燃市场. 他现在做的，不过是提前点燃了市场而已 而现在却还有很多保守的藏家，根本看不清收藏品市场的形势. 显然坐在贝蒂一旁的那位库克大叔，就是保守派其中的一位. 而随着接下来的几件拍品一件一件的拍出高价，也让坐在贝蒂旁边的库克大叔，脸色越来越僵. 随着拍卖师一次又一次落锤，拍品的最终成交价格，也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恭喜查布先生，以320万港币的价格，拍得14号拍品，清中期、金刚萨埵双身像” “恭喜左边前排的藤田先生，以1320万的价格，拍得北魏孝昌二年、三尊法像.” “恭喜坂田先生，以725万的价格，拍得清乾隆时期，铜胎掐丝珐琅双飞龙耳大方炉” “恭喜，克劳德先生，以507万的价格，拍得唐代三彩仕女陶俑.” “恭喜，沃西先生，以602万的价格，拍得唐代三彩贴花双系绳柄壶” “恭喜，卡罗尔基金会代表，以305万的价格，拍得清乾隆、青花釉里红、海水龙纹抱月瓶” “恭喜，巴汉先生，以102万的价格，拍得天使之翼（项链）.” “恭喜，田渊恵子小姐，以72万的价格，拍得海蓝之谜（手链）.” “恭喜，卡罗尔基金会代表，以109万的价格，拍得清乾隆、青花葫芦扁瓶.” “恭喜，卡罗尔基金会代表，以303万，拍得明嘉靖、青花庭院婴戏纹罐.” 随着拍卖师，这一声声的落锤，一件件的拍品，也随之有了自己的主人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现在拍卖会才进行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已，可成交金额，已经超过了，以往几次拍卖会成交金额的总和 也就是说，到了现在，几乎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拍卖市场的行情，应该已经彻底迎来了井喷. 其实，很多人，从私下的文物交易市场，已经察觉到了，许多精品已经很难买到. 哪怕放在几个月前，还可以几万入手的东西，现在可能加十倍的价格都不一定买得到 这当然和内地的刻意限制有关，同样，也和现在新涌入收藏领域的藏家过多，有着必然的关系. 随着这几年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的崛起，诞生了一大批富豪 他们有了钱，除了置业以外，肯定也会关注收藏品市场，哪怕只投入少量资金，那也是一笔海量的资金 加上收藏品本身的属性，他不是工业品，不会因为买的人开始变多了，自身也跟着增加产量 当然罗军这种除外 甚至，越是新涌入的玩家推高收藏品的价格，许多老藏家就越会惜售 有时候，他们不仅会惜售，还会持续购入，虽说现在那些老牌列强混的不如以往了. 可依旧有着不俗的实力，还不至于，像后世那样，靠着变卖收藏品过活. 而前几年的狗大户鬼子藏家，现在依旧势头凶猛，看不出半点要颓下去的意思. 这也就让现在的收藏品领域，呈现了之前几年，少有的极度供不应求状态. 而且罗军清楚，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很久 甚至在未来很大一部分时间内，都会是这种供不应求的状态. 以至于，让曾经许多藏家手里，习以为常的那些普通藏品，慢慢变成稀缺藏品. 而真正的稀缺藏品，要不进入了博物馆，要不可能就再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 而这会，之前那位暹罗富豪，也一脸得意的对旁边的朋友说道： “巴汉，你看，是我猜对了吧.” 旁边同样作为暹罗富豪的巴汉，不得不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 “好吧，查布，这次又是你对了 这次你让我省了不少钱，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国后我新到的那批红酒，会让你先选.” “哈哈，一言为定” 没错，就像刚才那个巴汉说的，这个查布之前对他说的话，确实让他省了不少钱. 原本他这次也是想要像那位库克一样，采取保守的出价态度，先观察一番再说的 可如果，他要是真的那样做了的话，无疑会错过前几件拍品，大家都在观望的最佳时机. 没错，前几件拍卖的时机，在这次拍卖，才是最佳出价的时机，因为罗军之前的举动，彻底打乱了许多人的出价策略 让许多开始想要出手的藏家，都纷纷观望了起来. 而像是查布和巴汉这样，先反应过来的藏家，第一时间，就敏感的意识到 这次的拍卖，甚至往后的收藏品市场，恐怕都不会在向之前那样，可以供他们随意捡漏了. 也就是说，前几件看似大破大多数人眼镜的价格，恰恰是本场拍卖最低的价格了. 开始巴汉还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一旁同来的查布果断的一次次出手，而后面的拍品又一次次的打破他心里价位后，他才终于意识到，确实是他错了 说起来，毕竟他也暹罗现在新兴的富豪群体，这点果断的出手态度还是有的，很快便学着一旁查布的样子，也开始了疯狂的出价. 而到后面，就连之前最为迟钝的库克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实早已晚了 很多人，都错过了最佳的出手时机，想要在捡漏，根本不可能了. 第687章:一去不返的捡漏时代 这会，随着拍卖的进行，贝蒂看罗军的眼神也不同了 原因嘛，当然是罗军作为第一个出价，敢高于大家心理预期的参拍者. 而现在拍卖才进行到一半，就已经证明，他出的那个价格，根本算不上高价. 隐隐的，还有点趁着大家伙没反应过来前，捡漏的意思. 而且，贝蒂也感觉出来，香江文物市场可以随意捡漏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其实很多人都意识到了，随着大陆文物政策的限制. 不管是通过官方，还是通过走私，运到香江的文物，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精品占的比例，还要更低 这当然和大陆方面，针对文物盗挖的政策有关，也和罗军这个搅局者脱不开干系 而这会，随着拍卖师又喊出了一件拍品，罗军的声音也随之再次响起： “我出1200万港币。” 罗军刚说完，拍卖师的反应也很快，立马一伸手指着罗军的方向说道： “好，这位先生，代表卡罗尔基金会，出价1200万港币，还有加价的吗？” 拍卖师说完，眼神看向后排的几位曰本买家，一边询问，一边再次介绍道： “藤田先生、惠子小姐，你们不考虑加价吗？ 这一组12件青铜重器，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 没错，这个拍卖师虽说没啥国人的节操，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没问题的 他知道哪类客户对哪些品类比较看重，知道现在曰本商人对青铜器是很看重的 而且也只有他们愿意花这么高的价格，去购买华夏的青铜重器. 而之前买首饰奢侈品，大打出手的那些东南亚客商，这会都已经不再开口了 开玩笑，他们只是把这些拍品当做手中的玩具罢了，那些首饰奢侈品，买了能带在身上彰显身份，可这种满身锈蚀的大家伙，总不能天天绑在身边吧？ 况且，一千多万，买几件玩具，对他们，也确实太贵了一些. 而这会，在拍卖师的第二次询问过后，那个腾田先生，终于在其他一些曰本客商的鼓励下，对着拍卖师伸手示意道： “我出1250万！” 那个藤田刚说完，就听到在场其他的曰本客商，齐齐鼓掌，有些甚至还站起来鼓掌 能看出，此刻这一代的曰本商人，还是很具有集体竞争意识的. 和后世罗军看到的那些草食青年，还不是一个物种.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来曰本客商的抱团行为 这会一些华人客商就十分反感，尤其是见到华夏重器被一个曰本商人买走，心里能好受才怪. “哼，也不知道那群小鬼子，咋个就高潮了，不就多了50万嘛！” 这个开口说话的，是香江本地的一位老古董商 他虽然平时自己也没少卖古董给这些小鬼子，但心里却很反感这些小鬼子的表面客气，背地捅刀子. 说起来，他之前就吃过这些小鬼子的亏. 和一般的华夏人一样，在初次接触小鬼子的时候，都会被对方的‘礼貌’所迷惑 可后来吃了亏，他才发现，这些小鬼子面上给你一个劲的鞠躬，一点也不妨碍，他背地里坑你 就在前两年，他好不容易收来的一件康熙款马槽炉，按照当时的行情，差不多可以卖到20万港币左右. 不过他也知道，能出到这个价格的，多半是曰本客商. 索性他就约了一位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曰本朋友，许给了对方5000港币的好处费，让他给介绍了几个买家. 可那几个曰本买家，先后过来，却都像说好了一般，给的价格都是7万港币，远远低于实际行情 可尴尬的是，那两年，在香江，能出的起高价的都是曰本商人. 其他地方的商人，倒也不是没有出高价的，可这需要碰，一时间他哪里能碰到，到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当是他判断行情出现了偏差 原本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后来他才得知 原来真实情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个收了他好处费的曰本中间人 这头收了他的居间费后，居然转头就把他的心理底价泄露给了那些曰本商人. 而那些曰本商人又十分抱团，暗地里约定了，谁也不会花超过7万块的价格，来购买那件马槽炉 就这样，他那件价值20万的马槽炉，被人7万块就买走了 可当时他不得不卖，因为他压不起这么大的货 后来，他还是从另一位，刚从曰本回来的古董商朋友嘴里得知 他前脚7万块贱卖的那件康熙款马槽炉，后脚就又在那个中间人的介绍下，以22万港币的价格转卖给了另一位曰本商人. 甚至交易地方都没有换 当时，他是真的气啊！ 那个曰本中间人，收了他的钱，坑了他不说，还连续赚了两次居间费 不仅赚了两次居间费，还讨好了那些曰本商人 而那个从他手里以7万块买走铜炉的曰本商人，一进一出就赚了三倍还多的利润 即便是最后接盘的那个，22万块买走也不亏. 合着，最后小丑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哪里能不恨那些小鬼子. 说好听的是抱团，说不好听点，他们就是用现在市场上的优势地位，联合起来操控价格，自己吃肉，别人喝口汤都不行 这也就难怪这位古董商，会这样说怪话了. 显然，吃过这些小鬼子亏的，不止刚刚那一个古董商 这会另一个香江的古董商也跟着说道： “切，就是，我看那个叫藤田的小鬼子，也未必能争得过前面那个大陆人” 没错，有眼尖的，其实已经通过罗军说话的声音，判断出来，罗军是一个大陆人 若换做平时，他们直接称呼罗军做大圈仔了. 可这会，罗军和小鬼子拼的刺刀见红，也算给他们这些本地的古董商提气，索性也就换了个称呼 相比这两个说怪话的古董商，另一位本地的藏家，则显得平和多了，这会缓缓的点点头说道： “是呀，毕竟是老祖宗的东西，能落在咱们自己人的手里，总比落到曰本人手里强 总不能，以后小孩都要去外国的博物馆里，才能看到那些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吧！” 这位老藏家还没感慨完，之前说怪话的其中一位古董商，就笑着插了一句： “关老啊，您想多啦，您以为系华人拍下来，就能留在咱们这里吗？ 您刚才没听到，刚刚前面拍卖师说的，那个华人系什么基金会的，那也是鬼佬搞出来的，左右都是老外，小鬼子和鬼老，没差的！” 第688章:你出价就告诉你 那位本地的收藏家关老，听到其他几个古董商的对话，也跟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对的，前面的年轻人虽说是华人. 可他代表的还是鬼佬的基金会，他也只不过是鬼佬推出来，在前面做事的而已 可他们却都不知道，其实罗军才是这个基金会，幕后的实际控制者. 甚至，他正在出价的这一组12件的青铜器，也不是青铜器真品 而是罗军让宋超用他手里，从西原搞来的那批青铜器，一比一复制的仿品。 而且这次的仿制工艺，明显超过之前给田中的那批 就连罗军第一次看到，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宋超一早就在隐蔽处做了暗记，罗军都怀疑宋超是把他的那批真品，让人运到了香江. 所以，罗军有十足的把握，起码在这几年，相关鉴定辅助科技没有诞生之前，很难有人能辨的出真伪. 而这会，关于这12件的青铜器的叫价，远没有结束 之前，之所以没人跟着叫价，是因为拍卖师在公布可以出价后. 罗军直接从100万的起拍价，直接标到了1200万. 所以很多人都在惊愕，很不适应罗军的这种出价方式，都在暗自衡量这12件青铜器的真正价值. 这种情况，其实在后世也很常见，往往人们在拍卖出价时 如果你前面有个人出了100万，你出105万，你就会觉得很安心 因为在你心里，觉得起码有人愿意出100万，你就算赔了，也只不过赔5万而已 哪怕内心里，你也知道，上一个出价的人，有可能是托. 而如果起拍价就是105万，让你直接出105万，很多人就都会发虚，甚至打退堂鼓 这就要求，出价的人，对一件拍品要有自己的判断依据 这种依据，有的是根据以往同类拍品的出价，有的是根据自己对该藏品的喜好 有的是能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价值，反正总要有个理由 而对于新入行的暴发户而言，哪怕他再有钱，让他在前面无人跟拍的情况下，自己直接跟一个高价，也是极大的心理考验 因为，说一句话很容易，但真要让他们掏出几百上千万的真金白银，就没那么容易了 实际上，罗军知道，哪里有那么多靠谱的判断依据啊. 真正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像是那些普通古玩那样经常出现，那都是一物一价的 罗军刚才的出价方式，就是故意做出一副，要以巧取胜，拍下这12件青铜器的样子. 罗军这样做，其实还是蛮冒险的，很容易玩脱了！ 一旦玩脱了，可不是损失一点佣金那么简单. 如果罗军真的玩脱了，那结果很可能是，这12件花重金一比一仿制的青铜重器，在几年内，再也无法现世了 而几年后，相关的仿制技术估计已被破解，多半就是砸在罗军手里了. 而且像是这样的重器，根本无法仿制第二次，不是因为做不出来，而是东西有数，第二次肯定会穿帮. 打个比方，你发现一个人，突然拿一件只有故宫才有的孤品告诉你. 这是他刚捡漏得来的，那你肯定都不用上手看，甚至都不用过脑子想，就可以断定他手里那件是假的 罗军的这12件青铜重器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能现世一次. 而这个藤田的出价，相当于变相帮了罗军的忙 “我出1300万！” 这回出价的人，是一位华人模样的男人，但他说的却是英语.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看就是大家族子弟，因为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很少有人在二十几岁，就能积攒如此多的财富 哪怕罗军自己这个挂逼，现在也是在代表基金会在出价，真让他自己拿出这么多钱，他也拿不出来 罗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对一旁的贝蒂，投以询问的眼神 贝蒂也十分善解人意，知道罗军是在问她认不认识对方 贝蒂笑着问道：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罗军摊摊手，回道： “兴趣谈不上，只不过想了解一下，和我抢东西的人是谁？” 贝蒂瞟了一眼罗军，露出几分不相信对方的眼神，不过还是把她知道的信息告诉了罗军： “好吧，男人，就满足你的这点好奇心，他是狮城黄家的人” 罗军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他是狮城黄.金辉的孙子？” 贝蒂摊摊手，说道： “那到不是！” 罗军假装松了口气说道： “那还好！” 可贝蒂就像是想要故意逗弄罗军一番，故意大喘气说道： “是外孙！” 罗军摇头笑笑： “哈哈，那这么说，他岂不是很有钱？” 贝蒂煞有介事的说道： “也算不上很有钱，但只要他愿意，估计你肯定抢不过他！” “额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 罗军故意露出一丝苦笑！ 贝蒂看着罗军的表情，似乎很乐意看到罗军这种吃瘪的样子，故意继续说道： “还有更直接的呢，你想不想听？” “那就看你想不想说喽！” 罗军再次摊手说道。 “你出个价，超过他，我就告诉你！” 贝蒂故意带着几分调戏的口吻说道。 她原本只想逗逗罗军，却不想她刚说完，罗军居然当真，举手对着拍卖师的方向说道： “卡罗尔基金会，出价1500万！” “哇哦！” “！@#￥￥%%…￥#@@！” 之前那一声“哇哦”是贝蒂嘴里发出的. 贝蒂是真没想到，她一句玩笑，罗军居然会当真. 更没想到的是，她明明告诉对方，出价的人是狮城黄家的人，他还敢继续加价 而下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则是会场内人们的议论声 很明显，罗军和他代表的基金会，这会已经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议论狂潮 可罗军这会，真的能拿出1500万吗？ 那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就算能拿的出，他也不会拿 那他为啥还敢这样？ 当然是因为他断定，那个藤田和狮城黄家的子弟，肯定还会跟着加价 就算他们本来可以不加的，但是现在被他带了这一波气氛，就不能不加了 果然，这会，随着罗军的出价，藤田和黄家的那位大少爷，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前排罗军的方向 罗军还好死不死的故意站起来，转身对二人微笑示意. 第689章:赚翻了 可罗军那是微笑吗？ 落在二人，以及其他会场人的眼里，那分明就是挑衅啊 就连坐在罗军身旁的贝蒂，都有些后悔了，拼命的拉着罗军的衣角，让他坐下 等罗军坐下后，贝蒂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真敢出价啊？那可是1500万啊，不是1500块. 万一没人跟了，你怎么办？” 罗军故意装出，是为博美人一笑的样子，故意说道： “你都说了，他是黄.金辉的外孙，总不会连一两千万都拿不出来吧？” 贝蒂一拍额头，一副服了你的表情，说道： “真的服了你了，就算你用的是基金会的钱，也不能这么慷他人之慨吧？那里可也有我的钱的！” 贝蒂话音还未落，就听会场里有新的出价声音已经响起 “2000万！” 说话的人用的依旧是英语，很明显出价的是之前那位黄少爷 罗军也很是调皮的用手势指了指后面，对贝蒂说道： “你看，我就说人家黄大少，不差这千八百万的吧” “哼，不想理你！” 贝蒂佯作生气的扭过头，经过刚才像是过山车一样的出价，虽然不是她再出价，可他还是为罗军捏了一把汗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替罗军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华夏人担心. 可她就是担心了，这种感她骗不了自己. 而罗军也像后世的坏大叔，哄女朋友一样，对贝蒂说道：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不过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可不能赖账噢！” “我答应你什么了？” 贝蒂被问的一懵. 可很快就想起来了，是她刚刚对罗军说的，只要罗军敢在加价，她就再告诉罗军一件关于那个黄少爷的秘密. 这会她也没有食言，想了想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也是听一位去过狮城的朋友说的 说是这位黄大少，其实是个私生子来的，是到了十几岁才被黄家接回家族的.” “哦？还有这种事？” 罗军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道。 可贝蒂却是说的很认真： “嗯，我那个朋友，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过虽然都是谣传，但在狮城当地，这种传言却很有市场，也有很多人相信.” 罗军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太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贝蒂抿嘴一笑，嘴里吐出几个字道： “我听过一个版本，说这位黄少爷亲生父亲，其实姓李.” “额不会这么狗血吧？” 罗军皱着眉头说道。 他承认，虽然他是个男的，可这会他还是对这种八卦好奇了 可贝蒂却反而一抬俏丽的下巴，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在我们那里，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罗军心里一翻白眼，心说知道贵圈很乱，可你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 同时，罗军心中也是不由得吐槽，看来对方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惹不起啊惹不起. 他这会，倒是有点希望，那12件仿制品被藤田买走了 不过藤田也确实没让他失望，或许是那个藤田，被他的那些同胞之前架的太高下不来了，之后又和那个黄少爷叫了几轮价格 愣是把12件赝品，叫的比真品的价格还离谱. 几轮下来，已经叫到了3100万港币. 甚至连罗军都不敢再托了，生怕再一托会托回自己手里 而那个黄少爷，似乎也没罗军想的那么傻 之前，或许是因为罗军突然大幅度的加价，刺激了对方的好胜心，才让对方也会跟着不理智的大幅加价，彰显存在感 可藤田那个小鬼子，却是谨慎的多. 即便到了3000万，也依旧在50万，50万的加码 哪怕拍卖师已经隐晦的提醒他最少加价100万，他也不为所动，依旧50万的往上加 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拍，拍卖师也不敢得罪藤田，加上那个藤田也没有完全不给面子，十万十万的加，索性就依着对方了. 那个黄少爷，见加了几轮，不管他加多少，对方都像挤牙膏一样，跟着加50万，到后面他也就没有兴致了. 而且那个黄少爷身边也是有参谋的. 刚才那参谋是见黄少爷上头了，不敢插话，这会见黄少爷冷静了 便在这位黄少爷耳边，提醒了两句，黄少爷也就借坡下驴 毕竟他刚刚的加价，早已找回面子了，再多花冤枉钱，就真成冤大头了，他黄少爷是有钱，可这钱也不是这么扔的 虽然这位黄少没拍下那12件青铜器，可却没人敢小瞧他，在接下来的拍品中，这位黄少先后出手数次，次次都是这次拍卖的压轴大货. 罗军替他算了算，这位黄少单单是这一次拍卖，最少就花了6千多万港币. 足足占了整个拍卖总额的三分之一 比不了，比不了，在这个时代，真特么的是土豪. 不愧是，背靠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顶级家族. 而反观那个藤田，在拍下那12件青铜器后，就再没出过手，这也让罗军很是失望 不过这次的总收益，对于罗军来说，还是爆炸性的 单单是那12件青铜器仿品，就让了他赚了3000多万 当然，还要抛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制作成本，以及支付给阿四他们的佣金. 可即便抛去这些，到手的也最少有2600多万港币 这还仅仅是青铜器一项的收入，加上三彩陶俑以及其他仿制品，这一次拍卖，罗军至少实际入账4000多万港币 即便罗军活了两世，也还是头一次赚到如此大的一笔钱 刘吉祥帮他卖的那点钱，和这一比，简直弱爆了 不过罗军也知道，这些钱，相比他想做的事，想买的东西，还是远远不够 说起来罗军觉得他已经够黑了，可相比后来那些鬼佬的黑心程度，他还是自愧不如 他知道，这些鬼佬，能把当年他们抢走的一件兽首，进行一番炒作，就敢标价6000万港币.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当年从圆明园他们拿走的好东西多了，那12件兽首在那些文物中，根本算不上顶级货色. 可经过那些鬼佬的一包装，似乎那十二件兽首，仿佛就成了当年被他们掳走那些文物中，最珍贵的文物一般. 后来，他们更是玩上了瘾，之后的几个兽首，一个比一个炒作的欢，一个比一个卖的贵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搞？ 不用想都知道，就是利用我们的爱国心罢了. 当年我们穷的是时候，抢了我们一波还不行？ 咋的？现在我们富了，还要再收割一波？ 真特么拿我们是韭菜了？ 罗军觉得，相比后世的那些鬼佬，他已经算很厚道了，现在也是提前收一点利息而已 第690章:私人游艇 几天后，香江清水湾，一艘私人游艇上 这会的阿四，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此刻一只手搂着一个金发的外国妞. 另一只手在一个模特身材的美女身上四处游移，好不快活. “四哥，你真坏，人家被你骚的好痒啊.” 这会的阿四，看着扭捏作态的女模特，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我骚？我在骚能有你骚吗？ 哈哈哈哈，船上的都是我的自家兄弟，来来来，脱了脱了，穿的这么多，好像显得我很见外一样.” “啊！四哥.这不好吧，人家怕羞嘛.” 听到阿四的话，再看了看船上周围几个男人，盯过来的眼神 这个女模特真的有点慌了. 嘴上感觉像是在撒娇，可那是因为她惹不起对方，不敢直接翻脸 她是卖的不假，可现在阿四让她做的，显然超出了她的底线 可这会正是春风得意的阿四，却不管这些，他这会正在兴头上，还以为女模特在惺惺作态，一脸豪气的，冲手下做了手指点钱的动作. 那个手下也是跟了阿四很久的，一脸会意，直接沙发上堆着的现金里，随手拿起两沓递给阿四 阿四也是一脸豪气，直接先将一沓千万大钞，塞进那个金发洋妞的泳衣里，对她努努下巴，说道： “嗯，你们这些鬼佬女人放得开，来，给她做个示范，让她跟着你学” 其实这个洋妞，根本就不是英伦人，甚至都不是欧洲人，只是一位从南非逃亡过来，有技术的白种女人罢了 但阿四不在乎这些，反正他觉得是就行了 说起来，这位有技术的金发美女，也没让阿四失望，当阿四把那一沓港币放进她泳衣后，她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冲着阿四抛了一个眉眼. 接着，居然真的就在船上几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一边跳舞，一边脱掉身上仅有的那点遮挡 而这一幕，让之前那个女模特是又吃惊又羞恼. 反观阿四的那几个手下，都在呜呜的吹着口哨 这会阿四才将目光，重新落到之前那个女模特身上，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她. 那个女模特明明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不敢闪躲. 突然，她只感觉身上一个吃痛，原来是对面的阿四，把那沓港币扔到了她的身上，是钱带着重力，砸到身上的感觉 同时，阿四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好了啦，别演了，真当自己是青春玉女啦？ 即便是，十万块也够了，快点呀，别让我的兄弟等着急啦” 阿四的话说完，其他几个手下，也是跟着哈哈笑着催道： “哈哈，就系啊，快一点啊，我们都等着呢！” “系啊，用不用我帮你啊？我很乐意效劳的呀！” 可这些人越是如此，那个女模特的脸色就是越白. 到了这会，她已经有些后悔接了这单活出来了 说实话，到了这会，她已经有些害怕了，甚至都不是害怕答应之前那个无理要求. 而是她一旦答应了，对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更多、更过分的要求. 她以前早就听比同行的小姐妹说过，很多老板都是变态的 一旦你答应对方一个变态要求，对方就会越来越过分. 甚至她听一个小姐妹说过，有一个本来挺单纯的小姐妹，本来只是想在没有活的时候出来赚点外快，没想到却被那些变态的富豪送进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由于受到的外伤，导致她再也做不了模特这一行了 而且还不止，听说那个小姐妹从医院出来后，精神都出了毛病. 她以前也只是听说，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现在，她却感觉这种事似乎距离她越来越近了. 只要她现在答应了对方第一个无理要求，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后续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可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她不答应，想让对方就这么放自己下船，显然是不可能的 正在她无所适从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突然救了她 “四哥，客人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阿四顿时就把两个女人推到一边，站起来就往游艇外面的甲板上走. 到了甲板上，老远就看到有两个人，在他手下的引领下，从栈桥上往他这边走 阿四则是隔着老远，就冲着栈桥上的来人挥手 那个来人似乎也看到了阿四的挥手，跟着简单的挥手回应了几下. 等到来人上了游艇，阿四直接上去一把就搂主对方，做出非常亲密的样子，然后才笑着说道： “哈哈哈，罗老板，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啦！” “嗯，四哥，你这私人游艇看着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 没错，这个来人正是罗军，可罗军也没想到，这个阿四鸟枪换炮的这么快，居然连私人游艇都整起来了. 阿四连连摆手说道： “哎呀，老古董啦，不值钱的，一百多万而已，对于罗老板你来说，就是毛毛雨啦，罗老板你要是喜欢，这艘游艇，送给你啦！” 罗军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我对游艇不感兴趣，我还是更喜欢港币和古董！” “哈哈，我也系啦，来来来，罗老板里面请，你的那一份，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进去点一点啦 点好了后，我们好聊一聊后续的合作嘛.” 罗军听到对方的话后，还是略微的有点吃惊，说实话，虽说前世的罗军也不差钱，但和土豪却从来不沾边，更没关注过游艇 在他想来，游艇这种东西，都是顶尖富豪才玩的，一艘怎么地，不得大几千万啊. 不过这还真的是罗军给想差了，其实在这个时代的香江，游艇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很多小土豪都有 甚至有些土豪，一个人有好几艘都不奇怪. 小型的也就二三十万，中型的一两百万左右，即便是豪华的私人游艇，无非也就是千万港币上下 而现在的阿四，单单是之前那两次的拍卖，让他赚到的佣金，就不止千万了，以阿四现在的身家，买这么一艘中型游艇，可谓一点都吃力 第691章:结账 罗军随着阿四他们，刚一进游艇里面，就看到一个洋妞一丝不挂的香艳场面 哪怕罗军在后世是受过网络荼毒的，可现实中，他还是个小老百姓罢了，什么海天盛筵之类的，他可没亲眼见过 这会不禁也有些心潮悸动，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阿四说道： “呵呵，四哥还真是好兴致啊！” 阿四连连摆手说道： “哪里呀，都是小场面啦~！” 说着话，阿四还指了指罗军坐下的位置，让刚才不听话的那个模特去陪罗军. 那个模特这会见不用在脱衣服，如蒙大赦，赶紧坐到罗军身边，像个受惊的小鸟一样. 罗军看了看对方，样貌七八分，留着这个时代流行的大波浪卷发到也算时髦. 不过罗军对于这种陪酒女，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只是给对面阿四一个面子，点了点头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的香江，很多老板谈事的场合，都会叫上几个艳丽的美女作陪，就像后世的某地一样，算是气氛组. 这会阿四也装着凶凶的表情对那个模特说道： “这位是罗老板，连我都要叫一声老板的，你可得把罗老板给我陪好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这会阿四虽然是故意装出的凶凶表情，完全是为了逗弄一下对方的，可奈何这位女模特早被吓破胆了，连连点头应道。 罗军则是摇摇头，对阿四说道： “行了，四哥，别吓人家小姑娘了，赶紧说正事吧！” 其实罗军的岁数还没这位模特大，可是嘴里叫对方小姑娘，其他几人却没觉得有什么突兀 实在是罗军的气场，太不符合他这个年纪了，在加上来香江后的罗军，刻意把自己往成熟上装扮. 这会若是不认识罗军的，恐怕要把罗军当成二十五六岁，意气风发的公子哥. 阿四本来还想再和罗军寒暄两句，但见罗军如此性急，干脆也不聊了，直接指着沙发上那散落的成沓千元大钞道： “哈哈，罗老板，你放心啦，我怎么可能让你吃亏呢，你的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罗军粗略一看，沙发上的钞票虽然不少，直观给罗军的冲击力也是不低的. 毕竟上千万的钞票，堆在眼前，那种震撼力，不是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可罗军却总是觉得钱数似乎不对，手指勾了勾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来的陈晓春 此刻的陈晓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钞票，眼睛早都看直了，这会看到罗军的招呼，才赶紧凑了过来. “你点一点！” “啊？不是吧，老板，这么多钱.怎么点啊？” 陈晓春有点犯难的说道。 罗军摇摇头： “没让你逐张清点，点个大数就行了！” 陈晓春这才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守在沙发旁的几个阿四手下 阿四对几个手下使了个眼神，几个手下才闪到一旁，让陈晓春点钱 说起来，这沙发上的钞票虽然看着不少，但毕竟都是一沓一沓摞在一起的，还都是千元大钞，点起来并不算费劲. 不稍一会，陈晓春便点好了，对罗军说道： “老板，点好了，总共118沓，1180万港币！” 罗军冲陈晓春点点头，又重新看向了阿四的方向. 这会罗军才注意到，刚刚那个洋妞脱下的泳衣上，还放着两沓钞票，看来这个阿四是把自己的钱拿去大方了 但区区二十万，罗军并没和对方计较，可大数上，罗军却不会含糊，脸色一板说道： “四哥，这数不对啊！” 阿四早就预备好了说辞，这会摆出一副哭丧脸说道： “罗老板啊，这个数确实少了一些，不过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啊，这才几天的工夫，那些账款哪里那么容易收齐啦 你也知道，一些客户会违约不要啦，还有一些，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拖着不结账，我也没得办法啦. 不瞒罗老板你说，现在能收到这么多，我都已经很开心啦” 阿说说了一大堆，反正总归就是一句话，这些钱不少了，剩下的之后在给，至于什么时候给，那就看他心情了 罗军当然知道，这里面固然有一些客户结账周期慢，毕竟数额很大，可他4000多万的账款，阿四居然才给他结1000万出头，对方属实是有点飘了. 罗军大致也能猜到原因，因为这是二人的第二次合作. 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其实大致拍卖价格，二人都有预料，结果也没超出二人的预料. 可这第二次的拍卖数额，却是大大超出了阿四的预料. 他是觉得罗军赚的太多了，心理不平衡，所以才想利用钱在他手里的这点，做做文章 罗军估计，遭遇这么对待的，不仅是他一个，其他的送拍者，只要没有大背景的，估计也都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可罗军却笑了，那个阿四怎么对待其他人，罗军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这么对他，以为他会像其他人那样，会捏着鼻子认下，那罗军可就要让对方重新认识自己一下了 看来和对方初次见面时，给对方的教训，对方已经忘掉了.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罗军自然不会在和对方动武. 而且他都能想到，这次的阿四，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没有防备，估计游艇上的那几个手下，八成就有带了家伙的. 毕竟阿四混了那么久，也不是傻的，不可能在一个坑里栽两次 所以这次来硬的肯定不行，可罗军的底牌，从来就不是枪，这会罗军干脆笑着说道： “哦，呵呵，照四哥的说法，有的客户故意拖延账期，四哥是有些难处啊” “是呀，难得罗老板你体谅啊，我也不好做的啦！” 阿四这会，还以为罗军是准备服软了，脸上刚要挂起胜利的笑容，却听罗军一个急转弯说道： “嗯，那我也不叫四哥为难，这样好了，四哥你给我一个名单，只要是我送拍的，账期拖延的，我自己去要. 四哥你放心，我这个人呢，很讲义气，我要到后，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佣金. 至于那些毁约放弃的，也没有关系，四哥你退掉的东西退给我就行了，剩下的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阿四：“这” 第692章:撕破脸(二合一章节) 显然，阿四并没想到罗军会这么说，也没提前准备好应对的方案 开玩笑，那些什么拖延的客户，还有毁约的客户，本来就是他编的。 这次的拍卖，由于拍品稀缺度高、那些客户又都看好后续上涨，谁会傻到放弃手中刚拍到，必然会升值的稀缺品呢. 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把那些客户的资料给罗军. 虽然那天的拍卖会，罗军已经见过一些出价的客户了，但大多数都是小客户. 真正的大客户，都是很忙的，往往都是委托代理人出价。 而这些大客户，对于阿四，可以说是最核心的资产了，他捂在怀里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轻易泄露给罗军呢 可好死不死的，刚才的话是他说的，现在要说不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阿四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说辞. 索性就直接耍起光棍，直说道： “罗兄弟，既然咱们话说的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那些客户资料都是我的宝贝，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啦 至于你送来的那批货，值多少钱，咱们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次你的那批货，能拍如此高的价格，也是借了我的平台嘛. 既然是借了我的光，那我是不是也该分一杯好处呢？” 阿四这话，其实就是直接挑明了，要从罗军的碗里分一杯羹走. 这会，对罗军的称呼，也从之前的罗老板变成了罗兄弟 显然，他是觉得现在的罗军，没有什么可以遏制他的地方. 相反，如果罗军以后想要继续做这一本万利的生意，肯定还要用到他，应该不会和他翻脸. 说白了，就是吃定罗军了. 这会面对彻底摊牌的阿四，罗军似乎一点都不慌，甚至还大大咧咧的找一旁阿四的手下要了一根雪茄点上.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抽雪茄.” 罗军只抽了两口，便把雪茄，在游艇真皮的沙发上按灭 这一举动，让阿四站在罗军身旁的两个手下，都是猛的握拳，看样子是随时准备冲过去制服罗军 这会站在罗军身旁的陈晓春，被这肃杀的气氛弄得，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他虽然平时也没少在街边和小混混们打架，但那都是在开阔地，打不过随时可以跑路啊，而且手里怎么得也有个家伙事. 但眼下，他扫了一眼周围，除了他这位小老板刚按灭的那根雪茄，就只有沙发上一摞摞的钞票了 这些钞票，平时看当然爽的飞起，可若是真打起来，那还不如一根木棍来的实惠. 再反观对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身材魁梧，眼神凶狠，说不定身上还有枪，这还没打，就已经输了啊 甚至，现在游艇已经开出去了，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这会陈晓春都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不该跟着这个小老板过来 而是后悔没多带几个人一起来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罗军却笑了，还是很大声的那种笑： “哈哈，哈哈哈哈” 阿四本来看到罗军，居然挑衅似的把雪茄，按灭在真皮沙发上. 脸色就铁青，这会听到罗军放肆着大笑，就更加气恼，索性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装模作样，直接变脸说道： “罗老板、罗兄弟，我现在之所以还叫你一声老板，叫你一声兄弟. 是看在咱们之前一起赚钱、一起发财的份上，可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最后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这会，阿四话里的威胁意味，就很浓了. 这也很正常，与上次在香江酒店不同，这次可是在他的地盘上，周围都是他的人. 刚才来的时候，他的手下也检查过来，罗军身上根本没带枪，怎么看，都是他稳赢，他没理由怕对方. 却不料罗军面对他的威胁，不仅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微笑着，伸出双手为对方鼓了鼓掌 而罗军接下来的话，却让阿四仿若平地惊雷一般. “啪啪啪，好一招过河拆桥，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 不过你是一个为了利益，连带你出来的大哥，都能出卖搞死的人，你觉得我能不防着你点吗？” 阿四突然一拍桌子，然后指着罗军，喝道： “姓罗的，你少跟老子在这里装神弄鬼. 