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夜寒缥缈心》 强调 强调 本文部分句子摘自《绝妙好词》,是一个关于宋词赏析的女作家---独立清微写得一些评论句子,本人将一些优美句子记录在笔记本上,现在又用到小说上,本人会在这些句子后注明出处,有一些加了自己的改变。第一次写文,难免有许多不足,剧情难免俗套,请谅解,欢迎指正错误,谢绝恶意攻击。 楔子 楔子 没有像其他穿越女一样悲天悯人。吃惊,她有过;彷徨,她不否认;至于一蹶不振,她从不认为有这个必要。既然事已如此,那她只能继续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身为异世孤魂,附身在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身体上,重生后的她的一举一动无疑都是标新立异的,她毫不在意,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她活泼,对于朋友;她冷漠,对于陌生人;她懦弱,面对她认为所恐惧的;她残忍甚至嗜血,对于敌人。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没有理由, 她------席心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灰尘落在上面,冰宁可消融,粉身碎骨,亦不愿将灰尘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让那些肮脏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此句来自摘记) 他是冰一样的男子,清冷、明净、透彻、骄傲,又有着决绝般的固执。 遇上她,从不屑鬼神之事的他认为是上天的恩赐,他一直以为,自己将会孤独终老一世,纵使拥有绝世武功又如何。(.好看的小说) 放眼天下,何人曾被他入过眼?少年成名,从此便名冠天下,倾世容颜,绝世武功,却只喜欢随性而为。 江湖中的黑道、白道,敬他却又怕他,只因他的亦正亦邪;朝堂之上,对他亦是畏惧三分,没有人能与之匹敌,他喜怒无常,神鬼莫测,若他出手,你一定后悔在世上存在过。 可偏偏对她是个例外,认定她,他便是一生的相随,狠绝如他,唯对她温柔相待;残酷如他,唯对她关怀备至;冷血如他,唯对她细心疼爱。 唯一的执着,就是抱着她霸道的宣布:“今生今世,我不会放过你,记住:你,是我水冽寒的!” 千年前某个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日子,他慵懒的举着酒杯轻轻低语。那个偶来花下立的女子,是怎么样的醉过他的心呢? 他和她在皇城墙头眺望芸芸众生;在雪峰山顶看日升月落;在蔷薇夜下持觞对饮....这或许就是幸福的极致吧,竟不似人间。她嗤笑说:“想不到你如此通透的人,还是看不透红尘?放手吧,我不会为谁而停留。” 他淡淡一笑,对她说:“倘若红尘可破,何苦心系执着?你若不停留,那就让我一直伴随着你吧。上泉碧落下黄泉,生死不弃!” 第一章 初来乍到 第一章初来乍到 一座华美的富人府邸,门口坐镇着两座庄严肃穆的巨大石狮。深红的朱色大门此时已敞开,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让人一座座威严而立的石雕,令人望而生畏。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座府邸主人的地位不凡。 此时,在这府邸的某个角落,却是一片荒芜衰败的景象,这儿有一个破旧房子,应该是柴房之类的地方,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在劈着一根根比自己手臂还要粗的柴,一身打着补丁的破旧衣服,在她孱弱的身上显得尤为宽大,一头杂乱的头发,将她的眼睛和脸庞遮住,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下,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死丫头,在想什么呢?手脚给我麻利点。老天真是不长眼,让你这个灾星出世,还好死不死让老娘我来伺候你,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是你得罪的大小姐,连着我也陪着你遭罪。世上死的人那么多,我就纳儿闷了,你怎么就死皮赖脸的活的好好的?真是祸害遗千年!” 一个身材臃肿摸约四五十岁的大妈在她旁边用手指指着她破口大骂,口中喷出的唾沫在阳光下显得清晰可见,可以想象,若那唾沫星子朝着她的脸喷去,估计连脸都不用洗了。 那长满麻子、皱纹的脸此时极度的扭曲着,恨不得将她抽皮扒骨了,“快点,大夫人可是要验收的,要是交不了差,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呸,真是晦气!”骂完后,胖婶一脸嫌弃地走了,徒留那孤单的小女孩。 说来也奇怪,被骂的小女孩只是继续抡着斧头劈柴,不哭不闹更不反驳,就那么静静地干着活儿,静静的,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你若是仔细观察她那被刘海遮掩的双眼,就会发现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嘴角勾勒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虽然很浅,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 感觉那女人走远了,她停下动作,望着天边渐渐西下的夕阳,柔美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大雁徜徉在那迷人的温暖里,排成人字形恋恋不舍地飞过,傍晚的风是轻和的,吹拂起一枝枝含羞的柳条,夹杂着青草味和泥土气息的风轻抚着她的脸颊,俏皮地撩起了长长地刘海,将她的样貌完全裸露在外。 小脸消瘦蜡黄,而那双眼睛却显得尤为突出。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宛如黑色夜空中闪耀着的一颗明珠,璀璨、耀眼;又如深山中的涓涓细流,流露出沁人心脾的澄澈、纯洁;它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犹如浩瀚宇宙中的黑洞,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 可是这双亮丽的黑眸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冷漠、狠绝的光芒,不禁使你打一个冷战,让你明白拥有它的主人绝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它就是想让你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哪怕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中。高挺俏丽的鼻子下是不点而朱的菱唇,此时朱唇微启,话从洁白整齐的牙齿中吐出:“游戏才刚开始。” 面对这一堆小山似的柴火,席心缈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大夫人对她,不,应该是对这个身体的主人,讨厌的紧呢!明摆着是刻意刁难嘛。 就在这时,一阵谄媚的讨好声响起:“大夫人,您这边请,那小蹄子还在柴房呢,量她也不敢偷懒!” “嗯?怎能如此直呼二小姐。要是传出去,不是怪我管教下人无方吗?” “是是是,奴婢知错” 明眼人都听的出来虽是斥责之话,却无半点指责之意。 当下心中一声冷笑:远远就听见她们的“悄悄话”,不正是为了“恰好”让她听到吗!一群无知的女人,看来这游戏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呢! 随着一阵由远到近的佩玉鸣鸾,大夫人终于在众婢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她的面前。说实话,她实在是不喜欢她。 身着华美锦缎的她虽已为人妇,却仍是风韵犹存,这将军夫人的确是有些资本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褐色的双眸中时不时的射出一种精明。 是的,她的眼神,席心缈很很反感。尤其是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总会闪过一丝骇人的妒意,快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不过,她却真真实实的捕捉到了。 就在她大发神游之际,头顶响起了话,“心缈啊,你也别怪大娘,谁叫你犯了家规。我既然是将军府的女主人,就有责任维护将军府的颜面,不然怎能服众呢?” 见她一副低头惶恐的样子,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 “好了,这罚也罚了,想必你也长记性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可要收敛点,别像外面的阿猫阿狗一样,分不清主次。被外人说你没有教养。这人呐,要守本分,贵人就是贵人,贱人嘛,管好你的贱命就好了。别像某些下贱的骚狐狸,整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越了尊卑线。你看最后还不是遭天谴了。” 一番“用心良苦”的“教育”之后,瞥了一眼那瘦小的身子,迅速收回视线,仿佛在那个贱种身上多停留一秒哪怕是鄙夷的眼神,也是对自己高贵身份的一种玷污。[.超多好看小说]从鼻子哼出一声不屑,终是带着她的“丫头帮”浩浩荡荡的退场了。 狭小的柴房又重新归于宁静,窗外的月光洒进一片银辉,清冷而又孤寂。 她抬起头,甩了甩头发,一双黑眸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尤为闪耀,其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松开先前握紧的拳头,盯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全身散发着冷漠凛冽的气息,给周围凄清的夜色更添一种绝对的肃杀。 然后随即转身,伴着嘴角令人畏惧、心寒的浅笑,走向另一边的小道,慢慢的,融入到黑寂的夜色。。 似乎是小道的尽头,一点微弱的光亮在黑夜中隐隐闪现,随着她的走进,光亮也越来越明显。直到这时,望着房内的身影,她才露出会心的微笑。 “婆婆,我回来了”,她脆生叫道。“小姐回来啦,饿了吧,快来,我已经把饭菜热好了。婆婆今天给你缝了一件新衣裳,待会吃晚饭记得试一下啊,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婆婆再帮你改改。” 说着朝席心缈暖暖一笑,起身就要替席心缈端出早已备好的晚饭。而所谓的晚饭,其实就是一个快要馊掉的窝窝头而已,配上一盘自己偷偷种的小菜叶,勉强算是一个不错的晚餐吧。 席心缈连忙扶着婆婆,怕她被东西绊倒。婆婆的左眼看不见东西,在她穿越来之前就已经是这样子了。她曾有意无意的询问过,从婆婆遮遮掩掩的断续话语里,才知道婆婆的眼疾并非天生,而是别人打瞎的!至于是谁,哼,恐怕也只有飞扬跋扈的席家大小姐席清莲下得了手了。 那个刁钻泼辣户,她的一次“小小的”玩闹,竟要婆婆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每当看到婆婆用一只完整的眼慈祥的望着自己,她想用力睁开那只残眼的,可是,徒劳???这样的婆婆,让穿越而来的席心缈感到温暖,却也心疼。 这个仇,席心缈算是记下了。 还有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小小年纪就被人夺去生命,让她莫名其妙的附身在她的身上,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让她来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吧。 想起自己穿越来的那天,还是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全身酸痛,尤其是手臂,虚脱的不像是自己的,酸痛难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乌青鞭痕,在这个瘦弱的皮包骨的身躯上,让人觉得骇然,触目惊心! 后来在婆婆的心疼不已的自责下,才知道真正的席心缈是被席清莲吩咐家丁绑着双手吊在树上的。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那是怎样的煎熬!这个脆弱的让人怜惜的生命,终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外面的世界,就这样无声的销声匿迹了????? 没有人知道小女孩的离去,因为,一个异世孤魂,替她活下来了! “婆婆,你给我缝衣服,那你的呢?”不是不知道她们的现状,估计在外乞讨的乞丐,日子过得也比她们舒坦。 “哎,我一个老婆子哪里需要什么衣服,这样穿穿挺好!倒是小姐,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要合身才穿的舒服。”她微微一笑,慈眉善目,轻轻的抚摸着席心缈的头,厚实的大掌透过细密的发丝传递着丝丝温暖,直达心扉,令人迷恋。 席心缈不排斥这样的爱抚,相反,她很享受。---------一个和蔼的让人想要拼命保护的老人啊! 看着懂事乖巧的小姐,婆婆满眼欣慰,安慰之余,浑浊的眼眸又微微暗淡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哎,可惜,小姐命不好啊。从小就要遭受这么多的苦,您也是将军的亲生骨肉啊!将军怎么舍得?” 说到这里,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似是有很大的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一个下人,哪有说话的权利! 席心缈眼神微闪,略一抿唇。 她的将军老爹吗?哼,他大概已经忘了府里还有一个二小姐吧!就像那老巫婆(大夫人)说的,席心缈就是一个贱种,一个下贱丫鬟被醉酒后的将军施暴后的产物。 说她娘是难产而死,可事实果真如此吗?女人的嫉妒心是极为恐怖的,老巫婆就是其中翘楚。这件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到时,这个寄居的灵魂就要替这个身体的短命娘讨个公道,也算是她占据她身体的一种补偿吧。 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身体的娘亲,听外人描述,长得真正是国色天香,灵气逼人,可是,为何沦落到一个丫鬟的身份?为何怀孕后席傲天没有收了她,而是继续安居在一个偏远角落,没有任何名分?以席傲天的性格,不会不负责任,难道,这是她娘自己要求的?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切谜团,好像都随着她的逝去而一并消散了???????可是事情,真就这样结束了? 太多的迷惑了,好像,自己从一穿越过来,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好像有一只幕后黑手操控着,她们,全都被摆布着?????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 心中已有计较,开口道:“婆婆,你放心,一切有我!”“可----”,这刘婆婆刚想回驳,但看见小姐坚定地眼神,以及那一闪而逝的狠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不禁猛的一颤,这真是一个十岁小女孩该有的眼神吗?回想起当日小姐被救起后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整天祈祷上苍保佑小姐。 醒来之后的小姐,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行为也更加让人不解。接触了好久之后,才慢慢习惯下来。现在的小姐,虽性情大变,但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甚至敬仰的力量,让人能甘心去服从她的一切命令,不问缘由的绝对服从!这种感觉让刘婆婆觉得安心。难道小姐经此一劫后,变得成熟了? 不过既然小姐都已经发话了,她自然无异议。 见到婆婆的反应,自是知道她已听进我的话,随即便与她用餐。 琐事完毕之后,婆婆已在旁边的小屋睡下,席心缈坐在床沿,打量着这个一醒来就住着的房间。用普通木头制成的床,躺上去还吱吱作响,真担心连自己的体重也是它的负担,原来白色的蚊帐已有些泛黄。 床边摆放着已严重褪漆的朱红的木箱,里面是这个主人的一些衣物,想到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真替席心缈悲哀了一把。 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每天夜深人静时,她都要到跑步到后山练习现代学的格斗武术,真没想到这些还能帮到现在的她。现代的她从小就羡慕拥有一身武艺的杀手特工,更是由于那晚的一次经历,坚定了她要学武防身的决心。硬是把这些该学的学了个精透。 没想到面试时,那些老头(面试官)说她戾气太重,自主性太强,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绝对服从上级的特工,就这样她被档了。 迂腐,她不屑的冷哧。不过言归正传,有了防身之术、格杀术还不够,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个弱质之躯锻炼的更强。 这是古代,现代的格斗术要真是碰到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她必须要快速,凭借速度在敌人反击之前给以致命的一击。有了两个多月的练习,总算是将水平恢复到以前的七七八八,虽还达不到现世的水平,但对付将军府的那些饭桶还是绰绰有余的。 呵呵,往后的日子,她越来越期待了呢! 她要笑着看你们每个人哭! 第二章 初显身手 第二章初显身手 同样在将军府内,这是一个与那边完全不同的生机盎然,院落里摆放着各种珍奇花卉,几乎每一盆景都有不菲的身价。(.无弹窗广告)走廊通往望月亭的道上铺满了鹅石。亭下是一片人工池塘,种满了荷花,微风徐来,送来缕缕清香。 亭中只见一少女凭栏而立,墨色的头发光亮柔顺,淡黄色的抹胸腰束白色罗裙,裙边袖口用更深的丝线绣上了朵朵繁花,清风一扬,纱衣扬起,飘若惊鸿。纤细洁白的玉葱正拿着鱼食悠闲地投向池中,引得一群鱼儿争相抢夺。 此时匆匆跑来的丫头翠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美景。大小姐虽只有十三岁,却是发育的极好,人又长的漂亮,除了。。。还没有想完,席清莲已打断她的思绪。不过,她这一开口,就完全破坏了自己的形象,“翠儿,打探到那小贱人的情况了吗?” 要知道,自从推那个小贱人到池塘后,大夫人为掩人耳目,罚她近期内都得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她可是憋屈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解禁了,若不去找找那小蹄子的茬,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翠儿回过神来,答道:“小姐,那贱人那天被夫人罚去劈柴后,就一直呆在破屋子里没出来过,估计是不敢出来了,真是活该,敢得罪小姐。” “哦?是吗?”席清莲转过身,发出一阵笑声,“走,是时候去关心关心我这个‘好妹妹’了”。在‘妹妹’上的特意重音,总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小姐,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多出去晒晒太阳,我说这挺好。”婆婆一脸笑意的朝着正躺在竹椅上假寐的席心缈说道。 “恩” 她微微颔首,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是啊,今天还真是灿烂的一天呢!那边恐怕已经按捺不住了吧。她可是等你好久了呢。嘴角勾勒的弧度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刘婆婆显然是不知道席心缈心中所想,看见她笑了,心里划过一阵暖流,这样坚强的小姐,真的,很好! “哟,翠儿,那不是小贱人吗,看来我娘给的教训还不够呢。居然还在这儿晒太阳,闲的很呢!”“可不是嘛,小姐。看来我们非得要好好地给她上一课了”这主仆两一唱一和,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奴才。 身旁的婆婆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像母鸡护崽般挡在席心缈前头,“大小姐,二小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将军的亲生女儿,你这样做就不怕将军知道吗?”气愤却不失谦卑的质问道。 “该死的老奴才,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席清莲指着刘婆婆怒目喝道,“翠儿,给我掌嘴!” 得到命令后,那丫头转身来到婆婆面前,扬起手掌就要朝准备受罚的婆婆的脸颊落下,“啪!”的一声响起,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视线再次聚焦时,丫鬟翠儿已经扑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右脸颊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不过当事人还没有晃过神来,婆婆也是一脸的疑惑。却发现本被自己护着的小姐不知何时已在她的面前。“小姐!”婆婆的惊呼,让在场的人都回过神来。 席清莲一脸震惊的看着席心缈,她不明白平时怕她怕的要死的席心缈,如今竟能做出这番举动!一个人的改变能有如此之大吗?她当然明白她在吃惊什么,不过她可没有打算告诉她。翠儿本想要回驳,但看到席心缈那慑人的眼睛,竟不敢再放肆,连忙爬起来唯唯诺诺地站在清莲身后。 席清莲见到自己的丫鬟被打了还不敢吭声,又见到席心缈一副打了人还优哉游哉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呵斥道;“小杂种,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一个下人生的贱种,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 “哦?所以呢,你想怎样对付我呢?”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慢慢向她走近。 在席心缈的逼近下,她一步步后退,眼中的恐惧更甚。 “你--你想干什么?” 满意的看着她因惊恐而惨白的脸庞,她眼中的笑意更浓,响起邪魅而慑人的话语,“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一份礼物。”不待她思考,又“啪”的一下,在她脸上留下红红的印记。 “滚!”她语气一变,冷锐而简洁。 捂着红肿的脸庞,泪水早已在脸上肆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她不为所动,“你、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你会死的很难看!翠儿,我们走!” 看着她们犹如斗败的公鸡般落荒而逃,席心缈不屑的冷笑,到底是谁给谁好看,还说不准呢。 随即转身,望着面露复杂神色欲言又止的婆婆,她并不想要多做解释,“今晚只管早些睡下,外头一切有我。”不到她回应,她已踏着莲步进入房内。 外头天气正好,但---却是暴风雨的前奏。 “嘭”,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房外的丫头都惶恐的低着头,深怕踩到雷区里,祈祷着大小姐的怒火快消下去,不然她们这些奴才可有的苦头吃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居然敢打我,她竟然敢!从小到大,谁不是以我为尊,哪个敢得罪我,小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要告诉娘,要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娘,娘,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林玉容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静养,老远就听见自己的女儿大呼小叫的跑来,带着个哭音。心里寻思,这将军府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清莲不敬?活的不耐烦了吗! 急忙坐起身来,就见女儿扑到自己怀里,抽噎着。 “怎么啦?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林玉容又惊又怒又心疼,“霍”的站起身来,拽着清莲的手问道。 “娘,就是那小贱人打的。”见母亲已生气,连忙将席心缈供出。 “她??”对于女儿的回答,玉容很是吃惊。自己不是刚教训过她吗?胆子小的很。才几天脾气就长了? 见母亲一脸的疑惑,清莲又继续说道,“是真的,娘。翠儿也被她打了呢。你不知道,当时那小贱人的眼神超吓人的,我们不敢多留,就急忙跑回来了。” “看来,我也得会会这个小贱人了,你先回去,娘自会替你做主!”得到玉容的回复,席清莲才满意的回去了。 见女儿已走,玉容回到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却不急着喝,“席--心--缈!”手紧紧地握着茶杯久久不放。。。。。 看来今晚会不太平啊,席心缈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的乌云,月亮已被遮掩,给原本的黑夜增添了神秘的寂静, 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又是怎么样的破涛汹涌。不过,这正合她意。 婆婆已在她的吩咐下早早睡下,这样一来,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好久没有练练筋骨了,今晚就拿他们热热身好了。 习武之人有着敏锐的听觉,对于参加过特工训练的她当然也不例外。呵呵,终于来了。 大夫人带着一帮家奴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迎风而立,听见声音转身后,居然还朝着他们笑,比肩略长的青丝随风飘散,陪着她那诡异的笑容,竟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让人忽略了那娇弱的身子还是穿着破旧的衣服。 看到那似曾相识的面容,玉容心里又是一阵妒意,席心缈像极了她死去的娘,要知道她娘虽是丫鬟,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只不过现在还小,脸还没有长开,只需几年,她绝对是个祸水! 席心缈自然是知道老巫婆在妒忌什么,这身子的主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了的。 林玉容回过神来,不再对她装腔作势,指着她骂道:“小贱人,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我女儿动手!”那样子还真有点泼妇骂街的味道。 “小贱人骂谁?”“小贱人骂你。”她不加思索的反驳。却引得一群奴才低头憋笑。 “哦!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怪不得这么难听。”席心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她更是恼羞成怒。朝奴才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地教训那小蹄子。”“是。”收到命令的家奴个个凶神恶煞的向我逼近。 她是谁,岂能轻易就如他们的愿?“不知死活。”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突然,她犹如豹子般闪电出击,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前空翻,窜到他们面前,踢腿、扼喉、过肩摔。动作如行云流水,简洁而迅速,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完成。 林玉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摔在一堆,哭爹叫娘的奴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真的是席心缈吗? “真是差强人意啊。看来还得继续加强。”无视那群废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总结着结论。比起以前她这可是慢得多了! “你、你到底是谁?”她望向发话的源头,老巫婆早已没了先前的蛮横,只留下恐惧和震惊,满眼的不可思议。顿时玩心一起,得给她一点暗示了,她迟早要她亲口说出自己就是当年的凶手。 配着黑寂的夜色,披头散发的席心缈此时犹如地狱的修罗,让人发毛,一步一步地走进,而此时的玉容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伫立在原地,双腿打颤,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我逼近,却无法挪动分毫。 “玉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当年被你毒死的丫头淑儿,心缈的亲娘啊。怎么,你没话对我讲吗?”林玉容的瞳孔瞬间放大,貌不掩饰的恐惧倾泻而出,仿佛马上就要窒息而亡。小女孩血腥的童声就像那一道道催命符,直击玉容的心房。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全身发抖。着实是吓到了吧。 见已达到我要的效果,便不再逗留,转身回房,任凭那群家奴抬着差不多瘫痪的老巫婆落荒而逃。。。 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二小姐被鬼魅附身,拥有盖世神功,先是大小姐被打,后是大夫人被吓得躲在房里不敢出门。弄得府里人心惶惶,而席心缈居住的地方则成了他们的禁地,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少了那些臭苍蝇的打搅,她倒是乐得清闲,训练的效果亦愈发明显。接下来,就是她的将军老爹了。 第三章 将军归来 第三章将军归来 现天下三分,分别为齐国、鲁国、楚国。其中以她所在的齐国最为强盛,楚国次之,鲁国最弱。虽是如此,但楚、鲁二国的实力亦不可小觑,否则怎么能形成三国鼎立之态。这三个国家相互制衡,每个国家的君主都有吞并其他二国,一统大业的野心。不过目前仍是齐国威望最大。原因无他,人人都知晓齐国有个常胜将军----席傲天,在齐国百姓乃至别国的将领眼中,他简直就是不败的神话。十八岁就封将,自那时起便名声在外。齐王对他喜爱有加,将娉婷郡主林玉容下嫁与他。从此便奠定了他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京城大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过。为首的竟是罕见的汗血宝马,可见马主人的身份不凡。马背上的男子大约三十几岁,里着白色紧袖衫,外罩蓝色宽袍。腰系玉带,长发玉冠高束,鬓发随风飘动。剑眉星目,嘴角微抿,面无表情,冷漠而高傲。 紧跟身后的男子身着白衫,五官分明,紧拽着手中鞭子,猛抽马臀,二人所经之处尘沙飞扬,不消片刻,便没了他们的踪迹。 “吁~”此二人在将军府前停下,眼尖的侍卫作揖叫了声“将军”后就自觉地将马牵至马厩。 不错,他们就是骠骑大将军席傲天与他的副将石磊。 席傲天径直走向府内,石磊尾随。 坐在大厅的主席上,席傲天冷冷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母女两,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席清莲也顾不得平时伪装,壮着胆子诉着苦,“爹,真的,那小贱---不,心缈真的被鬼附身了,不然她怎敢打我,还把娘吓得不轻。好多下人都看见了,她厉害着呢,一下子把十个家丁全撂倒了!”见他一脸深思,林玉容又继续煽风点火,“老爷,真的,不信您现在就问他们。”说着手指向那群家奴。“是是是,将军,我们就是被二小姐给打的!”家奴个个都公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不像是作假。略一沉思,“管家,把她带过来。”“是”。管家应声而去,而玉容母女则在幸灾乐祸,看那贱人怎么办。 一会儿,却只见管家一人匆匆跑来,众人纳闷,怎不见席心缈?老管家纵使管家多年,此刻却也内心发虚,活的这些年头,从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二小姐居然发飙不来,指名要将军亲自去她的院落。这让他一个下人如何开口啊!正在犹豫如何启齿时,席傲天发话了,“怎不见人?”“将、将军,二小姐说要、要您亲自去她那儿。”说完,老管家把头低的更甚。 全场哗然,就连征战多年的席傲天也忍不住将冰山脸换成了疑惑,更别说玉容母女了,没想到席心缈的架子如此之大,竟要将军亲去!石磊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这二小姐倒是有趣。 深邃含霜的眼眸不自觉的闪了一下,“可还有说什么?”听见将军问话,管家又恭敬答道;“二小姐说将军一定会去的,她保证将军肯定不虚此行。”“是吗?”又是一阵寂静,“走,本将军倒要看看是如何的‘不虚此行’”。 躺在竹椅上享受着日光浴就是舒服,席心缈惬意的半眯着眼,慵懒的像一只猫。算时辰,也该到了吧。望着婆婆焦急的在自己面前打转,嘴里念着“怎么办?怎么办?。。”她有些受不了的说道:“婆婆,别转了,我要晕了,安啦,他们会来的。” “小姐,那人可是将军啊,你怎能让他来见你啊,要是惹怒了他,这如何是好?”看着眼前愈发健康美丽、粉嘟嘟的十岁小女孩,刘婆婆真是愈发不了解她了,虽然小姐变强了,但也不是今天这种闹法吧。可是自己就是反驳不了她。心里告诉自己要放宽心,现在的小姐能应付,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感觉有人走近,席心缈朝婆婆使了个眼色,收到某人的示意,婆婆只能“哎”的一声退至我身后。 那一群人在自己身后站定,席心缈在一双双或愤恨或嫉妒或探究的炙热目光下转过身,他们何思何想,与她何干!拉住刚想要行礼的婆婆,目光直视那带头人,心中已有计较,想必他就是这个身体的爹了。交叉双臂于胸前,冷冷的问道;“你们哪个是我爹?”场下又是一阵唏嘘,这丫头胆子不小啊,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面对眼前敢直视自己又无所畏惧提问的小女孩,席傲天眼中划过一丝赞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怎么,你竟连自己的爹都不认识吗?” “不认识----很奇怪吗?”席心缈的表情认真,是真的疑惑,任谁也会觉得是一个天真无害的少女,当然除了她脸上明显与年纪不符的嘲讽。 言下之意很明显,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明明是将军的骨肉,如今却过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这其中。。。看来大夫人对她的怨气深着呢。 席傲天凤目一凛,眼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林玉容。林玉容只觉周身寒气入侵,隐隐有些胆颤。 “你叫我来,不想为你自己做的事解释一下吗?”再次转回话题,他倒要看看,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 “不过是教训了几条乱吠的狗,尤其----”她星眸一挑,看向老巫婆,是不尽的蔑视,“一些不知死活的疯母狗。” ‘嗬--”全场哗然,看来这平时毫不起眼的二小姐发起飙来可是相当的有气场啊,她大概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吧?脑袋让门给夹了吧? 在旁的林玉容早就气得怒不可遏了,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小,恨不得将那个当事人给撕个稀巴烂,“你这个小贱人,敢骂我是狗?!”什么叫泼妇,看看,这就是。 “我有说是你吗?不过你自己对号入座,我也没有办法。”她摊摊手,一脸的无奈。真的很无奈,有人争着当狗,那也是别人的事不是? 一旁的下人把头降得更低了,估计忍得很辛苦,若不是碍于将军的威势,估计早笑出声了。 “你--”林玉容指着我,却无论如何反驳不了半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估计气的不轻。 “够了。”场下寂静。席傲天凝眉看着我,似是想不到被自己遗忘至此的女儿今日会有如此举动。对上我黑曜的眸子,里面闪现的竟是满满的蔑视及嘲讽,毫无畏惧。那不屈、坚毅的眼神,好熟悉,似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冷傲的眸中的赞赏更甚。 “你知道说这句话的后果吗?或者,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处置你呢?”席傲天饶有兴味的问着,想看看这头小豹子的爪牙到底有多锋利。 正视眼前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父亲,不怒自威,高大挺拔,正气凌然。或许,他是一名好将军,可是,他不配为父亲。 抬头傲视着他,亦是没有丝毫的怯懦,冷声道:“就凭我将会是将军府的主宰。”铮铮有声,不容置喙。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他们望着眼前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样,可是,她身姿挺拔,站在将军面前,也显现不出她的弱小。让人觉得,她有与将军平视的资格。她说出的话,看似狂傲,可是,这一刻,却没有人敢嘲笑。为什么他们觉得,那个女孩的影像,跟将军竟是那样相像。一样的气势,一样的傲然。。。 第四章 立威 第四章立威 今天一大早,将军府内的丫鬟奴才们就都被集中到大厅之上。(.好看的小说)要知道,府内若是有重大事项都要在这儿宣布,却不知今日所为何事。一时间下人们都窃窃私语。这是几个眼尖的下人见到将军出来了,随即噤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将军手边牵着的小女孩望去。那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瘦瘦的样子,但身体挺得笔直,让人倍感精神,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只想让人咬一口。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般,生气十足,犹如碧空里的星星,闪耀夺人。可是唯一不搭的就是那双眸中时不时流露出一股张扬的戾气,像冰般刺向巡视她的人。举手投足间竟与将军有惊人的相似!全身上下散发着与将军一样凛冽寒气,不,是更甚将军!! 此时的席心缈就像动物园的动物般被他们注视着,虽不情愿,但这是必须的,罢了罢了,就当他们是空气。 这时她那老爹发话了,“你们都要看清楚了,她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此后府中事务不论巨细,都要经她的首肯,明白了吗?”这下场下爆沸,个个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旁边的林玉容早已气的不行,顾不得恐惧,吼道,“我不服,将军,你恢复她的小姐待遇,我不反对,可你现在居然把我这当家主母的权利也让给了她,以如此稚龄管家,怎么能服众?您将将军府的颜面置于何地?”席傲天刚要怒斥她,心缈连忙扯住他,轻轻地摇摇臻首,示意让她来。 “大夫人,有意见等我做完这件事再说,但是现在,”她语气一冷,“给我闭嘴!”林玉容刚要发作,但瞧见她那骇人的神色,想起那晚的灵异事件,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也就乖乖的保持沉默了。可这一举动被别人全看在眼里。席傲天眼中毫不掩饰欣喜之色,心中更是满意之极。我的女儿就要有这等魄力。石磊惊讶于平时作威作福的林玉容竟能被席心缈镇住,对她的兴趣更浓。席清莲虽心有不忿,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拽紧手帕的手泄露的她的不甘。众下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二小姐绝不像表面看的那样简单。一时间大厅又归于沉静。 见他们的眼神似乎已有惧意,但还远远不够。她要他们彻底的臣服! “带上来。”简短的三个字轻轻地传出,下面的管家早已明白,连忙吩咐家奴将一个颤巍巍的下人带了上来。众人面面相觑,这又唱的是哪出? 那个下人被带上后,只知一个劲的跪地求饶,“小姐饶命啊,我在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次吧。。。” “哦?”席心缈优雅的坐到用上好梨木雕的主席上,拿起茶杯浅酌一口,不露声色,“你不敢什么?”陈二早已吓破了胆,“我不敢再偷将军府的东西了,不敢了。真的。小姐,绕我一命吧,小姐。”在场的其他家奴都一阵哗然,陈二不是找死吗?将军府的东西岂是他能随便偷的?以往也有类似的事情,记得那人被管家杖罚 二十后就被逐出府,估计是死了。不知这次这个二小姐要如何发落。席傲天等人也是好奇的盯着主角。 席心缈怡怡然起身,朱唇微启:“我不要你的命。”陈二马上感激的谢道,“谢谢小姐,谢--”“可我也没说不罚你啊!”她一脸天真的望向他。“那、小姐要、要做什么?”他不安的看向她,“呵呵,很简单,留下你的一根手指就好,说吧,要哪只?”席心缈一副和气好说话的样子,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陈二打死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孩是如此残忍,把剁人手指说的像谈论天气一样云淡风轻。面无血色,惊恐的由看她的视线转到自己的手上,犹豫不决。 “既然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给你做选择。”话音一落,众人只觉风一样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听到有人“啊”的一声惨叫,待眼睛重新恢复焦距时,陈二已倒在地上,手紧紧地拽着另一只鲜血直流的手,而他的不远处,有一根约二寸长的东西,定睛一看,不是其他,正是陈二的断指。家奴们吓得后退,而此事的执行人----二小姐正淡然地坐在椅上,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上面还残留着妖艳的血红,此时的她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嗜血的魔鬼,谁也不敢再轻视于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敬畏。 此番情景就连身经百战的席傲天,也难掩震惊,这样的狠绝与无情,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二,今日我断你一指,希望你能谨记教训,但我不会逐你出府,你可还愿意继续留在将军府?”死般沉寂的空气里悠悠的荡起小女孩的话,陈二忍着剧痛,心里带着感激,让他继续留在府里,无疑是天大的恩赐了,随即答道;“小姐,我愿意!”我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管家,带他下去包扎。”“是。”经过刚才的一番,他早就对这个二小姐刮目相看了,对待下人恩威并重,这才是治家之道啊。 而众家奴现在对当事人已是绝对的心服口服,再无异议。 她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眼光锁定在了老巫婆身上,“大夫人可还有话说?”此刻的林玉容哪儿还有胆反对,只期望席心缈直接忽略她,紧拽着清莲的手臂,拼命地摇头。 席心缈小手一挥面向众人,真丝做成的淡绿衣裙在空中划起完美的弧度,“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我不喜欢重复,从今起,将军府一切由我做主,你们只需管好自己的本分,不许在府内乱嚼舌根,将军府只要服从命令的人,我---不需要废物。听明白了吗?”“是。”他们向着面前傲然站立,拥有一身傲气、拥有俯瞰天下气度的新主人齐声回答。 在她的一声令下,家奴们都各自恭敬地散场了,老爹一脸兴奋的走向席心缈,拍拍她的肩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心儿深得为父真传,为父此生无憾矣!”说着大笑离去。那快活样活像了中了八百万似的。席心缈心里腹黑:是你的真传吗?还不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异世孤魂! 正在她神游之际,老巫婆母女就打算悄悄退场,她怎能如她的意!慵懒的开口:“大夫人。”老巫婆刚踏出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身形一滞,强装镇定,说出的话却带着颤音,“何事?” 席心缈媚笑,朝她背影阴森森地启齿:“淑儿会向你讨债的!”这话配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玉容脚下一软,席清莲急忙扶住,“娘!你没事吧?”头转向我,强掩下慌乱,有些生气的质问:“席心缈,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样。”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出去,留给她们一个深思的背影。 老巫婆,接下来,我要拿你开刀! 第五章 凶手现 第五章凶手现 自从老爹把席心缈和婆婆从那破地方接出来后,她们就一直住在日落苑内。(.无弹窗广告)听丫鬟们说这是府中最好的风水宝地呢。当然除了将军的寝室外。日落苑,顾名思义,这是个看落日的好地方,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这里看上去的夕阳与别处真的不同,好像更能牵动人的伤感,牵动着她的异世情怀。 老头本来想要在她这里摆上各种珍稀花草,但都被席心缈退回去了,她不喜欢那些红红艳艳的花,忒俗了。但他还是死缠烂打的要来点装饰,“彼岸花吧,我要种彼岸花。再运点罂粟花给我,顺便还有驱蚊草。”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这里没有蚊香,她可不想被蚊子叮死,生物防治最好了。 这下轮到老头纳闷了,“彼岸花不是幽冥之花吗,听说只长在坟墓附近。你怎么要那种花?”对上他满是疑虑的目光,席心缈的神色没什么起伏,“就是想种啊,你给不给啊?”他终是无可奈何的妥协了,“给!怎么不给。” “对了,今晚我请你看好戏。”席心缈略带神秘的朝他眨眨眼,那样子有说不出的可爱,全部想不到先前的断指风波就是她主导的。 “哦?”他也提起了兴趣,他的这个宝贝女儿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事事都出乎他的意料,“是什么好戏,能不能透露点?” 她眼珠忽闪忽闪的,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待到老爹将耳朵贴近,用小手笼着他耳朵,好像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小声说道:“就是----不告诉你!”泼完冷水后,她立马往后一跃,跳离他的身边,他倒是气恼,却也拿她没办法。[.超多好看小说]“你啊。”无奈的摇头离开。 待到老爹走后,席心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躺到已换为上等沉香木做成的大床上,搭着个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手里把玩着稍长的发丝,眯着眼,好不悠闲,“冰凝。” “小姐,都已经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婢女冰凝低头向她柔声应道。 倏地睁开眼,划过一丝精光,“很好,接下来,就等老鼠出动了。” “你先退下。”“是。”席心缈望着她退下的方向若有所思,冰凝是老爹特意调给她的贴身丫鬟,好像武功还不弱,专门负责她的人身安全。自己的格斗术虽是精妙,但都是实打实的武功,若让有内力、轻功在身的冰凝护自己,当然是保险的,也是必须的,所以对此她也不反对。我发现这个婢女挺有个性的,也是一副酷酷的样子,话也不多,效率却很高。不过,我知道,她对自己也有一丝惧意,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却逃不过席心缈的眼睛。既然她不承认,那她也不点破,只要不忤逆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除了冰凝,她还收了两个七岁的双胞胎丫鬟,是她在街上买过来的,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但是她们的眼睛吸引了自己,里面满是不谙世事的纯洁,透明无杂。(.)算是府中唯一不怕自己的人了,当然在知道她的狠绝之前,这对活宝简直是她的开心果。 “咚咚咚”三更了,天空中满天的星斗已被乌云遮住,一群乌鸦扑闪的飞过,飘落几根纤毛。夜黑风高,万籁无声,房门紧闭的院落内,隐约听见有人在哭泣,似远似近,哀婉绵延,凄楚阴森的让人心里发毛。那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显得那么不真切。 此时,林玉容的房内,“不要,别找我,别找我。啊!”一声惊呼,林玉容尖叫着从床上弹起,呼吸急促,满头大汗,身体微微发抖。“原来是梦!”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道。一个噩梦做的她口焦舌燥,正要起身去倒茶,忽然,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吓得她一退,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待到她喝完茶转身之际,又是白影飘过,她这次可不相信自己是眼花了。“谁?是、是谁?”她巡视周围,连个影都没有。突然只觉耳边一阵阴风吹过,那道白影终于在她身后站定,是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身上却在不断滴血的白衣鬼,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鬼?你见过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的人吗? “啊,鬼啊,救命啊,救命啊。”林玉容不顾形象的惊慌大叫,哪有平时的刁钻像。那“鬼”飘到她跟前,妖艳的血红渗透了白衣,滴的地上也是斑斑血迹,像一朵朵盛开的血莲。“玉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淑儿啊,你亲手害死的丫头啊”空荡的房间里传出女鬼深幽的话语。 吓得躲在墙角的玉容猛的一震,嘴里不断重复着:“淑儿,淑儿,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慌乱的摇着手。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自问没有对你构成哪怕一点点的威胁!”女鬼继续责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该死!”林玉容的眼神瞬间闪过阴险,“谁叫你怀了将军的孩子,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有我才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你这个贱种生的孩子不配出世,所以我在你的三餐里下毒,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只会在母体内积聚,没想到你的命那么硬,硬是挨到把孩子生出来了,不过你也难产死了,没人知道你其实是中毒导致的难产,也没人会怀疑到我。哈哈。”说道这里,她有些得意的笑起来。 “真是不让人失望呢,将军夫人。”精心布出此剧的策划人适时地推门而入,紧跟在后的是老爹,石磊,席清莲。管家徐伯早已命人将灯笼点亮,灯火通明,映照着玉容疑惑马上又转为惊恐的脸。而那女鬼已将面容露出,赫然是席心缈的丫鬟冰凝! “娘,这是真的吗?”席清莲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泪流满面,她无法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亲娘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这叫她如何自处! 席傲天依旧面带寒霜,紧皱的眉头表示他现在非常不满。 “将军,你别信,这都不是真的,是那小贱人设计骗我的,不是真的,不是。”林玉容扑到他脚下,死死地拽着衣角,一个劲的摇着头,哭的那个叫惊天地泣鬼神。 “谁准许你叫心儿贱人的!你要求就求她,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席傲天冷哼,一脚踹开了林玉容。 “爹,求求你救救娘吧,您好歹念在夫妻一场,饶了娘这一次吧。她下次再也不敢了。”清莲跪着爬向他,摇着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抱着最后的希冀。可终是做无用功。 但她还是不死心,又爬向不知何时坐在椅上看戏的席心缈,“妹妹,姐姐求你,原谅我娘吧。我可以保证,她真的不敢了,求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机会,给她机会,那谁给我娘机会?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主角毫无情面的回驳,不留丝毫余地。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她无神的瘫坐在地,默默地流泪。 房里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我困了,要去补觉,先把她押下。”打着哈欠,在他们的注视下离开。留下他们面面相觑,不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回到房间后,席心缈就被两个丫头缠住了,“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置大夫人啊?小姐,你就告诉我嘛,小姐。”“叮叮,别摇了。”她佯怒道。悻悻然放了手,嘴巴翘得老高,委屈道:“小姐,我是咚咚啦,她才是叮叮。”手指着另一边长的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活像个收受了气的小媳妇。天呐,席心缈仰天长叹,怎么会有这么八婆的丫头?她后悔了,真不该一时心软买了她们。 “冰凝,带她们下去。” “是。”永远是简洁有力的回答。吵闹声顿时消失。还是冰凝办事效率高。不管了,补觉最重要。 第六章 惩罚 第六章惩罚 大堂上,席傲天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席清莲坐在侧椅上,毫不掩饰的憔悴,红红的深陷的眼眶,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采,此时她紧咬嘴唇,死绞着丝巾,焦急的往内堂看去。(.) 席傲天也有些坐不住,眼角也有些抽动,“去,再去叫小姐。”“是。”徐伯视死如归般退出去,颇有英勇就义的激愤。心里却叫苦不迭,将军也真是的,居然叫他去叫小姐起床!记得上次自己不小心打扰小姐睡觉,他口还没开呢,她就抄起枕头扔过来,幸亏是枕头,要是什么暗器之类的,以那速度,他早就到阎王那儿喝茶了,还连带的被骂了一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个老人家他容易吗他!从此以后,府里人人都知道了二小姐有个怪癖,最讨厌睡觉时被打扰,尤其是早上。所以,早上的将军府,是非比一般的安静。 现在好了,又要往火坑里跳了。哎~ 心里想着,已到了小姐门前,朝着守在门口的冰凝使了使眼色,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附近埋了地雷一样。[]冰凝也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抬头看看天,的确不早了。心下一横,壮着胆子推门进入。徐伯当即就给冰凝竖起了大拇指,心里念叨,好丫头,回头给你加薪。 “小姐,该起床了,老爷他们已经在等你了。”见无人回应,冰凝又不死心的叫道,“小姐--”“吵死了!”席心缈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发飙,揉着已睡成鸡窝状的头发。但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冰凝眼中闪过笑意,睡醒的小姐没了清醒时的张扬跋扈和冷漠,着实可爱。上前为她穿衣,嘴上也不停下,“小姐,你今天不是还要处置大夫人吗?他们可都在等你呢!” 席心缈这才恢复神智,对哦,今天还有要事办呢。真期待老巫婆的表情呢。看着她扬起的邪魅笑容,冰凝知道某人要惨了。[.超多好看小说]心里忍不住替那人哀号了一把。 梳洗完毕后,一出房门就看见徐伯已恭敬地候着了,见主角出来,那个叫激动啊,当事人不以为意的瘪瘪嘴,她有那么恐怖吗? “带路吧。”“哎。”一路上,徐伯小跑到大厅,“将军,小姐,到、到了”顾不得自己的气喘吁吁。 对于她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大家都虚了一口气,总算来了。她也不拖泥带水,无视席清莲哀求的眼神,直接开门见山,“带那女人到我娘坟墓。”说完,率先走出。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处罚了。 淑儿,也就是席心缈的娘,只是个卑微的妾室,死后又碍于林玉容的权势,只是草草葬在一个土山坡上,没有人给她上坟,石碑有些破损,上面草草的刻着“淑儿之墓”,石碑旁长满了杂草。众人面对这个荒凉的墓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席傲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席心缈,亦觉愧疚。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既然是这身体的母亲,她理当为她讨回公道。 林玉容看见淑儿的墓碑,激动地大叫:“你们带我来这干什么?席心缈,你是想让我在你娘坟前血债血还吗?我可是郡主,杀郡主是诛九族的大罪!” 相对于她的亢奋,席心缈依旧云淡风轻,“哦?是吗。可是怎么办,我一点也不害怕。”她很为难的看着她,“说起来,我还没杀过人呢,还是个皇亲国戚,你应该荣幸是我试刀的第一人!”突然,她眼里的寒光四射,冻的她无法动弹,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她散发出的冰冷死亡气息,不敢靠近。 可转瞬间,死寂的气息消退,“跪下!给我娘磕头。”不容反驳的强硬语气。 林玉容也上了脾气,死也不跪,“要我给贱人下跪,做梦。” “是吗,很好!”话音刚落,只听得“啪”一声骨头脆响,林玉容已跪在坟前,可是表情痛苦至极,席心缈扯着她的头发,强按着她的头在坟前磕三个响头,然后一把推开她。席清莲早已哭晕过去。而旁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因为他们都清楚,她做的决定没人能阻拦。 额头流着血的林玉容双手捂着自己的脚,一张脸极度扭曲。修罗般的话如同从地狱响起:“你的脚被我废了,从今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又瞥了一眼昏厥的席清莲,柔柔发疼的眉心,“置于她,送到庵堂待几年,为我娘祈福念经,超度她的亡灵,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庵堂半步。”也不知道一颗受过污染的心能否在古人所谓的神明之下回归本性,遣走席清莲,在很大程度上,是她现在不想看到一张酷似老巫婆的脸,起码现在她讨厌有这样的人跟自己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置于以后,再说呗。 席傲天欣慰的看着席心缈远去的背影,笑意延伸到眼角,这丫头,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杀手啊。得女如此,父复何求,父复何求啊。 冰凝望着席心缈的背影深思,小姐,有你这样的主子,是我冰凝最大的福气。 而毫不知情的席心缈到后来才知道冰凝对自己的忠诚竟如此之大。 第七章 相遇(一) 第七章相遇(一) -----对于相遇,我们都无法确定,它是一场喜剧的开幕,还是一场悲剧的序曲。(.) 它就像是一次旅行,从一开始出发就知道注定要到达终点,不管你是多么不情愿这个时刻的到来,离别是我们都能预知的电影尾字幕。那么,争如不见吧,在茫茫的人海中从不与你擦肩而过,这样,我就不用知道,你对我,是如此的重要。(摘自独立清微) 五年后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叮叮,这次你赌多久?”咚咚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等一下等一下,我得想想。”咚咚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忽然眼前一亮,撒腿就向冰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去。“冰凝姐,冰凝姐,小姐还没起床对吧!” “恩”还是简洁的回答。“那还有多久会醒啊?”某人显得有些急切。“不知道。”哎,意料之中。“叮叮,快一点,再不下注就没收你的银子了。” “来了来了,恩,以我叮叮对小姐这五年来的了解,她大概还会睡一个时辰。对,就是一个时辰!”说着,将自己的银子放在一时辰的区域内。 这是一张圆形图纸,上面被分为一盏茶、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天五个区域。楷体的标题赫然是“小姐醒来所需时间”。可怜的心缈还不知道自己此时已被这双胞胎当成赌注了。“那我赌半个时辰”咚咚也毅然下注。 除了双胞胎和冰凝外,席心缈的院落里竟然有了一位新成员,这时的他双手环绕于胸前,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怀中夹着一把剑,保守估计价格不菲,合上的双眸掩盖了他的神色,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是紧闭的薄唇,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额前乌亮的刘海随意的贴在脸侧,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壮的他正斜靠在柱子旁,无视旁边双胞胎制造的噪音。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过这双胞胎就爱找他的茬,这不,飘来了咚咚大姐的话,“我说影,你好端端的装什么石像啊,一天到晚都是不变的死人脸,换个表情好不好啊,你的人生就这么没有乐趣吗?” 终于影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估计是气的,睁开眼向咚咚的方向闪过一记寒光,“咻”的一声飞的无影无踪了。看着眼前的情景,叮叮被逗得哈哈大笑,调整好气息后嘲笑道;“瞧你那怂样,吃瘪了吧,连影都不愿意搭理你。你不知道影只听小姐一人的命令吗,还狐假虎威呢,哈哈哈!”“切,”咚咚不以为意甩甩手,“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呢,我当然知道只有小姐才叫得动他,我不是看不惯他那死人脸嘛!” “好了,快去干活,不然担心小姐不带你们去庙会。”冰凝忍不住开口。“对哦,咚咚,快撤。”两个活宝风一阵似的消失了。冰凝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小姐身边五年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望着影消失的方向,不禁回想起当年的一幕: 影是小姐两年前在路上救下的。当时的影受了很重的伤,好像是仇家所为,他全身满是伤痕,又失血过多,脸惨白的吓人,手中的剑早已被鲜血染红。刚开始小姐并不打算出手,而影也没有向小姐求救的意思,紧握着手中的剑,似乎随时准备与人拼命,最终小姐还是救了他,作为报答,影愿意一生追随小姐,任她差遣。记得小姐曾说过,她会救他只因为她在与他对视的几秒里,看出了一个人面临死亡时的淡然以及对陌生人强烈的防范之心,即使在意识模糊地情况下,影亦是全身戒备。这种警戒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她,就是欣赏这样的人。 两年来,影的确一直尽心保护小姐的安全,对于他的武功,她一点也不怀疑,绝对是个高手。他也渐渐融入我们的相处氛围,现在的影,的确好很多了呢!自己昨天请求他今天去叫小姐起床,看这样子,他是去小姐房间了吧。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话说消失的影已站定在不良女主的房门前,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后,终于伸出由于常年练武而长满老茧的骨节分明的手,轻扣房门,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谨慎轻柔,“小姐,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小姐?”见没人回应,也没有感到意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推门而入。 房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的气息仿佛深山里静谧竹海般清新,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倍感轻松。用珠子串成的遮帘轻轻摇曳,将外室与里面正在熟睡的娇小的女子隔离,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玉躯。洁白的玉藕垂在床沿,墨般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容颜,只能看到高挺俏丽的鼻子在浅浅呼吸,而被子已被她压在身下,一只脚横趴在上,露出小巧纤细的玉足,头时不时的蹭着被子,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应该是在说梦话吧。完全不觉房中有人。 影放轻了脚步,深怕惊扰了传说中的睡美人,停在珠帘前,低头恭声道:“小姐,该起床了,小姐!”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床里飞出,影马上侧身一闪,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了“暗器”,仍是低着头不死心的劝道:“请小姐起床,小姐,今天不是还有庙会吗?时辰到了,小姐!” “吵吵吵,叫魂啊,大清早的起什么床啊?”跟周公聊得火热的席心缈很不爽的坐起来,不知道打扰自己睡觉的后果很严重吗?仍是眯着眼,随时有继续倒下去的准备。影看看外头快到中午的太阳,想着小姐口中大清早三个字的含义,看来得重新定义“大清早”了。 就当她想要继续跟周公聊天时,某噪音又响起,“小姐,庙会已经开始了,你不是答应老爷要去公输家给老太君祝寿的吗?” 哎,命苦啊,睡个觉都这么困难,“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起来!”很不情愿的应付道。影看着珠帘内走出的我,脸刷的红起来。只见我一身纯白丝质睡衣,将婀娜的身段隐盖在下,胸口的领结由于某人不良的睡姿已有些松动,露出精细迷人的锁骨,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终于展现出来,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炫目、像让人陷入漩涡的璀璨黑眸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略显湿意朦胧,带着一丝的迷惘。俏挺的鼻下是不点而朱的菱唇,而此时朱唇大张,不雅的打着哈欠,纤细修长的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高举,露出嫩白的玉藕。好一副美人苏醒图! “影,把冰凝叫过来。”“是。”双手抱拳,点头颔首,又是“咻”一声飞无影了。而她则坐在梳妆镜前无聊的等着。不一会儿,冰凝就端着梳洗用具进来了。 “今天梳男髻。”“是,小姐。”永远不会反驳的顺从。席心缈坐在镜前任由冰凝处理着青丝。 “礼物都准备好了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很肯定。这个老爹,送礼居然也要自己出马,说什么自己公务繁忙,又说什么自己以前欠公输家一个人情,只有她去送礼,才能显示重视。罢了罢了,刚好今天是庙会,自己要出去溜达,就顺便替你送了。 冰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里也没停着,“是的,小姐,只等您出发了。” 一番折腾后,玉树临风的席心缈少爷隆重登场!她一身青衫,手执竹扇,上面画着山水墨画,笑意盈盈,整一个儒雅的文弱书生!“刷”的收拢扇子,用扇柄抬起了冰凝的下巴,深情的盯着她的眼,“小妞,给爷笑个。”“小姐!”冰凝一改平时的淡然,竟羞红了脸,逃也似得跑开了,“哈哈哈。”席心缈笑的岔气,心中狠狠的得意了一把,调戏成功!啪的又展开扇子,扇着踱步走出。 第八章 相遇(二) 第八章相遇(二) “哇,小--少爷,好热闹啊,不行,我要买好多好多东西。(.)”叮叮流连在一个首饰摊上,像要把每个饰品都瞧遍了,最好是全买下来,但是----资金有限。眼睛巴巴的看着,样子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别忘了,少爷还有正事要办呢,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咚咚白了一眼,像个大人似得训斥起来,她大概忘了,自己与叮叮是双胞胎,也是一个小丫头呢! “你什么意思?”某叮暴走。“字面上的意思。”谋咚不怕死的应道。“你!”“好了,都闭嘴啦,想更引人注目吗?”看着眼前快要打起来的双胞胎,某人及时的出言制止。“哼!”叮、咚终于停止语言攻击,乖乖的跟在席心缈身后,只是改用眼神互杀对方。席心缈无奈的摇摇头,真拿她们没有办法。而冰凝与影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怡然地跟在身旁。 不过,她错误估计了一件事,就是他们一行人从现身一刻起就接受着街上无数双目光的探测。拜托,连丫鬟都出落的如此赏心悦目,身边的保镖手握利剑,眼神冻的可以杀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劲装,全身散发的冷气让人自动退到安全范围以外。特别是前头的少年,也就是他们的主子,风度翩翩,容颜倾城,一脸笑意,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已完全落入一人眼中,而这个人将与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无止尽纠缠,她的人生将因为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命运的齿轮就在此刻开始悄然转动。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他们来到了公输宅前,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这公输家族果然是京城里的大家。据说在朝廷和江湖上都有一定的势力,掌握着齐国大部分的经济命脉,涉及到丝绸、茶叶、陶瓷、玉器等多个领域。 不等席心缈多想,门前的小厮已恭敬地向她拱手作揖:“不知这位公子是?”身旁的冰凝已上前一步,将象征将军府身份的玉佩递给他。那小厮认清后,马上恭声道:“小姐里边请。”“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这下轮到她纳闷了,她可是对自己的造型满意了很久的!“就是就是!”两个丫头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好奇的盯着他。 他倒是耐心解释着;“小姐有所不知,日前管家已有交代,说将军府来的必是二小姐。特命小人要小心招待。”“哦,原来如此。” 略一颔首,不再浪费时间,抬腿进入。 这场寿宴开的可真巨大的,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叮咚早已长大嘴巴东张西望了,就差没留口水了。果然是有钱人呐!她感慨道。 只见老太君一脸和气地坐于大堂之上,身着深红锦袍,手握权杖,银白的鬓发整齐的用凤头钗挽住,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接受着客人的献礼,毫不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随着一声“将军府贵客到!”我又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死老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她像火星人一样被一群杂七杂八的人注视。回来有你好看的。心里把将军老爹骂了个遍。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演戏嘛,谁不会! 无视那群人,傲然走向老太君面前,向她略一作揖,够给你面子了吧。“心缈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家父命心缈准备的一点薄礼,小小心意,还望笑纳。”说着一个响指,冰凝将礼物递于管家面前,老太君连忙起身扶起我,向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双手接过,退至一旁。 “好好好,将军有心了,心儿如今都这般大了,将军如今可好?”“承蒙老太君惦记,家父一切安好,只是军中军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才特命心缈前来道贺。”席心缈礼貌不失疏远的答道。 “听闻大将军功盖朝廷,怎么现在就送区区薄礼,这位公子不觉有失体面吗?”一个不怕死声音挑衅道。场下哗然,纷纷朝声源望去,她略一眯眼,打量着已走到近前的人,身着蓝色长袍,乌黑的长发盘束着,额前的些许刘海不羁的遮于眼前,俊挺鼻梁,微薄红唇。一个与影全然不同性格的但却是同为美男的人。如果不是刚才挑衅的话语,她或许会有几分好感,可惜---,不好意思,你已经成功的惹怒她了。 “羽儿,不得无礼,给我退下!”老太君轻声喝道,又转头向席心缈抱歉的赔礼道:“心缈不必介怀,羽儿是一时脾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奶奶!听闻席家儿女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席小姐可否赐教,为我奶奶祝寿呢?”公输羽步步紧逼。好像她若不答应就死耗到底的样子。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闭嘴。”席心缈淡淡的开口,一个转身阻止了影的出手。感觉的出来,影生气了。不过看到她的阻拦,立即恭身在侧,稍稍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叮咚早已怒目等着公输羽,像要在他身上瞪出几个洞,冰凝不露喜怒,不过袖中的拳头已攥的发白。 又是一阵吸气声,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还真是有个性啊,谁不知这公输少爷是老太君的手心里的宝,现在居然公然干上了,果然将军府也是有实力的。 哼,不屑的冷哧,“笔墨伺候”,就让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瞧瞧什么叫21世纪的文学。 冰凝研好墨,柔声道;“小姐,好了。”“恩。”席心缈挥手示意她退下。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一只狼毫笔,不经丝毫考虑就在上好的宣纸上下笔。“这个婆娘不是人,子孙个个都是贼。” “你这不是骂人嘛!”看见她的题字后人群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老太君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发作,而公输羽气的脸色发青,一副恨不得将她吃了的样子。生气的怒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当事人的某人依旧云淡风轻的,不急不忙,“急什么,我有说写完了吗?”又继续挥笔写下,原来是还没有写完啊,众人嘘一口气。待完毕后,他们又围拢来念道:“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子孙个个都是贼,偷得蟠桃献至亲。” “好,好诗。”雷一般的掌声响起,就连一直跟席心缈唱反调的公输羽也难得的投来吃惊、钦佩的目光,不过主角还是面无表情。 “老太君,心缈就先行告辞了。”不等她挽留,席心缈已转身退出,完全无视一旁的公输羽,走到门口,又传来没有丝毫波澜话:“在没有实力前永远不要小瞧对手,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输羽一愣,待追到门口时,早已不见伊人踪影,他久久伫立,不肯离去,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斜晖洒在宽广的大道上,空余幽静。 第九章 相遇(三) 第九章相遇(三) 在一间酒楼的二楼----“少爷,你好厉害啊,那样的诗你都想的出来,你看见公输那气绿的脸了吗?有趣极了,看他还瞧不起我们!”某叮手舞足蹈的表达的自己的兴奋,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预兆。某咚也是难掩自己的亢奋,“就是,少爷,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不爽,有钱就了不起啊,拽什么拽。”手里也不停着,抓起一块鸡腿就是狠狠地一咬,好像把那鸡腿当成跟了公输羽。 席心缈站在窗前面朝江水,眼睛迷蒙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冰凝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小姐从公输府出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但仍是恭顺地站在身侧,静侍左右。 “我不明白公输羽为何要在众人面前刁难于我,好像没与他有过交集啊。”他们的眼神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源,“不过,我倒是愿意陪他玩玩,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好无聊啊。”席心缈话锋一转,煞有其事的感慨着。若你在现场,就会发现她身边的丫头、保镖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满脸黑线。 陪在小姐身边多年了,也总算了解了她的一些脾性,小姐虽常在外人面前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但在面对她们的时候,经常露出小孩心性,有时竟也会耍无赖,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不爽就满口粗话脏话。那场景,可是雷了她们好久。不过,若你认为她的残酷只是装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天真的天使能瞬间变成地狱的修罗,她的手段不是你能想的更不是你能想的到的。(.)冰凝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不是站在与小姐对立的立场上,那后果...... “这位公子果然是好才华,在下佩服佩服,不知能否有幸与公子共酌一杯?”席心缈只听得身后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脑里一阵激灵,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仿佛清泉扣玉石,仿佛晶莹水珠欲滴,仿佛竹海轻摩挲,令人心神俱荡,这是来自人世的声音吗?澄澈、清淡渺远的绝尘空灵之美。 转过身来,他的容貌又是让她一惊,本以为影和公输是少有的美男了,可比起眼前这位,不是打击他们,是真的没有可比性。那倾国倾城的丽颜,似一副水墨泼出的画中仙,高贵,魅惑,虚幻缥缈,全身铺散开来的,是优雅脱俗的气质,绝艳迷离,尤其是那眉宇间荡漾着水一般的笑意,那一刻,她分明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 墨黑的发,用白带束起,些许散落着,有一缕随风而起,滑过那绯艳的唇,俊逸的脸,那一刻媚色如斯,就连同样拥有绝色之姿的自己也忍不住嫉妒了一把。 特别是那一双如纯净湖水般的蓝眸,光芒流转,仿佛吸取天地灵气,如琉璃出尘脱俗,空灵绝雅,顾盼之间,总令人有无所遁形的错觉,逼得人不敢直视。 但她也清楚的捕捉到他在看清自己的一刹那,湖蓝的眼里一闪而逝的惊艳。对于自己的容貌,席心缈自然心知肚明。而他似乎也是习惯了众人热烈的眼光,丝毫不受影响。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书童,年纪不大,唇红齿白,可爱的娃娃脸,此时摆着一副极不协调的生人勿近脸,冷冰冰的眼里射出隐隐的透出一股江湖的煞气。不过倒是打趣的紧。她直觉的感到这主仆二人绝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 而影却在这时倏地发起寒气,死死地盯着他们,全身警戒着,凭练武人的感觉,绝不寻常,空气顿时沉闷下去,以她们为中心形成了低压气场。 席心缈不动声色的收回心神,“哦?”略一挑眉,若没有记错的话,刚才的人群中,自己确实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就连影也是一怔,向她以极小的幅度摇着头,心下顿生警觉,此人来头不小,竟能做到连影也觉察不到的地步!恐怕真要对起手来,将是一场硬战。不过此人好像没有恶意,因为她感觉不到他的杀气。 似乎想打破尴尬的局面,他向她微微一点头,浅笑着,“在下水冽寒,只是仰慕席公子的才华,想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请坐。”他都这么说了,席心缈也爽快的邀他入座,他也不推辞。只要不踩到自己的底线,什么都好说。 很多年后,席心缈回想起今日的一幕,便会笑着问他这次的相遇是不是故意谋划好的,他松一口气似得的抱着她说幸亏他先下手为强,脸上是满满的得意之色。当然,这是后话。 “席公子恐怕是挑衅公输家的第一人,如此胆谋,水某佩服。”浅酌了一口茶后,他赞赏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席心缈身上,带着些许的探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找死的人我决不会手下留情!”眼色一寒,又随即消失,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动屏蔽他的目光。 “呵呵,席公子真是真性情啊。” 微微提唇,不置一词,怎么想是他的事。 见某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他到似乎不以为意,继续道:“众所周知公输家族是京城大家,公子今日对公输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做法,就不怕招来麻烦吗?”说完定定的直视她,眼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虽是这么说,可一点也听不出他言语里的敬畏,就像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平凡事一样。其中散发的大气让人不敢忽略,尊华非凡。 明明是挑衅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怒不起来。难道真是长得漂亮的人都吃香一点? 听到这样的问话,席心缈才收回留在酒杯上的视线,悠然抬头,对上那意味不明蓝眸,想从中探究出些许端倪,可惜,在那深幽难测的眸中,平静如瀚海,枯井无波,无丝毫所获。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要防备的。 不知怎么,她不喜欢那样的眼神,尤其是当那视线是随着自己的时候。 “或许吧。”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越是感兴趣,她便越敷衍。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这样的回答,一愣,随即恍然。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他似乎还想接话,可她却快他一步打断,“水公子,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告辞。有缘再见。”不理会他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灼热感,快速离开。 水冽寒一直目送席心缈直至失去她的踪影,忽的嘴角浮起邪魅弧度,“你我还会再见的!” 一旁的小书童发话了:“少爷,继续跟踪吗?”他不明白自己的少爷怎么突然对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娘娘腔感兴趣了,与公子平时的作风不符,居然还破天荒允许那人的无礼。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少爷的话于他而言就是圣旨,从不需要理由。 “不用了,今晚,她们自己会行动的。” 水冽寒站起身,来到我刚才站过的位置上凭栏望江,口中呢喃:“为什么看着那时的你,竟有说不出的沧桑感,那么孤独,失落,为什么那么---悲伤?是的,浓浓的--悲伤。让我竟有想不顾一切了解你的冲动。” 第十章 夜探 第十章夜探 今晚的夜色凉如水,深幽的夜空好像被洗净了一样,澄澈清明,点缀在空中的星星清晰可数,调皮的眨巴着眼睛。(.好看的小说)好像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将一颗颗闪耀的璀璨明珠吸附到巨幅帷幕上,光彩夺人。皎洁的月光透着树洒下一片清冷的澄澈,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如梦如幻,像置身于神奇的仙境。让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只希望永远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之中。 同时刻的练功房内-----席心缈穿着黑色短袖紧身练功服,拼命地搏击着沙袋,头发扎成马尾,有一些散落在耳边,被汗水浸湿的青丝紧紧地贴在脸颊上,豆大的汗滴从额头顺着脸颊流向下巴,滴在地上,晕开成一朵莲花,或继续流向脖颈,整件练功服已被浸湿却无动于衷。 冰凝默契的在她停下的时候递来毛巾,她将毛巾盖在脸上,遮住了绝世容颜,呈大字状躺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现在的她很不平静,因为那个叫水冽寒的家伙,他的眼神总让自己感觉自己像被他看透了的样子。她不喜欢。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没人可以看透她,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 发泄了之后,果然好多了。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照旧还是那日狠绝的席心缈!没人可以左右她。好久没有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一到家后,她就吩咐影去调查他,现在不清楚是敌是友,她仍得留个心眼。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小姐,影在门口候着了。”冰凝的话适时的响起。“叫他进来。”“是” 影进来后向她恭身垂首,“小姐,已经查到了。” “如何?” “他们住在城东的一间院落,表面上看上去毫不起眼,内部却另有乾坤。有些地方施了阵法。我潜入他的书房,并没有发现暗格之类的地方。桌上只有一些与商户间往来的书信,应该是经商的。不过...”他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仍是不慌不忙的语调。 “属下觉得今日事有蹊跷,今夜探访,属下竟没有发现守卫之人,而桌上的信件好像是刻意让有心人看到似的。还有在回来的路上,属下发现有人跟踪,在小巷口甩掉他之后就马上过来了。不知是他派出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影说完后就低头站立在旁。房里又陷入无声。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又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影,看来对手狡猾的很呢,玩起了反跟踪。今夜探访想必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只是奇怪,他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在今夜有所行动呢,究竟意欲何为?”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又是片刻沉默,“罢了,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退下吧。”随意的挥了下手。一道黑影闪身而出。要不是刚才的对话证明他确实来过,就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今夜,注定无眠。 与此同时,城东的一间院落。 一年约二十的少年对月负手而立,闭目静息。微风袭来,白衣飘飘,黑亮的长发随意的被缎带系起,任风吹扬,凭添了一股空灵潇洒之态。望着他的背影,竟让人想到遗世独立,羽化离尘的谪仙,而那傲然挺拔的身躯同时又拥有居高临下、睥睨万物的高贵气质。全身无一处不散发着尊贵高雅的气息。不禁让人惊叹造物主真是神奇又偏心,竟生出这般不似人类的杰作来。 只听得轻微的叶片摩挲之声,他的身后已跪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那黑衣人双手抱拳,垂首恭声道:“主子,属下跟踪他倒一个巷口被发现,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继续跟踪。不过那条街附近有个将军府,而那将军的二小姐正是叫席心缈。” “哦。能发现你跟踪他,看来这个护卫也不简单呢。记得下次见我时带来他的全部资料。”倏地睁开了眼,竟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夺目绚丽,配上风华绝代的姿容,足以让天地失色。眼中的流光溢彩泄露了他此时心情正好。 “起来吧。”连带语气也有着不易察觉的轻快。身后的人迅速起身,扯下半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可爱的娃娃脸,一双冷冰冰的双眸也是如此熟悉!不是那小书童是谁! 他就一言不发的静侍在水冽寒的身边,听着水冽寒的轻声低吟:“将军府的二小姐,席心缈。呵呵,真好听的名字。真期待下一次的相见,不知你是否与我一样的迫不及待呢?” “主子,”小书童又吞吞吐吐起来,心里暗想,不知道在这时候打断主子的好心情会不会很惨呢,可这件事又非说不可。 “枫雪,还有何事?”原来这小书童叫枫雪啊,名字倒是挺诗意的。仍是听不出水冽寒的情绪。 “主子,据暗卫回报,发现叛徒薛痕踪迹,现在已囚在地牢,不过他不肯说出背后主谋是谁,除非要您答应不杀他,不知您...” “薛--痕,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水冽寒笑意不减,但眼里却射出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危险讯息,狭长星眸骤然聚集冷冽寒光,身上也散发着骇人气息,阴森的寒意惊得飞鸟争相扑腾,纷纷逃离。骨节分明的手转着戴在大拇指的纯白玉扳指。好像根本没当回事一样。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区区一个叛徒,怎能脱离他的掌控! “挫骨扬灰。”口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是。”枫雪微微一愣后马上领命,随即又融入到黑暗中。 天上夜色正浓。 第十一章 再遇公输羽 第十一章再遇公输羽 “小二,再来盘煎饺!” “好嘞,公子稍候,马上就来。[.超多好看小说]”店小二殷勤的向一个穿着不凡的俊俏公子说道,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脸上的笑容比那盛放的鲜花还要灿烂。 在现代酷爱煎饺的席心缈终于在古代的“福记客栈”挖到了宝。这里的煎饺好吃的没话说,配上山西老陈醋,简直是人间美味。这不,今天她又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偷腥了。 之所以会选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人群密集,是了解八卦、奇人异事最直接的地方了。她嘴里不停着,耳朵也不闲着。 “唉唉唉,你们听说没有?”客人甲顺手扯下一块鸡腿。“听说什么?”客人乙磕了一个瓜子,满脸探寻。 “就是前几天公输老太君的祝寿事件啊。” “那事啊,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啊,公输家的公子当时有意为难了席将军的二小姐。可是那个小姐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硬是当场做了一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诗获得个满堂彩呢!”客人乙兴奋地就差一个惊堂木,一把胡子-----整一个说书先生了。(.无弹窗广告) “可是,”客人丙也插进话来,“这公输公子为什么要为难将军小姐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嗯---嗯。”客人甲清了清嗓子。此时另一桌的我也侧耳倾听起来,看来今天收获不小。 “话说这老太君七十大寿,有些脸面的人都会去贺寿。公输家几代单传,人丁稀少,”席心缈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可马上皱紧眉头,撅着嘴:那干嘛找她的茬? 客人甲啜了口茶继续,“羽公子又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一表人才,竟无一意中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急坏了老太君。所以这场祝寿宴实际是场相亲宴,而那席小姐估计是她的心中人选。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羽公子不乐意啊,他曾扬言要自己找意中人,所以对于他奶奶的安排自然是排斥的。如此一来,他能对那几乎被内定的席小姐有好感吗?” “哦!哦!”众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某人越听越咬牙切齿,顾不得形象,用手抓起饺子就是一顿恶咬,端起一碟醋就是一通猛喝,“咳咳--”该死的,噎到了,呛到了,坐在那里捶胸顿足的自我挽救起来。 “你又是怎么知道内幕的呢?”疑惑的望向客人甲,“不清楚了吧,我表姐的姨妈的三姑的孙子的邻居在公输府当差。这在公输府是公开的秘密。” “哦哦,原来如此。” 视角再移到另一桌,那里早已人去座空,桌上的几个盘子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煎饺表明主人刚才的激烈状况。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偏角的一个桌子,从这里可以看到她那桌的动静,而她却看不到他那边,因此我的“豪爽形象”也是一幕不落的落入某人湖蓝色眸中。 他轻转着大拇指处的纯白玉扳指,静静地听着甲乙丙的小道消息,看着我离开的背影,狭长的星眸里溢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带着宠溺的温柔。“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温润带着磁性的话语朝着那早已杯盘狼藉的座位响起。 大街上吆喝不断,席心缈百无聊赖地走着,恨不得把那个公输羽当做地上的石头用力地踢走,死混蛋,心里大骂,竟然拿老娘开涮,活的不耐烦了吗?忽然一个人影到了脚边,她无意生事,走到旁边,可恶的是那人又挡着,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她没有给过你机会。抄起那人的手臂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腿跪按在他早已被她摔趴下的背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吗?” 那人似乎才回过神来,不雅的吐了口满嘴的尘土,转过头来就吼道:“是我啦,女人。” 声音有点熟悉,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聊的火热的风云人物公输羽。席心缈慢慢的松开手,面无表情的抖抖身上的衣袖,随即转身走掉,她可不想再在街上被人当猴看。 “喂,等等我,喂!”公输羽也顾不得自己的仪表,追上去。眼角不自觉的抽搐,我有那么脏吗,用得着那么嫌弃的动作吗? 她在一个街巷的拐角处停下,这里人少,有什么恩怨我今天一并把你解决了。 “我说,你还是女人吗?怎么走的这么快?”我无视公输羽气喘吁吁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嘲讽,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废物。 “你找我有事?”依旧神定气若。 见席心缈一副不关风月的样子他有些恼火,“当然有事!我老实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同意你进我公输家的大门的,奶奶喜欢你又如何!纵使你是将军府的小姐,地位尊贵,可我公输家亦是不可小觑的。”说完就虎视眈眈的怒视着我,好像是她死缠烂打的要入他家的门似的。 “呵。”她实在忍不住讥笑,那明艳的笑容让他有些闪神,眼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艳。“臭小子,本小姐在此也明确的告诉你,收起你那恶心的自恋,你奶奶怎么想那是她自己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将军府是由我做主的吗。我的将军老爹都还管不了我的事,更何况是一个外人。还有就是,”她眼神一凛,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你----要不起我。” 席心缈若无其事的经过他的身旁,瞥了一眼他由于她威慑力十足的言论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脸,空荡的巷口继续飘来淡淡的话,“你最好凭着这股抗拒我的态度,趁早打消你奶奶的如意算盘,不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他明白,她不是随便说说的。 为什么看着她决然的离开,他的心里竟有隐隐的失落。 直到很久之后,待他看到她被别人抱在怀里,洋溢着在面对他绝不会出现的幸福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要她的资格,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怎么一段难以割舍的感情。 一步错,终是永无法回头,注定无缘。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相逢,却不是结局。 第十二章 席清莲归来 第十二章席清莲归来 “小姐,小姐---”叮叮的大嗓门在老远的地方就传过来。[.超多好看小说]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丫头装扮的少女兴冲冲的跑来,因为是跑来的缘故,圆鼓鼓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着实可爱。不过她现在正在东张西望的找某人的身影。 “咦,小姐呢,冰凝姐,小姐在哪儿呢?”不带冰凝回答,天空中已经响起我的话:“什么事?” 叮叮抬头一望,终于发现躺在屋顶上乘凉的席心缈,因为某人觉得屋顶上的风景要好得多,这么惬意的事她不干谁干? “小姐,你怎么又爬上去了。老爷叫你去他的书房呢。神神秘秘的。”小丫头又自顾自的胡思乱想着。 纵身一跃,人已站定在地上,席心缈甩了甩衣袖,带着疑虑,直奔老爹的书房。 守在门口的侍卫看见她,连忙向她请安,“小姐里面请。”“恩。”颔首踏入。 “说吧,什么事,非要到你的书房商量。[]”坐在椅子上一甩袖口就问道。 对于二丫头的开门见山他早已习以为常。干脆道:“丞相府的公子昨日差人来求亲。”一边说还一边死死地注意着席心缈脸上的表情。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看我做什么?。我还没有成年呢,(这里女子十六岁才算成年),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算起来我的大姐也有十八岁了吧,这刚好啊。把她从庵堂接过来,择日完婚。不过说回来,这个丞相公子怎么样?” 席心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终于逼得老爹破功,不悦的哼了一声,不过不是针对我。“那丞相公子占着自己的爹位高权重,在外面胡作非为,强抢良家妇女,官府又碍于他爹的势力,奈何不了他。现在又在本将军府上放肆,想娶我的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还不解恨似的灌了一大口茶。 “那你告诉我是想让我收拾那个草包吗?”她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可眼里却透着狡黠。 “毕竟是丞相,让他知难而退就好,下手可别太狠了。”老爹心有灵犀似的向她眨眨眼,竟也有说不出的狡猾。果真是父女啊。 “呵呵。”她轻笑,霎时天地暗淡无光,只因那宛若仙子的绝美笑靥。凤眼中波光流离之间,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迷人心魂的娇美之态。片刻我已走到门口,“把席清莲接回来吧。”这是她临走时对房内人所说的话。 好戏又要上演了。 日落苑内 这儿有一块空旷的草地,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白茫茫的一片,平时有空余时间,席心缈都喜欢在这里荡秋千。秋千的两端被藤枝系住,有时藤枝上会长满青叶,坐在上面,手握藤枝,纵情一跃,任由思绪随着秋千摇摆,任由清风吹起发丝,任由衣角在空中划起自由的弧度,闻着带着青草泥土味的清新,极力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或者仰头闭目,倾听着微风对她如情人般的低声呢喃。此时的她,是美丽的,更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因为这时的她拥有一种不属于凡尘的空灵与超脱,就像一阵风,随时会消失不见,但却无法让人忘却它带给人的舒适与心安。 忽然,席心缈眉头一皱,停下来,“谁?出来。”这里她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又不像是自己丫头的气息。 一个绿色的身影切切诺诺的移出来,见到她,先是惊艳随即跪在她脚下,“二小姐。求求你救救大小姐吧,整个将军府只有您能帮大小姐了。” “你是谁?” 那丫头唯唯诺诺地抬起头,连忙解释,“二小姐,我是大小姐的丫头翠儿,求求你帮帮大小姐吧。”又不住的向她磕头,深怕她不同意似的。 “给我起来。”不容拒绝的淡然。 翠儿马上应声而起,小心翼翼的看向席心缈,紧咬嘴唇,眼神里透着胆怯、敬仰和希冀。她知道,从大夫人被遣出府,大小姐久居庵堂就知道。眼前的小姐是整个将军府天神一般存在的人,全府下人只对她唯命是从。且不说她狠绝的手段,就是与身具来的果决干练就注定是个天生的领导者。现在只希望小姐能不计前嫌,帮帮大小姐。大小姐的终身幸福真的在于二小姐的点头了。 就在翠儿殷切的注视下,席心缈已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思绪亦重新理了一遍。 “将事情原委细说与我听。” “是。”翠儿面露喜色,话里带着惊喜的颤音,她知道二小姐这样说就定会帮助大小姐了。 。。。。。。华丽丽的分界线 “就这样了吗。现在你家小姐是铁了心要与秀才梁煜在一起了吗?” “是的,二小姐,可是将军不同意,说门不当户不对。现在小姐还闷在房里哭呢。” “回去告诉席清莲,这几天给我安分一点,此事我自有定夺。”挥了下手。看不出喜怒。 翠儿会意,躬身退出。 揉揉发胀的脑袋,这席清莲还真会给她找事做,是嫌她太闲了?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管家了啊! “小姐,尝尝冰镇杨梅吧,消火解暑的。”身后响起冰凝贴心的关怀。席心缈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冰凝好。 “小姐预备怎么办呢?” “怎么办,凉拌呗。先把丞相府的草包解决掉。”不在意的继续奋斗在吃中。 “影。”“在。”鬼魅般出现。 “给我调查一下那草包的生活作息,顺便带张画像。”“是。”悄无声息的消失。 第十三章 亲探丞相府 第十三章亲探丞相府 “小姐,您真的要独自一人行动吗?交给影做不行吗?”冰凝有些担心地朝一身夜行衣的席心缈做最后的建议。[.超多好看小说] “行了,没事的,这次我要亲自出马,好久都没有练练筋骨了,再不动动就要生锈了。”理了理衣服,检查了下秘密武器,戴上面纱,遮住了那令人放罪的祸水脸。“影,这里就交给你了。”“是。”毫不犹豫的遵命。 黑暗是她最好的伪装,最适合夜行出探了。看着影交给自己的地图,不消片刻,便已站定在丞相府的一处高墙外。果然够气派啊,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好吧,今天就由我席心缈替天行道!裸露在外的黝亮双眸在暗淡的夜晚里显得尤为闪亮。 往腰间掏出爬墙工具,类似于蚊帐钩,不过她稍稍改良了一下,不管在什么年头,质量就是保证。在另一端系着绳子熟练地转着钩子狠狠地向墙内一抛,再试探性的往下扯扯。恩不错,勾住了,训练有素的顺着绳子向墙上攀爬,身体敏捷的犹如轻巧的猫。席心缈正要庆祝自己攀爬成功之时,突然钩子一滑,完了,心里哀号,从这里摔下去不残也伤。又没有轻功,平时练得格斗术派不上用场啊,整个人呈自由落体运动,这下好了,可以亲身体验重力加速度了。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闭上眼等待着与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但过了很久也没有感到疼痛。睁开眼,什么情况?瞬即凤目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是他?!此时的自己正以暧昧的姿态被他抱在怀里。 飘逸如仙,天神俊颜,笔挺的剑眉显示出他的刚毅,些许刘海散落在耳侧,有的发丝随风轻抚着光洁的脸颊,嘴角勾勒起的微浅弧度却凭添了一股邪魅不羁之气。表现出的各种看似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谐、浑然天成。尤其是那双仿佛能承载天下万物,洞悉一切的湖蓝明眸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巡视,直直的看向她,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感,她能清楚的看到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脑袋死机。。。 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竹香,如深远山泉般,清澈纯雅,如碧莲上的露珠,划过无痕,如幽谷中的孤兰,沁人心脾。(.)就像远离了世俗的浑浊,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这种气息,她竟有些贪恋。 一抹白衣白衣翩翩落于院中,即使是黑夜,那身白依旧那么耀眼。席心缈有一瞬间的惊讶,这人好大的气魄,夜探丞相府居然身着如此显眼的白衣。 安全着陆后,两人就那么静静地保持着原样。她忘了跳离,而他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最后,还是她先打破沉默,噌的从他怀里离开。由于背对他,从而错过了他湖蓝双眸中在怀中温度消逝的一刹那一闪即逝的失落,但很快就恢复高深莫测的深幽。 “多谢。”席心缈学着古人的样子向他抱拳致意,随后又马上打量起四周环境。呵,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进入丞相府。脸丢大了,她自嘲着。 水冽寒看着某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失笑,“想不到席小姐也有这等爱好。”略带揶揄的挑衅在她身后响起。 见身份被识破,席心缈倏地转过身,警惕的看着他,是与他全然不同的冷漠,“水冽寒,你想怎样?” “能被席小姐记着,是在下的福气。”眼中迸射出光彩,竟丝毫不输璀璨的明星。 她讶异于他的一惊一乍,何止认识,世上有那样一双眼睛的除了他还有谁?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 “你的眼睛。” “哦,只是这样啊。”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似乎有些失望。但都只是瞬间闪过。马上就又是市井无赖的样子,“席小姐,今日探访,可否算水某一个?”满脸希冀。 “你?真想加入?”席心缈有些怀疑,天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置可否的笑笑,云淡风轻。 基于先前他救过自己一命,武功也不弱。(某琼腹黑,何止不弱,世上是未逢敌手。) “别傻站着,快跟上。”她向他招招手示意。就这样,丞相府里多了一对偷偷摸摸的身影。额。。。确切的说是一个偷偷摸摸的,另一个可是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的。。。没办法,某人强悍点,咱让着点、让着点。 水冽寒此时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貌似额头上也有些冷汗,“心儿,能否告诉我,为何要来厨房吗?”,席心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无视,继续找东西。 该死的水冽寒,一路上都唧唧歪歪的,说来说去就是想直呼她为心儿,拐弯抹角的吵了半天。终于在他的死缠烂打下她准许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像他这样的绝世美男咋会是个唐僧!看他那得瑟样,不就一个称呼,至于吗他。 而此刻的席心缈不知道,他的这番举措只因是面对她,也只能是她。 见某人不理他,水冽寒也识趣的闭了嘴,长长的浓密睫毛微微翘起,遮下了眼里的一记精光。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好奇的盯着某人忙碌的娇小身躯。 这场景若是让他的手下枫雪看见了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嘴巴张得绝对可以塞下一个鸭蛋。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奉至神诋、一声令下莫敢不从的血谷谷主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更离奇的是被冷落的主子还甘之如饴! 不过这头不良女又发话了,“喂,你去偷一件家奴的衣服给我。”水冽寒眉角猛抽,偷?这大概是他的第一次经历吧。不管怎么样,还是照办。 眨眼的功夫,席心缈已穿戴完毕,把在厨房找到的战利品收入怀中。“待会儿,我们就这样,这样。。。。” 第十四章 戏惩“废物” 第十四章戏惩“废物” 在花径小道上,慕容非武正坐在亭子里悠闲地享受着美酒佳肴,估计是又成功调戏了某家美女,粗壮的戴满金戒银钻的手指端着纯金打造的酒杯就往满嘴黄牙的猪唇里送,真怕他会重金属找中毒。还发出“砸吧砸吧”的恶心声音,活像了猪圈里的肥猪吃泔水。 随着一声“有刺客”的叫喊,家奴心缈已挡身在慕容“废物”(非武)的前头,对着“刺客”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行刺丞相公子。”而肥猪早已吓得双腿打颤,死命的拽着我,“你是谁?只要你护我周全,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家奴心缈拔剑而起,煞有其事的刷了几个空把式,嘴里也不消停:“公子,奴才叫慕容饭桶,是府里的下人,您放心,奴才会拼死保护你。”朝“刺客”暗暗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刺客平地跃起,朝她就是一掌劈来。 “啊!”她配合的惨叫一声,“不小心”地重重压向身后的肥猪,顺手丢出备好的道具。此时的她满口鲜血,触目惊心,惊恐的叫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骨绵掌?!” 又是“啊”的惨叫声,不过不是她的,而是那肥猪的,肢端肥大的手颤巍巍的指向不远处,“那是什么?” “心,我的心,少爷,您快跑,我的心已经被打出来了,估计活不成了,快跑。”“衷心”的狠推了一把他,“极不小心”朝假山的突出石块上撞。肥猪吓得面无人色,却是被刚刚的石块撞得头破血流,一红一白,对比鲜明,却也只能一路跌跌撞撞仓皇逃命。人都说速度快的可以用脱了缰的野马形容,其实何止是马,---猪,也是一样的。。。不信?请看“废物”。那势头,大有野猪出山的勇猛。 “刺客”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追了上去。 “救命啊,救命啊!”废物张皇大叫,眼看刺客就要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家奴窜了出来,拔出剑唰唰唰摆了好几个造型,看上去挺有范儿的。 “你,你又是谁?”有些力不从心。 “少爷,小人慕容马桶,您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慕容马、马桶,那饭桶是你的谁?” “啊,那是小人的同胞弟弟,他怎么啦?”马桶很“急切”。“激动”的紧扣废物的“嫩肉”,估计都被掐乌青了。 “他死了,连心都被打出来了,就是这个刺客所为。”废物因疼痛而扭曲了脸,想掰开某人的魔爪,可惜,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天可怜见,若某人再不放手,他大概是要被活活掐死了。 “哼,我马桶定要你血债血偿。”终于在废物疼死之前撒开了魔爪。 家奴向“刺客”拼命砍去,可突然来个回马枪,把刀架在了肥猪的脖子上。 “马桶,你做什么?”(这段情节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呢?没错,就是选自‘小鱼儿与花无缺’的片段,向经典致敬。) “你是属驴的吧,难怪叫非武,还真是个废物。快说,血灵芝在哪儿?”此刻慕容非武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上当了,深怕席心缈一刀下去就结果了他,“别别,我带你去,带你去。” 他们在一个石屋前停下。“你先进去,别耍花招。我的刀子可不长眼。”谨慎的跟在后头,水冽寒最后。忽然废物趁人不备,快速的转动一个灯座,人迅速的从开启的石门消失,待到她冲过去,却怎么也开不了了。“该死,让他逃了。”她忍不住咒骂。 “别急,我们进去看看。”水冽寒安慰般的拍拍她的肩,镇定自若的就像回娘家。 石室的周围都点着长眠灯,随着深入,里面豁然开朗。数不尽的珍宝展现在眼前,而席心缈心心念念的血灵芝就在正中央。 这些奇珍异宝看的她两眼发光,相比之下,水冽寒则毫无表情,只是打量着四周,时而敲敲石壁,时而转转灯座。探寻无果后看着她一人在自言自语以及顺手牵羊。 “这个慕容死老头,都快要躺进棺材的人了,还抱着财宝不放。恩,这玉不错,没收,啧啧,这夜明珠也不错,没收。” “心儿,你确定不是全部打包带走?”某寒彻底无语。 “当然想啊,可是不现实啊,还有最后一个血灵芝。” 某心继续奋斗。“咦,怎么有股香味?”疑惑间,手腕已被水冽寒搭起,看样子是诊脉,可她没事啊,难道是那股香气?心中警铃大作,也有些担忧的看向他,见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她悬着的心也莫名的放下。 “真说你是福星转世,还是运气好,没有学内功心法。不然可有的麻烦了。”他舒了一口气。 “哦,此话怎讲?”她纳闷了,怎么没有内力就是好事了? “你刚才闻到的气味正是嗜功散,此散只有在被吸入后才会闻出香味,起先无色无味,不易察觉。若是武功高强习有内功的人闻了,片刻便会武功全失,任人鱼肉。” “但对没有内力的人而言,丝毫不起作用。是吗?”席心缈了然的接着说,心有余悸又庆幸的拍拍胸脯。看来不学内功还真是对了。 他赞赏的点点头,“聪明,能进入石室的一般都是有高深内功的高手,老匹夫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堂而皇之的将血灵芝放于这里,可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让没有内力的你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提前躺进棺材里。”说道这里,他自己反倒忍不住笑起来了。 “我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她终于问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不知道,不过,会有人请我们出去的。”他胸有成竹。瞄了一眼她怀中的血灵芝,口气淡淡,“江湖上传闻,血灵芝乃是圣药,对疗伤、增加内力等有奇效,你怎会打上它的主意了? “我喜欢啊,喜欢就去做喽。”任性霸道却让人无法反驳。 他若有所思的品味着她的话,石室又陷入一阵静谧。可毫无预兆的他又狂笑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被点了笑穴。 “你笑什么?”带着不解。 “我在想世上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妙人儿啊,慕容饭桶,慕容马桶,亏你说的出来。若不是亲耳所闻,打死我也不相信将军府里一向以狠绝无情著称的当家席二小姐,竟会有如此举动。”他定定的直视我,似要把她看穿。 “哦。那个啊,”她坦然的接受他炙热的目光,一屁股坐下,“没什么,开开玩笑又不犯法。人生在世,随性就好。十岁以前,我也只是个下等的劈柴贱种而已。”短短的解释,尽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不许你这样贬低自己!”水冽寒厉声喝道。他不喜欢她一脸无所谓的辱骂自己,不喜欢她有时流露出的看尽人世浮沉的沧桑,不喜欢她发出生无可恋般的感慨。这些,他都不喜欢,通通的不喜欢。她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啊,若不是看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怎会有如斯感触!她的童年是怎样的经历! 周身的冷气冻的席心缈不禁一颤。疑惑的抬头,却见他眼里已是骇人的怒火。是的,无法遏制的愤怒。奇怪,又不是说他是贱种,他气什么。心里腹黑。 见她久久不语,眼中的怒意顷刻化为浓浓的怜惜与心疼,带着明显的轻柔,“心儿,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伤害自己,哪怕是言语上。记住,你是尊贵的。” 望着他不带丝毫杂质的蓝眸,此时眼中全是自己的映像,只觉心中浮现了一丝疑惑。 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的,不知不觉的想要相信他,她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若够理性,就应远离;若够理性,就要扼断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恩,我答应你。”她如是说道,但若是敌人,他---还是得死! 他这才满意的露出笑颜,竟比那夜明珠还要夺人心魄!她急忙转过头,强行忽略一刹那的心悸,真是妖孽。 “心儿,你在骂我。”肯定的语气。这家伙有读心术的吗?打死也不承认。头摇的像拨浪鼓。 就在她两打趣之间,石室中传来石门开启的声音,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只见一大帮人蜂拥而至,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摸约五十多岁,贼眉鼠眼,一脸的阴险像,不用猜也知道是慕容叶这个老匹夫。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是生出废物这种货色儿子的料。 “无耻小贼,放下宝物,束手就擒,本相留你们一个全尸。” “切。”鸟都不想鸟你。 刚一开口,就听见老东西“啊”的一声惨叫,油光满面的脸上多了两道鲜明的五指纹。好快!她根本没有看到他出手。毫不吝啬的冲水冽寒竖起了大拇指,那厮竟暧昧的朝自己眨眨眼。她则受不了的夸张的抖了抖身体,引得他笑意更甚。 看到她们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老东西火气更甚,皱纹耷拉的脸上硬是增添了几道褶,捂着发胀的圆脸哇哇大叫,唾沫横飞,很有可能会提前嗝儿屁了。众家丁见势就要围堵上来。 席心缈刚想施展拳脚准备迎战,只觉身旁的身影快速抱起自己‘咻”的不见踪影。留下一堆还搞不清状况的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人呢? 话说水冽寒抱着席心缈穿梭在屋顶上,犹如燕子般轻巧灵活,丝毫不觉怀中的重量会造成影响。其功力可见一斑。她自然是坦然的享受着免费的轿子,又便宜不占那不是她性格。 “没想到,你逃的挺快。”听着她略带嘲讽的语气,他也不以为意。仍是浅浅一笑,“对于他们,何必浪费时间。不过,我很好奇你刚才在废物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就知道什么小动作也瞒不过那双眼。 挫败的瘪瘪嘴,“是迷魂散,我自制的,此后那废物每晚都会做将军小姐吃人肉喝人血的噩梦了,哈哈,看他还敢不敢上门求亲。”一想到肥猪吓得哭爹喊娘的怂样她心里就超爽,浓密翘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像月牙弯弯,让人想迫不及待的一睹黑纱下的真容。 “你应该多笑笑,你不知道自己的笑靥有多美吗?”一道温润带着磁性、尽是无限魅惑的男声打断了她,从思绪中回来,收敛笑意,推开他的怀抱。“不早了,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对于该感谢的,她从不吝啬,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心儿,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水冽寒冲着女子的背影说道。 前方的娇小倩影一滞,微微颔首,就这样吧,应该不会再见了,到此为止吧。收拢拳头,终是再无一点留恋的决然离去。 直至完全不见,水冽寒才收回视线,优雅的转身,轻转大拇指处的纯白玉扳指,深幽的蓝眸依旧澄澈,却是深不见底,昏暗的月光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投射在地上,留下一抹阴影。 “心儿,我---不会放过你的。”纵身一跃,转瞬融入凄清的夜色。 风中,似乎还遗留着淡而飘渺的隐隐回音。。。 第十五章 巧识梁煜 第十五章巧识梁煜 “席清莲那边怎么样了?”席心缈侧卧在铺着雪白貂皮的专属贵妃椅上,乌黑的头发柔顺的不像话,随意的散落在貂皮上,与洁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古代言情的书,纤纤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没办法,虽比起现代小说差得远,但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神情慵懒至极,媚眼如丝,迷离,蛊惑人心,微缩的身体挡不住婀娜、玲珑有致的曲线。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但每次看着,总会让人脸红心跳。即使是贴身丫鬟冰凝也不例外。 见无人回话,放下手中的书,再一次提醒。“冰凝。” “小、小姐。”冰凝才回过神来,羞愧的低着头。席心缈有些无奈,“席清莲近来如何?” “回小姐,大小姐自从听到你的传话,便不再哭闹,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房中,郁郁寡欢。” “哦。”宛如料到般平静,“看来我这个大姐是动真格了。走,上街逛逛。” 基于先前的教训,最近上街都是尽量的低调,所以现在席心缈只带了冰凝一人。 只见前头围着很多人,好奇心一起,也参起了热闹。 围在当中的是一个被小二扯着衣领的年轻人,书生打扮,斯斯文文的,也算是一表人才。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狼狈,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解释着:“小二哥,我的钱包被人偷了,不是故意不付钱的,实在不行,我就给你打几天的工吧。” “呸,少蒙我,这么多人不偷就偷你,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也敢吃霸王餐,走,跟我去官府。”拽着他就作势要走。 “使不得,使不得,在下饱读圣贤书,怎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梁煜愿以性命担保。” “梁煜,怎么这么耳熟啊?” “少爷,梁煜就是大小姐心上人的名字。[]”冰凝适时的提醒。 “哦,就是他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冰凝,处理一下,带他到前面的大树下找我。”不等她回应,我已离开拥挤的人群。 冰凝亦不拖拉,朝他们出声,“慢着,”缓步走到跟前,“这锭银子拿去,放开这位公子。”清丽无比的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二见到银子哪管她的态度如何,“好好好。”马上哈腰退下。心里美滋滋的,居然有额外收入。 梁煜理了理仪容走到冰凝面前刚要行礼道谢,不料冰凝抢先一步阻止,“公子要谢的是我家少爷,她在前头等你,请随我来。”梁煜也不推辞,尾随而去。 “少爷,梁公子带到。”“恩。”席心缈仍是保持原样。 “在下梁煜谢公子搭救之恩,日后必涌泉相报。”抬起头望见转过身的席心缈,看见她惊为天人的容颜只是一怔马上又回到常态。 冰凝的眼中露出些许赞赏,能见到小姐这样(即便是男装)还能稳住心神的人的确不错。 “不必了,顺便而已。”依旧我行我素,洒脱不羁。 似乎是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一阵尴尬后,仍是感激道:“不管怎样,在下还是要谢谢公子,不知公子贵姓,来日也可。。” “我姓席。”打断他的话。没忽略他眼中出现的惊讶,心下已了然,就是他了。 “若你真要谢我,就到府上一聚吧。”不理会他,率先离去。 “梁公子,请。”冰凝礼貌的催促。 “哦,好、好吧。” ======== “等等,席公子,这不是将-将军府吗?难道你--”梁煜惊讶万分。 “你难道不知道京城只有一家席姓吗?进来吧。” 梁煜踌躇的踏脚进入,带着慌乱,带着急切,激动。 一路上家丁奴婢见了席心缈都弯腰行礼:“小姐好。”却对于她身后的陌生人熟视无睹。梁煜就像是透明人一样被直接忽略。可见这些家仆的心理素质之高。可以想象管教他们的主子更是何等角色! 梁煜更是张大了嘴吧,“席--席--”席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我叫席心缈。” 平静的话却在梁煜的心里掀起了巨浪。席心缈!她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席心缈!将军府的实际当家人席二小姐,以十岁稚龄掌管整个将军府,清莲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就听闻这个二小姐不同寻常的能力与手腕,今天居然让他碰上了!她知道自己与莲儿的事了吗?叫自己过来究竟想干什么? 席心缈在主位上坐下,冰凝静侍在后。“坐吧。”他依言坐在离我较远的宾客位上,丫鬟自动的奉上碧螺春后就退得无影了。 “多谢。”他双手接过却不喝,略显局促不安,终是沉不住气的试探道:“席小姐究竟意欲何为?能否告知在下?” “你对席清莲是喜欢,还是爱。”她答非所问,直接开门见山。而他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说话的正主。 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席心缈不屑的轻蔑道:“怎么,你是想说我不知廉耻,败坏门风,是吗。”若无其事的继续抿了一口茶,茶杯中弥漫出的缕缕轻雾盖住了她眼中的深沉。 “不、不是,在下唐突了。”说着向当事人鞠了一躬,心里悔的肠子都黑了,脸上白一片红一片,冷汗直冒,心虚的,因为他刚才确实是这样想的。不禁奇怪,她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他大概不知道,这些礼教思想在席心缈看来全是狗屁。身体里住着的可是来自21世纪的新新人类。 “你不用忌讳,我要听真话,相信你或多或少也有了解了我的品性,我没空把时间花在无谓的事上。” 梁煜知道她不是说笑的,更清楚这件事只有她帮的了。当下也不再矫情,壮着胆子的直言不讳:“我与莲儿是真心相爱的,也已互定终生。生不离死不弃。” 手指轻扣桌面,一双凤目直逼他的眼睛,梁煜心一横,迎上她深幽难测的黑眸,他知道,现在,不允许后退。 “真的能为她死吗?你的家人,你的功名利禄都不要了吗?” “梁某自小孤身一人,寒窗十载,为的就是一朝金榜题名。但遇上莲儿,并与她相识、相知、甚至相恋,是梁某几世修来的福分。堂堂七尺男儿,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守护不了,谈何功名?”义正言辞,句句情真意切。 不露痕迹的收回视线,“冰凝,带他到大小姐那里,”“是。” 又转向呆愣的他,“记住今日你所说的话。明日你再来,我会在这大堂之上做一个交代。”意味深长的话传入他的耳中。随后挥手示意冰凝带他下去。让陌生男子明目张胆的进入女子的闺房,这大概只有她做的出来吧。 这一头冰凝带着梁煜绕过曲折迂回的层层走廊,交代着细节:“梁公子,记住,要长话短说,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人多口杂。”“恩,我知道。”急忙点头表同意。 终于在一间冷清的房前停下,将一脸震惊的丫鬟翠儿带走。给他们留下空间。 梁煜心里激动难平,颤抖着手推开将他与佳人相隔的房门,眼眶微红。 此时的席清莲正背对着他倚立在窗前,一身浅绿抹胸衣裙,更显清瘦,一头青丝垂到腰际,任风轻轻吹起,淡雅宁静,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她磨平了以往的棱角,多了平和,少了飞扬跋扈的尖锐,多了一丝贤淑的柔弱,犹如天然去雕饰的清水芙蓉。孤独单薄的背影让人忍不住怜惜。只是主人却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久久不动。 “莲儿。”一个在她脑海里思念了千百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梦吗? 又是一声“莲儿”,席清莲缓缓回头,泪水早已在憔悴的脸上肆虐。“煜,是你吗?”带着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 梁煜飞奔过去,紧紧地搂住朝思夜想的人儿,让她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存在。“是我,我来了,是二小姐带我进来的。”松开她,改握她的柔荑。 “是妹妹!”她惊喜溢于言表,“妹妹肯帮我们了,太好了,我们会有希望的。” 梁煜的脑子到现在还有点混乱,“莲儿,我听说二小姐是个不能招惹的狠角色,她为什么帮我们?” 席清莲拍拍他的手,“不错,妹妹的确有过人的胆量和果决,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深得爹的喜爱。但她并不是如外界传闻那般。还记得我的母亲吗,她杀了心儿的生母,而心儿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性情中人,她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拦,任何人都不行。就当我们一直认为她会要我母亲血债血偿时,但她最后还是没有下手,而是要我娘在坟前忏悔,并逐她出府,其实是被送到一个小院落了度余年。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才对她的态度完全改观,对她,是满满的歉意与感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梁煜佩服的赞道:“二小姐有这样的胸襟,世上实属难得。你知道吗,我刚才就被她的惊世骇俗的言论吓了一跳。” 席清莲嘴角微微上扬,“你有所不知,心儿对女子的三从四德乃至任何礼教思想最是不屑,喜欢按着自己的方式活,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曾听她说过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话呢,在她面前,你可不要惹怒了她。” 梁煜心虚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莲儿,二小姐叫我明日再来,她说会有一个结果的。神神秘秘的,我有些担心。” “我相信她。”语气坚定。 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十六章 只能活一个 第十六章只能活一个 将军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房内安静的只听得见蜡烛不定时的发出“噼啪”的脆响。席傲天背靠木椅,双目紧闭。明亮的烛光照映在坚毅肃穆的刀刻容颜上,眉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苍老。眼角的细纹悄然爬出,鬓角也有些银丝。哎~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最近让他烦心的就是大女儿的婚事,他虽极反感林玉容,可女儿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肉,不关心是不可能的。转眼间清莲都十八岁了,该出嫁了。可她偏偏只喜欢一个穷书生,门不当户不对,怎么能成!又回想起刚才心儿找他关于莲儿的是,他又是重重的叹一口气。 时间倒退到两个时辰之前。 “你不用费口舌了,我是不会同意清莲嫁给那小子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可不是给你的大女儿说情的,相反,我是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出乎意料的席心缈竟与老爹站在了同一阵线。 “哦?”老爹在她意料之中的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坐在椅上的她,头枕交叉在脑后的双臂上的怡然自得样,透着几分兴趣,“你想怎么解决呢?” “让席清莲死心不就行了。”简单轻巧,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哼,你不知道她是个死心眼吗!要她放弃,谈何容易。”老爹对她的办法不以为然。 “手段我有的是,你只要看着就好,别插手。等好戏过后,你再定夺也不迟。”留给他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悠悠然退出。 思绪回来,席傲天心下忖度,二丫头这次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 弦月如钩,寂静的夜空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消失的方向赫然是日落苑。那黑影在一门前停下,凭着屋内透出的灯光,可依稀辨出他的容貌。正是席心缈的护卫---影。 影进来后,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双手递至席心缈面前,“小姐,匕首打造好了。” “恩。”她接过匕首也不检查,影的能力她绝对相信。 “冰凝,明日你将这匕首挂于腰侧,越显眼越好,若是有人来抢,你也不准出手,明白吗。” “是,小姐。”冰凝虽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仍是顺从的接过,小姐做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超多好看小说] 席心缈坐在八仙桌旁,喝着刚沏好的茉莉茶,“冰凝,你相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似乎没料到她突然有此一问,她沉默片刻后平静回答:“小姐,冰凝没有恋过,所以不知道。” “呵呵,是啊,没试过怎么知道呢。明天拭目以待吧。”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叮叮硬是插进了话,“这爱情啊,据我所知,应该是很美好的。” “哦,叮叮这么有心得?”她打趣道。 “小姐,你取笑我!”某叮俏皮地嘟着嘴。 “一个小屁孩,谈什么爱情啊。”咚咚继续以往的风格,严厉打击,不留情面的嘲讽着,“要我说啊,我的另一半一定要高大,帅气。决不能像影一样没事装深沉。”连带着连影也被贬低,挺委屈的,他又招谁惹谁了。只是面上仍不动声色。 “你就做梦吧你,我是小屁孩你就是大屁孩。”叮叮也不甘示弱。 “你小屁孩。”“大屁孩。”。。。。 忍不住翻白眼,不过咚咚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不怀好意的看向影,冰凝在旁边拿手帕遮掩嘴角,谁知道是擦拭还是笑翻了,不过是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估计是受不了某人x射线般的灼热感,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心里直打鼓,想小姐要怎么捉弄他了。他已经清楚的了解了自己效忠的小姐平时虽都是雷厉风行的样子,可时不时的就会发发神经,就像个街头巷尾的上了年纪的大妈一样聒噪,尤其对八卦情有独钟,比如说现在。 “影,都没有听说过你的什么事,怎么样,有女朋友吗?”一句话马上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除了他自己。在小姐多年的“新式语言”熏陶下,这些现代名词她们早就领悟的滚瓜烂熟了。双胞胎立即休战,连一向表情淡淡的冰凝也是一脸好奇。她们的目光像镁光灯般炽热。原来八卦的魅力是不分古今的,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咳咳”影尴尬的咳了几声,俊秀刚毅的脸上竟难得的出现了红晕,煞是可爱。这可是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稀奇的啊,若是她手中有照相机,肯定会噼里啪啦拍个不停。(.无弹窗广告) “没有,属下只想一心效忠小姐,绝无二心。”他调整了一下自己郑重开口。 “影,放心啦。我可是个很开明的主子,有机会就找个吧,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爱情工作两不误啊。”席心缈心里是感动的,有他们这么死心塌地的支持。这份情,她席心缈记住了。 “扑。”双胞胎抑制不住的漏气了,接着就狂笑起来,眼泪都快要溢出来了,揪着肚子叫“哎呦”,冰凝的双肩亦是剧烈的抖动起来,只是嘴巴死命的闭着,脸都要憋绿了。 忍得不累吗?有这么好笑吗?她腹黑。而影则是幽怨的看着席心缈,活像个失宠的深宫怨妇。 可怜的影,就在今夜,因为一个八婆的主子,成为她们茶余饭后不可避的话题人物。(阿门) -------------第二天 怎么说呢,现在的场面有点僵。席清莲与梁煜双双跪在老爹面前,没有意外的老爹绷着个死人脸,冷面如霜,不置一词。 层席心缈坐在旁边,仿佛一切与我无关。 “把酒端上来。”沉闷的空气里荡起柔柔的话语,可他们都知道,说话的主人可并不像她的话般柔弱。 不一会儿,丫鬟已端着放着酒杯的托盘呈上,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了席心缈身上。“这有两杯酒,其中一杯有剧毒,但谁也不知道毒下在哪一杯,包括我。你们两人任选一杯,谁死了,就放谁解脱。”冷血的话不急不慢的传入他们的耳中,无疑是晴天霹雳。 跪着人震惊不已,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我口,可事实就是怎么残酷。 “快选吧。”步步紧逼。 似是任命般的,梁煜从容起身,“不,煜,不要,让我先选,若我死了,请你好好活下去。”席清莲挣扎站起,眼看就要夺下酒杯。 “不要,莲儿,记住,我对你此情不变。”说时迟那时快,他已抢先夺下酒杯,竟将两杯全数喝下。 “不!”席清莲撕心裂肺的哭喊。 毒发作的很快,片刻梁煜口吐污血,瘫倒在地。席清莲飞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拼命地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黑血。豆大的泪珠如洪水决堤般喷涌而出,与刺目的乌血交融,晕散开。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了,颤巍巍的想捂着她的脸庞,可手怎么也使不上劲。她连忙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好、好好活着。”说完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垂落,任是她怎么样叫唤也没有反应。 “煜!”大厅上只有她伤心欲绝的悲泣。 慢慢的,哭声渐小。她放下心爱之人,眼无焦距,朝着席傲天重重的磕三个响头,像是做最后的道别。 “爹爹,恕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你了,女儿要走了。” 凭着剩余的力气向冰凝冲去,夺下她腰间的匕首,对着梁煜的尸体深情一笑,竟是风华绝代的凄美。 “煜,我来了。等我。”举起匕首猛刺向自己的腹部。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裙,可她不在意。一步步艰难的走向他,地上拖出了一道刺目妖冶的血红。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满足的闭上了眼。 全场无声 目睹此情此景的主导者再次打破沉默,“影,解开老爹的穴道。”听不出任何起伏。 被解了穴的席傲天人是静静地坐着,只是双拳紧握,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忽然就让人觉得老了好多岁。 “怎么,后悔了?” “是啊,后悔了,早知莲儿如此烈性,我会成全她的。” “哦?若重来一次,你真会成全?”再次确认。 “是又如何,人都不在了。” 终于套出老头的话了。席心缈神秘的一笑,卖着关子,“那可说不准,阎王要她们死,还没有问我同不同意呢。”成功的吸引了老爹的注意,一个响指,“冰凝。” “是。”收到命令的冰凝拿着一盆冷水,毫不留情面的泼向地上难解难分的尸体。 奇迹果真发生了,两具“尸体”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 “莲儿。”“煜。”她们惊喜交加,相拥在一起。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是二小姐!”梁煜恍然大悟似得叫道。 “咦?这匕首竟是可以伸缩的!”席清莲的出声解答了众人的疑虑。 “丫头,你又骗老夫。”席傲天又喜又怒,瞪着某人。 “你该庆幸这一切都是假的,难道你还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在意的耸耸肩,样子有多无赖就有多无赖。“快点,等着你的最后决定呢。你是要布置喜堂还是灵堂?”言下之意很明显,而且威胁意味十足。 席傲天有些下不来台,这时席梁二人又重新下跪,“请将军(父亲)成全。” 他面色稍稍缓和,“罢了,你们的事我管不了了,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后悔就行。”甩了甩手。 “谢将军(爹爹)!”又是重重磕一头后欣喜起身。 “将军请放心,晚生定不辜负莲儿,晚生会参加科考,待到金榜题名时便是迎娶莲儿之日,断不会辱没了她。” “好好,有志气,我等着。”老爹终是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没过门的女婿。 “咦?妹妹呢?” “这丫头最受不了这场景了,估计是功成身退了吧。”颇为无奈的解释着。 话说席心缈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退场,对着嫩蓝的天空伸了伸懒腰,深呼了一口气,“呼,终于完事了。” “冰凝,有话直说吧。”老早就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小姐是早就料到今日之况了吗?” “是也不是。”席心缈像一个神棍一样打起了哑谜,吊足了她的胃口,“我相信她们是相爱的,但我对他们的誓言更感兴趣,生死不离?不是亲眼所见我不相信。所以就找她们试验喽。若其中任何一人的真心不够,断了他们的念想也 不错。若真心的话,小姐我就当发发慈悲了。”还好,他们都没有让她失望,不然她可不会放过他们,让她浪费宝贵的时间。 冰凝释然,“梁公子确实是良人呢,大小姐眼光不错。” 她两谈笑之间,远远地就瞧见席清莲跑来。“妹妹,这匕首理应还你,还有,谢谢你。” 看着她纯净的笑容,心想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示意冰凝接下。 “用不着谢我,是你的哭声太吵了,让我清静不得,早点踢你出府正合我意。”没有给她好脸色,踏着莲步离开。 席清莲嘴角高高扬起,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喃喃低语:“心儿,真的谢谢。” 第十七章 影的身份 第十七章影的身份 “出来吧,阁下引我至此,为何迟迟不现身?”影依旧是黑一色的劲装,从不离身的剑紧握在手中,鹰般的双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现在的他站在深幽的街巷,万物无声,空荡的街道里回荡着他不带一丝温度的回音。乌云遮月,给原本寂静的夜晚更添了一股阴森的诡谲。他在向谁发问? “呵呵,天下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像是赞美的话语在一阵沉默后响起。影立刻全身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利箭,一瞬不瞬的盯着话源处。在世上能认出自己的人不多,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待他多想,一袭雪白锦袍的男子从一暗处怡然走出,在黑夜下却不显得突兀,仿佛黑暗只是他的衬托,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纵使是影也有一时的闪神:剑眉入鬓,眉目含星,鼻子傲挺如雕刻,略带粉红的薄唇微微勾起,整个人犹画中走出的谪仙,潇洒自适,刚毅中带着邪魅,随性中透着不羁。 尤其是那深如渊,不可揣摩的蓝眸总会射出像致命漩涡般的危险,一旦被吸入便会万劫不复。就像罂粟,美丽的外表下却有毒,但就是让人成瘾般不可自制的接近。 是他!影突然回忆起上次他与小姐在酒楼的相遇的一幕,面色一沉,“水公子,不知深夜造访将军府,又引我出来,有何贵干?” “哦?想不到你也还记得我,看来心儿身边的人个个都不可小看呢。[.超多好看小说]”水冽寒挑挑眉,开玩笑似称赞。在说到心儿时语气不自觉的放软,眼中难的的换上了带水的柔意,如春风扶柳,轻柔呵护。 而影在听到水冽寒如此称呼小姐时,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但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刚才若不是水冽寒有意放慢速度,自己是绝对没可能跟得上的。纵观整个武林,有如此卓越武功的高手寥寥可数,此人深不可测,还是小心为上,主意打定,他静待着水冽寒的下文。 见影不答话,水冽寒轻咳一声,如果不是夜晚的黑暗,你也许会看到他的细腻的脸上有罕见的尴尬之色,转回正题,“两年前,你由于组织内部成员的背叛,遭到血影楼的全令追杀,途中被人暗算却刚好被将军府的二小姐救回,从此,你便效忠心儿,对吗。” 直视对面的影,湖蓝的宝石中尽是说不出的犀利,冻人彻骨。 而影紧紧地握住幽冥剑,手指泛白,全身散发出不输于水冽寒的骇人凛冽,随时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你想怎样?” 可瞬间冰冷窒息的死亡气息消失殆尽,好像刚才的修罗气场不是水冽寒他自己发出的一样。(.) “我只是提醒你,那些想杀你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给你的主子带来危险。与其后发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完事后安心的保护你的主子。” “为何告诉我这些,还有,阁下到底是谁?”杀手天生的警觉让他对水冽寒仍持有高度的戒备。 “这些你无须知道。” 水冽寒知道影已经听进自己的话,就是欣赏他对心儿的衷心,自己才愿意亲自替他敲一下警钟。见目的已达,转身离开。水冽寒看似悠闲散漫的步调,却在神鬼不觉间已达十几丈之远,而他步履轻盈,面色如常,片刻就不见踪影。 目睹他离去的影这回真是大吃一惊,他的轻功竟达如此至高境界! 说水冽寒若要杀自己,影绝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还有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任是以“天下第一杀手”之称的自己也忍不住汗颜,手心微湿。他知道小姐对自己的信赖!若不是长久的观察,怎会知晓!这么说来,从酒楼相遇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小姐。包括这几天将军府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而自己竟没有察觉到哪怕一点点的关于他的气息,可见水冽寒的功力之深已到了用恐怖来形容的地步! 幸亏他对小姐并无伤害之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影长舒了一口气。想不通,他究竟是何人?不管怎样,他的话没有错,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但同时有陷入为难,小姐会嫌弃自己的杀手身份吗?会怪自己对她的隐瞒吗?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与背叛。她----会生气吗? 天上的乌云已消散,繁星如斗,但最变幻莫测的,不正是天气吗? ------------- “小姐,你觉不觉得影最近很奇怪?老是鬼鬼祟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叮叮又发扬起八卦的精神,顺便咬下一口黄瓜,朝着躺在贵妃椅上,小巧精致的娇容上贴满黄瓜片的席心缈鸡婆着,而当事人悠然的享受着日光浴,好像没有听到般做雕像状,一动不动。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你这个小太监。小姐都没有说什么,你发什么牢骚!”咚咚又是不负众望的唱反调。 “你才是太监呢!死太监,老太监,丑太监。。。。。”某叮也是省油的灯,在某人的“优良传统教育”下,这种小儿科的对骂早就是数见不鲜了。大家习惯就好、嘿嘿,习惯就好。 双胞胎的无硝烟的斗争还在继续,而聪明的主人很直接的选择无视,某人很小气,不必要浪费的口水,还是。。。。不要浪费了吧。。。大家,懂得哦?? “冰凝,替我梳妆,咱们上街逛逛。” “是,小姐。” “哇,太好了,终于又可以出去玩了,在待下去我就要发霉了。”叮叮咚咚难得的发表了统一意见。 “可是小姐,为什么梳男装出去啊?”某叮不耻下问。 “笨啊,小姐这么漂亮,要是以女儿装上街,早就引起轰动了。”某咚朝着某叮的脑袋就是一拳闷响。 “你干嘛打我!”叮叮双手捂头,怒火飙升。 “因为你笨啊,多打打,疏通脑部经络。” “再吵不带你们出去了。”威慑力十足的话完美的解决了两人的斗争。 而这次的出游却给影带来了巨大变化,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进行着。 第十八章 酒楼挑衅 第十八章酒楼挑衅 席心缈一行人理所应当的再次光临“福记客栈”起目的就不言而喻啦。[.超多好看小说] 她最喜欢坐在的二楼的临窗位置,从这里眺望下去,视野更旷阔,风景也美得多。不料这次已有人捷足先登。 定睛一看,不是他人,正是那日与自己共探丞相府的水冽寒,几日没见,他还是英俊的风华绝代,吃什么长的? 他的身边还是站着那个小书童。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注视,枫雪看向席心缈,略有讶异,但仍是礼节性的点点头。她也回以颔首。 此时座上的正主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心儿,是你啊,不介意与我同坐一桌吧?” 这一叫愣是怔住了除他在外的所有人。 冰凝与双胞胎震惊不已,小姐何时与他这般熟络? 枫雪的吃惊程度绝不异于她们,主子何时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纵使是姑娘也不会啊,以前在主子的眼中,没有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因为他都没有正眼看过,不是他狂傲,而是一个血谷谷主该有的尊贵。 席心缈嘴角有些抽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神啊,她会用目光杀死他。这混蛋是嫌不够乱吗?他绝对是故意的,回去有的烦了。 而水冽寒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不叫,更待何时?乱,乱才好呢,这辈子,你休想和我撇清关系。 影内心独白:你就装吧,披着羊皮的狼。 再转播到席心缈身上,丝毫不领情的大步走去坐在他对面,鄙夷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走着瞧! 水冽寒了然的一笑,也不计较,“尝尝吧,还是热的呢。”将一片煎饺推至我面前。 在旁的枫雪可算明白了,主子有一次突然想吃福记的煎饺,一吃就是好几天。搞得自己看见煎饺就有想吐的欲望,当然也就是私下里抱怨一下。今天一早就来着占座位,又在他们来之前叫了盘煎饺,自己却不吃,原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这筷子已经上下其手。嘴里含糊不清。 “听说煎饺就是这里最有名了,随便点的。” “哦。”她不疑有他。 影却是冲撒谎也不脸红的水冽寒白了一眼,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而丫头们则是难掩无奈与尴尬,心中祈祷:小姐,你就矜持点吧,还有人看着呢。 “唉唉唉,听说没有,杀手组织血影楼中的大部分杀手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楼下响起了我爱听的新闻播报。 席心缈猛吃着盘中餐,不顾旁边的人,直接自动屏蔽,同时也注意着八卦。 水冽寒只是纯粹的欣赏着对面的“风景”,不理楼下的议论,神定自若。 枫雪的心脏又是猛受一击,撇开这个二小姐的吃相不说,主子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这颠覆了十几年来他对主子形象的认知。只因是面对她吗。 他对席二小姐的兴趣愈发的浓了。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主子变得不像主子?不过看苗头,这个小姐好像还不知道主子对她的特别。这下,更有趣了。 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小心的看向自己的小姐,心中忐忑不安。 楼上各人神色各异,却都是围绕同一个人-----席心缈。 此时楼下却聒噪起来,“公输公子,这二楼靠窗的座位确实已经有人了啊,您不如换个位子吧。”掌柜的为难的讨好。但拦不住他上楼的步伐。 “本公子就是喜欢拿座位,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说着人已上楼。 “席心缈,是你。”没听错吧,竟有些喜悦。 没理他,继续吃。 公输羽见席心缈鸟都不鸟他,自然生气但又不敢向她发作,她的身手他又不是没有试过,将目标转移到一脸温柔又宠溺看着她的水冽寒。(.好看的小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指着他吼道:“你给我让开。” 可他也像席心缈一样无视。 公输羽怒意飞涨,眼看就要爆发。 吃完最后一个煎饺,席心缈自然地接过水冽寒递过来的汗巾,动作说不出的典雅高贵,擦拭干净后,极不情愿的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让人意外的阴魂不散啊,我记得警告过你,看见我要绕道,忘了吗?” 不带一丝温度的话浇息他的火气。忽然想起派人调查席心缈身边的护卫的事,公输羽不怀好意的向影做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席心缈,听说你的护卫很行啊。” 诧异他的跳跃性思维,“不要你废话,还有,我并不觉得影能得到你的赞美会高兴。”不留余地的反击。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口气淡淡如白开水。 “看来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那我就好心的告诉你,你不知道身边的护卫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天下第一杀手吧。听说这几天的命案了吗,都是他的杰作啊。”公输羽打开扇子扇了几下,期待着我痛苦的反应。 水冽寒面色未变,轻转着玉扳指,动作优雅的不可思议,不知想些什么。俨然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冰凝她们早已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影。 影面色一沉,清晰可感的悲痛,快速在我身前单膝跪下,一手握拳于膝前,一手紧握幽冥剑垂于腿侧,“影有负小姐信赖,愿任凭小姐处置。”只是希望小姐别让他离开。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留下呢。 看在眼里的枫雪不敢想象,这个影居然给她下跪!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威望之高。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天下第一杀手甘愿对她誓死效忠!更期待她的回应了。 “这么说,是真的。”平静的语调却让人不敢懈怠半分。 只见影微乎其微的点了下头。 “你看,他承认了吧。”公输羽更加嚣张。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不介意当一辈子的废人,我现在就可以毒了你。”对他,席心缈没有多少耐心。能狠则狠。 公输乖乖噤声。 枫雪好奇的盯着席心缈,感慨她的冷冽,刚刚还是吃的不顾形象的人现在浑身上下透着危险,竟还是个姑娘!又看看主子,也是意料之中的笑意,好像早就了解了她的脾性似的,仿佛她做什么主子都义无反顾、不需理由的支持似的。他不知道,更绝的还在后头呢。 又是一阵静默,影跪在地上,等着她的最后判决。别人再也不敢做声,笑话,有一个公输的例子还不够吗! “起来。”大跌眼镜的席心缈亲自将影扶起,他有些受宠若惊,而旁人难以置信。这算什么? “小姐?”影有些手足无措。 “干得不错。”峰回路转般的她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是明显的欣慰与赞赏。 影的冰山脸完全解冻,呈现出的是绝对的欣喜与感激,更是错愕。即使这样,小姐还是。。。。。。遇上这样的主子,是上天对他的优待。 她重新回到座位,忽略他们怪异的眼光,对影巧笑倩兮,语气忽的一凛,“影,既然是我席心缈的手下,绝对不可以差到哪里去,不是没有杀完吗,那就去清理干净,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掌管血影楼,可有难度?” 全场倒抽一口冷气,这都是什么人啊,什么叫没杀完就清理干净?你以为是在大街上清扫烂菜叶啊? “没有,小姐。”斩钉截铁的回答。 “恩。”满意的点点头。 冰凝她们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我真要废了影吗? 水冽寒流连在席心缈身上的视线就没有间断过,而且温度更炽热了。果然是他的心儿会有的风格。(某琼腹黑;什么时候心儿是你的了。某寒一记寒光,琼狗腿的哈腰点头。) 经此一次,他们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绝对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解读席心缈。 “席心缈,你这算什么?他可是个杀人犯!”公输羽不满的叫唤。还没有说完,颈间已经多了一个冰凉的硬物,似乎尖锐的很。马上噤声,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勉强稳住心神,“你干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已手持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显露出了阴狠果决的一面。 “我也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什么杀人偿命,全是狗屁,弱肉强食,这就是生存的法则,这就是道理。没本事,就像命已掌握在我手中的你,终会被淘汰。以后多掂量掂量自己,别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不留情面的痛批,完全没有十五岁少女的自觉,“还有,我最讨厌鸡婆的男人,下次再栽在我手中,可没有这次的好运了。” 准确迅速的将剑插回鞘中。啐了一口,害老娘讲脏话。若无其事的走人。临时还不忘提醒,“水冽寒,记得付钱。”丫的原来是吃白食的啊。 “扑哧。”枫雪控制不住的漏气了,水冽寒多年来的自制力在我面前宣告无效,眉角的弯度放大,再放大。 “主子,席小姐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哦?”心情很好的示意他再说下去。 “本以为她是个养在深闺的花瓶,没想到身手如此敏捷,她的生存观一针见血的道出了现实的潜规则,身为女子,却有男儿般的顶天立地,豪放不羁,不为世俗所累,尤其是那股俯视天下的气势让人只能瞻仰她的高度。”言语间是满满的敬佩。 “呵呵,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她才让人移不开眼啊。”心儿,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过你。湖蓝的星眸柔情似水,嘴中溢出的却是如诅咒般的呢喃。 第十九章 谈心 第十九章谈心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小姐,唔---”咚咚捂着叮叮的嘴巴,示意她不要插嘴。 “是,小姐。”冰凝恭声道。 “影,当不成血影楼楼主别来见我。”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影郑重承诺。 少了他们的跟从,席心缈独自一人闲逛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任思绪飞扬。 “心儿在想刚才的事吗?”不远处是水冽寒柔意绵延的探寻。 不理他,继续沿岸边走着,而他也识趣的站在我身边,与她保持一致的步伐。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绝世美男在惬意的散步。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而俊容更胜,身材更高挺的另一个弯唇露齿,炫目的很,二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你很闲吗?” “跟心儿在一起怎么会闲?” “心儿,为什么你的举动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能预料的就不是我席心缈了。”狂傲但却是事实。 “呵呵,是啊,”他轻笑,“影没有向你报告自己的身份,你不生气吗?”打破沙锅问到底。幸好某人没有发怒的迹象。 “我救的是影,不是身份,需要的也是他的效忠,只要在我的身边,他就只有一个身份:席心缈的暗卫。其他的与我无关。” 她有些感慨地继续补充,“谁都有过去,而我也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无弹窗广告)他衷心,我放心,仅此而已。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并不需要复杂。”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面对他,她总会放低防备。 水冽寒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她,流露出的是动人的澄澈与真诚,还有明显的赞赏以及那丝丝疑惑,“心儿,你真的看的很透彻,你的话总是言简意赅,轻描淡写间就是有些人花尽一生时间才明白的道理。我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出自一个还未笈笄的少女之口。” “随便说说的,你听过就算。”这些算什么,当时她在电脑上做心理测试时,自己的心理年龄竟是三十几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翻了一倍呢!她有那么苍老吗? “心儿,若是真的有人欺骗或是背叛你,你会怎么样?”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到时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可真是那样,她会下得了手吗?怕还是不忍心的吧,林玉容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思及此,又自嘲的笑笑,甩走了这些荒诞的想法。 “心儿,我想知道,今日你对我是以何种身份说这些话?”他似期待、似不安、似急切。都一一急速闪过,快的觉察不出。 席心缈沉默片刻,仍是雷打不动的样子,“朋友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把他划为朋友的行列。。 “仅是朋友?”显然有些不满。 “水冽寒,你就知足吧。对你的了解,真的是冰山一角。你藏得太深,我介入不了也不想介入,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能做到朋友的份上,我已经在冒险了。” 她条条框框的列着理由,一个后仰,整个人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双手交叉在脑后,惬意的闭上了眼。恩。感觉还不错。还是古代的空气好,这才叫清新啊,这才叫大自然啊。 “哦?你的理由还挺充分的,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让你改观了。”浅笑一声,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在身侧,弯头侧看向她,语气霎时铿锵有力,铮铮有声,“心儿,我们注定会纠缠不休!” 望着他坚定地蓝眸,那里有不许她退却的坚决,听着他霸道的宣言,她一时竟没了回驳。 在她眼前的不是昔日与她共演“刺客戏”的水冽寒,现在的他少了那时的纯真搞怪;不是刚刚怒斥公输羽时为她递汗巾的水冽寒,现在的他少了那时的儒雅近人;更不是初次在酒楼相遇的水冽寒,现在的他少了那时的温润如玉。 此刻的他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形象:盛气凌人,目光锐利如鹰,深不可测,如浩瀚的大海般翻腾滚涌,深幽的湖蓝泛着点点幽光,似乎要掀起惊涛骇浪将自己淹没;又似无法逃脱的黑洞漩涡,将她吞噬。不容抗拒的强势涌涌而出,把她紧紧包围。 这种与生俱来的傲然,才是真正的水冽寒吧。席心缈看到的是一个有主宰一切的能力的领导者,天生的霸主。只手一挽,尽掌乾坤!只要他愿意,整个天下都不在他的话下! 她好不容易挣脱,闭眼装起了鸵鸟。第一次,她有了想逃的冲动。 他就定定的直视她闭目养神,不置一词的样子,好像他刚才所说的到了她那里就成了耳边风似的。也不再进逼,干脆闭上了眼。水冽寒心里明白,若太心急,定会吓跑她。给点暗示就好,刚刚瞧她的反应,定是有所领悟。 感觉到那股炙热的消失,慢慢的睁开了眼,头轻轻地转向身边的水冽寒,细细打量起来:收敛了刚才的霸气与冷锐,脸部肌肉稍有缓和。 在阳光的照耀下,俊容是一派祥和宁静,我几乎可以看见他光洁白皙的皮肤下纤微的细毛。浓密微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蒲扇般扑闪扑闪,遮住了羽翳下清明的湖蓝宝石。浓黑的剑眉,英挺的高鼻,不知是不是觉察到某人的“偷窥”,嘴边挂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此刻的而他是如此的圣洁。 “心儿。你在偷看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语气。 席心缈心虚的回复原样,心里嘀咕着,别人是睁眼瞎,你是“闭眼明”啊!眯着眼就看到别人的举动。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句经典的对话,不加思索的回击,“你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实践证明,“真理”到哪里都是适用的。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震得树上的鸟都纷纷飞离,就连远处的游人也驻足看向这里,好奇这里有什么趣事。 她很无语,有那么好笑吗?难道是她的笑点太高了? 在她的冷眼旁观下,他终是打住,像是缅怀般启齿:“好久都没有这么开怀一笑了。一直以为,今生都不会遇到能让我有心灵震撼的女子了,可是,你却意外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心儿,你说,这是不是注定的。” “我不信命,命运是由自己创造并控制的。”一如既往的泼冷水。其实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确实是自己的而真实想法而已。 “哎,你就不能与我有一致看法的时候吗?”拿我没辙。 “有啊,”答得很快。 “哦!”他半撑起脑袋,兴趣浓浓,“比如说。。。。” “比如说,”她顺着他的话,“你是帅哥,我是靓女。” “帅哥?靓女?”不甚其解。 “就是你长得英俊,我长得漂亮。”一副好好先生耐心解释,脸不红,气不喘,干什么?事实嘛! “哈哈哈。恩,有理有理,哈哈。”又是响天彻底的爽朗笑声,似乎比刚刚更剧烈。 “心儿,”水冽寒好不容易正经下来,眼角余留笑意,郑重其事,“我会让你相信的,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止于此!”坚定如磐石,好像他无论说什么都像会成真的预言一样。 “那就拭目以待。”有些不满他胸有成竹、皆已掌握于股掌间的自信,好胜心强的她接受他的挑战。 很多年后,她们坐拥在屋檐上静看满天繁星,回首往事,才知道这次的赌局,在命运齿轮转动的一刹那便已开始,但对象不是她与他,而是他们两人与命运的对决。 赌注是-------永世的相守或--分离。 第二十章 才华惊现 第二十章才华惊现 “少爷,好漂亮啊,有好多花灯啊。”叮叮咚咚早已被迷的晕头转向,嘴巴咧的像破了口的袋子。 “恩,是啊。”席心缈难得的笑意吟吟。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入夜开始一直会延续到深夜,是全城狂欢的节日。花灯会。顾名思义。就是有许多手工制作的花灯在今夜展出。各式各样,形状层出不穷。古人的想象力还是挺不错的嘛! 花灯会还有另一层意思,相当于男女自由配对的平台。若男女互赠花灯,便表示双方可以进一步了解对方。除花灯外,大街上还有各种活动:杂耍、猜灯谜等应有尽有。 道路上人来人往、万人空巷,礼花满天齐放,炫彩缤纷,把夜晚照的像白昼般光亮。好不美丽、好不热闹! 她们这一帮“俊男”靓女走出去,想不被注意都难,频频接收着街上四面八方射来的注目礼。一些不好意思的少女以丝巾掩面,对席心缈暗送秋波,电力强悍;胆子稍大的女子拿着花灯就冲到她面前,欲语还休:“公子,可、可以收下吗?” 席心缈心里着实爽了一把,看来本小姐的魅力无限,男女老少通杀啊。可面露难色,搂过旁边的冰凝,姿势暧昧,“对不起,我有娘子了。”礼貌的拒绝。 那女子顿时一愣,没想到这么帅的人已有妻室。掩面狂奔离去,带着明显的哭腔。可见伤心至极。 “噗。”双胞胎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却遭到席心缈的一记冷光,识相的关闭闸门,但双肩斗得厉害。让人怀疑是不是得了羊癫疯。 而冰凝则是满脸通红,她最是开不起这种玩笑的。这个发现可是让她得意了好久呢! “好了吗,冰凝,我保证下次不开你玩笑了。”某人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冰凝心里狐疑,但愿吧。 “少爷,我们想。。。”双胞胎再次插嘴。 “去吧去吧。待会集合。” “是。”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呵呵,心儿,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作为你的朋友,我竟不知道你有了个娘子了呢。”一道揶揄的男声响起。 席心缈转向声源。水冽寒一袭长袍,底边绣着几株墨竹,挺拔的修长身形显得温文儒雅,绝世之姿,祸水之颜,缥缈清逸,不染纤尘。 他缓步向席心缈走来,柔意绵绵,似要将她冰冷的伪装融化。所到之处拥挤的人群迅速的自动让与两侧,真正做到了快、准、齐。个个屏息,静立,久久凝视他的天神俊颜,似乎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声响,也是对他的亵渎。而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人群投来的瞻仰目光。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如果说女孩对席心缈的电力可使灯泡发亮的话,那么她们对他就是马达全开,可以直接当发电厂用了。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啊! 她的内心现在很不平衡,妖孽,干嘛出来祸害人间! 旁边的冰凝似是感觉到了席心缈的不悦,有些可怜起水冽寒来,谁叫你抢了小姐的风头。连忙出来圆场,“少爷,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连拖带拽地把愤恨不平的某人拉去,临走席心缈还不忘送给水冽寒一个白眼。小子,你给老娘记住了。迟早把你毁容掉。 而落单的水冽寒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那里又得罪她了,无辜的摸摸鼻子,识趣地跟上。机会难得,怎么错失!更何况这个机会可是自己有意安排的。 “这不是对对子嘛!”席心缈不屑一顾的叫唤着。 古人就是不会享受,尤其是这些书呆子,成天只知道作诗对对子,真是没品位。不过她对那作为奖品的蓝田玉倒是挺喜欢的。色泽光亮,晶莹剔透,温润细腻,就连我这个外行人也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上品。 “心儿好像对那玉更感兴趣吧。[.超多好看小说]”水冽寒看透她心思般的在耳边低声呢喃。 雄厚的男性气息毫无预兆的充斥在耳边,绯艳的红唇有意无意的划过我的耳垂,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口中喷出的热气,湿湿润润的。 顿时血气方涌,耳根绯红。任是席心缈再冷静,这身体毕竟只有十五岁,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异性,还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美男子。她只觉有股热流窜遍全身,脑袋一片浆糊。 他笑意更深,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看着他邪肆的阴笑,还暧昧眨着眼的公然挑逗,席心缈恨不得一掌把他啪飞了。当然,只是停留在想的阶段,郁闷之极,为什么碰上他吃亏的总是自己!在思想上将他狠狠地“蹂躏”之后,她平复下心情关注赛事。 “怎么都没人上去啊,有这么难吗?不就是‘之乎者也’吗?” “心儿自是认为简单,可惜旁人愚昧啊,断不会自取其辱。”他不屑瞥向场上的庸才,还想借着说话再施前计,可她不是软柿子,就在他身体靠近的同时,抓住机会,手肘往后狠狠一顶,只听身后某人压抑的闷吭。 暗自得意,叫你占我便宜。朝他回眸明媚一笑,竟让他微微恍惚。她好兄弟似的拍拍他由于捂着腹部弯曲下来的肩膀,“怎么样。劲道不错吧,一般人可请不到我亲自出手的。” 一副你不用太感激她的欠揍样,还假装嫌弃的擦擦手,自顾自走上擂台。 而身后的人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也直起身子,哪有被挨打的痛苦样,桀骜邪戾,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寒气。只是望向那个走上擂台的娇柔身影时,眼里还保持着无边的宠溺与浓浓情意。 在旁的冰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习武的她知道,刚才他是故意不避开的,为的怕只是让小姐消消气吧。说实话,对于水冽寒,她看不透,而且也根本不敢靠近他。说来可笑,她对他总有深深的恐惧,讲不清,道不明的惧怕。 在他面前,其他人就像是透明的卑微的匍匐在他脚下的低等生物。无需任何表情,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无形中的压迫感,就激发任内心最底层的恐慌,让人只能臣服,只想臣服。 可对小姐偏偏是个例外,后来才知道是绝无仅有的例外。面对小姐时,他屏退了一切的凛冽、暴虐。有的仅仅是包容与娇纵。冰凝不由略皱秀眉,他接近小姐有何目的? 水冽寒似乎觉察到了冰凝投来的警惕,嘴角上扬。 “你只需尽心侍奉你的主子便好,其他的不是你该管的。”冰霜般的寒意,似警告,似提醒。 冰凝浑身一震,却见水冽寒根本没有开口,刚刚是---内功传音?!!后背浮起一阵凉意,不敢再看。手心早已湿润。 话说席心缈顶着各色目光翩然上台,还未开口,绝美之姿已让人惊得瞠目结舌,纷纷交头接耳,这美少年是何许人也? “这位兄台可是来接下联的?”提问的是一个俊朗公子,二十几岁,五官端正,文质彬彬。 她颔首以回。 那人拱手作揖,喜道:“在下黄庭,敢问兄台。。” “吴辞仁。”简洁随意。 台下的书生哗然,这少年傲慢的很啊,不知腹内有多少墨水呢?纷纷投来藐视的眼神。一个十几岁的还未成年的少年能成什么气候! 而水冽寒则是眉眼弯弯:吴辞仁,无此人。你倒是狡猾啊。耍的他们团团转。 冰凝看着台上的人儿,一脸的柔意。小姐总是出人意料。 “原来是吴公子,不知这下联何解?还望赐教。”谦虚有礼。 席心缈缓缓的走向对子的悬挂处,上联是“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把手中墨扇风度翩翩地打开,镇定自若地对出:“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好,好对!”黄庭赞叹,欣喜万分。 台下亦是一片叫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好才华。 “吴公子请再对,”他略一沉思,“日上山,月上山,山上日月明。” “青海湖,水海湖,湖海青水清。”没有一丝犹豫。 紧接着:“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 微微一笑,对道:“狼生毫毫扎笔,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 “好好好,”黄庭连说三个好,可见其激动。 人群里是雷鸣一般的掌声。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遇此则应如何避之。” 台下沸腾,这不是那千古绝句嘛!几十年来无人能对,这个才华横溢的绝世少年能带给大家更大的惊喜吗? “吴公子,此对一直是在下的遗憾,不知今日能否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席心缈挑挑眉,嗬,出绝招啦,还以为会再难点呢。 “这有何妨。”轻狂傲然却让人觉得他有这个资本。 如清泉一般澄澈的声音响起:“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礼他、躲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全场静寂,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数以千计的视线像探测灯一样直刷刷地照射过来,热的我有些不自在,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用得着这样的表情吗?不信点百度啊! 震惊,不可思议,狂喜,敬佩以及种种无法表达的情感在众人眼中轮番交替。这一夜,就在这个擂台上,所有的青年才俊都记住了这位叫吴辞仁的绝世少年:傲视却才华横溢;轻狂却学识渊博;白衣飘飘,潇洒似仙;手执墨扇,清逸出尘。他,创造了一个举世无双的诗坛神话!成为以后才子佳人心目中不可捍卫的人物。 水冽寒的深邃蓝眸中泛起柔柔的涟漪:心儿,你还会带给我多少惊喜? 第二十一章 画舫展艺 第二十一章画舫展艺 “喂,你到底要引我到哪里啊?”席心缈一脸不满的朝水冽寒叫唤,眼睛不离开她刚刚得到的蓝田玉。(.无弹窗广告)恩,质地不错,会有个好价钱。 “到了。”他将她们领到湖边,湖上漂泊着三三两两的画舫,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坐过船呢。 一布置精美的豪华画舫缓缓向我们驶来,船头站着一人,随着距离的贴近,依稀可辨出来人:可爱的娃娃脸,冰冷的眼神,在看向她时划过一丝敬意。 “主子。”枫雪向水冽寒拱手作礼。 水冽寒恩了一声,跨上画舫,却不进去,转身向席心缈伸出冰雕般美丽细长的手,就这么静看着她,泛着浅笑,蓝眸泛柔,她犹豫着要不要伸过手去,他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似乎是等上一生也甘愿。仿佛世上只有她们二人,这种想法让她一颤。 最终慢慢将柔荑轻放在他手中。 他紧紧握住,淡笑挂在嘴角。稳稳地将女子牵过去。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席心缈能感受到他全身微不可见的颤动,而她的脑海里也闪过一道白光,只是一瞬。 他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冰,似乎长年被埋在冰山下最近才挖掘出一样。寒凛这一词天生就是为他存在的。她知道他的冷漠不是装装的,而是由内而外渗透出去的。 以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说,若一个人的手是冰冷的,那么他的心将是你想象不到的炽热,只是他们绝不轻易显露出来,用冷漠包裹着自己,吓退别人,也冰冻自己。但他们会一直保留着心中的火种,一旦燎原,便是全部,会将你暖暖的融化掉,若有幸成了让他自愿交出滚烫的热情的人,那个人无疑是幸福的。 水冽寒,你---也是渴望温暖的人吗? 只只画舫在平静的湖上飘摇,随波逐流。夜空中烟火明亮,岸上人影攒动,倒映在静谧无波的湖中,画舫中透出的灯光在深幽不见底的湖上像颗颗璀璨的明珠,而且会不时的移动。礼花,灯火,人影,画舫,交织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和谐之中。 在距离她们画舫不远的另一只画舫内。隐约听见觥筹交错,丝竹弹奏,女子妩媚的笑声。 竟是一副香艳绝伦的画面:首座其中的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与水冽寒的妖孽一点也搭不上边,水冽寒其实是更偏向于冷峻,而现在这个媚的雌雄难辨,俊美绝伦,五官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dang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不敢让人直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柔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红唇这时荡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 他的怀中躺着一个酥胸半露的妖娆美女,火红纱衣包裹曼妙身姿,如同浴火凤凰,美艳妖冶,勾魂摄魄, 光艳逼人,媚态如风。好一个绝色佳人!此时的她一双玉指剥着一颗晶莹的葡萄,是刚刚快马加鞭送到的。慢条斯理的,将剥好的葡萄送至妖孽男嘴边。 妖孽男咧嘴一笑,含下,又马上将唇贴向美女的朱唇,贝齿摩挲,旁若无人的豪放让人惊叹。随着怀中女子的一声呻吟,才缓缓抬头,戏笑道:“佳人琼脂,妙不可言啊。” 随即遭到女子的媚到骨子里的嗔怒:“七皇子可真会说笑,奴家不依啦。” 原来是齐王最得宠的七皇子齐澈,是齐国内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皇子,乃是齐王宠妃丽妃之子,听说这丽妃长得是国色天姿,能歌善舞,深得齐王的喜爱。对丽妃唯一的儿子亦是百般疼爱。 传言七皇子为人风流不羁,常流连烟花之地。迷得青楼女子芳心早许,可惜他都是流连花丛不沾身。至今为止,仍没人能入的了他的心。就连花魁雅歌也不例外。 “雅歌之美貌,世人共见,本皇子哪有说笑之理。”齐澈柔光似水。 一席话引得怀中女子又是一阵娇嗔:“七皇子,让奴家为您演奏一曲,可好?” 轻啄粉唇,笑意扩大,“如此甚好。”但桃花眼中的闪烁让人不明其意。 雅歌迈着莲花步坐于琴前。对着齐澈妩媚一笑,素手一挽,正要拨弦之时。 “慢着!”齐澈突然打断。 众人不明所以,雅歌正要发问,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当下船内无声。 这时,一阵清雅幽静的琴声从远处悠悠传来,紧接着是一女子宁静纯澈如山泉的铃音飘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渺渺,不绝如缕。当真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不知不觉岸上已站满了游人,个个动容不已,向传出歌声的画舫探寻。 而齐澈惬意的闭上了双眸,却不知那翦影下会是怎样的神色。忽然扯唇轻启:“妙哉妙哉。将人带来瞧瞧。” “是。”旁边的护卫领命,面无表情地退出。 雅歌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凤目里闪过一道厉色。随即又发着嗲靠在齐澈肩上,酥胸磨蹭着他的身体,试图引回他的注意。巴结上有钱有势的七皇子,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允许被什么破歌破坏。 “七皇子,你怎舍得冷落奴家?莫不是嫌弃奴家了?” 齐澈似乎回过神来,一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小妖精吃醋了吗?嗯?” 望着他勾人心魄的温柔双眸,雅歌早已迷得晕头转向,若柳无骨的软软趴在他的怀里。嘴角得意的上扬:当今七皇子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论身材、论样貌、伦才华,谁比得过我雅歌! 齐澈搂着小鸟依人的佳人,笑意未减,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寒冰。相比起来,他更是期待能唱出如此凄美动听乐曲的人呢! 另一方,因一时兴起唱歌的席心缈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画舫已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五年了,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整整五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已度过,还有多少个三百六十五天可以等待?那边的朋友,你们过得好吗?有想我吗?还是已经忘了我呢?忘了那个21世纪曾有个叫和琼的女孩? 和琼。呵呵,她差点忘了呢,这是她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五年的字眼,终于势如破竹般不可遏制的冒出来,在她脑海久久徘徊,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不服,不甘心,一定会回去,一定要回去!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人,这里所有的所有,都不属于她。不,应该说,是她不属于这里! 十八年,那是她呆过十八个春夏秋冬的家园啊。怎么割舍?如何割舍?老天,你要作弄她到何时!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出声,深怕惊扰了陷入回忆的绝美少年。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守护着。 冰凝不安的看着席心缈,紧紧咬唇:又是这样了,小姐又露出这样哀伤的气息,在与小姐相处的几年里,她总会发现小姐在独自一人时偶尔显露出自己明白不了的悲伤。让人介入不了的只属于小姐一人的悲伤。她不懂,小姐的哀伤从何而来?但小姐不说,她也不好问。 水冽寒直直地看着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凤目里水烟弥漫,像是云锁雾绕的海,让人难窥水色,深浅莫测。但隐约的有一闪而逝的怜惜。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儿,你在悲伤什么?是什么让你痛苦到满目伤感而不自知?记得那时凭江而望的你亦是如此。是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悲痛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平时的你何时有过这样的柔弱?我会等,心儿,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告诉我的那一天。一定会的! 狭长星目骤然溢出坚定之光。 枫雪看着自家主子凝视小姐的目光,心下黯然,公子这样子哪想得到是江湖上神鬼皆惧的血谷谷主!自己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了,心下早已了然。照此看来,主子对小姐用情已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吧。他以她乐为乐;以她忧为忧。她的所有情绪已经直接牵动着的主子的心。只希望小姐早日明白主子的心意,不要再折磨主子了。 第二十二章 首遇齐澈 第二十二章首遇齐澈 “喂,会吹箫吗?”一阵清脆的突兀。 水冽寒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有着明显的错愕。傻盯着早已戴上面具的某人,随后才道:“会。” 席心缈早已恢复平静,不想了,再消沉下去就不是她了。 “合个奏怎样?我先弹,你后跟上,没问题吧。”略带挑衅的“担忧”。 狭长的凤目轻眯,里边烟波漾动,深处跳跃着一抹诡异的火花,微暖而美丽,他唇畔含笑,注视着她,“好。” 变戏法似地,纤长如玉的手伸进怀中,抽出一支紫色玉笛,当灯光的照耀下,透着点点荧光,好似透明般。 “你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贼亮贼亮的瞪着珍宝。 他岂会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狭长的凤目里有一丝促狭,“你若喜欢,送你如何?” “真的?”将信将疑。若真得到,以后没钱不愁没饭吃啊。 “只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她乘胜追击。 “不许卖掉。贴身保存。”言辞厉令。 “额?好!”她心虚的应道,他真有透视眼吗?比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自己。还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对上他戏谑又有几丝迷醉的眸,赶忙转移视线,心里头鄙视着:妖孽,又想勾引我。 自顾在琴前重新坐下,手随心动,琴弦上已响起了《青花瓷》的旋律,“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而水冽寒亦是很快以萧附和,完全不像第一次接触这首曲子,可见音乐造诣之高!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岸上的游人越聚越多,都静静的聆听着天籁之音,也有好奇的向画舫张望,欲探究竟,一睹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又是一曲作毕,全场无声。 水冽寒意犹未尽,漾出一抹笑意,“心儿,你当真是全才啊。”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不客气的自我吹捧。要是苏东坡或是周杰伦知道了,怕是从21世纪跳出来追杀她吧? “噗。”席心缈疑惑的将目光投在了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旁边当隐形人,却突然在这个时刻漏气的小书童身上,玩心一起。 枫雪自知已成焦点,连忙低头表歉意,却发现某处射来不怀好意的热感。 “你就是水冽寒那家伙的小跟班啊。你可比你的主子有型多了。”她煞有其事的评论。 “小人枫雪,见过小姐。”拱手作礼,手里冒汗,姑奶奶,你就免开尊口吧,没发现我家主子射向我的狠毒眼神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风花雪月,够风流啊。”她揶揄的有意误解,“你刚才笑什么?”转回话题。 “我。。我。。”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封血何时遇到这样进退两难之境?枫雪即封血,便是见血封侯,一旦出手,绝无活口。如今竟被我刁难的说不话来,要是被武林中人瞧见,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座上的自家主子,全然是置之度外的态度,还有看好戏的成分,什么世道吗这是? 正当枫雪犹豫之际,船外响起了一个陌生人的动静。 “冰凝,瞧瞧。”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枫雪心中石头落地:呼,得救了。 “是。” 不消片刻,冰凝便回来。 “小姐,那人说他家的主子仰慕你的才华,想请你到他的画舫一聚。”冰凝挑大概的讲,话语里是满满的不屑,想必也是看不惯这些贵族子弟的高人一等吧。 “哦?仰慕。走,出去看看。”袖口一扬,带头而出。 在外头等待的护卫李卫见到如此阵容的帅哥美女也不由惊叹:他们个个俊美不凡,尤其以其中两个少年堪为人间尤物。 一个应该还未及冠,十几岁模样,盛颜仙姿譬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长眉连娟,拢烟清眸,在月光下嫣色微微,漫开一片迷离水色。唇红齿白,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算计,几分精明,眼眸如璀璨的黑宝石般耀眼夺目;明明看着挺和蔼的,却总让人有望而却步的摄力,狠绝。 另一个摸约二十来岁,与之前少年完全不同的成稳,绝世清雅面容,竟毫不逊色与自家公子,准确点说,是更胜自己的主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冷傲如霜。墨发如云,玉颜如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罕见的蓝眸,从他出来开始,就没有正眼瞧过这里,全身散发出的从容淡定让人觉得就算天崩地裂他依旧稳如泰山。但总是觉得他的视线围绕在那个少年周身。 凭练武之人的直觉,李卫知道,这一班人得罪不得。 正要开口,不料有人抢先一步。 “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求见别人,自己先出门亲迎。