你的那些货都是什么来路，你我都知道. 现在钱又在老子手上，现在老子和你谈，是给你机会，要是你惹的老子不高兴了 信不信，我直接把船开到公海，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罗军伸手轻轻把阿四的手从自己身前挪开，不急不缓的说道： “不用吓唬我，也不用说什么给我机会. 你不搞死我，无非是怕我死了，你最大的货源就断了.” “大不了老子再找新的，我还就不信离开你，我就要漆带毛猪啦！” 阿四继续吼道。 “行了，你越这样吼，只能说明你心里越发虚而已 顺便提一句，你还记得你们老板蒋先生死的那天，和你一起去的那个阿峰吗？” “阿峰.” 被罗军这么一提醒，阿四突然猛的意识到，他好像好几天都没看到对方了 自打第二次拍卖会开始之后，对方好像就再没出现过 说起来，蒋天放刚死的时候，对方还和他抢过老大的位置. 但最后被他压了下去，但对方终归是，和他一起搞死蒋天放的几个人之一 他也没苛待对方，还是分了不少钱给阿峰的. 至于前几天对方突然不见了，他也没当回事，只觉得对方不来掺和，正好可以少分一份. 少个人分钱这种好事，他求之不得. 可到了这会，经罗军这么一提醒，他猛然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 罗军继续说道： “呵呵，怎么？四哥你终于回想起来了？ 当然人家跟着你一起宰了老大，是想要平分权力的，不是想单纯换个老大的，可你呢？ 以为给人家扔个十几万块，就把人家打发了？” 阿四瞪着眼珠问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一下四哥你 你的那个好兄弟阿峰，私下里来找过我，想要另起炉灶，但被我拒绝了.” “哦，对了，他还跟我说了一些小秘密 他说蒋天放是你勒死的，勒死他的凶器就在他手上” “你胡扯，绳子上又不止我一个人的指纹，有没有指纹都不一定，你少拿那个吓唬我” 阿四歇斯底里的吼道。 “那你就是承认咯！ 哦，对了，那个阿峰还说了，你准备拉出来当替死鬼顶罪的那个赌鬼，虽然跑路了，但没跑远，好像是跑到了湾湾，具体地址，他也知道！” “阿峰那个扑该！” 听到这里，这个四哥彻底破功了，嘴里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罗军这会却不急了，继续笑着说道： “四哥，你以为这就完了？ no、no、no！ 我是瓷器，你在我眼里，不过是瓦罐罢了 我是不会和你，拼个粉碎的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钱，想着，大不了趁着香江j方抓你之前，跑路就好了.” “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会的阿四，脸色越来越沉 罗军却没有半点听嘴的意思，反而站起来俯视着对方说道： “实话告诉你，你拍卖出去的那些重器、珍玩，8成都是仿制的伪品 暗记只有我的人知道，我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人，马上就会把那些暗记的位置散布出去 我很好奇啊，那些被你当傻子骗的顶级富豪，究竟会怎么招待你？” “啪嗒！”一声，这是阿四手里刚刚握着的打火机，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次，他真的是怕了 他是真没想到，罗军居然留了那么多后手 没错，即便他弄死蒋天放的案子，真的案发了，他也能迅速跑路. 他现在有几千万的港币，去到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可若罗军后面说的是真的，那些经他手拍卖出去，价值数千万的珍玩，全都是假货. 那他也不用跑路了，因为他一点都不怀疑，那些顶尖大佬的实力. 哪怕他跑路到任何一个地方，那些真正的大佬，都会把他挖出来，然后合理合法的让他在这世上消失. 说不定，消失前，还会十分痛苦 阿四晃了晃头，恍然间，才从罗军的话语里，回过神来 此时的阿四，脑海里飞速权衡. 其实也不用他权衡，他现在可有千万身家，一个是得罪罗军，两败俱伤. 罗军纵然要灰溜溜的逃回内地，可他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个是少赚一点，但是能持续赚钱，还能继续优哉游哉的当千万富翁 这个选择，其实一点都不难选，只要放下面皮，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的阿四，对罗军的态度，很快就端正了起来. 咳咳了两声，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灿烂了起来. 那表情变化的，就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咳咳，罗兄弟，啊不对，系罗老板啊，刚才我系开玩笑的啦，你看看，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些钱只是头期啦，尾款我很快就给你啦” 罗军笑着哼了一声，也没戳破对方拙劣的演技 而是点了点头，伸出一个巴掌说道： “5天！” 阿四脸上的肉抽了抽，为难的说道： “5天！罗老板5天时间太短了，这么多钱，我总要” 罗军没心思听他说话，直接伸出手指摇了摇，说道： “3天！” “什么？3天？” 阿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看着罗军的表情，见罗军的意思，似乎是还要在缩短，赶忙双手合十，一副求饶的样子说道： “好好好，就三天，罗老板你放心，三天内，我保证把尾款给你送过去！” 阿四这会心里发苦啊！ 之前他由于想黑罗军一把，早把那些钱都安排了用处. 现在仓促之间，3天的工夫，就是走账的时间都不够啊 可他现在也不敢得罪罗军，只能捏着鼻子先答应下来. 心里更是暗暗叫苦 看来，我刚买的这艘游艇，还没坐两次，就要卖掉啦. 但谁让这件事，都是他自己作的呢，即便再难受，也只能受着 可阿四没想到，罗军却还没完，再次开口说道： “阿峰帮了我，我不能让他白帮忙，以后他在你的生意里，占3成.” “三成？能不能少一些啊大佬？” 阿四这会，短处全被罗军拿捏着，已经激不起反抗的心思了，但听到三成的话，还是心有不甘. 罗军哼道： “呵，不满意啊，那五成好了！ 听好了，四哥，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给你机会 你要是不想要，一成都不用分出去，你可以都捏在手里” 罗军嘴里虽然客气的叫着四哥，可右手食指，却在一戳一戳的戳着阿四的脑门，偏偏对方一点不敢反抗. 看的阿四的几个手下想要冲过来，却都被阿四喝退 “我满意5成就5成，我都听大佬你的.” 罗军笑着，拍了拍眼前这位，比他大了将近十岁男人的肩膀，说道： “这不就结了，大家皆大欢喜喽” 第693章:招人 从阿四那里走后，陪在罗军身旁的陈晓春，还有些后怕的擦着头上的冷汗，对罗军说道： “老板呐，你的胆子是真的大啊，你这算不算是学关公单刀赴会啊！” 罗军当然能听出陈晓春话里，有拍马屁的意思. 也知道真实的历史，关公也没有单刀赴会。 但他知道，在香江这里，很多人都是很崇拜关公的，所以他虽然知道陈晓春在拍马屁，还是很爱听，笑着说道： “哈哈，你太高看那几个人了，他们可没有鲁子敬那样的大格局，才刚刚合作得一点利，就学着人家杀鸡取卵. 不过这次过后，想必他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长记性了！” 料理好了阿四这边，罗军的卡罗尔基金会，可以说就有了两条变现渠道. 一条是由罗军自己扶植起来，以刘吉祥为代表的地推派. 他们主要负责，帮罗军把中低端的走私仿品，送进那些中小古董店，以及香江的诸多古董地摊. 虽然现在刘吉祥这里给他带来的利润，远不及阿四那边 但对罗军这边的依赖性更强，且成长性、稳定性也都更强，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地下拍卖，可以长久存在 指不定哪天，因为什么事，就不复存在了，罗军不可能把宝都押在一边。 而且罗军也很看好，李吉祥这边未来的潜力. 第二条线嘛，就是罗军刚收拾过的阿四这边，有了之前的教训，罗军相信，阿四这边可以老实一阵子 至于以后，罗军也没想的那么长久。 现在罗军对于阿四这边地下拍卖，就是本着赚一笔是一笔的态度，反正就算翻车了，也有阿四他们在前面顶着 有了这两条线后，罗军就准备在香江开始更大的计划了. 那就是准备再次扩大卡罗尔基金会的规模 不过这次，与上次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情况明显不同。 通过上次在拍卖会，罗军让卡罗尔基金会的名字屡屡曝光，这也让卡罗尔基金会的名字，进入了很多人的视野 这些人，不仅包括鬼佬和香江本地的富豪 还有许多东南亚新近崛起的土豪，罗军知道，这些人，还有不少年的好日子，起码在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日子都还很舒服. 不过罗军也知道，这些人有钱归有钱，但他们其中很多人的钱，来的也不是那么容易，都是靠着制造业，“辛苦”赚出来的. 这些人往往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体会过依靠金融赚钱的快感，因为一旦他们体会过，就不可能再傻乎乎的去开工厂 这些人对罗军来说，就是非常好的韭菜地，不仅人傻，钱还多. 最重要的是，从后世来的罗军知道，想要收割他们，甚至都不用挥舞镰刀，至于罗军做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些土豪，就会主动送上门来求着被收割. 至于这个动作是什么嘛，很简单，就是发钱 给那些，之前捐助过卡罗尔基金会的人发钱. 当然，这种发钱也不能发的太明目张胆，大家虽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面上总还要有点遮掩. 具体操作，就是把“分红”以基金会捐助的形式，发给之前捐助人指定的公益组织，至于那些公益组织拿到钱后怎么处置，罗军就懒得去管了. 而在发钱之前，罗军还有一件事情要干. 就是招人，在他离开香江之前，他要把基金会的骨架真正的搭起来，让卡罗尔基金会哪怕离开他，也能正常运转 几天后，香江皇后大道 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一起从巴士上走下来，其中戴着眼镜的那个，推了推另一个人的胳膊，指着不远处，那座明显高过其他建筑的圆形大楼，说道： “阿john啊，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这里可是合和中心啊，是地王来的，那天你表弟真的和你说，让我们来这里面试吗？” 被叫阿john的青年，摸了摸脑袋，说实话，他也有些怀疑，合和中心他当然知道，是现在香江，乃至整个亚洲最高的建筑，也是香江目前的地王 能在这里办公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大公司，可他表弟连初中都没念完，会认识这里的大老板？ 他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但他表弟当时对他说的言之凿凿。 加之他表弟说的那个薪水确实诱人，他就准备和朋友一起过来看看. 这会被朋友问起，他也有些心虚的回道： “应该冇搞错的啦，我表弟那人，虽然以前不是太靠谱，可最近我看他似乎混的不错啊。 估计是傍上了哪个大老板，说不定他傍上的那个大老板，就是在这里办公呢？”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啦，大不了白来一趟就是啦！”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大厦，说实话，他们也是头一次来，不过他们忐忑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刚进入大厦的二人，就碰见有人冲他们挥手. 挥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位阿john的表弟陈晓春 这会陈晓春一身高档西服，擦的锃亮的皮鞋，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小流氓的痞气，可放在那二人眼中，气质俨然已经不同 肯定是和之前，那个只会在街边打架的小流氓形象，联系不上了 尤其是当他这位表哥，看到陈晓春腕子上戴的手表的时候，不禁更加高看了自己这个表弟一眼. 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这会主动握住表弟的手说道： “哈哈，阿春啊，你现在真是发达啦呀！ 跟表哥说说实话，你们老板现在一个月，给你关多少工钱呐？” 听到阿john这么问，和他一起来的那位，也竖起了耳朵 这会的陈晓春，毕竟还是一个小青年，也没那么多心眼 加之，过去都是他这个表哥在他面前炫耀，让他羡慕的不行，这回居然反过来羡慕他，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也冇多少啦，其实工资也就几千块啦. 不过我们老板比较好说话，这才不到一个月，已经给我塞了几万块，说是我表现好，额外发给我的奖金” 本来，当听到陈晓春说只有几千块的时候，两人的眼神都暗了一下！ 虽然现如今，几千块的工资确实不少了，但那是对于像他表弟这样，没有学历的普通人来说 可他们两个却不同，他们可是港大金融、和法学的高材生 虽然这并不能让他们拿到合和中心里面公司的offer，但在外面，只要他们愿意，几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还是随便找的 可当他们两个听到陈晓春说到后面，才不到一个月，就拿到几万块的奖金的时候，两人眼睛顿时就冒出了绿光 就连刚刚在陈晓春表哥身旁，没说话的那个眼镜男，也跟着对陈晓春赔笑问道： “阿春表弟啊，我是里表哥的朋友啦，我想问一下，里们老板是捞边行的？ 能一个月给里开几万块？” 第694章:顶楼旋转餐厅 陈晓春嘿嘿笑着，对他表哥阿john二人说道： “哈哈，你说我老板啊，他是一家基金会的秘书长” 陈晓春并没有和他表哥说全部，毕竟他和这位表哥也没有那么亲 要不是这次，罗军让陈小春找一些适合的人才，而陈小春脑海里，能当得起人才两个字的，又只有他这位高学历的表哥的话，他也不会喊对方过来. 他这位表哥阿john，也是个明白人，装作讳莫如深的点点头，然后小声地再次问道： “阿春呐，咱们都是自己人啦.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基金会的秘书长，都是你老板明面上的身份，我想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懂我意思啦！” 陈晓春见他表哥不识趣的还要追问，陈晓春面色微有些不悦，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啦，我就是跟着打打杂. 我们老板究竟做什么生意，我哪里知道。 而且这次我们老板让我找表哥来，也就是为了基金会这边的事.” 被自家表弟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这位阿john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若是换做以前，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原因也很简单，在他这位学渣表弟面前，他从来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都是他数落表弟的份，哪有表弟怼他的份 可是这会，被怼了的他，也只能尴尬的笑笑，以缓解尴尬. 不过面前这位毕竟是自己表哥，陈晓春也没完全不给面子，一边带着表哥二人上楼，一边小声说道： “我们老板为人很大方，但是不喜欢手下瞎打听，尤其是问一些不该问的，表哥你要是想留下，一会最好少问工作之外的事情，不然.” 这回这位阿john表哥学精了，连忙笑着说道： “我懂，我懂，表弟啊，我知道，这是你帮我争取到的机会 你放心，你表哥我的嘴巴是最严的啦！” 阿john二人一边小声交流，一边随着陈晓春来到了合和中心的楼顶。 作为此时香江地标性的建筑，它的特别，不仅体现在大楼的外形是一个硕大的圆柱体. 这顶层也不同于其他的大楼，而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旋转餐厅 此刻的阿john二人，就被陈晓春带到了，他们过去从未来到过的这处旋转餐厅。 在门口，一个白人服务生拦住他们，不过在陈晓春于那服务生简单交流几句过后. 那服务生便欣然点头，还把他们3人一路带到餐厅里面的一处靠近落地窗的角落. 这一路走来，陈晓春倒是没什么，这些天他随着罗军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早已习惯了 可阿john二人却是都看傻了，豪华的就餐环境，透明巨大的落地窗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而是80年代，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对于二人是很大的，而二人之前在别处，也从未看到这种设计 更加让二人吃惊的则是，这里许多就餐的人，他们居然都认识。 当然，只是他们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识他们 而他们认识人家的方式，也是通过报纸、杂志和电视 那些人，基本都是香江本地的大亨、明星，以及鬼佬 而让这位阿john表哥更加没想到的是，相比他们二人的这一路大惊小怪，自己从前这位没见过世面的表弟，反倒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 被那个白人服务生带到位子以后，还给对方随手递了几百港币小费 “咳咳.” 表哥你怎么了？ 陈小春听到自己表哥突兀的咳嗽声音，这明显不像是因为嗓子痛发出的声音，所以陈晓春才有此一问. 而阿john表哥，则是用下巴努了努已经走开 额服务生方向，对陈晓春说道： “阿春啊，你你刚才给了他几百块的小费？”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 听到自己表弟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一时间，仿佛这位阿john表哥，觉得有问题的，不是他这位表弟，而是他自己. 难道一下给出几百小费很正常吗？ 这会的陈晓春，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问题，才想起解释道： “哦，这钱不用我出，到时老板会给报的” 听陈晓春说到这里，他表哥更加无语了，给报小费？ 可这给小费，连个凭据都没有，拿什么报啊？直接拿嘴报吗？ 要是这都能报，这老板的心，得是有多大？ 这会，这位阿john表哥，是越来越想见见这位心大的老板了. 可他到了位子上等了半天，人却还没出现，菜却是先被服务员端上来了. “哎我们没点菜呢！” 阿john刚想说话，陈晓春却打断说道： “哦，是我点的，老板还有半小时才到，说先让咱们吃，不用等他.” 阿john二人一听自己这位表弟说，要面试他二人的老板，居然还要半小时才到，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可看了看桌上的佳肴，又不禁咽了咽吐沫 就算本来不饿的，这会看到上千港币一道的美味，估计也饿了 没错，就是上千块一道的菜，而且，上千块那是最最最便宜的，基本就和大陆的拍黄瓜一个等级的 他们俩刚才也是瞄了一眼菜单，尚未上点档次的，都要几千港币，甚至有一道推荐的特色菜，直接标价一万多港币 说白了，这地方本来就不是给他们这些打工仔来消费的 此时的合和中心，可不是后来的旅游景点，谁都能来溜溜. 现在这里可是香江名流圈的消费场所，那价格太便宜，人家都不屑过来. 可还不待二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在菜单上，瞟到的那个价值上万港币的特色菜，已经被另一个服务生端上桌了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貌美的女子走过来，为他们介绍那道菜的选材和烹饪方法. 显然，这是学的老外餐厅的那一套，但这二人恰恰最吃的也是这一套.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罗军依旧没到，桌上的菜却是上齐了. 阿john俩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中的想法 这特么的，今天一顿饭，要不是表弟背后的那个烧包老板请客，恐怕他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不够买单的. 这会，他二人哪里还会关心那个老板迟到的事，这么盛情的招待，迟到点算是事吗？ 不过又过了一个钟头左右，罗军终于还是到了 第695章:没薪水 等到罗军来的这会，阿john二人早已酒足饭饱，刚好看到他们未来的老板到来，连忙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问候道： “老板好！” 什么，你要问他们二人，怎么知道来人是罗军的，那还不容易，直接看陈晓春的反应不就清楚了. 可罗军却没那么快认下二人的意思，先冲着二人压压手，示意两人坐下，才笑着问候道： “呵呵，让二位久等了，不知二位，对这里的美食可还满意？” 罗军话说的客气，但表情上，却没半点来晚的愧疚 二人自然是能够看出，但他们却没半点怨言，都是笑着回道： “满意，满意，感谢罗老板你的盛情款待，我们其实也才刚到不久而已” “是呀，是呀，我们的时间，和罗老板你的时间不能比的，就是再多等几个钟头也没关系的！” 一旁的陈晓春，听着他表哥二人这肉麻的马屁，不禁身上打了个哆嗦. 不过罗军倒是很满意二人的态度，熟练的马屁，不正是职场精英的必备技能嘛 对方要真是有话直说的铁憨憨，罗军还不放心用呢 罗军笑笑，又和他们俩商业互吹了一会，才说起正题道： “呵呵，不瞒两位，这次请二位过来，是因为我们基金会，现在急缺值得信任的人手.” “那是、那是，信任是第一位的嘛. 罗老板你放心好啦，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呢，就是忠诚 不信你可以问我表弟啊，我表弟和我一起从小长大，最了解我的啦！” “我也一样的！” 正所谓听话听音，这两位的情商都不低. 明显听出了罗军话里的意思，显然，罗军话里的意思是，这香江的人才多了，之所以找到他们，根本不是看中他们的学历之类的，更多的因素，还是因为陈晓春的推荐. 听到这里，陈晓春的那个便宜表哥阿john，不禁瞟了一眼，坐在罗军身旁的表弟. 他本以为自己表弟，就是跟在对方身边打杂的，却不想这个小老板，居然那么信任表弟. 陈晓春尴尬的看了一眼罗军，他没想到，自己表哥会拿自己说事. 但自己表哥都这么说了，人又是他找来的，他总要说两句的，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陈晓春有些为难的时候，罗军却接过话头说道： “嗯，阿春介绍来的人，我自然是信得过” 说到这里，罗军的话突然停了，不过在场的另外三人，都能听出来，罗军的话没说完，都在等着罗军的下文. 果然，罗军接着说道： “既然你们是阿春推荐来的，就先试试好了.” 罗军说完，另外三人都有些傻眼 试试？ 试试是什么意思？ 是录用了吗？ 可什么都还没问呢？这就录用了？ 连工钱都没谈呢？ 这年纪轻轻的小老板，靠不靠谱啊？ 要不人家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呢！ 这会，阿john两人都在腹诽，最让二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小罗老板，居然连他们俩的名字都没问. 这会，阿john还是忍不住，尴尬的对罗军问道： “罗罗老板，您说的这个试试？是什么意思？是我们被录用了吗？” 罗军点点头，像是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说道： “算是吧，不过是试用期，你们进来熟悉熟悉环境，我也观察观察你们，大家要是都满意，就继续，不满意就好聚好散” “这” 阿john尴尬的嘴角抽了抽 罗军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招了招手，让服务员把桌子上丰盛的餐点都撤了，又重新点了一遍. 这让二人更加尴尬，因为他们刚才虽然胡吃海塞了不少 可因为之前陈晓春点的特别多，所以他们也只是每样都吃了点，就饱了，甚至一些菜还根本没动呢 却不想，这个小罗老板一来，就直接把这些菜都撤了，估计是嫌弃他们动过的. 和服务员招呼完，罗军才将目光再次望向陈晓春这位便宜表哥问道： “怎么？还有问题吗？” 阿john被罗军一句话呛的有些咳嗽，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咳咳，罗老板，我们还真是有一点小问题” 罗军十分大气的一摆手说道： “但说无妨！” “那个.不知道我们的薪水？” “哦，薪水啊，不好意思，我们是慈善性质的基金会，招的都是义工，没薪水！” “噗！” 阿john两人齐齐一噗，然后表情就变得极为诡异. 那表情就好像在对罗军说： 你看我们俩，像傻子吗？ 心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缺心眼？ 还是以为我们没见过别家基金会？ 别说你这个，不是真的慈善基金会，只是借着慈善的由头罢了！ 就算是那些真的慈善基金会，人家的工作人员，也是拿工资的好么！ 想到这里，这两位不禁更加火大！ 很明显，他们是觉得罗军这么说，要么是故意耍他们，要么就是把他们当傻子忽悠了. 可他们是傻子吗？ 开玩笑，他们可是港大毕业的高材生，粘上毛比猴都精的主. 二人这会，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要不是看在刚吃下那顿大餐的份上，这会早就愤然离席了，要不说吃人家的嘴短呢 可罗军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二人的屁股，再次牢牢的钉在了椅子上. “工资呢，是没有的. 不过我们卡罗尔基金会，计划每个财年，会拿出上个财年资产增值部分的百分之十，拨给基金会各部门的相关负责人. 今年由于是头一年，没有上一财年作为参照，所以理事会决定拿出800万港币，作为基金会运营的活动资金 各个部门可以根据自己的任务需求，来进行申请.” 第696章:义工、任务点数... “什么？ 罗老板我刚才没听错吧，您刚才说，基金会以后，每年都会拿出800万港币，给各部门负责人自由支配？” 这次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罗军耍了的便宜表哥阿john 可这会，听罗军说完后，他还哪里有半点觉得自己被耍了的感觉，甚至有一点不真实 毕竟一个基金会，才有几个人啊，那些理事都是投钱的，这些钱，他们肯定没份来分 那剩下的，哪怕把打杂的都算上，也超不过二十多个，800万港币？20个人分？而且肯定不会是均分. 我的乖乖 那岂不是说，如果要在基金会里，混到了一个小头头，一年下来，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港币？ 想到这里，二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真如他们想的这样，那这待遇岂止是好这么简单. 简直比那些跨国公司里的鬼佬，赚的都要多 罗军看了一眼，嘴角已经咧到耳朵根的两人，不由提醒一句道： “纠正一下，不是以后每年都有八百万港币，要看当年基金会，资产增值的部分来决定！” 两人都听得十分认真，听到罗军说完，也都认同的点点头. 说白了就是他们能拿到多少钱，要看基金的发展，如果基金发展的好，他们能拿到的钱，自然也就更多。 对于这点，二人没什么意见. 罗军见二人都没意见，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这个钱，并不是给相关的负责人自由支配，而是跟着具体的项目、或者任务走的.” “跟着具体的项目或者任务走？” 这次问话的不再是阿john了，而是他旁边，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财. 之前之所以一直没说话，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自觉自己是沾光跟着来的 所以都由着带他来的阿john在前面打头阵，就算说错了话，那个小老板看在便宜表弟的份上，也总不会一点面子不给. 但这会，实在忍不住了，也就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可罗军似乎并没有给他们逐一答疑的意思，直接甩出两个小册子到对方手里，说道： “具体的，上面都有写，你们自己看吧，不懂的就直接问阿春，他现在是我的特别助理，算是你们的临时上司吧.” “额” 接过罗军扔过来的小册子，二人都有些懵逼！ 尤其是听到罗军说，让阿john这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鬼，做他们两个港大高材生上司的时候，差点没让二人背过气去！ 但听到罗军说的是‘临时上司’的时候，也就没在说什么. 而罗军也没给二人再多问话的时间，伸出手腕看了看时间，便起身说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见面的时间是一周后，到时我希望看到二位，已经做出些成绩来了” 说完，罗军也不管嘴巴张大的两人，竟然直接转身走掉了. “等等等” 阿john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军早已下楼了，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直到确认罗军已经离开后，二人身体才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不满的冲陈晓春发起牢骚道： “阿春啊，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是呀，他这个老板当的也太不负责任了，什么都还没有交代清楚，人就已经走了！ 我们都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听到两人满腹的抱怨，陈晓春笑了笑，然后才指了指，两人各自手里的小册子说道： “谁说没有的，上面不都写清楚了.” 听陈晓春这么说，两人才重新看起了手上的小册子。 还是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财，先打开手中的小册子仔细端详 发现，这个小册子，其实就是一个，关于卡罗尔基金会的介绍宣传册，说白了就是用来给捐赠者看的. 当然，给他们这样新来的员工看，也是可以的 但作为基金会的真正boss，只给底下的员工这样一本宣传册，显然是不太负责任. 可接下来，在他翻到小册子中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夹着几张画有很多小方格子的纸条. “咦，这是？” 阿财咦了一声，然后才和同来的阿john对视了一下，都把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仔细查看到： 任务点数5 任务类型：招聘义工 任务期限：一周 任务介绍： 招聘符合条件的基金会传播官、联络官、项目官、运营官若干 每招聘到一位义工成功入职基金会，将获得5点任务点数. 阿john两人都没急着往下看，只看到这里，就都皱起了眉头看向陈晓春. 罗军虽然走了，他这个便宜表弟可没走，当然要问个清楚才行. “阿春啊，你这个小老板，到底在搞什么鬼嘛？ 招聘就招聘，弄得这是什么吗？ 又是任务点数，又是义工的” 陈晓春心里苦笑，罗军把这一摊子，都丢给他来解释！ 其实，他也就是在前两天，才刚明白罗军这个搞得是什么鬼 但这会，哪怕心里有些不情愿，还是对着便宜表哥，解释道： “是这样的表哥，刚才秘书长已经说过了，招聘来的是义工，是没有工资的.” 两人都知道，陈晓春说的秘书长，自然就是刚才走掉的小老板了. 但这会听到表弟，又提起没工资的这茬，阿john两人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但陈晓春，却伸手阻止二人要打断自己的话，让他们听自己先说完道： “当然，做基金会的义工，虽然没有工资，但总不能反过来，再让义工往基金会立贴钱嘛！” “就是呀，表弟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阿john插嘴说道。 陈晓春并没有被表哥的话语打断影响，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这点其实秘书长也早就想到了，所以才想出了任务点数这个法子. 具体规则其实也很简单，就像刚才秘书长走之前说的。 今年基金会的预算是800万港币，而距离财年结束，仅仅只剩下3个月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到了财年结束，你们手里的任务点数，便可以兑换成相应的现金了” “那具体的兑换方式呢？” 两人都同时关心的问道。 开玩笑，这可是关乎到，他们未来能拿多少钱的大事！ “很简单，把所有的任务点数加在一起，用预算一除就是每个点数的价值。 好比今年基金会的所有人，共完成了1200点的任务点数。 而基金会的总预算是800万港币，那么用800万除以1200点，可以得出，每个任务点数的价值是6666港币 假设表哥你在这三个月，共完成任务得到了200点，那么你的年薪，就是133万港币.” “额这么多？” 阿john两人都齐齐的咽了一口吐沫，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但心里却是比谁都开心. 可他们也不认为老板这种生物，会平白无故的撒钱. 所以他们总觉得似乎哪里有坑，在等着他们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想到，这个坑，究竟埋在哪里？ 第697章:画大饼 自从那天，从合和中心的旋转餐厅离开后，阿john两人虽然心存疑虑 但一来，罗军给他们画的大饼足够大，单单是那天请他们吃的那顿饭，就足够抵过他们在别处一两月的工资了 所以，若说罗军是刻意骗他们的，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 哪个骗子，会下那么大的本钱骗人，又何况骗他们这种没什么钱的打工仔了. 这二来，毕竟是阿john表弟介绍来的，私下阿john也不止一次的，和表弟问起了关于那个小老板的事。 可每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结果，这也让他更加能放下心来.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小表弟，虽然学历不高，但从小就在市井街面打工. 若真论起社会经验，恐怕比他们两个港大的高材生还要强上许多。 如果那个小老板，想要刻意瞒过他那个小表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既然不是骗局，二人也就准备放手干了，可这一干，他们才意识到，之前隐约觉得不对的问题，在哪里了. 因为按照之前，那个小老板和表弟说的，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任务点数 而任务点数在财年结束，是可以兑换成现金或者其他公司福利的，福利什么的，他们自然是不在乎，也不关心。 但按照表弟和那个小老板的说法，其实这个任务点数，也就是现金，但又区别于现金 才过了没几天，他们两个就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想要赚更多的钱，就要完成更多的任务。 这里面包括招聘、培训、指导、统计等等各种不一而足的工作. 这些工作，他们完成的越多，得到的任务点数，也就越多. 但相应的，800万的总金额是不变的，总的任务点数越多，他们手里的任务点数也就越会贬值. 从理论上讲，只要他们两个人，一人完成一个任务，每人哪怕只有一个任务点数，最后到财年年底，每个任务点数，也能兑换到400万港币. 但他们也知道，这是纯理论上的可能性。 罗军那个小老板，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哪怕他们不做事，那个小老板，和他的那个小表弟，也会继续招到更多如他们这样的人. 而有了新的竞争者，新的竞争者就会像是鲶鱼一样，逼迫着他们，不得不为了分到那800万里，更多的份额，而拼命工作. 而他们越是拼命工作，招到更多的人进来，他们的竞争，就会变得越激烈. 而这一切，随着他们这两颗小齿轮的转动开始，已经只能向前，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反过头来，他们才意识到，那个小老板，除了画出800万这个大饼，其余的什么都没干，只是发布了一系列任务，就转动了这颗庞大的齿轮组. 其实说白了，罗军用的就是后世，某些网游公会里的那套贡献点的玩法. 只不过他加以改良，在辅助一些传销的法子，直接放到了现在的卡罗尔基金会里. 而事实上，罗军用的这套玩法，非常适合像卡罗尔基金会这种，表面上是慈善基金会的机构 若是用在正经公司身上，不给人家开工资，即使员工乐意，正辅都不会答应的 一周后，到了罗军之前，和阿john他们约定再次见面的时间。 不过这次要与罗军见面的，就不再是阿john他们两个人，事实上，这次来的人数，翻了十几倍，足足来了将近30人. 不过，这次这30人，却没有上次阿john二人那么好的待遇，并没有享受到，被带到旋转餐厅吃大餐的待遇. 相反，被陈晓春用大巴接到了九龙的一处老旧操场，操场上别说草坪了，就是塑胶跑道也没有半点，完全就是一片黄土地 要不是这四周简陋的观看台，以及操场两侧那没有网子的球门，任谁也不会觉得这里是一座操场. 可就是这么一座操场，上面仍旧有许多周边的小孩，在里面追跑打闹 可被带到这里的这一行人，却不知道他们这个新老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此刻被带到这座土操场旁，老板又还没到，他们也只能坐到一旁的看台上，无聊的等待. 同时，因为他们之中有几个之前见过，有些相熟的，也小声的聊起了天. “hi，食咗饭未啊?” “未啊，一大早就被喊来这里，哪里有时间食啊！” “我也是啊，不过好在今日天气几好窝，不然在这里干晒着，恐怕没等上工，就先中暑了.” “哈哈，是呀，不过话说兄弟，你也是刚来这里的？” “系啊，你应聘的系哪个部门？” “我应聘的是传播官！” “哦，辣个传播官我鸡到的啦！ 之前我其实也想应聘来的，不过那个负责招聘我的阿john 看了我的资料，说我不符合条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什么条件，话说老兄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啦？” “啊？我之前哈哈说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啦！” “没关系，大家以后都是同事，没人会笑话你的啦！” 这会，两人的交谈，也引起了旁边人的兴趣。 听到有人问起，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因为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之前应聘过这个传播官的。 因为相比起其他几个项目官、运营官之类的，这个传播官，一听就像是那种钱多事少的工作. 这年头都是出来打工的，谁不愿意挑钱多事少离家近，可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吹冷风的工作啊. 所以这会，才会有好几个人都好奇，尤其是在他们刚才打听了一下，在他们这30个人里，应聘成为传播官的也就两个人，就更加好奇了 看到周遭的其他同事，都投来好奇询问的目光，那人也不好再藏私，嘿嘿笑着说道： “嘿嘿，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之前是做.” 第698章:从你薪水里扣 开始周遭坐着的几人，还有些好奇，以为这位是什么大才，熟料这位一开口说完，却险些让听到的几人，惊掉下巴 “什么？什么？老兄你说，你之前是卖咸.湿杂志的？” 果然，被旁人突然的这么一嗓子，让这位老兄很是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嘿嘿笑着，解释道： “其实，也不光是卖啦，我平时也有投稿的.” 本来之前旁人看他，还都有些看高人的感觉，但这会再看这厮的笑容，就只觉得猥琐了 那么咸.湿杂志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咸.湿这个词，来源于粤语里，翻译过来，就是涩晴杂志加上一些意银八卦之类的东西 而标题党，又是咸.湿杂志最喜欢用到的工具。 不过不同于后世的那些标题党那么含蓄，人家那些咸.湿杂志的标题有多露骨呢？ 这么说吧，把现如今香江咸.湿杂志的各种标题，放到后世的岛国大片封面上，不仅毫无违和感，甚至有些尺度，可能连岛国的宅男腐女，都会大呼受不了. 没错，在此时的香江，这种大尺.度的杂志，就是这么的肆无忌惮 随便找一个街角的小书摊，都能找见 显然，这位仁兄，就是个中高手了. 有了这么一位特殊人才，顿时这群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望向另一位传播官 明显是把他也当成，和这位老兄一样的货色了. 那位老兄，被这些同事，投来的怪异目光看的难受，也只能主动站出来，此地无银的解释道： “我不系做咸.湿杂志的啦，我系我系中文大学的毕业生，学的系新闻采编的啦” 额，本来周遭这几位，看着他这已经略微后移的发际线 还以为这位，也是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猥琐大叔呢。 却不想，居然是一个长相少年老成的大学毕业生，年纪竟还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个 而且，这位发际线靠后的小兄弟，还真是正儿八经学新闻的，不像刚才那位‘大咸良湿’。 不过，越是这样，越让这些人感到奇怪！ 按理说，一家公司或机构招人，应该是有统一的标准才对. 没理由一个岗位，招来这样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主来啊 不过，没等他们继续闲聊，他们苦等了半天的卡罗尔基金会秘书长罗军，终于到了 其实，在香江这里，大多数人，尤其是这些白领，都是极重时间观念的. 哪怕罗军是老板，来晚了，同样会让他们不爽。 若像是他们之前接触的其他经理那样，可能都会打个哈哈，或者笑着道个歉掩饰过去. 可罗军却没有，不仅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甚至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就直接对着带他们过来的那个特别助理，招了招手. 那个特别助理，自然就是陈晓春了。 自从这段日子一直跟着罗军，陈晓春也习惯了罗军的做事风格。 那就是没那么多客套，凡事都非常直接。 这会他见罗军招呼他，也是直接走过去，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任务完成进度，递给了罗军. 罗军接过陈晓春递来的任务完成进度报告，看了看，随即合上报告，然后走到那些人所在的看台前面，随手指了一个戴眼镜的瘦子问道： “你叫何连生？” “系我啦，老板” 那个罗军喊的人，答应道。 罗军点点头，随后突然板着脸问道： “我刚看了报告，你是5天前被招入基金会的，为什么到现在，一个任务都没有领？” 罗军突然的发难，让这位眼镜兄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他以为，罗军会像其他老板面试那样，问他过往的工作经验。 或者随便闲谈上两句，却不想这位看着年纪不大的小老板，居然上来就不客气的发难 面对罗军的突然发难，这位眼镜兄也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老板，不要搞我啦，我也系刚来，总要有个时间来熟悉嘛。 再说了，连工钱都没有谈好，我们干着也不踏实嘛.” 罗军抬头看了这人一眼，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陈晓春，问道： “这个何连生，是谁招的？” 陈晓春应了一声，紧接着看了看手中备份的报告，才回答罗军道： “老板，是阿john招的。” 陈晓春并没有说，是他表哥招来的，而说是阿john招来的，证明他能分得清公私，对于这点，罗军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这会的罗军，还是板着面孔说道： “我记得招聘的任务，每一条是五分吧？” “是的，老板！” 陈晓春恭敬的回答道。 “嗯，阿john的这五分，可以扣掉了” 罗军才说完，就看陈晓春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了几下，才说道： “好的，老板，已经扣掉了” “嗯，另外，一会给这个何连生2000块，让他打计程车走人” “好的，老板！” 这会，其余那些人，看着罗军和陈晓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都有些愣神。 显然是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小老板的两句话，已经把他们其中的一位同事给炒掉了. “哎，我说老板，你什么意思啊？ 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居然还要炒我鱿鱼？ 不用你炒啦，我都不稀罕.” 这次说话的是刚刚那位眼镜兄，不过他话还未说完，就自己停住了，因为他分明听到了这个小老板，对那个带他们过来的助理说，要给他2000块，让他走人 “咳咳.老板，其实我没有接那些任务，系因为.” 听到走人都有两千块，显然也让这位眼镜兄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好工作无疑了。 他这会不仅把之前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还想解释一下，看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可显然，罗军并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 直接理都没理他，就对站在前排的阿john，说道： “人是你招来的，这两千块，就从你未来的薪水里扣，有问题吗？” 第699章:中年猥琐大叔的推广方案 这会的阿john，当然想说一句有问题了，可他不敢 他和刚才新招来的蠢货可不一样，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面前小老板，搞出任务点的这个玩法。 可奈何真做起事来，这种只要完成一项工作，马上就能得到相应点数的快感，却让他的工作效率，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才刚这一周的工夫，他的任务点已经累计到了100多点 当然这和基金会刚建立，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也有关系。 但已经有了沉默成本的他，显然不可能再向刚才那个眼睛兄一样，随时拍拍屁股离去了. 也是到了这会，他才意识到，这个任务点究竟有多坑，如果是钱的话，只要钱到手，随时都可以走。 但这个任务点，不到年底是无法兑换成现金的 其实，这一次与罗军这个小老板见面，他还想问罗军，如果每个月不发工资，他们怎么过活的问题？ 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这个小老板的板子却先打到了他的身上 无奈，他也只能不太情愿的回道： “老板，从我这里扣，我没意见，只不过这任务点数” 阿john虽然嘴上认了栽，可还想借着这个由头，问问罗军关于工资的事。 总不能真等到3个月后的财年结束，才能拿到钱吧. 就算3个月后，能拿到一大笔，这段时间，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什么为了梦想打拼的合伙人，就算单纯的打工仔罢了。 万一3个月后，基金会经营不善，黄了，难道让他去找自己那个小表弟要钱去吗？ 阿john是这么想的，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罗军一伸手给打断了： “没意见就行，任务点数的事，我一会会说，现在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没讲完.” 这会看台上的一众人，都在心里腹诽，还有什么比他们的钱包更重要？ 却并不想，罗军再次指着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问道： “你叫马大富？” 这会见罗军再次点名，众人都齐刷刷把目光聚焦过去。 这才发现，这个后背略有些佝偻的马大富，不正是刚才卖弄咸.湿杂志的大叔吗？ 这会，这位小老板突然叫到他，恐怕这位猥琐大叔也要领取两千块走人了！ 不过说实话，自从这个小老板说出，走人可以拿2000块的时候，还真有几个，本来也就是过来凑凑热闹的，想拿了钱走人。 这种人往往都是offer 比较多的，并不是很在乎这一个机会，觉得拿两千块就走，也是蛮不错的. 当然，由于罗军搞出的这一套东西，让他们觉得很新奇。 所以这会，哪怕有想走的人，也没准备马上就走，而是想看看面前这个小老板，还能玩出什么华阳光，在拿钱走人 当然，这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的想法，这其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很珍惜这样一次机会的。 毕竟连没入职的都能给2000块，这岂不是说明，这家公司对人员的挑选很重视吗？ 宁可给钱，让不合适的人走，也不随便凑合嘛！ 就在众人都等着，刚才那个猥琐大叔，当众出丑的时候，却看到这个小老板的嘴角，弯起了月牙般的弧度，接着很满意的点点头问道： “你应聘的是传播官吧？” “是的，老板，我是3天前加入基金会的。 这两天通过陈特助提供的资料，连夜写出了一份不算成熟的传播推广方案” 猥琐大叔说完，还不忘和其他的那些未来同事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看吧哥们虽然以前是搞咸湿杂志的。 可正经工作，一样不比你们这些大学生差. 果然，罗军再次满意的点头说道： “嗯，你递交的，关于基金会未来一年的传播与推广方案，我看过了。 虽然有些地方还需要改进，但你才加入三天，就能写出这样的方案，已经很不错了。 尤其是与高端酒店、航空类期刊进行合作，在上面发布关于基金会的软文，我觉得非常可行。” 罗军这还真的是觉得可行，这可是1985年，在满大街都是露骨广告的时候，眼前这位，居然就能想到用软文这种方式 而且能找准投放的渠道，并没有说什么去小报投放广告之类的。 而是能一下子指出航空类期刊，这让罗军不禁感叹，这位看似猥琐的中年大叔，确实是个人才. 当然，这个人才，也要分在哪，在他这里是人才，若放到其他行业，其他人手底下，就未必了. 说实话，原本这个中年猥琐大叔，递交那份报告，也没准备面前这个小老板会有多重视。 毕竟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卡罗尔基金会，他之前连听都没听过，鬼知道，是不是真有实力，或者是愿意花冤枉钱，去那些航空类期刊投广告。 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反正写几个字又不会累死。 哪怕对方不看直接扔到乐色堆里，他也没什么损失。 反之，万一被老板看重，他就赚到了 果然，这会他看着眼前这位小老板的表情，显然是真的准备，按照他提供的方案去做。 当然了，他那份报告里，提出的方案可不止这一条. 但这会，这位老板既然只说了这一条，他自然也知道，是其他那些方案，都被pass掉了，他也就没再提，而是就着这条方案，继续笑着补充道： “嘿嘿，老板，不怕您笑话，其实前两年，航空类期刊和高端酒店的人，我都有接触过” 开始罗军还没太在意，可越听到后面，越是让他不可置信！ 原来，就在几个月以前，很多香江这边的高端酒店杂志上，都会有很多类似咸湿杂志放在客人的房间里。 杂志里面除了一些八卦和涩晴的内容，更是还有一些有技术女人的招剽广告 对，你没有听错，罗军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经这位猥琐大叔再三确认后，才敢相信，80年代的香江，居然就玩的这么开 这还是高端酒店，就更别说那些小旅店了 第700章:下金蛋的母鸡 开始，罗军还真觉得，这些在香江的高端酒店、航空类期刊有多么高端，门槛多么难以进入 可听这位猥琐大叔说完，罗军才了解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仅乱象丛生，甚至只要给的好处足够多，你就是跳过这些期刊，直接和航空公司谈，都没问题 不过罗军也不是那种轻信的人，没理由这个中年猥琐大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还是对这位大叔，进行了一番询问. 一问才清楚，原来这位大叔，之前除了在街边兜售咸湿杂志以外，也没少给那些期刊提供素材，来赚取外快 听到这里，罗军不禁灵光一闪，对这位中年猥琐大叔问道： “马” 刚刚明明才叫过对方的名字，可这么一会功夫就忘了，话到了嘴边，罗军却是愣住了 不过这位猥琐大叔，十分有眼力价，赶忙笑着说道： “属下马大富” 罗军听着对方自称属下，总觉得有些别扭，像是回到了民国时代一般，可还是点点头说道： “对，马大富，刚话到嘴边忘了” “老板，你是贵人多忘事哈！” 罗军自动忽略了这家伙的马屁，对他问道： “你说的头头是道的，若让你直接负责对接那些期刊、撰写软文，你能做到吗？” “能，没问题，知道老板你信得过我，我保证给老板你办的明明白白的，只不过” 这位马大富前面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 罗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接笑着说道： “缺钱？缺人对吧？” 听到罗军这么说，马大富赶紧又是之前那猥琐的笑容，点头哈腰道： “嘿嘿，老板英明！” “别给我戴高帽子，戴了也没用，人的话，你自己去招，需要几个招几个，招多了，损失的是你自己的钱，基金会只会按照任务点来计算你们的贡献. 这个和期刊对接的任务，如果你完成的好，以后每个月会给你200点的任务点数” 这个中年大叔，之前也听那个陈特助，还有招聘他来的阿财说过，关于贡献点的事。 只不过直到现在，他也还不是很明白 不过有了之前那个前辈阿john的碰壁，他也就没再问，只等着一会，这个小老板自会解释，这会，他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道： “咳咳，那老板，您刚才说我能自主招人？那我的职位是？” “看你喽，你觉得传播官好听，就叫传播官，你不喜欢的话，想叫总监，亦或是经理，都随你开心.” “额，这样啊” 这下，不仅是这个中年大叔惊了，其他那几人也都惊愕不已。 他们还没听过哪个组织，有让人随意命名自己职位的，更没听过，一来和老板见一面就直接进入管理层的 这也就，更加加剧了他们内心的忐忑，生怕自己来到的是个骗子公司 不过，众人虽然心有怀疑，还是耐心的听面前这个小老板，又点了几个人的名，进行一一点评 有赞许表扬的，也有像之前那个姓何的一样，让拿钱走人的 直到罗军差不多把想点评的都点评完，才终于说起他们最关心的话题. “我知道你们最在乎的事，是关于任务点数到财年结束时候才能兑换的事.” 见面前这个小老板，终于说到了正题，在场的这些人，顿时都竖起了耳朵 不料，罗军还是没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反问他们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吗？” 在场还留在这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不知道，这个小老板，搞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之前这个小老板请阿john两人去旋转餐厅吃大餐的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本来今天还挺期待，却不想被带到了这么一个老旧的操场上吃土 大家都是来打工，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在场虽然没人提，可心里却都是这么想的 可下一秒，却看罗军指着他们身后的几栋老楼，说道： “转过头，对，就是那几栋楼，我已经把那几栋楼出售的房屋都买下来了 中屋、和小屋都有，小屋大概30多平米，中屋大概50平米左右。 以后凡是基金会的成员，每月只需要20任务点，就能向基金会申请租住一间这样的小屋，50任务点，就可以租住一个中屋.” 虽然罗军没提半个钱字，可这年头房子就是钱啊，不光是买房，租房也同样是现如今香江年轻人最大的一笔开销 之前，罗军从陈晓春那里了解到，就在前两年大陆与英伦就香江问题谈判以前，由于恐慌，房价下跌了不少。 直到最近谈判结果向好，房价才略有回升. 可即便这样，在九龙这里，动辄八九千一平米的房价，依旧是普通香江人难以企及的。 哪怕是高收入群体，这一个月的收入，都会有百分之三十到五十左右，要用来偿还房屋贷款. 而且罗军知道，这还不是最疯狂的时候，因为现在85年的香江房价，算是一个低谷. 之后长达12年的时间里，一直到97年金融危机之前，香江的房价都会是坐着火箭往上窜 而且，香江的房价越是上涨，普通的香江人就越是会买屋。 这也就造成，后来许多人每个月交的房贷、或者租金，居然能占到月收入的80%。 甚至一个月交的房贷，比工资还要多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因为，大家都认定，后续还会大涨. 而这会，虽然香江的房价是低谷，但这是罗军熟悉后世历史才知道的。 对于现在的香江人来说，经过去年突然的震荡，他们已经觉得房价来到了山顶 也就造成，许多年轻人，并不急着买房，而是选择租房 而罗军，刚好用基金会闲置的一部分资金，“低价”买入了九龙这里的部分老屋 在罗军的计划里，这些老屋，未来不仅可以坐等升值，还能租出去赚钱，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第701章:内部竞争 而这会，罗军对他们这些基金会刚招来的新人宣布，这些房屋都是基金会刚买下来的，也是在向他们彰显基金会的实力。 当然，这些点数的用处，肯定不止于租房子了，还可以向基金会申请属于自己，或者自己小组的专车。 罗军知道，这年头在香江坐计程车是很贵的。 他们这些白领，虽不至于坐不起，可要让他们花钱去坐计程车帮基金会办事，显然不可能。 但若是全都给报销的话，又肯定会有人占便宜。 索性，罗军就直接买了十几辆车，什么档次的都有，只要每个月花相应的点数，就随你去开。 不管是帮基金会办事，还是私人应酬，基金会一概不管，而且车辆保养、维修，还不用他们管。 可以说，这是罗军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 因为真正想办事的人，肯定是愿意出一些任务点数，向基金会借一辆车的。 不管是充门面，还是为了办事方便. 而除了房子和车子，这个任务点数，当然也能兑换成钱了。 但只允许找基金会兑换，如果没到财年结束，提前找基金会兑换的话，任务点数的价值会大打折扣。 可能原本到财年结束，能兑换到几十万的点数，中途兑换就只能兑换到几万块 没办法，这就是中途撂挑子的代价。 罗军知道，像他们这种小型的组织，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如果中途有人突然撂挑子，对组织的运转，伤害是极大的。 哪怕是一个并不算太重要的岗位，罗军自认不会亏待那些为基金会付出的，也不会给某些人，用撂挑子来要挟基金会的机会 当然，这里最重要的，还是不允许，成员间互相交易任务点，想要兑换，只能找基金会。 当然，如果需要合作，可以赠与对方任务点，但也需要找基金会进行备案登记，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赠与 其实这一套，是不是真的能成，罗军也不确定。 毕竟两辈子，他也是第一次尝试，但反正基金会现在的基本盘，也不在这些人身上，索性罗军就准备大胆尝试一回了 而这会，等到罗军把任务点数全部解释清楚后，目前任务点数最多的阿john和阿财两人待不住了。 他们之前对罗军说的这个任务点，还是有所顾虑的。 而现在他们才刚刚为基金会工作了一周，他们每人就已经得到了一百多点的任务点数。 按照罗军的说法，这一百多点，岂不是足够他们租房、租车后，还剩下一大半？ 直到这会，陈晓春的这个便宜表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对罗军问道： “老板，你刚刚说我拿手里的任务点数，可以向基金会申请公租屋？” 罗军笑笑，很肯定的答复道： “没错，我刚才说的很清楚，而且以后不仅可以申请基金会的公租屋，还可以申请公费旅游、海外培训、名流宴会特约邀请函等等” 罗军十分大气的对在场留下的人说道。 当然，他可不会说，公费旅游和海外培训去的地方都是内地，反正大饼先扔出去再说。 而这会，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兴奋不已，再没人觉得这座土操场的环境不好了. 开玩笑，他们现在许多人住的地方，环境还不如这里呢。 而且他们其中有的人，还在和父母、兄弟姐妹同住一间不足10平米的小屋呢！ 那么狭小的居住面积，环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这里可是九龙啊，虽然环境差些，可交通便利啊 而且能出来自己单独住一间屋子，这可是他们过去做梦到想做到的，却不料，他们其中有些人，才刚毕业参加工作，就做到了 誓师大会结束后，罗军也把具体任务给他们都下达了。 当然，这些任务是分等级的，有的是团队任务，有的是个人任务，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还需要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和背景。 但罗军却不管那么多，他给这些人的要求就一个，同一个任务，谁都可以接。 接完后，只要能按时完成，不论他们去找基金会外的临时义工共同完成，还是找基金会内的义工完成，都随意，基金会只看最终结果. 几天后，问题还是出现了. 这会临时出任罗军在基金会特助的陈晓春，敲了敲门后，进到卡罗尔基金会秘书长的办公室里，对罗军说道： “老板，出了点问题” 陈晓春说完后，还把一个文件递给罗军，罗军接过文件后，看了一眼，随即又扔回给陈晓春道： “这不算什么问题，有竞争是好事，况且之前我不是也说过嘛，基金会不用去管他们，只需要对结果负责就行了.” “可是.” 陈晓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罗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讲了. 那么陈晓春究竟说的什么事呢？ 原来是之前，由于卡罗尔基金会资产的迅速膨胀，加之疯狂的向社会各机构捐款（其实就是给之前的投资者，制定的相应组织派发红利）。 导致，这段时间，有不少富豪，都盯上了罗军这支新生的卡罗尔基金会。 也让卡罗尔基金会，从之前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一举华丽蜕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当然，那些富豪，多半是不会因为这么一支‘小基金’亲自下场的，所以大多都是派人去找基金会这边的人，进行对接洽谈. 相比于之前招聘、推广的那些琐碎工作，这可是美的不能再美的差事了 这也让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整个基金会里，最不受待见的项目组，终于挺起了腰杆 但也出现了一个并不算太好的事情，就是基金会内部的其中两组人马，为了争抢一位“大客户”而互相拆台. 甚至，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对方小组的底牌透露给那位大客户，以便搅乱对方的部署，让那位大客户和自己小组签约 第702章:捐赠协议 香江，少有的一处幽静会馆内。 一席身穿和服的美丽女子，将托盘上的日本料理放到阿john面前。 可看着面前美味的阿john却对面前的美食，提不起半点兴趣，一副苦瓜脸，盯着榻榻米对面那个曰国小胡子说道： “三木君，麻烦你去和藤田社长解释一下，不是我这边的诚意不足 而是基金会定下的死规矩，捐助方不能附带任何条件，哪怕我口头上承诺藤田先生，之后我也坐不到啊” 这会阿john的脸上略显狼狈，一个劲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汗。 原因嘛，也很简单，就在几天前，主动找上门来的这位三木君，说要代表他的雇主藤田先生，向卡罗尔基金会捐赠一笔不少于1000万的款项 当时接待这位三木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诩是现在卡罗尔基金会‘元老之一’的阿john 他当时听到对方开口就是1000万，当场就懵掉了 据他说知，现在基金会的总资产，也就是几千万港币 这也就是说，只要他能谈成这笔捐赠，基金会的规模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长20%左右 他之前做梦也没想到，这种好事，有一天会落到他的头上 而且，通过那天的交谈，他能感觉到，这位三木君和他背后的藤田先生，对于这次的捐赠意向很明确，诚意也很足. 那天，他送走那位三木君后，他便急不可待的向评估小组进行了询问. 得知，要是他能顺利的谈成这笔捐赠，他将会一次性的得到基金会1000点的贡献点. 有了那天罗军对贡献点的解析，他也知道这1000贡献点，究竟意味着什么. 之后的几天里，他便积极跟进了那位三木君，可他这一跟进不要紧，之前来时，明明捐赠意向非常明确的三木君却突然变得含糊了起来. 他开始还担心，对方是不是用假身份诓骗他，由于牵扯利益过大，他还找朋友多方打听了一下.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知道这位三木君不仅确有其人. 而且还是现任藤田商社，社长的第二个女婿. 这个阿john别的不行，可对于曰本的商业还有些了解，他知道，在曰本，很多财团、商社，尤其是私人商社，往往下一代的继承人，都不会在儿子里选，而是喜欢在女婿里选. 所以，当他打听到，这位三木君的身份，居然是藤田商社社长女婿的时候，他便对对方的身份不再怀疑，也更加的重视这次的合作. 其实，他也知道，哪有什么合作，自家基金会这边的要求这么苛刻，一旦捐助过后，不得参与任何基金会的决策，哪怕是理事，也只有建议权，监察权，没有决策权. 说白了，就是把钱交出后，全凭信任，没有半点能拿捏基金会的地方 这对于，一向掌控欲非常强的曰本商人，哪里受的了 可罗军之前，用卡罗尔基金会做出来的业绩又是有目共睹的，实在太香了 这又想参与进来分一杯羹，又想参与决策. 怎么办呢？ 索性，这个做女婿的三木，就给他的社长老丈人出了一个主意。 在初步调查了卡罗尔基金会的内部结构后，这个三木，先联系了其中的一个项目组a，也就是阿john的这一组. 先表示一番诚意，之后一直吊着对方，然后突然断线，等着阿john自己咬钩 然后在告诉阿john这个项目组，说他们基金会的另一个项目组也在争取他们，给阿john制造危机感。 三木这些商场上的老油条，玩起这一套，可谓是轻车熟路. 一分钱都没花，就从阿john与卡罗尔基金会的另一个项目组那里，得到了几乎一切他们想得到的资料. 在之后嘛，也很简单，就是用a组给的条件去压榨b组，在放过来拿压榨后的b组条件，反过来去逼a组让步. 这一套，他们玩的相当溜. 这也是为什么三木建议他的社长老丈人，要不就不捐赠，要、不就一步到位，直接捐一笔足够影响对方判断的数字 当然，这一千万港币，对阿john这些人来说，固然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可对藤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能他偶尔参加的一次拍卖行的花销，都会比这1000万多出不少. 他并不是很在乎，他更在乎的是，这支名不见经传的小基金会是如何异军突起的？ 而这些，阿john并不知道，也不关心，但他知道，要是不能留住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三木君，他年底的巨额奖金就泡汤了 而这会，这位三木正是把握住了他患得患失的心里，才装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john，我知道你已经在尽量为藤田先生争取了，不过你也要知道，这距离藤田先生的要求，还相差很远.” 说罢，这位三木君突然停了停，然后才继续说道： “你看看这个” 说着，三木让一旁那位和服美女，从外面拿来了一份草拟的捐赠协议 开始阿john还有些疑惑，因为他之前并没和对方签过什么捐赠协议，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突然掏出一个捐赠协议是什么意思. 可当他看到协议后，却愣了一下. 因为协议并不是只有一份，里面除了与他正处在竞争关系的，另一个项目组的协议以外，还有其他基金会的捐赠协议 阿john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面前这个三木是什么意思，但没办法，谁让他想要对方口袋里的钱呢！ 明知道，对方是拿这些协议来压他，他还是拿起其中的一份看了起来. 第703章:补充协议 这个三木给他看的，并不只是一份简单的捐赠协议 因为基金会的协议都是制式的，其他项目小组能拿出的协议，和他拿出的协议，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协议下面，却是一个私下的补充协议 阿john知道，这个协议不可能是基金会提供的. 既然不是基金会提供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另一个小组，私下许诺给三木的 而且，对方能接触到三木. 最有可能的方式，还是那天，他在基金会接待三木一行人的时候. 想到这里，阿john不禁气的想骂人！ ‘那帮乐色，居然背地里撬他的客户’ 其实，他还真冤枉了另一个小组的人，虽然他们真的那么想，但这次却是真的没有. 而是三木为了拿到最好条件，主动接触的另一个小组。 但如果阿john找上门，去质问另一个小组的负责人. 那么，哪怕是为了这笔捐赠能够最终达成，那个小组，也会把三木给他们扣的锅给背下来 谁让人家是捐助方呢，而一旦阿john真的那么做了 也就意味着，他将直接失去，三木以及三木背后代表的藤田这个大客户 这笔账，并不难算，阿john很快收拾了心情，重新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个补充协议上，而且他看的很认真 可他这一看，却更加的垂头丧气了. 先不说后几条，单单第一条： 捐赠后，藤田先生希望成为基金会的副理事长，并且派出一位代表，进驻基金会行使参与决策的权力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虽然他和这位新任小老板接触并不算多 但他却通过这位小老板的做事风格，可以判断出，这个小老板，大致是不在乎给出虚名的 估计副理事长什么的，应该无所谓，无非就是个空头头衔罢了，可派出代表进驻基金会，还要参与决策，这肯定不可能啊. 但这也只是他如此觉得，而他现在看到的这份补充协议，却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 难道只要捐赠款项足够多，那位小老板就能对捐赠者放宽条件？ 这里毕竟是香江嘛，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应该是可以谈的. 他以前，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前不久，短暂的被这个小老板唬了一下，也老实的按照基金会的流程在办事 想着，不能失去这份收入不菲的工作！ 可他现在，看着面前这份其他小组，私下和三木签的补充协议，他犹豫了. 当然，那份协议，现在双方都还没签，并不具备法律效力，只能算那个小组给三木的一份“诚意”。 阿john他当然知道，另外那个小组，打的什么算盘. 想着不管如何，先谈下这笔巨大的捐赠，然后再回去找老板谈. 想必老板看到这么一大笔捐赠，肯定会答应这个并不算太过分的补充协议. 而让他抓狂的是，眼前现在这个三木，就拿这份“诚意”逼着他也表态，也签一份诚意. 只要他今天走了，估计这笔捐赠就泡汤了，那样的话，即便三木最终还是选择了捐赠，也和他没关系了. “三、三木君，他这份补充协议，基金会不会通过的.” 此刻的阿john，还试图用语言来说服对方，但就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不可能 果然，坐在他对面的三木，像是对他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从他手里拿走了那份协议，说道： “john，你要知道，我能让你看到这份私密的协议，是对你的信任 而你却让我很失望，起码你的同事拿出了诚意 哪怕最后你们的基金会没有通过他提交的补充协议，我也会感谢他为此付出的努力，并且不会让他白白帮忙.” 三木说完，阿john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他知道三木说的是什么意思！ 同时，他能肯定，那个小组的组长，一定是收了三木的好处，可能不会很多，但肯定是收了. 而且看三木的意思，八成还有后续的‘感谢费用’。 他知道，这些曰国的商人，虽然内部反贪，但在外面是最喜欢用‘好处’开路的 但他学的是法学，对于条文的警惕，几乎是刻入他骨子里的东西 虽然这只是捐赠，补充的捐赠协议，也不会像商业上的阴阳合同那样有进去的危险，但违反基金会规定是铁定的了 他不清楚，那个小老板会不会直接把这样的人踢掉，他还不想那么早的失去这份工作. 终于，他还是没有那么快的答应三木 而是含糊其辞的表示，会把藤田先生的诉求，转呈给理事会，并积极促成此事 但他知道，三木要的不是这个，直到他从三木那里离开，一直走到出租屋，他都恍恍惚惚的。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直到他打开了出租屋的顶灯，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这是他用20任务点每月，向基金会申请的出租屋。 直到他搬进来之前，他都没想到，这间出租屋里会那么干净，不用他进来后再做大扫除。 而且基本的家具，诸如床、柜子这些都有，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基本符合拎包入住的标准了 而这一切，他之前都是不敢想的，哪怕他之前的收入相比普通人也不算低了。 但也仍旧和父母挤在一起住，而且他认识的人中，大多数也都是如此，他并不觉得，那样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他真的感受到了自己住的舒适. 而这种感觉，都是他所就职的基金会，给他带来的 如果他被赶出了基金会，那么这间干净的屋子就不再属于他. 将要再次回去和父母挤在一起，甚至他还要再次挤进人才市场去被人挑选. 想到这些，他突然对从三木那里离开，不那么后悔了. 第704章:三组解散 转天，阿john慢慢悠悠的吃完早饭，来到基金会后，却发现前一天，还被他恨的咬牙切齿的，那个项目小组组长工位已经空了. “怎么回事？” 阿john拉住一个，早来的基金会同事问道。 由于罗军并没有要求基金会的人必须准点上班，只要能完成任务，每天来基金会点个卯就行 这也造成，许多手里有任务的成员大部分都在外面忙，即使回到基金会，也是来去匆匆 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已经在其他地方，养成准时上班、打卡的‘好同志’。 这会哪怕罗军不要求每天到点上班，依旧会准时出现在基金会，以争取在这个新老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人 显然，这会被阿john拉住的这位，就是这种类型 这个被拉住的看了看阿john，然后小声地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晨，临时项目3组的小组长约了老板谈捐赠的事。 听说是上千万的捐赠呢，笑着进去的，出来时却把手里的东西都撕了，抱着东西就走人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 阿john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临时项目组，并不像其他机构或公司那样，是公司的基层部门，而是基金会内部成员自行组织的。 只要当初应聘的是项目官，并且领取了相应的任务，就能自己组建项目组，也能自由的加入其他项目组。 可以招基金会的其他小伙伴入组，也可以从外面招人，都随意，条件也自己谈，同时组员的收入也需要组长负责. 这样的好处，就是避免了嘴炮，你行你上，完全可以实现。 有很多人也真的自己就设立了小组，阿john由于申请的早，所以他是1组，组长嘛，自然就是他自己了，只不过组员却是一个都没有 他原本以为，他是元老，许多人都是他招进来的，会有很多人愿意加入他的小组。 可事实恰好相反，这也让他很是尴尬 反观和他竞争的那个3组，却是有四个组员，都是基金会内部的项目官. 而现在，阿john再看向那空空如也的工位时，却哼笑一声！ 显然，从今天开始，基金会已经没有3组了 而恰在这时，阿john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同事，正抱着一堆资料向他这边走过来，看到他，勉强的打了声招呼道： “阿john哥，这些资料给你，都是之前我们3组搜集的关于藤田商社的.” 阿john先是一懵，然后才笑着接过资料，笑着问道： “呵呵，你小子，怎么？还记仇了？” 阿john知道，这个抱资料的小子，正是之前加入三组的一个，也是他亲自招进基金会的. 那人尴尬一笑，这会三组也没了，他和面前这个阿john也没利益冲突了，虽然心里还有点气，但似乎也不想把对方得罪的太死，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说道： “阿john哥，你知道的，之前都是.” 对方想要解释，阿john却大气的摆摆手笑道：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啦，你之后加入1组，这笔捐赠要是谈下来，我分你50任务点.” 自己能得1000点，却只分出去50点，这阿john其实算非常小气了。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那些人都没选择加入他这组的原因。 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会阿john面前的这位，没想到阿john还能愿意他加入，很乐意的点点头就同意了. 阿john当然不傻，他知道，3组之前已经找了很多关于三木和藤田会社的资料了。 这会正是摘桃子的时候，与其在外面找人，哪里有直接把叛将招过来划算. 双方这会，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很快之前那点隔阂就不算什么了 见对方基本算是自己人了，阿john也就直接问道： “喂，你和我实话，你们是不是把那份补充协议拿过去，才让老板发飙的？ 老板到底对那份协议是个什么态度，是上面的条款都不同意，还是” 问完，阿john便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那位听到阿john也知道补充协议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 随即便想到肯定是三木那边卖了他们，叹了口气，才说道： “哎，我们之前真不该相信那个曰本人，老板对我们说 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说服捐赠者，而不是在他那里浪费时间.” “啊，就这么一句？” 阿john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那人却是点点头，很肯定道： “是啊，就这么一句啊” “就没提半点关于补充协议里的内容？没提一嘴，哪条可以商量？” 阿john还有些不甘心的想在问一句。 “没有，一句都没提过.” “那你们组长？” “他是自己非要走的，说老板是个死脑筋，这么一大笔捐赠，居然一点让步都不让，他根本没法和客户谈” “额，居然是那家伙自己主动离开的.” 阿john并没有进去在找罗军，而是在基金会里办完了事，很快的离开了. 而之后的几天里，阿john也没再联系三木那边. 甚至罗军这个小老板，宣布要离开香江一段时间，他也没主动去找那个小老板提三木那边的事. 不过，这段时间，他没去找三木那边，三木那边倒是主动找上了他 而且是罗军刚刚离开香江，那个三木就派人把他接到了之前那家日料店 而且这次，对方明显更加有诚意了，阿john刚一进门，就发现原本应该摆放各种食材的桌上，没有半点可以吃的东西，反而平铺了一桌面的钞票. “额三木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会的阿john呼吸有些急促，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同时，他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捐助，对方显得比他还要急？ 第705章:我拒绝(二合一章节) 三木当然急了，因为就在罗军走之前，又让基金会，向某几个机构进行了一次捐赠（分红），捐赠金额300多万港币 如果说之前，三木和一些观望的人还在犹豫，甚至怀疑，罗军是不是在变着花样的玩庞氏骗局 但现在他们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庞氏哪怕许诺的收益再高，也是拿后续加入的钱分给前面的投资者。 这就造成，收益周期必须要拉长，一般都是按照月或者年来进行分红. 哪有像罗军这样，才不到一个月就分红两三次的，而且每一次分红，居然都分掉了基金会总资产的3%-5% 这几乎相当于给投资者发钱了~！ 当然罗军也并不是蕾风，他用基金会的钱，向那些组织捐赠完后，虽然内部理事会的人，都知道这些钱，其实就是变相的分红. 但外人却并不知道，索幸罗军还借助这次捐助行动，打了一波宣传广告，利用的正是基金会新打通的高端酒店、航空杂志的渠道 可谓是既当又立，好处占尽 可偏偏，像是三木这些人，还就吃这一套，虽然他们还没有捐赠（投资），但现在一看到基金会向外撒钱，就会觉得比自己丢钱还心痛 虽然三木也调查了，知道卡罗尔基金会与一些地下拍卖、以及文物走私集团相关，可这仍旧太过夸张了. 这也让三木十分的后悔，没有早一点上车. 而哪怕只是早几天的功夫，都是对方在求他，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动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可此时卡罗尔基金会里的人，尤其是像阿john这样的工具人，还没意识到，罗军临走前的决定，会对这些潜在捐赠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三木君，这些钱” 此刻的阿john看着桌上的钱，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自从看到三组组长走人后，他就想好了，一切前提都以不失去他现在这份工作为前提 因为他现在知道，对方之所以会找他，并不是他有多大的吸引力，而是因为他现在卡罗尔基金会项目官的身份. “john，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其实之前我们的合同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要不是因为你们基金会的某些人 算了，不提他了。 我想说的是，只要你能向你们基金会澄清一下，其实这份捐赠协议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签署完毕了 桌子上的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不仅如此，你还会收获我的友谊” 三木盯着阿john，手拍了拍桌上的那些钱说道。 阿john喘着粗气，他大略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钱，都是港.英政府发行的是十块面额. 虽然钱是平铺开的，但能铺满这一桌子，少说也有十几万港币 实际上，他猜的已经很接近了，桌子上的纸币加一起，足足有二十万，对于普通的香江人，已经是一笔大钱了，足够买房买车的大钱 而且相比钱来说，三木的人情，显然更加值钱 他知道，曰本商人在外面一向很抱团，也经常会举办各种聚会来交流。 