这些道理,还要我这个外人来教吗?”席心缈不带情感的说教,一贯的气势凌人,魄力尽现,“等他把基本礼貌学好了,或许我会考虑见不见他。” 李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口气吗?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渗透出的气势连自己这个带刀侍卫也自叹不如,更奇怪的是,他旁边的人都毫无制止的意思,这让李卫觉得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主宰。 掩下思绪,随即退下。 画舫上又重归于安静。 “恐怕他的主子也不是普通货色。”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话语。温润带有磁性。 “哦?”挑眉凝眸。 “那把刀不错。”像是答非所问,可是,尽在不言中。 原来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啊。她也注意到了,那侍卫所配的可不是普通的刀,而是来自---皇宫。 无害的摸摸鼻子,勾唇一笑,灵动的眸子中尽是狡黠。 “不是有你嘛!”理所当然的拉他下水,满脸的不在乎。可后来想想,怎么觉得有点歧义? 席心缈这不禁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又在水冽寒心湖撩起一片涟漪,一圈圈扩散开,似乎没有终点。引得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发源处。脸上不再是淡定清雅,眸子里烟雨静静缠绵,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似是对这句话的肯定。 她很识相的选择闭嘴,这些事,往往是越描越越黑。 “在下齐澈,只因迫切想交知有才之人,唐突之处,还望见谅。”一道突兀成功的引回他们的注意。 嗬,古代还真是盛产帅哥啊!我细细打量着对面画舫上的来人:龙眉凤目,齿皓朱唇,一身紫绣花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宽一分则多,瘦一分则减;脚下是一双金线抹绿的靴子,尊贵非凡。唇畔含笑,细长的桃花眼下似有十万伏特的电流,让人心醉的迷离,平添一股妖媚。脸庞白皙,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竟让她想到风情万种这个词。若是扮成女子,肯定又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祸水,货真价实的妖孽! 在她们打量齐澈的同时,他也在审视着她们,也是难以抑制的惊艳,在看向席心缈与水冽寒时明显的一愣,眼里泛着不为人知的幽光,勾唇扬眉,有趣! 站在齐澈身旁的雅歌今日真是大饱眼福啊,本以为七皇子已经是上上品了,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上品中的精品。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若是结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特别是那蓝眸的男子,俊美的不像是人间所出,白袍舞动,黑发飞扬,明明是无波无澜的淡定,却硬是压得人不敢直视,只是些许的瞻仰,就能触碰最深处的恐惧,似要把自己吞噬殆尽,付出最严重的代价---那是对一切真实存在的危险的本能反应。 眼波流略,齐澈。七皇子是吧,在她眼里没差。打破沉寂,“有话快说。”瞧不出喜怒。 齐澈那边的人倒抽一口冷气,这美少年是不知道七皇子的身份还是本来就如此狂傲? 齐澈本人也迟钝片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呢!如此说来,他就是刚才唱歌的人喽。再一次细目查看:此少年身形较一般同龄人要小,生的是粉雕玉琢的精致面容。心中已有计较:女扮男装。 呵呵,有趣。不知恢复女装的她是怎样的绝世之姿,但肯定的是,她的美是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匹敌的。 仍是挂着水一般的温柔笑意,“在下只是想跟这位公子交个朋友。”样子无害之极。 齐澈的下人都大跌眼镜,何时见过七皇子这般低声下气过?继而转头怒目瞪我,好像在控诉某人的不知好歹。 雅歌神色一凛,她自是知道那少年是女子所扮,强烈的妒意更是如熊熊烈火般要把她燃烧殆尽。 连席心缈旁边的冰凝亦觉察出来,以加倍的骇人冷寂回敬过去,真怕这丫头一时忍不住就把那什么妒妇送到阎王殿去了。 “你想不代表我想,恕不奉陪。”状似漫不经心的拒绝。(作者哀号,你就给点面子不行吗?再叫我拿你开刀。席心缈威胁道。)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七皇子,给我拿下。”刻意的尖锐一扫往常的乖巧妩媚,兰花指直戳向她眼中的罪魁祸首,恨不得将席心缈千刀万剐了,整一个泼妇骂街,哪里还找得到花魁的风范。 水冽寒神色一凛,眸色骤然变冷。 而齐澈没有任何动作,双手环胸,勾唇,微微眯眼,像要看她怎么解决。 “你--好吵。”席心缈似是好心提醒。 只听得啪的一声,全场寂静,雅歌扑倒在地,手捂脸颊,嘴角有一丝血丝,不可思议的看着出手快如闪电的冰凝。 冰凝依旧是风雨欲来山不倒的样子,清丽无边的姣好容颜不带一丝起伏,但吐出的话却森冷阴寒,“扰我主子者---死。” 短短的六个字无疑在他们心中掀起巨浪,警铃大作,一个丫头竟也强势到如此地步?看刚才她出手的速度,绝不比大内侍卫的武功差,纷纷望向她的主子,也就是席心缈的身上,有疑惑,有探究,更有深深地惊恐。 见效果差不多了,席心缈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冰凝马上恭敬地低头退至身侧。丝毫不同于刚刚的温顺,乖巧。 “我讨厌乱吠的狗。”瞥向光芒怨毒阴冷如蛇的雅歌,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哼,不自量力!“要你死,很简单。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若还不收敛。”眸光倏的一冷,凌厉如箭,射向她。 雅歌不禁一缩,打了个冷颤,垂下眼,不敢对上那少年的目光。这个女人,好可怕! “公子这么欺负我的人,似乎不太好啊。”适时的发话。桃花男似是要讨回公道,可语气怎么听怎么随便。 “你应该要谢我让你知道自己身边呆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人不像狗,狗一生都忠于主人,可人不一样。” 意味深长的话像是解释,更像训导。 齐澈看着她们旁若无人的潇洒离去的背影,口中重复着她所说的话,忽的媚眼一弯,泛起不知名的光芒,趣味加深。 “去查查那少年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是。”李卫拱手以应。 风卷起,叶飘落,夜深浓,影迷离。 第二十三章 探访遇阻 第二十三章探访遇阻 寥寥星辰,疏疏月华,夜,沉沦,静,无声。(.) “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调查小姐的人引到别处。只是属下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在调查我们。如何处理,请主子明示。” 一暗卫单膝跪地,垂首以待面前男子的下一步指令。 只是他的主子像没有听到话般保持先前的原状,戴在玉般透彻白皙的大拇指处的扳指被轻轻转着,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夜晚的黑暗模糊了澈蓝的眼眸,也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也更加显得深幽难测。平静无波的流光下是一股股湍急汹涌的漩涡,是销噬一切的残虐。 他慵懒闲散,一言不发,任凭那暗卫跪着,紧绷着全身的神经;枫雪站于身侧,纹丝不动。这些场面他早已习惯。 暗卫不敢有一丝懈怠,像是雕塑般保持着跪的姿势,恭卑之极,虔诚的像膜拜天神的信徒。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血谷的暗卫对谷主是绝对的忠诚,这种忠诚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包括生命。他们都以身为血谷的人而骄傲、自豪。可以说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对谷主的誓死效忠。是畏,更是敬。 当然,作为暗卫效忠的对象,血谷谷主必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力,才有资格号令天下群雄,当真是一声令下,莫敢不从。他--水冽寒就是有这样的气势与魄力,他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要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虽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属下知罪。”诚惶诚恐,似乎感到临近死亡的绝望。 “去吧。”平静的听不出意思波澜。 “是。”立即领命,如风般转瞬消失。但明显有死里逃生的如释重负。 “枫雪,退下吧。”轻的不像是他发出的声音。 “是。”依言退出。 房里又恢复安静。 长身起,衣折平,眸略转,推开窗户,微风徐来,撩起墨丝,抬头望天,嘴角微勾,低不可闻的轻喃从口中逸出:“不知此刻的你是否与我同望这一片天空呢?” -------------- 七皇子府 一抹黑影如魅掠过绵连屋顶,自一院落飘然而下,轻盈无声,衣袂微扬。 黑影无声穿过院落,跃进长廊,飞快地闪进一间屋子,廊外静寂廖然。 屋内灯火通明,烛光闪耀,不时的发出呲啪的响声。 一个彩绣的精致屏风的后面,隐约可见一男子半靠于精雕细刻的床沿,左腿屈膝撑在床上,右腿自然垂落于床侧,玉洁明净的左手置于左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手指。 此时的齐澈只着半透明的里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肌,墨发微湿,水珠顺着柔顺的发丝滑下,溜进细腻光滑的肌肤。勾人的桃花眼微眯,英挺的鼻,绯艳的粉唇,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所有的一切组合成了一副无可挑剔的俊颜。 而跪于屏风外的黑衣人根本不敢直视自家主子的绝美容颜,想着怎样报告自己派人出去调查的结果,这种情况他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啊。 似是见齐澈仍没有发话,李卫终是忍不住据实以报。 “殿下,属下派了两拨人分别去查他们的底细。对于那少年,只查出他叫吴辞仁,在花灯会的一场斗诗赛上技压群豪,一举夺冠。其他的细节无从查知。可想不到的是。。是。。” 李卫显得吞吞吐吐。 “继续。”不知情绪的示意。眸光潋滟。 “去查那蓝眸公子的人竟踪迹全无,没有一人回来,恐怕已遭杀手。”说出自己的猜想。 李卫心里也暗暗吃惊,无一生还,可能吗,若不是怎样的结果,那怎么解释杳无音信呢,以往绝不会有这种情况啊。 “吴-辞-仁,你确定这是他的名字吗。” 收回敲点膝盖的手,改为把玩手指。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神秘让人心里产生害怕,可语调仍是平淡无奇。 李卫止不住的一颤,想着殿下的问话,重复的念叨着吴辞仁三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明线,是这样的吗?连忙抬头看向齐澈,似乎想得到他的证实。 “李卫,继续加强调查范围,特别是那蓝眸之人。”厉眸深邃如海,划过丝丝光芒。“这次,我可不允许你的再次失利。”有着明显的警告。 感受到殿下的些许不悦,李卫急忙垂首以应,恭身退下。 “殿下,妾身为您准备了一点小吃,您用点吧。”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嗲的跟那个雅歌有的一拼,齐澈立马换上和颜悦色,方才的隐隐怒气此时消散全无。柔意绵绵的看着进来的女子,他的侍妾---白洁。 要说古代盛产帅哥美女还真不是吹的,那白洁有着不亚于雅歌的绝色,弯弯的柳叶眉,波斯猫般的媚眼,俏挺的琼鼻,不点而朱的菱唇,因笑而露出洁白整齐的银牙,组合在一个姣好的瓜子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韵味。玲珑身躯在透明的薄纱下诱惑不断,引人遐想。 齐澈的细长眼眸划过一丝意味难明的暗潮,快的几乎察觉不到,可是脸上早已是邪魅横生,妖孽的不似人间产物,其隐藏之深,恐怕也只有当事人心里知道了。 随着白洁的一声惊呼,人已在齐澈的怀中,姿势暧昧。 对上他几乎可以滴出水的水烟眸,白洁早已缴械投降。 “洁儿如此惦念本皇子,本皇子怎可辜负洁儿的心意。嗯?”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部轮廓,引得娇小的人儿止不住的轻颤,最后停下,摩挲着佳人的下巴。似欣赏,似挑逗。 不等白洁出声,温热的男性气息已覆盖在樱桃小嘴上,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没有丝毫怜惜,但尽管如此,仍是带动着她春潮泛滥,积极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强势,而神色迷离的白洁,根本没有注意到齐澈隐在眼底的冰冷及清透,毫无一丝情yu。 沉寂的夜色里是女子经久不衰的嘤咛与jiao喘。。。 第二十四章 突发神经 第二十四章突发神经 日落苑内。[.超多好看小说] 孤月高照,给院子里洒下一片清辉,安详。院中的人皆已熟睡,除了。。。。 “今天的月亮,真他妈的圆唉。”一句感慨似的脏话轻而易举的破坏了美好的氛围。 还能有谁。 没办法,从灯会结束,窝在家里好几天了,简直可以用无趣来形容,日子单调的席心缈都想去尼姑庵了。影离开也有一阵子了,也不见消息。冰凝她们又睡了,不好意思打扰。 这不,三更半夜的,她又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到亭子里欣赏起月色来。 一身纯白睡袍,松松垮垮的,挡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娇躯,墨般长发完全散落,笔直的垂到腰际,薄薄的绢衣随风飘起,风一吹,这样的衣衫被风带起会是怎样的一种美丽。真会让人以为是一个仙女,而且是一个倾颜绝世的仙女。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方才那不雅的话吧。 “如此良辰美景,心儿为何轻叹‘他妈的’呢?”一道戏谑在她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突兀的响起。 回头间,水冽寒已在席心缈面前不远处站定。 他唇畔含笑,惊艳从蓝眸中汩汩不断的溢出。他一直都知道恢复女装的心儿有最勾摄人的绝美。但她平时都以男装示人。今日相见,当然忍不住震撼。 一身绸光腻滑的黑色缎袍,为他的绝艳添了几分稳重与低调,而不是飘逸绝尘的白衣,将他的倾国容颜衬托到世人难容的地步。 你总算知道收敛了,妖孽。她愤愤想。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混蛋,占着自己的功夫好就可以随便私闯民宅吗? “想你了。”透着真诚,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肉麻。想她就去见她,如此简单而已。 “你大半夜想人了,就去她家的吗?”彻底无奈。 “对你,是的。”不容反驳的坚定。 唉,说不过他,认命的坐回到亭中的石椅上,双手托住下巴,继续采取无视政策。 “心儿似乎很无聊啊。”毫不避讳的坐到她旁边。 好像那些礼教思想对他而言根本是不存在的一样,也许同是不羁,才让她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吧。(.好看的小说) 她给了他明知故问的鄙夷眼神。 他倒是不在意。再接再厉着:“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好去处,不知你。。。” 笑话,天下还有她席心缈不敢去的地方吗! “废话什么,去就去。”激将成功。“你,蹲下。”不爽的命令道。敢瞧不起她,不累死你怎么出气? 水冽寒大概想不到某人豪放到这样的程度,稍一微楞,随即笑着弯腰,等待。眼里划过狡黠,似乎正和他意。 “准备好了吗,我要上喽。”她好意的提醒着,天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准备就绪,以百米冲刺的爆发力猛扑到他身上,但不幸的是,她错误的估计了一件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强健如钢的背部害的她自己一阵猛咳,而他竟只是向前轻微一斜,就紧紧背着她了。 哎,害人害己啊,难怪在现代物理学不好。 她的双手回勾着他的脖子,“走,走吧。咳咳。”有些羞愧的示意。真是丢人啊,汗颜汗颜。 兰舌芬芳在他耳尖围绕,少女的特殊体香萦绕不散,清新淡雅,尤其是背后的温香软玉,在这寂静的夜晚,似乎特有种莫名的勾引。我似乎能感觉的到他喉结的蠕动,抱住我的手愈发紧了几分,缓缓站起身,嘴角的弧度不断被加大。纵身一跃,不见影踪。 一路上,她们都静默无声,她两的身影快速的在林间穿梭着,席心缈任他背着,盯着他的雕刻俊颜,感受着从他背部传来的热度,一点暧昧的温暖,绵绵地、迅速地,从她的腹部开始,钻进自己的体内,熨烫着丹田。 他的背很宽,很强硬,靠在他的背上,就似乎有了一个能为自己挡风遮雨的港湾,宁静,安稳。似是找到了一个依靠。。。 不敢再想,因为这样很危险,竟然自己选择离开,就不应该留下任何东西,尤其是感情。 思及此,神色恢复清明。 大约飞了一盏茶的功夫,水冽寒在一空旷处将席心缈轻轻放下,动作轻柔的像是呵护珍宝一般。他早已知道,虽放下身上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里的她了。 她惊喜的打量着四周,这里一个人迹罕至的山,群树环绕,幽雅静谧。而她们正在山顶,头顶的月亮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大、圆、亮。向下看时,漆黑一片。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口气登上山顶,而脸不红,气不喘,呼吸顺畅,这使她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竟有一个小木屋,进去一看,简单干脆,处处透着主人的性格。 求证似的对上他的浸上一种叫温柔的眼神:“你搭的?” 他唇边吟着一抹轻浅的笑意,背对月光的湖蓝澈亮的眼眸如兽,闪闪发亮。 “无意中发现的,觉得这里环境不错,便搭了一个木屋,住了半个多月。”慢慢的解释。 “想不到你还挺懂得享受的。”她半开玩笑的揶揄。 他不予置喙。 不理他,跑出木屋,陶醉在周遭的美景中。敞开双臂,加深呼吸,“哇,这里的空气真好,月亮好圆好大啊。”朝他嫣然一笑,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人似山间精灵,似暗夜魅影,身后的月色黯然失色。 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像是审视着稀世珍宝,充满爱怜与珍惜。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的你恐怕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吧。”几不可闻地轻喃自他唇里逸出…… 他喃喃,视线透过朦胧的月色牢牢地锁住此刻的她,蓦地,垂眸一笑,眉眼顿时染上艳艳光华,倾国倾城的笑容,刹那绽放绝世之姿,在她的心头深深印刻,从此以后,终生鲜明如初。(此句摘自‘江山笑’,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一下。) 不知到底是谁迷了谁。。。 “水冽寒,你想不想摸摸月亮?”某人好心的提议,带着些许期待。 “好。”没有丁点犹豫。 对于她的奇言怪语的任何要求,他从不拒绝。 “来,把手给我。”她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因为相差的温度,在接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不可遏制的一阵轻颤,直达心窝,久久不散。。。 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高举,“闭上眼。” 他依言而做,一脸温暖的笑意。任她摆弄。 “感觉到了吗?”她轻声询问着,带着他的手沿着月亮的轮廓缓缓描绘着,“月亮是温暖的。”带着小心,轻柔。 “恩,是温暖的。”透着笑意、宠溺,亦紧握着手中的柔荑,感受着身前的温香软玉,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眸中灿若星辰,如水般地注视着。 “人们都说月华凄清寒冷,嗬,殊不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自顾说着,没有注意到此时她们的姿势。 她们靠得极近,他淡然绵长几乎无法察觉的鼻息氤氲到我的脸上,旋绕出一股阳刚纯粹的幽香,独特的莲香,小蛇一般钻入她的心里盘桓,痒丝丝的,脑海一阵恍惚若白雾飘过,隐隐看到了他唇边似有若无的邪笑――他是故意的? 这一夜,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飞一般的弹跳开,咳了咳,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欣赏夜景。他也不戳破,勾唇一笑,自觉地又贴坐在身旁。 “我想看日出。”像是自语,像是梦呓。好久都没有看日出了,记得在现代的时候,自己也就在儿童时期登了一次山,看了日出。如今想想,恍如隔世。 “我陪你。”是娇惯,是纵容,不问缘由,只因是她说的。 席心缈没有马上答话,气氛又显得幽静起来。 片刻沉默后,又幽幽的响起了清澈如泉的低语:“你是谁?”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心儿,我答应你,在你行笈礼的时候,你自会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好吗?”似承诺,似请求。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那我就等着。”一切在几个月后自会揭晓。 ------- 等待是漫长的,两人相偎而坐,水冽寒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熟睡的她,像婴儿般纯净无暇,细腻润滑的如雪肌肤在月光的银辉下更显清丽梦幻,蒲扇似的睫毛轻轻煽动着,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绯红的小嘴微微翘着,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想着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如蜻蜓点水般,小啄一下,心里霎时如电流划过,澎湃不已,眼里满是得逞的明艳。而被吃豆腐的某人正跟周公聊的火热呢,不知嘟囔着什么,头磨蹭了几下,又安静下来。 他如画的眉目间淡淡地染着水一般荡漾的笑,那只白莲般的手,洁净修长的手指,泛着玉色,正轻描着她的脸型,嘴角泛起了无边柔意。他又俯身在她耳边低吟:“心儿,我---不会放过你的。”声音亦朦胧如幻,在熟悉的音色中缠了丝丝的魔魅,极其挑动人的心弦。 睡梦中,席心缈总感觉有蚊子嗡嗡的吵个不停,脖子也很酸,随便的舞了一下手,可蚊子就是驱赶不了。 倏地睁开眼,刚要发脾气,可眼前投来的耀目让她有些反应迟钝:天际的远处微微殷红,染得近处的白云亦是想羞红了脸的姑娘,慢慢地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先是像镶着金边的外廓,格外醒目,然后,橙黄的面积越来越多,轮廓也愈加清晰,最后,一个完整的圆呈现出来,染红了半个天际。 “好美啊。”真心的感慨,对着朝阳。 “是啊。”某人却是对着身前的娇小人儿出声,不知是在赞景还是人。 一个精灵般的女子极目远眺,欣赏着远处的风景,却不知,于身后的男子而言,她,才是他眼中的风景。 席心缈这才回头望向声源,只见水冽寒保持着昨晚坐着的姿势,又想想刚刚自己睡着了,当即明白,有些过意不去,“你还好吧。” “心儿若是心疼,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呢。”无赖般的开口。 同情心顿时回收,还真是吃不得半点的亏呢。 “什么条件?”语气不阴不阳。 “可不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寒就好。你说怎样?”他倒是一副好商量的样子,朝着她淡然一笑,狭长的凤目里有一丝促狭。 想套近乎? “不要,很肉麻。”她当机立断的拒绝。 “那就多叫几次,叫啊叫的就会习惯的。”死缠烂打的不肯松口,“坐了一夜,若要再带一个人下山,估计有点困难。”面露难色,好像真的很为难似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她银牙紧咬,瞪着无辜之极的某人,口里似乎能喷出火来,这样就有难度那别的武林高手都可以回家抱孩子歇业了。终是妥协,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霸王餐,咬牙切齿的别扭启齿:“寒。” 他狭长的凤目轻眯,里边烟波漾动,流光溢彩,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我们走吧。”轻松起身。哪有疲惫不堪的虚弱! 又是一番穿梭,送她回府,自不在话下。 而受了闷气的某人在“问候”了无耻腹黑男无数遍后,沉沉的融入梦想。 而同时另一边的水冽寒则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禁无奈摇头苦笑,这次还真是惹毛那丫头了。 第二十五章 原来是你 第二十五章原来是你 青青河岸,绿柳垂丝,水波微荡,凉风席亭。 “殿下,近日来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李卫禀报着连日调查的状况,心下愈发觉得费解,怎么就像从没在世上出现过一样?是自己办事不力还是他们藏得太深? “这里是不是离席将军的府邸挺近的?”齐澈突然冒出毫不相干的话。 李卫对于他的跳跃性思维有些力不从心,略一停顿,“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早就听闻席二小姐这个风云人物了,今日我倒要一睹她的风采。走。”唇角吟笑,妖邪狂霸,如妖冶红莲,狭长星目掠过千百思绪:这样才不至于太无趣。 -------------- 将军府 “不知七皇子驾到,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着就要向齐澈行礼。 齐澈连忙扶起,态度谦和却不失高贵,“将军无须多礼,是本皇子唐突了,只是路过这里,便想造访。希望没有给将军造成不便。”挂着淡淡的勾弧。 “七皇子言重了,请。”不疑有他,席傲天侧身让他先行。 齐澈颔首,亦不推脱,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席傲天尾随,李卫最后。 坐于大堂之上,齐澈轻抿一口茶,动作尊贵而优雅,“听说,将军的二小姐幼年便闻名遐迩。”淡淡扯唇,顶着席傲天递来的目光,“将军不引见一下吗?”慢慢放下茶盏,回眸对上探寻的视线。 “是臣的疏忽了。”席傲天心里猜疑,七皇子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见二丫头?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面上却仍是镇若常态,“去请二小姐来见客。”一声令下。 “是。”堂外的家丁奉命而去。 “席将军,听说您府里都是二小姐打理的?”齐澈闲适的再次发话。 “是啊,这丫头本事可大着呢,总会有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提起自己的女儿,席傲天得意之情彰显无遗,眼里没了战场上的严厉冷虐,有的只是一个父亲对这个女儿的自豪与骄傲。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七皇子,小女脾气有些不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讲到这里,席傲天脸部终是有所松动,眼角略抽。二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冲,也不知这性格像谁。 “哦?”这番话不禁人齐澈对她的兴趣更浓,能让堂堂大将军都头疼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呢?摄人的桃花眼浮起不知名的光芒。 而话题人物的那一边。 “不去。”全然的不当回事。你叫她去她就去,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悠闲地躺在专属的贵妃椅上,身后的丫鬟轻摇羽扇,好不惬意。 “可是,小姐,老爷亲口吩咐的,而且那贵客指名要见你,您看是不是。。。”传话的家丁目不直视,大汗淋漓,心急如焚。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招惹到小姐。上天保佑他度过难关吧,他保证事成后上高香以谢神灵。 “哦?”波流婉转,“冰凝,你家小姐真的这么有名吗?”歪头含笑,娇媚尽显,尽是风情。 “小姐的名声早就远扬,此事也不奇怪。”她陈述着事实,“小姐,何不亲自看看,毕竟也是老爷口中的贵客。(.无弹窗广告)”委婉劝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吧,我就再给老爹一次面子。”娇身起,轻甩袖,衣折平,空气中余留淡淡清雅。 家丁像是完成艰巨任务般手抚冷汗,终于请到这尊大佛了。飞奔前头带路,跑到大堂,顾不得气喘吁吁,“老爷,小姐到、到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未踏入,便是席心缈冷冷的警告。 席傲天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发作,憋着不说话,估计气坏了。 齐澈身形一滞,好熟悉,是“他”吗?翘首以望进来的人: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袖拖地长裙,明明那么寡淡的颜色,那么淡若无痕的装扮,却更衬得她的绝美容颜。两腮杏红,艳若桃花,凝脂皓腕,眼神如秋水般荡漾,如桃花般勾人魂魄。明明是面无表情,甚至是觉得冷酷难以靠近,但就是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竟真是她!没想到恢复女儿装的她居然生的如此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看来,今天的意外收获不小啊。 李卫亦是一脸的震憾与惊艳,她是那少年?! 就当席心缈进入的一刻,她也看见了他---齐澈。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嘴角的弧度完美的翘起,温和而又自若,但他深邃如黑潭般的眼睛里却隐藏着一丝玩世不恭,让人觉得有一种遥远的疏离感。一身紫衣,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此时正端凝着自己,笑涡隐现,目光放肆而直接。 眼眸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常态。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心儿,还不见过七皇子。”老爹出言提醒。 不顾他的警示,自顾自的坐于齐澈的对面,大气尽显,桀骜不驯。“老爹,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这里交给我了,我会替你好好招待这个贵客的。”特意在贵客上加重音。 “这。。。”为难的看看目光没有离过丫头的齐澈。 “无妨,将军自便,我也想好好地结识一下席小姐。”齐澈当然是求之不得。 “好吧,心儿,来者是客,你懂的吧。”再三提示。 “老爹,我有分寸啦。”她什么时候意气用事过?这么不信任她? 一侧的李卫呆若木鸡的看着我们父女的相处模式,怎么看怎么觉得席小姐是在打发着将军回去?打发?是的,他敢保证没有用错词,铁血将军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看向席小姐的目光不觉愈加深邃,此女绝对不可小觑。 如愿送走了老爹后,转身重新回到座位,悠闲的喝着淡茶,对眼前的两个大活人恍若无睹。 “我是该称呼你为席小姐,还是吴辞仁呢。”似是受不了我的冷淡,想要挑起女子的注意。 “随便。”不愠不火,他直言不讳,她也就开门见山了,聪明人间的对话,无需多少掩饰。 端起白瓷茶盏,纤长的指轻轻地摩挲着,眼睫微垂,遮住心绪。 “这就是席小姐的待客之道吗?”再接再厉。 “你若这么想,那便是。”态度随便。 “席小姐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调查你吗?”仍不死心。 “没兴趣。”又是一盆冷水泼下。 “那席小姐对什么感兴趣的呢?”勾起嘴唇,笑得很是邪魅。有趣。 “你什么时候走。”毫无顾忌的下逐客令。 “额?”齐澈现在是明显的错愕,脸上的笑容凝住,不可思议的对上某人平静无波的黑眸,没有起伏,没有犹豫。就像在陈述日出东方的事实般淡然。 李卫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她不是知道殿下的身份吗?怎么还是这么狂傲?刚想出去斥责,却被殿下的一个眼神制止。 “席小姐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啊。”不以为怒,反以为乐,兴趣更甚。越是不羁越是难以驯服,就越有挑战性,可偏偏他就喜欢挑战。唇边吟着一抹轻浅的笑意,炽热不减。 他在想什么,席心缈岂会不知。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一种阴冷的笑意覆盖双眸,扯唇轻启:“不要把我假想成是被你驯化的牲畜。”直中靶心,一句挑明。无畏的迎上他霎时变为森寒的厉眸。 转瞬间又化为温柔,水烟荡漾。席心缈是吗,果然不一般啊,与我之前见过的女子完全不同,浑身散发的霸气竟丝毫不亚于皇室中人,不愧为大将之女。你是否知道,与你多在一起一分,我对你的兴趣就多一份。若是哪一天的你傲气不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席小姐,真期待与你再遇的一天。”语罢,站起身潇洒离去。 李卫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她,亦尾随而去。 待到他们远去,席心缈走出大堂,望着西下的夕阳,晕染着整片苍穹。 “起风了。”伴着几不可闻的低喃,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第二十六章 别惹我 第二十六章别惹我 酒楼上,席心缈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在寻找着某人的踪迹。“冰凝,她们出去多久了?” “回少爷,叮叮咚咚出去都有好一会儿了,仍不见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冰凝有些担忧。那双胞胎平时虽爱玩闹,却从不会隔这么久还不回来。 “哥哥,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一声怯怯的童声响起。 席心缈低头看着小手拽着我衣袖的一个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递给她一张纸条。 她蹲下身子,露出自以为天真无邪的笑容,“给我的吗?小弟弟。” “恩。”弱弱的应了一声,带着谨慎与小心,“是一个大哥哥叫我给你的。”似乎觉得她挺和善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谢谢你啊!”向他道着谢,玉葱接过纸条,目送小男孩跑开的身影。收回视线,眼波一扫,面色一沉。“去七皇子府。”简洁冷然。 -------- 一间宽阔的房间里,青烟袅袅,那是上好的檀香在精致小巧的炉中燃烧。给人以安详静谧。 桌案前,一绝美男子静靠于精雕细刻的木椅上,合上双眸,不知那翦影下是何神色。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殿下,席小姐到了。”李卫如实报告。 “一切照原计划进行。”眉目间似乎略微松懈,而后慢慢的舒展开,成为一个迷人的弯度。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如何应对,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是。”虽不知殿下作何想法,但他仍是奉命行事。 话说席心缈已坐于七皇子府中的大厅之上,等待片刻却不见房主人,反而是一丫鬟奉茶而出。 “小姐请用茶。”没人发现那丫头眼底的一记精光。 就当她接手瞬间茶倾倒在自己身上,她立即弹跳而起。 “小姐,你没事吧!”冰凝心疼的检查着席心缈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连连道歉,哭的梨花带雨,跪地不住的磕头,似要把头磕破。 她不想多惹是非,“算了,你带我去换套衣服。冰凝。你在这里等着。” “是。(.)”冰凝了然以应。 “小姐请随我来。”那丫鬟止住抽噎,小心带路。 穿过迂回的走廊,她们终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小姐,里面有换洗的衣物,奴婢就在外头,有事请吩咐奴婢。” “恩。”留她在外,只身进入。 一间雅致的房间,离门口不远挡着一道秀有百合花的屏风,绕过屏风,床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真丝做成的女装衣物。 席心缈双手环抱于胸前,咧嘴冷笑,还真是准备充分呢。想玩,好。我陪你。 随意的挑了一件浅绿纱裙,嗬,大小刚刚好。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有一时的闪神: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清秀的脸蛋上和着些许迷离的黑眸竟意外地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灵动的清气. 可由内而外渗出的孤冷,会常常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让人无法靠近. 看着看着又突然皱起了娟眉,头上还顶着个男士发髻,手摸上发顶,狠狠扯下绢带,乌发如瀑披垂,泻落一地风情。随便地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透出一股英气,显得干练利索。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那个候在门口的丫头失神的凝望着走出的仙女,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眼里是无法掩饰的钦叹:即便是九天玄女也不及她分毫吧. “走吧。” “额-是。” 小丫头在前面带路,默默无声。而席心缈则一边细细打量着周围的布局:石亭坐落,假山环绕,碧瓦飞甍,华而不奢,但高贵的黄色点缀已经昭示主人的不凡皇家身份。这里的每一处院落都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但就是衔接的自然而然,并不显得突兀。 一大圈绕下来,她已是头昏脑花,路况其实根本没有记下多少。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路痴。想起当初在将军府也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记住路的。因为这个小小的毛病,背地里没少被双胞胎嘲笑,(当然,不会当着本人的面,除非是找抽),连冰凝也有点无奈。 扯远了,回归正题,被带回大堂,冰凝向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动静吗。很好,我看你撑到几时。 正要再次询问,却是一声酥媚率先打断:“家里来客人了吗,紫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是不是嫌我的身份还不够你这个大丫鬟向我禀告啊。” 席心缈坐在椅上,面不改色,只是黑玉般的眼珠间或一轮,若是你观察的够仔细,就会发现娟细的秀眉有小幅度的一皱。 头偏向在众奴仆的簇拥下怡怡然走出一身姿窈窕的白洁:罗裙摇曳,莲步微抬,攒珠步摇,环佩叮当,典型的瓜子脸亦是难得的花容月貌,不过在看见席心缈的时候媚眼中明显的浮起妒意。而席心缈权当没看见,无聊--这是她的潜台词。 白洁在不经意间瞥见她,眸色一寒,她是谁?怎么生的这般绝艳?与殿下又有什么关系,竟叫贴身丫头紫儿来招待? 丫头紫儿恭敬不失疏离答道;“洁夫人,奴婢不敢,只是殿下吩咐过要好好招待这位小姐--” “哼,量你也不敢,”又是自傲的截断,突然转向我,带着试探的大度,“不知这位小姐贵姓,来这里有何贵干呢?”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哼,一个连侍妾也算不上的暖床货,也配用这种姿态质问她。 “叫一个配与我说话的人出来。”不带一丝温度。 “你、你大胆,知不知道我是谁?”白洁虽是出身低微,但较得七皇子的喜爱,在府里也没有人敢得罪的,如今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贬低,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气得花容失色,当即就戳着兰花指直指着发语人,似要隔空戳穿她的脑门。 在旁的紫儿也觉得境况有些不妙,刚想上前阻止,却没有席心缈身边的冰凝的快速,抓住白洁的手腕,稍一用劲,便是骨头破碎的声音。她失声痛呼,脸色霎时惨白,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额上冷汗淋漓。 随侍白洁的绿衣丫头则白着脸,慌忙趋向前来,抓住冰凝的手,“无耻妖女,竟敢对夫人无礼,还不快放手!”手上用劲拔,却不能动她分毫。 冰凝眸光倏的一冷,凌厉如箭,射向绿衣丫头,那丫头不禁一缩,打了个冷颤,垂下眼,不敢对她的目光。 “这位姐姐,请饶了我家夫人吧,毕竟这里是七皇子府,若有不对,殿下也会管教的啊。”紫儿委婉不是加压的哀求,希望用七皇子的身份能让她给一些面子。 可惜,她算错了一件事:冰凝眼中只有自家主子--也就是席心缈的命令。 “敢对小姐不敬者----死。”凛寒如霜。 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但迟迟没有下手,因为--她还没有示意。 而白洁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全身直打哆嗦。 紫儿不得不被冰凝冷酷无情的话吓退,她想不到一个丫头竟有这般狠绝手段,而且如此护主!容不得旁人哪怕一丁点的诽谤。 继而又把希望寄托在她这个正主身上,“小姐,对不起,我代夫人向您赔不是。请您高抬贵手吧,奴婢这就去请殿下出来。”满脸的恳切与诚惶诚恐。 这个叫紫儿的丫头要是挺会审时夺度的,比那个女人有脑子多了。 “冰凝。”简短平淡。 听者意会,敛起目光,手一松。 白洁踉跄倒地,脚软的站不起来,靠丫头们勉强扶起。 “记住,不要拿手指指我。因为--”略一停顿,对她娇娆一笑,“我不喜欢。” 美艳的笑靥却是带着地狱的魔音,寒彻心脾。 不敢造次,赶忙离开,泪花下,光芒怨毒阴冷如蝎。 而席心缈不知道,这次的事件,竟为她的以后埋下了祸根。 “我不知道堂堂的七皇子亦是宵小之辈,靠女人解决问题吗?”朝着姗姗来迟的主人讥讽。 “席小姐说的哪里话,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啊。”齐澈一脸的柔和,桃花眼炯炯有神的对上某人的嘲讽,一点也没有羞愧的自觉。 没错,刚刚的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的,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满意,小豹子的爪子利着呢。直勾勾的盯着某人的穿着打扮。恩,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穿在她身上都这么好看。优雅地坐于主位上,浅酌着清茶。 “我不喜欢废话,交人吧。”单枪直入。 “呵呵,这是自然。”语罢,李卫已经将双胞胎领出。 “小姐。”叮叮咚咚见到自家的主子猛扑上去,幸好有冰凝挡着,不然她早就被她们泰山压顶了。 “没事吧?”略有责备的询问,这两个死丫头,尽会惹麻烦。 “小姐,我们在街上遇到小偷了,追到一个死角是那个混蛋竟敢玩阴的,不知散了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就失去知觉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本来想走的,可是七皇子说已经通知你了,叫我们耐心等着。然后你就来了。小姐,你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决不能饶了那个小贼。敢偷姑奶奶的东西,不要命了。” 叮叮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不解恨似得咬牙切齿着,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将军府,本性尽显无疑。 “就是就是,小姐,千万要帮我们找回钱包啊,我的家当都在里面呢。”咚咚张口不离钱,抓在席心缈的袖口处的爪子就没松开过,深怕她不答应。 “先松开你的爪子,叮叮。”语气虽有些僵硬但总算有些缓和。真有这么巧合吗? “小姐,我是咚咚(叮叮)啦!”双胞胎又同时默契的抱怨,嘴巴翘得老高,动作出奇的一致,似对这个老是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有很多的不满。 “哧。”妖孽男忍俊不禁,俊容上泛起明媚笑意,柔意直达眼底。 而目睹之前风波的紫儿则是瞪大了眼:这个小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主子?看那两个双胞胎的行为,好像一点也不怕她们的小姐,也没有感觉出她们之间的尊卑线;而那个叫冰凝的丫鬟仍是不咸不淡的冷着一张脸。尤其是殿下,自己是头一次看见他笑的这么开怀,这么真实。不觉多看了几眼当事人。 “很好笑吗。”全然不知面子为何物。 “额?抱歉。”可眉目间的明朗泄露了他的口不对心。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已经起身,“对了,顺便送你一句。管好你的女人,别惹到我。” “殿下,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李卫询问,带着不解:为什么殿下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她的无礼与傲慢? “随她们去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齐澈嘴角带笑,红唇如勾,漆黑的眼眸凝住伊人消失的门口。 天上云卷云舒,浩海潮起潮落,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命途发展,而你我却无从而知。 第二十七章 各有心思 第二十七章各有心思 钟声阵阵,梵音缭绕,青烟袅袅,回荡不散的是众僧整齐划一的诵经之音。这里便是京城第一大寺---护国寺。 护国寺的香火鼎盛,不管何时,这里总是有慕名而来的香客前来祈求神灵庇护,以保平安。而使这个寺庙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主持的师弟---空尘大师。 据说他是个得道高僧,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还能预知未来,但总是闭不见客。很多人不惜散尽家财一求大师的指点,却没有一人能得见真颜。因此关于他的传说是更加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此刻,一个清幽的禅院内,不似正殿那般气势恢宏。从房中传出的敲打木鱼的声音犹如远古的梵音冲击着心灵,在这个寂静的院落里显得犹外空明澄澈。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禅房内的木鱼声戛然而止,似乎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榻上禅坐着一位白眉老僧,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白眉居然长到接近下巴处,还有一把同样雪白的胡子亦是长的吓人,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沧桑的痕迹,经过时间的洗礼,沉淀下睿智的眼眸与和蔼的祥宁神色。 手里还握着同样可以称为古董的佛珠,已有些褪色,不知是因为被这个得道高僧使用的缘故,也隐隐泛着圣洁的佛门之光。 “该来的始终要来,缘起缘灭,是缘是孽,皆有造化。阿弥陀佛。”如远古的古刹中传来的空澄之音。 半晌才从他定若佛像的口中吐出一段令人费解的谒语,似叹似惋,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出家人就爱搞神秘,话也不挑明了讲,讲了等于没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皇宫内。 “澈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室了。” 贵妃椅上侧卧着一少妇,三十几的年纪,但却是保养的极好,肤如凝脂,绝色容颜。一身暗白福字绣花裙,插上了金质牡丹团花,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大方高贵典雅。正是齐王的宠妃丽妃,齐澈的亲生母亲。现在她正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婚姻大事操心呢。 而被问的齐澈一脸的随意,自顾喝着刚刚宫婢沏好的茶,不以为意。 良久放下茶盏,朝着母妃灿烂一笑,带着几分撒娇,几分讨好,“这事不急,母妃,儿子还想多侍奉您几年呢。好让儿子尽尽孝道。” “别给我耍嘴皮子,我还不知道你,太子都已经成家了,你还磨蹭什么?别忘了,如今我们母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你父王也有心偏向你,你可要抓着这个大好机会啊。” 说到这里,丽妃的声音不自觉的升高,带着明显的暗示,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齐澈依旧保持着妖娆魅惑的状态,眼,却晦沉如海,“我明白。”简短的三个字却分量十足。 纵使是他的生母,见到儿子这般,也有稍稍收敛,其实在较多的时候,丽妃对自己的儿子是比较宠溺的。 “对了,这个月十五我叫了一些有身份的官家小姐来赏花,你一定要过来啊,可不能像上次那样逃的无影无踪了。说不定能找个心仪的姑娘,若真是这样,母后便给你做了主了。” 向对面长得丰神俊朗的儿子说着自己的想法,不,应该说是通知,因为这是势在必行的。 齐澈本想推脱,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曼妙的少女,如王般倨傲,冷漠、淡然。蓦地,唇畔勾起盈然笑意,话锋一转,“好,这次我便答应出席。” 没想到儿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要求,完全不像往常的作风,这下轮到她傻眼了,看着眼前笑的灿若繁星的儿子,疑惑马上被欣慰代替,总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 “轻点!你是死人吗,想痛死我啊!”一道尖锐的谩骂划破静谧的夜,紧接着是茶杯摔碎的清脆以及下人惶恐的赔罪。 “对不起,洁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小丫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认错,在没有白洁的同意下任头破血流也不敢擅自起身。 直到看见那一地的血迹,白洁才嫌弃的指责,“死丫头,想脏了我的地方吗,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还不解恨似得一脚踹向跪着的小丫头,心中像有熊熊怒火。 被揣在一边的丫头捂着自己的胸口,连忙唯唯诺诺地连滚带爬的退出去。而站在旁边的另一群丫头个个低头不敢直视,唯恐自己招惹到了母夜叉。 话说这个洁夫人在白天受了某人的气之后,就一直拿房里的小奴婢撒气,弄得那里的家仆人人自危,连大气也不敢出。 白洁此时哪有在齐澈面前的乖巧温柔,整一个泼妇加悍妇,不顾淑女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椅上,看着自己被冰凝折断的手腕,不觉怒火加深。 幸好及时找来了大夫治疗,要不然她的这双手早就废掉了,更可气的是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殿下也不知是被那个狐媚子下了什么迷药,竟破天荒的没有帮着自己,反而让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竟也不生气! 凭女人的直觉,白洁明白,今早出现在府里的女人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也清楚,此女不除,以后必为大患。长这么大,自己可是从没有受过像今日这般的耻辱,一双媚眼里是骇人的妒意与森寒,指节紧拽发白,银牙紧咬:此仇不报,我白洁誓不为人! “嘶--”断骨除的剧痛拉回了她的思绪,看着被白绷带缠着的纤纤玉手如今像个猪蹄一样毫无美感,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那样子恨不得将某人生吞活剥了。 冲着留在房里的其中一个丫头就是河东狮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换药!” 那个被叫到的小丫头身体明显的一抖,诚惶诚恐的答道:“额、是” “殿下在哪里?”白洁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丫头不敢有丁点马虎,低着头,谨慎的回话,“回洁夫人,殿下去宫里了,还没有回来。”手里也不敢消停,小心翼翼的接着绷带。 “那今晚是谁侍寝?”咬牙切齿,哼,要不是自己受伤了,那里轮得到别人! “是-是、”因害怕而吞吞吐吐起来,手也有微微的发抖。 “快说!” “是、是熏兰夫人。” “哼,那小蹄子如今很是得意啊,我看她能耐到几时!” “哟,姐姐还好吗?妹妹特意来探望您了。” 说着从门口进来一个妖娆的女子,亦是毫不逊色的美人。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只是唇角露出的一丝讥讽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刚刚白洁的谩骂她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不急,以后你就没有机会口出狂言了,哼。掩下浓密睫毛下的一片阴霾,抬头灿笑。 “你来干什么?”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听说姐姐被欺负了,殿下怎么也不帮姐姐出出气啊,回头等殿下来了,妹妹我帮您说说他。”娇笑一声,艳丽的玉容上是明显的得意。言下之意很浅显。 ‘你!”白洁气的说不话,醋意大发,愤怒的站起来。 “别生气嘛,这样很容易老的哦,姐-姐-”熏兰一字一顿的启齿,挑衅的把玩着指甲,似是好心的提醒。忽然惊叫,“呀,不知殿下来了没有,我得赶紧走了,免得让殿下久等。”语罢,踏着莲步,摆着水蛇腰,挪向自己的寝居。 “啊!”白洁果然受不了刺激般的将桌子一掀而起,茶具散落,满地零碎,“滚,都给我滚!” “是是是”下人们唯恐自己的速度慢了,匆匆忙忙的退出。 夜,不再平静; 风起云涌,波涛汹涌下的澎湃又将会掀起怎样的巨浪? 第二十八章 配不配,不是由你说的 第二十八章配不配,不是由你说的 血影楼。 清一色打扮的杀手此时整齐的排排站在身前的两个人对面,统一的代表杀手的黑色着装隐隐的散发出一股绝对的肃杀。 在看向那个弱质纤纤但长相绝美的,只能称为女孩的时候,冰冷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与轻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楼主--也就是影,会带一个小姑娘来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 虽然楼主与她到进来为止都还没有发过话,但是他们都明显的感觉到:楼主对她的恭敬,是一种下属对上级的绝对尊崇! 更加让人费解的是,那个小姑娘亦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坦然的接受着楼主对她的尊敬,冷冷的傲视着他们,带着打量,带着探寻。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居然觉得那双如濯玉般灿若明珠的黑眸中竟流露出满满的鄙夷!? 这极大的引发了他们的不满与愤怒。 要知道,他们这批杀手都是经过残酷的训练的,能在毫无人性可言的训练中活到最后,并且成为顶尖的杀手,这需要多少的付出!如今却要被一个小姑娘嫌弃,这叫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要不是看在楼主在场,他们早就送她去见阎王爷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手下的不满,影面若寒冰,沉声道:“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我的主子,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唯一效忠的主子。” 一句没有温度的命令对他们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什么,居然让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血影楼投诚于一个没有笈笄的少女?!一道道冰冷的目光顿时如腊月刺骨的寒风般射向当事人。 而顶着数十道凛冽尖峰的主人翁完全无视这些,双手环胸,娟眉微皱:只是这样而已吗。 “影,这就是你这几个月的成果?” “小姐,这批杀手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您。。” 额头微微发汗,心下忖度:难道小姐还不满意,好歹自己也已经亲自训练过一段日子了,个个可都是顶尖的杀手了,谁人不知重组后的血影楼在道上的影响力。不过看小姐的表情,何止是不满意! “楼主,她不配。”为首的血影卫王洛冷冷的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配不配你试过不就知道了。”席心缈回以同样的冷漠。 抽出光亮的小刀片,影识相的退后给她腾出空地,她要的不是心不甘情不愿,而是他们彻底的臣服! 不在浪费口舌,神情淡漠,朝着面前的三十几个暗卫冷冷的勾了一下手指,“别浪费我的时间,一起上。” 冰寒的话瞬间让他们铁青了脸,他们无一不是齐国百里挑一的顶尖杀手,平时执行任务时也从没有两人联手的必要,而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居然叫他们一起出动?这绝对是一种侮辱,不可饶恕的侮辱! 而旁边的影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暗卫的底子如何他最清楚。(.)小姐虽有自己的招数,可是在对抗这么多功力不可小觑的暗卫时,会有胜算吗? 看着气得一脸铁青的一个个暗卫,席心缈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轻蔑,“还要我等你们出手吗?”冰般的声音还飘散在空气中,而她的身影却已经动了。 速度很快,一晃眼已经在那个刚才开口说不服的暗卫身前,王洛冷哧一声,速度快又如何,也不拔剑,朝着她的胸口的穴位就要袭来。 未料席心缈根本没有躲避的打算,执着刀片的手以完全想不到的方向攻击了过来。(此情节回想自以前看的一本小说,也是穿越的,觉得不错,就运用到这里了,加了自己的想象,大家凑合着看吧。) 王洛有瞬间的一怔,回过神来,眼前娇小的身形早已绕过他投身到身后的暗卫群中了。 刀光剑影,修罗般的气场瞬间弥漫。 白影飘飘,身处中间的主宰霸气尽显。 外面的影早已看的胆战心惊。 她就像是一只浑身警戒的猎豹,动作敏捷而迅速。 影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震惊之际还有深深的疑惑,这是什么功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就那么轻松的躲过了一群暗卫连续的攻击?而且动作还慢的难以想象?!以前在小姐身边时,都没有见到小姐真正出手,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小姐的一些实力。 风起,花落。。。。 眨眼间,席心缈已退出,漫不禁心的挥了挥衣角,留下一群还在云里雾里的暗卫。 “看看你们的胸口。”影出言提醒。 “怎么会这样?”一群杀手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们每人的胸口处的布料都有明显的破裂,露出里面的古铜色肌肤,而且位置不偏不倚,都是胸口,所有暗卫顿时齐齐变色:若是利器,恐怕自己已经没有站着惊讶的机会了,而是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现在我有没有资格呢?”空气里又飘起了清丽淡缈的女音。 “叩见主人。”王洛带头,三十几个暗卫齐刷刷的跪下,面上不再是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佩。胜者为王,这次,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可是,”她话锋一转,语气一变,“我要考虑考虑你们有没有资格做我的下属。”冷酷的开口,表情依旧是原先的不满和鄙夷。 “主人。”跪着的暗卫的脸上闪过羞愧,刷的抽出自己的匕首,齐齐地对准自己的脖颈。 “小姐!”影强压住心中的震惊,忍不住出声。 “怎么?感到羞愧而要自尽吗?”她不屑的嘲讽。 “杀手,什么叫杀手。真正的杀手,不需要表情;真正的杀手,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更不会愚蠢到将自身的弱点暴露在敌人之下;真正的杀手,不会因悲愤自杀,只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那么多天花乱坠的招式干什么,杀手的目标只有一个: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简洁的方式解决对手,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是一招毙命,只需快,准,狠。我今天不是和你们比试的,若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用的份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我席心缈的手下,不需要废物。” 冷若冰霜的话语,显得尤为冷血无情。但却在那群暗卫的眼中燃起了透亮的希冀,纷纷扔掉手中的匕首,齐声道:“谢主人提点。” “哼,我日后会再来考验你们,若还是有人达不到我的要求,直接给我滚蛋。”凤目一凛,通身的煞气如同从十八层地狱中出来的罗刹。恐怖,阴寒,勾人魂魄,令人望而生畏,令人窒息。 “是。”暗卫们动也不敢动,垂首恭声以应,他们真的还太弱了。 “影,我待会儿会拟定出训练方案,你吩咐下去让他们照着练。”转头对着影吩咐着,仿佛刚刚的骇人气场压根不存在过似的。 现在的暗卫需要她在现代的练习方法,只有那样之后,他们才能够格做暗卫。她心中如是认为。 “是。”透着加倍的敬重。 第二十九章 买衣风波 第二十九章买衣风波 话说该月的某一天,某人实在被热的不行,就心血来潮的想自己动手做一些现代的清凉装,再热下去,可真的会脑瘫的!做衣服就要有材料,材料只能自己上街去淘了。这不,又在大街上晃荡着了。 依旧是谦谦公子的儒雅打扮,手执折扇,少了一贯的冷漠,多了一丝柔和,放眼看去,整一个无害的绝美少年!身边少了双胞胎的磨叽,只带了个冰凝,果然清净不少啊。 席心缈悠闲地摇着扇,状似无意的扫描这位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冰凝,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是肯定的问句。 今天市集上大都是未出阁的少女,都带着一两个丫鬟,而且看个个的打扮,光鲜亮丽,明显的富家之态,就知都是有些家底的。 冰凝随即也打量了一下人群,似是想到了什么,“少爷,听说丽妃会在这个月的十五举行赏花会,邀请五品以上的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前去参加。看样子,这些人应该都在为此而准备着呢。” 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些世俗的女子,言语上也不觉的染上鄙夷,“说是赏花,可真正意图,怕是路人皆知了。”语罢又安静地跟在身边,恢复了隐形人的样子。 “哦?齐澈的母亲吗。”有一丝的意外,眸中水烟荡漾,轻哧一声,“看来你家小姐也是免不了俗了。”摇了摇头,无奈的继续逛着,朝前头的一家服饰店走去。心里没少埋怨:老爹没事弄这么高的职位干嘛,真是麻烦。 踏入衣店,席心缈便一门心思的关注布料了,无视店老板的谄媚聒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最后停在柜台前,轻扣桌面,像是犹豫着。 眼尖的店主早就看出来人一身的高贵气质,在商场混了这么久,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过不是像孙悟空那样辨认妖魔,却是侦查来人的含金量。如今来了个贵人,两眼放光,姿态更是恭敬有加,谄媚之极。 见席心缈对这些布料还是不甚满意,计上心头,马上哈腰进言,“公子,本店还有镇店之宝没有拿出来,只是。。。”稍微停顿,怕我不解其意,还做了个钱的手势,贼眉鼠眼中的尽是贪婪。 哼,冷笑,面上不见波澜。 冰凝意会的发话:“钱不是问题,把所有的上品都拿出来。”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夹杂着明显的嫌恶。 “是是是。”店主本就小的如老鼠屎的眼睛眯的几乎能忽略不计,脸色也因兴奋地更加油光焕发,咧开恶心的厚唇,露出的镶金的牙齿在碍眼的闪着光泽,狗腿的退下取物。 “公子,您看,这就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了。这可是上好的雪锦啊,皇宫内的御用品呢,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得到这一丁点的。”店老板得意的吹嘘,脸上尽是过了这家就没有这个店的自信。 见到雪锦,席心缈才露出些许的满意之情,伸出纤纤玉葱,抚摸着,感受着丝般的滑腻。 正要开口,却被人抢先,“老板,这匹雪锦我们要了,包好。”尖锐的刁钻跋扈。 眉心一皱,转向走进来的两人:方才开口的是一个丫头,摸约十五六岁,一身桃红裙裳,散发着青春气息,模样倒是端正,但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尤其是刚刚那一番目中无人的傲慢让人生厌。 她的身后缓缓进来一个女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她的小姐了,我直直的打量着:身穿一鹅黄纱裙,峨眉杏眼,桃腮粉肌,身姿窈窕,丽质天骄,全身散发着一种清新自然的韵味,相较于之前那个丫头的娇蛮,这个主子倒是显得清冷一些,也更稳重一些。总之,对她的第一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当然要在那个丫头没有惹到她之前。 “这、这。。”店主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们,作为商人,他知道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就任由她们争夺。 “这是我家公子先见到的。”冰凝不服气的冷声警告。 丫头喜儿这才看向正主,不看还好,一看就惊的说不话,这世间怎么还有如此绝色的尤物!俊美非凡,潇洒似仙,一袭白衣尤显尊贵飘逸,墨发被锦缎系起,配上不羁的不似人间的旷世俊颜,透着桀骜、不驯以及漠然。喜儿就这样怔怔的傻愣住了。 “喜儿!”清丽的柔弱却带着明显的提示,黄衣女子已走到跟前。显然,黄衣女子也是见到了某人的容颜,惊艳当然是有的,只不过从小就受过良好的教养,不像自己的丫头那般失礼,在教训喜儿的同时,心下亦是暗暗赞叹:好俊的少年! “小、小姐。”喜儿好不容易回过神,羞愧的低下头。自己居然被迷的晕头转向,还当着这么人的面,真是丢死人了!又回想起那少年的绝世之姿,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瞄了一下,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顿觉心跳加速,脸也微微红了起来,春水荡漾,绞着手指不知所措,像个受惊的小鹿。 这一切举动席心缈当然是尽收眼底,心里着实暗爽了一把:我就说我男女通杀,这张脸,想不惊讶都难呢。 “老板,把雪锦包起来。”冰凝望着自恋中的主子,无奈的叹口气,随即吩咐打包东西,笑话,主子看上的东西,怎么会落入他人之手! 喜儿听的冰凝命令,也马上想起自己的现状,插嘴道:“等等,这雪锦是我家小姐的。”气势是不然分毫,俊男是一回事,小姐的终身大事就是另一回事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步,不然小姐怎能在赏花会上技压群芳! 冰凝神色不觉一沉,语气更加生硬,“是我家公子先看上的。” 而席心缈双手环胸,唇畔噙着吟吟笑意,假好以整的看着这出戏,都没有见过冰凝吵架呢,今天算是有眼福了。 但是喜儿也不退步,娇蛮再现,“那又如何,我们出双倍价钱。”志在必得的决心。 可惜偏偏遇上了亦是死心眼的冰凝,还真是杠上了。 “擦亮你的眼,你以为我们缺钱吗。”耐心似乎快要用尽了,已经隐隐的渗着怒气。 “你、”似乎料不到冰凝亦是如此强横,一双杏目睁得老大,似乎能喷出怒火。 “你才要擦亮眼,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可是翰林大学士的千金!享有京城第一才女盛誉的程诗诗程小姐!” 说完倨傲的看着冰凝,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好像她才是正主似的,等待预计中冰凝惊慌失措的惶恐。 可是,她真的要失望了。 冰凝仍是天塌不惊的冷静,寒冰般的话语从口中吐出:“那又如何?”不为所动,是的,才女又如何,能比得过主子吗,不自量力。 程诗诗听见冰凝的回答,娟眉略微的一蹙,并没有多大动作。 喜儿却气得发狂,正要开口大骂,却被她的主子唤住,“喜儿,不得无礼。” “小姐!”喜儿不甘心的叫道。 不理会她,程诗诗向着席心缈微微施礼,“公子,小女子实在是喜欢着雪锦,而且不日就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不知公子能否割爱?”似是感觉男女有别,在看着我说完话后就低头不语,态度倒是诚恳。 “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冰凝,把布让给她们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短暂的停顿后是她不带温度的回应,出乎意料的席心缈竟然妥协了。 “是,少爷。”冰凝压下心里的不甘,面若寒冰的瞥了喜儿一眼,把雪锦搁在柜上。 不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席心缈已率先离去,冰凝自然是尾随而去,不在话下。 一路上,冰凝都摆着个苦瓜脸,显然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暗叹一声,终是忍不住的开口:“好啦,我都帮你出头了,也该消消气了吧。” “恩?少爷,冰凝不明白。”终于换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与她对视。 “你没有听见我是怎样回答的吗?我说我不喜欢那匹雪锦,才让给她的。”都解释到这份上了,若是她还不明白,自己得重新考量冰凝的智商了。 所幸冰凝领悟过来了,难得的勾唇一笑,释怀道:“就是,那个大小姐是挑少爷不要了的次品。她当是宝,您却拿它当是草。” “区区一个雪锦,本少爷还不放在心上。”刷的打开扇子,风度翩翩的扇起来,引得街上的少女频频放电。 “少爷。”冰凝有些担忧的开口。 “怎么了?” “那赏花会暗藏玄机,您准备怎么应对呢?” “既然是有心人士刻意为之,我怎能不好好发挥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玩深沉,你以为我怕你啊。 见小姐如此坦然从容,冰凝也放下心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凭小姐的本事,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第三十章 进宫(一) 第三十章进宫(一) 夜色如水,撩人心扉。 窗外传来一阵树叶的沙沙声,起风了,墨发轻轻扬起,单薄的衣料紧贴皮肤,有些微凉。 席心缈不觉拢了拢纱衣,回到软榻上,明天就是十五了,今天得好好休息一下。慢慢的,如蝶翅般扑闪的羽睫缓缓安静下来,沉醉在梦乡。。。 房内一室安静,房外却是尘土飞扬,树枝乱舞,今晚的风有点大。 时间在风声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风有些停息,天空乌云却是聚拢、挤压,空气带出闷热,有一丝压抑。 此时,一抹雪白身影从屋檐翩翩而落,雪衣飞扬,俊逸绝尘的气度,似在空中撒开一阵清雅的风,微凉。 “靠,敢坑老娘的钱……”站在窗边的雪衣男子,听了听屋内人的动静,戴玉扳指的手微微一动,完美的薄唇扯开一抹宠溺的弧度,如灵玉般的蓝眸亮了一分。 忽闻远处一丝微不可觉的异样浮动,男子身形一起,向外掠去,动作轻得,快得,溅不起一丝涟漪。 走廊的拐角,一人从阴影处走出,朦胧的月光浮照在他的脸上,刚毅俊朗,犹如刀刻,紧握着手中的幽冥剑,久久不松开,眼神锐利地盯着雪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良久。。。。 斗转星移,月落日升,普照大地的阳光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推开窗子,一脚曲在软榻,双手支在窗台,目光迷离,院子里满地落花映进眼帘,不由心底暗叹:昨晚的风还真有点大呢! 冰凝早已将洗漱用品准备完毕,席心缈安静的坐于梳妆台前,任由冰凝细心的梳理着三千青丝,呆呆的望着古铜镜前模糊的娇容,不似现代水银镜倒映出的清晰透彻,却更能体现出古香古色的浓郁气息,而这朦胧的不清晰,不正是古代的特色吗!古代,朦胧的古代。 叫冰凝给自己简单的梳了个垂云髻,在上面插了一根玉簪,其余秀发披肩而下,如缎如瀑,简约却不平凡。尤其是配着那张连老天都妒忌的绝色容颜,想是无论是怎么样简单的装扮,展现在人面前的,都是震撼十足的视觉享受。 “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冰凝询探着,手里不知何时已拿着类似胭脂盒的容器,似乎对之后发生的事有些抵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想到待会儿小姐吹弹可破的肌肤要被糟蹋,虽然是小姐亲口吩咐的,而且也知道只是一时的作用,可就是怎么想怎么纠结。 “恩,给我抹上吧。” 得到席心缈的许可,冰凝不再迟疑,打开盒盖,用食指蘸取盒中的红色粉末,指馥轻轻地涂抹着她的脸上。 一切完毕后,席心缈用白色的半透明面纱遮住面部,只留出一双黑如墨玉的灵动星眸,一眨一眨的,隐隐的渗出笑意,透着狡黠,还有那不经意流露的冷傲。 看我怎么给你们留下“惊艳”的印象。 “出发吧。”轻轻地开口,衣袖也如流云般轻轻一拂,在空中划过一丝优美弧度,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尊贵气质。 坐着马车,朝目的地----皇宫进发。 齐国皇宫建筑华美,恢弘大气,其中也不乏一些供深宫内眷及王公大臣游玩之用的亭台楼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假山水榭,湖面波光粼粼,亮光点点,端的是赏心悦目。 沐浴着柔和的晨光,我独自一人走在通往华池的道路上,两旁红花灼灼,衬着绿叶,迎着朝阳,更是鲜艳夺目。 原本冰凝是跟着来的,但进入华园,刚走一小段路,冰凝便被迎面而来的一名婢女不小心撞到,弄得衣衫沾上花肥,然后被那婢女拉去整理衣衫。 又再走上一段,走得席心缈不由感叹华园之大,微微显得吃力,这才走到指定的赏景平台。说起这个平台,不得不感叹设计师的功力之深,将玉石台阶一直延伸到水底,湖面碧波荡漾,多种有珍贵植物,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会慢慢腾升起薄薄水雾。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幻仙境,隐约朦胧,似真亦幻,犹如神话里的蓬莱仙岛。若是此时有一阵微风拂过,伴随着阵阵清雅之香,让人有离尘绝世之美感。 虽是到了华池,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自己太早了吗?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就连平时执勤的宫女也没有看见。搞什么鬼?腹黑归腹黑,还是加紧查询一下。(.无弹窗广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四处看看又何妨,长这么大,还没有参观过皇宫呢!思及此,脚步也不觉放慢下来。 “嗬。”一道突兀的轻笑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响起。 “谁?”目光骤然凛然,冷声道。 “心儿,才几日不见,就辨不出我了吗?”依旧是温润中带着低沉的磁性,似乎有些许的抱怨。 席心缈娟眉几不可见的挑起,眼见着从身后款款走来的水冽寒,嘴角抽搐,这家伙怎么也来了,以为皇宫是他的食堂吗,来去自如,不过转念一想,的确如此,这个家伙还真是偏偏有这个本事。 收拾好心绪,双手环绕,打量着眼前的人:几日不见,好像又帅了。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不止一点点的不平衡。 一身雪衣纤尘不染,衬得他的修长笔挺的身躯堪称完美,犹如世外谪仙。不,应该是他本身的优势将雪衣的亮点全都凸现出来!好像他就算是穿着最底层的衣服,依旧一样的风华绝代!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高雅气质,绝对是天生的!! 靛青的秀发随意的被缎带系起,额前的些许刘海不羁地在风中飘洒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湖水般泛着点点星光的璀璨幽深的蓝眸裸露在外,似乎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眼,就像温柔阳光下照耀着的湖水,本是平静无澜的湖面,因为微风的吹拂,缓缓的流淌,徜徉,起伏。折射出柔和软绵的光亮,一点,一点的,却,不容忽视。 高挺的鼻梁,绯艳的粉唇,嘴角微微上扬,荡漾开吟吟笑意,发自内心的。手指上的纯白玉扳指在阳光下也透着隐隐的暖意,渗入心脾。 他就那么对着她站着,浅笑吟吟,桀骜,不驯,傲然,竟,还有那一丝丝的亲和? 他似乎有些走神,定定的看着,不说话,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样子。 此时的席心缈身着一袭浅绿长裙,外披淡粉轻纱,身段婀娜,面部的轻纱,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削尖的下巴,不点而朱的菱唇,若有若无的显现出来,比直接暴露出来更加的引人遐想。少许发丝俏皮地在滑腻的脸上凌乱着,纤细修长的手随意的将发丝拢到耳后,透过阳光,玉葱隐隐泛着玉色。长裙下摆随风而飘,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少女清香。尤其是唯一裸露在外的黑眸,似漩涡般紧紧牵引着别人的视线,少了凛冽,换上了一丝疑惑。 “你怎么来了?”她有一点的意外。 “因为你在这里。”他倒是答得理直气壮。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欣赏着景色。 “心儿这番打扮,是为已经上演的赏花会吗?”戏谑的开口,目光若有所思的掠过她的面纱。 没有错过他话中的深层含义,但脑中一阵激灵:赏花会已经开始了?! 对上他澄澈的没有丝毫杂质的蓝眸,她知道他没有骗自己,也没有必要骗她。冷哼一声:看来他们还真是瞒的用心良苦啊,想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吗?很好,我就如你所愿,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心儿,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耳畔传来他幽幽的话语,湿润的热气充斥在耳边,暧昧的气息将她们团团包围。 转瞬间,她们的姿势有了改变,在席心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水冽寒居然已经大胆的环抱着她,紧紧相偎,虽没有强烈的禁锢,但中间却完美的不留一丝空隙。他的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以他一米八五以上身高的绝对优势占据着主权。 她能清楚的听到从他胸前传来的心跳,那么强有力的跳动,也震撼着自己的心!这里,是离他的心最近的地方。。。本是两个不同的心,却在此刻,好像被带动着,牵引着,有了相同的跳动频率...... 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热的惊人。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她---迷茫了,无措了,糊涂了。 水冽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马上,席心缈甩走刚才的胡思乱想,神色恢复清明,“放手。”面无表情的强调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和琼:你醒醒吧,你不会留在这里,又何必留下感情,哪怕是一丝一毫,也绝不可以!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公平。何苦呢! 而他当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似乎料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不以为意,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今天你并没有拒绝我的拥抱不是吗,距离我的期望又进了一步。我有信心更有决心,你会完完全全接纳我的。我说过,你只会属于我,也只能属于我!湖蓝的眼睛尽是毁天灭地的坚决!刹那一闪而过。 “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再次提醒,隐约可见的怒气。 像是惩罚般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不顾我的警告,“你叫我什么?”又加大了拥抱的力度。 他的挑逗引得席心缈一阵轻颤,双拳紧握:混蛋,凭着功夫比我好点,人长的比我高点,或许还美点。。。就可以欺侮我了吗!想想也实在憋屈,为什么自己的武功在他面前丝毫没作用,好歹她也是血影楼的第一把交椅啊。这个家伙,强悍的让人不爽! 见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纠缠加厚脸皮,她还是妥协了,这里是皇宫,分寸她还是有的,麻烦能少就少。 “寒!”典型的心不甘情不愿。 “呵呵。”头顶传来空灵的笑声,像醇年的酒,芬芳醇厚,竟该死的迷人心魄!他的声音亦朦胧如幻,在熟悉的音色中缠了丝丝的魔魅,极其挑动人的心弦。而对她的回答显然是满意之极。 感觉到魔爪的撤离,席心缈像是避瘟神般弹跳开,怒火中烧,这个家伙,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她的火气。 “我要走了。”抚平衣褶,深呼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转身离去。 “心儿。” 诧异的回头,一脸的戒备,又搞什么? 他浅浅一笑,走近,将她凌乱的发轻轻拨开,神情温润,动作温柔。 “你,是我的。”霸道的宣言终于在她面前正式的说出口,像是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配着柔情似水的表情,让席心缈觉得分外的邪魅,蛊惑人心。 她一怔,待再次回神,他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衣绝尘,翩然而过,徒留缕缕药香,是他身上的味道,也是方才誓言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我只是我自己的。”空荡的宫院里是她几不可闻的却坚定无比的低叹。飘荡着,散扬在空气里,湮灭..... 第三十一章 进宫 (二) 第三十一章进宫(二) 前头说过,齐国设有多处园林,华园位于皇宫西侧,因为“有心人”的安排,又临时改在了北侧的清园。既然是皇家园林,清园自然是不逊色于华园的华美,只是在布局方面不似花园的大气恢弘,格调更倾向于诗情画意,是适合后宫美眷的游玩之地。 清园的杨柳树下,坐着一群如花似玉的貌美女子,个个光鲜亮丽,环肥燕瘦,沉鱼落雁,各有千秋。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打扮明艳的宫妇,发髻高高挽起,头插凤钗,珠光宝气。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光彩照人,富贵逼人,身后恭敬地站着一群奴仆,静候差遣。不错,此少妇正是齐澈的生母---丽妃。 而距离丽妃一丈之外则是那些官家小姐的座位,依照阶位的高低,依次由远及近整齐左右两边摆开,即使是普通的赏花会,在皇宫里,她们就必须按照地位高低选择而做。这就是古代,最重尊卑贵贱。 此时下面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设在第一个的位子---将军府的二小姐---席心缈。 园子里安静的不像话,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的见。下面的各家小姐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一丝松懈。但视线都时不时的注意到席心缈的空位上,有疑惑,有鄙夷,更有幸灾乐祸。这次的赏花会意味着什么,她们自是心知肚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谁不乐意? 丽妃对于下面女子的各色眼神尽收眼底,也有些愠怒了,不耐烦的开口:“席家小姐怎么还没有到?” 后面的太监正犹豫如何答话,外面却匆匆跑来一个宫女,向丽妃行了礼之后,忙道:“娘娘,席小姐到了。” “宣。” “是。”宫女又匆匆退下。而丽妃身后的太监终于如释重负。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我顶着十几双聚光灯从容出场。 全场都倒吸一口气,什么叫美女,今天算是见到了,虽然用面纱遮住了面部,但是瞧那玲珑的躯断,该凸的凸,该细的细,该翘得翘,简直是魔鬼身材啊,一双弯弯柳叶眉,濯玉般的黑眸摄人心魂,墨色的秀发,少数的被挽起,其余如瀑布般散落,头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根玉簪,淡雅清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时间不由妒意大发,直勾勾的盯着悠然的某人,绞着手中的丝帕。 见正位上坐着一少妇,便已明了。 走上前,微微屈膝作福,“席心缈见过丽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心里那个纠结啊,扮淑女也就算了,她什么时候给别人行过礼,就连老爹,她也没有如此厚待过。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她忍。面上却是一脸的恭顺。 “平身,入座吧。”颔首以应,语气稍微有些缓和。 ‘谢娘娘。”听话的入座。冰凝则站于她的身后,可以直接忽视。 从刚一露面开始,下面的人就已经议论纷纷,置于言论什么,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坐定后,席心缈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遭环境,只见对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绝尘脱俗,清秀淡丽,五官精致柔美,亦是个难得的美人胚,似乎感觉到席心缈的打量,对上她的视线,微微诧异,随即礼貌的略一点头,她也如是回应。难怪觉得熟悉,是她啊,程诗诗。 烟波一扫,眸略转,勾唇,在场的女子除了程诗诗,还真没有她看的上眼的,无视她们或猜疑或嫉妒或不甘的尖锐眼神,继续窥视。 原来不止自己一人迟到啊,距离丽妃座位偏下一点的位子,几乎是紧挨着丽妃的座位,仍是不见来人,看来地位不低,除了当朝七皇子齐澈还会有谁! “席小姐为何以面纱示人?”丽妃的一句疑惑成功的吸引的全场的注意,齐刷刷的看向当事人。 为你准备的啊!席心缈心里腹黑。 当即站起欠身以应:“回娘娘,心缈是皮肤过敏,脸上长了很多的痘痘,带着面纱,实在是无奈之举,是不想惊扰了凤躯。”答得诚恳。 不待丽妃进一步问话,一声“七皇子驾到”又引爆了全场,场面变得沸腾起来,下面的女子个个激动不已。要知道,以往的赏花会齐澈总是找借口开溜,想见到他一面,真的很难,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了,怎能不狂喜?不激动? 丽妃也高兴的面露笑意,甚是欣慰。 随着齐澈的来临,她们又重新起身向风风火火走来的齐澈行礼,包括她。什么场合需要什么态度,这一点,她一向分的很清。 “见过七皇子。”整齐划一的娇气女音。让席心缈不由打了个冷战,好嗲,恶寒中。。。 “免了”齐澈随意的挥挥手,动作潇洒之极。 一身绛红色绣祥云长袍,头戴镶红宝石紫金冠,腰际一条淡黄色绣金腰封,整个打扮极之贵气,而他是除了太子唯一一个可以身着淡黄的皇子,其中的尊贵,不言而喻。摇着折扇,长相俊美,眼角眉梢挑着风情,唇边漾着淡淡笑意,风流不羁的气质,连女子看了也自叹不如。 尤其是七皇子对女子的温柔相待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脾气好,家世好,长相又好,简直堪称完美,让身为女子的她们怎能不趋之若鹜? 反正席心缈对帅哥已经免疫了,不像那些花痴沉醉不可自拔。反观程诗诗,亦是一脸的娇羞,典型的少女怀春样。她额头挂线:不会吧,大姐,好歹我曾以为你会矜持一点的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皇儿,你总算来了。”丽妃调笑道。 “母妃,儿子答应的事岂有毁约的道理,怎么说,也不能让各位小姐伤心啊。”留恋花丛,身经百战的他显然对于这些情况游刃有余,而且享受之极。 痞痞的回答,引得花痴们羞愧的垂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席心缈当即就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鄙视。 “好了好了,都入座吧,人总算到齐了。” 又是一番谢礼后入座,自不在话下。 好死不死的齐澈的座位在众小姐中离席心缈最近,哎,继续顶着她们杀人般的眼神。 齐澈自是看到了带着面纱的席心缈,眼里划过惊艳,马上又恢复如海深沉,淡然一笑,狭长的凤目里有一丝促狭,唇畔挂着一丝玩味。 席心缈坐的很不自在,很觉得齐澈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自己身上打转,忍不住了,对上他深邃眼眸,满是挑衅,示威,蔑视以及浓浓的警告,意思很明显;不要试图触犯我的底线,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可惜她们火力十足且旁若无人的对视,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含情脉脉的眉目传情,让她们个个愤恨不已:这个席心缈究竟耍了什么手段,竟得到七皇子的垂青?不觉已是咬牙切齿,心中妒海翻腾。 他端凝着,笑渦隐现,目光放肆而直接,忽然扯唇;“不知席小姐为何带着面纱,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席小姐不懂礼数呢。”果然,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很好,朝着我预定的发展,席心缈再次成为中心人物。 不过,有人按耐不住了,“七皇子,您有所不知,席小姐身娇肉贵,皮肤过敏了,要是吓到您或是娘娘,她就是大大的罪过了。”发嗲的娇音在园中显得尤为清亮,那个打扮的像个孔雀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戳穿“事实”,得意的看向席心缈,话语里满是娇惯,目中无人。 鄙夷,还是鄙夷,相当的鄙夷。 齐澈像是没听到般,头都没偏一下,还是锁定住中心人物,只是眉头略微一蹙,有些不悦,眼里闪过一记寒光,快的几乎捕捉不到。只是孔雀小姐毫不知情,依旧得瑟着,好像很解气似的将席心缈的痛楚公布。 “哦?是吗?”似询问,似怀疑,目光灼灼。 “若大家不信,心缈大可以一揭面纱。”赌气似地腾的站起,素手一挽,将面纱揭下,整张脸好无预警的暴露在众人之下:痘痘遍布,坑坑洼洼的,惨不忍睹。 全场寂静,是惊的,吓的,齐澈刚刚是笑容满面的却马上被错愕取代,笑容凝滞,半晌说不话。 保证所有人都见过自己的真容后,又适时的将纱巾挂上,镇定自若的坐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天哪,这还是人脸吗?”孔雀小姐失声尖叫,也不知是真吓的,还是刻意夸大。谁在乎呢,她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不是吗。 场面又有些失控。 “娘娘,心缈有些不适,可否先行一步。”略带着哭腔,好像马上泪水就要决堤了。 “也好。席小姐要小心照顾自己啊。”丽妃镇了镇心神,毕竟见过大场面,善解人意的同意了。 微微欠身,飞似的狂奔而去,伤心至极。冰凝面露焦急,识相地紧跟离开。 “呼,我还真佩服她,长成这样还想进宫,要是我,早就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了。”孔雀轻拍着胸口,压着惊,夸张的舒口气,对离去之人的蔑视更甚,像是斗胜的公鸡,骄傲的不可一世。正要对齐澈再现嗲功,却不料碰上他铁青的脸,顿时不敢做声,悻悻然坐下。 齐澈看着席心缈消失的方向,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青花瓷茶杯,已有些泛白。沉默不语,刚刚的她是哭了吗?这么骄傲的人也会哭吗?这次被当场羞辱,怕是真的受委屈了吧,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女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竟有种想追出去的冲动。细长的桃花眼中有着淡淡的心疼,很淡,却真实存在。 而程诗诗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紧紧拽着衣角,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蝶翅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苦,有些涩。 赏花会还在继续...... 第三十二章 再次贴近 第三十二章再次贴近 席心缈一路飞奔似的逃离皇宫,路上的宫女太监见了,任谁都会认为将军府的席小姐被当众羞辱,羞愧难当,委屈离去吧。 此后,席心缈的中途愤然离席与第一才女程诗诗在会上大显才华成为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话题。当然,此乃后话。 再次回到某主仆二人身上。 “小姐,不要跑了,已经够远了。”话语间尽是玩弄成功的优越感,透着戏谑。真没有想到,小姐演戏还真是十成十的像,差点连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感觉到附近真没有人了,席心缈才放下心来,轻吁一口气,唇角微扬笑意,面容若有流光泻chu,隐隐漾开别人不能比拟的绝代风华。 “怎么样,小姐我的演技不错吧。”说着自恋的甩了一下秀发,道不出的风情万种。 “小姐,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你真要哭了呢。想让人不信都难。”冰凝好不掩饰自己的赞叹之情,星目含笑,柔和了以往的冷情漠然。 “能让你家小姐哭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不过,”冰凝稍一停顿,神色复杂,“那个七皇子好像不是小看的角色。”有些担忧。 “没事,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不是都由父母做主的吗,”她说的坦然,因为这些狗屁规矩不能约束她。 “那个丽妃反正已经对我没有好感了,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怕齐澈再来找我的茬。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会让他后悔一辈子。”风吹过,伴随着她骤然转冷的语调,显得格外的阴森。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却总感到丝丝阴冷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危机解除,她们便放慢脚步散步在道路上。 席心缈状似不经意的提到:“会上的那个孔雀是谁?”灵秀的目宛如月亮碎片,潋滟动人,让人瞧不出任何情绪。 冰凝微微晃神,像是明白了过来,“是户部尚书的女儿,金碧瑶,因为是独女,所以极其得宠,才养成了任性刁蛮的个性。”想起刚刚她对小姐的不敬,冰凝面色一沉,眼里似万年寒冰,划过一抹森冷。 “哦?”挑眉,冷笑,“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可惜了。。”手指将发丝打着圈玩,说着耐人寻味的话。 还从来没有人得罪我又不付出代价的。 此时的阳光正烈,灼的她有点睁不开眼,可天气终是变幻莫测,谁知道不久后会不会是倾盆大雨呢。充满未知,人生才有趣,不是吗? 感觉到有人轻扯自己的衣袖,席心缈疑惑的将头转向冰凝。 “小姐,你看前面。”小声的提醒。 “前面?”又转了下头。 顿时满脸黑线,水冽寒,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还是这个世界太小了,到哪里都能碰上你。 丰神俊朗地站着,一身雪衣,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却在望向席心缈时柔情似水,绽放如白莲般的笑容,一双幽深至极的蓝眸流转着温和的幽光,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人心。 旁边站着枫雪,明明是一副可爱的娃娃脸,非要装成生人勿近的冷漠,一身黑衣,面无表情。 主仆二人一白一黑,倒是绝搭,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她无语,以手抚额,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们还真是不知低调为何物啊。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街上的围观群众,不管男女老少,已经越聚越多了吗! 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想乘着人多,直接忽视他们穿过去,可惜,想象与现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心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她拒绝,手已经被紧紧握着拽离人群了,从头至尾席心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啊,因为她根本来不及开口。 冰凝想跟上去,却被枫雪一把拦住。 “喂,你家主子到底有什么预谋,拉我家小姐去哪里?”看着远去的背影,冰凝不悦的皱眉,瞪着眼前碍眼的家伙。 “你放心,公子不会伤害小姐的,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就好。[]”淡淡的解释,神情有些松动。心里止不住的叹息:哎,公子已经变得不像是公子了,希望他早日恢复正常。 撇开冰凝枫雪,她们在一间院落里停下,挣脱他的手,席心缈冷冷的开口:“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不了解我吗,我现在就让你开始了解。这里是第一步,以后你会知道的更多。”温润的语气,却带着认真,一瞬不瞬的直视她,不错过她眼里的任何起伏。 澄净的目宛如翰空星点,潋滟明烁,让她有些许沉醉。 扬眉,随即打量着四周,倒是一个清雅闲居,适合他的淡漠性格,上次听影说这里有布下阵法,难道藏着什么玄机? 似是知道我的疑问般,耐心解释:“布下阵法只是掩人耳目,毕竟想杀我的人不在少数。”如天籁般的嗓音,温暖的语调,但是让人深感寒意。 虽说血谷的势力强大,但总有一些江湖败类觊觎水冽寒的高深武功,畏惧是事实,但想打败他称霸武林的人也绝不在少数。只可惜,一直没有得逞而已。 席心缈不置一词,江湖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陷入其中,就让他们去斗吧,关她什么事!况且,想杀他,她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能力,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静静地看着某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只觉口中的苦涩慢慢晕开,嘴边挂着一抹自嘲的弯度。终究---是多想了吗? 不期然对上他看她的眼神,竟有些暗淡,她微微一滞。是她的漠然,让他的璀璨蓝眸暗淡下去的吗? 心,不自觉的一阵抽痛。锁眉,握拳,有些不忍。 不自然的启齿:“看来你得多准备几副棺材了,以你的身手,那些小罗罗是自取灭亡。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长命的很。”虽仍是不咸不淡甚至隐含着嘲讽的语调,但无疑又点亮了他的希望。因为她分明看到他眼中重新焕发的绚丽,竟是如此迷人的扎眼。 看着一脸别扭不自在的席某人,水冽寒会心一笑,尤其那双如湖水的眼眸竟慢慢地渗出温柔而魅惑的流光。 “恩,既然心儿都发话了,下次我一定给他们准备好棺材。”像是承诺。说真的,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江湖中人,死了就死了,一堆白骨埋黄土。没有人会记得你,没有人会可怜你,只有强者、胜者才有资格被记忆,被崇拜。 好像又想到了某件事,水冽寒突然皱眉,不由分说,将席心缈带到室内,从抽屉里取出一白色药瓶,打开红色布塞,作势要将她的面纱取下。 席心缈迅速的身子向后一仰,躲开,“你干什么啊?”不悦的皱眉。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打算就这样回去?”再次袭上来。 这次她没有反对,事先提醒着,“吓到了不关我事哦。”这样一想,还真有点期待他的反应呢。 解开面纱的瞬间,没有预料中的惊慌的神色,有的只是浓浓的疼惜,是的,疼惜。他的反应,总是出她的意料,为什么???? 蘸取药瓶中的液滴,轻轻的抚上脸庞,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窗外的阳光投进,朦胧地描绘着男子如雕刻般完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红唇,凤目里水烟弥漫,深如瀚海,清澈的蓝眸中倒映的全是她的样子,只有我一人的倒映。 脸上是他指馥的暧昧触感,丝丝麻麻。鼻间沁入他的味道,清雅莲香混着淡淡的药香,让人心醉的魅惑,她心微乱。 纤长的玉莲指在她脸上轻柔来回滑动,似是想勾起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心儿――”一声魅惑的叹息,如梦呓般,又如微雨绵连,眷恋缠绵。 心微颤,眸中漾起一瞬的迷离,忽而又清亮起来,迅速敛起心神,轻轻撇了脸去,挣脱他那摄人的蓝眸,不敢再与之对视半分。 室内又陷入沉寂。 她率先打破,“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 “恩。”略微颔首。 一路上两人静默无声。 “心儿。”他停下脚步,望向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我的心会很疼。他在心里如是念道,但这句话却并没有说出口。 白莲般的手在阳光下泛着玉色,背对阳光,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但仍是怔怔的盯着他,忘了反驳。 “那个不算吧,其实不用擦痘痘待会儿也会消失的。”席心缈答得有些心虚。不知为什么,再他面前,她的气势总是高不起来。难道这叫做一物降一物?传说中的克星?天敌? 可究竟是谁降谁,谁是谁的克星,表象的,里象的,谁又能说的清呢。。。 眼尖的冰凝老远就看见了他们,跑来,“小姐。”想从席心缈脸上瞧出一点端倪。 “走吧。”心有点乱,只想快点回去。 经过水冽寒身边时,身形一顿,“你我只间只是一场赌局,陷身其中是大忌,你明白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冰冷,像是警示他,又像是说服自己。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水冽寒目送伊人远去的决然背影,她--没有一丝留恋的停驻。 眼眸中有流光涌动,喃喃低语:“你可知道,我早已是泥足深陷,赌局?”轻笑,勾起一抹微浅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只是让我光明正大的接近你的借口。” “公子。”枫雪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竟觉得有难言的孤独寂寥的悲伤围绕,不禁摇头暗叹:问世间情为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公子现在的模样,谁想得到是以前意气风发,独步天下的血谷谷主?情字伤人啊!遂忍不住出声。 收回视线,“何事?”亦收敛了方才孤寂的气息,他又恢复了神鬼莫测的高深,难窥深浅,眼神如古井无波。 “那个出言侮辱小姐的人属下已经命人去处理了。”欠身恭声回答。敢得罪小姐,不要命了,留她一条贱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恩。”颔首,离去。 风涌,扬起衣袖,划开完美弧度。人去,无影,留香。。。 第三十三章 生日(一) 第三十三章生日(一) 将军府 不同于往日的严谨幽静,府内到处洋溢着喜气的氛围,下人们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脸上都挂着笑容,好不热闹。不为别的,就为将军府的掌权人---二小姐的生日。今天也是为她举行笄礼的日子,从今天开始,她就真正的成年了。 将军自是高兴,加上位高权重,许多朝廷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观礼,听说连七皇子也来呢,那可是天赐的殊荣啊,是盼都盼不来的。 相对于大堂的吵闹,日落苑内却是一派清幽。 阳光顺着枝叶洒落,日落苑里宁静如水般流淌。 日落苑其实很大,穿过西角的走廊,有一片深幽的竹林,竹子长的很茂盛,密压压的,就像连绵的绿海。这也是席心缈平时经常来的地方,除了练功房,她会在这里练习轻功,这是古代,她必须要有逃生的技能。可以没有内力,但一定要会轻功。若真是遇上强大的对手,就算打不过,至少还可以跑。 穿越而来,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最起码是不能死在这里。 选择竹林的另一个原因,她喜欢这里的静谧,那是让人感觉世上仅剩自己一人的绝对静谧。 置身其中,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呼吸着泥土夹杂着青草的芬芳,望着几乎能遮瞒天际的翠竹,印入眼帘的是完完全全的绿意,令人舒坦,令人自由,或许还有飞鸟偶尔的脆鸣,在林间自由穿梭,与我为伴。 没有人来打搅她,她又时会闭目凝神,惬意之极。常常会觉得,自己像被遗忘了,就连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融入空气,与之融为一体,随时会如泡沫般消散不见。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会不经意间的表现出厌世心理,但实际上却又异常惜命。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的人,的确是矛盾的吧。 在这里,她放纵自己的软弱,宣泄自己的悲伤,释放自己的压抑与潜在的暴虐。因为这里,是她的私有领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任何人,没有人可以窥见她这样的一面,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发泄完毕后,自己又是人前所熟悉的席二小姐:坚强的,刚毅的,狠绝的,乃至嗜血的。。。 自从要影教自己轻功开始,席心缈便刻不容缓的加紧练习,在对于生存技能上,她不允许有丝毫的懈怠,一定要做到熟练甚至完美,这种对自我的苛刻态度是从现代立誓要保护自己起就一直存在的。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叮铃----”一阵铃铛响起,那是外面的人找她的唯一联系。从入口处开始直到竹林,她用一根绳子将铃铛串在上面,作为通知她的媒介。 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地颤动,明净蕴着慧光的眼眸刹那地睁了开来。一个跃挺,起身站立,抖抖身上的沾染的落叶,收拾好一切后,款款而出。 冰凝拿着湿毛巾静侍在入口处,缓缓地就看见竹林的翠绿中隐现出一抹白点,慢慢的白点越来越大,一个倾城少女的轮廓显得清晰起来,一袭白色劲装的练功服,随意的扎着马尾,随着身子的前进,头后的被系成一股的墨发左后轻轻摇摆,平静无波的鹅蛋脸没有一丝起伏,闪亮如黑珍珠般的星眸透着犀利,琼鼻俏挺,红唇微抿,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干练果敢。 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也隐隐泛着金黄的光泽,在周边晕开柔和的神圣之色,让人不敢直视。她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画中仙,不可亵渎,只可膜拜,纯净的几近透明。 不知不觉,冰凝已经看得痴了:这般的小姐,不知会有谁才配的上她呢?想到这里,脑子里如射出的利箭般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遗世独立,深幽蓝眸,那个拥有旷世之姿却总是对小姐百般宠溺的男子。 恍惚之间,只觉手中的湿润感消失,抬头,当事人已经自顾自的拿起毛巾擦拭了。 “什么事?”她一边问着,一边朝房间走去。 “小姐,时辰快到了,老爷叫你赶快去换衣服。”垂眸恭敬回答,脚下也不慢,紧随其后。 “来的有哪些人?”将毛巾递给另一个女婢,那女婢小心接过,随即恭身退下。 “七皇子来了。”眉头浅浅一皱。 “哦?”冷笑,难辨其意,“还有呢?” “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将军旗下的一些少将。” 挑眉,勾唇,“那个孔雀的父亲也来了。”有点意外,他怎么不去照顾家里那只得了失心疯的宝贝女儿,反倒来观礼,看来老爹的面子还是挺大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她从赏花会上回来后,就寻思着怎么给那个孔雀一点颜色看看,要知道,得罪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是席心缈还没有付之于行动,影却告诉她一个消息:才一夜的功夫,那个孔雀居然患了失心疯,而且脸上长满了脓包,整张脸被她用指甲划得面目全非,口口声声叫着:我是贱人,我是贱人。”疯疯癫癫的,全城的大夫都看遍了,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老百姓们纷纷猜测,是她老爹平时欺压百姓,遭天谴了,得报应了,背地里无不拍手称庆,直念苍天有眼。 影回报这件事时,她还好奇了一阵,是谁干的呢?偏偏碰巧是在她羞辱了她之后?是巧合还是刻意?算了算了,管他呢,反正现在她心里也畅快了,谁做的又有什么差别。过程不重要,她只重结果。 走到房间,望着梳妆台上满满的金贵首饰,以及一群婢女手中拿着的真丝面料的纱裙,这阵势,感情她是来选美的? 眼角抽搐,“你确定这些要都戴在我头上?”扬眉,朝着冰凝不确定的询问。 “小姐,笈礼不是小事,您就委屈一下吧。”冰凝有些同情的安慰,口气却坚定如山,小姐平时最讨厌累赘的饰品,可今天不容马虎,说什么也得拿出将军府二小姐的架势来,断不可辱没了去。 “哎,行了行了。虐死我吧。”说完视死如归般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做起了傀儡娃娃。 冰凝会心一笑,浅淡如风。随即上前上下其手起来。 席心缈百无聊了地坐着,顺从的像个木偶,走廊外早已传来叮叮咚咚的鬼吼:“小姐,你好了没有啊,小姐!”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快了。”有气无力。 双胞胎兴冲冲的跑进屋,色迷迷的将席心缈全身上下打量的仔仔细细,最后忍不住惊叹:“哇塞,小姐,你好漂亮啊,就像仙女一样。”眼睛是满满的粉色桃心。 “哦,你这么厉害,仙女也见过。”实在是无聊之极,才找她们唠唠嗑。 “可不是吗,不就是小姐你吗,自从见了小姐的美貌,我的眼里已经没有美女的概念了,你就是标准啊。” “就是就是,我们小姐可是男女追捧的偶像,无论是谁,见过小姐的面,绝对秒杀。”两人一唱一和,口若悬河,犹如无人之境。 冰凝无奈的摇摇头,平淡的表情总算在双胞胎的唇枪舌剑下土崩瓦解。席心缈也倒是想摇头,可惜头被制止着。 “老远的就听见你们瞎嚷嚷了,什么事这么兴奋啊?” 不提还好,一提,双胞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小姐,你不知道,大堂来了好多人呢,那个七皇子也来了,哇,他好帅呢!”叮叮一脸的花痴样,双手托腮,只差流口水了。 “不止呢,那个人知道小姐的生辰,都带了好多礼物呢,都是好货色呢。”咚咚张口不离珠宝,恨不得将他们全换成白花花的银子。眼里满是憧憬,仿佛眼前就是一大片雪白的银子。 “哼,就算换了银子,也是小姐的,你瞎掺和什么!”叮叮毫不吝啬的打击。 “我想想就不行啊,你管我啊。”咚咚不满的鄙视,眼睁得铜铃般双手叉腰,大有大干一场的驾势。 “好了,再吵小心小姐封了你的嘴。”冰凝出马,一个顶俩。两个活宝马上噤若寒蝉,识相的闭嘴,只剩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显示着内心的不满。 “小姐。好了。”冰凝望着镜中的天仙,满意的开口。 “恩,走吧。”从容起身,稳步踏出,一排婢女恭敬的退至两侧,低头欠身以送。 第三十四章 生日(二) 第三十四章生日(二) 大堂上 纷纷扰扰,洋溢着喜庆,席傲天端坐在正堂主位之座,刚正不阿的铁血俊颜有了明显的松动,只是仍有隐隐的大将之气散发出来,如鹰般尖锐的厉眸此时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丝丝欣慰,那是对自己女儿成年成才的骄傲与自豪,眼角随着眉眼弯弯又多了几条细纹,鬓角也有些斑白,但丝毫不损他的将军威严。(.好看的小说) 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二丫头已经成年了,是个大姑娘了,再过不久也会嫁人生子,不在陪在自己左后了,每念此,都是又高兴又不舍,不过是欢喜大于伤感。席傲天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慢慢释然。 抬头见到坐在侧座上位的七皇子,心下不住猜疑:二丫头什么时候与七皇子走的这么近了?那日赏花会上的情况他也略有所闻,不过,他才不相信心儿会被欺负了,一肚子坏水,闹的如此轰动,肯定是她自己搞的鬼!转瞬又一想,心儿的笈礼,按理说,七皇子没有必要参加的啊,不过来了更好,这样才能显得隆重。自己欠二丫头的实在太多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尽量的弥补她。微微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原样,与堂上的宾客应酬着。 因为有七皇子坐镇,大堂上倒也没有过分的喧哗,齐澈今天一身淡黄长衫,发束玉冠,光亮潋滟间,衬着他肤白如雪,如不是有着喉结,只道他是一名绝色女子。白皙修长的手优雅的接过茶盏,揭盖,拂去茶面上的茶叶,微微吹拂,浅酌。一切动作显得慢条细理尽是掩盖不住雍容高贵,这是与生俱来的皇家风范。 此时的他悠闲的坐于位上,静静品茗,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当然,也没有人敢去冒犯他,自是落得清净。密长的睫毛微微垂落,遮挡了翦羽下细长星眸中的神色,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猜不透他是何种心思,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无睹,唇边吟着一抹轻浅的笑意,但这笑里究竟蕴含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看时辰有些差不多了,有些人虽有些不耐,但还是没有显露出来,毕竟位高权重的将军,实在是得罪不起。况且连七皇子不也是没有发话嘛,自然就没有他们插话的理。 “老爷,小姐到了!”随着一声报告,大堂上越发的闹腾起来,纷纷猜测席二小姐究竟是如何姿容,今天总算是有缘目睹将军府掌权人的风采了。顿时个个都伸头探脑,场面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这时,听到一阵环佩钗响,由远及近而来,越来越近,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至主人翁出现。 嗬,全场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的纷纷站起,眼睛无法控制的随着席心缈的身形移动:这、这、这、这是人吗?! 她扶着冰凝的手走上前两步,优雅地轻提着衣摆,缓缓跨过门槛,樱唇微勾,媚眼如丝,细腻的脂粉勾勒出一抹慑人心魄的妩媚眼影,琼鼻小巧精致挺立,收敛了平时的狂放,增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在一如往昔的尊贵上更加几分高雅,足以猎取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眼球。 光洁的额间挂着一串呈倒三角状的白水晶网状额饰,青丝松松地以纯白发带束起,飘逸绝美的淡蓝罩袍长至脚踝,随风扬起如微波荡漾般的弧度,裸露出完美精致的锁骨,以及雪白柔腻的脖颈肌肤,宽大的软袖荡漾着光泽沁人的微波,温顺的轻贴在身侧,腰间束着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造型精致。 这一刻,美人如斯。 一直到席心缈站定在大堂之上,那些失了灵魂般的人认识傻傻的站着不动,老爹一脸笑意,欣慰的点头,那表情好像是在说“瞧,那就是我家闺女,世上独一无二的闺女,没见过吧。” 根本无视席心缈杀人般的眼神:老爹,你好歹说句话啊,我不想当动物园中的猴子啦! 在旁的齐澈俨然也是被惊艳到了:今天的你美的勾人心魄,我竟找不到一个词来恰当的形容你的美好,你--真的是来自人间吗?好像,我对你不止止停留在感兴趣的阶段了! 看到场上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影响自己至深的佳人,凤目中涌上一股不悦,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旁人觊觎了一般,略一眯眼,低沉的开口:“怎么还不开始!” 失神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惊醒,面露尴尬,不自然的入座。 疑惑的转头望向声源,对上齐澈一双略显怒意的细目,就好像妻子在外头人,被生气的丈夫捉奸了一样。这让她很不舒服,白了他一眼,闪过一记寒光,又继续转回来,压根当他不存在。 一番繁文缛节完毕后,她的笈礼总算是告一段落,踏着莲步坐在老爹的下侧,摆着个冰山脸,透着寒气。那架势明显是闲人勿进。不过在众人看来,又是一番风韵,连连点头称赞:席小姐真是秉承将军的性格啊,果然的大将之后。 接下来就是那些人无聊的献礼了,顶着席心缈冷冷的寒气,硬是上场。“席小姐,这是我命人特意从长白山苦苦寻觅数月才採到的千年人参,祝您青春永驻,永远美丽。”压着腰活像个讨主人喜欢的哈巴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她仍是无动于衷,冰凝识相的接过,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厌恶。 “席小姐,这是南海夜明珠。。。。”接下来的奉承无聊之极,席心缈不发一言,冰凝都一一接受。因为她跟她说过,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他们送的人都不心疼,她这个接受的人还推脱什么。收,当然要收,而且是照单全收! 齐澈坐在一旁,将席心缈的不耐都收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桃花眼中闪耀着一丝精光,勾唇,不置一词。 她之所以还坐在这里是因为她在等着一个人。他说过,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相信他不会食言,可是他究竟什么时候来啊,她有点等不下去了,这里实在聒噪的很。 算了,她先撤了,也许他会迟些来,并不想暴露在这里。轻嘘一口气,站起,“老爹,这里没我的事了,先走了。”不及他挽留,已快要踏出大堂。众人面面相觑,美人怎么就要走了。 席傲天嘴角抽搐,最终还是无奈点头,这丫头能撑在那久,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也就随了她去。 第三十五章 生日 (三) 第三十五章生日(三)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浑厚的叫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此人功力不弱。 “血谷谷主祝小姐生辰快乐。” 一听到“血谷”二字,全场哗然,样子恐惧万分,活像见鬼了一样;席傲天亦是震惊,刷的站起;齐澈,稍一凝神,皱眉,紧紧抿唇,手指收拢成拳。冰凝身形一颤,脸色有些发白。 扫过他们的反应,归结为一个字:怕。 奇怪,他们怕血谷干什么?难道又是她孤陋寡闻了?打死她也不承认。 思忖之际,来祝贺的人已经来到跟前,向席心缈恭敬行礼,“谷主特命属下带礼物来给小姐庆生,祝小姐心想事成,天天开心。”说完一挥手,一只精美的木盒端举在她面前。 没有先看礼物,而是朝说话的人巡视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平时没有过多的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是难得的展露笑颜,看着他不协调的肌肉硬是被组成勉强称之为‘笑’的表情,席心缈有些不忍心:何苦为难一小孩子呢,很想说,你还是别笑吧!你笑的很不专业??? 隐隐的散发着江湖骇气。是他---枫雪! “枫雪!你是见血封喉的封血!”老爹交友甚广,今日自是来了不少江湖上实力派的朋友,眼尖的人认出了枫雪,惊讶溢于言表,开口惊呼。 这一叫,又是把全场的诡秘气氛升了一格,拥挤的大堂上静的可怕。一些胆小的官员早就双脚打颤,手脚出汗了,恐惧的退后了好远,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安全第一啊。 席傲天不由凝眉深思,看着二人好像很熟络啊,当即也就按捺下来,只是目光依旧锐利。 齐澈也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之间的氛围,驾着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仍是看不出深浅。 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血谷一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名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代表,今天居然让血谷的枫雪亲自来祝贺,要知道,他只听令于谷主的直系命令的啊!这席二小姐究竟与血谷之间有什么渊源?以后还是少打她的主意了,不然。。。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 而冰凝显然也看见了枫雪,脸上有疑惑,但终是不像刚刚那么惊慌了。但说不震惊是假的,原来如此,他竟是血谷谷主!怪不得,怪不得有那样的魄力与气势,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傲然姿态是平凡人就能够体现出的吗!怪不得自己打心底里怕他,一切皆于此啊。 偷偷的瞥了一眼小姐,哎,摇头暗叹,是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小姐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看来待会得好好给她补补课了。 原来水冽寒是血谷谷主啊,混的不错啊。她腹黑着。 “他自己怎么不来?”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偏偏就是从席心缈嘴里自然而然的吐出来了,没有丁点的畏惧和犹豫,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甚至带着质问。(.好看的小说) 哪有朋友生日让别人送礼的!太不给面子了吧。 现在的场面已经不能用安静来形容了,只觉死亡的气息近了,只敢吸气不敢呼气。一双双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直盯盯的锁定某人,好像在控诉某人的不知好歹,只是碍于这里的气氛,敢怒不敢言啊!心里哀号:大小姐,人家可是血谷谷主啊,不是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甲乙丙,人家谷主肯命人送礼物给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您见好就收吧!我们可得罪不起那尊大佛啊! 可惜她席心缈也不是吃素的,也不是你们腹中的蛔虫,没有必要替你们考虑,怕死就不要来啊。 席傲天锁紧了眉头,旁边的人也似乎有所警惕,握着手中的剑蓄势待发。之所以还没有马上出手是因为他们没有在枫雪身上感到杀气,这是每个习武之人都会的警觉。 齐澈表面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闲适样,内心却止不住的翻腾,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两人,血谷的厉害,他早有所闻,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席心缈,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这个叫枫雪的人,总觉得很熟悉,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好像料到我会这般问似的,枫雪歉然一笑,耐心解释着:“小姐,公子说日后定会找你的,他并不想见到外人。” “恩。”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可不是嘛,这群老家伙,跟没头苍蝇似的嗡嗡直叫,扰得人心烦。 “小姐,看看礼物吧。”枫雪出言提醒,语气温和。 这下轮到大家傻眼了,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深怕自己看错了似的。这、太难以置信了吧,杀人不眨眼的封血居然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如此恭敬?!看向席心缈的神色不由换上了浓浓的疑惑猜忌。 素手一抬,细长如葱的几近透明的手指缓缓的打开了木盒,众人的视线不由都转移到了木盒里的神秘礼物。 当看清是什么东西时,美眸瞬间焕发出熠熠神采,绚丽的夺人眼球。取出礼物,伴着少女银铃般的真挚笑声:“他倒是有心。”脸上自然而然的带出笑意,那是从心底绽放的笑意。那一刻,呈现众人面前的:如水的眼眸,清亮得令人惊叹,精致的脸庞,绝美得令人沉沦。真正的倾国倾城! 从那以后,在场的人都忘不了今日的一幕:一个如梦般的女子,绝美的容颜,出尘脱俗,刹那惊艳! 只可惜,天妒红颜,自古红颜多薄命,谁知道那倾城佳人竟如风般消逝,化作一缕香魂。对于此,世人无一不叹惋哀怜,而由这位仙女般的人物引发的一场天大的浩劫,几乎给天下的格局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后人谈此色变,对她的评价有褒有贬。当然,这是后话。 见到席心缈由心的展开笑脸。枫雪微微一怔,心下欣喜,若是公子知道了,定会很开心的。 “回去告诉他,礼物--我很喜欢。”语罢,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堆呆呆的旁人大眼瞪小眼。 “是,属下定会如实禀告。”枫雪再一次欠身,之后便自顾离去,没有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 齐澈看着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倩影,眉心蹙着,收拢了拳头,指节泛白,为什么,为什么见到如此平凡的一件物品,你会如此高兴,竟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你,动心了吗?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恐慌,心头涌出从未有过的紧张与焦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才刚刚对你有了特殊的感觉,虽然还搞不清楚,但我决不允许别人染指你,休想!风流不羁的眸子冷却下来,如寒冰凝霜。 散去的客流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抹挺拔的身影,融入人流,不见踪影。 日落苑 “小姐,这么多珍宝你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对这个普通的杯子情有独钟啊?”叮叮不满的叫唤,似是有很多牢骚,“就算是什么血谷谷主送的,小姐,你也没有必要屈于他的淫威下啊。” “哦,你要死了,竟敢背地里说那个谷主的坏话,小心他来报复。”咚咚恐吓着。 “才,才不会呢,我告诉你哦,我、我可不怕,小姐会保护我的!”说完一脸的信誓旦旦,实则内心虚得很,叨咕着:千万别来找我啊,童言无忌,莫怪莫怪呀。 “你在念叨什么呢,不会是求哪路神仙保佑吧,哈哈。”果然是双胞胎,有心电感应,贼兮兮的望着叮叮,绝对的奸笑。 。。。。。。 揉揉发疼的眉心,不理会她们,专注的看着手中的陶瓷杯子:里面是纯黑的颜色,亮的能照出人影,外胚是纯白,两种鲜明的对比,却是让我喜欢不已。尤其是刻在外面的一只卡通兔子,露出大大的门牙,十分俏皮,它的旁边是用英文写的“rabbit”字样。 感慨于水冽寒的细心,当初她也只是一次跟他谈起过我在现代的杯子,(不过当然没有告诉他她的来历)却被自己打碎了,来到古代后,偶尔也会想起她的陶瓷杯。没想到他却是记在心里了,还做成生日礼物送给自己,这个算是她唯一的一件与现代相联系的东西了吧。嘴角还延续着上扬的弧度,心里某处的裂痕却在不知不觉间加深,加长。。。。 冰凝看着眼前笑意不减的小姐,心中甚是欣慰,好久都没有见过小姐这么开怀的笑了,那个谷主好像是对小姐有特别的宠爱,如果。。。随即甩了甩头,还是顺其自然吧。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影。”一声低唤。 鬼魅般的身形停在席心缈面前,“小姐。” “跟我说说血谷的事情。”不愠不火的开口,眯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与惬意。 眼里划过诧异,稍一停滞,当即解释起来;“血谷所处的位置及其复杂,传说是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周围是有毒瘴的森林,没人能够进去……外面施了很多阵法,防止外面的人私闯,也禁止谷内的人随意出去。违者----死”影的语调霎时变得阴寒起来。 “难道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能容忍血谷的存在?各方争霸,血谷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她诧异了。 “不会,因为‘犯血谷者,虽远必诛!’”影的声调有了一瞬的停顿,可无疑在她的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掀起层层波浪。好张狂的口气! “无论是谁,只要冒犯了血谷,即使是躲到了天涯海角,还是身居高位,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字----死。这一点,毋庸置疑!” “哦?如此绝对,难道还发生过此类的事件?”好奇更甚。 此时影的面色有些凝重,像是陷入了回忆,“当年被满门诛杀的上官雄一大家族,谁人不知,上官家族在武林中亦可谓是傲视群雄,不仅因为是百年的武林世家,更是有与朝廷皆有姻亲,历代上官女眷中都会有人被选为妃子,因此,不论在朝廷还是江湖上,都有着不可捍卫的地位与声望。 可谁知,一夜之间,上官家上下三百一十五条人命,被血谷谷主旗下的“噬魂”悄无声息地诛杀殆尽。就连那位在宫为妃的上官女眷亦是神秘死亡。一个武林世家就这样悄然陨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永远。” “‘噬魂?’” “那是血谷谷主培养的暗卫,替谷主执行诛杀任务。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年龄几何、是男是女。他们只听血谷谷主一人命令,而每次的任务,都会完美完成,绝无例外。不过,从上官家灭门惨案来看,他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而江湖中最神秘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便是一手创建“噬魂”的主人---血谷谷主。七年前,他‘医毒双绝’的称号就已经名冠天下。” 略一挑眉,水冽寒现在也只有二十岁,七年前?他不是才十三岁!行啊,有点本事。笑了笑,水烟迷蒙. 影像是入魔般滔滔不绝,隐隐的透出一丝钦佩,“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传说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让他看不顺眼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亦正亦邪,随性而为。若是有人有事相求,无论对方的身份地位如何,都要具备一个条件:就是过了他布下的阵法,只有成功过了,他才答应出手,否则,就是永远困在阵中。因为他的医术的确高超,很多人冒死进阵,可真的成功的人几乎为零,那些困在阵中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稍一停顿,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敢挑衅他,因为,他的武功,真的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境界,以前很多人都想打败他,可是,从他出现开始,就从没有输过一次,有的几乎轮不到他出手就被他的下属解决了。可以这样说,只要血谷谷主愿意,连皇城内皇帝的首级都是不在话下的。最轰动天下的是那次独孤城老前辈与他的决斗,他们决战了三天三夜,但是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只是结束后独孤城前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血谷谷主的任何传言,七年过去了,想必现在的他应该更加神鬼莫测了。”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像有些没有见到传说人物的失落。 “水冽寒就是血谷谷主。”丢下一句话,对于他们,她很信任,能告知的就一定告知。留下满脸错愕的影,转身回房。 回房后,趴在床上深思,眉宇间尽是纠结。早知道水冽寒的身手不错,现在看来,何止不错!不是不知道他让她了解他真实身份的意图,可是,她不能啊。。。。水冽寒,你为什么要打乱我的心绪? 夕阳西下,岸边柳树的影子被拉得又斜又长,清风拂拂,弱柳飘飘,水波微微。 亭子内,一黑衣男子负手站立,身姿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如霜的寒意,那么孤傲决然,冰冻的让人难以接近.眼神飘渺,但不是空洞,亦不是无神,水烟迷蒙,柔意点点,唇畔挂着若有似无的角度,虽然很浅,但是却不能忽视它的存在,仍是该死的摄人心魂。本是湖蓝的眼眸在光照下显得略淡了一些,隐约的隐现着幽光,好像无论多么天大的事在他的眼里都经不起波澜一样,镇定从容的让人心悸。 忽的他开口了,声音犹如美妙绝伦的轻音乐,丝丝入扣,“她的反应如何?” 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垂首拱手的人,“回公子。小姐说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她很开心。”说这些话时,枫雪的语调亦是有些许的激动。 “如此甚好。”几不可闻地轻喃自他唇里逸出,眼中的泛起了绵绵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心儿的反应了,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她的生日,他怎么会缺席!只不过想再听一次那句话而已,那句“我很喜欢。”有她这一句话,什么也值得了。以后,她的每一次生日,他都要看着她过,不,不仅仅是看着,而是要陪在她身边,一起过她以后的每一个生日。 第三十六章 明心意 第三十六章明心意 皇宫 “澈儿,听说你去参加席府二小姐的笈礼了?”丽妃雍容华贵的半卧在软榻上,拨弄着涂着鲜红丹寇的指甲,懒懒道。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可见保养的极好。 “是,比我想象的有趣。”笑笑,漫不禁心道。 “是吗,我也略有所闻,那个席小姐可不一般呢,长的国色天香不说,居然还跟大名鼎鼎的血谷有关系,若是能为我们收为己用,岂不是如虎添翼!有了席将军和血谷两个大靠山,太子怎么和我们斗!”说着激动的站起身,充满算计的凤目里射出炙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齐澈扫了一眼自己的母妃:一副稳操胜券的得意。脑里浮现出那个女子倔强的眼神,略有嘲讽的想到:若是连席心缈都能让你操控的了,那我就不会对她如此上心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神秘的血谷,血谷谷主是人人能算计的角色吗!虽没有与血谷的人交过手,但这不代表他不晓得血谷的厉害,尤其是那个江湖上盛传的诡秘莫测的谷主。 也许是齐澈的不屑的表情刺激到她,不满的质问;“你那是什么神情,难道我的计划不好吗?” “乘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席心缈,可不是你能算计的。” “怎么?她一个女子,还能反上天了不成!” “别人我不敢说,她嘛,还确实有这个本事。”摸摸鼻子,显得有些无辜,想起自己初到她家时的情景,忍俊不禁。 “澈儿,你对她动心了。”不是试探而是肯定,纵观几年来,他何时在谈论一个女子时露出这般笑容,那是发自心底的真情流露。 没有立即答话,陷入沉思:是这样的吗?只知道自己不想被她忽略,很想引起她的注意,只注意自己一个人。这,便是喜欢吗? 忽而眉头舒展,朗声答道;“是,我喜欢她。”说完觉得心中立马明朗起来,果真是这样。 丽妃媚眼一弯,“喜欢就娶回来啊,凭她的地位和背景,嫁过来定是正妃的宝座。这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是吗.”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澈儿,切忌不可沉溺于儿女私情,你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这语气明显就已经是把席心缈定下,没有她半分反驳的余地了,好像还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一般。真不知是说丽妃太过自负还是天真的可以。 听到这里,齐澈已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别人如此贬低她,哪怕是自己的母妃也不行。 略带冷淡的开口:“母妃,儿子再说一遍,不要用权势勉强她。我是喜欢她,但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得到她,绝不是一道圣旨。” 头一回见自己的儿子为着外人来反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由又惊又气,瞪大双目,“你这是警告我吗,我可是你的母妃!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那里轮得到一个晚辈说一个不字。”丽妃不由得扬声高叫起来,气得不轻。腾的坐下来,以手抚胸,缓气。 “正因为您是我的母妃,我才愿意提醒你一句,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她跟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 “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上次的赏花会怎么解释?”一个中途离场的丫头片子,能成什么气候! “母妃,您当真以为她是这样懦弱吗?说不定被当成傻子被耻笑的是我们呢。”毫不犹豫的揭示真相。眉心一拧,这个席心缈,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想当初自己还真的差点被骗过去了,一想到自己被骗,就有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又化为一声苦笑。 “你是说那都是她装的。” “如你所想。” “可是哪有人不希望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她定是也不会例外。” “对于这些,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 “母妃,这事交给我处理好吗?”打断她,捏捏眉间,似有些不耐。刷的站起,向她行礼,扭头退出。 留下还在深思的丽妃。。。。 齐澈从皇宫出来,便在大街上晃悠,似是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欣喜,便跟上去。 “福记客栈”。齐澈轻念道,二话不说,也进去了。扫视全场,没有发现,便到二楼去寻,果不其然,目标人物就坐在窗边。 话说一身翩翩公子打扮的席心缈坐在窗边,这里是她常坐的地方,她喜欢这边的视野。冰凝与影像门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那气势,吓得小二也不敢太接近。是有叫他们坐下的,可是打死他们也不愿意,算了,门神就门神吧,填饱肚子最重要。 正想对盘中的煎饺下手时,突然感到不远处一道炽热的视线直射过来,灼的她不自在,放下筷子,愤恨的对上笑嘻嘻的齐某人。 “是你。”带着隐忍的怒气。 “心儿,我们真有缘。”说着已走到她跟前。 对于他死皮赖脸的套近乎,不止她,连冰凝,影都皱眉恶寒。 听惯了水冽寒叫我心儿,她竟不习惯“心儿”这词从别人口中讲出。 “心儿也是你叫的!”听不出喜怒,“还有,我什么时候准许你坐下的。”一点也不卖身为皇子的他的面子。 他倒是丝毫不在意,一改常态,“那该怎么称呼你呢,难道还有别人这样叫你?”忽的凝视我,似要把她看穿。 “与你无关。”冷冷的开口。 齐澈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桌上的煎饺,一个响指,“小二,来盘煎饺。”样子无害之极。 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女音响起,“臣女程诗诗见过七皇子。” 他两几乎同时抬头,只见程诗诗身着一袭粉色长裙,外披淡粉轻纱,看见了他,女子脸上漾开一笑,温柔动人,腼腆地头。 “程小姐不必多礼。”齐澈淡淡回答,温柔却不失疏离。 “七皇子不请程小姐坐吗?”夹了一个煎饺,蘸着醋,恩,味道真不错。 齐澈知道外边射来的目光越来越多,瞧了一眼一脸自若的某人,眼中闪过笑意,“程小姐,不介意的话,一起坐吧。”理所应当的当起了护花使者,对于美女,他一向温柔的很。 一番礼数后,程诗诗才罗裙摇曳,莲步微抬,坐在离齐澈较近的位置,早已娇羞不已,衬得娇小的脸更加明艳照人。 席心缈了然一笑,“程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些杂乱之地呢?”带着刻意。 程诗诗语塞,刚刚是在街上偶然看到七皇子,便也不顾矜持的跟随而来,如今被问起,可要如何回答?焦虑之间,抬头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含着戏谑。 怎么会如此熟悉?又看见站在旁边的冰凝,脑里忽然一记亮光,惊叫出声:“是你,席小姐!那天的少年也是你!”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席心缈淡然以应,勾唇,又塞进一个饺子。 “喂,你上饺子是拿来看的吗?”朝着无动于衷的齐某人叫唤。 齐澈但笑不语,对某人的不敬不以为杵,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动作优雅至极。 看着这一切,程诗诗惊讶的说不出话,席小姐怎么对七皇子如此不敬!更奇怪的是七皇子全然不在意,眼里满是柔意!他们的关系近到这般田地了吗? “席小姐,你。。”虽不指明。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都让人以为是在好心的提醒。 “你是想说我没有规矩是吗,无君臣之分是吗,没有大家风范是吗?”席心缈像是未卜先知般替她开口,语气平淡至极,不急不气。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程诗诗哑口无言,面露羞涩,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席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只是。。”说着眼里泛起水意,泪水已经溢满眼眶,显得委屈至极,惹人怜爱,疼惜不已。 “不会吧?”我夸张的大叫,“这样也哭!被质问的是我不是吗,幸好证人都在,不然还以为我不怜花惜玉,欺负了你呢。”意犹未尽的调侃着,心里一声冷笑。 “席小姐,我。。”她还想解释。 不过某人没有耐心了,因为饺子吃完了。从容起身,摆了摆手,“没事,我在跟你开玩笑呢。”不再纠缠,头也不回的开口,“再端两盘打包带走。” “是,少爷。”冰凝领会。 她们一行人离开,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七皇子,你说席小姐是不是生气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程诗诗急忙向齐澈解释,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绞着手帕,紧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没事的,她不会放在心上的,程小姐不必自责。”齐澈安慰着,面部微微抽搐,似乎想笑但终于忍住了。他可不敢说她是故意让程诗诗难堪的,脑子里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如此便好。”程诗诗温婉的低声启齿,只是在垂头的一刹那,眼里的幽光,有些意味不明。 第三十七章 带刺的玫瑰 第三十七章带刺的玫瑰 城郊密林 竹海滔滔,连绵起伏,从上处往下看,徜徉着就如一无际的瀚海,风一吹,浪涌,凹处幽深暗淡,突起处偶有反光,仿佛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超多好看小说]伴随着还有叶子间厚重的摩挲之音,显得些许鬼魅。树木长的很高,很多都是有几百年的树龄,高耸入天,外面虽是艳阳高照,却是被密密的树叶遮挡,像是在地面之间隔了一张屏障,射入底部的却是寥星几点,更显幽森阴凉。 突然,树间兀的闪现出几道黑影,快速的在林间穿梭前进。一行人一身黑衣,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狠绝隐含杀气的眼睛,很快,为首的一黑衣人站在一粗壮的树干停下,右手一举,紧随其后的几人亦停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如鹰巡视猎物般。可是幽静的树林里除了引入眼帘的树和他们之外,再无其他。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嘎---嘎------”隐逸在树间的一群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遗留下几片在空中飞舞旋转的纤毛。 眼神一凛,做了一个手势,向某个方向追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变成小小的一点,刚刚还在飘转的纤毛,此时,落地,无声。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在以为一切将会以静谧来结束的时候,树林里又有了一些不寻常。 那里,就在离刚刚那个黑衣人站的树干不远的一个隐蔽的角落,缓缓的,走出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一个很美的男人。一袭宝蓝锦服,尽管显得有些褶皱,但不难看出仍是质地上乘的华缎,此时的他一手撑树,一手抚胸,修长洁净的手指抓紧胸口,气喘的有些急促,偶然伴有一丝低沉的咳嗽,几绺头发散落下来,略显狼狈的形象挡不住魅惑众生的妖孽魅颜。细长的桃花眼此时紧紧蹙着,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凛冽阴鸷。 要得在那群杀手找到之前离开这里,算算时间,府里的护卫应该很快就会赶到。想到这里,齐澈眼里划过一丝杀戮,要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怎么会中了她的招! 那个女人-------雅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竟深藏不露!这点,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时辰前,郊外。 “七皇子,您看,这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好?”雅歌一袭大艳红妆,更称的她是人比花娇,娇柔抚媚,玲珑的曲线凹凸有致,魅力十足。说实话,她真的很美,而且很适合穿红色,极鲜艳的的大红色那种。 对着身后坐在草地上的齐澈回眸一笑,风情尽显,羞涩了满城的美景。 齐澈那张邪肆横生的俊脸上荡漾着水一般的笑意,雅歌又一瞬的恍惚,回神间,只觉手背以强力拉着,佳人在怀,以绝对暧昧的姿势倒在齐澈怀里。 “不及某人。”齐澈在佳人耳边轻声呢喃,轻轻呼气,尽情挑逗。 “七皇子,如此良辰美景,若没有佳肴,岂不是可惜?” “哦?”略一挑起勾人的长眉,“雅歌以为如何?”手已经不安分的滑进怀中女子的衣襟内,旁若无人的上下其手起来。 勉强克制住欲冲出口的嘤咛,软软的推开一些距离,妩媚一笑,柔若无骨的端过一杯酒盏,一饮而尽,却不急于吞下,眉目含笑,跨zuo在齐澈腿上,纤细的玉藕搂住他的脖子,准确无误的对上早已熟悉不已的男性嘴唇,一并将嘴中的液体度了过去。在眼前眯着眼的男子面前,雅歌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谲光,随之安心的闭上眼。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本应是沉溺在深吻中的男子却忽的挣开了眼,那眼神,有嘲笑,有鄙夷,还有冷漠。 像是不知情般,齐澈如往常一样,熟练的与丁香小舌纠缠起来。 如此香艳的场景,齐澈的护卫早就自觉地退至安全范围之外了。这种自觉,完全是平时的训练有素啊。 谁知,途中忽然来了个变故,怀中本是衣裳半解的女子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眼里杀气尽显,完全不同与刚刚的柔弱。迅雷般的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行云流水般直击眼前的男子,动作熟练的像是拟练了千百回。 可惜,她万万没有算到,已经欲潮涌动的男子却是以更快的速度只手截住了那只杀戮之手,而那锋利的刀尖,只离他的脖颈微毫之差! 就差一点,她就可以杀死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雅歌怒目瞪视早已恢复成一脸邪肆的齐澈,好像恨不得将他拆其骨,欲饮其血而后快。 “就凭你,还嫩点。”一掌打在她胸口,没有丝毫怜香惜玉,“说,是谁派你来的?” “哼,可惜,你没命知道了。”雅歌亦不慌乱,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得意的微微昂首,挑衅的睥睨着他。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情况。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太子的部下?还是觉得我真的将那酒喝下去了?”齐澈话锋陡然一转,似笑非笑的望着已为人俎的雅歌,有些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雅歌尖锐的黑眸中闪过一瞬的错愕,但很快掩饰下去,随即不可遏制的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竟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然后是猛的一阵咳嗽,嘴角的讥笑的弧度还在扩大,“想不到聪明一世的七皇子也会有载到我手里的一天!这样也不枉主子平时对我的栽培。”话语里尽是得意。 语气陡然一寒,“什么意思?” “你以为--咳咳-我--我会那么笨,把药下在酒里?看在你也不久于人世的份上,我告诉你,我把毒抹在了嘴唇上,怎么样,七皇子,‘绝噬’的味道如何?”她只瞪着,眼神却像根根利箭,势要将人射的千穿百孔。 齐澈终于敛下了脸,他自然是知道‘绝噬’的来历:传说中无色无味的毒药,在江湖毒药排行上名列第二,仅此于‘青叶’,中了这种毒一个时辰后会浑身酥软无力,无法发挥功力,任人鱼肉,骨髓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奇痛无比,最恐怖的还不止于此,中毒者不会马上死去,而是饱受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才会爆管而死。而且解药复杂,就算知道解药成分,搭配顺序不对,又会变成一种新的毒流淌在中者血液中。 “解药。”他沉声道。 “到地府找阎王去拿吧,哈哈。”雅歌阴鸷的双眸凛冽无比,冷冷的注释着眼前的男子,忽的朝空中放出一枚烟花,几乎是一瞬间,杀手隐现。“齐澈,就算是到黄泉路,我也要你给我陪葬!”齐澈那一掌,早已是震的她五脏俱损,撑着讲了这么多话,已是勉强,如今算是油尽灯枯了,只是临死,她依然睁着那仇恨不已的双眼。嘴角,是还来不及敛下的上扬角度。 “受死吧!”黑衣人朝齐澈猛攻而来,招招杀手,不留情面。 “保护七皇子!”李卫带领着一堆护卫加入的厮杀。 可惜,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几番轮回,齐澈的护卫损失惨重。本来就没有带几个人出来,加上自己大意被偷袭,此时齐澈心里有些烦躁,中的毒也有发作的迹象,身体开始变得无力。 护在一旁的李卫看在眼里,焦急道:“殿下,属下在这里挡着,您先到城郊的树林里躲一下吧。” “恩。到时汇合。” “是。” 思绪回归。 捂着胸口,强忍住骨子里蠢蠢欲动的丝痒,紧抿着薄唇,看来,以前是小瞧了自己的这位皇兄了呢!今天的债,我齐澈终有一天会加倍讨回来的! 第三十八章 番外 之齐澈 第三十八章番外之齐澈 “澈儿,这座宫殿漂亮吗?” “恩,好漂亮的。[.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你要记住,这么美得宫殿,是用成千上万的尸骨堆砌成的。越是华美,越是高大的宫殿,就越血腥,越是肮脏!可也就是这样,它才越吸引人!” “母妃,澈儿不明白。” “呵呵,你以后会明白的。生在皇家,你要做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宫殿,甚至去占领别人的宫殿,哪怕它肮脏!因为你如果不去抢别人的,别人就会抢你的宫殿,到时候我们母子就没有地方住了。” “母妃,他们为什么要抢我们的?” “他们呀,抢的可不止是我们的宫殿哦。澈儿,一定要记住,若是有人抢你的东西,你就要连本带利的给我夺回来,因为那些本就属于你的,不折手段!明白了吗?” “明白了。” ??????? 从小,母妃就教导我,守住自己的东西,若有阻碍,不惜一切手段,扫清障碍! 我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时母妃对我说那些话时的情形:身着明艳宫装的绝美贵妇,不可否认,我的母妃的确很美。但脸上,是近乎吸食罂粟般极致快感的扭曲以及恐怖阴寒的森然笑意。那样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没有什么事物会永远属于一个人,除非你站在制高点,除非你拥有无上的权利,除非你有勃勃野心!从小,我就被母妃有意栽培,帝王之道,我熟练于心;勾心斗角,我游刃有余;诗词歌赋,我手到擒来??????我被训练的可以说是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而母妃,显然对自己这个争气的儿子满意之极。 而我自己,在以前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在外人面前,我是风流不羁的桀骜七皇子,留恋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引琴弄月。殊不知,这个在世人眼中不成气候的皇子却是刻意伪装的如此无用。 一招韬光养晦,不知成功蒙蔽了多少人。 在将世人包括那个自视甚高的太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可是,每当午夜梦回,回归心灵最原始的跳动之后,我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也答不上来。我一直以为我是骄傲的,高贵的,但是直到遇到那个比我更骄傲甚至说是狂傲的女子时,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是多么的可笑,也是在她的身上,我知道了我之前一直寻找的所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到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焦点。她的光彩肆意的灼伤我的眼睛,竟然隐隐的叫我有丝妒忌。若她的能耐就到此为止,我想我也不会对她如此关注,只消一眼,短短的无意对视,她就能看穿我一直引以为傲的伪装,那是我戴的久的连自己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真实面目的面具啊!她,那个倨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地一眼看透?这让我有了过去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 我不否认,我确实有过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念想,毕竟,对一个要势掌江山的野心家、谋略家而言,是不需要一个能看穿自己心思的人的。她-------已经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但这个杀意也就是短短的一瞬而已。比起杀了她,我想,驯服一个爪牙尖利的猎物并收为己用不是更显得有成就感吗? 然而,她几乎是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想法,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不要妄想想驯服猎物般驯服她,浓浓的警告,以及那,满眼的不屑。 是的,在她不以为然的平静诉说出她的不满时,我的的确确的惊愕了,从来没有人,能这样无视皇族之人的威严,说出自己想说,从不顾及其他。也许,古今之下,也只有她一人敢如此了吧。 而且,对于人性的劣根与堕落面,她似乎比我看的更加透彻。在她面前,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身无寸缕的人,而那些不同场合所穿上的的外衣,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些愚弄无知众人的伎俩吧。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安,却是来自一个看似柔弱的妙龄女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知道,那是事实。 也许正是她这种气质,才会莫名的吸引我吧,叫我像是发疯般近乎失控的想接近她、了解她、剖析她。李卫劝告我,说我变得不像以前的主子,我厌烦这样的说辞,并对狠狠地训斥一番。就连一直支持我的母妃也觉察出了我的异样,可又能怎样?如今的我,有权利也有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况且她以前不正是这样教导我的吗? 第一次见她,是在游湖的船上。桀骜少年,冷淡漠然,也是让我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的人。她纵然自己的下属教训雅歌,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般的目中无人,她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我没有插手,含笑看着根本无视我的她,想看看她到底能狂傲到何种地步,结果还真是不让人失望! 之后的几天,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音信,我派出的暗卫竟无一人能打探出有关于她的丁点痕迹,不可谓不吃惊。心里有些失落,难道她的出现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与可遇不可求吗? 一连几天,毫无所获,也许,我是该转回属于我该走的轨道了。 但上天好像是有心开起了一个玩笑,第二次见她,竟是意外的惊喜,那般的突兀,那般的毫无预料,仿佛都印证了那句关于“缘”的古话。 我苦心寻觅的人,竟然此刻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也就在此次的面见,我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席心缈。齐国大将军席傲天的二女儿,那个传说中以小小稚龄掌管整个将军府、做事雷厉风行、果断狠绝的、神秘无比的席二小姐! 此时的她早已恢复了女儿家的装扮,尽管我以前模拟了千百回她女装时的样子,如今她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是有所偏差的。她的美,不可言说,尤其是那一如既往的倨傲眼神,我想知道,她为何让我如此着迷了。 第三次见她,我忘不了那一天,她的生辰,也是她的成人礼。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其实她的父亲并没有邀请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呢?我只知道,在她踏进门槛的一刻,在场的人的心跳都在那一瞬停止,包括我。 看见那群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眼神,让我极度不悦,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旁人觊觎了一样。那感觉,让我很不舒畅。忍不住开口制止了那班人如狼似虎的眼神。 看见她因听见我的声音才投过来的视线,即使短暂,但我分明感受了自己心中从未有过的雀跃。那感觉,竟像是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小伙子,我有一下子的不适应。毕竟,这样的形容,不适合我这样一个在情场纵横的老手,哪怕它是真的。 她很“势利”,这是我对那个女子的另一个感觉,或者说是“实在”来得更贴切一点。众人献礼,她无一不接受,尽管我真切的看到了她眼底的对那些人的鄙夷及蔑视。没有像其他的大家闺秀般故作清高,扭扭捏捏。她不掩饰她的欲望,想要就光明正大的收下,这让我对她的兴趣不止局限在一点点的范围内,似一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越来越大?????? 我很好奇,像她这样的女子,究竟要收到怎样的礼物才会真正开心呢?几番下来,她渐渐似乎失去了耐心,微皱的眉头表露着些许不耐。又或者,她能坐在这里忍到现在,是在专程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疑惑,但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很快,结果揭晓了。 果然,我猜的没有错。就在她已经起身准备离去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成功制止了她即将跨出的脚步。 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与江湖中声名赫赫的“血谷”有牵扯,不过,转瞬一想,像她这样的女子,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了不是吗?只是多少是有点意外的。 令外人闻风丧胆的血谷,有着隐秘身份的血谷谷主,竟然会派出自己的贴身近侍----“封血”来给她送礼,他的态度,恭敬之极,她接受的坦然。 最后,在众人眼下,她打开了礼盒,她背对着我,看不见里面的物品,但是,耳畔传来的却是她悦耳如风铃般的纯然笑声,发自心底的,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那时的她,光华尽显,是我从没见过的绝美笑靥,竟扎的我的眼睛有些刺目。 我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展现出如此纯净的一面;为什么他可以让你做到如斯地步? ???????? 我很期待,我与她之间,究竟还会有怎么样的邂逅???????? 第三十九章 谁动了我的烤乳鸽! 第三十九章谁动了我的烤乳鸽! 同在一片树林内的某个角落,某个不安分的女人,正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自己的密林神秘计划。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麻烦正在一步步向她接近,而她却无法预料,一门心思全灌注在她现在认为最最重要的神圣任务当中----烤乳鸽?????? 好吧,她承认很胸无大志,貌似,,胸口也没有痣???所以,偶尔一小下下的陶冶一下性情,也???嘿嘿,你懂的。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算得上是不算平淡无奇的旅程嘛!世俗的条条框框太多,凡是按着所谓的“规矩”办事,把自己限制在无法延展拓伸的坚实框架之下,憋久了也不好。偶然的一次自我放松、甚至是放纵,在她看来,都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人,都是不安分的动物,只要不要太过,就像在树林来场“绿色烧烤”?????某人是举双手赞成的。 美其名曰亲近大自然,与大自然来个零距离交流,看,她这不是把真理运用到实践上了吗?某位伟人曾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作为这句真言的坚决拥护者,她是仁当不让、义正言辞地去贯彻。她要向外人证明:烧烤,就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其中之一途径! ??????????? 一阵风过,卷起地上落叶,林间飞鸟扑腾,“叽-------”好像在嘲笑某人的谬论。幸亏某人心脏强悍,很乐观地自动屏蔽一切干扰???不可谓不强大??? 轻车熟路的操练起家伙,对于她喜欢的,席心缈从来不怕麻烦,为了吃,一切都值得??? 起灶,生火,驾轻就熟。当然某人一时兴起,边捣腾着肥滋滋的鸽子,边哼起了小调调:“我有一只小鸽子呀,咿呀咿呀呦,马上被我吞下肚啊,咿呀咿呀呦。乳鸽,da乳鸽(模仿阿雅的歌曲红豆,大红豆的)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乳鸽代表我的心???”为了 读者的身心健康,虫子(作者的昵称*=*)很好心的省略n字其中还包括女主羊癫疯似的扭头乱舞???? 席心缈举着插着乳鸽的木叉,凑到近前,对着肥的流油的乳鸽阴笑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朱唇轻启:“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又是一阵风起,吹弱了火焰,木条燃烧发出“呲--啪-”的响声,似是对命途悲怆的鸽子的哀悼。(虫子回忆起一个时辰前那只乳鸽临终的遗言-----鸽子:导演,剧情能不能改一下?让吃我的情节过度了?你不知道,鸽子也是一条生命啊!你于心何忍?导演手指摩挲着下巴,思量道:这个嘛????恐怕不行,你不只是一只牲畜,你更是一个道具,小说剧情道具,你懂吗?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你根本就是一道菜啊!烤了你,是众导演商榷下来的决定,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你放心,你的鸽子鸽孙一定会以你为豪的!鸽子泪奔??????) “该死的,柴火不够了。”将木棍竖插在离火焰不远的地上,起身,拍拍屁股,扭头恋恋不舍地对乳鸽说道:“小鸽子啊,我去捡一些树枝,等着姐姐回来啊,很快姐姐就回来帮你‘解脱’啊!” 剩下孤零零的乳鸽在风中飘零,相信它在天之灵,最大的愿望是---来生不要再做鸽子!阿门。 林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偶有阵阵阴风轻抚着树叶。 “沙沙沙--”声音由远及近,一步步逼近,林子深处,还是像往常一样幽暗深邃。可慢慢的,黑暗处的阴影一点点变长,变得清晰起来,赫然是一个人。是他,齐澈! 步履有些蹒跚,脸色显得略微惨白,只是细长桃花眼中的凌厉不减,略一侧目,感到身后的杀手的逼近,眉毛一拧,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前进。 他在前头快奔,后头的杀手像是跳蚤般弹跳在林间,穿梭于树干之上,一眨眼,就从这头的树上飞跃到另一边的树上,敏捷轻松之极。相对于齐澈的明显变慢的速度,他们的优势溢于言表,放了往日是不敢说,如今,齐澈身中剧毒,行动不便,想杀他,易如反掌。 想着提着齐澈的首级来到主公前领赏,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一群杀手的眼里尽是嗜血的兴奋。 很快的,他们追了上去,挡在了齐澈的前面,各个面露凶光,一场杀戮,在所难免。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从鼻子里哼出不屑,即使是这样的场合,他的架势依然盛气凌人,全然没有了平时故意放大的张扬流气,帝君之气,一显无疑。 杀手们也是被齐澈的威势稍稍一震,心下暗自钦佩:不愧为皇家后裔,继承了江山之主的霸气与凌然,纵使在这样的关头,还能临危不惧。可惜,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妨碍到主公的利益了,所以,不得不死。虽是钦佩,马上了然这只是他借故拖延时间的策略,如今的他,就像是掉了牙的老虎,空有威势,却无力量,只不过是抵死挣扎罢了。 见刺客眼中的戾气更甚,齐澈反倒轻松一笑,“真是愚不可及的废物,你以为你们杀了我,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弑杀皇室子孙,这结果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清楚,更何况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所谓的主公会放过你们?他既然连我都下得了手,就必然解决的掉你们。到时一查,他自是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毕竟,你们才是谋害七皇子的‘真凶’不是吗?” 说完,一脸嘲笑的看着那群杀手,那眼神,充满了轻蔑,还有怜悯。然而,他的刘海下已渗出微微薄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么的微妙?????? 杀手们没有说话,脸上蒙着的黑布一同掩盖了他们此时的神情,仿佛是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不,应该说是被彻底驯化的杀人机器,任务只有一个,杀,杀掉眼前的男子。 眼神一凛,沉声道:“杀。”一声令下,众杀手如猎豹般飞身其中,招招夺命。 一个黑衣杀手拔出长剑直刺齐澈的面门而来,生死一瞬,齐澈略一偏头,躲过了,随即马上朝黑衣人猛的一掌。 虽说齐澈内力不能完全施展,但毕竟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要毙命在这群杀手剑下,恐怕有些难度。但始终不宜久战,越是拖延,结果也就难说了。 思及此,凤目一拧,运气于脚,猛的一踢,立马将那人踢到几丈之远,吐血不止。 话说那位被踢的杀手,只觉得背后火烧火燎般疼痛,“啊”的一声跃身而起,那速度,完全是出于人类的本能,众人寻目望去,只见他背后烧到了一大半,在林间上蹿下跳,要不就是在地上打滚,终于,大概是上天感动于他的锲而不舍的求生精神,火,终于熄灭了。 可惜,那只被某人尽心呵护的乳鸽,很和谐的‘呜呼哀哉’了,这次,还真是碾的连渣都不剩了,真真是血肉模糊啊,油流满地啊。得救的杀手定神细看,眉头剧烈跳动:娘的,我杀个人容易嘛我,是谁这么没有社会公德?在别人执行刺杀任务时还在烧烤,有没有公民素质啊!不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啊!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继续加人杀斗中,很明显,齐澈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有些吃不消了。一个恍神,左肩被震,飞出撞在粗大的树干上,“噗--”喷出一口鲜血。 齐澈无力的瘫靠在树干上,剧烈的喘息着,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容,不知是嘲笑那批杀手还是嘲笑自己,想不到自己平时自诩聪明,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看着跟前杀手高举于顶的大刀,上扬的弧度更甚:真的,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杀手站定于齐澈面前,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刀,刀面光亮无比,偶有光线在刀面上反射回去,映射在齐澈脸上,亮亮的一条光影,照的他的眼有些刺目,无声的死亡气息瞬间弥漫。 静静的闭上眼,等待着最后的凌迟。 手起,刀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没有任何动静,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齐澈缓缓睁开眼,那人还是停留在将要砍下刀的姿势,可是,哪里又透着诡异。待众人再次聚焦时,他的背后已经插上了一根木棍,赫然是先前插在乳鸽身上的那根! 全场愕然,齐澈眼中亦是闪现疑惑,谲光暗涌。 朝发射凶器的那端望去: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却是如修罗般半侧着他们站着,身子微微弯曲,在风中略显消瘦,却是给人一种强悍的坚毅,风吹拂发丝,在半面脸上肆意凌乱着,看不真切此时的容颜。 她的话,是从重重炼狱中挣脱而出的,阴森、恐怖:“谁动了我的烤乳鸽。” 第四十章 一只乳鸽引发的血案 第四十章一只乳鸽引发的血案 话说某人在捡了充足的树枝之后,想着乳鸽还在痴痴等待着自己,那肥的流油的美妙视觉冲击,黄金脆皮的极致享受,外焦里嫩,酥软可口,想也知道是味蕾的新一轮革命!不觉加快了脚步,屁颠屁颠的往回走。(.) 来到‘案发现场’,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亲亲乳鸽身影,习惯在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凤目中早已翻滚云涌。尤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看到与泥土俨然混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般相互水乳jiao融的“乳鸽泥土大荟萃”时,她,情理之中的,华丽丽的,悲愤了! 所以,才有了刚刚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 对于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有人欢喜有人愁。齐澈浑身一怔,本是显得有些涣散的瞳谋转为此刻的光亮分明泄露了他的真实心绪。不敢眨眼,目光炯炯的直盯着不远处几乎处在暴走、精神临近崩溃的某人,幽光点点却也更璀璨闪耀了。嘴角牵起的弧度虽不大,但却是真实的从心底直抒而去,真实而纯粹。 “谁动了我的烤乳鸽?”毫无温度的语调仿佛从冰水中拎出一样,冻彻心脾,硬是让人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你,你是谁?”杀手们从刚刚的石化中回归,恐慌了,这个一出场就把头解决掉的的女子,光是看着她,就让人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直击神经,她,究竟是敌是友?还有她究竟是不是有毛病的?明明看似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的头, 还没有一点杀人犯的自觉,开口就是什么‘乳鸽’‘乳鸽’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残?弱智?要是真是个白痴倒也无所谓,可是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智障,今天的任务有些棘手了啊?????? 哎~,可惜有点白目的女主角一心只想查出谋杀乳鸽的真凶,为它报仇雪恨,哪里想到自己已经被那群杀手天马行空的定位于脑残的位置?????? 席心缈转身正对那群杀手,黑曜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去,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靠在树边的齐澈。 两边无言,只有齐澈间或的极力压抑的咳嗽声,急促且剧烈,看似伤的不轻。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杀手似乎不耐烦了,若在一定期限内不能拿着齐澈的首级,恐怕自己都要毒发身亡了,每次出行任务,都会事先服下毒药的,看看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得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一人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快滚。”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不似人间的绝世佳人,即使他们知道,她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即使,他们心里有些打鼓。 “嗬--”一声讥笑在嘴角陡然划出,“知道你们犯得错误是什么吗?”语气骤然冷却下来,说不出的阴鸷,“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到我,因为,我的脾气不好。今天,你们---”素手一抬,指向他们,“全都给我的鸽子陪葬!” 话落,杀手凝眉,冷然肃杀的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杀气显现。那么,杀! 没有做任何动作,席心缈冷蔑的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杀鸽仇人,神情轻蔑至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要你们血祭鸽子的在天之灵。 ?????????? 丛林里的落叶飘落的有点多,是不是也在纪念这场无言的杀戮?而黄土地上混杂的血红粘稠液体,此时是如此的鲜艳刺目,蜿蜒流淌,是否也在见证这无声的华美演出? 而在一旁的齐澈一直静静的观看着,眼里再也不是平静无波,波涛汹涌,分不清是震惊还是难以置信:她的招式,新奇简洁,没有华丽冗杂的招式,却是招招致命,真正的快很准!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不可遏制的地狱气息, 给人一种从千百具堆积成山的尸骨中独自走出来的感觉。(.无弹窗广告) 她的身上,有太多令人费解的谜团:将军府的二小姐,十岁以前一直默默无名,突然权掌全府,是深藏不漏还是隐藏着巨大阴谋?今日的相遇,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洒脱?不羁?冷血?嗜杀?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不过,她救了自己,却是不可抗争的事实。 思及此,邪魅的星眸划过一记精光,幽光点点,脸色虽还是苍白不已,但是唇畔上扬的弧度昭示着主人此时心情。 而在打斗中的女子,以最后一记绝杀,完美结束了整场演出。 “啪--啪--啪” “席小姐好身手,以前倒是齐某眼拙了,咳咳---”虽是气息不稳,他倒是毫不吝惜夸奖。没有以往红润的脸庞,倒是凭添了一股柔媚之态,依然妖孽的骚包。只是续续断断的咳嗽声,在略显病态白的脸上带出一丝潮红,更是让人有人比花娇的错觉。 妈的,你以为咳嗽装柔弱,就当自己是西施了吗?(虫子义正言辞:他是真咳嗽!席子淡扫一眼:恩---?虫子没骨气的认怂:好吧,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某虫黯然神伤的独自在角落旮旯里画圈圈:明明是我写的小说,为什么认怂的总是我~画个圈圈诅咒你,上厕所永远带不够草纸???) 大概是受不了某人那满眼鄙夷甚至直接想把自己当空气忽略掉的眼神,齐澈干笑不下去了,那场面有些尴尬(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尴尬吧,因为某人还沉浸在对‘齐伤患’的深深鄙夷中???????) 敛下僵硬的弧度,手捂嘴唇,干咳一声,难免有掩饰的嫌疑,试着想跳开话题,“席小姐为何这样看着在下,莫非是被在下的魅力所倾倒?”说着,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的戏谑更甚。 重新调整焦距,跟前的男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那吊儿郎当的怂样,全然不像刚刚他差点死于非命!也是心理强悍的骚包男啊~但是不得不说,其实他怂的也挺有型的,这可是大实话,虽然席心缈很不想承认。 走近他,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神情是不常有的凝重、庄严。 气氛诡异的安静???????? “介意我给个评论吗?” “不过就算你介意,我还是会说的。”在他还没来得及点头之时我又自顾自的说道,何尝不是个霸道的女人呢。 齐同学很乖巧的点点头,目光炯炯,示意某人继续,连带着也变得慎重起来。 “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略一停顿,悠悠道:“你的明白?” ??????????三条黑线???乌鸦欢腾地飞过~~~ “额---?”某人傻眼,当堂愣住,脑袋当机,无懈可击的完美俊脸此时终于出现了久违的裂缝,这得感谢于某人的精辟言论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知道什么时候一坨鸟屎掉在你头上呢,不过---”话锋一转,似嘲似叹,“就算注意了天上的鸟屎,谁又知道哪天踩到地上的狗屎?就算不踩到狗屎,猪屎、人屎呢?夜路走多了还会撞到鬼,看你这样子,踩得‘屎’应该也不少吧!”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在某人左一句屎右一句屎的‘熏陶’下,齐澈的两条俊眉是意料之中地越皱越紧,几乎都要打成节,倒不是她话语间的讽刺,而是????她的意思他明白,可是这个比喻???貌似??可能??也许???稍微??? “那依席小姐之见,应该如何处理那些---额---那个呢?” “那个?屎?” 汗颜的点头承认,那个字他还真说不出口,好歹自己也是皇室中人,代表着皇家威望。 “想说是屎就直说,我又没有拿胶带封住你的嘴。”不让他有再次插嘴的机会,继续道:“常言道‘以毒攻毒’,你要是‘以屎还屎’或是‘以粪攻屎’,我也不反对。” 不再理他,回到鸽子的‘葬身处’,蹲下身来捣鼓着它的‘骨灰’。它‘完整’的时候没有机会进自己的五脏庙,现在‘尸骨未寒’,作为它的全权责任人,她有义务‘超度’它。愿它来世不要遇见她这样的偷猎者,这样就不会置它于孤零之地,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一切都是命啊~~ 看着忙的不亦说乎的某人,齐澈再接再厉,似是不甘自己竟比一个死的连渣都不剩的鸽子都不如。好歹也是美男一枚啊! ‘以屎还屎’?‘以粪攻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才又犹豫开口:“有差别吗?” “有。”头也不回的肯定回答。 “愿闻其详。” “你没发现他们的笔画不一样吗?” ???????????乌鸦也懒得飞了,它不想再制造冷气了,这气氛够荒凉的了????? “???????????”彻底无语。他承认,他败了,败的彻底。 第四十一章 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第四十一章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洒满整个天际,又似一层半透明的薄纱,覆盖在密密的丛林之上,在微风的涌动之下,连绵起伏,静静徜徉,泛起点点璀璨涟漪。(.好看的小说)一切显得梦幻且神秘,朦胧而缥缈。轻的,柔的,泛不起一丝的涟漪,温暖而包容······ 密林里 席心缈手脚麻利的收拾着自己带来的装备,鸽子‘嗝儿屁’了,调料罐子还是得带回去的,这些可是她好不容易搜刮到的,说句不夸张的话,这些瓶瓶罐罐比那些珠宝亦不逊色半分呢! 在现代随处可见的‘孜然’、‘胡椒’···调料在古代成了稀有货,有钱人也不一定用得起的,基本是属于进贡的。也不知道水冽寒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搞到手的,这些他那里多得是,趁着借机“拜访”某人的空档儿,那她很顺便的‘顺带’一点,也是无可厚非、人之常情的嘛,反正他自己一个人也用不完,与其放着发霉,还不如她勉强一下自己,做做好人,帮着他解决一点。谁叫她这么讲义气啊!朋友,就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的! 简练的打包,帅气的将包袱往肩后一甩,直接无视某人的存在,迈步离开。 “哎---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看着没良心的女人打算就这样撇下自己这样一个病患独自离开,齐澈急急开口。不带这样伤人的吧。 在齐病患的千呼万唤之后,终是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留给身后男子一个酷酷的背影,悠悠道:“你不是死人。”语气平淡的像是谈论天气,像菜市场菜价涨了一毛钱那样平常。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自己有手有脚,不就受了点伤,吐了点血,中了点毒,嚣张什么?老娘不是慈善机构,犯不着为你一个麻烦而麻烦自己。 强忍住眉角的抽搐,什么叫‘我不是死人’?难道这样就可以遭受悲惨凄凉的非人对待? “你好歹救了我,就不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倒不是自己真的撑不到李卫的救援,而是当自己看到她自顾收拾东西,不带一丝羁绊的离开,心底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只觉压抑无比,像讨不到糖的小孩般赌气,对她似无赖的死缠烂打,连他自己也暗下吃惊:自己从前何时有过这样的幼稚举动?不过眼下,他没有心思顾及其他,只想留住眼前的女人。 似乎想吊起某人的同情心,齐病患又很应景的咳嗽起来,看他咳得脸红脖子粗的,好像挺像那一回事的。 可惜,时间对了,地点对了,对象错了。天时地利在,人不和。在号称‘无良冷血’第一人面前,美男效果甚微啊。虽说这个女人平时也不排斥一切美好的事物,但是偶尔脑子发起抽来,那是挡也挡不住滴,比如说现在。 “我想你有必要搞清楚几点,”稍稍提了提挂在右肩的包袱,里面的瓷器罐子因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脆响,“第一,我不是救你。第二,就算你以为是我救了你,那也不是因为你,置于原因,我想你刚刚应该听到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三,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呼-------”一阵风过,无情的吹落一树的落叶。无情的风,就像那个挺身站立的女子,无情的吐出漠然的话语。 他的手在她说出话的一刻随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嘴唇紧抿,直直的盯着,不肯眨眼,细长美眸中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觉深幽难测,难窥其意,又带着一丝危险。 “是吗?”几乎在同时,他又恢复了平时妖孽般的随意与张狂,好似刚刚就是幻像,“不管怎么样,席小姐的这份人情,齐澈记下了,日后若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吩咐。”朝着女子的背影邪肆一笑,风月无边,尽管她没有看见。 “随便。”无谓的耸耸肩,信步离去。 目送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因血液还没有循环到这里而略显的有些泛白,慢慢,掌心回归红润。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他看见的,永远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如瀑秀发在身后左右摇曳,混着丝丝清香,就像她的人,真实却又虚幻。齐澈转头仰靠在树边,全身心放松下来,合上眼,细长的睫毛如蝶翅翻飞般微微扇动,投下一片羽翦,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的话,“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都不是,不是,不是······” 嘴角陡然划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笑涡隐现,“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我们拭目以待! 少了聒噪的某人,林子回归静谧。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静谧的丛林又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猛的弹开眼,眼神凛冽无比,望向来人。 不是别人,李卫带着一班护卫搜进林中,看见靠在树边的齐澈,齐齐跪在跟前,“参见殿下,属下救驾来迟,望殿下责罚!” “有带‘碧血金蟾’来吗?”齐澈早已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威信凛然,一代帝王之象昭显无遗。 “回殿下,带来了。”说着,李卫急忙从旁边的手下手中慎重的端过一个雕刻精美的漆制木盒,那木盒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隐隐的还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清香。 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原来盒子里装满着冰块,冰块中央有一陶制白盅,似乎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什么。 但李卫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恭敬的将开盖的盒子递于齐澈面前。 齐澈略挽衣袖,取出盅里的碧血金蟾,赫然一条通体碧绿泛金的蟾,放于手腕上,金蟾懒洋洋的蠕动,头攒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忽然猛的一头钻下去,将大半身钻入齐澈肉中,吮吸着鲜红的血液。 齐澈的面部略有扭曲,似乎像在强忍住什么痛苦,紧握着拳头,青筋凸现,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只贪婪的吸着自己血液的碧血金蟾。 很快,那只原本碧绿的金蟾全身呈现深浓的黑色,随后,终于钻出头,像是死了一样瘫在齐澈手心。将它重新放回于盅里,合上盖子,像是虚脱般靠在树干上,不过,已然没有中毒的迹象了。 “殿下---”李卫略带担忧的开口。在刚刚的打斗时听到殿下中毒的消息时,他就知道这次的刺杀非同小可,所以才会在解决了对方的剩余势力后马上带来疗伤圣物---碧血金蟾过来,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一想到‘绝噬’的毒,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殿下就·······不敢往下想,所幸,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一劫。 知道李卫在担忧什么,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太子府那边情况什么样?”不知道眼见自己的计划失败,太子皇兄的反应怎么样呢?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皇兄,不然,我怎么讨债呢?相信那一定会很有趣。 看着殿下阴柔且邪肆的俊颜,李卫眉头一拧,恭声道:“已经派暗卫密切关注太子府的动静,据汇报,没有任何特殊举动。” “呵呵,还真沉得住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狭长星眸骤然射出阴冷之光。 “殿下,这些尸体···?”李卫有些疑问的小心探寻,按理说,殿下身受重伤,是不宜动手的,而且,看那些杀人的手法,也不像是出自殿下之手。 似乎没料到他这样一问,齐澈有一短暂的失神,想起那个倨傲且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星目里柔光点点,语气是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轻柔:“有贵人相助。” “贵人?”李卫喃喃,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贵人能让殿下露出这样的真诚且不含杂质的笑容,好久,已经好久,殿下没有露出这样会心的笑容了。而那位殿下口中的贵人,到底是谁呢? “殿下---”李卫欲言又止。 “李卫,本殿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有话快说。” 面色一红,尴尬道:“是。殿下,西域谷子当初送来碧血金蟾的时候就说过,碧血金蟾虽能解百毒,但也只有一次之功效,吸完毒之后,便如同废物,再无用处,如今一用,以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澈眉头一皱,他讲的自己当然明白,以后,恐怕还要小心行事了。毕竟,像今天这样幸运的事,也只是一个凑巧罢了,既是巧合,就表示以后不会再发生。 “本殿自有分寸。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太子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是!” 