如果三木真的愿意帮他，可能未来在签一两千万的捐赠，都不是问题 他当然知道三木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能把日期更改一下，那基金会这批捐赠（分红）的名单上，就要把三木推荐的公益组织也加上 如果真能那样的话，按照基金会这次的分红额度，三木就相当于，钱刚进入基金会，还没捂热乎，他就能获得至少五十万的分红 不过他也不亏，能分到20万.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答应了，可他晃了一下神，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小老板精明的面孔. 开玩笑，这么明显的漏洞，对方会不管不问？ 自己要是做了？岂不是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 或许基金会，会为了声誉认下这个协议，可他滚蛋是肯定的了，为了20万，就从这么好的地方滚蛋，值得吗？ 如果，倒退一个月时间，他肯定想都不会想，就会这么做，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对不起，三木君，你的这个小忙我帮不了.” 阿john难道的硬气了一回，说完后，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拒绝了一笔上千万的捐赠，拒绝了一个曰本财阀递过来的橄榄枝. 这差不多够他吹一辈子了. 而这个三木，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为了确认，再次问道： “john，我没有听错吧？你拒绝了？” 显然，这也是三木以前惯用的一个手段，就是通过用词和语气的加重 会在无形中给对方施加压力，这种方法非常好用，尤其是用在那些比自己弱小的对手身上. 三木以为，只要他这样，就会让面前的阿john发慌，从而重新考虑，并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这次他似乎错了，他面前的这个香江人，并没有重新考虑，而是双手撑地站起了身，用他们曰本人最喜欢的道歉方式，冲他半鞠了个躬说道： “很抱歉，三木君，你没有听错，这件事我确实无法帮你！” 随着阿john的话说完，三木的表情，也慢慢变冷，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了抽. 他觉得，给对方二十万的好处已经相当多了，要不是想着以后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三木是不会在面前这个小人物身上，下这么多本钱的 可对方居然拒绝了 “等等，john，我劝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不然走出这个门，藤田先生的这笔一千万的捐赠，就会转到其他的项目组，虽然我也不想那样. 你知道的，许多机会，错过一次，就在没有了！” 三木说完，已经准备离开的阿john也站住身子，他当然听得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三木君同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我们基金会的理事名额，也不会一直这么廉价。 我相信如果藤田先生如果一直这么犹豫，下次想要获得理事席位，恐怕捐赠一千万就不够了” 阿john说完，刚要走，却又突然转头说了一句： “哦对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三木君，藤田先生的这笔捐赠，基金会已经全权委托我来负责了，除非你不想继续捐赠，不然只能找我 再会，藤田先生.” 几分钟后，阿john离开这家日本料理店后，刚刚还十分谦和的三木雄太，瞬间变脸 将桌上的一个茶杯，猛地扔到墙上，吓的几个手下都不敢说话 半个小时后，三木雄太的脾气也发完了，这会的他正在十分恭敬的接着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 明明只是接电话，可他偏偏站的笔直，还不时的猛的点头. “是的社长，基金会那边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这个说话的声音是三木，语气很是恭敬。 他说完后，电话对面似乎先停顿了两秒，才缓缓传来声音道： “那你的看法呢？” “社长，我调查过这支基金会了，虽然名义上是以史迪威夫人名义创办的慈善基金会，可实际上” 三木还没说完，电话对面的声音，就突然打断道： “三木，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说点有用的” “哈依，社长你知道的，我们在香江的人手本就不足，我派去的人虽然能混进去，但也只能接触到一些基础的信息。 而且他们并没有受过商业间谍方面的训练，所以对于卡罗尔基金会的核心业务”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喽？” “不，还是知道一些的，我听说，卡罗尔基金会的实际掌控者是一个华人，而且是大陆人，和香江的文物走私集团走的很近，我推测.” “推测？听说？”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非常不悦，三木也停止了嘴上的动作. “够了，三木，你最近是怎么了？ 难道去香江后，脑子也跟着退化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投资决策，要靠推测和听说了？” “哈衣，对不起社长，我错了.” “好了，你的认错，并不会给会社带来一分钱” “对不起，社长.那社长，我接下来是继续派人调查，还是请您示下” 这会的三木已经不敢自己做主了！ “哎，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只是一笔普通的投资罢了，你难道要将精力全部消耗在上面吗？” “对不起，社长！” 三木在电话那边再次道歉道。 “算了，这件事我会派其他人跟进的” “可是，社长，我真的认为这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难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还是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哈衣，我明天就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 “嗯，很好！” 直到挂断电话，三木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的恶感，也更加无法抑制 “混账，那个老不死的，明明说了好几次要让位，却每次都像放屁一样，摆明就是不放心我！” 三木狠狠的自语道。 同时他也知道，这一千万对于那个老头子藤田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可能那个老头子屋子里随便挑一件玩物，都超过了这个数字，可偏偏这么小的一个数字，他这个未来藤田商社的接班人，却不能做主。 还要一次次的打跨国电话向他进行确认，办不好，被训都是常事，现在更是要让他直接回国. 开什么玩笑，他刚刚才体验到香江这里，没有人管束的乐趣，就又要被拉回去做牛做马 而且，他自己是十分看好这笔捐赠的，虽然捐赠条件要求苛刻，可以说，一旦这笔钱捐赠出去，那么名义上，这笔钱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他却能从这支基金会短期的资产增值速度感觉到，这势必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投资，如果错过了，他肯定会后悔. 可他这么想没用，他可没用一千万，甚至一百万他都拿不出来，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就是，如果他离开藤田那个老头子，他将一无所有. 甚至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胆敢私自批准这笔捐赠，藤田那个老头子能亲手把他送进牢房 他相信，那个老头子绝对干的出来这种事 两周后，阿john还不知道，属于他的好运气马上就要来了，虽然藤田的那笔捐赠单子，算是黄了. 可当他一来到基金会，就目睹有自己基金会的办公场地被人围上了. 他开始还担心的以为，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呢，却不想，这些人居然都是过来，声称要给基金会捐赠的. 阿john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当他打量了一遍这群人后，就更加不确定了. 因为这群人中，有的穿着汗衫，有的人穿着工作服，有的更夸张，居然头上还戴着工地上特有的安全帽. “你你们说自己是来捐赠的？向卡罗尔基金捐赠？” 阿john实在无法相信眼睛看到的这些，试图再次确认一遍. 可这些人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啊，看到他一打开基金会办公室的大门，就一个个拼命的往里挤，那架势，就好像他们挤进来就能买到打折商品一样.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粗暴，这些人里，也有看着柔柔弱弱的少妇，对着阿john回道： “没错的，我们就系来捐赠的，靓仔你叫什么呀？” “系啊，靓仔，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有了第一个说话的，很快就有第二个，而这会的阿john还在懵逼中 他们基金会表面上，是慈善基金会，也接受社会捐赠不假，可.可那都是唬人的罢了，怎么还真来一堆人过来捐赠？ 而且还tm是扎堆来的. 这些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第706章:神秘小册子 “你们.都是来捐赠的？” 这会的阿john，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得知他们基金会的，才有此一问. 他刚问完，有几个簇拥着他进来的人，便直接开口说道： “当然喽，不然我们是显得过来看风景啊” “可可是，我们这里不接受小额捐款啊.” “喂，我说，这就是你们的不对喽，凭什么我们普通民众，就不能捐款了？ 难道只有那些暴发户才能捐款啊？” “就是，没有这个道理啊，我们也要捐.” “是呀，我们都要捐” 这会的阿john真的有些傻掉了，从未听过，还有人主动上赶着捐款的。 如果说三木那些富豪，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不算奇怪，可这些人，都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阿john不禁对这些人里，看着像是带头的那位阿婆问道： “我说阿婆啊，你们是听谁说我们这里接受捐款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了？反正我们就是要捐，你看，钱我都带来了，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说着话，这阿婆居然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塑料袋打开了一个封口，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的全是10元的港币，差不多有上万块 阿john一看到阿婆这样，赶紧把阿婆拉到一边。 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钱掉到地上，到时还不得被人哄抢，那样的话，他们基金会也说不清了 “阿婆啊，快把钱收起来，这么多钱，您怎么随身带着啊.” 显然，阿john还没意识到这些人的疯狂。 而恰巧，今天早上他来的比其他人都早，此刻的基金会里，除了他，也就只剩下前台的那个小姑娘了 没错，整个基金会，只有前台的小姑娘，是要求准点上班下班的 但通常，她也只负责当一个美丽的花瓶而已。 没想到，今天却会处理这种突然情况 半个小时以后，阿john才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今天过来的这群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来自底层，而且手里都握有一份名为理财宝典的小册子. 阿john注意到，那本小册子虽然小，但制作却十分精美. 精美到平常人不会拿到手里后随手扔掉的程度，哪怕是不看，也会拿回家里，用来垫桌脚之类的 而且，这本小册子不同于其他那些满是广告的宣传册，一打开就满是广告或者泳衣美女这些吸引眼球的图片 相反，这本小册子的封面上，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logo，也没有夸张的字体，反而是用十分克制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我用一周时间，从九龙城寨搬到豪华湾区.’ 而整个封面上，除了大量的留白，就只有这么一行小字. 说实话，花里胡哨的宣传册阿john见多了，可这样的，他还真是没见过 阿john开始，还真有些被这小册子的神秘劲儿，给唬住了. 以为这册子里面真的是各种教人理财、投资的宝典呢. 可阿john真的打开后，才发现，毛线啊. 这里面哪里有半点教人投资、理财的专业内容，纯纯的就是编故事嘛！ 咳咳，其实也不对，因为小册子里写的东西，都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写的是这个主人公，是如何在最近几周的时间内突然暴富的 你说他是编故事吧，他又写的有鼻子有眼，可你说他是写实吧，像是阿john这样自诩精英，且有一定分辨能力的人，又一眼就能看出这tmd就是编故事. 可偏偏这个故事，编造的还有鼻子有眼 里面的故事结构相当简单. 就是讲述了书里的主人公某某，突然遭受婚变，又被公司老板炒了鱿鱼，生活一片灰暗. 就在这个时候，主人公突然被上帝眷顾，从某位贵人那里，得知了一条投资赚钱的门路。 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毅然投身其中，才几天的功夫，就赚到了几万块，让以前那些主人公身边的同事、街坊都艳羡不已 说起来，这里面写的很多内容，都是漏洞百出，但那是作为真实事件来看，如果作为故事的话，足够了. 而这个册子里，那位主人公发财的路子，正是通过卡罗尔基金会开始. 事实上，这些来的大叔大婶们，他们其实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些是慈善性质的基金会，哪些又是用来投资的基金 其实，哪怕是后世那个信息高度发达的年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分的清楚二者的区别，就更不要说现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了 或者说，这些来人，只在乎最后的结果，只要能赚钱就行了，过程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 哪怕你前脚把他们的钱拿走装进箱子里，后脚在拿出来交给他们，他们也不会介意，甚至还会感谢你. 而此刻的阿john，才突然从这个小册子里发现一个重要的关键点，就是筛选，筛选掉那些不相信故事的人. 而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个主人公的名字，马大富. “嗯，倒是一个很淳朴的名字. 等等，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突然，阿john猛的反应过来，马大富，不正是他们基金会里，担任宣传官的那位猥琐大叔嘛！ 这货，那天在大家第一次和老板见面时，还被老板点名表扬过. “怎么会是他？” 正在阿john还在走神时，几个已经等不及的大婶已经急着催促道： “靓仔，可不可以快一些啊，我一会还要去买菜呀” “额，好，大婶，我可不可以再多问一句，这本小册子，你们是从哪得来的？” “从哪得来的？” “哎呀，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那么多事。 我们来捐款，你就负责登记就好啦，你管我们手里的小册子是从哪里来的做什么？” 第707章:我们可能要发财了... 过了没多久，基金会的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的到来了 都是好奇的对着阿john问了一番，问这群人过来是干什么的，得知是来捐款的时候，也都十分吃惊 不过他们名义上还是慈善基金会，人家过来捐款，他们总不能把人往外赶吧. 但他们的秘书长，其实就是他们的老板，之前也定过规矩，不接受小额捐赠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知道，老板之所以不接受小额捐赠，也是嫌麻烦而已 索性他们合计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创立一个公共账户，凡是小额的捐赠，全部都打到这个公共账户里 然后再由基金会负责的专人进行统计、审核，最后再由捐款公共账户的人投票选出1个代表. 等基金会这边的人都商量好后，也跟来的这些大叔大婶说清了情况，那些人都表示同意，这公共账户，就这么开始实施了 不过有点小尴尬的是，别看这些大叔大婶的人来的不少，可总共的捐款额度加一起，也才不到10万. 甚至有些，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就捐了几百块. 这也让基金会的人，开始都不是很重视，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件事 香江不像大陆，人们住的非常密集，而且香江本身也不是很大，很多消息，在底层传播速度都是非常快的 这些人口口相传的传播能力之恐怖，远胜于一个富商的那几十万。 一个富商，投资了一百万，可能只会把它，当做一笔普通的投资，会关注，但也不会天天只盯着这笔投资。 但这些大叔大婶却不同，他们的钱不多，哪怕只拿出几千块投资，那也是他们几乎全部的流动资金 甚至掏出后，可能会影响之后的房租、通勤都不算奇怪. 这就是香江，许多人的骨子里都有赌性，很多人哪怕知道这是他们口袋里那最后的钱. 买了马票（赌马），大概率会输掉，输掉后可能连坐车的钱都没有，可在赌性的趋势下，还是会有人去 几年后，上映的大时代就演绎出了香江人的这种赌性，你可以说这是进取心，我命由我不由天，也可以说这就是他们骨子里就好赌. 而且，一旦下注，就会一直关注结果. 可能就连始作俑者的那位猥琐大叔都没想到，他之前散出去的那些推广小册子，会有这么好的连锁效果 两周后，油麻地上海街，一家糖果杂货店内. 一个年轻的售货员，正在把玩着手里一张捐款凭证. 上面清晰的记录着他在两周前，向卡罗尔基金会捐赠了两千元善款的信息 没错，他就是之前一起涌进基金会的那群人之一 他之所以会去，也是受到了那本小册子的影响，想凭借这笔投资成为富人，也想像他现在的店的老板那样，开一家一样的糖果杂货店. 但时间过去了将近两周，基金会那边仍旧没有消息，也没人通知他任何信息.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发慌 而且他身边的人，不止一次的嘲笑他，上赶着去给骗子送钱，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阿坤，你聋了啊，没听见这位小姐在喊你啊” 被称作阿坤的，正是刚才手里把玩捐款凭证的年轻人，这会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才注意到，店里的一位女顾客，已经把选好的奇华饼，放在了他面前. 他这才连忙点头，对顾客道歉道： “啊！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我刚刚走神了，总共20块.” 接过钱，送走顾客后，店老板仍旧不悦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捐款凭证道： “看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一张破纸片看，我看你的魂都被这张破纸片吸走了. 我看你不要做事了，去做梦吧！ 天天做发财梦，你个衰仔，还想发财，天上掉馅饼都轮不到你啊，脱线！” 这几天的阿坤都神不守舍的，他自己也知道，开始被说两句倒是也不在意 可不曾想，店老板却越骂越起劲，还把他的捐款凭证，从他手里抢走了，这他还能忍？ 对方不过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而已，论起身手，两个都不如他 之前不过是忌惮对方是店长，这会好了，对方居然抢走了他发财的希望，他哪里还会在忍，竟然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对方猝不及防下，一下被踹倒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店长，阿坤这才多少解了点气 从对方手里抢过凭证后，他也知道，恐怕这个店以后自己是干不下去了，只可惜这个月他的工钱，都还没拿到.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他也不后悔，对着店长的方向，吐了口痰道： “呸，老子每个月才拿你几百块，你当老子卖给你了？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老子要是窝在你这里，肯定是发不了财的，老子不干了.” 地上的店长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小子会突然发飙 开始还有些发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了以往的气势说道： “哼，你个衰仔，管你吃住，一个月几百块还嫌少？ 我看你离开这里，出去睡大街乞讨啊.” 两人还在吵嘴，店里却突然出现一个阿坤熟悉的身影，是和他相熟的一个朋友，也是在这条街上打工的一个店员. 那人一进到店里，就用目光四下的寻找着阿坤，阿坤也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不加掩饰的兴奋. 可仍旧不知道对方突然找到他是来做什么，通常这个时间，他这个朋友和他一样，都还在上班. 但这会，只听他这个朋友，一脸惊喜的对阿坤说道： “阿坤，我们可能要发财了” 第708章:监督善款(二合一章节) 而这会，这位来通知阿坤的小伙伴，显然，把被阿坤踹到地上的糖果店老板，都忽略掉了 没错，他的确是忽略掉了，因为就在他出来前，他也辞去了工作，不过不同于阿坤，他是主动炒了他们老板的鱿鱼. 而这会，受到同伴好消息鼓舞的阿坤，也一把脱掉身上的工服，扔到黑心店长跟前，说道： “老子不伺候了” 这种气话说出去容易，不过真随小伙伴来到外面，阿坤还是有点慌的。 尤其是想到回家后，要和家里人解释的时候，他就更慌了. 因为之前他的家人可都是明确表态，反对他的，就那2000块，还是他背着家里人，拿自己攒了好久的私房钱去的. 这会，刚出店门没多远，他就追问小伙伴，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 小伙伴依旧兴奋，对阿坤说道： “哈哈，阿坤，这两天咱们没去王阿婆那里. 有好多情况，咱们都不知道，我也是今天问王阿婆的外孙才知道的，咱们投的那笔钱分红了” “啊！分红了？真的分红了？ 这才过了两周，就分红了？” 阿坤也是十分激动，甚至激动的拳头都握出了汗水 而这个王阿婆，其实就是他们这群人里选出的代表，他们这群人，有什么事，通常也都是来到王阿婆家里商量。 基金会买的那些房产里，还有一间是王阿婆的。 所以王阿婆和基金会也算是老熟人，之前王阿婆之所以要卖屋，是因为生病没钱治，想卖了房子拿钱治病养老。 后来被人一撺掇，说钱留着早晚会花完，万一人还在，钱花没了怎么办？不如和他们一起去投资一个啥基金 开始这王阿婆，还真有点怀疑，可去了以后发现，居然是之前买过他旧屋的卡罗尔基金会，他的疑虑便小了很多。 在她朴素的观念里，反正她只投了万八千块，就算被骗走，之前基金会买下的那些房子总不会跑 当然，为了防止自己利益受损，王阿婆还是和这些公共账户的‘散户’们，弄了一个据点。 说起来，这个据点还是基金会免费提供给她们的，正是王阿婆之前卖掉的旧屋。 还聘用了王阿婆作为了公共账户的代表，虽然没有工资，但只要还担任这个代表，就可以免费住这间旧屋 这位王阿婆当然是满意的，这个代表，本来就是她想做的，她没有工作，本来就闲来无事，这个代表可以让她从其他人那里，找到被需要的感觉 要知道，一个老人，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和被需要，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免费住在以前的旧屋里，并且不用交租金 每天还会有很多人主动过来看她，问她一些她也感兴趣的话题，这简直不要太爽了 这件事本来只是阿john几个人临时商量出的解决方案，并没有经过罗军的认可。 因为罗军这些天并不在香江，不过后果他们也是考虑过的。 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公共账户的收益都是算作他们小组业绩的。 如果罗军这个老板回来不同意，大不了他每月出20的任务点，把那间老屋租下好了 不过他的想法，是多虑了，罗军在两周后回到香江，立刻肯定了他的想法 还在最近一届的地下拍卖会结束后，让阿john通知那些公共账户的投资者，来基金会分红 而作为被通知者的阿坤两人，这会还陶醉在幸福之中. 阿坤的小伙伴，这会还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他从王阿婆那里听到的消息： “那是当然，不仅分红，而且我听说基金会他们还招人呢，挣得比咱们多多了. 还能坐办公室，多好啊，所以我才赶紧过来喊你啊，不然去晚了，人招满了怎么办？” “啊，还有这种好事？咱们也能坐办公室？” 阿坤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 “切，怎么不可能，咱们又不比那些人少一个脑袋，凭什么他们能坐办公室，咱们就不能” “可人家毕竟都是读书人，不像咱们都是泥腿子.” “行了，你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用不用咱们的，去了不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便一路乘坐小巴，去往了卡罗尔基金会所在的写字楼. 等二人真到地方后，他们才发现，卡罗尔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等进了会议室一看，阿坤才看到，里面坐的，都是上次和他一起来捐款的那些人。 就连王阿婆和他的那个外孙也都在其中，阿坤还想问问，却被同伴拦下，指了指坐在中间准备讲话的罗军，说道： “嘘，我也一肚子话想问呢，王阿婆之前交代过，先听人家说.” “哦！” 阿坤尴尬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巴，耐心的等着台上的大人物说话 而坐在中间主位上的罗军，等众人的声音小了以后，也笑着起身和在场的人寒暄了一阵，还开了几个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等来的人都放松了，罗军才说出正题道： “首先，感谢大家对慈善事业献出的爱心，以及对卡罗尔基金会的信任. 这次请大家来呢，主要是想请大家监督我们基金会的一些善款流向. 近期，我们基金会将有一笔，约为3万港币的善款捐给非洲赞比亚的小朋友，但苦于人手有限，不可能派出足够人手去当地监督全部善款，所以.” 罗军还在说，底下听的有些人，却犯起了糊涂 这其中就包括被同伴喊来的阿坤，他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这还还在问着同伴道： “喂，你不是说喊咱们来分红的吗？ 现在我听这人说话的意思，怎么不想是要给咱们分红呢？ 听他说，又是让咱监督善款，又是人手不足的，不会是想把咱们骗到非洲卖了去吧？” 说实话，这会阿坤的这个同伴听得也有点蒙. 直到他听罗军在主位上叭叭的一通讲完，好像台上罗军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但那些话放在一起，他却不知道罗军要表达什么. 事实上，罗军也确实没有想让他们听懂的意思，这些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在走程序，防止被人传到外面去。 现在他这个基金会的形势很微妙，已经被一些人盯上了. 虽然还没有香江官面上的人盯上，可他还是要注意，难免哪天会突然被盯上，一定不能留下把柄。 他现在明面上只是这家基金会的秘书长，也算是打工仔，如果基金会出了事，原则上是和他没关系的，可哪怕如此，他也不想基金会出事. 而不出事的前提，就是要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 既然明面上是慈善基金会，那进钱的渠道就只能有两个 第一是外部捐赠给基金会的善款，第二个，就是基金会管理层通过资本运作进行的资产增值。 现在这两点基本都不会有什么麻烦，因为罗军很注意分寸，只要不合规，或者可能出现问题的钱，罗军一律不要。 哪怕像是三木之前声称要捐赠给卡罗尔基金会一千万港币，只要不是纯粹的捐赠，带上附加条件，罗军就一律不要. 甚至连商量都不商量，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在两次大拍结束后。 卡罗尔基金会已经打响了名气，也展现了一定实力。 却仍旧没有大鱼入网，因为罗军的要求实在太严格了，那些大鱼受不了自己的钱，毫无“保障”的进入另一个组织的口袋 罗军知道，这当然是那群资本家的尿性，一切都要按照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来玩，不然你就拿不到足够的钱，游戏也玩不下去，到头来还要去求他们 哪怕他们嘴上声称的那些，纯粹捐助的研究项目，其实背地里也有很多隐藏条，比如款项必须用于证明某类结论的正确等等. 比如摄入脂肪是导致肥胖的原因，而非糖等等. 一旦你到了某个阶段，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后续的款项，你也就别抱有幻想了. 而那些项目，与其说是他们的捐助，不如说本来就是他们带有目的的投资，只不过他们要的结果、或者收益并不是单纯的钱罢了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在这个时代，大资本、或者说是很多有钱人都是被惯坏了的，他们其中一些人虽然看到了卡罗尔基金会的潜力，但仍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想等着卡罗尔基金会的人主动上门求他们，并做出让步. 或许换成其他一个人，真的会那么做，可罗军却不会，既然那些有钱人不肯先上船，他也不介意先带着一部分穷人脱贫 虽然这么做，会比他的原计划慢一些. 等罗军走后，很快便有人对阿坤这些人，解释了罗军话里的意思，不过解释的人，也并不是基金会内部的人，这当然还是为了不落口实 “不要吵、不要吵，听我说” 说话的是王阿婆的外孙，他本来只是个高中肄业的乖乖仔，属于学习不错，但是在学校老被欺负的那种，后来干脆直接不上了，反正就算考上了，也负担不起学费。 肄业后就一直打短工，不过他脑子还是不错的，哪怕是打短工，赚的在场的很多人多，加上他外婆现在是这群人里的主心骨，连带着他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听到罗军说完后，他也是第一个明白罗军话里意思人的，这会便对众人解释道： “哎呀，你们先不要吵，都没搞清楚情况，你们吵吵能有什么用？” “呵，那你这个小弟弟搞清楚了？你倒是给我们讲讲喽！” 这时候很快有人不服气的说道。 要知道，之前王阿婆成为他们这群人的代表，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赞成的，因为基金会免费把那套旧屋，给王阿婆祖孙两人住，让一部分人觉得，王阿婆可能是站在基金会那边的，未必会全心全意帮他们. 不过阿坤还是分得清好坏的，这会阿坤喝退了那人，对王阿婆的外孙说道： “小弟啊，他不听，我们听，你讲.” “是呀，是呀，我们要听的，你不听，你出去好啦” 这会见阿坤出来帮腔，也有其他人跟着站出来说道。 毕竟这些人现在的钱，还都在基金会里呢，对基金会的动向，当然也是最关心的，哪里还有空听那人聒噪，都眼巴巴的等着王阿婆的外孙给他们分析.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基金会不能明说给他们分红多少，还要多一道手，让王阿婆这个小外孙在转述. 见无人在打断，虽然王阿婆的外孙还是有点不爽，但还是耐心的给众人解释道： “大叔、坤哥，你们忘了，之前咱们来的时候，是以什么名义出的钱？” “什么名义？不是投资吗？” 这个时代的香江，投资这种行为早已非常普遍 所以那位大叔，也理所应当的这么说道。 可他说完，却看王阿婆的小外孙摇摇头道： “不对，是捐款，而且我外婆捐赠时，我也问的很清楚，只要是注入基金会的钱，都是捐款” “啊对，我记得好像也是捐款啊！” 这会，才有人回想起来，他们那次来的时候，嘴上都是嚷嚷着捐款的，可他们嘴上当时虽然那么说，但心里都没太在意，还是把自己的行为都当成投资的，这会被王阿婆的这个小外孙一点，才回想起来. “好像是呀！” “不用好像，就是！” 王阿婆的外孙继续说道： “这不就结了，既然基金会进钱的时候都是捐款，那出钱的时候肯定也只能是捐款啊 刚刚讲话的那个秘书长不也说了，要让咱们监督一笔善款嘛 坤哥、大叔，你们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第709章:非洲援助机构... 阿坤这些人依旧没太搞懂，直到几天后:，王阿婆的外孙在基金会的帮忙下，注册成立了一支非洲援助机构. 专门接收各路援助非洲的善款. 这种机构，成立起来非常简单，但成立是一回事，真能收到社会善款，又是另一回事了。 甚至，当时阿坤他们开通机构账户时候，还听到银行的相关工作人员，在他们背后小声的议论道： “一个连鬼都不知道的援助机构，谁会往里面捐款啊.” 说是小声，可根本没背着阿坤他们 甚至还提醒他们，如果一周内，他们申请的机构账户，还是空空如也的话，这个账户将会被银行取消.” 折让阿坤他们既着急又憋屈，可银行的人却并不管那么多. 他们只负责履行自己的告知义务 在他们看来，像是阿坤他们这种神经病多了，每个月都会遇到几个，心血来潮就学着人家富人搞慈善，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有那个实力嘛. 可这个银行工作人员怎么也没想到，他刚提醒完阿坤他们 下一刻一旁的座机电话就响了，是他们银行那边打来的，通知他，有一笔3万港币的款项，刚刚打到了他经手的非洲援助机构上. 他虽然依旧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努力的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焦急无比的阿坤几人说道： “额你们的机构账户，刚收到了一笔3万港币的款项，如果你愿意把这笔钱存在” 这个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想试图为自己拉一下业务. 事实上他虽然是驻外的办事人员，可身为银行的一员，依旧有着自身的任务指标，这三万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现在解渴了 可阿坤这些人，却并没有听他说完. 事实上刚才阿坤他们早就看这个银行人员不顺眼了，哪里很肯耐心听对方说完，直接伸手打断道： “不用了，都取出来？” “什么？3万块都取出来？” 银行工作人员抽了抽脸颊问道。 “是的，怎么？不可以吗？” 阿坤继续追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预约，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 银行柜员显然还有些不情愿，所以便说出需要预约来搪塞他们 事实上，银行需要预约在通常情况下是正常的，但也并不是针对所有账户都如此 就比如阿坤他们刚开的这种机构账户，几万块的支取，完全不需要预约，只要银行工作人员一通电话，钱就能从最近的分行送过来. 但阿坤他们却并不知道，自己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可王阿婆的外孙却是想到了一个别的招，他有些佯装生气的对申办机构流程的人问道： “我们机构的账户，必须要选这家银行吗？” “那到也不是，只不过如果更换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这里又不是银行，哪里的政府部门都一样，都不愿意多管闲事 能允许他们银行在这里临时派出一个工作人员，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就这也只是为了政府部门的方便罢了，可这会若是人家机构提出更换登记的账户，他们也不会拦着 他们当然不会拦着了，可刚才那个银行的派出人员却一定要拦着了. 开玩笑，他们银行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让他在这里协助办理业务. 要是因为他的关系，让已经申请本行的机构账户转投他行，那他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若是其他银行尝到甜头，也学他们一样，派出办事人员过来竞争，那他就彻底别混了. 想到这里，那个银行办事人员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阿坤他们说道： “哎呀，几位先生，对不起啊，刚才是我的疏忽，像是贵机构这样的客户，哪怕我们附近的分行没有足够的现金，就是让远一点分行派人把钱送来，也是可以的啦.” “哼哼，那是不是太麻烦了？” 阿坤几人带着气说道。 银行那个工作人员哪里还敢和他们顶着来，赶忙换上一副笑脸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几位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半小时以后，待阿坤几人走出办公楼，就看到已经有专人将一个长条手提箱递给了阿坤他们. 当阿坤几人想到，这个长条手提箱里，装的全都是钱的时候，嘴唇都不禁有些发干. 不过他们还是在银行专人的陪同下，打开箱子进行查看 只不过打开后，他们愣了一下，看着箱子里摆放整齐的十五沓现金，居然是只在最近新闻上才出现过的二十元新型纸币 纸币上的右侧是一个龙头乌龟身子的图案，纸币的中间则是写着：香江渣打银行贰拾圆。 “这？” 阿坤刚想说什么，就听那个送钱来的专人笑着解释道： “小兄弟你放心，这是咱们香江新出的20元港币，最近政府的新闻你不是也看到了嘛，没有问题的，你不放心，可以在把钱存到银行里嘛.” “额，那就不用了” 阿坤他们还是有人见过这种贰拾元港币的，只不过很少就是了。 他们不知道，这种贰拾元的港币，要到明年，随着另一家香江上海汇丰银行跟着发行贰拾元的港币，香江市面上才开始大量出现. 随之而来的是，以前许多‘大棉胎’的老钞不断被银行回收. 随着阿坤这些人拿到钱后，他们对卡罗尔基金会的信任也随之增加。 而罗军也刻意交代过了，之后基金会在招纳新人的时候，只要条件符合，就要优先招聘这些之前捐助过基金会的人，因为这些人更认同基金会的价值观 什么价值观当然是假的，真话是罗军知道这些人投了钱进入基金会，当然希望基金会变得越来越好，他们的分红也能越来越多 第710章:基金会的成长 有了这些人作为种子，之后两三个月的时间内，基金会的公共账户发展，可谓是突飞猛进. 甚至就连罗军自己都没想到，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原本只有不到10万块的公共账户内，已经暴涨到了1750万港币. 而且，仍旧以指数级的速度在增长。 这还是因为，每个月分红出去的钱数太多。 单单是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卡罗尔基金会，就用公共账户的钱，向三个非洲援助组织，共计捐助了525万港币。 差不多要占到公共账户的30%，而这些钱流向哪里，阿坤那些人自然是最清楚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更多的后来者不断加入. 也让基金会几乎没在任何香江大众传媒打广告的前提下，单单靠口口相传，就达到了这种恐怖的聚集效果 甚至，如果不是卡罗尔基金会的一切都很合规，进出账目也都是以捐赠的名义，肯定已经会有人说，卡罗尔基金会就是一个巨大的庞氏骗局了. 事实上，已经有人在这么说了，但罗军却并不在乎，因为他熟知未来走向。 单单是这点钱，哪怕加上非公共账户里的那些钱，也不过才不到一个亿港币而已 这些钱不论放到外汇市场，还是香江本地的楼市，都泛不起任何水花 远的不说，单单是日元持续升值这一项，就足够支撑他让基金会的资产不断升值了 更何况，他接收来的这些钱，虽然他实际上一直在给出高额回报，甚至是远超高利贷n倍的回报 比如有的人，就像最初捐助基金会的贝蒂小姐. 她当初捐赠的是50万港币，可最近这差不多4个月时间内. 以他家族命名的慈善基金会，已经收到了十几笔，不少于200万的捐助。 这些捐助都是来自卡罗尔基金会 当然，若是外人看来，这两笔捐款并没有什么联系，是两个孤立事件，不存在什么联系。 只是几个月前，好心的贝蒂小姐，捐助给新成立的卡罗尔基金会，一笔50万港币的善款。 而这几个月间，卡罗尔基金会由于自身发展良好，以及同样的善心，向贝蒂小姐所在的家族慈善基金会捐助了总计200万港币的善款 没错，看上去似乎就是这样，两个单独存在的孤立事件。 可对于许多深谙里面秘密的人，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变相的投资和回报。 只不过这个回报可以免税，还能高到，让许多人可以忽略掉之前投入本金的程度. 事实也正是如此，由于贝蒂是最早一批，捐助卡罗尔基金会的好心人。 哪怕她的家族基金会这几个月，已经收到相当于，贝蒂小姐当初捐赠款项的四倍。 但现如今卡罗尔基金会，每月，仍旧会向贝蒂小姐的家族基金会进行捐款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卡罗尔基金会的自身财务状况良好。 