夕阳已经落下,天际的红辉散播在远方一带,慢慢隐退。而林中,已是黑暗一片···· 第四十二章 太子齐景熏 第四十二章太子齐景熏 是夜,城外十里坡 月华暗淡无光,周边隐隐浮现乳般的光晕,凄凄清清的洒下一片微镀的银粉,夜空就像是纯黑的密闭幕布,吸食了所有的繁星,那样的黑,黑的彻底,黑的奢华。 暗淡投影的下的十里亭像是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没有了白日里的醒目与特立,现在,它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它的存在,包括那个亭子里一同被黑暗包围的人。若不是间或的由走动而带起的衣角弧度,根本不知道原来亭子里还藏有其人。是“他”还是“她”?为何深夜还在此逗留???????你我不得而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他(她)很安静的守候在亭子里,只是每隔一会儿会起来四处观望一下,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从外面的大概轮廓目测,一身黑色宽大斗篷,严严实实的遮盖了全部的部位。唯一裸露在外的是与月光不经意间触碰的眼眸反射的光亮,一瞬而过,快并短暂。 并没有等待多久,从黑暗处又慢慢隐现出另一身影,亦是一身黑色斗篷,想必不想被什么人认出。他的走向很明确--------十里亭。 本是做于石凳上的人见到来人后,倏地站起身,朝着来人欠身施礼道:“主公。”声音浑厚,很明显,是一个男子。 那位被称作主公的男子微微颔首,走到他刚刚做过的石凳旁,坐下,沉声道:“如何?” 那个恭敬站于一旁的男子上前一小步,正色道:“回主公,执行此次任务的一批人,无一返回。” “恩?怎么回事?!”男子惊异不已。 “属下也不明白,那批杀手一路追踪他至树林,加上他身中剧毒,刚刚具按理说,他此次必死无疑,可是,毒发的时间早就过了,杀手无一返回,恐怕已遭毒手。”暗自抬头偷瞄了男子一眼,吞了一口水,有些支吾,“刚刚据暗卫汇报,他已经与自己的侍卫汇合并回到府里。” “混账!”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一张石桌已经被甚怒中的男子一掌拍裂,石桌分崩离析,残肢散落一地。 “主公饶命。”汇报的男子立即跪在地上,不甚惶恐。 “废物,全都是废物,”一脚踹开求饶的下属,“枉我平时苦心栽培你们,全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属下还有一事禀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说!” “是是是。听说,他这次大难不死,是有贵人相助,暗探回报,当时他的护卫赶到那里时,杀手就已经死了。” 猛的回头,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睛像会是射出千万利箭,冷然道:“贵人?”转身攥紧手心,薄唇紧闭,就算你有贵人,你也无力回天! ?????? 次日 “席小姐请稍后,奴婢马上禀告太子殿下。”一侍婢礼貌谦和说道。 “恩。”席心缈略一颔首,看着婢女退下,面色一沉,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太子府的侍卫来到席府,说是太子想和她交个朋友,希望到他府中一聚。 心下暗忖,自己从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交集,如今却主动找上门,看来是这几日齐澈与自己联系的太密集,已经引起他的警觉了。现在看来,他已经采取行动了。她并没有拒绝,怕是若拒绝,以后的麻烦会更多,而她,最讨厌麻烦。 出门时并没有让冰凝跟随,而是吩咐她,若是自己日落前还没有回来,就让她带着家奴明目张胆的来太子府要人,闹的越大越好。 说实话,对于齐景熏,席心缈并没有了解多少,只知道他是皇后所生,加上皇后的娘家的后台又硬,除此之外,听说他本人自幼聪明好学,亦是才华横溢,与齐澈二人算是皇宫里最突出的两位皇子了,只是在他十岁之时便被立为太子。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心机能简单到哪里去。生长在皇宫的人,没有一个是绝对纯粹的。 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混了这么久,她总不能在阴沟里翻船吧,说出来自己都会感到可耻的。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万全之策啊。 忍不住哀号:为什么我从不惹麻烦,可麻烦偏偏就找上我! 思绪回归,仔细的打量着太子府:到底是未来储君的宅邸,显得恢弘大气,尊贵奢华,亭台楼阁,檐牙高啄,最突出的便是象征绝对高贵的皇族之色--大片的明黄,昭示着府里主人的不凡地位。 不消片刻,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并没有起身的打算,抬眸望去,只见来人金光闪闪,一身紫金团龙蟒袍,翡翠碧玉束带,墨发如丝,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空气中闪动着熠熠生辉的颜色,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整个面孔充满了刀刻一般的雕塑感。 又是一古代美男,古代还真是盛产帅哥美女啊。 齐景熏亦是打量着对面狂狷的某人,一抹惊艳快速划过,暗自赞叹:好一个绝妙的美人儿,乌发蝉鬓,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好像一切的赞美在她身上都稍嫌逊色。淡蓝色的抹胸腰束白色罗裙,用细细丝线绣上了兰花的图案,朵朵含苞欲放,栩栩如生。姣好的鹅蛋脸面无起伏,冷淡桀骜。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竟敢不行礼?”一声呵斥打破了他们之间无言的对视,身板魁梧的侍卫怒瞪着无礼的席心缈,似乎在控诉她的没大没小。 席心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我行我素,面上挂着笑意,可是声音里却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杀气,双目中透出浓浓威慑之气,“你主子都没有发话,你乱吠什么!” “你、”那侍卫刚要发作,不了被齐景熏一语拦下,“不得无礼,退下。”语气不愠不火。 “是。”不甘心的退下,愤恨的瞪着她似要把她穿透。 “席小姐不要见怪。”向她温和的笑笑,但这笑里含着多少真诚就不得而知了。悠哉悠哉的在主位上坐下,目光诡谲难明。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随性的搭着个二郎腿,等带着他的下文,完全没有作为宾客的自觉。太子又如何,在她眼里还不是一样。 这个大胆的举动着实是震到了那些最重尊卑的古代人,不过齐景熏显然显得镇静的多,微微一愣后,随即恢复常态,流露出一丝赞赏,大笑一声,“席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听外面传闻,我的七皇弟似乎与席小姐走的很近。。”故意停在这里,紧盯着她的反应,想要从她的表情上发现什么。 可惜某人的表情从一开始就面若冰封镜湖,毫不领情的漠然。 “那我现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最好能一次听清。”心里早已了然,又是万古不变的争权夺位,语调冷的足以冻死人,“你与齐澈之间的明枪暗箭我这个外人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我没有资格管更没有兴趣管,”语气陡然一寒,“所以,要斗你们都离我远点,你们两兄弟于我而言都一样,只是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若是你们任何一方将我连累进去,那后果自负。”嘴角斜斜牵起,一丝冷笑悠然划出。 齐景熏似乎没有料到席心缈会将齐澈撇的一干二净,不过,嘴角一牵,他更欣赏识时务的人,而她显然就是这一类人。但吐出的话却带着刺。 “席小姐如何要我相信你说的话?”较有兴味的提出疑问。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要传达的已经传达了,若你还是一再纠缠,我都要怀疑你够不够资格做太子的位子了。”嘴角划过一抹讥笑,十足的蔑视。 不等齐景熏回答,旁边的侍卫在意安奈不住,火山爆发,作势就要将席心缈拿下教训一番。 电光火石间,席心缈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略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猛然响起,一个小擒拿手瞬间跟上,脚踝一勾,一身暗红深衣的侍卫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找死。”冷冷的启唇,冻至骨髓。 “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言尽于此。”不理会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侍卫与一脸深思的齐景熏,潇洒的转身离去。 “殿、殿下,属下没用,竟。。”那个还趴在地上的侍卫羞愧难当,终于艰难的站起来,紧拽着另一只被碎骨的手腕,豆大的冷汗低落,面上惨无人色,嘴唇几乎被咬的出血,面部极尽扭曲着,样子显得痛苦至极。 脑子里一直像电影一样回放着方才自己被打的影像,愈发觉得愤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子教训,而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反手的余地,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快的几乎在有意识反应之前,这真的是一个看似柔若无骨的女子做的到的吗? 齐景熏自是将方才我出手的动作看在眼里,摆了摆手,厉眸中不再是温润柔和,而是锐如刀刃,好久之后,才悠悠地响起森冷阴寒的话:“此女,留不得。” 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她又将如何应对?她以后的人生还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澜?她与水冽寒的情感纠葛还会有怎样的发展?敬请期待第二卷---《心之碰撞》。第一卷《席府有女初长成》部分完结。 第一章 争吵 第一章争吵 艳阳高照,风和日丽,远离京城的一个县城--无双县,这里民风淳朴,百姓生活和谐,在齐国内是一个算比较富庶的地方,人们的生活美满,治安也好,几乎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高水准。其中的很大一个原因便是无双县里有雷家堡守护。 说起这个雷家堡,在无双县的方圆几里之内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雷家堡的当家人--雷猛真的是响当当的人物,雷家传到他这一代,一直备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因为雷家一直以保护当地百姓安危为己任,守护着这一带的安宁与和谐,又凭着雄厚的家产经常开仓发派米粮,这里的百姓无一不受过雷家堡的恩惠。在民众的心中口碑一直很好。 雷家几代单传,到了雷猛这一代,只生了一个女儿,唤作雷青青,雷猛虽是身价不凡,却只珍爱自己唯一的妻子黄氏,黄氏自幼多病,只生育一女后,便身体体质变得极其虚弱,最后竟还是撒手人寰。因此,雷猛更加疼惜自己唯一的女儿,即使雷家无法后继香火也在所不惜。 雷猛对自己的女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宠爱,但雷家毕竟是习武世家,所以雷青青从小就被教导习武,跟着一堆男性师傅练武,整年的在男人堆里打混,性子也比其他女子更加豪爽旷达,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越来越倔,加上家里人的溺爱,更加的娇纵蛮横,甚至目中无人,绝对的自以为中心,在县里惹的祸事一茬接着一茬。可是有什么办法,别人都拿她没有办法啊。 不过最近雷家堡看的她有点紧了,因为雷青青转眼也已经十七岁了,可还是依旧我行我素,还说什么誓死不嫁。可吓坏了雷家堡的上上下下。雷猛气得勒令她严禁出门,除非有了夫婿的人选。 此时雷家堡内。 “刘婆,你再费费心吧,我保证,你的媒金会加倍。”生的虎背熊腰的雷猛此刻也不得不放下脸面,讨好着刘婆,她可是县里最好的媒婆了,她说成的亲事个个都是美满家庭,夫妻恩爱和睦。他可指望着她给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一门好亲事呢! 刘婆刚刚想跨出的步子硬生生的被雷猛扯回来,气得嘴边的豆大黑痣上长的一根黑毛一抖一抖的,有短又粗的眉毛下是一双三角眼,厚厚的嘴唇上摸着鲜红的唇脂,令人毛骨悚然,尖锐的嘴里也不消停,数落着: “雷老爷,不是我刘婆夸下海口,在我口下促成的喜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可是大小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对我选的俊俏公子哥儿嫌弃的不得了,不是太老了就是太小了,好不容易年龄合适了吧,又说人家是克妻相。雷老爷,你说,你还要我怎么办?” 趁机甩开雷猛的手,飞也似的逃离,“雷大小姐,我实在伺候不起了,雷老爷另请高明吧。”音调越来越轻,直至消散在空气里。 “这?哎!”雷猛望着早已不见踪影的某人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茶,眉头紧锁,想是还在为宝贝女儿的事烦恼。 “救命啊,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一个丫鬟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院里四处逃窜。纵观她的全身,头发散落,衣衫褴褛,破碎的没有一丝完整,身上还有明显的鞭痕,皮开肉绽,夺目的鲜血染红了几乎衣不蔽体的布料。只是口里仍是一个劲的叫着“饶命”。 “好啊,叫你再跑!”紧接着,尖锐的暴怒划破天际,她的身后是一个穷追不舍的雷家大小姐。 一条又粗又韧的长鞭在手,长鞭的尾处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迹,在空气中隐隐的散发着血腥的恐怖。此刻的她俨然一副江湖儿女的装扮,不似那些柔弱的千金小姐,更是有着硬朗的英姿,若不是那一身的骄横,或许还真能让人生出几分好印象。她的形象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仙剑中的林月如:泼辣剽悍。 院里的其他家奴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敢出去阻拦,谁都不愿成为大小姐的出气筒,招惹到她,那真的是命不久也。 “咻”的一声,她手中的长鞭似是有感应般,如一条敏捷的长蛇刹那朝那个丫头凶狠无比的直击过去。马上,丫头的脖子被长鞭如水蛇一样圈圈缠住,一拽。 可怜的丫头因后心不稳,直扑在地,双手拼命的拽着绕在脖子的鞭子,雪白的细颈哪里受得了粗糙的磨cuo,早已被磨破皮肉,嘴唇开始泛青,面色惨白,还是断断续续的求饶:“小姐,饶、饶了我吧,奴婢、再也不、不敢了。” “你这个贱婢,本小姐有叫你跑吗!”说着又是啪的一巴掌落下,还不解气的还想要再踹几脚。 可怜那丫头被揍得软在地上奄奄一息,早已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对于自家女儿的乖张脾性,雷猛现在是毫无办法,谁叫自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呢,可是她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对家丁婢女非打即骂,不问缘由,弄的他们个个人人自危,只怕她在他们心中早就是洪水猛兽了吧。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喝道:“好了,青青。” “哼,今天先放过你。”轻哼一声,甩开扯着婢女头发的手,自顾走到大厅。 “青青,你也该收敛收敛你的性子了。再这般如何找得到婆家呢?”雷猛担忧的劝解,眉宇间尽是疲惫,仿佛人一下子就老了好多岁。 可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老了,青青都已经是十七岁的大人了,想当初她个个成年时原本也是有几家公子来提亲的,可惜都被她给打跑了,吓得后来根本没人敢来提亲了。每念此,雷猛不由悔恨交加,早知道当初就把她打晕了送进花轿了,何故拖延至此,造成今日的局面。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看着父亲的一脸忧色,雷青青就知道他又是在烦恼自己的婚事了,心里不由又气又恼,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着自己嫁人?难道女子非要依附男人生存,然后为他生儿育女吗?女人的一生如果就是这样平淡,那何其悲哀! 面露不耐,“爹,我不会嫁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椅上。 听到女儿仍是一如往常的拒绝,更是气上心头,粗厚的手掌猛拍桌面,嗔目怒瞪,“胡说!自古儿女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没有你反对的份,我主意已定,半年内你必须嫁出去,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过去。” 雷青青也怒了,长这么大,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这么大声的骂自己,看来他真的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亦收不住自己的不满,大声反驳道:“爹!女儿不嫁!你凭什么要决定我的终身大事,虽然你是我的父亲,但是你能保证女儿嫁过去就幸福吗?女儿告诉你,我永永远远不会幸福的,我不想嫁人!为什么您可以对死去多年的娘亲忠贞如一,从不娶侍妾,就不允许我坚守着自己的一份执着呢?” “嘭-----”一张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的桌子瞬间被雷猛拍的粉身碎骨,“混账!”雷猛怒斥起身,手指着跟前一脸不驯的亲生女儿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一个女儿对一个父亲该有的尊敬吗?往日教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你的娘亲是你能评头论足的吗?不孝女!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雷家堡金贵的继承人,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的职责,更重要的,你是一个能让一个父亲能继续支撑下去的支柱与希望!你娘在天之灵,若是看到我把你教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该有多痛心!” “使命?责任?呵呵---,哈哈哈???在你的眼里,永远只有雷家堡的利益,永远把雷家堡放在首位,那我呢?我算什么?爹爹,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个什么啊?”雷青青指着自己,眼睛却是看着父亲,“你说娘在天上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痛心,那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也很痛呢?你张嘴闭嘴都是娘,可是,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这样倒底是不是爱娘。如果是,那为什么娘在病重之时想看你最后一面时,那时的你在哪里?你说啊,你在哪里呢?” 看着终于说不出口的父亲,雷青青凄惨一笑,“你就在外厅,商讨’要事‘呢!真是个尽责的掌权人啊!” “啪---”一声脆响。静谧无声???? 泪水溢满了眼眶,只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银牙紧咬,似乎要将嘴唇咬破,一脸的委屈,可眼里又是绝对的坚定,双拳紧握,“我讨厌你。”说着捂脸飞奔而出,带着哭腔。 雷猛看着远去的身影,终是支撑不住的颓废坐下,难掩苦涩与凄凉:孩子,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第二章 计谋 第二章计谋 “我讨厌你,讨厌你,最讨厌你了??????”雷青青愤恨的甩着鞭子,边上无一人敢挡,所到之处惨不忍睹,那些珍贵的花草树木无疑不被破坏成残枝断叶,到处散落着,凌乱着,显示着主人此刻的愤怒。(.好看的小说) 一想到爹刚才的坚决,那毫无商量的语气的时候,不觉怒火中烧,拽着鞭子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逼我?明明爹爹以前对自己是百般宠溺、言听计从的不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自己不再有以前的宠爱了?想到刚刚与他的对话,那是他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甚怒表情,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更别说刚刚挨过的那结实的一巴掌! 现在的她只感到心里莫名的苦涩与委屈,压抑着找不出突破口,想找个出口宣泄却又无计可施,思及此,更觉全身无力。脸上的肿胀还热辣辣的疼着,它似一道印记,提醒着自己刚刚所受的委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自从娘走后,她带走的不仅是自己无尽的哀思,一并带走的更是她一直渴望的在平常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母爱。她相信,如果娘亲还在的话,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想法,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可是,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自己的亲娘,在就已经永远的离开自己了。在外人看来,地位尊贵不凡的堂堂雷家堡未来的继承人,有钱有势,有名有利,这个身份该是多么光鲜亮丽的光环啊!又是多少人争破脑袋、抢也抢不到的、几世也修不来的好运啊!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可是,她不稀罕!她要的,只是求一份自己的执着,不管在别人眼里,这是多么的可笑或是愚不可及! 她不敢爱啊,有了自己娘亲这样的例子还不够吗?!爹娘之间的感情,她知道是真实的,但是,一旦感情掺杂进其他的事物,它就会失去平衡,雷家堡的重担,永远的阻隔在他们感情之间,爹爹做不到在两者间的平衡,所谓的“责任”、“使命”在捆绑着他,虽然极力弥补,虽然娘还傻傻的体谅着他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直至最后在弥留之际,她还是不怨、不恨、不悔。她很不解的问她,为什么?母亲的回答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孩子,你还小,不懂得感情的真谛,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包括不完美的他,有缺点的他,能与他为伴,我已是很满足了??????见到他,记得帮我转告一句话: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娘是含笑离开的,她不明白那连逝去的生命都夺不去的上扬弧度究竟是什么含义。 她终是没有告诉他娘临终时的话,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恸哭在棺柩前,她心里竟有种报复似的快感,她庆幸没有告诉他。因为,自己就是看不惯!有时候,她厌恶甚至痛恨自己的姓氏,痛恨自己作为雷家堡继承人的职责。她不想再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除非是自己真心想追求共度一生的良人,否则宁愿孤独终老! 手紧握成拳,指甲早已嵌进了肉里,眼里是不可退缩的坚决。 “小姐,奴婢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说话的是雷青青的贴身丫鬟云儿,此丫头自小呆在她身边并服侍,相伴至今,算是雷青青的心腹了,对于她,雷青青倒是不曾多予打骂。 乍一听到云儿的话,雷青青怎不惊喜,那脸马上有了些许软化,“快,说来听听。” “是。小姐,你自小习武,到现在这无双县里怕是没有人能打败你,”稍一停顿,继续道:“你何不来个比武招亲,将那些上擂的人打败。只要你打败所有的追求者,不就可以不嫁了吗?” “比-武-招-亲。”雷青青摸着下巴,一字一顿的念道,突然双目放光,面露喜色,“云儿,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就这么办。”说着就兴冲冲的跑去,想是去跟雷猛谈条件了。 大堂内 “我可以嫁。”雷青青一句话出,雷惊四座。 “你说、说什么?”雷猛盯着突然跑来的女儿,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爹,你没有听错,我答应嫁,但”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只要你肯嫁,无论什么条件,为父都尽量给你办到。” “我要比武招亲,上擂的男方只要将我打败,我就嫁给他。” “此话当真?”雷猛狐疑。 “当真。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没有人打得过我,那我依旧是不嫁的,你不许再逼我。” “好。”青青的武功自己自是知晓的,而且自傲,天下的高手多了去了,肯定会有人能够打败她的。再说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也罢,就这样吧。 “好,我们击掌三下。”怕是雷猛反悔似的雷青青又加一句,没办法,爹对自己的亲事太执着了。 “啪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在大堂内显得尤为响亮,一段帷幕由此拉开序幕。。。 道边的绿柳整齐的排列在两侧,微风拂拂,绿柳依依,暖暖的阳光细碎地洒在地上,一个个圆圆的小亮点像扑闪扑闪的眼睛,俏皮可爱。 大路上,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月牙色的绸缎帘子,红色的流苏随风摇曳。轿前,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上面,驾着马车,光凭那抽鞭驾马的潇洒动作之流利,加上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不难看出此人是一个不得小瞧的练家子。总结为三个字:不好惹。而至于帘内的神秘人物,就更加让人揣测纷纭了。马车还在继续前进,众人的议论也在持续??????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县城。路渐渐变宽,两边的树木、高山往后慢慢掠了过去。 随着马车的驶进,大街上也随之热闹起来,吆喝叫卖不断,人来人往,无双城,果然是一派富庶之地。 “吁--”驾车男子将马车在一客栈门前停下,跳下车,对着里面的人恭声道:“小姐,到了。” 马车里安静,一会儿后,月牙的帘子被掀开,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算得上是一个美女级的人物了,只是表情僵硬,似乎天生就是这样的冷淡,让人亲近不得。看这装扮,应该是一名丫鬟,只见她出来后并不急着下车,而是弯腰掀开帘子,恭请车内的主子。 一只青葱白玉般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玉手的主人露了面。一头青丝垂落,一袭纯白罗裙拽地,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只有一白色缎带,装束简介却丝毫不显得单调。 嗬-----她是误掉入凡尘的仙子吗?她的美,难以用言语描述,难以用笔墨勾勒。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绝妙比例。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绝妙感触只有亲眼见证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奥妙。心灵的冲击,灵魂的涤荡,竟是这般强烈与透彻! 尤其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高贵,清雅,澄澈,孤傲??????直觉的让人觉得她是站在顶尖的俯视者,鸟瞰脚下的一切?????????? 世间能拥有如此气质兼美貌的,除了席心缈还能有谁!早就计划着畅游古代一番了,到今日才真正实施,要知道,她在家里实在是度日如年,拉上冰凝,影,溜达溜达再说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街上的人好像都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傻傻的,痴痴的凝望着那赛比天仙的妙人儿。 顶着这么多人的注目礼,冰凝不由皱眉,最讨厌别人如狼似虎般垂涎的看向小姐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通通挖掉。而当事人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全然没有在意这些。 还记得当初小姐说的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吧。”的话,想想,大概就是现在的状况了吧。又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无奈,似感叹:还真的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小姐。跟小姐相处这么久,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又想到被小姐故意落单在府里的双胞胎,心里庆幸,幸亏小姐有先见之明,没有将她们带出来,不然又有的头疼了。 不理会外面炽热灼人的目光,席心缈缓步踏进客栈,举手投足间贵气昭然,清冷淡漠,让人不敢亵渎。随着她们的进入,外面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的挤在门口,却碍于影骇人的气场不敢入内。 “你说这是谁家的小姐啊,长的天仙似的,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啊。” “可不是吗,好像不是本地人,这么美的小娘子,要是给我当老婆,嘿嘿。。” “你就癞蛤蟆吃天鹅肉吧你,她要是嫁给你,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白糟蹋了。”人群里一阵哄笑。 “就是就是,你没看见她身边的那个护卫吗,生的如此英俊,却凶神恶煞的,我看啊,你还没有接近美人,就被他给一刀结果了,连小命都搭进去了。还是省省吧。”又是一阵附和声。。。 “我看那丫鬟也很标致,讨不到大的,小的总可以吧。”退而求其次的打量起冰凝。 “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个丫鬟虽说长的漂亮,可你没看见她冷着一张脸啊,估计也不是好惹的主,免得自己到时无福消受啊。” 人们的议论还在继续````````` 第三章 客栈已包 第三章客栈已包 “三间上房。”为首的影冷酷果断的吐出简洁的字眼,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显得很麻烦似的。那张冰山脸上好像永远不会有融化的迹象,也不怪他,从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中走来,一身的戾气早已如影随行,哪能说改就改?就连他的头儿----也就是我,也是难得的看到他些许不同的表情。 眼尖的掌柜一看我们一行人的行头就知道非富即贵,不是好招惹的对象,连身边的护卫、丫鬟都是人间上品。尤其是刚刚撇到一眼的那位小姐,绝对是尤物中的尤物,瞧得他们差点掉下眼珠,他们何时见过这般天仙般的人物。 可是怎么办,想到自己的店一天前刚刚被包了,现在又遇到得罪不起的主,不禁面露难色,歉然道:“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客官,小店已经被包了,小人也不好做主啊。不如您到别家的客栈瞧瞧吧。” 说完望了望已经沉下脸的影,忍不住心里发毛,冷汗直冒,忙抬起袖口擦拭额头的冷汗,心里犯怵:这位爷也太慎人了吧。何苦为难一个生意人呢! 影已有些不耐烦,略一皱眉,“叫包下这家客栈的人出来。”强硬的命令道。 掌柜连连拭汗,“这??????”遭了,遭了,难不成要来打一场?别介啊,我的百年祖传下来的老店可经不起你们的折腾啊! 谈判陷入僵局,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娇柔的女音打断,“怎么回事?” 老远就看见他们在讨论了,不就是住个店嘛,怎么还这么麻烦?在现代住个酒店也只用登个身份证,交个钱,感情古代的客栈比现代还要高科技?终是忍不住离开歇息的座位走近来。 “小姐。他说这店已经被包了。”影如实禀告,但在面对席心缈时态度已是恭敬有加。 听闻,眉心略微一皱,幽幽启齿;“掌柜的,客栈可还有空房?” “小姐,小店已经---”他还想解释,可我已抢先打断,“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可就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 “有是有,不过--”急忙开口劝说,可她就是不如他得意,“既然有,那就带我们去,有什么事,尽管叫那人来我这里,我席心缈随时恭候。”樱唇轻启,似娇莺初啭,却又偏偏多了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一锤定音,容不得半点反驳。强悍如斯,这就是席心缈的风格。 说着人已经往楼上迈步,在听到她自报姓名的时候,掌柜呼的惊叫着阻拦:“小姐是姓席吗?”那神情真像是见了国家领导人似的,激动不已。 怪异于掌柜的一惊一乍,扬眉,“是又如何?” “小姐有所不知,”掌柜松一口气似的抚抚胸膛,“昨日有一位小哥将本店包下,说是日后会有一个席姓小姐来此,叫我们小心伺候着,没想到小姐今日就到了,刚刚没有认出小姐,还望见谅。” “你是说这家店本就是为我家小姐包下的?”冰凝询问道。 “正是。” “那人长什么样?”她倒是好奇了,有谁知道自己的行踪呢,还好心的替她包下客栈? 掌柜的似是陷入了回忆。刚要张口说话。 “心儿若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我呢。”一道突兀的带有温润略显低沉的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脑里一阵激灵,转头望向声源,只见他一袭月牙长袍,拽地飘飞。墨发如丝绸,发梢随风轻飘。 五官轮廓深邃,面容削瘦却透着几分冷傲的桀骜。 穿着一双镶着金边的白色靴子,不染纤尘。身躯挺拔颀长,站在门口,鹤立鸡群。 湖蓝的深眸只停留在楼梯上的白衣女子,泛着柔柔的暖意, 原是不蔓不枝的抿着的嘴在望向白衣女子的同时自然的扯开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戴着纯白玉扳指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折扇,给本是不似凡间的他引人到人间翩翩公子的行列中,潇洒飘逸,俊逸绝尘,犹如神诋。 水冽寒的到来无疑又引起了一次新的轰动,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人间难得几回见的人物出现在大众视线内靠的可不仅仅是大众的运气了,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明明看着他挂着笑容,可就是感到丝丝寒意,浑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那是他们不明白,水冽寒的温暖,只会给一个人,一个他心中的她。 他的身边依旧是有着可爱娃娃脸,但永远摆着一副酷酷表情的枫雪,此时的他一身青衫,倒像是一个书童。 面对突然出现的那对主仆,席心缈有些愣然,在那双深邃的星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掌柜的看见枫雪,连忙向她诉说,“小姐,就是那位小哥包下的小店。” 颔首,了然。 她下楼,他走进,两人旁若无人的接近,一时相顾无言,配着两人相似的白色系服饰,绝美的容颜,以及眼神的交流,相同的傲然尊贵气质。两人在那里就如发光体深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任谁都以为她们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吧,当然不包括知晓内情的人。 “你跟踪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此时席心缈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愤怒?吃惊?喜悦?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纷乱的思绪挤上脑海,强占心田。 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脱离预定轨道,而她却无力挽回?????? 而他却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堂而皇之亦可谓之厚脸皮的自我解释道:“我只能说是心有灵犀。”然后灿然一笑,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在她面前更进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霎时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周身,还是那股让她贪恋的味道:淡淡的药香。 他低头转向她耳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呢喃:“你知道的,不是吗,心儿。”似梦呓,又似情侣间的亲密低诉。轻悠的话语间透着一如以往的强势与坚决。 席心缈被他弄的毫无招架之力,恍惚间,感觉手已被一只冰冷的大手包围,人已经被他拉着上楼了。看着那交握的双手,不禁疑惑:为什么她感受到的却是火热的温暖呢? “走,我们去开房间。”水冽寒头也不回的说着。 嘴角猛抽,开房间?额,好有想象力的词语啊!兄弟,你不来自21世纪可惜了。。。肯定是骨灰级的牛郎,千秋万代,受女人追捧?????额,想远了。 全场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也太开放了吧,不过到真的是男才女貌,是一对璧人呢。围观的人群内顿时又炸开了锅。 水冽寒回头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全场噤若寒蝉。明明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的,可就是让人仿佛置身于千年寒潭之中,将人冻结,让人窒息。 冰凝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拉去,片刻的呆愣,便紧随而去。 影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亦是跟上,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知道他对小姐的心思,从那晚他亲自来提醒自己的时候就知道。更重要的是,方才小姐并没有示意自己拦截,这一切,都是小姐允许的,否则,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挡下他的。 枫雪早就对自己主子的失常习以为常了,除了无奈一叹不作他想。 话说在孤男寡女共处的一间房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静静品茗,水汽朦胧浮,烛火轻微摇。 门无风自开,浮香隐约袭,他淡淡的水烟眸,漾开一抹笑意,抿茶,轻道,“心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摆明了纠缠到底。 语罢他笑着给她泡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毫不客气的接过,不似他的品茗,狂饮一口,权当解渴。从这心安理得的动作不难推出,少根筋的某人压根就不知道这是水冽寒第一次倒茶给别人。 不是水冽寒摆高姿态,而是世上真的没有一人能承担的起他屈尊降贵般的相待。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而现在,他水冽寒,找到了。 “你真的很闲。”玉葱沿着杯壁来回摩挲,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自顾自的下着定义。 他也不反驳,耸肩一笑。 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巴,吐出口齿不清的话,“随便。”也不管是否影响了自己的形象。不是不想赶他回去,可是没有用的不是吗。他,真的很难缠。 没办法,虽说是坐马车赶路,对于她这现代人来说也很勉强,早就累的浑身散架了,快点打发掉这尊雷打不动的大佛才好。 见她一副恹恹欲睡的疲惫样,幽深的湖蓝眸子隐现一丝心疼,“晚安,心儿。”在她的额头留下浅浅的一吻,随后留下呆愣的她,丝毫不觉越矩,噙着笑,转身离去。 空气里还余留着他淡淡的药香,席心缈伸手抚着额头那圣洁的余温,一阵恍惚。听人说,额头的吻,是怜惜的,不带丝毫情yu的。。。 垂下眼帘,眸底黑海涌动?????? 第四章 暗藏杀机(一) 第四章暗藏杀机(一) (今天是母亲节,祝全天下的妈妈节日快乐!!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这点随我妈:嘴硬的厉害!趁着这个空档,矫情的吼一声:老娘,节日快乐!!嘿嘿,虽然她不会看到,但是,请各位看到这里的读者,与我一起祝愿,祝愿我的老娘与你们的妈妈,永远快乐开心!!) 是夜,乌云蔽月,星辰稀疏,暗淡无光,树影摇曳,窸窸窣窣,叶与叶之间的摩挲之音显得格外清晰明了。静,静的可怕。在浓重的黑暗之下,有什么在暗中进行?有了黑夜的衬托,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客栈 空寂静谧,因为整间店住的也只有席心缈,水冽寒一行人,此刻早已是熄灯就寝,人们皆已入睡,正是深入睡眠的时刻,除了-------那一间房间。 “主子,日前一路尾随小姐的杀手已经全部解决,属下觉得这批杀手好像是受不同的人的命令,但目的却都是一样。”可爱的娃娃脸此时一脸严肃,顿了一顿,黑暗中,抬头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俊美男子,吞了一口口水,补充道:“属下发现其中一批杀手手臂处都刻有刺青,好像是一把火焰。那些杀手见完成不了任务,都服毒身亡,除了那个特别的刺青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室内陷入沉默,外面的微弱光亮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男子一半的俊容被隐约照出,另一半隐于暗处,模糊了视线,朦胧的美感,立体的五官犹如刀刻,轮廓削刻的很深,眉如黑墨,鬓若刀裁,高挺的鼻梁下微微上扬的嘴角,邪肆,魅惑,桀骜,而更多的,是淡漠,但又散发着清冷若莲的气质,说不出的诡异却又如罂粟般的蚀人心骨,带着些许堕落却让人趋之若鹜。这一刻,直觉的让人觉得此人内敛深沉的可怕! 半晌之后,他如蒲扇般浓密的睫毛向上打开,湖蓝的双目不急不缓的睁开,刹那一抹流光倾泻而出,堪比日月,在黑夜里竟是夺人心魄的烈焰光华! “全部解决,是吗?”溢出一阵浅笑,眼里闪过一记阴鸷,转瞬不见。(.无弹窗广告) 枫雪疑惑抬头,随即眉头纠结,难不成······ “呵呵,看来要给他们一点警告了。”依旧不愠不火,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可是任谁都不会对他的话平常对待,因为他从来就不属于平凡! -----------------------------------------------华丽丽的分界线-------------------------------------------- 城郊密林。 古木参天,林海滔滔,黑影重重,清浅的月光从云间漏下,经过层层厚叶的阻拦,落到地上只剩下寥寥的星点,被风一吹,星点晃动,宛如鬼火,更显阴森。 附近的鸟儿本已栖息,此时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妙,扑哧下翅膀,口中发出几声无助的鸣叫。 若是细看,便会发觉林中有几个身影,可是很奇怪,他们只在原地踌躇不前,或者说根本是在周围打转,看他们的装扮,奇形怪状,不似常人,而且身边各怀有不同的兵器,看来也不是普通货色。只是,他们为何会深夜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为首的一个粗眉小眼的中年男子不满的发着牢骚:“呸,这是什么鬼树林,怎么就是走不出去?”随口啐了一口,“等老子出去了,看老子不一把火把这个什老子鬼树林烧的连他妈都不剩!”言语粗狂,很明显是个大老粗。说完还不解气似的狠狠的朝树干捶了一拳,惊得林中飞禽纷纷逃离。(虫子不是故意要说脏话滴~~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啊,全副武装的滚地爬走······) “老大,我们在这里兜兜转转好一阵了,再走不出去就不能向那妞下手了。”身后的另一个人也啐了一口痰,面上满是不耐。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蜿蜒到下巴,显眼无比,面目狰狞。要是加上一道闪电来映照一下他的脸庞,相信他绝对有吓晕你的潜质。 “老子知道,还用你说!老三,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小眼男转头向其他的一个成员问道。 被唤作老三的男子长的倒是比他端正多了,倒算是人模人样,像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弱质书生的模样,只是眼里总是划过一抹算计,那奸诈阴险样一看就是个小人,有句话咋说来着,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而且还会咬的越凶!煞有其事地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摸了摸树,掐指算了一算,感觉像是挺专业的、挺神棍的,随后摇头晃脑道:“若没有估计错的话,我们应该陷入别人的阵法里了。”只是,能布出这样阵法的人,不可小觑啊······眼眸微眯,滑过一丝危险的讯号。 “别啊!”一声尖锐的女高音插进来,“我们得赶紧出去啊,我还给回去陪宝宝呢,我出去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不知道宝宝现在有没有醒来,是不是在哭呢。”说着自己倒先带上哭腔,声调凄惨尖锐,怪异无比。可马上又展颜一笑,“算了算了,以后再找一个吧,回去后先把这个的血给喝掉,听说婴儿血很养颜呢。”娇笑起来,玩弄着发梢,涂满丹蔻的指甲泛着嗜血的鲜红,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算是四人中最上得了台面了的一个了。可惜,就凭刚刚的言语,我们已经不能那样浅显的看待这四个人了。 “别啰嗦了,老四,你抢来的婴孩哪次不是玩一个杀一个,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破阵。”小眼男面露不悦的打断。 “沙沙沙……”风起,林海掀开波浪,一波一波由远而近。 林中四人马上警觉起来,手捂在自己的武器边上,暗中防备着。一双双眼睛像是装上雷达般探索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头顶的云层也被风吹散了一些,银色的月华洒了下来。一枚身影顺着浮沉的月光翩然落下,雪白的衣衫镀着浅浅银光,长长的衣角如蝶翅般翩飞,修长、轻盈、绝美得宛若谪仙降世。 站定于他们身前的巨石前,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脚下困于阵中的四人,但并不急着发话,一副风雨欲来我亦随之的淡然姿态,这气势绝对是天下王者的傲然,绝对的权威,容不得旁人半点的蔑视。无论在哪里,他,都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水冽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唯一额外的动作便是轻转大拇指处的玉扳指,可面上仍是淡定无波,全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华贵清冷之极。 虽说只是淡无痕迹的一瞥,却另在场的四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好冷。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硬是被他那欺霜赛雪的冷洌冻结的不敢有多余的举动。 并不是他们没用,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面对强大到另自己产生恐惧的对手时,自身身体机能本能的显示自己的弱小已达到保护自己的作用,这是一种天生的反应。而在素未谋面的水冽寒面前,他只是一个眼神,便引发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阴暗与绝望,那是对未知的恐慌与惶恐。 “你,你是谁?”小眼男壮着胆子大喝一声,似乎找回了以往的一些信心,想他‘绝鬼四煞’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可不是街上耍杂耍的,如今被一个无名小卒吓得差点丢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他这一叫倒是把大家拉过神来,徐娇娇妖媚一笑,扭转腰肢在水冽寒面前卖弄风情,“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长的真是俊俏,不如就跟着我娇娇姐吧,保证让你‘舒服’的不知今夕是何年,怎么样啊?”说完还朝水冽寒抛了个媚眼,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是在舔舐zhe美味可口的食物,媚眼勾魂,似挑逗、似勾引,丹凤眼里全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绝鬼四煞。”平淡的吐出四个字,还是没有丝毫的起伏,双目里是洞悉一切的透彻与漠然。“如果你们死绝了,成了真鬼如何呢?”像是在跟他们商议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语气淡的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简洁的一句话包含的却是阴森的嗜血。 “你到底是谁!”他们怒了,更怕了,没想到他绝美清冷的面容下竟隐藏着凶残暴虐的本性,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强稳住心神,扯了扯嗓子,“你以为你能吓住我们吗,我们绝鬼四煞也不是好惹的。”不知道是在说服谁。亮出兵器,准备一搏。 “你可以试试。”嘴唇不蔓不枝的抿着,颀长的身姿傲世而立,清冷如莲,眼底寒冰一片。只手一挥,只觉阴风阵起,以他们四人为中心扬尘而起。 阵内沙土飞扬,阵外却是风平叶静。 风带着沙石刮得他们的脸颊生疼,不消片刻便划破皮肤,鲜血外渗。这种无孔不入的伤害逼得他们毫无还手的余地,你可以挡住来自单个方向的袭击,但是对于从四面八方的全方位攻击,你无可奈何,更何况,在阵里,你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第五章 暗藏杀机(二) 第五章暗藏杀机(二) 可恐怖的还远远不止于此,徐娇娇勉强睁开眼睑,却不见方才与自己一道的同伴,“老大?你在哪里?老二?老三?你们在哪里???????”可是,回应她的,永远是那漫天的飞沙与走石。心下有了些许的不安,手更加用力的拽紧了自己的防身武器。忽见眼前有一模糊的人影,脸露欣喜,向那人走近,带她定睛细看时,只见一个陌生人举刀向她砍来,电光火石间,马上从袖中抽出暴雨梨花针向那人射去,针上根根剧毒,那人中针后必死无疑。 听的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自己被掌掴的痛楚。那一巴掌力道不小,徐娇娇只觉得自己眼冒金光,片刻回不过神来。 “老四,你在干什么!”刀疤男惊愕的怒斥道,不敢相信刚刚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他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起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的弟兄竟然被自家人给杀了?这叫他怎么相信?! 徐娇娇手捂着已经肿胀的侧脸,定睛一看,只见老大已躺在地上,双目瞪大,面部狰狞,死不瞑目,那眼神,是不可置信。他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针,而老二老三一脸惊骇的怒视自己。像是触电般吓得将手中的凶器掉落,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杀的是一个陌生人啊,他要杀我,我就向他发针了,怎么会是老大呢?我发誓,我杀的真的是一个陌生人!真的,你们相信我!”像是怕他们不相信自己,徐娇娇拼命拖着几近瘫软的身体靠近他们,拽住他们的衣襟,试图通过这样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那早已颤抖的不行的身体说明她此时是多么的慌乱,而地上的尸体,又是如此刺目的提醒着血淋淋的事实。 “是这个阵法,它会让我们产生幻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不死不休。[.超多好看小说]”在一旁不说话的老三突然拧眉道,言语是不尽的死寂,心如死灰,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原来,这才是这个阵法的真正恐怖可怕之处! 而那个在阵外操控着一切的男子,那个不似凡间的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活下来!他是真的要我们死! 看着老四失神的喃喃自语,听着老三诅咒般的下着结论,闻着阵中散出的浓重血腥味,死亡的气息瞬间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拍击心田,让人窒息。 刀疤男转向面无表情欣赏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觉心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挫败与恐惧,“嘭------”的一声,膝盖重重的磕地,卑微而低贱地跪着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恳切中带着深深的慌乱。他不要死,不要死,他要活下去啊。只有濒临过死亡的人,才知道活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一件事,才会理解对活着的期盼与追求。 略一挑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不同的神情,但还是不说话,仿佛眼前的屠杀在他而言就是看一场演出而已。 刀疤男要孤注一掷,若是说出幕后主谋能换来自己的苟延残喘的话,去他的狗屁道义!“指使我们的是------” “老二!”老三大叫着打断,“你以为说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说了我们才真的死定了!” “可是,”刀疤男突然双手抱头,显的极为痛苦,蛰伏在脸上的长长刀疤因面部的扭曲亦极尽蜿蜒扭曲着,狰狞恐怖。糟糕,意志力越来越弱,脑子里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神经血肉,又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刺自己的头部,疼的快要爆炸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想以此稍稍减轻无法言说的痛苦。 “老二,你很痛苦吗?”老三开口询问着刀疤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语调里几乎没有方才的急切与焦急,相反的,是一种诡异的平缓,透着古怪。 “是啊,老二,我的头很痛,怎么办?啊------好痛!”刀疤男已经疼的满地打滚,没有觉察到老三一步步接近的身影。 “既是如此,老二,不如-------我帮帮你如何?”他一点点靠近,而只有几步之遥的,他的二哥,没有看见他的嘴角慢慢牵起的古怪弧度。 “快,快帮帮我,我快疼死了。” “恩,马上,我就帮你解脱了,二哥------” 还没有仔细理解老三口中的“解脱”的具体含义,忽然,身体猛的一滞,他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不可置信的对上老三狠绝的厉眸,粗糙的染血的手指着他,想要前进,却又被他狠狠的再次一抵,匕首更加没入胸膛,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了前襟,血喷如注,染红了老三的阴鸷的微微泛白的脸,衣襟。微微颤抖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可话卡在喉咙,终是吐不出一个字,倒地而亡。 多年的兄弟,终是抵不过自身的利益。 蹲下身子,咻的拔回匕首,那缺口的伤口在匕首拔出的同时溅出一股血注,喷在老三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的脸上,点点血滴妖娆绽放,染血的笑靥,竟是如此森然,“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注定有此一劫,那就由我先送你上路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起身越过尚且温暖的尸体,稳步来到徐娇娇的旁边,她已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嘴里不停地念着“不是我,不是我???????”显然,她是经受不住打击而神经错乱了。 老三的眸子再次赤红,握紧匕首,站定于她跟前。 “老三,你干什么?!”看着站与自己面前的老三,徐娇娇像是回光返照般又恢复了些许神智,混沌的眼睛有了暂时的清晰。 “我来送你一程。”老三答得坦然,那样子,像极了吸不够罂粟的瘾君子,只有彻底的杀戮才能填满内心的空虚。 “你要杀我?!”像是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瞪着眼前的人,想要确定刚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听。 “你没有听错,”浑身杀气的男子邪佞一笑,“你也杀了老大不是吗?就让我送你上阴曹地府找老大赔罪忏悔吧。记住,要连带着我的份一起哦。”朝她就是一刀猛击。 侥幸躲过,徐娇娇不死心的继续道:“老三。你冷静点,现在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你忘了我们是‘绝鬼四煞’吗?”试图想挽回他的些许理智。 “呵呵-----”像是听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老四,你是真傻还是假痴,‘绝鬼四煞’?你忘了当初我们四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在一起之前我们各自不都是亡命天涯的人吗?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以杀人为生的日子,我们经历的还少吗?别可笑了!” 冷声凝眉,招式突然强势凛冽起来,最终,他没有再听到她嘴里的最后一声呼唤???????溅了一地鲜红,不费吹灰之力。 转瞬间,地上已躺了三具尸体,尸体还是温热的,他们的血却已经冰冷了。 阵中弥漫着血腥的膻味,汩汩的鲜血汇聚成一块,慢慢的,越积越多,越来越深浓,渗入松软的黄土地,晕染开,开出妖冶的血莲,鬼魅,诡谲,冲击着视觉感官。 此时阵中的风似乎略微显得有些小了,站于尸体间的那一瘦弱佝偻的身影,是那样的刺目,那样的显眼。可就是看似瘦弱的他,就在刚刚,连杀两个自己的兄弟。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主谋。”有些沙哑的嗓音,跟一个一直静立在巨石上冷眼不语的绝世男子谈判着,更准确的说,是乞求,求他能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眼里毫不掩饰对生的希望,这是他唯一的筹码,而且还没有了绊脚石。思及此,稍稍有了些底气,这似乎是一个诱人的条件。 “知道这是什么阵吗?”水冽寒答非所问,那场屠杀引不起他丁点的波澜,眸子依旧如枯井,无波无痕。 那人自己派出的杀手全军覆没,他还会忍得住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吗?不急,老鼠自己会出洞的。 望着那丰神俊朗的男子,老三有一瞬的恍惚,心提到了嗓子眼,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什么阵?” “离魂。”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伴随着风传入到阵中人耳里,片刻消散,湮灭。。。 “离魂,离魂!居然是离魂!”阵中男子满目惊骇,不可遏制的恐惧席卷全身,眼眶几乎被睁得目眦尽裂,“离魂离魂,人死留魂,人既已死,魂如风逝。”那是连魂魄都会被销毁的离魂阵啊,而世上能布出此阵的仅有一人,望着水冽寒消失的方向,老三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你是血、血---”还未说完,气绝而亡,瞪圆的双目是还来不及隐退的惊恐以及不甘。 一切又恢复了如初的安静,果然,黑夜是最好的伪装,伪装一切,包括----杀戮。 第六章 诡异的早餐 第六章诡异的早餐 一夜无梦,相安无事,阳光透过闭着的窗户纱布折射进来,外头还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一切都显得那样柔和安详。 在床上翻滚了好一阵后,才渐渐苏醒过来,揉揉惺忪的双眸,掀开被子,起身,如瀑布般的黑发笔直的垂落至腰侧,随着身影的晃动,摇摆不定,在空中描摹着随意的弧度,散发着女子特有的清香。 伸了个懒腰,做做早操,那是席心缈在现代保留着的习惯,扭扭头,扩扩胸,转转腰,听着因身体扭转而发出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心中就是一阵舒畅。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骨头折裂般的声音,她的手,脚,脖子,腰,都被她训练的可以随意的发出骨折声,有事没事就这样运动运动。但她可不承认自己心理变态哦。因着这个特殊癖好,刚开始的时候差点吓死冰凝他们,还以为她骨折了呢。久而久之,才慢慢习惯下来。 “吱--”,房门被轻轻打开,冰凝已经打端着脸盆进来了,显然对她的作息已经了如指掌,“小姐,该洗漱了。” “恩。” “冰凝,你觉不觉得在我们一路过来的途中,总有人跟着我们?”不经意的询问,任由冰凝为自己梳理头发。 头上的动作一滞,随即又继续梳理着,“小姐,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是好多双,”她重申着,面色瞳仁微缩,“小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淡淡一笑,微微的摇了摇头,“无妨。”垂下眼睑,遮住了黑眸中涌动的深幽,这种感觉怎么会错呢,虽然对方隐藏的很好,但她席心缈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一个面临过死亡的人怎么会嗅不出杀机的味道?对危险高度的敏觉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优点。而目前她所能想到的,便是---他。 哼,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吗。希望结果是你承受的起的!嘴角斜斜牵起,一丝冷笑悠然划出。 听到小姐这么说,冰凝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微微点头。 打理完毕,换了套男装,跨出房门,客栈里还是空荡寂静,这样也好,反正她也喜静。刚一转头,就看见水冽寒浅笑吟吟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想是也刚刚起床。语气里还残留着慵懒的气息,“心儿,早。”如一阵春风拂过心间,清新舒爽,芬芳怡人。一如他人,撩拨心弦。 依旧是一身白衣,却不是昨日的那套,跟他相处的日子,我发现他穿过的衣服绝对不会再次出现,后来才知道他有洁癖,反正他钱多的没处花,单凭“血谷谷主”的名号,也绝对饿不死他,更何况是一天一身衣呢。她一直很好奇,有洁癖的他是怎么忍受的了她这样邋遢的人呢? 他就那样站在她对面,绝艳迷离,温润如玉,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上天真是厚待他。 “早。”对上他的蓝眸,臻首轻点,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嘴角微扬的愉悦。 “一起用餐吧,听说这边有很多不一样的小吃呢。” “恩。” 很自然的靠近我,并肩在她身侧,她又闻到了属于他的淡淡药香,白莲般纯净,澄澈。 对于他刻意的接近,席心缈并不是不知晓,却也无可奈何,说穿了,她是在逃避,逃避一切她不愿面对的事。因为,她不能。 思绪千百转间,两人缓缓下楼。 他接下来的举动再一次证实了她所言非虚:在她落座之前,骨节分明的修长如玉的手从袖口处抽出一条白色锦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桌面,随后是凳子,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就像是在进行某项神圣的事一样,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旷世美男在擦着桌子的景象。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也能如此、额--有型,虽然他只是在抹桌子。即便如此,可还是该死的赏心悦目。。。。(作者眼冒泡泡:寒寒好帅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号:为什么他长得这么帅?这么漂亮?这么有型?他还让不让别人活啊,老天,你要全天下除他之外的男女都集体自杀吗!造孽啊! 完毕后,抬头向席心缈展颜,“好了。”竟露出大男孩般纯真的笑颜,她,被怔住了。 随后把那条几乎还是洁白的锦帕交给已上前的枫雪,枫雪咻的退下,估计是处理那条锦帕的后事了。 水冽寒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存在于世上。这也是她从这次的“锦帕事件”后才知道的。好像每个高手,都有一些为人不解的怪癖。本来还不信,如今这番情景,到是不得不信了。 落座后,席心缈扭头寻找某人的身影,“冰凝呢?影也不见了?” 躲在某角落的冰凝,拍着胸口,神情好像很紧张,呼,她倒是想跟在小姐身边,可是碍于水冽寒的冰冷眼神啊,其中的警告意味如此明显,可偏偏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阴险啊阴险,自己怎敢再待片刻?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敢肯定,在留下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呢。 “心儿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状似很随意的问起,引回了某人的注意力。全然没有露出将别人婢女无言恐吓走的端倪,高手,就是这般淡定滴。 “随便看看吧。”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不顾淑女形象。 水冽寒对她的豪迈不置一词,目光放柔,几乎能溢出水来,“不如我们待会出去逛逛,如何?” “正合我意。” 填饱自己的肚子,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水冽寒,只见他优雅的享用着餐点,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那从容不迫的样子无疑都是绝对的典雅高贵,仿佛任何食品在他手中,都像出自大厨的珍馐美食。虽然她很想说,他只是在啃着与自己一样的包子而已。但不得不承认,别人穷尽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气质,就在他那几个随意的动作中一展无疑,他无需刻意体现,因为一切,都是天生的。 她怔怔出神,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弱点呢? 忽觉眼前一暗,那只白莲般的手,洁净修长的手指,泛着玉色,阳光下,清泽微微,勾人魂魄。朝着她的面伸来。 “别动。”他制止了她后仰,她鬼使神差般的止住,嘴边传来冰凉的触感,鼻尖是淡淡的药香,是他手上的。马上,冰凉感消失,心里竟有微微的失落? 他淡淡笑,“有碎屑。”带着宠溺的解释。望进她有些慌乱的神色,瞳仁中的湖蓝愈发深浓,流光四溢。 急忙起身,“走吧。”怎么看怎么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水冽寒笑的更加深邃,几步便跟上去,“心儿,你的心乱了。”魔咒般的低语,混着丝丝愉悦。 “没有。”她立即脸色一敛,冷漠道。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在害怕,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他字字如石,铿锵有力,肯定至极。 “我既无心,何来心乱。”嘴角牵起一抹讥嘲,眼神淡漠,好像又回到了初时样子,冷漠傲然。好像一只刺猬,立起了尖锐的刺,全身戒备,随时准备攻击他人。旁人亲近不得,接近不得。 见到又缩到蜗壳里,用冷漠伪装自己的某人,他蓝眸微暗,也不强求于她,“无论你怎么说,我只要你知道:今生今世,你是摆脱不了我的!至死方休。”他又显示出那日的霸道,“若有人阻拦,遇佛杀佛!”嗜血而森然,可面上仍然挂着笑意。 此刻他的眼里满是暴戾残虐,是毁天灭地的,不容更改的坚决。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温文儒雅的他。但请别忘了,他也是冷血无情,叱咤风云的血谷主宰。只是在席心缈面前,他一贯以亲和的形象出现,所以才有了错觉,自发的将他归为良善的队伍。而现在,他只不过显露了些许本色而已。 他不是说笑的,她知道。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亦是与世无争,离尘绝世,无欲无求般的一个男子,为什么在对于她的事情上却是如此执着?他,不该是这样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清楚,他的骨子里,流淌的是冰冷的血液,无情冷漠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因为冷血,所以无所求;因为冷血,所以无所欲;因为冷血,所以无所谓。。。。。 他对外界的事物都不上心,孤绝一切,冷眼看世间沉浮,他不会插手也没想过插手,一切的一切,与他何干!但是她错了,他随性不过是随心,冷漠不代表没有执著,寡欲不代表没有追求。一旦他认定下来,他的执着,他的霸道,他的占有欲,便会决堤而出,便会勇往直前的追求。 一如现在,他对任何事都可以无视,甚至云淡风轻,却惟独做不到对她的释怀,无法置身事外。所以才有了那番霸道的言论。 “为什么是我?”她不解,天下的美女何其多,何必单恋一枝花。凭他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另一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苦笑,洁净修长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可是它告诉我,非你不可!” 非你不可,非你不可,非你不可。。。。。。这四个字在脑海久久不散,像要在心上狠狠的烙印下去。 那一瞬间,她失神,有些恍惚。。。。 第七章 比武招亲(一) 第七章比武招亲(一) (虫子有话说:真的,我写了很久了,这本书我从高三就开始酝酿了,直到现在也只有勉强憋出个十几万字的库存,现在已经每天在拼命的修改与码字了,让虫子发发牢骚吧~~大学生的虫子,要兼顾的很多,平时还要到处找兼职,干的都是廉价劳动力的活,除却来回的车费,赚来的钱吃个饭也不够塞牙缝,谁叫虫子食量好呢~悲催??????不过,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每当看到鲜艳的红票票在增加,我就狂喜,我就激动。(.)真的喜欢,就让虫子看到各位的身影吧!!支持内容形式多样,供君任意选择^-^:收个藏!打个赏!评个书!投个票!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嘛,原谅虫子的市侩哦~~在此保证:有人支持,留下铁证!就绝不断更!表现突出者,通告表示感谢!评书加精!狂吼、嘶喊------------fightingtogether!!) 一路上,两个主角一个呢,沉默无话,另一个,高深莫测,跟随而来的小跟班自然选择识相的闭嘴。他们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气氛就诡异起来了?当然,疑问只能憋在心里。脑残才会在这样气氛极度微妙诡异的时候挑起话题,显然,他们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最识时务?????????? “哎,快去,听说雷小姐今天摆擂台,说是比武招亲呢。”路人甲兴致勃勃的朝身侧的人说道,热闹嘛,谁都爱看。 “我也去试试,说不定能做成雷家堡的乘龙快婿,那我的后半辈子就要发达了。”摩拳擦掌,好像眼前就是一片金光大道,一片光明,钱途无量啊! “就你那三角猫的招式,不要被雷小姐打死就很好了,”路人乙忽然拢住嘴,附耳小声说道:“你不知道,雷家大小姐可是无双城出了名的母老虎,那泼辣劲,啧啧,”他连连摇头,“有谁敢娶啊?就算踩了狗屎运,你侥幸赢了,嘿嘿,”揶揄一笑,“恐怕你也‘无福消受’啊!”眼光暧昧的向他的下方移去。 “恩,说的也是,”甲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家里可是指望他传宗接代的呢!“那就去凑凑热闹吧,看谁敢上擂,呵呵。指不定就有哪个不怕死的降服的了母老虎呢!” 甲乙一路议论着走去。而他们的谈话也一句不落的落进身后一群人的耳里。 原来是有人比武招亲啊,怪不得这么热闹,以前是在电视里才看得见这些桥段,像是抛个绣球的啊什么的。如今倒是有幸亲眼目睹,怎能错过? 她一直很好奇,抛个绣球就决定自己今后的灵魂伴侣,是不是太随便了?要她说,女孩子眼光高也不是坏事,要求不高,随便找人嫁了,后悔了,又不像现代可以好聚好散,落得遗憾终生,岂不是一生的悲哀!古代就这点不好:在女子快要成年之前就早早的安排好婚事,好像成年之后就嫁不出去似的,才有了这些五花八门的招亲形式。或许有人会不赞同,抛绣球时人群聚集,指不定就有女孩子心仪的对象呢?也许,也许会有,她不否定这样的情况,但是纵观众多案例,她发现其实这些场面聚集的最多的,反而是一些爱看热闹、也专门为看热闹而来的闲人、旁观者。又或许你会问她: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她的回答是:电视里。 ???????好吧,她承认她把气氛搞冷了,继续,撇开抛绣球,就说那个比武招亲吧,相较于抛绣球,她更欣赏这种形式的。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凶恶的母老虎,淋漓的鲜血,甚至可能会残废的后半生??????恩,想的有点多,不过,生活就是存在多种可能的,你可以忽视,但你不能抹杀。 上台的人生龙活虎,踢下台后惨不忍睹,这是一场实力与实力的角逐,想要赢,好,打到母老虎。只是她想提个人性化的建议,能不能在签下生死状后再对那些挑战失败者来点医疗补助费呢?本来上台也就是图你家的家产,顺便娶个母夜叉,像扫垃圾般抬走失败者,面子上也挂不住啊,来一些后续治疗,打的爽又有好声望,何乐而不为呢!又或许,老天会偶尔的开开眼,让一个真实牛叉的人制服母夜叉,此后,皆大欢喜,天下太平,呵呵,不错的想法,反正,一切皆有可能嘛!不信?往下看。 眼里划过一丝兴味,“走,去看看。” 待到她们到那里时,早已是人山人海,看来雷家堡的号召力不小啊,围观的人群将擂台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接踵摩肩,个个翘首以望。 擂台边有个观战区,用帆布搭成的棚子,想来是用来遮阳与等候休息的。坐在正中的便是雷猛,生的虎背熊腰,国字脸,不苟言笑。旁边的就是今天的主角了,只见雷青青一身江湖儿女的打扮,倒是方便行事,肆意的啃着一个苹果,发出“卡擦--卡擦--”脆响,好不惬意!想是信心十足,置于桌面上的是她标致性的武器,火红的长鞭,像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安静的蜷缩在那,却时不时的吐着信,危险惊悚。 “女儿啊,为父都已经把嫁妆都准备好了,胜出者直接拜堂。”雷猛狡猾的朝雷青青一笑,八字已经一撇了,就差一把东风了,他就不信了,这样还不把她嫁出去!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回以一个自信的笑靥,抄起桌上的长鞭,一个翻身,凌空一跃,站定于擂台之上。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风中傲然独立,秀发翩飞,倒也算的上是一个美人。 “上擂者须签生死状,台上死伤命由天,哪一个要上来?”喊出的话中气十足,傲视着台下之人。 台下有一瞬的安静,人头攒动,各个心里明白,签了生死状,那真的是死了都是白死的,是衙门都不理的,连诉苦都找不到门路。 “我来讨教讨教。”一个身影飞跃于擂台上,抱拳示意。上来的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模样倒是端正,不禁让人有些担心,“雷小姐,请。” 毫不迟疑,雷青青抽出长鞭直刺过去,动作生猛,不留余地,招招果断狠绝。 那人眼疾手快,马上回应。 毕竟雷青青自小受过多个师傅的教导,几个回合下来,男子有些力不从心,只防守不回击。只听的“嘭”的一声,便被雷青青一脚踹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最后还是被别人抬回去的。 咻的收回鞭子,得意一笑,“还有谁?” “我来!”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跳上擂台,咧开嘴,搓着粗糙的手掌,眼露淫光,“小娘子,让未来老公陪你玩玩。” “哼。”一声冷哼,长鞭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度,“啪”的一声,伴随着猥琐男杀猪般的鬼嚎,他的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疤,更显狰狞,雷青青腾空一翻身,双脚朝他胸前用力一蹬,猥琐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踢下局。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种货色,还是在猪圈里找个媳妇吧。”雷青青不屑的嗤笑。 “哈哈哈”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影,你认为如何?”头也不回,将问题直接丢给他。 “六招之内,可取之性命。”影瞥了一眼台上的动静,专业的下着定论。不愧为天下第一杀手,每一招都计算的这么准。 “额?”席心缈终于愣愣的回头,转好几个弯才知道他的意思,笑出声来。 影不明所以,“少爷?” 拍拍他的肩膀,整理好气息后才解释,“我不是要你评估她的武功,我是说她长的如何,是否合你的心意呢?”这样说够直白了吧。 “少爷,我对她没兴趣。”俊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影只会终身追随少爷,不作他想。” 听到这句话,水冽寒蓝眸中闪过一记深幽,微微抿唇。 看他急的恨不得发誓的样子,她终于放弃了做媒的想法,“好啦好了,我开玩笑呢。”摸摸鼻子,自讨没趣,影真是不禁开。 突然正色起来,“影,交给你一件事。” 影立即拱手,“少爷请吩咐。” “你马上回一趟京城,去查查江湖上各杀手组织的势力,顺便看看京城里有什么动静,尤其------太子府。”语气陡然一寒,目光锐利如鹰。 “是。”悄无声息的退出,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心儿要出手了吗?”水冽寒不知道何时贴近,扯唇低喃。 没打算瞒他,反正也瞒不住,“我要他知道,席心缈绝不是任他搓扁揉圆的软柿子。”牵起嘴角,可是声音里却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杀气,双目中透出浓浓威慑之气。 第八章 比武招亲(二) 第八章比武招亲(二) “小心啊!”忽听一声声尖叫,只觉头顶似有一庞然大物压盖而来,本想躲开,奈何处在人群之中,前进后退不得。[] 眼看就要被砸中,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人已经被搂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通过微凉面料接触的肌肤在此刻传递着相同的温度,一起传递过来的,还有那强有力的心跳。鼻尖,还是那让她几近贪恋的淡淡混着清莲的药香,若有似无?????? 水冽寒足尖轻点,只是瞬间,抱着席心缈已然凌空跃起几丈之高,身轻如燕。衣袂飞扬,墨发飘飞。一袭白衣,旷世俊颜,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全身散发着不属于人间的清绝。 他这一跃,硬生生的将自己从下边的一群凡人中脱离出来,刹那绽放只属于他一人的绝世之姿。风华绝代,无可比拟!仿佛埋于尘埃中的白金,洗尽铅华后,突然迸射出璀璨光华,扎眼刺目,叫人移不开眼。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在擂台上飘然着陆后,眸中的神色泄露了他的紧张,“心儿,你没事吧?”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他口中的“心儿”,兴致不减半分。 “没事。”朱唇轻启,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怀抱,理了理长袍,才将一张亦不逊色容颜展现在众人之下。 呼,全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这两个人是神仙降世吗?都长成如此非人类?倾世容颜,绝世之姿,都不够形容他们两啊。 冰凝冲破重重阻碍,在人群中挤上来,“少爷,你没事吧。”神情紧张至极。 “让你担心了。”微微摇头,浅笑在嘴角绽放。瞬间,室里仿佛有无数的鲜花绽放般,绚丽夺目。 众人愣愣的,他们想他们明白什么叫一笑倾城了,虽然是个极阴柔的男子。 水冽寒看席心缈无事,轻嘘一口气,随即冷眼扫射着台下,眉眼扫过,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台下众人立马感到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心里发毛。 太可怕了,明明在看向那个怀中男子时是温柔近人的,怎么一眨眼,就冷若冰霜了? 水冽寒的冷漠的眼神终于在一处停下,他们方才站的地方已经躺着一个大汉,呈死人状。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最后才把视线投在擂台上的主角--雷青青身上。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冰冷较之之前更甚,面上却是依旧如枯井无波。但席心缈感觉的出来,他生气了。只有在关系到她的事上,他才会有情绪波动,永远做不到淡定。 心里暗叹,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啊?她不想这样的,她不想你为她做任何改变,她也不需要,因为,她不会领情的! 【虫子看不下去了,本想冲到女主面前生气愤怒的吼她几下,好好训斥一番,可谁知一到了女主面前立马变的像是蔫了的烂菜叶,脸比那鲜花还灿烂:大姐,寒寒为你做的够多了吧,这么在乎你,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拜托,给点好脸色嘛!你看寒寒好可怜嗫~~某虫泪眼汪汪的深情凝望着。女主反应很淡漠,连正眼都没有扫到过虫子,拽拽道: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他什么动作,我什么反应,还要看你是什么要求? -------我是作者,我是合法撰稿人!我是你的衣食父母!(虫子火了,是人都是有脾气滴!) -------所以呢?(不屑一顾) -------所以你得听我的! ------不然呢? --------不然,不然我就化身为后妈,我虐死你!(虫子豁出去了,心里却默念:神呐,救救偶吧,我的孩子造反啦!) ------哦?是吗,你就不怕你的点击量下降,遭读者唾弃?红票不要了?打赏不要了?收藏不要了?(阴笑????) -----(心虚了,心虚了,脚发抖了,说话吞吐了,阴险啊阴险)不、不会的,读者是深明大义的,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无弹窗广告) -----哦?你肯定? ------我(语气超坚决)!----不肯定?????(脑袋耷拉ing,默默的回到阴暗的角落旮旯,蹲下抱膝,在地上画圈圈,嘴里也不消停:画个圈圈诅咒你,上厕所永远带不够草纸??????)】 “寒,算了,我们走吧。”她讨厌麻烦,也不喜欢别人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盯着自己。 这一叫让我们皆一怔,没想到,自己以往一直叫不出口的那一个字,竟在这样的境况下,自然而然的从口中滑出。他的表情先是稍许的楞滞,随后换上万般欣喜,眼里流动的亮光闪耀逼人。竟奇妙的将他的怒火消下去。 “好,我们回去。”唇边漾着淡淡笑意,有种温柔的光芒在澄澈纯净的眼底划过。 场下众人只觉有股暖流带过,顿时感慨:吁,春天来了。 “站住。”身后一阵娇喝,“这擂台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从小她便是受众星捧月般的追捧,哪个人不是像哈巴狗百般讨好着自己?何时受过这般委屈:竟被两人同时无视,还外加一个低贱的丫头?屈辱,这绝对是一种屈辱。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雷青青终于忍不住在此刻爆发自己的小宇宙 可是当事人完全像是把她当成了透明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台下观众相当有默契的保持安静,笑话,看热闹就得要敬业精神。瞧他们的架势,一看就是专业的! 甲小声道:“这下玄乎了啊!你别说,还真遇上一个不怕死的!你怎么看,母老虎和神仙帅哥,你看好哪个?” 乙附耳低语:“嘘----小点声。我看啊,难说。”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不过,母老虎生气了倒是事实,你没听说过‘惹毛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比惹毛一个真正的女人还要恐怖’吗?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只管看着就好。” “恩恩,有理有理,还是静观其变吧。不过,我还是真期待母老虎吃瘪的样子呢!”甲眼里闪烁着兴奋。 台上的僵局还在持续?????? 咻的一声,众人只觉一红色物体在空中呈直线窜过,直击那娇小的“男子”,速度快的惊人,可是有人更快,待他们重新调正焦距时,便是眼前这样的一幕:雷家大小姐双脚一前一后站立,手紧握鞭头,使劲的往后拽,却毫无办法,一脸愤恨的瞪着鞭子的另一头那个华贵绝尘的男子。 自己得意的武功在水冽寒面前居然丝毫作用,他甚至没有出招,便叫自己无法动弹,不觉又惊又气又怒,可望见他那琉璃般的蓝眸时,只觉心神荡漾,淡漠的眼神,高深的武功,绝尘的容颜??????无一不招示着他的完美。一颗心在刹那怦然心动?????? 水冽寒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侧对着雷青青,已挡身在席心缈面前。两根洁净修长的手指夹着鞭尾,显得轻松之极,而另边的雷青青早已是急的满头大汗,显得吃力之极。无论她怎样扯着鞭子,可就是被水冽寒夹得纹丝不动。随意的一松手,鞭子迎着她的面而来,击在腹部,雷青青痛苦的惨叫一声,身体在空中坠落,嘴边溢出一股鲜血。 场下哗然,谁高谁低,立见分晓啊。可怎么觉得,这气场有些慎人啊?就连普通人都感觉出丝丝修罗般的阴森,而这令人窒息的源头竟是那淡漠如冰般的男子? 反观那被护在身后的男子,居然不惊不咤,灵动的黑眸里分明是点点玩味!是他们的错觉吗?古怪,简直是古怪。 “大胆,竟敢伤我女儿!”雷猛重拍桌子,大跳起来,朝着水冽寒大声怒喝道。自己已连忙过去将女儿扶起。 “青青,你没事吧?”雷猛心疼不乏关怀的询问。 雷青青踉跄起身,只觉腹部剧痛无比,火辣辣的灼痛,口里全部是血腥的钝锈味,直直的盯着水冽寒,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顶直灌而下,他,是要自己死吗?他出手的那一瞬,自己是真的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可是不知为何,突然撤去了一大部分的内力。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伤的很重。身体微颤,不知是惊是惧。忍着涌上喉咙的血,勉强道:“我没事。” 看着宝贝女儿强忍痛苦的模样,雷猛恨不得将眼前依旧神情淡然的罪魁祸首撕个稀巴烂,那眼睛瞪着跟铜铃有的一拼。 “刚刚是谁说的台上死伤命由天的啊?”一句清脆的话如山间清泉轻飘飘地飘了进来。“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众人回神,却见那一直保持缄默的娇小美男子怡怡然走出,嘴角邪邪的牵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就是就是。”台下的人也随声附和着起哄,有些躁动。 这句话问的雷猛哑口无言,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第九章 比武招亲(三) 第九章比武招亲(三) 的确,刚刚自己的女儿在台上明言说过,现在反而是主办方食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次抬头审视他们,虽然刚刚在远处有看见,但在近处一看,还是忍不住惊艳,世上还有如此绝妙的人?个个仪表不凡,尤其是以那个蓝眸的男子为最,清冷若莲,却下手狠绝,冷冽的目光逼得人不敢直视。再看看发言的那少年,冠颜如玉,清风傲骨。这些人,都非池中物,小瞧不得。如果不是他们打伤了自己的女儿,他会更欣赏他们。 “既然如此,你打赢了我的女儿,就是入赘雷家的女婿了,你们择日成婚吧。”思忖完毕后,雷猛像是恩赐般的开口,直盯着当事人,一副我亏本的样子。 “爹!”雷青青顾不得腹部的疼痛,一声惊叫,却迅速低下头。娇羞的红到脖子根,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一改刚刚的泼辣劲。绞着手指,银牙紧咬下唇。自己本来是想打败上擂台的所有人的,为的就是坚守自己的坚持。本以为没有人会打败自己,可是,命运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被打败的是自己。愿赌服输,若是他的话?????? 看着自家女儿露出娇羞的姿态,何时见过她这般?看来青青是对那个少年有意思了,这样更好!雷猛算盘一打,更加坚定了刚刚的想法。 心猛地一颤,却没有在脸上显露出半分,暗自苦笑: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就这样吧。 枫雪,冰凝无不吃惊的望着现状的一切,事情好像有点超出范围了??????有点担忧的凝视着自家的主子。可惜,两个主角都没有说话,心里的心思大概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小子,告诉我你的姓名。”雷猛进一步打探,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样的乘龙快婿,怎么能放过?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青青能早点找到一个婆家,且不说男方长的英俊潇洒,气质不凡,光凭青青对他感兴趣、对的上眼这一点,就算要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促成这桩婚事! 听到这里,雷青青也不觉竖起了耳朵,方才听那个“娘娘腔”叫他“寒”,这是他的名字吗?想起他为他挡鞭子的的举动,眉头紧锁,一种莫名的不快涌上心头。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居然为了一个娘娘腔对一个女孩子出如此重的手?她,不喜欢他们之间的亲密,一点也不喜欢! 水冽寒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看着雷家父女的急切与亲近,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他刚才一直没有发话,是因为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呵呵,还真是意料之中呢,心儿,你心里就是这样期待的吧。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一个讨厌的麻烦吧。你可知,你的反应真的是很伤人呢? 几分苦涩,几分失落,暗淡眸光随即被深邃取代,眼里愈发的冰冷,冷言相待:“我有说娶她吗?” 话一出,全场哗然。 在场的人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达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会被人视如草芥?要是换了自己,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祖上烧了高香积得福气啊!脑子烧坏了吧!不过这句话可实在不敢说出口,除非是真的活腻了。但话说回来,那个公子还真是神仙一般的美人儿,像是也看不上凡间的女子吧,一如雷家大小姐。不过,这样也越让人怀疑,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才看的上眼呢?做人不要这么挑剔好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啊! 雷家父女愣住,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场下的人群唏嘘不已,看着现成的热闹。(.) 雷青青到底是女儿家,被当面拒婚,更是恼羞成怒,而雷猛更是一副恨不得将水冽寒生吞活扒的凶狠像,“小子,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雷猛是你能随便挑衅的对象吗?”一声令下,家丁们将我们团团围住,个个摩拳擦掌,像是要把我们打趴下好好的教训一番。 “既然你打赢了我,为何不娶我,你不知道这是比武招亲的吗?”雷青青忍不住质问,杏目圆瞪,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只是生生忍着,不让它落下,倒是硬气的很。 “若不是你将人踢向我家少爷,我们会上台吗?”冰凝忍不住出口,厉声反驳过去,将问题踢给了他们。这个雷家的大小姐还真是骄横蛮纵,看着就讨厌。 “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大呼小叫!”见水冽寒完全不理不睬的态度,又被一个丫鬟吼,更是气上加气,一口气憋着正愁没发泄口,又被丫头挑衅,伸出手就要朝冰凝的脸上扇去。 凤目一凛,冰凝只手一抬,狠狠拧住了招呼过来的手,冷哼一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处置我,那就是我家主子,你,算哪根葱!”狠狠的将手甩向一边,继续道,“若我家主子有丝毫的闪失,整个雷家堡要付出加倍的代价!” 众人抽气,嗬,一个丫头都这样剽悍,她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啊?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 席心缈眼里满是赞赏,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心里觉得暖烘烘的。真是爱死冰凝了! “不行,就算这样,你也必须要娶我的女儿!”雷猛亦是执拗的性子,犟得像头牛,冲着水冽寒大声喝道,言语里透着坚决。 “她不配。”毫无温度的吐出三个字,孤冷傲然,遗世而独立,丝毫不把雷家父女的震怒看在眼里。 席心缈不合时宜的轻笑出声,摇摇头,眼里透着促狭,对上他的眸子:没想到堂堂血谷谷主也有被人逼婚的时候! 水冽寒岂会看不懂我眼里传达的意思,蓝眸中满是宠溺,流光四溢:还不是因为某人爱凑热闹! 听到席心缈的嗤笑,雷青青早已是怒火交加,又瞧着她与水冽寒之间的眉来眼去,妒意大发,“你又是谁?笑什么?” “我?”席心缈终于回头正视暴女(雷青青),“我就是她的主子啊。”指指一旁的冰凝,“至于我笑什么,有必要告诉你吗?”语气陡然一寒,双目微眯,似乎有无数利箭从中射出,寒锐无比。 雷青青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如此的回答,直觉的感到这个人亦不是寻常之辈,刚刚的眼神凛冽无比。又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处处护着她,心里有丝异样,朝着水冽寒,“你不娶我,就是因为他?” “是。”简洁且果断,没有半点犹豫,视线始终围绕在席心缈的身上,温柔炙热,剑眉飞扬。 席心缈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现在她是男装打扮,他这样说不怕破坏形象吗?虽然本人爱好美的事物,可你这般高调,她有点受不了啊。她可不想被别人说成有龙阳之好。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几乎就在水冽寒承认的那一刻,场下爆沸,众说纷纭。 “啧啧,看不出来,这样的美男子居然是个断袖,真是世风日下啊!” “就是就是,可惜了那一副绝无仅有的好皮囊啊!给我多好,总比放着浪费让人心疼好啊!” 众人无一不扼腕哀叹,连连摇头表无奈与可惜。 站在一边不发一言的枫雪几不可觉的抽搐了一下,腹诽着,主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说实话也要看场合的啊。看来自己的脸皮还要练得再厚一点。 她嘴角猛抽,而他正好整以假的挑眉凝视,微微上扬的唇畔,淡化了刚刚孤绝寂冷的漠然。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正气凛然,仿佛刚刚的言论中的主角不是他似的。他是巴不得将我拖下水吧,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更可气的是还生怕别人不够理解似的,走近了,深幽的蓝眸锁定纯澈的黑眸,幽光点点,柔化了的表情,似能将人溺死,他浅浅一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席心缈额前的碎发轻拢到耳后,神情温润,动作温柔。强势如他,根本容不得她丁点反应的时间。 在众人眼里,这暧昧的一幕无疑肯定了他们的猜想,认定他们有断袖之癖。个个的眼神有着异样,而更多的是惋惜吧。 反观雷猛,早已是一脸嫌恶,雷青青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强烈的嫉恨,那神情,恨不得将席心缈千刀万剐。 实在是无心留恋毫无营养的争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可没有奉陪的兴致,踏出脚步,水冽寒紧随而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迫于他两的气势,人群自动的分离开,让出一条道,屏气收声,目送着他们的离去,直至消失?????? 人群这才慢慢散去。 雷猛长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是个断袖。哎。。。瞅瞅呗搀扶着的脸色发白的女儿,心疼不已,出言安慰,“青青啊,算了,为父再找一个更好的夫婿给你。” “爹,我不要,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雷青青铮铮有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收拢拳头,指节泛白,下唇已咬的出血,“我定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娶我!” 第十章 被偷窥? 第十章被偷窥? 回到客栈已是夜幕降临,冰凝枫雪都是识相的选择闭嘴,默默的跟在自家主子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十足的好宝宝像。(.好看的小说) “冰凝,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迅速退下。 刚要上楼,手腕却已被某人擒住,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让席心缈挣脱不得,“心儿,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没有转身,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强制忽略掉心底的异样,让语气变得无关紧要。 手腕处的力道加大,似乎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略一凝眉,“我不喜欢被别人拿来当挡箭牌,希望不要有下次。” 手恢复了自由,没有丝毫停留,撑着笔直的身子,上楼。 望着那娇小却傲然的背影,眸子一暗,却只是昙花一现,随即又恢复高深莫测,勾起唇,笑,“至死方休。” 女子的脚步只是一滞,推门进房。关上房门,身体似是支撑不住般的倒靠在门上,才发觉手早已紧握成拳,微微泛白。 脑袋混沌,一遍遍回忆着水冽寒方才的话。唇角扯出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笑,“至死方休吗?”轻摇臻首,“你是铁了心不预备放过我了吗,你可知道,若是你真的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的。。。。”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似是掩饰心虚,似是蛊惑自己。 直到冰凝的声音将席心缈重新拉回现实,“小姐,热水备好了。” 收拾好情绪,早不见方才的迷茫与困惑,人前,她又是果敢自信的席心缈。 “进来吧。” 将热水倒进浴桶内,她的手轻轻撩拨着水面,嫣红的玫瑰花瓣随着波痕一圈圈荡漾开去,水温合适。 “下去吧。”对着冰凝挥挥手,冰凝略一福身,安静退下,顺带将门关上。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被人伺候洗澡的习惯,总觉得很别扭。 隔着一道绣有百合的屏风,轻解罗裳,身上的男装尽数褪下,呈现出的是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胴ti,如瀑的黑发笔直的直达腰际,素手轻挽,将三千丝发随意盘起,用一根翠绿玉簪固定,迈开纤细修长的玉腿,缓缓沉入水中。 靠在水桶的边上,微闭着眼睛,脸颊也有些红润,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细腻光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有着陶瓷一样的美感,显得别样的诱人。 房里燃起了上好的熏香,香气袅袅,幽幽袭人,让人放松。席心缈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全身放松的软靠在木桶边缘,眉头舒展,呼吸浅浅,鼻翼轻轻地张合收缩着,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浓密的睫毛不时的轻轻抖动,才看得出我是仍然醒着。 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仍旧靠在水桶里,如凝脂般的玉藕展开搭在木桶边缘,胸脯微微有规律的气起伏着,乳沟时隐时现,增添了一股绝对的诱惑。精致的锁骨就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如此美妙,勾人心魂。 突然,一种被人窥视的直觉从心底升起,伴随着的还有隐隐而动的杀气,伺机而动。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仍像是不知情一般,全身心的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房间里水汽弥漫,朦胧梦幻,幽香阵阵,偶尔有被撩拨的潺潺水声几许,仿佛落下的就是时间。 由于水汽的遮掩,沐浴中的佳人看的并不真切,有种雾里看花的绝美之感。可也正是如此,被挑动的yu望才会更加强烈浓厚。隐逸在暗处的呼吸突然溢出一丝并不太明显的沉重,她低下头掩饰了嘴角划过的一抹讥笑,湿润的墨发紧贴在雪白嫩滑的后背,勾勒出蜿蜒曲折的诱惑弧度,似是无言的勾引。偶有几片花瓣黏在背上,一个血般鲜红,一个雪般洁白,耀眼的对比,离奇的和谐,共同演绎着鬼魅般的吸引,如罂粟般致命的挑逗。 突然,房顶发出瓦碎的轻响,紧接着就是一道“抢劫!”的高声呼喊。隐藏在房顶的杀手破瓦而入,与此同时,一白玉般的手臂从水里破水而出,手掌轻拍水面,紧接着“哗”的一声,一轻快的身影跟着穿出,快速的抄过挂在屏风上的浴袍,一阵旋转,一阵轻扬,伴随着朵朵花瓣,洒落一地水滴,溅起点点涟漪,阵阵风情。 黑衣杀手们只觉眼前一道白影晃过,根本来不及反应,肉眼还停留在那道白影上,再待看时,就见本在浴桶里一丝不挂的女子早已披好浴袍,遮住了玲珑有致的曲线,坐在床沿,悠闲的搭着腿,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眼里却是寒冰一片。 多年的杀手生涯告诉他们,这笑的背后是血腥的死亡。他们突然有些明白买家为何找一群身手不凡的杀手向她下手了。 “怎么,等不及下手了?”女子的娇笑传出,语气轻蔑不屑,面色陡然一凛,“那么,我就送你们一程好了。” 黑衣杀手不由得背后突生寒意,向同伴眼神示意,亮出刀剑,朝着那纤小的女子发起致命攻击。 “哼,不知死活。”话音刚落,身形突的一变,动作矫捷的似一头猎豹,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闪身到一名刺客跟前,玉葱已紧紧扣住他的喉咙,狠狠一拧,“咔”的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身体便缓缓软下,夺过他手中的剑,回身转向惊愕不已的杀手。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看见此景,杀手只是些许一怔,便回过神来投入杀斗中。 席心缈亦是全身投入其中,心里却是盘算着冰凝他们还没有出现,可能也被缠上了,面对房里的多名杀手,不宜久战,她要速战速决。 变换姿势,双手一上一下一起握在剑柄处,将剑端竖直朝上移向右胸口处,双脚微开,微微尊下身,没错,她就是想用日本武术来对付他们,不过,却又不仅仅是纯粹的日本武术,她融入了一下中华武术的招式,使之更加完美,能在最简洁的招式内使人毙命。 房内静的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听得到,不过此静非彼静,暗流涌动,杀气此起彼伏。微眯的眼睑倏地一抬,手中的剑柄略一扭转,一场华丽的杀戮揭开帷幕。没有广阔的场地,没有哀鸣的惨叫,甚至没有兵器的相击,有的只有一场冰冷的兵器与血肉之躯亲密接触的瞬即感受。 冰冷的硬器与火热的鲜血交融,热释放了热,冷退去了冷,彼此汇合,一个硬冷,一个软热;一个白亮,一个嫣红。最终交汇,由截然不同的温度中和成相同的温度。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吱--”开门,席心缈踏步而出,傲然睥视,依旧一身雪白浴袍,却沾染了点点血迹。手里还握着那把剑,诡艳的血红沿着剑刃缓缓流下,凝在剑尖,却没有马上滴下,慢慢的越聚越多,剑尖的血滴越聚越大,终是依附不住,悄然落下,木板上开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血莲,似泪珠,宣告着方才那无声的杀戮。 “心儿!”水冽寒踢飞一个杀手,那杀手马上喷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死不瞑目。一个旋身,飞至她跟前,双手紧紧箍着她的双肩,竟有微微的颤抖。看见那点点血迹,他平静的面容忽然出现一丝裂痕,眸子里是倾泻而出的慌乱与无措,眉心紧蹙。这样的水冽寒,是席心缈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心底一软,顾不得双肩被捏的疼痛,鬼使神差的俯身靠近他,头贴在他的胸前,双手环抱着他,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抚着,“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平静的语调像是定心丸一般,慢慢抚平他杂乱跳动的心,缓缓趋于稳定。只是一双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怎么也不肯松开,不似先前的温柔,而是几欲让她窒息,似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而她却并不排斥。 水冽寒把头埋进她的颈间,贪婪的吮吸着沐浴后的芬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还好好地在他怀里。 周围的是漫天的血色,而他们的周身却安详无比,在这一番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相拥,仿佛世间只留下他们二人,其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这份静谧,她知道,是因为他。这一刻,她自私的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让她拥有片刻的美好,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就一会,一会就好。。。。 “心儿,你不可以有事,你知不知道,绝对不可以!”水冽寒加大收拢的力道,言语里还带着些许的颤音。 “知道了,你要勒死我了,寒。”她在他怀里闷闷出声,若是她不是被杀手杀死,而是被水冽寒闷死,还真没脸去投胎。 听到她的抱怨,水冽寒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怀抱,神色紧张的将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瞧了一遍,确定没有事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随即又纠结着眉心,看着她此时的装扮:一身纯白宽大浴袍,因为刚刚的打斗,已有些松松垮垮,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少许散落的发丝贴在光洁细腻的雪颈上,里面的身体还来不及擦干,水珠沿着滑腻的雪颈一路下滑,隐入若隐若现的乳沟里。吞了一次口水,喉结滚动,再往下,一双白皙洁净的玉足,小巧玲珑,宛若天雕。眉心蹙的更加厉害,就要打成节了。 眨眼的功夫,已抱着还在云里雾里的女子往另一件房间奔去,“枫雪,这里交给你们了。”留下一句话,踪迹已无。 第十一章 尴尬一刻(各种求!) 第十一章尴尬一刻(各种求!) 枫雪冰凝在下面打斗,其实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收拾一下残局就可以了,因为主要场面已经被水冽寒给控制住了,冰凝上楼走进刚刚打斗的房间,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由一声惊呼,里面的杀手还保持着刺杀时的动作,却并没有瘫倒在地。她小心翼翼的屏息踏进,深怕自己一个不算浓厚的呼吸也会干扰房间里的气流。来到一杀手跟前,他的眼里还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瞪得大大的,眼角边的青筋尽显,她抬起手轻轻触碰,瞬间,全部的杀手轰然倒地。见此情景,不由得对小姐的敬仰更添一分,嘴里喃喃:“小姐的武功又进步了。” 又想到刚刚被某人“打劫”走的小姐,暗叹了一口气:瞎子都看的出来,他对小姐有意思,而且是非同一般的痴情,这份痴情,连她一个外人都看着感动,一直默默无闻的守护在小姐身边,不求任何回报,尊贵如他,能为小姐做到如斯地步,实属不易!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对他的态度如此?????说不上排斥,也不算厌恶,而是一种淡淡的疏离,时浓时稀,好像一旦发现自己离得他近了,小姐马上就会警觉的弹跳开来,保持着一定距离,永远不肯再迈进一步。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仍旧是看不懂小姐,她,依旧是神秘的,不可猜测,她的身上,有太多了不为人知。只希望,小姐能早日打开心扉,真正的开心。而那个神一般的男子------能做到吗? ???????????????????? 另一边 “嘭”水冽寒只手一扬,身后的房门神奇般的自动合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你干什么?”席心缈仍是不解他的此番做法。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某人,想要得到一些答案。都说只有女人才会在每个月发几次神经,什么时候男人也有这样的权利了? “你刚刚在沐浴。”望进她懵懂的黑眸,紧逼不退。 “是又如何。”她答得诚实,一脸的坦然。站在那里,凝着晕黄灯光里一张绝世清雅面容,似明非明。 他笑着俯下脸,静静地凝视着她。 跌进他迷蒙的眼眸,深处跳跃着一抹诡异的火花,“没事,只是待会要处理一下。”温润而低沉的陈述,让人不自觉被平和的语调迷惑。 眉微挑,处理?语气轻扬道,“对尸体你还想怎么处理?”心里的确是纳闷的,人都死了,他还想怎么样?讲到这里,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肯定是介怀刺客在自己沐浴时刺杀的事。思及此,不觉有点不甘心,她又不是你的所有物,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况且,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出浴的,也不算被看光光吧! “有一种惩罚,是连尸骨都无法存留下来的。”他淡淡笑,琉璃般的水烟眸晦涩不明,如烟如雾,像是烟雨绵绵中的景物,隐约朦胧,叫人看不透。 可是她却清晰的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阴鸷,背后一寒,虽只是一瞬,但那确实是我本能的反应。他,果然是个恶魔。而且是个拥有天使面容的魔鬼,这样的他,无疑更具有杀伤力,破坏力,摧毁力。因为在那温婉淡定的面容下,保藏的是一个嗜血而残虐的心,不鸣则已,若一出手,那是怎样的一个天翻地覆,是劫难!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了解自身的现状,光着脚丫,脚下已是一片水渍,就像是在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来,快擦擦。”他拿着一块方巾作势要替我擦拭,表情已经被一丝担忧取代。 席心缈一把夺过,“我自己来。”已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刚刚的柔情就如昙花一现,雁过无痕。 他也不反对,望着空空的手心,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慢慢收回。 她转身,刚刚踏出一小步,却被脚下的水一滑,整个人朝后仰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毫无预警,我来不及做任何的防备。 在一旁的水冽寒眼疾手快,马上伸出手向我抓取,可惜还是差一点点,扯住了浴袍一角,又加上用力过猛,随着她的后仰,整件浴袍被扯下,眼看席心缈就要着地,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以怀抱着她的姿势,反身倒下,就这样,本应是她摔倒的,却因某人自发的当起了人肉垫而发生改变。与大地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她清楚的听见了身下的他发出一阵闷响。 更糟糕的还不止这样呢,如果有接下来的一幕,那席心缈宁愿是自己摔倒。可惜,事情就是这样华丽丽的发生了,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他们这样的姿势很娆人,很暧昧,很、、少儿不宜。 facetoface,嘴-----对嘴。两个当事人还瞪着眼睛,黑眸对上蓝眸,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黑眸的迷惑,蓝眸短暂的茫然以及而后的促狭,显然对这样的意外满意之极。 脑袋当机。。。。。。紧紧贴合的唇瓣,鼻翼间是两人温热的呼吸,少女的清香,男子特有的药香,在此刻缠绕绵延,融合,久久不散。 席心缈陷入一阵的恍惚,这样撩人的姿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她霸王硬上弓吧,若是他们都有穿衣服还好,可以解释成摔倒,可是,她的浴袍早就被扯掉了,这下是真的是全裸出镜了,连那群杀手都没有看见的最后防线居然给他捡了个白白的便宜。苍天啊,她上辈子是欠他的吗!哀号啊哀号,悲叹啊悲叹。 若是被人看见了,肯定认为是她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还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感觉自己背部的那双大手箍的有点紧,手心传来的温度有愈演愈热的趋势,如一团火焰,那背后燎原,似要把自己燃烧殆尽。思绪回归,对上他的眸子,不再是澄澈如湖,带着一丝混沌,浊朦,迷离魅惑。唇瓣不再是按兵不动,慢慢的蠕动,轻柔的舔舐zhe她的唇边,带着些许的小心,试探。 水冽寒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举动,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只觉得当时扯下她的浴袍时的一阵错愕,那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半点思考,脑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不能受伤。便猛地抱着她护在怀里,让自己垫着她。所幸她没事。 可接下来的事就有点脱轨了,温香软玉在怀,此时的她丝毫不挂,手中感受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如绸缎般丝滑,让人爱不释手,还有那胸前被抵住的两股压力,闻着女子浴后的淡淡幽香,又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女子胴ti:灯影下,皎洁如月的胴ti,散发出致命的诱惑,那绝世惊人的容颜,像一朵盛放在暗夜里的曼珠沙华,光彩夺目,似怒非怒,如雾如烟的眼眸,妖野妩媚,勾魂摄魄。再加上她是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心尖上的人,如此情景,怎能抵抗?如何抵抗? 她的唇印受凉的关系,有些微凉,而自己早已是热血沸腾,内心翻腾不已,情不自禁的愈发拢抱着她,不可遏制的吻上她的菱唇。而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闭着牙关。没关系,他要带着她一起沉沦。 水冽寒吻得忘情,忽觉颈上一窒,再待争眸,却是她恶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心中暗笑,若是被人知道堂堂血谷谷主被人掐着脖子威胁,传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吧。谁想的到,水冽寒会心甘情愿的任人生杀予夺,但是却是有一个唯一的前提。只是没想到,他的想法在以后竟一语成谶。 席心缈哪里知道在掐上水冽寒脖子的时候,他早已把自己的性命一并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不,是更早,或许早到那日的惊鸿一瞥? “说!你看到什么了?”那阵势还真有点饿狼扑食的味道,一时也顾不得自己全身赤裸了。其实心里还是存着侥幸心理的,为的只是寻求点心灵上的安慰。 “看到---”水冽寒邪肆勾唇,眸子潋滟流光,视线随着某人凶神恶煞的娇小脸庞一路下移,精致的锁骨,因为微微撑起的动作显得更加突出,再下面,眸色渐沉,音色暗哑低沉,喉结滚动,“心儿,你若再保持这样的姿势,我怕我会吃了你。” 明白他的意思,面色一红,微微俯下身,可他却顺势将她一揽,更用力的将她压向他,“你!唔--”嘴边的话被他尽数吞进口中。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吻住那微凉的娇唇,温柔却热烈,辗转缠绵。她想抬头,无奈后脑被禁锢,越是反抗,他越是用力的将自己压向他。 心被风吹乱,泛起莫名的情绪,有些慌,有些茫然,还有痛。 她挣扎,他强势,一个万般抗拒,一个抵死纠缠,碰撞出星星点点的花火。 “心儿,你的身,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在一番长久的唇齿纠缠后,他对她如是说道。声音仍是低沉暗哑,魅惑撩人。 风起,夜凉,灯火摇曳,心落何处? 第十二章 楚皓(还是求!) 第十二章楚皓(还是求!) 今夜并不太平,在刚刚遭遇了杀手的刺杀后,客栈内还残留着鬼魅的血腥,刺客的尸体早就被收拾的一干二净,根本瞧不出丁点的端倪,宛若刚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境。(.好看的小说)席心缈不得不佩服水冽寒手下人的效率。可是,有些东西既然存在过,也抹去了表面的痕迹,但毕竟还是不同了。比如:心境?????? 这些杀手的目标倒是十分明确,锁定自己便全面出动。心中不禁唏嘘:还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来人太高调也不好,其实,扪心自问,她活的挺规矩的啊!本本分分做人,虽然惹到她的人估计都在“老阎”(阎罗王)那里喝茶,偶然谈谈生前事迹;踏踏实实创业,虽然赚的是死人的钱,哎~那帮血影楼的杀手你总得给他们一条养家糊口的路啊!是不?那是正当生意啊,她早就对血影楼进行改造了,他们“从良”了,真的,要杀一个人那得要经过层层审批的。她一个人我容易嘛她! 听冰凝说,店小二与掌柜的被迷晕了,到现在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她莞然,真的该说他们还挺有职业操守的。这样也好,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免得惊得官府,有些事,还是暗地里进行的好。 席心缈现在已经住进了另一间房间,因为原来的房间已经被污染了,从某方面说,她也有点心理上的洁癖,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沾染过,就算再舍不得,她也会毅然放弃。在心里上,她希望自己的所有物都是完完本本的属于自己。要么全部,要么舍弃,从没有折中。 身上已着淡蓝色罗衣,外罩雪白的锦绣披风,幽灵一般的站在木桌旁的灯下面。仰着头,定定的看着上面鲜红的蜡油缓缓的融化,再一点点的凝固,脸上的表情,犹如万年坚冰,没有半丝波动。[] “你的身,你的心,你的一切,只能属于我!” “我说过,我只属于我自己。” “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你以为这便能困住我?” “是啊,困不住你。”笑出一丝苦涩,难以察觉。 “放弃吧,我们不可能,你又何苦执着。”似有一丝无奈。 “你又何尝不是呢,心儿。”像是呓语般的呢喃,“你想逃么,你逃不掉的,死也没办法逃脱,你我之间的宿命。” ????????? 轻轻闭眼,唇边泛开一丝无力的笑意,她不过是偶然来到这个尘世,她也知道,她不过又偶然遇到了你。人生有太多的偶然,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偶然”不过是一个幼稚的字眼而已,它,没有任何意义。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周而复始的循环,从不停歇。茫茫人海,总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关键的是在于自己怎么看,若是你自己感兴趣或是在意的人,无论怎样,你都会觉得是一种机缘、缘分。同性,你会视为知己;异性,你会视为红颜。仅此而已,再普通不过。说穿了,这就是一种概率,并不神秘。可笑的“缘分”啊,它是多么的苍白与无力,脆弱到连轻轻地触碰都会引发彻骨的疼痛,何必!放手吧,终是会曲终人散的,都会结束的??????? 那时水冽寒退出房间后,席心缈便换上了冰凝送来的衣服,再走出房门,却是不见他的踪影。独自回房,傻傻的站着,耳边却是回荡着他们在那间房里的对话。 心里有些烦躁,有些不安,而更多的是无力感。他说的不错,固执的又何止他一人。他的傻,他的痴,他的倔,她都看在眼里,能得一人如此相待,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不能给出丝毫回应。他不懂得,摆在他们面前的鸿沟是如此的宽阔与冷峻、荒洪一般难以逾越。 她一直有一个预感,她会回去。而且,这个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她都不想管,也无暇顾及。最不伤人的做法,就是保持冷情冷心,断了他们的一切念想。说她残忍也罢,冷血也罢,起码这样不会比动了真心却要分离来的痛心。那样的痛,才是无法言语的蚀人心骨的哀啊。 冰凝敲门不见回应,便轻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小姐沉默不语的样子,连她进来了也没有发觉,或是发现却不动声色。 夜已深,但是小姐还是没有打算睡下,想来应该是为刚刚杀手的事。 “小姐。”见我没有应声,冰凝再次叫唤,“小姐。”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才突然回过神来。双手负于背后,怡然而独立,虽身子娇小,但就是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坚毅、傲然。 “何事?” “除了那个特意放走的漏网之鱼,其余杀手已经全部毙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冰凝凝眉道,神色严肃。 反观席心缈,像是意料之中似的,表情无异。“不需要线索。”语气淡然冷漠,字字如冰。很明显不是吗,世上想取我性命的,他,便是首当其中! 看着小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冰凝知道,小姐心中定已有所计较,自己多说无益。随即转了一个话题,“小姐,我们抓到一个人,好像并不是那群杀手的同伙,不过他突然出现在此处,恐防有诈,我便把他绑了,他已经在楼下吵了将近半个时辰了,您看。。。”冰凝试探的询问,想征求她的意见,言语里全是无奈与烦躁。 “哦?”娟眉微蹙,脑海闪过沐浴时那声尖叫声,若不是那声大叫,杀手也不会被迫马上下手,黑曜的眸子浮现一抹玩味。话未出,身形已动。 楼下大厅 “哎,你们不能绑着我,我可不是那批杀手。你们见过如此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杀手吗?那是侮辱,绝对是侮辱!” 楚皓见了那对主仆完全无视他的安然而坐,自己稍稍喘了口气,再次暗暗打量着他们。站着的那位应该是个跟班,被自己茶余了这么久,早就黑着一张脸了,只是碍于身边那位公子,要不然,自己真的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自己到的确是被他的主子给震撼住了,本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俊逸的美男子了,平时总是自吹自擂的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看了他之后,总觉得心虚的很呢?错觉,额,一定是错觉。可视线还是不能在他身上移动分毫。 一头长及腰间的长发束成一束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眉飞入鬓,那剑眉下那一双眼眸,这是怎样的一双眼?深邃的黑中带着大海的蓝,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双唇,淡淡的抿着,绝色姿容,倾国倾城。 一身月华白的长袍,在橙黄的灯光中,晕开一层极淡极柔光环,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此时的他随意坐于离他较远的桌边,静静的品茗,动作优雅至极,举手投足间尽是一派天成的高贵。傲然洒脱,俊逸绝尘。他就是那么静静的坐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聒噪似的,就像外界的一切都打扰不到他,好像划了一条看不见的线,自成一个体系,而那个体系里只有他自己。 一身清冷华贵的水冽寒,突然好似很随意的扭转头,朝楚皓看来,那冷漠的双眼中是洞悉一切。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把视线移向别处,如同从没有朝他那边看过来一样。若不是与他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0.01秒的短暂对视,楚皓自己也不会相信。 唇角勾勒起微浅的弧度,有些意味不明,眼里的精光稍纵即逝。 “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可是一等良民啊,不杀人,不犯法,连只蚂蚁都没有捏死过。”楚皓忽的大叫一声,“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羡慕我的美貌,不,应该说是妒忌,所以才找这些借口,想把我辣手摧花,让我失去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说着,扭动着自己被绑成粽子一样的身体,学着僵尸跳,想要出门。 枫雪嘴角猛抽,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送他到阎王那里喝喝茶。倏地闪身飞去。 ?????????? 看在架在自己脖子的剑,楚皓识相的却步,对着枫雪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哥,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我回去,马上回去。嘿嘿。”努了努嘴唇,“我又跑不了,能不能把这家伙挪一挪啊,我心里慎得慌。” 冷眼漠视,刷的抽回手中的剑,好像连说话都嫌麻烦。 “嘿,那剑是什么牌子的啊,以后我找人定做啊!”朝着某人的背影吵着,察觉到某人已经僵硬的身体,指节处的骨头已经咯咯作响,又识相的选择闭嘴。 (作者有话说:这里的姓氏不会因国家而设定,因为早在齐、楚、鲁三国鼎立之前,本就是一个整体的大陆,百家姓早已盛行,后分三国,各国人一并将百家姓传承了下来,换句话说,姓齐的不一定是齐国人,也不一定是皇室中人,姓氏在各国是通用的。其中具体的渊源,是有关男主的身世,日后‘虫子’会慢慢介绍到的,另外,各种求,你们懂的~~) 第十三章 同胞?! 第十三章同胞?! (发现写多了????哎~便宜你们几百字了???大出血了????虫子很“势利”,这多出的几百字看的我肉疼~~每个字都难挤哩????) “你就是那个粽子。”一道清丽的女音打破客栈里沉寂的空气,虽是问句但语气肯定。 众人只觉一阵清新雅淡的味道铺展开来,沁人心脾,不由得将视线凝聚到了正缓缓下楼的女子身上。 水冽寒万年冰山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瞳仁锁定那道人影。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呐,而那道身影,无疑是融化他冰冷的根源。 楚皓抬眸,眼睛一亮,“嗨,美女,是你啊。”兴奋的蹦到我的面前。到没有发觉席心缈方才对他的称呼。而楚皓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为她做出了怎样惊天憾地的地步。 冰凝刚想上前训斥他的轻佻,却被席心缈的一个眼神制止,直直的审视着他,没有一丝女儿家的娇羞,就是很平常的看过去,眼神淡漠。 眼前的男子有着像琥珀一样美丽的棕色眼睛,头发是一片柔顺的亚麻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阳光。给人一种邻家男孩的舒爽。 第一印象,及格。鉴定完毕。 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那是特别打造的,削铁如泥。行走江湖,自是少不了这些防备。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看着我拿着匕首向自己走进,那明闪闪的光亮看的人发慌,楚皓连连向后蹦去,脸色大变,惊恐的叫道,“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苍天啊,真是天妒蓝颜,想我天下第一美男竟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美女,别冲动啊,冷静啊,话说,还是我提醒你的,你可不能杀害救命恩人啊!” 又扭头朝水冽寒他们喊着,“喂,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绑了我就要负责到底啊!” 可惜所有人都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没有理会分毫。 “你们瞎啦还是聋了,喂!”还是不见回应,楚皓跳的更欢了,我跳,我拼命的跳。。。。 席心缈飞身挡在他面前,不待他开口,熟练地抬起匕首,猛地落下。 “啊!”客栈里回荡着久久不散的凄厉惨叫。 。。。。。。。。。。。。。。。。。。。。。。。。。。。。。。。。。。。。。。。。。。。。。。。 盯着眼前猛灌茶水的某人,席心缈选择暂时无视。 “我说,美女,你还真是行动派的,好歹事先吱个声啊,害得我以为你搞谋杀呢。”瞅了瞅地上零散的麻绳,还是心有余悸,一遍遍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挪着凳子靠近我的身边,刚想谄媚几句,却被水冽寒若有似无的淡淡眼神威慑住,又悻悻然自觉的后退一些距离。 “你怎么会在那里?”他刚想开了话匣子,却被席心缈抢先答道,“不要告诉我被抢,这个理由--”她略一停顿,“很逊。”鬼才相信那些憋足的理由,当她是草包呢。 棕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很快又恢复正常。 打着哈哈,“被你发现了,嘿嘿。我是听说这里有一位美女住着,被人们传的神乎其神。我这不是心痒吗,也想来看看,想不到遇到杀手,情急之下,就叫抢劫通知你了。嘿嘿。”他似是不好意思般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样子有些憨厚。 这个理由倒是充足了很多,虽还是不如人意。 水冽寒依旧高深莫测,不置一词。 她垂眸,长长的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让人瞧不出神色。抬眸时,却是一脸的恍然,不似刚刚的正色,挑眉笑问,“那你对我的长相还是否满意呢?” 众人皆是一怔,似乎料不到席心缈这样的问话。 楚皓傻傻的看着眼前女子的笑颜,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想他明白就是这样的景象了。心中好像投进一颗石头,泛起点点涟漪,一圈圈晕开,变大,变远。。。 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满意,超出寻常的满意,能被小姐赞成是粽子,是我天大的荣幸。”扬眸灿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倏地站起身,没有丁点预兆,而且神情激动。他们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懂为何一贯淡漠的她会突然的有如此热烈的眼神,仿佛是迷乱在沙漠的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眼里全是希望。 “中国。”席心缈盯着楚皓的脸,生怕错过点点表情,略带颤抖的吐出了只有他们那个世界才有的词语。据她所知,这里的时空并没有粽子的存在,而他居然懂,这,说明了什么? 楚皓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席心缈,听到那两个字,尘封在深处的记忆猛地回来,多久了,久到他差点忘了曾扎根自己心中的那个遥远的梦。亦是一脸激动的站起身,“熊猫。” “北京奥运会中国排第几?” “第一。” “国歌?” “义勇军进行曲。” “你是什么时候穿来的?”她迫不及待的追问。心中已然确认,欣喜万分。 “很久了,”楚皓叹口气,悠悠坐下,“我一来,就发现在一个婴儿身上。”转头反问,“你呢?” “应该六年了吧。”言语有些沧桑,有些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我还是一个小baby,现在年芳双十,”又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痞痞地说道:“再加三个年头。”洁白的牙齿闪着亮光。 “从一个小鬼熬成一个老男人,我以为你的心智会更加成熟一点。”对于他幼稚的举动,她不留情面的痛批,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哧--”旁观的人都难掩笑意,显然赞同她的看法,尽管听不懂他们的内容。 “oh,my莎士比亚,”楚皓以手覆额,仰天长叹,“老大,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好歹人家也是帅哥一枚啊。”说着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抚摸着胸口,楚楚可怜的望着席心缈。 可惜某人根本不为所动,淡扫了一眼仍在装腔作势的聒噪男,黑曜般的眸子即使没有任何波动亦是透着说不出的诱惑,自顾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举手投足间风情尽显。 楚皓的心有一刹那的停滞。 “知道怎么回去吗?”问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期待、希冀。 话一出口,众人无法再保持轻松的气氛。冰凝一阵恐慌,总觉得不对劲。今天的小姐太奇怪了。不,应该说是遇见这个男人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感觉小姐好像要离开永远也不会来了一样。 反观水冽寒,倒是比旁人镇定很多,玉般洁净的手指轻转瓷杯,面淡无波,深邃的蓝眸晦涩不明,神情依然优雅自适,只是转动茶杯的手已经停下,但并不松手,好像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咳咳---”象征性的咳两声,又很“顺便”地甩了一下自己的秀发,“shakespear的祖先----也就是穿越而来的我曾经说过,留下或是离开,这是个问题。” 瞥了他一眼,眼里是说不出的轻视,“占一个死人的便宜也就算了,还剽窃名人名言,做人真不厚道。省略废话。” “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委屈的一撅嘴巴,但也是切入正题,“我试图找寻回去的办法,但是---没用。”他摊开手,一脸无奈。 “还是没有吗?”她喃喃。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她曾经看到过希望。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想着回去呢?”望着一脸失望的女子,有些不忍的开口。 “我为什么不想回去?”席心缈一击反问。随后起身,不再理会身后的一群人,独自离开。 楚皓语噎,是啊,没有谁会愿意留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更何况是相隔了遥远的时间与空间!那种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孤寂谁人能懂? 望着那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楚皓终是回头,盯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尊口的冰山男,又恢复成市井痞子的样子,“嘿,帅哥,怎么称呼啊?”说着伸出手想搭在水冽寒的肩上,眼看就要触到的肩膀却一下子没了踪影。楚皓的手落了空,而水冽寒还是在神定气若的品茶,好像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事一样。 可事实并非如此,可是谁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躲过去的。 继续喝茶,将某人无视到底。 凤目一凛,随即展眉露齿,“呦,还是个行家呢!”毫不在意,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亦不见任何尴尬,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还别说,若是忽略那市侩的滥调粗话,还真有翩翩佳公子的范,隐隐的透出一丝尊贵,那是模仿不出来的。 一旁的枫雪都看在眼里,刚刚他出手的瞬间,伴随的还有一股内力,像是试探,只不过被公子躲过去了,此人来历恐怕也不简单。。。审视的目光不由变得锐利。。。 “帅哥,这么冷酷干什么?” 。。。喝茶 “帅哥,你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 。。。。继续喝茶 “帅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帅哥?”某人再接再厉,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气势。 。。。。。继续无视 。。。。。。 “。。。。。。”聒噪男处于暴走边缘,在连续的口水炮轰未果后,蹂躏起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秀发。而水冽寒绝对有气死人的能力,稳坐如泰山。 就在某人要崩溃之时,主角有动静了,楚皓殷切的望着那拥有双洞悉世事的蓝眸的主人,那嘴脸跟如花看见星爷有的一拼,想着与他来一场世纪美男间的颠峰对话。 。。....(飞过n只乌鸦) “喂,你怎么走了啊,好歹看我一眼吧,不看那瞥一眼可以吧,喂!喂----”楚皓眼角猛抽,看着那挺直身姿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厅内只剩下楚皓一人,他若有所思的品味着水冽寒在离别前与他那短暂的对视,眼神虽冷漠至极确是满带警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清晰地被他捕捉到了。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山般的寒冷,叫人亲近不得,清冷月华的气质给人以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孤傲绝尘,就是指这样的人。 勾唇,扬眉,这警告还真是明显呢!可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脸上被震惊所取代:那茶杯,被水冽寒碰过的茶杯,居然瞬间化为一堆白色粉末,风一吹,散落飘逝,不留丁点痕迹。 原来方才,水冽寒使用内力将已经破碎的茶杯维持原状,手撤离后,内力消散,茶杯没有马上粉末化,而是随着温度的下降慢慢湮灭。而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再次抬头望向黑暗的深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犀利???? 第十四章 不安 第十四章不安 (再让虫子唠叨几句啊,就几句!这篇内容放上去,一看字数显示才发现自己又要悲催的“添油加醋”了,哎~虫子又得天马行空的唾沫横飞了~~码字不容易啊,真的,在看的各位可怜可怜区区在下,随便打发点喽。而且码字勤的唯一让虫子稍稍欣慰的就是前几天的打字速度测试达到54个字每分钟,被老师赞了一下,嘿嘿????各种求?????) 京城 一间破败的木屋,衰草丛生,疯长的杂草挡住了凄冷的月华,青苔爬满了石阶,一切都透着荒芜,衰败。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在密密的灌木丛遮挡之下,还隐逸着一个人。不,准确点说,是一个跪着的黑衣人。他似乎在等着某人的指令,可四周除了无边的黑寂,别无他物。 “滴答--”一颗水珠在破碎的瓦片上滴落,余音在空寂幽静的气氛里显得尤为清亮旷远。 那黑衣人不敢有丝毫动作,垂首静默。只是额头间渗出的冷汗泄露了他此时的恐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不会再有进一步动静时,屋内却突兀的响起了低沉而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黑衣人浑身僵硬,“属下该死。”回想起刚才刺杀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那个修罗般的女子,是个恶魔! 屋里又没有了回应,仿佛方才的问话是错觉。 然而黑衣人却不敢有半点松懈,紧绷着身子。此时的沉默对于他无疑是最大的煎熬。 “去吧。”伴随着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蛊惑。 黑衣人疑惑抬头,望进那无尽的黑暗,似是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随即受宠若惊道:“谢主上。(.)”那是临近死亡时又突然重获新生的喜悦。 叩击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屋檐的水滴越积越大,晶莹欲滴。“滴-答--”水滴终是回归地面,发出最后的生命之音。只是与其一起滴落的还有那鲜红的血珠。 草丛里尸体很快被处理干净,反观内屋,仍旧是漆黑一片。 “下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自黑暗中传来的低沉之音,如地狱的赤色催命符,掩盖了原先钝铁般的血腥???????????????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边的街道暗巷上,空寂无人,偶有几声辽远的犬吠从幽暗的深处传出,阡陌交通,鸣声相闻。黑夜给原本白日热闹非凡的街道披上了一层黯魅的神秘面纱。 忽然,一个鬼魅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视线之内,他,轻松地穿梭在民家房檐之上,黑夜与他为衬,时隐时现。眨眼的功夫,就从脚下的屋檐瞬间移动到几丈之远的另一个屋檐之上,就像电影里特效的切换镜头,快的几乎没有眨眼的时间。等你再定睛细看时,早已是暗黑一片?????????? 熟练的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对这里的路线熟悉之极。终于,在小巷拐角处停下,隐逸在黑暗中的影微微侧出身子,一双如鹰历眸警惕地看着斜对面那座华美富贵的府邸-------太子府。 虽是深夜,但毕竟是皇室大族,灯笼高挂,底下两边各有侍卫守护,警戒森严。 心中已有计较,迅速转身离开,施展轻功飞到戒备相对薄弱的后门。警惕的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没有跟踪的情况下纵身一跃,越过围墙,飘然而下,轻盈无声,衣袂微扬,进入到打探方的核心地盘。(.无弹窗广告)影无声穿过院落,跃进长廊,飞快地闪进一间屋子,廊外静寂廖然。 “吱------”精致雕刻的暗红木门被小心的打开,随后只听得及其轻微的合上声音。一切,快的像是没有发生过。 影站定于一个房间内,谨慎的打探着周围的动静,凛厉双眸像雷达一般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不是睡房。这是他的第一定论。 外头依稀并不明郎的散进的余光,这已足够让一个天下第一杀手看清房内的任何动静了,这样的黑暗,他早已习惯。 看着挤满文案的案桌,以及离案桌几步之遥的层层书架,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书房。想是太子爷齐景熏经常在这里办公吧,那么,心下略一沉思,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应该也在这里无疑了。 打定主意,走近案桌,探寻着自己要找的东西。桌上的文件都是一些文武百官的上奏的奏折,有的上面已有一些批注。看来,齐景熏倒是挺得齐皇看重的,居然把要批改的奏章分一部分给自己的儿子,不过,最难猜测帝王心,皇家秘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看透!将桌上的奏折恢复原状,眸略转,一双厉眸在黑暗显得熠熠生辉,继而转向其他地方,看是否有其他暗格。 凭着以往的经验,他来到书架前,盯着堆满木架的书沉思不语,忽然,一个摆放在书架上的陶瓷白碗引起了他的注意,它就那样突兀的放在那里,好像是主人特意摆放在那里等待着有心人的观赏,特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一切,显得那样怪异。目光微闪,走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向那白碗伸去,就在要刚刚触及的时候却突然换了方向,朝白碗右边的第四本书出手。厚重的书本被影移出二分之一的部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本书,居然是连着书架的!原来,它才是触发暗门的机关! 随之机关的触发,只听得“咕-----”的一声,书架整个移开,而书架后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见此情景,影微微抿唇,而眼中亦有不小的吃惊。他之所以刚刚有那番举动,全是因为以前听小姐讲过一些专门关于机关布置的要点及破解方法。像方才的机关,就是其中的一种。但是小姐也并没有很详细的讲解,只是概括性的总结了一些重点。“书架有物,右四取之。”他记得小姐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今天真的灵验了!(机关说是胡说,不要信哦~~~) 心中感慨,若是没有小姐,估计自己今天还真的完成不了任务。走近,打开暗门里的盒子,将其中的书信取出,再放进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信件。等一切回归原样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芬芳与清幽的禅院里,青竹蔼蔼,寒烟林杪,梵音幽深而徘徊,有着恍如隔世的迷离。静谧的竹海隐隐而动,隐约可听见叶片间的摩挲之声,一切好像是那样的正常,可忽然木鱼声戛然而止,仿佛这才是唯一的变化。 “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何不现身一见呢。”端坐在榻上打坐的白眉老僧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眸中尽是了然的沧桑。可是他面前空无一人,难道他是在跟空气对话? 空气静止的有些诡异????????? “久闻大师是得道高僧,今日一见,大师修为更甚。” 此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木桌旁,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应该说是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一袭白衣显得他风清月朗,长身玉立,优雅脱俗,明明是一个如莲般通透的男子,可天神俊颜上略带邪佞的微笑却越发的显得他高深莫测,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出奇的在他一人身上显现的如此协调,简直是不可思议。 “施主谬赞,”空尘大师双手合十回礼,“施主深夜造访,怕是带有疑惑而来吧。” “哦?大师知道在下今日为何而来?”英挺的剑眉挑起很好的角度,明显较之刚才多了一丝诧异,不过被很快的隐藏下去。 “善哉善哉,”依旧是出家高人该有的绝尘之淡然,“施主,时候未到,请回吧。” “那何时才是时候呢?”听不出丁点情绪,只是在品茗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有缘人自会与老衲一见。”空谷的声音平稳的传出,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心下一凛,随即释然,有缘人,想必是她吧。“既是如此,在下告辞了。”亦不强求,随即起身。雪白的衣角在空中划开一个肆意的弧度,一如他人。 “施主请留步!”意外的白眉老僧突然出声,叫住刚走到门口的白衣少年。 “大师还有何事?”清冷的语调,永远带着孤傲的疏离。 “施主,请听贫僧一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切忌切忌啊!” 少年没有转身,清冷的月光挥洒在他的身上,背对着屋里的人,有着一种迷离的脱俗飘渺,流韵淡远。 “世间浮华,过眼云烟,我所执着的却只有一件,得之,我幸;不得-----”,湖蓝般的星眸霎时黑潮涌动,凌厉无比,轻扯唇角,“就算以全天下为代价,也要变‘不得’而‘得’!” 离去,无痕。。。。。 看着那翩然离去的绝世少年,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莲香,可就是那个与世无争的男子,竟满身戾气地说出如此决绝而冰冷的话。空尘久久未动,许久后无奈摇头,“孽、孽、孽啊,佛祖慈悲,保佑苍生避过此番浩劫吧。阿弥陀佛。” 第十五章 郊外之游 第十五章郊外之游 县城郊外,一派喜人的绿色。芳草连天,白色、粉色的花开到最盛,层层叠叠的绿从脚边的青草尖一直延伸到天际,空气中闻得到草木生长的气息。岸边的柳树借着吹过来的风,开始窃窃私语,湖面微波粼粼,一切是那样安静而恬淡。 在客栈呆着快发霉了,终于逮着个日子出去逛逛。漫步在绵延的青草间,脚下那柔软的触感,呼吸着鲜花的芬芳,席心缈敞开双臂,仰头深呼吸,近似贪婪的吮吸着这里干净而澄澈的空气。还是古代的空气清新啊!干净通透的气息让人心情舒畅,让人暂时忘却了一切的烦恼。 记得在现代的日子,到处是钢铁的城市,“乒乒乓乓”的施工地的操作声,“滴滴答答”的汽车喇叭声·······追分夺秒的快节奏只觉得让人缓不过气来,现代的发展非常快速,但对于她这样的一个懒散的人来说,缺少的恰恰是古代的一份宁静,那种优哉游哉的从容步调,是她一直所向往的。 那时还处在现代的我就经常在想:会有一天,若幸运的话,她会在这喧闹的世界里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它不需要很大,只需要包容住她这样一个虽处现世却拥有沉静之心的人就好。外面的人群穿梭来往,像电影一般连续快速放映着外界的进程,而她,在那个安详的窝里,这里的时间如流水一般静静流淌,缓慢悠长,柔和绵延。或许,她会躺在舒适的竹藤躺椅上,轻闭双眸,攀藤植物沿着木架静静的生长,在上头为她挡下日光,投下凉爽的阴影,静听虫鸟的窃窃私语,享受着微风的亲吻以及轻声呢喃,没有人来打搅她,一切,是那样安详与静谧,舒适而贴心········ 可是命运就是喜欢跟你开玩笑,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真的穿越到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古代!自己讨厌的喧嚣,没有了,可是,她却离开了自己的家人、朋友。[] 哎~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的。而现在,就让自己好好的享受吧。 嘴角上扬的弧度泄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但如果没有闲杂人等的话,她相信她会更开心。。。。。。 张开眼,回眸打量着被自己勒令闭嘴的一群“闲杂人等”,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她不明白,她就是想自己出来透透气的,干嘛这群家伙就拉帮结伙的全都出动了?莫非她真有如此高的带动性? 就在今天早上,她想独自外出的想法,就被扼杀在她的左脚刚刚触及到门槛的那一刹那。 有点小无奈:魅力高她不否认,但有必要粘的跟狗仔队一样吗?做人就不能低调点吗? 水冽寒仍旧风采照人,那张脸照样俊逸的天怒人怨,一脸笑意的望着某人,显然有“捉奸成功”的快感。可样子竟是无害至极,让人觉得他更加可恶。不过在看见碍眼的楚某人也在场之后,脸上的笑意明显减少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席心缈的错觉,在他的灿若星辰的如水烟眸中,总会不经意的闪过一些她形容不出的神色,竟叫她有种淡淡的------心疼?这感觉来的莫名,也让她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有什么事,与她何干!和琼: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也瞧不起你! 反观那个刚刚被我黄牌警告禁止出声的楚某人,一身湖蓝锦袍,与一般富家子弟无二,此时的他一脸的无辜,嘴巴紧紧地抿着,腮边却是鼓鼓的,想必是又想说什么废话,又碍于我眼神的威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能够博起某人丁点的同情。 可是某人用眼神告诉他------两字:没用。在这几天与他相处的情况来看,事先声明啊: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的像狗皮膏药一样踢都踢不走,硬是赖在他们的客栈不走了,把自己说的比那白毛女还可怜,聒噪的让人恨不得一掌把他“啪”飞了,她才看是是一场老乡的份上才让这个“鸭舌男”留下来的。 情景回忆········ “什么?!你要赶我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让一个弱质美男去哪里?”楚皓瞪大了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控诉某人的不近人情。 “弱质?”席心缈表示认同的点点头,“是挺弱智的。不过‘美男’就称不上了吧。” 打击,绝对是打击。 楚某人作以手抚胸状,连退数步,“勉强”支撑住身体,“痛苦”道:“你这是羡慕嫉妒恨,赤裸裸的心里不平衡!”随即仰天长叹,“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坎坷?原本以为认了个老乡就会有个照顾,没想到却落得个被逐出境的下场!我错了,真的,一开始,我就不该来这个地方,如果我不来这个地方,我就不会遇见如此不仗义的老乡,”说着,用极其幽怨的眼神注视了着我,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惨无人道的事一样。“如果我没有遇见不仗义的老乡,我的弱小的心灵就不会受伤;如果我的弱小的心灵不受伤,我就会对这个世界还充满着希望·······” 不堪忍受的打断唐僧的咒语,“你有完没完。” 小心翼翼的瞟了某人一眼,吞了口口水,悻悻道:“本来还有的-----现在没了。”识相的摇摇头。 “随便你了!”甩一句话,离开。 “你是说我可以住下了?!”楚某人惊喜万分,看来唐僧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还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一番,又听得前方悠悠的飘来警告的话:“想住也行,但是你再啰嗦一句,哼哼-----” 无言的威胁,比起言明的警告更具威慑力·······他懂的~~ 思绪回归··········· 暗自长叹,哎~ 还有就是,明明她是出来散心的,他们跟来就跟来了,可为什么她却觉得我们现在是在被人围观? 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停驻在不远处的把他们当稀有品种观赏的层层人群,更是郁从中来:她是喜欢看热闹,但前提是那热闹不能是她。 回身面向他们,满脸的不爽,“我说,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动物园?”那神情,就像谁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美女大姐,”楚某人马上见缝插针,不放过一丝开口的机会,“怎么能比我们这一群帅哥靓女比作。。。额。。。那个‘人类的好朋友’呢!这是叫人格魅力,魅力!懂不懂?youknow?”说着还不忘自恋的甩了一下头发,向远处的一群花痴女送出十万伏特的电流。 “啊!!你瞧见没有,他在看我呢,他在看我呢!”花痴甲不能自制的尖叫道,满眼的爱心,双手紧拽胸口做心脏承受不了状。“切,他哪会在看你这个丑八怪啊?明明是在看我!”鄙夷的嘲讽了身旁的花痴甲,乙甚是笃定的说道。在望向那个想靠近而不得的方向时,亦是满眼的桃花。 花痴甲很不服气,一把将花痴乙推到在地上,双手叉腰怒骂:“你这骚货,明明就是嫉妒我的美貌,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长得跟母猪似的也敢出来献丑!哼!” “你、你敢推我?!你这个小贱人,你也就是长得比驴好看点,得意什么?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跟你拼了!”倒地的花痴乙早已生气的扭曲了面容,脸上厚厚的,姑且称为脂粉的可疑白色粉末物体剥落了好几块,扭动起肥胖的但很“矫健”的身躯亦向甲冲去。。。。。。 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被围观的也就不只是他们了。。。。。。 若不是席心缈目睹了整个经过,她会以为在地上扭滚的是一个,,额,,一个彩色的大肉球。 这下,冰凝傻眼了,枫雪诧异了,水冽寒嘛,还是老样子,冰山脸,没有波澜。 她无语了,向他伸出大拇指。强悍,原来男人还有这样骚包的用处? 可当事人好像早就习惯了似的,耍酷的以手贴额,一脸的凝重,“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呵呵,我发现你有点对我的胃口了。”席心缈双手环胸,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好感。或许,他是一个不错的玩伴;更或许,一个不错的对手----也说不准呢。 “欢迎品尝!”楚皓亦是扬眉璨笑,琥珀般的星眸竟是那样熠熠生辉,阳光灿烂,一如他人。 “不要,”她略一皱眉,语气嫌弃,“老男人的肉吃了咯牙。”仿佛眼前就是他被炖成汤的样子。 “额?”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嘴角还保持着还没有散去的弧度,随即大笑起来,“哇,不用这样伤人吧!”说是这样,可没有丝毫伤心的意思,语气轻快愉悦至极。 见到他们旁若无人的聊侃起来,枫雪,冰凝二人只能尽量把自己屏蔽掉,因为。。。。。。旁边有位更难惹的大佛,不,是比佛还难惹的主角儿呢。心里暗自抹泪:小姐怎么就把公子给忽略了呢,她不会是还没有感觉出公子身上发出的骇人煞气吧?这一个个,都是难伺候的主,招惹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啊。只祈祷上苍,让我做空气就好,真的,咱求得不多,只求无视。 第十六章 掳走 第十六章掳走 世上唯有感情最难以描述清楚,尤其是爱情,说不清道不明,可你不得不承认,它就是真真实实的萦绕在那些相爱、苦爱的人身边。[]就算你强迫性的把它关押在不见天日的暗牢,可是午夜梦回,你分明听到它在声嘶力竭的嘶喊!它在控诉!它在斥责!最后,它就会如决堤之河喷涌而出,浸湿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冲击着强行压制的心灵,撕扯着你的每一根筋脉,疼得彻肤,疼得彻底。到那时,你才会明白,那份势如破竹的强势是这样的让你不可收拾,不受你控制;才会明白,你平日里伪装的无所谓,是多么的脆弱与不堪一击;才会明白,你对深爱自己的那个人所造成的伤害是如此之深。你这时突然正视自己的心,才发现,它竟然已经是那样的苍白与无力,不甘的嘶喊过后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轻微的触碰,疼得满枝摇曳。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选择这样方式,无论你是多么的始料不及,终究事已成实。 那么,就这样下去吧,我不打算让它有复原的机会,就让清晰的疼痛永远静驻在我的心里的最隐秘的一个角落,让它永远提醒我,我,曾狠狠的伤过一个人。而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水冽寒就这样一幕不拉的看着席心缈与楚皓的亲密互动,一语不发,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刺目。她的光彩肆意的灼伤了他的眼睛。她的眼里,没有他;她的笑容,不为他。一想到这里,只觉心有撕扯般的难受,太阳穴更是突突的响起,可面上仍是淡定无波,高雅脱俗,犹如世外仙人般澄澈淡远。(.无弹窗广告)但是没有人看见他微垂羽翳下的蓝眸,已是一片晦涩。 再抬头时,凤目里水烟弥漫,像是云锁雾绕的海,让人难窥水色,深浅莫测。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衣袂翩飞间一袭白衣的男子已经踏空而来,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席心缈的面前,横抱起她,留给众人的是一绝世男子怀抱佳人,在宽广湖面上翩飞离去的绝美背影。片刻踪影全消。。。。。。 "这样,好吗?”冰凝有些担忧的开口。 “没事的,让他们好好谈谈吧。”反观枫雪,一脸的淡定,只是手心渗出丝丝的薄汗。变了,变了,自从小姐出现在公子的眼球里时,一切都变了。而公子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呢··········· 众人怔怔的看着快速消失不见的二人,尤其是楚皓,更是震惊不已:刚刚那一瞬间,他踏空而来,楚皓仿佛看到有光芒从他身上溢出一般,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若没有深厚的内功,根本无法做到在湖面上点水不沾身的境界,更何况他还抱着一人! 枉他平时自诩功夫不弱,可是刚刚看到水冽寒的动作时,他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那双琥珀眼眸渐渐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谲光,挽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话说另一头,还处在云里雾里的女主只觉耳旁呼呼地风声而过,才想起原来自己是被“绑”了,抬头看着他,他的嘴抿的紧紧的,坚毅的下巴几乎要贴到她的额头,鼻尖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夹杂着药味的淡淡莲香,眼睛淡渺的眺望远方,窥不出此时的神色。 感受着自他胸膛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席心缈的心不自觉的也安静、沉淀下来,暗自叹气,随即眯上眼,不再看他。[.超多好看小说] 很快,他们在一片密林停下,树木郁郁葱葱,好不茂盛,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散落下稀稀疏疏的斑点,无言的点缀了自然的色彩。这里静的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听见,可是,为什么,看着充满生气的树林,她还是觉得凄凉的厉害呢? 一阵风过,叶子窸窸窣窣的摇曳,似情人间的对话,轻声呢喃。 “你想说什么,寒?”她终于打破沉默,望向那个背对着她的遗世独立的男子:背手负立,墨发三千,随风飞扬,白衣胜雪,干净而丝毫不乱,孤傲却也孤寂。 为什么?看似拥有一切的你,我竟会觉得你其实是一无所有呢? 他终是回身对她,湖蓝的眼眸深深地望进她的黑瞳,那里面的澄澈的丝丝哀伤叫她有些不敢直视,相对无言。 无疑,水冽寒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一笔一划,都像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无法形容、无法描述。英俊而美丽,妖艳而清俊,那是很多极端的美丽与极端的俊逸融合而成的绝色容颜。明明是很矛盾的气质,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是意外的和谐。 揽着她的手轻拂过她的长发,动作自然而随意,他的手修长的近乎完美,不经意的与她的肌肤触碰,微凉,轻颤。 她没有动,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长长的微叹一口气,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融为这一声复杂的叹息。 “心儿,还是不行吗?”兀的,他这样问道。语气很慢,很轻柔,轻柔的叫人能听出一丝令人心疼的悲伤。 她一怔,直直的与他对视,久久才吐出一个字,“是。”轻,但决绝。眼看着他眼里那渺茫的微亮终是被自己毫不留情的决然掐灭,瞬时暗淡无光。 他说的莫名,但她,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步步走来,一点点了解他,从最初的相遇到现在的相知,从酒楼的探寻到生日的贺礼,从初遇的京城到这里远离京城的郊外······都有他,他,一直伴随自己左右,保护着自己,纵容着自己。不是没有感触,不是没有感动,只是,终是奢求。不是他,是她,她要不起这样的感情。那么,就让她果断地斩断它吧······· 他笑了,对着她笑了,这笑,温柔而悲伤,却让她的心狠狠的纠疼。强迫自己别过头,“不想笑就不要笑,没有人逼你。” 不要对着我露出那样的笑容,这样笑的你,会让我觉得,那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没错!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我选择了亲情又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自己所熟悉的家人身边,我离开他们太久了,久到我差点忘了我是一个现代人!我不会留在这里,我会回去,也一定要回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包括你! “是啊,没有人逼我。”他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可是,这笑容是只属于你的,而你,可知道?嘴角划开一丝无力的苦笑,灵玉般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看到眼前暗自伤神的男子,谁能想得到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血谷谷主?席心缈的心里亦是压抑的难受,向被一块石头压着透不过气来。 “寒,这不像你,也不是你。”我不想伤害你,可你为什么非要逼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而如今,既然伤害已经造成,那我只能选择将伤害降至最低,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心儿,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一步步后退,迈开的脚步却是一次比一次艰难、沉重。“冷酷狠绝?嗜血无情?还是残佞暴虐?” 连续的质问她答不上分毫,喉咙像是被人狠狠的卡住一样,吐不出半个字,难受之极。 “那条路,通往的,是不归,而我,却心甘情愿。其实我早就别无选择了不是吗?”他自嘲的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样不像自己?还是,以前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自己?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痴缠而悲伤,“是你让我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我在无尽黑暗的深渊徘徊,本来,我就是打算永远的留在黑暗中,可是,偏偏你出现了,递给我一只手,那手,纤细而坚韧,让我第一次有了脱离着暗黑的念想。我试图抓着那只手,让她带我远离永世死沉的孤寂,可是那仅差几毫的距离却是你我永远的阻隔!而你,却再也不肯向下伸手半分!哪怕是施舍,你也不肯再向下伸些许距离就可以让我抓到你的手!你,何其残忍!” 浑身像是触电般一怔,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面前向自己控诉的绝世男子,心底不可遏制的泛起一丝丝苦涩,一遍遍的问自己: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吗?我是这样可恶的对待他吗?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承认吧,和琼,你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自私到无可救药的讨厌鬼!明明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好感,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不会让他接近自己,如果你一开始就狠心的拒绝,如果你不是一直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怎么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和琼,你在装什么,你真不是个东西! 罢了罢了,也许,一切该是挑明的时候了。 “寒,听我讲一段故事吧。”她对他如是说道,淡淡的,仿佛如微风拂过般绵软,沁入心扉。 第十七章 告诉他我是谁 第十七章告诉他我是谁 ----远方有多远?现代人叫它地平线,而古人却叫它---天涯。(by独立清微) 这句话是遥远的记忆了,第一次看到它,我就被它吸引了,深深的吸引,莫名的吸引,无法自拔。你们无法体会在那成千上万个句子铺满页面的密密字堆里发现这样一句能引起自己心灵共鸣的句子是如何的让人惊喜!我不想把这样意外的邂逅称之为巧合,碰见心灵之音,我更宁愿称之为“机缘”,或许很傻,但我甘之如饴。这个句子很美,美得让我不知厌烦的一遍遍沉吟细读,美得让我每念一次都有淡淡的怅然,还有那隐隐的,痛。痛?为何痛?为那优美凄婉的句子所包含的华美的残忍而痛,为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永恒差距而痛,为那一朝离别不知再聚是何期的无奈而痛?????? 人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你强迫不了也改变不了,命运太苛刻,你任何不满的反抗只会引向它早已为你预设好的轨迹,而你筋疲力竭的在喘息时,你看见了吗?它如一个高傲的恶魔般,嗤笑你的无知、幼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过程或长或短,但结果还是一样。可怕的是,你永远无法预料命运是如何设定的,因为未知,你的任何的因怕改变命运而裹足不前或是不甘命运而所做的一切反抗而导致的最终结果,都可以归结为---------命运。这就是命运,让人深感无力的命运,你改变了,是命运,你改变不了,还是命运。命运不会让你知道你应该走怎么样的路,可你选择的每一种抉择指向的结局都是已经定好的命运。 嗬---------多完美的伪善者,多无可挑剔的借辞。我曾一度排斥命运的强大却又深感无力,可是,就在今天,在此刻,我却要这完美的借口来给自己的自私冠上华丽的外衣。 ?????????????????????????????????? 斜阳古道,芳草连天,晚风拂柳,萧瑟无边。 县城树林 水冽寒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伫立在树前的绯衣女子,眸色柔和,曾几何时,他亦是这样痴痴地凝望着她。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她的身上,略显单薄,全身被一层神圣的金色光辉笼罩,圣洁的仿佛些许的接近都是亵渎,她,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绝世无双。 清清浅浅,静默淡然,微仰的头,在颈部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一瞬不瞬的盯着树梢的那一片略微泛黄的叶子,仿佛透过叶子看向另一个时空。。。。。。 席心缈如一个旁观者般淡然平和的诉说着,诉说着一个她从没有公开过的秘密。她知道,今天过后,注定有什么要改变。 轻轻地舒一口气,心情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沉重了,那个包袱,她背了好久,如今突然释放,竟是不知所措的轻松。 对上他略显诧异但仍是镇定的蓝眸,略显轻松的开口,“可听明白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席家二小姐的身体上,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差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空间。而我,是和琼,一个拥有21世纪灵魂的和琼。而且,我一直在寻找回去的方法。所以,我是不会与这里的人有任何的羁绊的。所以--” “所以,”他冷静的接上她的话,殊不知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刀,在他的心口狠狠的剜上一次,“你若是回去,我就永远也找不到你了。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时间不同,空间不同,我永远也触摸不到你,是吗?”全身像是被抽光力气般。余晖侵染那湖蓝的眼眸,朦胧的美感下竟是暗淡无光。 第一次,水冽寒感到深深的无力,而这种无力,他竟敌不过!咫尺天涯,想不到,确是在今天如此深刻的体会这四个字的含义,而这个代价,太大。大到他无力承受,无法承受。 第一次,他恐惧了,恐惧到紧紧地搂住了眼前的娇小女子,死死不放。强装的镇定在此时土崩瓦解。 她没有挣扎,而是任他抱着,但没有回抱他,较之他的激动,她显得平淡很多,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虽然他的恐惧、脆弱皆来于她?????????????????????????????????????? 寒,你可知道,世界没有童话,就算有,也不属于你,更不属于我。天真的接近于幻想的童话,太过可笑。 你的“天涯”,我的“地平线”,其实并没有差别,可怕的是“远方”,模糊的概念,却是承载着永恒的牵挂与念想。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自己很可恶,“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远方。”多敷衍的答案!很不负责任是吧。 “天涯”比“远方”更果决,更能断绝一个人的希望,因为果断,才能拯救。天之涯,海之角,那是让人明白无论你付出多大努力都挽回不了的徒劳。刚开始,你可能会去追逐,去追随,可是慢慢的,你会疲倦的,连带着,你当初那热切的心也会冷却下来,最终恢复平静,最后的最后,你,解脱了。多好! 可是,这个自私的女人,她不愿意这么做!就连选择离去,都要抓着你一直的紧随之心,却抛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远方”。让你每天不知疲倦地追赶那远在天海交接的抓不牢的线,每天,你都在追赶,可是每天,那条线从来没有接近你过。你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缩短。你不会放弃追逐的,你知道你不会,她也定是知道的。不然她的诡计不就达不成了吗!每天在那地平线升起的朝阳,那散漫天际的余晖,美得不可思议,看见如此梦幻的场景,你是高兴并欣慰的吧,可是,你知道吗?这是那个女人留给你的海市蜃楼啊。梦幻一般的美景迷惑到你了吧,即使那是看得见却触摸不到的虚无。 她,既做到了断了你的希冀,又将你的全部注意力投放到她的身上,让你独自痛苦,自己了无牵挂的离开。一举两得,多好的算盘! ?????????????? “所以,寒,放弃吧。不会有结果的。”硬起心肠,默然的劝解。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而且,她并不打算放手。所以,请再纵容她一次吧。 “你告诉我,如何放弃?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可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感情,怎么割舍?除非,将我身上的血液全部放干再重新注入;除非,时间倒流,让我从没有遇见你;除非,世上再也没有水冽寒这个人。” 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感受着此刻怀中人的真实触感,氤氲的热气吐在脖颈处,却无法熨暖那人坚如磐石的心。 话,平淡,苍白,却倔强。 心,猛的一颤,三个“除非”,已经道出了你的决绝,她还能说什么? 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强行抽了出来,冰凉的面料划过手心,心中一阵刀割般的疼痛起来,决然的转过身背对着他,深吸了口气,离开。 “人生将会遇到很多的人,很多的事,都只是一路走来的风景罢了。无须挽留,无须刻意。生命是终将荒芜的渡口,连我们自己也都是过客。而我,亦是如此。忘了吧,都忘了吧,虽曾经偶然走过你的生命,但我只是你世界里的一个背景,如同夕阳西下,春径飞花一般的背景。”想起以前在现代时偶然看到一位作家这样的描述,灵魂在一刹那的冲击竟是如此强烈,莫名的,心里微微泛酸,嘴角隐现一丝苦笑,没想到,在古代的她,却要用她的话来否决他的一切,完美的残忍:和琼,你做的很好啊! “心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狠心,很自私?你无动于衷,不代表我也没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我的过客或是背景?如果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的存在早就超越了我所能甚至是不能控制的一切事物呢!”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儿,他急急的开口,内心的苦涩溢于言表。所有的高傲、尊贵、清贵。。。在她的面前统统消失殆尽。此情此景,谁人能不心疼怜惜? “那就遗忘吧。人生太短,及时行乐,遗忘是一件必须学会的功课。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它会冲淡一切,包括,你现在所执着的感情。当你回首再看待这件事时,也许,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原来自己一直坚持的,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她强装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无关紧要,可是为何,眼前的景色却越来越模糊? “微不足道?心儿,这就是你的最后结论吗?” 强忍住喉间的哽咽,“是。”不算什么,这真的不算什么,她没有错,不会做错的?????? 身后没有了声响,她加紧了步伐,必须要走出去。。。。。。 第十八章 绝不放手 第十八章绝不放手 (额?????我有罪,真的,这一章真的挤不出来了,所以找了一些歌词填充~~首先向喜欢本书的读者忏悔~~~我还是去角落画圈圈诅咒自己吧?????) 花非花任幽幽暗香飘满路 行一程茫茫人间不知处 看佛祖微笑拈花肯驻足? 娑婆诃花开世界可堪渡 零落处楼台近水水难足 逝如斯流水尽时斜阳暮 何羡慕渺渺沧海归一粟 伽罗摩渡我一世璇玑苦 伽园望断无觅处鉴前飞霜墨染褚 遥遥锦鲤送尺素月迷影乱不及舞 盼朝暮入迷途相思成恨恨无数 留不住掷千金为谁输 彻夜长歌把盏醉且宿横塘莲叶卷还舒 孑然一身无归路莫染尘埃陷沟渎 心所属痴无哭珠柳明清皆是毒 披六铢朝露难留花堪渡 碎梦总难述意踯躅曲径通往幽静途 影浮屠妙玄处千般法理无相付 风曳曳音簌簌彼岸都香如故 阿兰若缤纷细数花堪渡 放眼繁华那般如见初一片冰心在玉壶 情如幻影法似雾染上眉梢一点蹙 游三江泛五湖红尘误搁船橹 咏歌赋寄蜉蝣天地独 酒是醍醐因缘本为夙镜中月下花如簇 何须造罪过山岳寻常巷陌藏真书 苦心复望天竺阖目便见菩提树 皈依处轮回路花堪渡 寻无处几世轮回花堪渡----------花堪渡。(感觉挺应景的,好不容易从网上掏出来的,歌词里面包含了女主想对男主说的话,找得到吗?^_^看的我好喜欢~~与你们一起分享!!) ???????????????????????????????????????????????????????????????????? 寒,你可知道,尘世太苛刻,不允许我有丝毫的停留,即便是短暂的凝眸,亦是奢求。(.好看的小说)。。。。。我无法许诺你什么,那么,就让我先放手。。。。。。不舍吗?不,没有什么好不舍的,早知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泥沼,何不及早回头?偏执吗?不,没有必要发展的感情,决绝的放手反而是一种解脱,更何况,它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发过芽不是吗? 朦胧的梦幻一般的隐约存在,是见不得强烈的日光的,它,终究是太脆弱了。天亮了,雾散了,梦醒了,人,也该走了。如烟过无痕,你抓不牢,我握不住,一切的挽留都只是在对方心里又添一道深深的伤痕,隐秘而悲伤。就让时间停留在我们驻足共赏的间刻吧,尽管,它凄迷,尽管,它哀惋?????? 脚步像灌了铅一样,迈出的每一步都似乎要用尽席心缈全身的力气,可是,她不能停下来。隐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用力到指骨泛起青白的颜色。 冰冷的土地比不上此时心中的寒冷,温暖的阳光驱不散此刻全身的冰凉,她的无动于衷让他心若冰封。可是,他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么?习惯了她的绝情,习惯了她带来的伤害,可是为什么,这一刻,还是这么的疼痛。。。。。。 为什么,你总能轻易地说出狠绝无情的话语?为什么,明知道你在感情上是吝啬而决绝的,我还是像一个傻瓜一样企盼你哪怕有一丝丝的柔软角落呢?终究,是我期望太多了吗?不,不是的,明明,我能真实的感受到你的挣扎,虽然只有一瞬,可是那却是清晰的存在。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做出了选择,没有丝毫妥协的,选择了你心中一直追求着的答案。那个答案就是-------你要抹杀这段感情!你选择将这段从没有发过芽的感情亲手扼杀掉,让它没有新生就夭折掉。 她知道,身后那双闪烁着微光的湖蓝眼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离开,所以,她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停留或是留恋。 可倏地,手臂被强劲的拽过来,毫无征兆的,嘴已被吻住。 “你--唔--”本想趁空隙说话,却被他的舌头打开牙关,灵巧的钻了进来,不似以往的小心试探,而是带着疯狂的掠夺,放肆而急切,似要冲淡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她抗拒,他强势,禁锢着她无法脱离分毫,她一急,狠狠的在他舌头上咬了下去,口腔中立即充满了咸涩的血腥味。而他只是微微一僵,又马上更加猛烈地席卷着她的口腔,与我的丁舌纠缠不休。 苦涩却缠绵,还有痛。。。。。。。。 他的猛烈,几乎让她站不稳。 席心缈的身材本就偏小,而水冽寒身姿挺拔,加上他现在根本就像是失控的野兽,几乎是毫不费力气的就将她压在地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系在腰边的衣带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露出洁白的肚兜,高耸的胸部随着急切的呼吸剧烈的起伏,发丝凌乱,这一切,都无比挑战人的视觉感官,冲击着水冽寒的双目,动作更加直接而放肆。 她拼命将头扭转,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一只手禁锢于头顶,撼动不了丝毫。不经意间对上了他迷离的蓝眸,不再澄澈,带着深切的痛苦,彷徨,慌乱。心,蓦地一疼。这一刻,她放弃了先前的挣扎,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那就拿去吧。 水冽寒忘情的吻着身下人儿的滑腻肌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知道,但在逃避。他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她离开,她是属于他的,他要得到她!却忽然感到身下人没有了反抗,他停下来,看着她,紧闭着双目,一双菱唇早就被凌虐的红肿不堪了。 天!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对不起,心儿。”声音还是低沉暗哑,却饱含痛苦,将自己的外袍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至极。可心头泛起的苦涩与懊悔像是要将他淹没,疼的不能呼吸,水冽寒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到一棵树旁背对着我坐下,眼神无焦距,空洞的看着前方。 对于他的举动,她不是不明白,整理好衣服,暗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待到她走后,水冽寒才将视线转回,落在我叠好的他的外袍上,起身,吃力的走过去,捡起,上头还有她的余温及女子淡淡的清香,一掌狠狠地击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上。那一瞬间,那棵有二人合抱粗的古树,就那么从中穿一个洞,树叶纷纷落了一地。 而那个男子就那么伫立在纷飞的树叶中,被刘海掩盖的眼眸,诲沉如海,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及,坚决。 “心儿,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摧毁我的坚持,事在人为,只要我不放手,你---永远也回不去!” 密林里,柔绵的的微风抚慰不了一个受伤男人的哀伤,一个人,低吼,悲伤而决绝。 --------------------------------------------------------------------------------------------------------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泰戈尔 ????????????????????????????????????????????????????????????????????? 看,泰戈尔说的多好,把她想说的话这样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只是,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距离,遥远的让人绝望,那就是连主角本身都不知道她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感情。她没有爱过。不懂爱更不会爱,这样一个于她自身而言本就懵懂的状态,你能期望她有怎样丰富的情感?她是一个很警戒的人,防备的严严实实,别人接近不得半分。她需要这样的保护壳。她太小心了,谨慎的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不敢交出真心,不敢委托信任。对她谈所谓的“爱情”,究竟是谁傻?或许,面对水冽寒这样的男子,她终究是有些触动的吧。不然,她也不会及早的砍断她认为是错误的孽缘,至少,她醒悟的早,也想过帮着他尽量减少迷途,以免造成的更大的伤害。这或许,才是她唯一做得对的地方? 谁对谁错,一切,交给命运去给出答案吧。 第十九章 思念 第十九章思念 思念是一根无法斩断的线,你看不见也摸不着。有人说,思念是一种病,不把你啃噬的彻肤的疼痛,它就不罢休。可我只清楚,它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你稍微动了他它的念头,让它有复苏的迹象,它就会在你心里生根发芽,像无人打理的藤蔓般肆无忌惮的疯长着,在外人不知的外表下,只有自己明了那颗心被紧紧缠绕的紧致窒息感觉。即使你想把它压制下去,你也是有心无力,你明白,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只会加速它的生长。它有强大的魔力:使你看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体??????都会让你联想到你所思念、牵挂的那个人的一切。心不在焉,或许,就是指这样的情况了吧。两地相思,并不孤独。因为他们知道彼此在相互思念着对方,他们的灵魂是契合的,这是幸福。可怕的是思念着一个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发疯一般念想着她的人,即使是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展望同一片星空,可是,平行线终是没有交汇的轨迹,这份由心凉至全身的寂寞,我想,只有一杯苦酒,才能还他人世的感觉了吧。 ???????????????????????????????????????????????????????????????????? 齐国京城-----皇宫 凉亭内,坐着一男一女,少妇一身宫装,风韵无边,明艳照人。反观男子,一身红衣似火,一如他人,张扬而热烈,细长的桃花眼似是闪耀的光芒一般耀眼,鲜艳,妖娆,绯艳的红唇始终保持着一个邪肆的角度,阴柔的美感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若你瞧的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其实他们长的较为相似。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丽妃与她的儿子,齐澈。 “澈儿,听说太子那边对你很‘关照’呢,你是不是也该采取些行动了?”丽妃不咸不淡的开口,拨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深处宫中,早就练就一个敏锐的嗅觉,任何风吹早动,只要摆在了皇宫里,都没有绝对的纯粹。 “母妃,你可听说过猫在捉住猎物时不是立即吃掉,而是先与他玩玩,然后再一击致命。”漫不经心,神情慵懒,“儿子与太子爷之间的捉迷藏还没有结束,怎么能轻易地击败他呢,这样,”他略一停顿,笑的愈发灿烂,“岂不是很无趣?” 看到儿子如此自信的态度,丽妃稍稍放心,“话虽如此,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后备了。”丽妃自顾说道,没有注意到齐澈陡然收敛的笑意。 “朝中不少大臣已经被太子笼络,席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你日后的路肯定会轻松很多。可惜那老顽固软硬不吃, 我明示暗示的探测了他好几次,都无所获。这根隐患之刺,不拔不快!”说着,一双凤谋陡然厉寒起来,让人不敢直视。却又马上涵盖下去,恢复了原先的高贵端庄,幽幽道:“本来想在他女儿身上下手,又难得席府的小姐入得了你的眼,可你又闹别扭得要自己打动她。” 说到这里,丽妃埋怨的瞪了齐澈一眼,好像在责怪某人的失误,“幸好我还帮你物色了翰林大学士的千金,还记得么,就是那个赏花会上很有才情的女子,模样倒是不错,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个有力的筹码。翰林大学士是朝中的老臣了,在朝廷上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最重要的是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是他的得意门生,若能笼络到他,将朝中部分大臣收入部下,你今后在朝中的地位就稳固很多了。