而关于卡罗尔基金会财务状况的担忧，在最初它成立的时候，就不被人看好，就比如代表藤田商社的三木，还有其他一些观望的资本 他们固执的认为，罗军和他的卡罗尔基金会，就是在玩庞氏的游戏，不然为什么会害怕他们派出代表干预基金会的决策？ 只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就是罗军之所以一直只接受捐赠，而不接受任何其他条款，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可控 因为在法律上，一笔钱，一旦捐赠给了卡罗尔基金会，原则上就不属于之前的捐赠者了，哪怕之后卡罗尔基金会一次都不进行“分红”。 那些之前的捐赠者，也毫无办法，只能道德上谴责一下卡罗尔基金会罢了. 当然，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基金会相当于是自毁长城，罗军是不会那么做的，但不会做，不代表不提前设立防火墙. 现在基金会有各种高收益的投资方向，日元的迅速升值，香江地价、房价的迅速上涨，以及其他罗军知道的项目。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只要手里有钱，想要生钱的项目，罗军知道太多了，之前没做，只是因为手里没钱，不然之前也不会拱手把那么好的发财机会送给克里斯那家伙 香江，合和中心旋转餐厅内 此刻再次坐在这里的阿john，心情已经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他这几个月在基金会的发展，可谓是顺风顺水，现在的他，已经几乎锁定了年底100万以上的奖金 甚至，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想要找一份月薪一万港币工作而不得的毕业生. 这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并没有选择继续等待，而是先叫了服务生上菜，只到菜上了一半，他等的人才来 来的人穿着一件花衬衣，一看就不像香江本地人的打扮。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是来自暹罗的一位富豪，由于业务的关系，在香江的时间，反而会比他在暹罗的时间长. 但是不守时的这个习惯，他还是继承了下来，但他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 还一脸无所谓的和阿john打招呼，阿john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也不像当初那样毛躁。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不守时而生气，而是用刀叉，叉了一片牛排放到嘴里，咀嚼了两下，向对方问道： “茶颂先生，现在您可以说明来意了” “来意？之前我在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捐500万，另外要一个你们基金会理事的席位.” 被阿john称作茶颂的暹罗人说道。 阿john摇了摇头，说道： “是的，不过您之前和我们通电的时间是一周之前.” “一周之前？那又怎样？” “不怎样，只不过现在我们的理事席位，需要1000万的善款 或者您，也可以在走访一下其他的慈善基金会，也许他们更需要您的这笔善款.” 第711章:红星厂的问题(二合一章节) 这几个月，罗军一直在往返于内地和香江. 自从阿四取代了蒋天放以后，罗军通过地下拍卖的获利，也是持续的在增加。 只不过香江毕竟是鬼佬的地盘，鬼佬对地下钱庄的管理又十分的严格。 罗军想把这些钱，拿到内地还是很难的。 不过罗军也没有操之过急，而是将这些钱的大部分都在香江进行了扫货。 没错，由于罗军源源不断的，从内地送高仿赝品来香江，也让现在的地下拍卖被拉高了档次，充斥着各种以前不常见的高端货。 这让许多香江本地的大古董商十分难受，他们有些人，其实能看出地下拍卖上，有些东西是高仿品的。 只不过他们拿不出证据，因为罗军让宋超做的这些高仿，总会给他们一种明明觉得不对劲，但又无法找到具体破绽的感觉 若说完全找不出破绽也不尽然，以现在宋超那边的技术，许多仿造的瓷器，那些大古董商只要想做，完全可以花重金拍下一件，然后当众摔碎，在拿里面的碎片断口的破绽去给其他人看. 毕竟宋超是人不是神，以他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做到连断面都做的毫无破绽 事实上，就连后世的造假者，也根本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可关键是他们并不是打假斗士，这么做，除了让他们得罪地下拍卖行之外，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是的，是没有任何好处，因为现在的罗军很克制，没有像后世那些仿造者那样的荤素不计，什么都送来 罗军送来的基本都是精品，如果有哪怕一点瑕疵的赝品，源头上就会被毙掉，不会出现到香江. 这也让每天文物流量巨大的香江古董市场，并没有因为罗军这一点点货对市场造成太大影响。 而他们这些大古董商，本就屁股不干净，他们自己也没少惨咋仿品，如果他们胆敢揭开这个盖子，难免造成市场恐慌。 让本来非常好的市场，一下进入警惕状态，让许多装着大把钞票的国际买家，瞬间变成观望状态. 这等于是砸了大家的饭碗，到时他得罪的，就不单单只有罗军一个人了。 而且一旦他们这么做，首当其冲要对付他们的，就是现在香江最大的地下拍卖组织者： 阿四集团。 开玩笑，现在阿四每个月，从地下拍卖得到的利润超过两千万。 哪怕把所有要上供的孝敬都刨除在外，也有上千万的收益。 这是阿四集团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巨大利益。 就连蒋天放时期，都没有如此的利润，如果谁胆敢动砸掉他们的金饭碗，他们也不介意搞出一个： 某古董商，被人当街捅死的头版新闻 当然，或许这种新闻，压根就上不了头版 但虽然报复罗军，对那些大古董商没好处。 可依旧难免造成，某些人会在背后使小动作。 而罗军的扫货行为，就极大的避免了这种冲突，说白了，那些古董商要的也只是赚钱罢了. 罗军吃到了肉，总不好让人家一点汤水也喝不到，而罗军扫货的方式也十分注意。 他并没有亲自出手，也没让基金会里的人参与，而是让陈晓春去找一些香江本地的普通人，给他们一些酬劳，让他们替自己去扫货。 这样一来，也没人会注意到，背后扫货的人是谁 而这些扫来的货，最后又都会以个人捐赠的名义，捐赠给卡罗尔基金会 这样一来，虽然过程繁琐了一些，但却起到了，将地下拍卖得来的钱洗白的作用。 尤其是以艺术品的形式，最终把“钱”汇聚到基金会，会比直接以现金的形式更加稳妥 剩下的，就只有如何才能把这些真品，以正规的渠道打上火漆印，再带回国内了. 不过罗军并不急，因为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很多. 欣慰的是，香江这里的一切，渐渐进入正轨。 甚至，罗军都在试图，减少与阿四集团地下拍卖的联系。 而是让陈晓春去考察一下电影方面的投资 这当然是陈晓春一直在等的了，一听到罗军说起想要投资香江的影视。 陈晓春也立刻就提起了干劲，开始帮罗军进行相关的考察 而此刻的罗军，则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回到了位于滨海的红星厂家属院 可以说，最近将近几个月的时间内，罗军除了在宋超的工坊内，就是在香江 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家属院这里了，而工坊的规模也是随着罗军香江业务的不断开展，而一步步的扩建. 但此刻回到家属院的罗军，看着家属院的四周环境 让他仿佛回到了刚刚重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年. 可是家属院这里，却仍旧是他刚重生时候的样子，不曾有一点点改变 或许唯一改变的，就只是在小学校门口摆摊租小儿书的人，不再是自己的三弟肖大宝，而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大叔 “哎，小罗，早啊” “早！” 罗军刚一回到家属院，就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这个家属院里，没人叫他老板，也没人叫他经理 可这里却让他感觉非常亲切，就像是家的样子 脚上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这就是北方的冬天，哪怕厂里面定期都会组织人手进行扫雪，可地上的积雪，依旧很快就能末过脚面 才走了没有两步，很快就有人和罗军打起了招呼，虽然罗军几个月没出现在家属院了，可罗军仍旧是这里传奇一般的人物 “哈哈，小罗啊，好久没见你回院里来了，最近都忙啥赚钱的大买卖呢？ 回头也带上我家英子呗” “哦？英子姐还没进厂吗？” 罗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位比他略大几岁. 差不多和他姐一辈的英子姐，这个时间已经进厂了. 可听对方话中的意思，好像这位英子姐并没有进厂。 难道是，因为他这支小蝴蝶的翅膀煽动的原因？ 改变了这位英子姐的命运轨迹？ 说话的是厂里退休的老钳工，退休前那也是厂里少数的几个8级工之一，论收入，哪怕是退休了，也比罗军老爸还多 只不过唯一让这位老钳工不省心的就是他们家的大闺女，每天就知道跟着一群小玩闹出去跳舞，有时大半夜都不回来 本来这位八级工的老庞师傅，是想厚着脸皮、托托门路给自己闺女安排进厂的。 这年头对于小姑娘家家的没那么大要求，只要能进了厂，哪怕是个临时工，再找对象，也要好找不少 可偏偏，最近几个月的红星厂，却一阵不如一阵，一会不如一会. 别说再招人进厂了，就是关于轮休、下岗的会议，都不知道开了多少轮了. 所以，这会的老庞师傅看到罗军，才会起了别的心思。 想着反正自家闺女，也喜欢在外面瞎混，与其跟着那群小玩闹瞎混，也混不出啥名堂，搞不好还会坏了名声. 倒不如，让自家闺女跟着罗军这个小伙子混，现在罗军的本事，可是满家属院皆知的 而这会，原本只是随便提一嘴，并没抱着多大希望的老庞师傅，似乎觉得罗军这里有门，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是呀，现在进厂哪有那么容易，别说我这张老脸了. 就前几天，我听说11号楼的老葛家，走的副厂长的路子都没好使，还白搭进去了两瓶好酒和一条好烟.” “啊？怎么？现在厂里效益这么好吗？” 罗军有些好奇的问道。 可他刚说完，就听老庞师傅生气的，向地下啐了一口，愤愤说道： “狗屁！” 老庞师傅气愤的骂完，才意识到这会对面这位，并不是厂里那帮酒囊饭袋的厂领导 而是他还有求于人的罗军，赶忙笑呵呵的打圆场道： “对不住啊，小罗，我不是冲你，我是气厂里那些废物，天天就知道给自己捞钱.” 罗军连连摆手，表示不碍的，跟着好奇的问道： “老庞师傅，我听你的意思，厂里最近效益不好？ 还是出什么其他事了？” 老庞师傅“哎”了一声，摇摇头，说道： “哎，还说什么效益啊，自从老秦换成了小刘，我还以为这日子能好过点. 毕竟老秦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只不过他把厂里操持的还可以，也就没人去点破罢了. 可现在呢，换了新厂长，也快一年时间了 除了这个小刘厂长刚上任的那两个月，退休工资是正常发的，之后就没有一个月足额发过，会倒是没少开，三天一个小会，五天一大会 我看这会，开了也是白开，都是瞎搞. 搞来搞去，厂里小车班的车倒是多了好几辆，可厂里的效益是越来越差了” “啊？居然会这样？之前我记得，厂里不是说要购买新设备吗？ 厂里的欠款也追回了一部分，不至于，连退休工资都发不出来吧？” 罗军皱着眉问道。 他虽然早已经不在红星厂里上班了，可他还是挺关心厂里的事情 罗军的一番话，似乎让这位老庞师傅，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 干脆拉着罗军，到家属院里面的石桌上坐下来 这里以往都是退休大爷们下象棋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天气太冷，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 坐定后，罗军才听老庞师傅，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这几个月，不止有他在悄咪咪的办大事. 刘长青和一众厂领导们也没闲着，原本刚上台时候的刘长青，在厂长负责制的大环境下，还有一些想要收拾河山的意思. 可才小试了一下身手，就发现红星厂这座数千人的大厂，似乎并不是他一个新上任的厂长，轻松就能玩得转的 很多人和事，哪怕是他下令，底下的人也答应了，可人家就是给你阳奉阴违 哪怕你解雇个各把人，新上来的人家也依旧如此，我行我素. 该划水的划水，该出去干私活的，依旧出去干私活 再后来，他更是发现，他管的松点还好，他越是管的严，效果还越差，不仅效果差 上面一些部门，还会经常收到关于他的举报信. 甚至有些举报信，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工人能写出来的 这一看，刘长青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只要一狠管，势必就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 既然你影响了人家的利益，就不能怪人家背地里去阴你，就像他当初也阴过别人那样 甚至阴了你，你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阴的你. 若是他自身没问题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问题还不少，甚至他的许多问题，可比当初的老秦厂长大多了. 不事发还好，一旦事发了，恐怕，直接把他送进去都够了 一开始很多事，他也是拒绝的，可当了一把手以后，尤其是厂长负责制以后，彻底让他领略到了当一把手有多爽. 想整顿厂子或许力不从心，但方方面面的，想要捞点钱，捞点正治资本，那可就太容易了. 索性，之后刘长青便彻底的放飞自我，反正厂子变成这样，大家都有份 而且他自认为，连他都不能把红星厂拯救回来，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无法拯救这艘即将沉没的巨轮，倒不如在这艘巨轮淹没前，把船上的剩余价值捞足. 而且，自从担任厂长的那一刻开始，刘长青就一刻没停的，在谋划着自身位置调动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觉得，红星厂这艘大船迟早要沉的时候，他就更加积极了. 而且，就在最近，这件事他已经隐隐的，看到了曙光. 可这个曙光，却不是对厂里所有人的. 这几个月的时间，对于除了厂高层以外的其他人，可以说就是在煎熬中度过. 相较于以往，一直以厂为家、以厂为荣的红星厂子弟们，这段时间，甚至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红星厂的子弟. 因为，他们其中的很多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拿过全额工资了 就连找对象，人家一听是红星厂的子弟，都会摇头直接拒绝. 显然，现在的红星厂子弟，已经不在是过去相亲市场上的香饽饽了. 第712章:开始行动的两个小丫头 事实上，那些能进厂的子弟，虽然在相亲市场上，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受待见了 但那也是相对的，只要他们能放低一些要求，还是能找到对象的 相比其他那些连进厂当临时工，都没机会的子弟，他们还是幸福的. 那些进不了厂的才更惨 罗军听老庞师傅讲，他们隔壁楼栋，有个已经高中毕业四五年的小王。 年纪也二十多了，愣是因为没有工作，相亲的时候，人家女孩连见都不愿意见一眼. 这也造成小王都快心理抑郁了，最后还是他爸从厂里提前退下来，把位置让给了自己儿子，才总算让儿子找到了对象 而据这位老庞师傅所说，这种情况，在目前的红星厂里，绝对不是少数 可这样一来，就更加造成了恶性循环. 原本有经验有技术的老工人，没到退休年龄，就被完全没经验的小年轻替换. 更加让红星厂雪上加霜 因为那些老技工虽然从国营厂里退了下来，可家里的经济压力却不仅没少，反而增加了。 让他们，不得不每天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大老远的去一些他们原本看不上的乡镇小厂打零工“指导工作”。 说是指导工作，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其实就是去给乡镇企业打零工去的，只不过这么被人称呼，听起来比较好听 可这样一来，红星厂的优势就更弱了 本来之前的生产线一直没到位，就让红星厂沦落到了，只能和那些乡镇小厂一样，用大量人工代替生产线的工作. 可之前，哪怕红星厂这种大型国营工厂再不济，技术方面也是碾压乡镇小厂的，良品率高，工人的技术成熟等等. 可随之大量像是老王那样的老技工，因为“种种原因”被逼着从国营工厂让位，投入到乡镇小厂里 就连红星厂以前，一直引以为傲的技术优势，都不复存在了 可以说，现在的红星厂，虽然看着像是一个千里堤，可内部早已被无数白蚁，啃食的千疮百孔了 只差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如其来的暴雨，这个表面上看着坚固无比的千里堤，就会随着洪水的掠过，应声而倒. 其实这一切，从最开始，罗军就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没预料到会这么快. 因为按照原本罗军的记忆，红星厂不会如此之快的倒下 而且这一世，刘长青接手的红星厂要比上一世更好一些. 他这个煽动翅膀的小蝴蝶，还帮助红星厂追回了一笔，原本历史上无法追回的三角债. 可历史往往就是这么吊轨，好的开局，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 现在的红星厂已经到了，连老庞师傅这种，已经退休许久的场外观众，都看出来的地步了. 能够看出，现在红星厂的普通工人，和管理层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矛盾 不过，这对于罗军来说，也许算是个好机会. 在答应了老庞师傅，会在之后给英子姐安排一个工作后，罗军告别了老庞师傅 在家属院里，和罗军打招呼的那些熟面孔，罗军似乎能从他们的脸上感觉到，这个年关，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并不像以往那么好过 不过院里的孩子们，仍旧是成群结伙的四处乱跑. 有的在打雪仗，有的在捡地上还没炸过的鞭炮，总之大人们的忧愁，并没有体现在这群孩子们的脸上. 他们仍旧是那样无忧无虑. 敲门回家，由于不是初二，所以老姐一家并没有回来，老妹也是一大早，就出去和小雪一起跑没影了. 就连老妈和老罗同志都不知道，这两个小妮子去哪玩了. 换做以往，恐怕老妹一大早，就会被老妈和老罗同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擦玻璃、收拾屋子一样的少不了. 可或许是因为，这一世老妹一上来就顺利考上大学的缘故，上了大学的老妹明显独立了许多，也有了自己的主见 罗军听老妈讲，自己这个老妹一回来，比他还要疯，基本就没怎么在家里待过，一天到晚的在外面不知道忙什么. 罗军听着老妈的唠叨，就只是嘿嘿傻笑，他倒是觉得家里这样的氛围，其实就挺好的 前一世的老妹，被老两口管的太严了，反而变得骨子里十分叛逆. 罗军倒是觉得这一世的老妹，更加开朗，也更加像是这个年纪的女生 不过，很快罗军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没有了老妹作为家里的劳工，他就被老妈抓包了，送到嘴边的劳动力，老妈不用，那就不是老妈了. 罗军还是后世的想法，想着现在条件也允许了，想说服老妈花钱请人过来收拾屋子，还说这样既能帮助人家赚到钱，自己又能轻松一些云云. 可这些，在老妈眼里，都变成了他逃避干活的借口，统统被驳回 而且更让罗军后悔的是，就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些狗屁言论，让他在干活的同时，耳朵里还要被老妈不断的唠叨： “嘿，你个臭小子，赚到一点钱就不是你了，还雇人打扫，你的手是干什么吃的，小小年纪就学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我看你早晚”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是我思想认识上有问题 我有罪. 您快去看看我爸那边，还没到饭点，他那小酒又倒上了.” 果然，在罗军说完过后，老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老罗同志那里 原本，在罗军前世记忆里，自己老爸也没那么好酒，但这一世罗军却是知道了，其实不是老爸不爱喝，是不舍得喝. 这一世倒好，老二、老三那两个家伙，隔三差五的就往他家里跑，每次来都给老罗同志带上两瓶，这让老罗同志，哪里受得了诱惑嘛. 所以，也就在这半年的功夫里，让老罗同志养成了每到饭点，都要喝几口的‘坏习惯’。 上个月，老罗同志还因为喝酒，导致了中风. 让罗军老妈差点没吓死，还好当时罗军正好在滨海，及时的把老罗同志送去了医院. 显然，罗妈对于这件事还记忆犹新呢 这也让，刚刚端起小酒盅的老罗同志，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不禁白了罗军一眼，暗道你小子多事. 罗军却是装作看不见. 这会，罗军凭借着自己丰富“敌后经验” 再一次证明，想要战胜强大的敌人是不现实的，但却可以转移注意力 可终究，罗妈还是没有饶过他，让罗军几乎一整天，都在繁重的家务中度过. 让活了两世的罗军，都没有意识到过年的时候，他们这个不足70平米的两居，居然能有这么多活可干 真不知道，往年的老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看来以后得对自己老妹，更加好点. 她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罗军却不知道，他自觉承受了太多的老妹罗茜 这会却正在和小雪，还有他那个老实姐夫，三人一起谋划赚钱大计呢 “姐夫，你的那些笔友们，除了武侠就不能写点别的吗？” 这回说话的是，罗军的老妹罗茜。 “啊？别的，不写武侠？那还会有人看吗？” 罗军的姐夫魏大海，摸了摸脑袋问道。 显然他问的，是一旁的笔友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是魏大海一个笔友的家里。 说起来也是赶巧了，她姐夫这个笔友由于长得比较对不起观众。 所以一直没娶媳妇，就他一个人，他也乐得清静没人管。 而且这家伙还是个资深的武侠迷，一直有个出书梦 可现实里的他，别说出书了，就是在杂志、期刊上投稿，上个豆腐块，都从来没有过. 相反，罗军的这个姐夫，却在这方面造诣惊人 这半年光景，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稿子了，单单是稿费，都快赶上他在合资厂的工资了. 这也让一直不是和支持姐夫的罗军老姐，开始变得睁一眼闭一眼. 但不管归不管，可在家里却不行，所以，罗茜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才选了姐夫的这笔友家里 这会魏大海的这个笔友，把手里的笔在手上转了几圈，才开口说道： “魏哥，我觉得，倒是可以听茜茜妹子的试一试，上次咱们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一个新词嘛，叫什么来着 这话到嘴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笔友努力的回想着，一边回想，一边拼命的咬着笔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若换成一个英俊书生，或许观感不错，可换成罗茜姐夫的这个笔友嘛，那形象实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还在两个小美女面前 魏大海摇了摇头，说道： “修仙.” “对，修仙，就是修仙呀！ 魏哥你能想出这么绝妙的词，简直就是个天才 我看了这么多的武侠小说，怎么就从没想到过修仙呢！” 还别说，魏大海的这个笔友，人虽然长得不行，但嘴巴还是蛮甜的。 只不过这次仍旧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魏大海尴尬的一笑，接着说道： “这不是我想的，我其实也想不到这样的创意，是之前茜茜她哥和我聊天中，无意聊到的。 我觉得挺稀奇，就多问了几句，之后记在本子上罢了” 还别说，老魏还真有点文人的君子风范，没有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那个笔友却不管这么许多，一拍老魏大腿说道： “咳，不管谁说的吧，反正我觉得这个修仙就是蛮好的。 完全可以当一个新的题材来写嘛，上次你和我说完，我就一直在想，连腹稿都有了” 这会，罗茜听着两人聊的热闹，连忙插嘴问道： “姐夫，鬼哥，你们说的修仙是个啥啊？ 还是我哥说的？真的假的？ 我平时都没见他看过小说，他还能想出这么好的创意？” 这不怪罗茜看轻自己老哥，实在是这十几年，罗军从未在家里表现过，他在文学上有任何丝毫的建树. 甚至，罗茜还记得自己老哥小时候，连一篇500字的作文都憋不出来，还要求助老姐 折让罗茜，实在不相信，修仙这么好的创意，是他老哥提出来的 这也让，正在家里替老妹擦玻璃的罗军，“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啊，这是谁在念叨我啊？” 回到罗茜她们这里，这会她们几个之所以在商量新的小说构思。 完全是因为，这几个月，她们已经把罗军之前对她们说过，但一直拖着，没带她们行动的方案，开始自发行动了起来 这其实也不怪罗军，这几个月的罗军实在太忙了 才一次有一次的晃点了罗茜她们，让罗茜、小雪这两个小财迷一等再等. 等了一两个月以后，她们终于决定不在等下去，小雪和罗茜，几乎是抓住每次从学校放假回来的机会，和姐夫一起商量“大事”. 开始其实还算比较简单，罗茜她俩就负责去找二哥王建国那里 缠着他帮忙从南方带来一些港台那边传过来的小说范本，然后她俩负责去找印刷厂翻印。 却没想到，好巧不巧，找到的居然就是，当初和罗军相熟的新河印刷二厂业务员，就是当初和罗军同乘一辆公交车的那位. 那位一听是罗军的亲妹子，二话不说，就把这件事大包大揽了下来。 按理说，就罗茜她们这点量，人家印刷厂是根本不会接的。 别说两个小丫头，在正常情况下连门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没关系，人家压根也不会搭理你.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这年头，遇到熟人，就是好办事，而熟人的标准也很简单。 几句话一提人，只要有双方都认识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有点分量的话，那基本就妥了. 再后来，两个小丫头，又拿着印出来的副本，挨个租书摊位的去谈 开始的时候，那叫一个不顺利呀 第713章:罗茜和小雪的大生意(上) 罗茜她们不顺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那些摆摊的摊主觉得太贵，不愿意买 这其实也难怪，租书的那些小摊贩，本来就利薄 人家过来看一本小儿书，才一两分钱，就是租一本小说看，也超不过一毛. 让人家摊主直接花好几块钱，去买一本新书，不是你疯了，就是他疯了. 显然，人家那些租书的摊主，是不会疯的，那疯的，就只会是罗茜她们. 开玩笑，她们那时，虽然已经比几个月前宽裕了不少，可也没到，能拿上千块钱打水漂的地步 没错，由于这也算是两个小丫头的第一次创业，完全没有经验 她们开始天真的以为，只要东西印出来，就不会发愁卖不出去 其实，也难怪她们会有这种想法，因为这个时期的大多数人，还都习惯卖方市场。 都是愁东西不够卖的，没听说谁会发愁，进到好东西，还有卖不出去的. 罗茜她们，其实还算好的了，起码她们那时印之前，还去做了个市场调查。 两个小丫头骑着自行车，一连走访了二十几处路边租书的摊位. 直到她们十分确定，二哥王建国从南方帮她们带回来的小说，在滨海的市面上没有，她们才找人开印. 可没想到，最终结果还是如此惨淡，一本都没推销出去 这让，满心想要干翻大事的两个小丫头，都很受伤 不过她们俩也不傻，主要是这里面，她们可是投了真金白银的。 为了不让那些印出来的书，都烂在自己手里，她们便去请教了“专业人士”肖大宝同志 还别说，论起生意经，肖大宝还确实能当两个小丫头的老师。 尤其肖大宝以前，自己就是干租书摊的，虽然他当时的档次比较低，是租小儿书的 可租小儿书，也是租书啊，起码都是一个行业不是. 看在两个小丫头虚心求教的份上，肖大宝也就没藏私，笑着给两个小丫头分析了一番. 告诉两个小丫头，这些租书的小贩，就是因为没钱，才出来干这个的。 你们居然还想赚他们的钱，真的是想多了 小雪还算虚心，可茜茜明显不服气，问他大宝哥，要是那些租书摊主没钱，他们那些用来出租的书，都是哪来的？ 这还真就是问对人了，问其他的事情，肖大宝或许不知道，但问他那些摊主，用于出租的书，都是哪来的，他可就太知道了 其实也很好猜到，趸来的. 对没错，就是趸，不是买，买的话，哪怕是买二手的旧书，价格也不会便宜。 可趸就不一样了，往往他们都是趁着其他的旧书摊主不干了，直接花个十几块钱，把前任摊主的所有旧书都一股脑趸过来. 所以他们的成本，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才不会傻到，花几块钱，去买两个小丫头手里的一本新书呢 当然，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弊端。 最大的弊端就是摊上的书就那些，老书虫基本早都看过了，也就能满足一下刚接触小说的书迷. 但他们也不在乎，毕竟大家都是这样搞，再加上这个时代人们的要求不高，以及真的便宜，也就忍了 毕竟那些忍不了的，自己就去买书看了，也不会来他们这租书看 可这样一来，两个小丫头却是急了 按照她们大宝哥的说法，岂不是她们这些书都要砸在手里？ 不过肖大宝也是大喘气，很快就给两个小丫头出了一个好主意。 就是让茜茜和那些摊主合作，不用他们掏钱，免费把书给他们，让他们把书免费提供给那些租客去看 开始茜茜还有些困惑，还当是大宝哥突然傻掉了，不然怎么会想着，把她们辛辛苦苦花钱印来的书，免费送给那些摊主 可听了肖大宝解释过后，罗茜却觉得值得一试. 说起来，肖大宝的招数，其实也不算复杂，甚至还有点小阴损.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那一回事。 可在窗户纸没捅破之前，确是非常好用. 就是让茜茜她们一开始去找那些摊主谈 说愿意免费送几本小说，给摊主用来出租。 当然这书不是白送的，摊主必须要免费把这些书放在摊上给租客看 肖大宝料定，那些摊主肯定会同意。 毕竟白送上门的好处，傻子才不要呢，肯定会马上答应下来，至于答应下来做不做，那就看摊主人品了 只不过肖大宝，太知道那些摊主怎么想的了。 哪怕他们就是真的照做了，对他们也不亏。 一来书是白来的，还是新书，二来哪怕不要钱，这些新书也能帮他们增加人气，吸引更多的租客过来看书。 这对他们仍然有好处，这点账，想必他们还是会算的. 可肖大宝要的就是他们这么做，只要他们做了，不管他们按没按照要求，把这些小说租出去，他们都上钩了. 原因嘛，当然是肖大宝让两个小丫头，只把那些长篇小说的第一册，送给那些摊主 这个时代的很多小说，比如金庸老先生的《射雕英雄传》，全篇足有一百二十万字。 按照时下，一本普通的小说实体书，十几二十万字的标准来看，射雕显然是太长了 可恰恰这么长的射雕，却总能让看它的人欲罢不能. 这点，想必看过它的人，都深有体会 显然，一本书里，是无法装下整部射雕的。 那么就要分册了，事实上，这些书罗茜她们拿来时，也是分了好几册的. 只不过从王建国从南方运来的这些小说，也是民间盗版，想要人家给你规整的分册，是不可能的。 里面的分卷基本都是很乱的，可能前3卷是分在一册里，只有不到十万字，看起来很薄 也有的，硬是七八卷叠在一起，足足二十几万字，又看着很厚 无奈，罗茜她们拿来后，只能重新排版. 好在，罗茜有她姐夫魏大海帮忙，排版对于魏大海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因为魏大海有一群要好的笔友，这些笔友听说能免费看到这些书，开心的都不行，哪里会在乎帮忙排版这点小事. 而经过魏大海、和他那群笔友的费心排版后，大概每一册，厚度都是差不多的 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有强迫症，而是为了核算成本的时候方便. 因为她们的成本，主要在印刷上。 如果，按照未重新排版前印刷，假设总共是6册，可能第一册的成本是才1毛多点，第4册成本，却要翻上好几倍. 而重新排版后，就不会再有这种问题出现 每一本的价格都统一，核算账目的时候，肯定也更加容易一些. 而且也只有这样，肖大宝之后的提议，才能奏效. 第714章:罗茜和小雪的大生意(下) 那就是允许用第一册，只加一块钱，就能免费换到同本小说的第二册。 罗茜她们会定期，带着更新的第二册、第三册去那些摊主旁边加钱兑换. 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被摊主视为竞争对手，可由于之前，她们免费送过摊主几本第一册，摊主自然不好意思赶人. 拿了人家的手软嘛 而且罗茜她们又不是经常来，一周能来一次就不错了. 而且罗茜她们也不限制是谁来兑换，哪怕是摊主自己，拿着被翻看过了的旧书第一册过来，加一块钱，她们也给换成崭新的第二册. 这样一来，摊主自然更不好意思赶人了 而且，罗茜她们实践过后，发现那些之前，吝啬不已的租书摊摊主，居然十分欢迎她们过来 她们起初还有些不解，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些租书的租客，因为得知只需要加一块，就能免费换到第二册看。 而且还得到罗茜她们的承诺，以后还可以再加一块钱换第三册 而恰恰罗茜她们并不卖第一册，这就让租书摊摊主手里的第一册，成了香饽饽. 已经被人翻过无数次的二手书，居然能卖出新书的价. 而且，还特么的供不应求. 这也让那些租书摊摊主们，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惊喜于这额外获得的收益 没错，这几本新书给他们带来的收益，可以说就是白来的. 可他们还没高兴完，却发现之后过来问，要买第一册的越来越多。 有的小青年过来，要买金庸老爷子的射雕第一册。 有的女生过来，则是要买梅花三弄的第一册。 有的古龙迷，则是过来要买楚留香的第一册. 尤其是最后一种，受到古龙这时刚去世的影响，要买古龙小说的尤其多. 可那些摊主手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嘛 罗茜、小雪她们当初就只送了他们几本，而且大概率还都是一样一本。 所以那些摊主，基本都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放走了送到嘴边的生意. 这让他们，不禁有了后世网友那种错失几百万的感觉. 没错，失去的感觉，总是比得到更容易让人铭记 他们在错失了一次又一次，送上门的赚钱机会之后，终于舍得拿之前卖书的钱，去罗茜她们那里进货了. 当然，他们只能进到第一册，而且这时候的价格，就是罗茜她们两个小丫头说的算了。 不过两个小丫头也没太黑，两三毛成本的一册小说，一块五一本，批给他们。 他们可以卖到两三块钱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黑，但其实真不算黑了。 因为这年头的印刷是要走量，成本才能降下来的。 这也就是两个小丫头有熟人，外加印的也确实不少，才能有两三毛的成本。 不然，若是那些摊主自己去，两三块一本，人家也不给你印，可能还会一脚把你踹出去 就这样，按照老三肖大宝的法子 其实两个小丫头，除了最开始送出去的那几本书，花了一些成本以外，后面几乎都是赚到的. 卖给那些摊主的第一册，一本一块五，一本就能赚一块多 给那些买过书的书迷们每兑换一本，又能赚到七八毛. 而且兑换回来的旧书，还能低价再卖给摊主用于出租，可谓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而且，这摊生意，一旦跑通了之后 哪怕两个小丫头去上学了，也能让姐夫魏大海来盯着，只需要定期去每个摊主那跑一趟送书就可以了 这几个月下来，两个小丫头，以及罗军的姐夫魏大海，就在这一项，看似不起眼的小生意上，已经赚到了上万块. 这还是他们比较胆小，害怕风险，没敢扩大规模。 若是扩大规模，恐怕他们三个都要成为万元户了. 只不过，他们这个生意好归好，可也有一个弊端. 就是渠道，其实一直都没真正属于他们，他们一直靠的都是最新内容的吸引力. 可此时优质内容，其实就这么多，一些相对短篇的小说又不适合他们这种模式，才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很快就开始后继乏力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姐夫魏大海，却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就是他们自己来连载小说. 对，其实连载小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也不是后来互联网平台的独创，金庸老先生一早就在报纸上用过了。 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可招数不在新，好用就行 有了想法，他们便开始合计，最终想出一个奇招，就是出一个大杂烩的合集. 说白了，就是让姐夫魏大海，联系他的那帮笔友. 谁都可以投稿，然后只要魏大海，和罗茜她们几个看了觉得行. 就摘一小段精彩的，刊印在这个大杂烩的合集里 觉得好看的，就多留出几页，觉得不好看的就只留个豆腐块。 倒有点像是故事会的感觉，只不过不同于故事会那种单独的故事。 她们这个合集里，可都是要连载长篇的小说，在刊印的第一册里，只是一个故事的一小段开头罢了. 而之后她们就会去问摊主，受欢迎的，魏大海就会写信通知那个笔友，多写一些，并附上一定的稿费 至于反响不好的，也会隐晦的告知那个笔友，后续不用再写了. 甚至她们都想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能连载完本的，一定是那些写的最受书迷认可的。 到时，他们完全可以把那些连载的小说，单独刊印成册，再卖一遍.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搞出的这一套，其实就是后世小说平台，混合现在曰本漫画社的玩法. 然后，就这样，一本看上去，像是一个小说大杂烩的东西，就这么悄然的诞生了. 而之前魏大海他们，关于“修仙”这个题材的讨论 也正是基于让这个大杂烩的连载里，能出现更加吸引人的东西，而提出的 第715章:离心离德 此刻的罗军还不知道，他几个月前不经意间，给老妹她们出的主意，现如今已经被老妹她们付诸行动了. 甚至，连他之前偶然漏嘴说的修仙创意都用上了。 并且现在还搞出了一个，四不像的小说连载合集。 如果罗军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呼，这不就是后世小说平台的线下版嘛 此刻的罗军关注点，还在红星厂这边 而红星厂的高层内部，也已经乱作一团了 厂大会议室里 明明空间很大，却给人非常压抑的感觉. 此刻的大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且参会的人员，个个愁眉紧锁. 会议原定时间，应该是在十分钟之后开始，可却难得的在会议开始之前，主要参会人员就都已经到齐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到齐了，作为厂长的刘长青就还没到。 所以哪怕其他人都到了，会议也没有提前开始. 一群人仍旧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老葛啊，你爸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咳，就那样呗，老毛病了，让他去医院又不去，心疼钱，怕厂里不给报销” 老葛按灭了手里的烟，略带烦躁的说道。 那个问话的，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我们家老头子也是，犟的不行，天天咳血，我让他去医院就是不去，也是心疼钱. 我和他说，钱不用他管，厂里给报销 呵，你猜我们家老头子说什么？” “说什么？” 刚才说话的人搭腔道。 “呵，说现在厂里的钱，都让厂领导们买小车，喝茅台去了” “呵呵，你别说，你们老爷子说的，还真特么对着呢！ 我看厂里的钱，就是被那几个孙子.” 这人还没说出后半句，就赶忙被另一个捂住嘴，道： “哎哎哎，行了行了，小点声，咱们私下说说就完了. 一会领导来了，别让领导听见了，回头在给你个小鞋穿.” “切，工资特么都发不全，还怕什么穿小鞋 给老子逼急了，老子直接住他们家去.” 这人虽然嘴上依旧逞强，可声音相较刚刚，仍旧小了不少. 劝的那人也没当回事，只是继续摇头苦笑道： “唉，我看咱们厂是真的要完蛋，职工连看病的钱都报不出来了，厂里还有钱去买小车” 这两人还在吐槽的时候，厂办公楼的楼下，已经停了一辆崭新的公爵王。 随着前面的司机下车小跑到车后开门，后面的刘长青也弯腰从车上迈了下来 没错，刘长青坐的这辆，正是被厂里人吐槽的那辆小车。 只不过即便那些人怎么吐槽，也不会想到这辆公爵王的真正价值，别说报销一点药费了，就是送个把人出国就医一趟，都够了. 可刘长青，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因为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 自从厂长负责制开始之后，并不是他们红星厂一个地方开始添置小车。 他都算是克制的了，起码小车班的编制还在十个人以内，只有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换了车。 其他一些比他们红星厂还小的厂子，做的比他们还要过分 加起来，还不如他们红星厂一个车间人多的屁大点小厂，里面的领导居然比他的座驾还好，让他在外面开会的时候，觉得很没面子 至于这个面子，需要让厂里付出多少代价，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了。 用他司机的话讲，这属于必要的花费，不然，怎么让合作单位看到红星厂的实力？ 只可惜他的这些苦衷，并不是厂里每个人都理解的，他也只能一个人扛下来所有. 