对了,我今天叫了程家千金来,你可别给我搞砸了啊。” 终于听自己的母妃唠叨完,齐澈刚想出声回绝,却是横空插入了一声,“大学士之女程诗诗拜见丽妃娘娘--” “宣。”丽妃收拾好情态。 “臣女程诗诗拜见丽妃娘娘,七皇子。”片刻之后,一袭轻纱绿裳的娇美人儿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朝亭里的人缓缓一拜。 “免了,程小姐近来可好,我家老七对你可是念得紧呢!”丽妃笑着打趣道,甚为熟络的虚扶起眼前的人。 齐澈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未减,可丽妃就是感受到了他的一丝不悦。 程诗诗身体一滞,眸光流转,随即抬头谦虚道,“托娘娘的福,臣女一切安好。”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着微微的光泽,那艳若桃李的唇粉嫩滑run,微微勾起的唇角美得不似凡人。 丽妃佯怒道:“怎么如此见外呢,澈儿,带程小姐游览一下花园,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好好玩啊。”意有所指的看了齐澈一眼,随即摆驾回宫。 “恭送娘娘--” 回身,程诗诗看着自顾饮茶的齐澈,咬唇,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七皇子不带我逛逛么?”将自己最美的笑颜展现在他的眼前,虽然,心底泛着隐隐的酸涩;虽然,他并不稀罕。 回眸望她,绿裳白纱,那一瞬间,齐澈的目光有些恍惚:眼前闪过那个倨傲又张狂的倩影。那天,她也是这样的穿着,迷乱了他的眼。 “衣服,很美。”他说。 她笑的愈发灿烂,如天上璀璨的星光。可谁知,笑容的背后却是一颗滴血的心呢?委屈,心酸,都埋在心里的最底层,骗自己那是他对自己的赞美。他说,衣服,很美。衣服美吗?不,是穿这件衣服的主人美。可是,她不是她!就算她特意穿成这样,也只是一个替身,或许,连替身都不如。 为何?你要对我如此残忍呢? “七皇子,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半开玩笑的调侃,多了往日没有的俏皮活泼。 齐澈敛神,双瞳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是她。但很快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能为美女效劳,是本殿的荣幸。” “请。”齐澈率先踏步而出,没有看见,身后的女子水眸中刹那而逝的精光。 一路上,繁花争艳的花园里,正在香径小道上款款而行的一对男女何尝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男子阴柔俊美,眉角含笑,长身玉立。而在旁边的女子柔情缱绻,似一泓清水,静静的注视眼前男子的容颜,蕴秀静婉,暗淡了身后的一片春色。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金童玉女般般配。 “程小姐以为这花开的如何?”齐澈率先打破了沉默,略一扭头转向身旁的佳人问道。柔意绵绵,温文儒雅,这样的他足以让每一个女子为之倾倒。 这样风度翩翩的齐澈,程诗诗不觉有些看痴了,又觉察到自己有失礼数了,回过神来微微启齿:“花自然是好的,可惜好花不常在。”说到这里,她的明眸有些暗淡下来,自己的心思,他又何尝明白。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涩,心事竟谁知?????? “哦?程小姐何故如此悲观,花开花落,皆是自然规律,花开堪折直须折,岂不是更好?”齐澈淡淡一笑,细长的桃花眼勾人心魄。他修长的手指伸向一朵开的正鲜艳的大红牡丹,两指掐住,微微用力,便折下来,递至女子跟前。 “是小女子狭隘了。”程诗诗微微回礼,伸手接过,心里早已泛起了阵阵波涛,不能平复。 浅浅勾唇,“想不到七皇子看的如此透彻,诗诗受教了。” “呵呵,程小姐谦虚了,谁人不知程小姐的才华,程小姐这番褒奖,岂不是折煞在下?”齐澈笑着打趣道,看着眼前浅笑吟吟的女子,似乎是透过她在寻找一个熟悉又模糊的身影。 程诗诗掩唇一笑,举手间尽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 相信,今天会是难忘的一天?????? 另一边 “娘娘,您觉得七皇子会接受程小姐吗?”丽妃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轻声探寻。声音有丝沙哑,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沧桑,一双浑浊的双眸却是有着深宫之人特有的犀利与尖锐。 “李嬷嬷,你随我从娘家陪嫁到宫里有几年了?”丽妃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李嬷嬷的手上,莲步轻移,尽显黄室尊贵。 “回娘娘,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她躬身回答。 “是啊,不知不觉都有二十五年了。”丽妃有点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忽的,勾唇一笑,“往事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已经过去大半个辈子了。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后的大业吗!今天,只是完成预定目标之前的一个小小的步骤而已,我明白,澈儿也明白,不然,我也不会叫他与程诗诗碰面了。” “可是-------”李嬷嬷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是。娘娘。奴婢总觉得殿下不喜欢程小姐,而那个席府的二小姐???????” 丽妃语气马上一寒,轻扬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凡是总有牺牲,我不相信澈儿会不懂。而他,也一定不会让我这个为娘的失望。我也不允许!” 第二十章 骚包男的秘密 第二十章骚包男的秘密 无双城.郊外 夜. 城郊密林。古木参天,林海滔滔,黑影重重,乌云盖月,更显阴森,清冷阴寂的只想让人抱紧自己的肩膀。 林中隐约可见一身影,身姿挺拔,目锐如鹰,在黑暗的夜晚显得尤为闪亮,琥珀般的眼眸幽光点点。 “出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清晰而具有威严,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忽然,粗大的树木后鬼魅的闪现出几个黑衣人,竟是在向那男子下跪行礼,“参见太子。”整齐划一,声硬如铁,有着部队特有的服从与刚毅。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本殿的视线内,再跟着本殿,后果自负。”男子不悦的训斥,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场。 “太子,皇上要您马上回宫。”黑衣人首领恭敬相劝,似要他回心转意,跟他回宫。 “我再说一次,到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我自有主张,”男子明显有些不耐烦,“我自会向父皇讲明。” “可是---”为首的人犹豫了,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嗯?---”不怒自威,皇家贵气尽显无疑。 “是。”眨眼的功夫,还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立马消失不见,这个太子比皇上更难惹啊。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男子轻皱眉头,纵身一跃,飞出密林。 一路上,他飞檐走壁,轻松地穿梭在屋檐房舍之间。 ``````````````````````````````````````````````````````````````````````````````````````````````````````````````````````````` 最后,却是在一家客栈停下,进去,无声。 警惕的探查了一下四周后,静寂无声,略舒一口气。 刚想推开自己的房门,“这么晚了,你的兴致好高啊,出去赏月了?”一道清丽的女声带着嘲讽毫无征兆的飘了过来。若不是某人的小心肝坚韧的强悍,在这漆黑的万物寂静的时刻,这样一句阴森幽幽的话还真是有点慎人。 男子一个激灵,立即转身,望向的声源,却见女子正好不随意的交叉着双臂,斜着身子侧靠在拐角处的木柱上,眉间的慵懒与随性令人着迷,没有丝毫娇柔,只是镇定。与世间的任何女子不同,平淡,安然,又特别。 “额?是--是啊,今晚的夜色真好,月亮特别大。”楚皓脑子转的飞快,行动在意识之前已经做出反应,马上搭上席心缈的话,企图打着哈哈蒙混过关。掻着自己的后脑勺,样子无害至极。 “可是,”席心缈慢慢走近,以极其折磨他内心防线的龟速一点点挪近她们之间的距离,她最喜欢几近变态的心理折磨方式了~~成功的看到某人因恐惧而步步怯退的脚步。心下腹黑:不知道楚某人在这段期间里心率是几呢,想也知道应该会很壮观哦! 纯良的楚小白兔可怜兮兮的张大双眼,眨巴眨巴的,恐惧并胆颤着,心里早就不知道哀嚎了好几百几千遍了: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美丽的天使姐姐如此幸运地踩到了狗屎,让这个变态虐魔把自己抓了个现着啊?! 终是在酣畅淋漓的折磨某人心理后,完成了那比红军长征还艰辛的旅程。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邪笑,“兄台,真不好意思,今天是阴天呢。whatapity!”有些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还熟练地拽上一句英语。 “.····.”楚皓彻底无语,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伟大的孙爷爷说过,“革命尚未成功,看来同志仍需努力啊!”马上换上阳光无比的俊男脸,翻脸翻得那是比翻书还快,有些讨好的说道:“为什么看着你如此‘真善美’的脸庞,我有种‘古宅心慌慌’的感觉呢?” “因为---”不良女恶趣味的在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冷气,成功看到他一下的瑟缩,不自由地挽起“纯真无邪”的笑容,“你将会亲自体会到心慌慌的极致享受了。” 楚皓心里是那个怕的啊,那脸马上戏剧性的“晴转阴”了,就像是菜地里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的残败烂叶,一下子就蔫下去了。在跟席心缈大姐呆的这些天,他终于生动形象且具体深刻地体会到一个21世纪现代女性的强大“魅力”,他至今还清晰的记着她的“整人真言”:只有你想不到的招,没有你整不了的人,创意无极限,整人效果立即现。最终总结-----往死里整吧! 他怎么敢忘!他不敢忘啊~~就拿近的来说吧,前几天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情难自制的偷偷吃了几个煎饺,她一直不动声色的自顾自忙活,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害自己还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表面纯良,背地里不知耍了多少损招啊。她就是暗自记着,造成让你觉得她毫不知情的错觉,其实啊,脑子里早就模拟好了abcd······乃至z的绝佳整人方案,真正是环环相扣,步步紧逼,险象环生,生不如死,死不足惜···额??咳----咳----,词语错误、语误语误啊!反正一句话,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那个恶毒的女人就等着你这个小白兔傻兮兮地往下跳呢!至于之前地默默无闻,就是你临死前地最后一顿“美餐”了。你说,有这样缺德的人嘛!阴险啊阴险。大家伙说说,不就一个煎饺嘛,她至于这样恶意“打击报复”外加“人身攻击”再加“心灵伤害”嘛她!至于嘛! 你知道她是怎么样整人的吗?知道她令人发指的恶行的吗?她,居然叫这个县城里的“如花”跑来向自己逼婚!!虽然自己是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靡万千少女············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啤酒看见都要翻盖的宇宙无敌超级绝世翩翩美少年,也不带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的吧!你们是想象不到,自从见到了如花,自己就得了“花类综合症”。任何有关花的话、景物······都会引发自己的“如花连锁反应”。一听就吐,一看就吐,花什么吐什么·····那日子~~~不堪回首啊。别人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自己却是“为花吐胆好后悔”! 心里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如今又要在劫难逃?不要啊!!莎士比亚,救救我!shakespear,救我! “孩子,不要用这幅小狗便秘似的模样瞧着我。”某人还在嫌弃,语言很“和气”,表情很“和蔼”···· “我坦白,我坦白!”他惊恐的叫道。 “说吧,孩子。”她像个‘慈祥’的巫婆引诱着‘白雪公主’吃进那鲜艳的毒果。咦?这比喻,,,有点不对。重来重来,她像一个宽容的长者和善的对待着眼前犯错的小孩。恩恩,差不多了。 “我的部下来找我了,要我回去。”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的抬头,审视着我的反应,样子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恩,然后呢。”没啥反应。 “我是楚国人,”再次抬眸,见大姐还是没有反应,索性一闭速地说出,大有壮士一去夕不复返的壮烈,“我就是‘还珠格格’里说的住在黄圈圈里的人!”后来想想又不准确,又加上一句,“不是太监!” ..... 楚皓紧张的睁开一只眼,见到某人还是一沉不变的表情,唯一改变的或许就是眼里那直达眼底的笑意,纯粹,真诚,透彻,也,好美。或许,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一双人世间最美好,没有任何杂质的黑瞳,才让他后来为她做出那样的事! “噗--”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姐姐我还是分得出来一个男人与太监的区别。”眉眼弯弯,宛如新月。 “不过,”她随即正色道:“你的名字里是有‘皓’字吧?”这关系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有的,我的真名其实也差不多啦,就是在中间加个‘隐’字,楚隐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既然是‘隐’,不就是没有吗?楚皓就是楚隐皓啊!”说着自恋的自我陶醉起来。 席心缈无奈摇头,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他又像是想到什么,阴阳不定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啊?说,有什么阴谋?”越想越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让人发毛。 “嘿嘿,佛曰:‘不可说。’”她得意的卖起了关子,狡黠的像一只狐狸,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芒,“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保证,很快。啊----”手捂着嘴巴不雅的打起了哈欠,“安息吧,大半夜的别再出去吓人了。” 进房,关门,睡觉。 身后的男子痴痴地笑了,发自心底的,久久不散。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把自己的秘密一股脑儿的全盘托出,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不要骗她,不要骗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星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堪比日月。 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第二十一章不速之客 雷家堡 “咻----”一道凛厉的气流像是一片生锈的顿铁,生生的划开了空气中的充盈。半空中,一条火红长鞭像一条发起攻击的怒蛇,在空中展开危险修长的身段,直直向目标攻去,快的不容你有丝毫反应的时间。随后又马上像是有灵性般迅速撤回,安静的蜷缩在主人的手里。但是,它就像一个时时吐着信的猎手,危险而诡秘,看的你心里发毛,因为你不知道它下一次又会从哪里攻击自己。 “起来。再来!”雷青青长鞭在手,怒目视着被自己击倒在地哀嚎的家丁。真是一群废物!想起自己日前在擂台上所受的屈辱,不由恨得牙痒痒。现在,她雷青青就是整个无双县的最大的笑话!街道上,客栈里??????那个不是对自己评头论足,茶余饭后的闲谈就数自己是话题人物。说什么雷家大小姐被人嫌弃没人要,连个断袖的也唾弃她。何时何地,她曾这样被欺负过?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这样的笑柄,全是那个人给的!还有那个娘娘腔!既然你那么在乎他,那我就从她下手!我要你知道,得罪了我雷青青,将是你一辈子犯得最大的错误!一双圆目里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势要将其焚烧殆尽。 “哎呦-----小姐,您饶了小的们吧,我们真的打不过您啊,小姐的武功盖世,我们哪是您的对手啊!”被打趴在地上的家丁像是叠罗汉般一个个杂七杂八的堆积着,各个叫苦不迭。听见有人讨饶,都随着应和,哪里知道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对对对,小姐武功盖世,武功盖世???”还深怕主角不相信似的,头点的像公鸡啄米似的。 雷青青本来还好的,一听到下人的求饶,像是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老鼠,马上变得甚怒不已,也不知道被哪句话给刺激了。不由分说,抄起手中的鞭子就又是狠狠的一甩,“啪----”狠绝的没有丝毫手软。[] “啊---”家丁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鞭,比起刚刚的,力道更猛,顿时皮开肉绽。心里更是纳闷:连求饶都挨打?有没有搞错?! “好啊!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雷青青杏目圆瞪,像是能喷出火来,手指直指那群白白挨打的家丁,大声斥责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连武功盖世的我都被别人三两下给解决了,是在嘲笑我是吧!别以为我听不出你们话里的意思,你们这群杂碎,也不想想是谁给了你们安家立命的机会,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反咬主人一口是吗?说!背地里是不是都在嘲笑我!说不说?你说不说!”言罢更是狠狠的抽打起来,不顾任何后果。 “啊----饶命啊,小姐,小的不敢了,小的没有这样想过啊。求求您,饶了我们吧??????”他们的求乞没有任何效果,越是求饶,她鞭打的越狠。 反观在旁静侍的婢女家丁,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连一丝大气都不敢出,深怕招惹了这个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的大小姐,纷纷以别人察觉不出的细小速度一点点、慢慢的远离案发中心??????? “小姐----小姐----”远远的,心腹婢女云儿就看见雷青青的举动了,不由加快了脚步小跑上去。 雷青青老远就听见云儿的呼喊了,可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哪里肯停下来! 直到云儿跑进来死死的抓住她又想要挥下的鞭子,“小姐,老爷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说着附耳小声启齿:“是关于您的婚事的,奴婢看,您还是去看看吧。” 雷青青略一皱眉,疑惑着看着云儿,在看见云儿笃定的点点头之后,转向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家丁,愤愤道:“以后再收拾你们,哼!”说着扬长而去。 而那群可怜的家丁,自是被一一抬下,喝药敷膏,不在话下。也不晓得能不能拿到工伤费。哎~~~ 书房里 雷青青推门进入,见到的便是这般场景:自己的父亲背对自己而立,依旧是虎背熊腰,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后也有了微微拱起的弧度?他好像还没有发现自己进来了,他正痴痴的轻抚着挂于墙上的画中少妇,细细描摹她的轮廓。那是她的母亲,早早就撒手人寰的母亲。 “啊娴啊,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如今,她也遇到了自己中意的心上人,你是不是很欣慰?”话语柔情缱绻,完全不属于一个雄猛的大汉该有的温柔。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有个角落,似乎有些松动。目光微闪,并没有立即出声。 雷猛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喃喃着:“不过那个小子不识好歹,居然还是个断袖!”说道这里,便恨恨不解气。“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难得青青看中他,为了咱们女儿的幸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在天之灵,要保佑青青不受伤害啊!” “爹。”雷青青终是忍不住出声。 “青青啊,你来啦。”雷猛略一停滞,随后转过身来朝自己的女儿展露笑颜。 “你找我什么事啊?”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语气是不曾有过的温暖。 “爹找你来,就是跟你说说婚事的事。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就放开胆子去把不识好歹的小子抓过来,天塌下来,还有爹给你挡着呢!” “爹,”扬眸灿笑,“谢谢您。” ????????????????????????? 无双城.客栈 一夜好眠 大堂里,席心缈一人坐在桌边,失神的看着桌上的煎饺,是‘福记’的,在京城的‘福记’。而现在,它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无双城。 执箸的手久久不能落下,眼神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 “小姐。”枫雪躬身行礼,看样子像是等待了很久。 略一挑眉,黑曜的眸子显现一丝疑惑,很快隐逸下去。“枫雪?” “公子叫我转交给您一封信。”恭敬地双手递上一封雪白的信纸。 他,走了么?嘴角泛开一丝浅浅的苦笑,而不自知。这样,很好。终于,都结束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很好,真的,很好。 接过信,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展开,苍秀摆宕,骨韵兼擅,他的字,就像他的人:孤独中透着高贵,卓尔不群。 凤目一扫,眼睛却死死的钉在了那句打乱了她平静情绪的话:你要的自由,我给你;你要的时间,我也给你;可要我放手,绝不可能! 嗬,这个男人啊,就算是被伤成如此,还是傻傻的抓住不放么。 拽紧了手中的信纸,眼波流转,她心微乱。 思绪回归。 三天,他已经走了三天。她照样吃,照样喝,照样睡.....唯一改变的就是每天下午出现在餐桌上的煎饺。而她记得跟他说过,她喜欢吃煎饺,尤其是‘福记’的..... 他,都记得..... 她没有问枫雪他去了哪里,她,不能。 “哇,又有煎饺啊!”楚隐皓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不怀好意的挑眉与席心缈对视:“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啊?”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很仗义的,自觉为人民处理过剩粮食。” “你看着我干嘛?舍不得就别给啊,小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嘟起了嘴唇,可怜兮兮蹲在墙角画起了圈圈,好像要把罪无可恕、犯下滔天大罪的某人诅咒个彻底。 淡淡扫了那个旮旯里的阴影一眼,在心里鄙夷的骂了一句‘幼稚’顺便翻个白眼,留下一句“下次回请我”,起身,上楼。 见某人毫无拖沓的离开,楚隐皓双手环胸,看着桌上未动分毫的煎饺,嘴角上扬,琥珀茶眸隐现着丝丝玩味,“不知道那个人看见了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楚帅哥(应姓楚的强烈要求,虫子答应尽量在公共场合以‘楚大帅哥’称呼他,没办法,虫子对男人的免疫力一向缺乏,大家习惯就好。嘿嘿,习惯就好。)正寻思着如何处理那棘手的煎饺之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不速之客。 “娘娘腔,你给我出来!”一声娇喝破空而来。如平地惊雷,打破了客栈一贯的宁静。 楚隐皓神色一凛,看向了来人:门口处,一个轻巧娇小的身影,墨发乌华亮丽,雪肌青瞳,秀挺鼻梁,一对眉毛乌黑浓密的像个男子,透出一股勃勃英气。左手叉腰,右手执鞭,带着江湖中人特有的煞气。正是雷家堡的千金,雷青青是也。 随即恢复成嘻哈无赖样,“哪来的小辣椒啊,啧啧---太凶可没有人要的哦。”伸出食指略带惋惜的摇晃起来。 雷青青本来是想找那日上擂台的娘娘腔兴师问罪的,只有打败了‘他’,那个叫寒的才会是自己的,查到了他们的住址,就怒冲冲的赶过来了,她要他知道,跟她雷青青抢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呸,哪来的疯狗。” 不料没有见到要见之人,反而来了个碍事的小角色,不耐更甚,不予分说,“咻--”的一声,将手中的鞭子迅猛的打向楚隐皓。 而楚隐皓是什么角色,岂容任她宰割?敏捷的一闪,躲过了那迎面而来的怒龙。 “轰---”方才还完好的桌子一下子被打成两半,轰然倒塌,一块寿终正寝的还有那可怜的煎饺,可惜他可是一个都还没有吃到呢。 第二十二章 关门打狗 第二十二章关门打狗 爱情不是选择题,更不能靠决斗来决定爱情的所属权,若是有如此简单快捷的方式,世上又怎会有如此多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让人深陷其中,是它特有的魔力。(.无弹窗广告)无力改变、难于改变,却真实存在。这个道理,我懂,但抗拒。他懂,并追求。而你,不懂,却想占有????????? 或许我是该欣赏你的勇敢的,至少,你敢追求。认定了,承认了,拼搏着,努力着??????如果,成功了,那么,我恭喜你。一个勇者的胜利果实,足以让一个胆小鬼抬头仰望??????? 就让那个胆小鬼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戴着可笑的面具,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那是她的恶果,她得自己承受。而你,可以堂而皇之的炫耀你的幸福,就让你的光芒将她刺得体无完肤吧,她爱极了自虐式的享受,你何乐而不为?施舍也好,炫耀也罢,终究,她自找的,不是吗? ???????????????????????????????????????????????????????? 见到他成功的躲过了自己的鞭子,雷青青怒火更甚,对着空荡荡的大堂叫唤:“娘娘腔,我知道你在里面,有种就给姑奶奶滚出来,叫一个小瘪三出来挡着算什么本事?该不是躲在房间里跟男人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两个断袖,光天化日之下,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好像眼前就上演着一幅少儿不宜的活春gong,恨得更是牙痒痒。就像是自家的相公在外头搞外遇一样,而那可恶的小三,就是楼上的某人。 房间里 “小姐,我去教训一下那个丫头。(.无弹窗广告)”冰凝早就气得不轻了,平日里哪容得了这般的侮辱,竟敢口出狂言!今天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了。面容紧绷,眼色阴沉,牙齿更是咬的咯咯响,透着骇人的杀意。一向冷静自持的冰凝,何时被激怒成这样?可见,那母老虎骂人的本领,不得不说,还是相当厉害的~~~ 反观主角,一脸的淡定。静静自顾品茗,浅酌一口,优雅放下茶盏,“放心,自会有人处理。”略一扯唇,说不出的神秘,起身,出房。 冰凝不解,疑惑望向自己的小姐,不再多言,亦是尾随而去。 “支---”房门终于在雷青青口水的狂轰滥炸下有了动静,刚要出口骂人,可眼前的人确是让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楼上的栏杆处,站着一个白衣的女子。绝世无双的女子。 娇弱而纤细。 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着清冷的光泽,那艳若桃李的唇欲引人一亲芳泽,微微勾起的唇角美得不似凡人。即使自己同样身为女儿家,但是看到她,你还是能感受到心跳为之停止的震撼。她知道,那是----心动。第一次,是他,那个“寒”。而第二次,是她! 但是震撼之余,雷青青还有一丝的疑惑,那楼上的女子,若仔细看的话,竟会觉得似曾相识?究竟在哪里看过呢?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 雷青青愣了半天,脑海中似是飘过一缕白雾,刹那恍惚。随即恍然大悟般愤恨的怒喝:“你是女的!”那模样就像妻子看到了勾引自家老公的狐狸精一样,眼睛似能喷出火来,将她烧的连渣都不剩。 怪不得会觉得熟悉!本以为是那个叫“寒”的是个有龙阳之好的断袖,没想到一开始自己就被耍的团团转。他从没有承认过她是个男人,只是一开始的男装混淆了所有人的视线,让我们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他”是男的,也认定他是断袖。原来,傻得是自己,他不是断袖。原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难怪看见她就会觉得有潜在的威胁,打心眼里看她不顺眼。女人的直觉,有时还是很准的。 此时的雷青青心里是复杂的:既为水冽寒不是喜欢男人而高兴,可是,这样一来,他还是有喜欢的人啊!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而那个女人,不是自己!又想起那日他对她的维护,其间流露出的真情切意,以及对自己的无情,更是妒意大发,她不允许,他是她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视线对上自己的情敌,眼神凶恶且嫉妒。可对面的女子站在楼上,像是女王般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臣服在她脚下一样,不由更是怒火中烧。 凭什么?她就可以这样高傲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有鄙夷,有嘲笑,有讽刺。有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疯狂的在她心中发芽生根,几乎占据着满满的心田。 “我要跟你决斗!”抬头与她对视,亦是满脸的倨傲,将是要孤注一掷与仇人拼个你死我活。只要我打败了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他?那他就会选择我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如此神牵梦引的男子,他是那样的美好,你,凭什么跟我抢!凤目骤然一寒,阴厉无比,似有千万根利箭要将眼前的高贵如神般的女子狠狠的刺透射穿。 “你以为,你...配吗?”动听的声音,淡淡的笑意。连讽刺的话,都是一种享受。 爱情不是选择题,更不能靠决斗来决定爱情的所属权,若是有如此简单快捷的方式,世上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痴心绝对?无力改变、难于改变,却真实存在。这个道理,她懂,但抗拒。他懂,并追求。而你,不懂,却想占有。不知道那个男人知晓了她把他当做赌注,会是何感想?唇角微勾,密长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神色。终究,是无人明了的????????????????????????????????????????? 看见楼上女子的微笑,雷青青直觉的觉得那是对自己的讽刺,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她的任何表情,她都厌恶至极!她甚至有一种想撕烂她可憎的嘴脸的冲动:就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才会让你痴迷的吗?如果,我----毁了她呢? “冰凝。”席心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那张喜怒哀乐都摆在上面的脸,她想,她能大概知道那暴女的心思。不过,她还不够格,不够做她的对手的资格。 “小姐。”垂首以应,有着绝对的遵从。 “关门。” “是。”施展轻功来到门口,按照小姐的指示将门管好,做好后有立马回到席心缈身后,门神ing。 “咦?关门干什么?”楚隐皓本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却对我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睁着大大的双眼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美丽的眼眸看向楚某人,“关门---放耗子啊。”不怀好意的冲他眨眨眼,竟是说不出的狡黠。 “耗子?”他当真四处转着,想找出那生物的身影,“在哪儿呢?” 再次抬头,望进席心缈戏谑的双眸,石化加惊恐,食指缓缓地伸向自己的鼻子,略带侥幸的轻声试探:“大姐说的不会是区区在下吧。”内心腹诽:耗子?皓子?相等?!不会吧~ 席心缈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许,“真聪明,不就是‘区区’---你嘛!” “还是说,你有意见?”嘴角陡然划出一丝冷笑,眼光慑人。 “老大,我--”皓子刚想反驳,可看见她那样阴森的诡笑,不觉背后一寒,然后很没有骨气的耷拉着脑袋,“没-没意见。” 心里憋屈,天知道他有多不愿意。可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这时候,认怂是最最明智的选择。这样很‘乐观’的一想,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喂,我说我要跟你决斗,你派一个臭瘪三给我干什么。”雷青青先是被集体无视,现在又变相的被席心缈羞辱,早就怒不可遏,冲着她大声咆哮,一手指着一脸无辜的皓子。 “你看着办,不用顾忌我。”继续无视,甩给皓子一个无所谓的眼神,大有货物既出,概不负责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是我的货物,干我何事。 “那我真得好好伺候伺候这位母老虎了。”皓子摩拳擦掌,阴阳怪气的笑着。 “就凭你?好,我先收拾了你,再来教训那个狐狸精。”咬牙切齿,一甩长鞭,煞气更甚。 目光陡然一寒,楚隐皓一改方才的嬉皮赖脸,“怎么办呢,你骂了我老大,你说,作为小弟的我,是不是该表示什么?” 他的嘴角虽还是挂着淡淡笑容,可是任谁也不会把他将刚才的无赖混为一谈,他身上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寒气,似真似幻,竟叫她害怕的有些怯步。 雷青青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有着阳光般的笑容,为什么此刻却觉得让人隐隐的胆寒呢?只是因为自己刚刚叫了她‘狐狸精’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致命的错误,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到来。可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她退缩,无论结果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楼上的人,一直淡漠的看着这场决斗,嘴角,始终毫无温度的上扬。。。。。。 第二十三章 阴谋 第二十三章阴谋 夜凉如水,高挂天际的弯月似一把银钩,撒下凄清寂落的冷辉。 羊肠小道上,两边丛林稀稀落落,偶尔的几声乌鸦鸣叫,更显鬼魅阴森。 忽的,从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了隐约的踢踏声,随后隐现出几许模糊的人影,很快的,架马疾驰而来。在月光的铺设下,一行人的身姿更是出尘不凡。 尤其是为首的女子,面容冷峻,黑曜的眸子似豹子般锋利,那是将一切都沉淀下来后的狠绝,及嗜血??????????? 从怀里取出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京城有变,见字速回。 当即神色一凛,将信揉成一团,黑眸瞬息万变,终是定格为嘴角的一抹冷笑。 策马疾奔而去,墨发翻飞,如鬼魅夜影,身后的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匆匆而去,瞬间安静。 。。。。。。。。。。。。。。。。。。。。。。。。。。。。。。。。。。。。。。。。。。。。。。。。。。。。。。。。。。。。。。。。。。。 齐国京城.皇宫 齐帝于御花园大宴群臣,与臣同乐。 夜晚的御花园此时灯火通明,不时有穿着统一的梳着髻的宫女提着宫灯引领着身着正装朝服的官员进入。御林军队列整齐地时不时的巡逻而过,此时宴会尚未开始,官员们带着家眷三三两两的闲话家常,褪去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其乐融融,可背地里有多少的阴争暗夺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到---” “七皇子到---” 随着声音而至的是两方人,一方人为首之人一袭墨紫色服装,衣襟边隐隐绣着金色的云朵图案,此人正是将来的储君,太子齐景熏。而另一边的为首之人却是一身蓝紫色服饰,衣襟边同样绣着金色的祥云图案,正是当朝极受宠的七皇子,齐澈。朝堂中两方割据的阵营的两个主角,此时正相携谈笑而来,好一副兄慈弟敬的温馨景象。手足情深的很呐,可身在皇宫,哪有纯粹的感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明了其中的汹涌暗流吧?????????? “见过太子,七皇子。”众臣带着家眷行礼,齐景熏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有没有到达眼底,那得你自己慢慢揣摩了。一张清隽的脸与齐帝有五分相似。 而一旁的齐澈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随性而洒脱,风流不羁,迷人的桃花眼不知迷了多少少女的心。 “七弟来的好早。”齐景熏和善的开口,倒真像是一个慈善的兄长,可温雅的眸中总会划过的一抹幽光总让人觉得有些意味不明。 “二哥不也是这么早吗,七弟岂有不早的道理?”齐澈似是调侃的回道,可话里的意思怎么想怎么耐人寻味啊。 邪邪的挑起左边的眉毛,假好以整的看着齐景熏,似笑非笑。气场丝毫不输于面前的兄长,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流??????又马上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幅好哥们的样子,然后不理会他,自顾入座。 看着自行离去的齐澈,齐景熏眼眸冷漠而谲异,伸手拍了拍方才被某人拍过的肩膀,似是在抖落沾染的浊物,随后入座。 没等多久,便见皇帝身旁的贴身太监总管李公公出现在园子里,一道尖细的嗓子划破本就扰杂的夜空:“陛下驾到--,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俯首,瞬间安静。 一袭黄袍加身的齐王笑呵呵的微微颔首,少了以往的朝廷之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穿过分跪在两侧的群臣百官。(.好看的小说)身后紧跟着的是一身凤装的皇后及明艳照人的丽妃。一个雍容典雅,华贵端庄,一个艳射四方,光彩夺人。分坐在齐王的两侧,皆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众爱卿平身。今日寡人设宴于此,乃家常宴,不必拘谨,更无君臣之分,众卿家随意即可。” “遵旨-------”整齐划一的声音。随后井然有序的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宴会开始,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听歌善舞,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皇上,听闻大学士的千金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不叫她献上一曲,为众人助助兴呢?”丽妃娇笑的建议到,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举手投足间,风情尽显。完全看不出是已经生了齐澈这样一个皇子的宫妇,可见是保养得极好。 齐王有一瞬的闪神,当即应道:“能得爱妃如此赞美,想必是不可小觑的人儿。” “可不是,”丽妃满口赞扬,“前些日子的赏花会,程家千金的才情真正是叫臣妾大开眼界呢!连澈儿也是对她褒奖万分呢!你说是吗,澈儿?”丽妃扭头看向坐在侧下方的齐澈,浅笑吟吟。 丽妃的笑容过于灿烂,灿烂的让齐澈有些抗拒。 “哦?连老七也有欣赏的女子?”齐帝有点意外,连一向眼高于顶的老七也赞赏的女子???????带着探寻的目光一路朝向齐澈。 不是不明白自己母妃的隐藏含义,隐下心里略微升起的烦躁,扬眸灿笑道:“呵呵,程小姐才气非凡,齐澈自是自叹不如。” “哦?那朕到真要领略一下程家千金的风采了!”齐帝兴趣更甚,扭头转向下座的朝臣,朝着那个较为靠前的座位的主人说道:“大学士,不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藏着掖着了。赶快让众卿家见识见识吧!” 程自华赶忙出席躬身以应,不卑不亢,“是,臣遵旨,诗诗啊,你就来为陛下弹一曲吧。”一代朝廷忠臣,书生儒气,不难看出当年亦是风华正茂的意气风发之人。 此时人群中慢慢浮现出一个绯衣女子,直至完全展露在空气之下。 众人静止了,好美的人儿!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温润柔和,墨玉般的眼瞳似是一泓清水,沉静淡雅。说不上倾城的美丽,但是就是让你移不开眼。 向上座的人微微福身,知礼贤淑,大方清雅,“臣女献丑了。”声音如清泉出谷,清雅脱俗。 莲步微抬,坐于宫人早就备好的琴案之前,琴边的冉冉升起的熏香,氤氲了女子清水般的容颜,更显得朦胧似幻,恍若天颜。 袅袅的薄烟亦是遮住了女子眼下的思绪:在她听到丽妃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就在注意了。注意他的反应,尤其是要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一颗心早已是紧紧的悬着了!紧张、不安、期盼却又夹杂着怯畏。在种种复杂的情绪轮番折磨了自己好久之后,她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答。 那时,她只觉得,那是她从没有过的欣喜。不,不应该是欣喜,它还不够表达自己那时的心情。准确的说,那是狂喜才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也不乏一些对自己赞赏有加的男子,但是,唯独对他?????他总是轻易的牵引着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所谓的感情吗?即便是一句话,哪怕是言不由衷,自己还是像个傻瓜一样的奉若神祗吧。 小心的望向心里的他:今天,请你能再注意我一次吗?忘了她,就把目光驻足在我的身上? 绯衣的衣袂水袖轻扬,纤纤玉指柔柔的抚在泛着丝丝光泽的琴弦上,玉葱像是琼脂美玉般在月光的浮照下微微通透玉洁,美得梦幻且勾魂。 薄纱水袖随着纤细手指拨弦的动作划出优美的弧度。指尖拨弹,一个个优美的音符自她灵动的指尖下传出,组成一曲荡气回肠的乐曲。 曲声悠扬,透露出一种期盼和一份期待,像是山间从石缝高处缓缓蜿蜒流淌而下的澄澈清泉,冰清玉洁,纯粹洁净,不染纤尘。静静流淌,安然诉说,勾起心灵的柔软共鸣。让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在这一刻的安详美好之中,不愿苏醒。 一声轻响,曲终。(唉,虫子没有音乐细胞,胡思乱想了几句,顺便夹杂技术语,顶锅屏蔽???????????) 御花园一片沉默,没有一丝的声响。程诗诗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看到那个男子传来的视线,猛的低下头,面色绯红,心如鹿撞。你,终于是注意到我了吗。 半晌的沉默过后,齐澈伸出了手,清脆的拍击声惊醒了沉醉的人们,掌声和赞美声一片,连齐王也甚是欣赏的看着程诗诗。 齐澈的唇慢慢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中流动着琉璃色的光芒,摄人心魂,让她移不开眼。 “此曲可有名?” 程诗诗站起身行礼,“回陛下,此曲名为--莫负相思。” 齐王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好一曲莫负相思啊,难道程家小姐亦有相思之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是有,寡人替你做主了!” 语毕,全场寂静,也有小声议论的,想知道这么美的一个妙人儿花落谁家。 第二十四章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第二十四章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程诗诗一脸的羞涩和尴尬,紧咬薄唇,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自己的心上人,这要她一个女孩子如何说的出口?且不论自己家教甚严,三从四德、四书五经早就渗透到自己的血肉之中,就算自己不顾矜持的说出心中之人,恐怕????????也是徒劳吧! 下意识的瞟了那自顾喝酒的狂傲男子一眼,星眸微暗,说不定他还会嫌弃自己。到那时候,自己的颜面何存?父亲的颜面何存?当即杵在那儿,不知如何自处。 齐景熏举杯仰头灌进一杯酒,看着场中女子那小心谨慎的望向自己某人的视线,她以为别人没看见,可惜却是一幕不落的落进自己的眼里。眸光闪烁,嘴角绽放一抹令人不解的弧度。 场中陷入一时的静谧???????????????????? 反观齐澈,像是外人般自顾自的喝着酒,好像根本不理会似的。 今天的他喝的有点多了,但是他愿意,没人能要求他什么时候清醒着什么时候可以一醉方休,没有人可以!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童了,如今的他羽翼已丰,早就有能力抗衡一切该抗衡更甚至在有些人认为是没有胜算的强大压力了。 二十五年的韬光隐晦,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些实力了。不过,他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了,这点,他知道,也清楚,但他选择放纵。不然,他不会在从刚刚与齐景熏的碰面上就表现的如此昭之若然。 那样的语调,那样的动作,那样的表情??????太明显了。以他这个“好皇兄”多疑隐忍的性格,他不信齐景熏会感觉不出来自己以往控制的很好的气场。 想必,面对今天的皇弟,他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心生警铃了吧。 可是,事情本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他一直是个有谋略、有心计的人,按照他以往一贯的作风,即使是要给齐景熏来个下马威,也不是这样的场合啊!就算会,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啊。 威慑的方式很多,而他今天却选择了最最愚蠢的一种方式?!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嘲笑此举的鄙陋,成大事者,心浮气躁,自曝其短,打草惊蛇,此乃大忌。可是今天,就在这里,他犯了一个最最不该犯的错误。他这是怎么了? 他得想想,得好好想想,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如此呢? 又是猛灌一口酒,辛辣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但是,不可否认,酒的确是好东西啊!你看,他这不是想起来了嘛! 就在日前,他的母妃要他陪程诗诗游园的那天,在程诗诗还没有到之前,母妃其实与自己聊了很多他们共同热衷的“宏伟大业”,而程诗诗,便是其中关键的一步。既是作为一个步骤,在更接近自己的目标之前,那你就得先完成分散的、作为基底的每一个小步。 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是一蹴而成的,这个道理他懂,也深谙于心。 他一直知道自己一定会是站在最高点的霸主,迟早!所以,即便是心里有着莫名的抗拒,但自己并没有反驳母妃的指示。 陪她游园,让她一步步的掉入到自己早就为她铺好的陷阱之中。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其中一个计划而已,就像以前伪装骗过所有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无能的皇子一样,以前的他能做得好,现在,他照样能把这个计划完美的完成! 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总觉得不对劲呢?在程诗诗走后,他心里喷涌而出的加倍的寂寞与空虚又怎么解释呢?胸口的不悦与愤愤又是来自哪里? 那天回来后,自己居然反常的将自己所在房间里,下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只是在案桌前不知疲倦地重复的写着,一张,两张,三张??????整张案桌、整个房间,铺满了写满那三个字的宣纸!-----------席心缈!席心缈!席心缈!!!全都是席心缈!!!! 他还在写,像着了魔般不受控制的写着,最终,他执着笔的手在“缈”的最后一笔-----撇上停下,狠狠的按下,浓浓的墨黑浸染了底下的仍是洁白了宣纸,晕染开,无言的扩散,眸中的刺痛在延伸。 他突然的就像发狂的人一般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掷,“咚----”那笔就直直的嵌入到了前方的白墙上,入木三分! 不,还不够!抄起手中的纸就进行狠狠的揉cuo,挤成一团,想把它连带着自己的烦躁一同扔去,可是手伸到半空??????还是没有任何举动。 最终还是缓缓放下,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一样,又将揉的褶皱的纸团小心翼翼的铺展开,顺着那几个字的笔画慢慢描摹,呵护至宝般的珍视。 一个房间,他与那三个字一起,一整天???????? 仰头又一豪饮,嘴畔噙着别人看不懂的笑,无关风月。 ????????? “哎呀,皇上,”丽妃好心的解围道:“您让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啊!” 齐王哈哈一笑,了然道;“爱妃所言极是,倒是寡言的疏忽了。”拍拍丽妃的手,继续道:“即使如此,程小姐就先退下去吧。” “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躬身以退。 “皇上,听说席将军家的二千金倒是个风云人物呢!传闻她以小小年纪就掌管整个将军府,只要她一声令下,全府上下莫敢不从啊!” 丽妃眉目含笑,风情尽显。 “哦?是吗?”齐王略一抬眉,眼角的细纹被牵出浅淡的纹路,少了几分朝堂之上的威严。 “可不是吗,上次赏花会匆匆一见,如今可是想念的紧呢!”说着丽妃略带惋惜的轻叹,真是我见犹怜。 齐澈本事自顾喝酒,毫不在意那些人的谈论,可听到自己的母妃说出那个深藏的不可触摸的词,像是挑动了整根神经,喝酒的动作 明显的一滞。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要行动了。看来,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 “妹妹若真是如此想念,何不叫席家小姐出来一见呢?” 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的皇后在这时突然出声,一脸的和善,尽显国母风范。 “既然如此,”齐王微微颔首,朝着下方的席傲天道,“席将军。” “微臣在。”席傲天出席拱手回礼。 “就叫你家的二千金出来给大家伙瞧瞧吧。” “这---”席傲天陷入了犹豫。 “恩?席将军莫不是嫌弃本宫还没有资格叫令嫒出来见一下驾吗?”丽妃虽还是笑着,但任谁斗听出了其中的不悦。 “请娘娘赎罪,只是小女三个月前已经外出游历,所以并没有出席这次的宴会。还望圣上明鉴。”席傲天不卑不亢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那令嫒可有说去了哪些地方?本宫可是好生好奇呢!”假装没有看到自己儿子飘过来的警告眼神。 “回娘娘的话,小女并没有明说去的地方,不过,微臣相信她自有分寸的。”话语里,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满满信任。 “这叫什么话,一个大家闺秀,外出多月,至今未归,不留任何书信,成什么体统!大将军难道就是这样教导子女的?” 丽妃的态度猛的来个180度的转弯,厉声呵斥道,好像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绝似的。 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笑话,在官场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了,一个个都成人精了,他们很清楚,什么场合该说话,什么场合该闭嘴。 “娘娘,臣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臣作为父亲,自然清楚。还请娘娘无需担心。” 席傲天似乎也有些愤愤,这些年来,对自家的丫头一直是心怀愧疚的,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如今疼她都来不及了, 还被人这样数落,就算对方是君,心里定然是不服气的。 “皇上!”丽妃马上委屈的投进齐王的怀里,眼圈红红,声音哽塞,“大将军是什么态度?他眼里还有您这个君王的存在吗?” 齐王心疼的搂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泪眼婆娑,更是细声安抚,“席爱卿,你这是在藐视皇家威严吗?” “微臣不敢,请皇上娘娘恕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过那语气还真不像是请求别人恕罪的。 见势差不多了,齐王也是见好就收。人家可是终年征战在外的大将军,功勋赫赫,边境的稳定可全靠他来保障呢。 可是某人还不甘心,“皇上,听说席家二小姐与江湖上的人往来密集,常常一起出去,而将军府是归她管的,你说??????” 丽妃小心的看着齐王的脸,深怕错过一丝表情,君王心莫测,而她也是深谙君臣之间的牵制关系。席傲天功高盖主,兵权在握,一旦起了异心, 这个后果,是身为一个君王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意料之中的,她看到了齐王变得有些凝重的表情。 皇后亦是听到了丽妃的话,凤目闪过一抹幽深,不动声色。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场皇家盛宴,难道是席傲天的劫难? 第二十五章 突变 第二十五章突变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挤不够字数!?崩溃了????????神呐,请赐予我灵感!!)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皇家宴席,竟会突生如此横变。 不过仔细一想,也无可厚非。历来的宫廷酒宴,有哪几场是纯粹的君臣同乐?就算有,恐怕说出来也寥寥可数吧!这本就是皇家人的一贯手段不是吗?借宴席之便,铲除潜在隐患。 即便是功不可没、功勋累累的忠诚之士,只要帝王觉得你是个威胁,毫无意外的,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足以将其革职定罪。没有理由,若非要一个借口的话,那就是你的存在已经妨碍到一个君王的地位与利益了。 就像刚刚齐王说的无君臣之分,嗬----谁会傻到真的去相信?再鲜艳的果子,终究是带毒的。 如果你越距了,那,你离死期也不远了?????? 正因为他们懂,才存活至今。 官场之道,不是每个人都懂的。就算懂,也不一定会做到的。 就像席傲天,他已经是众矢之的------因为他所谓的忠诚。他可知,有人---根本容不下他的忠诚? 官场风云,变幻莫测,风起云涌,不过是一瞬之间。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众人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却被一道清丽的笑声轻松、无形的给化解了。横生的突兀,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毫无意外的转移到那狂傲的笑声上。 “原来娘娘如此关心心缈啊,可惜心缈的娘死的早,不然她一定会感激娘娘替她执行教导的职责的。”既表达了对自己娘亲早逝的哀思,又对“热心”训导自己的丽妃表达感激之情,语言的魅力啊,你如何不让我对你深深的赞叹! 这句话乍听之下还好,可丽妃是什么人?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她怎么会不知?她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齐澈浑身一怔,险些松开手中的酒杯。(.无弹窗广告)本是混沌微晕的眼眸一下子焕发出奕奕神采,惊喜的看向来人:她回来了!? 而场下的有些官员早就翘首以待了,为的就是再次一睹美女的绝色风采啊!要知道,他们自从在她的笈礼上惊鸿一瞥后,那岂是一个心神具向往之的追求? 远处的入口,略显黑暗,让人看不清来人的外貌。 正主大概是觉得高调才是王道,在充分且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姗姗来迟’、‘千呼万唤始出来’之后才慢吞吞的以龟速挪出。 ‘呼’。众人惊讶且惊艳,直在心里暗叹,不愧是大将之后,果然够强悍:一身炫酷黑衣,衣领挺立略外翻,露出纤秀的脖颈,衣领秀有白色‘史努比’图案, (没办法,她是虫子的衣食父母,就是要虫子缝条虫子上去,虫子也没有办法,其实‘史努比’还算好的了,要是心缈老大哪天心血来潮来个头戴内裤的蜡笔小新,那还真有点难度,看虫子这么鞠躬尽瘁的伺候心缈老大的份上,各位读者可怜可怜虫子,打发点咯,投个票,收个藏呗~~~) 系上黑色锦缎披风,似乎能与黑夜融为一体,眼神坚毅冷酷,锐利似鹰,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个马尾,干练果敢,唯一稍显柔和的便是嘴角那真假难辨的笑弧。不过,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煞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天容之姿显现的中性之美足以让在场的任一个男子汗颜、女子钦羡。 没错,她席心缈,回来了! 顶着全场聚光灯一样的炽热视线,席心缈一脸的镇定与坦然,华贵清冷之气在空气层层铺展开来,带给众人新一轮决然不同的视觉冲击、心之震撼! 那些各个平时练就铁齿铜牙的人精在这一刻却像是一个个呆儿般,出神的痴望突现的女子,神游ing?????????????????? 丽妃凝眉沉思,端详着眼前的女子,不可否认,她有着让天下人倾心的资本,更难得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不可名状的气质,足以让任何一人趋之若鹜。(.)而这种气质,是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包括------她。想到这里,心里像是有一条小蛇般撕挠着难受。 不过,与那日的赏花会的匆匆一见之后,再一比较,她似乎有些不同?????? 其实那天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对于她的容貌也是模糊不已,毕竟那天的她的脸是惨不忍睹的,唯一印象深刻一点的恐怕就是她中途的愤然离席吧。 还是,本就如澈儿所言,她根本就是装的,现在站在眼前的她才是她生活中的本来面目!一个以小小稚龄掌管整个将军府并将其打理的井井有条、在京城广为传颂的风云人物-------席府二千金席心缈! 转头看向心早就飞到她身上的儿子,眼神一凛,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齐澈这几天的变化,怎么逃得过她这个做亲生母亲的眼睛!她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明言斥责自己儿子的糊涂荒唐,是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她要自己采取行动了,有些事,他不想的,抗拒的,就让她这个为娘的来替他完成好了。 就算他现在对自己有怨言,他迟早会明白她这个当娘的苦心,以后,他会感激自己的!她决不允许自己苦心经营的大计被一个小小的席心缈给破坏!决不允许! 思及此,迷人凤目有些幽深难测,幽光涌动????????? “皇上,不知家父所犯何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国大将要易人了呢?”席心缈自是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老爹,才故意有此一问,这里面的意思,想必就不用她多说了。 齐王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有一时的闪神:这般气质,这般天容,这般魄力??????这就是京城广为风传的神秘席府千金-------席心缈了吧?难怪,难怪他???????(这里的“他”不是指齐王哦,知道是谁吗^_^) 出奇的,对于席心缈的无礼没有计较。被席心缈一个似嘲似探的反问,才回过神来,看见席傲天还原封不动的跪着,立即道:“席将军快快请起,保卫齐国的大任还在将军身上,将军忠君爱国,朕自是信得过将军。”大有起身将席傲天扶起的预兆。 “谢皇上。”老人家深怕自己的君王真的扶自己起来,他可受不起这个大礼,连忙站起身。 几乎是同时的,回头对着惊现的席心缈道:“丫头休得胡闹,皇宫内院,岂容你放肆。” 虽是呵斥的训导,但言语里却听不出丁点的训斥。显然,老人家对于横空出现的女儿,还是宠爱的很的。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毕竟是在天子面前,谨言慎行,才是为臣之道。 席心缈无奈的耸耸肩,老头子真不识好歹,她是为了谁才千里迢迢的,马不停蹄的赶来的啊! 知道不知道牺牲一个美女的宝贵睡眠时间,这造成的后果,是如何的严重啊!会长黑眼圈,与国宝熊猫成亲戚却不能享受与国宝相同高福利待遇的差别是如何的令人揪心啊! ??????????????????????? “皇上,臣妾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啊。”丽妃还想继续插话,不放过任何打击的机会,不料却被某人快速打断。 “皇上,臣女有一事不明,不知皇上可否指点一二呢?”双手环胸,那态度实在谈不上怎么恭敬,可是那气势就是强悍的厉害。 场下的一些官员早就议论纷纷了。 甲:“就算她是将军府的掌权人,可在皇上面前,怎么能如此无力,天子面前,莫说她只是一个臣女,即便是公主殿下,也不能如此放肆啊!她是吃了豹子胆了吧?”脸上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肯定是嫌活得太长了。” 乙一脸的不赞同,似乎有些鄙夷甲的没有见地,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嘘,”用食指竖在嘴巴中央,眼睛骨碌碌的四处转动,在谨慎的探查了周边的情况、确定处在安全范围之内后有轻声道:“小点声,当心被她听见。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威慑力十足,好像真的挺严重的。 甲狐疑:“我乃堂堂朝廷命臣,吃的是天子的俸禄,一个官眷能把我怎么样?” 乙老练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席家小姐,别说你,就连皇上------”将声音降至更低,对甲附耳道;“恐怕都要让她三分。”说着煞有其事的捋着胡子,一幅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样。 “哦?这话怎么说?”带了些谨慎,不似方才的放肆,同时好奇心也更深了。 “我也是侥幸在席小姐的成人礼上偶然得知,知道‘血谷’吧?” 那样子,好像他说出一个“不”字,就是像干下什么十恶不赦事一样。血谷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血谷啊。你可以不知道自己老婆是谁,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私房钱藏在哪里,甚至可以不知道本国皇帝的名号???????但是,你绝对不可以不知道血谷的存在!什么叫知名度,这就是!它血谷就是!! 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露出浓浓的不敢置信,“你是说那个一夜之间将上官家灭族的‘血谷’?”连带着,声音有一丝的颤抖,激动的,怕的。 “恩,就在她生辰当天,血谷谷主特命他的贴身近侍封血送礼物给席小姐,而且啊,听席小姐的语气,对血谷谷主似乎很熟络, 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匪浅啊!” 甲先前的不屑早就被惊恐取代,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试图安抚着还健在的小心肝,大有劫后余生的虚脱。 第二十六章 扭转 第二十六章扭转 齐王侥有兴味的望着跟前绝世无双的女子,“哦?席小姐但说无妨。” “自古皇家就有先训;后宫不得干政。心缈不知原来此训并不适用于这里啊。” 人不犯我,我不烦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还之。这就是她-----席心缈的处事原则! 丽妃,希望你有充足的准备,她席心缈,不是你能随便挑衅的角色。 一句嬉笑之话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顿起轩然大波。 全场哗然,这不是明摆着将矛头直指丽妃吗?此等罪名,可大可小,她还真敢说啊! 齐王脸色顿时一变,面容有些僵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傲天浓密的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丫头太高调了?????? 随即马上面朝自己的君主单膝跪下,拱手恭声道:“陛下请恕罪,小女无知,无意冒犯圣驾,请陛下网开一面,容臣把她带回府好好管束!” 说着扭头朝着身后的席心缈冷声道:“丫头给我跪下!” 连一贯护着席心缈的将军老爹也正经严肃起来了,看来事情闹得有点大了??????? 可是某人就是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听到席傲天的警告,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发生些许的转变,含笑看着齐国的帝王。那目光,似等待,似戏谑。 “大胆,竟敢对本宫不敬,来人,给我拿下!”没有了平时的端庄典雅,此时的丽妃就像是一个被人踩了尾巴的耗子,甚怒不已。恨不得将眼前狂傲不已的女子抽皮扒骨、五马分尸! 好一个席心缈啊,居然给自己安上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官眷,能把一个主子怎么样! “慢着!”平地惊雷,一道突兀的男声打断了侍卫的前进。 定睛一看,不是他人,正是一直没有动作的七皇子,丽妃的亲子-----齐澈。 “母妃请息怒,京城早就传言席小姐敢爱敢恨,如此真性情的女子比起那些虚与委蛇的人,不是更令人赞赏吗?” 齐澈起身出席,挡在席心缈的身前。语速不急不缓,邪肆横生。而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幽深莫测?????? 全场的紧张气氛是化解了一些,可是却也更诡异了。 众人疑惑:七皇子是丽妃的亲生儿子不错吧,怎么自己的母亲被冲撞了,身为儿子,居然还替冲撞者求情?这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应该站在统一战线的吗?难道??????这其中??????不由将目光齐刷刷的钉在了席心缈身上。 嗬---这下下面议论开了,这席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先是与血谷关系匪浅,又得皇室王子如此相待,其中的关系, 还真有些耐人寻味啊??????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认知:那个神秘的席小姐,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转向早就被席心缈气得不轻的丽妃,她现在的表情已经不仅仅用震惊来形容了。不可置信!自己一手苦心栽培的儿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一个外人来顶撞自己!这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的。以往,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今天??????这一切来的太快,丽妃还有一时的回不过神来??? 座下的齐景熏一脸淡定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星眸谲烁,难明其意。 心下冷笑:自己的好皇弟啊,没想到一直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你也逃不过一个情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我还一度以为,一个势要与我争夺那位子的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呢。你既然自己将弱点暴露在我眼下,你说,为兄怎能辜负你的“好意”呢! 看来,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反观从一出场就几乎没有发过话的一国之母,依然是那样的富丽端庄,雍容华贵,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的注视着,不置一词,嘴角永远是那亲切而柔和的完美弧度…… 一场下来,众人心思各异,揣测横生。 “喂,前面的,你挡住我了。”冷漠的话再次从齐澈的身后飘出,听语气,好像并不领某人的情。 齐澈一怔,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日夜企盼心心念念之人那熟悉的、即使是鄙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傲慢与狂妄,慢慢的嘴角噙起一抹浅笑,扩大, 似是嘲解自己的多管闲事,终是放心的坐回座位,恢复成往昔的风流不羁。 就在众人傻眼之际,主角又发话了。 “丽妃娘娘,皇上都还没有发话呢,您老人家还是先歇着吧。皇上,您说是吧!”戏谑的眨眨眼,不似刚刚的冷傲。 “你--”丽妃碍于齐王,一时发作不得,愤恨的坐在位子上,狠狠的绞着手绢。如果席心缈就是她手中的丝绢的话,估计已经被蹂躏致死了。 “这么说,丽妃刚刚所言非虚了?”齐王虽还是笑着,可是那未达眼底的笑意都预告着潜在的危险,稍微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才是一个君王,永远把江山社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没有丝毫恐慌,席心缈坦然的直视着眼前的帝王,回一深奥的浅笑,“是。” 这下,有人坐不住了,“丫头,你??????” 她回以一个安定的眼神,继而道:“皇上,可否见一下臣女从外面带来的礼物呢?”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本蓝色簿子。 沉思片刻,盯着下面站着的女子,半晌。 “取上来。” 穿过众人的不明所以,小太监恭敬的取过她手里的本子,递上。 只是略扫一眼,齐王便迅速将其合上,打量着对面的人,似要将其看透,只是眉间早已豁然开朗,云开月明。 “皇上睿智无双,想必定能明白家父的一片衷心。”适宜的加以拍拍马屁,有句话咋说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哈哈哈,席小姐言重了,大将军乃是齐国的功臣,朕怎么会怀疑他?”随即又和善道:“大将军还跪着干什么,快快请起。” “谢陛下。”舒了一口气,退至一旁。 风起云涌,宦海沉浮,不过是朝夕之间。 “皇上,”丽妃不想善罢甘休,听着席心缈与齐帝之间莫名其妙的官话,她只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落空了,忍不住急急开口。 “丽妃无须多言,看来这后宫的规矩你还得很皇后好好学学了。”不复刚才的温柔,恢复了君王的本性,快速打断了丽妃接下来的言论。 最是无情帝王家,千万不要奢求一个帝王会给以丝毫的真心,这样太傻,这也是后宫女人的悲哀?????? “是,臣妾遵旨。”咬牙说出,即使心中有万般不甘。 好一个席心缈! “皇上,今日既然设宴,刚刚丽妃娘娘又如此想心缈露露脸,心缈不才,没有像程小姐那样高的才气,不如就讲一个故事如何?那个故事是心缈在途中偶遇的一白发老翁告诉心缈的,传说与否,不可尽信,陛下权当娱乐可好?”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让她毫无收获的打道回府吧! “哦?如此甚好,朕很期待席小姐能带给大家一个怎样的故事。”齐王和蔼笑笑,微微点头。 回以同样的一笑,随即仰头,望向空中皓月,似是陷入了回忆。 “很久以前,在某个未知的大陆,有一个叫‘商’的王朝……” 席心缈像一个洞观者般静静诉说,容颜宁静圣洁,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柔和了棱角的凌厉,声线缥缈而辽远,微微的暗哑,不明显的丝丝淡哀,似是一同飘到了不可触摸的遥远天际,飘到了那个世人不知的却真实存在的另一个时空…… 她的周身似乎都围绕着一层袅娜朦胧的光晕,就像是一个会随时羽化而去的仙子。 席傲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微怔,眼底似乎有些水光,有些恍惚,似是在她身上见到了另一个女子的重影,一比较才发现,原来她们,竟是如此的相像! 那个女子,席心缈的母亲,也是一个绝妙的人儿啊! 淑儿,你看到了吗?她,就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走了,留下她,却叫我不要管她,任其自生自灭。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这般的决绝,也猜不到你这样做的动机。你,一直让我看不透,就像现在的二丫头,难以琢磨。 到现在我才发现,心缈其实不像我,一点都不像。她的倔强,她的霸气,她的不屈……简直是你的遗传啊!不,是更甚。 但是我还是很庆幸的,咱们的女儿,很孝顺,虽然,她从来不说。 席心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是如何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他竟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晦内幕,而太多的谜团,等待着她去解开…… “妲己乃狐妖幻化,进入商朝,魅惑君王,扰乱朝纲,弑杀忠臣,更想取其帝位而代之。野心之大,昭昭其然。从此,商朝陷入了众人讨伐的境地……” 席心缈的语调微暗,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变幻起伏,好像在众人面前活生生的上演着一场声势浩大的讨商大战!千军万马,嘶喊连天,战火纷飞,“杀妲己,灭纣王!杀------轰隆-----轰隆-----” 众人好像都亲临战场般,听着战场雷鸣般的动荡,每一次的击鼓似乎是击打在自己的心脏上,清晰猛烈,好像随时会承受不住而破裂而亡。看着写着“纣”字的大旗纷纷倒下,被无数铁血将士践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硝烟密布,不见天日! 各个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拽紧了拳头,深怕幻想中的利剑大刀向自己射来砍来。 第二十七章 对峙 第二十七章对峙 “最后,周武王姬发破城而入,灭妖姬,立新朝!”铮铮有声,一锤定音! 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从那旷世之争中回来。[.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一群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席心缈眸底清冷一片,率先打破了沉寂。“不知陛下对故事的感觉如何?” 这才回神,严肃探寻,“席小姐如何得知这样的故事?”太详细了,详细的就像是亲眼见证的一样,若说只是听别人说的,可能吗? “回皇上,这个故事心缈前头就讲过,是一发白老翁讲的。” “哦?那老翁长得如何?”步步紧逼。 “白眉白须,仙风道骨,不似凡人。”心下暗忖,哼,就知道你会憋不住,这样鲜活的政权争夺,你会不感兴趣?是想把那个神仙找为己用吧!继续道:“心缈本想与他再进一步交谈,可惜,他就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消失了。所以心缈才断定,老翁不是凡人。” “是吗!”齐帝激动起身,急急询问:“可知神仙仙降何处?”若是有神仙相助,霸业何愁不成! “神仙仙踪莫测,心缈一介肉体凡胎,怎可揣度?”一盆冷水浇下,熄灭他的任何幻想。 看着齐帝难掩失望的落座在位上,略微扯唇,隐下一记精光,“不过------” “不过什么?!”急切的望向某人。 “神仙讲故事告知心缈,而今心缈又告知陛下,想是今日的一切皆在神仙的预料之下,”略一停顿,果不其然看见齐帝已变的幽深的眼眸,“也许是神仙想借心缈之口给陛下提个醒,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啊,陛下,可以自己好好考量考量。” 看着说的情真意切的席心缈,那样子,不像说谎。几分可信,也只有自己心里思量了…… “皇上,臣女与家父久日不见,不知可否先行退下。”提个醒就该功成身退啦,留着被参观可不好。 “理应如此,准奏。”似乎心思还在那件事上。 “臣告退。” 看着深思的齐帝,丽妃早就怒不可遏了,硬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不过离内伤也不远了。与其是说故事,还不如说她将矛头直指自己!什么妲己,什么纣王,她就是拐着弯说自己是魅惑君王的妖妃呢!席心缈,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还有一个人,那番的讲述她听的真切,笑容终是意外的有所收敛,望着那个离去的娇小身影,良久…… 众人目送那对父女的离开,没有注意到有一桌的位子在那两人离开时便跟着消失了,更没有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座位,一个女子 含笑注视着他们的离去,一直蚂蚁爬在她的手上,她神定自若,片刻之后,指馥处多了一抹淡淡的黑色粉迹?? 皇宫小道上。 有两个人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丫头,你怎么来了?”老爹很惊喜,不是说归无定期的吗? “看来不来得及给老头送终啊!”满脸的没心没肺,口无遮拦。 不用猜,也知道是这对纠结的父女了。 席傲天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跳脚了,“没大没小!” 虽是这样,但心底还是欢喜的,丫头还是知道担心自己的安危的,死丫头,就是嘴硬。 无视,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继续往前走,样子十足的瘪三,全然没有刚刚的凛然。女人嘛,总有善变的权利。咱可是一直走在时尚的前沿。 “对了,你给皇上的是什么东西?”说实话,席傲天是真好奇,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缓和下来? “好东西!” “哼,说了等于没有说。”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撒娇的味道? 老头闹脾气了,后果很严重。咱是良好市民,不与老头一般见识,坚决遵守公民守则,尊老爱幼 “对了,”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一样,“你那个伐纣灭妖姬的故事哪听来的?”他可不相信什么神仙老翁,丫头平时鬼灵精怪惯了,放在往常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皇上都骗!真不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劲是跟谁学的。 完全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嘿嘿一笑,“老头不觉得我说的很逼真吗?”看见老人家又要有生气的架势赶忙开口,“那是我编的,平时无聊的书看多了,东捡一点,西挑一点,也就差不多了嘛!”席心缈很尽心的忽悠着,她总不能说,她在现代的电视里看的,那场面相当生动形象具体吧……那解释起来,工程量是巨大啊…… 席傲天狐疑,打探的眼神扫射着撒谎不打草稿的某人,某人信誓旦旦,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是诚实的好孩子。(.)那表情真诚的----杠杠滴!也就打消了继续询问。 “老头。”席心缈停下了脚步,留给老头一个莫测的背影。 席傲天随之停下,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自家女儿,不知怎的,或是受她的影响,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凝重:“怎么了?” “回家后我们聊聊天啊。”回首展颜一笑,似是一阵春风拂过,沁人心脾。 “恩。”了然的点点头,心照不宣。 就在两人并肩齐走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席小姐请留步!” 停下脚步,远处,齐澈怡然走来,不变的依旧是妖孽的脸庞,迷人的桃花眼。 “见过七皇子。”老人家很守本分,当即就行了礼。 “将军不必客气。”扶起老爹,一脸的和善。 “你来干什么?” “心儿,不得无礼。” 齐澈吟吟一笑,“无妨。”又道:“不知席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呢?”态度倒是诚恳,完全想不到是一个皇家人的身份。 自以为潇洒的用双指夹下嘴里的杂草,审视了他一会儿,颇有黑道大佬的高姿态,转头对老爹微微颔首,老爹意会,凝重的看了很牛叉的女主一眼后便先行离开。 席心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悠闲的人,搞不懂叫下自己又什么事都不说,搞屁啊!知不知道美女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啊。 代表全人类鄙视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齐澈不以为意,那张风靡万千少女的妖魅脸庞正对着面前的狂傲女子,眉眼弯弯,含星点点, 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可惜本人早对帅哥过敏了,随便看看养养眼就行了。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不屑的嗤笑。 像是早就料到席心缈的傲慢,不可置否的笑笑,狭长的桃花眼放射出十万伏特的电流,目光放肆而直接。 可惜某人是个绝缘体,不会被击的外焦里嫩。 “我以为你会过一段日子才回来。” “破坏了你们母子的计划那真不好意思啊,可惜我家的老头就是命硬,阎王爷还不敢收呢?”半开玩笑的挑衅,话语句句夹枪带刺。 没有错过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齐澈只觉心里莫名的一抽,心情那个不爽到了极点。 收敛了脸上的邪佞,与平时一贯的随性风流不符,露出一丝郑重, “不管你相不相信,刚刚的事我并不知情。”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对于挑战我底线的人,他都要有最透彻的思想觉悟。 我讨厌麻烦,但麻烦要是主动找上我,我不介意一并清理干净。” 漆黑的夜色,半隐在暗处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却是如此森然,阴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血腥杀戮。 齐澈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遥远的就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冷月,神圣一般触摸不得。 他不喜欢她以这样敌对的态度对待自己,一点也不喜欢,拧着眉头,“你说我母妃针对你们,那你又何尝不是?刚刚的故事,你敢说不是针对我母妃的?”望进女子深邃的眸,进一步责问,“你敢说,你满口胡言的编造就不是想瓦解我父皇对我母妃的信任?你敢说,你存的不是这样的心思?回答我!” 在寂静的夜晚,这样的吼叫无疑很明显昭示着主人此刻的甚怒。 席心缈不悦的皱眉,眼神如鹰般锐利,话语寒冰,“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对丽妃的厌恶,”不顾齐澈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还有,到底是谁先惹我的!”将问题抛还给他。 “你有什么资格责问我。信任?呵呵---”她笑的不可遏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素手一扬,指向男子,语气是浓浓的讥讽,“想不到啊,这个词居然会出自你之口?身在皇家,还有所谓的‘信任’?你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齐澈一怔,看着眼前女子嚣张的嘲讽,竟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没错,她说的没有错。“信任”这个词,太沉重,沉重到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背不起它;也太轻,轻的连一阵微弱的气息都可以把它吹得灰飞烟灭……或许,他一辈子,也要不起这个词了吧…… 可是,他不甘心啊,凭什么她可以活的这般恣意、潇洒、不受拘束? 忽的,展颜一笑,邪肆横生,透着古怪,“席心缈。”他平静的说着,但不敢忽略隐隐夹杂的危险。 席心缈冷眼凝着背对着月光而站的男子,看不清是何神色,也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知道,自己要小心眼前的男子。因为氛围,有点不同寻常。暗自一哼,忍不住了吗?不动声色的等待着男子的下文。 “你的狂傲的资本究竟是从何而来?”像是问她又像问自己,“你是不是笃定我不敢对你做什么?还是,你从来对我都是不屑呢?” “所以呢,今天,你是要以一个对手的身份来向我挑战是吗?”嗬---,要爆发了吗?她还一直好奇,他会忍到什么时候呢? 她从来没有小看过齐澈的实力,相反,一个从小就被按照帝王之路教导长大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对于对手,她席心缈从来不会轻视,因为轻视对手就是贬低自己,轻视的后果,有时会很大,大到你必须付出一条命的代价……她惜命,所以,每一个对手,她都不会掉以轻心。除非,对手已经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齐澈的武功有多深,她不知道,那日树林的搭救,根本不能判定出他的武功的高低。因为,那时的他,是中着毒的。现在,他是要发挥出实力了吧。 不动声色的取出一根银针,隐于袖中的暗布层中,挑眉看向他,很好,与你的交锋,我很期待! “不要隐藏你的实力,有多少底,全给我施展出来,这样,才是对你的对手的尊重。”抛下一句话,冷凝视之。 呼-----风起,落叶翩飞,今晚的风有点大。 第二十八章 密谈 第二十八章密谈 一动不动的看着一身警戒的女子,风肆意的凌乱着她的发丝,她不以为意,眼里,是狂热的期待与兴奋。 薄唇紧抿,是你逼我的。 忽的运气而起,似暗夜魅影,转瞬不见。什么情况,一个大活人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微皱眉头:好快! 马上敛下心神,敏锐的探查着周围的任何声响,耳朵微动,电光火石间,猛的将身子一侧,躲过了在上方直直劈下的气流,本在胸前的发丝因她向后的惯性而略微前飘,被气流的边缘擦中,寸寸断落,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而那落空的气流,竟在青石地上生生的划开一道气痕!霸道猛烈! 若是闪躲不及……席心缈眼神一寒,抬头望去:高空中,身着蓝紫外衣的男子面容清冷邪肆,他的背后,是圆圆的皓月,他就像是处在皓月正当中的飞鹤:双臂张开如翅,勾起左脚,右腿伸直,衣袂飞扬。 几乎是眨眼间,齐澈变换姿势,像是盯见猎物的秃鹫般,急速俯冲而下。他的发丝因为冲力向后肆虐的飘扬,将一张妖孽的脸展现在席心缈之下。 席心缈像豹子般迅速的弹跳开,抽出腰间的软件,在月光下,泛着点点的亮光,似一条凶恶的毒蛇,扭曲着身体直逼齐澈而去。 “吭----”齐澈用特制的银扇生生挡下,“翁----”金属相碰的清脆响声一下传开来。 手心传来丝丝的震麻,有点握不住手里的剑柄,那是金属相碰是传来的震荡。重新握紧,对视与自己情况也差不多的齐澈,很好。果然不错,齐澈藏得很深,而且武功很高,想胜他,看来得花点心思了。 看着一脸肃杀的女子,齐澈眼中的神色是复杂的:她从来都是不可小瞧的角色,他一直都知道,没想到,今晚的交锋,她竟也是如此的厉害。几乎没有人能接下刚刚的那一击。可是,你真的以为我会舍不得下手吗?别逼我! 风微微小了一点,但是,对决还没有结束。(.无弹窗广告) 重整思绪,凤目猛的一凛,又进行着新一轮的较量。 这个不起眼的皇宫一角,却是上演着激烈的对决。女子的黑色外袍随着进攻的动作肆意翩飞起舞,流畅美幻,男子绝美天颜,蓝衣飘飘。黑蓝衣角偶尔的交擦又迅速的分离,缠绵不休…… 随风摇曳的枝叶停下了,安静的垂下,不肯再摇曳半分,似乎是累了。 而空地上的两人,终于定格在静止一刻。 …… “你输了。”平静的话语淡淡的陈述着。 …… 看着用刀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席心缈,齐澈恢复了邪肆,“这就是你取胜的方式?哪怕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他手上的扇子直指席心缈手腕命脉,若下手,那手臂,必废无疑! “用一条胳膊取敌人之命,很划算。”能活着杀死敌人,这才是重点,区区一条手臂,有命重要?就算不用剑,自己的银针,一样能取你性命! 就在最后关键的一刻,他们两人同时出手,只是,一个瞄准的是手,一个却是,脖子处的动脉。 电光火石间的分毫之差,决定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下场。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席心缈一直都很清楚该怎样抉择。就算是对自己,一样可以狠心!这就是她-----席心缈!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活下去。 ···········一阵的沉默 这样的她,别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自私? “那他呢?”不自觉地,嘴巴在意识之前说出了心中最急迫想知道的问题。 他,那个犹如神祗、风华绝代的男子呢? 若是他,你会怎么样呢? 脸上有来不急收拾的错愕,但很快敛下,娟眉微蹙,“与你无关。”似是不愿提及任何有关他的话题。 “与我无关?你确定不是不忍下手?”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带着一丝嘲讽,“想不到堂堂的席二小姐还是俱于血谷的势力啊” “你知道他是谁。”有丝疑惑,随即释然,想他必是认出了那日的枫雪,稍一推敲,结果不难猜测。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无用?”一丝怅然,更多的是失落,尽管嘴角还是魅惑人心的笑容。那笑,张扬,落寞。 “我只有一句话,你们皇室的争夺我不管,但不要算计我在乎的任何人,更不要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下一次,拭目以待吧。”落下话,毫无留恋的离开。 “你知道吗,只要我愿意,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而你,也不例外。” 看着远处那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儿,空气里还似乎残留着她的清香,身后的男子久久不动,半晌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如誓语般伴随着微凉的清风飘扬,湮灭······ 门口,两座石狮肃穆而坐,朱红大柱分立两侧,悬挂在柱子上的大红灯笼醒目的照应着方正的牌匾:将军府。 巍峨大气,庄严非凡。 离开几个月,终于回来了。好像,自己真的把这里当做了落脚点,心头隐隐的浮现一丝温暖。 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小姐,老爷已经在书房等你了。” 冰凝有条不紊的禀告着。 “恩,影。” “在。”依旧是一身酷黑装扮,神情冷冽,面容僵硬而漠然,永远没有过多的表情。 “干的很好,派几个人盯着皇宫里的动静,任何变动,立即汇报。” “是。”话毕,人无踪灭。 “冰凝。”席心缈又突然出声,神情凝重。 “小姐有何吩咐。” “叫厨房弄碗蛋炒饭,我快饿死了。”马上换上苦瓜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冰凝,好像被虐的很惨似的。 “额、是。”额头挂下三根黑线。 “哦,对了,叫厨房多备几份,给你们当宵夜。” “是,小姐。”冰凝唇畔含笑,柔化了以往的冷硬,躬身退下。 在书房的席傲天看见的就是一个端着两大碗饭的女儿,眉眼略抽,“丫头,你这是···?” “老头,我还没有吃饭呢,再说了,刚刚在宴会上,你吃得下算你厉害。看你可怜才顺带一碗给你的。” 将小碗的蛋炒饭递给老头,自己则饿虎扑食的开动起大型号炒饭来,嘴里还没个消停,念念有词“老人家吃撑了对胃不好,就让我这个年轻人帮你尽尽孝了。”换言之,大分量的就给她消灭了。 席傲天摇头表示无奈,端起碗筷,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也就不说某人毫无形象的吃相了。 ··············· 吃饱喝足的席心缈惬意的坐在梨花木椅上,轻啜着碧螺春,人生啊,爽。 “丫头,现在可以说了吧。”这饭也吃了,茶也喝了,该开开尊口了吧。 “伴君如伴虎,老头,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还要我多说吗?”语气不咸不淡,却是犀利异常,直中要害。 席傲天陷入了沉思,剑眉紧紧的扭在一起,不错,自古君王心难测,朝臣朝栄夕损的事他看得多,也看得透。 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自己的臣子坐大,有威胁,哪怕是丝毫,也要铲除。 就像今天的晚宴,若没有皇上暗地里的默许,一个小小的丽妃,怎么敢如此大胆评论? 思及此,稍显岁月的脸上就只剩下沧桑与悲怆,“想不到我席傲天一生忠君报国,驰骋沙场,戎马一生,却是落得如此猜忌。” 好像抽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整个人老了许多岁。 席心缈静静地看着书桌前那个暗自神伤的中年男子,岁月染白了他鬓角的发丝,加深了他眼角的皱纹,他,真的是老了。 “丽妃咄咄逼人,若不是那本册子,恐怕今天还真不好脱身呐。” 她略有所思的感慨,脑海里又闪过了那个遗世独立的身影。就在她要踏进皇宫的时候,枫雪从他手里送来了那本册子,说自会有用。 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那个人,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深邃透彻的双眼。 像一个洞观世事的智者,静静的规划着一切,殊不知,他的随意一笔,尽是掌握着天下乾坤。尽管,他对天下并不感兴趣。 如今却是为了自己,默默守护,傻傻等待。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痴傻的人啊,那个叫水冽寒的男人! “对了,那个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疑惑询问。 “是名册,江湖上与朝廷上有私下交易的人员联络名单。”冷然一笑, “这份礼物他想不满意都不行了。这下朝廷里将会有一场大换血了。” “老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是君,我是臣。君不义,臣却不能不仁。” 快速的打断,“你不会还要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鬼话吧!愚昧至极!”她不屑的冷哧。 “你想当忠臣,也要看他给不给你机会啊。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席傲天浑身一怔,无疑,这首诗就是将士真实的写照。 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些曾在沙场上并肩作战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现在留下的都已经是行将入木的老人,再也不复当年的 神勇轻狂。他们把青春甚至是生命交付给了朝廷,可是朝廷回报给了他们什么? 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微微颔首,轻声退出。 烛火摇曳,余留一室空寂······ 第二十九章 他一直都在 第二十九章他一直都在 日落苑 一番梳洗后,席心缈换上一身长裳睡袍,屏退了众人,如瀑墨发倾垂而下,与月牙的白袍形成清滟的对比,好像这样就能一并将心里的束缚放下一样。(.) 长廊微行,熏炉生香,灭烛延月,清光微凉,冷落一庭风月。 臻首微抬,目光放空,眼神迷离,失神的望着皓月。 今晚的月亮,好像又圆了。这么近,那么远,就像,她和---他。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在,从来不曾离开过。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不是用眼,而是,心。 多日来的不见,到头来,只不过是可笑的自欺欺人。多少次梦里神回,映入眼帘的是独立梅树下的落寞的白色背影。 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一笑。 不过,她还是庆幸,至少自己现在还能及早抽身,若是那个傻瓜???眸眼泛起一层柔意,怕是断然不会这么做吧。 一阵风起,微掀起女子的裙摆,翩跹欲飞,隐隐的带过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沁人心脾,美得不似人间。 突起的风使得树叶一阵轻微的摇曳,悉悉索索,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偶尔的飘下几片叶子,在空中优美华丽的转着身,似在玩耍、又似在嬉戏。 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平整摊在自己掌心的薄叶,细细审视,慢慢抚摸。 脱落的叶子在灵动的纤细玉葱下好像一下子被赋予了生机。 缓缓的将叶子置于嘴边,浓密如蒲扇的睫毛微微扑闪,终是轻闭上,投下一片阴翳。 一声悠扬清谧的乐曲陡然划出,竟是那首青花瓷的曲调。 微风还在轻扬,树叶也在伴奏,落红在伴舞,暗夜在倾听。 吹奏声悠悠扬扬,轻轻地飘出院落的围墙,穿过街巷,散扩在熏染的淡红的夜空,迷蒙梦幻,似乎在编织着一个凄美而飘渺的梦境。 似是有感应般,慢慢的,从远处传来一阵凄婉的笛声,紧紧的和瑟着女子的吹奏声,天衣无缝的和谐! 仔细一听,竟是一样的曲调!他们吹的,是一样的曲子! 十里外 暗夜里,那个优雅脱俗的男子,一身绝尘白衣,长身玉立,傲然独立于房檐之顶,俨然是黑夜里的唯一亮点。墨发翻飞,衣袖飞扬,旷世俊颜淡漠一片。 仿佛能承载万物的如瀚海的蓝眸望着远处未知的一个方向,柔情缱绻,似能融化一切。 通身泛紫的玉笛在男子的嘴下,飘逸出一个个柔美的音符,带着满满的心绪,一并飘到了那个地方。 远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不肯再给回应,男子灵玉般的眸子暗淡了一分。 无力的垂下手,嘴角扯起一个凄婉的弧度,但还是保持着面朝那个方向的姿势,岿然如山。 可是,那落寞的背影为何如此令人心疼? 突然,远方又传来了女子清丽婉转的歌声: 在就要转身前突然又想起你 相遇的那天漾着微笑的你 那个微笑 还是很美丽 可惜那个人常让人心疼不已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就如同我的心不适合谈安定 谢谢你让我动过心 学会感情并非执迷 人改变不了改变不了的事情 记得要忘记忘记 我提醒自己 你已经是 人海中的一个背影 长长时光 你应该要有新的回忆 人无法决定会为谁动心 但至少可以决定放不放弃 我承认我 还是会记着你 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 记得要忘记忘记 经过我的你 毕竟只是很偶然的那种相遇 不会不容易 你有一辈子 足够用来忘记 我还有一辈子 可以用来努力 我一定会忘记你(剧情需要,稍有整改。(.好看的小说)选自she的‘记得要忘记’) 日落苑 席心缈静静的唱着现代歌曲,希望,他能懂。一曲罢,起身进房,无丝毫留恋。 将军府外 那个站在屋檐顶的男子,只是静静的听着女子的歌声,直至再没有继续的歌声传出。 可是,就是能感受到男子的忧伤,他的忧伤,是藏在手心里的掌纹,丝丝脉脉,隐秘而清晰。 “你的心虚无缥缈,就像你的名字,想必你也是这样解读自己的名字的含义的吧。可是,你也是一个胆小鬼,从来,都不肯正视。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明白,逃不掉的,死也不能逃脱,你我之间的宿命。”混着丝丝魔音,蛊魅至极。 眨眼间,立于房顶的男子早已不见踪影,似刚刚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太子府 东院书房 隔着纱窗,明亮的烛火隔着薄薄的纱布隐隐的透出片片晕黄,一同投射出来的还有一坐与案桌前的人影。只是,投影出来的轮廓太过朦胧,只是一片漆黑的人影轮廓,看不到屋内人的真正面貌。 跳过纱窗,往上面的屋檐看去,便会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一诡异身影小心匍匐在瓦片之上!他就像是一只壁虎,紧紧的贴着檐上的瓦片,与黑夜浑然一体。若不是刻意的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身体像猫一样轻盈且落地无声,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块瓦片,探头望内,正好可以看到房内人的正背对的身影。 眸子内无波无澜,那是死士才有的冷冽。 房中的男子正坐于案桌前批改着放于桌旁的奏则,应该是房主人无疑。小心的把原先的瓦片重新盖上,霎时飞身而去,不见踪影。而房内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如既往的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在离书房不过几步之遥的假山处,幽暗寂静,就在这阴影覆盖的夹角里,忽的有光亮一闪,快的几乎察觉不到。慢慢的,一双凌厉的双眸在漆黑中隐现出来,仿佛经过了无数场鲜血的洗礼,在漆黑的暗夜里寒光点点。他目睹了方才的一切动静,但他没有做任何举动,伴着嘴角噙着的诡异的浅笑,带着那幽光涌动的眸子重新隐于假山处的机关门道里…… 走进特设在假山处的暗门,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穿过暗道里曲折蜿蜒的走道,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长眠灯,细细的灯芯却是承担着一整段长长走道的光明,微细的气流都能引发灯火狂乱的摇晃,照的这幽静诡秘的通道阴森恐怖。 可是,隐于宽大斗篷之下的男子,他的表情一并被黑暗所掩盖。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他从容不慌的稳走于走道之上,也丝毫不介意因自己所带起灯光的诡异摇曳,很快的,消失在走道之中…… 男子在走道尽头停下,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在尽头居然无路可走?!怎么回事,难道,还另有什么隐情? 只见男子不慌不忙,伸出手,那手,洁净修长,骨节分明,朝着挂于右侧的长眠灯伸去,掐灭灯火,再将盛油的盘子旋转,重新站定于石墙之前。 什么情况?按理说,那个长眠灯就是触动的机关不是吗?可是明明已经开启机关了可为什么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石墙依旧是石墙,并没有像武侠小说里说的出现一道石门,然后石门打开之类的情况啊?! 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黑衣男子像一个盲人般对眼前的石墙熟视无睹,大步迈前。眼看就要撞上石墙的间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那石墙,居然形同虚设一般,就那样,被男子轻易的穿越过去了?待到男子的身体完全融进去后,眨眼的功夫,石墙又是平常坚硬的石头,瞧不出丝毫的端倪。而那个被掐灭的灯火,又奇异的自己点燃了! …… 一间坐落于巷尾的普通民房,不显山不显水,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房舍,在今夜里,却是进行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先生还是没有到吗?”说话的居然是那个刚刚穿石而过的斗篷男子。声音低沉,带着男子特有的浑厚,却也隐隐透出一丝傲贵之气。 “公子稍后,先生早有吩咐,片刻就到,请公子稍安勿躁。公子请随小人来,先生已定下位子。”回答的是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虽是下人,可是语气不卑不亢,镇定从容。 而且凭他走路的身形来看,齐景熏知道,他的功夫底子不弱,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连大内皇宫里的那群侍卫,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能培养出这样的家奴,那他们口中的“先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禁就更让人好奇了。 跟着家奴来到一间房间,家丁点亮蜡烛,扫除一室黑暗。 男子将斗篷取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明明看着是那样的温文儒雅,但是谲烁不明的眸子又会让你觉得又不像表面地那样简单。正是太子府的主人----齐景熏。 接过婢女递来的茶,并不喝,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房间里的布局,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似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口中的先生还是没有出现,空气里仅有的敲击声略微显得有些急促,看着站在一旁审定气若的家仆,齐景熏眉头一紧,不耐烦的开口:“先生到底什么时候会到?不是说很快吗?” 自己好歹是堂堂当朝太子,能屈尊降贵的亲自来到他这里就已经是给足了他的面子,现在,居然还要自己等这么长的时间。一个小小的幕僚居然比他这个太子的架子还大!若不是自己的心腹大臣极力推荐,他还会来这里受一个无名之辈的气?! 难道想要成就自己的霸业,就一定要他的谋略?那个叫“重离(念chong)”的男子,真有匡扶天下、指点江山的本事? 第三十章 重离何人? 第三十章重离何人? 思忖间,眉间的不耐已是愈发明显,原是不蔓不枝的薄唇,冲着那个不动如山的家丁生硬开口,“你家主人到底是为何事迟迟不归?”没有给那家丁回嘴的机会,继续冷声道:“我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一介布衣能得本殿如此厚待,难道他就是这样来对待客人的?”傲视着,带着丝丝不屑。 家丁看着一脸不悦的齐景熏,仍旧是雷打不动的一副表情,“小人并不知道客人的身份。”语气平淡,不卑不亢,对齐景熏隐现的怒气熟视无睹,“每一位来这里的,都只有一个身份------先生的客人,一切外在的身份,不是小人能管的了的。先生马上就到了,客人请静心等候。”说完,便不再理会已经凶光乍现的齐景熏,目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若不是席心缈不在场,看见那样的场面,肯定会拍手叫好!好有个性的仆人,她喜欢! 齐景熏愕然,直直的凝着那个口气从一开始就没有丁点起伏的男子:一个小小的下人,竟也如此狂傲?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一直是个隐忍的人,今天却被一个下人着实狠狠的气了一把,眉头快要皱成一座小山,眼里谲光诡烁。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他就不信了,自己的霸业一定要借助重离的谋略?凭他自己的本事,照样有能力做齐国的主宰,到那一日,他倒要看看,你嘴里所谓的先生是怎么匍匐在自己脚下! 打定主意,就要起身离开,好像再多呆一刻也受不了一样。 纵使自己的部下朝臣将重离说的有多神话,说放眼天下,有数不尽的王宫贵胄求着见重离一面,挣破脑袋想挤进自己现在就真真实实站着的内屋,若是自己现在离开了,怕是躲不过那群老匹夫的聒噪吧!眸子闪过烦躁,就算如此,那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顶多算是有谋略罢了,要幕僚,只要自己招一招手,还怕会没有人拼着命来给自己思谋献策? 齐景熏太骄傲,皇室太多的光环将他的骄傲上升为自负,那是所谓皇室纯正血统者早就适应的生存模式,融入血液的“高贵”,让他有自负的资本。只是,这个致命的自负,他可察觉? 反观那个门神家丁,竟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有客访,他招待,客离开,他不阻。客来客往,与人无尤。只是,这个后果,他得自己承受。 …… “太子确定要离开?”这个声音来的突兀,有着尘外的空灵,不染纤尘,好像是带着丝丝的蛊惑,却是生生的止住了齐景熏的步子。 抬眸望去,门口处,一身白衣男子,背对着门外的月光,面对着他,高悬的月的柔光,轻轻浅浅的洒在男子身上,身体的边缘,好像镀了一层迷幻的荧光,不似凡人…… 房里的烛光,照的门口男子的脸似明非明,待到他怡然走近,一阵清雅之气层层铺展在整个房间,顿时带来了全然不同的舒心感受。 杵在一旁的家丁见此,脸上破天荒的有了别的表情,垂首恭声道:“先生。”那样子,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眼里是对崇拜者的绝对尊崇。 毫不在意的随意挥挥手,自行坐下,眼睛却是看着齐景熏。 “是。”下人意会,无言退下,房里陷入安静。 …… 齐景熏亦是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被世人传的神人般的男子:论容貌,没有齐澈那样张扬的妖孽天颜,甚至连俊逸也称不上。那张脸,没有任何特点,普通的跟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的甲乙丙一样。顶多,算是一个清秀书生样。这样的一张脸,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叫出名号来,也没有人相信。 这样的样貌,若是忽略他周身散发的不可名状的气质,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隐于人海就会消失不见。 可是,毕竟是人不可貌相,那一身远在尘世之外的淡缈气质,足以将他提升到人人瞻仰的高度!贵雅清冷,不亚于皇室的尊贵,不,是更甚!尤其是那灰的晦涩不明的瞳眸,枯井无波,就像一具死尸一样没有任何生气,仿佛任何的色彩,透过他灰暗的眸子,都是没有生气的苍白与绝望,也直觉的让人感到害怕,害怕与这样的男子对视分毫。 就是这样的眸子,才让天下在他眼里显得无足轻重吗? 就算他现在是看着自己,可是齐景熏都会觉得,好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活物的存在!更或者,是他的意识里根本没有活人的概念?偶尔的搭话,更像是他自己的自问自答。 这样一个彻底无视世间一切存在的人,是过度的孤独造就了他,还是世人羡之的天赋成就了他? 这一刻,齐景熏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不屑是多么的可笑与无知!这个男人,成之,他之大幸,如若不然…… 停止了自己的继续想下去的冲动,坐到重离对面的位置,心里虽是有种对他的仰视的潜意识,但是他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才是那个主宰的王不是吗?而眼前的男子,纵使神鬼莫测,终究得在自己之下! “先生姗姗来迟,本殿怕候不到先生的神踪,才决定先行离开的。”齐景熏视着,深怕错过对面男子的一丝一毫的表情。语气尽管收敛了许多,但由来已久的身处云端的高傲姿态,也不是说没就没的。 在心里,他其实更希望,借着自己刻意强调的高贵,努力填补自己直觉上觉得自己输于他的极大落差,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从重离一出现开始,只消一眼,齐景熏就知道,那个男子,有俯视天下的资本与气势!而自己,缺的还太多,太多……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重离淡淡一笑,不咸不淡,“重离是算着时辰过来的,除却上太子在暗道里过来的时间,刚刚等待一炷香的时间,难道不是吗?”静静的摩挲着茶杯,修长的手指莲般白净纯澈,若是有一张俊颜,就真正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可惜,老天就是在这时候睁眼了,给了他一副众生之相…… 尽管如此,他还是让人有趋之如骛的吸引力,平凡的容颜,非凡的气质,一切,那样诡异却又和谐…… “什么?!”齐景熏眼里是还未来得及掩下的震惊,险些失控站起。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连自己从暗道里过来的也知道,而且时间算得分秒不差!他应该没有跟踪自己啊,记得自己来时,还特意探查了周围没有可疑之人后才出发的。还有他刚刚不是还没到吗?怎么知道自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重离,你究竟藏的有多深? 此时他倒不介意重离刚刚在自己面前自称为“我”的不敬,“先生何以知晓?”说着一脸幽深的望着重离,似想要再瞧出些许端倪。可惜,重离的表情完美的无懈可击,三百六十度无半点死角。 “哦,重离疏忽了,那个暗道,正是日前受人委托,按照重离的图纸建造的,所以才知道暗道一事。置于时间,”嘴角浅笑,眸略转,“那就更简单了,太子可识得那株白花?” 说着,修长的手指指向窗外的一群奇异的白花:没有叶子,整朵花呈一个奇怪的泪珠形状,花面上纵横交错着密密的纹路,就像是碎了又重新黏在一起一样,白的几近透明,上面还凝着一滴水珠,晶莹剔透。风中摇曳,白波微浮,美得凄凉诡异…… 碎泪!居然是碎泪!!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江湖中人乃至天下人梦寐以求的、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效的药草瑰宝----碎泪! 齐景熏终是控制不住的起身,急切的走近那世间及其珍贵的碎泪,想要伸手触碰却又停下,半晌后缩回,似乎连些许的触碰都会摧毁它。一再的凝视端详,的确是碎泪无疑。 思及此,星眸闪过常人不解的亮光,快速隐逸不见。 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碎泪,以前在皇宫里的医书里看到过碎泪的样子,据书上记载,碎泪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近几百年来更是无人能培育出。 江湖上早就传言,碎泪已经不复存在,可是,自己居然有幸在重离这里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仙草,这怎不令人欣喜?吃惊?而且,世人都束手无策的碎泪,竟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重离培育出来了,不是一株,而是一大片,一片的白海! 这个叫重离的男子,真的只是一个谋者吗? 重新转头看向静坐在位上的男子,齐景熏仍是疑惑不解,目光更多的,是探寻,猜疑。 重离也不看他,径自走向窗口,眼神淡漠的睥着那片花海,毫不珍惜的伸手便将一株碎泪折下,那被折下的碎泪花朵在男子微拢的掌心,瞬间如粉末般随风湮灭,不复存在。腐朽神奇,不过眨眼之间。 只是那被折下的茎秆处,慢慢的渗出一点点晶莹的透明液体,缓缓凝聚,最后,凝成一个泪形的水晶!那水晶,就像是眼泪凝成的一般,澄澈的没有丝毫杂质,真正的碎泪!这才是真正的碎泪啊!! 第三十一章 天下论 第三十一章天下论 齐景熏瞪大自己的眼睛,眼看着重离像丢弃垃圾一样将世人奉之珍宝的碎泪丢于花海中,没有丝毫留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看的小说) “看太子的反应,想是知道碎泪的存在,”他淡淡启齿,面淡无波,似乎刚刚真的只是丢了一个不要的废物而已,“可是你还有一事不知。”声音空灵的像是来自异度空间,缥缈的抓不牢,瞬即消散。 “愿闻其详。” “世人皆道碎泪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其实言过其实,不过难于培育却是事实。此乃其一,其二,表面碎泪并非真正碎泪,至于真正碎泪,想必太子方才已经见到。其三,”微微停顿,继续道:“就是为何重离知晓时间的原因了。” “难道这与碎泪还有关联?” 几不可见的颔首,“正是,太子可曾闻到一些气味?” 齐景熏听重离这样讲,便加长呼吸似要闻出空气中任何的不同寻常的气味。果然!淡淡的清香,若不是刻意闻之,根本闻不出来。 可是,随即拧起眉头,书上并没有碎泪有气味的记载啊! 似是知晓齐景熏的疑惑,重离进一步解答:“没错,单单就是碎泪的话的确是没有气味的,不过----” “不过什么?”急急询问,他现在对这个重离是越来越好奇了。 “房间里的蜡烛,那是我特制而成的,燃起后,一并散发出去的薄烟会与碎泪混合发生反应,便会产生香气,各个时间段的不同气味也会不同。重离就是一这香气判断你来的时间的。” 真相大白。 …… 齐景熏看着审定气若的重离,率先打破沉默,郑重出声,言语里是满满的欣赏,“先生居然能种出传说中的碎泪,今日一见,着实惊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绝非池中物啊!今天来得值,来的幸运啊!” 且不说重离能栽种出绝世灵草,就单单他造出那样的机关隧道,就已经小看不得。(.好看的小说)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进暗道时,亲身经历穿墙的那诡异且神奇的一幕,真正是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也曾深深的感叹制出次机关的人的才能。如今,真的见到了,如此能人,怎能错过? “重离一介山村野人,能得太子的亲访,不胜惶恐。”说是惶恐,可凭那恣意随然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惶恐的样子? “先生闻名在外,哪里是山村野人!本殿特意闻名而来,恳请先生出山为景熏指点江山。”齐景熏激动了,连自己的名号也直接报出来了,想是对于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军师,要礼贤下士了吧。 静静的品着茗,浮动的雾气遮住了那蛊惑的灰眸,好像没有听见齐景熏的话,猜不出此时的想法。 齐景熏锁眉,静候着。 眼前的男子,无疑是狂傲的,可是他有狂傲的资本。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掌握着生死游戏的规则。傲视浮云,他有这个本事,所以别人无权干涉,更无权挑衅,只能瞻仰,像个卑微者乞求强者的些许帮助。 于齐景熏,他太需要重离这样的谋者了,自己的大业需要这样的人才与自己共绘宏伟蓝图啊。有这样的人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那天下,难道不是指日可待? “重离能得太子赏识,是重离的荣幸。承蒙太子不嫌弃,自当竭力助太子一臂之力。”许久,他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无波无澜,隐蔽而不可测。 “好好好!”齐景熏连说三个“好”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有先生相助,必是如虎添翼,景熏在此先行谢过,日后大业若成,定不会忘了先生指点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重离游散惯了,受不了朝堂的条条框框,决定助太子一事,纯属个人抉择,殿下倒不用过分看重重离的微末之功,日后,无论结果如何,重离还是会重回世外,潇洒任意游,放逐天地之间。” “这----”齐景熏明显一愣,没料到世上竟还真有不慕荣利之人,不过,像重离这样的人,过的就应该是闲云野鹤般的隐逸日子吧。随即释然道:“既然先生发话了,景熏自当不会强留。一切凭先生喜好。”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齐景熏对重离的重视。 这样的男子,不会为任何人驻留,就像天上的云朵,永远也抓不住。他,本就是自由的,拥有自由之魂,洒脱之魄。 …… 房内烛火摇曳,“呲啪--”,蜡泪溢满自烛身边缘冲破而出,沿着外缘汩汩流下,在底部蜿蜒弥漫,慢慢的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红色圆,片刻便又重新凝结。上部不断的有蜡泪流下,在原先的红色蜡圆上继续蔓延、凝结…… “先生学识渊博,不知对这天下局势有何看法?景熏愚钝,还望先生指点一二。”打破了再次的沉寂,不过语气已经全然没有先前的放肆,想必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礼待一个人吧。也不知道某人有没有把他的敬意放在眼里。 “看法谈不上,在此之前,重离倒想听听太子有何见地。” 听到重离如此要求,齐景熏亦不推脱,神情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众所周知,今天下三分,齐楚鲁呈三国鼎立之态,三国随势均力敌,但由于各国所处地势环境各不相同,其整体强弱还是有所差别的。齐国乃泱泱大国,人口在三国中占据着最大的份额,人口多,壮丁充足,军队战斗力就会高,此乃一个重要的因素。 此外,父皇在政治上还采取联姻政策,以此来牵制各国,以防让任何一方坐大。置于楚国,人口虽不及本国,但它的战斗力亦不可小觑,另外,楚国地势险要,地形易守难攻,若强行攻打,必会损失惨重。 素有“铁鹰”之称的楚国大将苏秦便是小瞧不得的人物。此人在战场上英勇不凡,骁勇善战,与本朝的席傲天将军是不相上下的对手。十年前与席将军一战中以半招只差败北,从此楚国便与齐国签订盟约,答应年年进贡,不过,最近楚国有些不规矩起来了,连朝奉也有几年没交了,想是又有什么新举措吧。父皇已经派出使臣前往楚国了,相信不日应该会有消息。 除此之外,便剩下一个鲁国了。”齐景熏有一短暂的停顿,眸光微闪,冷凝道:“鲁国一直是个神秘的国家,没有繁多的人口,没有险要的地势,却是凭着历代相传的巫蛊之术在三国中占据着另一个霸主的地位,稳固不遥。当年,鲁国就是凭着本国大祭司玄舞的蛊术,仅仅以三万将士对抗周围边境的蛮夷联合部落的十万大军! 齐国本是想坐观虎斗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可惜,万万没有想到,鲁国竟以这样一个悬殊的差距赢得了战争的胜利,几乎没有一兵一卒的损伤,将蛮夷十万大军收于囊下,收复了边境的领土。此举,震惊天下,也让世人对鲁国有了重新的认识,之后亦不敢轻易挑衅。就这样,齐楚鲁三国之间相互制衡,也算是平静的度过了这些年。” 转头看向一旁表情随意的重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幽深莫测,轻声询问,“先生以为如何?” 看着男子平凡却就是像有魔力般让人亦不开眼的脸:覆盖了的并不凸显的容颜,却将周身绝灵气质更大放大出来,齐景熏有一时的恍惚。 优雅的浅酌一口茶,茶水滋润在男子的绯艳薄唇上,泛着隐隐水色,清泽微微,还有丝魅惑撩人。 从他那低垂的眼睑你才发现,原来,他的睫毛竟是如此的密长,竟还俏皮似的向上弯起,如蝶翅翻飞。除了他的脸,你会发现他其实别的方面都堪称完美,让人有一种那张脸是不是被易过容的错觉,若真是如此,那面具下的,是怎么样的一张倾国倾城的祸国容颜!可是,可能吗?那张一看就容易让人忘却的脸根本瞧不出任何的异常啊。 思及此,不禁为他并不出众的面容而惋惜不已。 重离不慌不忙,“太子分析的不无道理,只是概而不精。世人所见,皆为表像。从现象中看出本质,才是一个帝王要具备的眼力。” “哦?”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自己的评论概而不精,难道他还有更为精辟的评论?“先生见识不凡,景熏倒想讨教一二。”帝王谋略,齐景熏自认为不差,可如今一到这里就不被重离看好,这极大引发了他心里的不服,虽然他从刚刚的言论就知道重离绝非泛泛之辈,要知道,他才是亲身长在皇城高强里的人不是吗? 微微提唇,对齐景熏眼神的些许蔑视不以为意,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灰色的眸子似乎有一记意味不明的精光闪过,快的几乎捕捉不到。 继续扯着冷如冰水的嗓音,“凡事有利有弊,若是对此考虑欠妥,即使是利,也会因统治者的过失反而变为不利自己的因素。” 第三十二章 重离之预 第三十二章重离之预 (看见有人一直在追踪本书,还砸票票(还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绝世好人,虫子爱你们~~),支持虫子,虫子真的很感动~~哇,知己啊~~心情那个澎湃哎~~眼泪那个泛滥哎~~(夸张……)可不可以提个小要求(注意此时表情特写:泪眼汪汪),来点收藏吧~~,把虫子养起来,没事拿出来瞅瞅哈~~作为报答,虫子逼自己多损耗几个脑细胞更新好不?努力每天更!请继续关注撒~~) “齐国人口众多,兵源丰富,殊不知,要供几百万大军以生计之需的粮草太子可曾考虑过?兵未动,粮草先行。(.无弹窗广告)加之今年大兴土木,敢问太子,可知粮地几何?” 看着齐景熏语噎而不得反驳半句,自顾讲道:“退一步讲,就算粮草充足,可要运输这般大量粮草,所需时间必定不短,敌方不是愚人,必定会打上粮草主意,突击还是暗地施计,太子可曾想过?若想过又可曾有过计策? 楚国,诚如太子方才所讲,占据地势优势,可是,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弊端?既易守,必不思攻,否则就失去了原有的优势。而我要的就是他的不攻。” “此话怎讲?”齐景熏诧异了,就算楚国军队守着,别人也攻不上去啊,因为攻到一半,就有上面的人投掷石块下来,或是剑雨齐射,根本上不去。这势必是一个僵持的局面,而且,齐军会在一开始就损失惨重。显然,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重离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智者,平缓诉说,殊不知,字里行间尽是世人惊叹的珠玑圣言,“兵家言‘天时地利人和’,配之自然之力,对症下药。任其楚军神勇,浩浩大军,撤退岂是须臾之间?” 齐景熏的神情依旧不能用惊喜或是震惊来形容了,“先生是说,可借助天气施以计谋,比如----毒雾?”连带着,声音也有一丝的颤抖,眼前的男子,心中早已定下乾坤,天下大业在他眼里早就是一个个等着实施的步骤而已,眼里的近乎狂热的炽热似能将人灼伤,仿佛看到了浩瀚广袤疆土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情景!称霸天下,一统三国! 不置可否的一笑,云淡风轻,“置于鲁国,国民生性闭塞,不主动与外界交联,即使有,也甚少。到可以先不予理会,待到格局稳定之后亦可慢慢谋划。” “先生妙言,看的透彻,分析的精邃,景熏受教了!听此一言,顿觉茅塞顿开,先生非凡啊!”齐景熏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制,也难怪,一个从小有着称帝野心的人在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天下突然离自己更进一步时,怎不令人欣喜? “不过-----”好像要故意打击齐景熏的美梦似的,重离突然来了个转折,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齐景熏马上警觉,收敛了笑意,随之正色以对,“不过什么?”急急问道。 “风云变幻,常人揣测不得。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就连我,也无法掌握。就算重离说的再光冕堂皇,毕竟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另外,别国也不是等候着任人鱼肉,有同样实力相当的对手也未可知。”如一盆冷水泼下,浇灭了齐景熏的痴想。 “难道方才言论竟无丝毫用处?”紧逼不放。 “那也未必,江山为版,谋略于心,要的就是瞬即变换的一切因素。政治谋权,在位者不在谋计而在谋心,谋心者成事者。若是刻意在乎陈规旧道,急于求成,极有可能功败垂成。高瞻远瞩,从长计议,既要耐得住寂寞,又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有舍有得,方成大事。” 齐景熏死死的盯着淡谈天下的男子,深怕错过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 天下局势于他,不过是随意一笔。(.)好像他才是整个政治游戏的最终谋划者,而他们,只是按照他早已部好的步骤走着而已。 那份气魄,那份傲然,那份胸襟……那是集众多优点于一身的男子啊,叫人怎么舍得移得开眼球? 说他桀骜的目中无人,可他又知道自己计谋的不足之处,也知道世上不乏他这样足智多谋的人;说他谦虚,又不尽然,那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岂是随便就能装的出来的?起码他齐景熏还没有遇到过。 桀骜不羁的谦谦公子,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他,就是有把看似矛盾气质和谐融为一体的本事。 真正是难解的一个人啊!可就是这样,才让自己觉得他有使人信服的力量。他想,世人对他的追捧,也必是受他这般的不可抵挡的个人魅力吧! 忽的,略像玩笑的挑眉视着重离,带着隐隐的好奇,“世人皆道先生睿勇无双,不知先生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呢?” 似是没有料到齐景熏会这样问自己,短暂的停顿后终是凝为嘴角上扬的微小弧度,“太子这般询问,要重离怎样回答呢?” 调笑似的将问题抛还给他,“重离若说自己举世无双,太子定会认为重离张狂;若是重离承认自己乃泛泛之辈,太子有定然觉得重离过于自谦。恐怕无论重离怎样回答,太子都不会满意的。”不急不缓地陈述着,不卑不亢。 “哈哈,先生所言甚是。”齐景熏哈哈一笑,开怀之极,的确,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对于重离,好像怎样评价都不合适,又像怎样都适合…… “如今谈这些为时尚早,对于朝中现在的局势,重离更想知道太子自己有何打算?” 眸子闪现一丝幽深,“先生应该知道,朝中局势一分为二,一半为我,而另一半----”划出一丝冷笑,“乃是齐澈。本以为我那皇弟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想到,近日才发现,原来一切皆是他的障眼法。如今面对这样的皇弟,我到不得不谨慎对之了。” 想起那晚的夜宴,齐澈那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张狂…… 嘴角邪邪牵起,略微扭曲了本是温润儒雅的面容。 重离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置一词,就像个透明的幽灵,让人很容易就忘却了他的存在。 空气里还浮动着草木花粉的淡淡气味,充斥着幽静的房间,弥弥散散,恍惚若梦。 似乎有安人心魂的作用…… 齐景熏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近几年来,父皇越来越器重齐澈了,而且那丽妃也与自己的母后较量的厉害,明争暗夺,他们两派之间的无硝烟的战争,从没有停歇过。 朝中局势不稳,现在自己的地位又面临众多危机,齐澈这个眼中钉,不拔不快! 星眸掠过冷冽寒光,阴厉异常。 忽的脑海里快速闪现过一个身影,那晚一身炫酷黑衣,力挫丽妃的倨傲女子。 敛回神志,抬眸询问道:“先生可知晓那席府的二小姐席心缈?” 如蝶翅般的浓密睫毛微微扑闪,然后缓缓打开,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自眸中溢出,“略有耳闻。”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带着特有的离尘缥缈之音,“传闻她以稚龄掌管整个将军府,为人随性不羁,拥有倾城之姿却是乖张怪癖的性子,倒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不知是不是齐景熏的错觉,就是觉得重离在说到席心缈的时候,那语气,总有那一点点不被常人发觉的奇怪。又返回去重新审视重离,看着那静若冰封的表情,又探不出任何的异样。 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 听到重离的评价,接上他的话,“不可否认,席心缈的确是位奇女子,而且更是位美貌、智慧与傲气具备的人物。” “哦?”难得的带上了一丝调笑,“太子如此了解?” 听得重离难得有兴趣的问自己,不觉丝毫不妥,“先生有所不知。景熏几个月前倒是请过她来府中一聚,想从她口中探出些齐澈的与她的关系。” “太子可曾有所得?” 想起当日的一幕,心中郁结终化为一声冷哼,“不得不说,那席心缈当真是傲气斐然,言明与齐澈没有任何关系,竟也警告我不要将我与齐澈的斗争将她牵连进去,否则要我后果自负!” 说着齐景熏的声调有些上扬,“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样警告!而且她的身手不弱,轻松的就将我的护卫手腕折断,出手狠绝,不可谓不残酷。她虽说与齐澈并无瓜葛,可是,看齐澈对她的态度,根本就非同一般。若真是这样,那席心缈……” 嗓音暗沉下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里面蕴涵的深刻意味却是隐隐的叫人发寒。 掩下闪烁不明的幽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满脸幽深的男子,重离轻酌一口,优雅的放下茶盏,“太子此举过于冒险,若不成功,反而陷自己于不利。”仿佛是浸过茶水的缘故,话语显得微微的湿润,神奇般的让人安定冷静下来,“若像太子所说,齐澈必是一直关注着席心缈,你贸贸然行动,定会加剧你们之间的紧张关系,而眼下,并非是与齐澈公开对决的时机。” “照先生所说,岂不是动不得他分毫?眼看着机会在眼前,就这样白白溜走?”齐景熏不甘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回以高深一笑,“那也未必,”微微调整坐姿,继而道:“攻其不备。既然齐澈如此关注席心缈,那向她下手,必会引起齐澈警觉。倒不如转移注意力,叫别人往齐澈身上下手。一个人若是太在乎别人,那么对自身而言,就是将弱点暴露在敌人之下。” 第三十三章 心事谁知 第三十三章心事谁知 (虫子的碎碎念~~各位看客看见投票处的主题了吧。瞧见没有,居然要虫子每天更。虽说虫子因你们每天跟踪感动,但素,你们米有心肝嘞~~知不知道今天的这更挤的虫子头昏脑花~~整整一下午,六百来字……哀嚎啊~~是你们看太快还是虫子脑子转的慢?虫子跟不上你们的速度嘞~~请求,在第一或是第二个投票处点击喽~~虫子要支持,要平等~~) 本是打结的眉头在听得男子娓娓道来之后,眉宇间渐渐舒展,星眸里,是遮盖不住的熠熠生辉。 齐景熏了然欣喜道:“先生是说,在齐澈疏于防范的时候直接给他以打击?果然不失为上策之选。照这样说,景熏倒是有一人选。”亦不指名道姓,眸底黑潮涌动,那个人,肯定适合! 把齐景熏的欣喜看在眼里,淡淡的水烟眸朦胧似雾,“除此之外,重离劝告太子,切不可打草惊蛇,至于席心缈,能在一场宫廷盛宴上力挽狂澜、化危机于无形,此中谋智,不可小觑,万万不可轻率冒犯。” 重离的话无疑又在齐景熏心里惊起一片涟漪,不错,那席心缈,的确是个不好招惹的对象。幸亏她没有插手自己的事,若是她不犯自己,自己倒犯不着刻意的将其视为眼中钉。他要扫除的,不过是阻道之人,任何人成了自己成就大业时的绊脚石,那,诛之无疑! 狭长星眸骤然集聚凌光,散发无尽寒意。 …… “咚--咚--咚--”寂静空巷中的辽远敲打显得尤其清晰旷阔。 夜,暗的似能吞噬一切,在无尽暗黑的包围下,没有起点,也辨不出终点,无尽的死寂…… …… 还是那个房间,桌上的青瓷茶杯已没有了袅娜的雾气,茶,凉了。而那艳红的蜡烛,早已熄灭,唯留一滩蜡泪凝成的圈圈嫣红,似乎在无言的诉说刚刚燃烧生命的存在…… 窗口处,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天上的廉钩洒下轻轻浅浅的月华,铺洒在男子并不出众的脸上,如神般迷离,而他的身后,余留一地阴影,与轮廓外的霜华,无言对比。(.) 他的眼前,是大片的乳白色花海,一阵风过,一波一波,静静徜徉,男子额前的碎发任风肆意,而他的灰色眼底,始终淡漠一片…… 京城的另一座府邸 “叮------”一声刺耳的弦断之音,在一间树树梨花的幽清院落传出。 院落里的那间房间却是温灯如豆,俨然的亮点,仿佛在倔强的驱散着黑暗。 “吱-----”房门打开,紧接着,细琐的碎步。 “小姐,你又不小心了!”丫鬟带着心疼的责备,接过她口中小姐的纤细手指,轻柔包扎。 而坐于琴前的女子,一身轻薄纱衣,显得单薄娇弱。瓜子脸玉容淡定,清雅出尘,如瀑青丝柔顺垂下,几绺贴至胸前。 似是没有感到自己的手被琴弦割伤的疼痛,任由自己的婢女进行包扎。 看见自家小姐对自己如此不上心,喜儿有点急躁,轻皱着眉头,“小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要是老爷看到了,又该责备奴婢了。” 女子像是没有听到喜儿的话,看着窗外被风吹落的朵朵残花,在空中飘零,落在地上,被沾染污尘,最终融入泥土。那样凄凉,那样无助,那样,无可奈何…… 程诗诗失神喃喃:“爱惜?谁会爱惜?”映入眼帘的是那衰败的落英,触及了心底的那份隐密的悲伤。 喜儿不解地看着程诗诗自言自语,满脸愁容。 “花无人惜,心无人懂,花自落,心自哀。[]风带走了花,毫无留恋,它可知,那与枝根生相连的花,根本舍不得断了与枝的依恋?枝上有花数朵,可那些花,却是依偎着这一枝树桠。不知它可是发觉了花的艰涩?可知花的离去,并不是风的追求,而是它的不挽留呢?”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终究是多想了吗? 无法遏制的丝丝哀怨在女子清澈纯净的话语里暗自妖娆,可惜,无人能懂…… 喜儿只觉得小姐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看见落叶落花,就会独自伤感半天,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自己听不懂的话。 脸上的笑靥更是越来越少,尤其从那晚皇宫夜宴回来后,一言不发,把自己闷在房里半天,饭也吃得甚少,整天郁郁寡欢。问她原因,小姐只是默默摇头,不肯透露半点。饶是自己再焦急,小姐不说,她也是干着急啊! 忽的,眸光一转,停在了那朵快要枯萎的牡丹花上。 那朵红色牡丹花是那日小姐奉旨进宫之后出来时便带出来的,记得那时自己问小姐话从何来时,小姐那满脸娇羞的样子,却是不肯吐露半字。不过,喜儿知道,这花定是七皇子送与小姐的。原因无他,因小姐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个女子才有的痴情。 回到府里后,小姐更是细心照料那朵牡丹花,每天都撒一些朝露,然后就盯着它失神个半天,有时也会对着花轻声低喃。她分明看见,小姐眸中的光彩亦或是黯淡全都是来自于那朵花啊!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来自于那送花之人啊! 难道这次,还是与那送花之人---七皇子有关? …… 想把程诗诗的注意力从哀怨的心事里转移出来,喜儿故意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姐,那花开的可真好。”说着就朝那牡丹花走去。 可就在这时,本是如木偶般迟钝的程诗诗突然浑身一怔,像是发疯般也朝着插放牡丹花的瓷瓶奔去,由于步子太急,踩到脚下的裙摆,一个踉跄,向已在前头的喜儿扑去。 喜儿闪躲不及,被程诗诗这样一推,重心不稳,也是狠狠的扑下。 “嘭-----”一声脆亮的声响…… 喜儿首先回过神来,看见一地的狼藉,惊觉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顾不得被碎片扎破流血的手臂,只是向身后仍扑在地上不动的女子拼命求饶,“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奴婢是不小心碰倒花瓶的……” 反观摔倒后久久不起来的女子,无视喜儿的求饶,直直的盯着那肢解的花瓣,散落一地,尘土将它弄脏了,死了,彻底的死了…… 看不出眸中的神色,只是不说话,也不起来,仍保持着扑在地上的姿势。地上的尘土沾染了洁白的纱衣,她不觉;三千墨发早已凌乱不堪,她不管。只是,那本就纤细的玉指,却是更加的拽紧,紧的泛白,而不自知。 喜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不说话,却叫她恐惧的不能自持。说出的话早已断断续续,“小--小姐,奴婢这就收拾,这就收拾!”说着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手哆嗦着就要捡起那碎散的花瓣。 就在喜儿刚刚要触及花瓣的一刹那,喜儿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影飘过,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啪-----”,满室寂静。 许久之后,被掌掴在地的喜儿艰难支起身体,手掩被打的红肿的右颊,嘴角溢出的血迹似乎在昭示着出手者的冷酷,她不可置信看着在自己或是外人眼里贤良淑德的小姐,今天,居然为了一朵花而动手打自己?! 震惊,恐慌,难以置信。 “谁叫你自作主张的。”程诗诗的目光停留在喜儿身上,冰冷的气息让人窒息,“还是,连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像是责问,不带感情的责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连滚带爬的重新跪在如罗刹般的女子跟前,不住的磕头,慢慢的地上染上鲜红…… 可是,程诗诗熟视无睹。 看见那一点血红溅到自己的白色裙褶上,晕染开,竟是耀眼的刺目,眼里闪过不耐,“够了,马上出去。记住,今天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对着地上磕头磕的几近昏厥的喜儿冷声说道。 “是是是。”喜儿听见程诗诗放过自己,满口应承,不敢有丝毫停留,也不敢对上程诗诗的阴厉眼眸,急忙退出。 …… 房间里只剩下程诗诗一人,她静驻半晌,随后才走进那片狼藉,缓缓蹲下。 伸出手,却是没有落下,停在空中,眸中终于有了与刚刚不同的痛楚,强烈醒目。 手,终是落下,在触及那一朵冰凉的花瓣时,不可抑制的一阵轻颤,似乎连带着那冰凉的温度一并传到了心间,刺激着那仍旧跳动的火热…… 将花瓣贴于手心,轻轻抚摸,爱柔之极,用指馥抹去沾于上面的灰尘,待到整片花瓣干净后,然后,一片片撕碎…… 散落的刘海遮住了女子容颜,投下一片阴翳,唯一可见的,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诡异,惊心。 “为什么连最后的一丝自怜,都不肯给我留下呢?”女子轻声启齿,手中的瓷片已是一抹粉末,随风湮灭…… (提问:看到这里,看客们有没有发现程诗诗的不同嗫~~那身手,那随风消逝的瓷片粉末……她真的仅仅是翰林学士的深闺小姐?还有还有,有没有对重离好奇嗫~~虫子很惜字,花笔墨的地方,都是有考究滴哟~~哇,好累哦。今天这篇,虫子从下午2点开始写到晚上9点……所以,各位哦也了解了虫子的龟速了吧~~ 今天先透露到这里,补觉了……闪先!) 第三十四章 弃 第三十四章弃 (写这篇之时,虫子犹豫了2个多小时……真的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脑子很混乱。虽说大纲有,情节总线路也有,照理说按着线路写下来就是了,可是……理论与实践,很难统一唉╮(╯▽╰)╭,让虫子再理理、理理哈~~+_+虫子从早上饿到下午三点,还是靠室友带的饭过活的,这日子过的……会遭天谴的) 星辰寥落,零星几点,京城片区里的街道已是一片寂静,房舍里的人家已熄灯就寝,偶尔的有几家纱户里透出了几点晕黄的微光,像是水墨渲染的画卷,静谧,安详,无言的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韵致的故事。 除了,那个被圈圈围在中央的特殊中心位置,那个所谓权力至高者居住的地方------皇宫。 此时的皇宫还是灯火通明,高挂在屋檐弯角处的大盏八角琉璃宫灯正俯视着在它光芒笼罩下的民家房舍,那么高傲且尊贵。虽是入夜,皇宫的守备从来都是戒备森严的,每处要道,都有身穿铠甲的侍卫巡逻而过,整齐划一的步子,连面部表情都是僵硬严肃的统一。 偶有提着宫灯的宫女结伴而过,各个低眉顺眼,快速且无言的穿梭在惘若迷宫的宫廷,一下子,便没了踪影。宫门口有身穿深蓝衣袍的太监,分左右守在殿门两侧,观其神情,面容疲惫,头像是没有了支撑物的软骨般,有一下没一下的重复着磕着头的动作,有的实在扛不住的竟在殿门口打起盹儿来。 栖凤殿 “恩----”空旷的殿内,一声销魂入骨的轻吟抚摸过层层如雾半透明轻纱幽幽传荡出,薄纱无风自浮,隐隐而动,似一道天然屏障巧妙的阻隔着内殿里的一切举动,却又隐约朦胧的映射出模糊不清的轮廓,更叫人浮想联翩,暧昧挑逗。 “上面一点,再上面一点点····”男子用浑厚低沉的嗓音指引着。 “是这里吗?”身上的美艳女子纤纤玉指顺着男子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滑向一边,开口询问道。 “恩----就是那里,重一点,嗯-----,舒服···”痛苦并夹杂着愉悦的喟叹自男子口中溢出。 …… 齐帝裸露着上半身,躺在凤塌之上,将后背留给正在为自己按摩的皇后。半眯着眼眸,伴随着不经意溢出的舒服的轻哼,显得惬意之极。 “皇上觉得如何?”娇唇轻提,柔意绵绵,撩人心扉,有着无尽的风情。 “皇后的手艺又进步了。”亦不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赞赏的弯度。 眼里柔情似水,似能融化一切坚冰,“那也是皇上给臣妾这个能服侍您的机会。” 听罢,齐帝转身,面对着眼前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结发妻子,轻轻一拽,在赵碧鸢的一声轻呼中将她搂在怀中。 “皇后说话越来越甜了,哈哈。”眼角愈发明显的细纹似乎在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开怀。 赵碧鸢轻靠在齐帝胸膛之上,感受着自他胸腔传来的强烈震动,温润细腻的手柔柔的捂上去,“皇上乃当朝天子,自是受得起世间的一切赞美,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齐帝并不继续说话,只是用自己厚实的大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怀中女子。 …… “皇上?”一段沉默后,赵碧鸢轻声询问着,没有抬头看向齐帝。 “恩?” “那席家小姐倒真是一位奇特的女子,臣妾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有性情的女子呢!”像是突然想到似的开口,带着赞赏。 “哦?”拍抚的动作一滞,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连皇后也这样认为,倒是难得。(.无弹窗广告)” 好像没有察觉到身下丈夫的不妥,赵碧鸢显得有丝兴奋,“那席小姐的谋略,臣妾甚是欣赏,而且还很孝顺呢。” 说着微微一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也有浅浅的笑纹。到底是岁月不饶人,饶是赵碧鸢保养的再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虽被掩盖的很好,但是终究消退不了。 “是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啊,这个也是臣妾站在为人母的立场上看出来的,表面上席心缈看似对席将军没有礼数,但是,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可都是帮着自己的父亲解围呢!就说那本册子吧,陛下难道不是看了那本席小姐带来的册子才相信席将军的吗?” 她不知道,就在她说到“册子”两个字时,身后的男子,忽的睁开眼,盯着背对自己的妻子,眸中快速的掠过一抹精光,眨眼不见。 语罢,赵碧鸢调笑似的望向齐帝。 望着自己妻子清澈的双眸,没有任何杂质,齐帝有一阵的恍惚,随后微微一笑,温柔道:“如此看来,这席家小姐倒是深得皇后的欢心了?” “皇上说的是,只是------” “只是什么?” 像是犹豫了很久,赵碧鸢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那本册子究竟有何玄机啊?为何……” “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安歇吧,皇后。”齐帝的声音骤然冷却下去,完全想不到刚刚的他还是一副温柔丈夫的样子,恢复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幽深莫测,不留情面的打断了赵碧鸢的话。 凤目里似乎有水光涌动,紧咬下唇,泛着白色,咽下喉咙的哽咽,乖顺道:“是,臣妾越距了。”不再说话。 隐于袖中的手拽的发青,指甲嵌入掌肉,而面上,却是平静端庄。 …… 太子府 书房 齐景熏静坐案桌之前,以手支额,似在闭目养神。 “呼----”一阵风过,烛影摇红,映衬的男子的容颜似明非明,他像静止了一般,又或者,是在沉睡? …… 一阵飞禽翻腾翅翼的声音,男子剑眉微挑。 “咕---咕---”一只信鸽停歇在打开的窗棂上,时不时的摇晃着小脑袋,一双水灵的眼珠子东瞅西顾,似乎在打探目的地的情况。绑着小竹筒的脚在窗台上走来走去,显得不怎么安分。 男子向它走去,取下绑在它脚上的竹筒,轻手一扬,将之放飞。 取出藏于其中的信笺,定眼细视,没有任何文字,图,只是图而已:凉亭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在下棋,其中男子穿的黄色衣服,正在执棋,奇怪的是,男子的另一手却是搭在一本蓝色册子上,对面的少妇打扮的女子却是眉头紧锁,巡视她的视线而去,她看向的,不是棋局,而是,那个册子。此外,她将一枚棋子丢掷出去。 回到桌旁,马上将信纸烧掉,看着渐渐成灰的黑色粉末,因燃烧而升起的白烟在空气中袅娜蜿蜒,最后消散…… 齐景熏拧起好看的眉头,目光闪烁不明,幽光点点。 送信之人必是想告知自己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 黄色乃皇家的象征,看图中男子,身着黄衣,想必应该是自己的父皇无疑。而图中的少妇,与父皇同坐对弈,在地位上肯定也是尊崇至极,应该是自己的母后。母后看着那蓝色册子…… 等等!蓝色册子?脑子里猛地闪现一丝灵光,难道是夜宴那晚席心缈呈上的那个册子? 他记得父皇看见那册子内容后意味不明的眼神,好像在突然有了什么预谋一样。那母后丢掷棋子的意思是…… 齐景熏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是这样的吗:棋,与“弃”谐音,难道,母后是在暗示他要舍弃一些“棋子”?难道父皇已经发现了什么? 思及此,紧抿双唇,一双厉眸中涌现的黑暗似能将一切吞噬。 …… 城门外小道上 “驾---驾---”三五成群的马车在暗黑中快速的行进着,鞭打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歇。此时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有愈聚愈烈之势,好像顷刻间就会有一场大雷雨。 近看赶车之人,不知疲倦的猛抽马臀,不敢落下些许的速度。 马车内 “老爷,为何我们就急急忙忙的搬家?就算要搬家,为何是在这样的深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名约摸四十的妇人向身边一脸慌张的丈夫询问,大概被他的不安感染了,此时的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说搬就搬,哪里有你这般聒噪!”甩开紧紧握住自己手臂的妻子的手,孙国忠恶言相向,之后便不顾她,紧张的撩开车帘朝车夫吼道:“再快点,再快点!” “驾!”一声令下。马跑的更欢了。 而那被骂的妇人则暗自坐在车内一角落内垂头不语,想是被刚刚的责骂吓到了。 孙国忠重新坐回车内,焦急的不停跺脚,脑子却是转的飞快,就在不久前,自己得到宫人的暗报,说自己连接外部私下交易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这可得了!丢乌纱帽是小,此事牵连甚广,怕是难逃一劫啊。所以,在接到风声的那一刻起,他马上吩咐下去,说是搬家,实则是弃官而逃。眼下,有什么比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重要? 第三十五章 发现伊始 第三十五章发现伊始 (天煞的,为了庆祝虫子的收藏量与评论数很有缘分的凑到了191,不容易啊,还是再辛苦一下自己挤挤这一篇吧~~话说,昨晚睡觉时突然想到了关于结局的很有迂回的情节,这对于平时单根筋单惯了的虫子来说,是个匪夷所思的进步。所以,亢奋的失眠了……好吧,话不多说,免得被你们说虫子在凑字数……╮(╯▽╰)╭) 虽是深夜,但是空气里的闷热与压抑丝毫不减。尤其是那空中的乌云,密压压的铺天盖地而来,一层层堆积,一片片覆盖,近的仿佛伸伸手就可以摘一朵云朵下来,抬头就能将整张脸埋没在云层里面,让人窒息。 路面上的马车跑得飞快,车帘肆意凌乱的翻腾,很快,地上就剩下碾过的辙痕。 他们好像在与天上的云比赛,比赛谁能挣脱这无边的黑暗,只是,逃得过吗? …… 孙国忠坐在车里并不安分,额头亦是渗出了丝丝密汗,紧张的四处张望,一会儿撩开车帘看向前方,一会儿扭头探向被甩在身后的深浓黑暗,最终又是别无他法的重坐车内。 车内的妇人怯怯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欲言不敢言。只是,她不明白,他究竟是因何原因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位置?兵部尚书,不是一个小职位啊!而且,还走的这样匆忙?她不解,着实不解。 只是,不解又如何?他是她的夫,更是她的天,纵使是刀山火海,她也必是跟着去的。 马车还在行进,黑暗在延伸…… 忽的,路两边的树林显得有些不同寻常,黑影重重,如鬼魅般闪动。 孙国忠正在车内焦躁不安,却忽听的前头的马一声惨烈的嘶喊,一阵剧烈的晃动,马车在这关键的时刻停下了。 心下猛的一噔,朝坐与对面的妻子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安静。(.好看的小说)掩下不安,抬帘视去,不觉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几乎能把眼眶睁裂的眸中是无尽的骇意与不可置信:他们,还是追来了!? 马车前,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蒙巾裹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凉的眸子,在这样的黑夜里,不禁让人寒战连连。 “你们--是--是受谁的命令来的?”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由心散至而外的恐惧已经浓浓的弥漫在周身,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他不甘心呐。 “到了阴曹地府,你就知道了。”其中一个杀手冷冷开口,带着浓浓的杀意。 一个手势,众杀手领会,顷刻间,集聚而上。 …… 一场角逐,很快见分晓,终是逃不过黑暗的召唤。 夜,吞噬一切,包括,那一地蜿蜒流淌的汩汩鲜血…… 夜尽天明 日落苑里,池沼栏杆依旧,微风徐徐,摇曳满枝,阳光透过参差的树叶,落下稀稀疏疏的星点,一切步调在这里就像放慢了一样,从容而安详…… “影,可还有发现什么?” “回小姐,那晚我潜入太子的书房,在暗藏的机关里发现了这些信件,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突破。小姐,是否需要影再去打探一下?” 影依旧是那不曾过多改变的黑色劲衣,也不知道他这样的装束、这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煞到了多少人。入鬓的英眉下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手持幽冥剑,表情生硬冷酷,只是在望向眼前那个坐于案桌前的女子时,眼里才会流露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 “那倒不用了,打草必会惊蛇,啊-----”说着自顾不雅的打起了哈欠,言语里有丝疲惫,“齐景熏那厮,肠子可是九路十八弯,心计多着呢,想必现在已经有所察觉,反正,东西我已经到手了,置于他----”嘴角邪邪牵起,眼底幽光闪现,“先让他安逸几天,不急。” 在客栈里遇到的杀手,跟他逃不了关系。既然你容不下她,那么,就不要怪她出手反击了。 “小姐,小姐!太阳晒屁股啦,该起床啦!”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从这狮吼功的深厚功力来看,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还能有谁!席心缈揉揉发疼的眉心,难得的换上了满脸无奈。 门口处,一双人影你推我挤的卡在那里,进退不得,双胞胎谁也不让谁。 “我是姐姐,你这个妹妹有没有规矩?”叮叮朝着对面的咚咚,抓狂的吼道。手却是拼命的挤着咚咚的圆脸。 咚咚当然不甘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样的姐姐的?懂不懂尊老爱幼!”手里也不闲着,扯着叮叮两颊的肥肉,似要不扯下块肉来就不罢休。 就连面无表情惯了的血影楼楼主---影见了这对恶魔姐妹,真正是束手无策,别无他法。打吧,怕被嫉恨暗地报复,不打吧,又觉得对不住自己。抬头瞅瞅一脸唯恐避之不及的主子,他突然有些同情起比他更早与双胞胎生活的席心缈来。 为了避免在这间房里的人员因房屋被挤塌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席心缈终是好心开口,佯怒道:“好了!吵吵吵,鸭笼打翻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成菜市场了。” 双胞胎听见正主的训斥,终是以互哼一声结束,嫌弃的撒开留在对方脸上的爪子,一溜烟冲到席心缈面前,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谁见都怜呐。 “小姐,你昨儿个不是说要戴我们出游的吗?难道你说话不算数?”叮叮一脸控诉的望着席心缈,显得很委屈。 “就是就是,小姐,你可不准反悔!”咚咚见缝插针,“上次你就带着冰凝姐和一整天都摆着死人脸的影出门玩,”说着恶狠狠的瞪了无辜的影一眼,随即对上正主,一脸幽怨,“也不带上我们,我知道了,你就是嫌弃我们姐俩。” 望着自顾下着定义将席心缈判个无期徒刑的双胞胎,席心缈真是有口不能言,其实她还好,最憋屈的是影,他最本分了好伐,都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让道给她们了,还要受着杀人般的眼神威胁……这世道,主子也难做啊~~ 每每想到这里,席心缈真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当初怎么就脑残的觉得这双胞胎很纯良,很可爱嗫?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这个恶果,谁扛不是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当是给自己积福了,阿弥陀佛。 “好了呢,我又不是不带你们出去,稍作整理,就依你们,出去逛逛。” 没办法,上次确实是她理亏啊,被她们“嫉恨”到现在,只要一见到面,就不放过“凶犯”的碎碎念,说个那个惨绝人寰,令人发指哟,被忽悠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昨晚席心缈没有看黄历,不然她肯定会看见黄历上写着:防小人! 被双胞胎不知疲倦的“孜孜教诲”之后,她“知错能改”了。 …… “仅仅是逛逛?” “……”看着双胞胎满含“暗示”的眼神,心下腹黑:做到这样程度很难:状似不经意,实则饱含深意。表现的太多,太直白;太少,别人又看不见。其中一毫一厘的掌握,都要拿捏的刚刚好。一句话,技术含量很高,骨灰级的。 继续“不经意”的暗示…… 暗示…… 再暗示…… “好吧,”深吸一口气,似是为后面说出的话做着充足的准备,脸上,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你们看中的东西,我---买----单!”咬牙切齿。 终是换脸般的重展笑颜,像是刚刚的白毛女插曲从没出现过。 “小姐最好了,我就知道。不仅人长得漂亮,出手更大方,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对您的敬仰,那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碰上这样比主子还无良的无良丫头,她还能说什么? 席心缈很无奈,尤其在看见影那充满怜悯的神情后就更加郁闷的无以复加了。 “咦,小姐,你手里的是什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转移话题。 “情书----”有气无力,似乎还在为“买单”的誓言肉疼。 “哇塞!小姐行情很好啊,继续保持啊,咚咚,我们先去罗列一下清单看看有什么要买的。”某叮很专心,现在一颗心的吊在买单的事上。 “哦哦,知道,小姐,那我们----” “去吧,去吧,我等你们。” 得到席心缈的首肯,无良双胞胎一溜烟跑的没影了,祈祷这两个丫头知道什么叫“经济型购物”。 “小姐?”影略带担心的瞅着席心缈,昨晚小姐就被叮叮咚咚缠着没有睡好,最近又要谋划计策,纵使知道小姐的能力,还是隐隐的不放心。 “无妨。”知道影在担忧什么,柔声回应。 以手支额,几绺刘海轻贴在女子润腻的脸侧,俏皮的粘着绯艳的红唇,这一刻,香艳如斯,而伊人不觉。 看着另一只手中的“情书”,恢复了原先的神秘莫测,黑曜的眸子中寒光隐隐而现,不知道齐景熏要是知道了自己跟外部江湖人士暗地往来的绝密书信落在了她的手上,会有什么反应呢? 静静的视着,不语…… 第三十六章 如此低调?! 第三十六章如此低调?! (世事难料,是虫子现在最想说的话。[.超多好看小说]本来虫子就是想等下了强推之后缩在一个小角落默默码字,永远守着那16章的黑票,不让它有增长的机会~~是虫子想的太理想化了吧。编辑姐姐抬举虫子,又一次上了封推,这是虫子想不到的,这就意味着,虫子又要在极度的快乐中承受着最凛冽的现实~~虫子的码字速度很慢,思路也很混乱,不想单方面的追求量而忽略了质,再者众口难调,黑票子不再增加,那是妄想~~虫子会尽量改善的,如果各位是真心喜欢本书╮(╯▽╰)╭) 话说席心缈被一对双胞胎“感化”答应她们当一个“自动取款机”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天可怜见,她这个主子当得有多憋屈~~居然被两个丫头吃的死死的! 为避免再次引起轰动,经一致决定:低调上街,高调购物…… 可偏偏,世界上存在着“事与愿违”这样一个词。 大街上,一片安静,“呼---”一阵风起,卷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很安静,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又或许,是从他们一出现开始才变得这样? 不要误会,街上不是没有人,相反,是满满的人。 只是…… 喏,看见那个卖伞的的小哥了吗?嘴微张,眼圆瞪,手里还保持着撑伞未开的进行中状态,石化中。他的表情应该可以理解为吃惊,惊讶? 再看看隔壁摊子上试胭脂的胖姐,白脸红唇,额头上的“三”字是如此的倔强,不肯屈服于厚实的白粉之下。外加嘴边的一颗麻豆大小的黑痣,随着微风的吹拂,貌似还隐约可见长在黑痣里的可疑细物在随风起舞……脸上顺便还剥落了几层不明物体…… 其实不止是他们,好像,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某个群体上。 这下,席心缈悲愤了,始作俑者双胞胎纳儿闷了:他们已经很低调了啊!咋回头率还这样高? 可是,她们好像错误估计了一件事:席心缈、影、冰凝加上双胞胎,一共五个人,全部一身黑衣!!! 黑衣是显得低调稳重没错,可是,双胞胎大姐,那也得有个限度的好不!一个人穿是低调,两个人是凑合,三个已是勉强……五个,整整五个啊!那不是低调,那是“谁不关注我,我就砍他的”黑社会才有的高调宣言知否?! 其实,也并不是只有黑色才显得低调啊,你稍微来点其他的淡色朴素的衣服不是一样的嘛!干吗非要如此统一和谐的“黑帮作风”呢?想要体现你们主仆一条心,也不带这样的吧~~ 席心缈穿黑衣,她是老大,咱没有评论的权利,pass。(.好看的小说)影,他一直是黑衣装扮,pass。冰凝嘛,反正有了两个,多她一个不多,也pass。问题就在叮叮咚咚大姐身上啊,明明是可爱的肥嘟嘟的脸,干嘛学别人装深沉? …… “我说,谁的鬼主意?谁说的五人黑衣一起出去才显得低调?”牙齿咬的咯咯响,隐忍至极。想想席心缈都觉得憋屈,都怪自己平时一向随便,对她们惯坏了,没有用这个社会的条条框框苛求她们,到现在,吃苦头了吧! “是她!”双胞胎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指向对方,看见对方指着自己时顿时大眼瞪小眼,转向主角时,眸里是不容诽谤的信誓旦旦。小姐-----你要相信我! 生生咽下即将爆发的怒火,终是化为长长的一口气,随手扔向她们一包锦袋,“我到前面的茶棚等你们。速战速决。” “是!”接过抛来的锦袋,小心拽着,似是很宝贝里面的物品。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以万夫莫当之势杀向摊铺。 小姐的意思她们怎么会不明白,想买东西,打个借条,盖个小姐权威性的章,直接命店里的小厮将打包的物品送到将军府。两字:方便!还别说,那印章还真好用,要买什么,直接盖章,连钱都不用现付。 双胞胎幻想着,啥时候等自己也像小姐一样出名了,那不就……嘴边似乎已经挂上了幻想过度才会有的晶莹液体…… ---------双胞胎小妹,你们真的想多了…… 另一头 茶棚内,主仆三人同坐一桌,席心缈独坐一椅,冰凝,影分居两侧。统一的黑色系列,一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冰冷气息……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些慎人呐。 店小二的额头已经冒出不少冷汗了,他长这么大,虽是招待过不少身份不凡的贵客,但还没见过拥有这样摄人的气场与这样气质非凡的主顾。 楞楞的转移目光,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是那女子的侍卫吧,啧啧,长得真是……说书先生咋说的,什么词是形容美男子的?店小二挠挠后脑勺,忽的一拍脑门,哦,是貌胜潘安!就是这个!亦是不可多见的英俊男子啊。 眉飞入鬓,高挺鼻梁,面容刀刻,身体结实,肌肉壮硕的似乎能把紧裹身上的衣服涨开,眼神犀利异常,好像无论什么物体被他扫过一眼,都会凝结成冰一样。还有啊,那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宝剑,虽是安静的躺在桌上,却是紧紧的被握在他手中。谁知道什么时候“咻”的一下拔出来把自己给结果了呢! 连那个丫头都长得如此貌美,那叫有气质啊!这年头,连丫头都这样强悍! 尤其是那端坐正中的女子,应该是他们的主子无疑吧。京城海纳百川,各种环肥燕瘦的佳丽他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在坐于茶棚内的女子,与其他的绝美女子不同,高贵却又特别。是的,特别。 在他的印象中,女子不都是争奇斗艳,娇柔依依的吗?而她,没有像她们那般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是抛却了鲜艳的锦服,一身肃杀的黑衣,简单的装束,稳重傲然,让人有仰视的崇高感。笔墨难以描述的容颜,黑曜眸子上略显倔强的英眉,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坚韧性格。 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洁净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没有像平常女子一样将指甲涂满鲜艳扎眼的丹寇,没有蓄着长指甲,只留下那干净简洁的与肉相连的甲片,玉葱纤细,似乎带着几近透明的光芒。 看到她的第一眼,因为她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他下意识的将她从美人的归类中分离出,美人一词,对于她,太过庸俗,是贬。她啊,就是书中常说的难得一遇的贵人吧!贵人,尊贵的不得亵渎半分的女子啊! 看看茶棚内那些目不转睛想看佳人,却又慑于持剑男子阴寒之气而无奈小心窥视的客人,想必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吧。贵人,远在美色之外啊。 思忖间,店小二不觉自己已经把这群贵客忽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蓦然回神,对上影已是略显不耐的眼神。 “小二,来壶茶。”声音低沉的没有任何起伏,可就是让人怕的不敢喘一口大气。 “额?---是,是是是,客官稍等,马上来。” 慌里慌张的收拾着茶盏,急急忙忙小跑出去,怕怠慢了贵客,虽是事实上已经怠慢了。 “小--小姐请喝--喝茶,这是本店最--最--最……”本是颤巍巍的斟着茶,突然看到席心缈投来的一瞥,只觉心脏漏了一拍,舌头打架,“最”了半天也“最”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瞧见影那摄人的厉眸,他咋觉得,那握在手中的剑好像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啊!心下更是焦急,可是越急就越结巴。 席心缈本就是无意的顺带扫过一眼,可是充日耳膜的是此起彼伏的“最”,终是重新抬眸看向当事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可怜的店小二急的满脸通红,看样子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的光景,眼眶里似乎还有盈盈水光,好像马上有决堤的趋势。无措的绞着手指,隐隐泛白。 又看看已经不耐的影与冰凝,心下暗叹:哎~~何苦为难一孩子呢!还是,她真有这么恐怖? 一想到这个可能,席心缈更觉“悲凉”…… “你是想说这茶是你们店里最好的是吗?”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是,是的!”斩钉截铁的点头,眼里,还有对女子帮自己答话的激动。 举起瓷杯,浅抿一口,举手投足间,气度浑然天成,“清香馥郁,入口甘甜,回味不绝,一个茶棚有这样的茶叶,倒是难得。” 女子轻扯唇角,不显眼的愉悦,却是足以点亮整个茶棚。 像是受到感染般,“小二,也给我们上茶!”纷纷争先恐后的品尝能得那女子赞赏的茶叶。 “小二,我们也要!” “……” “好嘞!”店小二马上回神,歉意的朝席心缈笑笑,腼腆却纯真,继续为其他人添茶。 “影。” “小姐。”影本是想起身回应,却被席心缈一个眼神制止,他已经习惯了对她的尊敬。现在与自己的主子同坐一桌,他怎么坐怎么别扭。 “不要这么紧张嘛,今天就是出去放松的,轻松一点啊。”席心缈挑眉,不似刚刚的难以接近,继而转向冰凝,调笑道:“你说是吧,冰凝。” “额……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恭敬,还是恭敬。 “……”瘪瘪嘴,真是没有情趣的两个冰块,看来调教的过程还很漫长啊~~ 放弃对他们的继续开导,还是喝喝茶来的痛快,忽的,转杯的手一滞,一种被窥视的警觉油然而生,微垂的羽翦遮挡了眸中的神色。 身侧,一名头戴斗笠的白衣人擦身而过,只是在经过席心缈身侧时微微停顿,离去,空气中似乎还弥留着若有似无的气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看向影他们,好像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难道是她的错觉? 席心缈只觉一阵恍惚,一种异样散布全身,说不出的怪异,望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眼底已是一片深沉,良久,落下一句,“你们在此等候。”尾随而去…… 第三十七章 是何居心 第三十七章是何居心 吩咐影和冰凝在茶棚留守后,席心缈只身一人追随神秘人而去。势要打定主意一探究竟,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直觉告诉她,他,很不一般…… 影、冰凝虽是不解自家主子为何突然有此举动,但是还是遵照席心缈的吩咐,相互对视一眼,眸子掠过无限幽深,哪里还有刚刚的闲情逸致来喝茶,眼下,只有按下疑惑与不安,静坐等待…… 出了茶棚,引入眼帘的就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嘈杂热闹的大街,穿梭往来的形形色色的百姓,那个一身白衣,头戴帏帽的人就像隐形了一般,无从发现。 拥挤攘杂的京街,唯独一黑衣女子静止于流动的人潮,平目望去,眼神落在未知的某一处,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把视线转到哪处。 表情生冷而深沉,黑眸微闪,不见了?跟丢了? 不待席心缈细想,一抹光亮像是有感应般的突然闪现在眼帘中:一身的通白,如此醒目! 看着他如幽灵般游离在人群之间,而众人不觉,席心缈拧起了眉头,他,明明一身耀眼白衣,可是,为何却有着如此诡异的不存在感?!众人察觉不出他的存在! 即便是身处闹区,他似是自成一个体系,那里,隔绝了世间的一切,只有他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份身在尘世心却游离无根的孤独,圆融的孤独,常人根本无法拥有。那是常人不能轻易达到的入臻境界啊!入世不沾尘,片叶不沾身,他,不该属于尘世。思及此,眸微沉:他是第二个让自己有这样感觉的人,而第一个……没有继续想下去。 不断有人群在他身边擦边而过,各色不一,只是,人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或许,在人们还恍惚的觉得一阵白影飘过,想定神细视时,哪里有什么白影!定会一哂而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多的人,再热闹的喧嚣,唯独,除他而已。 转眼,白衣人马上又要消失在人海中,掩下思绪,抓紧跟上。 跟踪途中,席心缈才惊觉刚刚影为何在茶棚没有发现白衣人的气息了,他,席心缈竟不知道如何来描述,诡异之极!若不是打小磨练出的非同常人的警觉和着那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她根本发现不了他对自己的似有若无的探寻。 枉她平时自认为功夫不弱,可是,眼前背对自己走在前头的神秘人,须臾间,又是踪影全无,有时候席心缈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将人跟丢了,可是待再次定眸细视时,他又怪异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在无言的引领着自己朝着他预计的方向走下去。 她甚至会怀疑:他,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在跟踪他,不仅是知道自己的跟踪,反而还刻意停下等自己跟上!不然,那每次失去他踪影时他又诡异的出现又是怎么解释? 她可不相信是什么巧合,这世界可以有巧合,但是太多的“巧合”,那就显得有些“刻意”了。这样一想,又长又细的凤目微微暗沉下去,既是如此,自己倒不用掩饰什么了。打定主意,便不急不缓的跟着前进,好像吃定了前面的神秘人不会抛下自己独自离开一样。 席心缈不知道,前头的白衣男子,在察觉到她的举动后,隐于纱质帏帽下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柔和暖化…… 一白一黑,白招引性的前进,偶尔放缓步调,似是在等待来人跟上,而后面的黑,一直稳步前进,优哉游哉,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保留着不长不短的空隔…… 没有对过话,没有对过视,有的,怕只是共同呼吸过的空气吧,只是这个共同,并没有什么特别,呼吸同一空气的,何止是他们?他不言在前,她无声随后,皆是世间的意外…… …… 托双胞胎的“福”,席心缈一行人出去的挺早,加上他们在茶棚喝茶等候的时间,其实也并没有耽搁的很久,现在已接近晌午时分。茶棚里的客人走的只剩三三两两,大都回去用餐了。被勒令等候的冰凝、影两人已有些坐不住,刚刚小姐的表情,很奇怪。 冰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略蹙娟眉,“我不放心,要不我们跟着看看,兴许能帮上小姐点忙?” 略带探寻的看向影,征求意见。 “也好,那叮叮咚咚----”一直不做声的影此时也是拧着眉头,只是握着幽冥剑的手越发的紧了。 “无妨,我托店小二传达一下就行,叫她们先回去。” “恩,走吧。” 话毕,两人起身,离去。 人走,茶凉…… 再把视线转到主角身上,席心缈光明正大的“跟踪”着神秘男子,一路上走街串巷,虽说她是个路痴,她也一直没有否认过,但是,对于在这块土地上也算得上长了好几年的本土人士,她还是大体知道自己脚下站的是京城的哪个位置。 看着脚下的穿梭在集市的涌动潮流,这,便是京城的景象么。抬起头,放眼平目眺去,猛烈的阳光扎的她有些张不开眼,山径旁的大树郁郁葱葱,投下一片阴翳,倒是挡去了不少燥热。耳边还有下面没有的虫鸣鸟叫,那是纯自然的声音,没有混杂的澄澈之音。 被踏的平滑的石阶上,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缝隙,散下来,散在石阶上,洒在女子微露在曲褶裙裾外的素色蜀锦鞋上,轮廓在此刻有些模糊了…… 一阵清风,吹拂起女子的秀发,随风飘扬,女子微敞双臂,微闭眼睑,只剩平和,只留安详,衣袂飞扬,似神似仙。 深吸了一口气,如蒲扇的睫毛缓缓打开,一抹流光刹那倾泄而出,竟是堪比日月的光华! 放下双臂,转身看向坐落在半山腰的宏伟建筑,面上无波无澜。 不错,这里便是位于城南的摩陀山,而盛名一时的京城第一大寺------护国寺,便是建在这半山腰之上。 关于这护国寺内有着一个得道高僧的传说,席心缈不是不知道,但她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那个神秘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究竟什么意思? 想当面问问他恐怕也不行了,因为从席心缈一踏上这里开始,那白衣人就没有再出现过。 似乎,这里就是终点。 她到了,他,却走了。 这样不算交集的交集,留给两人的,到底会是什么…… 撩起耳边的碎发理于耳后,脑子却是转的飞快,这里是寺庙,他该不会是想叫自己出家吧~~冲着这个可能性,席心缈的脸微微黑了一点。就算是出家,他也应该引自己去尼姑庵的不是吗? …… 主角还在脑残的纠结在出家的问题上,不定时的抽风,她又不合时宜的发病了…… ----我的小姐,不要以你的“高智商”考量别人,你还是先恢复正常吧。 用手挡住前额抬头望天,看时辰,已过晌午了。 这里是寺庙的后门,到没有其他的香客来到这边,一般香客来祈愿或是还原,自然都是从正门进,而偏门,只是限于平时山下菜农进出运输食材之用。 看着紧闭的漆红大门,席心缈眉心一蹙,足尖轻点,犹如一只轻巧的燕子,裙裾微扬,落地无声。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所谓京城国寺的布局:到底是第一大寺,气势恢宏,既有佛堂的圣洁严谨又有国寺的华贵大气。庭院走廊间连接自然而不突兀,倒有体现几分儒家“和”的思想。 看着看着,思绪微飘,想起了自己现代的那些寺庙,自己没有宗教信仰,家里人也是,虽如此,佛教的影响对自己的那个国家还是很深远的。 还记得那时的自己高考时,老妈那段日子跟着村里的“驴友”一起求神拜佛,没少跑腿,添香油,烧高香…… 她自是不信这些玩意儿的,从来,她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不过老人家执意,那就顺着她吧。 那次的高考,祖坟上也没有冒青烟,菩萨也没有显灵,反正,就这样了,她自认为是正常发挥,高分的还是高分,那以往不及格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及格:那是极尽及格的不及格~~她的成绩,一直很稳定。所以,也没啥好后悔的。 如果自己还在那个时空,不知自己上的是怎样的大学呢?(虫子突然感慨起n年前的高考场景,恍如隔世啊╮(╯▽╰)╭,大学生的虫子已经在远离青春了~~) 声声清脆渺远的木鱼声收回了女子的神游,重敛心神,掩去眸中的涩然。 循声望去,莲步微抬,似是跟着指引而去…… 这是一间芬芳与清幽的禅院,青竹蔼蔼,寒烟林杪,梵音幽深而徘徊,有着恍如隔世的迷离。静谧的竹海隐隐而动,隐约可听见叶片间的摩挲之声,一切是那样的静谧安详。 席心缈刚踏进这间与众不同的禅院,就听得木鱼声戛然而止,一切好像在此刻静止了,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 “施主,贫僧等候多时了。” 许久,就在席心缈以为不会有任何动静时,一声仿佛来自尘世外的苍缈之音从那不起眼的禅房里传荡出来,如远古的古刹中传来的空澄之音。 而席心缈不知道,今日的际遇,将使她做出了一个最决绝的决定。这个决定,伤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 第三十八章 琉璃之梦 第三十八章琉璃之梦 (惭愧啊惭愧,今天迟更了,虫子不专心了,脑子疼得厉害,补了会觉,抗不牢了……今天看了下收藏:222o(╯□╰)o,虫子不想“二”啦,本来应该是19:30就上传的,现在都20:00了,虫子还挤不出来,虫子很着急,越急越挤不出来~~造孽、造孽啊……其实,本来是挤得出来的,被“菜哥”恐吓威胁后,就真的出不来了,各位不要怪我~~怪“菜哥”去哎……) 琉璃之梦,不可记矣;连成之事,终将去矣;梦幻流年,百步飞花。[] ------------题记(摘记) 我从来不知道,“家”这个词,对于我的意义,只停留在“词”的意义上,除此之外,只剩空白的苍凉与绝望,终究只能是遥远的幻影了么? ----------------席心缈 放眼天下,能被称之为大寺的寥寥无几,齐国护国寺便是其中的翘楚。常年香火鼎盛,慕名而来的香客络绎不绝。祈愿的为圆愿而来,而已圆愿的是为还愿而来,总之,是被传的有求必应般的神乎其神。 但至于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神奇,呵呵,那就自有考量了…… 此时,在略显偏远的禅院,不同于大堂的恢弘华丽,这里,清幽的有些苍凉,似乎与“护国寺”这个名号搭不上边,格格不入,说的就是这般情景吧。 席心缈本是循着木鱼声而去,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直到敲击声戛然而止,猛的一回神,才惊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吸引来了。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清雅幽静,似乎是受这里环境的影响,连着日光也显得温暖柔和,模糊的视线,有着恍如隔世的迷离,是仙境么? 像是自嘲般的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样大意起来了?竟被一个声音吸引过来? 一甩衣袖,准备离去。 “施主,贫僧等候多时了。” 突兀的苍缈之音,却是生生止住了席心缈刚刚踏出的步子。 警觉转身,冷凝视着话源-------那个隔着一扇之遥的屋内正主。 并不急着发话。 “吱----”本是紧闭的木门自动缓缓打开,视线循着那里望去,只看得见一桌几椅,简单的木质材料,桌上茶盏几只,仅此而已。 略一挑眉,护国寺何时有这样寒酸的禅院?难不成也学美国那样,闹经济危机了? “施主心有疑惑,何不乘此机会将心结解之?”没有给席心缈继续天马行空的机会,抛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黑瞳微缩,聚集起不易察觉的凛冽,终是回应了屋主的话,“大师何以知晓我心中有结?”话语里有丝不屑。 可不是,神棍她席心缈见得不少,每次见到谁就说什么“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之类的话,很可惜,遇见席心缈,你也只有吃瘪的份了。所谓的“印堂发黑”,不好意思,那是她忘记敷面膜美白了~~至于“血光之灾”嘛,哈哈,那就更简单了,被蚊子叮的,吸了几斤血,可以伐。 忽悠谁不会啊,这本事,绝对是自学成才型的。只要略一装扮,她席心缈有自信,就能装成一个深不可测的隐世神婆!保证不比这些整天念“阿弥陀佛”或是“急急如律令”的神棍差个分毫!要是遇上什么不懂的,直接来句“天机不可泄露”不就行了!保证毫无破绽,万试万灵。 “无意闯入,望主人莫怪。”说着,就要离去,不想再理会被她划分为神棍行列的屋主分毫。 似是听出了席心缈言语中的轻视,屋主也不在意,也不阻拦,停滞片刻后,“天降异数,孤魂临世。”轻轻的飘出,落入即要离去的女子耳中。 身体猛的一怔,那八个字,像是烙印般深深的印在了席心缈的心上;那八个字,无疑掀起了她心中的波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那八个字,生生的将深埋心底的久远回忆连根拔起,展露无遗。 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无法移动分毫,整个人,宛如石雕。 屋内似是有一声叹息传出,隐隐约约,显得不那么真切。 “施主,请进屋详谈。” …… 席心缈终是看清了禅房内的布局:简约却不简单,白墙上挂着一幅释迦摩尼修行丹青,慈眉善目,隐现佛门之光。 最为奇特的便是这打坐于塌上的白眉老僧了:红底黄线的袈裟,好像是被均分的砖块一般,妥帖的披于身上。雪白的眉毛长到接近下巴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有修剪过。同样花白的胡子呈倒三角垂下,安静的贴于下巴处,闭着眼,手中的佛珠却是被不停的转动着。 感觉,挺神棍的。但是,就凭刚刚的八个字,席心缈就再也不会等闲视之了。 静静的坐着,偶尔将目光停留在老僧身上,似探究,似揣测,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一幅敌不动我绝不先动的姿态。 …… “贫僧法号空尘。”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是沧桑,是沉寂一切后的透彻与了然。一代高僧,就是如此吧。 眼底闪过一记幽深,转瞬不见,对上那双洞悉的眸子,“原来是空尘大师,心缈久仰了。”怪不得,想来,外界对他的描述,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不知道大师方才所言所谓何意?可否劳烦大师指点一下心缈呢?”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施主自是知晓,又何苦一再询问?”淡淡回应,心平气静。 脸色一沉,冷凝道:“这么说,大师一早就知晓心缈的身份?”这个隐密的身份,除了皓子、自己,还有,他,星眸微暗,随即恢复,根本再无他人知晓。空尘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真有传说中的玄秘之术? “然,尔非尔,吾非吾,吾既尔,尔既吾。”没有任何起伏,无波无澜。 微蹙娟眉,却还是保留着勉强维持的镇定,“大师高见,”亦不否认,“难道大师不以此等轶事为奇?孤魂降世,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大师佛道中人也信得?” 要是换做别人,听见这样类似于借尸还魂的骇人之事,早就请道士做法将自己灭的粉身碎骨,烧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这个空尘,倒是有两把刷子。 “因果循环,皆有其定论,施主远道而来,自是命中注定有此因缘。” “你是说,我穿越来此,本就是注定的?”晴天霹雳! 从来,她都不信命;从来,她都认为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从来,她没有屈服过所谓的---“命运”! 可是,今天你却告诉她,她所认定的这些“从来”,竟是如此的脆弱与无力,充满可笑与荒诞,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如何接受?怎能接受? 席心缈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翻滚,泄露了平常不为人知的神情,急急问道:“既是如此,大师应该知道,心缈并不属于这里,不知大师……” 最终,她还是说出来了;最终,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坚持;最终,她还是做了选择…… 望着眼前归心似箭的不凡女子,空尘微微一叹,“善哉善哉。”终是停下手中捻转的念珠,“从来处来,从去处去,皆有定数,施主切莫强求,凡事随缘。” 霍的从木椅上站起身,直直的盯着被世人传颂的得道高僧,眸子里,是满满的不甘,“什么叫‘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何为‘来’?何为‘去’?这场意外,是个异数,既是异数,就不该存在,天理循环,我----一个异世孤魂,就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大师,你的意思,难道是叫心缈安于现状,无动于衷?” 她敢发誓,要是眼前这个和尚再吐出什么“莫强求”、“随缘”之类的话,她肯定先把他暴打一顿!别以为他是老人家她席心缈就不敢下手! 她要回现代的心愿,谁也无法阻止!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是神棍并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古代人,本以为可以给自己指出一条回归之路,到头来,还打起了出家人一贯的佛语,她没佛性,搭不上半句,也没心思去深层理解他的深意。 和尚:话,你可得给她挑明了讲! 对上女子以显得微怒的圆眸,空尘并没有显得慌乱,依旧平静,无波无澜,“施主,你执念太深,戾气太重……” “嗬----”毫不犹豫的打断老僧的话,“大师,我敬你是得道高僧,才处处礼遇。执念?戾气?你何不说心缈杀戮太重来的更好?”席心缈轻嘲道,“莫说心缈执念,难道大师不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师可曾真正做到不在五行中?若是,又何苦煞费心思劝告心缈这个俗世之人收敛戾气?既已入世,何来离尘?大师,你不觉得可笑吗?”严词反驳,满脸的不屑。 空尘一滞,看透世间浮沉的沧桑双眸微微暗淡,竟无言以对,此女善辞令啊。 一声轻叹自嘴边溢出,“施主睿智,”双手合十揖礼,“只是,施主若再不收敛此等性情,恐怕苍生有劫啊。” 终是不可抑制的大笑,“大师,心缈一介女流,大师何以这般看得起心缈?难不成,心缈一人,竟成了天下祸害,人人得而诛之不成?”随即黑眸一凛,微眯眼眸,朝着他,似有丝丝寒气,和尚: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的! 第三十九章 迷离依旧 第三十九章迷离依旧 (看到投票处各位对虫子想要打工而耽误更新所表现的理解,虫子很感激,同时也很愧疚。[.超多好看小说]这本书,本就是作为虫子的一个梦想而存在,现在,因为各位的支持,它的价值,已经远远高过了虫子当初下笔写它时的期望,这是它的荣幸,更是虫子的荣幸。所以,对于断更的两个月,虫子很抱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虫子会去嘉兴打工两个月,那时真的传不了文章,所以,虫子只能在那段期间里手写,回来后再迅速上传,补齐欠下的章节。望理解!虫子不知道投黑票者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虫子写的太烂,或是想表达对虫子断更的不满,但不管怎样,虫子还是感谢各位对本书的关注。起码,让虫子知道还是有人在看的。) 禅房内,两人的犀利严词还在继续…… “大师,为何不回答心缈的话?”席心缈步步紧逼,不肯有一丝让步,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也难怪,碰到这样的事,谁都会觉得憋屈,好端端的,凭什么她就成了人神共愤的祸害了? “心缈到不知自己何时有这样的滔天本领,能将天下翻了个个不成?我佛慈悲,佛道中人更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大师乃得道高僧,就是这样理解无量佛法、传承佛家精神的?” 一连串的反问容不得眼前白眉老僧的半点反驳。可事实上,对于席心缈这样的问题,他也的确不好回答,而且她说的话虽有些激进,却也句句在理。 哎----众生皆苦啊。 微微摇头,两边及下巴处的眉毛胡子亦随之摆动,“施主聪慧,老衲受教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跟前气度不凡、倨傲非常的女子,眼里有着莫名的情绪:似惋惜、似感叹、又似无奈……终是重新隐于眸底深处。 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让天下有那样的浩劫么?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让尘世又刮起腥风血雨么?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让“他”不惜诛神弑佛么?……而亦是这样的女子,才有那样的本事吧……她,的确是个异数啊! 不行,绝对不行!此番浩劫,系乎天下苍生,他,怎可听之任之? 眼眸恢复坚定,“施主,缘不可求,却也不是无可遇。因缘早定,静心等待即可。” “你什么意思?”这下席心缈是听清楚了,虽说出家人爱打哑谜,却也不是一点暗示也没有给你的,那些深藏在箴语下的隐晦含义…… “你是说我可以回去?!”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大步向前,急急看向空尘,似要一句肯定的答案。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了?她盼着,期望着,就是在等待着一个近乎是奢望的童话的实现!在等待的同时,她也在担心,她是一个现实的几近残酷的人,配拥有这样的童话吗?配吗?配吗?她一遍遍问自己,一遍又一遍,每问一次,她的不确定也就增加几分,然而,她就一直这样惶恐的守着,小心护着。 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社会,灵魂附在一个瘦弱小女孩的身上,一切,是那样的措手不及?她逼自己适应弱肉强食的古代封建社会,逼自己适应一度陌生的古人间的相处模式,逼自己适应所属在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包括,这个叫席心缈的身体。 不为别的,活着,只为活着,哪怕是在陌生的空间!也只有活着,才可能完成后面的梦想! 五年的成长,五年的拼搏,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小片天地,也算不枉在这世间走过一番。 生死之交,她有;紧密亲情,她有;忠诚部下,她亦有。可她知道,她从来都空虚着,从来,就只有她一人。 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呼唤,从来不曾断过。 那是眷恋,是对可遥而不可及的梦的追求,那便是----回家。 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可笑的预感----重回现代,分不清是心理暗示还是几近痴狂,她坚信:回家是她最终的归宿。 而现在,她惊喜的发现,原来,一切都不再是梦,它是可以真实实现的!这怎不叫她惊喜,怎不叫她兴奋? 