这会，刘长青下车后，并不急着去楼上开会，而是先嘱咐司机，把车后备箱的陈年好酒、以及各种补品，给他老丈人、以及刚退下来的几位老领导送去 虽然人家退了下来，可不能厚此薄彼，让人家挑出理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几位老领导提拔的人，现在可都在关键位置上 帮他调动未必好使，可一句话让他走不成，那可就太容易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这个国营大厂厂长的去留. 比楼上开的狗屁会议要重要的多，他半点都不敢马虎. 等和司机都交代清楚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走上办公楼. 刘长青推开会议室的门后，原本如菜市场一样喧闹的大会议室，随着刘长青的出现，立时变得安静下来. 这个效果，让刘长青很满意，不得不说，虽然厂子里的境况一天比一天差劲，但他刘长青在红星厂的掌控力，却是与日俱增的. 现在凡是红星厂关系到财权、人事权的重要岗位. 比如劳资科、供销科的重要位置，在这一年时间里，全都替换上了他刘长青的人。 这些人论资历、论级别，或许不如厂里的那些副厂长和老科长们。 可他们手里的权力，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人又因为都是刘长青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厂里只听刘长青的。 别人来找他们，哪怕是副厂长，也不鸟你，这样时间一长，也就造成，哪怕很多人背地里在不爽他刘长青，表面上也不敢明着和他作对。 除非你不想安排自己子侄进厂，不想报销医药费用 当然，人家也不是不给你报，拖着你，你都受不了. 你要是闹，人家更高兴 闹吧，去市正府门口闹才好呢，要是能给厂里闹来贷款发工资，厂里给你记头功. 至于，像是罗军他爸这样的老实人，资历深、人在比较重要的位置，又没什么把柄在刘长青手上的 刘长青自知想让老罗同志，完全听他的不太可能。 干脆就给像老罗同志这样的老资历，来个明升暗降，从供销科的副科长，升到了设备科担任科长 表面看上去，是升了老罗的职，包括老罗在内的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来。 甚至老罗本人还得感谢刘长青升他的职，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716章:刘长青的态度 而像是老罗这样的“遭遇”，在红星厂里，并不是个例. 甚至老罗都算幸运的，起码他明面上还升职了，可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只不过之前，这些厂里老资历的科长，都有所顾忌 要么碍于子弟进厂，要么碍于报销医药费的事情，都不敢得罪刘长青. 但现在厂里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因为，就在今天，红星厂已经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 没错，这正是今天这些人，临时召开这场会议的原因. 原本，虽然没人看好红星厂之后的发展. 可红星厂，作为国营大厂的底子，在这里摆着 哪怕很多人背地里，再唱衰自家厂子，但内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端的是铁饭碗. 哪怕有什么困难也都是暂时的，上面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哪怕是那些做了最坏打算的人，也是做了厂里困难，暂时发一半工资的打算 家里也是做好了准备，这个月可能要节衣缩食了，甚至还得找亲戚朋友周转一下. 可没人能想到，厂里居然已经到了，给他们发不出工资的地步了 是的，没人想到，所有人听到这个噩耗后，第一反应都不是生气、愤怒，而是觉得不可能. 在他们心里，或许觉得厂子这样下去，早晚要完. 但那是早晚的事，不是现在，应该是一个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可真当这一天，提早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这也难怪他们想不到，因为就在一个月前. 厂里的小车班，才刚开会通过，添了一辆新车. 那辆新车，名义上，是为了方便厂里业务员跑业务的，可任谁都知道，那是厂里一位副厂长的专车. 甚至小车班开那辆车的司机，前两天还在机关里和人炫耀呢. 这一切，才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怎么都接受不了，厂里一个月前还有钱买小车，现在却没钱给他们发工资的事实 而现在，在场的众人，看到坐定后的刘长青，都已经蓄势待发. 准备找这位刘厂长，讨要一个说法了 可此刻的刘长青，却异常的淡定，甚至此刻的刘长青，还略带不屑的瞧了一眼身旁的那位孔副厂长 刘长青注意到，这位挺着大肚子，像是个弥勒佛一样，平日里看谁都笑呵呵的孔副厂长，此时脸上却是惊慌不已，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 还哪有平时的半点淡定 没错，这位孔副厂长，就是上个月刚添了新车的那位副厂长 显然，他也知道，现在的他在厂里，是犯了众怒了 他自然是觉得很冤枉，其实他是这些厂领导里，最后一个添置小车的。 而且哪怕他不添置那辆小车，厂里该发不出工资，还是发不出工资，他的车又不是公爵王 可这些，他能说吗？ 说了又有谁会愿意听？ 现在厂里发不出工资，所有人都在心里认定，是他把厂里给职工发工资的钱，拿去买小车了. 这会，这位孔副厂长，觉得自己应该先说点什么. 不然，要是他身旁这位年轻的刘厂长，为了平息众怒，一开口就来个弃车保帅，把黑锅都扣在他身上，他可真就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厂长，您来了，大家伙这会也等半天了，都是为了工资的事，您看要不先把那笔材料款挪用一下.” 这位孔副厂长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长青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 这位孔副厂长没想到刘长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闭嘴，也自知他刚刚说的话，是把这位年轻厂长给得罪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现在全厂的压力，都在他身上 他要是不提出个可行的建议，恐怕在场的这些人，能把他生吃了 他就是一个无权的副厂长，是真的顶不住啊. 可他哪怕再不情愿，但话已经说了出去，想再收回来，是绝无可能的。 很快就有人顺着他刚才的话，对刘长青发难道： “是呀，刘厂长，孔厂长说的对，实在不行，就先拿厂里的材料款，把工资发了吧. 不然厂里几千号人拿不到工资，这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呀，老葛说得对，我们总不能，都喝西北风去吧.” “我同意！” “我也同意，要不大家投票吧！” 随着这位“无权无势”的孔副厂长带头，很多人纷纷响应 这种关乎到自家饭碗里，能不能多吃二两肉的原则问题 甚至一些以前刘长青不发话，就从来不表态的主，也跟着在人群后面，小声的起哄声援. 没办法，在讲正治，讲站队，大家也总得吃饭不是 而且，那些之前一直跟着刘长青的人，也慢慢开始感觉出来，刘长青似乎在厂里待不长了 他们也得为自己今后，找好退路. 刘长青到时拍拍屁股能走，他们可走不了 而这会的刘长青，看到的就是，大会议室里的几乎所有厂里代表和骨干，都义愤填膺 好像就是他这个厂长在挡着大家的工资不让发，只要他一点头，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刘长青却笑了. 对，没错，在这种大家都一脸严肃的时候，刘长青却笑了 而且笑得还很大声，等众人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以后，刘长青才扫了一眼这些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道： “这个月挪用材料款？那下个月呢？” “下个月”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没错，他们都只想解决眼下的问题，谁也没想过，这个月用材料款发完工资后，下个月怎么办？ 在他们看来，这种问题不是他们该考虑的，而是坐在主位上的这个厂长该考虑的. 刘长青看着不说话的众人，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怎么？没人说话了？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厂保卫科的人从西原讨回几十万的欠款，我说要留着给厂里买设备，也是你们开会，说先解决别的问题吧？ 现在好了，别的问题都解决了，工资出问题了，现在想让我同意拿材料款发工资，没问题啊，很简单，可之后呢？你们想过吗？ 这个月过完了，之后的日子就不过了？” 第717章:群情激奋 此时，整个大会议室内，在刘长青说完话后，顿时变得一片安静. 这正是刘长青想要的结果，正当刘长青自以为，控制住局面了，想要继续说话时 突然，会场内 毫无预兆的，有个女同志走到了刘长青跟前. 正在刘长青和众人都懵逼，不知道这个女同志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那位女同志猛的把手里水杯往刘长青脸上一泼. 就听“哗啦”一声，等刘长青再反应过来，他的满头满脸已经全都是茶叶沫子了 他身上，也都已经被泼过来的茶水浸湿. 不幸中的万幸是，还好这位女同志用来泼他的茶水，不是刚烧开的开水. 不然，这会我们的刘长青厂长，就不单单是被淋成落汤鸡那么简单了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依旧让刘长青陡然的暴怒不已，指着刚拿茶水泼他的女人怒吼道： “翁美娥，你疯了！” 刘长青冲面前的女人喊完，又冲着会议室门口的方向喊道： “保卫科的人呢，都死绝了？给我把这个疯婆子拉走.” 说起来，这会的刘长青是真的怒了，他是真的没想到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尤其是在他刚刚状态最好的时候，居然会有这么个疯婆娘，突然拿茶水泼他，让他在厂里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或许是因为暴怒的缘故，让刘长青并没意识到，今天他周围似乎少了点什么. 换做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身旁，必然早就有人挡在他和这个疯女人之间. 即便没有人挡在他前面，也应该有人在他衣服被泼湿后，赶紧帮他擦拭才对. 可现在，距他被泼水已经过去一两分钟，却仍旧没有一个人过来，把他面前这个疯女人拉走 甚至，哪怕假惺惺的问上一句的都没有. 反之，却都在看戏，似乎还期待着后续，有更好的戏上演一样. 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也没让那些看戏的人失望，这位胆大的女同志，显然没有就这样放过刘厂长的意思. 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位厂长喊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把她拉走. 她索性更加无所顾忌，冲到刘长青身前，手上一边抓，嘴巴也不闲着的骂道： “姓刘的，你这个厂长发不出工资来，还有脸扯这个扯那个的. 你当其他人不知道呢，你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买的从小鬼子那里进口的车，整天开在厂院里招摇过市” “你瞎说八道简直不可理喻.” 这会的刘长青样子十分狼狈，整个人都被面前这个翁美娥骑在身上。 说起来，这个翁美娥虽说是女同志，可那也是一线的工人 每天的劳动量可比他这个厂长多多了，再加上刘长青也不敢对女人动手，就让场面几乎是一边倒的发展 刘长青嘴上还想反驳，可面前这个翁美娥，却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解释 反正就是一通的输出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这个始作俑者的翁美娥，嗓子喊哑了，也闹累了，方才停了手，对刘长青骂道： “姓刘的，我们不想听你那些借口，你给句痛快话，就说给不给我们发工资吧.” “对，给句痛快话” 这会，随着翁美娥的质问，其他一些激进的职工代表，也都跟着质问道。 反观刘长青这边，人已经从椅子出溜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抓的满是破洞，脖子上、脸上也都是抓痕 这会看着质问他的众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稳，恨恨的指着这群人道： “哼、哼，行，你们行，殴打国.家.干.部，还有什么你们干不出来的？ 想要工资是吧？ 没门！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们了，想让我签字，拿材料款发工资，一点门都没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刘长青，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我们不知道” 被刘长青这么一说，其他一些本就因为拿不到工资，就憋着气的职工代表，也跟着发难道。 可他们其实也就是捕风捉影的说说，也根本没有刘长青的把柄，刘长青现在虽然狼狈，心里却半点不憷，直面着刚才说话那人，说道： “呵呵，行啊，这会见明抢不行，改污蔑了，行啊，这会趁厂里的人都在，你说说，我刘长青都做什么好事了？” 那人指了指窗户，说道： “哼，楼下的小车你怎么说？你刘长青就是这么当厂长的，有钱给自己买小车，给大伙发工资就没钱了？” “是呀，姓刘的，你怎么解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道。 这会，在翁美娥的带头下，有一些人干脆也撕破了脸. 原本，为了每个月那点工资，他们还能忍一忍. 现在连工资都没了，他们还忍个毛线啊. 可刘长青，却是一声冷哼： “哼，买车是厂里开会批准的，不是我刘长青一个人的决定. 那辆车也是厂里的资产，我和你解释的着吗？” 刘长青这话，其实说的也没毛病，在形式上，他的那辆公爵王，确实是厂里开会决定买的。 参与会议的都是厂里面的领导，程序上一点问题没有。 至于车子的产权，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的小车，产权全都是单位的，个人买车，上牌都上不了. 可在场的这些人却不吃这套，有个中年职工代表，更是直接骂道： “狗屁，你少给老子扯那些，你们就是串通一气，把我们职工发工资、报销医药费的钱，都拿走糟烬了。 谁不知道那几辆小车，就是你们厂领导的专车，跟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是呀，姓刘的，你这就是公车私用.” 面对着群情激奋，刘长青这会是想脱身都难了 至于之前那位孔副厂长，和其他几个厂领导，刚才早都趁乱跑没影了 到了这会，刘长青才意识到，今天的事，恐怕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第718章:拿回扣 几天后，滨海某医院干部病房外 站着两个中年人，两人一胖一瘦. 胖的那个大腹便便，但憨态可掬，活像个弥勒佛一般. 正是前几天，跑的比兔子都快的那位孔副厂长 瘦的那个，脸色蜡黄，才40岁左右的年纪，嘴里的一口牙，却掉的不剩几颗 您别看这位看着面黄肌瘦的，可手里却是从来烟不离手，而且档次不低。 而这会的来历嘛，自然也是红星厂的干部，是刘长青的铁杆心腹 说起来，他以前由于犯过错误，一直在厂里不受待见，还是刘长青上任后，他才得到机会 被刘长青安排到了供销科，当了个油水颇丰，权力也不算小的副科长 没错，罗军他老爸的位置，正是被眼前这货给挤走的. 而这俩人，刚才在护士台询问过病房后，才走到了这里，但到了病房门口，俩人又犯嘀咕了 这里面住的，当然就是那天被打了的刘长青刘厂长了。 可他俩那天却是溜的一个比一个快，这会生怕进去，刘长青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便在门口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老孔，你说，一会要是刘厂长看到，就咱们俩人过来看他，会不会觉得面子挂不住啊” “呵，那还能怎么着？ 厂里发不出工资来，你还指望厂里能过来一个探望团啊？ 那些人，不得去找饭辙去啊” “呵呵，那倒也是，不过你说，那个姓翁的臭娘们，下手也真够黑的了 我听人说厂长的脸都被刮花了. 你说，咱们厂长平时多要面的一个人，被那臭娘们这么一抓，以后还怎么在厂里开展工作啊？” “哼，老吴，我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我怎么了？” 这会的瘦子，嘴里说这话，心里却明显有些心虚，眼珠子乱瞟. 大腹便便的孔副厂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哼哼，这会就咱们俩，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呀 上个月厂里那批原料，是经你的手进的吧？ 说实话，你在里面回扣拿了多少？” 瘦子闻言一惊，看身边的人，就跟看鬼一样的说道： “老孔，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我可是老实人，刘厂长就是看我老实，才让我” “行了，行了，别扯犊子，500有没有？” 孔副厂长嘿嘿笑着看对方继续演，嘴里兀自问道。 “我真没厂长那么信任我，我怎么可能” “我擦，你小子不会那么黑，拿了四位数吧？” “我真没有，老孔，你是知道我的.” 瘦子还在试图解释，面前如弥勒佛一样的中年人却呵呵笑了起来： “呵呵，看你吓的这样，你小子该不会.是敢拿大几千块的回扣吧？你可真敢啊.” “我没有，我就拿了4000” “哈哈，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在里面，肯定拿了回扣” 老孔说道。 “不是，老孔不，孔哥，你是咋猜到的.” 瘦子，这会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求教道。 他自觉，之前这件事，他做的很隐蔽 那边给他回扣的，肯定不能前脚给他送完钱，后脚就自爆啊，毕竟自爆了，对那人也没好处 “哼，这还用猜？ 你看昨天你吓的那样，是不是开始看那些职工的火力都在老哥我这，你特开心啊？” “那不能够.老哥，我知道，那车.” “别和我提车，我现在一听车就烦！ 再说了，我就是让车里给配专车了，那车也是厂子里的，属于肉烂在了锅里，和你这性质，可不一样吧” “那是.那是” “呵呵，说吧，厂长在里面拿了多少？” 老孔坏笑着问道。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料定了，这里面肯定有刘长青的事。 不然刘长青干嘛费劲巴拉的，给这货安排到供销科当副科长，不就是为了方便上下其手嘛 而且，昨天刘长青的反应那么大。 宁可和全场的职工代表闹翻，都不肯妥协，把原料款挪走发工资，不就是为了之后还能继续下手嘛. 可他看着面前这个瘦子科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错怪刘长青了. 没错，他之前的种种猜测，都是推己及人，可这会，他却顺嘴问了一句： “该不会，刘长青根本不知道，你在里面吃回扣吧？” 这会的老孔，嘴里也不称厂长了，直接直呼刘长青的名字，而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诈一诈对方. 没想到，他面前这个瘦子这么不禁诈，差点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还是他伸手扶住了，对方才没真的瘫在地上 到了这会，身为副厂长的老孔，在看不出怎么回事，他这么多年，真的就白混了. 他嘴里不敢置信，喃喃的说道： “我擦，不会吧，刘长青真的不知道你拿回扣的事？” “孔哥，我求你了，你别告诉刘厂长，不然我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行啊，你小子胆可比我大多了.” 老孔笑到一半，突然戛然止住了，猛的一抓瘦子的肩膀，问道： “不对，这个月厂里的材料款，你该不会” 瘦子咽了一口吐沫，脑袋耷拉着不争气的点了点头，道： “我不知道那些人，会把目光盯到材料款上面，我我已经让财务，把材料款都打过去了” 老孔都听愣了 他不敢相信，没有刘长青的签字，眼前这货，居然能和财务的人串通在一起，提前就敢把材料款打出去. 但细细一想，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因为按照每个月的正常程序，都是前后几天的事 有时候对方单位催的急，又给当事人送点礼，提前给打款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事后在补个手续也就行了.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厂里会突然发不出工资，更没想到，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到了材料款上面 第719章:老孔的来意(二合一章节) “孔哥，求你一会，别把我拿回扣的事和厂长说，不然.不然” 这会瘦子被戳破秘密后，一脸的惊慌，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一旁的老孔 可他却没注意到老孔的眼神并没有看他，而是在看着他的后面 瘦子开始有些懵逼，可很快他就觉察出来，似乎哪里不对。 他也随着老孔的眼神，转过头缓缓看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应该待在病房里的厂长刘长青，穿着一身病号服，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他就是傻子，这会恐怕也猜到了，刘长青刚刚可能正好要出病房门，八成是在门里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刘厂长我.不是厂长你听我说” 刘长青并没有急着说话，脸色却是一直不断的变化 从最初的愤怒，到平静，最后再到漠视，终于开口说道： “不用说了，你回去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详细写份材料 明天一早，交给厂纪委的同志” 没错，他们红星厂作为国营大厂，内部也是和正辅部门一样，有自己的纪委部门的。 只不过平时，存在感很低就对了 很多职工在厂里干了半辈子，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厂里还有这么一个部门. 但这个瘦子科长却是知道的。 本来他刚刚听到前面刘长青说的，让他写材料什么的，他还一个劲的在点头 以为是厂长想拿住他一个把柄，给他个教训之类的 可他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不对，直到，他听到刘长青让他转天，把材料送去厂里的纪委. 他才彻底的慌了，开玩笑，让他亲手把自己的贪污证据送去纪委，他能不慌吗？ “厂长.我错了，我不该背着您吃回扣，您饶了我这一回，我把我拿的钱都给您.行吗？ 求您了，刘厂长，我家里老婆孩子” 刘长青越是听到后面，脸色也是越青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之前，被职工代表拿东西砸的淤青，还没有消肿的缘故，不过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蠢货，居然在医院走廊这种公共场合，一旁还有一个副厂长的情况下，公然要送他好处，拉他下水. 他真不知道，当初自己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才会把这个蠢货，提拔成供销科的副科长. 果然，这个瘦子科长的大声喧哗，吸引了路过护士的注意，小护士一个白眼瞪过来，说道： “喂，小点声” 小护士一边说着，还一边指了指楼道上面挂着的那块‘干部病房’的牌子。 “额，对不起，他马上就走” 护士说完，看了看一身病号服的刘长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等小护士走了，刘长青才压低了声音，对瘦子副科长说道：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现在想起你老婆孩子了，早干嘛去了？ 之前拿回扣的时候，怎么没想你老婆孩子？” “厂长.厂长” 那瘦子科长还想再争取一下，可刘长青却只冷冷的说道： “要是给你留一晚的时间不想要，我一会就打电话，让厂纪委的同志去找你” 听到这里，瘦子终于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但看刘长青的眼神，也明显带上了怨毒 但刘长青并不在乎，如果换成几个月以前，他说不定会保一手对方。 毕竟对方是自己提拔上来的，这么快就出问题，他的脸上也无光。 甚至还可能影响他在厂里说话的份量，毕竟一个连自己心腹都保不住的领导，愿意跟你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可现在的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现在是他调动的关键时刻，他需要的是平稳过度，并且最好什么烂事，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至于领导的脸面？以及在厂里的威信这些，马上就要离开厂子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或者也可以说，自从前几天，他在厂会议室里，被那个泼妇泼水、被职工代表趁乱殴打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甚至，刚住院的他，还有些庆幸自己被打，可以暂时离开厂里那个漩涡，让他少有的得点清闲 但此刻，当他看到找过来，以关心名义来探望他的孔副厂长 他就知道，他想要躲清闲，厂里的有些人，却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的躲过去的 这不，他都已经住进医院了，还是被这货找上门来 那个瘦子副科长走后，老孔一脸憨憨笑容的站在病房门口，还略带一些局促，但刘长青知道，这都是对方装出来给他看的. 这个老孔，外号笑面虎，长的像是个弥勒佛似的. 平时在厂里见谁都笑呵呵，可背地里真阴起人来，也是不输给他这个正牌的厂长的 而且，这货还是那种片叶不沾身的精明人。 表面上看，好像厂里就他这个副厂长的权力最小，谁都不鸟他。 可实际上，这货能捞的好处，一点都没落下. 不管是平时他推荐的人进厂，还是一些其他的，看得见看不见的利益，都没少了他。 当然这也是刘长青，为了在领导层里搞平衡的原因 甚至最后的那辆小车，这货都是选的最低调便宜的。 只不过这次他运气不好，正好赶在厂里发不出工资的风口上 不然，恐怕这货，现在还小心的猫在哪个角落呢. 但现在他因为厂里给他配专车的事，他不得不装装样子做点什么. 这不，这货此刻，就出现在他的病房跟前了. “呵呵，既然来了，就进来说吧” “哎，厂长，给您带了点水果. 我这也是代表厂里领导班子过来看看您，您知道，前两天您这一病倒，厂里立刻就乱成一团. 老邢、老李他们都太忙，没办法，就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过来看看您 哎，说起来，这厂里，没有您在，是真不行啊” 老孔进入病房后，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其实他俩都知道，什么病倒了，还不是因为厂里发不出工资，被打进医院的 而刘长青似乎也不太领对方这番好意，自顾自的坐在病床上，还点起了一根烟，对还傻站在原地的老孔说道： “他们不来，我也不怪他们，他们应该也是知道了，我恐怕在红星厂待不了多久了，不愿意过来烧我这个冷灶.” “厂长，瞧您说的，您哪里是什么冷灶啊，您” 老孔话说一半，他早已习惯了，开口就先拍马屁的传统艺能. 这也正是他被厂里大多数人，都看成老好人的原因 但显然，此刻的刘长青，没有听他拍马屁的意思，直接伸手打断，说道： “行了，老孔，拍马屁的话，你留着以后给新厂长那里用吧” “额厂长，其实我真就是过来看看你的.” “哦，这样啊，那行，现在你看也看了，水果我也收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一会还要输液.” “啊，那个.” 看到老孔支支吾吾的，刘长青摇头笑笑，心说老小子，都这会了，还给老子绕弯说话 不想直说，想等着他开口先问. “呵呵，还是有话想说对吧？” 老孔咧开嘴，露出泛黄的大板牙说道： “那个.确实是有点事” “行了，老孔，都是厂里的老人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要休息了.” 看到刘长青要下逐客令了，老孔才终于勉强开口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对咱们厂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我一个老同学，他现在是滨海分行的行长，他跟我说，只要厂里能答应他一件事，他愿意给咱们厂放一笔贷款.” “什么？” 不怪刘长青突然会是这种反应，别说现在红星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就是再倒退一两个月，那些银行也都是躲着他这个红星厂厂长远远的，生怕他求上面要贷款，简直把他当成大瘟神一般. 可以这么说，在现在这些银行看来，给他们红星厂放款，那不是贷款，是搞慈善，是肉包子打狗 甚至一度让刘长青，都绝了接触相关银行领导的念头。 他知道，要是没有上面发话，强行让银行给他们放款的话，是不可能有银行主动愿意给他们放款的. 如果倒退两年还有可能，但今天绝不可能，无论是从政策上，还是背景上，都不太可能 现在缺钱的国企、工厂比比皆是，比他们来头大的、比他们情况还困难的多的，银行都救不过来，轮也轮不到他们 所以，当他听到，这位孔副厂长找到他，居然是有银行的人，托他的关系，主动找上门来求放款. 要真是有银行愿意放款，刘长青这个厂长继续做下去都有可能. 可刘长青并没高兴地那么早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么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此刻的刘长青用一副十分玩味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老孔说道： “老孔，我没听错吧？现在咱们厂这个情况，还有银行愿意给咱们放款？ 是你老孔的面子，真的这么大？ 还是你那个同学面子大？” 刘长青话里略带讥讽的话，老孔当然能听懂。 但他却不在意，还是那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不过嘴里的称呼，却是比刚刚亲近了几分，说道： “嘿嘿，老刘啊，实话和你讲吧 其实，我那个老同学是看上了，咱们厂家属院里的那些商店 只要老刘你签个字，同意把那几家商店抵押银行，就能给咱们批10万块的贷款.” 才十万块？ 这点钱，连给职工发这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就在刘长青刚想骂人的时候，他脑子里却飞速转了起来. 开始回忆起了，老孔说的那几家店铺. 他当然知道，他面前这个老孔，肯定是得了他那个老同学的什么好处，才过来给对方当说客的 不过老孔的话，却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他签字，同意承包给罗军那小子的两家店，每年不都有几万块的承包费吗？ 虽然几万块，对于现在的红星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但现在有水应急，总好过没水喝，渴死强吧. 他马上开始掐起手指，算了一下时间，也该到罗军他们，再次交承包费的时候了 那不是可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用老孔这边银行想要抵押的由头，敲罗军一笔竹杠嘛 现在罗军的那两个商店，每天有多赚钱，他可是知道的 说每天顾客盈门，那都是收着说的 不仅周边几个厂区家属院的人会去，甚至一些住的老远的人，也会刻意骑十几分钟的自行车过去买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罗军究竟是如何经营，才能达到这种效果的 但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完全可以单方面的增加承包费. 而且，他敢肯定，他提出增加承包费以后，除了罗军和罗军店里的那些人以外，整个红星厂，不会有人反对. 现在厂里的情况，谁都知道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和自己的工资作对。 只要能给他们发工资，别说给罗军涨承包费了，就是把厂子卖了 咳咳，把厂子卖了还是不行的. 毕竟这可是国营工厂，不是老外的私企，国营工厂里，工人们可是把自己看成工厂的主人的。 而刘长青的厂长，反而被视作是仆人.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是仆人罢了 所以，除非主人们走投无路，不然是不可能同意，刘长青这个他们的“仆人”，把他们的厂子卖掉的. “厂长、厂长，您怎么了？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也好回去给我那老同学回个话” 这会看到刘长青愣愣的出神，一旁的老孔小声地问了一句. 第720章:难题 刘长青住院的这一周时间，也是红星厂里最乱的一段时间. 本来，厂里许多人都觉得，刘长青就是把红星厂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只要刘长青不在了，厂里也会慢慢好起来. 不仅工人们这么想，其实就连某些厂里的野心家，也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现在厂里的人，还没意识到，红星厂的真正问题所在. 或者说是对国营工厂这块铁饭碗的招牌，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他们握着的是铁饭碗，不会真的不管他们 而一些，自认为自己有些资历的厂领导，也觉得这是一个让自己更进一步的好机会. 因为他们都知道，当初刘长青正是抓住机会，才直接破格升到了厂长的位置上。 而现在厂里的一些领导，自认为现在的他们，和当时的刘长青相比 不管是资历、经验都要占很大的优势，没理由当初的刘长青可以，他们就不行。 但老孔却并不在其中，因为他是知道的，现在的红星厂已经到了快要濒死的状态，这个时候，哪怕有接替刘长青的可能，也是去背锅的. 他才不会傻到，主动把刘长青的锅接过来，自己背上呢 而事实上，那些觊觎厂长位置的人，就不知道吗？ 不，他们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和那些厂里的普通工人，持有一样的看法。 觉得上面不可能，会放任一个数千人的大型国营工厂，就这么倒掉 也不能说那些人这么想就是错的，因为上面，确实也想帮红星厂解决眼下的危机。 不管是燕京的轻工布，还是滨海本地的正辅，都不希望像红星搪瓷厂，这样的国营大厂突然倒下 那将意味着几千个，原本是为地方实现四化的中流砥柱，一下变成了地方的负担. 甚至影响的还远不止这几千个工人，可能还要影响他们背后的几千个家庭 以及红星厂区周边的治安等等问题，都会成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连锁效应 可怕的是，这个连锁反应，是朝着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而光想解决是没有用的，因为红星厂呈现出来的问题，不是个例。 甚至论问题的严重性，根本都排不上号。 现在的轻工步早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尤其是在政策鼓励给厂长放权以后，轻工步能得到消息的时候，出问题的工厂基本就已经到了癌症晚期了。 不是像以前那样，换个领导班子就能解决问题的. 而且，现在轻工步内部，也在悄然的进行着机构变革。 在上面的各种大小会议中，已经不止一次的有人提出，想要撤销一部分的专业局，并成立具体的相关行业协会. 事实上，这些建议，在后世都已经证明，思路确实是对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内部自然会出现分歧，毕竟有革新派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保守派 内部意见不统一，自然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没有那么高的效率. 除非是那些可以出口创汇的大户，会重点照顾。 毕竟，现在能创汇的企业在哪里都是宝贝，这些宝贝出了问题，自然享受的就是亲妈一样的照顾。 至于红星厂嘛，自然就是后娘养的了 而滨海本地自然更加着急，毕竟红星厂真出了事，首当其冲、影响最大的就是滨海本地 说起来，滨海本地也觉得自己很冤。 毕竟过去红星搪瓷厂创造的利润，都是上交国.家的。 现在出事了，却要滨海本地自己来扛 可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此时，滨海本地的情况，勉强还算不错. 毕竟现在还是八十年代中期，距离90年代初的下岗潮，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现在滨海本地，出问题的国营大厂，并没有某些地方那么多 之前最大的隐患滨拖，也已经进行了合资，虽然中途也出了不少问题，但总体情况，还算良好. 而现在，只有红星厂等，少数几个大厂出了问题，至于那些小厂，直接都被忽略掉了. 但就是这少数几个大厂，加起来，也有将近两万多名工人. 相比后来的下岗潮，这‘区区’两万工人，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可现在滨海的领导，还没见识过几年后下岗潮的场景，自然觉得，现在已然是最危急的时刻了，一个解决不好，就会出大乱子 可怎么解决呢？其实滨海本地正辅也很是头痛，要说好用的招吧，倒也不是没有 直接让银行给红星厂贷款，让红星厂能有钱发工资，稳住工人的情绪，然后再让红星厂慢慢的恢复正常. 还别说，原本正辅内的一些领导，还真是这么想的，可派人实地去红星厂调查后，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们了解到，现在红星厂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几千人的大厂，居然所有工序都是纯人工的，原有的生产线被一场火灾烧了，时隔将近一年时间，居然都没有引进新的生产线 而即便是这样，红星场内，仍旧是实行轮休上工，才能让厂里的工人们都有活干。 可见，现在的红星厂，已经不是引进生产线，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他们原来的那些订单，几乎都在这一年时间内，被那些原来他们看不起的乡镇作坊，蚕食干净了.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不能恢复生产的问题了，而是，即便红星厂恢复了生产，恐怕也要面临产品滞销的问题. 没错，当滨海的相关领导，得到手中的这份调研报告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东西生产出来，居然还会有卖不出去的情况. 可事实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因为红星厂的规模，就决定了，它不可能像那些乡镇作坊一样的灵活生产 有订单就多做点，没订单就少做点. 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倒还好，一旦开足马力，就必然需要天量的订单 本地正辅，自然不可能去帮红星厂去寻找订单 而没有订单，即便红星厂拿到了贷款，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第721章:失控的感觉 副厂长老孔的话，无意间提醒了刘长青 这几个月时间，他都在忙着捞好处和堵窟窿，却是忘了，他们红星厂可是有能人的 当然，现在人家早不是红星厂的职工了，不过罗军的人事档案，却还在红星厂 所以原则上，罗军他们这个承包了厂里商店的小集体，也还是红星厂的下属单位 在刘长青看来，也算是保留了一份香火情 其实，一直以来，刘长青对罗军的感觉都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他承认罗军这个年轻人很有能力，而且他们也确实互相帮助，或者说互相利用过，也都得到了各自想要得到的东西 另一方面，他又十分不喜罗军的特立独行、不受控制. 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厂长身边的小助理，那他会很欣赏罗军这种特立独行。 可他不是，他已经成为了厂里的一把手，那他就必须在厂里说一不二，他不允许在厂里其他有不同的声音 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像罗军这样，没有任何资历的年轻人. 他觉得，当初他给过罗军机会，只要罗军足够听话，他也愿意培养对方。 他相信，在他的帮助下，凭借罗军的能力，好好干个三五年，在厂里某个科室担任一个科长，还是没问题的 千万别觉得三五年能混个科长，是很容易的事情。 罗军没有学历，又不是干部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工人，而在红星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里，一个普通工人想要提干的难度，甚至还要超过部队。 一般能以工代干，都已经很不错了 而拿到干部身份还只是个开始，想要从普通的科员，升到副科长、乃至科长，还要拼资历、拼年限等等 要知道，这年头大厂里的科室，别的不多，就是老资历多，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加起来，可能比普通科员人数都多. 没办法，这也是时代特色. 距离平.反也还没过去两年，或者也可以说其实还在进行中，只不过不像前几年那样主旋律了. 而那些平.反回来的干部，当然没有那么多位置留给他们了。 毕竟不可能让年富力强的在职干部，把位置让给他们，那就只能不断的，在各个部门增加副职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期许多正辅部门里，会有那么多老资历副职的原因 当然，能捞到副职的，人家以前的职务肯定更高。 而有很多以前职务比较低的干部，或者说这一部分人，才是人数最多的，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群人。 则被安排到了基层，或国营工厂的科室里 比别的，人家可能不行，但在国营工厂这种大环境是论资排辈的地方，比资历，人家妥妥的拿捏你. 所以，也不能说当初的刘长青，就没有为罗军考虑 甚至，刘长青对罗军未来使用上，是有所计划的，只不过罗军自己却另有计划 而这在刘长青看来，就是罗军并没有珍惜他给的机会. 显然，这是两人在衡量双方关系上出现了分歧。 罗军把刘长青当成是对等的合作关系，而刘长青则是把罗军看成下级. 而现在的刘长青，依旧没改变他之前的看法. 在这种观念的驱使下，刚从医院出来的刘长青，曾让厂办值班的干部，通知罗军转天到他办公室外等他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甚至一点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做，那些被他喊来的人，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甚至，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刻意的看了下手表，晚出发了半小时，就是为了故意凉一凉罗军. 让他知道，即便他把那两家商店经营的不错，也是全靠厂里给他的支持，说白了就是他刘长青的支持，没了厂里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当他来到他曾引以为傲的厂长办公室后 看到办公室里，除了他悉心栽种的几盆绿植，再无其他活物的时候. 那种久违到，已经快要让他遗忘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 失控 对，这种感觉就是失控 这一年中，他已经习惯了控制一切的感觉 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只要在红星厂里，不管是厂里的干部、职工亦或是家属，都是他掌控的范围. 他就是红星厂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把他拉回到现实，对他说no 这样说，或许不太对，不是对他说no，而是更加过分，直接无视了他. 此刻的刘长青，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而且他不时的就会撸起中山装的袖口，看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距离他来到办公室，已经过去来了半个小时. 而这，已是他到办公室后，第三次确认时间了 而他昨天要求，让今天一早过来等他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到. 更过分的是，他似乎意识到了，他可能被放了鸽子，对方估计今天都不会到了 他本以为，以他的城府，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但事实却是，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这种生气的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他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现在很生气. 伴随着“啪叽！”一声碎裂的声音，刘长青平时最喜欢的那盆君子兰，被他亲手打翻到了地上. 由于刘长青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花盆打碎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路过人的注意 一个小科员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指了指地上碎掉的花盆，问道： “厂长，我听见您这. 那个，用不用我收拾一下.” 说起来，他本来也是好心，也是想找机会给厂长留下个好印象. 可当他看到刘长青那阴沉的表情后，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但想走肯定是来不及了 不过还好，刘长青到还不至于做到迁怒的程度，但话里的声音却也没那么和善，皱眉对进屋的科员问道： “昨天值班的小周呢？” “他他昨天好像请假了，他说.他说” 刘长青听到回话的小科员支支吾吾的，顿时更加火大，忍不住直接拍桌子吼道： “说呀，我倒是想听听，我交代他的正事没干好，他还能请假干什么去？” 一看到厂长发火，这小科员顿时更慌，心想今天算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心中暗自替同事捏了把汗，希望对方自求多福. 至于当着厂长的面，替那个小周圆谎，他还没那个胆，只能选择实话实说道： “小周昨天下班前和主任说，他今天上午要来晚点，他早晨要骑车去城乡结合部那边，看能不能” 刘长青见对方说话墨迹，说了一半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直接喊道： “能不能什么，快说” “是小周说，看能不能用手里的粮票、肉票，去找那边的老乡换点粮食” “什么？” 刘长青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刚要发飙，下一秒却忍住了. 原因也很简单，厂办的小周，为什么要去拿手里的粮票，去找老乡换粮食去？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厂里，这个月没发开工资 他们手里只有票，没有钱，想要吃饭，可不得想辙嘛. 厂里发不出工资，是谁造成的？ 当然是他这个厂长了. 即便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可他也知道，在厂里其他人眼里，都认为发不出工资，就是他这个厂长的责任 因为发工资的事，厂里的职工已经闹了不止一轮了 他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厂办的小周拎过来骂一顿，那恐怕，下轮要闹起来的，就是厂机关了 第722章:将军了 强行压下火气过后，刘长青强迫自己冷静一些. 心里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出乱子，现在是自己的关键时期. 没必要因为这么点事乱了阵脚，冷静过后，事情还是要办，这会把那个小周叫回来撒气，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只能喊面前这个小科员，去喊罗军到他办公室见他 这次这个小科员见到刘长青的面色不善，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的就出了厂机关，骑着他的自行车就去了 刘长青从窗户上，看着楼下骑车越来越远的小科员，他也不禁陷入了茫然 他现在这个位子，是他一年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可他做到了。 但现在的他，坐在这个厂长的位子上，却像是如坐针毡一样！ 若不是还有一条调走的后路等着他，可以让他把烂摊子甩给别人，他恐怕早就崩溃了 现在的他，只能一边四处堵窟窿，一边期待他的调令早一点到来. 随着他的胡思乱想，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开始刘长青还没太在意，可当他感觉过了好久之后，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刚想要随便抓一个人问问情况，好在那个他派出去的小科员，已经回来了. 不过，却是他自己回来的. 刘长青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个小科员，平时的他，面对这些小科员都是一脸的亲和。 可这会的他，哪里还有半点耐心，直接冲着满头大汗的小科员问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罗军呢？没找到吗？” 这个小科员，被刘长青的态度吓了一跳，可还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道： “呼哈.找.找到了，罗军就在就在家属院里，和一个退休老师傅下棋呢” “什么？下棋呢？” “对对，就是下棋” 刘长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面这个小科员脑子有炮. 我特么是在问他，下棋不下棋的事吗？我特么是在问你，人怎么没带来？ 刘长青是真的有些怒了，他当然有理由怒，他可是这里的一厂之长，只要在厂院范围内，他的话可是比区长都好使 那个小科员，这会看到刘长青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 “啊啊.不是，厂长您听我说，不是我不带他过来，是他.他说” “他说什么？” 刘长青黑着脸问道。 “罗罗军他说，他现在不是厂里的职工，要是您想见他，就” “就怎么样？” “就就自己过去.” 终于，小科员闭着眼，还是把罗军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他还是没胆子，把罗军的原话完全复述，罗军的原话其实还有最后一句，就是来找他，他也不一定有时间见. 但最后这一句，这个小科员，看着刘长青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实在没敢复述出来 可即便这样，刘长青依旧怒火中烧 “呵呵.呵.哈哈哈！ 好.他罗军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厂长也不放在眼里了” 刘长青这会其实在自言自语，但他是冲着面前那个小科员说的. 而那个小科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尴尬的不搭腔. 刘长青却是越看眼前这人越烦，直接冲他一摆手说道： “去通知小车班，给我备车” “备车？” 那小科员重复了一遍，显然他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去厂家属院这么近的地方，刘长青却还要备车？ 出了厂门，走两步，不就到了吗？ 但显然，刘长青没想去和眼前这个小科员解释，直接两眼一瞪，说道：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清楚.我这就去通知小车班.” 小科员答应了一声，刘长青则是非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发走了对方 半个小时后，一辆进口的黑色轿车停在家属院的一处便道上 像是红星厂家属院这种，70年代盖成的建筑，自然是没规划汽车车位的。 但好在此时，整个家属院里，就只有这一辆车 而且路过的都知道，这辆车是厂长的专车，旁边哪怕有一些好奇的小孩，想要过去摸摸看看，也都被一旁的家大人，给识趣的扒拉到了一旁，远远的看着 前面的司机，回头看了刘长青一眼，刘长青点了点头，司机便很有眼色的自行下车，走到正在下棋的罗军和那老汉旁边，挤出一丝笑容对罗军说道： “小军，厂长喊你过去车里说话！” 司机话语里虽然客气，但却不像是请，反而有点命令的意味 不过周围几个看棋的人，都没觉得什么，人家厂长能亲自过来，已经给足了面子，总不能真让人家厂长自己过来请吧？ 说实话，就是之前罗军对那个小科员的态度，都让许多看棋的大爷不可思议。 都在这里等着看好戏，甚至觉得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恐怕比这正在下的象棋，要有意思的多. 他们本以为，罗军也就是逞逞嘴上的能耐，却不想，厂长还真的自己过来了 虽然，现在站在罗军面前的只是司机，但那也是厂长的司机，刘厂长肯定就坐在车里.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一波，确实被罗军这小子给装到了 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罗军，还真不是故意装。 现在的罗军，早不是刚重生过来那会了，一个能把一手好牌打成稀烂的刘长青，他还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会，罗军更是连头都没回，只是自顾自的将一枚棋子“啪叽”落下. 之后，顺手拿走了对面老头的一枚棋子，笑道： “哈哈，老庞师傅，您看好了，我可要将军了！” 这会，罗军倒是笑的开心，可司机的脸色却已经越来越黑，他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已经够给罗军面子了，却不想会是这种结果 他酝酿了一下，刚要说话，却发现罗军突然回头看向他，就只撇了他一眼，就让他把刚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又咽了回去. 第723章:冲突 按理说，他是厂长的司机，罗军就算有点能耐，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厂院子弟罢了. 可现在不知怎的，罗军这么冷不丁的瞥了他一眼，可能都不是对方故意为之，却让他刚才心慌了一下. 可很快反应过来，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厂长的司机啊 别说是罗军这个小辈了，就是他老子那个科长过来，见到他这个一把手的司机，也得笑脸相迎啊. 想到这里，司机的腰杆不由又硬了几分. 恰好，这会罗军是坐着，他是站着，天然对罗军就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态势，干脆把脸一板，再次说道： “小军，快点的，刘厂长还在车里等着你呢！ 这下棋什么时候不能下啊，这点轻重都分不清吗？” 司机说完，看着罗军变化不定的脸色，心里有些后悔，可脸上依旧强撑着 见此情景，罗军尚未回应，和罗军下棋的老庞师傅，却是打起了圆场说道： “哈哈，说的也是，和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什么时候都行，小罗你还是赶紧去忙正事吧！” 老庞师傅话虽这么说，可心里也是有点别扭的 道理谁都懂，但老子好歹也是为厂里出了一辈子力的功臣，咋个小罗和老头子下个棋，在你这小司机嘴里，就成不分轻重了？ 合着就你那边的事是重要的呗？ 老头子也没看你那个厂长，把厂里搞得多好，现在连退休工资都发不出了 没错，此刻的退休金，和后世不同，并没有退休保险，而是从本单位里出，所以厂子发不出工资，他们退休的，一样也得受着 甚至，就算恢复，肯定也是优先恢复在职的，毕竟指着人家上工干活呢. 至于他们这些退休职工嘛，肯定就只能往后排了. 一想到这里，让老庞师傅，不禁更加憋屈. 而那司机听了老庞师傅圆场，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是呀，老庞师傅都说了，小军你快点的吧.” 说这话，他便要去拉罗军胳膊. 可当他的手，接触到罗军胳膊的时候，却被罗军胳膊猛的一晃，毫无防备下，让他一下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他自问，已经很给罗军面子了，这里有看老罗科长的面子，也有看罗军本身的面子，可对方这样，显然是没把他这个厂长司机放在眼里. “艹，你特么什么意思？要不是看你老子的面子，我现在就抽你丫的，信吗？” 这个司机进厂之前，也是个在社会上做过两三年待业青年的 街头斗殴、打架、拦车，一样也没拉下过，后来进了厂，才安生下来，但骨子里那股匪气，这会却是全爆发了出来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刚刚被罗军甩了那一下后，他心思电转之间. 早就想好了，他这么一发飙，罗军要么认怂，要么翻脸，可他后边是厂长，他还真不信罗军敢和他翻脸. 那就只能认怂了 而这会，周围看下棋的那些人，气氛也一下十分诡异，都等着看罗军会如何反应 却不想，罗军直接站起来，轻笑了一声，微微的摇了摇头，竟然理都没理他，反而是对坐在棋桌对面的老庞师傅说道：： “老庞师傅，这盘可是我赢了，您老可不许耍赖，今天有人扫兴，咱们改天再战” 直到此时，司机真的怒了，这是对他彻底的无视了，竟是连搭理都不搭理他 “你特么” 司机张手就要冲罗军这边挥拳，可拳头却突然停到了半空. 因为他发现罗军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了过来，就这么冷冷看着他，笑道： “呵呵，打啊，怎么停手了？” “姓罗的，你特么的少嚣张，你不就搞了两个小破商店嘛？还不是仗着厂里承包给你 你有什么可牛的？” 司机恨恨的说道。 他是这么说的，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司机觉得，罗军就是仗着那两个商店赚了些钱，现在居然连他这个厂长司机，都敢不放在眼里 “呵呵，是没什么可牛的，不过你这一拳敢落我身上，我保证你明天就从厂里打包滚蛋.” 罗军笑呵呵的说着，话语里虽然是威胁，可说出来的态度，分明像是开玩笑一般. “你特么的吓唬鬼呢？当老子三岁小孩？老子走不走，轮的到你说了算？” 司机继续怒不可遏 罗军却依旧淡然说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顺便给你一个好心提醒，即便打架，你也是个草包，真打起来，受伤的一定是你，不是我！” “我特么弄死你.” “够了！” 司机这会，是真被罗军给激怒了 其实罗军也是故意的，现在厂里的情况，他早就料到，刘长青会把主意，打到他那两家承包的商店身上. 说白了，这会，哪怕他对这个司机态度再好，刘长青也不会改变主意. 虽然他现在早已不在乎这两家小商店了，可这也不代表，他的东西，就能允许别人随便取用 既然横竖都要翻脸，索性他便先挑个头又如何？ 而最后这一声，是不知何时，走到棋桌附近的刘长青，冲着他司机的大喝 刚刚，他在车里等了半天，发现司机一直没把罗军带过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便冲着这边看了过来，但隔着窗户也听不到声音，他还有些纳闷. 却不想，他这个平时看起来，办事颇为沉稳的专属司机，居然在厂院这么多人看着的地方，和罗军起了冲突. 这都是什么事啊. 闹到最后，这么点小事，居然还要他出来亲自收拾，真让刘长青有一种吃了翔的感觉. 刘长青心里憋屈，给司机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对方还要解释，刘长青哪里还有耐心听，直接不耐烦的摆摆手，把对方赶回了车里. 第724章:公事、私事? 在场所有围观的人都没想到，刘长青训斥的居然是他的司机，而不是罗军. 其实，就连刘长青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一开始其实是想呵斥罗军的，因为毕竟司机是他派过来的. 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呵斥自己的司机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他却明确感觉到，罗军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种气场，一种他之前在他岳父，以及老秦厂长身上，才感受过的气场 “小罗，来我车里，我有事找你” 刘长青说完，众人都把目光看向罗军，似乎是想看看，罗军会不会继续接着怼刘长青 说实话，厂里现在这个情况，看不爽刘长青这个厂长的人多了去了. 让他们自己去怼，肯定是不敢的，但却都希望别人去怼一下. 但这次，罗军却让他们失望了！ 罗军不是疯狗，并不会见谁咬谁，刘长青现在毕竟还是红星厂的厂长，他点了点头，跟着刘长青上了车 上车后，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厂长，居然对罗军这个小年轻非常客气. 司机的脸，全程都是青的. 在他看来，刘长青是真正的大人物. 几千人都要指着他吃饭，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所以平时刘长青对他有时态度不好，或者呼来喝去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有些事，就怕对比. 而且，更加让他难过的是，他的这点小心思，后排的两人，根本就不在乎 “小军，刘哥最近遇到些难事，想请你帮点忙.” 刘长青的姿态放得很低，刘哥这个称呼，还是罗军第一次去他家串门时，对他的称呼。 但他却从未在罗军面前，以哥自称过 也许是因为刚才，他看到了罗军的态度，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罗军，虽然还住在红星厂的家属院，但早已不是红星厂的职工了. 说白了，就是他根本管不到人家 当然，如果他想存心找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他并不想那么做，原因不是他善良，而是他知道，罗军也不是纸糊的，他要敢无故找罗军麻烦，罗军也一定会反击 这年头，一个普通的厂里职工，如果被逼急了，仗着铁饭碗，都敢和厂长拍桌子 更何况是罗军 他可是知道罗军的手段的. 但这些，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却并不知道，此时听到厂长居然这么看得起罗军，简直都要惊掉了下巴 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罗军的反应，居然不是诚惶诚恐，而是和平时一样，似乎刘长青本来就该对他是这种态度 “好说，不过我得先问清楚，刘哥你要请我帮忙的是私事，还是公事？” 罗军淡淡的回道。 “这有区别吗？” 刘长青微微皱眉，似是觉得罗军是在故意拿乔 “当然有区别，如果是私事，凭刘哥和我的交情，周转个几千块，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刘长青没想到罗军会这么说，眉头稍微舒展一下. 可随即，刘长青又接着问道： “如果是公事呢？” “哈哈，刘哥真会和我开玩笑，我一个开小卖铺的，和刘哥你这个大厂长能有什么公事？ 难不成，刘哥还想把我那两个小卖铺，给收回去不成？” 罗军表情随意的说道，就好像随口说笑一般。 可他说完，刘长青的脸色却是阵阵发青. 这臭小子，话全让他说了. 此刻的刘长青，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就不该顺着罗军这臭小子的思路走. 现在可倒好，人家前面一句漂亮话亮出来，说和你交情好，几千块都愿意白借你用. 后面你就以势压人，让人家牺牲私人利益，帮你办公事 刘长青也是要脸的人，他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只能咳嗽两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但刘长青也不是白给的，自己不能施压，他可以用别人来施压，脑子稍微一转，刘长青就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没错，只要想做，借口总是能找到的 “咳咳.小军啊，你也知道现在厂里的情况，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难啊” 见罗军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答话 顿时让刘长青有些尴尬，可他已经开口，也只能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呢，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老孔那边一个同学，是银行方面的领导 说只要厂里愿意把厂家属院边上的那一排商店抵押给他们，他们就能解决咱们职工的工资问题” “所以呢？” 罗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直接接了一句. “所以？” 刘长青嘴角抽了抽，重复了一遍. “是呀，所以呢？刘哥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想终止厂里和我们的承包合同？” “这个.其实吧.” 刘长青这会被罗军一句反问，搞得十分难受，尤其是在之前罗军说完那些话后. 可他没想到，罗军却出人意料，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说道： “到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刘哥你想好了的话，终止合同也是可以的.” “什么？罗老弟，我没听错吧？你答应了？” 刘长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来之前，心里打了许多的腹稿，也想过罗军会有许多的应对说辞，唯独没想到，罗军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啊，他才不在乎，银行的那点贷款呢！ 那点贷款，连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他想要的是，利用银行的压力，转嫁给罗军他们，让罗军把之后几年的承包费，提前预支给厂里，如果在能提价，就更好了 可他没想到，罗军居然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那他后面准备好的那些戏，还演给谁看？ 可罗军随即来了个360度大转折，说道： “当然可以答应，合同签订的时候，里面就写了违约条款. 只要厂里承担我们的损失，我们随时都可以搬走，给厂里腾地方” 第725章:违约条款 “什么违约条款？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违约条款？” 刘长青有些发懵，对于一个早已习惯这个年代，粗放管理模式的刘长青而言 其实压根就没把合同、协议什么的当回事，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往往是这边厂长，或者主事的领导一句话，那边钱就送过去了 讲究点的，人家会给你打个收条，不过所谓的收条或者协议的约束力，远远不如对方主事领导的一句话 可能几十万的订单，就因为过去的业务员比较会来事，这笔单子就签成了 也有可能反过来，因为业务员不会办事，把人给得罪了 都不一定得罪的是主事的领导，可能就是得罪了对方哪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把事搅黄了 当然了，大家都是公家的买卖，即使自己差事办砸了，最多也就回去挨顿批罢了，也不会像后世那样，直接把人开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年头的烂账、坏账、三角债特别的多. 但那又如何，其实没人真正在乎，因为烂账、三角债都是公家的，权力却是自己的，谁不希望，自己的话能好使. 原本的刘长青，其实也不喜欢老秦厂长的这一套，可他自己上台后，就直接真香了 在他看来，什么协议、什么承包合同，那不就是几张废纸嘛. 真正说话能算数的，就只有他这个厂长而已，所以他当初和罗军签承包合同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过合同里的具体内容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是现在的反应. 刘长青不记得，可罗军却是记得非常清楚，笑着给这位刘哥提醒道： “呵呵，刘哥你这个大厂长，当然可以贵人多忘事了. 可我们这个小集体不行，不精打细算，下顿饭就没着落了” 刘长青听后，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虽然罗军表面上是在谦虚，可现在瞎子都知道，他罗军那个小集体里的人，人人都活的特别滋润 不仅年底的时候发了双薪，而且那些干的好的人，每个月都有额外的奖金 反观他这个大厂长手底下的职工，恨不得每天都去围着厂办催他发工资.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个什么条款.” “是违约条款！” 罗军出言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违约条款，你和我说说，当初是怎么写的？” 这会的刘长青倒是想听听，他罗军能把一张废纸玩出什么花来？ “好，既然刘哥想听，那我就说说，其他几条倒也不重要. 其中关键的一条是，若甲方，在未征得乙方同意的情况下，提前终止承包合约，需加倍赔付乙方全部损失. 具体赔付标准，参照乙方店铺前壹个月营业额的流水翻倍补偿。 倍数为承包合约剩余之自然月，不足壹个整月的，按照壹个整月进行计算” 随着罗军越说，刘长青的脸色也越黑，可罗军似乎像是没看到刘长青脸色变化一样，还轻笑了一声，继续火上浇油道： “呵呵，刘哥，我给你算一下啊，我们现在两家店一个月的流水，加起来大概三万出头的样子 之前和厂里订立的承包合约，后面应该是还有3个多月. 这样好了，看在刘哥的面子上，零头我做主都给刘哥抹了. 三个多月，也按照三个月算，剩余三个月的话，也就是说厂里想要提前终止承包合约，只要拿出18万，我们随时给厂里腾地方 要是厂里困难，这个价格，降一点，也不是不能商量.” 罗军说的好像很为难，话语里也颇为客气，但刘长青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怎么？老子是来敲竹杠的，却反而要被你敲竹杠？ 你怕是没睡醒吧？ 还是觉得胳膊真的能拧的过大腿？ 本来有些话，刘长青自觉不好意思开口，可这会见罗军提什么违约、合同之类的，刘长青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大嘴一咧，说道： “哈哈，18万？ 小军你是真能和哥哥开玩笑，现在厂里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别说是18万了，就是18块，哥哥我都拿不出来” “哦！” 你特么“哦”一声，算是几个意思啊 罗军这一声“哦”，把刘长青噎的够呛 他都准备好接招了，谁知罗军这个小兔崽子，又和他玩这套 话不挑明说，就等他主动开口. “小军啊，厂里现在确实有难处啊，你也是厂里出来的，你就忍心看着那些你认识的叔叔大爷们发不出工资？” 哼，和我在这打情怀牌？ 不好意思，道德绑架这套，在后世老子早都玩腻了. 罗军直接来了个慕容复的绝招，回怼道： “那刘哥，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小集体的职工吃不上饭？” “吃不上饭？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刘长青脑袋上的青筋抽了抽。 “怎么不至于？厂里的那些叔叔大爷们，好歹是国家的铁饭碗，最终总是有人管的，可我们小集体里的那些职工呢？ 如果没了这两家商店，那可就真的变成无业游民了 而且厂子经营不良，那是刘哥你和厂里领导的过错，没有理由让我们小集体的职工代为受过吧？ 刘哥，你也知道，我说话直，要是哪句说错了，惹得刘哥你不高兴，你可别怨弟弟我啊. 刘哥你是红星厂的厂长，要为厂里的职工考虑 弟弟我也是这个小集体的主心骨，同样也要为我们的小集体考虑啊.” 刘长青强忍着听完，心里憋屈啊，心说这小子现在，怎么特么怼人一套一套的 可他也不是吃干饭的，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退让，刘长青干脆直接心一横，继续说道： “小军啊，这我可就要说说你了，你的觉悟还是不够，现在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厂里现在的情况，确实有我们做领导的责任，可主要也是因为现在的大环境嘛” 罗军没等刘长青长篇大论的bb完，这会他是连接招的兴趣都没有了，干脆摆明不耐烦听刘长青讲完的样子，打断道： “行了，刘哥，我听不懂你那些大道理. 你就和弟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就想平白抢走，我们小集体的两家商店？” 第726章:姐夫? 刘长青很是郁闷，心里嗔怪，罗军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 让他这个大厂长的面子，往哪里放？ 可他也不想想，他都要动手去抢人家了，难道还指望人家客客气气的主动送过来吗？ “哎，小军，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们这是帮厂里度过危机，是奉献，怎么能叫抢呢？” 罗军轻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刘哥你说是奉献，那应该是主动的吧，不过我们觉悟没那么高 您总不好要强迫我们奉献吧？” 罗军话毕后，车里的气氛也一下陷入了凝滞 终于，还是刘长青先沉不住气了，率先开口说道： “30万，我再和你们小集体，补签一份长期的承包合同 而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别的麻烦” 刘长青说完，罗军并没急着回答 他知道刘长青话语里，潜台词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刘长青的意思，是把那两家店卖给罗军了. 只不过这是国有资产，抵押给国家的银行，当然没事，但他可不敢卖给像罗军这样的小集体。 别看这只是两家小店铺而已，但如果刘长青想要卖给罗军，依旧是要在厂里上会讨论的。 而且八成还是通不过，弄不好还会引来上面的问询 所以，刘长青才会换了个说法，说要签一份长期承包合同. 等了一小会，罗军终于开口了，但却对刘长青问了一句，和这件事不太相关的话： “刘哥，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运作，想要调走？” “额你听谁说的？” 刘长青神情突然有些绷紧，对罗军反问道。 罗军摇摇头： “听谁说的并不重要，关键是，刘哥你是不是真的要调走？” “你别听他们瞎传，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就算有一天我被调走了，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刘长青无力的解释道。 “当然有关系了，刘哥你和我这样的关系，都不把这一纸合约当回事 那你走了，你觉得下一任厂长，会把你这个前任厂长的合约当回事吗？” 罗军这句话说完，刘长青还没说话，正在行进的车子，却猛的一停，晃的后面的刘长青差点一个趔趄. 刘长青还没来得及数落前面的司机，却不曾想司机却转头先开口问道： “厂长，您.不会真要调走吧？” 刘长青一板面孔，对司机说道： “有你什么事？好好开车.” 刘长青这会是真有点怒了，罗军、还有厂里那些墙头草，现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的司机都这样. 说实话，这个司机的反应这么激烈，罗军也是没有想到 按理说，就算刘长青调走，这个司机依旧也会留在小车班，大不了不给厂长开车就是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但罗军也没说什么，乐得看热闹吃瓜. 没想到，这个司机还真没让他失望，刘长青说完话后，这个司机不仅没有闭嘴，反而情绪更加激动，继续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 “姐夫.你不能调走啊不能调走啊，就算要走，也不能现在走啊” 罗军突然拧起了眉毛，因为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司机，罗军以前并不认识，是在前两个月，厂里给刘长青这个厂长配完新车后，才特意从外面特招进来的司机 这个罗军之前，虽然不太关心厂里的事，但也听老爸提过一嘴. 他还记得，老爸在家里还念叨过，现在厂里招工名额那么紧张，还从外面招人，直接从运输队里调一个小年轻过去不就行了 不过当时，老罗同志只是当一个闲聊说出来的，罗军也并未当回事 其实吧，就算真的从外面招一个司机，也没什么. 但刘长青的媳妇，罗军可是认识的，第一次去拜访前，他就打听过，刘长青的媳妇是家里的独子，压根就没有兄弟姐妹 可这会，罗军听这司机嘴里，居然能这么顺嘴的喊出这声“姐夫”，想必平时车里没其他人的时候，也没少这么喊 那这个姐姐会是谁呢？ 罗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刘长青在当知青时候，怀了他的孩子，又被他抛弃的那个女人 这就都能对上了. 罗军在心里，一拍额头，我怎么把她忘了，最早他还隐晦的用这件事要挟过刘长青呢. 只不过当时，他并不准备把事情做绝，用这种事要挟，只能有一次，一旦有第二次，两人的关系势必反目. 所以，之后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罗军也差不多把这件事忘掉了. 难道说，这个司机，就是那个女人的弟弟？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说通了，不然刘长青干嘛不在厂里运输队挑一个司机，还要在进厂名额那么紧张的情况下，特意从外面招一个人进厂 而且，罗军听着这个司机如此慌张的表情，居然连有他这个外人在，都顾不上的失态. 可见，这里面必然有什么事啊？ 会是什么事呢？ 罗军嘴里含着笑，心中还在思索，可刘长青的脸都绿了，他盯着那个司机的眼神，恨不得能冒出火来 那个司机被刘长青这么一盯，也慌了. 恍然，才意识到，刚才他好像说错话了. “姐夫，我.对不起，姐夫” “把车停边上，然后你下车” “那这车” “听不懂吗？” “哦哦，知道了姐啊不，知道了刘厂长.” 司机前面还要解释，可却是越描越黑，若不是罗军还在车上，估计这会刘长青能把鞋脱下来扔他头上 终于，等那司机把车挺稳下车后，罗军才用一种只有他俩能懂的表情，看着刘长青，也不开口. 看的刘长青这叫一个羞愧啊 刘长青自然是不怀疑罗军智商的，他也知道罗军是知道他那点破事的，这会肯定已经猜出了他这个司机的身份 “罗老弟” 第727章:见招拆招 由于突发的情况，导致刘长青与罗军的会面，最终，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 不过罗军走时，还是想要求罗军帮他保守这个秘密，罗军没答应也没拒绝，主要他也没帮对方保密的义务 但这件事并没有不了了之，因为惦记罗军他们两家店的人，不仅只有刘长青一个. 现在厂里这种情况，但凡能扣出钱的地方，其他几个厂领导都不会放过. 毕竟在死道友，还是死贫道这件事上，很少有人会选错 就在罗军和刘长青见面商议无果后，罗军他们的新店很快就出现了幺蛾子 先是新店里，不断有穿制服的人过来查水表，工商走了，税务又来. 而且，人家不光是过来看看风景而已 那是真的过来“办事”的，工商的人还好说，罗军在这家店之前，就想好了，一切手续都要尽量正规. 好在，他们这家新店的相关一应手续都是俱全的，执照也不是个体，而是以集体的形式申请的执照. 让来的人即便想找茬，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而新店的王姐，开始看到这些穿制服的人过来，还有些心慌，还私下去询问过罗军，要不要私底下给那些穿制服的送点东西 当时罗军是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了 罗军给的理由也很简单，咱们行的端，坐得直，犯不上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即便真要搞好关系，也是以公对公的形式，直接对接对方单位. 因为前者，隐患极大，还不一定能办的成事，搞不好你前脚给人家送东西，人家后脚就说你贿赂公职人员。 那不是直接坐实咱们有问题了吗，到时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且，就算对方来的人，多半就是个听命跑腿的，即便收了你的东西，上面命令压下来，他敢不听吗？ 到时，还是竹篮打水，所以罗军才说，犯不上费那个劲. 尤其，罗军还知道，这些穿制服的不可能无端过来找事，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人找到了他们.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新店都开了快一年了，对方早不找来、晚不来，罗军刚和刘长青谈判无果后，就马上招过来了？ 这摆明了，就是给他罗军来施压的嘛 人家那些穿制服的，没事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喝喝茶不香嘛？ 犯得上刚过完年，就冒着这大雪天的过来，就为了找你一家商店的晦气？ 王姐当时虽然也觉得罗军说的有道理，但内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打鼓. 虽然第一波工商的人走了，来店里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可很快税务的人又来了 而且，这次人家来了，可就没那么好请走了. 那些人来的当天，就让王姐他们，直接把商店关门停业整顿了. 店里人的心气，也一下降到了谷底 本来嘛，大家干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店里就好像得罪了什么瘟神一般. 三天两头的有人过来找事. 关键他们还不敢反驳对方，因为王姐他们，压根也不懂对方说的那些相关规定 可在王姐过后给罗军学舌后，罗军却乐了 他倒不是笑别的，而是在笑刘长青他们，以为这么点小手段，就能逼他就范？ 从后世过来的罗军，当然知道，税务机关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商店停业整顿的权力. 