席心缈此刻真的欣喜的有些忘形,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到底只有回归,才能触及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了…… “阿弥陀佛,”空尘接上女子的话,“施主,贫僧只道最难猜测是为‘缘’,缘何定,贫僧无从知晓,更无法判断。” 如一盆冷水泼下,瞬间浇熄了席心缈的热情,美目一凛,“大师何意?”难不成他刚刚说的是唬她玩的? 看着席心缈已经暗淡下来的眸子,似是有些不忍,继续道:“施主倒不必刻意介怀,佛祖慈悲,只要施主平日多种善因,自会得善果。况且施主本就不是俗世凡人,有非凡际遇也未可知。” 一段更加扑朔迷离,朦胧不清的话轻轻的飘了出来。 空尘不敢妄下定论,他虽是有预知之能,但是,唯独对席心缈,她日后的命轮,他竟侧不得半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难道真是因为她非本世之人而不在三界之内么?命轮之奇特,就连他也不能窥探丝毫。所以,关于她日后的一切,还是未知啊。 可是,他也不敢大意,因为,他早在几年之前就测得一卦,卦象显示,日后天下必有一次大劫。又经过辗转的反复寻找,才找出席心缈这一奇特的命轮。 古语有云:天有异数,必有动荡。 而偏偏又在这时,出现了席心缈。这,难道不是上天的示警? 席心缈自是不知道空尘此时的心里,思绪还围绕在刚刚的那句话上,越想双眉就蹙的越厉害:说来说去,浪费了一大堆口水,全是废话吗?就是说自己回不回得去,可以归结为三个字-----不知道。 另外,她还得到了一个讯息,就是他要自己收敛自己的戾气,减少杀虐。 冷哼一声,你个和尚,回去的法子你想不到,倒是劝诫起她来了。 “空尘大师真是佛门中人呐,像心缈这样‘罪孽深重’的人,如今却是进了佛门圣地,大师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带着自嘲的戏谑,等待他的回答。 这些出家人呐,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我佛慈悲,满口正义、仁义道德,做出的事却是让人不敢恭维。可笑!可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回头是岸啊。”语重心长的教导,眼前的女子,虽是命格不凡,可是,周身的杀气却是弥漫不散,孽,孽啊。 “回头是岸?”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般,眼神甚至带着一丝的怜悯,“哪里是‘岸’呢?大师难道不知道此句前头还有一句‘苦海无边’么?既是‘无边’,又何来的‘岸’之说?您,不觉得很荒唐矛盾吗?大---师---”刻意的延长强调,带着浓浓的不屑。 “这----”无言以对,“施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逃不过一个轮回,还是趁早减少罪孽吧。” “和尚!”语气猛的上扬,“你一边说我罪孽深重,一边说我满身杀伐之气,还说什么天下会因为我而有一场浩劫,‘天降异数,必有妖孽。’你最想说的,难道不是‘妖孽’二字?”充斥着冷冷的寒意,似能将人冻结。 别以为她瞧不出来,这样明显的不言之意,她会察觉不出来? 没有丝毫被看穿的恐慌,只是在听到席心缈用那两个字称呼自己时,眼里闪过诧异,随即恢复平静。 “阿弥陀佛。” “少跟我念什么‘阿弥陀佛’的废话,”席心缈不耐的狠狠一甩水袖,丝质面料在空气里划开一抹不羁的弧度,一如女子她人。 “和尚,你自是出家不问尘世,可知江湖险恶,你不出手,那等你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从天地初开之时就已存在,既是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天命不可违,和尚,这就是你们出家人所谓的顺应天道?” 不给空尘丁点反驳的机会,自顾道:“你将善恶划分如此明显,简直荒唐!”不屑的冷哧,“没有恶,哪来的善?仅剩‘善’的善,还有‘善’的丝毫特点? 自古阴阳调和,善恶相携。一味的打压一边,都会失衡。恶人当道,有‘善人’惩之,之所以有‘善举’,难道不是有‘恶性’在先?由此可见,恶为善首,无恶无善,如此看来,所谓的‘恶’难道不是另一种的‘善’?它催生‘善’的举动,从‘恶’中衍生的‘善’,有什么资格贬低‘恶’?” 俯视般的睥着怔怔说不出一句话的白眉老僧,想必他是被她的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到了吧。 久久,空尘长长摇头,似是要将刚刚听到的话通通甩出脑子。 伴随着重重的叹息,“施主执意如此,苍生……”语调早已是悲天悯人般的苍凉衰老。 “诚如和尚所讲,心缈杀戮太重,不过----”冷哼一声,眼里,是嗜血的淡漠,“那又如何!只要能守护住自己在意的,那就让全天下的一切都毁灭吧!” …… 那个女子,冷心寡情的女子,终是离去,不再有任何犹豫。 禅房里,没有再响起任何声响,流过的时间,逝不去女子决绝的话。 …… 我是一个拥有恶灵的人,在深渊游荡,从来,就得不到救赎,而我,也从来没有奢求过。就让永恒死寂的暗黑将我侵蚀吧,让我在艰涩的空洞里暗自妖娆,彻底奢华,永远,永远…… -----------席心缈 第四十章 番外 之席心缈--原心 第四十章番外之席心缈--原心 “嘭--嘭--嘭”……“嘭--嘭---嘭” 子夜,这样强烈侵略的敲击声在万籁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尤为恐怖催心。 可是,那样猛烈带有侵略性的捶打,似乎也在显示着主人的愤怒。 屋内,二楼,本是睡梦中的女孩猛的睁开了眼,那一声声催命般的敲打连着她的心一起撕扯,撕扯的疼痛,直至,她被惊醒了。 暗夜里,漆黑一片,侵略性的敲打还在继续,似乎很快就有破门而入的趋势。同时,隔壁房间的猛烈的一阵摔门声,之后,平静。 凭着直觉,女孩知道,这次,非同一般。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猛的坐起,迅速且慌乱的套上衣服,穿上裤子。 那天,是冬季,她穿了三件衣服,两件裤子。只是身子依旧有些瑟瑟发抖,是冷的么? 本是混沌的半夜,她,清醒的彻底! “嘭----铛!”从山上搬下来起就存在的木门终是扛不住强大的魄力,撞在后面的白色瓷砖墙上,一道裂痕,延伸。在一般气势汹汹的来人面前,它的阻拦并没有拖延多少时间。 紧接着,一窜步伐杂乱的踢踏,凭着楼下的动静,女孩听得出来,楼下,该砸的全都已被粉碎,还有的是匆匆上楼的脚步声。 心猛的一阵紧缩,呼吸有些困难。 “开门,开门,快开门!”无力莽撞的敲击杂着不耐的吼叫。 他们,就在她的房门前。 女孩不知是怎么走到门口的,紧张的开了门,涌进一批陌生的男子,约摸都在三十上下,各个凶神恶煞。 “是他的女儿,记住,放过小孩,上楼找!”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打量着女孩,下着定论。[.超多好看小说]说着,吩咐几个男子向楼上冲去。 或许她还是该感激那个男人的“仁慈”的吧,让她免于牵连。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很奇怪,女孩心里虽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话,平坦的没有波澜,你看不出她表面的惧意,你甚至想象不到,女孩面前成群的不速之客,手里,还握着刚刚磨好的锋利水果刀。 见过夏日里看西瓜的水果刀吗?现在,它们却是在他们的手里。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小女孩的话,眼里,充满无视,亦或是,怜悯? 女孩停在二楼的走道口,眼见着一群群手持长刀的陌生男人穿过自己走向三楼,或许,他们在看见女孩的时候,眼里,是诧异的吧。亦或许,也是有着为首男子的心思:不为难小孩? 真是该庆幸自己是小孩啊,这样的特权,不多见的吧? 为首的男子是来寻仇的,已经冲向三楼了。 紧接着,是掌掴的声音,“说,他在哪里?” “他不在,没回来!” “啪---臭娘们,你给我老实点,说,他在哪里?” “你们这群王八蛋,天煞的,人就是不在,不在,不在不在!” “啪----” “王八蛋……” 这是二楼女孩听到的,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越过持刀的众人,在拥挤的楼梯,看见自己的母亲被男子狠狠的一踹,“臭娘们,叫你骂!” 心抽痛,飞奔上去,像母鸡护崽般双手大张,挡在母亲身前。 其实,她这样的举动,在那群不速客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自不量力,那样的可笑。(.好看的小说) 这个白痴! 可是,她就是牢牢的挡在前面了,不肯退让分毫。 她的母亲,双颊通红,口里却是不停的怒骂,肮脏的,不肮脏的,骂爹的,草娘的,全都用上去了,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更凶狠的毒打。 这个女人嗬,就是嘴巴不饶人,脾气倔的跟头牛似的,不肯服软,逞一时口舌之快,你想被打死么? 眼看着男人的那巴掌就要落下,女孩伸手紧紧拽住,小手力量不大,却是不肯松开。 “叔叔,叔叔,你别打我妈妈,别打我妈妈,叔叔。”终于,女孩哭了,泪落如雨,抽噎难平,却是连连恳求。 看着男人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女孩有一时的欣喜,他没有为难自己,兴许,可以让他停手。 若是一声有礼貌的“叔叔”能换的身后母亲的免打,多叫几声又何妨! “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不得好死!” 身后的母亲气愤难平,一逮到机会马上开骂。 你这个女人,都不认清形式的么! 眼见着男人转怒的神情,女孩急急纠缠,却没有看到,楼梯上,一个黑衣持刀男子恶狠狠的扑上落下的重重的一刀。 “嗯-----”一阵闷哼。 对于终于突变的状态,下手的男子像是意识到什么,马上转身逃跑,众人目睹,见此,亦是纷纷逃脱。 而那个被那女孩换做叔叔的男人,迟疑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意外,本该砍在她父亲上的刀居然落在了他女儿的身上,不敢看女孩清澈的瞳眸,逃窜。 身后的母亲不知自己的女儿已受伤,看见歹人逃窜,奔到阳台上冲着他们逃窜的黑影嘶喊怒骂。 任女孩怎样呼唤,母亲都沉寂在怒火中,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件衣服,砍透了,女孩甚至看得见自己肉在外翻,还有鲜红夹杂着乳黄色的液体流出。 女孩有一瞬的慌张,她不想死,她一点也不想死! 连声呼唤后,母亲终是回神,看见挡在自己前面而受砍伤的女儿,哇的哭出声来,“快来人呐,救命啊,我女儿受伤了,快来人呐!我的女儿哎,我的女儿被砍伤了,救命啊,来救救我的女儿!”母亲紧紧的揽着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泪如雨下。 几近黎明的深夜,还是一片黑暗,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慌忙求助,哭声响彻天际,而她自己,却是无助至极…… “送我去医院。”女孩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看见已经慌神的不知所措的母亲,她镇定的可怕。 “去医院,去医院……”母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念叨。 最终,女孩还是在邻居的帮助下,开车送往了市医院。 靠六神无主的母亲,能成什么事呢? …… 那晚之后,女孩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母亲只知道:她的女儿,很孝顺,偶尔也会顶嘴,偶尔也会撒撒娇,偶然也会闹闹脾气…… 有时修养的日子还是要哄着女孩吃一些她不愿吃的补品,晚上睡觉检查女孩有没偶踢被子,女孩睡相差,有时会流口水,她调笑着帮女孩擦拭,嘴里却是宠溺的唤着“小鬼!”,女孩受伤洗澡不方便,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守着…… 母亲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被自己的女儿需要着的,满满的满足,是这个女人大大的幸福。 这些,女孩都知道,也感受的到。 世上有一个词,叫“母亲”,而她的母亲,就算在别人眼里,她是不完美甚至是粗俗的,骂人能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代代问候遍,凶起来能把女孩关在暗房里用藤条毒打,还威胁她说些再哭的话下次就用盐水蘸着抽的话。 但是,她的孩子呀,还是深深的眷恋她的每一份美好,留恋着母亲身上的每一缕温暖,她就是吃定了,那个女人啊!她的母亲! 只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女儿,变得更坚强了,她偷偷的学习技艺,格斗术,暗杀术……其实,她只是想更好的守护你们罢了,她不打算让你们知道,就当她还是那个孝顺平凡的女儿吧。 这,就是女孩的故事,一段往事,一段想深埋却无法忘却的往事。 它就像留在女孩身上的那条长长恐怖的刀疤一样,刺目的警示着,消褪不去。 又怎么能消退的去呢?而且,女孩并不打算让它消退,它得存在,永远的存在,这样,她…… …… 心缈,不,应该唤你和琼才对,你怕吗?穿越来此后,你怕过吗?离开亲人后,你怕过吗?深夜里的急促声响,你还怕着吗? ------- 我怕着,我是怕的。我不敢正视黑夜,午夜的急促敲击声,我还是怕的;离开亲人,我怕的,我甚至怀念母亲揍自己时的那藤条;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我怕的! 我恐惧,我彷徨,我嘶喊,我不甘! 可是,我还是庆幸:我会伪装! 别人看不出来,就连我自己,也被欺骗过去。 只有梦里最深的回眸时,那个胆小和琼才会被释放出来,怯怯的与我对视,问一句:和琼,你怕吗? …… 第四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四十一章冤家路窄 (看见有些人对虫子的支持,虫子很感动,但是,最近虫子状态很不好,最近几天忙着搬寝室,真的很累,手更是酸得不得了,都是在发抖的,睡觉也睡不好,虫子最近有点闹情绪了,加上就要考试,想着两个月的断更,总觉得很压抑,暑假的两个月,说实话,虫子根本就没有写出所谓的库存,前几天拼命码好的文章本来想放在暑假里隔更,但是看到依旧有些人在追踪,感觉很过意不去,就先把这章传上来,聊表歉意。) 日影西斜,晚山献红。 从山上望下去,整个京城就像笼罩着一层薄而迷蒙的绯红的透明丝绸,轻飘徜徉,宛若梦境。 而它,此刻,就踩在女子的脚下。 风景虽好,可惜,女子却是无心观赏,现在的她,亦是孤绝了自己。 走在下行的石阶上,迎面的游客或是香客三三两两,不比几个时辰前的频繁,只朦胧的听得他们嘴里还念叨着对神寺如何如何的敬仰,所求之签如何如何的灵验。 女子没有细听,也没兴趣听,偶然飘入耳内的话语,也只因听觉是被迫接受而已。 对于视觉,她可以做到眼不见为净,可是,听觉,你却无法关闭。 不过,也没有差别,因为,她现在,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无声的穿过逆行的人群,眼前的光影,影影绰绰,只在她余光的范围内快速闪现,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偶抬首得以惊见天颜的愕然。 还未来得及细看,佳人芳影早已远去,不觉有些惋惜,天下竟有如此的妙人…… 席心缈自顾走着,有些失神与恍惚,眉痕浅淡却是难掩怅然,叫外人看去,总能引起深深的怜惜。可惜,这种怜惜,在知晓了席心缈的性情之后,必定会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 “席小姐?”女子娇柔的轻呼,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而席心缈好像没有听到,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的迟疑。 女子好像并不死心,在接连呼叫了几声之后,终是换的停驻。 席心缈步子一顿,转过身来,抬眸对上了来人,神情早已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在高她几节石阶处,站立着一双人: 男子五官精致,星眸细长,万般邪肆总能从这勾人的桃花眼中涌现出来。只是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些许复杂,又有些高深莫测,那些情绪,席心缈看不懂,也不想懂。 此时他一袭淡蓝锦服,腰环玉带,长发玉冠高束,倒是衣冠楚楚。已经引得不少经过少女的注意,秋波频频。 而站与他身旁的女子,娇小玲珑,弱不胜衣,纤细的腰肢不足一握。温玉凝肤,乌发云簪,因为走路的关系,面色微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绯色纱衣轻柔的熨帖在腻滑肌肤,腰佩女子精细香囊,风一扬,女子裙裾微扬,翩跹欲飞,伴随着朦胧的清香。 已经时不时的有游人驻足,在他们眼里,他们就像金童玉女般般配,绝配! 是他们。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凝启齿:“何事?” 不是席心缈想破坏气氛,只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使然,对于外人,能得到对话已属不易,更何况,她今天心情很不爽,很不爽。招惹到她,万一不对头,那后果,很严重,很严重…… 没有把他们当炮灰给轰了,就要烧高香拜佛以谢天恩了。你还期盼她有什么好态度? 程诗诗似是没有料到席心缈如此冷淡的回答,面色一窘,有些些许尴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反观齐澈,俨然一幅看好戏的旁观者姿态,只有在看向席心缈时如流星般闪过不为人知的幽深,瞬间消逝。他的心思,一向深得很,旁人揣测不得,而此时,更是如此。 “没事吗?”淡淡的问道。 在看到席心缈已经微微皱起的秀眉时,程诗诗一慌,急急开口,“难得在此遇到席小姐,不知道席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同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席心缈一语打断,“没有。”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在这里受了那个和尚一肚子的气,现在窝火着呢,你还叫她陪你们什老子同游,她最讨厌虚伪的人了,无论是男是女。 瞥了一眼满眼忐忑、泪水已在眼眶打转的程诗诗,心中鄙夷更甚,明明就巴不得自己走,甩开她这个电灯泡,非要在情人面前装作大方得体的贤淑样。同是女人,席心缈知道女人有时恐怖起来不比洪水猛兽差个分毫。 思及此,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惋:难道女子,只能依附他人存活?女子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男人赋予她们的意义? 迂腐、荒谬、愚不可及!越想越觉得愤愤难平,倒是把方才不顺心的事暂时忘却了。 -----我的小姐,您太新潮了,难道不知,这里,本就是以夫为天的古代? “席小姐何出此言,程小姐只是一番好意。”齐澈终于开口了,看见某人一脸的不耐兼冷漠,他终是沉不住气了。 “七皇子不必这样维护诗诗,想是席小姐心情不佳,才会……是诗诗不识抬举了。”声音有丝颤抖,睫毛微微颤动,真是我见尤怜呐。 见此场景,游人指指点点,看着程诗诗,眼露同情,转向黑衣女子时,虽不说话,可眼里,却饱含指责之意。 一场暗自间的较量,好像已经见分晓。 …… 席心缈看在眼里,有些好笑的环起双臂,也不急着走了,心下冷哧:倒是小看她了,原来,也是个“金枝欲孽”的主啊! 可是,她这个冤大头可当大发了吧,女人,你要搞清楚对象,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对你身后的男人感兴趣的啊。兴许齐澈在你眼里是宝,可是,若他在自己眼里仅仅是草,亦或是连草都不如的烂菜呢? 不要一根筋的打死一船的人好不,脑子发热也要看情况啊! 无语问苍天,郁闷的无以复加…… 黑曜眸底隐现着趣味,就陪你玩玩如何? “哦?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对旁人的眼光毫不放在眼里,重新走近他们,擦身过去,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说着,已率先离去。 徒留他们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 程诗诗表情猛的一滞,完全料不到会有这样的突变,看着齐澈,眼里露出的点点星辉,竟是灼得她刺眼…… ----我的小姐,原来,你这么的恶趣味…… 一心抱着与程诗诗玩玩的态度,席心缈不觉心情轻松了很多,尤其是看见程诗诗脸上维持着的完美的温婉娇颜,那落落大方、那端庄清雅、那……席心缈忽然有带她去领奥斯卡奖的冲动。 有了电灯泡,也就是所谓的“第三者”,那就只剩下女人的战场了。男士嘛,被某人很“不好意思”的差去跑腿买水果了。没办法,遇上不良女,他只有吃瘪的份了。 “久闻席小姐学识渊博,日前更是游览各地,想是更是博闻强识了。”程诗诗微微一笑,头转向身旁与自己走在同一步调上的桀骜女子。 两人并行慢走,皆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佳人。只是,那黑衣女子,无论在容貌或是在气势上,都要胜于绯衣女子,尤其是那犀利的黑眸,竟震慑的人不敢直视。这样的眸子长在一个女子身上,到底是好是坏呢? “马马虎虎。”简洁的四个字,算不上半分谦虚。 笑容凝滞,有一瞬的僵持,随即释然。 “席小姐可真不谦虚。”程诗诗淡淡说着,脸上虽还是挂着笑容,可明显,很假。至少席心缈这样觉得。 略一挑眉,但笑不语。 “席小姐既已成年,不知可有---”程诗诗有些犹豫,像是不好意思的启齿。“心上人?”再看见席心缈戏谑的眼神时,猛的垂首,尴尬道:“诗诗冒犯了。” 那样子,好像席心缈才是不对的人一样。 “心上人么----”摸着下巴,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想自己有没有中意的人。 “自古女子一生心愿便是遇一良人,终其生,惜吾,珍吾,疼吾,爱吾,若遇之,与此可白头矣。心缈一介女流,自是希望如此。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心缈福薄,至今未遇良人。”语气很悲伤,双眸很暗淡,看见程诗诗略松一口气的同时马上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急急问道。 “不过既已遇不到良人,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家世殷实之人,草率嫁之,保后生衣食无忧,也比老后风雨飘零的好。” 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席小姐所言不差,只是,到底是如何的家世殷实之人,才能是小姐的入幕之宾呢?” 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家父堂堂一朝大将,不敢居高位,却也是低视不得,心缈身为将军之女,家父定不会草率联姻。正所谓门当户对,来个强强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煞有其事的下着定论,不时的还瞅瞅程诗诗的反应,恩,不错,比预料中的还好。 “联姻?难不成……”若道是强强联合,那么宫廷,便是首当其中,而且席将军的势力不小,又手握兵权,若是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不就意味着…… 那群皇子妃嫔,岂会放手? 思及此,眸暗淡,他,也会吧。更何况,他…… 看见陷入沉思的程诗诗,席心缈“很好心”的再次提醒,“说起来,家父倒是常常把七皇子挂在嘴边。” 不忘看看她的反应,玉容淡定。 席心缈暗自赞赏:藏得挺深的啊,这样还沉得住气? 第四十二章 以爱为名 第四十二章以爱为名 (最近虫子的情绪波动很大,精神压力也不小,今天是23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希望能更有效率的码字,虫子心散,不容易专心,又过于在乎外界的看法,耿耿于怀,只希望在码字中不断淡定下来,心无旁骛,重新调整心态,把一碗水给端平了。(.无弹窗广告)) 程诗诗出乎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任何不妥的神情,平静的玉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也不知心里是何思何想。 这一点,席心缈有些小小的失望,她可是很期待她会有怎样吃醋的表情呢! 百无聊赖的耸耸肩,继续走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席小姐来此也是为的这里的景色么?”柔意绵绵,带着女子特有的温婉。 说着,女子轻抬臻首,视线越过身边的席心缈,望向远方别余晖染红的天际,一层层铺然开来的橘红,经久不散,余晖映照在她的脸上,美幻绝伦,眼里亦是透着光亮,迷蒙诱惑。 亦是一位不俗女子啊。席心缈如是感叹道。 对于一切美的事物,她的夸奖从没有吝啬过。 “随便走走。”明显硬气很多,透着一丝刚朗,这是她对她刚刚的回答。 “席小姐好雅致,随便走走也能让诗诗巧遇到席小姐,看来诗诗与席小姐之间还真是有缘呢。”像是玩笑般的开口。 程诗诗虽是略显轻松的说出这话,在别人看来,她是在为两人间的缘分欣喜,但是看着她唇畔含笑的浅淡笑靥,那样完美的无懈可击,完美的诡异。 她所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席心缈那高深莫测,不算疏离不算亲近的,一沉不变的表情。她的眸色,始终深沉不见底。 眼前的女子,她席心缈倒是小看了,以前怎么觉得她就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呢?不过,这样,才有趣。 原来,自己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暗自一哂,旁人不觉。 不置可否的一笑,并不回话。 这时,又幽幽的响起了女子的话,“缘是缘,只是不知是‘善缘’,还是‘孽缘’呢。”读不出丝毫的情绪,像一口枯井,投进去,没有水,何来的波澜? “是善是孽,各自心中早有定论,程小姐---”对上程诗诗以显得意味不明的眼眸,席心缈戏谑道:“你说是么?” 是警告了么?他一走,你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示威了么,哪怕把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展露在所谓的“情敌”面前?你可知,这样的举动,很冒险,很不明智呢?值得么? 席心缈有一阵的离神,如果不是程诗诗刚刚那番言论,让席心缈心生警觉,她还会一直把她定位在翰林学士娇贵小姐的位置上。这样急于暴露自己,只是为了那个叫齐澈的男人么? 怕自己抢走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实一面警示对方,皆是源于---爱么?那个,就是“爱”吗?她无法理解,但至少,那个女人是这样理解的。 这样,真的值得吗?让人犯傻,让人痴迷,让人沉沦。 她不懂,真的不懂,忽的脑子里就闪现出那个遗世独立的孤独男子,傲立天下,却是形单影只,身边,陪伴的,从来,都是他自己孤傲的影子。当他独立天下之巅漠然俯视万般沉浮时,可知,他的身后,其实只有一抹残影被拉得又斜又长? 她不会忘记,梦里,一双湖蓝水眸,在看向自己时,永远浸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淡却深刻,温暖缠绵。温暖?是啊!像他这样一个主宰天下乾坤、世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冰一般的男子,居然也有让人温暖的时候!虽然,他的温暖,她从来都选择视而不见。 那双眸子,她一直不敢直视。 他一直都是包容着自己,纵容着自己,无条件,永远在默默的付出,他可知,这样待她,她会习惯吗?习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她不敢冒险。所以,她选择驱逐,选择狠绝,选择无视。 忽的想起,原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那日一别,再无音讯。 “给你时间,给你自由。”这是他对她的承诺,所以,他不再出现。除非……只是这个“除非”,也许永远是痴想。 他也是倔强的人啊,那个傻子,不会放手!悄声隐于暗处,可是,他又没有斩断与她的任何牵扯。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全在那双溢满悲伤艰涩的蓝眸下,为自己步步为营,化解危机,送来最及时有效的帮助。 那个叫水冽寒的傻瓜,都不会觉得委屈的么? 值得吗?傻瓜。 …… 席心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恍惚间,隐约见有人影走近,猛回神,才惊觉自己全身景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自己刚刚的确放松了警惕不错,可是,对于像她这样在黑暗里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老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对方是在什么时候下手的?以何种方法下手……这些,席心缈竟无从知晓! 眼露诧异,冷凝睥着眼前款款走来的女子,等待着她的下一步举动。 程诗诗眉目含笑,依旧如刚刚般温婉静雅,微风撩起了她额边的碎发,划过那深幽难测的眸子,似乎只有那双瞳眸,才是唯一的变化。 “席小姐,是不是感觉异样呢?”淡淡启齿,神定气若的完全不似下手之人。 “若不是席小姐方才片刻的失神,诗诗恐怕也不好得手呢。难不成方才,席小姐也想起了自己的有缘之人?会是谁呢?”她自顾说着,表情温和柔美,在外人看来,必会认为是两个闺房好友的亲密对话。 “看不出来,程小姐有如此本事,倒是心缈眼拙了。”席心缈只淡淡笑,云淡风轻,愈发看着张狂。 程诗诗秀眉微蹙,看着完全没有被制服的自觉的席心缈,那眼神,还是以一如既往的倨傲与狂妄,目中无人!同时又带着王者般的骄傲与尊贵,容不得半点亵渎。 一种叫嫉妒的情绪迅速的涌上心头,占据满满心扉。凭什么她可以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有着蔑视,有着嘲讽,而更多的,是怜悯。 现在的形式,明明是她处于弱势的一方不是吗?可是为何…… 就是这样,他才注意到你的么?就是这般气质,他才迷上你的么?就是这样,你才得以进驻他的心间的么!席心缈,你何德何能! 满满的不甘,美目里已经尽是铺天灭地的毁灭。 “你想干什么呢?杀人灭口?不,你不会这么笨,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你做不出来。”自我否定掉,想摇头无奈动不了身,依旧一脸的淡定,煞有其事的解析着,“难道是苦肉计?”眨眨眼,好像有点可行性。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柔柔的笑意,眼里哪还见得方才的阴鸷凌寒。头略微凑近席心缈的脸庞,表情无害,似乎还有女子淡淡的芳香。 轻柔的抬起席心缈的手,眸微垂,慢慢审视,嘴角弧度不减,循着慵懒的视线对上无法动弹的女子,巧笑嫣然,声音像是清泉出谷,“好一双巧手。”似乎是真心的赞美。 席心缈不语,眸子却是冷了下来。她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触碰,脏! 好像是扣准了时间,在见来人时,托着席心缈的手,伴着脸上诡异的笑容,“你逼我的。”说完,猛的向自己一推,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叫,滚下石阶。 “诗诗!”就在这时,一抹蓝影快速飘过,擦过席心缈。 齐澈刚刚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席心缈朝程诗诗狠狠的一推,把她推下石阶。 从这里摔下去,且不论坚硬的石块,主要是石阶旁没有护栏,是悬崖啊!她是想她死吗! 使用轻功,眼疾手快的揽着险些掉下悬崖的程诗诗。 检查了怀中女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讶脸色苍白,泪湿梨花,额头因碰到石块而磕出血,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轻吁了一口气,若真是出了意外,席、程两家算是交恶了。 抬头对上站于上方的女子,一脸的从容,冷漠的视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小丑的演出,好像刚刚惊险的一幕根本不是她制造的一般,虽然齐澈不知道那的的确确不是席心缈做的。怒气难平,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诗诗什么时候招惹到你了!难道你心里竟没有一点的容人之量?” 齐澈此刻的确是愤怒的,他想不到,自己一度痴迷的女子,竟会做出这样的事。虽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眼见为实,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心缈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其实,辩解了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局势,她的任何辩解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虚伪。 她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上,反正已经坐定这个坏人了,就无所谓做的再狠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配。 重新环起从程诗诗摔下时就可以活动的双臂,一双黑眸却不是看着齐澈,倨然的俯视着抽噎不停却在劝解着的程诗诗,语气有些不明,却是透着一丝怜悯:“你知道吗,从你存有那一念开始,就注定了你的悲哀,因为,在这场赌局里,先失心的一方就会输得血本无归,连最后的一丝自怜都不会留下。值得吗?” 说到最后,连席心缈也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若是那个人看见了,是会选择相信谁呢? 第四十三章 最不一提是信任 第四十三章最不一提是信任 (首先虫子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些章节是在以为要去打工之前写的,以为后来不会再有机会写了,可是后来才知道虫子的打工梦破碎了,本来是放在8月更新的,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了。因为虫子不能去打工了,所以现在小说的更新没有问题了,恢复以往的日更,有意向的各位可以继续追踪本书啦~~虫子保证,此书一定会有完本的一天。这是虫子对各位的承诺,不敢忘亦不敢辜负!鞠躬~~~请喜欢本书的各位看客继续关注撒~~) 被齐澈护在怀里的程诗诗本是抽噎难平,在听见席心缈的话后,猛的一滞。泪光闪烁的湿眸下,隐隐的浮现一抹暗沉。 她知道她是在警告她。一次中计,是意外,以后想要对付她,恐怕也要花费不少心力。 自己已经暴露在她眼皮之下,她已经警觉,不过,那有何妨?她说的没有错,在这场赌局里,自己早已经输得血本无归,无丝毫的自怜。可是,她就是这样的陷进去了,从来,都由不得她选择。 想到这里,程诗诗忽的想要抬头再次看看说出这般话的女子,对于这样难以控制的情感之事,她,也是这样近乎冷血的理智的么?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旁人如玩偶般的入戏甚深,而她,虽也有偶尔的插足,但是,却是一直保持着冷情寡心,时机一到,退得无半分留恋。 她是怎样做到的这般决绝?还是,她从来都不屑这些? 或许,她真的是与众不同的吧。这个女子的眼里,空洞的灰败,好像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兴趣,明明是灿若花季的年龄,看着她,就像是行之将木的老朽。仿佛拥有一个苍老的灵魂,不起波澜。 程诗诗终是没有抬头,现在,她很贪恋身旁男子的怀抱。那样的温暖,她曾渴望了很久,如今,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愿了么? 嘴角泛起的一丝带着甜蜜的苦涩隐于发丝之下,无人察觉。 席心缈不知道程诗诗此刻的想法,若是知道,她回应的想必会是一个苦笑,有些涩然,果然,还是没有人能窥见自己的内心的,她眼里的光亮,是有的,只是,很少出现,你可知,就在刚刚的寺院,它就已经亮过一次?可惜,只是重新归于暗处罢了。 探头望了下快速隐没于山顶的夕阳,想起自己刚刚出来时的情景:已经这么迟了么。 收回视线,准备回府。 齐澈扶起了程诗诗,眼看着席心缈根本无视他们擦身而过,细长的眼眸微眯,似有万般情绪飘过终是定格为满满的不悦,“席小姐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放手。”冷凝如冰,眼角斜睥了一眼抓住自己手臂不放的那双大手。 “不放又如何?” 眉毛一挑,斜视着死缠不放的男子,眼中寒光乍现。 “咻---”剑势如虹,破空而来,半空处,惊现一黑衣男子,手中的幽冥剑直指齐澈而来,空气有一声钝响,似是被剑强行撕破,剑势刚硬猛烈,持剑者的内力,由此可见一斑。眨眼间,影站定在席心缈身旁,持剑之手平直指向齐澈,剑尖紧贴脖子处的命脉,稍近些许,便是血流三尺。 后面稍慢些的冰凝亦是跟上,在看向齐澈他们时,一脸的肃杀,冲着席心缈恭声叫了声“小姐”,便静立身侧。 “来了。”席心缈淡淡启齿,好像并不意外。 “小姐,属下来迟,请责罚!”影沉声道,声音比起他的主子还要冷上三分,那是以血为生的杀手才有的冷酷。看着被自己剑指着的齐澈,眼底淡漠一片,根本不把他的皇子身份放在眼里。 自从被小姐救起后,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主子,而犯主子者----死。那是杀手特有的死忠,认一主后,效命终身,不死不休。 “呵呵,不迟不迟,影,你来的刚刚好呢。”女子娇笑道,可是谁也不敢等闲视之。“现在,可以放手了吗?”语气忽的一转,显得有些冷寒。 齐澈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审视着席心缈,连天下第一杀手都被你降服了,对你死忠如此,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影刺来那一剑时,他没有躲,不是躲不过,而是,他想看看她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结果还真是不让人意外,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失望,只觉压抑的难受。 听着女子毫无温度的警告,冷如冰清的娇颜好像多一点表情也是麻烦,齐澈虽心有异样但还是果断的放手。她不喜欢被强迫,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 “七皇子,席小姐,求你们不要再起争执了,方才是诗诗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分毫,你们切莫因诗诗心生嫌隙,不然那就是诗诗的罪过了。” 一派通情达理的劝解,加上谁看了都不忍责骂分毫的柔弱桃颜,楚楚可怜,真是宽容大度的好家教小姐才有的修养。 哼,在旁的冰凝漠然的看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虚伪。 她家小姐若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冰凝第一个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她家主子什么性格她还不清楚,若真是针对你,你还有命活到现在?莫说推你,要是真推了你,那也是你活该! 将军府的人,无论大小,因着有着席心缈这样的主子,都有了统一的特性,那就是极其护短。就算自己是失礼的一方,没有办法,席心缈就是护着的,她就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所以京城里早有“惹谁也别惹姓席”的不成文规矩。 -----我的小姐,你怎么把你的“恶势力”扩散成这样? 得到我的眼神,影领会,放下剑,眼神却是依旧犀利,似能将人穿透。 “解释?”眉角疑惑的挑起,“解释什么?你既已认定是我所为,解释亦是枉然。徒增可笑而已。”含着轻视,含着不屑,亦有着无所谓,女子斜着身子歪着头反驳,一脸随然。 席心缈从不觉得要为这样的事浪费自己口水的必要。若信,无论外界何言何论,你始终相信,即使是亲眼所见的所谓“真实”;若不信,即便是她如何解释,只会增加你的厌恶。信与不信,早在最初就已定下,不在后续如何发展,如何变幻。 正因为如此,“信任”一词才显得尤为可贵,因为一开始的凝眸,便已经期许信任,它的期限是:你活着的一生一世。 没有理由,不惨杂质。这就是-----信任。 于席心缈,她渴望,却不奢求,得之,她幸;不得,她命。仅此而已。 齐澈锁着眉,看着眼前满不在乎的女子,她总是这样,对不上心的从不过多废话,就连解释也嫌多余。哪怕别人误会,哪怕旁人诽谤…… 你可知,只要你肯解释,说一句“是不你干的”,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可是,你会吗?不,你不会的,你不屑于解释,就连一个让他选择相信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吝啬而决绝。 这就是你,淡寡无情。 “这么说,方才真是你故意的了?”不肯放过女子眼中的任何色彩,他是多么希望她说出一声“不是”。 “你若认为是,那便是,”嘴角浮现一丝讥讽,“你这样问,难道不是已经将我定为罪人的行列了,多问作甚?” 齐澈语噎,的确,自己方才那般的语气,那样的态度,即使嘴上不说,在心里,扪心自问,难道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不禁苦笑:齐澈啊齐澈,碰上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结? 程诗诗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眸中已是一片涩然。 原来,我们两个是如此的相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眺望着远在天边的她;而我,却眺望着你眺望着的脸。她不觉你的眺望,而你,亦是没有觉察我的眺望,一颗真心,付之何处?命运的玩笑,开的未免过大。 终是没有任何响声,齐澈久久凝着女子潇洒离去的背影,妖孽俊容有着恍惚,回忆好像有一瞬的重复。那天,她亦是这样,背对着自己离去,留给自己墨发飘飞的决然背影,没有丝毫停留的,背影…… 永远,只能是背影了么…… 天边的夕阳早已落下,不见踪影,空留余晖铺红半片天际,凄美的悱恻哀凉。 女子一行人的身影终是在山脚的石阶处消失,余留模糊的暗黑,而山上看着他们远走的两人,久久未动。 “走吧,我送你回家。”男子率先踏出步子,没有顾忌到身后的女子。 女子淡淡含笑,微微颔首,神情有些落寞,一双美目锁在男子身上,保含悲伤:他可知,他留给她的,亦是不可触及的,背影…… 爱的追逐,不怕艰辛,不怕时长,怕只怕的,是被逐者永不会停下脚步回首望一下身后的追逐者。那样的哀,才是无法言诉的彻骨的痛啊! 第四十四章 路遇恶徒 第四十四章路遇恶徒 (看见还是有人把虫子的书从角落堆里挖出来并投上宝贵的红票票,虫子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吼一声:我终于不是孤立无援的啦!!!看到现在的状态,虫子很感动,虽然点击很低但是还是有人支持的。这本书它是真的具有存在感,是有意义的了。所以,为表达虫子的感激之情,特意快马加鞭的赶上一篇,谨献给诚心喜欢本书的各位!!) 京城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有着都城之首的富饶,民生百态,皆现于此。 街上不乏一些大家闺秀穿梭在繁杂的人群间,其中,由以一主仆二人显眼至极。 为首的女子面容清贵淡雅,容貌虽算不得天香国色,但就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淡淡的雅适,一袭水湖长裙曵地,及瞬的舒爽,冰清玉洁,“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这般的女子吧。 款款罗香,步步生莲,一派卓然气质,远胜了街上的其他的庸脂俗粉。 与女子平静面容不符的是跟在身边的翠衫小丫头,紧随自家主子,却是眼露忐忑,似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小心翼翼。 这样奇怪的主仆,虽是令人费解,却也无人在意。毕竟,美女当前,一饱眼福才是首要之事。 “喜儿,你怕我。”女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动,整张脸好像就是由钢铁打造的一样,除了那刚刚因说话为扯动的绯艳唇pian。 程诗诗说的极轻,轻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模糊掉。 可是,身旁的丫头却是浑身一震,惊恐的望向自家的主子,察觉到自己的无礼时又迅速低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连连摇头,说出话的已有些断续:“小姐,奴--奴婢--没--没有,不--不敢。” 泪水已在眼眶打转,随时有溢出的可能,一张小脸急的煞白。 注意到已有不少旁观者好奇的望向这里,程诗诗眼里一丝不悦,但只是一瞬,略一扭头对着喜儿,冷声命令道:“没有最好,平时什么样就表现成什么样,还用我教你吗?” “是,是是是。”诚惶诚恐的应声,连忙伸手朝脸上已经溢出的泪水胡乱的一抹,低头不语。 冷然的瞥了一眼,收回视线,正想继续前进,不料被人挡住了去路。 “哟,哪来的小美人呐,哥哥我在街上晃荡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如花般的美娇niang呢!”一声猥亵的调笑声尖锐且刺耳的在人群里爆发出来,附和着几声狗腿的应和,大街上瞬间安静下来。 在旁观望的几个百姓已经在暗自摇头,怜惜不已:这女子命苦啊,好死不死的让京城的土霸王给撞了个正着。 说起这个街头土霸王,这个知名度也丝毫不亚于那个席府神秘的席小姐啊。此人姓沈名根,是京城里头沈大员外的独子,沈根沈根,他就是被沈家视为命根的心尖宝呢。 自小家庭溺爱,从不约束他做任何事,生得一副好皮囊,熟知腹内全是草莽!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身边跟在一群狐朋狗友到处调戏良家妇女,对的上眼的,也不管女子的意愿,强行带回府直接洞房花烛,玩的厌倦了,安置在家随便给个“几十房姨太太”的名号算是好的了,有的女子性子倔的,早就化为一缕香魂了,他呢,继续出去猎艳。 也许你会问,难道没有王法吗?屁!这世道,哪有什么狗屁王法!他沈府就是王法。用那二世祖的话说,“就是王法见了他,也得低头哈腰,乖乖的靠边站。” 谁说不是呢,这世道,有钱就是王法,有势就是王法,更何况,像沈府这样有钱有势外加有皇亲国戚这样强硬后台撑腰的,他们一群布衣百姓,怎么对抗?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话是越说越玄了,他沈府,怎么就跟皇亲国戚搭上边了呢?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那沈府,富可敌国,年年税银,交的那叫积极勤快,里面的门道早就打的一通无疑了。(.无弹窗广告)其中就有几个后宫娘娘的娘家人,这样关系一搭,认个“表兄弟”“表姐妹”的,不就是皇亲国戚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八竿子打不着,十六竿子也只有挨着一点点缝边的关系,牵扯上皇宫,饶是你掘上几百代祖坟,也是不依不挠的“亲缘”呢! 俗语有言:民不与官斗。他们一群小老百姓,碰上这档子事,也只有打破牙齿混血吞、自认倒霉了,哪里还敢反抗!? 有了这个认知,众人不免对被拦在路中的程诗诗惋惜不已,可惜了一个好女子啊。天妒红颜啊! 程诗诗自是不知道别人已经对自己以后命运的悲惨扼腕,只是对于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登徒子,已是满眼厌恶。 虽是厌恶,她却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因为,她的身手,不是可以随便暴露的。 上次对付席心缈,显露了一些自己的本家功底,席心缈已经警觉,加上她那意味不明却是饱含警告的话,齐澈虽是站在自己这边,可是,难保他不会再次起意,其中的缘由,稍一细想,恐怕,自己也会有破绽被瞧出。 思及此,秀眉已经蹙的厉害,这个无赖,好生泼皮放dang! “哟,小娘子生气了啊!”沈根哈哈一笑,走近程诗诗,那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想用手里的玉骨折扇抬起佳人下巴,可惜被程诗诗拧眉躲去,也不在意,继续调笑道:“小娘子,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样销魂,叫小爷我如何承受?不如,让小爷收了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么样?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呀!” 说着用暧昧淫dang的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程诗诗,好像在看着女子已经罗衫尽解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唰的打开扇子,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摇起来。 旁边的随从随声附和,蛇鼠一窝。 他以为学着那群文人的样子就是风雅无边了吗?一个蠢货!那扇面上,画的是青楼旖旎图,题的是淫诗艳词,如此不堪入目,也只有这样的作践之人才做的出来。 程诗诗皱眉暗嗤,手上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此刻,她才明白空有一身技艺却无法施展恶惩奸险之人是如此的窝囊。 旁边的喜儿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忘记了先前自己对程诗诗的恐惧,壮着胆子冲着沈根喝道:“你们--是--是谁?竟敢如此放肆,可知我家小姐不是能得罪的!”终于是不算结巴的成功吼上一句,虽然气势弱了一点。 “嗬---”沈根视线一直在程诗诗身上,经方才的一吼,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喜儿身上,无赖般的挑挑眉,歪咧着嘴,“原来还有一个小丫头啊,正好,两个全收了,免得你们主仆寂寞。小爷我可是很讲究雨露均施的。”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 喜儿自觉被登徒子调戏,又羞又急,一张俏脸已是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对于这样的市井无赖,她是不好应付的。 “你这一问我到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呢?长得如花似玉。” “我家小姐是翰林学士的千金,怎么样,怕了吧!”听得来人问起,喜儿马上挺胸回答,底气明显足了很多,想是认定对方是不敢欺负到官家头上的。 “哦----原来是程家的千金啊。”沈根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子。“这样更好,正愁没有个官家媳妇,得来全不费功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给办了,说不定来年就能给程岳父抱个外孙呢。” “你!----”喜儿怒目圆瞪,手指着沈根,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着实气的不轻。 沈根自顾打着算盘,没有看到程诗诗已然暗沉深幽下去的眼眸,隐于袖中的手似乎有蠢蠢欲动的迹象,难不成,她忍不住要出手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闯进来了另一拨人。 即便是便衣,却也看得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各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不似一般护卫。 “嘿----”沈根叉腰挺肚仰首,鼻孔朝天,如上位者般俯睨着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眼带不屑,“怎么,还有护花使者?小的们。” “有!”随从摩拳擦掌,顺便吐了口痰,整装以待。 “给我上!”做了一个手掌前翻的动作。 收到指令的跟班马上如饿狼扑食般纷涌而上,却是硬是在就要出拳打到来者脸上的仅差零点零零一毫米处急刹车。 搞嘛情况? 看着为首冷峻男子只手拿出的一块铁牌子,好像挺厚重,上面还有歪歪曲曲的蛇形…… 哎,那群土包子,跟着这样的一个主子,哪还识得一字半句! 回过头来疑惑道:“少爷?这---” “让开让开”沈根嚷嚷着,拨开自己养的那群废物,不就是一块牌子嘛,“老子平时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个屁都抵不上,屁还知道出个声,闻个味,哪怕是臭。” 打手纷纷垂首不语,心里却是嘀咕:他们连屁都抵不上,那你还养着?养着屁的你,到底是比屁还屁,还是连屁都不如? 终于走到近前,沈根打量着那玄铁打造的腰牌,说实话,字他是认不得的,看看一脸严肃的持牌者,又瞅瞅他手里的牌子,寻思着,直觉告诉他,这次,好像有点不简单。 程诗诗不知道,因为这次的机会,她的阴谋终于得以向席心缈开展,一张大网已经铺展开,到底会有谁卷入其中? 第四十五章 计始 第四十五章计始 我从来不知道,为了世间男女都渴求的那一个字,自己会做出如斯地步。情字伤人,有谁可知,它不仅伤人,更是伤心呢? -------程诗诗 大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过,里面所萦绕的氛围早就不是刚刚怕因得罪沈根而选择的缄默,而是震慑于那严肃持牌男子的无言的强大气场。 沈根停在那男子面前打量了铁牌子半天,神棍似的瞅着牌子,一双骨碌碌的眼睛转的贼快,忽略掉歪曲的文字,慢慢看下,很快,他脸上的不屑被震惊取代了:那个右下角的飞龙标志,显然是皇家大内侍卫之物啊,而且拥有皇家侍卫的,其主子必是皇室嫡亲子孙才有的。 而那些侍卫,专门就是以保护皇家的直系子孙为职责,只听命于他们要保护的人的命令,一旦认主,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使唤不得的。 看来他们的主子,绝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啊! 今天是出门没上香还是怎的,居然被他给撞上了一尊大佛,恐怕稍有个闪失,就是个脑袋分家,株连九族的大罪呢! 思及此,额头的冷汗已汩汩淌下,没有停止的趋势,心下早就哭爹叫娘:这下遭了,碰上了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这该如何是好?早知道采花会有如此厄运,还不如在家里招几个姨太太“解解乏”。可是,没有早知道啊! 在一旁的程诗诗自是也看到了男子手中持有的令牌,美眸微沉:皇宫。会是谁呢,在这样时刻正好解救自己? 不过,眉宇间已然舒展,既然有人搭救,不用自己出手,自是再好不过,那个废物,她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随即也就静下心来当起了旁观者。 “沈公子,你还要继续吗?” 虽是问句,可是任谁斗听出了其中的无言威慑,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没-没-没没。”这下换姓沈的哈腰点头了,笑的那叫一谄媚,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大人日理万机,小人哪敢阻拦,您请,您请!” 说着探着脑袋朝着男子身后的程诗诗赔礼道:“程小姐,沈某方才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得罪,还望海涵、海涵啊!”学着江湖人士抱拳施礼,本想装着一脸的义正言辞,可惜天就生的一副猥琐脸,那样子,连他自己的手下都觉得恶寒。 程诗诗没有表态,眼露不屑,“喜儿,我们走。” 落下一句话,自顾离开。 “哦--哦!”喜儿听得程诗诗的叫唤,才回过神来,经过那持牌男子身边时,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好像察觉到男子对过来的视线,马上收回视线追随自己的主子小跑而去。 见女子离去,带头侍卫亦是追随而上,沈根带着一帮手下恭敬的站立一旁,哈腰含笑目送大人的离去。 眼见着他们走远,沈根脸上的笑容迅速隐逸不见,“呼----”长嘘一口气,抬手用衣袖擦擦额头的密汗,刚刚可吓死小爷他了。 “少爷,就这样让他们走啦?”手下甲默默蹭上脑袋,附耳问道。 “啪---” 手下甲还没有明白过来是咋回事,一个巴掌不由分说已经赏下来了,抡的他眼冒金星。 “你个饭桶,是想叫小爷我去死吗!”沈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甲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没看见那个拿牌子的男人吗!惹上他们,小爷加上家里的老子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想死就死的远点,不要搭上小爷我!家里的老子还指望小爷我传宗接代呢!” 可怜的甲被打了也不敢出一声怨言,唯唯称是。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啊,散了,都给小爷我散了!”沈根不耐烦的朝着周围围观的百姓怒声喝道。 人群一哄而散,各操各业去了。 “话说,那小娘子居然跟皇宫里的人勾搭上了,哎,看来到手的肥肉是吃不着了。”摩挲着下巴,看着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不尽的惋惜。 …… 另一头,程诗诗摆脱了沈根这个麻烦后,只想远离这些是非之地。 忽听的身后一声叫唤,驻足回身,视着刚刚解救自己的男子。 “程小姐,我家主子有请,请到雅阁一聚。”男子略一施礼,语气虽还是有着刚硬,已不似刚刚的冷酷。 “你们是谁,为何要我家小姐移步?”喜儿护在程诗诗面前,一幅母鸡护崽的模样。虽然是他们救了小姐和自己不错,她们也感激在心。可是,也没有强行要求见上一面的吧,那个人,也是好生霸道。 “喜儿,不得无礼,退下。”轻轻的喝道。 “是。”看见自家小姐的眼神,喜儿终是乖巧退至一旁,只是仍旧是死死的盯着男子。 “既是如此,劳烦带路。”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与礼数,淡定温婉。 “请。”男子略一侧身,伸出右手招引。 ………… 有涯阁 齐国乃泱泱大国,名胜自是数不胜数。在京城之内,除了护国寺这一鼎鼎大名的寺庙外,有涯阁亦是在三国内享有盛名。 “祈福去护国,风雅上有涯,赏景在梦湖,天山属狼峰。”,民间早就流传着这样的俗语。有涯阁乃是与护国寺齐名的京城四宝之一。 既是风雅之地,自是少不了一些才子佳人聚集,舞舞文弄弄墨,吟诗作对,以文会友,或许赶得巧的,做上一对联子,被乔装的贵人听到,一喜之下授奖听封,从此名声大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能在有涯阁享有不菲名声的才子们恐怕也不屑这些“虚名”,他们自有他们的清高,孤芳自赏,得一知己,对他们而言,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刻,二楼一雅间。 隔着竹帘,隐约可见一锦衣男子持茶独饮,通白茶杯在男子修长的手中多了一份艺术感,那是高贵与优雅。 茶面的雾气袅娜上升,蜿蜒的曲线,模糊的朦胧,男子在这样的遮盖下,显得有些不真切。不过,就凭那双手,就可料定,这个男人,尊贵非凡。 忽的,男子饮茶的动作一顿。 “主子,程小姐来了。”竹帘外,一男子垂首恭声禀告。 嘴角慢慢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宣。”继续饮茶。 帘外男子悄声退下,不消片刻,出现一娇小身影。 程诗诗跟着那个持牌的男子跟到二楼,引到那个雅间前。看着退下的男子,又看着帘内自顾饮茶的、他们所谓的主子,眸微动,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端倪,朝着男子微微福身,“诗诗谢过公子施以援手,小女子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必会相报。” “程小姐不必过谦,路见不平,本当一助,只是可否请小姐赏个脸共饮一茗,权当报答,如何?”低沉中透着高贵,让人拒绝不得的霸气。 心下一凛:这声音,好像并不熟悉,只是,他何以知晓自己的姓氏?难道,是认识自己而自己平时又没怎么注意的人? 思忖间,程诗诗已然掀开帘子抬步进去。罢了罢了,权当一见又有何妨? 在得以看见座中男子面容时,程诗诗脸上诧异难掩:是他! 意料之中般的,看见程诗诗的反应,齐景熏并不讶异,微微一笑,温文尔雅,一摊手掌,指着对面的座位,“程小姐,请坐。” 说着往程诗诗的茶杯里斟上一杯茶水。动作熟练且优雅,带着皇室中人特有的高贵。 程诗诗连忙双手接过,“不敢当,殿下折煞臣女了。” “呵呵,在外头,程小姐只管把景熏当做普通人就好。” “是。” …… 一间雅阁,对坐的两人一时无言,气氛顿时有些安静。 热气弥漫,迷糊了两人的容颜。 程诗诗低头看着茶面上的茶叶无序漂浮,茶水清冽,茶叶几片但闻着却是馥郁芬芳,好茶!似乎真的是在品茶,并不急着发话。 “程小姐以为我那七皇弟如何?”状似无意的提起,表情慵懒随意至极。 手一抖,差点将茶洒出来,抬眸对上男子瞧不出丁点破绽的俊颜时,已是淡然一片,“殿下何以有此一问?” 将女子方才的失态看在眼里,齐景熏不以为杵,只是眼里那偶然的如流星般快速闪现不见的精光叫人不敢松懈。 “哦,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起那日程小姐一曲惊人之时我那皇弟如痴如醉的样子,再加上你们曾一同游园,最近好像又走的挺近,不止是我,就连那些兄弟姐妹们,都以为会多个程小姐这样的‘弟妹’亦或是‘皇嫂’呢!” 像是开玩笑般的开口,不知是不是错觉,听他的语气,带着点期待。 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平静湖面,引起不尽涟漪,一圈圈扩散而去。 “是吗?”程诗诗腼腆一笑,依旧清雅非凡,“殿下言重了,承蒙七皇子不嫌弃诗诗,待诗诗如朋友般,置于皇妃,是万万不敢妄想的,殿下切莫再开此类玩笑,万一惹得两位殿下不高兴,那诗诗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略似调笑回应,不似刚刚的拘谨。 齐景熏亦是回以意味不明的浅笑,垂眸浅饮,眼下思绪:四两拨千斤。看来,自己没有找错人。 第四十六章 执棋者 第四十六章执棋者 有涯阁 不同于往日的安静,此时的空气里更多了一份谨肃,尤其------那个雅间。(.) “哦,照程小姐所言,原来是我们这些外人多想了?” “是大家抬举诗诗了。婚姻大事,自古由父母做主,诗诗福薄,家母早逝,唯有家父一直苦心抚养,此番恩德,诗诗不敢忘,相信家父的选择,就是诗诗的归宿。”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解释,谦虚不失礼,加上佳人那微微泛着水光的眸色,任谁都不忍逼问下去。 眼睫毛微微一颤,齐景熏看着对面的女子,嘴角仍旧保持着那微微上扬的弧度,端着茶杯凑到唇边,茶面上,倒映着男子面容,只是那笑容,已经变得有些诡异。 程诗诗么?有趣!她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那番话的含义吗?表面上你是重礼教的大家闺秀,深谙三从四德,“父母做主”?看来你也是深藏不露呢,知女莫若父,你的心思,翰林学士会看不出来?再加上近来与齐澈走的这般近,恐怕若真有什么“父命的”,最后选择的还是齐澈吧。 如今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既显示自己的无辜,又把结果控制在自己手里,如此心智,比那宫中妃嫔,亦是不差分毫呢! 这样想着,愈发坚定了要笼络她的决心。这样也好,这项计划,让一个聪明人做总比一个愚人要好,而且,在这场计划中,她也并不是没有利益可图的,若成功,那就会是双赢的结果,她会得到她想要的。如此,她还会不心动么? 思绪回归,放下茶盏,略显惋惜的开口,“是吗?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鱼儿上钩!眸底飘过一记幽深。随即道:“程小姐有所不知,我那七皇弟早‘声名在外’,所结交的红颜知己亦是不在少数。”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停了下来,看看鱼儿的反应。 “七皇子才华横溢,能得众多小姐芳心,也是平常。”淡淡的启齿,听不出情绪。 “话是不错,在众多女子中,他对每位都是保留着距离,除了……”又适时的瞅瞅女子的表情,继续道:“除了那席府的二小姐,他还真没有对其他女子这样上心过。所以,我们自家兄弟就在猜测,日后应该就是从你们二人中产生一位七皇妃了,这一点,肯定至极,程小姐就不要再托词了。” 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掀起的巨浪让程诗诗久久不能平复,不过,面上,她还是没有展露分毫。 程诗诗没有看见齐景熏那难以揣摩的眼神,她此时只顾自己垂着头,再抬头时,窥不出丝毫的不寻常。 齐景熏多次想从程诗诗脸上瞧出哪怕一丁点的妒意或是其他表情,可是,他要失望了,她的脸上,典雅从容的堪称完美。 嘴角的完美弧度终是变为不蔓不枝的抿着,眸色沉了下去:她的城府,不可不谓之深。看来以前,真是低估了她。 这时候,程诗诗说话了:“席小姐傲骨天成,自是其他女子比不得的,诗诗汗颜,就连席小姐的凤毛麟角,自认也比不上分毫,诗诗惭愧。”对着齐景熏浅浅一笑,云淡风轻,也有些意味不明,“若真如殿下方才所说,那诗诗只能说,天意如此。诗诗一介女流,只能听命由之。” “程小姐所言不无道理,可是相较于席心缈,本殿倒认为程小姐更适合七皇妃的位置。”齐景熏终是显得有些急迫,一旦事情超出他料想的范围,他只想尽快把它拉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殊不知,这样,只会将自己的有利地位拱手让与对方? 这样的谋事者,适合去完成一帝霸业的宏伟目标吗?他终是被皇家的教条渗透的太深了,太子的光环,是一把双刃剑,给你尊贵荣耀的同时,亦会侵蚀本就摇摆不定的心。 让你习惯他人的服从,习惯对他人的命令,因为在“未来储君”这个耀眼光环的笼罩下,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命令,旁人只有只能听令服从的份。这份“理所当然”,他习惯了,早已习惯了,怎么改也是改不掉的。 所以,一份根深蒂固的君王情结不容许程诗诗的“不在控制之内”。 可是这样一来,他可知,现在的局势,其实已经对调了位置? 程诗诗一直以来就不简单,齐景熏的目的,她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不过此刻,她并不急着挑明。 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微提唇角,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不发一言的男子微微福身,“时辰不早了,臣女就不打扰殿下的雅兴了,臣女告退。” 言罢,掀帘离去。 反观座中男子,看着因女子撩开而还在摆曳的竹帘,眼底,已是深沉一片。本以为自己可以乘此将她笼络,他自认为没有看错她的弱点:齐澈是她的情劫,而席心缈却是她的刺,不拔不快的刺。可是为何…… 握于手中的茶杯,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殿下,要不要-----”一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帘外,开口小心询问着。 “不用。一个小小的程诗诗,本殿还不放在眼里。只要她的弱点没有变且一直存在,她就永远无法斗得过我。原定的计划不变,照计实施。”低沉的接近森然,混着皇室特有的威严与霸气。 他很清楚,一个有弱点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走的长久安然的。没有她,他照样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完成自己的一番霸业! “是。” 男子做了一个揖,重新退下。 而齐景熏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在程诗诗背对他离开的时候,她脸上的如春风般的笑靥,早就遗失殆尽?而隐于袖中的丝帕,也已经被扭曲的几近撕裂…… 一场较量,一场收拢人心,终是结束在那一盏泛凉的茶里,没有成败,没有结果,无疾而终。 只是,经此一遇,恐怕,还是有什么是要开始了吧,一切,都将变得不再简单…… ……………… 同一时刻的福记客栈。 一别数月,这里的煎饺还是那么的令人怀念,那么的倍感亲切。平时生活最注重吃的席心缈当然不会放过美食兼八卦的宝地,一大早就偷偷溜出去“例行公事”了。 在好好的伺候了自己的五脏庙后,只觉浑身神清气爽,力量无穷啊。美食的力量,就是这样巨大滴。 正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么惬意的慢步调,是席心缈一直所追崇的,这不,她又言传身教的实践起来了。 悠闲踱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眸光慵懒恣意,瞧瞧这瞅瞅那,好不畅快! -------我的小姐,其实,您可以再高调一点的…… 她离开了三个月,再次回来,京城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知道,这平静的繁华,只是表面的。至于深层的……恐怕那些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吧。 好像她的归来,收获倒是没有什么,却是引来了一大推的麻烦:齐景熏对自己虎视眈眈,丽妃对自己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背地里自己被那个女人问候了几遍。 她的儿子更是烦人,说真的,连席心缈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齐澈进行定位。敌人?好像还不至于;朋友?那就更谈不上了。 因着上次自己因为乳鸽的事件顺便救了他一条命,这其中的关系,就更加纠结了。倒不是席心缈自己硬想要占着“救命恩人”的位置不放,那个对她来说,就像放屁,放了就没了,谁会跟一个屁较真?而且席心缈也没有那精力。 意外救人,纯属顺便,她只是一心一意的替鸽子报仇而已。只是被救者较起了真,硬是许诺自己说欠自己一个人情。哎,欠就欠吧,反正不是自己吃亏,她矫情什么!这样的话,就姑且称之为“熟悉的陌生人”吧,哎,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搞的她自己都快要神经错乱了。 除却以上三人,那个程诗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仰天一叹:这都是什么世道?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享受”遭人暗杀、被人陷害的待遇? 众人皆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要她说,应该反过来理解,那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程诗诗不就是这句话的完美诠释者么?这般傻傻的爱着齐澈,为博心上人的一次回眸,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这“苦心”用的不是地方,居然把她给惹毛了。你惹谁不好非要惹她,狗急了还跳墙呢,当然,她不会把自己比喻成那个可爱的小动物…… 程诗诗的举动,席心缈看的怜悯,却也可恨。虽说她没经历过爱情,她也不打算经历,可是,爱情,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取得。这样的话,太可悲,也很不自爱。 其实,这些人都还算是在明处,最令她费心的,是隐于黑暗的那些未知操控者。这,才是她席心缈真正要防备的。 第四十七章 你,究竟是谁? 第四十七章你,究竟是谁? (看见有些人说的日更3k或是5k的,虫子很纳闷,3k是几千字的呢?我昨晚码字时也特意留意了一下,第四十六章的内容是6k,可是也只有3000多一点点的字啊,后来才知道又是虫子out了,3k就是3000字的意思~~好吧,虫子承认自己落伍了,受打击了……还有一件事,为毛你们都不关心一下男主--寒嗫?他很久没有出现了不是吗?不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还是,你们想虫子继续冷藏他?你们,应该不会这么狠吧……还有一件事,虫子的考试都过啦~~那个网站开发制作的吓了我好久,终于解脱,撒花,庆祝……) 世间有些事就是那么难以预料,当你拼命想寻得他的踪影时,结果总是失望而归;可就在你快要遗忘他的存在时,他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你的眼前。天意弄人,它就是喜欢给每个人开一个大大的玩笑,而你,却拿它无可奈何。 这句话,对于现在在街上晃荡着的席心缈,实在是太应景了。你猜她看到了谁?就是那日在茶棚的神秘白衣男子! 那日他引席心缈到护国寺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引到护国寺再到空尘,显然是有意为之。席心缈从空尘那里更深一层的了解了自己穿越到此的缘由,而其中的媒介,居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么,照这个样子来说,那个神秘男子应该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若是知晓,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既然上天都给她这个再遇的机会,那么这次,她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打定主意,屏息凝神,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那个神秘男子,就像,上次那样。 …… 郊外竹林。 “该死的,又跟丢了。”席心缈有些泄气的埋怨,上次也是这样,跟着跟着就把人给跟丢了,好歹她也是血影楼的第一把交椅啊,说出去她还怎么混! 脚踩着酥松的由竹叶堆积成的满林子的土地,头顶是几乎遮天蔽日的高耸竹子,肆意的疯长,将地下的人笼罩在一片翠绿之下,映照的人通身青碧。外头虽是骄阳似火,在竹林里面却是清幽舒爽,阵阵凉意。偶尔叶子间的几声摩挲之音,都像是来自瀚海深层的徜徉涌动。 人就是在席心缈跟到这片竹林时不见的,可是席心缈四处观望了下,这里竹林繁密,方圆几里,绿竹印目,要真是躲在这里,还真不好找出来。 难不成又像上次那样没有说上半句话就无功而返?说什么她席心缈也不会甘心呐!好不容易又见上一面了,却什么收获也没有。 那个男子,是个谜,是席心缈不得不解的迷。她知道,若是不整个明白,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上天却好像是知道了席心缈的想法似的,本是寂静的竹林里,突然响起了男子低沉的嗓音。 “小姐追踪在下至此,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为小姐释疑一二呢?” 猛的转头,警觉的望向声源,前方,一个头戴帏帽的白衣男子怡然走出。站定于席心缈面前,他,终是肯现身了么。 一阵风过,微微撩起了帏帽上的纱质面料,一个棱角分明的下巴裸露出来,如刀刻般坚毅冷峻,也,完美。虽只是冰山一角般的露出一个下巴,但是,席心缈肯定,他若摘下帽子,必会是艳惊天下的人物。 就算不论帏帽下是如何一番面目,只是那通身不似凡尘的飘渺气质,就已经昭显主人的不凡。 眸底寒光隐现,隐于袖中的银针随时准备攻击。对于不熟悉的一方,席心缈会首先下意识的视之为敌人,既是敌人,面对时,就得采取防范措施。无关其他,只是本能。 这个强悍的让人心疼的女人,她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席小姐辛苦找寻在下,现在我出现了,席小姐又这样相待,恐怕不妥吧。”男子隔着面纱视着对面一脸警界、并随时有可能发动致命攻击的冷艳女子,她,就像一只受伤的豹子,永远带着探视敌对的犀利目光审视来人。尽管,对方并没有恶意。 灰色的眸子里似有一丝光亮在浮动,带着柔和,还有些意味不明…… 略一挑眉,席心缈自是听见了男子的话,也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丝毫杀气,好像的确没必要搞的这样紧张。 调整了一个轻松的站姿,只是手中的银针却是紧握不放。 “上次也是阁下吧。只是我不知阁下究竟意欲何为,还劳解答。”开门见山,语气算不上柔和,但是于席心缈,这已经是难得的客气了。 “席小姐难道不知那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我本自行离去,是席小姐自己跟着在下,最后我倒是不知道席小姐究竟去了哪里。难不成席小姐以为是我引着你走的?”白衣男子不急不缓的说着,将问题抛了回来。 这下席心缈不好回嘴了,他说的没错,那日的确是自己跟踪的人家,可是她明明就可以感受到他是故意引自己出去的。可偏偏他又装作不知的糊涂样,一脸的无辜,他装给谁看呢! 这下好了,变成是席心缈自己死皮赖脸的死缠着别人,最后别人被“好不容易”甩掉,而她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进了护国寺,然后稀里糊涂的碰到了空尘和尚,还稀里糊涂的跟空尘辩了一下午的论…… 简直是一场闹剧! 有口难言,席心缈总不能信誓旦旦的说“你就是故意引诱我跟踪的你吧”!人家问:“理由。”她答:“感觉。” …… 合适吗?明显很白目…… 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眸由冷冽转向矛盾,隔着面纱下的面容,似乎有些融化。 “阁下的问题不觉太过可笑吗?是否跟踪,阁下是否特意引领在前,想必阁下心中自有定论。劳烦坦诚相告。” 说到这里,语气依旧显得有些僵硬,她不喜欢虚与委蛇,一点也不喜欢。 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似乎并不显得急躁,那份稳重,天塌不惊。 久久的凝视着一脸不和善的女子,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半晌之后薄唇微动:“我只能说,心有灵犀。”是啊,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心有灵犀……”那四个字在席心缈耳蜗徘徊,久久不散。 轻的不带丝毫重量的四个字却是像心口的朱砂痣一般,在胸前漫延成血,像箴语一般将她覆灭。 连带着,那条隐秘的心弦被扯动,扯出她拼命掩下的回忆,毫不留情。 这四个字,他也说过呀!是巧合么? 重新审视以面纱蒙面的男子,席心缈有一阵的恍惚:一样的喜好白衣,一样的身形,一样语气……是他么? 若是他,为何不以真面目见自己;若不是他,那又如何解释这么多的相似? “你,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男子似乎并不想急于告知自己的身份,却又生生的吊着席心缈的好奇心。 “走吧,记住,以后,可不要轻易跟踪别人,不然遇到什么麻烦……”我也定会护着你的。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选择转身离去。 可在后面的席心缈听到这样半截的话就不是那么心平气和了。这句话给她的理解是:他在警告自己,看不起自己,叫自己不要一根筋发热无头乱撞,不然遇到什么事,就等着吃瘪吧! --------在此虫子提醒各位,说话不要说半截哦,不然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我们的小姐,很明显已经想歪了,大家不要学她哦~~ 耻辱,绝对是耻辱。她席心缈,自自力更生以来,何时被人这样贬低过? 爆发吧,燃烧吧,小宇宙! “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失礼吗?” 眨眼间,身后的女子已经闪身快速移至男子跟前,眉目间饱含挑衅。今天,她非要揭了他的面纱不可! 大概是席心缈的眼神表现的太赤裸,男子很合适宜的整整帏帽,确保安全后,幽幽道:“席小姐意欲何为呢?”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席心缈刚刚话毕,手已经快速的伸向男子的帏帽,势如闪电,眼见着就要掀起帽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没想到白衣男子的身手更快。不,应该说是诡异才对,头微微一晃,明明是缓慢的动作,可是再等她定神细视时,他早就躲过并悠然的站在一旁。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迈开,而那双手,始终负背而握。 真的想象不到,他刚刚的动作,分明就像是在看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一般,每次席心缈都以为快要得手的时候,男子总能在那几毫厘的差距下轻松躲过。无论席心缈怎么努力,始终,她都够不到男子纱质面料的一点点边! “你执意如此吗?”相较于席心缈此时的气喘吁吁,男子呼吸平稳且绵长,显得气定神若之极。 喘气之余还不忘抛给他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若我告诉你,天下间唯有一人可以得见真颜,见颜者,她的身,她的心,只能专属于我一人。这样,你可还要继续?” 呼----风起,像是安抚席心缈般的面纱再次被微微吹拂起,这次,席心缈看清了,他在笑,很纯澈,也,很认真。 仅仅一个笑弧,她那时仅看见的,却是终生,鲜明如初…… 第四十八章 依旧是胆小鬼 第四十八章依旧是胆小鬼 (哎~唉~╮(╯▽╰)╭~,每次一登陆作者专区看见那纠结的收藏,虫子真有一口吞了它的冲动~~它的波动很稳定呢,永远在268与269之间徘徊,不上不下,搞的虫子郁闷的想拿块豆腐撞死……看见红票子快接近700了,嘿嘿,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把它破掉~~还有一件事,今天的更新来迟了,因为昨晚陪朋友出去逛街回来晚了……恩,还是有必要向各位交代一下的,报告完毕) 还是那片竹林,两人的对峙还在继续。[] “你的身,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属于我……”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强势,甚至连语气都是这般的神似,真的,只是巧合吗? 为何他的话,都能勾起她对他的曾一度想抹杀的回忆,就像情景再现一般真实,可触摸? 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矛盾,心里更是涌现起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难言情绪,淡淡的哀,淡淡的喜,相互充斥,不离不分。可是最终,还是冷凝为最后的一抹冷静,理智,及,漠然。 ------这个女人嗬! 调整好呼吸,挺直腰杆,直直的望着男子朦胧的面部轮廓,隔着面纱,她看不清他的眸色,一如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可是对面的男子,亦是这样想的吗?无从得知。 两人就这样对站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瀚海般的竹林,通天的碧绿,林中的两人,显得有些渺小,好像稍有不慎,就能将他们忽略在这无尽的绿意之中。 无言的对望,一同隔绝了眼中人之外的任何一切,好像天地间仅剩下一对他们…… ……………… 时间像流水一般静静流淌,反而显得更加迷蒙了。[] 终于,有人动了,做出选择了吗? 席心缈终是出脚,缓慢却很稳重,仿佛每一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般。 反观对面的男子,掩于面纱下的神情,在看见女子的举动后有一瞬的顿挫,但终是没有再动,等候着女子的走近。这,就是她的选择么? 灰色的不带任何生气的眸色好像一瞬间被赋予了绚丽的色彩,原来,死败的灰色亦是可以这样夺人心魄的! 席心缈不知道男子一双灰败已久的眸子会因自己的走近而重新焕发光彩,她现在,只想凭着心中的那股冲动,亲手去揭开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她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理智,只是,只是…… 像是费了好多的气力,席心缈站定于这个她觉得熟悉的陌生人面前。他很高,她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面纱下的眼眸,可是,这样仰望的高度,她,竟然意外的不觉得排斥!她不是最讨厌自己被俯视的么?难道其中的原因,是由于她也感受到了男子的平视? 是的,男子并没有像居高者般俯视自己,仅是平等,更或许,还带着点宠溺? 这个认知,让席心缈吓了一跳,随即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她,不需要不切实际的幻想,从来都不需要! 要揭开谜底了么? 缓缓抬手,男子没有动,任女子即将在自己身上解开迷惑,虽然,他知道女子一定会在看见他真面目时失望之极,如果她真的揭开的话。或许他还不甘心的存着一丝渺茫的侥幸:也许她还会发现什么……只是,可能吗? 念及此,眸中的灰度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女子隔空停顿在里帏帽还有几毫厘只差的空中,像是陷入了挣扎。 到底是摘,还是不摘?此时,席心缈很想笑,苦笑!枉她平时做事雷厉风行,干练果决,从来没有让她觉得为难或是犹豫的事发生,说一不是二。定位永远是快准狠,从不拖沓。没想到今天,却像是如临大敌。是老天看她平时嚣张惯了所以今天特地来惩治她的么? 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一抬手之间就能解决的事,硬是被自己拖到现在还下不了手?这叫个什么事儿! 忽的,脑海里就响起了男子刚刚的话,那般宣誓,那般固执,那般强势。她到底是怎么了?因为一句跟他以前说过的相似的话,她就鬼迷心窍的不受控制了么? 你在期待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又是在抗拒什么?是希望揭开面纱时,展现在你面前的是一张你期望出现的脸?还是仅是因为巧合相似的想要庆幸? 醒醒吧,和琼!是你驱逐他的,是你刺伤他的,是你无视他的!是你,是你,全是你呀! 如你所愿,他走了,来了一个别人,就因为几句相似的话,就想抹杀你的决绝吗?告诉你,没用的,抹杀不掉的。这样苦苦的想要得到一个自我安慰的答案,你都不觉得你自己很虚伪吗!不要让自己都唾弃你自己,醒醒吧! 猛的回神,定定的视着,眸中似有万般情绪闪过,手指微蜷,紧握成拳,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垂下,隐于袖中,偶然与冰凉面料的触碰,都能引得心尖惊颤的清醒。 转身,“希望以后不要再见。”落下一句话,决然离去。他不是他。她心里对自己如是说道。 她总能将离别实施的如此简单,不犹豫,不牵挂,永远的干脆利落。 这样算是自欺欺人吗?不知道,反正,上天以后会给出答案的。 ………… 她还是比他先行离去啊!哪怕自己答应除下面具,可是,她不要看呢。 说不上意料之中还是失落,心里那种压抑而不得出口的难受又是重新席卷而来,不散不灭。他早该料到了不是吗?他还在傻傻的期盼什么呢?看着她拼命想摘下自己帽子的样子,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想赌一次,任性的单方面的为着自己心里也想知道的那个答案而努力一次。 所以,本该离去的他留了下来,还告诉她那样强势的话。若要见颜,许诺身心。这样,她还会继续吗? 他等着,不安、忐忑、却又怀揣着希冀,现在想想,是不是很可笑呢? 看见她那一阵的失神,他知道她是想起什么往事了。但他不急,他会等着,为着那个不确定的答案,等着…… 她看着自己,眼露复杂,他眼见着她的目光由迷离转向冷漠,殊不知,他眼里的光亮,亦是跟随着黯淡下来。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结果时,她居然动了!她居然真的朝自己走来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怎不叫他激动。她没有发现,其实他的手,在她走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微微颤动了。而眼底的星光,因为她的走近,再次闪耀逼人!她可知:这一切,皆是因为她呢? 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间,她已经站定于自己跟前,她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纵使看不清。 她抬手了,她应该知道,这一抬手,会有怎样的后果的吧。 是自己高兴太早了吧,她的手,终是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层面纱,好像有千般重,她终是停在那里,他的心跳亦是停在那里,像是临刑者般等着最后的判决。 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幻想,日光下的泡沫终会破碎,她走了,没有见到就走了,留给自己一个孤绝的背影,像是嘲笑自己方才的无知。 ……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着帽沿,摘下,就在席心缈刚刚想要得见而不能的脸现在终是裸露在天地之间,毫无遮拦! 席心缈定会想不到,这次,她猜错了。男子的容貌,并不出众呢!是唯一出众的下巴还有那周身的无法言语的气质给她以错觉了吧。尤其那一双晦涩的不带任何色彩的灰眸,让人不敢直视,怕触及心底最阴暗的恐惧与无措。 可是,就是那双灰眸,现在暗淡的叫人心伤,溢满不被人知的悲伤,隐秘却又真实。 这一刻,竟叫人不得不想起那举世无上的蓝眸,好像,这双眸子的主人,真的有好多共同点呢。可是即便是共同那有怎样,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而席心缈抗拒的,始终,是他一个人…… 女子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竹海里,再也寻不出分毫的影子,身后的男子一直静驻看着她的离去,没有阻止,没有离去,就像一座石雕,了无生气。 你,还是走了么。你不是不解疑惑便誓不罢休的么?怎么这次,你选择了退缩? 嘴角洋溢着的,是男子的苦笑吧。无奈,更是无力。到头来,你还是迈不出那一步啊。胆小鬼,你这个胆小鬼,明明是那么迫切的想知道,却又害怕知晓。你是怕知晓后无法面对自己的心吧。 男子仿佛是习惯般的想要触碰右手的大拇指,只是右手的大拇指,你会发现,有一截是略显苍白的肤色,与周围的肤色,并不相同。碰到自己的肌肤时才又发觉什么似的回过神来,松开手,改为负手而立。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就这样下去吧。你想要的,我总归是会给你的,总归,是会给你的……” 像是呓语般的呢喃从男子口中飘出,转瞬消散湮灭…… 第四十九章 谋以毒始 第四十九章谋以毒始 (虫子发现虫子正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阴谋,还是不擅长啊,啊啊啊,纠结中~~难道真是智商问题……) 将军府 “怎么样,小姐还是没有来吗?这真正是急死人了!”门口处,管家徐伯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踮脚翘首望向道上熙攘的人群,一双已显得有些浑浊的微眯眼眸仔细的搜索着往来的人,想要从中找出某个身影。可是街上人多了去了,就是没有主角的身影。 “徐伯,要不要我再出去找找小姐?”一小厮打扮的小伙亦是满眼焦急,擦擦额头的大汗,有些喘,要是再找不到小姐,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快去快去!”徐伯连连挥手示意,“你,你,还有你,都别愣着了,全都出去找,找不到小姐就别回来了!”快速的指着几个家丁,一声令下,还是有管家的威严的,除了他刚刚急的几乎要跳脚的样子。 几个家丁们很快冲出去寻他们家主人的踪影了,各个不敢怠慢,现在可真的是在跟时间赛跑啊。 看着快速没入人群不见的下人,徐伯面上难掩焦急,小姐怎么这时候不见人影了!要是让她知道刘婆中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着,不知道……那后果,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徐伯想在稍微想想就觉得可怕。 小姐自小由刘婆照顾,虽然小姐性子冷,但是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小姐对刘婆在意着呢!自打从那个破屋搬出来后,小姐更是特意为刘婆在府内寻得一院子,叫上丫鬟小厮小心伺候着,在那里颐养晚年,她自己也时不时的跑到那里瞅瞅她,多孝顺的孩子!现在好端端的,突然爆出一个刘婆已经中毒不醒的事,这种始料未及的突发意外,这叫他如何交代? 他不明白,一直好好的刘婆,没病没痛更没有仇家,怎么突然就中毒了? 得知消息后,他只知道,全府要轰动了,知道小姐对刘婆的重视,急急忙忙叫了京城所有的大夫,什么世代神医,江湖郎中……现在全都在将军府聚集着呢!就连将军闻讯后都赶到刘婆那里,等待大夫的诊断,足以见得此事的紧急。(.无弹窗广告)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在将军府里见着了主人如此操心担忧一个下人的一幕,这场景,恐怕也只有在经军府可以见到了。想着想着,思绪有点飘远,心里嘀咕着,他徐伯啥时候也可以这样有面子一次? 猛的一拍脑门,“呸呸呸,你个老头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中毒的事也争着抢着要!”徐伯手掌合十眯眼念叨着:“老天保佑,保佑小姐赶紧来吧,刘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菩萨保佑,如来佛祖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大概上天有感于徐伯锲而不舍的碎碎念,远处,席心缈一行人正在飞赶而来。 面对终于被念回来的席心缈,徐伯那个叫激动啊,眼底似乎还泛着激动的泪光,一跺脚,厚实的双手猛的一拍两大腿,好像也不觉得痛,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总算来啦! 刚刚想迎上去,没想到席心缈像是没有看到他似的早就运气施展轻功飞去了,留下徐伯僵持在原地干瞪眼,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脸上那个叫悲愤啊:他老人家居然被无视了。不过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掩下被忽视的事实,小跑着跑向席心缈飞离的方向。心里只希望他这把老骨头可不要跑散架了好。 安然居 平时人烟稀少的庭院如今却是挤满了各色不一的人,往日安静的小院一下子变得噪杂起来。 席傲天老远的就看见了入口处的女儿,迎上去,眉头紧锁,却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迎面而来的席心缈自是看见自家老头的表情,对视一眼,微蹙眉头,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越过他,走入那个婆婆躺着的房间。 席傲天见着女儿不发一言的样子,哎,丫头其实心里很担心的吧。微微摇头,亦是随了上去。 一踏进屋子,全场安静立刻静了下来,门口处的女子,气场非凡,一脸的冷凝严肃,想必就是席家那神秘的二小姐。见她走进,纷纷无声退至两侧,恐惊天上人。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老人,席心缈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端详着,目光有着不似方才的柔软,轻轻的将婆婆的几绺白发撩至耳后,婆婆还是那样慈祥,那么和蔼,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善良的老人都会遭此毒手? 此刻她的嘴唇已经发紫,这明显是中毒已深的迹象!昏迷中的她还是紧锁着眉头,嘴唇紧抿,对一个老人而言,该是怎样的痛苦! 微垂的睫毛遮盖了刚刚一闪即逝的阴鸷,顺着她的手臂,席心缈将手指搭在了婆婆的脉搏处,闭上眼。 无需言明,见女子如此举动,众人都很识相的闭嘴屏息。 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收回手,将婆婆的手埋于锦被之下,掖好。气息微弱,更有断续的现象。 “大夫怎么说。”她的语气平静的接近冷淡,可是只有了解席心缈的人才知道,婆婆在她心里的地位之重,这一点,毋庸置疑。 见席心缈问话,开始几人还慑于她的气场还不敢开口,后来才出来一个老者,头发花白,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了。 捋着雪白的长胡子摇头道:“脉搏微弱,气息时有时无,恐难……” “我要的不是废话,你只管告知我此毒何解即可。” “这-----” “怎么?有难度?你们一个个不是自称神医么。” “惭愧,小人自行医几十年来,从没见过如此厉害的毒,各位医友亦是如此,所谓对症下药,我们不知毒为何物,更是无从解起啊。”说着深深的做了一个揖。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应和,好像在印证刚刚老者所言的真实性。 “哼,为人医者,救死扶伤乃天职,如今病人就在眼前,你们却束手无策,这医,不行也罢。”席心缈的语气并没有显现出多少的愤怒,只是那淡淡一瞥,就让人心里发怵,似能将人冻结。 那群大夫早已经是被席心缈的那一个冷哼吓的冷汗连连,不断拭汗,站在席心缈面前,他们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抬不起头来。早知道席家二小姐不是好惹的主,如今被她一番算不得严厉的训斥,就觉得无颜见人,更觉愧对先祖啊。只是这毒实在厉害,以往更是没有见过,难道不是流传在江湖上的毒? 想那席二小姐,神秘难测,莫不是在外头惹了一些了不得的人物,如今是仇家寻上门报复才把毒下在刘婆身上么?若真是这样,恐怕这事有些棘手了啊。 一群人就在那里傻站着,没有席心缈的发话,他们哪里敢挪动步子分毫!只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丫头,既然查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先让他们走吧。”席傲天看着那群可怜巴巴的在“罚站”的一群“神医”,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阻。 可是不见席心缈回应自己,连给一个眼神都没有,自是知晓劝阻无效,这个丫头,这次还真是生气了。那全身散出的寒气,冰的他都有些不敢接近,好歹,他也是她亲爹不是嘛! 什么时候见她这样关心自己过?想到这里,席傲天也有点吃醋,刘婆毕竟是一个外人。可是又想到丫头从小所受的苦和欺凌,想到一直都是刘婆细心照料她,如今刘婆出了事,丫头担心,也属常情。只是,他心里就是有点小小的不平衡啊,逝去的的时间,他对丫头缺少的关怀,无论现在怎么弥补,永远都空着那个缺口。 无奈摇头,终是管自己离去。 此刻的席心缈当然不知道席傲天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心思去理,现在首要的,就是婆婆的毒,她不想被其他的事分心。她知恩,更感恩,不是由于什么所谓的“善良”,她知道自己跟这些词搭不上边,她只是不愿意欠人人情。 穿越来此,是婆婆一直护着她,照顾她,给她以亲人般的温暖,那时的她没有任何自卫的能力,所以她得受着婆婆所给予的情。但是她会记下的,她向来不喜拖欠人什么,情亦然。既有“受”,就有“还”,这很正常。所以,待她有能力控制自己命运时,她会还她应得的回报。 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如此做的事罢了,一如现在。 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她不信这帮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在这仅剩不多的时间里,她愿意等。她也知道,这是一次赌博,与下毒者的赌博,赌输了,婆婆会死,接下来,可能就是自己。 …… “我知道谁能解得了毒了!”刚刚那个被席心缈训斥的白发老者一声吼叫,声音激动的颤抖,眼里是满满的尊崇与敬畏。 挑眉,示意他上来。 老大夫好像很慎重,并不直接说出名号,而是走到席心缈跟前,附耳小声启齿。 话毕,见得席心缈的表情愈加深沉,不觉有些胆寒。 “冰凝,送客。” “是,诸位请。”冰凝领会,带着一大帮不明所以的人轻声退场了。这么一折腾,早已是夜深人静,不过,好在有点收获了。 房里,女子推窗凭栏望月,自袖中抽取出一根通身泛紫的玉笛,失神的望着,似有一声无奈溢出,“想不到我们还是要见面了,寒。” 第五十章 为你而归 第五十章为你而归 (……哎,今天除了上传昨天欠下的章节外,虫子也会把本该是今天的章节上传上去,不过两篇之间的间隔会比较长一点。早上传完昨天这章,第二更应该会在下午五点左右,不过虫子要是憋着一口气超常发挥也快速码完今天的内容的话,可能也会在五点之前上传,所以,还请各位稍微注意一下,谢谢了。以前有人问虫子,啥时候二更,虫子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就今天,二更来了……) 我要你知道,我的归来,只因是你的需要。 ----------水冽寒 日落苑 晚风习习,凉亭内一抹纤细的身影被挂在夜空的疏疏月华拉得斜长且迷离,一同弥散开来的,还有那满身的孤寂萧瑟。 蓝黑色天幕下的夜,有着白昼不可比拟的神秘诱惑,仿佛给整个院子笼罩上了一层深浓魅惑的面纱,黑夜近似贪婪的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将一切光亮囊括在那不易挣脱的黯魅之下,唯独那亭中的那一抹倔强的身影,对黑暗的侵蚀无动于衷,绽放着仅属于她的绝世之姿。 如此深浓强势的夜,在那惊鸿瘦影面前,竟成了那抹白的衬托。只是不知若是在那个男子面前,这,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女子只着一身白色丝质睡袍,长袍抵至女子的脚踝,露出纤巧精致的天足,赤裸着露在长袍之外。在夜半时分以最原始的姿态亲近地面,感受着地面因白昼时分残留的丝丝余热,自脚底将温度传至全身,聆听白昼不具有的暗夜之音,没有人打扰,一如现在。她喜欢这样释放自己。 女子的三千墨发此时皆数放下,因为沐浴的关系,发丝凝结成几绺,有着微微的弯曲,或调皮的贴于女子腻滑的脸侧,或安静的垂于女子胸前,发尖的水越聚越多,凝聚成晶莹剔透的水珠,泛着微微光华,闪烁点点,终是因抗拒不了大地的召唤而滴落。 落地无声,在地面晕染开一朵朵水莲,在无言中暗自妖娆。 女子微扬起头,怔怔的望着月亮失神,在女子黑的比夜还要炫丽三分的眼眸中,倒映着月的一点光亮,竟是迷离美幻的无法言语!只是不知,女子可曾察觉? 通身泛紫的玉笛握在女子手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乎有些挣扎…… 暗夜里几乎任何的声响都是不和情境的,它本就该属于无声的,所以,静夜里的那一声怅然轻叹,也一同被模糊了去,叫人不察。 女子似是下了决定般,如葱般的玉指持着玉笛,横贴唇畔,睫毛像翅膀逆光扑动,终是阖上。 一曲《易水两岸》在女子嘴下随着那灵动的指尖飘逸而出,像是招引,像是召唤。 曲声悠悠扬扬,有着缠绵悱恻的怅然与无可奈何,丝丝脉脉,如春雨般沁入无痕,却是不可磨灭。 令闻者不可遏制的弥散出点点悲伤,哀婉,本以为是听过无痕,却是不知,那每一个音符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嵌入闻者的心间,满满占据,与肉相连,不可分割。连最轻微的触碰,都能引发撕般的疼痛。 一阵微风毫无征兆的扬起,吹动的女子的长袍下摆纷飞,翩跹欲飞。只是女子仿佛与笛声融为了一体,对外界的变化丝毫不觉,声不灭,人不离。 为着她此刻等待的那一个人,一个男子,绝世无双的男子。她的笛声还在继续飘扬……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一般,只是那风还在不知疲倦的轻扬着,今晚的风,有点大。树叶间的摩挲还是显得那般的清晰,空气中似乎带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息。 风终是停了,女子的笛声也在此刻落幕,好像随着女子笛声的消失,一切又重新归于了平静,包括刚刚那满枝摇曳的树枝。总之,此刻,静谧无声。 曲罢,握着笛子的手缓缓落下,徐徐睁眼,眸底的流光时隐时现,叫人看不清晰,亦猜不透。 “你来了,”女子淡淡启齿,带着意料之中的肯定,“寒。” “是,我回来了,心儿。” 一句淡淡相问,一句心甘情愿的回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其中的情意,恐怕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明了,无需旁人分毫的揣测非议。 女子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位一袭月牙长袍的男子。长身玉立,气质天成,任何辞藻放在他身上,皆是亵渎。他的卓然,远在尘世之外。 莲般澄澈,仙般淡缈,冰般冷寒,水般通透,却是有着魔般的不顾一切与毁天灭地。 这才是他,仅仅在她面前才展露全部自己的他-----水冽寒。 若说黑夜是席心缈的衬托,那么于水冽寒而言,黑夜这一词,因为他的出现,才被赋予崭新且永恒的内涵与深邃。 席心缈转身,却毫无意外的对上了水冽寒那一双洞悉依旧的深邃蓝眸:还是那样纯粹水蓝色,那样温暖,还有那溢满悲伤却是想把它强行掩下却无论如何也会泄露处丝丝伤感的目光…… 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包容依旧,温暖依旧。尽管,他离开了很久…… 直至他再次以这样直接的姿态站在她面前,这种触手可及的距离才叫她明白,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瘦了。 “你瘦了。” 听得此言,女子只笑,望着男子笑,微微摇头,她不会让他知道她是为何而笑,不说话。 两人对视着,相顾无言,眼中只有彼此,仅剩彼此。除此之外的一切外物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与虚无渺小,天地间,唯独他们存在。 ---------------你还是来了。 ---------------只要你需要,我总会出现。 ---------------哪怕我曾经驱逐你? ---------------是的,哪怕你驱逐。 ---------------不怨么?不悔么? ---------------不怨,不悔。 ---------------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的,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甘之如饴。 ---------------放弃吧,我不会为谁而停留的。 ---------------我等你。 ---------------值得吗?傻瓜。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 这个傻瓜,他就是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的吗?他的思维里,仅剩这样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的默默付出了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不可否认,这句话很美,美得让人有种浅淡却清晰的痛与怜惜,更怜惜说出这句话的人。 说出这般话的人,守候的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吧。里面的无助、无可奈何却是无计后果的执着让人叹惋,感伤。 说出这般话的人,定是爱惨了那珍藏在心间的人吧。不然他怎么会有如此感悟,如此付出,哪怕是她的一次回眸,对于他而言,都是弥足珍贵且不可磨灭的吧。 说出这般话的人,让人心疼,只是不知,她可有些许的触动? 不要问她,她不知道的。 ………… “寒,实不相瞒,这次叫你来我是有一事……”“相求”两字还没有说完,席心缈只觉天地间一阵翻转,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已经被水冽寒横抱而起,以一个适中的力度牢牢被他禁锢在怀中。 “有什么事也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声音好像比平时更低上几分,视线停留在女子赤裸的纤足上,“你就这样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女子只裹单薄睡袍,身子有些泛凉,感受着怀里人的凉意,更是抱紧了几分,眉头却已然皱了起来:看来枫雪也是时候去暗房领罚了。 他到不知,自己以前许诺她的给她时间,给她自由,竟让她这般恣意起来。也许,他可以考虑将给她的时间缩短甚至收回了。 而此刻的席心缈并不知道自己的自由时间已经因为那一双光着的脚丫子而宣布“寿终正寝”了,看来她以后的日子,要习惯与水冽寒相处的生活模式了。 男子熟悉的淡淡药香此刻正沁入她的鼻尖,淡淡的味道,却是她迷恋已久的,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人知道。 胸腔感受着他说话时的震荡,一道传了过来,震撼着她自己的心脏,如此明显、强烈。宽广的怀抱隔着冰凉的面料传递着阵阵温度,温暖舒心。好像有神奇的魔力般,在这里,女子就能暂时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嘈杂,抛却了平日的烦恼与狂躁。很窝心,很舒适,这片小天地里,像是她的避风港,永远风平浪静,安详平和。 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眸中水烟迷蒙,终是凝为嘴角轻轻浅浅的弧度。足尖轻点,朝着那个房间飞去…… 第五十一章 谋动 第五十一章谋动 (注意了,今天这篇是第二更了啊,想想都觉得憋屈。[.超多好看小说]早上的那篇还真不好码,想要回忆写过的内容又想不起来,想要重新写个又有点模糊的记忆,虫子就在这两种状态之间被拉扯着,那个叫纠结啊。早上5点多就起来了,6点半开工,九点上传,其中的惊心动魄……带着对停电者的 深深问候,总算是交差了,现在,二更来了耶……) 日落苑 通往席心缈房间的那条长廊上,冰凝正在那里寻找着自家主子的身影。刚刚去了房间,才发现小姐不在屋里,大晚上的,小姐应该不会去哪里,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在亭子里的可能性最大,索性就直接去那里找找。 刘婆婆被人下毒,至今昏迷不醒,小姐又是她一手带大的,眼下,该是为婆婆的事担心着吧。这样的小姐,也让人心疼,她过早了的承担起了所有的重担。思忖间不觉加快了脚步。 可是,接下来冰凝看见的一幕着实让她吃了不小的惊:不远处,迎面快速走来一个男子,而小姐居然被他抱在怀中!随着男子的走近,冰凝看清了,是他!那个谷主回来了!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现在……难道是小姐真的把他叫回来了,他真的为小姐回来了!? 不及冰凝进一步思索,水冽寒抱着怀里的席心缈像一阵风般迅速擦过冰凝身边,冷冷的落下一句“你就是这样伺候你主子的?快去打盆热水来。”便如鬼魅般消失,等到冰凝转身看他时,哪里有他的影子!恐怕此刻早就在小姐的房间里了吧。 好恐怖!刚刚他经过她身边时落下的一句话以及那淡淡的一瞥,没有丝毫温度,不带任何情绪,却是生生叫她仿佛置身于万年冰窖之中,将自己冻结。额头似有丝丝汗珠渗出,她敢保证,如果不是顾及到小姐,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血谷谷主,那是天下间每个人都避讳恐惧的人物啊! 猛的回神,想起男子刚刚的命令,扯起裙摆就小跑起来,怕让他们久等。 ………… “你可以放下我了。”一路上被抱着回到房间,虽是舒适但还是要撤离的,毕竟,这个怀抱,贪恋不得。 “为什么不穿鞋子。” 水冽寒将席心缈小心放于贵妃椅上,自己却不急着坐下,而是蹲下,也不抬头看女子,用自己修长玉洁的手包裹着她的纤足,试图将之捂热。 “麻烦。” 席心缈想试图挣脱,可是只是白费力气,水冽寒握着的力道虽不大却也让席心缈挣脱不得,无奈之下也就随了他去。其实她更认为,眼前的男子比她还要固执,连她也无可奈何。 听见席心缈的无所谓的回答,水冽寒抬头,望着她,眸中烟雨朦胧,宠溺一笑,“那日后在长廊上铺上蓝田玉就好了。” 淡淡说着,一成不变的包容。况且,这在他眼里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没钱!” 席心缈忍不住翻一个白眼。蓝田玉冬暖夏凉,温润养生,即便是一块用作小型玉器已属难得,他倒好,打起了铺满整条长廊的主意!且不论蓝田玉的价格菲然,有没有那么多的材料让他打磨也是一大问题! 他当她是腰缠万贯的富婆呢?富婆也不是这样挥霍的!不过话说回来,脚踩温玉的感觉,她还真没试过呢,这家伙,倒是懂得享受。 看着女子一脸紧张的钱奴样子,好像他真要她出钱似的,摇头苦笑,傻瓜。 “吱---”房门打开,“小姐,热水来了。” 冰凝已经端着一盆的热水走至两人跟前,看见眼前的场景,愣是傻了一下:小姐怎么把脚给公子握着!她难道不知只有她未来的夫婿才可这般吗? 水冽寒像是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接过铜盆,无视冰凝呆愣的表情,将铜盆放于地上,伸手进去探了探水温,不觉任何不妥后,握起席心缈的双脚,“会有点烫,不过这样对你的脚有好处。”头也不抬的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双脚置于热水之中,撩拨热水,轻轻的按摩着。 看着身下半屈膝的男子,低头帮自己洗脚的样子,那样虔诚,那样认真,那样小心……席心缈只觉有股热流自脚底传至全身,熨烫着丹田,热烈奔腾。那是热水的温度么? …… 看着眼前的一切,冰凝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理解再转为最后满满的感动。眸中似有泪光闪动,男儿膝下有黄金,为女子洗脚被多少男子视为无用懦弱,男子本身的自尊与自傲阻止他们做着这些事。 骄傲如血谷谷主,他所受的尊崇该是如何的难以估量!可是,就在今天,因为自己的小姐,她看到了他作为一个男子在心爱女子面前最平凡的一面。在小姐面前,他甘愿折腰,甘愿屈膝,不觉任何委屈,只有满心的欢喜。 殊不知在外界,他是如何的令万人折腰和膜拜,他是神一般的存在,地动不摇,天塌不惊,傲然挺立时足以支撑起整片天下!可是在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子,也渴望得到小姐的丁点回应与期许。 看着他为小姐洗脚,自然且圣洁,叫人不敢惊扰。期间透出的浓浓情意与宠溺,冰凝觉得他就是小姐一生的良人,叫她再也找不出任何另外的男子来跟他进行对比。而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吧。 这份感情,足以媲美世间任何的美好事物,她相信,被感动的绝不止她一人。希望,小姐不要让他等待太久…… …… 席心缈不知道冰凝此时的想法,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男子的存在,略一皱眉,似有些不习惯,心里更有丝异样,“我自己来就好了。”说着就要抬脚。 “你叫我来不是说有要事的么?”男子并没有给女子挣脱的机会,一双手永远不紧不松的掌控着女子的纤足,自顾自己手中的事情。 动作一滞,被他带人了话里,“婆婆中毒了,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没有了刚刚调笑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下面的人没有了声响,席心缈低头细视,却见水冽寒已经洗好她的脚拿着冰凝递来的干布轻柔擦拭着了。他的神情很专注,脚面,脚背,还有脚趾间的缝隙……无一例外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猛的想起:他不是有洁癖的么?! “好了。”他扬眉灿笑,浩淼的湖蓝水眸此时星光点点,异彩流光,闪耀的竟有些刺眼。 神情有些复杂,不想再想下去。 “怎么了?”看见席心缈意味不明的神色他的蓝眸终是带上了一丝疑惑,手覆上她的肩膀,那里还有余温。 “没事。”被那肩膀处传来的热度惊醒,惊觉自己的失态,淡淡启齿,借起身穿鞋的机会拂开他搭在右肩的手,果然,那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看着落空的手,深幽水眸有一瞬的黯淡,不经意间的晦涩像流星一般刹那隐现。 男子负手而立,声调有丝暗哑低沉,“所以,你叫我来,只因为这样吧。” “你会帮我吗?” “你要的,我总会给你的。”是啊,对她,他总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总会给她的…… 安然居 “怎么样?”看着施针完毕的水冽寒,席心缈急急询问,他是婆婆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他也…… 终是扎完最后一针,取出收回。 “我已经封住她的各大命脉,希望能暂时止住毒素在体内的运行。若要解毒,恐怕要费一些时日。不过你切取些毫血灵芝熬制喂之,一日三次,不可断绝,倒是可以续命,这样就能争取时日去寻得解药。” 相较于席心缈的紧张,水冽寒显得镇定许多。除了她,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而他肯出手相助,皆是因为这是她的婆婆,她的需要。 他说过,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此种到底是为何毒?怎么会连解药都如此难得?”他不是医毒双绝吗,难道也配不出解药? “此毒名为‘灭生’,江湖上少有流传,因为-----”眸底微沉,“它只出现在宫廷中,是皇宫秘药。而且解药制作过程复杂,任何一道顺序的错误都会产生新的毒素,使原来的情况雪上加霜。”看来,皇宫里的有些人不安分了。 “皇宫?”席心缈的声音已然冷了下去,若是皇宫的话,丽妃,齐景熏,齐澈,还有那些隐逸在暗处的人……会是谁呢?他们都不能排除下毒的动机,只是现在迫不及待的下手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还是,他们想下手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婆婆,而是------自己!只不过阴差阳错被婆婆误食才演变成现在的状况? 不过,既然知道了婆婆需要的解药就在皇宫,这样就好办多了,只是皇宫戒备森严,重兵把守,要全身而退恐怕有些困难。 看着秀眉紧锁的女子,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她的心思,他一直都很清楚。 水冽寒自顾为自己沏了一壶茶,连着那声缥缈的叹息吞入喉中,“七日后,齐帝寿宴。”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点亮了女子眼中的璀璨,女子终是笑了。男子看着,对他来说,无疑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五十二章 宴前之邀 第五十二章宴前之邀 (字数就要破30万啦~~~感慨啊感慨,感谢各位看客一路来的支持~~感谢虫子一直“头悬梁,锥刺股”的码字~~大家都不容易,尤其是虫子,顶着压力熬到现在(小小的吹捧一下自己哈),希望以后虫子能更淡定的开开心心的写文,小说嘛,就是为娱乐大众,开心自己而存在的嘛~~撒花……内伤,又停电了……靠!) 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谁为执棋者?招招险棋,步步惊心,吾亦从容应。犯吾者,诛! -------席心缈 齐国齐帝者,一代霸君也。自而立之年接管帝业,拓疆土,平叛乱,收失地,固江山,创造了一个历代帝王难以达到的都景胜世。其英明神武形象在民间广为称颂流传。 白驹过隙,这位人格魅力与气魄俱在的帝王即将在六日后迎来他的第五十个生辰。此等盛事,自是举国欢庆,齐国京城,早就开始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万人空巷。为庆祝这个重要的日子,圣旨下: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四方来贺,八方献寿,这个京城,早就沸腾非凡了。 皇宫 摘星亭 一群装扮艳丽的女子正在亭子内巧笑嫣然,似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各个姿色卓然,比这御花园里的珍奇百卉更要夺人眼球。翠玉金钏,玉簪银铃,轻纱薄衫,明艳非凡,或淡妆,或浓抹,总之相宜。 不知又是谁说了句什么话,又是引得亭内聚集的官家小姐们娇笑不已。 无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切,真是一群无知妇孺!她搞不懂,这些事也好意思这样拿出来说的没完没了的? 就拿刚刚那个头顶插满金簪的“箭猪”小姐说吧,不就是前几天在街上晃荡着,手帕被风吹走,然后来了一个男人,捡起还她,她抛了几个媚眼,男人大概闪了眼。然后……大家都懂的~~ 总之是对上眼了吧,看“箭猪”小姐的满脸花痴状,席心缈感叹: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么?还是那个男人的眼神有问题?不过,这事她也不好说,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箭猪”小姐在别人眼里是不是眼屎就不得而知了。这种破事,席心缈也只有勉为其难的当个茶余饭后的涮耳八卦听听了,一如现在。 因为齐帝的寿辰,整个皇宫中的人都很重视,各位官家小姐更是使出全身解数要在宫宴上崭露头角,美其名曰为齐帝祝寿,若是能得场中的一些皇子大臣的青睐,一个高兴听个封,赐个婚,从此荣华富享之不尽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如此千载难得的好机会,这些莺莺燕燕,岂会放过? 刚刚好齐帝长女华阳公主主事这个活动的安排,收到华阳公主的请柬,也不管上不上的了台面,这些官眷们自是赴汤蹈火的出谋划策了。不过,毕竟都是女儿家,除了已婚的华阳公主,其他几位可都是势要在宫宴上一举成名的怀揣着美梦的小姐们,自是少不了八卦的幻想,接近花痴的无知。就像刚才那一出。 席心缈之所以也会出席,主要是想借此进宫探查一下地形,以及各个把手的重地,也许,婆婆需要的解药就在这些重兵防卫的大门之下。华阳的邀请,对她而言,是个机会。 不过,席心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程诗诗,那个女人,经上次诬陷一事,那身手……她还是防着点比较好。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的意外。 “席小姐从刚刚一开始就闷闷不乐,是为何事所恼呢?”华阳眼尖,一眼就把躲在小角落的席心缈揪了出来,全场安静,几十双眼睛如探照灯般齐刷刷直射过来。 “公主误会了,心缈只是在想在寿宴上要准备些什么,一时失神,还望公主见谅。”这话回的顺溜且无半点破绽,达到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境界,席心缈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说话之时心里还腹黑:你眼睛上装雷达了么?盯着老娘不放? “哦,原是如此。”细长勾人的眼眸水光微闪,提唇一笑,“那席小姐可曾想出了什么?” 那眼神瞧得席心缈不舒服,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点的,跟她们讲话很费脑,席心缈很讨厌这种感觉:阴阳怪气! “皇上寿辰,自是非同小可,以往的抚琴歌舞都属陈旧,心缈觉得还是来点不同一点的好,这样才显得对此次宫宴的重视,于外宾而言,才能展我大齐风采。” “好好好,席小姐所言甚得我心,本宫也是这样想的,老是歌舞之类的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厌了,可是就是不知应该怎样创新,席小姐可有想法?” 没想法……这是席心缈的内心潜台词。给你点建议你还真顺着竿往上爬了啊,不愧为剥削阶级,连脑子都有别人帮着动。 “想法吗,倒是有一些,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罢了罢了,为了计划的成功,老娘再为你浪费几个脑细胞。 “快快说来。”华阳有些激动了,若是举办得宜,她华阳公主的名号自是会上升几个台阶,身为皇室宗亲,地位、名誉永远是他们不懈的追求。 “此次宫宴,不分酒席,不设座位,群臣围一长桌而站,桌上置酒水……此名为‘自助餐’。” 可怜的古代人,连什么是自助餐都不知道。可知另一个时空此已盛行已久? ………… “呼----总算是溜出来了。”席心缈站在宫里的不知名的空地上,转了转腰,伸展了一下筋骨,刚刚给那群女人介绍起自助餐的含义,这样新鲜的方式,华阳不喜欢席心缈才觉得有鬼。稍作解释后她们就陷入兴致勃勃的讨论中,也就很快忽略了以尿遁撤离的席心缈。 此时的她一袭宫装,俨然是个宫女打扮,而这身衣服的主人,估计还在柴房的角落堆里昏着~~怕这张脸碍事,她还特地“加工”了一番。这样一来,该干正事了。 皇宫很大,对素有路痴之称的席心缈来说,在里面晃悠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一个“宫女”在宫里行走,也算正常,其实,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搞屁啊,早知道皇宫那么大,老娘当初就应该多逛逛北京故宫,好歹留个印象!”宫女席心缈终于忍不住爆粗口,她真的是憋不住了,她很失望的发现一件事:她-------迷路了~~这个跟现代北京故宫惊人相似的齐国皇宫,她真的拿它没辙…… 正踌躇间,猛听得身后一声尖细的娘娘腔:“你,说你呢!在这里瞎晃荡什么?” “奴婢,奴婢是新来的,迷路了,公公请恕罪!”心中抖落一地鸡毛,急忙转过身,低着头发抖,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新来的啊,难怪不知道规距,你---”一身蓝色太监服的娘娘腔翘着个兰花指,“把这些药材送到太医院,手脚勤快点,若是耽搁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一把塞给席心缈一大包的药材,甩着手不耐烦吩咐她快走。 太医院!正合我意。 “可是,可---可是……”席心缈为难的抬起头,湿意朦胧的望着那骚包公公…… “哇!你那是什么脸?脏死了丑死了!该不是有什么病吧!离咱家远点,可吓死咱家的小心肝了。”马上像装了弹簧般迅速弹跳开,那速度,刘翔见了也要汗颜,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顺气,一边还在为世间还有那样的脸吓到自己而咒骂,好像真的被席心缈的“绝世容颜”给震到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条粉红丝帕,依旧翘着兰花指死命的擦拭着,好像真沾上了什么污秽。 粉红色…… 席心缈难得的一次面瘫,奉献给了这位绝对给力的太监……尤其是看见他脸上因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而剥落些许的白色块状不明物体,那红的跟猪肝有的一拼的性感厚唇,正以人类想象不到的程度大张着,她觉得,那嘴有再大下去的潜力…… 她后悔了,真的,她错了,她不应该抬头的。那样,对大家“都好”…… 第一次见面,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她怕她承受不起的~~ “公公---” “打住打住,你站住,不许靠近!”连连退步,差点跳脚,那表情绝对的骇然加嫌弃。 “太医院……”虽然她很丑,但是她很温柔,她用眼神感化他。 “直走,左拐,再右拐……绕过一个湖经过一口井就到了。” “哦,那奴婢先走了。”看,他还是被自己给感化将路况告知了嘛! “慢着!” “公公还有何吩咐?” “这个,拿走!”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进丑颜宫女,踩雷区也没有这么谨慎,头后仰,上身呈后倾姿态,眯着眼调整焦距像是对准了丢给她那条粉红丝帕。 “拿去洗干净经太阳暴晒后送回来,不许丢掉!不许私藏!”怕宫女忘记似的强调,这个可是他的老相好送给他的~~ …… 宫女终是如愿走了,带着一腔悲愤外加那条粉红丝帕走的,从今以后,粉色将是她的禁色! -------天干物燥,小心引火烧身,端正仪容是王道~~ 第五十三章 深入宫穴 第五十三章深入宫穴 (呜哇哇哇~~虫子被虫子咬了,后背好多包,好痛好痒,惨不忍睹。[.超多好看小说]别人看着恶心,虫子看的伤心……希望老娘买的药膏有效,如来佛祖,无量道人……保佑虫子赶快好起来……) 皇宫------太医院 经过不计其数的弯弯折折后,宫女席心缈终于站定在这个建筑之前,对面正殿门的上方牌匾上的鎏金的正楷大字印入眼帘------太医院。 此院分为三层,被围在绿瓦红墙之中,唯有一长石阶通至正殿门。墙边绿树沿墙而植,搭配着红墙,倒是显眼。 视线通过笔直的石阶望进,里面的来往人员尽数落入外者眼中,或穿梭其中,或制药熬汤……各司其职也算是有条不紊。 听说此楼分层而建,不同楼层之人所属职位也不尽相同,正所谓职高者上位而居。席心缈想着,自己是来打探私密药物的,此等皇家秘事应该找最上层的主事的才是。 抬头看着太医院的第三层,不比底楼的喧闹,微微提唇,胸中已有沟壑,随即低头自顾踏上通往正门的台阶。 “你是谁?太医院重地,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来的!”刚一进门,就被一个猛吼。一身披朝服的中年男子见得来人,直接怒吼之,估计也是被上级给骂了找人撒气吧。 “奴--奴婢是奉命---送药材来的。”怯怯回答,声若蚊蝇,却是将怀中的包包药材拽的更紧。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忍! 听得眼前宫女的回话,又见得她怀里揣着的物品,中年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口气仍然不善,“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到后院去,耽搁了时辰,想挨板子吗?” “是--是是是。(.无弹窗广告)”匆匆抬起步子小跑出去,深怕再招惹到这位难伺候的太医。 “我说陈大人,你拿一个小姑娘撒什么气?”旁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调笑道。 “哼,那也是她倒霉!丽妃娘娘叫我研制什么永葆青春的药,早上刚刚被训斥说我毫无进展,你说说,天下哪有这种药?生命循环乃天道,容颜迟早会逝去,她不是强人所难嘛!结果,我是一顿好骂!你也别惹我,现在火着呢!”一脸的愤慨加忿忿。 旁人摇头识相走开,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句“丽妃”已经准确无误的飘进了某宫女的耳里。 …… 太医院第三层,比平时不同,此时多了一个鬼魅的身影。 三层内多是放重要医书的场所,一排排又长且高的书架上堆满了厚厚重重的医书,绕的席心缈有些晃眼,到底有没有人在里面? “嘭---”书本落地的声音。 席心缈暗骂一句糟糕,逛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 “小安子,是你吗?不是早跟你说打理的时候小心点,这些可都是珍品,稍有不慎就是你脑袋搬家的要事!来这里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莽莽撞撞的,莫不是还想去辛者库呆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传出苍老沙哑的斥责。是个老者。 有门!席心缈暗喜,循着声源慢慢靠近。 “小安子,问你话呢,有没有听见!”老太医本还想再出斥责之言,可倏地感觉呼吸困难,猛咳几声后才惊觉有人潜入,而且自己已经被挟持了。 “有刺----” 扼喉的手猛的一紧,将那声“客”字断在喉间,“想死的话你可以继续叫。”语气冷得足以将人冻结。 席心缈在老太医身后,向前伸手扼住他的喉,感觉到他不敢轻举妄动后稍稍松了点力道,其实她也担心万一控制不好力道提前把他送到我佛如来那里那她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你是谁,为何---”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你就性命无忧,不然……”快速打断老人的话,她可没有功夫陪他唠嗑,也不把话说完,把其中隐含的危险留在那打断处,却更能威慑人。 “你要问--问什么?” “可知‘灭生’何解?”单枪直入,直奔主题。 听闻,老太医猛的一震,随即马上否认道:“什么灭生灭活的,我从来没听过!” “哼,我既能问得你此问题,就表明我知道它的存在,也知道它存于皇宫之中,不要急着否认,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我确实不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句话落,不再出声,好像真的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好一个老头,倔得跟头驴!他以为她当真不敢杀他吗? 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这一点席心缈很清楚。只是在有时为了要守护不得不守护的东西并且与生命相冲突的时候,才会选择放弃生命。因为如果不放弃这一条生命,以后牵连的将会是更多的生命。 有些东西,是比性命更重要的…… 想到这里,席心缈稍稍放缓了语气,眼里的邪肆不减,“做到太医令这一职不容易吧。” 听得身后女子阴阳怪气的话,老太医心里胆寒的同时疑虑更深: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那个禁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解药在哪里的!皇宫的禁忌,说出来,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自己死也就死了,再连累全家性命就是万万不可的!打定主意,便任由席心缈去了。 看着依旧不依不挠的老顽固,席心缈冷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也知道你不说的顾虑,你是在想着你一人死总比全家死光光来得好吧,对吗?” 对老太医震惊的表情熟视无睹,皇权至上,席心缈不糊涂。 “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放过你。”阴森一笑,老者一抖,“若我告诉你,明早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某位深宫娘娘的床榻之上,被你的君主‘一不小心’给撞见了,你说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我既能潜入这里与你说话,就应该知道那种事我也是轻易为之。” 商量的语气,慢悠悠的,却是吓的老太医连连战栗,这个女子!这个女子…… 怕还吓的老太医不够似的,席心缈自顾琢磨着,“要选哪位娘娘呢?如今得宠的是丽妃吧,不如……”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着实气的不轻。 想他堂堂朝臣,是经过多少摸滚打爬才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说实话,他怕死,但是若真是直接被这个刺客杀死倒还好,起码保得住一世英名。可是,她居然说出那样的话,身为臣子,猥亵后宫,那是怎样的滔天大罪!?万死不足抵罪也!不仅如此,还会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就算死了,也怕尸骨无存,魂无归所,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 这个女刺客,好生厉害!将人心看的如此透彻了然,竟叫他不得不答! “哎!”长长的一叹,叹出不尽无奈,“罢了罢了,老身就告知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我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有泄漏,死后不安。”席心缈像是发誓般的安抚着这个不经吓的老人家,古代人最重誓言,尤其是以死起誓的,算是重誓了。 对于席心缈来说,发誓也像放屁,放过无痕,谁还傻不拉几的去跟屁较真,诚惶诚恐的等待着誓言灵验的一天?这些虚话,那个老太医要是爱听,她可以再免费赠送几个……为的只是让他更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而已。 …… 穿过一道长廊就是那个柴房了,席心缈快步走着,希望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宫女还昏迷着,时间有些不早了,也不知道华阳那边的聚会结束没有。 不过好在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想起自己一路探索过来的艰辛:骚包的太监,“更年期”的中年暴躁狂,罗里吧嗦的老太医……这个皇宫,还真是什么鸟都有,而且全让她给撞上了,这狗屎踩得不得不说很准确~~ 再加上知晓自己平白被骂的原因竟是那个丽妃,席心缈更是火由中烧,老娘送个药也要因为她被骂,她是上辈子跟那个欧巴桑结仇了是吗?人老了就服老,不要老是想着什么青春永驻的,那叫白日做梦!她刚刚提到把老太医送到丽妃那就是故意的,搞不好逼急了她,她真的给她送一个男人去! 还在怨恨中…… “吱---”房门打开的声音,门口处快速闪进一个人影,然后又快速阖上。眨眼间的事,几乎察觉不出。 那个柴房内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门“吱呀”打开,来人瞅了瞅周围的情况:一切ok! 理了理衣裳,整了整领口,哼着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的奇怪的小调子,自顾离开。 在女子离开之后的没多长时间里,走廊拐角处走出一个身影,踏着莲步缓缓来到女子刚刚站着的门口,俯身,弯腰捡起一块蓝田玉,润腻的手指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抬头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眸色深幽,微勾唇角,静默不语。只是手紧拽着玉佩,发白…… 第五十四章 宴前定谋 第五十四章宴前定谋 时间:寿宴前夕 地点:日落苑 夜幕微微降下,席心缈的闺房却是空置无人,而在席心缈的练功房内,却是比平常显得活跃许多…… “我已经打探好了宫内的地形,灭生的解药就放在息心塔的顶层。[]”席心缈手指着地图中的某一处,对着围在旁边的众人解释着,“此塔共七层,取自‘七级浮屠’之意,塔内供奉着历代齐国帝王的灵位,是齐国历年来的皇家禁地。塔外有重兵把守,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换一次兵,所以,我们要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到达顶层取出解药并要及时出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得惊动任何人!” “小姐,息心塔与本次寿宴地点的御花园相距不远,而且塔顶处的动静从御花园看去一览无遗,若我们在塔顶起了打斗,定会惊动塔底的御林军和齐帝他们。” 看着图上的方位,影凝眉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所以寒,”席心缈扭头对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水冽寒说道:“这次就麻烦你了。”带着一丝慎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她知道这样很强人所难,他本就不喜朝堂,偏偏自己又要他出现在齐帝的寿宴上,名为齐帝献寿,实则转移众人注意力,为她的缺席赢得时机。这次,她真正是利用了他彻底! 对上席心缈略带歉意的黑眸,湖蓝水眸里一成不变的包容与温柔,似能将她融化,嘴角浮现一抹笑,真挚而宠溺,“心儿,你我之间从来就不存在那两个字。” 修长洁净的手掌柔柔的覆上席心缈的脸庞,将她散落的碎发捋至耳后,俯身贴近女子的耳边,仅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启齿:“心儿,你一直都知道我怎么想的,不是吗?我只希望你每次遇到困难时,都能首先想到我,而我---”微微一顿,“穷尽全力也会达成你所愿,只要你要的,我总会给你的。” 没有避开他的抚摸,脸颊上是男子自掌心传来的丝丝热度,他的手本是有些凉的,一直都是那样的,可是现在,她真的感觉到了那滚烫的灼热。 耳边氤氲着男子湿润的热气,微凉的唇边不时擦过耳廓,有些痒,但是她那时没有动,他接近低下甚至卑微的祈求让她不忍避开。他是水冽寒啊! 终究,是她欠了他,而她注定也是要负了他…… “寒,谢谢。”她能给他的也只能是一声“谢谢”了。 微微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减,只是有些涩然,只是水烟眸有些晦涩,只是…… “小姐,你是说让水公子……”影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子,在得到主子肯定的眼神后早就掩饰不了眼里的震惊,饶是冷却多年的淡眸亦是在听见小姐与他之间的对话时涌现起巨大骇浪。 在那日从小姐口中得知他就是血谷谷主之时影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吃惊与难以置信。从第一眼见他起,影就知道他不寻常:行踪飘忽,深藏不露,气量恢宏,气度尊贵,心思更是难以琢磨,是个极睿智的人。 他本该是那样骄傲的一个让人仰望的人,却是为小姐做出如斯地步,怎不叫人敬佩? “心儿,此次不比寻常,塔外重兵你能防,可知塔内凶险?”刚刚他一直在听她说塔外的情况,却是没有注意到塔内是否另有玄机,此次行动,她不可以出意外。 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看向席心缈,不错,这才是重中之重。 “关于塔内的一切,我的确不知。”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哪里危险哪里不足他都替自己想到了。 “所以我才决定亲自出马。”不容反驳的坚决。 “小姐!”冰凝惊呼,此等凶险未知的情况小姐怎么能只身冒险! “属下愿替小姐入塔,请小姐应允。[.超多好看小说]”单膝持剑跪下,影亦是一脸坚决。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打断冰凝的劝阻,继而道:“影,记住,你只准在塔外守着,外面的风吹草动都是我能否取得解药的关键。你可明白?” “是!”铮铮有声,她是主子,他是下属,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忤逆她。 “小姐去犯险,那冰凝可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小姐的?”冰凝急急开口,她不想被落单,她很想帮小姐尽着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微不足道。 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焦急的冰凝,目光泛柔,“当然,冰凝你要在我离开后帮我挡着那些问我或是找我的人,避免他们起疑。” “记住,此次计划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是!” ………… 待到影和冰凝退出后,房内就只剩下了水冽寒与席心缈两人,好像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 席心缈看着窗前背对自己负手而立的男子,他在方才听到自己的决定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他没有出言反对自己,但是席心缈知道:他不开心,因为她。 …… “你生气了。”语气依旧淡薄,在席心缈看来,她是在陈述着事实。 …… 他没有转身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席心缈暗自一叹刚想要放弃继续说话。 “没有。” 就在席心缈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水冽寒突然又爆出这两个字,他眉眼微微一抬,神色淡淡。 “?” “我没有生气。”怕席心缈不了解般的再次重申,只是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别扭,大概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吧,轻轻一咳,貌似在掩饰什么。 …… 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瞅着还是不肯正视自己的男子,什么时候见过血谷谷主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连席心缈都有些吃惊,这破天荒头一遭的奇闻异事居然让她给撞见了! 明明就是生气了,还强装着嘴硬!那语气,那表情……哪里不是在昭示着主人此刻的气愤?这场景,席心缈忽然就想起以前一些闹别扭的小孩子,明明是想吃糖想的不得了,却硬是嘴硬赌气说自己不要吃,可是他们的眼神动作早就背叛了他们。 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大概受不了席心缈聚光灯般的探视,水冽寒终是回身,对上席心缈戏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转移了话题。 “我去方便些。”收敛起玩笑的态度,换上了一丝郑重。 “你不知道此行危机重重?”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弃。” “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你……” “我会小心的。” “其实,我去的话---” “不需要,我去就行了,”快速打断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我已经欠你很多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如是说道。 灵玉般的眸子猛的一黯,似有一丝苦笑。 “欠?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有些不忍对上他的眸子,将脸撇向一旁,“这个人情,我欠下更记下了,日后我会还你。” 他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失望,失落还是无可奈何? 原来,她一直都耿耿于怀啊?她可知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的帮助?无条件的,理所应当的接受? 可惜,她不会啊!她的泾渭线是如此分明,他帮她,她就认为她欠着他,她可知“还”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这些援助都视为“理所当然”? 想起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隐隐抗拒与排斥,水冽寒的抿起了薄唇,看来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你干什么?”看着突然闪现在自己面前并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水冽寒,席心缈皱眉道。 他的眼里似乎闪耀着一团诡异的火花,配着他那清雅绝尘的冰冷面容,在那一刻,她竟觉得有丝魅惑撩人?竟丝毫不觉的突兀!但是直觉告诉席心缈,他此刻很危险。 “心儿,你是不是已经忘了那日我临走时的话?”他的语调有些意味不明,但是席心缈就是从中听出了他的不悦。 “时间跟自由,你答应过的。”席心缈皱起了眉,他是什么意思? “你只记得了前句么。”他轻轻提醒,一步步指示着。 微微失神,待再回神时已是淡漠一片,“寒,为何还是如此执着?”反而不急着挣脱手腕了。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水冽寒眼中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清冽,像湖水般澄澈且深邃,“心儿,我承诺你的时间跟自由,我不相信你会并不知道那只是只限于我视线内的范围。 我承认我很自私,只想私心的把你守护在自己看得见的视线之内,在那范围内,我许诺你时间,许诺自由。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向往的。你有一双属于自己的翅膀,稍不留意便会展翅高飞,不会有任何的停留,不管地上的人的如何呼唤。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怕你离开,更怕你的无回应。” 不是不知道他的执着,不是不清楚他的付出,席心缈星眸微暗,其实她也早就知道了,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在他所掌控范围内的自由,一旦自己飞的偏离,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折断自己的翅膀,这样互伤的方式他做得出来。 在他看来,清晰的疼痛远比遥远而朦胧的念想要好得多。 …… 在计划前夕遇到他的霸道宣誓,她到底改如何抉择? 第五十五章 名震天下(一) 第五十五章名震天下(一) 时间:酉时(下午5时正至晚上7时正,古代时辰详见底部ps~~o(n_n)o~) 地点:驶往皇宫的途中。 寿宴时间:戌时(晚上7时正至晚上9时正) 等了足足的七日,今天终于迎来了齐帝的寿辰!成败,在此一举了…… 京城的街道上万人空巷,其繁华旖旎不可用言语比拟,在这样一条长且宽的通往那个黄色宏伟建筑的大道上,一辆高档却并不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 透过微掀起的车帘,一双漆黑的如夜空天幕的眼眸里倒映着车外一闪而过的景象,眸中的景象光影闪现却是激不起女子眼中的丝毫波澜。 “小姐?” “没事,一切照计行事。”听到车内女子的呼唤,席心缈收手转身端坐,神色淡淡,不着丝毫端倪。 看着已然闭目养神的小姐,冰凝不再出声,马车内又陷入一阵静谧…… 宫门口。 “吁----” “小姐,到了。”车夫跳下马车,一手拉着控马的缰绳,另一手抚着马脖处的鬃毛,朝着帘子内的主子恭声提示着。 车内 “冰凝,若有人问起我,记住你该怎样回答。” “是,冰凝记下了。” “恩,下车吧。”睁眼,将眸底的深沉隐于暗处,率先起身出去。 刚一下车,席心缈就见不远处也驶来一辆马车,与席心缈的马车不同,车头两侧挂着鲜红流苏,随车摆动,多了一份女子特有的婉丽,尤其是车头左侧上方挂着的“程”字木牌,已将主人身份告知无疑。 程诗诗,她也这时候到,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冰凝也是看见了程家的马车,想起那个程家小姐不由得眉头一蹙,她不喜欢她!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直觉的不喜欢。 “我们走。”落下一句话自顾离去。 冰凝颔首,快步跟上,无言紧随。 …… 程诗诗一下车就看见了走在前头的主仆二人:那个桀骜的背影,一身简洁黑衣,她好像酷爱黑色,而她也特别适合黑色,世上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能将黑衣穿的如此高贵卓然的人了。 其中的气度,傲然,清贵,潇洒却又恣意,总是以不可遏制之势层层铺展开,逼得人不敢与之争锋。 不过,程诗诗唇畔的弧度忽的变得有些诡异,那又如何,她很快就要为她的骄傲付出代价了,很快…… 此时离戌时还有较长的时间,不过到场的人员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那些官眷们亲热熟络的打着招呼,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们周旋在各个皇子大臣之间,或是围着那新式的自制餐桌啧啧称奇,问其主办者,皆是对华阳公主赞叹有加,竟能想出如此前无古人的创举! 此次寿宴满朝文武皆是重视,又加上华阳对这个自助式宴饮的铺天盖地的宣传,闻讯者皆是早早闻名而来,一场宴会,缺的只是姗姗来迟的主角而已。 或是众人都将注意力投放在那个新式餐桌上,席心缈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显然很满意。 看着华阳一脸从容的游刃在众大臣之间,或是受到周边人赞美的缘故,或是手中端着的高脚玻璃杯盛装的深红葡萄酒透过光影映照的缘故,此刻的她更加显得容光焕发,雍容华贵。 与众人谈笑间偶的一瞥,华阳瞧见了站在一个稍为角落一点的席心缈:通身黑衣,散发着不可亲近的疏离冷漠,头发就是简单的扎成一束,没有任何的装饰,再细视过去,竟发现她连耳环都没有戴! 她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那里,没有人上去搭话而她更没有去搭讪的意思,或许这是一个属于孤独的女子,华阳忽然有一瞬就觉得席心缈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那份孤绝的气质,无法言喻。 与周边的大臣们寒暄几句后,华阳微提着裙摆怡怡然向那个女子走去。 席心缈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脑子却是转过千百回:影应该已经在息心塔守着了,寒不知道在哪里,那晚一别后他又像蒸发了一般,他不现身,就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她知道到时他一定会出现。那么一切就差献寿这个东风了。 冰凝静侍在侧,亦不发话,她本就话少。主仆两人都是性冷的人,这下就更安静了,而且看着也有点怪异…… 余光处似觉有人走近,扭头视之,却见华阳满脸灿然的走近。 “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不去和那些小姐叙叙旧?”华阳操着熟络的语气,眉眼弯弯。托自助餐的福,她现在对席心缈很有好感。 “心缈脾气怪异,想是那些小姐们受不了心缈,这样也好,落得清静。”席心缈淡淡道,“看来大家对这个形式的宴会感觉不错。” 将话题转向了华阳现在最为关心的事上。 “可不是,这次若能得父皇嘉奖,我就要好好答谢你了。” “心缈惶恐,心缈只是提出这个提议,而真正实施的人却是公主,此番功劳应是公主所得,心缈不敢居功。”谦虚却不卑微的回答。 “席小姐果然是知礼之人,本宫没有看错人,你放心,若宴会举办成功,本宫会好好的赏赐你!” 与华阳你来我往间忽闻得一声尖细的鸭嗓划破长空“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下跪,山呼万岁,响彻天地。 齐帝在跪着的朝臣间缓步走过,君王之气尽显无疑,一国之母微居后侧,保持一定的距离,曵地凤裙洒落一地尊贵。丽妃最后,亦是昳丽非凡。 衣华如锦,人美如玉,端的是如此。 “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人起。 “华阳,这就是你所说的自助餐吗?”齐帝今天确实高兴,连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轻快,看见如此不同往常的宴会形式,亦是好奇至极。 “父皇,你有所不知,这可多亏席小姐的提议呢,不然儿臣也想不出这样的花样。”华阳笑着拥上自己的父皇,虽已嫁人但是在齐帝面前仍旧是保留着一份家女之态。 “哦?想不到席家丫头还有如此心思。”齐帝眉眼含笑,显然愉悦至极。 “是公主谬赞了,心缈不过是献计而已。”席心缈跨出一步垂首回答。 “出谋不居功,将军教的好女儿啊!”齐帝哈哈一笑,赞赏有加。 “皇上,席小姐想出这样的好点子,可要好好的奖励她呢。”左侧的皇后侧头笑着对着齐帝启齿,一如既往的端庄华贵。 “皇后所言甚是,有赏有赏。” 一番谢毕,退至一侧。就在这时,入口处又传来一声尖细之音:“楚国国主特派使者到------”“鲁国使者前来恭贺-----” 全场哗然:楚国、鲁国的使者来了!?平时三国间的关系就比较紧张,鲁国熟稔巫蛊之术却是甚少与外界联系,怎么今天居然祝贺来此?真的只是贺寿这么简单? 还有那个楚国,最近几年并没有上交朝贡,前些月齐国派使者出使楚国问起缘由,楚国却是说什么朝贡之事只是席、苏两个将军的赌约,当年此二人打赌输方许诺在其生年缴纳赢方贡品。如今苏秦将军已逝,赌约自然不再成立。还怕他们不信似的抛出一纸泛黄的字据,说是有立据为证。齐国使者吃了一瘪回到齐国,所以这个朝贡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齐帝大寿,楚、鲁同时前往祝贺,这其中不得不发人深省啊。 众人喧哗间,两国使者已经被为首的深衣太监带领踏进这个御花园了。 “尊贵的齐国陛下,本使者带着楚国国主的旨意特向您恭贺新寿,以及献上楚国人民最真挚的问候。”楚国使者向着齐帝微微弯腰,使者如帝,代表着他本国的国主,他不需要下跪。 一旁的席心缈倏地一震,这声音好生熟悉!莫不是…… 抬头循着那楚国使者看去:琥珀一样美丽的棕色眼睛,永远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是他!皓子!他怎么来了? “鲁国使者亦是代表本国国主向齐帝恭贺新寿,希望两国都能协同发展,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哈哈哈,好好好,有劳两国使者,使者远道而来想是劳累,正好可以与我齐国群臣同饮共观表演。” “谢陛下。” 一番礼数后,酉时过,宴会正式开始。 以往的宴会群臣都是各自坐于自己座位,分居两侧,而中间的空地则是用于表演。而如今形式已变,中间已是放上了长长的方桌,各种酒食都一同摆在上面,众人可游走在各地,流动取食。当然为皇帝准备的是另一桌,你总不能真叫皇帝如此“亲民”吧,毕竟是封建社会。 置于表演的舞台,也有点特别。 席心缈脑子单根筋又加上懒得应付,最好的方法就是“抄袭”~~搜刮尽她穿越之前挑灯夜读的种种小说剧情以及在电视里看的各种古装电视剧,最后,她很有魄力的一锤定音:“鼓。” 不错,是鼓。不过这个鼓“有点”大,约有一人高,人可站在上面尽其各种表演。 她也是试着这么一说,谁知华阳听得是眼放光彩,欣然接受。这个过程从提出想法到传令下去再到最后的制作完成,短短几日,其中的工程量可想而知。不过这不是席心缈要关心的事。 眼下,她把目光投在了那个大鼓上,那里已经有人登场了…… ---------------- 中国古时把一天划分为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相等於现在的两小时。相传古人根据中国十二生肖中的动物的出没时间来命名各个时辰。 时辰相等於现在的时间配上的动物原因 子下午11时正至上午1时正 鼠鼠在这时间最跃。 丑上午1时正至上午3时正 牛牛在这时候吃完草,准备耕田。 寅上午3时正至上午5时正 虎老虎在此时最猛。 卯上午5时正至上午7时正 兔月亮又称玉兔,在这段时间还在天上。 辰上午7时正至上午9时正 龙相传这是群龙行雨的时候 巳上午9时正至上午11时正 蛇在这时候隐蔽在草丛中 午上午11时正至下午1时正 马这时候太阳最猛烈,相传这时阳气达到极限,阴气将会产生,而马是阴类动物。 未下午1时正至下午3时正 羊羊在这段时间吃草 申下午3时正至下午5时正 猴猴子喜欢在这时候啼叫 酉下午5时正至下午7时正 鸡於傍晚开始归巢 戌下午7时正至下午9时正 狗狗开始守门口 亥下午9时正至下午11时正 猪夜深时分猪正在熟睡 ps:以上资料百度所得。 第五十六章 名震天下(二) 第五十六章名震天下(二) 此刻还没有轮到席心缈上台,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轻摇杯中琼液,酒红液体在夜晚下反射出点点浅浅的迷离的亮光,映衬在女子脸上,高贵神秘且魅惑。 浅酌杯中酒,淡看台上戏。她在等待着。 而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台上的表情者吸引了去,纷纷围至近前,没有注意到他们背后冷眼看着他们的女子眼底的一片淡漠…… 席心缈看着台上的表演,一曲琵琶奏乐声圆润饱满,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还是过于迂腐啊。冷睥着那群如痴如醉的大臣,一群老古董!这种老掉牙的表演形式每次都能欣赏的津津有味。忽的,她有些担心待会自己表演时会不会显得太高调,表演服装于他们而言,貌似有点暴露~~ 不过现在还是先处理某件事比较好,因为从宴会刚一开始她就接收到探射在自己身上的炽热温度了。 将嘴角的弧度调制到完美的若有若无,继续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现的样子。 但是某人好像沉不住气了,赌气般的蹭蹭蹭就朝席心缈走去。 …… “呀,真不好意思,碰到你了。”楚隐皓在“很不小心”的行进途中碰到了席心缈的肩膀,“惊觉”撞了人之后马上回过身来抱歉道,“都怪我太心急了,这位小姐可有碍?” 你装,你继续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席心缈心里腹黑,如果他不要将面部表情扭曲的那样夸张的话,她或许还会信几分。 “无碍。”席心缈拂开他已经伸出且马上就要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口气淡淡的,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 刚刚表情丰富之极的楚隐皓得到席心缈如此冷淡的回应后脸马上垮的想打蔫了的烂菜叶,语气有着不可置信,脸更是凑近了几分。 “小姐当真无碍?”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句…… “恩。(.)” “当真!?”他上扬了一个调,顺便也挑高了一下眉毛,再顺便把眼珠子瞪得大一点~~ “当真。” “真---的?”还在继续上扬中……已有几个人回首好奇看向这里,当事人浑然不觉~~ 他以为他在练声么,席心缈鄙夷着,想着要不要先认下来,不然被他持续上扬的古怪音调惊醒了周围的旁人可就不好了。 “练声结束,说吧,你来这里又是发了哪门子的抽。”扛不住某人魔音的席心缈终于破功,不过一开口就没有好话。 “oh`my`shakespeare,老大,人家不是想你了嘛!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一开口就打击人家?人家很伤心呢!”皓子楚楚可怜望着某人,一脸的哀婉加悲怆,好像在控诉某人的不近人情。 席心缈则恶寒的甩给了他一个嫌弃加鄙视的眼神,“再叫一声‘人家’我把你变成‘咱家’!” 刚刚好送去给上次的那个“粉红丝帕”公公。 “人---”家字还没有出口,就被席心缈的一个眼神吞回肚子里,皓子很识趣的瘪瘪嘴,低下头,嘴里喃喃:“母老虎,就只知道凶我,怪不得没人要。不是还没有到更年期么?” “你碎碎念什么?” “没--没什么。”头摇的像波浪鼓,随即道:“老大,我可是专门找你来的。” “专门找我?”看见皓子的点头,面露不解,“干什么?” “你还说呢,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我就你一个老乡居然还沦落到被抛弃的命运,我这么一个花季绝世美男孤身在外,你倒是放心!你就不怕我被哪个贼人采了去?”说到这里眼里的哀怨已经是足以将某人淹没。(.好看的小说) “刚刚好碰上齐帝寿宴,我想着兴许可以在这里见着你,就来了。没想到你真在!”说着他已是眼露欣喜。 “我不是给你留了便条说有事回京了么?”直接忽略掉刚刚某人的抱怨,答得不可谓不狼心狗肺的淡然。 他还想继续八婆,一阵突然爆发的掌声将他们的谈话淹没掉,二人同时望去,原来程诗诗已经在台上表演了。 程诗诗这次是跳舞,霓裳羽衣舞曼柔,翩若惊鸿,旋转,跳跃,下腰……她的确将舞蹈发挥到了极致的境界。 席心缈环胸冷勾唇角,“倒是巧了。”此次她安排的也是跳舞。论功底,她的确不如程诗诗,她从来就不喜欢跳舞,只是这次为了取得解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其他人还好,她也不想争出个什么胜负,可偏偏是前些日子暗算自己的程诗诗,上次的仇她席心缈可是记着呢! 她一直没有采取动作不代表她就把这些事给忘了,还从来没有招惹到她还不付出代价的。 或是席心缈笑的有些诡异,皓子不自觉的一抖,马上换上八卦的谄笑,眼里透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老大莫不是想要‘辣手摧花’了?”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台上的程诗诗,流露出一抹惋惜:碰上他老大她也只能是吃瘪了。 “知我者皓子也!”赞赏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姐要去准备准备了,记得到时配合一下啊。”调皮的眨眨眼,放下玻璃杯转身离去。 “喂,我倒是怎么配合啊?你唱的是哪出啊?” “十面埋伏。”头也不回的吐出四个字,自行离去。 “十--面--埋--伏。”摸着下巴,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就在场下静候下一个上场的小姐表演时,全场的灯光霎时熄灭了,场下陷入了一阵的骚动。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齐帝敛下神色,刚想唤人,却是被突现的一注强光吸引去,包括场下众皇室和大臣都将注意力重新移到了那个大鼓之上,确切的说应该是不知何时站在大鼓之上的那个女子。 眼尖的人早就失口惊呼:“那不是席家小姐吗!?” 众人惊愕,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齐国国主亦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有着吃惊,远远的看着那鼓上身着大红舞衣的绝美女子。 如斯美人! 双眼蒙巾,抹胸束腰,露出精致的锁骨,腰身纤不盈握。水袖曵地,似一汩鲜血蜿蜒在地,眨眼的红,刺目的红,配着女子嘴角那一抹勾人心魄的浅弧,映衬的女子此时妖艳而魅惑,如罂粟般散发着蚀人心骨的神秘诱惑。 身形未动,乐声先起,铃声浅浅,二胡哀怨,二者相称下女子的缥缈之音悠悠扬扬传荡而出: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玉藕微动,水袖随之舞起,真丝水袖在女子的摇曳下划开完美弧度。 一曲毕,缓缓抬脚,旁腿控到耳侧,几近一条直线,定格。 …… 全场安静,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深怕惊扰了这位来自九重宫阙的仙子。 唇畔的弧度在持续上扬,不,还没有完。 忽的,台下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投掷了神秘东西于摆列在大鼓旁的小鼓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鼓上孟子纱巾的女子,马上扬起水袖朝着那个方向打击过去,又是熟悉的“嘭---”的一声,竟是准确无误!随着女子的水袖击鼓落,旁边的奏乐随之响起,完全不同于刚刚的软柔哀怨,而是铿锵有力,铮铮有声!将情境带入到了风格迥异的另一种紧张之中。 众人扭头视之,投掷之人竟是那个刚刚来贺的楚国使者?!再看看他手里还捻着的芸豆,皆恍然。 楚隐皓见得台上女子准确的击到自己刚刚所投掷的那面鼓上,微微一笑,透着赞赏,眼睛还是看着女子手指却是朝着另一面鼓将芸豆弹射了出去。 众人的视线马上随着那个芸豆跟去,只是他出手速度太快,根本见不着芸豆的身影,只是靠着听见的声音确定这次芸豆是先后击打在了两面不同的鼓面上。 紧接着“嘭-嘭”两声。劲脆利落,丝毫不差。 众人回神,台上的席心缈已经击打完毕,双手展开拂开长袖,抬后脚定立。 见者感慨:竟能同时击打到,厉害! 不过看见那个使者接下来的动作众人皆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楚隐皓端着那盛满芸豆的玉盘,笑意不减,猛的一掷,“砰砰砰砰------” 所有的芸豆朝着鼓面四面八方的涌来,以骤雨之势击打在各个不同的鼓面上,急促猛烈让人应接不暇。 还来不及听完芸豆击打之音,台上女子已经身形先动:大跳,双飞,旋转、蹦跳,动作流畅且唯美,随着场下紧张的伴奏,女子飞身舞袖,速度快的让人看不过来,不过从听到的流畅且有力击鼓之音都知道,她又是准确无误的一一击打在了鼓面上。 最后双手后仰,左脚微抬呈直角,以反弹琵琶之态收尾。 …… 这一夜,在齐国国主的寿宴上,众人记住了这个鼓上的女子,一身红衣,绝世仙音,一舞倾城。 她让全天下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席心缈! --------- 女主跳舞场景的描述是虫子模仿《十面埋伏》那一段,为了写这段虫子看了那片段不下十几次……终于完工~~阿门,真辛苦…… 第五十七章 倾世一曲 第五十七章倾世一曲 “啪--啪--啪”鸦雀无声的御花园里首先响起了零碎且浑厚的掌声,在这个掌声的带动下,陆续有一些人回过神来拍掌赞叹,不消片刻全场就被包围在掌声的世界里,震耳欲聋! 反观那个台上的红衣女子,傲然挺立于鼓上,玉容淡定无波却是给人一种从心里仰望的高度。 “好好好!”齐帝连说三个“好”字,深邃的眸中此时已经是溢满赞赏,“席小姐好舞技,真正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这头筹,席小姐有过之而无不余,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呐!” 台下群臣亦是附和,如此神舞,得以一见乃是三生有幸啊。 “皇上过奖,不过臣女还有一礼物献给皇上。”席心缈浅浅一笑,似乎刚刚的褒奖并没有多在意,声调清冷依旧,此刻却有着鬼魅般的蛊惑。 “哦?还有礼物?”在得到席心缈的颔首后齐帝半眯着眼,“那朕可要瞧瞧了。” “因礼物特殊,心缈斗胆请皇上移驾华园。” “这---” “心缈敢保证,这个礼物皇上必会喜欢且会终生难忘。” 看着一脸笃定的打着包票的席心缈,精明的眸中掠过一记光亮,终是隐于暗处,“准奏。” 华园离御花园并不是很远,却是因它特殊的方位而被席心缈选上。 华园中有一大湖,湖中有一单独突出的莲花状白玉平台,而平台旁边没有任何可以连接至岸边的媒介,仿佛就是变戏法似的孤零零的从湖中自个儿长出,宛若天成。白玉平台上无任何装饰,就那一抹白,简约却不惨白,隐隐中透着清冷的高贵。尤其是其设计的鬼斧神工且巧妙,让人不得不赞叹设计者的心思玲珑。 那个白莲平台就那么静静的守候在那里,一直无声的静默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能够站在这玉面之上的人,它真的主人。 还有一点就是,在人们面对这个白玉莲台时,他们是背对着那个息心塔的,这----才是席心缈的真正目的。 经过蜿蜒曲折的前进,众人连着两国的使者都已经在华园的观莲台站定。只是这里没有什么动静,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再无他人,而且视线模糊,只有些许宫灯稍稍映照着华园内不显得那么漆黑暗寂。 “席小姐,既然人以到此,不知你口中的‘礼物’何时才现身呢?”齐帝坐在观莲台的首位,扭头问着。 “请皇上再静心等候片刻,他马上就会出现了。”神秘道,卖起了关子。 “他?席小姐莫不是说礼物是一个人?” “然也非也。” “哦?此话何解?” “确实是一人,不过礼物不是此人,而是此人所献给皇上一件礼物。” “能得席小姐如此推荐的人,恐怕也是有惊世之才吧。”齐帝端着白玉纹龙杯,浅酌一口清茶,荡漾的茶面模糊了那个帝王的神色,不过听得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对席心缈的赞赏之意。 待众人揣测横生间,忽的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明明是暑季为过却是冷的人不自觉的拢紧了自己的外衣,可是无论怎么拢紧,寒气就是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钻进去,凛冽着在场的人的每一丝触觉。 突然觉得脸上有一冰物贴于自己脸上,伸手抹去却是已经化为水渍的雪片,这时才有人惊叫起来:“下雪了!居然下雪了!” 听得惊声,众人纷纷朝外面天际看去,漆黑的似能吞噬一切的夜空下,纷纷扬扬的洒下片片雪花,朦胧美幻般的不真切,仿佛童话再现,整个华园竟笼罩在一片纷飞白雪之中! “看,那是什么!”又听得哪个人的惊呼,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皆是瞪大了自己的双眼: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翰广的黑色天幕下,那一抹白竟是如此的醒目与耀眼。手持通身泛紫玉笛的男子自那遥不可及的天际、在雪层中,翩然落下,身后墨发翻飞,洁白下摆肆意飞扬,最后站定于那白莲台之上,竟是与那莲台出乎意料的和谐! 仿佛那莲台本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水冽寒这一站,那往日隐没平实的莲台竟也似乎绽放出不可比拟的圣洁之光,仿佛之前一切的平凡,皆在此刻因为男子的到来而显得璀璨非凡,一下子被赋予了生机与活力。 水冽寒微抬眉眼,无视面前像盯着仙人般直直的锁住自己的人,在那群平凡中将那一抹红收于眼底后复沉下眼眸,一同掩下了垂眸时快速闪现的幽光,倾世之颜淡定无波,唇畔那完美的弧度似有若无,贴着笛孔,玉骨长指已然灵动起来。 一曲《冰雪吟》自笛身处翩然飞出,冰清玉洁,没有沾染世俗的丝毫污秽,像是从不似凡尘的九重宫阙上遗落在人间,通透澄澈,令人痴迷沉醉,心灵的涤荡,竟是如此的彻底与舒适。 “他是---是---” 齐帝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怀疑直至最后的震惊,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打翻了茶杯而不自知,身体几乎还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在一旁的皇后连忙贴近搀着他,感受着自己丈夫不可遏制的丝丝震颤,视着莲台上的吹笛男子,眼里亦是有着不亚于齐帝的波动,他竟然也来了!? “冰雪一出,雪飘人间,至冷冰心,唯寒而已。”这个来自历代帝王口口相传的祖训如今却是让他真实亲身见识到了么? 祖训有言:天下间唯有血谷寒氏者会吹得着《冰雪吟》,此曲乃寒氏家族的特有之曲,从不外传。 而且那个男子的蓝眸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么?历代血谷谷主皆以蓝眸为征,凡寒氏中有蓝眸之婴降世,不管男女,皆为命定的未来谷主。 寒氏中拥有蓝眸的人都有一些超人之处,或惊世之才,或换天异能……总之比起同为寒姓者拥有正常眸色的人,他们总会有一些或另一些方面的优势,而且这种天生的优势稍一被运用,于天下而言皆是极大的变革。 因着这种特殊的能力,血谷隐秘了很久,几乎是与外界隔绝,也从不牵扯尘世之事,所以神州大陆上的三国皆是对血谷既敬且畏。不仅是畏惧血谷背后隐藏的巨大神秘力量,更是敬畏血谷先祖与齐、楚、鲁三国先祖的渊源。 想到这层关系,齐帝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当年自己接任帝业之时先皇对自己临终之言,他也是到那天才知道血谷与三国的由来已久的渊源。 千百年前,神州大陆上本没有国家,更别说什么齐楚鲁三国了。不过那时却是有一位唯一的统治者,那位傲视整片大陆的创世霸主----便是寒氏的先祖。 寒氏者,天下真主也。因为寒氏人的特殊异能,大陆在他们的统治下日渐繁荣昌盛,他们所创造的开元盛世是后世的三国帝王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而三国的先祖,在那时也只是寒氏统治者下的几名无名小卒罢了。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寒氏者便下了一个寒氏子孙不得再继承帝业的指令,寒氏先祖在管下挑出三人,吩咐他们一同打理这片大陆,以后也由他们各自的子孙继承他们的帝业。这三人,也就是日后三国的先祖,当真寒氏先祖的面下跪起誓定会不负所托,也言明只要有寒氏后人出现,定会返还帝业。 后来寒氏一族就消失了,无半点踪影,好像以前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三国先祖也曾派人出去寻找打听,皆是毫无所获。 后来,时间长了,人们就慢慢淡忘了曾经有着辉煌霸业的寒氏一族,他们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大陆也在三位先祖的治理下逐渐走上正轨,这样的国泰民安持续了300多年。 后来,一场分割大陆的战争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三国子孙沿袭到那时早就没有了百年前的衷心,他们不甘权利被分割,都想各自统领着自己管辖的领土。 大战后,最终就形成了现在齐楚鲁三国的雏形。他们各自为帝,统治着那一方土地及百姓,却是将百家姓一同继承了下来。所以在三国中百家姓乃通用。 不仅如此,三国先祖还是没有忘记对寒氏的誓言,带着对寒氏一族的深深敬畏及愧疚,在祖训中他们立了一条三国历代帝王都必须遵守的祖训:见寒者必下跪叩首,以示谦恭;寒氏者有令,三国子孙者不得违抗;若日后另有祖训与之相违,皆以遵照前者。违令者,不视为子孙,永除名! 三条祖训将三国子孙生生的规范在了框架之中,这一框就是几百年…… 望着那个曾经统治整个大陆的霸主的寒氏后人,齐帝眼露复杂:论辈分,他远在自己之上,不,应该说,就算三国国主齐聚于此恐怕也要……如今却是让他为自己吹《冰雪吟》献寿,这份大礼,他真的是要折寿了…… 齐帝还不知道一件事:那个“寒”姓,寒氏后人早在几百年前就不用了,现在,他们姓“水” …… 众人都陶醉在莲般男子的仙音之下,没有人发现一抹鲜红早已经消失不见…… 第五十八章 入塔盗药 第五十八章入塔盗药 华园里的众人都将视线投在了那个白衣翩然的蓝眸男子的笛声上。(.好看的小说)那笛声,有着恍如隔世的迷离,仿佛带着魔力般深深的攫住在场聆听者的思绪。 他们不知,就在这同一时刻里,那一抹娇小的红影此刻已然站定在他们身后的息心塔之下…… 此时的席心缈早已是一身夜行衣装扮,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如墨般渲染的黑眸:神秘、犀利。 “小姐,巡逻的守卫刚刚经过,下一班就是在一盏茶之后,您----”亦是一身黑衣的影早在那里守候着,见席心缈来之后才从隐逸处现身,望着几十丈高的塔顶,微微皱眉。塔有七层但是建的极高,小姐若是从塔底上去,必会浪费不少时间,若是运用轻功也不可能一下子直奔塔顶。 知道影在顾虑什么,席心缈释疑道:“我自有办法。影,可有带我之前吩咐你带的东西?” “带了。”影从怀里取出他看不懂的一件铁器,安着轮子,轮子上还嵌着不知什么材质的绳子,很是坚韧,还有一只弩但又不像是平常见到的样子。他不知道小姐叫自己带上它们是为何用。 取过影手中的东西,将绳子一头系在了一人合抱的粗壮树干上,随后取过弩,将绳子另一头安装在上面,调整射击姿势对着那息心塔的顶端内壁上屈指扣下。 “咻---嘭。”只听得两声轻响,绳子顺着射击的方向抽离出去,最后固定在塔顶的内壁之上。如此一来,那根绳子就连接在顶塔与那树干之间,在暗夜里这样的绳子很难被发现。 不错,席心缈就是要借助滑轮之力潜入到顶塔。 “待会我进入塔顶后,记住要密切关注外界的情况,尤其----”将视线落在了现在皇宫最热闹的地方,眸波微动,“若那边有动静,立即发信号。” “是!”影随着席心缈望去的发现看向华园,那里已经是灯火通明,眼底似有幽光闪动:一切全靠他了…… 将腰间的挂钩与滑轮上一套,与影对视一眼,微一颔首,随即扭头盯着塔顶的方向,触动机关“咻--”的一声往塔顶快速划去。 黑夜里,一抹暗影悄无声息的滑行在空中,向着那个被视为禁地的息心塔接近。 而这一切,除了在场的影,或许还有那华园的那个男子,再无旁人知晓…… 视线再转向已经到达塔顶的席心缈。 一身黑衣的她在塔顶处根本就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加上塔顶又高,下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上面的一切。手扶在塔外一圈的汉白玉围成的栏杆上,远处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他在的那个华园。 她只知道那里灯亮如昼,热闹非凡,却不知那边的那双蓝眸在同一时刻亦将视线投在了这里。 两人看不见对方,却是在隔着距离与深浓的黑暗对视着。 ------一切小心。 ------一切小心。 事不宜迟,席心缈果断转身,来到朱漆大门之前,眸微沉,伸手将门轻推开,进入。 进入塔内,席心缈见得塔内之构造微微吃惊,偌大的空间里竟没有任何的灵位!就连其他的一些摆设都没有,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顶楼竟空无一物!不是说解药就在这顶楼之中的么?难道消息有误?不对啊,老太医没有必要骗自己,只是没有骗自己的话那解药又是藏于何处? 想着席心缈再次打量起内塔的一切。塔顶呈圆拱型的突出,上满贴满了佛门壁画,尤以正当中的巨幅观世音像最为引目:微垂眼睑,似笑非笑,体态丰腴。可是看着那幅画席心缈就是隐隐觉得怪异,但究竟是哪里不妥她又说不上来。 在盯着那幅画片刻仍毫无所获后她终是放弃,语气微嘲道:“菩萨啊菩萨,世人皆道凡能一心称念菩萨圣号,菩萨即以千眼照见,千手护持,令其离苦得乐,称心如意。念彼观音力,众怨悉退散。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你可知现在亦有一个孤寡老人在等待救赎呢?” 菩萨依旧是慈眉善目,席心缈自嘲一笑,将视线移向了下边墙边的壁画上,可是看着下边的那些壁画席心缈脑海中闪现的却一直是头顶的那幅观音像,倏地脑子里闪现一簇光线,席心缈猛的抬头纹丝不动的盯着那幅画,同时脑子里也想象着平时里观音的样子,再与壁画上的观音一笔笔对校下来,黑曜般的眸子却是愈加清晰明了,她知道哪里古怪了! 净瓶!是那个净瓶! 再次聚焦于那个净瓶之上,才发现那居然不是壁画,而是镶嵌在菩萨手上的真正的瓶子!只是由于旁边壁画的色彩过于缭乱,又是露出冰山一角,乍一眼看去根本无从发觉。 好一道障眼法!席心缈暗生佩服,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解药放在眼皮之下却是安然无恙,藏药者果然心思缜密。别人断然想不到一直苦寻不得的解药竟就在自己的头顶之上。 既已得知藏药点,席心缈的心也稍稍放下一点,婆婆有救了。右手握拳弯曲成九十度,左手搭上右手腕处按下暗门,“咻--”安在右手手腕处的机关内射出利箭,利箭连着金丝线牢牢的钉在上面的拱壁上,握着金丝线一扯,人顺势飞了上去停在了净瓶边。 果不其然,看着从净瓶里拿出的一刻黑色药丸,席心缈暗喜,小心的收于怀中准备撤退。 忽觉耳边一阵凛风袭来,听声辩位猛的将身子一转躲过了那危急的一掌,落定于地上,目光锐利如鹰,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都着一身夜行黑衣的两个人在这个暗寂的内塔里无言对视,都没有发话,但诡异的安静场面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破。 席心缈冷冷的视着对面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席心缈总能在“他”眼里看见一抹阴寒怨毒的情愫,好像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样子。而那个黑衣人见席心缈躲过自己的那一掌,不等席心缈有思忖的空闲又是继续施展招数朝她袭击而去。 眼神一凛,随即加入了与黑衣人的打斗中。那个黑衣人似乎是有意纠缠席心缈,故意拖延时间,席心缈在与“他”接了几招之后便立即恍然过来,不宜恋战。 塔下,不知道塔上状况的影在暗处焦急的等待着;而华园,一曲《冰雪吟》已经结束…… 息心塔塔顶 就在席心缈准备用银针刺“他”命穴之时,那黑衣人却虚换一招,先她一步运气离去,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没有错过“他”离开时撇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席心缈皱眉顾不及揣测其中含义,不敢耽误片刻马上用滑轮离开。 塔下 看着从黑暗处慢慢显现出来人影的席心缈,影一喜,飞身至她跟前。 “小姐!” “影,此地不宜久留,带着解药速速离开,在安然居等我们,快!”席心缈面色严肃,快速的命令着,她现在要马上赶到华园。 “是!”明白此中的紧急,影接过解药飞身一跃快速隐逸在黑暗中。 …… 迅速将身上的夜行衣除下,快速换上进宫时的那套黑衣,提气于丹田,半跑半飞间朝华园奔去。还没有前进多远就听得通往华园的前方小道上传来“刺客”的惊叫声。 暗叫一声不好,定是方才的那个黑衣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引来齐帝,这里离息心塔甚近,方才自己不在场而又在这里碰上齐帝,定会引起怀疑。 席心缈停下来,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灯光,左右探望竟别无出路,偶的瞥见卵石路旁的一堆废弃的碎瓷片,灵光一现,顿时心生一计。 走近碎瓷片旁捡起其中的一片,锋利的碎片在月光下隐隐发着清辉,没有任何犹豫在自己的膝盖上狠狠一刺…… 处理完毕后,看着自膝盖处流出并在鹅卵石上蜿蜒漫延着的汩汩鲜血,席心缈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顺便把头发随便抓挠了一下,坐于冰凉的地上,等待着来人。 忽闻一声细响。 “谁!”生冷如冰,透着浓浓的危险,席心缈警觉的看向斜后侧的黑暗处,而隐于袖中的银针已经随时准备射向来人。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人,席心缈定神视之:浅笑吟吟,面容温润,只是那一双眸子此时却是带着诡异的狂热。是他! --------- 《法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云:争讼经官处,怖畏军阵中;念彼观音力,众怨悉退散。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是故须常念。念念勿生疑,观世音净圣,于苦恼死厄,能为作依怙,具一切功德,慈眼视众生,福聚海无量。 菩提上进,乃至佛果,凡有所求,但能一心称念菩萨圣号,菩萨即以千眼照见,千手护持,令其离苦得乐,称心如意。 第五十九章 她也是你能碰的么 第五十九章她也是你能碰的么 席心缈看着来人,心里虽有吃惊但是脸上还是从容不迫,嘴角轻轻下压,眉眼冷漠,“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在此呢?” 如果她没有估计错的话,自己刚刚‘自残’的那一幕已经被他看见,而此刻却突然现身,到底意欲何为? 居高临下般的俯视着地上的女子,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血已经蜿蜒一地而她似乎毫不自觉,出乎他的意料,她非但没有慌张反而还一脸淡定的询问着自己,这份气魄…… 齐景熏并没有急着回答,紧盯着席心缈,双目中精光四射,可忽的弯起了眉眼,嘴角轻翘,半晌才回道:“席小姐为何坐于地上?”似乎才偶然瞥见地上的鲜红液体,惊呼:“席小姐何以受伤了。来人!来人呐!”说着连忙近身就要扶起地上的席心缈。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席心缈看着齐景熏呼人帮忙有一时愣神随即轻声冷哧道:“太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若是以我为棋恐怕你要想好后果。”她才不会相信齐景熏会突然良心发现的帮自己一把,只是其中的目的,她一时还猜不透。 “席小姐还真是……”齐景熏本想继续搭话,可看见远处的人已经走近,冰冷锐利的眼光扫视身旁的女子,又洋溢起温柔的笑容,温柔的诡异,“席小姐难道不想好好演一场戏吗?你不觉得有本殿的加盟会更有说服力么?” 星光双眸毫无温度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倏地展颜一笑,亦是意味不明的深邃,“那就却之不恭了。” 待到齐帝带着众人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席心缈发丝微乱,气息不稳的被当朝太子扶着,她表情吃痛,脸色已经泛白,视线顺着下去才惊觉地上的斑斑血迹,而她的膝盖处的面料已经被鲜血染红。 众人震惊之余亦是疑惑不解:席小姐不是刚刚还在华园么,怎么一眨眼就在这里了?还受了伤?更奇怪的是还是跟太子在一起。 人群里已经骚动起来,尤其是跟在其中的楚隐皓差点冲出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此刻的身份他不宜与席心缈表现的过于熟络。但是看见她那苍白的憔悴之颜,额间的青筋已经突突的响起,似乎在极力克制着。 齐帝此刻也换上了一脸的肃然,刚想发话却被一道白影抢先。 席心缈本是倚靠在身边的齐景熏身上,却突然感觉天地一番旋转,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面部已经轻轻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药香,还有那强有力的跳动,隔着锦华面料传递了过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飘过,再回神时傻眼,一幅幅掉下巴的样子,那震惊的样子绝不比刚刚得见血谷谷主展露倾世一曲的逊色分毫! 那位席府的小姐,居然被天下闻言变色的血谷谷主抱在怀里,以一副绝对占有的方式。而且看那样子,任谁都知道此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她也是你能碰的么?”水冽寒神色淡淡,连眉眼都没有抬一下,一双蓝眸却是直直的盯着怀中的席心缈。 他的话淡且冷,还带着一丝危险,仿佛来自万年冰山下的凌寒冰魄,冻得人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之心。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哗然,反而不是因为水冽寒的睥睨万物的气势,而是那句话的本身含义! 天下间谁人不知血谷谷主无情冷心,人命于他,称之蝼蚁尚且过高,绝情寡欲,何时曾传出哪个女子能得他一眼青睐的传闻!更别说是他自己中意的红颜。世人皆言这拥有虽神鬼尤不可测之高深武功的谷主终其一生恐怕也难有人入得了他的眼,殊不知竟在这皇宫内院,得知他与席府千金的非凡关系。 那番话,说明了什么,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看来这席小姐当真是绝代尤物啊,就连血谷谷主也视她为掌中宝! 众人还在天马行空的八卦臆想中…… 齐景熏表情凝固在脸上,似是不敢相信天下间居然还有人竟敢如此藐视皇家子嗣!刚想发作却不料水冽寒已经转身准备离去,擦过齐帝身边,“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说完,也不行礼自顾飞身一跃,而齐帝竟丝毫不觉他的无礼,更没有阻拦的意思。这一切,透着诡异。 众人只看见那抹白影如羽化之仙般瞬时消失在视线内…… “父皇,那狂妄之徒实在猖狂,居然藐视皇威!”齐景熏望着那快速消失不见的身影,眼中阴厉无比,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住口!”齐帝怒目喝之,手指一扬,直指齐景熏。 全场噤若寒蝉。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齐帝稍稍缓和了语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齐帝的甚怒微感诧异,见他问话,已然恢复冷静,躬身回道:“儿臣本是出去散散心却忽然碰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正要向儿臣下毒手却被碰巧撞到席小姐拦住,救了儿臣一命但席小姐却是不慎受伤,所以才有了父皇刚刚看到的一幕。” “你是说是席心缈救了你?”齐帝微眯眼眸,语气轻扬,皇室中人本性多疑,更何况是一个帝王。 “是。” “她何以在此?”视着自己的儿子,眸光诡谲难测。 “听席小姐所言,她本是去换装,经过这里看见了那个刺客才出手相救的,只可惜还连累她受伤了。”说到这里,齐景熏语气里带着歉意,再抬首时,已经又是人人称道的温文尔雅的太子了。 “原是如此。”齐帝这才放弃追问,眉头舒展,随即道:“别人相救,理应报答,朕会拟旨一道你明日带着圣旨就去专门答谢一番吧。” “儿臣领旨。” “对了。”齐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席小姐救人受伤,就免去了她下跪之礼吧。摆驾!” 微微一愣,齐景熏马上颔首以应。 “恭送皇上!” 刚刚送走自己的帝王那些官员就不能平静了,听旨免跪,这是何等的殊荣?这席小姐倒是有本事,心下不禁打起了以后好好拉拉席府关系的主意。可他们哪里知道,帝王下这个令其真正目的,还是在那个谷主身上啊。尊贵如他,却是如此重视席心缈,这层关系,他不得不谨慎对之啊! 走道上的人皆已经离去,唯留那一身锦服的冠玉男子,身后参差的灌木影子斜斜的落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分萧索鬼魅。 “她叫我帮着席心缈导演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喃喃,将话语埋葬在了幽静的黑暗中…… 一场惊险似乎已经化解,可是,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夜已经深浓,那边却刚刚忙碌起来…… -------- 这篇写下来感觉很差,很差,虫子想删掉重写又舍不得~~纠结中就写成这样了,还是不满意啊不满意,文笔太嫩啊太嫩~~虫子要充电啊充电~~ 抓狂了…… 第六十章 为何心殇? 第六十章为何心殇? (最近虫子在看诛仙呐,心纠结啊~~还是看书舒服一点啊,码字码到3000字真的好辛苦……最近充电充的有点糊涂了,看倒是看了不少,只是应用不起来……造孽~~手痒了最近,虽然还是很嫩,但还是先码一点吧~~哎呦,这几天吃苹果吃的太猛,吃的肚子是胃酸泛滥……好难受啊,为毛连个暑假都过不安稳?) “咚-咚-咚”更鼓三敲,辽阔旷远,一声声远去,消弭……白昼的喧嚣在此刻踪影全消,整个京城像是被泼墨般,暗黑铺展一片。(.) 将军府的两个院落,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日落苑 席心缈坐于软榻之上,裤脚尽数挽起,露出凝玉般的皓肤,右脚膝盖处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若是常人早就疼得哭天喊地了,只是制造这伤口的当事人却浑然不在意一般,眉宇间焦虑重重,无奈脚下却有那冰凝在帮着包扎。 “冰凝,好了吗?我想去安然居看婆婆怎么样了。” “小姐,这伤口岂可儿戏!您怎么就下得了手!”本是蹲着包扎的冰凝抬头拧眉,眼神里有淡淡的指责又有着心疼,又急又气的瞪了一眼不安分的席心缈后复又低头小心清理着伤口。 席心缈自觉理亏,乖乖闭嘴。 可是冰凝此刻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手里熟练的处理着伤口,嘴巴也不闲着,真是打破了平时“冷面煞婆”的形象。 “婆婆自有水公子照料着,解药也已经有了,影也守在那里为公子护法,你还不放心什么!倒是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不知道刚刚谷主抱着你回来的那一刻,奴婢看见您那样子,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真正是吓了奴婢一跳!尤其是谷主,你何时见过他那副表情!那样子……”冰凝回想着水冽寒那时的样子:阴寒无比,好像是从阴间九幽处来的血魔,旁人的些许靠近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超多好看小说]不禁手一颤,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想。 “而且小姐,你忘记谷主去救婆婆之前的话了吗?”冰凝没有抬头,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感受着字膝盖处传来的丝丝清凉,那是药膏的作用,缓解了不少疼痛。 席心缈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更深雾重,薄薄的轻雾围绕着种植在院落里的树木,灌木。袅袅约约,朦朦胧胧,看不清切,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却是知晓他定又是生气了,生自己的气。她有些烦躁,也不知在烦躁什么,这种事她不喜、排斥却偏偏落在她的头上。 就在她也想跟着去安然居那里时他只一句话就阻止了她:“我在安然居等你,若是不见你处理好自己的伤口……记住,婆婆的命在你手里。” 言罢,他就自顾离开了,飘然白衣在她眼中远去,直至无影。落下她有惊又气却也是无奈,叹了口气便马上让冰凝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不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只是,这样到底算什么?还有刚刚在皇宫里的那番言论……他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么? 想到这里,席心缈不觉又皱了几分眉,不知冰凝已经连呼她好几声了。 蓦然回神,对上冰凝略显关切的眼眸,其中倒映着她的影子,“怎么了?” “小姐,包扎好了。奴婢扶你去安然居吧。”看着席心缈魂不守舍的样子,冰凝只当她是为婆婆的事心急。 “无妨,我自己就可以了。”起身,迈出脚才惊觉右脚有些使不上力,膝盖处的疼痛似乎也在这里喷涌而出,刚刚在皇宫时的心思还全在怎么蒙混过关的事上,现在稍有松懈全身的感觉似乎就全集中在了那里。不过毕竟以前是真枪实弹的过来的,稍一适应后她就急匆匆的往安然居赶去了。 安然居 一身黑衣的影守在门口,双手环胸,幽冥剑此刻正安静的竖插在他的怀里,垂首闭目。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若不是他身后房内透出的烛光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一双历眸几乎早就习惯黑暗,也与黑暗融为一体,于杀手而言,黑夜,才是他们的白昼。 忽的耳朵微扯,睁眼,黑暗处一抹流光划过。 远远的就看见匆匆赶来的席心缈,虽然席心缈极力掩饰伤腿,但是影是何人,多年的杀手生涯使得他身上的每一处纤毛都能感知别人的异常。 浓密的剑眉微微一皱,对着已经在自己跟前的席心缈拱手道:“小姐,您---”他本是想劝席心缈回屋修养,不料席心缈已经抢先打断。 “里面情势如何?” “谷主正在为婆婆施救,不宜打扰。” “哦,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席心缈也不进去,跟一路尾随的冰凝一起站在了门外。 “小姐。”影看着自己倔强的主子安靠在房门上,双手交叠放于脑后已然放下心来的样子,眸光有些软化:小姐定是相信谷主的吧。 “影,你有话要说。”余光瞥到了欲言又止的影,席心缈闭眼淡淡道。 “小姐,这里交给属下就行了,若婆婆有什么情况,属下一定马上禀告,您有伤在身……”此时的影亦是一反常态的对席心缈絮絮叨起来,完全想不到江湖上响当当的“第一杀手”,现在就在席心缈面前像个老人家般念念不止。 “无碍的。影,你家小姐我还没有这么脆弱。”浅浅一笑,风轻云淡,那眼中的坚毅令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是。”劝解无效,影知趣的不再开口,他的主子一向是坚强的让人折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折腰。 …… “吱-----”身后的房门无风自开。 席心缈当即领先跨进去,影,冰相视一眼,识相的守在门口。 婆婆已经重新躺于床上,观其气色明显比平时起色不少。 本是背对来人的水冽寒听得身后声响后转过身来,无言的瞅着一脸急切的席心缈,一直平静如湖的眸子似有泛起一丝波澜,淡淡的扫过去,一切都无所遁形。 “婆婆怎么样?”席心缈穿过水冽寒,没有发现男子在她经过的那一刹的身体轻微的摇晃。 席心缈快步走进刘婆,为她掖好被角,看着刘婆已然不在泛紫的嘴唇,微微心安,扭头视着那个从一进门开始就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水冽寒。 一看他的脸席心缈不禁一震,他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你没事吧?”扶住他几欲站不住的身子,虽隔着布料竟仍是冰凉的吓人,席心缈的脸上终是有一丝裂痕,朝着那个一直被她伤害着的男子急急开口。 “你在乎吗?” ------是谁以心相问?里面连她都不知道的急切他懂么? ------是谁黯然回应?里面仅他了然的不诉心伤她懂么? ………… 猛的一怔,席心缈闭上眼缓缓将头扭向一旁,只是抓住他袖口的手却是忘了松开……脑子里分明有个声音在疯狂且嚣张的叫喧着:放手吧放手吧!可是为何,她还是紧抓着不放? 水冽寒惨淡一笑,重新站直,看着已然扭头不愿与自己对视女子,声音是渺远的空灵,只是此刻还带了一丝的不易察觉的哀悲,“我已经用你取得的解药为婆婆驱毒,毒血已经驱除,已无大碍,只要继续用血灵芝调养几日即可。 置于你脚上的伤疤,女孩子留疤不好,我待会命枫雪送来‘凝肤露’,对伤口结痂祛疤效果甚好,切忌伤口不可碰水,还有饮食不能辛辣,你爱吃煎饺尤爱那陈醋,这段日子切不可……” “够了!”席心缈怒喝着打断了水冽寒的话,瞪着他,眼里还是倒映着男子微微的呆滞,以及那苍白的吓人的瘦削脸庞。语气是满满的不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有什么权利去约束别人!” 灵玉般的蓝眸里的微光被女子无情决绝的话掐灭,不留一丝余地,狠狠的掐灭! 好久水冽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幽幽回道:“既是如此,我先告辞了,若以后-----”微微一顿,只怕也不会有“以后”了吧,重新洋溢起笑容,是苦,更是涩。轻轻拂开席心缈抓在手臂处的手,袖口被她拽的有些皱,上面似乎还有些余温,但是却不够温暖他的心嗬! “你好好休息吧。”他背对她,如是说道,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千年之外的喟叹,孤寂而傲然,走出。 看着他的背影,席心缈不语,只是看着,盯着,注视着,最后终是转回身不去看他。 这一次,是他拂开自己紧抓的手,可笑的是,就在前几天她亦是这样拒绝了他。她的背影他看过;他的背影她也看过。只是怕以后也会是在这样无止尽的背对中度过吧。 “轰” 席心缈像是心有感应般的猛回头,听不到冰凝他们的惊呼,她只知道她的听觉在那一刻闭塞了。眼睁睁的看着倒下的男子,她急冲而上,眼里有她一直无法言明的情绪一一闪过,只是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没有看到…… 第六十一章 不告而别 第六十一章不告而别 (额……某天看到有位看客的留言,虫子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擦汗中……因为最近的更新一直不稳定,那位兄弟很不客气的把虫子撤下架,虫子遭报应了~~虫子弱弱的问一句,是不是很多看客想批斗虫子啊?……7月剩下的几天,估计更新真的稳定不起来,虫子真的在充电呢!8月会稳定的,顶锅遁走,阿门~~) 我做这么多,只为求你一个回眸,而如今你的回眸,我却没有看见。[]这样的错过究竟是谁的过错?以后留给我的,是否依旧是遥遥无期? --------水冽寒 日落苑 当东升的朝阳在日落苑洒下第一片朝晖时,院落里还是静悄悄的一片,里面静的几乎可以听见树叶摩挲间的喃喃细语,它们在说些什么?也是在为那个如今正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心疼着么? …… 连接那个房间的长长走廊上远远的走来一个翠衫女子,姣好的面容掩饰不了眉宇间的疲惫,此刻的她手里端着正冒着热气的早点,朝着那个房间走近。 “吱----” 冰凝踏入,将手中的餐点摆放于桌上,轻声唤了声:“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没有得到回应,她抬头透过那绣着百合的薄薄屏风看去,女子的执着身影让她眼露心疼,微叹一声,轻轻退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两个此刻都无言的人…… 那个守护在床榻边的女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不知道她的眼里已经满是那个男子的毫无血色的面容。那双媲美华丽夜空的黑曜双眸此刻却是涌动着复杂莫名的淡光,浅浅流动,静静徜徉。 那时她眼看着他的倒下,顾不得那时自己心里喷涌而上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她对自己说,这样做只是为还他的人情而已,毕竟,她确实欠了他。 只是,真是这样吗?为何脑海里还是有一种截然相反的排斥?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席心缈对着双目紧闭的男子轻轻问道,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可惜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可她像是陷入了无休止的喃喃自语之中。 “你为什么要出现呢?就让我们当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不好吗,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存在。”她淡淡道,语气平静的像是一口无波的枯井,只是她视线却不曾离开男子分毫。 “你知道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真的不想----”微微一顿,“不想遇到你。你怎么可以肆意的打乱我的生活轨道?怎么可以这么强行的进入我的视线?怎么可以不计回报的为我付出一切?怎么可以…… 其实啊,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强势呢?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干扰,你是知道的啊!” 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光,是不敢让人直视的诡谲及阴暗,席心缈突然俯身贴近水冽寒的身边,他的颈项早已抵着冰凉的刀锋,顺着刀刃那里已经有极为细密的血丝渗出,而那匕首,正握在席心缈的手里,“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杀你吗?我从来就不是善人,任何威胁我都不会让它存在,包括你。你怎么不反抗,出手啊!你不是叱咤风云的血谷谷主吗!” 明显上扬的声调昭显着主人的愤怒,可是那个安静躺着的男子还是无动于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唇边那一抹不算明显的上扬弧度似乎是在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包容与宠溺。 席心缈瞪大眼睛视着男子,半晌,终是无力收下匕首,溢出一声苦笑,“你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包括你的命么?”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也许这个答案已经很清晰,只是,她根本不想面对吧……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静谧,直到房门口的那声叫唤。 “小姐?”冰凝在门口轻叩,轻声询问。 “何事?” “太子带着圣旨来了,是给您的,您看……”冰凝轻声禀告着,脸上早已是一片肃然冷淡,房间没有再有响应,冰凝正考虑着要不要进去,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口处,席心缈依旧是穿着夜里换下的家服,表情冷然,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抚了一下袖口率先迈出。 看着先行离去的背影,孤单桀骜,三千墨发身后摇曳,空气中似乎还留有她的淡淡清香,冰凝微微闪神随即快步跟上。 还是那个房间,不过现在只剩下了那个男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唇畔的笑弧似乎并没有减小反而还有持续扩大的趋势!不,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在笑!这笑掩盖了他天人容颜上此刻还稍显苍白的憔悴。莲般男子,通身尊华,清冽高贵,这一笑竟让人觉得是天地间的而唯一光彩! 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是闭着的眼眸缓缓睁开,一抹流光刹那倾泻而出,世间的一切皆不足以媲美那一刻风华绝代! 水冽寒坐起身,一双水眸淡淡,却毫无遗漏将席心缈房内的摆设收入眼底,尽管面色憔悴,但是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俯天下而视之的巍峨大气却是有着令人窒息的紧迫感。他,依旧是傲视世间的危险主宰者。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他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继续坐在榻上,骨节分明且如莲般玉洁的修长的手轻轻抚着腻滑的丝绸,笑意不减,目光放柔,似一汪溪水。 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算浓重的诡异血腥味,当事人宛然不觉,却是朝着除他之外再无其他的空气淡淡启齿:“知道我为什么伤你么?” 他的话很轻,却是在房间里一波一波传开了去。 空荡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一个通身黑衣的神秘人,黑发遮面,难视其颜。难道说他刚刚一直在这个房间里?能在须毫间诡秘现身,藏身无痕,连席心缈都没有发觉,其功力深不可不谓之恐怖。 不过他好像对水冽寒却是极为恭敬,“犯谷主者,死。” 他没有抬头,吐出的话仿佛来自修罗地狱,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层层炼狱下的血渊之中浸泡而出,杀戮且嗜血。语调阴寒的极其自然,他不觉得自己错了,身为血谷的守护者,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历代谷主的安全。只有在危急谷主生命安全时他才会出现,全部的意图不轨者,全都得死。 席心缈可知刚刚在她举着匕首贴近水冽寒的时候她其实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若不是水冽寒发觉了他的异动并在席心缈不觉的情况下出手制止,恐怕这个房间的主人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得血奴的话,水冽寒回想起刚刚那看似平常实则却凶险之极的一幕,星目一凛,“记住,永远不要想着伤害她!” 跪在地上的血奴一震,似是不相信自己的守护的谷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没有听错,若她有丝毫的损伤,以后血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水冽寒瞥了一眼,无波无澜,站起身来到他跟前,淡淡道。 “是!”虽是惊愕但他终是应下。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主子的洁白长袍的下摆,他站的随意但其中的压抑让血奴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没敢抬头,他知道他若是稍近些许定是筋骨挫裂的下场,朝着自己的主人深深且虔诚的膜拜,感觉那压抑之气消失后马上隐逸下去。 就在那个称为血奴的人消失后房间里却传来了一连串的咳嗽,水冽寒手拢成拳紧贴唇边,想要遏制住连绵不断的咳嗽,脸色也因为咳嗽带上一丝潮红,稍有缓和后垂下手。 覆上颈边的细细血痕,那里似乎还有金属冰凉的触感,苍白的肌肤,妖冶的鲜红,无言对比,有着鬼魅的刺目。蓝眸里水烟迷蒙,烟雨蒙蒙,完美的下颔曲线在这一刻透着柔和。 “如果你要的是我的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唇畔的弧度连着下颔的曲线一直在柔化着…… 第六十二章 有“贼”潜入 第六十二章有“贼”潜入 (交代交代一下,昨天没有更新,因为白天虫子去了同学家一整天,晚上回来后回了一个留言就马上停电了~~一直到今天10点左右才有电。你们不知道我的这个村,稍微来点打雷闪电停电就停的特勤快!真的是没有办法更新昨天~~貌似最近一直都有借口,但是都真的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望谅解!!) 将军府大厅 与平时不同,此刻大厅内气氛压抑的有些诡异,身着统一服装的大内侍卫各个面无表情的分站在两侧,目不斜视,腰佩御用之刀,宛如一尊尊雕塑。 而大堂正中首席之上,齐景熏一袭明黄太子朝服坐于其上,面色温和儒雅,安放于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安静站在他身侧的一个身穿紫红深衣的太监倒是有些扎眼:双手捧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微垂首静默不语。只是从他那满头花白的发丝及满脸的深刻的皱纹不难看出,这是一位极资深的太监。 齐景熏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身边的公公上掠过,他想不到父皇居然把贴身太监许公公给叫来了,这位皇帝身前的红人在朝中可是人人都想巴结的人物呢,如若有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更是胜过了朝中臣子几年的奋斗。这个席心缈竟然能得父皇如此厚待…… 正思忖间听得一声突兀的响声,“臣女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恕罪。”不似女子的娇柔却更胜男子的刚毅果脆,一如她本人。 外面,席心缈一袭素装从大堂外踏进,根本无视两侧浩浩阵势的皇家护卫。其中散发的倨傲气势并不因她的些许憔悴而减弱分毫,虽然她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冰凝紧随跟上,沉默在侧。 “无妨无妨。”齐景熏亦是起身,和善一笑,扭头对着身旁亦是打量着席心缈的许公公说道:“许公公,宣旨吧。” “是。”许常德回神,收回略显混沌的眼中的赞赏,略一躬身,走到席心缈面前,敞开本是卷起的圣旨。 “且慢,父皇早有交代席小姐有伤在身,就不必行礼了。”齐景熏制止住刚欲下跪的席心缈,柔声解释道。 “遵旨。”由冰凝扶起站至一旁。 得到齐景熏眼中的许可后,许常德这才扯嗓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席府忠烈满门,其女席心缈更是蕙质兰心,忠肝烈胆。危难当前更是奋勇救朕之太子,其情可感,特赐天上雪莲一株,和氏璧一对……以当嘉奖。钦此。” “谢主隆恩,臣女席心缈接旨。”双手接过明黄丝质缎锦圣旨,席心缈朗声应道。 “席小姐,父皇赐你天山雪莲等稀有珍品,你可要好好养伤啊。” “蒙皇上抬举,心缈自是不敢懈怠。”看着齐景熏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席心缈回以高深的浅笑,她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她只知自己“自残的”一幕被他看见,也不知道在那之前的盗药一事他知晓不知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她现在没有功夫顾及这些,因为她的心思全在那个躺在她床上昏迷不醒的水冽寒身上。置于堂上的这些人,得快快打发了才好。 “冰凝,快快奉茶,将军府的人何时没了这般礼数!”席心缈的声音略微上扬,似有些不悦。 “是,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去。”冰凝急急应道,眼看着就要退下去。 齐景熏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看不出席心缈言下的送客之意,便在这时出言制止,“席小姐不必客气,本殿宣完旨也要回宫复命了,不必麻烦了。”随即朝着众侍卫一声令下,“回宫。” 率先走出,在经过席心缈身边时却突然停下步子,俯身贴着她的耳边,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起来,只是两人显然都不顾,他轻声道:“那日席小姐是迷路了么,竟走到了息心塔附近?” 眨也不眨的盯着眼中的女子,谲光微涌,难明其意。[.超多好看小说] “太子所言差矣,巍巍皇宫,心缈微末如沙粒,在其中迷路了不是很正常么?你说是么?”席心缈似笑非笑的抬头视之,一脸坦然。 只怕其中的微妙两人心底都各自有数吧。 齐景熏直起身,深深的望了席心缈一眼,没有继续答她的话,终是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离去。 随着齐景熏一行人的离去,席心缈这才收敛了笑容,浅蹙着眉头,望着门口,眸底黑潮涌动。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跑上前去,面露急色,朝着席心缈轻声嘀咕几声便退下了。不过她的话却是叫席心缈吃了一惊,不敢怠慢,马上朝自己的院落赶去。 日落苑 两个一黑一蓝的身影却是在打的难分难解。 幽冥剑在手,此刻却直指那蓝衣男子面门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蓝衣男子倏地将头一扭,以微毫之差躲过。那剑锋几乎是紧贴他的侧脸而过,若闪躲不及必是血溅三尺的下场,其中的凶险非言语可以表述。 刚刚躲过凶险的一击,蓝衣男子嘴巴也不闲着,“喂喂喂,你来真的啊,我不是贼,不是小偷,你干吗打我啊你,消停一会我给你解释还不成吗?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你不是君子,但是也不要逼我做小人啊!” 见他躲过自己的一击,又见得来人如此聒噪,影眼中冷意更甚,握于手中的幽冥剑像是有感应般隐隐的散发着寒气,他一跃而起,执着剑朝着蓝衣男子横空一挥,森冷的剑气顺着剑划开的弧度顺势弥漫而出,直逼而去。 蓝衣男子亦不敢放松立马收了嘴,千钧一发之际上身后仰,足足与地面平行,那一道冷厉的剑气险险的擦边而过。 直起身,猛拍自己的胸脯,好像真的受了不小的惊吓,急的狂跳脚,手指戳着面前不远处的冷面黑衣男子,抖啊抖啊抖,好像真的很激动,“你你你,你气死我了!都说了我不是贼,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贼嘛!!我是来寻人的,寻人的!你是聋的还是傻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哼!”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摆明了不吃他那一套。 不过那边可接受不了了,“哇靠,我说了这么久你才一声‘哼’?有没有搞错?!你要搞个性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小心我叫我老大罚你跪搓衣板去!” 不理会蓝衣人的哇哇大叫及控诉,影足尖轻点地面两下,一个剑势转换后直逼那人刺去,速度之快仿佛能听见无形空气被撕裂开的声音。 说也奇怪,那蓝衣男子虽是次次凶险的避过了影的杀招,但是每一次都躲避的如此成功,这已然不能让影小觑,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没有任何的防卫兵器。 所以,这亦是影招招杀意的原因。如今正是紧张时刻,这人突然现身于将军府内,言行怪异(他缺德的嘴上功夫及过于夸张的形体动作……),恐怕目的不纯,不可放过。 思及此,眼中寒光乍现,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面对如此凶猛攻势,蓝衣男子以大鹏展翅之势敞开双手,勾起左脚,右脚脚尖贴地,整个身体向后飞去。风吹拂着他的碎发,在他脸上上肆意,长长的下摆亦是翻滚涌动,片刻之间,他已经飞到了那个席心缈长长驻足的石亭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影,神色有一瞬的紧绷。刚刚幸亏他闪的快,不然还真要吃点亏了。 此时影的面色也不好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躲过去了,此人功力难测,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直到那声女音的出现。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小姐(老大)!”两人同时回眸出声,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刚刚赶来的席心缈身上。 楚隐皓这一叫,有人吃惊有人冷汗。吃惊的自然是影了,他那日奉席心缈之命回京探查情况,自是不知后来席心缈还碰上皓子一事;而至于冒冷汗者,自然是冰凝是也。她不知道这尊活佛也来凑热闹,这下有的忙了…… 看着那个还赖在亭顶不下来的骚包男,席心缈唇角抽搐,其实她远远的就听见了他刚刚对影的“狮子吼”,有门不走偏爬墙,难怪影会把他当贼给刺了。 “你决定在那里准备过冬么?” 皓子的脸上明显一阵呆滞,随即恍然,飞身下来,雀跃的来到席心缈跟前,经过影身边时看见他不再动手却投来的冷冷眼神,还很得瑟的朝影一仰下巴以示“得宠”,再面向席心缈时笑的那叫一谄媚,刚伸出爪子往她身上搭,被席心缈淡淡的一个眼神生生止住。 “我不是担心你么,就特意过来瞅瞅情况,嘿嘿,瞅瞅情况。” “据我所知,两国使者皆已回国,你是怎么混弄过去的?” “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大您,使者么,随便打昏一个装上车就说不胜酒力就是了嘛,我现在可是举目无亲的黑户,看在我费尽千辛万苦留在你身边的份上你可要养着我啊!”说着想从怀里掏出什么应该是丝巾类的“拭泪”,挠了半天也没有出现个啥子,才想起自己一个大男人哪来那玩意儿,才改换袖口掩面拭泪,一派楚楚可怜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帝王之心 第六十三章帝王之心 (昨晚看完了诛仙,除了一如既往的惋惜之外我一直想弄清一个问题:小凡究竟爱谁?一个刻骨铭心,一个潜入无声…最终都是深刻。(.无弹窗广告)个人认为,他其实谁也不爱~~各位意见不同的不要喷我啊,只是感觉而已~~反而那个兽神更让我心疼。还有一件事:各位看客觉得更新时间定在几点好啊?参考一下~~) 眉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脚下已经踏出,“我不收吃白食的人。” “别呀,我们什么关系,谈这些多伤感情!”说着楚隐皓也小跑着跟上走在前头的女子,摆明了死缠到底。 “跟你说话才是浪费感情。” “oh`my`shakespeare,你你你,你真是铁石心肠!你不仗义!亏我们还是同为‘穿越人’,天下间也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你还打击报复我,你怎么对得起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怎么面对那里的乡亲父老,怎么对得起中华人民共和国亿亿万万的同胞,怎么……” …… 看着身影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一个只顾自己走,另一个手舞足蹈,一会儿一手扶额,一会儿双臂敞开仰天大叫,激动的很!一直处在身后的冰凝与影此时只有两个字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想:无语。 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不一般’的人?简直是匪夷所思! 两人相视一眼,眸中的含义心照不宣…… 那个房间,人去楼空。 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席心缈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坐下冲茶,喝茶。 “喂,女人,你没事吧?”似是也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同,楚隐皓自己搬开了一凳子坐在了席心缈的对面,眼里有着不似刚刚的关切,浅浅淡淡。 “我有什么事?”乘着喝茶的空隙随意的答着,似乎真的很正常。 楚隐皓仔细的盯着席心缈瞧了半晌,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扭头打量着房间:没有浓重的脂粉气味,更没有华丽的装饰,有的只是简单的摆设,简约里透着大气。一阵风吹了进来,带来一阵舒爽的气息,很干净。 “你的房间还真是跟你的人一样。”楚隐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怀好意的调笑道。 “一样?哪里一样?”直觉告诉她,他嘴里不会有好话~~ “一样的非女人啊!”楚隐皓倒是不怕死的叫出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后果。 院落里栖息在树上的飞禽被那狮子吼惊得纷纷扑腾,争相扑打着翅膀逃离,除了那摇曳的树枝,空中还翩翩落下几片纤羽,阳光下清晰可见……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楚隐皓一人能这样对她如此了吧。 难得的席心缈并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窥不出神色。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也许只是那说话在脑子转过来之前的楚隐皓觉得诡异、心虚了吧~~ “你想说什么你可以直说的,我扛得住的。”楚隐皓怯怯道,拜托,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他,他的小心肝真的会被慎到的! “你真想住这里?”好像全然不在意刚刚他的话,看见某人公鸡啄米似的急急点头,席心缈淡淡道:“一日三餐,包吃包住,义务打杂,以工抵债,无双休,无带薪休假,无加班补贴,无医疗保险……” “停停停!”楚隐皓伸出食指朝上,另一手呈掌状盖在食指上作出暂停的姿势,“你这个黑心的包工头,你那是恶意剥削劳动人民劳力,无带薪休假也就算了,还没有保险!你犯法的,我要告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愤愤道。 “是吗?”面上毫不买账,态度随便的叫人爆肺,“冰凝,送客。” “是。”冰凝领命,没有丝毫迟疑,她巴不得送走这尊活佛呢! “谁说我不干了!谁说我不干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斩钉截铁吼道,“房间在哪里?带我去瞅瞅,好让我熟悉一下地形,特别是餐厅,是重点考察对象!”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扭头对房间里的冰凝唤着,“还愣着干什么,先带我去找吃的啊,我一大早来到这里连吃的都没有顾上呢,不是包吃吗,我吃死你!” 冰凝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席心缈,在得到席心缈的示意后才带着楚隐皓退下。 没有人知道,楚隐皓琥珀眸中星般闪耀的璀璨在转身的一刻竟是那样温暖。看样子,她的腿伤应该也无大碍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那个房间还是只有一个人,不过却是已经变回了房间的主人。 开始是她,后来是他,最终还是她嗬!来来去去,最后的结果永远都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她不是早就明白了么? 窗外的阳光映照的房间亮堂,可是那个依旧拿着茶杯不放手的女子只是望着床榻的方向怔怔出神。 …… “真好……”半晌,像是呓语般的呢喃被清风吹入,轻的带不起丝毫涟漪,瞬间湮灭。 皇宫--御书房 这个向来庄严肃穆的皇家办公场所,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时间的长河里静静伫立着,经历了历代齐国帝王的它愈加具有历史沧桑,那是历代先祖英魂的沉淀。此刻,它属于明宣帝,也就是现在的---齐帝。 许常德站在齐帝身后侧,右手中的拂尘搭在左手臂上,静默不语。 齐帝一袭明亮黄袍加身,微靠在龙椅上,岁月不饶人,这位昔日驰骋天下的伟大帝王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侵蚀,鬓边微微泛白的发丝似乎有着感染的能力,将旁边的黑发一同同化了去。眼角的细纹似乎又多了几分,深了几分。只是从那依旧凛然的眉宇间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位让人敬畏景仰的国主,帝王的霸气,依旧不减当年,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更加内敛而稳重。 “常德啊。”帝王没有抬头,视线还在停留在手中的奏折上,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奏折之上。 “老奴在。”朝着自己的帝王躬身道。 “早上你跟太子去席府宣旨了吧。” “回皇上,是的。” “那你觉得那席府的二千金如何呢?” 许常德也算是帝王身边的心腹了,跟在他身边几十余年,见齐帝这般相问,怎会不知如何回答? 回想起早上自己见到的那个倨傲的娇小身影,那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也就开口道:“老奴拙见,老奴在宫里伺候万岁爷这般光景,见过的王公大臣,名媛小姐不算少数,可是能像席小姐这样的女子着实令人惊叹。” “哦?你倒是说说看,这席心缈如何让你惊叹了?”齐帝翻阅奏章的手微微一顿,语气换上了一丝好奇。他怎不知许常德看人的本领,能得他的赞赏,恐怕也不多。 “老奴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位席小姐通身的气质是人间的其他人难以逾越比对的,就连男子恐怕也……狂傲之中不失理智,她懂的进退,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另眼相待。” “呵呵。”帝王放下手中的奏章,终是抬眸看着自己的心腹,一贯深邃的眼中是淡淡的赞赏,显然对许常德的回答满意之极。 “是啊,席心缈乃当今奇女子啊。”齐帝发出一声喟叹,由衷的。“懂分寸,不为世俗左右,活的这般潇洒恣意的,恐怕也非她莫属了吧。朕只是好奇这样灵韵秀丽的女子是如何在天地间孕育而出的?不似凡品,难得难得啊。” “既然皇上如此喜爱席小姐,为何……”许常德自是听出了齐帝感慨中的些许惋惜之意,虽是被席心缈那一份孑然孤傲的气质吸引但毕竟是皇权至上的国家,在他脑子里,“皇命不可违”的绝对君主权力早就根深蒂固,融入骨血之中。只要一道圣旨下,他不信她还能抗命不成? 明白许常德的欲言又止,齐帝不以为意,脸上恢复了一个帝王常有的表情-----高深莫测。连带着,他的话也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喜爱又能如何?一个帝王,在拥有无上权利的同时却不可滥用权力,每一步每一道旨意都是深思熟虑的,权衡利弊。承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能允许你有丝毫的闪失差错么?” “老奴愚昧。”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愚昧就愚昧吧,有时候糊涂未尝不是福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拾起奏章批阅起来,御书房再次静谧下来…… 御书房门口,护卫肃然的挺立在那,再向下看去,层层而下的汉白玉石阶,因着阳光照耀的关系也隐隐的散发着点点金光,有些扎眼。石阶的底部连接着广袤无垠的大片石面空地,远远望去,竟是与天相接。 天是那么的宽广,人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站在那空地广场上几欲被人忽略。浩浩大气,巍巍壮阔,这,便是齐国的皇宫了么!这个令世间无数人神往的地方,究竟是天堂,还是九幽地狱呢?那个久居深宫的帝王,能给出答案么…… 第六十四章 梦中依偎 第六十四章梦中依偎 (敲锣打鼓发通知~~日更啦日更啦,因为诛仙看完了,虫子怕再充电的话真的会被口水给淹死……被读者“教育”,被朋友“教育”……不敢不更了~~看着那收藏直线下滑,掉的虫子肉疼~~知错了知错了。(.无弹窗广告)恩,更新的话就定在每晚的20:00吧,有没有不同意见的啊?没有就这样定了哦~~每晚20:00,欢迎锁定“虫子频道”~~嘎嘎嘎……) 夜。太子府。 一轮幽月当空,凄清月华洒进了那个窗棂,房中的男子似乎在沉思…… 齐景熏端坐于案桌前的红漆华椅上,看着手中的宣纸:一个潦草的“缈”字占据了整张纸的大小。眸色幽深,似是透过那张纸看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日血谷谷主为父皇贺寿,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去。而自己却因为偶然间的一瞥看见席心缈的离去才觉得蹊跷尾随而上,可是等到他走出华园时才发现将她给跟丢了。 一时犹豫间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他正要大叫之时被那人点穴控制住,一时之间竟奈何不得。 他以为“他”会伤害自己,可是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做。他想看清“他”的面貌,可惜在宽大斗篷遮掩之下窥不得半分。 直到“他”开口,他才发现“他”是“她”,一位女子。不过听声音齐景熏知道她的声音也是经过特殊处理了。 “我是来帮你的,待会解开你的穴道后想好要不要惊动他人,你要知道,我既能在你反应之前封住你的穴位,就能在你发出声音之前扼断你的喉咙。” 不是不明白她言语里的警告,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况且他也想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有何意图。 “你是谁?”稳定下心绪后,齐景熏冷冷道,眼里是浓浓的探究。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记得我是来帮你的就行了。”隐于阴影处的她连说出的话都带阴寒之感。 “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很轻,但齐景熏知道她在笑,冷笑,带着不屑。 “宫宴召席,凶险至极,其女献册,化解危机,名单历历,通信弃棋,兵部尚书,首当其一。不知我说的可对?” “你!” “不用这么惊慌,我既然告知你此事就是让你明白我并没有害你之心,不然,凭刚刚的那几句话,太子爷,还有您的母后我们的皇后娘娘,还能稳坐宝座不摇?” “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待会你跟踪的人就会出现,我要你帮她过这一关,置于怎么帮,我想应该不用我教你。” “仅是这样?” “不错,就是这样。” “你要我帮她,又说是在帮我,叫我如何相信?” “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去做日后你就会知道,你要清楚,席心缈,不是只有你才想除去她。她,已经碍了很多人的眼了!” …… 思绪回归,齐景熏蹙起了眉,她究竟是谁?他已经照着她的话去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或是忌惮她知晓自己密杀孙国忠一事,或是想拔了席心缈这根眼中钉的同样心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安,席心缈固然要除,难道她---那个神秘人,就有存在这个世上的理由吗? 星眸中似有尖锐冷光射出,她知晓了自己的秘密,怎么还可以安然在世?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得扫除! 执起笔,慢慢的在那个“缈”字上划了大大的一个叉,墨水渗过了纸,晕染开,将字一并模糊掉…… 七皇子府 湖心一亭,孤立水中,相伴的除了那水中的倒影外还有那孤单的萧然身影。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何如当初莫相识!(注一)” 言罢抄起手中的酒壶仰头大饮,晶莹酒液自弯弯的壶嘴倾倒而出,在清冷月华照耀下,那透明的纤细水柱也泛着点点浅浅的莹光,美得迷醉,美得梦幻。 男子闭目仰头狂饮,部分酒液自唇边流下,沿着男子下巴、脖颈那一条完美的弧度汩汩而下,浸湿了前襟,熨帖着男子滚烫的胸膛。 胸前的冰凉是那样的彻骨,仿佛凉到了心尖,霎时蔓延至全身,冰冷一片。只是那个月下独酌的男子宛然不觉,也许现在,只有一杯苦酒才能还他人世的感觉了吧…… 齐澈铺靠在亭中石桌面上,妖孽邪肆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白,肌肤紧贴着桌面,似乎想以此排解那无处发泄的莫名燥热。 “呵,呵呵呵。”身体随着阵阵发笑而颤抖,想执起酒壶再饮,奈何里面空空如也,连晃了几下也没有滴出丁点酒滴,随手一甩,“咕咕咕”酒壶胡乱的转去。 “来人呐,来人呐,拿酒来!”不耐烦的喝着,身体却是不肯再挪动分毫。 湖心亭外唯一一条连接岸边的竹制小道,隐隐的看见一个身影向亭中走去,脚踩竹道,间或发出“吱吱”的响声,在这样的静夜尤为清晰。 白洁看着醉的厉害的齐澈,面露不忍,紧咬着下唇,柔声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酒,酒呢?给我酒!” 齐澈头早已犯晕,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呼唤,颤颤巍巍的支起身体,一个趔趄在快要摔倒之际投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温香软玉,还有浅浅的幽香,那胸前的跳动,这么剧烈,是因为他么?这一刻,他有些恍惚…… 抬头望进女子满是心疼的眼眸,那里面的丝丝脉脉的哀伤叫人忽略不去,这眼神,好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是因为自己也拥有这样的眼神才会觉得有同病相怜的怜惜么?忽的心间一阵锥痛,皱眉,手钳住那柔弱双臂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殿下,喝酒伤身,还是让妾身伺候您回去安歇吧。”强忍住心田排山倒海的苦楚,她轻声呼唤,浅笑吟吟。 “嗝----” 一个饱嗝响起,带出浓浓的酒意,他微醺的醉眸迷蒙着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的,他笑了,纯澈的直达眼底,“你来了!” 浑身一怔,接着是无法遏制的狂喜,连带着白洁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是,我来了,您知道是我来了吗?” “你啊,我当然知道你了。你最目中无人了,狂傲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连我也是。那日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你知道吗,只要---‘嗝’--只要你肯解释,我--我--‘嗝’--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啊,你连一个解释都吝啬给---给我。” “嘭---”好像有什么突然崩裂了,她知道,那是她的心,而他----永远也不会听到。 习惯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却已经凝固,花颜瞬间苍白,眼里是深深无望,深深,深深! “你醉了。”垂下眸,不让他看见其中的哀悲。 “我没醉!”齐澈胡乱的摇了摇头,否定着,朝着眼前的女子痴痴的笑,随即言语又换上伤感,“多久了?好久了吧。从那日后我便再没有见到你,就算偶然碰到,可是你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在我的身上。就像上次父皇的寿宴,你一袭红衣一舞倾城,台下掌声无数,你可是有注意到某个角落的我?恐怕没有吧,你那么骄傲,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你从不放眼里的皇子?” 齐澈像是陷入了辽远的回忆,自顾念着,没有注意到女子眼中一滴晶莹的液珠无声的低落在他肩头的面料上,苦涩无人知。 “你说,你是怎么做到这般冷情寡心的?齐国七皇子,名门望族公输羽,还有那血谷谷主,嘿嘿,是不是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呢?看着我们一个个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自是果断抽身不回眸,你说,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说着说着齐澈有些激动起来,最后又是自嘲的提提唇,半晌后化为一声满足的喟叹,“可是,我还是很高兴,我高兴呀!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这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久到我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继续坚持下去。我以为我会一直终于孤单单的等下去,我以为等待你的出现终将会成为一个不切实际的痴念,我以为直到最后与我相伴的只有是自己的影子,我以为……” “够了,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 “别走!”感觉女子几欲挣脱自己而离开,齐澈急急开口,拽紧了女子的裙裾,面露焦急。 顺着女子冰冷的身体,齐澈的手慢慢抚至她柔弱无骨的削肩,引起两人的轻颤,轻轻的用脸磨蹭着女子纤细腻滑的脖颈,口中氤氲出热气,“别走,别走……” “呼---”风起,吹落了亭上的帷幔,帷幔似有若无的隔离出了一道界限,亭内,两个相拥的人,以两颗同样伤痕累累的泛凉的心相互取暖…… ------- 注一:《秋风词》李白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俱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何如当初莫相识。 第六十五章 闯府扣人 第六十五章闯府扣人 等待总是漫长的,但总算它也是有结果的,在连续几天的悉心照料后刘婆体内的余毒终于排清,人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小姐!小姐!”一道尖利的河东狮吼从安然居一路传到了席心缈所在的日落苑。双胞胎一路上呼喊着,脸上是满满的喜悦,双腿跑的飞快,直奔席心缈的房间去。 “什么事一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的?” “小--小姐,婆婆她--她--”叮叮上气不接下气,直捂着自己的肚子。 “婆婆怎么了?” “婆婆醒来啦!” 咚咚急的一跺脚,终于接上了叮叮的话。待到双胞胎再定神细视时,哪里还有席心缈的影子,不用猜也知道她往哪里去了。 安然居 因为席心缈特别的吩咐,这个院落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存在于席府一角,今天,那个终于从昏睡中醒来的老人,因为她的死里逃生,这个院落再次有了些许的躁动与热闹。 醒来的刘婆精神头不错,面色也较红润,想是这几天连续服用的血灵芝的神奇药效的缘故。虽是大难不死的硬是被席心缈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毕竟是中过大毒,身体还有些犯虚,一日三次的药汤更是少不得,这不丫头们又伺候她在喝药了。 刘婆正坐靠在床榻上喝着丫头递来的汤药,这一低头抬头间只见得门口处已经进来一个身影:虽仍是冷着一张脸却明显有了松化的表现,不就是她从小带大的小姐么! “小姐!”刘婆激动的开口,挣扎着要起身下床,不料被席心缈抢先按住。 “婆婆,你只管安心歇着,一切有我呢。” 看着已然长大的席心缈,无需多少言语,她那浑然天成的气势总能叫人有安心的力量,刘婆眼中似有泪光涌动,“哎---”她点头应承,重新靠在床榻上。 “给我吧。”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坐于床沿。 丫头意会无声退下,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眼看着席心缈将盛着药汁的汤勺送至自己嘴边,刘婆急忙开口:“小姐,这如何使得!让老婆子自己来吧。”说着就要伸手接过席心缈的碗,让一个主子侍候自己一个老奴,这怎么说的过去?! 知道老人的意图,席心缈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看着一脸不自在的老人,重新舀了一勺药汤,放缓了语气道:“婆婆待我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心缈不敢忘。如今婆婆醒来,心缈理当上前侍奉。” 将递至唇边的药尽数喝下,刘婆颤抖着嘴唇,凝视着席心缈,眼里透着欣慰,“有小姐这般照顾老奴……” “婆婆不是奴才。”席心缈停下手中的动作,与之对视,话虽平淡可眸中的丝丝不悦叫人忍不住一颤,“婆婆就是婆婆,是我的婆婆,是亲人。没有婆婆就没有心缈,以后可不要自称什么‘老奴老奴’了,婆婆可记住了?” “记住了,婆婆啊记住小心缈的话了!”刘婆脸上浮现出笑容,枯槁的手颤巍巍的拍抚着席心缈的大腿,连连点头,那布满皱纹的脸啊,依旧是那样慈祥,和蔼。她的婆婆嗬! 正在两人谈话之际一阵突兀的响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冰凝一脸凝重的走进房间,朝着席心缈附耳禀告了几句。 言罢,席心缈只是蹙了蹙眉,到没有别的什么异常。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刘婆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劲,略带不安的询问。 “没事,只是一些琐事,婆婆,你且安心养着,好好的睡一觉,我去去就来。” 看着席心缈她那笃定的神情,她的话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刘婆不疑有他,药效发作睡意袭来,眼皮竟有些支撑不住。 服侍好婆婆睡着后,席心缈,冰凝静静退出房门,而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席心缈的表情已经换上了些许的严肃。 “冰凝,你说皇宫里的人带着大帮禁卫军直言要我出面是吗?”席心缈将视线落在大堂的方向,眼神空迷,幽幽道。 “是的,小姐,而且看他们各个来者不善,本来他们是想带着人马闯入的,被影制服拦截在前厅,将军一个月前已经被派至边疆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要通知……” “不用,”席心缈摆摆手,“看样子他们是朝着我来的,不用惊动老爹。我且去看看,你守在这里,记住不准任何人接近安然居!” “是!” 席府前厅 一群身穿铠甲的禁卫军各个横七竖八的扭曲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探其神色竟是痛苦至极,更有甚者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看来着实伤的不轻。 而他们的面前正立着一个黑衣男子,不苟言笑,冷情寒面,虽是镇定气若站在那里,却是隐隐的散发着一股凛人的煞气。双手环胸,怀插着一把不菲的名剑,此刻他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只怕稍有个冒犯的举动便是血溅三尺的下场。 思及此,众人不禁又惊又怒又怕,刚刚他们想硬闯入内院扣押那席府的二小姐,怎料得横空出现了这样高手,就像幽灵一般眨眼堵在了他们前头,紧接着就是将他们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堂堂皇宫禁军竟无一能挡?!他们甚至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到!功夫之诡异让人忌惮,看来这席府真是卧虎藏龙啊! “我乃皇上御赐带刀侍卫长凌肃,特尊圣谕带席心缈前去问话,你还想抗旨不成!”凌肃见闯入不成便向着影解释示威道,在他眼里,一个将军之女本事再大还能反上天不成? 他虽没有见过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席小姐,但是有关于她的传闻还是略有耳闻的,胆识过人,博学多才,其手段更是以狠绝果断著称。那日齐帝寿宴听说她一舞倾城另皇上赞叹不已,他本是有幸一睹芳容可惜那日他好端端的染上了风寒跟别人换了班,自然也就错失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只是他仍旧不明白,自古君上臣下,她哪来的这般嚣张的资本?他只管吼着,希望皇上的威严能震慑住这个冷得慎人的家伙。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影哪里会理会他!没有把他一刀给结果了就很好了。若不是没有得到席心缈的命令,他们哪还有命在此猖狂? 见影根本就是无视自己,凌肃憋着一团火发作不得,只得将虎眸瞪得又大又圆,口里“嗤啦嗤啦”的呼气吸气,当真气得不轻。 “何人放肆,莫不是都以为将军府的人都死了么?”一道清丽的女音响起,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任谁都听出了其中的不悦,全场的温度一下子更是下降了几分。 对于姗姗来迟的席心缈,自是没有将那群所谓的“禁卫军”放在眼里,只手一扬,转身坐于首座之上,一时间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影早已躬身站在她的身侧,神情是说不出的恭敬。 凌肃由最初的惊艳到后来的镇定,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震惊:这个幽灵般的高手竟是那个绝色无双的女子的下属吗?这个神秘的席府千金果然如传说般的那样深不可测么?想到这里,也不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与谨慎来。 “无意冒犯了席小姐,还望小姐见谅!”双手一拱,凌肃知道他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触怒了她。 “你就是刚刚说要拿下我的人?”说出这句话时席心缈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办了自己! “我---我---”凌肃语噎,竟有进退不得的窘迫,现在他才想起皇上下这道指令时虽是神情凝重却也切切实实吩咐过切莫对席小姐不敬,只管传召来即可,没想到自己的冲脾气一时克制不住竟失了态,闹成现在下不来台,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有胆叫唤就没种承认么?”以手支额,眉眼浅浅一挑,看向来人,看见场下人的支支吾吾忽的语气猛的一变,“还是你觉得将军府的人都是好欺负的,任尔鱼肉?你当我席府是什么地方!”双眸中寒光乍现,凛冽着那群不速之客! 全场寂静!好恐怖的眼神,让人胆寒,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嘭!”场下寂静唯有那一声尤为响亮。众禁卫军傻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凌肃“扑通”跪在地上,跪在那个女子身前。明明是震惊的,可竟没有一人觉得不妥,她就像女王一般高贵,坦然的接受着他人的膜拜,她的不可一世的气质,竟隐隐的与他们国家的帝王重叠…… “席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凌肃莽撞,万望恕罪!”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和皇命比起来,屈膝算得了什么! “哼,你这是做什么?我席心缈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还是说你来的正事吧,免得又治我抗命之罪。” 轻甩袖口似乎不见得领多少情,只是语气已然恢复了淡然。 凌肃这才起身,谨慎道:“皇上有旨,传席小姐进宫密谈。” “你这样大费干戈就是这事?若我不依呢?” 似是料定席心缈有此一答,凌肃也不急,从怀中取出一物,赫然是席心缈那块蓝田玉! 将席心缈的诧异收于眼底,“席小姐,请吧。” 眸底泛着深邃,打量了一番,与影对视了一眼,无限幽深,跟着凌肃离去。 大堂上重新归于静谧,只是这暗涌才刚刚翻滚起来…… 第六十六章 触怒龙颜 第六十六章触怒龙颜 “席小姐请稍后,皇上马上就来。”一深衣太监毕恭毕敬的朝席心缈做了一个揖后便悄声退了出去。 席心缈在这个不知名的封闭房间四处打量着,而眼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反而有增加的趋势:刚刚凌肃出示的蓝田玉不正是自己日前不慎丢失的那块吗?怎么会落掉他的手里? 据他所说,这块玉是在息心塔顶层发现,禁忌之地竟出现宫外之物,这说明了什么!听说齐帝知晓后震惊不已,连夜宣他进宫吩咐他将自己带人宫中。只是席心缈好奇的是,齐帝为何不把她关在大牢内?擅闯皇家禁地,非同寻常啊,难道他还有另外的顾虑? 不过,她转瞬一想也就释然,自己现在的状况跟坐牢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吧。齐帝虽没有将她打入大牢,却是将自己软禁在了这个房间里,此房间虽是装扮华丽可是四周墙壁密不透风,接缝间无丝毫空隙,连唯一的出口----大门都有铁骑兵护卫着,不就是防止她这个“犯罪嫌疑人”逃脱吗! 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席心缈发现其中疑点重重:蓝田玉是自己不小心落在息心塔,还是根本就是有心之人取之故意导演的嫁祸之举?若是后者,那又是何人针对自己?突然脑子里闪现出处那个在塔顶与自己打斗的黑衣人,会是“他”么?还有那个齐景熏,更是居心叵测。 齐帝将她软禁于此,必有他自己的一番打算吧。这个深沉的帝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正在思忖间,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席心缈警觉看去,看见门口处的来人时忍不住吃了一惊,“影,你怎么来了?” 在收拾了门口的两个铁骑兵后,影直奔房内,一向冷峻的脸上有着隐忍的情绪,单膝跪在席心缈面前,沉声道:“小姐,婆婆---去了。(.)是属下失职,竟没有保护好婆婆,有辱小姐使命!” 身体刹那僵硬,黑曜双眸中的悲伤深浓一现,只是脸上已是凝重的骇人。 发觉跟前身影迅速的一闪,影马上起身追着那抹身影而去。 影的到来已经引起了禁卫军的注意,发现这里的响动后大批大批的人马朝席心缈所在的方向涌动,瞬间他们就被重重包围起来。 “席小姐,没有皇上的口谕,你不能离开,还请速速回房,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凌肃为首,看着一脸肃杀的席心缈急急开口,只是那个女子此刻却犹如九幽罗刹般叫人害怕的想要却步。 “不想我血洗皇宫的话就给我让开。”刘海遮掩了女子的眼眸,瞧不出她此时的神色,微扯的唇角连说出话都是充斥着浓浓的嗜血的味道,竟是逼得外围的铁骑兵不敢接近分毫!只是举着长戟蠢蠢欲动,面面相觑。 “席心缈,你好大的胆子!”身后处一声浑厚低沉的怒喝,闻讯赶来的齐帝一来就听到了席心缈的那方言论,身为一个帝王怎么会允许一个平民这般放肆! “血洗皇宫,此等大逆不道的忤逆之词你居然说得出口!你就不怕朕诛了你的九族!朕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要怎么血洗朕的皇宫!”此刻的齐帝是胜怒的,饶是席心缈再怎么讨他的欢心也不能任她挑衅皇威。 众禁卫军见得齐帝赶来,皆是跪下参礼。 “哼,为人帝者,以权压人,满口杀伐,猜忌忠良,怎配为帝!” “轰隆---轰隆!”天地间瞬间风云变幻,黑压压的一片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压抑的人难以喘息。平日光亮的皇宫瞬间笼罩上浓浓的黑暗,仿佛置身在阴间阎罗,期间夹杂的雷声更是为刚刚席心缈的话染上了几分阴森鬼魅。而其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稍有不慎恐怕难逃一场杀戮。 “混账!混账!尔等还愣着干什么,此等逆女还不快给朕速速拿下,拿下!”齐帝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是怒不可遏,雷霆大震,直指场中的席心缈,哪里还有往日的稳重,而这一次,也是自他即位以来被触怒的最严重的一次。 “小姐,这里交给属下,您赶快赶回去吧。”一直没有发话的影背对着席心缈,冷视着不断进攻的禁卫军,幽冥剑一出,血溅当场。 “恩,你自己小心。”飘下一句话,运气一提,施展起轻功飞去,消失在黑压压的天际。 看着已然离去的席心缈,影收回了视线,拦在众人之前。 扫过之处皆是让人一颤,好重的杀气!在这个嗜杀的男子面前,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很多具尸体了,汩汩鲜血汇成一条溪流,自洁白石阶处蜿蜒流淌而下。血洗皇宫,竟是一语成真! 眼看着情况有愈演愈烈之势,一道大喝打断了双方的打斗,天际处,缓缓飘落一人,依旧是可爱的娃娃脸可是神情却是严肃至极。 他是枫雪! 枫雪站至影身旁,却是朝着齐帝伸直手臂,手中的写着一个“血”字的艳如鲜血的玄牌直直的展示在他的眼前。 齐帝瞳仁一阵猛烈的收缩,眉头拧的更紧:连他也出手了么! “他是血谷的人!”人群中已有人惊呼出声,像是有连锁反应般,一瞬间被恐慌包围,“犯血谷者,虽远必诛!”,各个面露惧意,竟是忘记了攻击。 收回手里的玄牌,“走!”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皆以不见踪影。 “皇上,这……” “让他们走!”长袖一甩摆驾回去。 凌肃纵然是不理解为何齐帝的反复,但是最难猜测帝王心,皇上的心思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臣子可以妄加揣测的,回头瞅瞅身后的禁卫军,吩咐收拾残局不在话下。 另一边 席心缈一路上马不停蹄的飞奔至安然居,一路上一直存着侥幸心理的她在踏进那个她刚刚才走出不久的房间后,那个最后的希望瞬间破灭! 不知为何,她很理智,也很清醒,慢慢走近那个老人,那个她刚刚还给她喂药的老人。 “小姐,是冰凝的错,是冰凝没有好好看住婆婆,请您责罚冰凝吧!” 耳边是冰凝跪着抽噎,不知怎的,她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只是她现在不想理会。 婆婆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安详,就像是睡去了一般。想是她走的时候也是没有痛苦的吧,这样,算不算是一点慰藉? 终究还是没有见到您的最后一面啊,婆婆。心里的叹惋,仅她知晓。 “你跪着干什么,出去吧,让我送婆婆最后一程。”手轻轻的抚着老人的脸颊,将微微凌乱的白发理好,也不看跪在一旁的冰凝。 冰凝红着眼眶退出,房间陷入了绝对的静谧,静的让人觉得空虚的害怕…… 忽的身体被温柔的搂进一个怀抱,一成不变的包容与温暖,原本紧绷的身体在触及到熟悉的温度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慢慢放松下来。此刻的席心缈柔顺乖巧的像一只小猫,任由身后的人抱着,不反抗,只想依赖。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我拼命的想挽留婆婆的生命,却是抵不过命运的捉弄,难道这命运,竟是如此强势的让人措手不及么?” 席心缈依旧喃喃自语着:“婆婆,是因我而死的。”忽的声音仿佛有一丝得颤抖,眸中的痛楚一闪而过,“她本该是颐养天年的,你说,她会不会生我的气?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傻瓜。”水冽寒搂紧了怀中的女子,此刻的她依旧坚强,却也更脆弱,但无论是她的坚强还是她的脆弱,都叫他深深的心疼……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是凝为一句----傻瓜。 轻微的一滞,眼中浮现几缕柔软,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傻瓜”二字,那一刻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有了一次颤动,那一刻她竟觉得那两个字是她听过的所有词中最美的一个,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是被人护在手心的感觉…… 好美,傻瓜;好美,这个怀抱;好美,这个人…… 可是几乎是马上的,席心缈眼里闪现过挣扎,再睁开眼时已是淡漠一片,她挣脱了他的怀抱,依偎的热度随之消散,终究,她还是不敢尝试的。 置于傻瓜,她相信,以后他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傻瓜,只是,不会是她。傻瓜这个词太美好,她是要不起的。 水冽寒看着已经恢复冷漠的席心缈,感受怀中温度散去的寒意及空虚,亦不强求,放下手,似是不在意。他给她的,永远是一张宠溺而包容的笑靥。 有谁可知,这张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绝美笑靥究竟是经过了几次的演练?一次次挫败,一次次狠心拒绝,一次次冷眼相对,换的他一次次真心不悔!最终连他自己都被欺骗过去,以为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若不是每次展露笑颜下的那颗滴血的心在肆虐的喧嚣着,凌迟着每一寸肌肤,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他才会明白,原来自己还活着,那颗心,纵然流血,依旧还在跳动着不是吗? 一场追逐,到底凌迟的是谁的灵魂? 第六十七章 牢狱之灾(一) 第六十七章牢狱之灾(一) 将军府 上下素缟,白绸高悬,只为那个老人的离去。(.好看的小说)大堂中的一个大大白色“奠”字摆在正中,前面就是一口七尺四(注一)有余的楠木棺材,棺盖并没有完全阖上,里面,刘婆正安详的躺在那里。 这个葬礼,正式而简单。席心缈以家中长辈之礼安葬刘婆,却并没有对外界放出任何消息,大门紧闭,任外界如何猜忌席府究竟是哪位人物逝去。 除了知晓这件事的人之外,没有外人来吊唁,所以这个灵堂格外的安静。 席心缈,水冽寒,楚隐皓等人皆是一袭素服,尤其是楚隐皓收敛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露出一丝郑重与凝肃。 此时,众人的视线却是齐齐的一同落在了那个棺木旁的女子身上,眼中有着一样的担忧。从她出现开始他们悬着的心就不曾放下过,她看上去无悲无喜,正常的让人不安,这样过分的正常真的正常吗? 席心缈并没有梳任何发髻,三千墨发被完全解除了束缚,尽数放下柔顺的贴在女子后背,几绺垂直胸前;也没有涂抹任何脂粉,素面朝天,她在以最原本的自己给婆婆送行。此刻她的脸看上去虽未施任何粉黛却有着一份惊心动魄的美,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昳丽,清澈纯净而自然,远在美色之外。 只是那个身影,何时竟是清瘦至此?还是她本来就是如此而是他们一直没有发觉? 几近透明的手覆上棺木,感受着丝丝脉脉的纹路,视线循着婆婆交叉的双手移上去,在那似笑未笑的脸庞上定格。 人死如灯灭,滚滚红尘,又有几人是坦然走完的? 如是我闻,若未来世,有善男子、善女人,闻是菩萨名字,或赞叹、或瞻礼、或称名、或供养,乃至彩画刻镂塑漆形像,是人当得百返生于三十三天,永不堕恶道。 婆婆,一路好走! 大堂上没有一个人忍心出言打扰这份静谧,不忍打搅那默默无言的女子。可片刻的安详却突然被一道刺耳的撞击声打破了,众人视去,门口处却是凌肃带着大帮人马闯了进去,比起上次人数更是有增无减,而且凭着练武之人的感觉,其中有几个高手掺杂其中。 “他们,他们,小姐,老奴实在拦不住他们啊!”徐伯连忙解释,一脸恳切的望着席心缈。 “没事了,徐伯你下去吧。”席心缈向前走出一步,淡淡吩咐着,终是出声。 水冽寒等人连忙紧随一步站至她的身侧,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若有似无的寒气隐隐弥漫开去。 “席小姐,请跟我们走一遭吧。”凌肃自是知晓着大堂之上的人个个不可小觑,虽是带了一些高手,恐怕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又会是他们自己吃亏。 “理由。”婆婆去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忌惮什么了。只要她不愿意,没人可以强迫她。 看着眼前黑发飘飘白衣扬逸的绝世女子,凌肃不觉有些看痴了,绝世无双,当世一人尔!没有喜怒哀乐,有的仅仅是淡漠,远离世俗的淡漠及冰冷。 “席小姐,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凌肃回神后沉声道,“昨日你一气之下触怒圣颜,更是纵容下属连杀数名禁卫军,可知此罪已滔天?以下犯上,罪行滔滔,若是圣上一道诛杀圣旨下,莫说你,恐怕整个席府都要为你的言行付出惨痛的代价,想必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席将军一生征战沙场,立功无数,朝野上下无不敬仰钦佩,难道你就愿意因为自己的过失辱没了将军的忠肝铁胆,毁了将军的一世英名?” “所以你想说我这样的人是将军府的耻辱是么?” “不敢!我的意思是既然圣上只是口头吩咐末将将小姐带走而并没有下达圣旨,说明皇上还是顾及将军几分薄面的,你何不随末将走一趟,向皇上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争取最大限度的从轻发落,这样才是上策啊!”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急切,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一种呼喊,他不希望对她出手。 “那些人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只管将我压去即可,放了我家主子。”影跨出一步,冷眼一扫凌肃,沉声道。 “退下。” “小姐!” “你还要我说第二遍么?”话很轻却有着不可反驳的坚决。 “是!”虽是不甘却不得不从,只因她是他的主子。 仿佛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奇怪的是凌肃的耐心出奇的好,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或许他有着更深层的顾虑:刚刚偶然的一瞥,他看见了席心缈身旁的那个叫人忽略不得的男子,看清楚后更是大震,他竟是蓝眸的!江湖上早有传闻血谷谷主就是拥有一双蓝眸,难道他…… 越想越心惊,早前就有传闻席府小姐与血谷谷主关系匪浅,皇上寿宴那日谷主更是破例为他献寿,究其原因竟是来自这个神秘的席小姐。而且探其周身的气质,竟是无可比拟的高贵淡缈,那俯视天下,踩天下于脚底的绝然姿态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么! 且不论血谷谷主背后隐藏的巨大神秘势力,单单他神鬼亦不可测的高深武功就已经让人胆寒,而凌肃很清楚,自己带的那些高手,在血谷谷主眼里,是多么的可笑与不堪一击。所以,他现在愿意等,只能等! “我跟你走。”席心缈看着台阶下的凌肃,脸上谈不上什么表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表情。半晌后才幽幽吐出这四个字。 什么时候开始,她自己才发现一些浅浅淡淡的牵挂已化为如今的难以割舍?她---本不需要这些的啊! “小姐(老大)!”众人惊呼,只是眼前的白衣女子不为所动,秀发遮掩了她大半的脸颊,带出一份萧索的凄美,宛若天地间仅她而已。 “缘来缘灭,有些事只能由我说清楚。整件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要由我去选择结束。一切,都该了结了。”她喃喃,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目光却一点点坚定,最终凝成了一股不可磨灭的光点。 伸出脚,踏过了一级级台阶向下走去,经过凌肃身边时瞧见了他身后一人手里捧着的物品,嘴角浮现一抹讥笑。 众人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怔住。 水冽寒轻微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如枯井的眸海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楚隐皓霎时黑下了脸;影面如寒霜,手中的幽冥剑似乎在发着嗡嗡的响声;冰凝如冰般的眼神打在那人身上,冰的刺骨。 那人一下子被这么多人聚焦着,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凉至全身,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而手里的重量却诡异的消失了。 “看来皇上还真是看得起我呢,不仅吩咐了高手来光顾席府,还来了这么个‘礼物’,受宠若惊啊!”把玩着捆压犯人才用的铁链,发出“叮叮铃铃”的响声。没有铁锈的气息,表面泛着点点银光,一派崭新,分明是刚刚打造好的。这齐帝,倒是用心良苦! 凌肃面色煞白,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解释。 “啪!”一声脆响已经率先堵住了他的口。 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铁链扔到凌肃脚下,掀起一层淡淡的尘土,蒙蔽了铁链表面的光亮。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她走了,跟着那人走了,可她的话还是犹言在耳,飘散不去。天地不仁,这不仁的,难道仅仅是天地? “她会没事吧。”他望着空空的门口陈述着,琥珀眸中似是有一份坚定。 “她不会有事。”他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楚隐皓扭头,看着身边的水冽寒,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沟壑非常人难以比拟,或许是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吧。 那份天塌不惊的稳重,那份历经沧桑后的沉淀,那份看尽世间沉浮的通透……让他欣赏且自叹不如,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吧! 似是没有注意到楚隐皓的注视般,水冽寒抬头望天,看着她刚刚曾仰望过的那片天,天空中的云彩或重叠或消散,倒映在他如水般迷蒙的蓝眸中,天上浮动的云朵此刻就像是蓝眸中浮涌的浪潮,蓝得迷醉,白得纯粹。 他专注且迷离的表情摄取着场中人的注意,没有人注意到那大拇指处的白玉扳指被轻微的转动,那里的痕迹,其实还很清晰,也是熟悉…… ----- 注一:那个七尺四的棺材,是虫子问了自己的老爸知道的,虫子不知道别的地方的棺材尺寸多少,只是虫子当地的棺材尺寸都是那个值~~虽是大白天,谈棺材还是感觉有点阴森啊~~虫子问自己的老爸:为毛都是七尺四的?老爸答:你问做棺材的人吧~~…… 还有那楠木棺材,百度上说是属于“柳州棺木”的一种,性价比高~~现在都是当艺术品收藏了~~惊悚…… 第六十八章 牢狱之灾(二) 第六十八章牢狱之灾(二) (特别感谢下啊秀,小秀小秀,有没有瞅到啊~~,嘎嘎,姐我发表声明写感谢信啦!孩子,那个钱么,你砸的那么勤快,看的姐都替你肉疼,姐跟你不同,姐的钱是送的,砸给自己不心疼,倒是你,省着点花哎~~不过你砸过来姐还是会收的,嘎嘎~~顶锅遁走) 天牢 “席小姐,暂且委屈您片刻,这里……”凌肃抱拳解释着,言语里有略微的歉意,对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敬意。(.无弹窗广告) “无妨,既然你都说是‘片刻’了,想必我们的皇帝陛下也是等不及宣召我的。”席心缈一袭白衣背对他站立,目光透过墙上的铁窗看向外面,将话幽幽的传给了身后的人。 “那---末将告退了?” “……” 看着已然陷入沉默的席心缈,暗寂的天牢里那一抹白竟是如此耀眼,长及后腰的墨发还是那样柔顺的垂在身后,清丽飘然,就像是暗夜中的精灵。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华贵的背立身影:白的纯粹的轻纱微微飘起,人美如玉,更是衬得一袭普通素服华贵绝尘,明明只是置身于阴暗森然的天牢,她却仿佛傲立在九重宫阙。高贵却也---孤独? 不知不觉他看的有些入神,猛的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而她就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分毫,像是入定了一般。凌肃收回视线,转身退出,走出几步又是忍不住回眸忘了一眼,终是做了决定搬坚定的走向那深幽暗黑的通道…… 天牢里萧索的孤寂,与地牢不同,天牢里收押的都是一些重犯,或是绝顶高手,或是一些犯了错的皇室宗亲,置于席心缈,应该是得力于齐帝的“厚待”吧! 相对来说,地牢比天牢更为鱼龙混杂、肮脏潮湿,单单就这点而言,席心缈才稍稍放心一点,她不喜欢地牢里腐败的味道,更不喜欢那里的杂乱喧嚣。地牢里都是犯人没日没夜的哭喊哀求,连绵不绝,她性子本静,自然讨厌这种感觉。 她自从踏进这里开始除了答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出声,因为她在沉思,回想着婆婆终究难逃一死的原因。前些日子一直在为婆婆的后事忙碌反而疏忽了一些细节,如今重新想想,竟是觉得处处诡异。 首先是婆婆中毒之谜。虽是已知所中之毒名为“灭生”,也知晓了它是属于皇宫秘药,但是究竟是何人与自己过不去,仍然不解。之所以肯定下毒者是针对自己,是因为婆婆一生安分守己,从不与人结怨,谈何仇家?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想通过婆婆的死来给她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对方自是知晓婆婆对她的重要性同时也是一时奈何不了她才会找婆婆下手。 还有就是解药之谜,当日她盗得解药之后是有交给寒检查的,并没有问题。给婆婆服用之后婆婆也清醒过来,可是为何才短短一日时间婆婆又暴毙?寒检查了婆婆的尸体,确定是中毒而亡。却不是原先的毒而是另一种更为残酷的毒,它有个凄美的名字------“醉梦生”。 此毒很少出现在齐国或是楚国,因为,它的原料是从鲁国提取的,而做法一直秘不外传,向来被怜星教(注一)掌握。此毒无色无味,中此毒者自身浑然不觉,就连外人亦是探不出任何异常,它只会在中毒者睡梦中夺去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任何痛苦,就像做着美梦一般。 就算是尸体,别人也是查不出任何中毒迹象的,中毒时不知,就连死后也是见不得丝毫端倪,是一种鬼魅至极的毒。而这次婆婆的尸体之所以会被寒发现是中了此毒全是因为血灵芝的缘故。(.好看的小说)万物相生相克,一向杀人于无痕的“醉梦生”却是在血灵芝上现了原形。只是,纵然是这样,婆婆也回不来了。 由此就衍生出了第三点疑点,既然“醉梦生”是怜星教的毒物,而怜星教这个诡异且一直隐藏于阴暗之下的教派,从来都是低调行事,而席心缈自己从没有与怜星教有任何的牵连,这毒究竟是意外流落与贼人之手还是教内之人为之? …… 这一切就像一团杂乱的线球,毫无头绪,而存在的疑点却是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扑哧--”一阵飞鸟翅膀扑动的声响,席心缈舒展了本是打结的眉头,视着落于铁窗上的麻雀,见它啄了几下铁窗后又是展翅飞去,身后悠长的寂静甬道,慢慢的传来了一些动静,慢慢的一个身影出现在席心缈身后。 隔着玄铁打造的牢门,细长的桃花眼中是女子萧索凄清的背影,眸底涌动着暗潮,泛起点点波澜,一张邪肆横生的妖孽魅颜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激动?愤懑?心疼?失望?或许是,或许全都不是,谁又能说的清呢! …… “你为何要那样做?”一阵沉默后,齐澈开口,有些暗哑。地上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阻碍着脚下的步子再近分毫。 早已存在的鸿沟,岂是他一步就能跨的过去的? “与你何干。” 心猛的一抽,像是承受不住的连退几步,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为何还是这么疼痛?她的话,就像一把尖刀,每一次都狠狠的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哈,呵呵呵---”他不可遏制的长笑着,眼角似乎有水光涌现,他不管不顾的大笑着,引起整个甬道的回音并一步步扩大,竟是有明显的震颤。 席心缈蹙眉回身,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笑的疯狂的齐澈身上,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齐澈的头发虽已有整理却仍显凌乱,苍白的面容下左脸颊的红印是如此醒目,高高的隆起,那道力道决然不轻。 随着他仰头狂笑的动作,隐于衣领处的脖子上的一道长长的血痕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展现在她的眼下,伤口处的血液已有些凝固,现在因为仰头的拉扯又是涌现出丝丝血珠,密密的血珠迅速凝成一股,顺着脖颈淌下,浸透到衣领,里衣内。而他的外衣上还随意的凝固着散落的血迹,一点一点,不多,却也让人忽视不得。 诧异于他为何会弄得如此狼狈,席心缈的注意力又被他接下来的话吸引了去。 “你说的是,你的事都与我无关,无关呐!”他收敛了笑意,与她平视,也不顾伤口,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与父皇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你的傲气有时会害了你,你懂的分寸,自然知道此刻不宜挑衅皇威,稍稍的低下你那高傲的头吧,只要你忍得过此时,你会没有事的。” “伴君如伴虎,齐澈,你当真不明白吗,你的父皇,恐怕一直在等着这样的机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我爹为他定下一片安然疆土后他会容得了他继续坐高坐大?戍守边疆,名为授予重任,实则贬斥。现在又加上我这样的事,如此良机,他会放过?”反感于齐澈肯定至极的态度,席心缈冷哼一声,是不屑。 将女子的嘲讽收于眼底,他不以为意,只是微颤的睫毛掩盖了眼中一闪即逝的黯然,冷静道:“你分析的很对,在之前,父皇的确是那样想的,换做是我,我也会那样想。”但我不会那样做,这句话,他选择了埋在心里。 “但是,请你相信,你不会有事的,待会父皇召见你时,你只需认个错就好,父皇----他不会为难你的。” “你如此肯定?莫不是你们私下又进行了什么交易?”她不相信齐帝会这样简单的就放过自己,而且齐澈的话,处处透着古怪。 “没--没有,你还得那日林中你救我之后我说欠你一个人情吗?你就当我是为还你的人情好了。”他有些涩然的笑着,这样一来,自己与她真的是没有丁点的牵扯了吧。她救他一命,现在,他换她一命,以后,他们就是互不相欠的----陌生人…… 席心缈明显一怔,她早已忘记了他那日的承诺,没想到,他竟是一直记着么? 她看着他的神色变得有些莫名:那他身上的那些伤…… 在女子的注视下齐澈果断转身,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出脚,向着来时的幽暗甬道走去。 他在笑,眼里是苦涩的欣慰与满足,他知道她的视线现在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面对她留给自己的背影;这一次,是她凝视着自己的离去的背影。只是这一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带着这个无望的疑问与苦涩并存的伤感,男子的身影终是隐逸在了那长远的深浓暗黑里…… 寂静的空道里,是谁发起了一声旷远缥缈的轻叹? 痴心绝对为哪般?这亘古不变的话题,历经形形色色,怎奈岁月夺不走它的光彩,在时间的长长轨道里,依旧散发着幽幽淡光…… ------ 注一:怜星教。教主:不详。教众:不详。存在时间:不详。行踪诡秘,常隐秘不得见。据传说主教在鲁国境内。关于这个,以后虫子会详细讲到,顺便透露一个机密:这个教主,就是终极大boss,而且以前的内容有让“他”露露脸过哦~~ 第六十九章 转机 第六十九章转机 (今天是试练5000字的第一更,这是个不小的挑战,虫子以前从没有尝试过,那个数字就已经很吓人了,在8月里这样的更新,不知道虫子能不能……啥也不说了,先写着看看~~) 御书房 这里永远是庄严的肃静,那个帝国的主宰者,此时,正坐在专属于他的龙椅之上。他依然是那个能在这片土地上呼风唤雨,拥有无上权利的王,只是,王不是神,亦是由一身血肉组成的凡人,之所以区分于一般凡人,只是他的称谓前面多了一些修饰而已。不过,即使修饰再多,他还是免不了世俗的人情世故,免不了世俗的七情六欲,一如他现在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浓浓的愁色。 世间皆道“少年不知愁滋味”,难道这“愁”真的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断的挤压积累么? 登基前,他为皇位而愁;称帝后,他为疆土稳定而愁,为皇子臣子间的密谋而愁;现在他又要为席心缈的事犯难。 一想到那个倨傲的身影,齐帝脸上一片肃然,看着龙案前的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早已混成一团,似是被人震混乱的。 眸光微闪,似是陷入了回忆…… 一个时辰前 “你赢了。”看着棋盘上黑白对峙的棋局,齐帝了然于心:胜负已分。这局随看上去自己是胜券在握,可是对方的心思缜密早已部好陷阱,多方威胁,只要他稍一做出动作,都会导致全军覆没。收了手中的棋子,齐帝看着对面的自己的老七,面露赞赏。 “是儿臣侥幸,父皇棋艺,儿臣自叹不如。”齐澈马上起身作揖道,眉眼含笑,态度谦恭。 “哈哈哈,老七,你不必自谦,你的棋艺朕早就耳闻了,孺子可教!”齐帝哈哈一笑,点头称赞着,“说吧,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一大早的跑来御书房朕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找朕赛上一盘棋。” “嘭!”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齐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有着不解。 “儿臣恳请父皇饶恕席心缈的不敬之罪。”抬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是他的父皇,齐澈面露恳切,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老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骤冷下去的语调也给御书房的气氛染上一层寒意。 “儿臣知道,父皇,儿臣也听得那日席心缈闯宫之事,父皇一气之下将她压入大牢,只是父皇,这也许只是她的无心之失,听说那日是一直抚养她长大的婆婆去世了,她才有那番言论。大牢向来湿冷至极,想必这她在里面也会反省思过,不如……” “嘭!”齐帝怒拍案桌,将上面的棋局打乱,亦将齐澈的话生生打断。 “混账!”齐帝大喝着站起,直指着那个处处为他人辩护的儿子,“‘无心之失’?天下间谁会‘无心之失’的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天子圣威,岂是她一个小小的臣女可以顶撞的!就算那日事出有因也是抵消不了席心缈犯下的滔天大罪。血洗皇宫,你以为这四个字她是随便说说的么?你休得再言,不然朕连你一起治罪!跪安吧。” 一甩宽大的袖口,因着主人此刻的怒气似有一阵强风被带出,刮在齐澈已有些僵硬的脸上,之后便转身不再看他。 晌久,就在齐帝以为齐澈已经出去的时候却被一道迅速闪过的光影惊得警觉回身。 看得眼前此景不由得震惊吼道:“老七,你这是做什么?快给朕放下剑!”可是持剑以自刎姿势站定的男子宛若未觉,尚方宝剑尖利的剑刃紧贴他的脖子处的雪白肌肤,里面细微的血管在剑刃的抵制下清晰可见。 这一刻,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父皇,就当儿臣求您,这次就赦免席心缈一次吧。” “逆子,逆子啊!这个席心缈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朕一直看好的儿子为她出面求情,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像是支撑不住的以手撑在案桌上,胸膛微微起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父皇!”齐澈再次跪在自己一直敬仰的齐帝面前,手下的力道更是增加了几分,颈间的剑刃顺势贴近,“嘀---”一滴血珠在剑尖凝聚落下,越滴越多,像血莲,更似泪。 齐澈的面色已微微泛白,失血的苍白,凝着齐帝,吐出的话在充斥着血腥的空气里有着骇人的冷静。 “父皇,就算不看儿臣的面子,您也要顾虑席将军的势力啊,若是席将军的分量不够,那血谷呢?那个水冽寒,您难道不忌惮吗?处置席心缈一人事小,但是由此引发的不可估量的后果却是巨大啊。您寿宴那日,血谷谷主亲自贺寿,以他与席心缈之间的关系,会坐视不理吗?万望三思啊,父皇!” ……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除了那声声滴落的血珠之外。不算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御书房里,扬扬抑抑,在沉默的父子间徘徊不去。 “你下去吧。”仿佛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位站着的君主缓缓摆了摆手,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齐澈放下剑,深深凝望,最后磕了一个头,无言退出。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那个沉思且疲惫的帝王,只是这个亦为帝亦为父的男子,不知道刚刚退下的老七,在路上又被他的母妃一顿喝斥,那一巴掌,打进了齐澈的心里,以后,它只会用苦涩浇灌…… ………… “咚-咚-咚”思绪被敲门声拉回,齐帝收起了刚刚的迷惘,此刻,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皇上,席小姐带到了。”门外,许常德轻声恭敬道。 “宣吧。” 门外无声。 “吱----” 轻微的脚步走进声音,然后,无声,静谧。 “你下去吧。”淡淡吩咐着,他需要跟她单独谈谈,单独的好好谈谈。 “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身边的白衣女子一眼,感觉不出她的敌意,加上御书房中有暗卫隐身保护,应该不会有事,许常德垂首退出。 …… 齐帝见下面的席心缈迟迟不开口,瞧她的样子,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没有知错的意思,不由得心里一阵窝火。又想起刚刚的一幕,硬是将气生生憋了下来,眼下就暂且委屈自己对她的无礼视而不见吧。 只期望这位帝王不要气坏了自己才好。 调整好呼吸后,他勉强以一个算是平静的语气问道:“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宣你至此?” “不知。” “那你可知前日朕为何宣你进宫?” “不知。” “啪!”一掌击下,案桌上的物品都为之一震,“席心缈,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办你吗!”努力压制的怒气又有了爆发的迹象,齐帝瞪大了眼,怒视着那在他眼里傲慢之极的女子。 “皇上,我的确不知,你要我如何答起?还是说就凭一个我丢了多日的玉佩,你就要定我的罪?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有心之人寻得玉佩将罪名栽赃于我?”从一开始就表情淡淡的席心缈此刻也难得的为自己辩护看几句,因为她知道,此刻,不宜逞强。 “你是说那个玉佩是你丢了的?”齐帝从刚刚的那番话里抓出了关键,冷睥着远处站着的女子,微眯眼眸,像是在探究这句话的真假。 “是,那日我入宫陪华阳公主讨论寿宴事宜,回到府里后就发现玉佩不见了,寻了多处竟毫无结果,直至皇上下令,一帮禁卫军闯入我席府,向我展示那块遗失的玉佩,说要将我带人宫中,我虽心有疑虑但还是依言进宫,心想着也许找份答案。可谁知疑惑未解竟是传来婆婆暴毙的噩耗,心缈自幼无娘,由婆婆亲身抚养,此番恩德心缈怎敢忘!所以此消息传来心缈便不管不顾宫中严律出宫。” “你要朕如何相信玉佩是你丢的?” “我的确没有证据,皇上,你心中早有定论,何必问我。”似乎是懒得解释,清者自清,解释也是枉然。 直直的望进席心缈黑的绚丽的双眸,里面清澈如昔,没有任何的波动或是异常。感受着她眼里的坦然,齐帝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恢复了以往的高深。 “暂且当你说的遗失玉佩一事是真的,不过---”齐帝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凌厉起来,“那日你在这皇宫之内说的大逆不道之话容不得你抵赖吧,如此忤逆之人朕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是一个臣子之女!你可知罪,席心缈!” “心缈知罪,不过心缈恳请皇上将心缈的共犯连同心缈一起治罪。” “哦?”诧异于席心缈一百八十度的突然转变,齐帝狐疑的盯着她,顺着她的话讲下去,“你还有共犯?是谁?” “心缈的共犯就是血谷谷主,”不顾齐帝瞬间一震的惊愕继续说道:“还有当今的圣上。”平地惊雷,语不惊人死不休。 “席心缈你放肆!”齐帝的表情从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呆愣到明白后的甚怒,大喝着几乎是从龙椅上跳起,诋毁天子,她有几个脑袋掉?! “皇上容禀。敢问皇上,本国明治先帝是否曾对天下说过‘百行孝为先’,讲求‘崇孝’?” “是又如何?明治先帝的训言一直被列入祖训中,后世子孙更是要谨遵恪守。” “那就对了,皇上也要一同治罪。”抢先在齐帝暴怒前道:“心缈那日强行离宫只因是婆婆暴毙,心缈自幼由婆婆抚养长大,婆婆含辛茹苦的将心缈拉扯大,如今心缈还没有好好的侍奉她老人家就驾鹤西去,试问皇上,这份悔恨,这份遗憾,心缈怎么会顾及宫里的条条戒律?心缈没有娘,小时只是席府中的打砸丫头,过的是三餐不济的日子,婆婆于我而言,是母亦是父,这份恩情,心缈虽九死亦不足报答也。” 看着齐帝稍稍缓和下来的脸色后,席心缈微微一顿,继续道: “如今,心缈还没有好好向婆婆敬敬孝心就永远了失去了报答的机会,‘子欲养而亲不在’,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心缈只是想在婆婆走后亲自送她一程,不料却被宫内禁卫军挡下,试问焦急如心缈怎么不会气急败坏,对侍卫大打出手?那时真的是刻不容缓啊!才会有了那番的气话,心缈挑衅皇家威严,大罪一条。血谷谷主知情包庇,亦是有罪。但是皇上明知有”孝亲“祖训却阻拦心缈实施孝事,亦是违背了祖训,是为大不敬。以上三人,藐视皇威,无视祖宗宗法,罪无可恕!心缈恳请,求皇上将此不忠不孝的罪人处以重刑,以正*法纪!” 铿锵有力的话飘荡在这个本事静谧的皇家书房,席心缈一脸激扬的结束了她的演讲,不再发话,似乎真的在等待齐帝的处罚。 …… 不过这下可真是安静下来了。 齐帝神色复杂的瞅着眼前刚刚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女子,又想气又想笑,弄到最后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席心缈,倒真是不好惹的角色啊!说她狂妄吧,她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说她老实吧,其实又很阴险的将他拖下水,而且还安了一个莫大的罪名,一个他绝对不敢犯也绝对承担不起的罪名。 这下好了,本来是他想着怎么罚她的,怎么沦落到现在他怎么处罚自己了?被她那么一说,且不论其中被她故意夸大的成分存在,却也不是毫无道理。若真按她的话想下来,三个人都是有些罪责的。可问题是她将他的“罪行”渲染的如此之大,并将他们三人绑在一起,还极力的自请重刑,若他答应了,自己也是免不了受罚,若不答应,那就是三人都没事。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好心计啊! 从来只有不对的百姓,犯错的臣子,哪里有听说过失误的君王?一个国家的主宰者,允许他出现丝毫的误差吗!一个君王,因为这个称谓所赋予的含义,是不允许错误的,他们的人生,永远是“圣明”“英明”来陪伴他们的,所以,只有“对的不够”,没有“错的彻底”!哪怕,他真的错了!! 齐帝回到龙椅上坐下,揉了揉额角,那里似乎有些发疼,一双犀利的瞳仁牢牢的锁定场下的席心缈:不卑不亢的傲然挺立,黑发白衣,一看之下才知道那是素服,想必凌肃那时带她走时她还在守孝吧。又想起先帝的训言,不免有些恻隐。 其实他还有着另外的顾虑啊,那个血谷谷主,那个祖训中早已言明不得冒犯分毫的男子,才是他迟迟没有将席心缈就地处决的最关键的原因啊!他可以下令斩杀天下人却惟独不可以得罪血谷,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任何人或事,只要跟血谷搭上了边,都足以叫他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 席心缈硬闯出宫,更是背上数条人命,可血谷的人也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所以这次他才犹豫再三,瞻前顾后,只因那个不可违抗的祖训与血谷拥有的可怖背后势力!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下不了手的,存在的重重微妙关系,其中的利害岂是处决一个人就能迎刃而解的?先祖创下的伟业岂能在他手中断流!绝对不允许!所以,就算老七不以死相逼为席心缈求情,就算席心缈犯下滔天大祸却不是到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极限,那么,他也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席心缈知道齐帝在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刚刚的一番话,她在赌,赌命。拉上血谷谷主和一个君王,她不相信他会不明白,而且看着他的神色,席心缈知道:她---赢了。 一声深长且浓厚的叹息响起,“罢了罢了,朕承认你的话对朕很有震慑效果,你赢了。”像是使劲了所有的力气说出这些丧气话。谁能想到:一个国家的王,竟也有向一个女子服输的时候?可是在那个特立独行的席心缈身上,好像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心缈惶恐。” “别惶恐了,”齐帝不买账的摆摆手,“朕实在看不出你哪里惶恐了,有谁是惶恐的称朕一口一个‘你’,自称是‘我’的?若我朝臣子都是像你这样的‘惶恐法’,朕这个君主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齐国的列祖列宗?” 齐帝略有不满意的哼哼,只是那危急早在两人言谈间无形化解,好像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只是,毕竟还是有些不同了吧…… 皇宫那片宽阔的白色广场上,那抹白因着那如瀑的黑发而醒目,席心缈抬手放至前额挡住已有些猛烈的日光,望着天,蔚蓝的天际让人熟悉,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云与那里的是不是一样的呢…… 第七十章 锁定目标 第七十章锁定目标 (牢骚时间,虫子的碎碎念:5000好辛苦,5000不是人干的,5000会让虫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噩梦噩梦~~对于手短加龟速的虫子来说,5000字日更真的会要了虫子的命的!!突然发现痘痘泛滥了,眼睛感觉都陷进去了,头也痛着,这这这,这分明是过度操劳的衰老征兆啊~~本来就好不容易压制了点,现在全爆发了,经深思熟虑:还是3k吧,债,还是继续欠吧~~) 夜。(.)太子府 “呀---呀----”乌鸦扑腾着从枝头飞离,徒留那一丫树枝因重力的消失而摇颤着恢复原状,本是凄清的院落此时就更显清幽,而那房里传出的声音也更加的清晰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席心缈根本没有受到父皇的惩治而是被安然无恙的释放了出来?消息准确吗?” 齐景熏不可置信的看着宫里的内线,饶是他经过多年的惊涛骇浪可是在听到线人的禀告时还是忍不住吃惊,这----可能吗? “回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御书房的侍卫是看着席心缈离开的,而且皇上并没有阻拦她,连惩治也不曾有过。”离齐景熏不远处,那名线人拱手恭声道,言之凿凿,不像有假。 一遍遍消化着听到的话,星眸由最初的诧异慢慢变得深幽,沉声命令道:“你立刻回宫,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报。” “是。”眨眼间,消失不见。 稍稍冷静下来,齐景熏已经缓和了原先的惊讶,现在他需要密切关注宫里的动静,父皇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办席心缈?其中,太令人深思了。 “呲--啪”蜡烛发出轻微的爆破,烛影摇曳,照的男子的面容似明非明。 慢慢的,空气里似乎有了一些压抑,有了一些诡异。 “太子是在为席心缈事烦心吗?”突然,本是只有齐景熏一人的房内鬼魅的出现一个身影:通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就像黑暗使者,连话语都带着赤钝的深浓森然。(.无弹窗广告) “是你!”齐景熏蹙眉,却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冷冷是视着来人,“你不是说席心缈此次难逃劫难么?如今的变化你又如何解释?”他质问着,是不悦。 “本来是,可惜席心缈命好,这次居然逃过一劫。”对屋主的质问熟视无睹,她自顾说着,算是解释。 “哼,满口胡言,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推托之词!” 隐于斗篷下的阴影中,似乎有一记寒光闪过,快的几乎察觉不到,那一刻,齐景熏直觉的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凛下了几分,那股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他知道:是杀气。可是几乎是马上的又恢复了正常,就像刚刚的是一场幻觉。 “我无须向你解释什么。”她淡淡道,人像一座雕塑,黑色的雕塑,不动分毫。“你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好运下去么?拭目以待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必知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虽然席心缈被无罪释放但是齐帝对整个席府的嫌隙已生,你正好可以乘此机会除掉他们。” “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么?”伴随着一声冷哼,浓浓的不屑。 “信不信由你,只是机会难得,若是你自己想放弃我也没有办法。”她不为所动,也不动气,悠悠说着,却有着诡异的蛊惑。 齐景熏皱眉想着她的话,想看去再询问时可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烛光填满了整个空间,而他,亦被包围在那个晕黄的温亮里,而外面,却是漆黑一片…… 日落苑 “谋杀啊!”一声惊呼在这样的黑夜显得尤为刺耳惊心。[.超多好看小说] 按理说席府戒备森严,若有人潜进去是插翅也难飞,何人大胆竟在席府如此放肆?瞅瞅事发处的动静,还是安静的正常,不见有人擒贼更听不见喧闹之声。深夜里,恐怕只有那声凄厉的呼喊尤为醒目且有些慎人…… 席心缈的练功房,刚刚那声惨叫似乎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透过被染得晕黄的窗户纸,间或闪过两个身影,竟是在打斗。 “我说女人,你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的疯,都几个时辰了你还不放过我?我认输还不成嘛,我抗议,我要吃饭!”楚隐皓老大不愿意的嚷嚷着,手里也不停着,眼疾手快的接着席心缈迅速袭来的招招攻击。 整整两个时辰,按照现代时间来说就是足足的四个小时啊,他这个沙包也有休息的权利的好不!就在楚隐皓结束一天的“辛勤劳作”后想要祭祭他的五脏庙时,席心缈来了。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练功房走了,可怜他刚刚盛好的饭还在喷香喷香的散发着米香呢! 一路上他担惊受怕的被扯着,不敢有大动作:一会儿担心她这样的扯法会不会将自己的俊颜毁掉,一方面还要很费脑细胞的寻思着她又唱的哪出。直至他被连拉带拽的扯到那个俨然是模拟现代训练室的房间,突然,他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离挂也不远了…… 你来我往间两人的对打已经持续不短的时间,不过主角好像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她自是听到了楚隐皓的不满抱怨,面无表情,“看来你还有很多精力。”明眸猛的一厉,朝着那个空档的地方袭去。 “喂,老大,你玩真的啊?”险险的接下席心缈刚刚的攻击,楚隐皓急的差点跳脚,幸亏他反应快,不然还真的会有被灭的危险。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玩假的了。”瞅着眼前大汗涔涔的骚包男,席心缈终是在楚隐皓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祷告中收手。 阿弥陀佛,愿佛祖、菩萨还是什么主的赶紧收走这个女人把~~楚隐皓朝着席心缈的背影碎碎默念: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鄙视她! 席心缈盖着毛巾擦汗,动作随意而豪放,视线不可避免的撇到了那个不知嘴里捣鼓着什么的楚隐皓,心下了然,对于心智不成熟的男人,她选择无视。 接过席心缈投掷过来的毛巾,楚隐皓勉强按耐住已经抗议晌久的肚皮,轻轻拍拍肚皮以示安慰,“女人,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找个现代人练练。”将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随意的朝地上一躺,呈大字摆开。 “是吗?我以为你还在婆婆的事烦心呢?”学着她的样子躺在离她不远的空地上,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弧,“真舒服啊。”惬意的眯上了眼,挡住了琥珀眸中的神色,看他的样子,享受至极。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有的人,他需要付出代价。”她也不看他,眼中映着的是木质架构的天花板,聚焦在其中的一点,似有一束凌光射出。 “我知道。”他知道她不会放手的,她这么重情,怎么可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那你有什么线索了?” “有一点,但是疑点还是很多,寿宴当晚,我潜入息心塔在得到解药时却遇到了一个黑衣人的拦截,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且我出塔后朝华园赶去时中途碰到了齐景熏,奇怪的是他好像是在特意等着我,却不拆穿我而是帮着我在赶来的齐帝面前导演了那一出。如今想想,诡异之极。我虽不知道下毒者是谁,但我肯定此事绝对和齐景熏脱不了干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这黄雀后头还有猎人在虎视眈眈呢。”嘴角溢出一声浅笑,胸腔轻微的震荡起来,此时的他依旧有些无赖,可是这像是调笑下说出的话却让席心缈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你说的不错,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被某个隐于暗处的人刻意的指导着,一切都在‘他’的规划下进行着。我,婆婆,甚至连齐景熏……都是‘他’的棋子。” “敌暗我明,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楚隐皓终是睁开了眼,将头枕在双臂之上,转头视着旁边的席心缈。 “顺藤摸瓜。”微眯眼眸,将眼里看到的天花板范围再次缩小,良久,她平静的说着。 “顺-藤-摸-瓜……”楚隐皓顺着她的话重复着,若有所思,抽出一支枕在脑后的手覆上了自己瘪瘪的肚子,像是有感应般的,“咕------” …… “它说它饿了,老大。” “我不饿。” “我知道,我也不饿,可是它饿了。”委屈的指指一直在抗议着的部位,他也很无奈的好不? 看着已经蔫的跟烂菜叶有的一拼的楚隐皓,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席心缈一个跃挺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直接越过他,留下他一人在那里干瞪眼。 眼看着千杀的无良包工头就要出去,楚隐皓一个打滚爬起,也顾不得平时一向在意的“完美形象”,民以食为天,先保命要紧,冲着她就撒泼的大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门口的身影一顿,随后转身灿颜一笑(不过在皓子看来应该是很阴森恐怖的),“当然可以。不过先把这里整理干净。” “……”眼角抽搐。 据说,席府的下人们在次日纷纷议论说在昨晚听到了厉鬼般的嘶吼声,其声音之惨厉令人无不毛骨悚然。据说,那以后烧香拜佛的信徒多了很多,寺庙香火一下鼎盛了不少,有关那晚的传言,其实还有很多…… ---- 特别感谢一直以来默默支持虫子的读者,yua66d兄弟,有看见否?您潜水太久了,每冒一次泡都让虫子意外的惊喜加感动,真的很感谢您。此外还有其他的无名好心人,无声息的投票支持,还真是低调~~还是两个字:感谢! 第七十一章 不曾减弱的熟悉 第七十一章不曾减弱的熟悉 京城。[]夜幕降临。 一间坐落于巷尾的普通民房,不显山不显水,可是谁又知道在这平凡的不起眼的房屋里却是暗藏着乾坤? 面对这个似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萧瑟房屋,一个娇小灵巧的身影轻飘飘且小心的落了进去。 席心缈一路上跟着那些抬轿子的“轿夫”,虽是经过乔装但是怎逃得过她的眼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轿中的人想必就是齐国的太子殿下了。看着他们将轿子在一间普通民房外停下,齐景熏步行而进,空轿亦是马上抬离了现场在不远处的街巷隐逸着,席心缈心中更是疑窦丛生,施展轻功也潜进了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房子。 一到里面席心缈才惊觉刚刚的那股怪异从何而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屋舍竟是被人布了阵法!奇门遁甲之术历来被称为帝王之学,是最大的一门秘术学问,也可以说是天下间唯一可以如意控制对方为主的命邔(注一),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 眸光已然沉下去,齐景熏来此,难道说他以前的行动都是这位高人的指示吗? 看着空荡荡的前院,齐景熏进去后便不知去向,看来还得要她自己去打探一番了。打定主意,敛神打量着眼前的阵法,越看越觉得布此阵法的人拥有惊世才学,此阵法看似简单实则大有玄机,稍有一点的失误便是阵毁人伤的下场,但若是布成功了绝对是天下绝阵!席心缈平时就爱研究一些阵法,撇开其他不说,心底竟隐隐的升起对布阵者的欣赏。 阵如其人,席心缈一直都认为阵法其实跟布阵者本人有着莫大的关联,就连布阵者的性格、谋略……都会暗藏在布出的阵法之中。而这个阵法,干脆简约却有着巍巍大气,看上去就是一个个单个的独立体,却是无形中紧密相连,环环相扣,配合的天衣无缝。相生相克竟是被他运用的如此卓然!这份世间难得的领悟能力,通透力,怎不让人赞叹?心思缜密的非常人可以抵抗。看来,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有些跃跃欲试,对于这样从不出世的绝妙阵法,她想要破解它的欲望就愈加强烈,血液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有了苏醒了迹象,变得有些沸腾,骨子里的那股好胜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挣脱而出。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她还记得以前看过的书中说过:由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组合而成的六十花甲子是以时间为主要特征的全息符号,以后天八卦为主的九宫八卦是以空间为主要特征的全息符号。奇门遁甲就是将这二者按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融时空为一体,包括天、地、人、神(宇宙中的暗物)在内,多维立体的动态宇宙思维模型,以模型中的时间资讯为主,进行系统思辨,从而达到预测万事万物、以利趋吉避凶的预测法。(注二) 此阵法中的神妙之处被应用的淋漓尽致,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漏洞,既然是阵法,就永远逃不出薄弱一处的死穴宿命。 静下心神,仔细研究着其中的奥秘,黑暗中一点光亮游离着停歇在阵外的树叶上,细看,原是一只萤火虫停落在上面,不时的在爬动。席心缈看着,刚想嘲笑自己的多疑却猛地将目光定在了那棵树上:那些叶子竟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生长!求生是本能,植物也不例外,那个阵法唯一的一个生之气息就是叶子纷纷朝向的方位,也就是------北面! 染上喜色,不再犹豫,运气一提朝着那里飞身而去。[]而布置的阵法的前院,那棵曾为席心缈指点迷津的树,在来人离去后却忽然像是活物般转动起来,停下后,那树叶的朝向已然变成了另一个方向…… 另一边 席心缈穿梭在各大走廊之间,吃惊于随着她的层层深入,这个从外面看上去瞧不出丝毫端倪的破屋里面竟是别府洞天!这个发现怎么不让她吃惊?亭台楼阁,碧瓦飞甍,池沼小榭,竟是一应俱全。 果然是斥巨资打造啊,暗暗叹了声“有钱”顺带诅咒了一下屋主的奢华享受生活后,她在一门口停下,警觉的探向四周,一路上她竟没有遇上一个人,更别说什么层层戒备,用畅通无阻来形容也不为过。是屋主对他的阵法太过自信了么?哼,那是他还没有碰上她这个识货的!心里有些不平衡:她最讨厌比她还嚣张、还牛叉的人,不论男女! 一双眼睛还在扫视着周围,身子却已经朝门后一推迅速钻了进去,外面,还是一如平常的安静…… 天呐,这这这,这是人类的世界吗?不是席心缈没出息,实在是她现在所看到的情景太惊悚,太令人震撼了! 整间房子空无一物,不,更应该说构成这个房间的材料不允许再放其他的物品了,因为任何的添加,都是对这个房间的玷污。整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关键还不在大,而是…… 席心缈终于找回自己的下巴,吞了吞口水,瞅瞅约有五丈高的天花板,上面还倒映着她憨憨的模样,有点怂~~好吧,她承认她没见过世面。而脚下踩得竟然是天然矿石---水晶! 整个房间,全都是由纯天然水晶铺成的一个透明世界!就像一个冰雕的城堡,毫无杂物。制作工艺之高超让人叹为观止,而那个下令做出如此宫殿的正主才是真正的让外界揣测横生吧。 她只身一人站在这空荡荡的水晶世界,四面八方都是她的映像,宛若实体,令人眼花缭乱。她一动,千万个席心缈皆是同时动作。回忆一下子倒流到她儿时在现代乐园里玩的那个哈哈镜,这一刻,记忆的重叠竟是如此契合,有些恍惚,然后,笑了。 …… 水晶房里有一条蓝田玉铺好的小道,约有七尺宽,与水晶完美锲合,它,一直延伸到了与水晶房相连的另一个空室。那里,一个男子,闭着眼,嘴角的上扬弧度让人迷醉…… 他的眼前,赫然是那个水晶房里的映像,像是隔空的屏幕般一幕幕放映着那里的一切,他睁眼,灰色的眸中泛起些许柔意,手一扬,影像就如围绕他身边的氤氲白雾,消散而去…… 水晶房 席心缈过足了儿时的瘾后终是有所收敛,那白的如一条玉带般的蓝田玉铺道吸引着她的眼球,好像印象中,有个人说过要在她门前的长廊上铺上绵延的蓝田玉。他说,这样对她的脚好…… 为什么在这里,她总是能找到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踏上他曾对她描述过的玉道,前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招引,吸引着她一步步连着蜿蜒的玉道消失在远处的阴影里,它将带领她走向另一个空间,一个属于他,也属于她的空间…… 白色的帷幔一条条垂下摇曳,从室顶长至大理石地面,同样的白让它们宛若一体,错杂却不密集的分布在整个房间。 帷幔无风自浮,隐约而缠绵,伴随着偶尔响起的水之撩拨的声音合成了这个幽静的迷镜。而这里处处弥漫的隐约雾气,温热而湿润,席心缈驻足,心里的那个想法变得愈加肯定起来。这里该不会是…… 不过既然来了她就没想过退缩,轻轻的拂开了遮挡的丝质帷幔,脚下亦小心踏出,只是不知道洗澡的是男是女,不过无论怎样,都不是她吃亏。带着这个邪恶的想法,她当机立断------偷窥。 似是没有感受到有人的接近,浴池中的男子依旧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敞开双手随意的搭在洁白的大理石池沿,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赤裸上身展现在某双虎视眈眈的色眼之下,只是唇畔的那一抹弧度已变得有些邪肆。 “咕-噜”很轻微的声响,不是池里撩拨的水声,是某人的吞咽的口水声。她保证她不是故意的,是那个男人故意诱惑她的! 啧啧,这皮肤,细腻光滑的连她都嫉妒;这身材,她都好奇她怎么还不喷鼻血呢?像是回应席心缈的好奇般,她忽然觉得鼻孔下有些痒,胡乱的拿手一拭,一瞅,她抽搐了:那鲜红的液体果然如期而至,貌似还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血崩了…… 赶紧抓起挡在自己前面的帷幔朝自己鼻子擦拭了几下,不过她在想是不是该撕几片下来堵住那通道比较好? “嘶啦---”纯属手误~~她真的只是想想的! …… 一间浴室,一个男人,赤裸;一个女人,喷血,此时相视…… -----注一: “奇门遁甲”可以说是中国最大的一门秘术学问,也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如意控制对方为主的命邔,在古代中国它被称为帝王之学,其中奥秘是极端守秘的,不得泄露于外人,如果一般人盗用,经发现者斩首勿论,所以它可以说是秘传中的秘传。因此,它深深地埋没在历史的渊底,由于它的可怕,师父只亲口传授弟子,单线传下来,至今解它的人非常少。 注二:此处百度所得。 第七十二章 因你而熟悉 第七十二章因你而熟悉 (今晚夜宵吃了馄饨,不贵,3元一碗。不是店里买的,而是那个人骑着三轮车沿路敲着竹筒过来的,这种骑着三轮车以敲竹竿代替叫卖馄饨的方式从我儿时就已经存在,现在我很庆幸,它还存在着。每晚将近21:00风雨无阻的听着敲击竹筒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总有一种担忧,这种模式怕是存不久了吧,那人说干这行很辛苦,骑车累,跑遍整个城市,市中心早已没生意,嫌不卫生。有些伤感,不卫生也让我好端端的吃了20几年,只是想吃这样煮出的馄饨,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放不开也忘不掉的,是这些回忆。以后,没有机会了。) 浴室。 “……” “咳咳,这个---这个真的只是一时手误啊!”席心缈抬手晃了晃被扯断的帷幔“残肢”,朝着瞧不出神色的物主笑的一脸无辜,“谁叫你这个质量太差了,哈哈,对,质量太差了,我轻轻‘一碰’就扯下来了,不过到底是我弄坏的,作为赔偿,我推荐你到京城青柳巷里弄从左数起第八间的名叫‘黄记布庄’的一家店,那里绝对是做工一流,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根本没有愧疚的自觉,最后加上一句,“你可以去试试,不行我再推荐推荐~~” 得不到正主的回应,席心缈凝眸视去:他只是含笑看着她,隔着袅袅的热气,她依稀看见了男子那灰的澄澈的双眸,没有责备,没有尴尬,没有敌意。不过在席心缈心里想的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深怕被赖着“赔款”,她不死心的又道:“要不,我给你洗洗?还是缝一下?”她一身便装来的,没带钱~~ 别看她现在颠覆形象的一幅好说话的样子,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对着一个被她偷窥且被现场抓包的裸男,她实在……怎么说,她也是理亏的一方吧,还是含蓄点好。 这人呐,运气不好时连放屁都会砸脚后跟,本以为可以大饱眼福一番,谁知她会被现场抓包,还顺带毁坏了一下公物,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人品问题? 席心缈站在那里自问自答的聒噪了挺久,但还是得不到他的任何回答。当即识相的闭嘴随后就陷入不可自拔的自怨自怜中:她的一世英名,毁了! 气氛一度陷入安静的诡异…… 浴池中,重离没有动作,还是保持着刚刚被某人偷窥时的姿势,一点也没有被占便宜的不自然,灰淡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光亮快的几乎捕捉不到,只能算是端正的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席小姐别来无恙。” 低沉的男音,混着丝丝难以察觉的愉悦,透过时浓时稀的雾气幽幽的传到了席心缈的耳膜,丝丝痒痒的,竟还有股撩人心骨的魅惑。 一震,马上警觉起来,但朝他看去的眼神依旧透出一抹诧异:这声音,好生熟悉! “我们见过?”若见过面,这样的男人她不会注意不到,可是脑里的确没有他的印象。 “算不得见过,”他的声音微微降下,似有丝自嘲,“那日竹林一别席小姐风采依旧。” “是你!”席心缈恍然,居然是他!怪不得觉得熟悉,算来也是一个故人了。 “承蒙席小姐还记得在下,重离不胜荣幸。”柔化了眉眼,竟比这池中之水更柔三分。 那头,沉默了。怪不得能布出那样的阵法,怪不得拥有那样的水晶宫殿……原来皆因是他啊。 只是……席心缈突然蹙起了眉:“你与齐景熏是一伙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一股压抑。(.)待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时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那样想?! 再视去时眼里已经恢复漠然,既然对方是敌非友,那么没什么可说的了。纵然欣赏,她也会尽全力一搏。 淡淡的看着女子的一身警戒,好像刚刚的温馨就如昙花一现般暂短,“若我说是,你会怎样对付我?” “我从没有打算让齐景熏活的长久。” “所以,你会杀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平静说出她的心中想法。 “咳--咳,”重离不可遏制的咳嗽起来,震荡着池水一圈圈泛起涟漪散去,只是男子毫不在意,苍白的面色,唇畔的笑意依然不减,“席小姐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 “哼,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怒火被挑起,在说话之际人已经抽出软剑向池中的男子刺去,“呲--”那一剑刺破苍穹,力道浑厚,以千钧之势直击而去,足以见得席心缈当真是使出了全力的。她早就知道,他,一直是个危险的人,若留下必为大患,今天他必须死! “当-----”重离仅以两指夹住剑尖,本是软的可缠腰的软剑此时却像是一根坚硬的钢筋般挺直,席心缈停滞在空中,额头已经渗出丝丝汗珠,似乎显得有些吃力,反观重离,丝毫无损,只是一双灰眸望着那个女子,那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忽然她觉得这双眸子竟是似曾相识!这样的眼神,她在他的眼里也看到过,此刻,她居然觉得她现在是跟他对视的感觉!那是,寒的眼睛吗? 一个闪神,席心缈浑身一震,嘴角竟溢出鲜血,被自己的剑气所伤,双方对峙切忌走神,不然反噬后性命堪忧啊! 重离猛觉,生生收住了内力,他的功力是何等深厚,硬是将释放的内力收回后被反噬的作用就越大,这样的做法简直无疑于自杀,可是比起她,那又算得了什么?口中鲜血喷出,滴在胸膛上,苍白处妖冶的血红,这样的对比显得鬼魅至极;溅在水中,如墨滴水中,慢慢消散开,融为了一体。 不过即便重离马上收回了内力,但是席心缈失神在先,早已经被剑势所噬,此刻的她已经连剑都拿不起了。 难道这次,她真的要命丧于此吗?闭上眼,泛起一丝苦笑,任由身体抛在下面的水池中。 “心儿!” 那一声石破天惊,竟是穿过重重阻碍直达她的心间,那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喊…… 好多水,整个人在不知边际的深海里,大海淹没了她,她不能呼吸了,她挣扎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掉了,哪里是岸?为何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为何只有她一个人?水冲入肺部的感觉很难受,很痛!慢慢的,她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她放弃了挣扎,那飘忽的失重感她摆脱不去,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静静的死去吧…… “心儿!”是谁,是谁在叫她?她想再听一次可是周围仍旧是寂静的海水,幻觉吗?她居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还是不甘心么?放弃吧,没人来救她的。 “心儿!”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叫她!她想睁眼,可是眼皮一下子变得好重,她睁不开啊!她想开口,可是满口的海水填灌着,咸涩无比,她连声音也发出来。忽的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紧接着是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隔着冰凉的海水,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呢,甚至连他的胸口的跳动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猛烈而快速。是不安么?因为她吗? “哗啦---”他将她带离了窒息的深渊,那一刻,重获生机! “心儿,醒醒,你醒醒啊!”脸颊被拍的有些疼,她想睁眼看一下救自己的人,想看一下发出一声声急切呼喊的他到底是谁,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分毫,真的好累,好累,不要叫醒她,就让她这样一直睡下去吧。 忽然,唇上贴上了一个有些泛凉的东西,软软的,怎奈她是给不了回应的,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贝齿被撬开,紧接着来自那个人的气被一次次度了回来,他一直重复着直至她终于一阵猛烈的咳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将吞入的水尽数吐了出来。 似是感受到她的痛苦,那个人一直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那手掌,温暖而宽大,带着丝丝颤抖将她现在急需的温度传递了过去,熨帖着她的丹田,很舒服。 “心儿,你没事吧?”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语气还带着余悸。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是他吗?她看不见他,但她想看清他啊! 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缓缓的睁眼了,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混沌一片,眼中突然出现一个头像,只是一个依稀的轮廓,她努力的眨眨了眼,想看的再清晰一点:一脸的急切,面色煞白,嘴角还凝固着血迹,明明是不曾见过的陌生脸庞,可是,她看着他的眸色时却迷糊了,是蓝色的?错觉么? 耳边是他的柔声呼唤,那一声声“心儿”让她都有落泪的冲动,还是那样熟悉啊,这样的熟悉不就是他么? 复抬首,忽的展颜一笑,声音飘忽:“是你吗?” …… 男子怜爱的望着怀中再次陷入昏迷的女子,灰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勾起唇角,那是从灵魂深处带出的愉悦,缓缓俯首,在女子额上落下圣洁的一吻…… 第七十三章 负责? 第七十三章负责? (看到有个朋友已经完结了,虫子表示羡慕嫉妒恨,我的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啊啊啊---崩溃了,虫子又词穷了,充电绵绵无绝期~~各位推荐一些书给虫子瞅瞅吧~~我想把第二卷8月份完掉,拼啦拼啦!听说又有台风了,也不知道我这里会不会停电……) 绵绵无尽的暗黑里,是谁用一汪秋水深情凝望?幽幽无际的深渊,是谁伸出手,势要将其带离永世桎梏?这禁锢已久的无形枷锁,她早已习惯与其融为一体,又是谁偏生不甘,以其之不屈粉碎其之羁绊? …… 席心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被无边际的海水淹没。她无助,无望,所以,她选择沉沦,惟愿从此一睡不复醒,这也是第一次,她选择了逃避,选择将自己不负责任的湮没掉。直到那个强劲的力道将她从死神手里挣脱而出,那里传来的生气是如此剧烈,也是第一次,她有了想了解那个人的冲动,可是自始至终,她都看不清他的脸,无论,她多么努力…… 黑暗中有一丝强烈的光亮似要刺透她沉重的眼皮,好像已经在黑暗中游荡了很久,那抹光亮让她觉得有些刺目,催赶着她扫除眼中的暗寂。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低吟,床上的女子微微皱了眉,眼皮下的眼珠已有些转动,片刻的适应,她终是打开了那如蝶翅翩飞的羽睫,复眨了几下略显混沌的瞳仁重新聚焦,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大,这是席心缈的第一反应,随后便是空,屋主似乎是一个与孤寂为伴的人,偌大的房间除了当中的一个大的吓人的床再无其他,视其地面竟是铺满了透明的天然矿石。天花板上开有一处天窗,外头的阳光投射进去,经墙壁上的安放在不同角落的镜子折射后,竟是散发着夺目的光辉,宛若置身于梦幻仙境!若是到了晚上,席心缈敢断定,这里必定是置身于璀璨星空的九重宫阙!设计巧妙,着实令人佩服! 处在其中的大床是圆形的设计,躺上去susu软软的,有些像现代的“席梦思”,还有那罩在床边的纱帐,结成一束悬挂于房顶然后下边垂于床侧,若展开,就像是一张白色的大网将其盖住,风一吹,如水般流淌,触感丝滑。 感慨于这里高质生活带给人的极致舒爽,席心缈心境不由得开阔了几分,只是心中疑虑却愈加浓重起来:这里又是在哪里?回忆的片段零零散散的想起了些,她记得她与重离在对决,后来好像是她一时不慎被剑气所伤,再后来她变什么也不记得了。模模糊糊中好像听得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她竟好像有看见寒的错觉。 思及此,她已经禁不住率先溢出一声苦笑:怎么会是他呢,他不会出现这里的,他被她一次次的伤害怎么还会……他离开了,没有一声留言。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 星眸中已经黯淡下来,只是她可曾察觉? 甩了甩头,什么都不想的重新躺下,罢了罢了,还是顾顾自己吧,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不知道那边的人着急了没?扯过丝滑的被单盖过头顶,脸留恋的磨蹭着,眯着眼享受着平时享受不到的待遇,真的好舒服啊,谁家这么有钱啊~~ 一个翻身,整个人半侧,慵懒的开一条眼缝随意的一瞥,当即愣住,以为是错觉,睁眼,闭眼,再睁眼……在无数次的重复着以上睁闭眼的动作后,她发现了一件事:原来,这张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原来,她将他无视了这么久…… 重离亦是侧身躺着,两人面对面的躺着,据目测,那两张脸的距离仅差0?001毫米,鼻尖触碰,彼此甚至可以感受到双方呼吸的热气,弥漫在鼻尖,脸侧。而席心缈的手脚,正大大咧咧的搭在某人的身上,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摆放着。纵观床上,两人表情各不相同,只不过一个眉眼弯弯灰眸中柔情似水,另一个石化呆愣宛若木雕,瞬间,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散至了整间宽敞的房间…… “早。”都说早上的男人的声音最魅惑,最能蛊惑人心,看来所言非虚。 猛的回神,活像见了鬼一般的惊恐后退,眼看就要跌下床却被眼疾手快的重离轻轻一扯带回了怀里。撞在了男子坚硬的如钢板般的胸膛,席心缈一阵吃痛,她本就受伤不轻,加上重离这般禁锢,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得。 “席小姐看来很吃惊?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平复一下心情,你现在的情况不宜激动。”他有些调笑的开口,像是料到了她的吃惊。 靠!不要激动的屁,不要激动她就要内伤了!也不想想是谁一大早的就给她的心脏打了这么强劲的一针啊!!两个人同在一张床上,还是一男一女,任谁都会想到那四个字的------捉奸在床。虽然她对自由恋爱没有意见,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这么被耍啊! 这样一想,更是气怒交加,索性一张嘴就咬上了他的手臂,死活不松口。兔子急了也咬人呢,更何况她! 老子的一世英名被你这个千杀的给毁了,老子咬的你肉疼!她忿忿想。 重离只是在她刚刚咬上时微微一怔,随后便是随了她去,看着怀中那人的拼命劲,不禁莞然,眼底柔光涌动,是包容,更是纵容…… 感觉到嘴里泛起的丝丝甜腥,也感觉到被咬的人的毫无挣扎反抗之意,席心缈有些诧异,反而松了口,对上那个对着她笑的宠溺的男子,看着他眼里倒映的自己的影子,脑子里似有一阵白雾飘过,随即反应过来恶狠狠道:“你最好给老娘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席心缈真的是炸毛了,不然她不会轻易说出“老娘”这个词,毕竟近来她已经淑女很多了~~ 不过重离的反应有些奇怪,对于她的一些雷人之言并不显得吃惊,好像对她的秉性很了解。 他笑的纯粹,话语却是带着暧昧:“心儿难道忘记了?” “忘记什么!” “当日竹林一遇,你可还曾记得我说过见颜者必须许诺身心,那日你自是没有见到,可是如今你见到了,难道想赖账不成?” “呸,又不是老子掀的你的盖头,你要我负什么责!”不说还好,一说席心缈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个破理由他就有理了! “那是帏帽……” “一个意思!”得理不饶人,谁说歪理就不是理的?一气之下什么话都吐的出来,口不择言,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盖头还是帏帽啊!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反正最后是你看的,而且看的还不只是脸哦……”像是控诉般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挑逗般的说半句留半句,尤其在看见席心缈那一阵青一阵红的俏脸后更是觉得无比成就。 牙齿早就被咬的咯咯响,脸更是说不出的扭曲,她憋屈啊!所以憋到最后她终于爆出了一句“堵你月姨的!” 一阵翻转,重离变幻了一个姿势将席心缈压在身下,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虽然我不知道心儿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猜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的形容吧。”他支起手,笑的那叫一个明媚。 重离收起笑意,望着身下女子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深,忽的俯首,在席心缈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之前堵上她的菱唇。这一吻,瞬间引爆了两人的心扉,都是一阵猛烈的巨颤。深处的灵魂在此刻激烈碰撞,连同还有那跳动的心。 她抗拒,他强势,纠缠不下,竟摩擦出点点浅浅的火花。在惊觉重离的举动后,席心缈真的想爆粗口,可惜嘴被堵着,手脚全用上了,什么抓挠踢踹通通都不见效,反观重离竟是有愈演愈烈之势,朝着她的肩头一拉,露出雪白的肌肤,又惊又气之下,乘着换气的空挡只能发出零碎的支吾声。 就在此刻,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不过床上的人貌似没有停下的意思。 “先生,昨天听说先生有事不便见客,今日景熏特来拜访,先生你------”齐景熏愣在当场进退不得,好像对眼前看见的一切很吃惊:重离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衣冠不整,只是她女子的脸被披散的黑发挡住并不得见,不过看这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在干什么,而且看其凌乱程度,可见刚刚一定很激烈。 “出去!”床上的男子好像才发现了闯入的齐景熏,不悦的冷斥,是好事中途被打断的不满。 “那先生继续,景熏以后再来拜访。”暧昧的看了一眼,离去,转身后,他眼里的诡谲已经沉浸不见…… 觉得齐景熏走远了,重离才放开身下的女子,只是女子已经由刚刚的挣扎沉默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又过分的安静下来…… 第七十四章 短暂的平静 第七十四章短暂的平静 透过天窗,外头投进的阳光角度有了些许的改变,透明的洁净地面上似是撒上一层层闪烁的星粉,随着照射角度的变化不停的变幻闪耀,迷离人眼,宛若梦境。 那张大床。 “你知道他会来。”席心缈平静道,此刻她若是再不明白就真的是脑残了。 “昨日没有见他,他已经生疑,不会善罢甘休的,刚刚的事-----” “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席心缈快速打断他将要说出的话,冷静的叫人心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刚刚说齐景熏昨日没有见到他,难道说她已经在这里留宿一夜了么?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重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仔细瞧去竟有些的恶作剧的成分,“辰时。”望了一眼透过早已泛白的窗户纸的光亮后他悠悠道。 “辰时?!” “不错,你昨日伤势不轻,整个人昏迷不醒,我便留你在这里留宿了一晚,”略一停顿,戏谑的眨眨眼,竟是说不出的狡黠:“和我一起。” …… “你家很缺床么?” “我只爱这张床。” “那你可以把我放在别的床上。” “……” 挫败的望着他,只见他一脸凝重的与自己对视,缓缓开口:“言之有理。” ……彻底崩溃! 处于抓狂中的女子没有注意到,男子一贯惨淡的几近死气的灰瞳中那一刻,竟是有了如此缤纷的色彩,原来,灰色也是可以焕发出光彩生机的么? 一个打滚,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爬起身,刚一站起就觉得头晕目眩几欲站不稳。 “你如此逞强难道不知这样只会给自己的身体增加负荷吗?”重新将倔强的女子搂在怀中一个转身将其压在身下,此时的重离早已收敛了刚刚的笑意,看着倔的跟牛有的一拼的席心缈有着责备,凝声启齿,“还是说你还想在这里多留几天?” 看着那张不算出众的脸,也是不逊于自己的苍白,昨天打斗的情景再次涌现在她的脑海:那天是他强行收住力道,却是自损受伤,想必他现在的情况也绝对不比她好的了多少。只是,他为什么……明明,他们是敌人不是吗?思及此,席心缈看着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一时忘记了反抗。 “为什么那样做?”她直直的望进倒映着她的映像的灰眸,她要知道答案。 “你是说哪样?”重离一怔,随即柔声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要杀你的不是吗? 看着她紧紧凝望他的眼神,里面也有他的倒影,勾唇,“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连我-----也不可以。”他说话的语速很慢,慢到每一个字都能像烙铁般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间,终生鲜明,不可褪却。 “为什么……”她喃喃,千般疑问到了嘴边只成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只是你啊,傻瓜!”他终是溢出一声笑,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澄澈,一成不变的包容。 浑身一震,怔怔的望着重离出神,那一句“傻瓜”竟勾起她思绪如潮般涌来,狠狠的拍击着心扉,心莫名的一抽,为什么,连话都是这么相像?他们,真的很像,像到几欲让她以为他们其实拥有的是同一个灵魂! 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面庞,带着微颤,在男子的期待眼神中用轻颤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定般猛的扯了一下他的脸颊。 …… 看着脸已经被她扯的几乎要变形的重离,有人郁闷了,有人疑惑了。 “是真的?”继而又拧了一下,那已经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因过度揉捏而清晰可见的血管,席心缈才不甘心的放下自己的魔爪,他没有易容,这张脸,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可是为何,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呢? “怎么,失望了?”复拾起她的手,拢在他的掌心,引导着她重新覆上他有点肿起的脸,“还是你希望这张脸真的只是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之下你又会希望出现谁呢?” 瞳孔一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被抓的挣脱不得,他的手随着支起的动作衣袖滑下,露出一个血印,血已经凝固,只是咬的不轻,怕是会留痕了。看着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光辉”印记,她终于良心发现的不跟他再计较手的问题。 不再看他,将头扭向一边,“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与齐景熏狼狈为奸的人没有必要活在世上,只是,为何她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强势? “呵呵,我知道。你且放心,我的命只为你留着,你随时可以来取。”他的以心起誓,他的宣言,她理解么? “纵使你有帝师之才,为齐景熏,不值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类似劝解的话,难道是她心底还是不愿与他为敌么? 上方的男子有一瞬的失神,久久着凝视着因为刚刚那番话正一脸别扭的她,眼里泛起烟雨般的朦胧,她的意思,他何尝不知道,抓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不为他,从来都不为他。”浮现出绵绵柔意,只为她。 听得重离莫名其妙的话,席心缈疑惑更重,既然不为齐景熏,那又存的什么心思?正想再开口说话,刚一对上他的眼眸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瞳,灰的澄澈缠绵,宛若一个迷梦,让人痴迷陶醉。如翅膀逆光扑动的羽睫,浓密且长,他就是用它来遮挡自己眼眸中的秘密的吧。 在与他凝视不语的对望中,她似乎感到自己要被那股漩涡吸引进去,那一刻,她竟生出或许她可以沉醉在这永恒虚空中的想法。可是转瞬的,她又被里面的丝丝脉脉的悲伤惊醒,他眸中徜徉的,不仅是蛊惑人心的迷醉柔和,还有那浅浅淡淡的,如杏花春雨、温山软水般的愁。 就仿佛是一个褪了色的水晶球,流年逝,那如诅咒般的不死不灭却是叫她不敢直视,不敢直视那里面藏着前世三生的疼痛,这样的穿透力,穿透亘古苍穹,如今扯得人的心间隐隐发疼。 房间里,床上的两个人,这么近,而那颗心只在最初的碰撞后复归于平静,如两颗轨迹交汇的星星,一刹那的交汇,带给他们的不是永恒,而是更遥远的分离…… 皇宫。丽容殿。 丽妃一袭华丽宫装,半卧在贵妃椅上,以手支额闭目养神,虽已孕育齐澈一子,但是仍保养的极好,容貌昳丽,就是叫那些青春年少的小姐们一同上去比较,她亦是毫不逊色半分,高贵魅惑气质不可抵挡,难怪齐帝会为博红颜一笑亲自下令建了这个丽容殿给她,恩宠之大,就连后宫妃嫔们也是难以比拟。 宫殿里燃上了进贡的百濯熏香(注一),袅娜的香气自打造精美的青铜香炉盖上的小孔中散出,幽幽飘起,然后扩散而去,不消片刻清香就弥漫在整个内殿,久久不散。 “娘娘,七皇子来了。”门口处碎步踏进一个宫婢,低头躬身禀告着。 丽妃似是没有听到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让前来汇报的宫女显得有些惶恐起来,她的主子不表态她怎么回话啊?却又是慑于丽妃的威严不敢有动作,踌躇间急的大汗淋漓。 “娘娘,”一旁的李嬷嬷上前一步劝解道:“还是叫殿下进屋吧,母子间哪有隔夜仇的?七皇子今日来请安不就是说明他心里眼里啊,还是有您这个母妃的,您就宣他进来吧。”苦口婆心的开导着,上次七皇子为救那个席小姐着实让娘娘狠狠的气了一把,当即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眼下这都几天了,娘娘还气着,倒是齐澈接二连三的跑来,可是都无一例外的被拒之门外,这一次,李嬷嬷实在忍不住为齐澈说了几番好话。 丽妃终是抬眼,看着跟随自己几十年的李嬷嬷,有些无可奈何,“宣吧。”摆摆手,身后为她遥扇的宫女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默立在一侧。 随着外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齐澈终于见上了前几日一直跟自己闹别扭的母亲。一到丽妃面前马上就深深地鞠了一躬,“母妃,儿子来给您请安来了。” 看着身形仍是瘦削着的儿子,几日来他着实憔悴了不少,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产下的骨肉,丽妃一双美目中有着触动,只是嘴巴仍是硬的厉害,“不敢,让七皇子来请安,本宫怕自己承受不起。”明显还是在生气。 “母妃,您是儿子的亲娘,儿子给您请安乃基本孝道,哪会承受不起。”齐澈虽瘦了不少,但那一张魅惑众生的妖孽俊颜依旧不减风采,反而因着些许的憔悴让人纷纷连生怜惜之意。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此时的丽妃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到底只有在自己的亲子面前,她才能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 注一:百濯香是吴主孙亮四个妃子的四气衣香,用水洗百次香也不消失。 第七十五章 浮出水面的阴暗 第七十五章浮出水面的阴暗 “母妃,您说的哪里话,若儿子心里没你又怎么会日日来您这请安呢?”齐澈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宫婢鱼贯而出,只剩下了那对母子。 丽妃挫败的一叹,面对如此讨好自己的儿子她终究是狠不下心的,端身坐起,“澈儿,你可知母妃的担忧?那个席心缈已经占据了你太多了心思,你甚至不惜对你父皇以死劝谏,纵使你父皇向来疼爱你,你也不能以此为要挟,他不仅是个父亲,更是这个国家的王,你,可明白?” “母妃,儿子明白,是儿子疏忽了。”他怎么会不明白,席心缈虽没有事,但是他那天的举动却着实触怒了皇威,恐怕自己以往辛苦在他眼中建立的形象已经大大的打了折扣。只是,要他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你明白就好,”稍稍缓和了语气,端过一杯茶,茶盖发出轻微的触碰声音,轻抿一口,“你既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就应该晓得席心缈绝不是你能操心的对象,以后,母妃希望你能大局为重,儿女情长终究是羁绊,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切莫让一些琐事成为你的绊脚石,日后若你一举功成,还怕什么样的后宫佳丽、红颜知己没有?” 眸中似有一记痛楚掠过,但很快又变的幽深,“母妃教训的是,儿子谨记了,以后儿臣与席心缈只是陌路人,不会再有丝毫的牵扯了。”是啊,他们之间连那唯一的人情也已经还清了,互不相欠了,以后,他是他,她是她,再也没有关联了。 放下茶杯,有些诧异的齐澈,想不到今天的他居然这么顺从的听她的话,席心缈这三个字放在以前总会引起他们的争端,如今竟是以这样平和的方式过渡了。[.超多好看小说]是她听错了还是澈儿看开了? 对上丽妃那狐疑的表情,齐澈淡淡一笑,早就恢复成以往高深邪肆的样子,“母妃,你没有听错,你说得对,我是该为我们以后的大计部署了。这,难道不是你期望的吗?”邪邪的牵起嘴角,做了一个揖道:“不打搅母妃休息了,儿子告退。”一掀下摆,信步走出,留给丽妃一个张狂的背影。 而殿里的那个美丽的母亲,此时一脸的深思…… 无双城。 艳阳高照,青天白日,大街上车水马龙,摊主们吆喝着,百姓们晃荡着,这个县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富庶繁华。 雷家堡,却是完全与外界的不同的安静。虽是大白天,可是除了进进出出被使唤的丫鬟家丁们,几乎听不出一丝声响。据可靠消息报,这种诡异的幽静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不过具体是哪一天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是大家潜移默化达成的共识:要保持安静。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的某一天说起,话说这雷家堡的未来继承人也就是他们的大小姐雷青青,自从成为整个城里的“美谈”后整天像吃了炸弹一样到处轰炸,闹得府里人人自危。慢慢的大概是炸弹火力不够了吧,忽然在一天就蔫下去了,大小姐不再找家丁陪练,不再打丫鬟出气,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了无生气,人们都说那是失恋的表现。 大小姐被那个仙一般的男子甩了,从此一蹶不振。不过慑于她以前的威力,府里的下人还是绝不敢冒犯的,虽是身上没有了淤青,但是为避免踩雷区还是少去招惹才好。所以,整个雷府都沉寂下来了。 而那个事件的主角,此时正靠椅在亭中的栏杆上,下巴搭在手背上,神色倦怠,浓浓的黑眼圈让雷青青的整张脸看上去有着见鬼般的惊悚,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张合着,但就是倔强的不肯闭上。布满血丝的杏目怔怔的看着池里的鲤鱼发呆,“啊----”嘴巴大张,打了个哈欠,吧唧了几下唇,继续瞅着水里成群的鲤鱼,意兴阑珊。 哎,自古女子多情痴,这雷青青想必也吃了不少罪。 一别数月,那个寒跟娘娘腔已经走了两个月了,没有一点踪迹,她想找也探不出丝毫的线索,他们倒是走的干脆,撇下她在这里受尽折磨,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没有吃好饭,这茶饭不思四字的含义终于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更何况,她心里更是憋着一口气,怨气,恶气,不服气! 越想越觉得愤愤难平,尤其是那池里的结对的鲤鱼刺痛了她的眼,像是触犯了她的禁忌,抄起手边的火红长鞭猛的一掷,“哗啦---”水花激起一道不小的水障,回落回去,再视去,水面上已经多了几条翻白肚皮的死鱼,还有几条被打在岸上扑腾着鱼尾。 “凭什么你们可以形影不离,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妄想能够在一起!”收回的鞭子,像一条阴冷的毒蛇蜷缩在雷青青的手中,吐着信,像是在回应着主人的话。 “小姐。”雷青青的身后不知已经站着她的心腹云儿。 “什么事?”雷青青不转身,神情专注且冷冷着视着那群死鱼,似乎对云儿的出现并不意外。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池的方向,云儿抬头,显得有些愉悦,“小姐,打探到他们行踪的消息了!” 栏杆处的女子猛的转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丫鬟,急急向前一步紧抓着云儿的双肩,将指尖的颤抖一并传了过去,“你说什么,有消息了?真的有消息了?”眼里的光是灿烂亦是脆弱,她怕最后只是一场空,她怕最后的希望还是会破灭。 “是真的,小姐!”云儿亦是被雷青青感染,手覆上她的手臂,坚定道:“已经查出来了,小姐您可以去找姑爷了!” 姑爷?是啊,雷青青灿然一笑,可不是嘛,他上了她的擂台,赢了她,所以她迟早会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从那一天起她就一直这样认为了。尽管他现在还不承认,但是她相信只要她去找他,他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或是被云儿带来的好消息感染,或是云儿那一声“姑爷”叫进了雷青青的心坎,雷青青此刻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洋溢着青春活力,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他在哪里?”现在的雷青青恨不得给自己安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到他所在的地方,她一刻也等不及了。 “京城。” “京--城-”一字一顿的念着,语气带着轻快,在云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咻”的一声飞身掠去,抛下一句“我去打包行李!”就没影了。 云儿望着雷青青消失的方向,露齿一笑,抬头望了望天,空中漂浮的云朵行进的那样快速,遮掩了更高层的碧天。收回视线,也是一路小跑着消失在雷青青飞奔而去的方向。 晴空万里,终究还是很难得的,因为略显暗沉的云朵一直存在…… 学士府。 翰林学士程自华早年前本就是一介书生,因才华横溢深得齐帝赏识,从此青云直上更是做到了大学士的位置,程自华虽是身居高位可是为官多年来那一身书生气倒是不减分毫,连他的府邸都处处显露着儒雅清幽之气,也难怪他的独女程诗诗负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盛誉,这样的环境果然能孕育出如此灵妙的人吧,说是一个书香门第也绝不过分。 穿过悠长的走廊,在东处的一个清幽院落里,有一个梦雅居,那里便是程诗诗的住处。梦雅居内布置清雅,一花一草间尽显主人的淡雅韵致。程诗诗一身鹅黄纱衣,静坐抚琴,深闺女子不能随便外出抛头露面,更何况她一个千金小姐,平时的消遣恐怕也就是一些吟诗作对,抚琴自怜吧。当然除了一个整天在外头鬼混的席心缈之外。 指尖抚动,琴音自女子灵动的手指飘然而出,琴音有着淡淡的哀怨缠绵,似是一个女子的心声吐露,伴随着窗外竹叶的沙沙声,更增几分凄楚悱恻。 一片叶子悄然在枝头翩翩落下,窗外的轻叶落地无声,梦雅居内却是有重物落地的碰击声,这一轻一重,对比倒是明显。 无视已经昏迷在地的丫头喜儿,程诗诗自顾弹琴,只是琴音忽然变得尖锐刚猛,突然凛目,射出无比寒光,捻起一根琴弦朝着空荡荡的前方“咻”弹射出去。 “嘭啦啦!”花瓶诡异的全部破裂,反观墙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划痕,纵横交错,刻痕极深。 “啪-啪-啪”空气里响起了拍掌的声音,“许久不见,朱雀右使功力见长啊。”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本是平凡的房间,紧接着,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展现在程诗诗眼中,冰雕面具似乎还在透着寒气。 程诗诗一震,眼里竟是难得一见的恐慌,急忙跪地拱手道:“见过尊者。”态度谦卑,语气恭敬,心里竟是有些打颤。 尊者是教内唯一听从教主直系命令的心腹,地位尊崇,仅次于教主。他的话就是教主的意思,怎么会出现她这里? 梦雅居,程大学士千金的闺房,却是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的人,他的出现居然让程诗诗恐慌至此。深闺小姐居然是他口中的朱雀右使,这个程诗诗,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七十六章 愈加肯定的怀疑 第七十六章愈加肯定的怀疑 梦雅居 随着那里的琴声戛然而止后,房里的气氛就一度陷入了令人压抑的窒息感中。 面对突然现身的那个神秘遮面男子,这个房间的主人-------程诗诗单膝跪地而迎,说不出的恭敬与谨慎。这一切,透着古怪…… “朱雀右使莫不是当了太久的千金小姐,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与他的气场不符,男子的声音儒雅温润,若忽略程诗诗对他畏惧的态度,仅凭声音就能给人以文质彬彬的书生感觉,可惜那个前提忽视不得。 “属下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睥了一眼诚惶诚恐的程诗诗,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将一个女子吓的花容失色,“朱雀,你可知你已经入教多久了?” “属下幸运,承蒙教主厚爱,入教已有四年。” “四年,是个不短的日子啊,不过看近日来你的态度,我怎么觉得你快要忘记自己的这层身份了?” “属下绝无此意,还请尊者明鉴!” “教主洞察秋毫,你的这些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他微微停顿,“那个齐澈。”眼见跪着的女子骇然的犹如雕刻般不动分毫,继续道:“你不必惊慌,教主要我告诉你,既然你如此钟情于齐澈,那就好好的去花花心思,莫要让教主失望了。” “教主他……”程诗诗忐忑的抬头,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有着疑惑。 “身为下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要我再教你吗?朱雀,莫要忘了你的本分。”视线从墙上的刻痕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明明是谦谦公子般的声音可欺霜赛雪的寒意就是直逼上她的心尖,似能将其冻结。 “属下知错,属下定不辱使命!”额角似有一滴冷汗滑落,滚至衣领间。程诗诗不敢再问,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得罪他。 他自是感受到了下跪女子对他的惧意,不过这样的场面他也早就习惯,惧怕自己的又何止她一人? 目光掠过程诗诗停在了那张琴上,忽的眼里涌现着淡淡莫名的情绪,“以后不要再弹出此曲,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本是突然现身的男子犹如鬼魅般离奇消失了,连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也如风般消散在空气中。 在琴前处跪着的女子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垂于地上的手却是慢慢收拢成拳,骨节泛白…… 日落苑 对于无端失踪一整夜的席心缈,这个看似平静的日落苑从昨晚开始就炸开了锅。影,冰凝,楚隐皓纷纷出动,在没有惊动外人的情况下几乎吧整个京城都翻了个遍,可是这样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直至众人经过一晚的毫无所获正一筹莫展之时,闹失踪的主角------席心缈自个儿出现了。只是,这个主角从一回来后就变的有点奇怪,奇怪的他们有些怕怕…… 席心缈梳洗一番后一出来就看见房里围着的那群人,那阵势,感情她是来接受八卦记者访问的? 怡然自得的为自己冲了一杯茶,眉眼一扫,那群争先恐后欲抢答的“狗仔”马上很自己的眼观鼻鼻观心,或许是在感受心跳的旋律…… 楚隐皓本是很自觉的瞅着自己的小心肝,忽升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头视去,原是冰凝那丫头在跟自己示意。 以下为眼电波翻译内容: ------你快去问小姐啊! ------你没看见她那架势吗?感情你拿我当炮灰呢! ------你是小姐认的小弟,由你去问自然比我这个丫头来的有效!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自己的大姐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奇心杀死猫,我觉得还是我的命比较重要一点,不过,虽然这样说,我还真想知道到底她去哪里鬼混了~~ …… “咳--咳,那个,”楚隐皓煞有其事的咳嗽了两下,冰凝双眼放光,影面上虽是没有动作,可那一双耳朵似乎已经比平时竖高了几分。(.好看的小说) 在众人的期待中,他清了清嗓子看着席心缈一脸严肃道:“吃饭了吗?” …… 大概有些受不了他们此时的表情,楚隐皓一个严厉的眼神瞪回去:不知道循循善诱啊!他走的是迂回战术! 席心缈脑子虽然偶尔有点“白”,但还不至于脑残,放下茶盏,以一个略微调笑的挑衅眼神回去,等待着下文。 楚隐皓深呼一口气,手随着吸气的动作上下捋动着,再向席心缈看去,打好的腹稿像弹珠般以人招架不住姿势喷射而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一个大活人无端端失踪一整天,最最主要的是还夜不归宿,一个女人虽然哪方面看都不像一个女人但毕竟还是与男人有区别的,居然还玩人口走失的游戏,你不知道没有你的允许我这里根本开不了饭吗?让一个绝世美男饿着肚子去找你你良心过意的去吗?不要以为你皮肤白就可以欺负有色人种……” 又是深深的一个吐纳,缓了口气,兀的指向“主犯”,饱含控诉,“说,你是不是已经吃过早饭了?!” …… 冰凝扑倒,欲哭无泪;影忍不住一个抽搐,心里早就把楚隐皓鄙视了千万遍: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他! 饶是席心缈经过不少风浪,但对于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同胞还真是束手无策,其实,她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跟她在同一个星球(地球)穿越来的,听说火星以前有类似人类活动过的痕迹,难道,那才是他居住的地方? “我吃过了……”她的回答貌似有点无奈,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鄙视。 楚隐皓本还想继续追问席心缈吃的是什么早餐,好不好吃,可惜被一旁的影抢先,甩在一边冷落着。 “小姐,昨晚……”他欲言又止,一贯冷漠的眼中是浓浓的担忧,幸亏小姐安然无恙,如若不然,他不会原谅自己。 “没事,只是去跟踪齐景熏了。”只是她省略了与重离相遇打斗并在他那里留宿的事。 简单的一番解释算是稍稍安下了他们的心,只是新的担忧又挤上眉梢。 冰凝蹙眉道:“小姐,照您所说,这太子亦是不可小觑啊,居然有高手在幕后帮他,他向来与小姐不和,会不会……” “就算他有杀我之心,恐怕现在也无能为力了。”席心缈冷冷一笑,“如今局势紧张,边疆隐患,朝中更是有齐澈与他对峙,他自己现在都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他不会在这势头又多树一个敌人,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那怎么办?”被无视多时的楚隐皓抓准时机马上开口,叫他们集体排挤他! “怎么办?凉拌呗!”揉了两下额角,席心缈神色淡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怎么着也得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吧,翘掉了多不划算。” “哈哈,老大说的是,”露齿灿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光,“这里也没有什么死后保险的,不然我还指望你让你的遗产过继到我这里呢!”有些惋惜,只是声音在影、冰凝的凝视下不由得变得小下去…… “说起这个,耗子呀。”席心缈倒是毫不在意,古人的忌讳在她那脑子里已经夭折在自动过滤的程序了。 “你、你又想干什么?”楚隐皓一愣,随即是惊恐的步步后退,双手捂胸,好像某人会意图不轨似的。 没办法,这已经是他潜移默化的下意识反应了,每当席心缈露出这样无比“亲切和蔼”的“纯真”笑靥,亲热的称呼他为“耗子”时,他就双腿打颤,浑身哆嗦,怕的。上上次是如花,再上次是恶妇,这次……不禁浑身一身冷汗,他知道错了!shakespeare,快来救他啊!! “不要这么激动嘛!”她发誓她真的表现的很和善! 楚隐皓拼命摇头,那不是激动,真的,激动不是那样子的! “说起身价,我那点小虱子小跳蚤一样的家底哪能跟你比呢?听说,某人是在黄圈圈里混的,而且还不是人妖哦,这样的身份,家底应该相当厚实吧。” 听着席心缈的话,自知“罪孽深重”的楚隐皓早已冷汗连连,她说的是不错,但是,他真的受不了她那折磨人的语调跟语速啊,阴阳怪气,句句凌迟着他的小心肝。 “难道你是想要我的遗产?”他怯怯道,他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了。 “放心,我们什么关系!”席心缈拍拍胸脯,正气浩然,“不用马上给我,等哪天你嗝屁了通知我一声就好,我自己去拿。连车费都给你省了,多好!” “那---那,那等我翘掉了再说吧。”不是他没骨气,他那是认清形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保命要紧,谁知道这个丧心病狂什么时候抽筋了把自己误杀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皓子同学弱弱的举起了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与席心缈深情对视,“可不可以先开饭?” …… 遇上一个吃货,她还能说什么?看来遗产继承问题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只是她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个男子真的奉上弥足珍贵的献礼时,这个曾戏言要继承他遗产的女子,早已…… 物是人非,留给在世人的,仅一黯然叹惋,如此耳。 …… 众人离去,席心缈推窗倚窗而立,脑海里是刚刚皓子与她对视的情景,他的眸色是棕色的,马上,一双藏着隽永悲惋的灰眸印入了她的眼帘,那里好像藏在无数的秘密,叫人无法更深层次的窥探,慢慢的,她竟觉得那抹灰其实跟另一种色泽很像,那种,是蓝色…… 第七十七章 别有用心(一) 第七十七章别有用心(一) (虫子我又卡文了……╮(╯▽╰)╭现在的范围是有点狭隘,以后会铺展到三国的,请各位稍稍耐心等待……) 白驹过隙,一晃眼,转瞬又是过去了几天,京城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各地商旅络绎不绝,这个古都依旧傲然屹立于三国的一方,默默的向各地涌来的人们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 皇宫。丽容殿。 李嬷嬷燃起檀香,盖上炉盖,片刻后袅袅青烟徐徐上升,慢慢侵染着整个大殿的每个角落。 看着桌上摆放的满满一桌珍馐,浑浊的双眸微微一闪,略有不安的问道:“娘娘,这样合适吗?” 丽妃微微一滞,随即道:“李嬷嬷,你自是知本宫的,我会如此做,也是实属无奈之举,我是为澈儿好啊,有些事,我必须帮他做个了断。”朝着桌上视去,想起待会会发生的事,凤目里闪现过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被淹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坚定。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将来,他恨也罢,怨也罢,都随了他去吧。毕竟,血浓于水,她相信澈儿就算一时不明白,以后也定会理解她这个做娘的良苦用心的! 见得丽妃如此坚决,李嬷嬷自知再劝无用,也就不再发话默默站在一边。 “娘娘,七皇子来了。” 不及宫女进去禀告,齐澈早已一脚踏入,“母妃,今日叫儿子有何事啊,莫不是想我了?” “怎么,母妃今天就是想见见你不成么?”丽妃展露出笑颜,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的娇嗔。 齐澈似乎真的已经恢复成以往的那个桀骜不驯、风流不羁的七皇子,此时他眉眼含笑,其魅力更是令在场的宫女羞红的俏脸,只是他宛然未觉。 “成,怎么不成?”齐澈笑着打趣着,似乎真的很高兴。随即又疑惑道:“不过,今日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酒菜?” “你难得进一次宫来看母妃,这不,母妃的生辰过些日子也要到了,就粗略的上一些酒菜,和你聚聚,提前先享受天伦之乐啊。”丽妃牵引着齐澈来到桌边坐下,拍拍他的手,微笑着解释。 “若是这样,母妃应该叫下人提早跟我说啊,好让我有些准备,也不至于母妃生辰做儿子的连个礼物都没有奉上。” “无妨,母妃就是想跟自己的儿子聚聚,一起吃顿饭,置于礼物嘛,有人替你准备了。” 看着丽妃笑的一脸的高深,齐澈狐疑,想再问时却被一声打断。 “娘娘,程小姐来了。” “可算来了,快宣。” 不消片刻,一袭水绿长裳的程诗诗已在宫女的带引下来到丽妃跟前。 “臣女程诗诗见过丽妃娘娘,见过七皇子。”程诗诗落落大方的浅笑,“臣女得知丽妃娘娘不日将要生辰,今天借此机会特献上区区薄礼,还望娘娘不要见笑。”说着吩咐人将礼物献上,宫女接过。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都是自家人见什么外。”丽妃急急扶起欲施礼的程诗诗,将她领到了齐澈的身边将其按于座上,也不顾程诗诗一脸的忸怩与娇羞。 齐澈虽是面上不动分毫,可心里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那“自家人”三个字就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母妃的用意,即使对于母亲的做法有些不赞同却也没有制止,眼下,他好不容易和母亲修复了关系,还是顺着她一点比较好。只是在一起吃顿饭,他倒是没什么,这样一想也就重新放心下来。 “澈儿,诗诗啊可是本宫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你可不许怠慢了她!”丽妃佯装着对齐澈警告着,颇有几分护着媳妇的婆婆样。(.) “母妃,您说的哪里话,程小姐知书达理,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儿臣怎敢怠慢?程小姐,你说是吧?”齐澈连连求饶,引得众人发笑,一时间场面缓和了不少。 “那就好,今天母妃高兴,你们都要陪母妃喝一杯,不然就是扫兴。”说着就吩咐李嬷嬷倒酒。 接触到主子递过来的视线,李嬷嬷心里一个咯噔,知道主子还是要将计划实施了,掩下思绪,顺从的走到桌边斟酒。 清澈的酒液自壶嘴流出,很快就填满了酒杯。 “母妃,这酒壶以前没有见过啊?”齐澈一眼就瞧出了这不是平时在宫里看见的酒壶,一时好奇忍不住发问。 李嬷嬷斟酒的动作一滞,险些将酒液洒出。 “哦,那是本宫专门从宫外找来的,看着挺精致的,倒是与众不同,觉得喜欢就把殿里的酒壶都换成这样的了。”丽妃连忙插上话,似乎是化解了刚刚的意外。 齐澈不疑有他,端起酒樽,面朝丽妃,“既然儿臣没有带礼物,那就让儿臣敬母妃一杯算是赔罪了。” “那诗诗也祝娘娘永驻青春,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么?若接下来的事真的没有意外的就算是心想事成了吧。丽妃掠过这样想法,随即一同举杯。 “铛。”三只酒杯碰触,众人举杯而饮。 谁都没有看见,这举杯仰头而饮的三人,眸底各闪过一记隐秘的幽深…… 酒过三巡,这罚的最多的自然要数齐澈了,齐澈平时素有千杯不醉的称号,而今天他却觉得自己有些异样,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他只当是自己是真的醉了,被丽妃吩咐在附近的一个雅间暂时休息片刻。 齐澈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他屏退了众人,只因不喜被打扰这片刻的私人空间。这里安静清幽,以前他从没来过这里,而且就连宫女太监也不曾过多在这里经过。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母妃发现的,若不是刚刚他被搀着进来时的一阵喧嚣,倒真有几分与世隔绝的味道。 此时的齐澈哪里知道,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房间,根本就是他的母妃为的今日的刻意? 没躺多久,齐澈只觉得自己心里热气翻涌,似有一团火憋在腹中发泄不出去,一张邪魅的妖孽俊颜早已红的非凡。慢慢的,眼睛也变的有些浑浊,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滚烫的温度。一声轻声呢喃自嘴边不受控制的溢出,衣领早就被他扯的外翻,露出精致的锁骨,这一刻,竟让人觉得蚀人心骨般的魅惑。 随着身体燥热的愈加明显,齐澈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心里的那个猜想愈加肯定起来,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就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绝不是普通的发热,他现在需要----女人。 “呃---”燥热难耐的扑向桌边,颤抖着端着茶壶急急喝起来,试图排解腹中的燥热。 “咕噜咕噜”他抓着茶壶猛灌,可是效果不佳,反而因为冰水的冲击,那股燥热居然有愈演愈烈之势,竟比方才更难以忍受。 冲向门边,似乎早就料到齐澈会这样般,门被锁住,把他禁锢在了这里。 “开门,快开门!”连吼带捶的折腾下来,外头毫无反应。 挫败的回到桌边,“啊--”猛的一掀,“嘭啪”木桌应声翻转了一个身粉碎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嗬---哈哈哈”齐澈陷入了不可遏制的狂笑,果然,在皇家是要不起信任二字的,没有信任,根本就没有,就连亲生母子间,亦是如此啊! “七皇子,你这又是何苦。”一声轻叹,是怜惜,是心疼。 一双洁白的绣花鞋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中,抬眸视去,程诗诗一脸悲切,站在他面前,而门口又重新上了锁。 强行压制住血液里的翻滚,齐澈沉声道:“滚!”这个女人,与母妃联合将他设计,现在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吗!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他这么绝情的说出这个词,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有刀割般的疼痛? “你觉得是我设计你的?”紧紧的揪着胸口,想要按住那里的疼痛,程诗诗直视他,不肯退却半分。 “哼,难道不是吗?趁我还能控制自己,滚!”齐澈心里早已被那团火折磨的痛苦至极,忍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 “是吗?”程诗诗惨淡一笑,随后陷入了沉寂。 齐澈蜷缩在一角,似乎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晌久没有听到声响,艰难的抬头一看,惊觉体内的热气几乎要冲破自己的皮肉而出,本有几分清晰的眼眸更是混沌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滚出去!”他大吼,几乎要目眦尽裂,有着不可置信。 “我知道你讨厌我,不过现在,你需要我,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救你。”褪下随后一件贴身衣物,女子雪白晶莹的胴`体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神智几近崩溃的男子面前,似乎在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如瀑墨发,如水双眸,如雪肌肤,如斯美人,这一刻,怎不叫人屏息凝神。 艰难的使自己扭过头,深呼口气,语气有着轻蔑,“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爬上男人的床?你与母妃的约定是如何?侍妾?侧妃?还是七皇妃?”他如刀般锋利的话还在继续,却是逐渐变得不顺畅,“不过以你翰林学士千金的身份,侍妾,侧妃恐怕都看不上眼吧。” 母妃嗬,这就是你打的算盘么? 第七十八章 别有用心(二) 第七十八章别有用心(二)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利箭刺入她的血肉,疼的彻肤,钻骨。 “滴---”泪湿梨花,泪珠以生命抨击地面,似在无言的抗议,不甘么? 他把自己比作什么?贪慕虚荣的逐利者,还是人尽可夫的娼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无耻吗?”她哭着,泪水在脸上肆虐;她笑着,那抹凄楚在与之对望的眸中深刻。哭,笑-----战栗无声。 她的脚步仍然坚定前进着,有谁可知,她脚下踩得都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每一步,都在凌迟着她的血肉,啃噬着她的心骨? “别--别过来!”齐澈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红着眼瞪着程诗诗的一步步逼近,血液里的每一处都在叫喧着,气血翻涌,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仅剩最后的理智,他抗拒着,他不想,不想就这样被母妃摆布,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与她彻彻底底的断绝关系。 脑海里忽然闪现了那个曾穿着水绿裳的倨傲女子,扬起嘴角,与扭曲的面容极不符合。 没想到多日来的斩钉截铁说着毫无关系竟是可笑的自欺欺人吗?他现在算什么,为着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女子,他真的已经到了排斥任何其他女子的地步了么? “噗---”一口鲜血自齐澈口中喷出。 程诗诗急忙上前扶住他,难掩苦涩,“要你接受我真的就这么难么?以你现在的状况,若不和我……”她忽的有些难以启齿,随后涩然道:“你真的想死吗?你放心,只要你没事了,我不会纠缠你的。” 女子的芬芳瞬间弥漫在齐澈的鼻尖,身边,是她褪尽衣裳后微微泛凉的触感,身体中一直紧绷的弦“嘭”的一声崩裂了,赤红的眼眸中最后的一丝理智土崩瓦解! 他如发狂的疯子般拥着她,男子巨大的冲力将程诗诗撞在坚硬的地面上,下面,是那熟悉的水绿裳,回忆好像在这刻重叠,就连那张脸,他此刻也分不出差别了。 不顾身下女子的吃痛,他毫无理智的狂吻着,凌虐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撕咬着她的朱唇,强硬的打开她的牙关,与舌共舞。 女子双手覆上他的强健的肩,闭着眼,一滴透明的晶莹自眼角滑落,滚入发间,她回应着。 沉沦吧,让他们在这一刻抛开一切彻底沉沦吧!哪怕永堕阎罗,哪怕永为阴灵,也要在这一刻华丽妖娆,终生不灭! 口齿交缠,难解难分,齐澈忘情的吻着,唇间是女儿家特有的清幽,这个淡淡的味道,他并不排斥,忽觉有一药丸似的物体被她的舌尖抵入他的喉间,猝不及防一口吞下。 “你!” “是解药。”她轻声道。 刚一说完,房门就被突然打开。听着脚步声,看来来人不少。 程诗诗一怔,连忙将脸扭向另一边,紧咬下唇。察觉到身下人的不妥,齐澈意会,连忙扯来自己的外衣将赤身裸体的女子盖住,自己裸露着上身。 程诗诗忽觉全身被轻软之物覆盖,抬眸视去,却见齐澈冷凝视着正进来的“证人”,心底有一瞬的柔软。 丽妃带着一帮宫女太监赶至此,其中早有几名发出惊愕的呼声。 “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让程小姐以后怎么做人?!”见效果差不多了,丽妃终于怒喝道。 众人噤声,只是一双双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撇向那赤裸的男女,而那声程小姐亦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一双双高高竖起的耳中。 “干什么?”齐澈忍不住笑出声,用风情万种也不为过,凌乱的发丝衬得那祸水容颜更是多了几分狂野的不羁与妖孽,看向丽妃的目光有着讥讽,“在干你期望我干的事啊。我会对她负责的。您等的是不是我这句?” 也许是齐澈的眼神太过阴鸷,也许是自己心虚,丽妃有些不敢直视自己儿子的眼睛,“混账,你说的什么话!人家的清白终究是你……” “说完了吗?说完还劳烦您移驾一下,母---妃。”最后两个字他一字一顿的念道,叫人窥不出半分的端倪。 丽妃哑言,虽是被齐澈这般冷漠的话气着却也无可奈何,想从自己儿子眼里看出一点点的情绪,可惜,他眼底此时有如瀚海般深邃难测,隐隐的居然有些胆怯,这样的齐澈,她从没有见过。 略一思量,沉声吩咐着,“摆驾回宫。” 一帮陪着丽妃而来的侍从在亲眼见证了此番情景后,又随着这个娘娘鱼贯而出,房间一下子又暗寂下来……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一切动作在无声中进行。 吞了刚刚程诗诗递来的药丸,齐澈只觉得现在腹内的燥热压下不少,看来是解药无疑。只是,齐澈有些莫名的看着程诗诗,不解。她为什么…… “你(你)---” “我(我)---” 两人同时发话,察觉对方也有话要说后又立即停下,然后又是默契的开口,有些尴尬。 齐澈一个转身,背对着程诗诗负手而立,“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男子终于得以开口,心里很是复杂,有很多东西经过刚才的一番变化都有点改变了,虽然,有些改变是他不愿乐见的。 “因为你不想。”望着他的背影,她的话轻的脆弱。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给你解药,而是恬不知耻的急于爬上你的床?”程诗诗像是料定齐澈会这样问自己,抢先一步答道。也许是这句话已经被他说过,现在她再说一遍竟没有丝毫感觉。难道这心伤了之后,就不怕再次的伤害了吗? 听见身后女子用他刚刚贬斥她的话来回驳自己,他哑然,原本是不蔓不枝抿着的唇似乎有了几分僵硬。 男子的沉默无疑肯定了程诗诗的猜想,眸色灰败的只剩苍凉的无望,唇畔吟着凄惨的浅笑,“是臣女痴心妄想了,附庸风雅也罢,贪慕虚荣也罢,七皇子随便怎么想都好,臣女位卑言轻,在你们这么皇家宗亲面前仅仅卑微如草芥,不敢越距。今天的事诗诗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臣女告退。” 起身缓缓施礼后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目睹着那孱弱却又坚韧的背影踉跄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齐澈心间烦躁更甚,两道眉更是蹙的厉害,他怎么觉得程诗诗的话有些古怪?听她的语气,好像她也是受害者一样,言语里的激扬却不得不妥协的无可奈何,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不再停留,马上朝丽容殿赶去。 丽容殿。 丽妃端着茶杯,另一只拿着茶盖的手却是有一下没有下的抚着杯沿,寂静的宫殿里,这样的声响其实也很清晰。 “娘娘,这样好吗?七皇子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还会照着您的意思发展吗?”李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在后宫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虽是见识过不少计谋,但是要殿下去承受,真的不会惹怒他吗?想到这里,她仍旧是提着一颗心。 抚茶盖的动作一滞,刚要答话,却见门口处进来了来势汹汹的齐澈。 “母妃,到现在了您还不告诉我实情吗?”他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声音低沉压抑的吓人。 只消一个眼色,李嬷嬷意会,带领着众人退下。 “一进来就吵吵闹闹的,你就不怕这事传到你父皇耳里?”相较于齐澈的激动,丽妃倒是一脸的平静。 “恐怕现在早已是尽人皆知了,这不正是您要的效果吗?怎么现在还做何掩饰!” “程诗诗跟你说了什么?”重新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轻呼,唇齿留香,这茶,不错。 “她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我很想知道母妃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齐澈上前一步,压抑的气场更重了一分。 “是吗?”看来她没有找错人。 “你那药,是本宫下的,人,也是本宫找的。”丽妃不再隐瞒,况且她也没打算瞒他。 “胡闹!她怎么也会这么糊涂!”明显上扬的声调显示着主人此刻的不满。 “她不能不答应,因为,本宫是以死相逼的。” 丽妃淡然的说出那几个字却是在齐澈眼里翻起滔天巨浪:为了她的计划,她居然可以对一个无辜的姑娘以死相逼?怪不得程诗诗会接受,她只能接受啊!被迫接受下却是暗中得来解药帮助自己,以自己的清白为代价,她这又是何苦! 齐澈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生母。 “不要这样看着我,澈儿,我也是为你好!”丽妃有些急了,连忙解释。 “呵呵,为我好?”她永远都是这么说,永远都是为他好。可是她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究竟需不需要她的这般“好”? 愤然转身,不顾身后丽妃的呼喊,自顾离去。 那背影以前只是萧条,而现在看去,还有令人心痛的悲哀…… ------ (╭(╯3╰)╮,虫子是纯洁的孩纸,不会写激情四溢的床`戏耶~~不过写的好兴奋……嘎嘎嘎,淫`荡的飘过……) 碎碎念之开心一刻:今晚虫子的老爸high了……虫子爸歌性大发,虫子与他从《潇洒走一回》……唱到《同桌的你》,虫子问他咋了?他说张帝附体了。 虫子:张帝是80年代的歌星? 虫子爸:不是。 虫子:那…… 虫子爸:他是60年代的~~ 虫子:~~你强…… 第七十九章 齐澈的选择 第七十九章齐澈的选择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会给你,而我能补偿给你的,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齐澈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流言蜚语传播的更快、更广泛。除此之外,它的威力也是大的让人承受不住,尤其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是这些,并不是他们想要避开就能躲避的了的,一如,现在的翰林学士府。 自从上次丽妃宴请程诗诗到宫中一聚与齐澈发生那样的事后,各种揣测就像是瘟疫一般以诡异的速度在皇宫、甚至整个京城蔓延。对于这样的事情,大家从最初的吃惊到后来的淡定,也是,其实后宫之中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关于宫廷秘事的,当然就越会吸引人,消息一经传出就是众说纷纭。 当然,针对的对象不同,评论自然亦是有所偏差。对于早就花名在外的齐澈来说,想是没什么影响,不仅如此,反而是更多一些羡慕的调笑。说什么一朝消受美人恩,艳福不浅。 不过程诗诗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第一,她不是风流不羁的男子,而是熟识三纲五常的深闺小姐,这等有失名节之事关乎女子一生清白,尤其是在那样的家庭背景下,不是恐怕,必然是活的不轻松。第二,就是女人的善妒心理。且不管程诗诗此举是被逼或是自愿,抛开程诗诗心里何思何想,单单就清白失于齐澈一事亦是事实,米已成炊,又是皇家,以后的飞黄腾达更是惹得不少小姐们嫉妒。什么“攀龙附凤”,“不知羞耻”之类的话她们说不出来?一些指指点点更是少不了。 现在的京城里,被炒的火火热热的话题就数这翰林学士家的千金程诗诗程小姐了。仿佛是知道谣言要将这座平时也算安静的府邸淹没似的,从事发后程诗诗回来后就一直闭门谢客,好像这样就真的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再说说这平时一脸儒雅的大学士,在听到自家女儿这样的事后,一向温和的老书生大发雷霆,更是将自己气的卧床不起。这几天,连早朝也都没有去,也许这时候,他也是根本没脸面见同僚圣上吧。程诗诗更是觉得无言面对爹爹,也将自己所在深闺不愿出去,整天以泪洗面。 偌大的府邸比平时陷入了更幽僻静谧的诡异,只是,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你躲了就能安然无恙的。你不找他,不代表他们不会主动缠上你。 梦雅居 程诗诗一脸悴颜静驻于百合花丛中,这一消瘦身影在这花丛中竟是没了往日的风采,面容憔悴,双眼黯淡无关,连那花都要比她娇艳几分。不在于色泽,而是生气。 “小姐,几位表小姐来了。”喜儿匆匆跑来,焦急的看着那个僵硬的女子,满眼担忧。小姐都这样子了,那群小姐还不放过她,而且看她们来势汹汹的样子,分明是来挑小姐的刺的。小姐已经够苦了,为何就是不放过她?怎奈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在那群来者不善的主子面前,终究是位卑言轻的。 可惜程诗诗就如入定了一般,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百合,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站在这里的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无悲无喜,无动于衷。 “哟,表妹这么好的兴致,还在赏花呢,亏我们这么姐妹大老远的跑来以为你想不开本想着安慰安慰你的。” “就是就是。” 为首的粉衣艳妆女子以帕掩嘴娇笑着,刚刚的话就是她最开始挑起的,随后的几位浓妆女子亦是附和。[.超多好看小说]一番话下来,实在看不出哪里是来安慰的。 程诗诗一直僵硬的身子微微触动,却仍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连脸都没有朝向她们,更别说理会她们。 “哼,”为首的女子瞧见程诗诗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以及其高傲的姿态从鼻子中哼出一声不屑,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自有一股精明,一抹阴狠刹那掠过。 伸手抚了抚根本没有凌乱的发髻,悠悠走近,“看表妹的样子,想必是不知外面的情况吧。”慢慢俯下身,轻闻着花香,唇畔微牵起,“表姐我还不知道,表妹除了才名闻名京师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项。”悠悠说着,神情慵懒至极,余光扫视着那个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的程诗诗。 “表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一旁的喜儿看不下去了,一时也顾不得尊卑凭着一口气反驳着。 “哪里来的没有教养的丫头!主子说话,有你这个贱婢说话的份?来人,给我掌嘴!”既然奈何不了正主,那就拿她的丫头出气,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能忍! “啪!”丫鬟收到自家主子的指令,干脆利落的一掌下去,喜儿的左脸已经高高隆起,她抚着脸颊,眼含泪水只是倔强的不让它落下,睁着眼看着那个所谓的表小姐。 “放肆,居然还敢瞪我!打,给我继续打,今天我倒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野丫头!”那个表小姐大概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容得了一个下人的这般放肆,加上在程诗诗那里吃了个闭门鳖,更是将怒气都撒在了喜儿的身上。 反观在场的其他小姐们,各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来是跟她同一阵营的,当然没有想过为一个丫头出头。 喜儿恐惧的连连后退,摇着头。 “表姐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府邸。”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不出声的程诗诗终于将喜儿解救下来。 “哟,表妹原来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打击的丧失说话能力了。”唐舞嫣转身,灿笑以对,说出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丫头无知,表妹自会管教,不牢姐姐费心了。”程诗诗一脸无惧的视着她,神情淡淡,好像什么也引不起她的`波澜。 程诗诗话毕,那群丫头倒是一个个缩回去了,原因无他,正主都发话了,若再强横下去,小姐倒是没事,恐怕吃亏的就是她们自己了。 “没事的话,表姐请回吧,我累了,想休息。”程诗诗的表情很冷,话也冷,这逐客令下的一点也不客气,隐隐的还散发出寒意,似乎让人有些不相信眼前站着的仅是一位娇弱的女子。 唐舞嫣有一瞬的呆愣,似是没有见过程诗诗发怒的样子,随即挑眉,神情间更是轻蔑,“表妹脾气不小啊,”她反笑道:“我倒是真好奇了,表妹你发生如此有败门风的事,竟然还能在这里安之若素,也幸亏姑父在卧病榻,若是见到你这般不知悔改……”说着说着,她的声调不可自制的上扬,好像是她被气的不轻似的,“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以死明志了,还苟延残喘到现在?表妹的勇气真是可嘉。” 在旁的喜儿早就被气得浑身哆嗦,几欲昏厥。 她这明里暗里都是指责程诗诗的不自爱,还把人家的父亲扯进去,怎不叫人愤怒? “啪!” 全场寂静。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唐舞嫣的头因外力扭向一边,而在她们之间,一身紫衣的齐澈搂着程诗诗,眼睛却是直视着那个刚刚被他掌掴的嚣张女子。 “身为其姐,却对其妹咄咄相逼,是不义;口出狂言,目无尊长,是不敬;面对君,为臣者屡屡挑衅无礼,是不忠。你有几个脑袋砍?” 齐澈这一出声,把众人的思绪全归拢回来,众人慌忙跪下,唐舞嫣更是顾不得疼痛,急急行礼,“参--参见七皇子。”断断续续,想是被齐澈那一掌与一番话吓的不轻。 “殿下误会了,民女只是---只是对诗---”这“诗”字还有说完,就被一旁的李卫立马打断,“大胆,七皇妃的闺名岂是你一个平民叫的!”厉声喝斥,众人又是一震。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七皇妃?! 场下已接连有抽气声,视线纷纷聚焦于紫衣绝美男子身上,就连齐澈身边的程诗诗亦是一脸不可置信,望着齐澈的眼里的惊愕与不解早就在那一瞬间漫延成泪。 似是感受到怀里女子的僵硬,齐澈搂着她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没有看她,齐澈却是继续将视线投在那跪着已经在打颤的唐舞嫣启齿:“冒犯七皇妃,出言不逊,你说,会是怎样的惩罚呢?”语气带着皇室特有的威严与压迫,直逼的她连大气也不敢喘。 “民女知错,民女知错了,求殿下恕罪,求七皇妃恕罪……”哀声连连,叫的凄惨,头磕的的更是勤快。哪有刚刚的狂妄嚣张! “滚!”似是多看一眼也是反感。 “是是是,我滚,我滚。”亦是一番感恩戴德,毫无形象可言,犹如丧家之犬般慌忙退下。 而一旁的喜儿,李卫亦是一同退下,将时间与空间一同留给了花丛的男女。 一时间,陷入沉默,喧嚣过后的沉默,其实更显尴尬,因为它是那样猝不及防…… 第八十章 只是补偿 第八十章只是补偿 仿佛过了有一世纪那么长,静默的空气中慢慢涌动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流,只是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做好开口的准备,仍由气氛在无声中尴尬…… 程诗诗率先反应过来,不着痕迹的挣脱了齐澈的怀抱,尽管,她现在很需要他的怀抱;尽管,她是多么的不想拒绝他的温度。 “谢谢。” “没事。” …… 又是一阵静默,好像除了一声“谢谢”她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搭话的词,好像除了回一声“没事”他也再不知如何回应。毕竟,真的是不同了,她,他,都已经不同了。 齐澈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程诗诗,刚才她那沙哑的声音叫他蹙眉,想起自己母妃的计划,看着面前的女子眼露怜惜:这个形容枯槁的女子,不得不妥协被利用的女子,终究是自己负了她,而现在,希望这样能稍稍的弥补她吧。 而她,齐澈眼里泛起一瞬的迷离,就让那个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心里、血肉里吧,他得不到她,却不能继续伤害眼前的这个她,她和她,他终究是选择了她----程诗诗。 隐于袖中的圣旨已经被他握了很久,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抽不出,那里,是一纸婚约,他和她的,齐澈不知道早上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去求得圣旨,他只知道当他接过这一道圣旨时只觉凌迟般的难受,他知道,那是心痛。但是,他别无选择。 “那日----” “那日什么也没有发生,殿下身份高贵,切不要因为臣女费心,还请殿下放心,臣女终此一生只会在家中了此残生不会出去碍了您的眼的。”程诗诗抢先答道,有些激动,她伤了一次,不想再重复一次。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何尝不理解她现在的自卑感,皆是源于他啊,妖魅俊颜透着郑重,沉声道:“我来只是想亲自对你说一声,我很抱歉,那天确实是我冲动了,这几天也害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个,”说着终于取出那道圣旨,交于程诗诗手中,“以后,你可以依靠我。” 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程诗诗的眼里似乎还充盈着透明的水层,笑的苦涩,“你不必如此,我从没妄想过这个位置,你心里,从来都不曾有过我的余地,看着你背离初衷,这不是我本愿。” 细长的桃花眼里有着被看穿的震惊,他的心思,竟是透明到如此了么?她知道他的不愿,知道他的无可奈何。 “你---”齐澈长长一叹,“你这又是何苦,接下吧。” “我接下了,那她呢?” 感受到他猛然僵硬的身体,她不要他日后留有后悔或是遗憾,所以这一刻,她选择追根问底。 “这一切与你无关。”齐澈的语气骤然冷却下去,似是被触犯了禁忌般,转身,将自己萧条的背影留给她,深深呼吸,“你歇着吧,好好准备一下,到时会有人来接你的。” 话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永远的无声,静谧,却叫她顿生出满满无法排解的忧伤。 抬手看着未曾卷开的圣旨,十天,整整十天,他终于给了回应,为着一个她早已知道的结果她等了十天,看着看着,嘴角斜牵起的弧度慢慢的变得有些幽深与怪异,她料到了他定会娶她的结果,只是她不确定的就是在这个结果之前的等待期。 他挣扎了十天,可知她亦是跟着他禁锢了自己十天?那个早该跟他断绝关系的席心缈,真有这么难以割舍么?她还是他的禁忌吗?任何人不许触摸,就连她,也不例外。 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笑意不减,深邃的眼眸盯着手里的圣旨,里面似有一股漩涡凝聚翻涌,似能将人吸附。松开手,绸滑的触感在手中摩挲而下,看着它从自己手里滑落,砸进泥土,她笑的更欢,只是依旧无声…… 几天后,京城又迎来了新的八卦话题------七皇子齐澈一个月后将迎娶翰林学士千金程小姐。消息一出,其冲击力比起先前的绯闻更具爆炸性。齐国谁人不知这七皇子齐澈风流在外,流连花丛更是片叶不沾身,哪里听说过他曾经中意于哪个姑娘?如今却是为了人家的清白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了,多多少少总是让人有些意外的。不管怎样,也算是一件喜事了,抱得美人归,这七皇妃的名头总算是落实了。 自从圣旨下来,宫里就匆匆忙忙的开始准备起婚礼事宜来,什么凤冠霞帔,罗列喜帖更是不在话下。置于程府么,更是道喜者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一时间也是生气不少。 说也奇怪,登上小恩科本也是喜事一桩,可是那夫家正主也就是七皇子齐澈倒是经常出没于酒肆客栈,每次不饮个酩酊大醉被抬回去就不罢休。众人不解,也只道是齐澈在为倒计时的单身生活做最后的道别,除了略一调笑外也无其他。 夜。将军府。 晚饭后席心缈本与楚隐皓在走廊上散步,两个穿越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也就只有他俩晓得了。 “你说一个人的眼睛的颜色可以改变么?”今天的饭吃的有点多,所以席心缈不介意跟“耗子”出来散散步,唠唠嗑,一并将自己疑惑多时的不解说出,也不知道以皓子这样的脑细胞能不能给自己一点灵感。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扭头,一脸的好奇,一身给他特制的家丁服穿起来好像也没有把他的气质隐藏下去,隐隐的高贵总是无法遏制的散出。 “随便问问,不知道就算了。” “我是谁!天底下哪有我楚大智人不知道的事!”拍拍胸脯,笃定道:“眸色么,当然可以改变啊。”顺便打了一个饱嗝,看来今晚真的吃的很丰盛了。 没有注意到身旁女子一颤的异样,继续道:“戴上隐形眼镜啊,这么小儿科的问题还问我,你难道忘记了地球上原来还有叫眼镜的物品么?”瘪瘪嘴,漫不经心。 “除此之外呢,在这个时空里,可以办到吗?”深呼一口气,将升到喉间的火气咽下,她不敢保证他再脑残下去的话她真的会把他打成脑残。 “这样啊----”拖长了音,“不知道。” …… 感觉到已经冷却下来的气氛,楚隐皓很没骨气的弱弱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洗洗睡了,你--你也安息吧,啊。”脚下的朝向已经转移了方向,随时有开溜的可能。 “小姐,小姐不好了!”远远的就传来了双胞胎的狮吼功,注意力被吸引去,楚隐皓一时忘了脚底抹油。 一红一紫的叮叮咚咚一路跑来,一到席心缈跟前就弯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小-小姐,不好了……” “慢慢说。” “七皇子在--在前厅,你--你快去看看吧。” “你是说那个叫齐澈的妖孽?”楚隐皓抢在席心缈之前问道,天可怜见,他对齐澈的那张脸心里是极度的不平衡。一听到他来这里,老大的不愿意。 只见双胞胎齐齐点头,以动作示意。 微眯起眼,不待说话席心缈人已经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 “酒,酒呢!小二,给我酒!”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待到席心缈与楚隐皓来至前厅时见到的便是这番光景:齐澈醉的几乎连站都站不好,摇摇晃晃,一看就知道是饮酒过量,脑子不灵清了。满脸酡红,眼神迷离,前襟处更是浸湿了一大片。 挥挥手,众下人无言退下。 “这是怎么回事?”席心缈皱眉,似是没见过齐澈这样,天知道她有多讨厌醉汉。 “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啊,刚刚我和叮叮进门时就在门口看见了醉倒一边的七皇子,看他醉的厉害,又是在将军府门口,就把他带进来了。我还奇怪呢,他不是要当新郎官了吗?难道是太高兴了?”咚咚顺了气,解释着,顺便夹杂一些她自己的八卦想法。撅着嘴叉腰道,好像对昔日俊美如今邋遢的齐澈很不满。 走近齐澈,看着一脸傻笑不已的他,席心缈压着嗓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嘿嘿嘿,你是谁?嘿嘿,你就是我想要迎娶的人啊!”歪头瞅了半天,齐澈凌乱的晃荡了几下步子,笑的天真。 毫无意外的,席心缈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转身道:“水。” “噗!”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猝不及防的齐澈当即一个激灵,场上安静,没有人出言阻止。只是各人的表情丰富了点:双胞胎瞪大了眼,很是震惊;皓子露齿灿笑,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眼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隐于暗处的影么,依旧冰着一张脸。 “现在可清醒了?”双手环胸,睨着犹如落汤鸡般的齐澈,她淡淡的问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刚刚一直不发话俨然石雕般的齐澈缓缓转身,也不理席心缈的话,身上的水珠还在湿答答的滴着,他毫不在意,只管一步步走出,地上,是他踏出的一个个湿漉的印记,没有人阻拦那个仿佛瞬间被悲伤弥漫的男子。 “你会来吗?”他在门口停下,声音沙哑,或许还有一份连他自己都不易发觉的希冀? “不会。” 他停留了一会,最终离开,没有人看见他背对众人时浮现在脸上的笑意,没有人看到细长星眸中似能将人淹没的伤悲,他是带着笑离开的。 他知道他没醉,他刚刚的回答也没错:她是他最想娶的人,一直就是她。只是,仅仅是“想”是绝对不够的,所以,他娶了她,娶她,因为补偿,仅是补偿…… 第八十一章 预定中的相争(一) 第八十一章预定中的相争(一) 季节次第更换,一转眼,秋风已是萧瑟,就连那枝头曾经依稀翠绿的嫩叶不知道何时已经褪下了碧透的光彩,呈现出岁月的痕迹。[] 数月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皇室婚礼震撼了世人的心灵,华美奢华,尊贵非凡,四方来客,八方献礼,流水宴席更是持续了三天三夜,与民同庆。世人皆为七皇子府多了一位真正的女主人而恭贺新禧,其热闹之程度称之万人空巷也不为过。 直到现在,这桩美事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而话题的主角,此时正在皇宫殿堂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尖细的鸭嗓在偌大的正殿之上徘徊传荡,正是齐帝的心腹太监许常德。 “儿臣有事禀告。”齐景熏一身朝服迈前一步向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齐王垂首拱身道。 “哦?太子有何事禀告?” “回父皇,日前有位先生夜观天象,测得西方天空中其主线之星近日有黯淡无关的现象,其周围更是围绕着一股红色凶光,此乃不吉之兆,经测得此星是位于山西镇德镇,所以儿臣想父皇准许儿臣去镇德镇探察一番,一来可以显示皇恩浩荡,泽福天下百姓,二来若真有事情,也可以及时救援,减少灾害。” “太子说这话可有凭证?难道你那位先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这位先生是个不世出的高人,那日与儿臣的偶然一遇,他见与儿臣有缘便告知儿臣此事,希望儿臣能尽早采取措施减少损害。父皇,人命关天呐,既然儿臣是大齐的太子,就有责任秉承父皇的治国之策,决不能任由大齐百姓遭受生命威胁,父皇若不信,尽可以叫钦天监观测。” 朝堂上,那个端坐在上的帝王并没有立即发话,而是盯着下面的齐景熏不知在想些什么,“宣钦天监。” 一声下,一身官服的白胡子老翁应声而出。 上了年岁的他精神矍铄,只是背不可避免的有些弯,听得齐帝传召,上前恭声道:“回皇上,太子所言不虚,臣近日来一直在夜观天象,其之西方的确是像太子描述的一般,只是老臣愚昧,从未见过此类天象,因此还不知此兆是吉是凶。不过天降异数,还是要小心应对啊。” 钦天监的苍老却中气十足的话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钦天监一职本就是带有神秘且不可侵犯的特点,在每个国家一直享有不小的威望,如今他这样说,更是说明此事不可小觑,场下群臣一度陷入了议论中。 齐帝依旧如往般的高深莫测,不过刚刚钦天监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连钦天监都看不出来的天象那个所谓的先生就知道一定是凶兆吗? “父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您就准许儿臣去吧。”说着齐景熏双膝跪地,恳切至极。 “皇上,太子孝心可嘉,为皇上分忧解老,此等孝举感天动地,求皇上准奏吧。”说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武官站了出来,声音粗狂洪亮,言辞激昂,替齐景熏说话。 众人以眼示意,纷纷出来启奏:“太子孝心悯人,求皇上应允。” 看着大殿上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出来站在齐景熏的一边,齐帝终于有些动容,“众卿起来吧,难得太子有这份孝心,代朕出巡,朕心甚慰啊,也罢,朕就赐尚方宝剑于你,太子啊,你就代朕去镇德镇走一遭吧。” “谢父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退朝后,齐景熏与一些大臣寒暄,不外乎就是一些“太子孝感动天,大齐之福”啊之类的阿谀奉承的话,齐景熏满脸春分,看得出心情自是极好,在群臣间游刃有余,温润有礼。 “恭喜皇兄啊。”齐澈怡怡然踱近,打断了他们之间继续的寒暄。 “呵呵,皇弟过奖了。”齐景熏回以高深一笑,然后已有所指的看着笑的妖孽的齐澈,“皇弟刚刚娶得娇妻,自是比皇兄少闻了一些屋外之事,这些事,本殿身为太子,当然义不容辞啊,皇弟只管享福就好,天大的事,也有皇兄扛着呢。” 嘴角邪邪的牵起,眸中掠过一记叫人不察觉的幽深,齐澈依旧嚣张狂傲的肆意,也不介怀齐景熏刚刚的深层含义,“皇兄所言极是啊,新婚燕尔自是不比皇兄的忧国忧民,只是有时候这担子太重,我只怕仅凭皇兄一人着实有些勉强啊,看来,皇弟我的确得好好锻炼,免得日后不知这担子突然落到我的头上,那可不能闹了笑话,人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怎么着,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丢了兄长的面子是不?” “是吗?那本殿还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两张脸,一个儒雅,一个邪肆。相视一笑,其中的深意自不必解释,空气中似有两种火花触碰比拼,深藏的暗涌已有些翻滚。 齐澈哈哈一笑后,不再看他是何反应,轻拂衣袖,负手扬长而去。 齐景熏噙着吟吟浅笑注视着齐澈的离去,只是温润如水的眸底已然深沉下去,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日落苑。夜已深沉。 席心缈坐于屋顶,一脚微曲盘踞平贴于瓦面上,一脚竖起踩在瓦片上,两脚一横一竖成九十度垂直,整个身体微向后仰以左手支撑重量,而右手则随意的搭在一只脚的膝盖上,神情慵懒,很是惬意。 屋顶的风吹的更肆意,她的发丝肆无忌惮的在脸颊上舞蹈,似乎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女子不觉它的张狂,任思绪在风中飞扬,绝艳的面容有着沉淀下来的清冽,姿态之嚣张,气度之潇洒,永远的狂傲与恣意,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有同一种感觉:这是一个骄傲且自由的女子,她的张扬在这世间是最弥足珍贵的存在! 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黑暗的屋顶,远眺着京城远处的万家灯火,点点浅浅,温灯如豆,充斥着整条大街,驱赶着遮天漫地的黑暗。 她喜欢黑暗,对于白昼,不是厌恶,只是不习惯,黑暗,她有着近乎痴狂的热爱,只有黑暗,才是最彻底的奢华,深浓嗬,无法逃离嗬,这就是她爱的黑暗啊。 闭上眼微扬起头,嘴角的弧度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亦是在这片屋顶,离女子不远的地方,黑暗也无法剥夺水烟蓝眸中的光点闪烁,看着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美好,唇畔的上扬角度更柔了几分,明显了几分。 “很美是吧。”女子重新睁眼看着远方,话语轻的经不起一丝的涟漪。 “是,很美。”他的眉眼更弯了几分,从暗处走出,在她身边坐下,话,却是对着她说。 赞景,赞人。 对水冽寒的话不置可否,“最近好吗?我是说上次你为婆婆运气折损了不少内力。”她怕他不理解的解释着。 “你若担心我可以去看我。” 扭头看着他不似开玩笑的神情,心里有数:看来已经无恙了。视线若有所思的从他的蓝眸掠过,“我并不知道你住哪里,不过,我倒是真好奇你到底在哪里落脚呢?” 湖蓝水眸浮现一抹诧异,似是对席心缈这样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敛下,“你想知道?”他淡淡笑,带着蛊惑。 这个男子,从来都是一个魅惑至极的人物,一个眼神,一句话,有时甚至一个随意的动作,就有摄人心魂般的魔力,就连席心缈有时也忍不住愣滞片刻。 好不容易回神,一个仰身躺下,头枕着交叉的双臂,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随便你,那是你的问题,我无权过问。” 说着便不再理他的看着天空里的星星,跟他对话她还不如去数星星。 “你生气了?”眼中的景象马上被一张祸国殃民的脸遮挡,他戏谑的霸占着她眼里的一切,不让她有退缩逃避的机会。 “你挡住我了。”面对突然与自己对视,两个身体间只有仅靠男子支撑着双臂的亲密距离,席心缈只是一瞬的诧异,面无表情的开口,好像有点答非所问。 “你不觉得我比星星更好看么?” 看着女子已有些呆愣的表情,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头更是低下了几分,马上,鼻尖相碰,微凉,轻颤。 这一刻,暧昧顿生。他的禁锢让她逃离不得。 “你不觉得这样看人很累么?”而且她不敢扭头,因为男子蓝眸中闪烁的那抹幽光叫她不敢轻举妄动。 “是吗?那你就闭上眼吧。”他煞有其事的建议,只是不肯退开些许哪怕丝毫的距离。 脸颊上铺满他温热氤氲的热气,还是她抗拒不了的淡淡莲香,弥漫在鼻尖,将她围绕。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他绯艳的唇总是借着说话的机会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唇,她的微凉,他的温热,每一次像羽毛般撩拨的触碰都能引发两人心尖的微颤。 这样的挑逗,席心缈有些扛不住,骨子里似乎有虫子在蠢蠢欲动,轻微的撕咬,不疼,却是让人无力。 第八十二章 预定中的相争(二) 第八十二章预定中的相争(二) 西厢客房,此时房内烛影摇曳,若是平时这样的时辰,里面的人早就熄灯就寝了,如今这状况,倒有点让人意外。 而这屋的正主------楚隐皓正极其不雅的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眼皮半眯半合的打量着从进来后就一直不说话而是盯着自己瞧的影。 “帅哥,虽然我承认我比你帅一点,但你也不用瞅着我整整半个时辰吧~~就算你是因为羡慕嫉妒或是恨我这张人神共愤的绝美容颜,好歹也出个声吧,深更半夜的,又是两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样,真的很让人怀疑的。” 楚大帅哥还在旁若无人的无休止的聒噪当中,说也奇怪,明明是疲惫至极的他,一张嘴倒是片刻也不闲着,一张一合的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真累还是假虚。 只是,意料之中的,被聒噪的影眉头在楚隐皓的唇枪舌剑下越皱越紧,他到现在还很怀疑主子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了?也许,这个问题会困扰他一辈子。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勉强过滤掉一直没有营养的废话,“你认为血谷谷主如何?”他的确是有疑虑而来,或许他可以解上一二。 语气算不上不善,只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毫无温度。 楚隐皓如弹珠般弹射的话戛然而止,干巴巴的眨了几下眼,一下子睡意全无,忽的幽怨道:“是个妖孽,而且是个冷冰冰的妖孽,当然,我可不承认我比他丑。”不知道是不是没底气般,想起当日自己见到水冽寒时那一刹的震撼,声音有些降下去。 “不过他拽又能怎样?还不是老大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他忽然有些得意起来,又是想到什么般,一下子又泄气下去,“除了老大,他竟是把我这枚绝版帅哥无视个彻底!像话吗这!” 在楚隐皓或幽怨或忿忿的尖酸语气里,影了然,这个答案他很满意,血谷谷主,的确是对小姐很好。 “你可知重离?” “他不就老大说的那个太子的幕僚吗,你提他作甚?”楚隐皓对于影的跳跃性思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挑眉。 “我有一种感觉,重离就是……”影停下声,若有所以的望向某个方向,那里-----日落苑。 “你是说,他没影的这几天一直在做齐景熏的幕僚?”楚隐皓不笨,相反,他很聪明,聪明到平时让人很难察觉到。那个叫水冽寒的家伙功力深得如石投大海般测不得半分,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放眼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那个女人能见着他了,谁叫他只愿意在她面前现身。 琥珀般的星眸就像洗尽铅华的夜幕,其中繁星闪烁几点,深邃,浩渺。影的怀疑他也猜测过,只是答案一直很难肯定。而且,他觉得当日席心缈对他们说出齐景熏有一个叫重离的幕僚时,从她的简单的描述里,他就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如今这个感觉,竟是与影不谋而合!看来,十之八九了。 两人对望,眼里有了同一认知。 “我们能这样想,小姐定是也有所判断,小姐性子急,恐怕……”他本就一直隐逸在日落苑负责那里的安全,刚刚,他来了,与小姐在屋顶对谈。 “急也没用,”楚隐皓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怀疑人这档子事,当然是旁敲侧击,多番印证了,总不能因为觉得你跟某人相像,就直接冲上前面对面去质问:你就是谁谁谁吧?” …… “你就是重离。”屋顶,两人的姿势已经对调,席心缈以手撑在水冽寒身上保持距离,直直的盯着他的蓝眸,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所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她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她做出了楚隐皓打死也不相信的询问方式。 “你希望是吗?”看着上方的女子,她眼里的肯定,他眼里依旧如瀚海平面微波般静静徜徉,起伏,很是柔和,缠绵。 不肯定也不否定。 眼里升起淡淡的不悦,她不喜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每一次她问他时他总是以另一种回答应付自己,将问题抛给她,这样让她很不爽,就像使劲全部力气,却是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被化解的轻松之极。 “不承认?” 挑了挑眉,没关系,她会让他承认的。伸出一只手,顺着男子的肩膀来至他的手掌,与他温热的唇不同,他的手很冰,冰的在她触碰时都有一阵轻微的震颤,凭着手指覆去的触感,他的手指很长,细且修长,她甚至可以摸到他手指处的一节节骨节,在她的看似挑逗的撩拨下,他有了回应,灵动的手指与女子的相互缠绕,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就是这般的情景么? 不过席心缈的心思显然并不在此,在触到他大拇指的冰凉光滑触感时,不待他反应,马上抓起了他的手,举到他面前。 “这样的话,你还想作何解释?” 她有些得意的睨着身下的男子,他大拇指处洁白玉扳指在微光里闪烁着浅浅星点,有着恍如隔世的迷离,好像在诉说,无言的诉说着它见证过一件件的亘古不变的不灭往事。现在,他和她,亦在它的见证之下。 女子时背对着身后的黯淡月光的,只是,女子周身淡淡的幽香以及她吐气如兰的气息弥漫在他的鼻尖,那一瞬,水冽寒不觉有些恍惚,心跳,也比往常活跃了几分,他只笑,很淡很淡,却是饱含宠溺的爱怜,一成不变的包容。 见某人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或是尴尬,席心缈难免有些不平衡,怎么搞的是她死缠烂打的一样?明明是她被蒙在鼓里啊。 “知道这扳指的来历吗?” 他算是默认的转移了话题,视线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绝艳迷离的魅惑,感觉到手里那股想要挣脱的力量,水冽寒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加了几分。就像是相互交缠生长的树枝,紧密缠绕,不可分割,宛若一体。 见挣脱不得,席心缈索性就打消了想法,对他接下来的话有些莫名的抗拒,她知道,他的话一定会让她又会莫名的烦躁与犹豫。 干脆冷声打断,“我并不想知道。” 只是水冽寒好像早就料到了席心缈这般的回答,她的冷漠,他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既然她不想知道那他就不会说。只因,她不想。 “好,我不说。”他永远不会对她说出拒绝二字。他对她的承诺,他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履行着。而这些,她都无需知道。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似是有些受不了沉默的尴尬,而且保持这样的姿势她已然觉得别扭。 猝不及防的,将席心缈拉入怀中,感受着怀里真实的触感,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因为他的坚持,不曾分离丝毫。 “齐景熏是虎,齐澈未必就不是狼,齐帝老了,”水冽寒以颔摩挲着女子的发丝,汲取着她淡淡的发香,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女子的片刻乖巧,柔化着女子的僵硬,“我只希望你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你想要飞翔的那一片天空,没有阴天,没有狂风,更没有暴雨。” “值得吗?” 晌久,席心缈才回话,他的一番话,她怎能不知?他要为自己撑起一片永远安乐的自由天堂,至于那些障碍,他会为自己扫平,只希望,自己能飞的更高,无忧。 寒,你还不知道吗?你的保护伞,并不适合我,我想要飞的更高更远,又怎么能不经历狂风暴雨的洗礼?那些,本就该是我应该要独自面对的啊。我习惯了独自承受的日子,那也是最适合我的生活,你这样强硬的闯入我的生活,打乱我的轨迹,更是为我挡去了所有的危险与苦难……够了,真的够了,我一直害怕习惯,你这样不要回报的做法,我怕我真的有一日会习惯,为什么你总要自私的做着我一直排斥的事? 她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吧,但是即使知道,他还是霸道的坚持着,不曾妥协。 “为了你,我愿意。”这是他的回答,正面的回答,坚定,不容置喙。 只是他的坚定却叫她退缩了,她无法回应,也不敢回应,每次转到这样的话题,落跑的胆小鬼永远是她。 “那么,三日后齐景熏出巡镇德镇,你……” “我会去。” “那里不安全。”席心缈蹙眉,那天那个方位的天际红光一片,听她血影楼暗探的回报,镇德镇方圆十里的蛇虫鼠蚁纷纷出巢,井水恶臭,家猪野狗等牲畜更是狂吠不止。种种现象都指明了一个结果------地震。 “天灾是意外,计划却是人为。”这是他其中的一步棋,他不能缺席。 “那是地震,去那里你是想找死吗!”席心缈顾不得的呵斥,是的,她生气了。第一次,将生气摆着这般明显,在他面前。 水冽寒没有料到席心缈会这般排斥,微微的一愣后便是狂喜,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似要将其融入自己的血肉,如烟雨般迷蒙的水蓝眸中是无法言喻的欣喜。终于,她还是有触动的,是不是? 第八十三章 预定中的相争(三) 第八十三章预定中的相争(三) “地震?”对于席心缈突然冒出来的新鲜词水冽寒只是语气微扬,随即了然,“那样的天灾,的确是该形容为‘地震’吧。(.无弹窗广告)” 席心缈马上恍然,不得不说她穿越来的是块好地方,基本是风调雨顺,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些发洪水,闹旱灾的灾害,对于地震这样破坏力巨大,影响深远的天灾更是不曾有过。难怪钦天监也鉴别不出来,不曾有过,如何知吉凶? “地震在这里不常见,但破坏力非常,一旦发生,天崩地裂,绵连数十里,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现在唯一能做就是通知下去疏散那里的人群,而不是自己凑上去找死,你懂不懂!” 一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甘愿去冒的险,席心缈只觉心中一口闷气吐不出来,他凭什么自作主张的要替她安排着一切?! 身下的男子沉默了,显然,听到席心缈的解释,他已经意识到此行后果的利害。 席心缈只以为他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准备要重新考虑,没想到抬头却对上了男子闪耀着流光的深邃蓝眸,哪里有她猜想中的凝重表情! “心儿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片刻的呆愣后随即恶狠狠的回道,只是眉宇间的挣扎矛盾愈发明显,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那里心儿为何一再阻止?”水冽寒一反常态的追问到底,他就是要逼她直视自己的内心,他就是要打乱她自以为坚固的堡垒。 “随便你。” 强行挣脱了他的怀抱,只是那只手依旧如根般缠绕,不离不分。背对着他坐起身,似在稳定着心神。 “放手。”她又恢复以往的冷漠。[] 听到身后瓦片轻微的声响,水冽寒也起身坐到席心缈旁边,望着女子清冷的侧脸,眼里徜徉着无奈,轻轻叹息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不是说我这条命是你的吗,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让自己出意外?” 看着女子抿起了嘴,他微微勾唇,“不过,”他举起了他们交握的手,松开,将白玉扳指取下,不由席心缈拒绝便将它套在了她的大拇指上,“这个,你可否帮我保管一下呢?”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个见证历代血谷谷主与其谷主夫人情感的信物,她能不能一直戴着,保存着? 终究,他现在还是不敢贸然说出来的吧,他怕吓跑了她,更怕她的拒绝。 满意的看着历代相传有着长久历史的扳指在她的手上绽放着淡淡的光辉,他眼里的笑意更深。 左手大拇指处是那陌生却又熟悉的温热腻滑触感,美玉不常有,这扳指更是罕见,因为刚刚两人交握时的温度,扳指也被传递了两人的体温,而现在,它正安静在她的指根,余热依旧,熨帖着那已有些杂乱的心。 “你自己的东西你还怕自己保管不了吗?我不要。”说着席心缈就要取出那扳指,直觉的,席心缈感觉一戴上这扳指的话就真的挽回不了一些事,一些她一直抗拒着的事。 既然决定要断个彻底,就没有必要在这些事上浪费不必要的精力与误会。 这就是她,理智的接近冷血,她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尤其,是一些她根本就要不起的。 徒增伤感,何必! 可是任凭席心缈怎么努力,那扳指就像长了牙齿一般紧紧的套在她的指根,在连试了几次失败后,席心缈暴走,怒视着那个笑的一脸无害的罪魁祸首,“你给我脱了!” 她就知道这个平时看着默默无名的男人哪有像表面那样无害纯良,绝对的阴险加腹黑,而且心计又多,她的脑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哦?”水冽寒戏谑的眨眨眼,竟是说不出的狡黠,口吻暧昧,“你确定要我脱?” “那应该是要脱外衣吧,不过在这里是不是不方便……” …… 席心缈嘴角连着眉头抽搐,不,应该说是痉挛了,看着对面男人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很是为难在犹豫着要不要脱自己的衣服,她感觉她很委屈,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忽的挫败的仰天长啸:“天煞的,堵你月姨的!”不是她邪恶,只是她真的无策~~ 听到熟悉的那句话,水冽寒很好意思的凑近,朝着已经抓狂到爆粗口的席心缈轻呼了一口气,挑逗至极,“心儿,那句话你上次也说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肯定不是好话吧。可否解释一二呢?” 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望天,展开双手伸向天空,“耗子呀,叫你的莎士比亚带走我吧!” 屋顶上,女子双手展开高声呼喊,而旁边的男子,只是静静的笑看着,只有他们。想必,这样的记忆,他或她,都不会忘记…… 据说,那一声音波功牵扯的范围很广,那是继“闹鬼论”之后的又一次话题。据说…… 三日后 “咔嚓,咔嚓。”日落苑里,这样的声音还在有规律的持续着。 今天是个好天气,所以,这个院落里的一帮“老小”都选择出没。秋天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带走这里的生气,这里,永远的安乐热闹。 双胞胎占据一角,很没形象的坐在干净的石阶上,“叮叮,这次你赌多久?” 咚咚盯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胞姐,很是不耐烦,随手抓起摆放在旁边盘子里的一块蜜饯丢进嘴里,“咂巴咂巴”的响个不停。 “老规矩,”叮叮翘首瞅了瞅不远处正在摇椅上悠然入眠的某人,抽回视线,颇为自信的将一两碎银压在了一个时辰的区域。 “哈哈,放了可别后悔啊。”咚咚不怀好意的奸笑着,亦是断然下注。 坐在房门口处玩着刺绣的冰凝朝双胞胎这里望了一眼,摇头表示无奈,这两个丫头对小姐睡觉时间的赌博还真是乐此不疲,不过她现在也有了事干,那是小姐教她的十字绣,这种新奇的绣法叫她兴趣大增,现在也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没事的空闲时间里这便是她的乐趣。 想起日前小姐拿着她亲手完成的刺绣来炫耀时冰凝还是觉得那场景很搞笑。她很想看清楚小姐绣的到底是什么,明明是人的眼睛和嘴巴,却偏偏多出了一对翅膀。 看着小姐那殷切饱含期待的眼神,她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这其实挺好的,这个帽子很好啊。” “那是头,不是帽子。” “哦哦,眼睛黑黑的很大啊。” “眼睛在下面。”语气已有些幽怨。 “哦哦哦,”心里亦是狂跳不止,说多错多,还是来个总体概括吧,“这个‘人’很好看!”虽然她没见过长翅膀的人。 “……” “那是蜜蜂,不是人……”极其哀怨的控诉。 …… 冰凝不觉嘴角已经上扬的很明显了,听小姐后来解释说,那是卡通版的蜜蜂,额头上的三根棕色不明物体貌似还是蜜蜂的头发。 好吧,她确实没有见过还长头发的似人脸的是一种叫“蜜蜂”的生物,虽然跟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蜜蜂很不一样,毕竟是小姐亲手做出来的,不一样,额~~就不一样一点吧(注一)…… 一贯神出鬼没担任着日落苑安全的影依旧一身黑色劲装,守在走廊的入口处,双手环胸裹着幽冥剑,背靠着身后的朱红大柱子,微垂首闭目养神。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原状,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咔嚓。咔嚓。”频率不快不慢,与刚刚一致,从一开始就不曾减弱过。 反观影,已是一脸的隐忍,似乎在强忍什么不悦。 “嗝----”一声响亮的喟叹。 “咻!”拇指微提,幽冥剑唰的一声出鞘,那剑影的一条亮光在影石雕般的俊颜上掠过,他连眼都没有睁开,以迅雷之势收回剑,继续门神,好像刚刚的动作皆是幻觉。 那边么,该睡觉的睡觉,该赌赌,该刺绣的还在刺绣,对于影的动作直接宛若未见。除了,那本在吃的现在吃不成了。 “喂!门神,你干什么!有你这么突然出手的吗!要是伤到了我咋办!”楚隐皓冲着走廊大吼,手里还捏着仅剩一半的梨,置于另一半,已经被影华丽丽的削下了~~仅差0.001毫米的距离,他削的就不是梨,而是他的手了! 楚隐皓愤怒啊,激动啊,另一只手指着走廊处的影那是一个劲的戳戳戳,跳脚的哇哇大叫。不就是吃个梨嘛,不就是打个饱嗝嘛,他至于嘛他! 还不解恨似的扭头向正主诉苦,“老大,我是苦主,你要为我做主啊!”说着大有扑腾上去的架势。 被“睡觉”的某人一脚踢出,席心缈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继续若无其事的翻起来,“影,干得好,加薪。”看来古代的言情书也提不起她的兴趣了,她一看书就想睡觉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啊。 ------ 注一:原版蜜蜂图像请看虫子在书评处的自身头像~~内容处请自行想象~~ 第八十四章 预定中的相争(四) 第八十四章预定中的相争(四) “谢小姐。(.无弹窗广告)” “什么!?”这惊叫声绝对压过了刚刚的那道。 “你没听错。”阖上不曾翻过几页的古书,席心缈眼神随意且懒散的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皓子,“我不想这里成为猪圈。” “猪--猪圈?”缓缓的指上自己的鼻子,“又是说我?” 席心缈很好心的点点头,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可不就是你么! 还没等楚隐皓从悲伤中走出来,另一边又是爆出一声凄厉叫声,“哇,小姐,你怎么就醒了!为什么就不多睡一会,我的钱呐!你赔我的钱,这么突然就醒来连声招呼都不打,没了,全没了。” 循声望去,却是叮叮现在的样子真正是比那吃了苦瓜还惨,反观咚咚,笑的那叫一灿烂,笑嘻嘻的将叮叮赌输的碎银收入囊中,看来今晚又可以加菜了。 这下该席心缈委屈了,无辜的指指自己,“我又招她惹她了?” “哈哈哈……”楚隐皓见“大仇”得报,兴奋的以拳击地,摇头晃脑的幸灾乐祸,直呼苍天有眼,“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 在楚隐皓足足笑够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他的情况终于有所收敛,大概也是警觉的察觉到了这里流动的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了吧,笑话,他可不想在这里“英年早逝”,那一道道杀人般的眼神,简直比犀利哥还犀利,总觉告诉他,还是见好就收吧。 注意一打,也就慢慢压低了笑声,最后“夭折”在喉间,一双曾经被席心缈认为是阳光般璀璨的眸子如今却是像贼一般骨碌碌的转着,打探着周围的氛围。 眼尖的他早就锁定了最近突然在席心缈大拇指处多出的玉扳指,连草稿也不用打,随口就道:“老大的扳指好别致,是不是哪个情郎送的呀?”说着,以及其暧昧甚至可以说是猥琐的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掠过目标处。 本是盯着楚隐皓傻笑不止的席心缈似乎是没料到他将话题转的如此之快,微一愣神之下顺着看向那现在被自己拥有的扳指,三天了,他应该在路上了吧。 抬头,看着假装仰头望天吹着哨子实则目光一直留意着扳指的楚某人,席心缈早已恢复了常态,“你想要?” 似是没料到她的这样回答,他狐疑道:“你会给?”唬小孩的吧,不要以为看着他比较弱智就真的当他是脑残了,那个扳指,材质非同一般,就连各国的皇室成员也不曾拥有过如此不同寻常的玉,可以说,举世之下再没有多余的能媲美或是相同的材质了,更别说是超越。 更何况,这是那个男人给她的东西,说是保管,小样,他那肠子楚隐皓早就看清了,定情信物吧! 所以不论是从材质还是来历上讲,都是不可比拟的尊品。 他也就是开玩笑的这么一说,不过看那女人的样子,好像并不在意一样,难不成,这个榆木脑袋还是没有开窍?那个可怜的男人还在艰苦的坚持着他的爱情马拉松苦旅? 想着想着,楚隐皓不免对水冽寒升起一点恻隐之心,同样身为一个男人,追女孩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连他这个宇宙绝种美男也自叹不如,革命尚未成功,小寒同学还需努力啊~~ 席心缈眼见着楚隐皓瞬息万变的眼神:从起初的懒散到后面的凝重再是略带恍惚的悲惋最后定格为看着她的控诉及幽怨。席心缈诧异了,一个男人咋有这么多的情感流露?这是该叫情感丰富么? 那样的眼神,她在宫里的那群失宠的女人眼里见过,是埋怨,是控诉。(.好看的小说)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说的好好的他干嘛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尤其,当一个经常被她是为弱智的男人回以她这种神情。那种感觉,还真让人有些不大不小的不自在。 “你那是什么眼神?”席心缈恶寒的抖抖肩,那表情,是鄙夷,更是嫌弃。 “我在替天下的男同胞哀悼!” “……” 不想理会他的跳跃性思维,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手指,那扳指通身是与她一致的温度,她带给它的,而它亦像是有感应般回应着,以温润的触感熨帖着她的肌肤,隐隐散发的清辉似在轻声的诉说什么。 另一只手抚上,状似无意的触摸,不死心的又想取出,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仿佛在拇指生根发芽的扳指,席心缈无奈一叹,也就随了它去。只能希望等它的主人回来后再取出了。 悠悠的望了刚刚一直纠结于扳指的席心缈一眼,楚大帅哥理理秀发,“哎,听说镇德镇离京城差个十万八千里,交通闭塞,穷哎,落后哎,”偷偷的瞄了她一眼,惊觉快要对上某人的眼睛时又赶紧回眸,继续不阴不阳道:“条件差的连鸟都不去那里拉屎,乌龟都不到那里下蛋,这太子爷看来是要吃些苦头喽!听说还带了一大帮的人呐,听说还有位叫‘重离’的先生的,这次倒好,全往死里赶,只希望这个不可预测的地震将那群惹老大不爽的兔崽子全震阿门了!” 看着席心缈没啥反应,又是长长的一声“哎----”的叹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受不了楚隐皓意有所指的悲天悯人般的叹息,席心缈“霍”的起身,吓了楚隐皓一跳,他有些怯怯望着她:深邃的星眸中凝聚着嗜人的黑,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外表看着并无异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这样才是恐怖!当即就顶着空气瞬间涌动的无形巨大压力屏住呼吸。 “他人生死,与我何干!”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自行离开。 空气中带起一股气流,还有一阵淡缈的幽香,人去余留香。 “呼---”楚隐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样子真的憋了挺久,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刚才他真的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差点给憋死! “何干何干,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找我发泄。”楚隐皓见席心缈走远了确定她听不到之后才弱弱的小声嘀咕,一回头对上影和冰凝以及双胞胎的凶神恶煞的眼神,饱含指责,又很识时务的缩回脑袋,“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拨开人群,逃也似的冲回老窝,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忍。 看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楚某人,冰凝已是换上了凝重,“小姐她……” 影看着主子离去的方向,一片肃然,眸底的幽深无人了解。 …… 七皇子府 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的生活作息,但是这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是不同了,因为,就在几个月前,府里迎来了一位如花似玉的七皇妃,这个沉寂了多年的七皇子府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女主人。这于留守在府里多年的下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七皇妃来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更是心存仁厚,府里上下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赢得了不少威望。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洋溢在他们脸上的笑容似乎还没有淡去的痕迹,可见,这个新来的女主人是深得人心的。 此时,七皇子府的女主人,也就是程诗诗正坐在东边的正室雅居内。 如瀑发丝尽数盘起,头戴圣上特赐的玉步摇,淡扫蛾眉,水眸含烟,精致的玉容化着淡妆,两腮绯艳,朱唇娇艳欲滴,丝滑白绸里衫,外罩黄色宽大金丝暗纹长袍,雍容华贵,皇妃之态尽显无疑。 “殿下在还书房么?” “回皇妃,是的。”一青衫鬟髻的丫头上前轻声禀告着,不抬头,不多话,言语里多是恭敬。 “来人,将本宫吩咐下去炖好的莲子粥端来,本宫要亲自给殿下送去。”他的习性她近日来一直在努力熟悉,刚刚嫁来不久,她就向管家打探了一下齐澈的喜好,包括他爱吃的莲子粥。她求的不多,只是想让他尽可能多的习惯自己的存在,习惯她在他身边的日子。 “是。”青衫丫头应声退下。 另一边,书房。 那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男子眉宇间似乎有些疲惫,但是那丝毫不损他风靡万千少女的妖孽俊颜,就连女子,也不及他的三分魅惑。 齐澈的美丽,是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独特魅力,但你又不会觉得他过于柔媚。魅而不妖,不似女子娇媚,也没有一般男子粗犷的狂野,却又是有着男子都有的阳刚和高于女子的雍容。此等人中极品当真是人间难见:一个极为精致的男子。 一袭紫色暗绣流云暗纹恰到好处的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内敛,尊华。衣领外翻,喉结微动,如蝶翅般展开的锁骨,这一刻,竟是让人觉得有些撩人。 “殿下,太子那边已经启程了,我们------”一旁的李卫对于那番魅惑场景有些习惯了,翘首望着齐澈,开口询问。 “不急,我的好皇兄费尽心力才得到了这个好机会,他怎么会不好好部署?我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在背后助他,天灾难测,却是被他轻易断出,看来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第八十五章 预定中的相争(五) 第八十五章预定中的相争(五) “殿下,皇妃送莲子粥来了,正在门口等候着,要不要……” 门口处的守卫进来禀告,从皇妃嫁过来开始每到这个时刻她总是风雨无阻的给殿下送吃的来,殿下不发话,她就不敢进来,他跑几趟传话倒是没什么,只是殿下他…… 嘴角的笑弧待到双眼睁开时已完全收敛,望着那隔着一道门之外的她,半晌才悠悠道:“本殿不饿,叫她回吧,以后也不用再送来了。[]” 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守卫依言退出。 门口。 “皇妃,殿下说他不饿,叫您以后不必这么麻烦送点心来了,您还是……”下面的话他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虽只是传话,但皇妃毕竟是主子,这些话他这个做下人的实在是说不出口,再加上皇妃平时对他们都挺不错,他也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是么?”程诗诗神色微暗,随即重展笑颜,“无妨的,可否劳烦你将这粥带进去?既然殿下要求,我就不进去了,时辰快接近晌午了,想必也是饿了,哦,我已经吩咐厨房了,若殿下觉得粥不合胃口的话还是去大厅吃些吧。” 看着程诗诗期盼略带殷切的样子,守卫有些犹豫,最后咬咬牙,“好吧,小人就帮皇妃将这粥送进去。您的话小人也会转达的。” “有劳了。”程诗诗终是欣喜点头,将托盘递去,不再停留,带着喜儿及一些丫头离去。 书房内 齐澈看着那碗还泛着热气与香气的莲子粥,细长的桃花眼中掠过一丝幽深,眸光流转,继续将注意力放到了此次太子出巡的事上。 他与齐景熏之间的暗斗早就持续已久,如今已经发展到白热化的阶段,就差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无弹窗广告)现在借这个出巡的机会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目光投在了铺展在案桌上的地图,注视着那个预言将要发生灾难的山西镇德镇,交通闭塞,处于深谷之中,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他去的呢? 房内,响起了一阵敲击桌面的轻音…… 另一边官道上,一群侍卫官兵列队前进,被保护在中间段的华丽大轿内便是这次齐帝于此的钦差大臣,也即是太子齐景熏。离马车稍后面的便是一些急救物资,来来去去,总共有好几十辆马车,一路上,这样的马车还在不断的增加中,而队伍的长度也在慢慢的增加,听说,是因为听到太子的悯人之举后,各地官员纷纷筹资捐献的,而加入抗灾的官兵亦是一马当先涌涌不断的投身进去。 沿途上,经过的各县官差百姓皆是对这个京城来的未来储君膜拜叩首,皆道太子宅心仁厚,心存社稷,是齐国之福。一路上,这样的赞叹还有很多…… 而在离镇德镇相隔几十里的一个更不起眼的小镇-----无人镇,从三天前就开始有了一些不同。这个可以称作一个废城荒镇的无人镇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无人。白天里就已经荒无人烟,萧条荒凉,更别说到了晚上是怎样的堪比九幽阎罗般的阴森怖然。 街道掩尘,房屋破败,黄沙漫天,举目之内皆是一片苍凉。 以前有个传说,这里便是通往地煞阎罗的通道,是连接着人间与阴间的交界处,所以阴气盛行,黑夜里阴灵出没,摄人心魄,方圆十里内更是寸草不生,即便是种下庄稼也是颗粒无收。而这里的井水说是来自地狱的阴?水,阴毒非常,喝下去必死无疑,最后本是住在这里的居民是死的死,疯的疯,搬的般,慢慢的就衰败下来了。 后来有些外地的或是邻镇的人不相信前来探查,结果却是无一返回,一进去便音信全无。外人对这个古镇的恐惧就不可遏制的疯长了,不敢踏进一步,就连提也是不敢提的。其实这个无人镇还有一个名字,叫无回镇。无回无回,有去无回,那就是一个夺命的杀人炼狱啊。 不管是无人还是无回,总归,它就是这样沉寂下来了,被努力想忘却它存在的人们深深的掩藏在记忆底部,终其一生,都不愿再提起它,想起它。 可最近,这个荒凉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古镇,却是迎来了新一批的客人。风,吹的更肆意欢快了,似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久违的活人气息,就在近几日如热水沸腾一般活跃起来。 而此时,这群客人正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低下暗室里。 他们的装扮似乎有些特殊,全部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就连面容,也被脸谱面具遮个严严实实。为首的应该是他们的主子,一身宽大黑色斗篷,从头到脚无一外漏。从他的身形看去,高大挺拔,应该是名男子。 听见身后的声响,掩于斗篷下的双眸将一身白衣帏帽遮面的来人看在眼里,“先生来了。” 声音温润儒雅,仿佛带着愉悦,他伸出手将头上的帽子捋下,露出一张清雅高贵俊颜。 “太子久等了。”重离语气平稳,不急不躁,平淡如水,不恭不媚。 “先生说的哪里话,景熏也是刚到不久。” 齐景熏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也是,他早就习惯了重离的冷淡,更何况他的确有惊世之才,能得到他的帮助是求之不得的事,哪里还会计较他的无礼。 待到重离在下位坐下后,齐景熏才在首位落座,这样的先后两人都已习惯,不过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怪异。 照理说齐景熏是君,重离连个臣都算不上,哪有他先坐而君后坐的道理!只是这道理放在其他人身上还好,放在重离身上就不行了,齐景熏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心气极高的男子,睿智非常,心中沟壑无人能比,想着自己今后的霸业就要靠他来完成,自然是礼贤下士,厚礼以待了。区区座位先后,他还是舍得起的。 落座的齐景熏难掩兴奋,“先生心智果然高超,竟寻得如此绝妙之地,以鬼神之名蒙骗世人,却不知这其中竟还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军队王朝!如今已有大批军队暗中到此,与以前在这里训练的士兵汇合,那将是一支锐不可当的铁凯军!从此直捣黄龙,何愁霸业不成!” “太子谬赞了。发现此地实属机缘巧合,重离也是无意发现此镇群山环绕地形隐蔽,而且这里盛产铁矿,于兵家而言,是个难得的宝地。” 重离自顾轻啜一口茶,隔着帏帽的面庞看不出有多大变化。气度天成,竟比那太子更甚。 齐景熏笑着应承,“先生睿智,叫人代替景熏出巡镇德镇,一路上纵使齐澈安插内线在内,恐怕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使了一个金蝉脱壳,而真正的太子早就已经到了无人镇,更不知道这里便是我们的军事基地,庞大的地下军团,饶是齐澈也奈何不了我。” “太子有何打算?” “既然机会难得,那我干脆就放手一搏,父皇老了,齐澈虎视眈眈,我这个太子当得是有名无实,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父皇早就有废了我这个太子立齐澈为储君的心思。同样是他的儿子,他竟偏心至此,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既然如此,太子就好好谋划吧,时机已成熟,一切都该有所了结了。” 齐景熏瞬间阴寒下去的冷冽并没有影响到那个男子,观之重离的反应,随意,淡然,好像什么也提不起他的兴趣,只是通过他微垂的头可以隐约看出他的注意力应该是在他的左手上。 他摩挲着大拇指,似乎以前这里应该存在过什么,那里有约一寸长的白色印记,隔着帏帽,齐景熏不知道,重离是在微笑,眸底涌动着的不是空洞地灰败,而是炫彩的湖蓝…… “对了,先生,”齐景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询问着,“你日前说的镇德镇有天灾一事……” “是真的。” “那是否对我们的计划有阻呢?连钦天监都鉴别不出来是凶是吉,会不会牵连到这里?” 看着重离陡然沉默下去的样子,齐景熏透出一丝严肃,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敢出声打扰。调整坐姿略显迫切的等待着。 “天崩地裂,绵连数十里,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重离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进了一个女子那晚对他说的话,那是他从没见过的郑重与严肃,他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灾害,但是也知道是凶险异常。只是,他不想放弃,他想试试,哪怕与天斗,那又如何! “先生?”齐景熏轻声询问,翘首以往,多了一分急切。 “太子多虑了,镇德镇离这里较远,而且这里被山川围绕,山体材料特殊,定能无碍。重离的能力,太子难道还不相信吗?” “景熏自是信得过先生,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得到重离肯定的回答,齐景熏犹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随即也就松下眉头宽下心来,不再多问。 龙虎斗,兄弟争,帝业之夺掀血雨,谁怕!定谋略,计中施,只为伊人永无忧,不悔! 第八十六章 预定中相争(六) 第八十六章预定中相争(六) 无人镇,是夜。 一轮幽月当空,洒下惨淡月华,“咕咕----咕咕咕”,枯藤老树寒鸦,凄清阴寒,这无人镇一到了晚上,竟是更是比白昼阴森恐怖,真真乃九幽之地也。 “有家归家,无家归庙,夜晚莫上路,小心踏上黄泉路嗬……” 深幽空荡的街道隐约模糊的传出了这样似叹似惋的声音,朦胧而不可捉摸,难窥其源,反观街道上,更无半个活人,配着这鬼魅异常的气氛,仿佛就是来自地底下的阎罗发出的夺命之音。 街道上阴风阵阵,吹的尘土微扬,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地上本就是黄沙覆盖的地面又积了一层厚厚的沙尘。 忽然,只觉一抹黑影闪过,再定睛时早无半点身影,徒留那在黄沙上的浅淡脚印正慢慢被新一层的沙土覆盖,湮没…… 前方,从一废置闪身飞出一灰衣执剑男子,眼冷如冰,挡住了刚刚那黑影的去路。 “擅闯者,死。”灰衣男子简洁的吐出这几个字,字字嗜血。 “哼!”黑衣人眼眸一凛,眼里的杀气较之于灰衣男子亦是丝毫不让,多说无益,想让他死,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对方都是感受到了彼此的杀气,几乎是同一时刻出手,一较高下,招招杀机,毫不留情。 似乎是没有料到黑衣人还有这么强的身手,灰衣男子双目寒光一现,“咻!”的一声拔剑出鞘,剑一出,气势大增,煞气更甚。 剑刃锋利异常,在暗淡月光下舞动时散发隐隐亮光,点点浅浅,在黑暗中竟是绚丽无比。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环境的关系,这剑与敌人对峙间似乎还嗡嗡作响,每次与黑衣人交锋间他都会感到一股寒气擦面而过,隐隐的,还带着一股血腥。 这剑,竟是嗜血而生!每一次对抗,他都能清楚感受到它疯狂的叫喧,只有鲜血才能抚平它的狂热与躁动。(.好看的小说)而且,在好几个回合下来后,他明显觉得它对血的渴望就越强烈,而执剑的灰衣男子更是戾气大增,不见血不罢休。 心下已有计较:看来不宜久战。 乘一个间隙,向灰衣男子砸出迷雾弹,“嘣―”的一声,白雾乍起,乘势飞身而去。 没料到对方竟会出此一招遁走,灰衣男子深陷迷雾,待到白雾散去时早已不见踪影。 正想继续追去,身后悠悠的响起了一个低沉辽远的声音,“让他走。” 灰衣男子回身,认得来人,马上垂首领命:“是。” 感觉男子走远了,身后的灰衣男子才抬头,月光虽暗却丝毫不妨碍看清他的容颜,一张熟悉的娃娃脸,不是枫雪是谁! 悠长的古道里早就没了男子的身影,枫雪脸上换上的一丝疑惑: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他明明是在暗室里奉了主子的命令才出去等候今晚会出现的“来访者”,若不是刚刚主子的一声制止,他怎么会知道原来他已经亲自来到这里了。 不过枫雪很快又释然,心里感叹:主子的功力有进步了。 寂静的有些森然恐怖的街道,又恢复成了往日里人们口中的罗刹之地,风轻扬,沙石翻滚无声…… 京城,七皇子府。 还是那个书房,虽夜已深,可是最近几日那里的烛火一直彻夜通明,墨染的黑暗吞噬不了那一室的光亮。 房内,齐澈静驻于窗前,一身锦服不曾换下,在外奔波,策划定谋,还要防着齐景熏的司马昭之心。一连几日下来不曾好好休息过,在这件事没有解决的彻底之前,他知道他是半点也不能怠慢。 朝堂内风起云涌,暗潮滚动,两派朝臣现在更是犹如蜂尖麦芒,几乎是水火不容。(.) 不仅是朝堂上,皇宫内院此时也是微妙异常,那个曾一时叱咤风云的帝王,也就是他的父皇,病了。这病来的突然,也更蹊跷,现在居然是连走路也要人扶,每日的早朝都要太医的金锥刺穴才能勉强支撑,但毕竟不是成就之策,就在昨天,父皇拟出圣旨不再早朝,所有奏折一律送往他的寝宫。 此诏一出,势必引起了群臣的不小慌乱与猜疑,不过,一人的到来镇压了不少舆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戍守边疆的席傲天席将军。 只有皇宫内眷才知道,席傲天是奉皇上的密诏赶来的,听说席将军一来父皇就把他召进皇宫,屏退众人密谈。但究竟是谈些什么,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他人知晓。 就这样,表面还是平静无波的皇宫实际上一下子陷入的前所未有的紧迫与压抑中,各个人心惶惶,每个人都绷起了神经,惴惴不安暗地里揣测着一切可知未知的不定论。 各个宫门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进出森严。宫里的禁卫军也比往常多了很多,而且巡逻频繁,除此之外,夹杂在其中的一些生面孔叫他起疑。 这皇宫,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双眉间因皱起的突起并没有消减下来的意思,齐澈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 “谁!”齐澈警觉回眸,刚刚那迅速钉在墙上的飞镖让他收回了所有的思绪。 看着那被飞镖钉在墙上的纸条,齐澈迅速取下,上面的内容却是叫他一惊:官道掩人目,正主在无人。 十个字,齐澈看的是皱紧了眉头,慢慢收拢手指,纸在手里粉碎湮没。听到窗外的一声轻微响声,运气飞身,房中无人。 齐澈武功本就不弱,再加上是在自己的府邸,自是对路行熟悉异常,提气追赶间竟隐隐发现前面的黑衣人亦是对这七皇子府了若指掌,不觉疑窦丛生。 运气至掌心,朝着前面身形诡异的黑衣人猛的一掌打出,前面的人一声闷响,动作一滞,齐澈瞅准时机马上飞身而去。 落至地面,待到齐澈再巡视而去,哪有黑衣人的踪影! 星眸的幽深泛着危险的气息,扭头打探着四周,他中了自己一掌,应该跑不远。而当筑心苑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时,齐澈才知一路跟踪间已经来到了东边------她的住处。 房内的灯还没有灭,似乎在等待着某人。来到门前,变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一处的光亮一直陪伴着他书房的烛光,不曾暗淡,倔强相伴。 举起的手在门前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这门有着千斤重,这一刻,他犹豫了。只要轻轻的一推,他便能进入,与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相见,只是,见了又如何,没有话讲,徒增尴尬。 像是下定决定般,果断的收回手,就在齐澈准备转身离去的同时,房内的屋主像是有感应般“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夫君?”程诗诗也是不曾换上睡衣,激动的望着来人,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就连声音,也带上了丝丝的颤抖。 齐澈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那两个字像是一根刺,戳痛着他的心,虽痛,却也清醒。是啊,他娶了她,他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改变不了了。 “我……”她突然的出现叫他有一时的无措,看着程诗诗眉宇间的憔悴,他微微转了脸。 “夜深了,外面露重,要不要进来----” 程诗诗说的小心,里面还有怕被拒绝的深深惶恐,这一刻叫人心生怜惜。 “不用了,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以后不用再等我了,最近我会一直在书房。” “妾身知道了,”她的语气微暗,只是脸上强装着无事,“那夫君也早点歇息吧,莫要累坏了身子。” 程诗诗微微福身,晌久才直起身子,看着已经自顾离去的自己的丈夫,直到深浓的黑暗里再无其他,才重新关门回房。 靠在门上终是无力的滑落,地面泛凉的冷意,比不上她此时心里的冰冷,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 嘴角的弧度一直在上扬,最后竟是扯开无声的大笑起来,是的,无声,就连这笑,她也不敢惊扰了他人,只敢躲在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放肆的大笑,无声的,寂静的。 “噗―”一口鲜血终于抵挡不住的喷出,溅落一地,溅在曲褶裙裾上,朵朵血莲,暗自妖娆,无人知晓。 苍白玉容上的残留血红,冲击着视觉感官,女子的表情,更让人悚然。那样的表情,让人心疼,让人哀婉,也让人心惊。 他还是不肯接受她嗬!翰林学士千金,堂堂七皇妃,皇上最器重的皇子的唯一正室,多么宠耀的头衔,多么尊贵的身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全被她程诗诗一人给占全了。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介怀的?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该知足了吧! 她摇头,苦笑,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承受了那一掌后难受的汗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一直知道,可是他不会给她。 从丽妃的计谋开始到后来她的出嫁,表面上她都是风光的,可是,她突然笑得震颤起来,唇畔的弧度,是满满的讽刺与自嘲,直到现在为止,她程诗诗,一个早为人妇的七皇妃,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多么可笑,多么荒诞,可是就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黑夜里,那个女子的无声哭泣似乎没有终结,到底怎样才算终结? 第八十七章 预定中的相争(七) 第八十七章预定中的相争(七) 是夜,晚风习习,弯月高悬。 将军府。 席傲天书房。 “你不用看着我了,兹事体大,我是不会与你说的。” 坐于梨花木上的席傲天看着一直杵在这里赖着不走的席心缈一锤定音,这句话,席心缈从老爹回来后她第一次踏进这个书房起,他就孜孜不倦的重复着。 他说的不累她听都挺累了,她的表现就这么的明显? “我的耳朵快要起茧了,”煞有其事的抠口耳道,样子欠抽至极,“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你告诉我你跟皇帝之间的那点破事?” 无赖般的耸耸肩,挑起胸前的一绺发丝想要从中找出分叉,似乎那就已经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又不是那么回事。 “老头,历来帝王将士,这其中的关系牵扯我虽没有深入,却不代表我不明白,局势已乱,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齐帝找你回宫是想压制蠢蠢欲动的多方势力?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这其中牵扯的已经不仅仅是以太子和七皇子双方之间的争权夺势,而是牵连甚广的整个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我懂。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早点收起来吧,我想知道的事我自有打探的办法。” “哼,”摆明不吃她那一套,“丫头,你懂又如何?你明知天威难测还不是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前几个月的触怒龙颜差点惹来杀身之祸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了?” 不说还好,一说席傲天就真来气,这个丫头,脾气倔的跟什么似的,平日在府里狂妄自大也就算了,居然连当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什么‘血洗皇宫’,这是一个大臣之女该说的话吗? 还好皇上有着多方的顾虑格外的网开一面,不然等待整个席府的,那将是什么样的下场? 本是有些生气的瞪着一脸不在意的席心缈,可看着看着,略显混沌的眼里的影像又有了重叠,这是她的女儿啊! “丫头啊,我老了,”席傲天长长的叹息,其中夹杂着太多的沧桑与无奈,“我知道你心中有着一份世人都难以逾越的沟壑,这份骄傲为父欣赏,但是同时我也担心,你这样的秉性,终究是难容于一个帝王统治下的天下啊。(.好看的小说)” 席心缈终是停下手中的活计,向着那道已显得苍老的声源望去,一别数月,他的耳边的鬓发竟已是银白如霜,比上次看去的范围更广,冷硬的脸上显现出岁月深深的刻痕,眼角的皱纹不知何时又爬上了几条。在沙场上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如今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早已溢满了一个父亲才有的慈爱与担忧。 心下不甚感触,她叫了他这么多年的老头,殊不知老头真的已经是老了,如今猛的一视,才恍觉岁月如风。 时光飞逝无情,却也公平,至少,因为时间的流逝,她的老爹,理解了她的骄傲,她的原则,她的…… “老爹,你说的我都明白,你的担忧我也知晓。”席心缈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与之平视,目光不闪不避,那是抛却了辈分之外的平等,两个人,不觉任何不妥。 “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冒险,我也不会让整个席府因为我而犯险的。只是这次变故,不同于我上次,非同小可。齐帝对你临危受命,你的出现的确可以震慑隐于暗处的势力,压制一时的骚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齐帝的这个做法,也是将你推向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等待你的便是万劫不复。君心莫测,齐帝更是反复无常,贬斥在前,召回在后,其中的用意,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 黝黑的瞳仁闪耀着洞悉的透彻,有些事一旦置身世外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其实一切都很简单,怎么会看不清? “哎----” 听得自己女儿的分析,席傲天仿佛一下子瘫软下来,面容上是说不出的疲惫与那隐晦的悲哀。 他何尝不明白,皇上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对自己渐生嫌隙,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得力宠臣,可是谁知,他与皇上的距离,已经渐行渐远。 他再也不是当初豪情满志的帝王了,而是随着岁月的推移,皇上逐渐变的身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深沉与多疑。到如今,却是真正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这样的改变,是预料中的正常发展,却是出乎意料的叫人感伤,想他席傲天年少时便助这大齐立下赫赫战功,驰骋沙场,满腔忠诚报效国家,却是落得被自己的君主摆在一个信不得、杀不得的尴尬位置。怎不让人满心苍凉、悲痍? 可是丫头,你还是不明白啊,有些事,有些追求,有些信念,并不能因为一个帝王的举动就能放弃的了的啊! 闭上眼,眼睑剧烈的颤抖,似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最后,睁开,是已经收拾好的情绪,还有那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痛心。 席傲天松开了紧握发白的拳头,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后更显几分憔悴,“我永远是大齐的将军,这一点永远也不可能改变,而我,也会永远的忠于自己的国家,忠于大齐。而今局势动荡,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怎能退却?” “好吧,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一切的后果自己承担起就好。” 席心缈自知多说无益,弯起嘴角,有些自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是希望老头能按照她的意思在这场乱流中急流勇退,果断抽身,只是这毕竟也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很明显,老头不愿意,很不愿意,及其的不愿意。他说,忠于国家,忠于大齐。这份使命感她阻断不了。她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对齐帝失望,但那并不代表他对整个大齐失望,齐帝是齐帝,大齐却是大齐,不可相提并论。 她知道的,也是理解的。罢了,随他吧,大不了自己多费一些心力再罩着点她家这个固执的老头,谁叫他是老头,她的老头呢! 席心缈也是一个干脆的人,一次劝阻无效想要她再一次的重复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她看来,规劝,她会,但是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选择,正如她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一样,对于别人,她也总能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也正是这样,她才能做到如此的理智,冷静,甚至在外人看来,那是一种冷血、无情、残酷。 可是,谁在乎呢!她一向问心无愧,也从来不需要向谁交代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的撑不住的时候就认老吧,”席心缈起身扭扭腰,姿态慵懒随意,走到门口停下,看着外面幽深的夜色,牵起嘴角,“因为,席心缈除了是你席傲天的女儿外,更是一个可以撑起整片天的强者!”踏着地上寒霜月华,离走之前她留下这样的话给屋内的老人。 席傲天反复默念着她的话,倏地一笑,一扫刚刚的压抑与悲怆,豁然开朗,视线停留在那扇门上,眼里有着欣慰与自豪,“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个弱者,从来都不是。”眼神放空,喃喃道:“淑儿,这便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天上,月色正浓…… 七皇子府。 话说齐澈那日接到一个神秘黑衣人的信条后便追踪出去,可是最后还是被他给逃脱了,事有蹊跷,当下他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张纸条带来的内容上。 “官道掩人目,正主在无人。” 他半闭着眼揣摩着这十个字的含义,这前半句话还好理解,是指齐景熏选官道出巡应该是个障眼法,实际上恐怕早已经金蝉脱壳,可是后面的这句话应该是说他在哪里的吧,无人?有这个地方吗?还是它代表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地名? 他刚刚在地图上翻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无人的地方,还是情况有误,这个神秘人是敌是友他现在也分不清楚,如何就断定他一定是助自己而来的?说不定,这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食指不急不缓的敲击着桌面,“无---人--,无---人―”他极慢的说着,兀的一睁眼,脑海里有一道白光闪电似的闪过,猛的起身重新靠近那铺展着地图的案桌边,搜寻着那脑海中刹那闪现的那个词。 没错,果真是那样!看着位处于离镇德镇西北边地一个地方,“无回镇”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他以前曾偶然听人说的无回镇的事迹,知道它早前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叫无人镇,时过境迁,这几乎被尘封的记忆差点被他给抹去,如今却是倏地想起,怎不叫他欣喜? 可是又马上的,齐澈眼里的喜悦瞬间被疑虑取代:诚如他刚刚猜想的那般,他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更不清楚他的真正意图,无论他的目的如何齐澈都不能不防。若是真心相助,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若是别有用心,恐怕后果更为严重。 一时之间,他犹豫了,看着地图上的三个字,眸底神色更加莫测…… 第八十八章 预定中的相争(八) 第八十八章预定中的相争(八) 正在齐澈犹豫间,心腹李卫前来求见。 “殿下。前方来报。” 接过他递来的信笺,一目十行,记下后随即将纸烧毁,燃烧的火焰有一瞬照亮了齐澈此时显得有些莫测的面容,纸化为灰烬,随风湮灭。 黑夜里他的眸子闪烁着猎人般的嗜光,熠熠生辉,而这原因无疑是刚刚那一纸信息。 “殿下?”李卫抬头,不解的试探。 “呵呵,真真乃天助我也,吩咐下去,调集兵力于宫门前,另外将皇宫里的暗卫都换成自己的人。” “殿下,私自聚兵于皇宫是……”李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师出无名反而会落人诟病,实乃是破釜沉舟的下下之策,此举大险啊! “不必怀疑,”齐澈当然知晓他在担心什么,“至于借口嘛,”一抹冷笑陡然划出,“太-子-造-反。” 下面的李卫明显一愣,看着齐澈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了然,看来真的是要变天了。 “是。”当即硬声应下退出。 齐澈铺开宣纸,执笔,墨迹在纸上渲染,写完,提笔,墨水在笔尖凝聚,最终滴落。 看着纸上那被墨水模糊的一个“席”字,他无声站着,那么,就是剩下他们了。 室内又恢复了静谧,只是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下,马上会掀起的又将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一夜之间,太子造反的谣言就纷至沓来,散播在京城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并且以瘟疫般的速度快速向外扩散,皇宫内院重兵防守,戒备森严,各个宫殿之间的联系都无形的被隔绝起来,互不通信,宛若一座座孤岛。 偌大的皇宫,寂静的犹如一座空城,而暗藏其中的无数利箭,却是都隐蔽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势要在那个所谓的叛徒逆子回来时给之以致命的一击。 太子造反,皇帝染疾,一时之间群龙无首,在这时,七皇子齐澈就很顺理成章的成为“众望所归”的代理监国人选,处理着朝中的事务。 而那位被齐帝急急召回的席大将军却是在那晚深夜里再次被请回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几日后。将军府。 大堂上。 席心缈为首的一行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里,楚隐皓坐在下座神态闲闲,还相当有心情的品茶消遣。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不过从他眼里不经意间掠过的那一抹深幽又让人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冰凝站在席心缈的身侧,永远冷着一张脸,比以往更严肃了几分。每每看到冰凝的这样子,楚隐皓都严重怀疑,她再这样下去真的有面瘫的危险! 还有那个门神影,什么表情也没有,整天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天下谁都跟他过不去似的。一个面瘫,一个冰山,那个女人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烂在肚子里,啜了一口茶,瘪瘪嘴,轻飘飘的收回了视线。 楚隐皓的这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席心缈的眼睛,不过她现在并不想跟他吵嘴浪费时间。 “小姐,我去皇宫把将军救出来。” 影率先出声,他想过了,以他的武功潜进皇宫不是难事,救出将军虽有难度却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了。”席心缈出口阻止,看她的样子,好像并不担心。 “这是老头自己的决定,随他吧,皇宫虽凶险但我相信他此时却是安全的,而且看样子,他应该是被软禁了。” “软禁?” “不错,而且我猜测,传召老头进宫的已经不是齐帝本人了。” “你是说-----”楚隐皓收起了无赖相,稍稍端坐,挑眉向席心缈视去。 对上楚隐皓投来的询问,席心缈微微颔首,肯定道:“齐帝早就卧床不起了,能在一夜之间散布太子造反谣言、重整皇宫兵力的人能那么安分的饶过骠骑大将军这个唯一绊脚的变故?” “如此说来,把将军软禁起来的最大目的不就是……” “虎符。”席心缈冷冽启齿,眉头微蹙。老头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忌惮无非就是手握有掌管几十万大军的虎符。有了它,驻兵皇宫才会真正的名正言顺,才能拥有大量遣派的兵力。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楚隐皓一句问出,众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转向首座的女子。席心缈那份由来的魄力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一名女子而减弱半分,看着她,他们知道,她的确有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能让人们毫无理由的选择信服…… 时间悄无声息的逝去,日落月出,一如既往的交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城内紧张压抑的气氛缘故,就连到了晚上,除了以往的暗寂外,似乎也隐隐多了几分可怖森然。 响更漏,窗影斑驳,幽巷内,“哒哒哒”的传出了马蹄践踏的声响,很快的,黑暗处隐现出一骑马奔驰的身影。 两边的房屋飞快的向后抛去,马背上策马飞奔的人在宽大斗篷的遮掩下渺小的几乎看不见,唯一可见的,便是因风在空中肆意翩飞的斗篷,似一张展开扑腾的翅膀,搅动着气流,带来一阵不小的风力。 城门口的几个守卫远远的就听见了马蹄声,眼见着一人驾马越来越近,刚想将之拦截下来可谁知周身竟动弹不得,更是发不出一丝声响,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绝尘而去…… 出了城门,大道两边的景物便换成了树木,树影斑驳,人在其间穿梭,蹄声在回荡。 “吁――” “嘶――”马鸣萧萧,长啸划空,微弱的月影下,那马仰头长啸,前蹄离地,微曲高举,鬃毛在空中扬起飘洒之态,马尾高高甩起,根根毛发几乎能在空蒙的暗夜里清晰可见。 飞奔的马本是在以脱缰之势狂奔,熟料马背上的主人猛的一拽缰绳,生生被扼制住,而马背上的人因马后蹬的动作身体猛烈后仰,几乎是同时的,紧握缰绳,随即踩住马镫直立起身子,那一刻,斗篷翻飞,人和马竟都是如此的让人震撼,就连倒映在地上的阴影,也是如此的张狂潇洒!那种感觉,叫顶天立地!是天地间舍我其谁的傲然姿态! 挡在路中的齐澈不觉看的有些痴了,眼里涌动着很多种情愫,而其中一种,叫---羡慕。 “是你?”帽沿滑落,露出了一张冰寒的绝美容颜。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他,不过照这情况,他好像是刻意在这里守候了。 “你知道我会出去?”席心缈坐于马背,马不安分的甩头,发出“嗤-嗤”的声响,不时的踢着蹄子捣腾着地下的泥土。 “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守在这里,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齐澈语气微嘲,一双星眸在暗黑里闪着亮光。 “所以,你是来阻拦我的。” “是。” “你觉得你拦得住?” “不知道,不过我敢赌,你不敢冒险。”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你确定你要试试?” “你知道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想这样做。” “哼,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的‘不想这么做’,就是早已设下埋伏隐于暗处,只等着你的一声令下将我射个死无全尸?” 看着哑语的齐澈,席心缈唇畔的讽刺更甚,看向齐澈的目光更加轻蔑,他当真以为她不知道附近早就潜伏了不计其数的射手吗?只要她敢走,没跑出半步就已经是地上的伏尸了。 女子眼里的不屑刺痛了他的眼,心更像是被狠狠的剜了一刀,闭眼好不容易将腹内的翻滚压制住,收拾好情绪再次睁眼。 “不错,附近确实有埋伏。” “齐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让我过去?”冷下眼,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必须赶快赶到那里,连日来的惴惴不安已叫她莫名的烦躁。 齐澈看着对面的女子,她鲜少露出表情的脸上已是染上不耐,心里不禁疑惑,她这般着急到底是为哪般? 不过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霸业,他依旧狠下心,他的计划绝对不可以失败! “你回去吧,我不想为难你。”侧过脸,这已经是他的让步了,不要再逼他。 “齐澈,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交易?” “不错,你放我过去,作为交换,我把你想要的给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物向齐澈抛去。 被席心缈抛出的物品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半弧,准确无误的落在齐澈手中。 摊开手掌,齐澈几乎大感诧异,“这是――”感受虎符玄铁打造的坚硬,上面还有着女子怀揣过的余温。他抬头对视,眼里的疑虑与震惊不曾减弱。 “你知道现在给我虎符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你缺的是一个借口,现在,我就给你这个借口。” “你……”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事不要牵连到我,还有,我家的那个老头,你给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在我回来之前要是掉了一根胡须我就要找你算账,到时,我可不管你已经是----”席心缈驾马走近他身边,目视远方,扯唇道:“一朝天子了!” 不顾身边人的僵硬,一抖缰绳,“驾!” 马蹄处尘土飞扬,不消片刻踪影全无。 齐澈久久未动,任由女子离去,她刚刚的话他听清了,天子?嘴角的弧度持续上扬,最后是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这个位置的!”他冲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大喊,像是在承诺。低头视着手里的虎符,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星眸里的璀璨迷人,透着坚定…… 他的誓言席心缈终究是没有听到,此时她策马飞奔,黝黑的深眸望向天际的某个方位,目光坚定:水冽寒,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第八十九章 因心重归 第八十九章因心重归 无人镇。[] 齐澈与齐景熏之间的正面交锋虽未开始,可是流言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上午齐景熏刚刚执笔一封通知那个在镇德镇的替身好生解释一番稳定人心,而他在另一边的地下室里早已气得怒气难消。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众人一早就齐齐聚集在这里共商大计,其中为首的便是齐景熏、重离,还有几名心腹将士。 “好个齐澈,居然在本殿出巡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他是要乘势把我一举歼灭掉永绝后患吗?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他抢皇位了是吗?” 齐景熏愤愤难平,猛的一拍桌面,上面的茶盏都是剧烈的一颤,发出“咣当”的脆响。 室内静寂,众人一时也不敢往这个枪口上撞。面面相觑,相互示意推攘,最后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上前问道:“殿下,事已至此,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殿下,照末将说,还是趁早聚集兵力一举攻向皇城,将齐澈拿下,反正已经被抹黑了,就不怕再黑一点,等末将取了他的首级,殿下登上皇位,再治他个逆反之罪不就行了?” 声音洪亮粗野,生的是虎背熊腰,这个算是将士之类的人明显是个光知道打战不知道谋略的大老粗,说话欠妥考虑。 齐景熏只是微微皱眉,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个时候,他更愿意听听重离是何态度。 “先生有何高见呢?” 他扭头,看向那个从进来开始就安安静静坐在那不说话不表态的掩面男子。洁白的帏帽遮挡了他此时的神色,却生出一股叫人信服的力量。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天塌不惊的气度让齐景熏莫名的安心,好像什么难题在他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重离继续着刚刚喝茶的动作,姿态懒散悠闲,好像并没有听见齐景熏的忧虑一问。[.超多好看小说] “喂,殿下问你话呢,你一个小小的幕僚给爷爷我拽什么呢!”旁边的大老粗整个一火爆脾气,也许是仗着平日里齐景熏多次器重,现在看到一个比他还拽的人,心里便忍不住窝火,见重离一幅高摆姿态的样子更是厌恶,嚷嚷着就要上前给重离好看。 齐景熏暗叫一声不好,这个胡一统平时嚣张也就算了,他也知道他暴躁的脾气,现在居然想要对重离动手,如今是危急时刻可容不得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 刚刚想上前阻拦耳边却是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只见那胡一统大地上打滚,抚着右脸颊,鲜血如注,想来是痛苦至极。反观重离,还是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可是室内传荡的凄惨叫声让人只能锁定次座的淡定凶手。 “先生息怒!下人无礼,景熏代他向您赔不是,万望先生以大局为重,以和为贵,也算是给景熏一个薄面吧。” 齐景熏见势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手心手背都是肉,绝对不能窝里反啊!而且他的大业若是少了重离,怎么能成? “也罢,重离就冲着太子的面子放过他,要是再有下次,割得是舌头而不是脸了。重离虽乃山村野人一个,怎奈一身脾性难改,而重离也没有打算改变的想法,太子可明白?” “是是是,景熏明白,先生一身傲骨,景熏只有钦佩的份,是万万不敢吩咐先生的。” “太子严重了。” 得到重离的不追究,齐景熏才松一口气般的下令将受伤的胡一统带下疗伤,重新坐于位子上。原本有些吵闹的内室一下子又诡异般的安静,连轻微的呼气声几乎都可听见,心跳如雷,是对那个男子的畏惧。 “如今我方陷入不利,皇宫内有齐澈重兵防守,如此困境,敢问先生可有应对之法?” 将刚刚被打断的问题再次提一遍,不过这次可没有人再出言指责重离的目中无人了。(.) 好在,重离这次总算是不负众望的开了尊口。 “太子可曾记得重离以前过说,世间一切都没有绝对的利或是弊,物极必反,就算是行军打战,亦是如此。” “先生的意思是齐澈的此番做法不仅不是弊,而是大大的利?” “正是。” 一句话出,众人费解,却是都将目光留在了说出那样话的男子身上。这一刻,他们相信他的能力与谋略似乎真的有些不简单。 “愿闻其详。”齐景熏有了一丝狐疑,却也不得不虚心请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是流言,齐澈可说,难道太子你就不可说吗?”隐于帏帽白沙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隔着面料视着正灼灼看向自己的齐景熏,“流言不在真,却是能混淆众人的眼睛,从而影响人的判断,信不信,不在你,亦不在齐澈,而是看着这场争夺的人。谁规定的太子所说的话就没有人信呢?” 齐景熏本是疑惑的眸子在听得重离一步步解析之后泛起了点点星光,愈来愈亮,他马上意有所会的回应,“先生的意思是说景熏也可以散步一些不利于齐澈的谣言,造成混乱,更可以以此为契机名真言顺的率兵进京声讨齐澈,到那时一决雌雄!” 他控制不住的激动起身,眸里是近乎狂热的憧憬,想不到齐澈千算万算竟算不到他还有重离这样一个不世出的旷世军事,能在瞬间将不利的条件转化为有利的一面。 “太子果然聪慧,重离佩服。”男子赞许的点点头。 得到重离的肯定,齐景熏更是信心大增,“事不宜迟,机不可失,景熏马上就召集兵力整装想京城进发!到时,看谁还敢与我争锋,那个皇位迟早是我的!” “也好,那重离在此就先预祝太子马到成功。” 其他的人员相视一眼,仿佛是演练过了千百回似的,齐刷刷的屈膝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重离,在旁的各个大员都是纷纷下跪行礼,高呼万岁,俨然已经把齐景熏当成了未来的新王。 “哈哈哈,好好!众爱卿平身。”齐景熏被这一叫乱了心神,沉醉在新皇的美梦中不可自拔,当即以皇帝自居回应众臣。 室内,除了一人,仅剩全部的癫狂,他冷眸看着与他无关的那群人的自导自演,如此可笑…… 世上有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就像席心缈,为着心中的那个无法言喻的不安,她冒险出城只身来到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地震的镇德镇,却不知与另一边的水冽寒失之交臂。 她到了,他走了,永远,只差那么一点点…… 等到席心缈来到这个被预言要发生巨大灾难的镇德镇时,偌大的城镇只剩下满目的荒凉与空寂。方圆几里,人踪尽灭,就连任何虫鸣鸟啼也不曾出现过,毫无生机,只剩悲凉的灰败。 黯淡的阴沉沉的天,翻滚着的乌云,连天压地而来,狂风大作,吹起飞沙走石,混着浓厚的泥土气息,几欲叫人窒息。 眼前留给席心缈的,是一座空城,混沌的黄土颜色占据了她的满满的眼眶,她困难的睁着眼,想急于寻出那个叫她不得安睡的罪魁祸首,可是回应她的,永远只是呼呼的狂风。 “重离,你给我出来,重离,重离!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我没心情跟你玩……” 席心缈的黑色斗篷在空中肆意翻扬,黄沙中的黑色,其实也很脆弱。 没有回应,难道他不在这里?还是…… 看着周围无人的喧嚣,席心缈艰难的左右打探了一下,外面没有,会不会还在里面? “轰隆---”闷雷响彻天际,大地似乎也有一丝震颤。 顾不得许多,席心缈马上朝着更深的里面冲去,那一抹黑终于隐盖在铺天满地的沙黄之中…… 另一边。 那支军队还在行进着,众士兵身穿铠甲,手持铁盾和长矛,整齐的列队朝着京师进发。 长长的队伍前面是几个骑马的首领,其中,就包括那个一身白衣的重离。 “先生,您怎么了?”齐景熏一脸焦急,他本是与重离对排骑马,他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重离怎么突然就俯身,一只手紧按胸口,虽是隔着面纱,齐景熏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寻常。 微微喘息,拽紧的骨节已经泛白,“无碍。”重新直起身子,平静道。 齐景熏不疑有他,稍稍放心收回视线,朝后面看了一眼铁甲骑兵,满眼的欣喜,这一支军队,是他见过的有史以来最强大,武力最顶尖的军队,又看向身边的得力助手,表情愉悦。 他没有注意到,隔着面纱下的那个男子的表情,是惨白一片。 重离紧拽着的手并没有松开,身体也是一直紧绷着,刚刚那强烈的心悸似乎还有余痛,那么清晰,那么刺骨,仿佛生生要将他的心刺穿。 为什么会这样? 是预警么?偶然瞥见那处的白色印记,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一颤,难道是…… 不敢再想,猛地提气飞身而去,“你只管先行。”话还犹言在耳,人却身影全无。 齐景熏大惊,眼看着重离如苍鹰般迅猛疾驰而去,那一跃,足足有十几丈之高,他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那一刻,全军上下看着神鬼莫测的绝世高手如仙般消失,不禁大骇,此等绝人…… 而那个奋不顾身一往直前的男子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接近着那座废城,他只嫌不够快,一双蓝眸倾泄而出的慌张与不安,那是对仿佛要失去什么挚爱一般的恐惧。 是你吗,心儿? 第九十章 患难可否见真情? 第九十章患难可否见真情? 只身犯险,只为求你安然,因为,你是我一生都赌不起的唯一。[.超多好看小说] --------水冽寒。 镇德镇。 “心儿!心儿!” 水冽寒施展轻功飞到这里,其间的速度势如闪电,可是心系伊人,加上那里虽时都有可能发生她那日所说的巨大灾难,他其实并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出现在那里,这份不确定性让他深深的恐慌,不顾一切的赶至此地,只是因着心中从未有过的悸动。希望她还是好好的呆在京城,希望,一切只是他的多想,希望…… 飞沙漫天,回应他的是无尽苍茫的呼啸,天地陡暗,似一头失控的巨兽子啊歇斯底里的咆哮,仿佛世界一下进入了末日。 狂风尽情的肆虐着男子单薄的白衣,衣衫被强制的紧贴着肌肤,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形愈发明显,巨大的风力阻挠着男子的前进,就连轻微的移动都显得吃力异常。 粗糙的沙砾肆无忌惮的击打着孤立沙尘中的男子,睁眼显得困难,清俊的面容不可避免的被一些尖锐的沙石擦破,泛出丝丝血珠,可是水冽寒浑然不觉,抿起了薄唇,运气内力形起强大的气场阻碍着外面的飞沙走石。 一个提气,朝着叫喧的更厉害的深处飞去…… 另一边,席心缈在里面迷了方向,停在街道上进退不得。 她不知道,因为莫名的感觉,她冒险来此,而正从这里赶来的男子,也是因为感觉,寻她来此。 狂风大作,地动山摇,席心缈抬手以斗篷遮面,勉强维持着身体的重心。 听着耳边鬼哭神嚎般的声音,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这里,实在是已经待不得了。地震随时有可能爆发,到时候,这里真的将会变成人间地狱,而自己,也会是永埋开裂大地下的一堆碎骸,尸骨无存。 可是,感受着左手拇指处的温润触感,眸色微暗,它的主人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她如何能回去? 可是为什么?她常常这样问自己,最后,她找到了答案:仅是承诺,她就这样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仅仅是承诺而已。 “嘭!”一声巨响引回了她的注意,动作在意识之前,一个弹跃,向后越开五丈远,惊险的躲过了刚刚的凶险。而席心缈的正前方,一座庙宇已经轰然倒塌,大地为之震颤,铺面的带着风劲的尘土浩荡弥散开。本就是看不真切的空气里又增了一份浓浓的浑浊。 房屋一倒塌,仿佛有连锁反应般的整个地面竟如蠢蠢欲动的狂兽般挣扎怒吼起来,“轰隆隆---轰隆隆---”天际变色,云潮翻滚,天地震颤,以吞噬一切的涛涛巨势铺天盖地的倾倒而来。 “霍喇―霍喇!”大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像黑顿夜空里倏地划下一道闪电,力量骇人,而此刻,地面就犹如闪电般伴随着那道响天彻地的巨响敞开了一道长且深的地狱之渊,将上面的一切吸进、吞噬。一下子地上的裂痕又增加了好多,纵横交错着,所到之处无论一切毁灭殆尽。 席心缈大惊,那裂开的地面眨眼间就绵延到了她的脚底,各道裂痕居然在她脚底聚合,而头顶赫然是已经倾塌下来的碎裂石块。周身竟无一丝可逃生的机会! 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要掉入裂道的巨大空隙中。 嘴角溢出一声苦笑,没想到一向冷血的席心缈竟然也会落得一个救人而死的下场。恐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吧。 脚底已是无尽深渊,耳边还能感受着从地底深处吹上的风,刮得她生疼。无力的闭眼,放弃了挣扎。那一刹那,席心缈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次,应该彻底结束了吧。 裂开的深渊就似一只发狂的巨兽,饕餮的吸嗜着地面上的一切,包括那个已经掉入它口中的女子,等待着享受一顿美餐。 可是马上,它发出了一声不悦的怒吼,好像在表达着强烈不满,裂痕更深了几丈,漫延到更远,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那个本该掉入深渊里的女子的一只手被突然横生出的手紧紧拽住,与嘶吼着的想要将她拉入无尽地狱的巨兽相互拉扯着,寸步不让。 “心儿,我的命还留着等你回来取呢,所以,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浑身一震,感受着手腕处大力道惊人的钳制,那霸道之极的宣誓,那熟悉的气息,席心缈如离弦之箭般弹开双眼,有着震惊也有着惊喜的看向上面裂口处的男子:笑意吟吟,让人如沐春风,尽管他此时发丝微乱,脸上也有着纵横的血痕。 可是,水冽寒此时就犹如神祗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以生之希望。 被水冽寒眼里的徜徉的温柔感染,席心缈不觉放柔了目光,牵起嘴角,绽放仅属于他的绝世之姿。 她可知,这样的真心笑靥,已经潜移默化的习惯在他面前展现?唯独是他? “你来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会找得到自己,可话到了嘴边,不受控制的变成了这样。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等死了?” 水冽寒提力,将手中的女子从死亡深渊里硬是拽了出来。一边带着薄怒轻斥着一边重新运气罩起气墙,手却是箍着怀里的女子的不放,刚刚的凶险,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席心缈被水冽寒扶着,出来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们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树已经连根拔起横在一边,横跨在裂痕之上,刚刚水冽寒就是依附在树干上将她救了出来。 人是被救出来了,也相遇了,可是危机却还没有解除。 马上,还没等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又是新一轮的天崩地裂,比之刚才更加剧烈,接天连地的尘土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势如破竹的滚滚而来,真正的地震,来了! 水冽寒与席心缈站在粗大的树干上几乎站不住,摇摇晃晃险些再次掉入下面。再耗下去,他们不是被这滔天的黄沙掩埋就是被这深渊吞噬,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抓着水冽寒的手不觉更紧了几分,水冽寒回眸,略显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安抚般的笑容,倏地仰头朝天,手微拢呈吹口哨的姿势,“呼-------”长啸破空,以内力发出,这在雷震般的轰鸣中,竟也有着独自不可磨灭的强力。 席心缈不解,但是还是静静的守在一旁,对他信任,从来没有动摇过。 “啾-------”很快的,天际处出现了一点,而且眼见着那个生物正迅速的朝这里飞来,而它的样子也很快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席心缈突然想起了她以前在现代上语文古文的一片课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溟。南溟者,天池也。(注一) “啾---”又是一声,那只大鹏鸟似是很是喜悦,在半空盘旋了一周后俯冲下来,不待席心缈反应,水冽寒已经抱着她一个飞身轻飘飘的跃到了鹏背上。 轻轻的拍了拍大鹏鸟的比人头还大的脑袋,“走吧。” “啾―”像是回应,而且看它的样子对于这样的抚摸很是喜欢,大鹏展翅,双翅张开足足一丈多长,平地起风,在大鹏鸟周身翻滚起一层层尘障。 鹏鸟当空一声长鸣,振翅起飞,轿如惊雷,刹那飞离那已经是一片废墟的炼狱,冲入凌霄。 水冽寒在后以一副绝对占有的姿势揽着前面的席心缈,可惜前面的女子一根筋的停留在这个彪悍坐骑的震撼中。 随便怎么说她,席心缈现在就是很没出息的像是乡下老土般打量着身下的大鹏:全身黑褐色,头颈部有v字型白斑,尾比金雕及白肩雕长。翼的复羽先端有淡色斑。翼下初级飞羽基部也有淡色斑。摸上去,触感不是一般的滑腻柔顺。 摸着摸着,她很不合时宜的起了邪念,如果拔几根用来当钢笔使……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那个女子的邪恶念头,大鹏鸟很是不习惯的颤了颤。它这一颤可不得了,他们现在是在天上飞呢,要是掉下去不得粉身碎骨才怪! 水冽寒连忙搂紧了摇晃的席心缈,对着大鹏冷冷道:“还敢放肆?” “啾---”大鹏垂下了大大的脑袋,叫声不同刚刚的兴奋而是变得有些凄惋,怎么看都像是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它现在的样子,席心缈忽然觉得一个词很适合它----委屈? ? 注一:《庄子?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tuán)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第九十一章 不会弃你 第九十一章不会弃你 听到身后男子对着大鹏的淡淡训斥,他湿?濡的热气氤氲在她的耳边,席心缈这才恍觉,原来她已经被“吃豆腐”很久了,不安分的扭扭身体,想稍微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好看的小说) 可是水冽寒先她之前发现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的收拢手臂,将席心缈的小动作扼杀在摇篮里。 “你若再动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心儿,你确定----你要试试?”扯动的唇瓣若有似无的掠过她的耳廓,丝丝痒痒的挠人心扉,惹得席心缈恨不得一掌将身后的男子拍飞下去。 微微上扬的语气,说是询问倒不是直接说是赤裸裸的勾引加挑衅。刚刚死里逃生他就马上不正经起来,该是说他淡定还是不知死活? 抬起手肘就是狠狠的一顶,听得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席心缈得意的弯起了嘴角,头也不回的说着:“哦?你会做出什么事呢?” 状似不了解的疑惑,眼里闪动着淡淡的戏谑。 好久,身后都没有回应,席心缈狐疑,“喂,怎么不说话了?喂!” 在连着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之后,席心缈心下一紧,一种不安袭上心头,刚刚想要转头,她有些干燥的嘴唇就印在了一个微微泛凉的唇上,一个无意,一个故意,却都是在触碰的瞬间难以自制的轻颤,唇瓣相贴的触感让席心缈像是触电般别开了头。 她的肩膀处水冽寒以下巴抵着,整个脑袋就以这样亲昵的姿态搭在那里,刚刚的动作他的确是故意的,就趁她转头的时候。 看着女子低头耳根微红的样子,想要扯唇,可腹内马上就有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涌上喉间,额间渗出一层薄汗,唇色发白,那声卡在喉间的呻吟终究还是被他竭力压下,仿佛抽尽了所有力量,却是小心翼翼的努力平复着喘息,他不想吓着她。[.超多好看小说] 耳根子烧的火热的席心缈稍稍稳定下心神,随即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涌上心间,肩膀处的重量一直不曾减弱过,可是那压抑的呼吸却是叫席心缈升起了隐隐的不安,猛的转头,水冽寒一个不防,身体因失去了她的依靠向外滑去,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体了。而下面,是万丈高空。 想都没有想的,席心缈下意识的猛的将手伸向那个已然呈掉落姿势的水冽寒,紧紧的拽住他的手,就像刚刚他拼死将自己从深渊里拽出一样,而现在,他们对了一个调。 耳边是呼呼的凛风,鹏背上的女子的身体已然被拖下一大半,仅靠一只手拽住大鹏的结实羽毛双腿紧夹着靠着力点。 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死死的抓住下面的男子不放,席心缈到底是一个女子,这样的拉扯着实有些吃力,而且他们是在快速飞行着,男子下垂的重力,狂风的阻力,席心缈顾不得手臂肌肤撕裂般的疼痛,咬紧牙关,紧紧不放。 “心儿,快放手,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掉下去,听我的,快放手!”水冽寒不敢挣扎,他怕他任何的动作都会加重她此时的痛苦,既惊且惧的厉声喝着,眸子里尽是心疼与慌乱。 席心缈宛若未觉,根本不理他,语带嘲讽,“怎么,就许你血谷谷主救我,就不兴我救你了?”明明已经是吃力至极,却仍是倔强的不肯松口,更别说松手。一开口就有满满的风灌进去,很是难受,现在他根本不像话说,偏偏水冽寒像是杠上了似的叫她不得安心。 “我不会有事的,快放手!”他的身子又下降了几分,连着上面的席心缈也被拖下几分。知道她已是勉强却是强装无谓,顾不得许多,扭动着手指想要挣脱她的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席心缈更是拽紧了几分,交握的手都已泛白,“不会有事个屁,你想摔个粉身碎骨吗!” 忍不住爆粗口,又是灌进满嘴的风,皱紧眉头,怒视着下面的男子,墨发肆意翻飞,衣袂在风中被凌虐,她只感到他们两个在不可挽回的下沉着,夹?紧的腿有些泛酸。 见上面一脸怒容的女子,风吹的悬空的他飘零无依,可是那一双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他,水冽寒不舍,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有危险。 “我再说一次,放手!”水冽寒冷下了脸,话语里是不尽的寒冰与决绝。 “他?妈的水冽寒你有完没完,要耍脾气回去再耍,老娘说了不放手就是不放手,现在,给老娘闭嘴!” 席心缈也火了,好端端救他他还别扭什么,当即回以泼妇骂街之态。 事实证明,人是不可以轻易动气的,生气不仅伤肝而且容易激动,这一激动就容易做错事,做错事就会出岔子,出岔子出在风口尖上就容易-----掉下去…… 而席心缈现在,就是因过于激动而引发了一个致命的“小失误”:她实在是太亢奋了,与水冽寒口水交战的期间因“操作不当”“很不小心”的把大鹏鸟的羽毛给拔了出来,伴随着“啾------”的尤为凄厉的惨叫声,大鹏“情难自制”的一个抽搐,他们两个人被很不给面子的给抖了下去…… 话说那时席心缈还很诧异的寻思着手里怎么忽然多了一根根硬硬的细棍状物,忽觉天地间的一阵翻转,一切,就这样在她的意识回归之前发生了…… 当她终于后知后觉的理清思路发生什么事了之后,才发觉自己整个已经被水冽寒紧紧圈在怀里,怔怔的望着他。 “心儿,这次你是真的逃不掉了。”霸道的有些温柔,很奇怪的形容,但不可否认,很贴切。 看着他蓝眸,灼深炙热,柔情缱绻,她的倒影慢慢的占据着他的眼眸,她忽的笑了,有些释然,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也算不错吧。 空中一直在做自由下降的相拥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竟都觉得很是满足,紧紧相拥,没有忧虑,没有排斥,最后如流星般陨落…… 终究,还是有些不同了吧。 …… 月升乌啼,寂寥深深,虫鸣幽幽,这里,俨然是世外桃源般的清幽静谧,这里,远离京城的喧嚣,这里,有一对人。 “恩-----”清浅的呻吟,宛若梦幻般朦胧且不可捉摸。 席心缈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隔着层层稀疏树叶的蓝黑色的天幕,复眨了几下眼睛,眼前的景色在黑曜的眸中清晰。 全身上下如散架般的疼痛提醒着她白天里发生的一切,记忆如潮般归拢。她记得自己不慎掉下,和水冽寒一起掉落。对了!他呢? 猛的一个翻身坐起,其间扯动了伤口叫她微微吃痛皱眉,可是现在她根本无暇顾及,神色慌张,举目四望急急的想要寻出某个身影。 移动手才惊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握住了一样,猛地想起她在掉落之前就是和他紧握双手的。循着手臂视去,果然发现了那只一直握着她不曾松手的大手,而他整个身体已经被密密的枝叶覆盖,想是掉落时被大树挡了一下滚落了些许枝叶,难怪她一时没有发现。 心下欣喜,急忙拂开挡在水冽寒身上的断枝,可待真正见到水冽寒此刻的情形时席心缈动作一滞: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多处刮伤,凝固的血丝纵横在已显得邋遢的脸上,嘴角还留着血迹,可是饶是伤重如斯,她分明看到了他的唇畔还维持着那抹弧度。 她将视线又转移到了他们一直交握着的手上,鬼使神差的,带着由心间散出的微颤,将另一只手向那伸去,林间一阵飞禽的扑腾,她触电般的收回手,抿起了唇,终是没有继续刚刚的动作,戛然而止,不敢越。 席心缈收回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好像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半山腰,乔木密林,遮天盖月,这里,她没有一丝印象,看来是那只大鸟随便把他们甩在了一个山坳坳里。而且这里人迹罕至,多是参天古木,原始植被,许多东西长得稀奇古怪,她也识不得。 眉眼一抬,一处被攀援植被微微遮掩的山洞被眼尖的席心缈发现,眉梢一喜,不管怎样,有暂时栖身之地总是好的,因为未知,潜在的危险就可能越多,若是遇上野兽什么的,还真不好对付,水冽寒昏迷不醒,她自己也是病号一个,自然得先调理一下。 “咕咕----”禽鸣幽深旷远,清辉月华下,多了一些平常没有的响动…… 山洞内,席心缈拣了一些枯木枝燃着,火焰半明半灭的扑闪着,在木堆上方跳动着莫测的弧度,驱赶一洞地黑暗,传递着汩汩温热。 而那个背对着火焰的女子,她的眼前,男子昏迷着平躺在铺的较为柔软的稻草堆上,视其衣裳,没有了刚刚的凌乱。而帮他理好衣服的女子却是一幅讳莫如深的表情。 刚刚在帮他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发现了他背后的伤,血红的液体染透了他的后背衣料,浓重的血钝味充斥在整个山洞。 第九十二章 罪魁祸首现身 第九十二章罪魁祸首现身 席心缈拧眉看着面前不省人事的昏迷男子,原来他在镇德镇将她救起时就已经受伤,他不说,一直忍着,他是没有打算告诉她的吧,若不是纷纷跌落在此她将他背进这个山洞将他翻身,她竟不知道他还要强装笑颜的瞒她到几时。 刚刚她急急将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撕开破碎的布料,清理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背后,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忍住胸口那翻滚的厉害的情绪,稳住一双手完成了整个包扎过程。 意外受伤患处的清洗及处理,她早已融入血液,因为这些都是她得以活下去的必要条件,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不觉任何生疏,只是处理完毕后恁的浮起淡淡不散的酸涩。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他毫无反抗力的静躺在地,孱弱的犹如初生婴儿。 上一次,为救婆婆过于耗损功力,始因是她,这一次,他为她当去塌震碎石,堕落之时拼死相护,还是为她;上一次,她差点杀了他,那这一次呢,她可是还下得了手? 下得了手吗?恐怕,还是不能吧,置于答案,其实上次已经给出了吧,不然,她又怎会心神难定、恍恍惚惚的忆起上次的经历,将心中的犹豫又重现一遍? 对于他,她终究已经是不忍下手了。 心间浪潮翻滚,一卷一卷袭来,掀起层层水障,却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迅猛拍击下来,生生的惊了她一个激灵,再也不能平静。 她有些挣扎,踌躇间却是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了男子的憔悴脸庞,肌肤相触,她强忍着没有将手伸回,她以为她会颤抖的,可是,没有。 那只手像是熟稔至极的在水冽寒的脸上游走,很轻,很柔,也很小心,宛若羽毛轻抚般,这样轻柔且亲昵的抚摸像是一对早已熟稔的恋人,毫无芥蒂,只是怜惜。[] 恋人?席心缈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个词,眸色微暗,笑容微嘲,随即很快甩去了,蜷起手指,准备收回。 “心儿,别走,别走!”本欲收回的手猛地被一道力道擒住,却是被水冽寒紧拽着。 看着水冽寒仍是闭眼紧拽着她的手不放,席心缈微微半阖上眼,似究似探,却见他嘴里胡乱的叫着什么,眉宇间尽是焦急。 是呓语吧,敛下心神,伸出另一只手朝那里而去却是掰弄着他的手指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似是觉察到来人那力道的剥离,昏迷着的水冽寒更是抓紧了那纤弱的皓腕,死死不放。 几番挣脱,无劳而获,本想点他穴叫他安分,可伸出的手一到空中便停滞了,最后终是重新收回袖中。席心缈放弃了挣扎,有些挫败的凝着慌乱的犹如夜路迷路小孩般的水冽寒,暗叹一口气,“不走,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终究,她是欠了他的。 也许是席心缈的安抚起了作用,她虽答的有些生硬别扭,总归是让那个呢喃不止的男子安心下来,渐渐的稳定下来,吟着一抹清浅的勾弧,而她的手还是被禁锢着放在她都能感受到缓慢跳动的心窝之处。 “呲啪-------”柴火发出不算轻微的爆裂声,在幽静的山洞中回荡扩散,洞中的两人和衣相互着依偎而眠…… 一夜无梦。 当山洞外的暮色被天际那似是被镶着金边的朝晖染黄之时,周山弥漫的袅约雾气柔化了初辰的煦光,一滴晶莹的露珠映衬着朝晖的折射之璀璨也终是在翠绿叶面上弹落,引起叶子的轻颤摇曳,随后归于平静。林间的飞鸟此时也并不显得活络,像是在这样似真还虚的美景里也是陶醉了去,久久不愿啼鸣打扰。(.好看的小说) 山洞里,昨晚还燃烧的火热的火堆木柴成烬,化作上方袅袅隐约升起的青烟,最终了散无痕。 席心缈虽是被水冽寒护着没有伤及要害,但是也免不了磕擦碰撞,昨夜她也是熬不住疲惫的倒在水冽寒怀里沉沉睡去。 而现在,她是被脸颊所触及的炙热惊醒的。 席心缈下意识的用那只自由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之际首先探查昏迷一夜的水冽寒视去,见他面色潮红,鼻息粗重,想起了刚刚自己被他的热度惊醒的事,连忙伸手向他额头探去,滚烫如热水的温度让她本有些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该死的他居然发烧了! 唇角两边微微下沉,定是后背的伤口引发的感染,这病,拖不得。 当即打定主意要出去寻些草药救治,刚一动身才发现她的手还一直握在他的手里,整整一夜,他就这样紧紧的抓着不放,似乎是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席心缈别无他法,只得凑近他耳边放柔声音道:“你且在这里安心睡着,我去去就来,很快。” 也不知水冽寒是听不听得到她的话,只是那手确实是松了少许,席心缈乘着此刻的机会迅速抽手,见水冽寒不安的呢喃了几句复又睡去,不敢耽搁马上出去。 出了洞口,若有所思的回眸望着洞内仍是漆黑一片的空蒙,遂摘取了几丫树枝将洞口挡住,复又瞧了几眼才放心离去。 谨慎的行走在这个陌生的迷阵一般的半山腰里,席心缈才惊觉这里的植被仍是生机盎然,无半点秋意萧瑟之黯然,古木参天,奇珍异兽,竟一点不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比知道此地为何更重要的事,那便是摘得草药,思及此,席心缈看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瞳孔微缩。那里,还有一个人等着她的回去。 行走荒山野岭,席心缈不怕,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一些急救草药,她也是识得的。在密林深处取得一些草药,摘了几个野果充饥,想一想,又多摘了几个揣于怀中,准备返程。 忽的,那些比人还高的灌木丛中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马上停下脚步,侧头细听,捏紧了手中用来打探地形的木棍,因为以前特有的习惯,那木棍一头已经被席心缈在石头上磨尖,这样,万一遇上敌人或是猛兽,也可做个防备。 没想到,这个一直被保留下来的习惯在时隔多年后再次被派上用场。 察觉到身后右侧的草丛里又没了声响,席心缈马上抬腿就跑,却不是朝着原来来时的路,现在她能做的,便是将可能潜在的危险通通揽下来。 果不其然,身后的动静又响了,而且看样子是对前头在跑的席心缈紧追不舍。 就趁现在,席心缈凛下美目,倏地转身,手奋力向前一掷,将手中早已削尖的木棍混着猛劲射出。刚刚她跑,就是要引得后面的人紧跟,让其放松警惕,好让她现在有一击即中的机会。 掷出的木棍如脱弦的利箭一般,带着凌厉狠绝,势要将那个威胁消灭。 千钧一发! “啾----”破天的长鸣,伴随着一阵强劲的猛风,那尖的如箭般的利器此刻就像是橡胶一般软软的被弹了开去,“咣当”一声震落在地。 刚刚只顾得要处理掉身后的东西,哪里还管看清是什么,直到那声熟悉的叫声和那木棍应声而倒后,席心缈才定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约有一成年男子高,全身黑褐色,头颈部有v字型白斑,蓝黑色的上喙尖锐弯曲,尾长。翼的复羽先端有淡色斑。翼下初级飞羽基部也有淡色斑。此刻正大张着扑腾着翅膀。 不是其他,正是把她跟水冽寒抖下去的罪魁祸首-----大鹏鸟。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席心缈待看清了来者之后由一瞬的诧异马上转为阴鸷。 “你来干什么?” “啾----”鸟表示很激动,将翅膀扑腾的更厉害了。 “我不是鸟人,听不懂鸟话。” “啾啾啾!”绝对言辞激烈,好像在抗议。 “这句话我听懂了,你在骂我。”席心缈淡淡的陈述,点着头了然。 “啾!”似是肯定的赞赏,还怕她不理解似的点点它的大脑袋。 “除了啾你还会干什么?”她也很好奇自己怎么跟一只畜生对起话来。 “啾!” “哦,知道了,还是啾。” “啾啾啾!” 鸟其实想解释,但是发出声的永远只是那声单音节,正印了席心缈的话,除了发出“啾”还是“啾”,而它好像也明白自己被席心缈唾弃了一番,当即就张开喙仰天长啸,来回跺着黄色的脚趾,然后又是使劲的来回搓着黑色爪子,应该是气愤的。 看看时辰,席心缈想着还有一个病患在等待着,随即打断了鸟的悲愤,像是开恩道:“你主人因为你受伤了。” 这话席心缈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将罪名冠到一个有点人性的畜生身上也不觉丝毫的羞愧。 “啾啾啾……”鸟听得席心缈胡乱安给它一个罪名,当即急的跳脚,随即又是想到什么似的展开一边的翅膀扭头用喙在后背上咬着什么。 席心缈以为它是痒了在挠痒,可当鸟含着悲愤控诉的眼神,嘴里叼着一根羽毛展示在她面前时,她楞了楞,心里腹诽着:这个鸟不好对付,也是个阴险的主,居然知道搜集“罪证”。 第九十三章 片刻,沉沦 第九十三章片刻,沉沦 当席心缈凭借着一张灵活毒舌对大鸟“晓以大义”(威逼利诱)之后,大鸟终是委屈且不甘的收起脾气,席心缈如愿重新坐上被丢过一次的鸟背,让这个家伙背她飞过去自然是省了不少气力,而且,有免费的劳动力不利用,会遭天谴的。(.无弹窗广告) 可是到达那个山洞后一人一鸟愣了,山洞里本是沉睡的男子居然不见了! “啾啾啾!”某鸟相当激动,像在斥责席心缈把它当交通工具使了之后居然还是见不到主人。 不理会身后跳的差点没把山洞翻个底朝天的比人还刁钻鬼灵的大鸟,席心缈几步迈到被躺过的稻草堆,并不凌乱,应该不是被人所劫,抚手上去,还是温热的,他是刚刚才离开的。 照这么他应该走不多远,迅速起身,转身就朝洞口走去,手里是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草药,无视一旁跳脚抗议的大鸟,“我去找他,你也去找。” 大鸟虽是不满席心缈对它命令,可还是顺从的振翅飞去,临走之时还不忘拿斜眼睥了席心缈一眼,颇有门缝里瞧人的鄙夷。 无暇顾及大鸟的态度,席心缈停在洞口,举目四望,脚下丛生植物错综复杂,叫她晕眩,他到底去了哪里?是找她去了吗?想起离别前他那潮红的病颜,粗重的呼吸,不由将手中的草药拽紧了几分。 她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潜意识的影响了她很多,就像春雨无声润物般,浅淡且深刻。 席心缈刚想踏出脚马上就感觉到一道凌风袭进她的周身,强劲迅猛,却并无丝毫杀意。几乎是立刻的,她便被紧紧的箍在一个已有微微颤抖的怀里。脸被紧贴在隔着衣料的胸膛,鼻尖是熟悉的淡淡混着莲般的药香。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却始终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走了!”他惊慌的像是迷失在夜路的孩子,她就是他的沉溺水中的浮木,现在抓住了,却是害怕再次的失去,脆弱的叫人心疼。 “不会的,我没有离开,我只是去采草药了,你的病拖不得。”他的颤抖将他的惶恐不安深刻的传递到她的身上,她怎能不知?她此刻脑海里只一个念头:现在,就让她好好的珍惜这片刻的美好吧,以后,它只会是回忆。 略有迟疑的抬手,回抱着男子精壮的腰身。 水冽寒猛的一怔,接着便是狂喜,感受着腰间的力量,他知道,她是在安抚他,无关感情,可是,他还是不可遏制的满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怀里的人儿更加用力的压向自己,好像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席心缈被他紧抱的有些喘不过气,稍稍挣脱着挪后了一些身体,抬头却撞进水冽寒如烟雨缠绵、灼深炽烈的蓝眸,丝丝脉脉的,似要将她吞噬。 他的眸底似乎是卷涌着深浓漩涡,混着点点慌乱的危险在眼中轮番交替,这一幕,叫席心缈有些恐慌,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脸庞,将头往后仰去。 这一个举动怎逃得过水冽寒的眼睛,眸色一沉,却是在她来不及抗拒的时候猛的攫住她的唇,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澎湃,似要将多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出来,将她到嘴边的抗拒尽数吞下,撕咬啃噬,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终究不愿伤她,可是那并不代表他能将心里的涌动压下,所以有些利息,他要向她讨回来。 霸道着吻着她,紧紧的禁锢她,她是他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情之所至,他吻得愈发忘情绵长,这一次,他不容她退缩,打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共舞。 席心缈慢慢的在他的霸道且缠绵的吻中乖顺下来,不再挣扎,手中一直紧握的草药在此刻落下,终于,她试着回应,与他一起陷入这一瞬的隽永深刻中。 她的确是自私的,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们抛却一切的沉沦吧。这是个梦,她不愿面对的梦,也终究是会醒的梦,但是现在,她可不可以延迟醒来的时间? 察觉到了怀里女子的回应,湖蓝水眸顿时迸射出无尽的流光,似散开的烟花般璀璨夺目,什么言语也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以至于他抱着席心缈的手也比刚刚更猛烈的颤抖着。这一刻,他相信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终于是肯迈出了那束缚了她很久的枷锁?尝试着去接受他? 相拥的两人忘情的吻着,唇齿交缠,相濡以沫,天地间唯独他们而已。 席心缈的吻是青涩的,说是回应,其实也是在水冽寒的主动下将她调整的不那么被动而已,她的后脑被他的大掌拖着,他的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抚摸摩挲,每一次游走在她后背的手却是一次次将她更深得压向他,他们之间紧靠的密不透风,俨然一体。 很快,身体几经触碰摩擦下,席心缈脑子里忽的有一根神经绷断了,身体一僵,脸憋得绛红直至耳根,因为,她此时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个抵在她小腹处的坚挺,嘴巴还被某人堵着,她僵硬的不敢动。 杯具了,擦枪走火了。她欲哭无泪。 刚想出声制止却是引得一场更深更缱绻的深吻,偶的瞥见了水冽寒眼里那不复以往的净澈,取而代之的是混沌迷乱的情?欲,媚眼如丝,她不敢相信一向淡缈的他这一刻犹如堕入地狱的邪魅恶魔,妖佞邪肆,神与魔的转变,竟是如此和谐且快,但似乎也没有一点的不正常,他一直有将看似矛盾的东西轻松统一的本能。 他的炙热几欲将她燃烧,她忽的有点后悔了,可他却不给她片刻的犹豫,下腹更是燥热肿胀的厉害,刚刚才有了突破的进步,他实在不想吓着她,但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几乎是瞬间土崩瓦解,他很疼,想借着与她身体摩挲的机会缓解腹内的狂热欲望。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反而是将他推向了更加濒临崩溃的边缘。 感觉到小腹被抵着的分身更坚挺了几分,席心缈脑子空白,一慌,拼命的摇着头捶打着禁锢她的男子,可惜她越是排斥他便越是激烈,干脆一狠心,抬起手就朝他受伤的后背狠狠的一拍。 “恩―”果不其然,听得水冽寒吃痛的闷哼,激吻的动作一滞,席心缈赶紧挣脱出来。 “回去吧,我摘了草药,进去我帮你敷上。” 她捡起地上的草药急急开口说着,气息不稳,喘的厉害。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羞的。 他盯住她,目光似能溺死一切,她也不闪躲,眼里是不容他拒绝的坚定。 “好。”他的声音还是暗哑着,余留着刚刚上涌的情?欲,眼里的混沌慢慢有了转清的迹象。 席心缈转身抬腿就走,没到几步又回头望去,却见水冽寒杵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她的离去,面色此时已是苍白的吓人,额头渗出了丝丝密汗。 迟疑片刻,终是折回去,举起他的手一横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身,让他靠在她的身上,“走吧。”不让他有反应的时间。 她扭头说着,扶着他走进洞中。 水冽寒靠在她的身上,看着女子坚毅的侧脸,透着倔强,坚韧,可他也是看出了丝丝柔和。不自觉的,他也跟着柔化了面部的线条。 她身子本是娇小,但他看着她的举动不知怎的就任她摆布,他挺拔的身体高于她很多,这样的姿势却是让他很是欣喜,也不顾她是女子,紧了紧搭在她肩头的手,将自己的身体压向她几分,果不其然她立刻更搂紧了他,她以为他虚弱的,他也知道此刻他很是虚弱,不过,现在他却掺了几分假,只因这来之不易的希冀。 通往洞内的路其实不长,两个人早已分不清是谁拥着谁,缓缓踱步前进,他多么希望,希望这一走,便是永远,永远也没有尽头。 到底,希望也只能是希望,是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不过是时间长短,一如现在。 席心缈将水冽寒安置在稻草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模糊的血肉又泛出了丝丝血水,她目光一闪,掠过一抹自责,刚刚是她下手太重了。 水冽寒侧目触及到了坐于身旁女子眼里的那抹暗淡,刚想开口却被迅速敛下神色的席心缈率先打断: “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得到水冽寒的含笑颔首,席心缈拿着刚刚被捣烂的药草,往伤处敷了上去,身下一个抽搐。 “很疼吗?”看着他额头豆大的滚落的汗珠,更加惨白的肤色,席心缈急急开口,目光恳切。 “恩。”水冽寒自是看到了她眼里的焦急,“很疼,很疼。”他口里叫着疼,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更张扬,发自心里的,直达眼底。 “你再忍忍,我快一点,马上就好。” 席心缈不敢耽搁,凭借熟练的手法快速的包扎着。 “方便坐起来吗,我帮你绑一下。” 水冽寒借着她的力慢慢起身,与之对面。他就那么痴痴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手打理着一切,如瘾者般贪恋着她给予的难得的温暖。 第九十四章 鹿逐(一) 第九十四章鹿逐(一) 没有绷带,席心缈就撕下裙裾的下摆充当,手法娴熟,将水冽寒的伤口包扎着。 “这种草药效果挺好的,不过这几天你还是要注意一下,多多休息,”席心缈嘴里不停着,布条绕过男子精壮的腰部,末了,打成一个蝴蝶结,“好了。” 她终是抬眸灿笑,不经意间跌进了男子一直攫住她的眼眸中,深蓝缠绵,烟雨朦胧,迷蒙如雾,印射出点点浅浅的柔光,似要将她融化在这一片温柔中,她不觉有些痴了。 她怔怔不动,那一刻,那样的眼神,她挣脱不掉。直到当水冽寒略显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时,她才如触电般将脸侧向一边,他的动作一滞,停在空中的手晌久才放下,也不介意。 席心缈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直起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揣摸一会,“你吃吧。”将东西放在他腿侧,却是她刚刚特意留下的野果。 水冽寒取过身边的野果,上面还残留着女子的余温,放置鼻下一嗅,微微勾唇,却是比云销雨霁后出现的彩虹还要炫丽三分。 是她的味道。 水冽寒也不急着吃,而是抬眸以一丝暧昧三分询问的眼神视去。 席心缈一看见水冽寒他那不纯的视线,则马上是受不了的转身,“我吃过了,这些是剩下的,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吃了。”她恶狠狠道,像是在掩饰什么,不过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的效果。 “很甜。”水冽寒笑着回应,看着女子不自在的背影,他只觉得舒心温馨,到底只有她,才能给他这般感觉了。 重新坐在火堆边的席心缈百无聊赖的拿树枝扒拉着烧尽的木炭,随意的瞥了一眼进食的某人,那永远优雅高贵的动作叫她心生不平,看着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啃着山间果实而是享用精致华贵大餐一样,切~~装什么蒜,她不屑着,纯属妒忌~~ “对了,那只鸟是你的宠物吧?”她突然对那只阴险的大鸟有了兴趣,想起刚刚被它被鄙视了,席心缈愈发觉得心里的小宇宙在猛烈燃烧。 “恩,算是吧,鲲鹏是守护历代血谷谷主的神兽。”虽然对席心缈冒出的“宠物”一词有些陌生,不过还是可以理解的,他老实答道。 “真是鲲鹏!?那只怪鸟也算?” 席心缈嘴角抽搐瞪着发话的水冽寒,虽然做了准备,但是真的水冽寒如此解释时还是吃了不小的惊,她以为,鲲鹏是神话里的神兽,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且那只鸟除了样子跟鹏像了点,其他的还真是一点也打不上边,光是那小气诡诈的脾气她就严重怀疑它身体里是不是寄居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水冽寒有些奇怪席心缈反常的一惊一乍,还是颔首以示肯定,继续解释道:“鲲鹏自血谷存在起就一直起着守护的职责,它是血谷先祖驯化所得,之后便一直留在血谷了。” “这么说,那只鸟已活了很久了?” “恩,至少有几百年了,那时先祖驯化它之时它就已成年,到如今一代代下去,它的年岁倒是慢慢模糊了去,不过长寿却是真的。” “活的比人妖还久,它就不嫌活腻了吗?”有道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没想到这只老鸟也活了个这般年岁,怎么光活着不长脑子?脾气还是臭的跟什么似的? “这个么------”水冽寒露齿一笑,尽是宠溺,若有所思的望向洞口,“心儿问问它就知道了。” 席心缈挑眉,还寻思着水冽寒话里的意思却是猛的听得洞口一声饱含叱责的鸟鸣。 “啾-----”声音之严厉好像不把席心缈打击的跟落水狗似的便不罢休。 转头处,原是话题老鸟归来也。 只见它鸟脸愤愤的怒视着席心缈,脚下大爪轮番踩着地面,嗤拉着翅膀,一扫地上的灰烬就往席心缈的方向刮去,要不是席心缈闪得快,难免灰头土脸。 看它还不满意似的,然后举起右翅一摆开,直指着刚刚说它坏话的席心缈,高傲的拿鸟眼睥睨着她,那样子好像在说:别以为我没听见,我的耳朵灵清着呢! 如果指着她的不是翅膀,还真的让人怀疑它其实是拿一根手指戳着席心缈的, 反观席心缈,额角似乎有黑线挂下,还真是说老鸟老鸟就到,连曹操也要闪一边去。 “一只鸟脾气臭到你这份上,我都替你所有的鸟胞感到羞耻。” 席心缈也不是吃素的,被一只鸟欺负,生平还是第一次,也不管现在她与它是一个人与一只畜生的差异,当即就尖酸的毒舌。 “啾啾啾!”老鸟仰天长啸,似乎是愤怒之极,张开大嘴就要向席心缈啄去,那架势,势要跟席心缈干上一架、拼个你死我活才会罢休。 “孽障,还敢放肆。”水冽寒压着嗓子低声喝着,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几分,是不能抗拒的威严与严厉。 说也奇怪,本是怒气滔滔的老鸟在听到水冽寒的训斥之后马上收敛下来,难掩委屈的看着沉着脸的主人,又扭头瞅瞅一脸得瑟的席心缈,它的脑袋就在两人之间瞅了好几个来回,好像明白了那个嚣张的女人是主人护着的。 忽的泄气般耷拉着脑袋收起翅膀交叉于后背,一步步慢慢的踱到一个较为远的角落,复又伸出右翅在岩壁上扒拉着,而脚下也不停着,锋利的爪子在地上鬼画符似的勾着圈圈,发出“呲啦呲啦”的摩擦声,还不止,还嫌不够表达情绪似的,摇头晃脑的在那里黯然神伤,伴随着凄惨的叹息声。当然,那叹息到了它嘴边,也只是单音节的“啾啾”声~~ …… 席心缈石化了,好久才僵硬的从老鸟身上回神,对一脸淡定似乎在就习惯的水冽寒伸出大拇指,“强悍,受教了。”这话她说的诚恳,当真是佩服。 “它可有什么名字?” “若心儿愿意,就赐它一名如何?”他明眸含笑,她的心思他一向清楚。 “真的?你不怕我给它取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 “名字只是代号,况且由你命名,自是它的福气。”瞥了一眼角落的鸟影,将老鸟对过来的欲言又止轻飘飘的回绝过去,不容它反驳。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取什么名字好呢?”席心缈当下一喜,摩挲着下巴考量,亦是学着老鸟刚刚的样子踱到它身边,征求般的看着老鸟瑟瑟却又不平的眼神。 “阿甘?”老鸟一个哆嗦,她呲牙无害。 “啊花?”颤抖中,估计是气的。 “葱头菜头……”老鸟绝倒。 最后在老鸟几近气绝身亡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席心缈的最后定论-----啊不。 老鸟悠悠转醒,乞求般的望向主人,可惜,那个男子眼中现在只有它身边露齿展颜的女子,哪里看的见它的诉苦,就是看见了,估计重新上诉的几率也不大。 早知道他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卖鸟求佳人一笑的叛徒,它就不来了,乖乖的呆在老窝,好吃好喝被当做祖宗一样伺候着,管他是不是被地震给压死呢!可惜,一切都晚了,它的悲惨命运是改不回来了,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啊不啊不……”席心缈恶趣味的一个劲叫着,黑眸中尽是邪恶。 “啾---”尽是凄婉,啊不(马上应用上,(*^__^*)嘻嘻……)鸟眼一翻,鸟喙上的气孔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 第一回合,啊不vs席心缈,席心缈完胜! 而不远处那个坐在稻草上的男子,只是默默的看着那里相互打闹的一人一鸟,看着她如孩子般肆意打击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撒泼的啊不,他跟着被染上笑意,是宠溺,是纵容。 原来快乐,也是会传染的…… 京城。 与那个不知名的山洞不符,这里到处是紧张压抑的窒息之感,京华烟云,齐国的京都,注定要经历一场烟云。 现在京城,流传着两种围绕当朝两个核心人物的说法。一是早前就散布的,太子出巡是为暗度陈仓,实为集结兵力一举夺嫡,而驻守宫中的七皇子齐澈,更是利用虎符调兵遣将,筹备兵力等候叛军来袭。现在的皇宫里,是被七皇子的人层层看守,外面的人进不得,里面的人出不得。 第二种便是与前者截然不同的说辞,就在太子造反的谣言出来后几乎是马上的就出来了另一种说辞:说七皇子是故意散步太子造反的谣言,为他的调兵于皇门前作掩饰,实则是为栽赃太子再趁机逼宫。太子已经调集兵力前往京城,势要将齐澈这个逆贼拿下,还他公道。 一时之间,两种言论,一经爆出就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不管怎样,两位在朝中势均力敌的最为看好的未来储君人选已经彻底撕破脸,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已经被在所难免。 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这几乎是每个人都能遇见的结局。局势紧张,人人自危,生怕被卷进这场夺嫡之争,众说纷纭,但心里却或多或少都明白,那个在皇城里的帝王,已经无力挽回他的两个儿子的争夺了。 昔日繁华的京城,难道真要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第九十五章 鹿逐(二) 第九十五章鹿逐(二) 皇宫。 依旧巍峨,依旧壮阔,只是在依旧浩气荡荡的外表下潜藏着诡谲汹波,只是那个高坐金銮殿至高位上的不是昔日的君主…… 齐澈一身锦服端坐在龙椅之上,手覆上纯金打造的龙头扶把,冰凉的金属触感叫他流连,高高的睥着下面空荡的大殿,透过两丈之高的红漆鎏金殿门,上可见天,下甚至可见京都下百姓游走的繁华景象。 天地之景,尽入这个首居庙堂至高位的人眼中,也只有这个独一无二的位置,才有资格一睥天地万物。难怪历来有无数计的人挣破脑袋也要坐上这个位置。 他现在可以看到,但这还不够,监国只是暂时之法,细眸中掠过一抹幽深,紧抠龙头的手白了些许。 总有一天,他会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置,让天下臣服在他的脚下,膜拜。很快…… 在此之前,嘴角邪牵,起身离去。 齐帝寝宫。 这里守卫重重,显然是个重地之所。自从齐澈接管监国一职起这里几乎就大门紧闭,御医们更是彻夜不离的守在这里,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从被召入宫里起就不曾离开过,因为,现在的局势与微妙已容不得他们抽身。 齐帝病重,长卧在床,寝宫内药香不断,连着这些天更是浓郁了很多,可是那个龙榻之上的君主此时却是憔悴消瘦的不见人形,形容枯槁,说的便是他这样吧。 一阵风尘曳起,齐澈已经从大殿来到这里。 众人忙见礼,齐澈一摆手,无关人等一并退出。俨然他才是这里的独裁者。可事实上呢,大家肚里也心知肚明。 齐帝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才几日的功夫,满头霜鬓,眼底青灰,眸中晦涩浑浊,只是木然的看着坐到自己床榻边的齐澈,嘴角讥诮。 “父皇,今日可好?”齐澈当做没有看见,只是一如既往的温笑。 齐帝没有答话,不过齐澈也没有指望他会回答,自行拧了巾帕小心的给齐帝的手擦拭着,神态恭孝,俨然孝子。 “虽说这些御医的药没用,您好歹也吃些,也比没用好,不然,您怎么能熬到儿臣手擒逆臣太子之时呢?” 齐澈只淡淡笑,满意的看着被自己擦拭干净的手,似乎真的是拭去了污垢,点点头,复将手放于被下掖好,动作轻柔。 “父皇老了,就不要闹脾气了,让儿臣替您处理事务不好么?你放心,齐景熏这个逆子,儿臣定会替父皇您好好惩治他一顿的,到时,父皇也可以好好颐养天年了。” 站起身,取出手帕将自己的手在仔细的擦拭一遍,说完话,将手帕随意一扔,笑意不减,盯着齐帝看了一会,末了,转身走出,无丝毫留恋。 看着被齐澈丢掷在地的手帕,齐帝眼底冷却,讥诮更深几分,浑浊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清明,复又不见…… 毗邻之楚国。 楚帝一袭明黄高站皇城墙头,居高临下睥睨脚下万里河山,负手而立,静驻不语,历眸深邃且莫测的望向某个方向,那里------是齐国。 他的旁边,跪着一个军装在身的将士,宝剑悬腰侧,保持着垂首拱手的姿势,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齐国内乱正是我国举兵攻打之时,末将主动请缨,将齐国献于陛下,归于我楚国疆土,重写楚国辉煌!” 楚帝威严的国字脸没有丝毫动容,宛若没有听见臣子的请求。 “陛下,太子飞鸽传书!”远远的,一名深衣太监便急忙小跑而来,恭敬的递上八百里加急密信。 楚帝眸光一闪,将信上的内容瞧了个了然,只见信纸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非攻。 “陛下?” 那名将士似乎还要进谏,却是被楚帝打断:“休得再言。” 一甩袖,摆驾而去,只留那个跪着的将军挫败的一捶地面,尽是无奈。 鲁国。 齐国内乱,齐帝之两子夺嫡之战传的纷纷扬扬,三国互相牵制,维持的鼎力的平衡,任何一方的变动,都会导致整个格局的变化,消息一出,自是免不了传到其他各国,而一向避世的鲁国,也是知晓这样的战事。 鲁国的年轻帝王,自从齐国的这个变动开始,还是跟往常一样上朝下朝,批阅奏章,在他的臣子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勤勉努力,励精图治的少年天子。 此刻,这个通知神秘疆土的神秘帝王----释逸之,在应天宫里。 这里是举行祭祀,国事占卜的神圣场所,也是历代大祭司主持重大决定的地方,鲁国的很多事,不是在朝堂上决定,而是在这里。 与其他宫殿不同,应天宫整体都是由石柱石块搭建而成,简洁而神圣,根根石柱,天然而成,几人合抱般粗却犹如擎天之高,人在里面,只觉渺小与卑微,因为这里,是被信奉为连接神殿天堂的地方,不可亵渎。 这里,供奉着历代大祭司的石像,从第一代大祭司清羽到现任的大祭司玄舞,一共十八尊雕像静守在这个大殿。鲁国的规矩,大祭司自接任起便会拥有一尊属于自己的石像放于殿内,供世人瞻仰,大祭司仙逝后肉身将烧成骨灰与金粉混合漆于石像之上,漆好后石像便变为暗金色,寓意羽化飞仙。 这里已有十七座暗金色石像,而最后的那依旧洁白的第十八座石像,是属于现任大祭司-----玄舞的。 释逸之雪白一身站定于白玉石像前,微仰头注视着石像,透过它他好像看到了真正的她, “玄舞,如果是你,也会理解我这样做的吧。” 夹杂着许多莫名情绪的叹息,幽幽在这空寂的大殿内传荡开去,一波一波,静湮下去…… 齐都京城外二十里地。夜。 “吩咐下去,全军就地扎营。” “是,末将领命。” 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停步调歇,锦旗风中扬,焰火次第燃,绵延千里,夺目如昼。 齐景熏一身戎装翻身下马,铠甲在身,长枪在手,眼眺帝都,不复温雅,沙场凛然之气喷然而出,壮志勃勃。 谋划多年,是龙是蛟,齐澈,我与你的决战,明日便见分晓。目光陡然一寒,杀气显现。 胡一统接到齐景熏的命令吩咐下去后,回过头来见到的便是这般情景:齐景熏手中长缨随风轻摇,下摆铠甲被撩拨,甲片摩擦“咳咳”作响,他只望着那个方向,背对着他。 他身上的盛气叫他为之一震,心里也是涌现出火山爆发般的喷涌,但是突然又一皱眉,本是有条疤的颊上微微扭曲,显得几分狰狞。 他上前一步,“太子,您讨伐齐澈一事恐怕其他各国都已知晓,他们不会趁机……” “不会。”齐景熏回神,随即肯定道。见他依然狐疑,便解释着,“你的问题本殿日前已问过先生,齐国内战,楚鲁两国不会出兵,他们这次只会作壁上观。” 胡一统本是耐心听齐景熏解释,却是在听到那一声“先生”两个字是虎躯一震,眼里不能自制的闪过一丝慌乱,好在,他很快便镇定下来。 不过听到那个人这样说,想必是真的如此了。胡一统暗下忖度:他当日虽被重离教训,脸上的疤痕便是拜他所赐,但是,不知怎的,他竟不敢起报复之心,看见他,就会由心底的升起一股恐惧,后来又听得他神机谋略,那日离开时的身手,他只有仰止的份。当即就放下心来,不再多问。 江山千万里,在绵延烛火与漫天遮盖的凄夜中,无声沉寂下来…… “所以,你化名为重离留在齐景熏身边其实是想让他与齐澈自相残杀?”还是那个山洞,清冷的声音透着洞悉与透彻。 “齐景熏早有除你之心,不可留。”紧接着,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清泉扣石,渺远而不可捉摸。 “以你的意思,是把这个便宜给了齐澈?” “较之于齐景熏,齐澈的确是一个帝王的不二人选,没有我,这场战也不可避免,我只是将它提前了而已。” “既然不可避免,为何还要提前?”她不解,他处心积虑的为齐景熏出谋划策,壮大齐景熏的实力,却是将他更早的送上早已预定的轨道,吃力不讨好,纯属吃饱了撑着浪费精力。 “既是障碍,你不觉得越早去除愈好吗?潜在的危险多了,横生枝节,倒不如趁早斩断。而且,太容易得到的往往让人不在意。齐澈虽没有害你之心,但是----”水冽寒忽的将目光掠过正等着他解答的席心缈,微微一顿,“我也并不想让他赢得轻松。” 听着水冽寒有些莫名的语气,席心缈直觉的感到古怪,可他好像不愿再说下去,她也不再强迫,话题不再继续,她很安心的闭目养神。 水冽寒被焰火照的若明若暗的绝艳容颜朝着对面的席心缈,眸光略转,她哪里知道,他之所以不将齐澈一起设计杀了也只因他知晓齐澈对她的情意,知道齐澈不会加害于她,他便可以留他一命,况且,他不想她别扭,毕竟,她对齐澈,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第九十六章 鹿逐(三) 第九十六章鹿逐(三) 还是听“阿琼”听着舒服点,啊酒那妞,看见没有,你不是嫌心儿恶心,老娘改了哎,真是难伺候,今天的文我整整写了一整天,造孽造孽!!啊酒,作为慰问,我要长长的长评,以后还要红包~~(*^__^*)嘻嘻…… 明宣帝二十四年秋,京城一夜伊始,以太子出巡为导火线,齐国爆发了数百年以来最厉害的内战,史称夺嫡之战。 这场战争在齐国史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一笔,而此战本身就是一个众说纷纭的未果之谜,此战闻名不在规模,不在时长,而是其间甚多的出人意料,而最为世人意外的便是齐国之后、太子之母---赵氏于城门之墙亲手射出的一箭,扭转了整个格局。 历史留给后人的,永远是不解的扑朔迷离。置于真相,就连当时亲身经历的人恐怕也未能说清一二。 而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 京城外十里地,两军终是对峙。 烽烟长绕,雁宿长空,战鼓震苍穹,锦旗十万阵前随风动,一场战争,终究势在眉睫了。 两军各按方阵排开,阵前为首的便是一身戎装的主帅,昔日的手足,如今的敌人,唏嘘的也只是不谙宫廷的旁观者。 齐景熏长枪在手,坐骑亦是盔甲披身,身旁是胡一统等铠甲在身的将士,而他们的身后,是浩浩大军通身银装铠甲带刀持盾的整齐排列在阵内,满脸肃杀,萧萧其然,目光如炬,毫无畏惧的眺向正前方亦是不甘示弱的齐澈大军。 齐澈端坐在通身枣红战马背上,目光凛冽的扫过齐景熏身后的壮阔大军,如此精良的军队,居然为他所用?眸色一沉,似有掠过千般思绪。 “皇兄今日带着这数十万大军压境,难道你是要将那罪名坐实了?皇兄你,真要逼宫?” 齐澈忽的展颜一笑,斜睥着对面高头大马之上的人。表情随意慵懒,如果不是他说出的话是利害非常的灭族之罪谁都会以为这是两兄弟之间的调笑。 “哼,齐澈你莫要颠倒是非黑白,”齐景熏自知那是他的激将法,哼声不屑道:“本太子恭谨孝亲,倒是叫你这小人栽赃陷害了去,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架空皇权,又散播流言污蔑本太子,不就是想除之而后快,然后顺利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么?本太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替父皇铲除你这个逆子。” 齐景熏义正言辞,长枪一掷地,身后数万士兵便发出“轰―轰―”的响应声,响彻天地,如雷霆震。 双方各执一词,竟都是毫不相让,言之凿凿,都不像有假。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迷乱人眼的从来都是那表象,一切借口,不在真假,能顺理成章不落人口实即可。 “看来多说也是无益喽,皇兄可做好准备了?我身后这三十万兵士可都是曾经拼搏沙场的好儿郎,皇兄确信你草草聚集的乌合之众能与之一敌?” “呸,竖子好生聒噪!太子,我们与他废话做什么,直接待末将杀过去取之首级!”胡一统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那个齐澈分明是小瞧他们,这叫他怎生忍得?当即就瞪起虎眸怒视过去。 齐景熏执枪的手一紧,隐忍多年的怒气也有了腾升的迹象,冷笑道:“乌合之众?齐澈,本太子就让你看看这些‘乌合之众’如何将你的战魂兵杀个片甲不留!” 长枪一指,划破长空,“杀-----” “隆隆隆----”战鼓震天响,锦旗高举,银闪闪的一片迅速朝四面涌来以黑云压城之势杀向过来。 齐澈星眸一沉,似一把磨好的利剑,尖锐犀利,“咻―”拔剑直至苍穹,喝声厉起,“杀----” 猛夹马腹,“嘶-----”战马冲锋,一往无前。 青天白日,却是被战场的漫天硝烟弥漫,风萧萧,战鼓擂,黑云压城城欲摧,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举世厮杀…… 不知名山腰,山洞。夜已深沉。 席心缈又给水冽寒换了药,伤口很深,不见好的伤势让她微微蹙了眉,照理说,这些草药虽不及灵丹妙药,却也是实打实的有疗伤效果的,怎么一连几天了,瞧不出一点效果?就是稍稍止住了一些血,但是轻微的触动便又会扯动伤口出血。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的,何时才能离开? “难道同样的草药到了这个世界连药效也不同了?”席心缈心里犯疑,本是放在心里想想的话不自主的真的说出了口。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有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看来接下来的几日还要再劳烦心儿了。”眸底跃动着叫人看不懂的诡异流光,水冽寒说的歉意且自然。 朝着席心缈略带歉意的一笑,惨白如纸的脸色将她心里的另一层疑虑压下去。 “你不是医毒双绝吗?”她换了个问题,依旧不解,这种伤,应该难不倒他吧。 “能医不自医。”他语气微嘲,似乎还有些黯然神伤。却是在他垂眸之际掠过一抹幽深,复抬头,一切如常。 她觉得他答得很是坦然,坦然的有些古怪,但究竟是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 “那身边总有带着一些瓶瓶罐罐吧,什么凝香丸啊,大补丸啊,你应该是贴身必备的吧?” “在掉下来之际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水冽寒答得真诚且淡定,但看见突然间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席心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我倒是好奇,心儿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可不能保证再让她问下去会被败露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闻言的女子一怔,他看见她双眉间紧紧一皱,一瞬的黯然,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他看的真切,那个是她的禁忌吧,涩然开口:“你若不想说,我不会-----” 他还没有将话讲完整,却是被席心缈一口打断,“没什么不好说的,那里---”她目光放空,有些迷蒙恍惚,“的确与这里不同,很多不同。” 席心缈往洞口望去,一轮幽月此时圆满如盘,屈膝并拢,双臂抱膝,头枕其上,失神的望着挂在天际的满月,女子的背影一下子了陷入了无人能介入的萧索凄楚之中。 身后望着的男子,只是静静看着,双拳紧握,本是不蔓不枝的薄唇已是下沉,她的背影叫他却步,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今天是十五了吧。”他以为她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她的话却又幽幽传来,莫名的萧条,让他的心也是跟着一疼。 “十五了呀,真快,”她独自一人自顾说着,像是陷入了回忆,无法自拔,或者她是更愿意在这样的时刻找出一个宣泄口,或是在两人双双落难困于未知困境后她的意志一下变得脆弱起来。 “心儿?”他暗哑开口,犹豫再三还是不放心出声。 “叫我啊琼吧,以后就叫我阿琼,好不好?”席心缈忽的回眸一笑,她的笑在嘴边绽放,延伸到眼里,便是痛,便是悲。笑的越灿烂,痛便越深刻。 谁能解她情衷,谁能教她将这如潮悲伤排解?思念如潮,在今夜,决堤。 水冽寒缓缓点头,扬起弧度,“啊琼。” 他一字一字说的极慢,似乎在承诺着什么,她不管是眼里还是言里的脆弱都叫他生生的发疼,不忍拒绝,不想拒绝。不管她是席心缈还是阿琼,她永远都是他的她,此生不变,认定了,便是唯一。 他,只想宠着她。 “啊寒,今天是中秋,你祝我中秋快乐,好不好?”女子明眸璀璨的扭头望着身后的男子,言语恳切希冀。里面的小心叫他心疼。 “阿琼,中秋快乐。”他走近,再也克制不住将女子搂进怀里,紧紧的,似乎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在他怀里的温度,他能感受到她微颤的身子,“中秋快乐,阿琼,中秋快乐……”他不知疲倦的一遍遍重复着。 他懂,他都懂,阿琼,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纵使有家难回,纵使联系不再,纵使归期无望……但是,可不可以请你记起,在你的身边,还是有一个叫水冽寒的男人紧紧与你相随,不离不弃?你的欢笑,你的悲伤,你的一切,只要你愿意,通通可以与他分享?你的左右,永远都有一个他? 洞口处,圆月下,一对男女紧紧相拥,没有山盟,没有海誓,有的,仅仅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时隔千年的穿越,各自命定的轮回,在此聚首,有了契合,终是纠缠…… 当岁月不再,时光荏苒,有些记忆却是不可抹灭的保留了下来,就像发生在这个山洞里的朝朝暮暮,一切忆来,恍如昨日。 未来的某一天,当那个男子再次来到这个承载着他的梦的地方,伊人不在,他一头银发如冷霜月华,纵使周围凄清夜色也不及他分毫,淡缈如仙却更是冷漠疏然,冷至骨髓,不是冰,却是深深了无生气的无望。 他站在曾经与她相拥的地方,寻找她曾经的气息,回想着她在这里说过的话。 “今天是十五了吧。” “叫我啊琼吧,以后就叫我阿琼,好不好?” “啊寒,今天是中秋,你祝我中秋快乐,好不好?” …… 他只记得他像个傻瓜一样一遍遍满足着她的要求,只求她片刻欢颜。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相逢,却不是结局。 第九十七章 鹿逐(四) 第九十七章鹿逐(四) (唠嗑时间:咳咳,虫子的情况各位都清楚的撒~~最近很凄惨,混全勤还债,一次还还不清的那种~~虫子拼死拼活的码字日更,不指望这书有多出名,只是嗫,真的希望各位看客稍稍怜悯一下,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在心灵上慰问一下虫子了~~虫子要的不多,票子没有没有关系,打赏没有更不要紧,评论麻烦更不需要写,说了这么多,各位看出否?---虫子想要收藏啊~~真的真的很想要,收藏收藏,虫子一直期待着啊~~给力吧,hold住虫子的心愿吧~~鞠躬拜谢,~~o(>_<)o~~) 有人说,战争后,最凄美哀婉的时段有两个,一个是黄昏,一个便是夜晚。 黄昏,夕阳惨淡,羌笛鸣呜,沙之风卷起了战场尘土,隐隐露着白骨,那时的西北风就会如人般呢喃,轻抚着早已被岁月侵蚀的白骨,空洞的眼眶里曾经凝望过家土的方向,如今,沉睡在此,再由黄沙漫漫覆盖,直至,湮没…… 至于夜晚,静寂无声,那是数以万计掩埋在尘土下阴灵的天堂,悠悠荡荡,不得其所,是对尘世无尽的眷恋,他们早已模糊了敌我,也是,除了一堆白的泛黄的骸骨,可还有什么区别? 或许,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一个相同的名字,叫------无名…… 齐澈与齐景熏的这场战争,从白昼持续到了夜晚,硝烟弥漫在早已厮杀一团的大军之间,尸体的血腥味道盈·满整个天空和大地。 倒下的旗帜,被践踏,被染红,诉说着刚刚战事的惨烈。 夜鸦厉叫,到处都充斥死亡的苍凉绝望气息,浓浓郁郁,挥之不去。 双方的大军数量相当,齐澈所率领的数万大军大多数是以虎符调度所得,实战经验丰富,看上去好像是齐澈略胜一筹。 其实不然,齐景熏的精卫大军虽不及齐澈的善战,但是赢在兵器,无人镇这座荒城,周围怪山包围,重离曾说过,那里的山体材质特殊,其实是因为那里潜藏着巨大的金属矿藏,由此便可以解释为什么那里的水被人饮过之后便会发疯或是死亡,实乃金属中毒,却不是外界传言那般的是地狱之水。 材料丰富,兵器打造出来更是精良,在冷兵器盛行的年代,锋利的兵器却是真正缺不得,优势一旦展现出来,天平便会慢慢倾斜,而且,齐景熏率领的军队本身实力也不差,到了这里各个更是奋勇杀敌,一时间竟隐隐有压过之势。 长枪一挥,数名士卒血溅当场,齐景熏亦是杀红了眼。 “太子,你且领着一支军队直捣黄龙,这里有末将给你收拾。”胡一统大刀一砍,斩落一个杀过来的士兵,头颅滚落,血涌如注,死不瞑目。 他的脸上布满了鲜血,配着那道疤,叫人生畏。 “恩,这里便交给你了,胡将军,若大事可成,本殿记你一大功。驾!” 齐景熏朝着胡一统大吼一声,声落处,已经手持缨枪驾马冲破包围往心心念念的地方赶去。 齐澈两眉之间的褶皱越来越深,他的脸上也不可避免的溅上了血滴,点点猩红,诡异阴寒。几乎是马上的一拽缰绳,掉头就要追着齐景熏而去。 “呔!齐澈小儿,吃你爷爷一刀!”胡一统驾马狂奔而来,面部狰狞,虎眸圆瞪,举着大刀就要冲齐澈砍去。 “哼,自不量力。”一声怒哼,迎面挡下了他的一击。“铿!”伴随着那有力的铿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在暗夜里喷射出璀璨星点。 “嘶----”却是胡一统的坐骑受不了震力的提脚长鸣。 胡一统吐出一口血沫,持刀的手的虎口处却已经震裂,皮肉外翻,鲜血翻涌。一个趔趄,翻身摔下马来。(.无弹窗广告) 一个胡一统齐澈自是没有放在眼里,可是此时却不是单打独斗的决斗,行军打战,率领的是浩浩数十万大军,纵使他有一身武功,在杀也杀不尽的不断涌来的人面前,只能是像钝斧砍乱麻一样,永远砍不完,而他自己,却会筋疲力尽。 不宜久战,望了一眼齐景熏策马消失的方向,脸色一敛,“李卫,这里交予你。” 话落,一夹马腹,杀开一条血路,追了上去。 不远处杀敌的李卫听到齐澈的命令,猛的一个点头,又是手臂一扬,杀退了好几个士卒。 “照你所说,齐景熏的军队很有希望获胜,你又是怎么断定齐澈会是最后赢家?他现在明明是落于下方不是吗?” 山洞里,席心缈正与水冽寒聊着另一片领土上的争夺战,虽不及亲眼所见,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却不影响,毕竟,一个执棋者还在这里。 “因为还有一个变数,一个于齐澈而言是福于齐景熏而言却是祸的变数。” “变数?”席心缈挑高一只眉,停下手中的涂鸦,抬头看着一脸高深浅笑着的水冽寒。 “阿琼,你画的是什么?”他的眼睛,刚刚还安静淡然得像块玉,现在却是转为好奇移到了地上。 知道这招又是某人的转移话题,罢了,她跟不上他的高智商,复又将目光投在自己刚刚注意的事上,她在涂鸦,拿着树枝在地上鬼画符似的不知画些什么,她刚刚很专注,差一点就可以完工了。 拿着树枝继续在上面添上几笔,扔下树枝,拍拍手,“好了。”她满意的看着地上的杰作,点着头,似乎很欣赏。 “这是何物,我从没见过。”水冽寒拧了拧好看的眉,左瞅右瞅,还是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嘿嘿,不知道了吧,”席心缈调皮的眨眨眼,黑眸中尽是玩味,“这是三毛。”说着指指地上的三毛画,扬扬下巴以示得意。 “三毛?”不甚其解,他的确不知道。想起他与她之间还差着一个时空的距离,他忽的很想了解她的一切,她关于在那个世界的一切。更或者说,他已经容忍不了他对她的无知,她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看着他的求学样,席心缈回以一笑,向他解释起地上三毛的缘由来。 “这画很简单,我教你一个口诀你就会了。”重新拾起地上的树枝放于他手中,她的手握着他的手,“我只教一遍啊,以后你自己多多练习。” 想着堂堂一个血谷谷主以后会画出这样的卡通话,那场景一定很惊悚~~ 看着她满脸的兴奋,他亦是被感染,也不管她嘴角处那浮现的诡异弧度,手上是她温暖的触感,他不觉他的眉眼已经化成一池春水,只要她开心…… “大字不出头,两边挂灯笼,三天不吃饭……” “三天不吃饭不是饿死了么?” “别打岔,他就是不吃饭!”她一声轻喝,一瞪,某人乖乖闭嘴。 “三天不吃饭,把门关上,买了三根葱……” “他买葱做什么?” “闭--嘴!”已是咬牙切齿,他勾唇,透着邪肆。 “没看见葱是插?在他头上的嘛,买葱当然是当头发啦!”她吼得理直气壮。 “哦~~” “我说到哪儿了?” “买葱当头发。”他好心的提醒。 “……” 山洞里,一场教学还在继续…… 齐国皇宫。 宫廷内院,一抹灯光闪耀着光华,那里一宫装明艳少妇行步匆匆,身后跟着的一批宫女太监亦是亦步亦趋,前头宫女手持宫灯照路。那宫妇精致的妆容上有着掩饰不去的憔悴,眉间略显焦急,长裙曵地,熟练的穿过各走廊各殿间,却是朝着当朝皇后的寝宫方向走去。 栖凤殿。 大门紧闭,门庭上锁,入口处还留守着身穿铠甲的禁卫军,对于匆匆赶来要见里面皇后一面的人,他们却是在婉言拒绝着。 “程妃娘娘,七皇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您还是请回吧。”这名禁卫军面无表情的回绝着,言语里却是恭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的正妃---程妃,也就是程诗诗。 “放肆!本宫也算是‘任何人’吗?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程诗诗柳眉倒竖,瞪着杏眼,一派皇妃威严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属下不敢!只是七皇子有令……” 那人还有解释,程诗诗不耐烦急急打断,“本宫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算不得是别人。再说皇后娘娘是长辈,本宫作为后辈来给娘娘请安也要取得你的同意?” “可是……” “有什么后果本宫自己一人担当,本宫一人进去,你还不放心什么,还是连你也敢藐视皇家?”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既是如此,程妃娘娘就进去一探吧,只是望娘娘争取时间快些才好。” 几番挣扎下,守卫终是妥协,将门打开。心想着程妃乃是七皇子的妻子,她的话,他们估计不能不听,万一得罪了七皇子,他们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诗诗略一颔首,扭头对后面侍从道:“你们在此等候,喜儿,把披风给本宫,这皇后娘娘的寝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凉的?” “是,娘娘。”喜儿给程诗诗系上,躬身退在一旁。 就这样,身着一身黑色披风的程诗诗迈入了与冷宫无二的寝宫,他们都没有看见,就在踏进门的一刹那,女子眼中掠过的一抹幽深。 第九十八章 分晓 第九十八章分晓 世人皆说世事无常,这平日享尽荣宠的栖凤殿如今却如它的主人一般凄冷孤立于宫殿一隅,饶是冷宫也不过如此吧。(.好看的小说)栖凤殿内的凤凰光彩不在,禁锢的枷锁让她犹如深陷囹圄,栖凤,似乎就是从那一夜开始变成了锁凤。 偌大的宫殿,空荡的吓人,程诗诗眉宇敛抿,稍稍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减分毫。 她四处张望,拂开层层摇曳垂地的挂幔,最终将目光钉在了那个坐在梳妆台旁的皇后。 “你来了。”陈碧鸢一身明黄凤袍,发挽成髻,凤头钗熠熠生辉。 她背对着身后的来人,镜子里倒映的不仅是她精致的绝美容颜,还有那盯着她一脸深思的程诗诗。 “皇后娘娘知道诗诗要来?” “总归是要来的。”镜前的女子微微提唇,似叹似惋,声音空灵的好像下一秒便会飘散湮灭。 心下一沉,面上却是展开了笑靥,程诗诗看着已然起身转过来的一国之母,只见她宽大凤袍下的瘦削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只是她倔强的绷直着身子,眼底的青灰晦败却是怎么也不能被脂粉掩盖去。 陈碧鸢朝着程诗诗吟吟浅笑,那完美的笑靥让她觉得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面具。 “哦?那皇后娘娘可知诗诗是为何而来?”她也不走近,就站在来时的地方笑问着。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她答非所问,视线却是转移到了不远处那开的正艳的血红,眼神迷离。 顺着陈碧鸢幽幽的目光,程诗诗蹙眉凝着那如血般鲜艳的诡异之花,复又将视线回落在她身上,她好像是在看花,却又不像,仿佛是透过花看向另一个决然不同的空间。 陈碧鸢缓步走向那花近旁,手慢慢覆了上去, “曼珠沙华,彼岸之花,三途川畔,往生渡死。花开彼岸,花落黄泉,花繁无叶,叶绿藏花,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火照之路,血光接天。前生之思,后世之劫,无穷无尽,生生永念。你知道吗,今夜,它开的最盛。” 程诗诗的目光紧紧的绞住那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倏地眸光一寒。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窒默…… “吱呀---”门口被打开,一身黑色披风的人微咳着走了出去。 “娘娘受凉了吧,快快回去待奴婢熬碗姜汤喝了歇息吧。” 守卫见不到来人的面容,此时她的头也被掩于带帽披风下,只因见着这披风是先前程妃所盖,又见着喜儿如此担心询问,也开口恭声道:“夜凉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微微点头,有忍不住咳了几声,带着众侍从离去。 他们行过的廊道,慢慢的又暗寂下来…… “喜儿,你们都下去,本宫要一人走走。” “是。”朝着身旁的主子弯腰一鞠,带着众人退了下去,徒留那个身披披风的身影。 一阵夜风吹过,拂落了她的帽,黑夜里,显现出来的赫然是陈碧鸢的容颜!她的眸底凝着一股深色,抬头朝某个方向视去,刻不容缓,立刻离开。 城门外,齐景熏率先赶到的一行人与守卫在城门处的士兵又是进行了一场厮杀,齐澈虽是在这里布了一些防备,可是他大部分的兵力都是集中在与齐景熏对决的战场上。眼下齐景熏又是带着他的精锐之师攻打到城门下,这显然是在齐澈的预料之外。 守在城墙上的将士看见来的人不是齐澈却是齐景熏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士兵射箭攻之,可惜兵临城下怎么看都有失守的危险。 若齐景熏仅仅这样蛮横的攻城也还好,起码他的罪名是坐实了,但是他又是极具狡诈,声声吼着是齐澈嫁祸于他,带兵入城实为解救他的父皇,更是喊着乱臣贼子是齐澈。 他这一喊可不得了,打战最重军心,军心涣散,这战就已经失了先机。守城的士兵听得齐景熏这样的大吼一时间也乱了分寸,更是无心恋战,节节败退。齐景熏乘胜追击,撞击城门,眼看就要守不住。 “嗖!”的一声,划破夜空。 众人都在打斗,那声厉声只觉擦耳而过,待众人回眸时却呆呆看着一支利箭钉在了齐景熏的左胸口。众人俱惊。 这一箭来的来的极快且出乎意料,齐景熏骑马杀敌,却是没有注意到从暗处突射出的暗箭。喷出一口鲜血,眸眼阴厉且困难的看向那十丈城墙上从拐角口黑暗里走出的人。 待终于见得射箭之人后齐景熏身如雷击,目眦尽裂,不可置信的望着手里还拿着弩的女子,一身宫装,头顶凤头钗,正冷冷看着他,那样的陌生,不是他的母妃是谁! “皇后娘娘?!”众人惊呼,其讶异程度决不低于中箭男子。 而随后赶到的齐澈也是猛的一震,这样的一幕意外的叫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停在那里没有动作。 “为什么?”齐景熏一字一顿道,满口的鲜血却是随着张口的动作如溃堤般决出。紧拽着心口佝偻着身躯艰难的望向城墙之上的人,他的亲身母亲。 “太子意图谋反,身为储君却是其心不正,妄想谋害皇上,欺上瞒下,更是暗中集结兵力意图逼宫,本宫身为其母,得子如此难辞其咎,今日,本宫便要亲手拿下你这个逆子!” “轰隆!”闷天惊雷,刹那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一亮即逝。 或狰狞,或震惊,或愤恨,或淡漠……马上隐于暗处。 “哈哈哈哈……”齐景熏不可遏制的仰天长啸起来,一记长笑充满悲意,尽是歇斯底里般的疯狂,眼角似乎闪现着透亮的晶莹,终没有落下。 这样的变故让局势一下子有了惊天的逆转,本是胜利在望的一方只因那一箭,那一番话便被瞬间打入无尽地狱,永不得翻身。 一场较量,最终胜负已分,他赢得了兵力却失了最重要的借口,一子差,全盘输。 只是他不甘啊,导致他失败的,居然是他的母妃,不是任何人,唯独是她,唯独是她啊!手刃亲子,昭之其罪,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信服的? 好!好,好啊!齐景熏,你的好母妃啊! 齐景熏的眼眸慢慢的移过众人,他的兵,他的敌,熟悉的,陌生的,年迈的,年轻的……一张张脸在他眸底一一闪过,走马观灯般,终都模糊了去。 掠过城墙上的陈碧鸢,最后钉在齐澈似明未明的脸上,他笑,眼眸悲怆而苍凉,非恨非怨,仅仅是苍茫的无生气,他张嘴说着,却是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口吐血沫,轰然从马上倒塌,死不瞑目。 这一刻迫成的窒默让所有人连发出声音的力量也消失殆尽,没有打斗,没有声响,只是静静视着那个倒地后嘴角始终保持着笑弧的尸体。 齐澈坐在马上一直没有动作,就连看到齐景熏死去那一刻也只是眸底微微闪了闪,他的眼深弥且黑邃,看着地上的尸体,齐澈脑海里还回旋着刚刚他的话。 他说,“齐澈,我没有败给你,也没有败给天,只是我想不到,我是败给了……”还没有说完他便倒下去了,后面的字始终是卡在他的喉咙,伴随着他一起堕入阎罗。 齐澈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迎上了城墙之上,她还是身姿傲然的站着,风吹得她的身形更显消瘦,她只向这里瞥了一眼,便退身于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齐澈正想追,却是守城的一名将士拦住了他。 “七皇子,这里……”他已有所指的看向那群群龙无首的士兵,现在他们可是真真实实的成了叛军。 看着那群手持铁盾的银甲士兵没有先前的气焰与杀气,各个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主帅都死了,再怎样的争夺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归降于本殿,本殿自会奏请圣上不会责难于你们,你们意下如何?” 场下静的几乎能听到各自人的心跳声,“咣当”一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块铁盾掷落在地,一声下,仿佛如蝴蝶谷效应般的,瞬即便有许许多多的投掷声响起。 齐景熏率领的这支军队全部归降。 “这里交予你。然后抬着太子的尸首到前方战场言明情况,就说太子殁”言罢,驾马进城,那个皇宫,他现在必须赶快赶到那里。 闻言一怔,随即拱手一鞠,“诺。” 抬头处,不见其影,只闻得马蹄践踏之音渐渐远去…… 齐国的皇宫,今夜似乎特别凄清静幽,夜幕中的乌云慢慢拨开了一些,隐隐的疏漏出点点月华。 齐澈来不及换下身上的铠甲,走过廊道,越过桥道,高悬的灯笼透过薄纱析出光影,昏暗的灯火映向莫大的宫苑。 齐帝寝宫。 “常德啊,你说是朕的哪个儿子与朕最像?” 龙榻上,齐帝身着明黄绸质里衣躺于其上,他的话说的有些吃力,但是嘴角却始终上扬着,看着有些诡异。 第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第九十九章尘埃落定 “皇上?”许常德静侍在侧听得齐帝的询问一颤抬头,床上的帝王如今已经是风霜残烛,心里一恻,混沌的双眸有些 水光在闪动。(.) “你也不知道吧,”齐帝沉声一笑,语气有些莫名,“朕也不知道,朕的这么多儿子各个心思不寻常啊,但朕最看好 的便是太子与老七,虽是已经立了太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在犹豫,如果老七是太子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 齐帝眸光一芒,喘了口气,自顾道:“朕有意提拔老七的意思想必景熏也是有数的吧,不然他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朕将势力分散给他们二人,让他们自己去争,你猜怎样?他们果真争个一死方休。” 许常德脸色微变,朝病榻上的已然风烛残年语气却突然变得有些愉悦的帝王寻眸视去,他突然有一个感觉,侍候这个 君王这么多年,他原来以为他是了解他的,可是他刚刚的话让许常德觉得他自己一点也没有走进过这个帝王的心里。 他不懂了,面前的帝王让他觉得陌生。 齐帝幽幽瞥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眼神有一瞬的犀利,那抹利光叫许常德头皮发麻。 “常德啊,你说老七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老奴愚昧,不敢妄加评论。”欠身垂首恭声回答,齐帝飘忽的语气让他的额头已渗出了薄薄密汗。 “是么?”他微微沉吟,“那今天的药怎么不给朕送来了呢,莫不是毒粉用完了?怎么不去向老七再讨一些来呢?” 心里一窒,脚下一软扑通跪在地,“皇上,老奴-----” “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罢了,吃谁的毒药不是药呢,你扶我起来。”对地上不住磕头的许常德摆摆手,齐帝显得不 很在意,相对于许常德的震惊他显得镇定很多,好像对这件事早就了然于心。 许常德连滚带爬起身,颤巍巍的将瘦的皮包骨的齐帝扶起让他靠在床栏上,后面垫起一个软垫。(.好看的小说)做好后复又跪下不住 的磕头。 齐帝也随了他去,当做没看见,却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急急走来的齐澈。 齐澈一回宫便直接向齐帝的寝宫赶去,一进门便见许常德跪在一旁拼命的磕头,鲜血从他磕破的额头汩汩流下,纵横 在枯树枝般的脸上,而他浑然不觉。 反观他的父皇,一脸的淡定,他那枯瘦的身体和满头的白发,有一瞬灼了他的眼,但也只是一瞬而已。看着他笑着凝 视着自己,眼里没有震惊,只是了然。好像就只为等待他的到来,不,应该说是等待踏进这里的胜者。 蹙紧了眉,齐澈半眯着眼睛,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逆贼拿下,叛军归降,而太子,已经 去了。” 他盯着齐帝的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想从齐帝的眼中窥出点点的异样,可惜,齐澈失望了。齐帝像是早就猜到了这样 的结果,他的反应平静的叫人心生惧意。 齐澈嘴角一绷,审视地盯了他一眼,眼神却很快一暗,眸光突然深了下去,“父皇好像并不吃惊?” “呵呵,老七,”齐帝一声沉笑,声音带着病重的沙哑,“你与景熏是朕精心调教的,今日的一切朕早已料到,无论 是你们谁来,都在朕的意料之中。” “父皇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感到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由心间弥散开去。 “一切还得从朕知道你一直是韬光养晦开始,本来太子已立,若无意外景熏便是日后的君王。可惜啊,老七你也是个 有野心的人,你有意将自己的才华与谋略透露给朕,又造成是朕自己发现的错觉,呵呵,这招不得不谓之高。 不过既然你意如此,朕便装作无知又如何,慢慢的,看着你与景熏之间的明争暗斗,你的能力叫朕欣喜,如果没有景 熏,你绝对是帝王的最佳之选。 是的,看见你羽翼渐丰,那勃勃野心绝对是一个帝王必备的条件,而你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一个君主的规范靠拢。朕的 天平开始慢慢倾斜了,朕想立你为太子,可是废黜太子一事非同小可,所以朕就想了一个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在不废太子的同时壮大我的势力,形成与太子旗鼓相当的局面,等待我们眼里已经容不下对方的存在 时,放手让我们自相残杀,优胜劣汰,你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选出你的继承人。” 听着齐帝那近乎狂热的语气,齐澈只觉心里荒凉一片,眸中猩红,紧紧握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接上他的话。 “你不在乎死的是谁?” “哼,有舍方有得,”齐帝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似是很奇怪齐澈这般提问,“如果不是你们之间的厮杀,怎能选出 优质的继承人?又怎能将齐国继续壮大?若不是想着能让你们更无顾忌的放手一搏,朕又何苦在你们刻意下毒的时候 装作不知?还是你跟他都以为朕真的老糊涂了?” 齐澈闻言一惊,“你知道?” “如何不知?你跟太子对朕可都是不放心呐,太子给朕下药,你也给朕施毒,”目光又幽幽转向那跪着的人,语气肯 定,“许常德是你的人吧。” 齐帝历眸倏地一散,又换上了诡异的欣赏,“连朕的心腹都能为你所用,善于利用,是为为帝之道,老七,朕对你可 着实佩服的紧呢!”随即陷入无边的喃喃自语中,“哈哈,有了这样的继承人,朕也无愧于列祖列宗了,齐国壮大有 望啊。” 齐澈盯着那个已然陷入疯狂的老人,手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深弥的黑眸中透出一抹讥讽的悲伤。 原来,齐景熏,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手中布下的棋,他早已预设了结局,可笑的是他们连身为棋子的自觉都没有 ,像个白痴一般在他的掌控下做着一切,以为瞒天过海,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都是可笑的独角戏,自导自演。 连他自己,这个设局者,也很配合的串场一番。最后,戏演完了,主角出现了,他再站出来宣布:戏,结束了。 齐景熏败了,败给了他的母妃,他胜了,却也是败了,败给了他的父皇。而他的父皇呢,胜了吗?不,没有,他也败 了,败给了他自己,败给了生命,他已时日无多。所有的人都是失败了,这场赌局里,没有赢家,全输了,输得彻底 ,输得干脆。 转身走出,在身后癫狂笑声戛然而止后,他微微一顿,终是踏出。 里面的帝王,疯了,死了…… 皇帝算计自己的儿子,儿子毒害自己的父皇,母亲手刃亲子,兄弟互相残杀……呵呵,这皇宫,倒真的是没有一块净 土了。 谁的是谁的非,本就纷杂,来来去去,从来都没有清晰过,世间如此,皇宫,亦如是…… 齐澈前脚刚踏出去,马上便传来了栖凤殿失火的消息,脑海里掠过那站在城墙高头的瘦弱身影,一运气,朝着那里飞 去。 待他赶至那里时,栖凤殿已是火光冲天,映红了那上方的一大片夜空。宫女太监纷纷提着水桶扑火,可是效果杯水车 薪。 齐澈停在被熊熊烈火包围的建筑面前,眸中倒映的是汹涌的火光,他仍是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不停提水扑火的宫娥 太监,眸中影影绰绰,她杀了她的儿子,现在,她是在以死谢罪吗?连着这个与她身份一样高贵的栖凤殿一起毁灭掉 “殿下。”喜儿匆匆跑来,面有焦色,看见齐澈蓦然一喜。 “何事?”他认得她,是程诗诗的婢女。 “程妃娘娘正在昏迷不醒,您去看看她吧。” “怎么回事?”齐澈拧眉转身,将正脸朝她。 “娘娘本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后来不知怎么皇后娘娘打晕了娘娘自己乔装成娘娘的样子去的城门,待奴婢回过神来 为时已晚,皇后娘娘回来后便引着了火还把娘娘给丢了出来。现在娘娘还在丽妃寝宫里躺着呢!” 喜儿说的焦急,挑重点将情况禀明。 齐澈听着喜儿的解释眉头皱的愈发深,却还是在喜儿的不断请求中朝丽容殿赶去。 丽容殿偏殿。 喜儿口中昏迷不醒的程诗诗此时却睁着眼,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她躺在床上,将刚刚发生的事又捋了一遍,应该没有 出纰漏。不该存在的人都已经消失了,齐澈他应该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房内四下无声,她的耳朵却嗡嗡在响,皇后临死之前对她说的话她怎么也抹之不去。 她说,“深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却也一个比一个惨,我算一个,你也是其中一个。我早就知道我逃不过今晚, 只是想不到替他铲除威胁的居然是你。你以为皇宫里的人都是有心的吗?程诗诗,你相信吗,你将会是下一个我。” 说完,她便凄厉的笑着,血涌了一地,染了她的衣,模糊了白洁的大理石。 不错,她是服毒自尽的,在她面前倒下,她看着她缓缓笑着倒下。 程诗诗倏地闭了眼,嘴角微掀,齐景熏到死也不会知道,他其实是死在她的箭下! 置于皇后的诅咒,她拭目以待着! 待到齐澈赶到后,程诗诗早已准备好说辞,齐澈虽隐隐有些怀疑但终是信了去。况且,接下来的大堆事还等着他的处 理。 明宣帝驾崩,逆贼伏诛,他顺理成章的继位登基,号明崇。丽妃封为太后,程诗诗升为皇贵妃,白洁因怀孕特封为洁 妃,另外一些侍妾也相应封为贵人婕妤。后位悬空。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百废待兴,一切正慢慢走上正轨,在明崇帝的引领下,一个焕发别样风采的大齐正傲然屹立于 三国之中。 ----- 擦汗,第二卷《心之碰撞》部分完结,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有关于下一卷的内容提要,精彩不容错过哟~~ 第一百 凑个整数,下卷 介绍 第一百凑个整数,下卷介绍 第二卷终于完成了,好兴奋,好感慨,9月虫子要开学了,恩,开学就表示时间少了,2号坐动车出发,首先先让虫子把丑话说在前头,上学后虫子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码字,你们不知道,虫子是龟速,一篇文,虫子要足足4个小时左右,真的很慢,所以在8月里也只是保持一天一更,9月的话,估计真的是拮据了,日更我估计有点困难,而且大纲还没有列完整,虫子还要再修改修改。 啊啊啊,真的是很头疼啊,虫子荣升为大二了,写文毕竟是娱乐,学生嘛,还是以学业为主。 但是各位千万千万不要把虫子的收藏掉了哈,虫子最怕的就是这个,可怜可怜虫子吧,那可怜的收藏~~ 再次郑重声明,上学期间不会停更,只是在调整,尤其9月的话如果真的不能日更也请各位海涵海涵,见谅见谅啊,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说了这么多废话,虫子的小心肝还是忐忑,各位可以口水虫子,可以抨击虫子,但是真的不要掉收藏啊。 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写文能坚持到40多万字你说我容易不?容易不? 最后真的是嘶吼啦:不要掉收藏,谁掉我跟谁急。 呜呜呜,怜悯一下啊~~虫子的书不占地方的,一个小角落就可以,而且虫子也不是不更啊,还是都有更新的。[] 我这低声下气的样子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整个一狗腿! 好了,不说了,介绍一下下一卷的剧情。 一:小三归来。那个不是说寒寒太虐了吗?我让小三雷青青回来了,专门气席心缈~~其中包括离间计,苦肉计,欲擒故纵计and?xxx?若干计~~误会加深。 二:终极大boss戏份增多,露面了,其中给寒、席之间设置了很多障碍。因为boss跟寒有仇。boss跟其中一个国家也有点牵扯,不好对付。 三:冰凝被掳,席心缈受要挟。 四:不肯善罢甘休的程诗诗。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席心缈这次被陷害受苦了。席入狱期间偶遇一个神秘老者得知一个惊天秘密,她的身世之谜,还有一个宝物的神奇功效,跟穿越回去有关。 后席心缈离奇失踪,引发了很多事。 重点介绍主角其中有些场景的激烈言辞,很震撼哟~~ 齐对程言:你当真我什么都不知么?我不杀你,相反我还要留着你,但我永不会碰你。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如何彻肤的思念着一个永不能得到的女子。我要你做齐国最尊贵的皇后,同时也注定是全天下最悲哀的女人。我痛,我要你比我更痛! 寒寻踪而去:纵使倾覆天下,也要再觅芳影,如若不然,天亦同逝!阿琼,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影血洗程家:血影者听令,程姓者,杀无赦! 皓言:以此血誓,终有一日,吾将率领百万雄师挥军而上,那时,定要血染你大齐江山! 啦啦啦,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一卷,席心缈与寒寒会终成眷属哟~~修成正果啦,啦啦啦~~撒花,收藏! 收藏,收藏……省略n个收藏~~ 敬请期待第三卷《宁负如来不负卿》 第一章 她的地盘 第一章她的地盘 秋逝冬来,昔日争夺的战场灰败了一地,萧瑟了一季,最后,还是被一片白芒掩盖了天地……安静下来的京城就如它此时被银装素裹的外饰一般,洗尽铅华,等待下一个轮回的更替,重新焕发一次生机。(.) 静下来了,纷纷扬扬的白雪飘落人间,润物无声,好像在这样的安抚中,曾经疮痍的心也在慢慢的复原,慢慢把不久前的那场巨变适应下来…… 新帝即位,有关党羽尽数拔起,牵连之广几乎是整个朝堂都有了一次巨大的换动,新帝大胆改革,启用新人,昔日跟随新帝的旧臣虽是有升有赏,但是其实上众人都清楚,他们已经是外强中干,势力均分,相互牵制。 到头来,他们还是被新帝排在了外面,因为,这个刚刚即位不久的皇帝较之于驾崩的先帝,无论是哪方面都是不可置疑的青出于蓝,可是嗬,这位帝王之心更是难以捉摸,君心难测,他的疑心于明宣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任何人---他都不相信。 金銮殿。 齐澈终于一身明黄的堂堂正正坐在这个最高的位置,极目远眺着城下的飘雪人间,头顶金质皇冠,上嵌一颗硕大夜明珠,荧光点点,为这个君王宣告着他的无上身份。 精致妖冶的面庞多了一份属于帝王的傲然与凌人,成稳,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下面还跪着一个宫装贵妇,很年轻,周身打扮尊华非凡,狐裘披身曵地,步摇金钏缭绕青丝,却是颤巍巍的伏地跪在冰凉的地上。 “皇上,家父年老体迈,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可否恳请皇上怜悯家父对大齐,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收回成命,臣妾保证,家父归老后绝不会再过问朝政,请皇上开恩啊。” 说着,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娇颜对上龙椅上的帝王,她的夫。言语恳切,神态焦急,不正是如今齐国最尊贵的女人,明崇帝的宠妃程诗诗? 不是说程诗诗是帝国除太后之外的地位最高的一个人,后位虚设,不过看齐澈对她的封赏,说是宠冠后宫也不过分,她这个皇贵妃俨然是与皇后无二,如今她这般的委屈样倒着实叫人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高位上的人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动容,本是眺望大殿外白芒景色的齐澈似乎才听到程诗诗的苦求,悠悠收回视线,凝向她,眸光深弥: “程妃此言差矣,”齐澈的声音带着一丝空蒙的迫力,“自古君无戏言,大学士为齐国鞠躬尽瘁,如今他既自己提出告老还乡,朕也感其心之坚决才会应允,如今程妃多说无益,朕答应你,必会加派人手护送大学士安全抵乡,朕想一个人待会,你跪安吧。” 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程诗诗本还想出声却碰上齐澈略显不耐的表情,心下一窒,将已经到喉间的话咽下,语调微暗,垂首弯身一鞠,“臣妾告退。”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他只是久久的凝望着殿外的风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身影。 他对她的承诺他没有忘,那晚的约定他也一直谨记着,席傲天那日虽是被他软禁起来,可是他也为难他半分,直到他夺嫡成功,即了位,他还是没有为难他。他不愿再呆在朝廷,他便如他所愿并封了他为永乐候颐养天年。很多人告诉他席傲天留不得,可他不听,只因,他是她的父亲。清君侧,他清了所有人却惟独留下了一个席傲天,只因她,只能是她。 现在,整个齐国,都是他的。没有什么事他不能得到的,可是,灰蒙蒙的空中他似乎能看到一个女子的策马的身影,那她呢?今生今世,他可还有机会得到? 雪依旧下,飘落空中,飘进那家唯一一个没有因几个月前的那场风云覆没的家族。 席傲天交接了兵权,隐退被封为永乐候之后还是一直住在这个将军府中,这里,曾经装着他的理想,有他昔日的辉煌,生根发芽的地方,他舍弃不掉。只是,偌大的将军府,以后他便要一直守在这里,直至终老。 府里的院落很多,可他却是选择了当年席心缈的母亲淑儿居住的小院定居了下来,种花除草,不问世事。 不过闭关前他倒是意外的收了一位义女,她远道而来,近日就一直在另一处的院落里。 寒青阁。 这里便是席将军的那位义女的住处,离席心缈的日落苑不远,不过这寒青阁的此时的主人自从那一日在安然居与日落苑的正主发生一次冲突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席心缈的院落,两人之间闹了不愉快,想必她也不想出去招人嫌。 所以两个院落虽是相隔极尽,但是却不曾照面,于席心缈,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小姐,这是您早上说要吃的燕窝,您要不要吃些?”一个翠衣丫鬟接过刚进门的红衣丫头手里的瓷盅,对着梳妆镜前的女子道。 “怎么现在才送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席傲天不久前收的义女,她转过身,蹙着眉不悦道。 闻言那红衣女子将头低的更低,“管家说账房的任何开销都要记录在案并要告备小姐,所—所以晚了。”说完,身体竟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红衣丫头口中的小姐不是别人,正是席府的大当家席心缈,从她接管席府开始,事无巨细都要经过她的口的同意,到底,她才是主人。 “哼,这个席心缈倒是存了心要跟我作对了?连个燕窝也要经她的同意,这口气,憋得实在窝囊!” 猛的一拍桌面,脸色已是难看至极,不似一般的女子长着弯弯柳叶眉,却是如男子一般英气十足,此时却是横眉倒竖,杏眼圆瞪,似乎能喷出火来。 “不行,我要找她理论去!”一抓手里的火红长鞭,眼看就要冲出门去。 “小姐(雷小姐)!”一看不得了,两个丫头一人拽手一人抱腿的制止那个几乎要夺门而出的女子。 “你们闪开!我倒要叫席心缈看看我雷青青是不是好欺负的!”甚怒中的雷青青被死死拽着进退不得,火气更大,一脚踹开了脚下的一个丫头。 可怜那被踹开滚了好远的丫鬟一声哽咽痛苦的哽在喉间,面部扭曲,眼里更是急得唰唰的掉着眼泪,连滚带爬的爬到雷青青的脚下,死命着拽住,苦苦哀求。 “雷小姐,您请息怒,求求你,不要去找小姐好不好,到时扰怒了小姐我一定会被逐出府的,求求您不要去啊……” “好你个狗东西,你怕你家的小姐逐你出府,你就不怕本小姐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命吗?不想死的给我撒手!” 雷青青暴怒,心里想着居然一个下人居然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却是对那个狐狸精恭敬的紧,早已赤红了眼,抄起手中的长鞭就要落下。 “小姐息怒!”一旁的云儿赶紧出手将落下的鞭子握在手中,顿时一阵热辣,粘稠的感觉弥漫在整个手掌,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 “云儿,连你也想拦我?!” “小姐且听云儿一言,现在我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将军虽认你为义女,但比起亲身女儿、现在的席府大当家席心缈您确实算是一个外人呐。您想这个席府上下全都听令于她,这是她的地盘上,我们人微言轻,紧紧仰仗着将军的庇护不是长久之策啊,您忘了那日发生的事情了吗?她,的确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 最后的几句话云儿满含警示,雷青青听了进去,执鞭的手像是经过挣扎般的缓缓落了下去。眼中泛起一丝恍惚,陷入了回忆: 一个月前,她与云儿赶至京城,不料途中遭奸人暗算所幸被席将军所救,出于感激,她便告知了自己的姓名,谁料席将军听后却准确的报出她父亲的名字。 原来,在席将军早年打战的时候曾被她父亲帮助过,现在被他遇上,而她自己暂时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便被席将军认为义女留在了他的府邸。 席将军出言她父亲早年帮助的感激,便任由她在空置的院落里挑一间居住,她也不推脱,带着云儿在丫头的领引下四处看着。 后来她看上了一个叫安然居的地方,是她自己发现的,她一看就喜欢,可是那丫头却是脸色煞白的要求她再换一间。 她雷青青看上的东西怎会轻易放弃,不顾丫头的阻拦她强行进入,却是一个死过人的房间,里面还放着一个牌位。 “雷小姐,这里不行,您再换一个地方吧,这里是小姐的禁地,不准外人进的,我们赶紧出去吧。”那个带领的丫头急的差点落泪,一张脸更是没有人色。 “谁说要换了?我就要这间。来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死人东西都给我搬出去,本小姐就要睡这间,今晚就睡!” 几次劝告不下,那丫头差点哭晕过去,却是被门口冲进来的一双人打断。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要住婆婆的故居,识相的赶紧滚出去,要是被我们小姐知道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章 你可知错? 第二章你可知错? 闻言雷青青一怔,抬眸向冲进房的一双人视去,却是两个长得一般无二的双生姐妹,就连怒视,也是看不出丝毫的诧异,俨然一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雷青青受的气着实不小,亦是趾高气扬的回过去。 “呸,你算是哪门子的小姐,整个席府就算是已经出嫁的大小姐还在,也不能忤逆了我们小姐的意思,你一个外人竟敢对婆婆灵位不敬,哦~~你死定了!” 咚咚平时也是泼辣惯了,素日里又有席心缈惯着,府里的下人哪个敢得罪于她,如今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泼辣户教训,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就凛冽回嘴,毫不示弱。 叮叮在旁边帮腔,俨然一对小老虎。“你触犯了小姐的禁忌,还不快滚出去,免得惊扰了婆婆的神位!” 这平时吵得最凶的双胞胎一旦遇到了共同的敌人,便会统一的一直抗外,倒是团结的很。 “好啊!”雷青青怒极反笑,一手指向那个带路的小丫头,厉声喝道:“你告诉她们,本小姐到底什么人,一群狗眼不识泰山的野丫头!” “咚咚姐,她―她是老爷刚刚认得义女,所以,她―她也是我们的主子。”怯怯的看向那对双胞胎,声音几若蚊吟。 “你就是老爷新认的义女?”双胞胎狐疑的盯着雷青青瞅了半天,似乎还是不敢将军居然会认了一个刁钻泼辣的泼妇的当义女。 “现在知道了吧,一群狗奴才,还不给本小姐磕头认错。” “啪”的一记长鞭落下,掷地有声,像是示威,却是吓的双胞胎一个踞趔。 “就---就算你是义女那又如何,将军府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我们的小姐,将军早就把席府交给小姐打理了。我警告你啊,如----如果你敢打我们,被小姐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结束在又一记的鞭掷声中,“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今天我就送她一份见面礼。”雷青青冷冷一笑,“云儿,给我张嘴。”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好?”云儿有些犹豫的启齿,她主子的性子到了别人家里还是不知道收敛,就算老爷曾对将军有恩,这样是不是有些反客为主了? 双胞胎听得那个暴女要教训她们,是有惊又气又惧,“你不能打我们,你没资格!” “哼,如何打不得?我倒要看看,一个主子教训奴才是不是也要经奴才的同意!云儿你让开,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亲自来。” 一把推开云儿,晃着手里的火红长鞭慢慢踱近,有节奏的执鞭拍击掌心,在双胞胎不断后退的动作中倏地眼眸一厉,手一扬猛然落下。 双胞胎退无可退,抱紧对方猛的闭眼,等待着预料中的一顿鞭笞。过了一会,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这才缓缓睁眼巡视而去,面前,却是已有一个女子以手挡住了挥落的手。 “就算她们有错,也自会有小姐教训,不劳你费心。” “冰凝姐!”双胞胎惊喜呼道,仿佛看到了救星。 “是你!”雷青青视清来人后更是惊愕,居然是她?!那个狐狸精的婢女。震惊之余也是一时忘了还手。如果那对双胞胎说的小姐也是她的小姐,而她是她的婢女,也就是说,她们的小姐、抢她男人的狐狸精,就是那日在擂台上看到的那个女人?! 她居然是将军的女儿,而且,还掌管着整个将军府!怪不得,怪不得她有那份气魄,就连婢女,也是不卑不亢。 忽的,心里的那股妒意再次升起,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拥有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出色的容颜,就连属于她的男子也围着她团团转? 牙齿咬的咯咯响,较之之前的怒气更多几分骇人的阴鸷与不甘。[] “你只是一个奴才,我是干爹认得义女,也就是你们的主子,你确定要跟我为敌,你们又将干爹置于何地!” “你的确是老爷认的义女,但是我们的主子却只有一个,还有,我们不会对你动手,是因为小姐不希望老爷为难。” “哈哈,真是好笑,”雷青青直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还有一个下人说是因为害怕主子为难不敢还手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干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还手喽?” 