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商店补齐税款，责令整改之类的. 但罗军也没太纠结这个，罗军也知道，现在许多部门的权责，都不像后世分的那么清晰。 其实即便是后世，有些部门的权责也多有重合，更何况是现在. 可税务能查到他们一家小商店，就特么的离谱，能把罗军整笑的那种离谱. 因为，这年头的国税和地税还没有分开，收税的税种，相对后世也非常简单，就那么几样，就那几样，还都是针对国有企业的. 倒不是他们不想收那些乡镇小作坊的税，那是实在收不到啊 收税也是有成本的，你要是用两块钱的成本，才能征收上来一块钱，你愿意费那个劲吗？ 不说别的，单单人员开支一项，都能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就算人多了，还不一定能收的上来那么多. 所以，现在的税务机关，在两次利改税以后，基本也就只盯着国企收税罢了 至于多数的乡镇企业和小作坊，可能压根连人家生产的地方都找不到，就更别提收税了 现在，人家能劳师动众的，专门过来，找到罗军他们这么一家小商店来收税. 罗军真不知道是该高兴人家重视他们，还是该好笑，背后像刘长青他们那些人手段着实蠢了点 但人家既然来了，罗军自然也没有躲着的道理. 这件事，已经不是王姐她们能处理的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罗军就亲自带着“拖欠的税款”来到了税务局 那一沓沓的大团结，罗军甚至连拿报纸包一下都没有，就是这么一捆捆的让小马抱着，一路从税务局的楼底下，迎着众人目送的目光，上了楼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税务局门卫大爷，都没见过罗军这么一号. 一路上，更是百分之百的回头率，直接把罗军他们俩人，当成了西洋镜来欣赏. 尤其是抱着‘拖欠税款’的小马，一直红着脸、低着头，羞的就差把头埋进怀里了 反观罗军，表情却十分自然 主要也是他脸皮厚，也不怯场，迎面见到谁，也不管和人家认不认识，上去就和人家攀谈两句，笑着逢人就打招呼 而且不仅仅是打招呼，每每和人家打完招呼，还会笑着奉上一张他们商店的优惠券. 他送的这些优惠券，与以往店里为了增加销量，发的那些九折、八折的优惠券不同，起步就是五折 而且面额还非常高，都是满100打五折，满50打五折这种大面额的优惠券 他也不管对面是谁，见人就聊，逢人就发 一开始，大部分人还不敢收 毕竟，这里的大多数人也不认识罗军，谁知道这人是谁啊？ 可罗军稍加介绍，说自己是红星商店的经理，送给他们的只是一些优惠券，不是钱，希望他们能带着这些优惠券，来店里购物等等. 若单听话语，似乎罗军，不仅不是在给他们送东西，反而像是在向他们推销商品一般. 可这些人，看着手里那写着5折的优惠券，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年头，谁家没有几个大件要买的，若是真能像优惠券上写的那样，买大件电器的时候，可以剩下好几十块，那都够他们家里一个月的开支了 而且罗军说的话，他们觉得在理 这些，不过就是一些优惠券罢了，又不是钱. 发这些券给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去商店花钱的，这有什么不能收的？ 那些人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优惠券确实不是钱 再加上罗军又不是偷偷摸摸的，送给他们某个人，而是见者有份. 这样，连最后一点心理压力，也都没有了. 就这样，从有了第一个收的，就开始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第728章:我是红星商店的经理，罗军 楼道里的热闹，以及罗军二人，抱着一沓钱过来的这一‘劲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内. 一位穿着略显发灰的白色制服中年人，吹了吹手上茶杯里、冒出的热气 随手把刚才看了一半的文件，放到一边，对刚进屋传消息的小科员笑道： “呵呵，小胡啊，别着急，慢慢说. 你问清楚了吗？那两人，是哪个单位过来的？” “啊这个我刚才.没来得及问. 汪主任，我现在就过去问他们.” 显然，这个小科员有些毛躁 刚刚也没顾得上这么多，就直接上来报告了. 小科员话刚说完的同时，就听同在办公室的另一位地中海大叔，不客气的对那个小科员数落道： “啧，小胡啊，我说你怎么回事啊？ 调到局里来也两年多了吧，按理说你也算是个老同志了，咋还跟刚来的小年轻似的，毛毛躁躁的 连对方哪个单位都没问清楚，就急哄哄的闯击来，没看到我这儿，正向你们汪主任汇报情况呢吗？” 能看出来，这个地中海大叔，显然没有汪主任那般的好脾气 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爽！ 此刻，他一边数落着小科员，一边还不忘，用手指敲击桌面上的文件，以示意小科员打断了他们刚才说的正事 小科员被数落了，也不敢回嘴，只能暗戳戳的瞥了一眼文件，看到文件的第一页封面写着： 国.发[48号]税收征收管理暂行条例 “瞎瞅什么，保密条例没背过吗？” 小科员被这么一数落，更加手足无措，连忙点头抱歉道： “对不起，常科长，刚才我有些着急，没想那么多. 您不知道，那俩人在咱们局里，见到咱们的人，不管认不认识的，就过去打招呼，还给我们发什么券，说我们拿着券去他们商店能打折. 另一个手里还抱着好几沓现金，我也是怕传出去对咱们局里影响不好，所以就” “哼，所以就连门都不用敲一下的？你还有理了是怎么着？” “我汪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会，小科员一脸委屈的，见和这位常科长说不通，只能转而看向汪主任求助，顺便还想要解释几句 可还不等他解释，就看坐在主位的汪主任，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先是走到那位常科长身旁，笑呵呵的拍了拍那位常科长的肩膀，语气略带安慰的说道： “行了老常，我知道你最近气不顺，可有脾气，也别冲着咱们自己的同志发嘛.” “不是老汪，我 哎呀，算了算了，好人都让你当完了，我走了” 地中海大叔拧着眉头说道。 说完，就要出门，却再次被汪主任喊住： “老常干工作不要带着个人情绪”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老汪最啰嗦” “情绪不能有，但上面交代的事，还是要办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汪大主任，大不了我这周，家也不回了，一天过去跑三趟，烦也烦死他们！ 再不行，我干脆就常驻不走了，给那几个厂子，一家安排一个驻厂管理员，看他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哈哈哈，老常啊，老常，真是有你的啊！ 不过凡事都要注意方式方法，咱们都是为了公事，关系可千万别搞的太僵了..” 汪主任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我懂，不就是坏人我来当，完事你再过去扮红脸嘛 噗，哈哈，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就过去会会他们，你也快忙吧.” 这位地中海大叔，说到后面，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等他走后，后面的汪主任，也摇头轻笑道： “这个老常啊，天生就长了副判官脸！ 见谁都是一脸黑” 说完，才意识到，旁边那个小科员还站在旁边呢，于是又对那个小科员安慰说道： “哈哈，小胡啊，别往心里去，老常就那是个臭脾气，对事不对人的” “没，主任，我没往心里去.” 小胡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没往心里去就好，你出去，把那两人带到我办公室里来吧.” “啊？汪主任，您不是一会，还有个会要参加吗？要不.”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会，帮我推了吧！” “啊？推了？ 可是主任，底下镇上过来的人，昨天就已经到了招待所了. 人家毕竟大老远过来一趟.” 汪主任摆摆手，苦笑道： “没什么可是的，都推了吧. 我还不了解他们，过来什么目的，还不是三提五统，老生常谈的那点事 他们想的倒是挺美，都让他们提留了，上面要钱，咱们找谁去？” 小科员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为难的说道： “可是，主任，我担心您要是不见他们，他们恐怕不会走” “呵呵，不走就让他们踏实住着呗，反正招待所那几个房间，闲着也是闲着 行了，不说他们了，你去把那两人给我带过来。 你刚才不也说了，让那两个人一直在咱们局里瞎逛，传出去影响不好嘛！” “哦，我知道了主任，我这就去叫.” “去吧！” 几分钟后 那个小胡，把罗军和小马被带到了办公室后，对汪主任说道： “主任，人我带来了.” 桌案对面的汪主任，对着罗军两人点了点头，用手摘掉了眼镜，揉了揉双眼中间的穴位，对罗军两人说道： “嗯，坐吧！” 罗军两人点点头，分别找了两把椅子落座 坐下后，那个科员小胡，才对罗军二人说道： “两位，你们刚才不是说有事，要找我们领导汇报嘛. 这是我们谠伟办公室的汪主任，我们一把手去学习了，现在我们局里的工作，都是汪主任在主持. 你们有什么事，和我们汪主任说就行了.” 听到小科员介绍完，罗军便径自起身，对一直在观察他二人的这位汪主任，主动一脸笑容的伸手说道： “叨扰了，汪主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红星商店的经理，我叫罗军！” 第729章:主动补缴 虽然只是一照面，打了声招呼 但罗军身上展现出的自信，却让对面这位汪主任感觉不太舒服. 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棱角有些太过了. 也正是基于这个第一印象，再加上他知道罗军这次来的目的. 就让他对罗军的态度十分的格式化，或许话语里还带了几分，对于年轻人的轻视： “哦、哦，你就是小刘他们厂子底下的那家小卖店吧？” 其实论级别，刘长青的级别是远高于面前这个汪主任的。 刘长青好歹也是国营大厂的厂长，听菊级的干部，这个汪主任不过就是个副处级罢了. 但人家轮的可不是这个，论岁数、论资历，这个汪主任可都是刘长青父辈的。 他和刘长青相识，也都是在刘长青以前没担任厂长之前，那时刘长青是在他岳父介绍下，与这位汪主任结识的 那时，汪主任称刘长青一声小刘，那是一点毛病也没有的. 当然，那是过去，现在再碰到的话，这位汪主任肯定也不会没有眼力价的再去喊人家小刘。 可现在这会又不同了，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厂长在我这都是小字辈，你和老子充什么大瓣蒜啊？ 罗军两辈子的阅历，对方这点小心思，他当然能看穿，只不过他这会的实际年龄，在对方眼里就是个毛头小子，索性他装作看不懂一样回道： “小刘？您说的是我们厂的刘厂长吧？ 不过现在我们厂的境况不太好，我们刘长青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啊，若论营收，恐怕还不如我们这家小卖店呢！” 什么？几个意思？你怕不是疯了吧？ 一家几千人的大厂，营收不如你们一家小卖店？、 没错，这正是汪主任此时的所思所想，但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轻哼了一句说道： “哼，是吗？ 那这么说来，我们的人之前封了你们的店，岂不是还封晚了？ 你们一家小商店的营收，既然比红星厂还要多，要缴的税，岂不是也要更高？” 这个汪主任一边说，心中还一边想着： 小样，在哪装不好？跑到我们税务这里来装，看老子不治的你服服帖帖 可汪主任没想到，罗军却是欣然一笑. 就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似的，先从手上拿出了一份承包合同递到汪主任的面前 还冲汪主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汪主任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两眼，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来，而是拿着那份承包合同对罗军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商店在去年和红星厂签订的承包合同，您翻到第3页. 可以看到上面明确写到，虽然我们是承包，但由于名义上我们和红星厂是上下级的隶属关系 所以我们的税，都是由红星厂进行代缴的，也就是说我们每年支付给红星厂的承包费里，就包含了所需缴纳的税款.” 罗军耐心的解释道。 “什么？” 汪主任听罗军说完，忙戴上眼镜，按照罗军的指引，翻开了那份承包合同，发现，果然如罗军所言，在第三页的末尾处，有这么一条. 看完后，心中更是暗自埋怨刘长青办事不靠谱. 可俗话说，官字两张口，汪主任很快就想到说辞道： “这只是你们私下的协议，既然商店是你的.” “是我们小集体的，不是我个人的，不好意思，打断您了，汪主任您继续.” 汪主任被打断后，脸上略显尴尬，可很快就继续说道： “你们这是钻国家的空子，是.” 就在汪主任还想给罗军继续扣帽子的时候，罗军却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接着让一旁的小马，把抱着的现金放到汪主任面前，笑着说道： “汪主任，您误会了，我们虽然能力有限，只是一家人数不超过十几人的小集体，可依法纳税的意识还是有的 我们这次来，也不是想找借口逃税的，而是特地过来把本该红星厂替我们代缴，但是因种种缘故拖欠的税款，给您专程送来的.” 汪主任：“.” 一时间，汪主任有些懵，说实话，他本来也就是受人之托，想给罗军这个年轻人一点教训罢了，也没真想过能从对方身上收到税款。 毕竟现在这么多的乡镇企业，还有暗地里私人承包的也都不在少数，哪个真能按时交税了？ 别说交税了，人家压根连登记都不登记，说白了，你连人家的人都找不到 可像是罗军这样，主动带着钱来的，汪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罗军这带来的钱，也着实的有点太多了. 一沓、两沓、五沓、十沓. “这里有多少？” 汪主任略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总共是50沓，共5万块，我们新店每月的营收大概在三万上下. 一年下来大概是30多万，我也不太懂应该缴纳多少，我就先带了5万块过来，多退少补吧. 另外，我们的老店那边，虽然现在的营收很少，但买进的很多都是有一定价值的艺术品，我们自己认为也需要向国家缴纳税收，具体标准嘛，就请汪主任到时，派人去我们店里实地去看一下吧” “额好.”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后世，税务部门会在很多超市的收款机中安装一些监控装置，来监控超市的收入，避免超市偷税漏税。 这年头别说监控这种高科技了，就是人眼他们也没派过一个. 可你看看人家这自觉性，这让汪主任对罗军的印象，一下子改观了不少。 甚至都向组织一个表彰大会，给罗军胸前放一个大红花，号召其他那些厂子和单位学习一下子了. 别看5万块不多，但这是人家主动送来的啊，而且人家还真没说错，别看只有5万块的税款，可也确实超过了红星厂那边了. 因为红星厂现在这副半死不拉活的样子，别说缴税了，不找他们要钱就烧高香了。 当然真要钱，也要不到他们的头上，但红星厂那边的税收，他们也早就不指望了. 第730章:红星商场开业 有了桌上的这五万块税款，罗军在汪主任的眼里，也越发的顺眼了起来. 起码就比那个，只知道动嘴求他办事的刘长青，看着顺眼不少 要知道他们税务也是有任务的，而且这五万块，也不单单只是现在的五万 这意味着日后，罗军的这家商店，每年还会源源不断的给他们区分局上缴税款 谁会拒绝，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多一个这样自觉的商店呢？ 而且，此时的汪主任恨不得，罗军能把这个商店多开几家才好 有了这5万块税款的铺垫，两人的交流，也迅速升温，聊了很多，甚至还聊到红星厂的交税问题上. 罗军则是在之后的交流中，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他对接管红星厂的兴趣，虽然汪主任并不知道，罗军对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毕竟他一个副处级干部，不可能管的到红星厂，这种大厂的厂长任免问题。 但罗军还是和他说了，而且说出，其实像红星厂这样的大厂，是极富潜力的，只要领导选对人，做出上千万的产值，就是个把月的事. 看在那五万块税款，帮助自己完成一些任务的份上，汪主任并没有拆穿罗军，毕竟在他听来，什么上千万产值，什么个把月，哪里有罗军说的那么容易？ 要是真那么容易，岂不是他们区有红星厂这么一家，就够完成全年的税收任务了？ 可不在意，归不在意，罗军的话，还是被汪记住了。 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和局里其他领导聊天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些. 由于罗军主动上缴税款的事，也让罗军的印象，在其他几位税务领导眼里，颇为不错. 人嘛，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私下在套关系，可能也不如能在政绩上给人也帮助来的好。 毕竟后者才是这些人的立身之本，相比刘长青这样一个快倒闭厂子厂长的一个人情，显然罗军上缴的税款，更为的实际. 而且，罗军后来相继把艺术品修复工坊、信托商店也都单独在税务机关进行了登记。 并且把许多罗军之前高价收购来的古董，都补缴了税款，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万块. 要知道，这已经能赶上一家中型规模，且运转良好的国营工厂能缴纳的税款了. 而且罗军还保证，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罗军这么做，当然不是钱多了闲的. 要知道，许多罗军的收藏品，包括修复工坊修复和仿制的艺术品，其实都是介于灰白之间的的，而交齐税款后就不同了 不管是之后出口到国外的‘艺术品’，还是罗军之后准备收藏到私人博物馆的藏品，都可以按照正常程序进行操作了 另一边，刘长青得到税务那边朋友的消息，说不会再管他和罗军之间的事后，也有些想不通，不知道罗军是怎么搞定那边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罗军压根就没准备用什么阴谋诡计，直接就是用正大光明的阳谋搞定的. 之后，刘长青又通过一些其他部门，给罗军进行过施压 可之后都是无一例外的被罗军化解，并且不仅化解了，反而和罗军的关系更好了 其实罗军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和对税务那边的方法如出一辙，就是不跟你玩阴谋 直接公对公，把对方要求的都做到，甚至比对方要求的做的更好，让对方挑不出毛病. 时间一转眼，又过了一年，来到了转年的立秋 七月份的天气，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罗军他们小集体的分店，已经在滨海开了几十家连锁店. 商店的名字，也从最初的红星商店，改成了红星连锁超市 最早，许多人都是通过红星厂，才知道的红星商店，可现在恰好反了过来 而此时的王姐几人，正在他们最新开的一家红星商场，这家商场的位置，正好就是之前在农科院那块地最中央的位置. 只不过两年前的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而此时这里，却早已建起了十几座居民楼。 还有源源不断的新楼正在动工，而处于中央的位置，正是罗军之前规划出的一个商圈，罗军他们的红星商场，也正位于这座商圈的最中央 说是商场，其实就是后世的万达广场，属于城市综合体的早期形态. 和后世的万达有许多相似之处，里面有各种商店、有影院、有各种特色的饭店. 虽然里面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票证才能购买，但里面商品的丰富程度，已经不亚于同时期的友谊商店了. 甚至，许多后世万达没有的东西，比如大型的家电、诸如电视、冰箱、洗衣机、甚至一些大型家具，这里都有 简直就是一个宜家+国美+万达的综合体，而且让这个时代国人最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大的商场里，居然是有空调的 要知道，这可是1987年的华夏，别说是像红星商场这样的大型商场了，就是许多机关的办公室内，也是靠着吊扇+扇子度过夏天的. 想买空调？不好意思，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除非到了一定级别，或者是一些必须要有空调的实验室这种特殊部门，原因也无它，就是一个字： “贵”。 这个时候的空调，还被人叫做‘冷气机’，可是一台曰本进口的窗式空调，就已经要卖到上万块的价格，还不含安装费用. 后期的维修费用，更是高到吓人，别说在此刻的华夏，就是在曰本国内，也不是普通民众都能用得起的. 而且这些还只是费用，想要买，还需要找相关部门进行批准，因为要用到外汇 不过有先知视角的罗军，当然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了. 他派人去了泰州，找了此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泰州市无线电元件九厂（也就是后来的春兰）。 此时的春兰正在战略调整的转型期，主攻7000大卡以上的柜式空调机 而此时这类空调机在国内的市场需求非常少，正犯愁订单的问题. 第731章:资不抵债 恰好在这个时候，罗军派的人，来到了他们总部 两拨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罗军的红星商场只付出了几乎与成本的价格，就签成了这笔单子。 当然春兰那边也有一个附属条件，就是在红星商场的电器展台上，春兰空调必须拥有最为醒目的位置 正所谓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罗军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在此时全国独此一家的带空调的大型商场，就这样诞生了. 甚至在剪彩的当天，滨海的主要领导，也都过来参加了剪彩仪式，并对罗军进行了很大的鼓励. 而红星商场开业的当天，就迎来了井喷式的人流. 其中许多人是坐长途车，专程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看热闹的，简直把这里当成了，如同后世迪士尼一样的旅游景点 而这些人来了后，发现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里面不仅有大人喜欢的商场，外面也有许多，专门给小孩玩的游乐设施. 说白了就是一些滑梯、淘气堡之类的那种东西，连个带电的都没有，但好在不要钱啊 就这样，自从红星商场开业后，附近的派出所，就从来没闲着过，恨不得一天24小时里都派人来这门口守着，就差把岗亭移到这边了. 什么？为什么商场下班了，还要派人来守着？ 你没看到，上面的领导对这里多重视吗？而且这里面那么多值钱的商品. 外面的门好多都是玻璃的，一打就碎，真来一伙歹徒打砸抢，明天不就得上新闻啊？ 他们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不过好在，这些jc叔叔的辛苦也没有白白付出 每次他们过来巡逻、执勤的时候，绿豆汤、香烟这些都是管够的 他们其中一些有孩子的，还能在商场关门后，把小孩带到商场，在没人排队的情况下，去玩那些场外的游乐设施，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隐形福利了. 这一切看似都非常美好，但有人过得好，相比之下，自然就有过的不如意的. 由于刘长青老丈人突然的病退，导致原本应该在去年中旬，就搞定的调动，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而且之后再能调动的可能性，也是越来越小 而红星厂的境况，更是越来越差 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还不到30岁的刘长青，头上竟然已不知什么时候，长满了白发. 但这样的刘长青，却并没有人同情他 每天他家的玻璃，几乎就没有全乎过，被砸臭鸡蛋都是好的，甚至有的直接就是拿小石子去砸. 开始刘长青还修一修，到后来干脆也懒得修了，媳妇和孩子都搬到了娘家去住，就留他一人在厂家属院里住 而这会的刘长青，在晚上，红星商场已经关门后. 就坐在红星商场的门口便道上，看着这家商场，又看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抽烟吗？” 刘长青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用手将香烟挡开，摇了摇头. 没错，这个人正是正巧路过这里的罗军. 罗军也是刚巧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刘长青，让了一下，见对方不抽，自己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点上，然后挥动手臂，将火柴熄灭 “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终于，刘长青还是沉不住气的先开口了！ 罗军轻哼了一声： “呵，你这人啊，就是有什么事都喜欢赖到别人头上. 拜托你看看这里，这不是你的红星厂，要看也是你过来看我吧？” 刘长青这会心情很糟糕，也没心情和罗军斗嘴 双手扶着膝盖就准备起身离去，却被罗军伸手按下 “你要干嘛？” 罗军吐了一口烟圈，缓缓的说道： “呼~着什么急啊，既然来了，就聊聊呗” “哼，我和你有什么可聊的？” “怎么没有，我也是厂里的子弟，你就打算这么让红星厂，毁在你的手里？” 罗军问道。 “呵，我承认你小子有点能力，可还没到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地步！” 没错，哪怕是这会 刘长青看到了罗军一步一步，把一家只有十几人的小商店，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心里依旧认为，罗军只是一个运气好些的个体老板罢了 而他只要哪天能成功调走，又是可以牵动一方的大人物，根本轮不掉罗军来对他指手画脚 可罗军却像是早看出刘长青的心思一样，呵呵笑了两声，像是对着一个身患重疾，却不自知的人一般说道： “别逞强了，你要是能调走，早就调走了，也不会耗到今天” 虽然刘长青心里一直不想承认，但此刻突然被罗军戳穿，也让他不得不承认罗军说的是对的 自从他老丈人突然病退的那天开始，他的调动，就只剩下了理论上的可能性. “那又怎么样？那我也是一家几千人大厂的厂长！” “行了，就咱们俩人，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真想让红星厂的几千号人，陪你一起完蛋？” “你说什么？ 罗军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混出点名堂，就能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长青的突然暴起，并没让罗军有什么意外. 甚至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反而更加肯定，此刻的刘长青应该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不然像刘长青这样在乎体面的人，是不可能像个地痞流氓一样不顾脸面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罗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刘长青，直到对方坚持了几分钟后，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子一下垮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改革吗？ 厂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容易改” 罗军知道，刘长青说的话，不完全是谎话 虽然对方确实不是啥好人，从厂里捞的好处也着实不少，但是对方肯定也试图去拯救过这家工厂，尤其是在得知自己调任无望的时候. 毕竟就连溺水之人，都想要挣扎一下，更何况是他刘长青呢. 可真当他想改的时候，才发现，处处都是漏洞、处处都是关系，错综复杂，根本就无从下手 而且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他没有钱 到了现在，红星厂已经拖欠了几千工人，将近三百多万的工资，这还没算红星厂拖欠银行的贷款 可以这么说，现在刘长青就是想把锅甩给别人，也不会有人来接这口大锅了. 因为现在的红星厂，已经属于严重的资不抵债了 可世事无绝对，这资不抵债，也要分在谁的眼里 在此时罗军的眼里，不说别的，就单单红星厂占的这么大一块地皮，和他处的这个位置。 放在十年后，别说是三百万了，就是三个亿，也不够正辅挂牌的起始价. 当然，这属于开挂视角，但罗军就是有这种开挂视角。 所以，这会的罗军根本就不觉得这几百万的负债，有什么问题. 不说别的，就是把红星厂这块地，荒在这里什么都不干，都是稳赚不赔的，只不过罗军不可能这么干，正辅也就不会允许罗军这么干 事实上，罗军也早就想好了，之后红星厂的发展方向. 第732章:变革 两人谈了很久，最后罗军给了刘长青出了一个建议，就是让刘长青主动向上面申请，让罗军的小集体，来兼并红星搪瓷厂 这个建议，换做是后世，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甚至还会觉得，罗军是吃了大亏。 毕竟现在的红星厂早已资不抵债了，甚至连银行都放弃继续给红星厂输血 可一个集体企业去兼并几千人的大型国营工厂，还是相当大的一件事，因为这不仅仅是简单的一次收购，而是一个风向标 要让刘长青主动去促成这件事，势必要把他当成出头鸟 这样一来，他之前暗地里做的很多事，很有可能会暴露出来！ 当然，可能上面为了维持红星厂的稳定，不会急着去办刘长青. 可一旦红星厂被兼并后，没有什么起色，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差的话，他刘长青就是第一个要倒霉的，而且死的一定很惨. 而罗军之所以对兼并红星厂情有独钟，也不完全是出于情怀的考虑 他需要有一个大型的工厂，来支撑他未来几年要做的事，而红星厂就是非常好的选择，而且他现在出手，算是雪中送炭。 现在接手红星厂，不仅不用花钱，还可以拿到很多优惠条件 就算为了这几千户家庭，上面的轻工局这些部门，也不会在原料上给罗军卡脖子 别小看这一点，现在的许多乡镇企业之所以只能小打小闹，无法发展壮大，很大程度的原因，都是因为拿不到足够的原材料。 亦或者要花远高于国营工厂的价格，才能买到同样的原材料，而且原材料一旦供应紧张，相关部门一定是优先供给国营工厂的. 而且，如果不通过兼并的方式，想要获批一块地，在去现盖厂房，现招合格的工人以及培训，都是非常复杂，且消耗精力的事情。 其中哪一项都少不了签字、盖章、跑关系，罗军完全犯不上有雪中送炭的好人不当，去给自己找那些事 一周后，耐不住压力的刘长青，终于还是同意了罗军的提议，主动去上级主管单位促成兼并红星厂的事. 原本刘长青还以为这件事会很难，不料其实上面也早有了将红星厂这个包袱甩出去的念头了，而且新出的政策也是允许的。 郎有情妾有意，事情自然就办的非常顺利，红星厂也快速的进行了变革。 先是把厂内领导班子换了一遍，接着摒弃了之前同质化的产品. 开始做特色的国风搪瓷制品，把原有的单一图案，换成了水墨画、工笔画、写意画等系列的风格，也加入了一些漫画、和水彩画的系列风格 与以前红星搪瓷厂只在乎产量的生产模式完全不同，罗军接手后，更加重视单个搪瓷制品的‘质’，尤其注重外形的美观. 而且这些新生产出来的搪瓷制品，还会按各个系列加以分类。 把同一个系列里的不同图案搪瓷杯混装在一个箱子里，而且每个搪瓷杯都有自己单独的包装 说白了，就是后世的盲盒玩法. 好比第一批红星厂生产出的，水墨三国系列搪瓷杯，这一箱中有20个，每个都是画着不同三国人物的搪瓷杯。 也许随便打开一个，里面是三国里大名鼎鼎的诸葛亮，也有可能是一个寂寂无名的龙套角色 但不管是名将，还是小人物，无一例外，制作都是非常漂亮的。 因为这些看似在杯子上，并不起眼的画作，都是罗军专门找到美院专攻水墨画的大师，亲手绘制的. 开始很多人厂里的人，包括罗军身边的人，都不是太理解罗军这样的做法，毕竟这样做，好看是好看了，可成本却是居高不下。 在如今的国内，这样的杯子哪怕再好看，也根本不会有人去买，各地的商场和各村镇的供销社，也根本不会为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买账 可他们不知道，罗军瞄准的压根就不是国内市场。 当年罗军就找到滨海市二轻局，要以红星厂的名义，参加当年的广交会，这就是兼并红星厂的好处了. 这个年头的广交会，可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 若是罗军当初另起一摊，哪怕是跑关系把腿跑断，也去不了广交会的。 至于学着电视剧里那样，跑到外面摆摊吸引外宾的注意，想想就完了，真要那么做，估计还没吸引到外宾，就先把执勤的五井小哥哥吸引来了 和罗军想的差不多，此时的国内虽然接受不了罗军这种‘重颜值不重实用的产品’。 可很多来参展的老外，却一下就被红星厂生产的这种国风水墨画的新奇事物吸引。 尤其是在听罗军他们介绍后，得知这些杯子上画，居然都是各种中国风元素后，更加的爱不释手 不过各国的外宾喜好也明显不同，曰本的参展嘉宾喜欢水墨三国系列，欧美人则是更喜欢漫画版的山海异兽录。 罗军注意到，每当那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似人模狗样的精英男们，拿起他们站台那些q版的饕鬄、白虎杯子的时候. 就好像后世的宅男们，拿起心爱的手办一样. 尤其是在罗军介绍后，他们得知这些杯子是以‘盲盒’的方式，进行打包售卖，不接受单品的订单后，就更加吃惊. 虽然这个时代的米国，已经有了诸如棒球球星卡，这种类似盲盒的模式。 可在此时，依旧是很小众的一件事，而像红星厂这样，真正如同盲盒一样的玩法，让许多参展的外国嘉宾都看到了机会. 不过罗军并不是傻白甜，他知道这里的一些人，那是不安好心的。 甚至一些国内的同行工厂，看到红星厂被围观的场景，也都在琢磨着进行仿制，出口赚外汇，毕竟这年头国内没人在乎专利。 大家都只在乎出口创汇，能为当地带来外汇，你就是好样的 而罗军也早就想到了这点，在利用先发优势先大赚了一波后，立马就从香江找到了国际上最好的专利律师团队。 把红星厂找美院大师设计的那些国风图案，都在世界各主要市场进行了专利注册. 没错，这年头国内虽然没法防止抄袭，但国外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此时，红星厂生产的这些高价搪瓷制品，瞄准的市场也不是国内，那些抄袭红星厂的其他搪瓷厂，瞄准的同样不是国内. 像他们红星厂生产出的这种搪瓷杯，在国内目前的平均零售价，差不多在八毛五左右。 即便带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图案，价格最多也就到9毛，顶天了。 若是你一个口杯就敢卖一块，人家买的人肯定会会觉得你疯了 而且各地、各村镇的供销社、商场、商店也会教你做人。 可以说罗军他们红星厂现在生产的产品，完全就是瞄准国际市场的. 而国内那些自己偷着生产，亦或是被某些无良外国商人下单代工模仿红星厂产品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生产出的产品 要么就是刚一登陆国际市场，就被缠上官司，要么就是生产出来后，根本找不到愿意接收的老外 有些工厂还算聪明，搞了一些自主创新，从外面找了一些学生画了些和红星厂不同的题材。 比如罗军他们有水墨三国系列，他们就搞了个红楼梦系列，可他们压根就不明白罗军他们红星厂产品的底层逻辑，因为那些工厂完全就是按照老套路，哪个单品卖的好，就压低成本，疯狂生产那个单品。 以为老外喜欢的只是国风，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些老外虽然喜欢中国风，但还没到那种画着中国风的图案就要买的地步。 那些老外商人，可一点都不傻，他们更加看重的是盲盒的属性，尤其是看重罗军他们红星厂个性化生产的能力。 第733章:大结局 而且相比罗军他们选择题材的精准，比如水墨三国系列是针对曰本市场. 山海异兽系列是针对欧美人对华夏怪兽的好奇。 那些单纯模仿红星厂的做法，就要差上好几个档次。 比如红楼梦，虽然在国内很出名，但在此刻欧美曰这些主流市场，并不吃香. 不过，这种好歹知道变一变图案的，也属于聪明的了。 而至于那些连图案都懒得变，选择原样照抄罗军他们的，则更是一个惨字了得！ 生产成本一点不比罗军他们少不说，许多订单还都被国外的客商退了回来. 其实他们也是蛮无奈的，这些工厂也不是没想过，要去外面找人画。 可是无奈他们舍不得花钱，找的都是一些学生或者普通的画师，而且大多都是应付之作。 与罗军他们的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索性很多厂子，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最后只能选择原样照抄 有了这次的成功后，罗军之后的几年里，更是渐渐把更多的精力和重心都放在了打造ip产业和收藏事业中 后世有个笑话，说‘我买过最贵的一件动漫周边，就是海尔冰箱’。 这句看似是笑话的话，其实在罗军看来，可不是什么笑话。 当初海尔集团在90年代中期，投资拍摄的这部海尔兄弟科普动画片，其宣传品牌的作用，一点都不亚于，后来那些所谓的什么大ip 比起那些后世，动辄花几个亿去请流量明星代言，还被反噬的品牌，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可即便是海尔，也是在90年代才开始. 可有后世眼光的罗军，在去年就慢慢开启了这条ip之路，而且玩的更大 一方面，罗军利用他在香江的资金，先是在1987年拍摄了《丧尸围城》。 用特效和这个时代很多人没见过的后世丧尸片拍摄手法，一举捧红了陈晓春。 让丧尸系列电影，第一次进入了亚洲观众的视野，甚至隐隐有超过林正英僵尸片的势头 起码在票房上，以3300万的票房，完全超越了前一年的僵尸片代表作，僵尸家族的1700万。 成了在87年，仅次于成龙大哥，龙兄虎弟3500万之后的票房榜第二名 转年，第二部丧尸类电影《丧尸出笼》，更是以4100万的票房，打败了3700万票房. 由当年众星合力打造的八星报喜，成为了香江票房南波腕. 让陈晓春彻底坐稳了丧尸科幻题材的龙头，江湖地位更是迅速飙升. 次年，罗军通过陈晓春的介绍，签约了众多后世，被人所知名的影视明星. 除了影视上带来的收益，罗军还会让这些明星代言自己的产品，以及通过这些明星，发行各种国风潮流的周边产品 另外动漫罗军也没放过，当然后世可供罗军选择的优秀动漫实在是太多了。 但罗军并没有选择后世那些知名动漫，而是决定学习隔壁曰本，口袋怪兽的这种模式。 以国内秦末为背景，加入神话的元素，制作出一个超长篇的动漫故事《山海异兽见闻录》。 把主人公设定成公子扶苏，主人公的身边有一只幼年的青龙，主人公带着小青龙，一路上冒险遇到了各种小伙伴： 诸如会召唤山间猛兽的大力士，擅长搭弓射箭的刺客、擅长巫蛊之术的苗裔、以及擅长占卜、法术的方士等. 但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面一定要有大量的奇珍异兽 而那条主角身边的小青龙，则会像口袋怪兽中的皮卡丘一样、以及海尔兄弟里的海尔一样，被拿出来作为公司的logo 若干年后 滨海市一间坐落于市中心的博物馆内，里面人流涌动，与其他博物馆人流稀薄不同. 这间博物馆，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慕名来到这里进行参观 此时，位于青铜展馆内的一处，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刚刚嬉戏打闹的从这里经过。 那位漂亮的老师半蹲下来，指着玻璃展柜内的一尊青铜鼎，对着其中一位小朋友问道： “罗小明，你知道这件青铜器的名字叫什么吗？” 被称作罗小明的小朋友，这会一脸的笑容，指着玻璃展柜里的青铜鼎说道： “老师，我知道，我爷爷教过我，说它叫做青铜鼎，我还认识上面的图案呢，上面的图案是饕鬄！” 老师一脸的欣慰，半蹲笑着摸了摸小明的头，不过一旁的小胖堆却吐了吐舌头，偷着扮作鬼脸说道： “切，认识饕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认识白虎，认识小青龙呢！” 小胖子刚刚得意的说完，却看到一旁的小女生，噗嗤一下就乐了 小胖子的脸瞬间有些胀红，对小女孩问道： “小雨，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小胖子说完，小女孩不仅没停止笑声，反而指着小胖子背着的书包，说道： “哈哈，小宝，你怕不是说的是你书包上画的小青龙吧？ 你那是从动画片上看来的，人家小明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能一样吗？” “哼，有什么不一样，我觉得都一样.” 小胖子嘟着小脸不服气的说道。 而这会，刚想说点什么的女老师，突然看到博物馆内，不知何时来了一位白发老者. 与其他游客，都盯着展厅内的大型器物不同，这个白发老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角落里的半枚青铜虎符发呆，久久没有挪动地方. 而女老师在一恍神的功夫，白发老者已经走了. 女老师则喃喃的自己念叨着： “咦，那个老人家看着好眼熟啊，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老师多做回想，就听之前那个叫做小雨的小女生，说道： “老师，那好像是小明的爷爷，我之前在学校门口见过他，这间博物馆好像就是小明的爷爷捐给国家的” 小女生说完，还不忘带点俏皮、又带点得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胖，补刀说道： “还有你看的那个动画片，也是他爷爷拍的.” 女老师听了小女生的提醒，也看向了博物馆的入口处介绍，上面确实写着一行小字： 滨海青龙艺术博物馆，馆内藏品总数13873件，该馆由罗军先生，于1997年7月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