冰凝沉默代表承认,双胞胎刚想出声却被冰凝一个眼神制止,抬眸对上雷青青的,眼里坦荡。 “那----这样呢?”随着雷青青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的音调一记掌掴“啪”的响起,她倨傲如女王般的睥睨着脸已然偏向一边的冰凝,她嘴角溢出的血丝叫她心里痛快,那是全身细胞都打开的酣畅淋漓。 房内抽噎的声音不知何时早就停下了,眼下因着那声响亮的脆响全场噤声,空气一下子静窒。 “真的不还手?”雷青青有些不敢相信,收了手,语调微扬。 “臭婆娘,你敢打冰凝姐,我叮叮跟你拼了!” “我也是!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双胞胎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上去,却被冰凝一把拦下。 “好了吗,如果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冰凝声调还是如平镜般没有起伏,好像被打的不是她一般,拽着一脸愤恨不已的双胞胎就要出去。 雷青青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就要离开的冰凝刚要出声却不料门口的冰凝自己停下了步子,如雕塑般钉在那里,雷青青站在她的身后,甚至都能感到此时气氛的陡然的紧张与压迫。不止是她,全场的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中。 “小姐!”门口的三人同时惊呼,雷青青甚至能从双胞胎惊喜的大叫中区分出冰凝那不同寻常的颤抖,她居然是在害怕!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虽是做好了准备,可是在真真实实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披着淡青色大氅进来时,那份傲视天下的气势生生逼退了在场的所有人,任何人都不敢接近一步,包括她,都不得不以仰视的角度仰望着她。 直至她悠悠落座意态闲闲的瞥过来淡淡的一个眼神,直至她慵懒的话语轻飘飘的飘过来眼睛却是视着手中的暖手炉时,直到双胞胎分别恭谨站在女子两侧却以仇视的目光瞪着她时,她才恍然回神。 “冰凝,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席心缈似乎很畏寒,手炉紧握在手,心思寻思着以后是不是该再加强锻炼了,话毕,却是将手炉给了咚咚又向叮叮讨了巾帕给婆婆的灵位擦拭起来。 似乎手中的活才是她专注的地方,置于雷青青,从一开始就被无视了彻底。 “扑嗵”一声跪在地,冰凝脸色一变,话音微抖,“小姐,冰凝----不知。”但是,她就是知道,小姐这次,是真动怒了。 “不知么?”席心缈冲着手中的牌位满意的点点头,复将其放于原位,叮叮赶忙接过帕子,而咚咚早已将手炉恭敬递上,终是看向地上的冰凝,而双胞胎哪敢帮腔,识相的闭嘴才是对冰凝姐最大的帮助。 “那就先把那巴掌还回去,有客来访你也不用太吝啬,就让她看看席府是怎样分对象待客的。” “是。”她永远不会忤逆她主子的话,遂站起身,通身凌然,朝着雷青青走去。 “你―你敢!” “啪!啪!”干脆利落的两下,雷青青的双颊瞬间肿起,她抚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赏她两个巴掌的冰凝,复又怨毒的瞪着发话的正主---席心缈,下唇几欲被咬破。 云儿急的满头大汗却是无法动弹,原来她不知何时被点了穴,动不了身,说不了话,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小姐被掌掴。 “席心缈,你居然敢?!” “冰凝,现在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吗?” 席心缈连看一眼雷青青都嫌多余,只是支额凝着冰凝,表情淡淡。 “席心缈,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吗?”雷青青几乎是吼着出声,腹中的怒火几要将她撕裂,朝着席心缈的方向就是猛烈的掷鞭。 “啪!”长鞭击肉划破布料的声音,却是雷青青自己被长鞭伤到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而她的面前,却是影执剑居高临下的直指着她的喉咙,眸中阴寒冷血,叫人不寒而栗。 “你敢伤我就不怕跟你父亲交不了差?”雷青青是得意的,微扬着下巴,她赌席心缈不敢下手。 “影,哪天我看她不顺眼了你就一剑结果了她,碎尸后当花肥。现在,将她们丢出去,不要弄脏了这里。” 席心缈起身越过地上的雷青青,自始自终,她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她记得她说过,她不配。 “是。”影收剑领命,不像有假。 席心缈走了双胞胎,冰凝尾随而去,置于这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日落苑。 艳阳高照,积雪微化,枝头冰晶透亮,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的寒气更凛冽刺骨,幽清的院落,冰凝一人跪在席心缈的房门前。 她深吸了口气,微微跪直身子,纵然身体瑟瑟发抖却是不敢起来,她到现在还在回想着小姐进屋前留给她的一句话,“冰凝,你想明白了再起来。” 第三章 只是一个外人 第三章只是一个外人 看见收藏被各位一直保持着,虫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已经做好掉收藏的准备了,可是打开一看,居然一个都没有掉!真的,虫子的眼眶有些湿润呐~~虫子再次给各位一个保证,本书不会坑掉,一定会完本的!写了这么多,虫子自己已经是舍不得放手了~~只是大二的课程都很满,最近事情多,昨天又去了市区面试找兼职~~不过还是赶紧传了一篇,明天也会有更新的,假期虫子努力写,码完字还要做自己的作业,而且虫子打字很慢,最近传文不规律,大家见谅一下哈。(.无弹窗广告) 筒子们,中秋快乐哈!! ---- 时间慢慢在积雪化雪的过程中悄然流淌,寒意更刺骨。 只是那个依旧跪在雪地里的绯衣女子就如一座雕塑般岿然不动,膝盖钻骨的疼痛早已麻痹了她所有的神经,反观她的面容,竟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三分,僵硬、顺从却也倔强。 冰凝足足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寒气入骨,整个身子依旧僵硬的不听使唤,连发抖打颤的力气也消失殆尽。她心里清楚,这双腿若再耽搁下去,必废无疑。 可是那又如何,她触怒了小姐就该受罚,虽然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她认什么错。 凛冽寒气的凌虐让她的听觉也有些衰弱,直至一双素色蜀锦加云纹的绣花鞋出现在她的眼底,冰凝怔怔顺着来人抬头, “小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命令冰凝跪在门外的席心缈,披着刚刚的那件青色大氅,只是撤了手炉,她略低头,直视着跪着的冰凝。 看见冰凝已经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是倔强的跪在雪地一声不吭,黑曜的眸子终究还是有一丝触动, “起来吧。(.好看的小说)” 双胞胎见主子已经发话,赶紧小跑出去一人一边的将那个已经根本起不来的冰凝搀扶起,还不忘拍落她身上的积雪,“哇,冰凝姐,你身上好冰,快回去洗个热澡,我再叫厨房熬些姜汤给你去去寒。” 咚咚连忙将一件雪狐大袍给冰凝披上,那大袍通身雪莹,触感细腻柔化,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一个丫头哪里会有这些! “小姐---”冰凝深深凝着从一开始就只说了一句话的席心缈,喉间隐隐有丝颤抖,任双胞胎怎么拽就是不肯走。 “冰凝,我现在问你一些问题,我要你保证,你的回答定要字字真心,不要有丝毫的顾忌,明白吗?”她的话,轻而冷冽,不容置喙,比那天际又飘起的雪花还要缥缈。 “是,小姐请问。”冰凝点头凌肃致意,撤离了双胞胎的搀扶的那一刹身形猛地摇晃,叮叮刚想上去扶持却被咚咚拦了下来。 “跟我之前谁是你主子。”席心缈背负了手,盯着对面在风雪中萧瑟却倔强坚持独立站着的女子,看不出情绪。 “是将军。”冰凝答得毫不犹豫。 “现在呢?” “是小姐。” “如果席傲天要你杀我,你会如何做?”她语气轻描淡写,眼中却隐隐有一抹严厉。 “小姐!”旁边的双胞胎早已惊呼出声,纵使是冰凝也是稍有错愕。 眉宇敛抿,她沉声郑重道:“冰凝会自杀。” 席心缈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异常,对冰凝的回答也是不置可否,继续道: “如果我要你杀席傲天呢?”墨黑炯利的眸锁住她,不容她有任何的退缩。 平地惊雷,席心缈刚刚的话就像一颗炸弹引爆了全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天下间恐怕也只有席心缈一人能说的淡漠且坦然。弑父之举,自古天理不容,纵使冰凝她们跟在席心缈身边多年,可是听到她这样的问题,即使是‘如果’,也已经震慑她们久久不能回神了。 冰凝一瞬不瞬的视着席心缈,久久对视中,她缓缓开口:“冰凝会杀了他,然后再自杀。”语速平缓而铮铮有声。 那是顺从,是忠诚,是誓死也要完成任务的死忠。 “冰凝姐,你疯啦!”双胞胎瞪大眼的惊愕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她们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们一定是疯了,主子疯了,连冰凝姐也疯了,全都疯了! 雪中的一主一仆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了一般。纷纷扬扬的雪花模糊了她俩,在她们和看着她们对话的她们之间隔起一道梦幻且唯美朦胧的薄障。 脸上突然感到一点冰凉的水意,抚手上去,只留体温的触感。那里,曾经落过一片雪花…… 席心缈伸出手掌,眼里倒映的是落于掌心又马上化为雪水的一幕幕。 “冰凝,现在你可明白了?”席心缈收拢拳头,连着掌心的水渍一同隐于袖中,扭头看她,眼里无悲无喜,也无指责。 “小姐,冰凝知错!” 冰凝的声音有些哽咽,“扑嗵”一声再次跪下,“是冰凝自作主张了。” “冰凝,你既已认定我为主子,就不该让其他牵绊阻碍视听,影响自己的判断,记住,你---只有一个主子。 你曾经的主人,在你看来他虽然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但你还是视为恩人,他更是我的父亲,可是,在我看来,他,席傲天,也仅仅是个席傲天罢了。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是,冰凝晓得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怎么能自作聪明的认为这样一个淡寡冷情之人会因为将军的关系放弃自己的原则底线?她的小姐,是高贵的,不可亵渎的,同时也是不可侵犯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下去吧。”席心缈摆摆手,转身独自向竹林走去。 冰凝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忽的眼底一热:那个身影,为什么还是那样孤单寂然?这漫天遮地的冰凉,可是那个女子从心里发出的? 她不知道,连那个女子本人,也不知道…… 竹林里俨然雪海,人在里面只觉渺小,只是那个青色的身影却是不屈的,孤寂的倔强。 席心缈就静静的站在一角,仰头看向灰败的低空,从灰蒙蒙天际落下的飘雪轻轻的打在她的脸颊,她勾唇,闭了眼。 雪花像雨水一样一滴滴打在脸上,一点点的冰凉,一点点的融化,再一点点的消弭,最后无痕。 似乎过了挺久,她感觉不到脸上的触感,脸侧隐隐的传来一股寒气。再睁眼时,一把画着孤舟垂钓的油纸伞映入她的眼帘。 伞柄处那修长洁净的手指就停在她的脸侧,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 “雪水太寒,莫要伤了身子。” 耳后是他温润微沉的关怀,他的声音仍旧淡淡,却弥漫着一股清浅的温柔。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他身上独特的莲药香,是她迷恋的味道。 席心缈转身,毫无意外的撞进一汪深邃浩淼的蓝湖,她的回答有些莫名:“现在凉透了,以后就不怕寒了。” 将移至自己头顶大半的伞推到水冽寒那边,他的身上何尝不是积了一层雪? 席心缈转身自顾走向更深更远的密林,水冽寒亦是跟随而上,只是那伞却是再次毫无意外的落在了席心缈的头顶,不偏不倚,刚刚好将女子的身子罩住。 “啊琼,有时候你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什么?”她停下脚步,侧头,却不看他。 “为什么要让她们误解?” “你------”席心缈脸色微变,凝向他。 “是,我知道。”水冽寒只视着她,眼里是了然的温莹素淡。 “不算误解,我本来就是一个嗜血冷情之人,一切妨碍我的人都必须死,一切的情感都是可以割舍的,”她语气轻嘲,嘴角冷冷一牵,继而道:“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杀不得的。” 空气里似乎幽幽的飘荡着一声虚幻的轻叹,是风?是雪?是人?无从知晓。 “她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我知道,论忠诚,冰凝的确还达不到我的要求,她有羁绊。”席心缈沉了眸,瞳微暗,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下属,只能听令于她,更不能妄想尚自决定自己的生死。下属的生死由不得他们。可是冰凝…… “她是个好姑娘。”这是她唯一破例留她在身边的原因,虽然她不是她要的下属。 “恩……”知道她的意思,水冽寒也不再强求,一切的危险,他都会替她挡着。只因,他许诺过她给她一个任意飞翔的天空。 “阿琼……” “?” “你总是给别人以救赎,哪怕是以别人不理解的方式,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 “我不需要。”她决绝而吝啬的打断他的希冀,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关系,好像那山洞的朝朝暮暮都是南柯一梦。 男子一怔,他深深看着她,目光深弥且狂热,一声沉笑,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没关系,你若飞升,我陪;你若沉沦,我随。今生今世,你是摆脱不掉我了。” …… 他先走的,留给她那把伞;她是后来走的,留下的,还是那把伞。 飘雪纷繁的竹林中,那撑开侧立的伞在慢慢模糊,湮没…… 第四章 一声奈何叹 第四章一声奈何叹 最近脑子一直在凌乱中,虽然一直都有写的冲动但是一打开界面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进度进行的一直都挺坎坷的,今天去拍了宣传片,人黑了一圈,顾影自怜中……晚上又去大一班级招新,虫子真的是在忙着呢!明天去找兼职~~以后去面试那群大一的,物色几个养眼的继后路~~嘎嘎~~好了,废话完毕,今天的更奉上。 ----- 齐国皇宫。 后宫是那群宫眷的天下,女人的天下。自明崇帝继位以来后位便一直悬空着,而这程诗诗所封的皇贵妃俨然是成为了后宫内除太后之外最最得宠的尊荣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虽外界皆有猜测皇帝不封后位是为哪般,可是终究是帝王心难测,皇宫秘事,哪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揣测的? 说到后宫的女人,也说到了程诗诗,那就不得不提那位被破格封为洁妃的白洁了。她原是齐澈未登基之前的一位普通侍妾,也不知是祖上烧高香了还是什么的,居然一举怀得龙种。 要知道,齐澈早年虽是花名在外,府内侍妾也不在少数,可是根本没有传出哪位怀孕的消息,且不论其中的原因是何,就凭这其中牵动的利害关系,也是那些女人要顾忌的。 白洁怀孕,齐澈知晓后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封之为妃,而且看起受宠的程度竟丝毫也不亚于当今的皇贵妃,要知道,那位虽是备受宠爱的皇贵妃肚子里可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照理说,要怀孕也应该是这位贵妃娘娘先怀的龙种的,居然让一个连小妾抢占了先机,而且皇帝的态度又模糊难明,隐隐的似乎是对那洁妃更惯几分,加上太后更是盼的洁妃能为皇室诞下第一位皇子,一下子地位连升了几个台阶,受宠的程度也是不低于程诗诗。 一时间,以皇贵妃和洁妃为首的两派势力慢慢形成。 一个月前就尘埃落定的战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才刚刚开始…… 沐月殿。 这里,便是那位宠荣至极的皇贵妃的宫殿。齐澈命人建造了新殿宇给程诗诗,想来,也是对她看重的紧的吧。不然,又怎会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重造一座宫殿给她? 在外人既钦羡又妒忌的眼中,程诗诗的确是不同的。 只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娘娘,菜要凉了,奴婢命御膳房再去热热吧?” “皇上还是在御书房?” “回娘娘,皇上---皇上已经在随心阁用膳了。[.超多好看小说]” 旁边一低眉轻语的宫女小心揣摩着用词,其中的谨慎亦是感染了殿内其他的宫婢。宫殿内一下子窒静了不少。 闻言,宫装少妇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片刻而已,看着桌上慢慢的珍馐早已是索然无味,“本宫不饿,撤了吧。” 喜儿眉宇敛抿,却还是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众婢一番收拾后悄然退出。 随心阁,便是那位洁妃现居的地方。他建了沐月殿给她,却也是建了一个随心阁给她。 没有她沐月殿的尊华奢贵、巍峨大气。可是,却真正是随了他的心嗬! 随心随心,是他想有一颗随性之心,还是----一颗紧紧跟随着他心里的那个女人的心呢? 事已至此,他还是不肯觉醒么?哪怕是虚无,也要追求?哪怕是替身,也可以沾着她的光而得到他的宠爱?甚至,连孩子也可以给她? 程诗诗可不遏制的轻笑出声,微微摇首,眼神微嘲,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啊! 这个男人,她一直爱着的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眼里心里,可是都没有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任凭外界传言的多好:什么宠冠后宫,什么尊荣非凡……真好呢,相敬如宾?如冰! 齐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 精致的面容,绝美的娇颜,衣华如锦,人美如玉,怎奈悦己者何在?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徒在时间里消逝,其中的情愫,怎消说?怎消说? 躯壳而已,精美的躯壳,没人在意的躯壳。连个替身----都不如! 眸眼里越发深浓的暗黑,叫人不敢接近。 喜儿看在眼里,却是不敢打扰,如今的程诗诗,更叫她胆颤。 “姐姐在吗?妹妹特来探望姐姐了。” 门口处,一声娇嫩的绵绵媚音响起,打断了程诗诗的思绪,抬眸望去,却是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洁妃浩浩荡荡的来了。 “程妃(贵妃)娘娘吉祥。”双方的下人相互施礼,程诗诗乃贵妃,自是安坐在椅上坦然接受着众人的见礼。 看着那个端坐如泰山的女子,端庄威严,那份后宫之首的绝对姿态灼伤了她的眼,俨然她才是正宫之主。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俯视,是睥睨,更是不屑。女人的直觉,白洁知道程诗诗不喜自己,而她,亦是如此。 哼,一个虚有其表的无花果,若不是皇上恩赐,哪有她今日的辉煌! 面上,却还是一脸的和善恭谨的。 一手抚着已经六个月大的突起的肚子,眼里泛着母性的光辉,略显得意的对上对面的程诗诗,喜儿脸色一白,心下一窒,有些警觉且担忧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出乎意料的,程诗诗眼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坦然再无其他。不苟言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有些挫败的收回视线,她不知道,就在她低头复看向自己的肚子时,那个正襟危坐的女子的眼里掠过一记利刃般的尖锐,转瞬消失。 想要给她下马威,也要看她有没有资格!一个贱人,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负气般的撤开宫女的扶持,白洁一手抚着肚子,一手叉着腰看似艰难的挪到近前,微微屈身想要施礼, “白洁给姐姐请安了。” 话落,身体就快要弯下,白洁低垂的眼眸猛的一厉,这一拜,她难道还要她真的拜下去?! “妹妹言重了,喜儿还不快快扶起洁妃?妹妹身怀龙种得好好保养才是。” 程诗诗“及时”的出言制止,嘴上吩咐着喜儿,语气微斥,只是身体却是稳稳的定在座位之上,丝毫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 第五章 女人的战争 第五章女人的战争 无声的排斥,众人看在眼里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谁叫他们两边都得罪不起? 宫里女人的斗争,他们这些下人自问没有那份心计与谋略,只求温饱安身,仅此而已。 程诗诗一个话落,喜儿还没有迈出脚步,早有下人急急忙忙将白洁扶起,深怕动了胎气,惹得未来的小皇子不安生。 皇贵妃虽是得罪不起,但是身怀龙种的洁妃也是怠慢不得啊,宫里谁人不知皇上对未出世的小皇子可是宝贝的紧呢!母凭子贵,自然得对洁妃好生伺候着。 这不,急忙搀着白洁落坐于离程诗诗不远的檀木椅上,随行的宫婢早就熟练的铺好锦缎软垫,深怕磕着碰着这位主子。 “让姐姐看笑话了,妹妹身子不争气,害的皇上一直挂怀,怕肚里的孩儿折腾。” 白洁手捂着宫婢递来的手炉,对着对面的程诗诗略有不好意思的解释,可那略带幸福的娇嗔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宠爱的炫耀。 程诗诗起初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白洁那可笑的炫耀,看着她手捂着高高隆起肚子那一脸慈爱的面庞,看着她嘴角那不自觉上扬的发自内心的弧度,听着她说着她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一切,她觉得刺眼。 又是一个爱惨了他的傻女人嗬! 程诗诗凝向她,诚不在意的一笑,温婉而大方,“妹妹哪里话,身怀龙种自然是小心伺候着,这些下人伺候的可好?不然闹得哪里不舒坦了莫不是又要让皇上忧心了?皇上日理万机,妹妹有着身子,也得小心调养才是。” 一番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俨然家长,白洁心头一凛,她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不成? 面上却是谦虚的接受着,“姐姐说的是,妹妹欠考虑了。” 微微颔首,笑着应承,“不过---”白洁话锋一转,眉眼一挑,风情泄落一地,“也难怪皇上如此重视,妹妹肚中的胎儿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子,初为人父人母,我们都没有经验,幸得太后厚爱,一直吩咐嬷嬷照看着,姐姐想来也是理解的吧。” 话毕,白洁又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声惊呼,“妹妹忘了姐姐还没有为人母的体验----”有些不安的看着那笑的一脸和善的程诗诗,忽的警觉道歉道:“姐姐莫怪,我不是那意思,我---” “无妨,”程诗诗浅浅勾起唇畔,端庄大方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没有忽略白洁那刻意强调的‘第一位’以及在她面前称呼他们为‘我们’的挑衅,程诗诗眸眼光蕴。 这样的眸子,白洁倏地闭了嘴,就像是在漆黑的暗夜你不知道何时突然会射出的利箭,白洁看着,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有些胆寒,可是那头却又传来了话: “妹妹是后宫内唯一有此殊荣的女子,如此几世也求不来的福分妹妹可要好好珍惜啊!” 程诗诗落落大方的启齿,完全没有宫内女人应有的妒意,眉眼含笑,一贯的温柔清雅,较之白洁的刻意程诗诗不知高了几个档次。 白洁一惊,难掩狐疑,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可复想了几遍也不觉哪里不妥。 就在众人以为一段对话要结束在窒默里的时候,程诗诗忽的起身,缓步踱到白洁身边,白洁惊骇,想要挣扎着起身。 “妹妹身子不便就坐着吧。”程诗诗眼疾手快,手搭在白洁的肩膀,细声宽慰。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姊妹和谐的景象。 “这样于理不合---”白洁还想要辩解,却无奈程诗诗的那一搭肩的动作让她全身酥软,像被施了法术般使不出力,恍惚间,白洁的一只皓腕已经被程诗诗握起,她只怔怔的看着程诗诗那无害的笑容在眼前绽放,手腕间一阵温热腻滑的触感引回了她的思绪。 白洁抬手视去:却是一个火红泣血的玉镯。仔细看去,还能看见玉中丝丝脉脉清晰的细线,宛如血管,似乎还在流淌着汩汩血液,传递着温热。 这是---- “泣血镯!!” “妹妹好眼力。”耳边是程诗诗听不出语气的赞许。 “姐姐这是-----”泣血镯原玉难求,传闻中是凤凰浴血重生时凝血而成的,珍贵无比,千金难求,数月前乌丸国才进贡了一只,没想到居然在她的手里。 白洁抬头,神色复杂的看向程诗诗,眸光轻荡,似妒非妒。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看穿却是无劳而获。 “妹妹有了身子,做姐姐的也一直没有什么作为礼物,这玉镯本是皇上送于本宫,听闻妹妹喜玉,如今也赶着巧了,借花献佛,妹妹可不容推却。” 程诗诗佯装着不容推辞的坚决,杏眼微瞪,好像白洁不接受她就真的会生气一般。 “既是如此,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推脱不下,白洁起身,象征性的施了一礼,程诗诗将其虚扶起。 “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恩,早些回去歇着吧。”没有意外的程诗诗并没有挽留,颔首示意。 行至门口程诗诗却忽的又开口道:“妹妹身子不便以后便不用过来请安了,还有,本宫祝愿妹妹早日诞下健健康康的皇子。” 门口处的身影微微一顿,背对着屋里的人,没有回话,只是微不可见的见她点点头,然后离去。 随着人的散去,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冷风呼呼的吹进了殿内,没有屋主的吩咐,侍婢们不敢去关门,任凭冷风带走着一室的余热,一同带走的,还有那不该属于这里的脂粉气。 反观那个盛装的女子,玉步摇摇曳,伶仃作响,眉眼竟是比那寒冬腊月还要冷上三分。唇畔还残留着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终是在寒风中冷却僵硬下来。 “都给本宫出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进来。” 晌久,她一声令下,冷若冰霜。 一群侍婢无不听从退出,很快,殿内便只剩下那美艳女子一人。 瞳仁犀利的扫视过大殿内的里里外外,垂幔无风自摇,女子却忽的朝着空荡荡的大殿拱手跪下,“参见教主。” 寂静的大殿,女子的生硬且恭敬的声音在飘荡…… 第六章 怜星教教主 第六章怜星教教主 “参见教主。[.超多好看小说]” 眼前的情景似乎让人很难相信:程诗诗一身宫妇明艳装扮,尊贵非凡的一朝贵妃却是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下跪,态度虔诚且恭敬。 只是四下无人,她究竟是在向空气发问还是其他? “朱雀,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教主。”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本是空荡的大殿突地响起一道清晰且阴寒的声道。 这不褒不贬的语气却是着实叫跪着的程诗诗一惊,头更是不敢再抬一分。 不寒而栗,说的就是从眼前徐步走出的那个黑衣女子散发出的森然气场。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带冰雕面具的玄衣男子,不正是上次出现在程诗诗闺房的尊者! 闻言,程诗诗一震,脸色顿变,随即正色道:“盛辉照下,圣教辉煌,唯我怜星,与世长存,怜星教永垂不朽,教主寿与天齐!”像是誓言般的郑重宣誓,说着右手紧贴胸口,像是一场演练多次的祷告,熟练而虔诚。 不错,程诗诗方才念得正是怜星教的教条,是每个教众都必须谨守的信仰。 听得程诗诗信誓旦旦的宣誓着本教教条,黑衣女子微微敛色,不过与那窒黑的眸子不同的是,她的面上透着死气的诡异,仿佛是一张面皮。 传言怜星教教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现都是顶着一张人皮面具,而且每次的面容都不尽相同,人皮一定要从活人身上生生剥下,这样才能保证最真实的效果。 教主出现的次数不多可是照这样换脸的速度,也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灵惨死于她手下。当然,这里外话。 程诗诗绝对敢相信,刚刚若不是她小心答话,现在就不是好好的跪在这里了。 “朱雀,这几月当贵妃的滋味可好?”轻飘飘的一句话飘忽莫定,阴森森的传了出来。 “属下知罪!”双手伏地以额贴手背,诚惶诚恐,心头大震,难道教主发现了什么? “罪?你何罪之有呢?”黑衣女子阴测测的浅笑,“此番命令是本尊示下,你自当遵守,只不过这也正和你意,难道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程诗诗只觉脸侧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却是黑衣女子踱过她自顾坐在了她方才坐着的檀木椅上,睥睨的气势,决然的压迫,内敛的暗涌,这一切叫程诗诗有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连忙转过身子,将跪向又朝了她女子去。她的旁边,尊者一身无生气的站于其侧,不置一词。 可程诗诗只觉煞气更重。 “属下---属下----” “如此犹豫不决,朱雀,这可不像你。怎么,有胆量背着本尊暗助齐澈,就没有胆量向本尊禀明实情?” “请教主责罚。”心里一个咯噔,程诗诗大骇,果然是被教主知道了。额头早已渗出丝丝密汗,脸色发白,竟比那凌迟还要剐人心肺。 “责罚?是该罚,你说把你的解药扣下如何?” “教主开恩!”程诗诗不敢置信的抬头,却见那女子如罗刹般的笑着询问,这似征求的语气让那个她宛如置身深渊。 难怪程诗诗如此俱然,怜星教自有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每位教众都得服下剧毒药丸,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发下解药一枚以暂时压制体内剧毒,以此来限制众人。若解药被扣,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她不敢想。 “教主,朱雀虽有错,倒也没有酿成大错。以后还有用着她的地方,不如让她将功折罪?” 低沉无温度的沉音响起,两人皆是一惊,似是都没有料到那如阴灵般鬼魅的男子会出口相劝。 为首的黑衣女子将看向程诗诗的眼眸转向身旁的男子,隔着面具,她深且凛冽的凝着他,只见他眼里无波无澜,坦然一片,她蹙紧了眉,半眯着眼睛复将头扭了去,冷冷的瞥了一眼下面的程诗诗。四下一片死寂,跪着的女子更是一片骇色。 她毫无征兆的起身,飞身一闪,踪影全无。 那位教主的离去瞬间带走了那一刻迫成的压力与窒默,程诗诗不敢懈怠,因为,还有一位尊者没有离去。 “教主不喜有人违背她的意愿,我救得了你一时却不是一世,若敢再犯,不用教主出手,我自会取你性命。届时-----挫骨扬灰。” 他淡淡瞥来一眼,下面的女子如置冰窖,动弹不得,最后的那四个字如血咒般紧紧着扼住她的喉咙,由脚底颤至全身,神魂巨颤。 “有些事既然已经由你起了头,那就继续下去。” “是,谨遵法旨。” 感觉那股冰凉的窒息真正消失,程诗诗终于才如释重负的嘘出一口气,整个人如无骨般瘫软下来。 刚刚,她真正是在阎王殿走了一遭。 看来真的是她自作聪明了,以为瞒天过海,没想到差点将自己陷于死地。捂上额角的湿润,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裳,她犹自震颤着,却是勾起苍白的嘴角,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得罪了教主,那个男子,可知道? 偌大的宫殿,刚刚死里逃生的女子,颓然坐于地上,风雪灌进了一室的冰凉,她宛若未觉…… 十里外,雪飘人间,白芒覆盖天地,入眼处尽是苍茫一片。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抹黑却是炫目的在无声的白中傲然着。 很快,那抹黑后出现了另一抹身影。 “这不像你。”女子的声音,却是从那黑衣之人发出。 “留着她有用,可以省不少力,你,不是已经等不及了吗?” 闻言,黑衣女子一震,通身的煞气不可遏制的倾泄而出,铺天漫地的,不是决然,而是深浓的仇恨,连漫天的飞雪也遮掩不掉。 这样的杀气,这样的吞噬一切的暗黑,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是啊,我等不及了,如今的他有了弱点,我又怎能不好好利用?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太久。” 女子近乎癫狂的语气,让他眸光微暗,随即消散,“我会帮你。” 回答他的依旧是无声,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不觉不妥,与她一起眺望着无尽的飞雪。 女子不知道,男子看向她时的那一闪即逝的眼神,是澄澈而单纯的,就像----这些飘雪般白洁透明…… 第七章 为爱殇,誓言宣 第七章为爱殇,誓言宣 昙花一现般的温情永远只是暂时的,我只把它当做无聊时的慰藉,回归现实后,依旧要面对该面对的,坚持所坚持的,我可以走出来,为什么你就奋不顾身的深陷其中呢? 自私吗?是的。(.无弹窗广告)所以,请你放手吧。 -------席心缈 走出来?你确定你走的出来? ------水冽寒 日落苑竹林。 林中的两人静静相对伫立,雪已经停了,风也止了,或许还有阳光,只是密密的高耸竹林将其遮挡了去。这里,还是冷嗬! 静谧的冷,冷得想让人抱紧自己的双肩,驱散这周身的冰寒。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水冽寒语气轻描淡写,眼中却隐隐有一抹严厉,他不容许她的退缩。 “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他好像听见了笑话般轻嘲道:“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席心缈眸光轻轻跃动似已回过神来,眼前男子的压抑的怒气已叫他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月淡星疏的漠然,此刻的水冽寒危险的像一头随时都会爆发的狮子。(.) 席心缈眼神微暗:每次说到这些话题,他都像是变了一个人,狂躁不安,如今的他,也是压抑了够久了吧。 “我的来历你很清楚,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结果,为什么不试着放手?” 双肩被猛的紧紧的固住,他的力道抓的她有些生疼,席心缈微微蹙眉后又舒展开,痛吗?一起痛吧。 “放手?!你居然跟我说放手?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我以为我表现的够明白,你到底在装什么傻?还是你已经把我的警告全当成了耳边风,阿琼,你要知道,有些事虽是由你起得头,却由不得你说结束。” 他怒极反笑,眼中有一抹深寒的戾气,这种表情不适合他平素显得温淡又漠然的脸。他的强势他的霸道,终于,还是被她给逼出来了。 她顾不及心里的那片恻然是出于什么,手却紧紧扣死,只是强装镇定无所谓的盯着他,他深得几欲将人吞噬的蓝纵使是在翻滚着波涛,可是那一点透彻与洞悉还是叫她不敢再视。 “来自不同的世界如何?不能相守到底又如何?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触动?”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将心里的翻滚压制下去,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情绪。 他强迫她与他对视,他要她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对着自己的心回答。 她望着他久久未动,忽的寒风乍起,将她浇灌清醒。 “没--有。”一字一顿,透着坚决,她将头别向一边。 只是,为何她突然觉得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了?是因为心的温度骤然下降的原因么? 心冷?她的,还是他的? “那山洞里发生的一切算什么?那时我们朝夕相对,我们---” 他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席心缈一语打断,“什么也不算。” “什么也不算?”他几乎是咬牙重复着她说的话,猝然低笑,缓缓看向席心缈,眼底氤氲的深蓝折射着危险的讯息,由眼中一角延伸至整个瞳眸,席心缈没由来的一阵轻颤,这样的他,居然叫她有些害怕。 “你说,怎么叫‘什么也不算’?”水冽寒忽然放缓的语调没有让席心缈觉得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更是压抑,稍有不慎,她怕他会将她引向万劫不复。他对着她笑,清莲般的高洁出尘却是混着横生的邪肆,她直觉的不安。 “你不累吗?明明,你是有感觉的,明明,你是有触动的,你的心已经给了回应为什么你却是装着不在意呢?还是,做一个果断抽身的入戏者你觉得很成功?明明泥足深陷,却还在骗自己已经出戏,你忘了,你已经是个无法自拔的入戏者了!” 他幽幽说着,殊不知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掌掴在了她的脸上,一件件伪装的外衣,在他看来,是透明,是可笑,是垂死挣扎的无用功。 这些话,会让她痛的吧,会让她鲜血淋漓吧,可是,有他痛吗?有他彻骨吗? 水冽寒好像没有感觉到女子骤然猛颤的身子,那刷白的脸色他看着虽不忍却不及他心里的痛,犹自说着:“阿琼,你不累吗?你在怕什么,在抗拒什么,又是在不确定什么?” 他轻嗤,声音怕吓着她一般压得极低,释放在她的耳廓,他温热的唇时而擦过她的耳珠,引起她一阵轻颤。 “你知道吗,那个字,我一直不敢说出口,我怕我一旦说出那个‘累’字,那就意味着我们之间的追追逐逐结束了,我不会再放任你为所欲为,你的翅膀终是会被我折断,”他微微停顿,“在我的禁锢之下,永远。” 心房倏地收紧,心跳似乎在听到那两个字时便骤然停滞,席心缈只觉心里凉飕飕的,酸楚一片,震惊一片。 眼前已经恢复温淡儒雅的男子,她只有一个感觉:怕。 她恐惧他的话,他似威胁似恐吓又似血誓的宣言,已经超出了以往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宁愿他是愤怒的朝她大吼宣泄不满,可是这样沉淀下来的他,她猜不透。 席心缈分不清现在到底要怎么做,她理不清现在的情绪。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的,从来,她都没有小瞧过他。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她知道的,可是,是被他宠溺了太久了缘故吗?还是她已经把伤害他,排斥他,否定他当成了习惯? 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吗? “你不会。”席心缈收敛了心神,眉锋一拧,挣脱开他禁锢的手,抬眸,紧紧盯着水冽寒。 如果爱,不会伤害。对他,她相信这信条。虽然,她本身并不相信爱。 似乎看出席心缈炯利墨黑瞳仁中的肯定,水冽寒伸手覆上女子的瘦削的面容,摩挲着,眼中复杂一一涌现后归为坚定。 “不,我会。” 当爱求而不得的时候,当爱将他折磨的连一丝自怜也不留下仅剩卑微也求不得所爱之人的回眸时,爱,也就成了一种伤害。虽然,他极不愿意做出如此地步。 但倘若能将她留在身边,即便是恨,他也会承着。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是不是? 第八章 谁比谁痛? 第八章谁比谁痛? 席心缈微眯着眼,怒极之处却又是溢满无奈,她从没这么痛恨自己现在无能的样子。 在他的面前,她打打不过,说说不通,他的话,犀利且字字直中要害,要比冷血,他比她更甚! “你威胁我。” “但是很有用,不是吗?”水冽寒混不在意的轻笑,眸光一动,淡淡道。 他永远都知道怎样才能真正的让人就范,从来,他都是这方面的至高者。 她怎么会忘了! 强势,霸道,这才是真正的水冽寒啊!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席心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眸眼却是厉了起来。 “我知道。”他宛若未见,神情却是跟着她肃然了起来,隐隐的他觉得她不会妥协。 “宁可折断我的翅膀也在所不惜?”她紧紧盯着他,墨黑炯利的眸闪烁着点点幽光,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 “是。”他郑重点头,虽然她那样的眼神叫他心惊,那破釜沉舟的决然是他从没见过的,可是,那份坚持已经没有他收回的权利了,早已陷入泥沼的人可还有选择的资格? “如果,”她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像是重拾了力气,微闪的眸光透着坚决与毁灭,“我毁了它呢?”没有将心里的疼痛汹涌展出的她犀利地盯着他,将他煞白的白莲之颜和眼底的震惊印在眼中。 飘散空中的话是她从未有过的决绝,她知道,这些话,会将他伤的很深很深,连她都觉得残忍的拒绝,他怎么会不痛? “你什么意思?”他的确是惊骇到了,连带着声调也有了一丝颤抖,不明显,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什么意思?那里面的意思他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吗? 雪,忽然纷纷扬扬的飘落了,打在两人的脸上,冷进了心里。 水冽寒觉得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了,连同她的人,他也看不清。还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看清过?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啊!她,怎可如此狠心?!凌迟他,也不放过自己? 第一次,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好残忍!第一次,他觉得她----好可怕?! 她继续逼着自己说着狠心的话,带着残忍的乐此不疲,“如果你想要一具尸体,我可以给你。” 殊不知这样互伤的刺只会越扎越深。越深,越刺骨,便越清醒。 “不,你不会,死了,你还谈何回家?”水冽寒稍稍敛下了情绪,只是眉峰处的深寒愈聚愈浓,蓝的迷醉的深处凝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哀恸与脆弱。 “我本就是一缕魂魄,说不定死后魂归故里也说不定。”说到这里,席心缈反而释怀的笑笑,言语间的无所谓及对尘世的无可恋刺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她怎可如此不负责任的放弃一切?自暴自弃,连她自己,也厌倦了要放弃!她是对这尘世厌恶到了什么地步? 眸光一扬,他大手紧紧捏住她双肩,声音里也多了分压抑的怒意,“席心缈,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寒鸦具惊,竞相扑腾,一阵寒气以成圈之势一波波扩散开去,抖落一地冰雪。 水冽寒此时像是发狂的疯子般不顾一切的冲席心缈大吼着,将她抵在一根树干上,死死的压着,清冽的蓝眸早已赤红一片,理智全失: “你这是在折磨谁?如果是我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我恨不得一手掐断你的脖子!你这个可怜的胆小鬼,连一分感情,也没有承认的勇气。说到底,你在自卑!你的怯懦,让我觉得可怜!” 你在自卑,你在自卑,在自卑,自卑…… 她听不见他吼了哪些话了,耳朵好像就在听到那个词后便失了聪。他继续说的话,她没有听见,他的怒吼,她也没有听见,他甚怒的表情,她也没有看见。 她此时的想法居然是,如果聋了多好,如果瞎了多好。 心脏剧烈的收缩,灵魂在那一刹猛烈的撞击,几欲冲出身体的束缚,飞离天际。 她怔怔看着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从没在他人面前浮现的慌张与不安在一双血红历眸中尽数显现。那一丝无人触及的脆弱叫人心里只钝钝的疼,酸涩的想哭。 不可自制的颤抖,被禁锢的双肩不觉疼痛。 当伪装的外衣被尽数无情的扯烂后,仅剩苍白的脆弱,血粼粼的逼迫着被直视,那是怎样的让人措手不及和彷徨艰涩? 谁扯下了她的面具?谁拔光了她身上的刺?难道他不知道,这些,都已经与血肉相来了吗?她会疼,她会疼啊! 世界模糊了,他眼中的她模糊了,她掩不去惊慌的眸中的他也模糊了,天空----哭了。 男子紧紧圈住怀中的女子,喉结微动,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终是落在瑟缩的女子后背,一遍遍柔声抚慰着,“哭吧,伤心的,害怕的,委屈的,通通都发泄出来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强撑着。” 席心缈像只小兽般瑟瑟发抖着,在男子如避风港般的温暖怀中,她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头却紧紧抵着宽广的胸膛,将本就不大的小脸严严实实的埋在他胸前的衣襟里。 断断续续的呼吸气间,那里逐渐湿润、灼热,无声晕染,然后再泛凉…… 老天,如果她的前世是坚强的,可不可以换的这一世的片刻脆弱? 如果在过去的十几年她都在是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那这一次,可不可以要求在这个男人怀里尽情的哭一次? 十几年的积压,未来几十年的茫茫无期,溺水中的她,难道真的就没有抓起一根浮萍的资格吗? 是她禁锢了自己,还是尘世束缚了她,她不知道。现在,就让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短暂温暖吧。 雪依旧下,不增不减;人在那,不离不弃。这一幕,有一个美好的名字:刹那永恒。 感觉到怀里无声的抽噎慢慢归于平静,水冽寒没有松手,却是席心缈缓缓撤离了他的怀抱,眼圈还是红红的,泪湿梨花后的双眸水润清澈的折射出丝丝坚韧,他眼里全是她的倒映,却忽略了胸前骤然冰寒的冷意。 “谢谢。”带着哽音。 蓝眸下眸光炯亮,听到那一声“谢谢”,又很快沉了眸。 “沙沙沙----” 竹林里混入了树叶夹杂白雪摩挲的声音,林中的两人对视一眼,复又错开。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相拥两人的身后出现了一身黑色劲装的持剑男子。 “小姐。”影单膝跪在雪地上,恭敬垂首,言语里透露着一丝明显的急切与担忧,在看见隐于背对着他的男子怀中的娇小身影时才松了口气。 刚刚摇铃时小姐并没有出来,他等了很久也不见动静,担忧她的安危之下便不顾小姐的指令寻入竹林。却不知撞见现在的一幕:小姐窝在谷主的怀中,被水冽寒挡住了一部分。 影哪里知道,那铃铛早被水冽寒因那怒极时的气波震开了去。 “影,什么事?”席心缈平复了心情,开口询问,却是不敢露出面容,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小姐你----”影一惊,明明是哽咽微抽的语气,难道小姐刚刚…… “没事。” “是他?”影问得肯定,话如寒冰,冷冷看着水冽寒,眼神倏地寒光乍现,凛冽之气瞬间弥漫,杀意突现。 从来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他也绝不容许。哪怕他是血谷谷主,一个武林神话,也不可以! 水冽寒自是感受到了影的杀气,眉眼微挑,不做解释,只是搂着眼前的短暂幸福。不过,那看似浅淡的外表下蕴藏着怎样的汹涌谁也不知道。 影的脾气她知晓,恐怕现在也不便解释,水冽寒的功力早已入臻,影此举无非以卵击石,只能让水冽寒不要将影伤着了。 席心缈连忙扯扯水冽寒的衣袖,对上他的缠绵深弥的眼眸微微摇头。 水冽寒不答话,眼里包容依旧,他淡然承受着身后影骇人的杀意,只是微笑着低头用额碰碰她的额,算是应承。 影如鹰的历眸倏地一凛,“咻”的拔出剑就朝水冽寒刺去。 踏雪无痕,剑气更销骨,周围的寒气更重了几分。 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千钧一发之际,水冽寒如鬼魅般转身,拇食二指一扣,弹向影的虎口。 饶是影武功极高也吃了一惊,闻风识气,知道对方出手虽轻,自己却万万接不下这一击,他连退数步,才将那指气的来势消了。 只觉胸口剧痛,眼前一昏,声音痛苦的哽在喉中,连叫也叫不出,摔倒在地。却是连席心缈的半点容颜也没有瞧到。 水冽寒冷哼一声,眯眸瞥向那预作奋死一击的影,“自不量力。” 足尖轻点,却是抱着席心缈跃出了竹林。轻功之高,让人望尘莫及。 影本想追,却被后来赶至的冰凝一把拦下,看着他们转瞬消失的天际,冰凝神色凝重。 谁也没有看见,水冽寒抱着席心缈飞向天际的那一幕,也是落进了住在寒青阁那个女子眼里。她眼里的幽深,隐于尖锐的阴鸷下…… 第九章 她需要的伪装 第九章她需要的伪装 一时间日子飞快的过,距离上次竹林席心缈失控的一番发泄后已有一些时日。(.)这几日,日落苑仍是安静的没有丝 毫的 异常,好像上次席心缈的反常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好像影也从没有出现在竹林。一切,宛若幻觉。 只是,他们都明白,有些事,虽不捅破,却是真实存在了。 在这正常的有些过分的平静外表下,沉默做了最好的诠释。 日落苑虽大,却是装不下里面各人的心思:有人伤痕累累却强装无碍;有人满腹疑惑却不敢相问;有人相知相惜 却无 可奈何…… 今日难得放晴,积雪消融,透着凛冽寒意的温暖,就这样矛盾却不可剥离的一同席卷而来。 在让人稍觉和煦的同时却不得不承受刺骨的冰寒。 就连天气,也是这样复杂呢! 屋内,席心缈一人坐在梳妆镜前,未施粉黛的绝世容颜冷艳之余也是难掩眼底的一片青灰,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 铜镜 中自己的模样,看着镜中那犀利与脆弱并存的矛盾神色,看着自己的手抚上脸颊,从额头划过,划过微皱的眉头 ,划 过下颔,停在那里。 这就是你吗?原来,你还会露出这样疑惑的表情么?原来,被一个人狠狠揭穿伪装之后便是这样的感觉么? 想起那日他说的话,那么冷,那么狠,只要一眼便能看透至灵魂深处。水冽寒,好啊! 自卑吗?怯懦吗? 镜中的女子眸眼一暗,眼神不自知的空洞,只剩惨败。 是啊,她就是自卑,她就是怯懦。 他说的没错,感情,因为自卑,所以拒绝,因为畏惧,所以抗拒。 为了掩饰这份自卑怯懦,她用冷酷漠然来伪装。 她拼命的伪装了这么多年,骗过了自己,骗过了所有人,却是换来他悲悯且讥嘲的一句“可怜”。说的真好啊! 将手伸张在面前,低头静静视着,不自觉的勾起嘲弄的弧度:这双手,是属于地狱的,这个灵魂,是一个恶灵。 置于 感情,不配吧…… 那日他带走她后,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禁忌,在不算结局的结局中结束了。只是,她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又多 了一 个隐晦的默契:他们都在避免着揭开它。 在未来未知的时间里,它可以存在多久?当终于有一天还是不可避免的旧事重提时,那样的彻骨,她可还要再经 历一 次? 她以为她一直是坚忍的,一个属于孤独的人习惯的应该是承受而非宣泄。可是,那天,在他面前,她还是将自己 隐秘 的一面还无顾虑的展现了。那么酣畅淋漓,那么不顾一切,只因,是他的守护吗? 和琼,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原先的坚持现在可是依旧坚持着? 慢慢的收拢拳,黑眸中的一点光在收拢的力道中慢慢凝聚,坚定…… “咚咚咚”有人轻叩门扉。 “小姐,老爷叫您到小屋一聚。”门外冰凝轻声禀告着,却不进去,等待着屋内女子的回答。 “可知何事?” “冰凝不知,只是看传话的丫鬟描述,好像挺着急的。” 屋里没了声响,却是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冰凝抬头,“我去去便回,叫影回来时直接到书房等我。” 抚了 一下袖子,带走一身寂清。 冰凝颔首以应,看着那消瘦挺拔的身影独自离去,眸底似有些涌动,闪现过难以察觉的哀愁。 一路上,碰到席心缈的家丁婢女无不向她弓身施礼,席心缈气势天成,所到之处家仆皆是驻足垂首。她只管朝小 屋走 去。 “席心缈。”一道不算响亮的女音突兀的插进来,没有忽略其中隐含的尖锐,席心缈微微停顿便不理会。 “喂,我叫你站住!” 一个火红的身影快速拦在席心缈面前,双手张开霸占了唯一的通道。 席心缈皱眉视着面前已染上薄怒的雷青青,步子却已经停了下来。 小跑跟上的云儿一急,连忙向喜怒不显于色的席心缈行了礼,“席小姐好。” 之后便拽着雷青青使眼色,她的姑奶奶哎,她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被云儿一拽,雷青青才有些收敛,怕归怕,但是骨子里的傲慢也不是说没就没的,随即微扬下巴不屑道:“我不 管你 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奉劝你一句,别人的东西,你最好不要抢!” 眼角粗粗一看,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让开。”她沉了声。 不知道里面仅她知晓的隐隐不快是为哪般。别人的?只因为这个吗? 没有忽略席心缈眼底的冷冽,雷青青不受控制的一抖,脑子忽的就映入了那天他抱着她飞离而去的翩然场景,一 股难 消的妒意直冲脑门,竟也不顾席心缈此时骇人的眼神,奋力甩开云儿紧抓着的手,不怕死的回道: “席心缈,他是我的,认输吧!” “想死?”席心缈只是淡淡回瞟了一个眼神,周身骤然杀气围绕,她最讨厌挡道的狗。 “你!”雷青青气急,却碍于云儿的拼死阻拦僵持不下。 “席小姐,云儿代小姐给您赔不是,小姐刚被将军认为义女还有很多不习惯,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云儿死命的圈住暴动的雷青青,一边恳切的向席心缈示弱。 席心缈难得用正眼瞧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丫头,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深意。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老爹还在等着,她就放过她一次。 见到席心缈无意刁难,云儿连忙拽着倔的跟头牛似的雷青青挪到一边,让出大道给席心缈走。 看着席心缈渐行渐远直至消失,雷青青一下子挣开了云儿的禁锢,也不见有多费力,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被一个 小丫 头死死的给抱住了。 “云儿你皮痒了是不是!”雷青青提着云儿的衣领瞪目怒视。 “小姐息怒。”云儿却是没有了刚刚见到席心缈时的慌张,领口虽被雷青青拽着难受,却一脸的从容不迫。“且 听云 儿为你解释。”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雷青青生气的扯着她的衣襟就是一甩,撤了手,余怒难消,双手叉腰。 “小姐可知她是去何处?” “何处?”雷青青撅着嘴愤愤道。 “正是将军那里。” “你是说……”雷青青忽的亮了眼,复又看了一眼那方向。 “想必将军也是听到了一些言论,今日便是找的她了解情况了。”云儿降低了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神秘。 繁华都市从来都不缺蜚语流言,稍一散播,都是炙热人口的不衰话题。 “哈哈,她席心缈也有今天!”雷青青难掩心中快意,眼中凝着一抹阴毒,那个贱人,也配跟她抢男人? 抢别人的未婚夫,横刀夺爱,败坏门风,厚颜无耻……这些话题若是摆在她的身上,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她们私底下向外散布了这些谣言,果不其然,一传十十传百的蔓延开来,现在京城上下谁人不是对话题人物席心 缈津 津乐道? 被推至风口浪尖成为众人口中的不要脸的贱人,那感觉,想想就让人觉得舒畅! 雷青青顿时郁结一扫而光,直达眼底的笑意闪亮逼人,“云儿,这次你功不可没,走,出去逛逛去,小姐有赏! “谢小姐。”云儿冲着那走在前头的女子福身一鞠,嘴角上扬,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另一边。 “你想说什么?”看着眼前一直摆弄着花花草草的老人,席心缈有些莫名。叫了她来,却是将她晾在一边,感情 她是 来观摩如何培育这些植物的? “你觉得这株兰花如何?”那头,席傲天终于幽幽传来了话,只是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下,蘸着水的手轻柔着弹射 着, 将水滴弹射在那株植物上。 看着那深绿色还带着光泽的墨兰(注一),花叶上还余留着晶莹水滴,光照下,清泽微微,“清艳含娇,幽香?四 溢, 气、色、神、韵,四?清皆具,倒不失为上品。” 闻言席傲天微笑颔首,“你能说出如此评论,看来你很懂它。” 看着眼前穿着朴素俨然与花匠无异的老爹,席心缈心下感慨:经此一役,老爹看透了很多,这样,似乎也不错。 微微 蹙眉,只是这与他叫她来有何关系? 将席心缈的不解看在眼里,席傲天站起身拍拍尘土,为自己倒了一壶茶,坐着浅啖着。 “丫头,外面的谣言你可曾听过一些?” “怎么,就为这事?”挑眉,吃惊于老爹的郑重,相比之下,席心缈倒是真的无所谓,嘴巴长在别人嘴上,悠悠 众口 ,怎堵? “空穴不来风。”话虽如此,但是他一见到丫头那样子便宽心了不少,只是女儿家的声誉不可无视。 “你相信?”淡淡瞥了他一眼,席心缈也自顾坐下,学着他的样子眯眼惬意的啜着茶。 “为父自是相信你的为人,只是……”席傲天陷入了难色,脸上浮现一抹犹豫。 “有什么问题直说吧,免得给自己心里添堵。” 放下茶杯,席傲天收起了刚刚的随意,凝着席心缈的样子透着严肃: “丫头,你跟我说,你跟血谷谷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 注一:春兰春天开,蕙兰夏初开,建兰夏秋开,寒兰冬天开,墨兰冬末开。 第十章 青寒清寒 第十章青寒清寒 小屋所在的院落清幽雅致,任凭日光在这里徜徉流淌,温度似乎带上了一层柔软绵和。[.超多好看小说]这里植被缭绕,水汽迷蒙,阳 光下光影折射,光波隐现闪烁,光的世界,绿的时空,美好静谧的似乎能让人忘记了时间…… 屋内。 席傲天深呼了一口气,长叹道:“丫头,你做事有分寸,我也相信凭你的能力自然能处理好这些事。只是毕竟是人言 可畏,姑娘家的名誉不比寻常。为父只希望你以后能寻得一个好归宿,不被他人欺负了去。青青她……” “老头,你既知道我的脾性,就应该知道我不喜她。”席心缈直言不讳,对于席傲天的欲言又止,她何尝不明白,只 是,她的底线可不是谁都能触犯的。容许她住在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可是那谷主既是上了她的擂台又将她击败,如此---”他略显犹豫的启齿,“那孩子性倔,恐怕不会放弃,我既收她 为义女,也算是跟我们沾上了关系,你素与谷主交好,不知……” 说到这里,席傲天真的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刚刚听得丫头所说,那血谷谷主与她是朋友之交,照以前他对丫头的关心 来看,恐怕关系非常,而且听丫头语气,那谷主恐怕也对青青极为不喜,他这样逼着自己的女儿做着她不喜的事却是 为着还他的一个早年之恩,这叫他如何开口? 席心缈岂会不明白那一脸犹豫不决的老人的心思,啖着一口茶然后悠悠的放在桌面上,“当--”的一声,不轻不重, 却足够叫席傲天心里一惊。 他忽的觉得他今天说了最不该说的话,丫头什么都好,但是发起脾气来连他也要忍不住胆寒。说起来也奇怪,一个父 亲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存着莫名的惧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席心缈淡淡瞥了老人一眼,微掀嘴角,仿佛来自冰山上的冰魄,“好啊。” “丫头你---”这下换席傲天震惊了,他只是试探性的一说,她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是有猫腻还是……? 将他的狐疑看在眼里,席心缈弯起眉眼,只是她的双眸却是全无笑意, “雷家堡上上下下一共三百一十五口,加上住在这里的两口,总共是三百一十七口,念在雷家是你的恩人的份上,我 想就劳烦你替他们准备这几百口棺材了。”她说的很慢,慵懒中透着阴森的危险,混不在意的无谓,“哦,对了。”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多准备几个吧,雷家的祸是席府起得头,估计也是逃不过去。” “你、你这是何意?!”席傲天霍然起身,瞪着席心缈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血谷寒氏,你以为是什么?”一声冷哼,似在嘲笑他的无知。 抬起眼睑瞅着来人,她冷然的提醒,却叫席傲天浑身一震,身体紧绷了许久却是抽去全部力气般的颓然跌坐在座椅上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他是尊贵非凡的血谷一族啊!就连国主都不能得罪的角色他怎么能妄想靠丫头的一句劝解就顺 了他们的意? 一声令下,天下莫敢不从的血谷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 犯血谷者,虽远必诛。他怎么糊涂到了如此地步?那年的上官家族灭口一案先皇一直没有追究,现在他居然打上了血 谷的主意,难保一次血洗再次上演啊!若真的惹怒了他,那将是怎样的一番浩劫? 看着仰头不停喘息,紧闭双眼的老人,席心缈眸中凝着一股深寒,语气轻嘲道:“老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堂 堂血谷,我自认没有他那份势力,”眸光流转,想起了那日的一幕,那个男子的残虐狠绝的宣誓,她抿起了唇,“若 你不想日后万劫不复的话,这些话就此作罢。” 席心缈忽的没了兴致,起身,行至门口时,“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置于雷青青,只是你的义女,仅此而已。” 言罢,再无留恋的离开。 冷风灌进,叫人清醒。 席傲天紧锁眉头,她的话还犹言在耳,溢出一声苦笑,这个丫头还真是冷血的彻底。桥归桥,路归路,就算是他认得 义女,她也无视了彻底,直接当外人看待。 反倒是他夹在里面里外不是人了。哎,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屋内,那株墨兰开的正好…… 京城街道 虽是严冬,街上的摊位却是照旧不误的摆设在街道两侧,无论在哪里,为着生计,总归是要冒着严寒赚取一些家用的 ,不然这冬,可要难过了。 街道上,身披火红大氅的身影及其的夺人眼球,女子面艳如桃,秀眉英挺,隐隐中透着豪气与飒爽。脚下的火红棉靴 倒是与大氅配的极好,手执长鞭,宛若定制一般般配,俨然一个身穿骑装的英气女豪杰。 她的身边紧跟着一个丫头,头梳双髻,扎垂肩的紫色绣花丝帕,身穿紫锻滚毛小袄,腰系紫花丝面棉裙。 不消说,正是雷青青主仆二人。 此时雷青青心情大好,拉着云儿便出去逛街散心了。眉宇间散发着女儿家的青春与活力,这一刻,倒显得与人无害。 可惜,大小姐的脾气实在是比那天气还要变幻莫测。 “小姐,外头风雪大,不如先到客栈里歇歇脚?”云儿蹬着脚双手捂嘴哈着气,吐出白蒙蒙的热气。 “也好。”雷青青倒不觉得冷,只是逛了这么久有些乏了,身一转,带头便进了一家客栈。 头戴毡帽的店小二立马迎上去,送给了雷青青一个热情的大大笑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提供各种服务…… 雷青青不耐烦的甩甩手,“休得聒噪,本小姐累了,找个雅间上几盘小菜。” “好嘞!小姐请随我来。”说着身一弯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领着他们上楼。 二楼房间都是各自独立,用竹帘遮掩,人在里面,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是多了一道屏障,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雷青青虽店小二上了楼,拐角处却被云儿一扯。 “怎么啦?”雷青青扭头看着云儿,狐疑道。 “小姐,您看那里,好像是姑爷。”云儿示意雷青青向那最角落边地房间。 虽是隔着竹帘,可雷青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早就刻在心里的那个人。 连着身体也不可遏制的微颤起来。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这怎么不令人激动? 一旁的店小二看着主仆,感觉莫名其妙,抓抓后脑,不知道要不要插句话。 “你先下去。” 得令,店小二回一个专业的笑脸退下了。 云儿扶着雷青青,自是也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亦是有些激动的开口,“小姐,我们要不要---” 话没有说完,却是雅阁内的男子率先拂开竹帘出去了。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个蓝衣男子,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阴冷男子。 雷青青怔住了,她该怎样描述眼前这个男子的绝代风华?气质冷若清莲,通身尊华卓然。外披及地如雪长袍,肩头的 貂头坎肩围绕在他的脖边,乖顺安然,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冷然的注视着她,任她彷徨,任她无 措,如陌路人般隔绝的彻底。 他就像是君临天下的尊主般高高的睥睨着脚下的一切生物,似能将人凌迟粉碎的蓝眸中通透,却又带着让人心寒的淡 漠。 水冽寒好像没有看到雷青青她们,倒是枫雪冷冷的觑了一眼,眸光过处,冷然一片,却是跟着自家的主子从另一边下 楼去了。 “姑爷!”眼看着水冽寒他们就要离去,云儿干脆一咬牙,轻呼了出声。 她这一叫,震住的人可就不止水冽寒他们了,连雷青青此刻也是被云儿这一声“姑爷”叫的心房一缩。 她忽的有些紧张起来,咬紧下唇紧紧盯着那个背影,他---会不会不高兴? 水冽寒只是微微一顿,便宛若无事的继续朝楼下走去。 只是后头的枫雪微微皱了眉,刚刚那一声,分明是朝着主人叫的,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写?如不是主 公心情不好他不敢出手,她还真以为她有命活到现在?他虽不知道主子与小姐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快,但是从他知道 席老将军收她为义女开始,他就觉得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姑爷!小姐千里迢迢来寻你,您就这样不待见她?”云儿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的,冲着水冽寒即将离去的背影又是 一吼,声调上扬了几分。那神情,分明是指责水冽寒的不近人情。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压迫起来,本是愤愤不平的云儿一下子收了声,众人只觉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再回神来 ,却是云儿不知何时被踢了出去,整个人如抛物线般被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如风中落 叶,哆哆嗦嗦,面色苍白。 “云儿!”雷青青飞奔至她旁边,一脸悲愤的直指着那个冷情男子,水光闪烁:“你为何要出如此重的手!她有说错 什么吗!” 第十一章 都是傻子 第十一章都是傻子 楼上楼下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窒,这一瞬形成的窒默叫人呼吸困难。不是来自那个一脸控诉的女子,而是那个一身貂袍的长身玉立的如寒冰般的男子。 他还是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可是任谁都不敢在场喧哗。各个屏住了呼吸,感受着这骤然下降的温度。外面是寒冬腊月,他们倒觉得里屋更是凌寒三分。 直觉的,他们都觉得这个热闹不能看。 雷青青揽着倒地的云儿的上身,让她靠在她的怀里,而她,却是满含悲愤的怒视着那个男子,从一开始,他就这样无动于衷的漠视着,虽不是他出的手,可是他也并没有阻止手下的出手。 “小--姐,云儿不―不碍事”云儿吃力的覆上雷青青微颤的手,轻拍以示安慰。 可是雷青青此刻全然被漫天的怒火占据,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呐! 云儿的安抚不能浇熄心中的不忿,却是将那隐晦的妒意不可遏制的引发了出来。 “为什么?!” 雷青青的怒吼没有引起对面人的丝毫反应,只是枫雪眸中闪烁的危险愈加明显。 一个女子失控的厉吼,一个男子的漠然相对,甚至无视。谁在乎?谁心伤? “客官。您要的煎饺打包好了。” 店小二壮着胆子上楼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有些尴尬的打断了那令人窒息的僵局。 “醋有加辣吗?” 什么叫忽如一夜春风来的风姿?那一番流云旷缈姿韵果真是如清风般拂过每个角落,叫千树万树梨花竞相开放。 水冽寒的嗓音有着隔世的迷离低沉,仿佛来自千里之外,那一身淡冷若莲的清雅气度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仿佛一下子挣脱了束缚般层层铺展开来,原是仙人! “加了,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煎饺微焦,不可糊,不可嫩。” 小二似乎极是熟悉的说着,这样的话他每个几天就会重复一次,因为,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每隔几天就会来这里,来时就静静的坐在雅间,一呆就是好一会儿。 有时叫一盘煎饺,离去时也总会打包一份煎饺,每次他都会像这样的问一次。 他只当是这位公子真的是喜欢吃这煎饺,一个小小的煎饺能得这样一个绝世的人儿青睐着也是福气呢! 雷青青怔怔的看着水冽寒像是平常百姓般与小二询问着,仍是淡漠的表情下她能觉察出那份隐藏的深深柔意,心中忽的一滞,难受。 抓着红鞭的手咯咯作响,银牙紧咬,眼中的黑气愈聚愈烈。 “啪!”一声断裂的脆响。 四下俱静。 众人神色皆变,视线却是无法从那散落一地的煎饺移去。 看着那如神般澄澈淡远的男子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蹙,雷青青明眸中隐现一丝得意,报复的快感,令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张扬的有些刺眼。 终于是有反应了吗? “你!”枫雪刚想出声,却被水冽寒的一个眼神猛的一惊,躬身退在一旁不再发话。 “怎么,生气了?原来你也会生气么?”雷青青早已起身挡在云儿面前,微扬着下巴,挑衅。 心里的颤抖酸凉,仅她知晓。 她笑的肆无忌惮,可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涩?因为眼泪都流进了心里……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在她面前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哑巴!” “闭嘴。”如果刚刚的表情是几不可见的,那么现在的水冽寒终于是有了较为明显的不悦。 “为什么闭嘴!”雷青青忽的激动起来,她连吼带叫的那么久他都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可只是提了一下那个女人,他就那样情不自禁了吗! 雷青青,你是有多失败?! “你不让我提,我偏要提,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就长得比我漂亮点吗?你上了我的擂台,打赢了我,却是跟她离开,撇我而去,你知不知道我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的眼里没有你,而你,却像是个小丑般跟在她身边,她可有一丁点的回应?你是我的夫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多月来的积压不满通通在今日宣泄而出,这一刻,她终于阻止不了决堤的泪水,雨打芭蕉,泪湿梨花,点点是痛,滴滴是殇,落地的是混着晶莹的血红。 眼前人可怜惜? “提她,你配?”水冽寒收拢了刚刚拂开的手臂,仿佛方才将雷青青击的吐血的那一阵无形气流不是他发出的一样。轻松,自然,决绝的随意…… 无情是专情,伤害是维护,只是,她不是她,如此简单而已。 水冽寒的声调依旧没有丝毫起伏,冷眼视去,冻结一切,其中的警示不言而喻。 不杀,不是不敢,而是不舍,不是为她,却是为不领情的绝情女子。 “我不配?”一声冷笑,眸眼里已全然是讥讽,全不在意的狠狠抹去嘴角的鲜红,“那谁配?那个女人就配了?她凭什么?水冽寒,我才是你的妻,我才是与你共度一生、站在你身边的女人!是我,是我啊!” 没有礼仪,不顾伦理的歇斯底里,脸上因为激动显得赤红,吼完后,她便是喘息,仿佛这话,使尽了她仅有的力量。 水冽寒唇角微沉,深深盯着面前那个不顾礼仪章法的女子,此刻的她,像个疯子。是的,疯子。蓝眸下的幽深泛起一丝涟漪,鬼魅,危险。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竟能耐心的站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她那与他一样傻傻的执着? “什么‘我们’!我跟你才是‘我们’!是她抢了你,是她让我失去了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啊!”她像是受了刺激般激动起来,不能接受他的排斥。 她不能容忍的跑去想要拽住他,质问他为何如此绝情,却被他轻轻一拂跌落在地,连衣角,也不曾沾染分毫。 “从来没有拥有过,谈何失去?” 他的眸光深弥却冷冽无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狼狈样子,如天神般。 淡淡的话,带着轻嗤,却足以将她刺伤,体无完肤。 浑身一震,由脚底寒至头顶的凉意灌透全身,没有遮掩的地方,血粼粼的难堪,浇的她措手不及。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他为夫,现在,竟是成了他口中的卑微的笑柄了么?置身事外的他,看着她可笑的自导自演,嘲笑她的无知与幼稚,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么? 天地间仿佛仅剩她一人,周身暗黑弥漫,何处是岸? 没有听见云儿的哭喊,没有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身影,全世界,一下子暗了,静了…… 客栈外,大街上。 “主公---”看着那个风雪中傲然孤独的前行男子,飘雪迷幻了他绝傲的身板,一头青丝却是醒目,如主人般,静静流淌着尊华与高贵。枫雪欲言又止。 “今天就不送了吧。”他停下,像是安抚自己般,说完这句话,继续走,没有停留。 渐行渐远,白雪终于覆没了男子的身影,而身后的枫雪,早已不见踪影。 只是,那个始终背对着枫雪的男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蓝眸中闪过一丝脆弱的裂痕,嘴角微牵,似嘲似叹:都是一群傻子嗬! 冬季的京城灰败的压抑,雪下得更大了,将一切都重新覆盖,包括----刚刚的插曲…… 楚国。 楚凌霸一袭黄袍负手独立于御书房内,相较于齐国的奢华,这里倒是多了一份大气。披着黄缎的龙案上整齐的堆放着奏折。砚台里墨水未干,像是这位帝王刚刚结束了批阅。 除此之外龙案上多了一封信笺,雪白的铺展开的信纸上那遒劲有力的潇洒狂草彰显了下笔者的不凡功力,有道是字如其人,行云流水,洒脱不羁,狂放张扬却有一份难得的隐忍内敛,叫人敬佩欣赏。 安好勿念。那是信上仅有的内容。 没有署名,却是叫楚凌霸放了不少心。他知道,这封信,是他那儿子的。 这个混小子,现在在齐国倒是乐不思蜀了!想起每每安排暗卫将他五花大绑了过来都是徒劳无获,楚凌霸就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偌大的房间,一个帝王长长一声叹息。 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巨幅画像,眉眼不觉的放柔了,紧接着便是淡且深刻的敬意。 画像中是一个独站顶峰的绝美女子。一袭军装衬得她更加英气十足,巾帼不让须眉,一双眼眸尤为传神,不怒而威,浩浩正气。眉峰凌厉,目光如炬,手持长剑直指前方,仿佛在指导着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她的身后赫然挂着一个印着楚字的旗帜,只见她微勾唇角,胸有成竹,那样的自信,那样的风采,叫人迷眼。 女子虽是一身军戎,但是那眉宇间的一笔一划,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 “您这一生,为楚国奉献的太多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暗,“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长久的自问自答,画中的女子,似乎笑的更柔了…… 第十二章 皓子的目的 第十二章皓子的目的 又是几天过去,席府虽是多了一位不被看好的挂名小姐,但府里的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照常进行着。 由将军府晋级为永乐候府的大宅依旧风雨不遥的静守在天子脚下,静静见证着这代人印刻在它身上的故事…… 席傲天今天被一个多年老友邀去同饮,他本不想去,怎奈盛情难却,终是应承,估计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此时,本应是空寂的小屋院落却是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穿的是席府统一制定的深蓝棉衣,专供家丁使用。应该是个家丁。 自从席傲天搬进了这个小屋,基本就是与世隔绝了,只是每隔一定时间才会有丫鬟打扫一番,平时基本不让下人进去,说是扰了清静。 按理说,这个家丁出现在这里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他现在的那样子,着实有些诡异,才叫人觉得有一丝的不寻常。 伸头探脑的打量周围半天,一双琥珀色的双眸尽是狡黠与灵透,猫着身子停在门口,再一次巡视无人后迅速溜进了门口的房间内。 一进房间,那人就端正了身子,伸直的身姿挺拔如松,隐隐的竟有一丝不可比拟的贵气散发出来,与刚刚的样子着实不相符。 将屋内的摆设收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中凝着的一股深弥的犀利。 屋子虽是被稍稍休整过,但那隐藏不去的破败痕迹还是被眼尖的他给瞧了出来。他踱步沿墙壁走着,轻触着上面岁月的痕迹,屋子很小,不难看出,这里以前是怎么样的破败。 他眸底微闪,似乎有一瞬的走神:这里,便是她儿时住的地方。一出生便没有母亲的她,过的并不好。这个葬送了她母亲却承载着她童年的地方,对于她,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忽的又想到什么似的暗笑摇首,不过现在的她,倒是过的很滋润。 想起这些日子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心里欣慰的暗骂一句: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呐! 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敛了神,恢复清明。 看着这巴掌大的地儿,连个书桌都没有,他有点郁闷,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呢。现在还是揣测,若真是如他猜想的那样……一想到那种可能,恶寒之余一种脑残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表情更是欠揍的得瑟中…… 府里有关于她母亲的传闻几乎绝迹,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的掩盖,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死于席府大夫人的毒手,她也惩治了仇人。 可是他曾有意无意的打探过这些事,可惜她的反应都是淡淡的,这些天暗地里的观察,他知道,她还没有放手。 想着现在自己正在打探着别人的隐私,心底隐隐的涌起一丝愧疚,她拿他当朋友,他却在这里搜集她母亲的八卦,哎~~这个罪人,他当得也很良心不安的! 是的,他目的不纯,他是罪人,从一开始的相遇到住进她的府里,他都是打着算盘的。 倏地停下手中翻找的动作,轻轻的叹出一声无奈,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肝,试图抚慢它跳动的频率。 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哈,他又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而且他也是真心交她这个朋友的,况且若他真的查出了什么,那于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呀! 这样很乐观的一想,心里也就好受多了~~也不知道这种啊q似的自我安慰还能陪伴他多久~~ 一番捣腾下来,不由得挫败下来,“连个毛线都没有,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浮云,神马啊~~” 古怪家丁当即悲愤的抓头狂挠中。没有注意到门咿呀一声的开了,当他警觉过来时为时已晚。 “捉奸”在场…… “嘿--嘿嘿嘿-----”某人抓着后脑勺傻笑,装纯中,隐约的额头似乎有一滴冷汗划下。心里直嚎出门没看黄历啊! “今天天气不错么,把楚大帅哥吹来了。”门口的女子环胸依靠着,唇角一边微勾,眼神慵懒,看似不经意却总有一种被紧紧绞住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她的身后,是冷着一张死人脸的面瘫门神---影。 “可不是可不是,老大也觉得这里空气好才逛到这里了吧,我就说嘛,连我都不自觉被吸引过来的地方绝对是一块好地呀!”楚隐皓笑的灿烂无害,心里早把影鄙视了千万遍,这个男人真三八,居然打小报告! 世界上有一种人,绝对是顺着杆爬的。而楚隐皓,绝对这类人的典范。只是爬得快了,跌下去也是很惨的~~ “你今天倒是很本分啊。”状似无意的撩过某人此时的装扮,看不出情绪。 顺着席心缈投来的视线,皓子当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家丁棉衣,嘴角微抽,本想这样穿可以不引人瞩目,现在反倒难解释了。 “那是!”脑子飞速运转着,面上也不显得多慌张,马上义正言辞道:“吃你家的饭,做你家的工,应该的,应该的。”说完还怕席心缈不信似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咳咳---”用力过猛了…… 半晌,却不见对方有动静,皓子奇怪,忐忑抬头,却见那站在门口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他一滞,复又低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席心缈扭头过去,影像是有感应般的弯身将耳附上,交代了几句。 楚隐皓伸直了脖子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只看见影恭敬的颔首后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完了,巫婆再现了! 看着屋内局促不安的男人,席心缈稍稍收起了神色,站直身子,径自走进了房间,越过他,感觉到他默默后退的小动作,她挑眉,暗哂。现在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也不拆穿,拣了一个位子坐下,勾起一条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优雅随意。 抬眸视着已经躲得她远远的胆小鬼,席心缈安然若素,“交你这个朋友我并不后悔,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她倏地眉峰一拧,“不要拿假话敷衍我。” 开门见山,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她给他选择的机会。 她的话轻轻的,但是却让他觉得重的无以复加,有感动,也有慎重,这个女人,总算他没有白认识一场。 深呼一口气,微微平复了心情,她已经很尊重他了不是吗?不想说,就不要说,但是,不允许欺骗。那是对一个朋友最基本的要求。她是拿他当朋友的! 这个认知,已经足够让他欣喜。 楚隐皓抬头与席心缈的视线相接,琥珀眸中的坦荡与澄澈叫人愿意选择去相信。 “抱歉,我不能说。”对视了晌久,他如是说。兹事体大,关乎皇室,他职责所在。 似乎是料到他这样的回答,席心缈没有回应,看不出喜怒。 “你,不生气?”他有些不确定起来,突然感觉她这样更慎人,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 “我没有像某人那么三八。”还窥探他人的隐私?这种感觉总是不好的。 绝对的指桑骂槐加打击报复。 意料之中的,某人“羞涩”的将头垂的更低。 “我只问你一句,相识至今,可存过害我之心?” “没有。”他倏地严肃了起来,那样的凝重似乎是在以生命起誓,没有过多的辞藻,甚至没有任何的解释,两个字---没有。简单,却不苍白。她信。 黑曜中的严厉不知何时早已散去,仿佛刚刚的犀利只是错觉,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增添了几分柔和隽美。 危机解除,楚隐皓立即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狗腿的凑上去。 “老大,跟你混了这么久,就数今天你最人道了。” 他像是感慨的感叹道,却是突然感受到周围骤降的气温。 “感情我以前一直都是没人性的?”她笑的有些危险,拍拍他的肩膀。 “哪是啊,老大你无时无刻不闪动着人性的光辉,就差插双翅膀按个光环----直接一天使姐姐了!”顶着席心缈飘来的剐人般的眼神,他只好哈哈赔笑,暗地里暗骂自己嘴贱,怎么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幸亏脑子转得快。 “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是鸟人也说不定,谁知道楚大帅哥你会不会暗地里给我角色互换啊。” “哪儿呀,就算是鸟人,您也是一个美丽善良的鸟人啊!” 说完还楚隐皓自己一怔,这个解释,他自己咋也觉得有些别扭嗫?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越描越黑?索性就识相的闭嘴,说多错多,装哑巴吧…… “可有查到什么?”席心缈也不再与他闹,左手支着额,有些调笑看着他。 “没有,不得不说,你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早已习惯席心缈的跳跃性思维,皓子佩服道。 “是么?”席心缈的语气微暗。 察觉到席心缈的失神,“怎么,隐私没被我挖到你还不开心了?” 淡淡看了他一眼,看的皓子觉得有些莫名,“以后若有线索,顺便捎我一份吧。” 她的母亲,的确不简单呢…… 第十三章 被算计的三封信 第十三章被算计的三封信 不知名陡峭雪峰之顶,白雪皑皑,入眼苍茫,谁料得这人迹罕至之处竟建有巍峨宫殿一座? 其山之高,其殿之辉煌,皆令人感叹耳。 山之顶竟有如此建筑而不被人知,究其原因,一是此地由来荒凉,二是山高令人俱,怪石嶙峋,更有山精鬼怪蚀人心魄之说。惶惶之下,此境宛若离尘世之外而存。殊不知,原是有心人有意为之,而目的,亦难揣测。 此刻,殿内一隅,两个身披狐裘之人并肩而立,他们的眼下,便是这迷茫的惨白的世界。而他们的背影,仿佛也要融入在这一片白茫之中。 “计划要开始了。” “不是开始,计划---一直在进行中。” 闻言,男子将头转向身边的女子,冰雕面具下的神色不明,只是那裸露在外的双眸讳莫如深, “只怕他不肯信。”眉宇微蹙,骗过他,恐怕不易。 “不,他会信。”女子的回答斩钉截铁,微勾的唇角,不张扬的自信,但,足够让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风过,轻扬起她额前的碎发,光洁的额头,俏挺的琼鼻,一身通透,本该是那样蕴秀灵动的一个超然存在,只因那轻烟拢雾般的眸子却总是闪烁着叫人不敢直视的尖锐,还有那吞噬一切的漫天暗黑叫人望而却步。 上苍苛刻,容不得一个纯粹的美好。 男子慢慢展颜,唇畔上扬的愉悦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原始情愫,面具虽是隔绝了他全部的面容,但是那骤然化成一波春水的柔和刹那间点亮了满室的灰暗,仿佛一道亮光冲破了重重的云层照射下来,给人以希冀。 “怜星,不要让自己太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闻言,看着他紧锁着她双眼的眸子,女子的笑容终于明朗了几分,将头缓缓倚靠在他的肩头,似乎就卸下了包袱,“好。” 男子伸手搂着她的腰身,高拔的身姿将怀中女子以一副绝对保护的姿态守护着,和女子一样眺望远方,静观脚下雪海。 “那边……”他抛下了一切随她而去,只怕那边恐不得安生。 “相信我,我能解决。”他搂紧了几分,传达着他的坚持。 “……” 他看不见女子此时已然暗沉下去的星眸,不过就算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他始终无法背离她而去,而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他不是自己了,由不得他了。 怜星,哪怕是利用,也请你好好的利用我吧,能帮到你,我总归是高兴的。只望,你能开怀;只盼,你能无忧…… 雪山寂寥,两人之倚靠,一场心思,各自回肠。 漫天飞雪过后,可是云销雪霁?谁人开颜? 京城。 一间民舍,知其另有乾坤者,寥寥数人。却是水冽寒在齐国京都下的暂落之处。 现在,小憩变成了小住,只因守护,只因相随。 院落积满了雪,厚厚的一层,掩盖了原先的物景。 几回转角,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那个男子在里面。 冷冷清清,凄凄又戚戚,只是那独倚窗前的男子不曾察觉。大概,心境变了,便也不在乎外界如何了吧。 他似乎很不怕冷,穿的单薄,长身玉立,略显瘦削的身姿却给人一种凌然于天下之巅的傲然霸气,似乎,理应如此。那风轻云静的仙姿云逸又像是从这浊世中脱离了出来,让人不禁揣测这般绝尘的人物却是因何留恋这本不属于他的世间? 尘世太肮脏,他是冰一般的男子,怎可容许被沾染些许尘埃?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吧。 一手随意微勾在背后,而另一只手却是停在离胸膛不远的地方,手里,是刚刚送到的匿名信。 微垂的眼睑,湖蓝双眸深深凝着信上的内容,一言不发,安静淡然的像块玉,静静的看着墨染的字迹: 十里坡,未时一见。 没有落款,他却知道是她写的。因为,这些字,是简体字,她家乡的字,她跟他说过的。 “呼----”风一起,手中的信便如齑粉般纷飞,飘散,湮灭…… 窗前空影…… 街上,一辆马车却是在快速行进着。 “驾!驾---”车夫挥着鞭子猛抽马臀,而马也因疼痛死命的踢踏着蹄子,车头流苏疯狂扭动,风劲带起车帘的摇曳。 “还要多久?快点啊!”车内女子掀开车帘,姣好的面容有着急切,她才不要让那个女人抢在了前头。 “小姐莫急,小人知道一条近路。” “那还等什么,直接从近路过啊!” “是,小姐坐稳了!驾!” 马嘶鸣,很快,路上便留下了一道凌乱的辙痕…… 雷青青不安的坐在马车内,就在刚刚,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一看之下雷青青大惊,信上写的居然是水冽寒与席心缈相约在十里坡幽会的内容。 将信将疑下她派云儿前去打听,却得到席心缈的确出府的消息,妒意倏地直窜脑门,顾不得许多,她吩咐下去马上出门寻踪而去。 只要有她雷青青在,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在她眼皮下发生。席心缈,她凭什么跟她争!? 云儿在打探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疼的起不来,她又赶时间,便自个儿一人出去了。 此时,她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一下子飞到那男子跟前,拆穿他们之间的奸情。更恨不得狠狠扇那个贱蹄子一个耳光,勾引有妇之夫,席心缈,你非得这样下贱吗? 一双杏眸阴狠无比,脸也早已扭曲,指甲嵌进肉中,她不觉疼痛…… 事实上,在雷青青疯狂的朝十里坡赶去时,席心缈早已到了目的地,只不过,她到的却不是十里坡,却是与十里坡完全相反方向的送君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亭便是由此而来。都说送君千里,这送君亭虽不是真真正正的离京都有千里之远,却也近不得。 席心缈来此,明知道可能是陷阱却义无反顾,因为这个险,无论如何她都得冒。 “至亲之逝,怜星之毒,预知真相,送君亭静候。”话虽简单,但是却像一颗石头投进了席心缈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婆婆的死因,一直是她的心病,而她也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但是搜查的情况真的是让人沮丧。关于怜星教的消息,她吩咐血影楼的密探追查了很久都只是无关痛痒的零星半点。这让她感到了不小的阻力。 不是没想过利用水冽寒的势力,若他帮忙出手,消息肯定要比她的丰富全面。可是,就当是私心作祟吧,她不愿借助他的力量,因为,她真的不想再欠他,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婆婆的死,她能靠她自己的力量讨个说法,而不是一味的依赖他人。 所以,她来了,来赴这个约。 只是,这个一心只想着为婆婆报仇的女子不知道,这次的约,事实上真的是一个陷阱。被算计的有她,有他,还有她。 三封寄出的信,或地点不同,或时间不同,或对象不同,终究,目的达成,终究,误会加深……最后痛的,还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吧! 送别之地,向来伤感凄凉,在这白雪纷飞之际,更是如此。 席心缈站在亭内,玉容淡定,似乎并不急。 “传闻席小姐风采不凡,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半晌后,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席心缈转身,睨着前面的来人,冰雕面具遮面,周身冷然。虽是赞美的话,却是被他那冷煞的气质冲淡的所剩无几。 “是你留的信?”她直切主题,语调亦是没有温度。 “是。” “你是怜星教的人?” “是。” “凶手是你们的人?” “……是” 在听到男子回答了“是”时,席心缈眉峰倏地一厉,眼如利箭,但男子似乎不惧。 “你很诚实,不过,让我有些不爽。” “你想杀我,或者更确切的说你要整个怜星教覆没?”没有忽略女子黑眸骤然冷却的阴鸷与杀气,但是他必须拖延,而方法就是告知必要的真相。眼前这个女子,比他想象的要意外。 “聪明。”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是很可惜,目前你还做不到。” “可以试试。”寒气更入骨。 “如果我告诉你,教主并没有下令杀死你婆婆呢?”掩于面具下的眸子盯着她,对她的回答忽的有了期待。教主的确没有下那样的命令,但是她也没有阻止。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叛徒?”席心缈挑眉,随即疑虑起,若是这样,下毒者难道是认识自己并且与自己结仇的人? 他沉默,她当成是默认。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无恙了?” “只是给你一个忠告,以你的实力,现在跟怜星教作对,聪明如你,不会不明白。何不先从下毒者下手?” 也许是席心缈眼中的讥讽太明显,男子继续道:“适者生存,这便是教条。” “为何告诉我这些?”当是默认了他的想法,不过怜星教,迟早要灭。 这个问题她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他走了。 第十四章 失约 第十四章失约 雪飘人间,灰败一片。(.好看的小说) 他到时,天空一片阴霾,可是却不影响心里的充盈的愉悦,只因,她肯见他。这怎不叫人欣喜?虽然不知道她叫他出来所为何事,但是至少,她肯面对他了,不是吗? 怀揣着小小的忐忑与希冀,想见却又怕见的矛盾心理一直持续煎熬着他,翘首四望,水冽寒甚至很傻的想着她会从哪个方向出现,又焦急她怎么还没有来。 转念一想,是他自己出来的早了。暗嘲,这样的自己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似乎这些变化,从很早就有了,而且愈演愈烈。 雪下的有点大了,将视线模糊,寒气逼人,但他却不敢离开,他怕她找不到他。像入定般,一动不动。他在用行动解释那一个字----等。 雪打在他身上,融化为雪水,沁入肌肤,透心凉。 等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明知无果的等待并不可怕,但怀着希望的等待却等不到该出现的人却是残忍的叫人不敢尝试。 时间过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只是男子一头青丝上早已积成厚厚的积雪,微颤的睫毛上凝冰了,宛若晶莹的冰泪,瘦削的肩膀似乎抵抗不住那积压在那里的白雪。 什么时候,这雪也有了如此磨人的重量? 果然是很冷嗬!冷的慢慢浇熄了心中的那份热切,冲淡了希冀,就连心跳,也慢了呢。 手握成拳不愿松开,连整个身体也是如弓般紧绷,他怕稍有不慎,便真的错过了。 那背影,倔强的让人心酸。 出来吧,阿琼,出来吧…… 不知是雪下得大了还是他的眼睛迷蒙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影影绰绰,忽的浑身一震,想飞奔去,怎奈身体早已冻得僵硬。 你,还是来了! 不觉委屈,只有满心的欢喜,那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终于,女子撑着伞缓步走进,可是前进的脚步却是在男子倏然沉了眸的凛冽中怯步。 原先,那眸子本是焕发出夺耀光彩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那样清冷的一双眸子,也会有那样自控不住的流光的?而后黯淡的甚至带着浓浓失望的转变,是因为她不是她吗? 握住伞柄的手苍白了几分,似乎想抓紧什么,不愿松开。 在他逐渐冷却甚至刺得人发疼的目光中,雷青青深吸一口气,抬脚,前进。 殊不知这样不知后退的决绝是让她下了多少的勇气。 不能退缩!她默默对自己说。所以,她前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 看着眼前风雪中一步步接近的女子,水冽寒只觉周身荒凉,竟比刚刚更彻骨的疼痛。 痛到极致便是麻木,便是无望。 这,便是她想要的吗? 叫他来,自己却不赴约,然后再叫另一个女子代替?他是不是该感谢她的“好意”? 他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愤怒?不满?还是心殇? 恐怕都不是吧。 “你好像很失望。” 雷青青将伞前举遮盖着他头顶上方的飘雪,但效果甚微,白雪从四面八方飘进来,变幻莫测的,就像是男子此时晦涩不明的神色。 猛的挡开那碍眼的手,雪花继续洋洋散散飘落,将他肆意凌乱。 “怎么?恼羞成怒了?”看着那被掷于雪地上滚落打转的纸伞,手臂上还留着刚刚被碰打的感知,自若的收回手,扭头视他,挑衅一笑,“她不会来了,不然我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不明白吗,她不要你了,你们之间----结束了!” 雷青青突然凑近头,盯着他露齿一笑,最后的那三个字几乎是从她牙关里挤出来的,满满的得意,似乎,她才是优胜者。 她就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好久,久到身子有些僵硬。可是,她预料中的反应却没有到来。 没有想象中的甚怒或是歇斯底里,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端倪都没有外泄。 这样的水冽寒,叫人看不透。 枯井无波,那是因为知道它已然没有生气,可是眼前的男子,却是内敛深沉的可怕,一切称之为表情的感知仿佛就是在那见着来人时一瞬的失望而迅速消逝不见。 明明,他刚刚的情愫是那样的真切,可是到了现在,却消失的不见丁点端倪。 好像一个马上就要濒临爆发的野兽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却任是不敢挑衅侵犯,因为代价---太大。 表面平静的湖面,几丈之下的底部,是不是蕴藏着一个足以摧毁整个陆地的海啸?无人得知,也无人敢探。 水冽寒终是动了,那双隐藏了太多世事沧桑的蓝眸幽幽流转,经过风,受过雨,看过尘世,历过沉浮,最终,还是参不透情之一字么? 深刻隽永的眸不自持的划过一丝怜悯,是对面前的女子,还是对他自己?他早已分不清了。 转身,将背景留给她,连一句话,也不曾有过,哪怕是施舍。 阿琼,这次,你是真的把我给伤了,伤的很深很深,你----可知道? 你---真的要逼我做到那一步吗?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累了…… 远去的脚印以不可见的速度被白雪覆盖,似乎这样就能抹去曾经存在的印记。 “水冽寒!你还不死心吗?席心缈是骗你的,她是骗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回过头看看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我!只有我,才真真正正的守在你身边的人啊!她为什么约了你自己却不出现,这里面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雷青青朝着那个不断远去的略显佝偻的背影大喊,声嘶力竭,直至嗓子沙哑,直至眼前的雪景模糊,甚至尝到满嘴的咸涩,可是,他不肯回头啊! 颓然的坐到地上,脸颊不知是冻得还是因刚刚激动的喊话现出潮红,她失神般的望着那个方向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赴约的是我,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我? 你知道吗,哪怕是生气,我也期盼你为我流露出一丝丝的表情,难道这些对我而言,也是奢望吗?” 女子在雪地里坐了很久很久,有多久?不知道。 唯一知晓的是:雪停了,天暗了,凄清夜色将女子的独单瘦影拉得好长好长…… 京城街上,积雪封道,阻挠着那个迟迟未归的男子。 在十里坡一直傻等,然后她出现,他回来。上天是怜悯他的吗?以她的出现来结束他的一厢情愿? 没有施展任何轻功,他徒步走来,与黑暗为伴,一路孤单,一路落寞,将碎成颗粒的心撒了一地,然后,他的心便空了,这样,就不会再痛了吧? 他如是想,如是安慰,回应他的仅是唇畔的一个嘲讽。 额前碎发零落,身后青丝缠绕,结成一个个死结,缠成丝丝脉脉的伤哀。 身上的衣干了湿,湿了干,温差在变化中融合再剥离,几个回合,他便分不清那是风的温度还是他自身的温度了。不过,都很低呢。 蓝眸似被黑夜吸嗜色彩般一下子失去了白日里的光彩,往常挺拔的身姿为何此时看着竟有些佝偻?他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萧条寂索。那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他冷了吗? 她是他的劫,所以这些,他都得受着,是不是这样? 脚下晶莹白雪被暗夜之光映照出神幻般的迷离璀璨,点点浅浅,似乎在指引着前行的道路。 伴随着踩压时发出的“吱呀”之声,似乎是雪精灵在与男子呢喃低语。 这样的一幅情景,想是谁都不忍打扰吧。 有谁知道,男子此刻几乎是筋疲力尽?有谁知道,男子此刻已经将那微颤尽数收敛了去? 当枫雪在另一条街的拐角处看到水冽寒时,这个坚强的让人心疼的男人已经将满身伤痕重新覆盖在云淡风轻之下。 他---水冽寒,依旧是清冷若莲,弹指间就能更改天下命轮的绝逸尊主! “主子,您----” 枫雪停在水冽寒面前,迎面扑来的比周围更冷十分的寒气让他微皱了眉。他知道这气息是他家主子身上发出来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不过是一天时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主子变得有点叫他担忧。 听得叫唤,水冽寒才一个激灵,眸光轻轻跃动处似已回过神来,“无碍。” 一出声,暗哑的像是年久胡琴般的声调连他自己一开始都微微一怔。 那种沧桑,像是行之枯木的老者,叫人听着心惊的同时也泛着疼。 才话落,水冽寒忽觉眼前一阵昏花,身形微颤,枫雪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扶。 “主子!” 一碰到水冽寒的手臂,连枫雪也忍不住打一个冷颤:好冰! 疑惑同时更是担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主子出去的那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无碍,放手。”听不出起伏的语调,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冷漠中带着疏离。 他拂开了枫雪的手,强撑着身体继续前行,她不在乎他,那他还在乎自己的身体干什么? 脚步迈的虽艰难,却也倔强。 枫雪不敢忤逆,一路心惊胆战的看着,终于在快到门口时随着一声倒地的钝响,“主子!” 第十五章 枫雪求见 第十五章枫雪求见 日子又是几日过去,自那天席心缈依信赴约回来后她便专心投入到对怜星教与凶手的排查工作,外界的一切,她不知道。(.) 唯一的隐约印象便是那日的雪下的好大,也下了好久…… 然后便是第二日凌晨那边传来雷青青在外夜宿一宿的消息,听说回来时整个人冻得发抖,眼圈亦是红的像兔子般,家仆一番搀扶下才勉强将她扶回房,直到现在,那边的大门亦不曾开过。 听影汇报这些时,席心缈只是略一挑眉,不置一词,她派影暗中负责席府的安全,可不是听这些无聊八卦的。 放下书,席心缈略显疲惫的拧了拧眉心,阖上的眼睑遮掩了眸中的思绪,绵长的呼吸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怅然。 一个后仰,将后背靠在靠椅上,表情素淡温莹,呼吸浅浅,鼻翼以微小的弧度耸动着,绯艳红唇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恬静,淡然。 看着这一刻,忽的让人觉得是到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仙境般。 那被静置一旁的玄幻古籍还静静的停留在女子翻开的那一页,风轻扬,书页便沙沙般的翻动起来。 不过这并没有引回深思中的女子。 她一直在找寻回去的方法,玄幻,志异聊斋……凡是她能想到的可能跟穿越有关的古籍全被她翻了个遍,可是结果总不如人意。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究竟是穿越到了一个多年之前的架空时空还是一个与现代社会平行的时空? 她是魂穿的,那她在现代的身体呢?她在这里的这些年,那边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时间是以相同的速度流逝的吗?她的亲人朋友们,现在如何? 这些,她通通不知道…… 待得时间越久,她有时甚至都搞不清楚那个存有现代记忆的和琼是不是才是一个梦般的存在?庄公梦蝶,她现在是梦见蝴蝶的庄公,还是潜入了庄子梦里的蝴蝶呢? 在现代她也听说过有关穿越的事,其中较为著名的便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当速度达到一定时,便可产生穿越的效果吗?只是这个速度…… 还有一种就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自杀。 结束这具身体的生命,说不定魂魄便可回到现代,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敢轻易尝试啊。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恐惧,所以,除非确定只此方法能回去,否则她是断然不肯尝试的。 成立血影楼,不仅是作为雇佣兵团,还是为着心里的那份坚持。 这些年,她一直叫影他们密切留意天下一些奇人异士的消息,同时成立了一个覆盖三国的情报网,现在,她的势力正在暗中以不可预测的趋势壮大,这样意外的收获叫她欣慰。 家要回,她的势力也要建立,无论在哪里,她都不容许自己是一个仰人鼻息的下者。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昔日的雏鸟已经茁壮成长,终有一日,将是展翅翱翔于九重宫阙的凤凰! 眼慢慢打开,一抹流光刹那倾泻而出,夺日光华,璀璨的扎眼。 伸手将桌上的书籍阖上,放于案桌一角,恰逢冰凝端着点心进来。 不过席心缈此时可没有心情吃,“冰凝,外面发生何事了?” 刚刚她一直在想事情而忽略外面的吵闹声,现在想清楚了自是将外头动静听得明白。 “小姐,没―没事。” 本是摆弄着盘子的手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工作,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 “小姐,冰凝叫厨房准备了好多您爱吃的点心,还有一些是新添加的,您要不要尝尝?听说这可是厨房的刘大伯突然一日做梦所得,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成想讨您欢心呢!” “冰--凝―”席心缈微微拖长了音,印象中,这个丫头可没有这么罗嗦的,突然来个大转变,唬人呢! 冰凝本想继续说,却是席心缈那简洁的一声低呼收住了嘴。 此刻她只能想到四个字----欲盖弥彰。聪明如小姐,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席心缈优雅拢了拢大氅,神色淡淡,等待着她的下文。 外面的打斗声似乎一直在持续,而且隐隐约约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秀眉微蹙,起身,绕过桌边就要从门口走去。 她以为她不说她就不会自己去看么? “小姐莫去!” 一个箭步抢在席心缈面前,冰凝眼里有着恳求与急切。 “冰凝,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我?”染上了一丝淡淡的不悦,却是因为冰凝的反常。 知道终是瞒不住,冰凝松开紧咬着的下唇,垂眉道:“是---是枫雪与影打起来了。” 上次是那个血谷害的小姐不开心,她真的不希望小姐再受伤害,所以才会拼命阻拦。 而影,也是记恨着上次,对惹小姐不悦的水冽寒连同枫雪一同排斥了去。 如今见面,一句话不投机,便打起来了。 闻言,席心缈已经朝事发地走去,高手对决,无论是那边受伤,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结果。 而离日落苑不远的一块空地花园里,一对身影已经打的难舍难分。 积雪散落一地,残枝断叶凌乱了一地,诉说着打斗的激烈。 一个是见血封侯的罗刹,一个是杀人无数的阎罗,同样血腥,同样嗜血,却是如仇人般杀红了眼。 枫雪本是来找席心缈的,可谁知连院落都还没有踏进就遭到了影的拦截,刚说明想要见小姐一面话还没说完他便是拔刀相向。 他也是有脾气的,不要以为他的小姐的护卫他就真的不敢动手。若不是他家主子现在实在拖不得,他也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出现在这里。 可惜影早已认定上次是水冽寒害的小姐哭的,枫雪又是跟他一伙的,哪里肯心平气静的听他说话。就他的主子是主子,他的小姐就不是主子吗! 两人眼一厉,将内力凝聚在剑端,同时持剑就要向对方刺去。剑气凛冽,在空气中发出呲啪的错裂声,眼看着就要两败俱伤。 “都给我住手!” 横空出现的怒喝,两人闻言一震,却是都来不及收住手中的剑气,都默契的险险的身形一偏,“轰!”一声巨响,那原本朝对方胸膛袭去的剑气直冲向两人正后方的白墙上。 轰然倒塌,一片狼藉,哪里还有花园的半分样子?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小姐!”叫的有影,还有枫雪。 席心缈眼角抽搐,无视那声音,晌久才从那堆废墟上收回视线,眯眸瞥向罪魁祸首。 “扣除这个月饷银,还有,这里,给我复原。” “你跟我来。”不待他们回答,便自顾笼着大氅离去。 没有指谁,枫雪却一脸恭敬的跟在席心缈的身后离去。 剩下影跪在原地,很显然,他就是被席心缈扣除工资并被勒令修葺这里的人。冷漠转身,却不是负气离开,而是准备砌墙的工具与材料去了。 一直没有离开的冰凝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小姐气归气,还是不忍心啊…… 日落苑 “枫雪,你找我何事?” 席心缈问着站在那里一脸焦急的小跟班,手轻转着瓷质茶杯,茶气袅娜,迷蒙了女子微垂的眼睑。 “小姐,请你救救我主子吧!” 羽扇般的睫毛一颤,“哦,他怎么了?”她看茶,茶面上漂浮的茶叶悠悠荡荡,那似乎就是她全部的注意力。 “主子三日前不知去了哪里,很晚才回来,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身子冰凉,后来昏倒在门口,我将他扶回房间后便发起了高烧,现在高烧不退,一直呓语。” 枫雪说着,娃娃脸上愈发急切起来,眸中的担忧浓烈不散。 “生病---了么?”她喃喃,“为什么不叫大夫?” 三天前,不正是她出去的那天吗?那天,他也出去了? “主子不让叫,再说主子本身便是医术高绝,从没遇到这样的事,命令我们不准叫,本来不要大夫也无事,我自幼跟在主子身边,一些药理还是清楚的,便自作主张抓了药熬,可是主子不肯喝,连药碗也打翻好几个了! 我们的劝说他充耳不闻,一群暗卫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视而不见,反而将他们轰了出去。众人无奈只好跪在院子里,主子不喝,他们便不起来。” 看着有些走神的席心缈,枫雪心里更急,连着声调也带着一丝颤抖, “属下本想日前就想请小姐来的,可是被主子发现了,厉声命令我们不准将这件事告诉你,否则将逐出血谷。” 想起那日主子冷漠的决绝,枫雪还是忍不住一颤,逐出血谷,这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的惩罚。 身为血谷分子,一旦没有了这层身份,天地间便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那是每个血谷中人终其一生都不愿成真的噩梦。 水冽寒这个命令一下,有此想法的人都退缩了,只是,门外跪着的人却多了…… 而水冽寒自己,病情一直没有得到缓解,他自己又是任身子衰败,这几日,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 第十六章 拒绝喝药 第十六章拒绝喝药 眼看着自家的主子在病榻上一天天憔悴下去,看着他赌气般的对自己的身子置之不理,他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放纵啊!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看了,怎么忍心? 他从小跟在主子身边,可以说,他这条命就是谷主给的,只是,他代替不了替他受病痛啊! 他不明白,明明主子是在乎小姐的,为什么不要让他将小姐领来呢,明明,他心里是期盼的啊!不然,每次昏迷不醒,每次梦里神回,主子都是一直叫着小姐的名字? “小姐,枫雪求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 扑嗵一声,枫雪拱手单膝跪地,眼睛紧紧的锁住对面那不动如山的女子,其中的恳切与期望引人恻然。 眼前此景,说不感触是假的,席心缈放下茶杯,端端视去,有敬佩,有欣赏,也有安慰。 有所守护,甘愿折腰,放下尊严去求一个外人。这份气魄,她自问做不到。 “你这又是何必。来见我,你难道就不怕被他逐出血谷?” “怕!”枫雪答的坦然,“可是只要能救得主子,就是要枫雪粉身碎骨,那又何妨!小姐,事不宜迟,主子真的不能拖了,昨晚开始,他就吐血了。若您还顾念当年的相交之情,就请跟枫雪去一趟吧!” “抱歉,我不能去。”她扭头,不愿看他,闭眼的同时间黑眸中的那一丝脆弱一并抹了去。 那日她就跟他说明白了,她不希望他们之间还有任何的瓜葛。一次便有第二次,何时是个头?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做的狠些,绝了念想。 六个字,无疑浇灭了枫雪眼中的所有希望。 “小姐!” “回去吧。”一甩衣袖,起身将身体转过去,留个后面的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没有人看到,那隐于袖中的手早已拽的泛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枫雪一双圆眸气的赤红,噌的一声站起,一声冷笑,眸眼里已全然是暗黑。 手指着那不愿看他的狠心女子质问道: “席心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主子日日夜夜将你挂在嘴边,你摸着良心说,自打主子认识你以后,你闯的哪些祸不是他替你善后? 你生日,主子跑遍大江南北才寻得一退隐师傅烧制瓷杯给你;你出游,他提前包下客栈供你吃住;婆婆中毒,他耗去一半功力为她续命;金碧瑶得罪你,主子暗地里替你处理;你爱吃煎饺,哪怕是远在县城的无双城,他也从京城买来日夜兼程的送来给你…… 为你他进宫献寿,为你他调查怜星教,甚至处心积虑的为你除去一直想对你除之而后快的齐景熏,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你呢,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为他做过什么?你说,你做过什么!” 说着,枫雪眼中的轻蔑更甚,满腔的怒火让那个他错过了女子刚刚那几不可见的颤抖,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女子紧锁的眉头,那样悲恸,哀伤。 他每说一件事,往事就像倒带般在她的脑海回放,那样清晰,直击她的心扉,以至于心脏都像是被剜上一刀一般。 真的是她错了吗? “我真替主子感到不值,就算是狗,在得到施恩时也会舔舐以示感激之心,可是你……哼,今日打扰了,以后枫雪也永远不会打扰席小姐了,告辞!” 咬牙切齿的在席小姐三个字上加重音,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想要离去。 “站住。” “作甚?”他余怒未消,语气还是有些冲。 “我跟你走。”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你----”枫雪傻眼了,刚刚求她她不去,然后被骂了他打算放弃了她又答应了? “还有时间发呆,估计回去可以直接办后事了。”瞥了一眼还在木讷中的枫雪,席心缈表情酷酷的,也不管他,直接管自己走。(.) 任谁被骂成那般的狗血淋头都是很不爽的。虽然她的确理亏。 被席心缈一吓才猛地回神,压下疑虑,脸上已是掩不住喜悦,拔腿飞奔…… …… 当席心缈赶至时,见到的便是眼前的一番情景: 宽广的院落里,除了被占着地的花草石桌外,凡是能称之为空地的地方全是黑压压的一片。 清一色的黑衣劲装暗卫,齐刷刷的整齐的跪在那里,虽是跪着,但那潜藏的那份魄力与压抑叫人不敢小觑。 随便挑出一个人,她都相信,绝对是一个以一抵千的完美杀手。 这,便是传闻中的噬魂吗?只听令于他的,一支专属于他的暗卫? 席心缈顶着几十双从那些暗卫中投来的犀利阴寒的目光,或打量,或鄙视,坦然的与他们对视。 勾唇,一抹讥诮陡然划出。她虽欣赏这批精良的队伍,但那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挑衅她。 像是无视般的直接越过跪着的他们,“你马上去熬药。” 头不回,话却是冲着枫雪说的。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底下本就有人对席心缈的傲慢很不满,又听得如此对谷主近侍无礼,盯着席心缈的双眸杀意尽显。 “闭嘴!”枫雪厉声呵斥,随即转身对她躬身道,“小姐莫恼,属下这就去煎药,只是主子----” “交给我吧。”那一张张贴着面皮的脸,看的实在生厌。 “是。”枫雪一喜,含笑退下。 留下那群暗卫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难道说,她就是主公口中一直念着的小姐? 畅通无阻的进门,将外面的一切隔绝,骤然寂静。 停在门口,房内弥漫的药味挥散不去,光线灰暗,从她视线看过去,她只看到屏风后那落在锦被外的一只手。 心骤然一降,凝神,迈开步子走近。 虽是做好了准备,但是看见面前这样的他,席心缈的瞳孔还是忍不住一缩,心尖上突然有根筋被拉扯的疼痛。 水冽寒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眉头紧皱,双目紧紧闭合着。 他瘦了很多,她甚至有些不敢想象他要是再瘦下去会不会连阵风都能把他吹走。 从来没有这样的,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像不倒的巨人般存在,天塌不惊,地动不摇。 她怎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瘦削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整片天空? 不受控制的,又像是理所应该的,她的手慢慢覆上了男子的面庞,几乎是皮包骨的触感几欲让她落泪,水光在眼中凝聚,终是没有形成泪滴。 “傻瓜。”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她不自知。 昏睡中的男子似乎是觉察了什么,眼睑微颤后悠悠转醒,一番适应后才将来人看清。 席心缈却像触电般抽回手,一时的尴尬让她看着才醒来的男子,忘记了反应。 水冽寒的蓝眸从最初的混沌到后来的迷惘,神智还有些混乱。 “又梦见你了。”沙哑的嗓音如破旧的胡琴,枯涩而衰老。 随即自嘲的闭眼,大有继续昏睡的趋势。 “那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呢?”席心缈在听到他那句话后就已回过神来,岂肯就此作罢,动作在意识之前的,伸手就朝他脸上一左一右的掐去。 对于这个,她做的熟练自然至极。 感受到脸上被扯捏的痛楚,耳边是熟悉的魂牵梦萦的声音,心房猛的一缩,他倏地打开了眼。 那一刹,不可置信。 水冽寒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而席心缈也忘了将手撤回去,直到------ “小姐,药熬好---”走近的枫雪端着药碗一愣,待到那两人双双回眸统一将视线留在他的身上,他仍讷讷继续答话,“了。”将漏掉的一个字重新补了上去。 …… 席心缈讪讪收手,而水冽寒一声咳嗽却是将众人的注意重新引回。 接过药碗,枫雪一个拜托的眼神示意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房间里很静,静的能清晰听到席心缈拿调羹摩挲碗壁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他忽变得有些漠然的语气让她的动作一滞,没有说话。 “是枫雪叫你来的。”他皱眉,忽觉喉间一阵甜腥就要涌上来,几经呼吸后才压制下来。 他转身将脸朝里,不想让她看见此时的浓浓失落,尽量让语气不关紧要,“你走吧。” 她不是为他来的,不是心甘情愿的,他不需要她的怜悯。 好久都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自制的钝钝发疼,她还是走了吗? 本是惨白的脸色现在更是白的吓人,嘴角溢出苦笑:水冽寒,你还在期待什么? “喂,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喝药。”一来就给她摆脸色,她欠他了吗?不过想想,她的确是欠了他的,而且,欠的还不少…… 这一声来的突兀,却是让床上的人一颤,几乎是立即转身,水冽寒眼里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你没走?” “知道您老不待见,喝完药我就滚可以吧。” 席心缈有些愤愤道。 他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可是,那句解释他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而她则当成了默认。 没好气的将碗递到他面前,“喝了!” 想起那日雪地里的苦等,想起她硬塞给他一个女人,想起她的决绝,喉间一痒, “不喝!”大手一挥,咣当一声,碎裂一地。 第十七章 我不走 第十七章我不走 脆响后便是更加窒默的无声。 好久,席心缈才从石雕状的恍惚中回来,深吸了口气,收敛了所有神色,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无留恋的离开。 他以为他闭眼不看她离开就可以骗自己她还在,他哪里不知道,刚刚的一切,就像地上那堆破碎的残渣一样,再无修复的可能。 猛的咳嗽,喉中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的喷出,那种几欲要把肺都要刻出来的撕心裂肺只让人愈发的心疼起这个孤单的男子。 “主子!”枫雪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刚刚就看见小姐毫无表情的走了出去,隐隐的觉得不对劲,便立即冲进来,没想到看到这样的一幕。 小心翼翼的将水冽寒扶起来,枫雪话到了嘴边只化为轻轻的一叹。 本想劝解,可是水冽寒已经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起来,“她走了,她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又被我气走了。” 他的话,苍白的几近破碎,缥缈的转瞬即散,失落,自责,后悔,更是自暴自弃的无望。 一想到今后她可能再也不会原谅自己,没由来的恐慌从心底直窜而出。 不要,他不要这样。他那么在乎她,宁可被她伤着也不愿让她委屈,怎么会做出刚刚那种事? 他要解释,他要去解释。 想着便那么做了,水冽寒挣扎着起身,晕眩的感觉像踩入云端,眼看就要摔倒。 “主子您小心!”枫雪险险的接住就要砸向地面的水冽寒,身体还犹自颤着。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水冽寒狠狠推开枫雪,踉跄着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就要出门。 一出门,一阵凉风沁骨而来。 “主公!”守在门外的暗卫看见水冽寒一身单衣踉跄着走着,震惊之下想要上去扶却被水冽寒冷冷的一句“滚开!”吓在原地,谁也不敢出手拦截。 从来,谷主都是天神一般的神话存在,他们奉若神诋,誓死效忠,是畏,更是敬。 何时,见过一个不败神话如今憔悴的甚至有些落魄的样子? 又惊又急又无可奈何。 若是血谷的当家人倒下了,他们这些下属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枫雪一路胆战心惊的跟着,不敢扶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忧虑。 水冽寒不知方向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本就病着,脚下虚浮,双眼惶惶的像是夜路迷失的孩子,现在的他,只是靠意志强撑着。 忽然手臂被人一擒,他还没有看清是谁,可心就先有意识般的落下来。 反手抓住来人的手臂,一拉,将苦苦寻觅的女子拉入怀中。 怀中充盈的感觉,温暖的让他自私的不想撤离,只愿沉醉在这片刻安宁中。 席心缈被水冽寒紧紧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还腾空端着盛满药汁的瓷碗,因为刚刚的拉扯,她虽小心,但还是洒出了一些。 枫雪赶紧上前取过,感激的看着席心缈。 轻轻拍着男子单薄的后背,奇迹般得安抚了男子微颤的身子。 “身体不好还出去乱走,想死了?”席心缈抚着他冰冷的后背皱眉道。 “我以为你走了。”他将头埋在她颈间,近似贪婪的吮吸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她了。 “回房,喝药。” 她牵起他的手,小手包大手,很温暖。 领着突然变乖的水冽寒回去,无视一路上那群惊讶的嘴巴可以吞下一个鹅蛋的暗卫,“嘭!”的一声,一记响亮的关门声,将隔绝在门外的暗卫游离的神拉回。 门外暴沸了! 你绝对想象不到,平时江湖上谈及色变的血谷噬魂如今却是像菜市场大妈那样炸开了锅。 “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你快捏我一下。” “哎哟!真痛哎,这么说是真的了?谷主,刚刚那个人是谷主吧?他在笑?他居然在笑?!我活了这么个年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谷主笑啊!” “就是就是,从来我都认为谷主不喜人接近,可是他们刚刚抱在一起了哎,你瞧谷主那幸福样,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 …… 都说噬魂无情,存在只为执令。如今一见,并不尽然。 但实际一想也不可厚非,就连比这更不可能的事都发生了,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 枫雪但笑不语,不管怎样,主子,总算是活过来了。 “咳咳---”八卦看过,是时候清场了,“今日之事,切不可宣扬出去,你们记住了。” “左使,那位姑娘是----”暗卫中一人算是代表般的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刚刚那样子,她对谷主可真算不上是客气啊。 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敢如此了,却也是唯一一位能镇住谷主的人了。 “那位姑娘么---”枫雪故意吊起众人的胃口,“谷主的私事也是我们能打听的么,散了散了,不然小心那位姑娘发脾气。”瞪起眼一板一眼道。 讨不着好,那人瘪瘪嘴,不过知道不用担心谷主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一个响指,众人意会,便如幽灵般全部消失不见。 枫雪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舒心一笑,手不自觉地抚上嘴角,今天,他好像笑了很多次…… 房内 砸碎的脆片早已被清理干净,席心缈坐于床沿,与靠在一侧的水冽寒面对面。 他的蓝眸紧紧的绞住女子,深怕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了。 “张嘴。”她将调羹递至他嘴边,口气不善。 闻言,男子乖乖张嘴,将药汁吞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目光不曾离开过女子半毫。 病患的合作,让席心缈的喂药省事不少,很快,药碗便见底了。 放下碗,席心缈从怀里摸索着什么,然后又转到袖口也没有掏出什么玩意。一想之下恍然,她从来不带那玩意。 “你是在找帕子吗?枫雪准备了在桌上。” 水冽寒看着对面那女子傻傻的动作,心头一暖,浅笑着指向桌子。 席心缈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我今天刚好没带而已。” 她小声嘀咕着,似乎是在辩解,这一幕却落入了他的眼里,笑意更深。 抓起帕子不算温柔的擦拭着水冽寒泛着水润的唇,他只笑,任她的不解风情。 她扶他躺下,帮他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泄露出恐慌,她又想走了吗?幸福,难道就这样短暂吗? “我---”要回去的话生生憋在肚子里,他眼底的不安与惴惴让她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枫雪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纵容她,而她…… 陪陪他吧,陪陪他吧。心里这样的呼喊几乎要占据她的脑海。 “今天很晚了,我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再复发,你---能不能留下来?就一晚,一晚好吗?明天我叫枫雪送你回去?” 他怕极了她会说出拒绝的话,急急开口,想要在她说话之前尽可能拖延一点点卑微的时间。 “我不走。我只是想让枫雪带个话给府里。” 她笑着解释,拍着他的手背安慰,看着上面苍白几近透明下清晰可数的青筋,她想补偿。 他深深盯着她,有一时的转不过弯来,片刻之后,蓝眸中的流光溢彩传达着主人此刻的欣喜。 “睡吧,我不走,就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哄小孩入睡的摇篮曲,缠着丝丝魔魅,他听着好舒服,也不觉疼痛了。 渐渐的,眼皮重了,意识模糊了,只是那双手,像是抓着护身符般紧拽在胸口,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睡得很沉,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安详宁静。 睡意袭来…… 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好像走了好久可是连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呢? “和琼-----和琼----和琼---琼-----” 一声缥缈的呼唤,像水晕般一圈圈扩散开。 谁?谁在叫她? “你在乎他。和琼,你变了。” “谁?是谁在说话?” “我就是你啊。”女音带着一丝得意。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你是个自欺欺人的傻子呀!哈哈!” “怎么,不相信?”女音忽的话音一厉,“难不成我说错了,刚刚你心里想的不是水冽寒?哎,可怜呐。” “可怜什么!” “可怜你明明有了倾斜却还在死撑着,真是虚伪!” “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喽,你的任何真实想法我都知道,在自己面前强装,你都不觉得你恶心吗?承认吧,你已经放不下他了。” “我没有,没有!” …… “阿琼,你醒醒,醒醒。” 脸上是被拍打的触感,席心缈大叫着惊醒,喘着粗气,额头已是冷汗连连。 想要挣扎肩膀已经被固住,强劲的力道抓的她微痛,皱眉看向来人,却是水冽寒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梦魇而已,都过去了。” 他搂着她轻抚着她的背,感受着怀中女子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她刚刚的样子,让他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他的手其实也有些颤抖。 第十八章 欠你一个解释 第十八章欠你一个解释 渐渐平息下来的席心缈就这样直直的看向眼前一脸急切的男子,她此时就像一个被定住了身般木楞的瞅着,迷惘,不安,抗拒,或许还夹杂着淡淡的悦然……种种复杂情绪在眸中交替,最终,定格为一抹坚定。[] 或许,她真的错了。 或许,她还可以给他另一个解释? 在那个梦里,是不是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极力否认,是不是因为它早已生根发芽却难以接受被揭穿的难堪? 想到这里,心房极有力的一跳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眸光轻轻跃动处已经回过神来,“我没事了。” 席心缈回以一个安心的浅笑,刚刚她那样,惊的是她,吓的却是他。 早已同根相连,偏生她执拗排斥。这个弯,绕的不可谓不小。 水冽寒闻得席心缈的回答,心里的石头骤然落地,刚想说话却不料席心缈率先出声。 “我怎么爬到你床上了?” 不说还好,一说席心缈疑窦更增,昨晚明明是看着他入睡的,虽然她后来也睡着了难不成还梦游到他的床上?不仅如此,还是很有眼光的爬进了床的内侧? “咳咳---” 某人似假乱真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揣测,其实一问她才觉得刚刚的问题实在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必要。反正都是和衣而睡,那些条条框框对她来说都是狗屁,只是好奇之下失言而已。 并不急着下床,席心缈熟稔的拍抚着水冽寒瘦削的后背,看着他仍旧病态却不若昨日那样憔悴的完美侧靥,病了一场,棱角更是分明如刀刻。 “不碍事。” 他取过她空闲的一只手,面容柔和,眼中的轻易的满足让她的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决绝。 将轻拍后背的手转至他的额头,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药是奏效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 席心缈边问着一边想要越过他下床,她虽不在意是一回事,但是被别人进来撞见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声惊呼,伴随着眼前景物的天旋地转,她再定眸时,身上却是水冽寒撑着身子含笑面对着她。虽不至于压着,但他保持着那若有似无隐约摩挲的亲密距离叫她呼吸带了丝小心。 “看来恢复的不错。”忽略心里那一刹的异样,她盯着他煞有其事的点着头。 看着他深幽蓝眸中笑意更徜徉,她忽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她的注意,从来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你是在关心我吗,阿琼?” 他俯低了身子,将低沉略含暗哑的氤氲热气释放在她敏感的耳珠,他温热的唇时而擦过她的耳珠,引起她一阵轻颤。 “是,我关心你。” 水冽寒本是不敢期望她会回答的,向来这些问题,他习惯了她的沉默,从来,都是他在逼着她。 只是今天,好像有些不同了。 这样的惊喜叫他意外,以至于在一听到席心缈毫不犹豫的回答时,他便像被施了法术般赫然不动,浑身僵硬在那里。 他怕这是梦,怕一不小心便会碎掉。 “是吗?” 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叫人心颤的黯淡。心中苦涩,换成任何一个她的朋友,她都会关心的吧。水冽寒,你只是沾了“朋友”的光而已。 “我还是很开心。” 是,他还是觉得很幸福,哪怕是作为她朋友的身份,虽然他是有多讨厌这个身份。 不管怎样,比起以前的冰点,现在缓和了不是吗? 至于以后……夺目的迷幻流光在变幻中定格为那一抹毁天灭地的坚决。 身下的女子不知道男子此时心中已经千回百转了这么多的心思,他话里的黯然她听得分明。 她知道他误解了,心下一恻,只是,有些解释需要时间去充实,现在,她选择不说。 “寒,以后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闻言,男子一怔,复撑起身子,单手支着侧颊,眼神交汇处,她坦然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复杂中终化为满满宠溺,几近透明的手细描着女子的面庞,轻柔小心,似乎在呵护着一世珍宝。 “好。”一字回应,却是比任何誓言都要庄重认真。 -----阿琼,你知道吗,向来伤我最深的其实是你,而能将我伤到的,也只能是你。 可是你却要我答应你这样的承诺,明知为难,我却不敢拒绝。因为在你面前,我已经不懂得拒绝了。 -----寒,我只希望现在你一直都能好好的,不被任何人和事伤害,包括我。 未来很长,我不知道我刚刚重新定下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原谅我的犹豫,还有自私。 “你(你)--” 然后又是很有默契的同时住嘴。 你那天为什么不来?这句话他始终问不出来。 你那天去哪里了?这个疑问她刚起了个头,却结束在“你”之中,似乎,也没有再问的勇气。 想问不敢问,都怕触及心里的那份隐秘的忧伤,刻在桦树上的痕迹,岁月流逝了,粗糙的外表下看似已经无恙,可一触摸,才发现依然疼的满枝摇曳。 两人都带着那份不愿被触碰的小心,稍有异样便马上收住。 只是这样,便真的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吗? 谁说她没有触动,谁说她无动于衷,一切,只是这个坚强的叫人心疼的女人的自以为是的守护吧! 不然,那份犹豫,那份忧虑,那心里的严辞质问…… 还需要什么?她的反常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 隐晦的真相,浅显易懂,她选择埋在心里,他因害怕不敢揣测。 你们呢,看着他们一路风雨走来的你们,懂吗? 窗外光影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慢慢的将室内照的亮堂起来,似乎静止的就是那双相互对望的人儿。 “阿琼,你今天---” “很奇怪,是吗?” 她巧笑嫣然,歪着头视着那闪现着疑惑不解的深弥蓝眸,将水冽寒想说的话道了出来。 他凝着她,不似她的调笑,想要看清她眼中的用意,眼底划过一抹不确定:这样的她,他真的抓的住吗? “只是突然看清了一些事,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可笑罢了。” 席心缈像是有感悟的自嘲,却是叫水冽寒为之一震。 他迫不及待的问道:“看清了一些事?” 不愿错过她眼里丝毫的变化,心里忽的升起一丝雀跃,仿佛见到了一丝曙光,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不是…… 双手抚上他消瘦的脸,改为捧着,她知道,她眸中的光彩此时是为这个男子绽放的。只是这个算是彻悟的回答,会不会来的太晚? “啊寒,给我时间,让我给你一个真正的解释。不再逃避,不会畏惧,用心回答,好吗?” 她紧盯着他的眸,将她的坚定传达到他满是忐忑的眸。 心下暗叹:他付出了太多,她---欠他一个解释,一个真正的解释。或许,那也是他应得的回报。 如果能得眼前女子的一个回眸是令人欣喜的,那她这样的回应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狂喜! 他不信天不信地,此时却是对上苍充满感激,是它听到他的祷告了吗? 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她真的见到了,不再回避了?! 水冽寒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的庆幸自己的生病,若不是这样的机缘,她到底还会逃避多久? 充愣间隙,席心缈已经小心的从他禁锢下逃出,看着眼前一脸不敢相信的男子,莞尔一笑, 若不是她去扶他,他还会在呆愣的状态中。 “此话当真?” 他忐忑中带着小心的虔诚,抓着她的手带着轻颤的力道,像是一个极易摔坏的瓷娃娃。 “我对着它发誓,会给你一个答复。” 席心缈伸出手,指着那紧紧套在她大拇指处的白玉扳指,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 水冽寒很快明白了,略显不安的俊雅汝颜慢慢转为由心底直达出去的舒心笑靥,清雅绝尘,干净通透。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水冽寒吧。” “……好。”他锁住她的眸,在她含笑的黑曜中,他看见自己微笑着颔首。 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原来幸福,他也可以拥有…… 一切的委屈、不甘,都没有了,烟消云散了。 兜兜转转,原来一刹那的彻悟也是如此始料未及。但愿,来得及,但愿,还能弥补。 她,突然不想逃避了。那个梦,叫她看清了很多事,那么,让她放任自己一次吧! “出来这么久,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我先走了。” 将心里的话讲明的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以前是她太放不开吧。 “阿琼,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 他的确疑惑,虽为她的转变欣喜,可他也知道,在他没有叫醒梦魇的她时,她的的确确还是对他有着一贯的排斥的。 将行至门口的女子叫住,他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 “或许,是你的小跟班出了不少力吧。” 想起昨日那气急的枫雪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想还是头一遭,席心缈现在想着都有些佩服自己日益增长的好脾气。 …… 水冽寒若有所思的看着伊人离去的方向,然后,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柔意…… 第十九章 计中计 第十九章计中计 夜。 星辰寥落,森森几许,寒风更凛人。 一废置破屋。 “计划失败了?”漆黑中一道低沉之音响起,更添周遭寂寥阴森。 “咯咯--”回应的却是一阵轻巧的女子笑音。 “不,相反,很成功呢。” 黑暗中只有那刹那闪现的厉光叫人心寒。 “……”那头的声音消弭了下去。 只是黑暗中的女子好像知道男子会疑惑似的,“就算见着面了又如何,他们之间存在的疑虑太多,又都是埋在心里不让对方知晓,殊不知这样引起的破坏力才会更大。 疑心生暗鬼,他以为不说便代表无事?等着吧,积压的越久,反噬的力量就越大,到时我真是有些期待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近乎疯狂的狂热喜悦漫布在女子周身,还有那---不可遏制的恨意。 就连刚刚不说话的男子也感受到了女子充斥全身的暗黑森然。 眸光微动,她的眼里,只剩下仇恨了。对那个人的狠狠报复才能让她感受到些许快意吧。 他知她,懂她,爱她,却只是她用来复仇的一个工具,虽然她从来都不说,但是这颗棋子,他当得心甘情愿。 只是,看着她日夜沉沦在仇恨中无法自拔,感同身受的理解着她的滔天仇恨,帮助她复仇,恨她所恨之人,这似乎就成了他存在的意义。而他,无怨无悔。 “对了,人带来了吗?” 女子忽的收声转向男子,黑暗似乎并不能夺走她极好的夜视能力。 “恩。”他微颔首,敛了神,丢出一个重物。 那东西似乎是被包裹着,一个滚落,将裹住的人暴露在暗淡月光下,一动不动,宛若死尸,只是胸前那微微的起伏提醒着那人只是昏迷而已。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算算时间,我们是不是也该拜访拜访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了?”她轻笑,语气未明。[.超多好看小说] “你想把她交予她?”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重新将目光集于对面的女子。 “自己最爱的男人却是心系着一个她仇恨之极的女人,更可恨的是居然还不能向那个女人下手,你说,如果咱们把她的人带给她,是不是稍稍能解她心头之恨呢?” 女子幽幽踱到昏迷的女子旁边,蹲下身,依稀看见她伸出手轻挑起她的下巴,来回审视着,眸光熠熠,随后溢出一声轻笑,“模样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到了咱们朱雀使者的手里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打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不曾离开分毫,复又将视线停留在他掳来的女子脸上,眉心几不可见的一皱,淡淡道:“生不如死。” 这样的黑夜,那样冷冽的字眼,叫人生生打了一个寒战。 女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缓缓起身,朝着另一边暗处走去,听着吱呀的微响,估计着她是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生不如死么?”她沉吟着,一字一字揣摩着,似在品论着诗词中的绝妙好词,猝然低笑。 “真是让人期待呢!她那么爱护自己的奴才,若是眼见着守护的人了无生气的残败破损,你说,她还会要吗?” 她伤心,他也定不会好受吧。伤不了他,可是她却可以从他的弱点下手。 上苍,果然还是很公平的。 女子的话却让男子蹙了眉,那个尊华非凡的男子…… “若他们联手,恐对我们不利。”撇去仇恨,他欣赏她,那个敢独自赴约的傲然女子。 “联手?他们还有联手的机会吗?”女子忍不住笑出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面上却是猝然转为阴狠,正色道:“好戏才刚刚上演呢。(.好看的小说)” 紧拽的骨节发出“咯吱”的响声,她莫名的话更引人深思了…… 皇宫。 御书房。 齐澈一身明黄龙袍,头顶皇冠,神采熠熠。 站在龙案前,一手勾于背后身子微前倾,后手执笔翩飞。镇纸下,洁白宣纸上,一红衣舞女跃然纸上。 长袖曵地如血,菱唇微勾似笑非笑,媚眼流波光彩流转,绝代佳人,不过如此耳! 云裳羽衣舞曼柔,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完成最后一笔,收笔抬手,静静的视着画中的羽化仙子。 那天的她,就是这般模样,倾国倾城,所有人都为她迷恋,为她痴狂,可是她全然看不到眼里。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一深衣小太监弓着身进来小心禀告着,晌久不见回应,忐忑抬头,却见皇帝一脸幽深喜怒难辨的站在那里。 心下一紧,不敢吱声。 跟在皇上身边虽有些日子了,但是这位新地王的脾性他还是不敢揣测。宫里的老公公的都遣散了,就连先帝最得力的许公公听说几个月前不慎落足湖中后便去了。 而他因行事小心谨慎被选在御侧,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还是谨慎些好。 “宣吧。”齐澈敛下了神色,沉声道。 看着画中女子衣袖上沾染了刚刚那不慎落下的墨滴,他沉了眸,抽出纸,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碎纸片撒了一地。 任何东西,都不能破坏她的美好。 程诗诗进来时便见着齐澈已经将纸撕成了碎片,撒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上,对比鲜明。 “皇上—” “小心!”齐澈突然的惊呼让程诗诗接下来的止在了喉间,疑惑间却因为他的一句“不要踩到它们”沉了心。 心细如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有关系到她的事情上才会让他如此上心。 那幅被撕碎的画,画的是她吧。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口泛着强烈酸楚的涩然,程诗诗展颜一笑,全不在意般端着手里的瓷盅避着满地的碎纸走近。 “听小安子说您从中午开始便没有用过膳,臣妾斗胆,叫御膳房准备了雪莲粥带来给您尝尝。皇上日理万机,莫要累坏了身子。” 程诗诗款款笑谈,温婉妍然,一言一行间无不透露着一个女子对自己丈夫的深深关切与爱恋。 “程妃有心了,朕不饿,你回去吧。”他头也不回的回道,眼睛却是看着手中的奏折。 “皇上吃了这些臣妾再走可好?”咬唇,恳切中带着一丝卑微的希冀。 “朕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动作一滞,佯装的笑靥出现裂痕,垂眸,神情落寞。 “是,臣妾告退。” 微微福了一身,将颤抖的瘦弱身子掩盖在宽大的锦服之下,深深看了那个从一进来就没有拿正眼瞧过她的男子,她的夫君,转开了眼,离开。 没走出几步,“以后你不用到这里来了。” 嘴角一牵,扯出无尽荒凉嘲弄,“是。” 齐澈,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也代替不了那个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在你心里,是否真的连一丝丝的空隙都给不了我? 荣华富贵?呵呵,我要的不是这些啊! 沐月殿,当今明崇帝的宠妃程诗诗的殿宇,此时却更像是一座华丽的牢笼,只是里面的金丝雀却是自愿被禁锢在这座空坟里的。 徒步走到自己的寝宫,遣散了所有人,留下她与她的影子为伴。 暗夜下,空殿中,她才敢独自舔舐伤口。 “朱雀,这个娘娘,你当的倒是愈发入戏了。”一声轻蔑的讥笑叫她猝然回神。 虽是准备着不少的暖炉,但是听到那个她做梦都害怕的声音,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心里一寒,顿时敛了神,“恭迎教主。” 空荡的大殿,鬼魅般的出现了两个身影。能躲过皇宫的重重守卫,可见功力难测。 “深夜不知教主尊者降临,朱雀惶恐,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一改先前的柔弱温婉,程诗诗挺直腰杆,单膝跪在来人面前,面容肃杀,全然想不到先前的她竟然也是她本尊。 “给你带个礼物。”说着扔出一个人,黑衣女子轻扬起下巴,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看喜不喜欢。” 闻言,程诗诗才起身打量起刚刚那抛来的人。 一看之下却是猛然一惊,“冰凝?” 扭头向她的教主巡视而去,似在求解。 “我以为,见到仇人的人,哪怕是一个奴才,你也会高兴呢。”她悠悠叹道,似在惋惜。 “属下愚钝,请教主示下。” “真不明白?”本是坐在椅上的女子忽然如一阵风般移至程诗诗面前,程诗诗闪躲不及,心下大骇,却是勉强保持着镇定。 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可在程诗诗看来是那样的阴鸷悚骇。 “这个丫头,随你处置,如何?”语气莫明的循循诱导,忽而轻,忽而诡异。 “属下----” “恩----?” “属下谢过教主。” 紧迫感又诡异的消失,却是女子重新坐回到了椅上。 “教主,若席心缈起疑----” 她虽恨她,却不敢忽视她的玲珑心思,况且她们之间早已挑明,冰凝失踪,恐怕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 “你怕?”她挑弄着指甲,神态慵懒随意。 “属下只是担心她给怜星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堂堂一个朱雀使者,这些琐事你也处理不好?恩?” 像是疑问的上扬了声调,却是惊得程诗诗不敢再问。 第二十章 冰凝出事(一) 第二十章冰凝出事(一) 偌大的宫殿,蜡炬泪垂,烛影摇红,重新归于静谧后的窒默让刚刚的那场对话显得模糊而又遥远。(.无弹窗广告) 只是那个横躺在冰凉地上的昏迷女子提醒着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 她的存在,那么明显,昭之若然,深深刺痛着那端端站在她身边的女子的眼。 看着冰凝,程诗诗就仿佛看到她主子的身影,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她深深嫉恨着的女人,她丈夫痴痴恋着的女子…… 所有曾经受过的屈辱就如潮水般涌进记忆的脑海,挥之不去,血淋淋的展现她面前。 提醒着她的过去及现在是如此难堪,如此卑微,如此----下贱! 她恨,连带着恨所有与她相关的一切! 眼中凝着一股深寒的戾气,那闪烁着阴毒寒意的冷眸似乎能在人身上生生剜上一刀。 提唇,散发着无尽暗黑的邪异,走近,俯身蹲下,伸手撩开额前的碎发,近似温柔的用指甲片贴着面颊滑下。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指尖一划,一抹鲜红瞬间刺目。 她的声调忽的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你说,要怎样做,才能让她痛彻心扉呢?她这么爱奴才,看着你们痛,那她会更痛吧。 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屈辱却无能为力时,你说,她会不会更恨自己?呵呵,那天,我想一定会是毕生难忘的记忆。” 一殿寂静,唯有那癫狂笑意肆意,深宫中,无人知…… 日落苑。 晨辉初照,这里却是陷入了紧张压抑的窒默中。 楚隐皓,影皆聚集在席心缈的书房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因为,他们都在牵挂着缺席的那个人----冰凝。 “会不会是自己出去了?” 楚隐皓打破了沉默,将目光投向那个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女子,一直跟在身边的丫头不见了,最担心的恐怕是她吧,虽然她从来都是将心事埋在心里。[.超多好看小说] “不会,冰凝从来不会无缘消失。”影拧着眉,笃定的说道,否决了他说的可能。 “而且房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就是说----” “也就是说,冰凝要么是迫于某种原因自愿跟着熟人出去,要么---”席心缈倏地沉了声,“她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走的。” 四下没有人再发话,一片寂静。 他们明白,无论哪种结果,对那个冷然的女子来说,都是不小的冲击。 如果是第一种,那就是说冰凝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熟人?她自小跟着席心缈,若还有席心缈并不知晓的“熟人”将之领走,那说明了什么? 可若是第二种,结果更令人担忧。 席府的守卫森严,各处都有安排暗卫负责院落的安全,能在重重戒备之下将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而不被发现,其中的功力可见一斑。 若真是那样,那人掳走冰凝恐怕目的不纯,第一个感觉,席心缈就觉得对方是想通过冰凝对付他想对付的人。而这个人,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 这次的事件,她不由得想起了婆婆的死因。两件看似没有关联的事,可她隐隐觉得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其中联系两者的纽带,如果她推测没有错的话:怜星教! “老大,你是不是有底了?” 楚隐皓看着席心缈那紧锁的眉头,心下微松,每当有思路时她总是习惯性的先皱眉,相反,越是棘手、毫无头绪的事她反而会更镇定的叫人发慌。 闻言,席心缈凝眸视着正一脸急切看向自己的人,感叹皓子的细心,淡淡“恩”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啊!” “不能动。”三个字瞬间浇熄了所有人的热切。 “小姐,这是为何?”影不解,出言询问。 多待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在他所有的认知中,已经消失一夜的时间里,什么都可以发生。时间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啊。 反观皓子,却是反常的镇定了下来,摩挲着下巴,眼中的不解已经转为另一种情绪,看着女子的神情,多了一份不被人知的幽深。 不错,是不能动。 “不动,才有可能活。”她的话沉稳而平淡,宛若一个旁观者。 席心缈言简意赅的陈述着,从一开始,她就保持着冷静的思维,这种几近冷血的置身事外的思考,才能更准确的猜测敌方的意图。因为她知道,她不能乱。 影听着,显露不多的焦急重新敛于肃杀之下,小姐的话,他明白了:冰凝,果然是被…… 敌暗我明,掳走冰凝,显然是有意为之,从弱点下手,这招棋下的不可谓不高。 那既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意图不就是--- 影与皓子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集中在了那个清冷的女子身上。 而席心缈似乎没有感觉到那两道担忧的视线,黑曜眸中平静无波,深邃浩淼,眸略转,将目光停在了那写着字的宣纸上,紧紧锁住那三个字,幽深凝聚。 楚隐皓走近,顺着女子投注的目光而去,琥珀的眸子在看见用现代字写成的“程诗诗”三个字时微闪了下,而那名字的旁边,却是一些已经被朱砂红笔滑去的人名。 心中沟壑非常人能所及,楚隐皓不由得再次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安然若素,不显山,不显水,一颗七窍玲珑心,看透尘世任沉浮。 傲气内敛时沉着冷静,盛气凌人时张扬肆意,其所求的不过是随心随性而已。 这是怎样的一个超然物外的女子啊! 冷静,还是冷血?有差别吗? 他只知道,她在乎。 以这样清冷的方式在乎着,守护着,这就是她,席心缈。 而他,又是何其有幸能够与其交识,此生无憾矣! “这件事,你不准备告诉他吗?”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对着她说。 毕竟,他是看着那个男子以怎么样一个方式无怨无悔的守护着眼前的女子,他们之间,他知道,早已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了。 “不,这件事只能由我解决。” 席心缈坦然的与之对视,眸光坦荡。 私心里,她不希望更多的人因为她而卷入是非,她不愿。 她转头,窗外一树梅花被冰晶凝结,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眼睑微垂,轻颤的羽睫如蝶翅翩飞。 冰凝,等我。 …… 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正值寒冬腊月,这一盆冷水足足浇的昏迷的女子浑身不自制的巨颤。 几番嘤咛下,冰凝被那浑身的冷意刺醒。 眼皮尝试着翻动,艰难的打开了那沉重的眼皮。 微弱的光线叫她看不清所处地方的情况,脑子还在混混沌沌中。 几番巡视,陌生的暗房,自己现在的状况,记忆迅速的回笼。 她记得自己是在房间里睡觉的,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走近,她刚想出声大叫却被来人点了穴,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犹自颤着,猛的一个激灵,难道说她被劫持到了这里? “醒了?” 警觉凝向声源,只见昏暗的角落处慢慢走出一个身影,光线虽不充足,但已经足够她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你?!” “很吃惊?” 看着冰凝一脸震惊的样子,程诗诗无不轻蔑的笑笑,未达眼底。 自顾坐到一旁的桌边,优雅的理了理裙裾,双手交叠于膝,一派端庄。 “是你将我掳来的?” 冰凝眉峰一拧,口气不善,站起身,虽有些踉跄,可还是挺直身板与之平视。 程诗诗回以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只是在冰凝强撑着起身的同时微微挑了眉,眸底似有光跃动。 “你若是想要以我要挟我家主子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再费心思了。” 冰凝冷声启齿,她不笨,齐澈的情,程诗诗的恨,她看的虽不及小姐透彻,却也明白几分。 皇贵妃,恐怕只是徒有其名吧。 说到底,是她大意了,原来一直以来的隐于暗处为的就是今日的孤注一掷。她的小姐,发现了吗? “哦?你不觉得你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吗?你家小姐难道没有告诉你,在处于弱势时,你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吗?” 她悠悠说着,眉梢却突然一厉,扫向对面的女子。 昏暗中只觉快速的闪过两条光影,只听得闷哼一声,冰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冰冷地面的碰撞,在这样的寂静中尤为响亮。 冰凝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沿着侧颊滑下,面部因痛苦而扭曲着,下唇早被咬的出血,只是倔强的忍着不叫出声。 “席心缈的手下倒都是硬气呢。”程诗诗冷冷瞥了冰凝一眼,溢出意味不明的浅笑,“只是我倒是为你感到不值啊,你在这里受苦,你心心念念的主子,在哪里呢?” 冰凝咬牙将头扭向一边,她什么也不敢奢求,只求小姐能安然。这些苦,算得了什么? 似乎是被冰凝的表情激怒了,程诗诗冷哼一声。 “冰--凝-”她读的极慢,像是在揣摩,“冰般通透,凝敛,是吗?” 她诡异古怪的语调叫冰凝心惊,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果,不通透了,肮脏了,那怎么办?” 猛然抬头,撞进了那阴鸷的眸,罪恶的深渊…… ------ 咳咳,轮家可怜的冰凝撒,是虫子对不起你,先向你一鞠躬,我有罪,真的,我一定会去忏悔的! 要是你都这样了那些看客还无动于衷,不留言不砸票啥么滴,只能说,您老人家牺牲的好惨~~嘤嘤嘤~~ 第二十一章 冰凝出事(二) 第二十一章冰凝出事(二) 日落西斜,天际残红映彻,离人更添愁意。(.好看的小说) 枝头一片枯叶无预兆的飘落,透过那扇窗,有人独倚,竟是内敛的孤绝。 席心缈双手交叠撑于桌面,额倚手背,闭眸不语。 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坐不语,直到余晖透过窗户,撒下血红,然后,在静默中,归于黑暗…… 入夜的京城,到底是一都之首,繁华靡丽,从不因这入冬的天气而失了活力。 而闻名京城的花街夜巷亦是数不胜数,其中尤以“醉清楼”为翘楚,最不缺迁客骚人。 说好听了,是文人雅士谈诗颂词的风流之地。直白一点,便是一家包罗万象的寻欢作乐的温柔乡。 “醉清楼”,因着这富有内涵的名字,京城片区叫好声一片,尤其符合了那些自命清雅不凡的文人墨客口味,反而区别了一般庸俗之地而被看好几分。 有人暗嗤:是清楼还是青楼?这仅仅加了水一样的外衣就能夺去它实为妓院的本质? 醉倒温柔乡,烟花青楼地,糜烂奢华,纸醉金迷,流连在内的,难道不就是妓女与嫖客这两种身份? 脱了人面上的道貌岸然,充斥其中的,仅剩无尽的欲望与淫邪。 罪与孽的集聚地,爱与恨交织,这里,从来就不缺乏。每天,都在上演,每时,都在进行。 白昼拉下帷幕,而这里,却刚刚活力飞扬…… “哟,章公子,您来啦,可让奴家想死了。” 花枝招展的女子嗲着声音,扭着水蛇一般的纤腰直接贴上了从门口进来的一位富贵公子哥。 “哈哈,小妖精,才一晚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恩?” 那人也不避开,直接搂着直扑进怀里的女子,手熟练的穿过腰朝她的胸脯揉捏,口吻赤?裸,动作豪放。 “哼,亏得奴家这么想你。”女子娇嗔的捶打着男子的胸膛,身体却不曾离开分毫。 “好好好,那本公子今晚就好好的补偿你,如何?” 暧昧的将目光停在靠在怀中的女子若隐若现的乳沟,眼神更加赤?裸?淫?荡,一路拥着消失在拐角中…… 反观场内的其他人,对刚刚的插曲好像没有瞧见似的,各顾各的拥着抹着浓妆的艳丽女子,饮酒调情,更有甚者直接偏暗一角上演活春?宫。这里,简直是色?欲的天堂。 老鸨金姨一脸含笑的注视着场下的一切,轻摇羽扇似乎对自己经营的京城第一大青楼很是满意。大冷天的,这羽扇看着顶多算是个装饰,造工精细,拿在她手中也算映衬。 一双精明的丹凤眼扫视着,忽的眼睛一亮,脚下已经抢先迈出。 “哟,哪来的风竟然把沈大公子给吹来了!姑娘们,快准备雅间好酒好菜伺候着!” 话说沈根一进门就见前头忽然冲来一个背影,也不反感,语气轻快道: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心急火燎的想扑倒本公子呢,原来是金姨啊。怎么了,难不成金姨也像你手底下那群姑娘们一样饥渴了?” 沈根挑眉暧昧一笑,目光淫?荡着打量着对面依然风韵犹存的金姨。 “哎呦,我这个老婆子能上的了您的眼那也真是我的福气了,您还拿我寻开心呢!” 金姨毫不在意的掩唇一笑,在风月场景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况她自然应对的游刃有余。 “沈公子,今天还是老规矩?” 沈根摆摆手,表现出不耐,“你不腻本公子都腻了,本公子今天就是特地来尝尝新货色的。” 家里的十几房姨太太都已经让他看的心生烦躁了,他在这里虽与花魁有过几次鱼水之欢,但没几次也失了兴致。 这不,心中燥火难消,只能到这里消消火了。 “今天刚刚来了一批雏儿,只是还没有经过调教,只怕您----” 话留三分,意味自揣,这个金姨倒是个做生意的人精。 沈根一下就被激了,自动落套,“怕什么,老子天王老爷都不怕,还怕一群娘儿们?没调教,本小爷就好好的调教她。” 意味深长的加重那两个字,眼中的欲望已经腾升。 吃惯了鲍参翅肚,偶尔来点清汤白面调剂一下也未尝不可。 “还愣着干什么,直接领小爷去啊。” “哎,公子这边请,小丽呀,带沈公子去竹阁。” “是,妈妈。”身边很快跑来一个小丫头,领着一脸兴奋的沈根去了。 老鸨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眉眼弯弯的目送远去的身影。 竹阁,坐落在偏僻一角,隔离于外堂地喧嚣,这里多了几分清幽的宁致。 里屋,冰凝仍旧一身原先的衣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被冷水打湿的棉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冰的刺骨。 她脸色苍白,额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凝神运气,将内力在全身游走,集中意念汇于一滞点,伴随着一声闷哼,她解开了身上的穴道。 不敢迟疑,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刚一支起身体,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跌落在离床不远的桌旁。 冰凝只觉全身无力,身体都像是不堪重负的瑟瑟发抖,体内更是聚集着一股难言的炽烈热气。 眉峰一皱,她没有忘记晕倒之前程诗诗对她说的话。 她说:“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上面便是享誉京城的安乐窝,花钱买销魂的地方。” 她一震,瞳孔剧烈收缩,而她却是很满意她的表情。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便要夺走你什么,恨吗?恨吧。 我要席心缈知道,你有多恨,她有多恨,我便有比你们还多千倍万倍的恨!好好记住我的脸,因为,我要你一生记着仇人的样子,在恨中活一辈子!” 手早已紧握成拳,一双冷眸此时已是被仇恨覆盖。 她很清楚程诗诗强行给她喂下了什么,她要她彻底的变成一个淫?娃荡妇! 好歹毒的心! 气血止不住翻涌,却加速催生了体内的媚毒,全身如蚂蚁在啃噬,撕咬。 程诗诗是算准了她就算了解了穴道也没有半分的气力离开这里半步。 而且,媚毒只能与男子交?合才能解,如若不然----死。 有怒又急间只听见门已经额比粗鲁的打开了。 “滚滚滚,打扰了本公子的好事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门口处沈根已经难掩烦躁的将丫头打发了去,猴急的进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却见一一身狼狈的女子跌坐在地上,而且看样子柔弱无力的样子,心中大动。 “嗬,原来还真是拐来的小娘子呀!” 他啧啧,摩挲着手掌走近打量,眼露淫光。 “滚开。”冰凝一声怒喝,怎奈气力虚浮那吼叫到了嘴边更像是软绵无力的娇嗔。 “嘿嘿,够味,小爷喜欢。” 沈根不怒反笑,打量冰凝的眼神更加赤裸放肆。 “小娘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穿着湿衣服呀,来来来,叫声爷来听听,或许小爷会温柔的为你宽衣解带。” “再走近一步,我杀了你!” 拼劲全力打掉那伸过来的手,在她看来,那是耻辱,是噩梦! “嘶---”沈根倒抽气的缩回手,看着手背上被抓出的深深血痕,不禁大怒。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到了这里你还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了!老子告诉你,你跟外面那群女人一样,现在装清高,待会到了床上还不就是一只只会叫?床的鸡!” 沈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使劲往角落挪的冰凝,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跳蚤那般轻蔑,冷笑,鄙夷。 她不断发抖后退的动作激怒了他,大步走近,大手一扬抓起她的长发。 冰凝吃痛,皱眉瞪着沈根,抗议,不屈。 只是,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及内心如狂狼般的汹涌几乎要把她的意志撕扯殆尽。 欲与痛的夹杂交织,她徘徊在清醒与失控的边缘,恨不得将人撕成两半。 她从没有如此的痛恨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若敢碰我,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哦,是怎样的死无葬身之地呢,你不觉得会是你先死在那张床上么?” 阴测测一笑,轻呼过她的耳垂,目光暧昧的从那张大床转到冰凝起伏的胸脯上,眸色加深。 惊觉他接下来的意图,冰凝脸上的镇定破裂,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试图阻止沈根的进犯。 “啪!” “臭三八,给我老实点,惹得小爷不快就把你扔进军营当军妓,听说那里可是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呢!” 沈根扯掉了自己的外衣半威胁办恐吓道。 “不要!” 脸颊一侧已经高高隆起,嘴角溢出血丝,却仍是固执的摇着头。 疼痛已经快要拉不回她的神智了,腹下更是滚烫如火烧,喉间一阵阵的翻滚,她知道,毒已经发作了。 “不要?”他却是像听了什么笑话般,眼露轻蔑,“哪个妓女不是开头说不要到后来却死缠了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满足她,你那样的眼神小爷见得多了,骨子里都是贱。” 褪去了全部的遮拦,在女子逐渐弥散的混沌目光中步步紧逼。 “嘶啦---” “不!” --- 你们觉得这段咋样嗫?哎,本来想写的激情点的,可是肚子里墨水不够,我写的也很纠结~~只能祈祷虫子的女主帮冰凝报仇了~~ 这里很快要上演寒寒与缈缈最大的挫折了,过了这个坎以后都顺风顺水了~~来吧,跟虫子一起祈祷他们早日结成眷属~~ 第二十二章 只身赴约 第二十二章只身赴约 “冰凝!” 一声突兀,席心缈恍惚中叫着醒来,靠在手背上的头失去重心的一滑,她惊醒,却是呓语。 额头已有薄薄虚汗,看着窗外已有些蒙蒙亮的天空,泛起了肚鱼白,天亮了么? 慢慢将实现投向房内的摆设,席心缈神色恢复清明,蹙眉:这个梦,做的太过真实。 她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是…… 是因为太过牵挂的关系吗?她居然梦到冰凝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灾难。 又是一夜过去了,她叫血影楼的暗卫出去打探皇宫内的动静,不敢放松一刻。 同时,她现在一直在等着策划这起事件的主谋出现。她知道,她一定会来找她。 只是对方就像是沉入了水中一样,不见了任何涟漪。 程诗诗,怜星教,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吗…… 她起身,僵持一夜的姿势叫她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站起来,才知道手脚都已经麻痹了。 负手而立,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那紧拽的手已经泛白。 看着窗外散落一地的梅花,眸底幽深,心中有种预感,很不好。冰凝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 “咻!” 一支梅花镖划破长空,直直钉在了木质门上。 “谁!” 怎奈那投镖之人早已消失无影,一身绝妙轻功连个影都没露出来,更别说追。 不敢耽搁,取过钉在上面的信纸,黑曜眸子凝起冷冽,将手中的信纸一同拧碎。 不待细看,屋内人影全消…… 醉清楼 一夜肆乱的温柔乡此时如沉睡般静谧,房间一角,那里,曾经上演过屈辱的罪恶。 满地横飞凌乱的碎布,斑驳零星的血渍,点点猩红,充斥着满满糜烂的罪欲气息。 赤?裸交缠的躯体,一夜的纠缠,在那个双眼空洞的女子眼中只剩苍白的灰败。 双手被布条绑于床头,手腕已经磨出一圈深红血痕,几可见骨。一头青丝杂乱铺在雪白的被褥上,唇边的血迹已经干涸。 红肿的眼早已溢不出丝毫的水润莹光,泪,早在那时便哭光了。 颈间,胸前,啃噬,撕咬,挥之不去的印记,魔障! 不是痛,却是比痛还要更彻骨万分的屈辱,绝望。 犹如死尸,麻木,承受。除此之外,她可还有其他的救赎? 多么希望是一场噩梦,可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却是无情的提醒着她真实发生的一切。 活着?她还有这个资格么? 僵硬的将头转向身边熟睡的人,几近破碎的眼重新燃起似能将人撕裂的厉光随后马上颓败下去:就算杀了他,她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悲痛欲绝间,她宛若一个了无生气的娃娃,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能力,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以至于有人进来将沈根点了穴站定在冰凝面前时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春宵一刻,想来昨晚真是个难忘的夜晚。” 程诗诗白纱半遮面,只手一扬解开了冰凝的束缚,而她自己,正双手环胸以一副居高者地姿态睨着身下不着寸缕的女子。 满身的伤痕,弥漫的深深无望,看着意料之中冰凝的样子,程诗诗只觉那由来已久的淤积终于有了一丝丝疏通的畅快,连带着语气也有了些轻快。 床上的人微微一震,目光却呆滞的没有离开头顶的床帘分毫,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程诗诗如刀般的讽刺与得意。 程诗诗不见冰凝搭理,也不生气,眸光轻荡,伸手微拢了发丝。 “你说,若你家小姐见到你这样活怎样呢?” 她悠悠说着,将话放的极慢,却是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的刺进她的心间。 木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伪装的无谓尽数瓦解。 “你想干什么!”沙哑的不像是属于女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与一丝卑微的胆怯,冰凝强迫自己撑起身体,不顾光?裸的遍布全身的屈辱印记的身体,瞪视着,敌视着。 “当然是想让你见见你誓死效忠的主子了,让她看看这就是她的好奴才,连这样的罪也愿意替她受。” 程诗诗含笑与冰凝对视,将她眼中的那丝小心的怯懦看在眼里,了然道:“怎么,不敢见?也是,你家小姐天仙一般的存在,怎么还容许任何肮脏的玷污呢?” 在明显看到对面女子在听到“肮脏”那一个词后身体剧烈的一颤,程诗诗唇畔更是上扬成迷人的弧度,不够,还远远不够! 冰凝紧紧抓着床下褶皱的床单,强撑着不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在那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 她抬头,凝着她,深深的,忽的,她笑了,笑的张扬,笑的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冰凝笑的不可遏制,几乎要把眼泪都要笑出来。 “你笑什么!”无疑,程诗诗被这样的冰凝给激怒了,她的眼神,忽的让她觉得莫名的恐慌与生厌。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嘴边还挂着残留着笑意,以及那怜悯般的嘲讽,“我笑你真可怜,费尽心思却还是取代不了小姐在你心爱男人眼中丝毫的位置,你爱的男人,却是深深的爱着我的小姐。 你说得对,我只是小姐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可我还是很开心能靠自己的力量守护着想守护的人。 拜你所赐,我脏了;如你所愿,我恨你;可是,我守护的人没事,她安全着,这一点比任何都重要! 你呢,很孤单,很寂寞吧,没有信任的人,没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程诗诗,你何其悲哀!” “闭嘴,你给我闭嘴!” 程诗诗失控的一个巴掌用力扇去,那力道震得她自己的手也隐隐的泛疼。 看着她恼羞成怒毫无前般淡定,冰凝缓缓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丝,眼中轻蔑更甚。 手掌的疼似乎稍稍拉回了甚怒中的女子,仿佛才发觉刚刚的失态,眸中掠过一记清寒阴厉,将方才泄露的情绪诡异的又收于温婉妍然的外表之下。 “那又怎么样?不被爱那又怎样?我拥有他,他拥有我,他给我一切能享有的权势地位,荣华尊贵,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就能将席心缈踩于脚底。” 她弯腰凑近,面纱遮掩下看不见那微扬的笑弧,只是她眉眼弯弯,那种带着算计的胸有成竹,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你要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手一扬,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香气,床上警觉的女子颓然倒下。 程诗诗直起身体,隐忍的玉容有微微的扭曲,冷冷的视着冰凝,嘴角紧绷,隐于袖中的指甲抠入了皮肉而不自知…… 另一边 席心缈只身一人照着信中的要求来到一个置于山顶的废置木屋,打量着周围的地形。 杂草丛生,上山的路几乎被灌木掩盖覆没,看来已经荒芜了很久。 这里的位置很偏,根本没有在地图上记入在案,她只一味派人监视皇宫的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却忽视了这样一个漏洞。 想到这里,她倏地沉了眸,若冰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簌簌----” 树叶摩挲的声响由远及近的一波波传来,听声辩位,席心缈迅速转身看着身后的来人。 “席小姐好准时。” 柔柔的赞美,程诗诗一身宽大斗篷走近,与人无害的笑靥,完美的无可挑剔。 “把人交出来。”眉宇敛抿,紧紧盯着来人。 果然是她,咬人的狗不出声,这颗毒瘤已经不拔不快。 “人自然是交的,只是我怎么知道席小姐是不是真的独自而来,却不是在周围设了埋伏?” 没有了多余的累赘,单刀直入。 “你想怎样?”她沉声。 “把这个吃了,如何?” 接过她抛来的棕色药丸,想都没想投入喉中,一抹苦涩在喉间化开。 “席小姐好胆量,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掩下眸中一闪即逝的诧异,她佯装不经意笑问。 “下毒,你敢么?”她冷哧。 被看穿的难堪叫程诗诗有一瞬的呆愣,她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敢立刻下毒毒死她,只因教主明言交代,不可取她性命。 饶是她心中有千般不愿却也不敢不从,只是她也定叫席心缈好过不得。 “人呢。”席心缈迫近一步,眼中的厉色直逼的人不敢直视。 做了一个手势,程诗诗的身后鬼魅般的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而他们的手中还架着一个女子。 虽是面目全非可是看身上所穿衣物,分明与冰凝那天被掳走时的衣服一致。 “小姐您快走!”嘶哑的叫喊如破碎的瓦砾,那样悲怆,那样急切。 “冰凝!”席心缈本是略显疑惑的眸子立刻换上了一丝急色。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形,一样傻傻的顾着她的安危,不是她的冰凝又是谁? “呃--” 吃痛的闷哼叫席心缈生生止住了前进的步子,看着那匕首紧紧的贴着冰凝遍布青红於痕的脖颈,血丝已经沿着刀刃溢出。 “你若再进一步,我可不敢保证我这刀子会提前结束了你家好丫头的性命。” 程诗诗笑的森然,抵着脖颈的力道不松反紧。 第二十三章 杀或救 第二十三章杀或救 “你敢伤她一分,我便还你十分。(.)” 席心缈冷凝启齿,凌厉的眸其警告明显,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她知道,是刚刚的药效发作了。 “席心缈,你都这样子了还想跟我谈条件?你信不信只要我稍稍用力,你的丫头就会死,就连你也是奈何不了我。” 看着她明明无力的身体却还在强撑着,程诗诗嗤笑,凤眼一挑,极尽不屑。 “是吗?” 略微上扬的语气,她嗤之以鼻,“我既然能只身前来,你以为我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准备?”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哎,看来这个丫头也不值得席小姐如此费心,不如就让我帮你解决了这个累赘。” 程诗诗似是惋惜的开口,一点也不担心席心缈说的话。 眸眼一厉,凶光乍现,执着匕首的手眼看就要划过底下的动脉。 “住手!” 席心缈连忙出声制止,那双历经过生死的眼在此时却是透露着真实的急切,越是在乎,便越容易被牵制。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只是,并不后悔! “小姐,您快走,不要管我,走,走啊!” 冰凝眼中含着泪水,流淌过纵横交错的伤疤的脸颊,混着血红,一并汇聚在下巴,凝聚滴落。 拿匕首抵着她的女子,却是像看好戏般的将视线轻轻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从容优雅的等待着。 “你究竟想怎样?” 她的目光紧紧绞住那浅笑吟吟的女子,压低了声音,压住了隐隐的怒意。 “我想怎样,你不知道么?” 程诗诗略歪着头斜视着她,那样的清雅面容此时处处透着诡异。 眼里倏地闪现一丝让人惊颤的阴寒,扯动的唇角愈加灿然。 “席心缈,你给我跪下。(.好看的小说)” “呼--”,忽的一阵风起,让女子的话显得飘忽模糊了几分,寒意不减。 …… 看着面前依旧站的笔直的傲然女子,宛若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程诗诗似是料到了她会是如此反应,也不在意,只是嘴角的弧度变成了讥诮。 “原来这个死丫头拼死守护着的主子也不过如此啊!” 倏地出脚向冰凝的小腿一踢,“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冰凝扑通一声磕在冰冷的地上,脖颈擦过刀刃,鲜血刹那涌出。 程诗诗还不满意似的一手扯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着头直视着对面的女子。 无不鄙夷的说道:“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誓死跟随的好主子。” 吃痛的闷哼,冰凝早已痛的扭曲了表情,只是倔强的不睁开眼,要紧牙关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 “是不是只要我跪下了,你就可以放了她?” 她开始没有回应,完全是担心这又是她的另一个诡计,却不想又成了她伤害的冰凝的借口。 程诗诗刚听得那头传来的冰的销骨的话,循声视去,完全在预料外的那一幕让她是睁大了眼。 直到很久以后回忆起她朝她下跪的一幕,她总是喜且酸涩的嫉妒又羡慕着,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只着单薄外衣的席心缈冷凝着脸,能让人无所遁形的黑曜眸子闪耀的坚决如火炬般灼了她的眼,最后,缓缓的在程诗诗面前屈下了膝。 那一刻,她觉得仿佛就是一眼万年般,等她再定睛细视时,席心缈已经完全跪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刻,世界静止了。 程诗诗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已经比自己矮半截的女子:她的确跪下了,在她的面前真真切切的跪下了。没有一丝犹豫,就这样干脆直接的将尊严送到了她的脚底,任她践踏,蹂躏。 骄傲如席心缈,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卑微的贱婢甘愿折腰,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本该是高兴的,可是心里那如沸水般在平静心湖撩起涟漪的圈圈散去的艰涩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的眼神,不觉屈辱,一贯清冷漠然的眸子难以抑制的泄露出对她手下牵制着的女子的担忧。 就算是跪着,她的腰板依旧挺直,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风雨不动安如山,这就是她------席心缈吗! “放了冰凝。” 席心缈再次冷着一个语调重申,却比刚刚多了几分急切:冰凝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程诗诗犹自震惊着,席心缈的话才叫她从恍惚中回来。 敛下所有情绪,重新换上不屑。 “我有说放了她吗?” “你!” 席心缈刚欲发作却被程诗诗一语打断,“不过想我放了她也行,席心缈,你过来。”怕她不够理解似的她继续道:“我是说,叫你跪着过来。” 她犹自笑着,睨着她,挑衅,等待。 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过多犹豫,膝盖磕着尖锐的石子已经划破了衣料,扎进了皮肉,血液混着尘土沾染在开裂的伤口。 她好像失去了知觉,朝着面前如看着低等生物般盯着她的程诗诗,一步一步前移,身后,是她留下的蜿蜒清晰的血印。 血印的长度,一直在缓慢增长,直到---- “小姐!” 冰凝奋力冲开程诗诗的束缚,却被程诗诗一掌打于背后,整个身子就如破败的落叶般朝前砸去。 席心缈眼疾手快,电光火石间已经飞身闪至冰凝面前将她搂住。 担心则乱,一心只顾着怀中人安危的席心缈没有注意到,那容貌尽毁的女子倏地闪过阴鸷的寒光。 反手一揣,手里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眼见就要身后的女子刺去。 席心缈只觉哪里一亮,身为特工的警觉让她的意识已经有了条件发射般的一连串动作。 就着她的袭击侧身躲了过去,眼一厉,手随心动,一记擒拿,便听得挫骨的声响。 一声闷响,转瞬没了声息,简洁干脆。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先前被误认为是冰凝的杀手已经是横躺在地上的一局冰冷尸体。 程诗诗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席心缈这样的身手,浑身散发着寒气一脸幽深的打量着眼前仿佛来自九幽阎罗的女子。 而随从而来的两名黑衣人已经挡身在程诗诗面前,俨然是感觉到了席心缈身上那骇人的森然寒意。 面无表情的瞥过地上尸体,被匕首划破的袖口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宛若未觉,“你骗我。” “哼,我骗你又怎样?” 程诗诗摆手屏退了黑衣人,她毫无畏惧的上前一步,迎上那与冰魄无异的黑眸。 扯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很恨我?可惜你的人还在我的手上,看见她身上的那些伤了么,这些,我可全都是如法炮制了冰凝的现状呢。怎么样,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 阴测测的一笑,好心情的看着她,略显调皮的眨眨眼,一派无辜。 看席心缈不回答,程诗诗兴致很好的自顾说着:“你说,一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接受到那边立即投来如刀割面般的犀利冷光,她语气更轻快,“千-人-枕,万-人-骑。” 锁定她的眸,看着那里自己的倒映,程诗诗洋溢着笑容一字一顿吐出。 看着席心缈的脸如她所料般的惨白了几分,没有错过那紧绷身子剧烈的一颤,程诗诗忽觉得心中的恨有了一丝丝的缓解。 享受着以她的痛来达成自己的快乐的过程,她疯了一般喜欢上这样纾解的方式。 “你对她做了什么!” 席心缈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几句话,滔天的怒火侵灌在四肢百骸,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紧紧收拢的拳头已经咯咯作响,几乎就要崩裂。 “一个残花败柳不知还入得了席大小姐的眼?”她赌席心缈不会放弃。 见到想要的效果,她的真正目的才刚刚要开始。 “要怎样你才肯放了她,说出你的目的,不然我不介意玉石俱焚。你,齐澈,整个大齐,我都要它们陪葬。” 最后一次容忍,冰凝,请你一定要等我! “你!”程诗诗大震,想不到她居然可以为了一个丫头做出这样毁天灭地的一步! 不得不说,席心缈说中了她的顾忌。 那个名字,始终都是她心口那以血凝成的朱砂痣,而席心缈,便是她心中深扎的毒刺! 勉强收起出现裂痕过的神情,稳住心神。 “我可以答应你放了她,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亲手杀了水冽寒。”她紧盯着她,凝向席心缈的目光深弥且幽冥。 “怎么,又犹豫了?”程诗诗嗤笑,那个突然变得沉默的女子让程诗诗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条件已经开出,置于冰凝的命―”她意味不明的勾唇,“在你手里。” 她得不到心爱的人,她也要她尝尝失去最心爱的人的滋味。 尤其,还是她亲手结束了那个一直深爱着她的男子性命。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畅快的事? 她说过,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席心缈,杀了一个爱着你的男子,救你想救的冰凝,很公平不是吗? “三日后给我结果,不然我怕就算你达到了要求得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 她的话在山间飘散,而那个独立山头的女子仍旧是独单一人…… ---- 提问:你们猜猜席心缈会不会真的下杀手嗫? 第二十四章 拿我做实验 第二十四章拿我做实验 将刀刺进你的胸膛,让它提醒我,原来,我早已放不下你。 ------席心缈。 夜,那间房温灯如豆,却好似驱不散这遍布整个大陆的寒气。 烛火扑朔明灭,映衬的房内的主人晦涩不明。 拿着白布小心的擦拭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刀面光亮的能在照映出女子清冷的面容,影影绰绰的条条光影,在女子脸上闪烁晃动。 清冷的光辉似是有感应般的散发着丝丝寒气,一如席心缈现在的心境。 看着女子一丝不苟的重复着擦拭着那本就洁净的兵器,那种旁人打扰不了的孤绝让坐在一旁的楚隐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坐到这里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擦拭着那把匕首,似乎全部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里。 没有表情,没有生气,只剩下重复单一动作的木偶。 相交已久,更有着那同为现代人的因缘,他知她,更懂她。 她在矛盾,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痛苦,却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所以,她沉默。 “你---决定了?” 终是忍不住开口,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是俱伤的后果。 而且看得出,她似乎有了决定。只是这个决定,注定有人要伤,或者---死? 擦拭的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真的决定舍弃-----他?” 楚隐皓说的委婉艰难,看着那女子的侧面,眸中有莹莹水光润泽,心中一片酸楚:为什么所有的苦难委屈都要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一力承担?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呀!他只知道在他们共处的那个时代,这样的花季年纪还是享受着未成年的特权,不受风雨的被保护在港湾之下。 而在这里,她被迫接受着残酷的抉择,背负起一切罪恶。她凭什么要承担这些? 上苍,何其不公! 倏地绷了嘴角,琥珀眸中闪着一股坚决。 大步跨近女子身边,一把抓起席心缈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边走边忿忿嚷嚷着: “走,跟我去楚国,什么冰凝什么水冽寒咱都不管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又不是圣人,干什么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去他妈的仁义道德,我们不伺候了不行么。回去,找回去的方法,这里的破事我们一概不管了!” 他只一往无前的迈着,嘴里也不停埋怨着,却突然感到了身后的那道阻力。 “皓子,别傻了。” 淡淡的,透着冷静,还有一丝叫人怜惜的坚忍。 席心缈本不清楚突然发难的皓子拽着她要去哪里,但听得他讲的话,她却马上定下了脚步。 “我是认真的。”楚隐皓转过身凝着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严肃。 松开禁锢她的手,继而狠狠捏住她的双肩,微俯下身拧眉与她对视。 “席心缈,你给我仔细听着,你不是上帝,更不是超人,世上人那么多,也轮不到你抢着当好人。而我也知道,你----从来也不是好人。” 说到这里,他反倒率先凉薄一笑,眸微暗,有些冷血的自嘲: “他人的生死与你何干?任何人任何事你总要插上一脚,这样,你只会死的更早。我们是一样的人,救人?这数量可及得上杀的人的半点零头? 本就是从阴暗底层沾染着一身肮脏鲜血爬出来的人,就不能一如既往的将无情持续到底么?” 说完,他便紧紧凝着她,眼中那将无情冷酷展现无疑的直白下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哀与恳切。他留给她的,仅仅是他刻意展现的阴暗。他不是善人,从小在皇家长大,他就真的如外表那样纯粹的不会任何谋略权术?太子,你以为是想当就能当的? “说完了?” 她的口气与刚刚并没有差别,甚至楚隐皓那样的将他们二人一起贬低作践后席心缈也不见任何的不快。只因,她也懂他。心里甚至隐隐的缭绕着浅浅的愉悦,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她好。 没有避开他深邃的眸,席心缈一片坦然,墨黑的眸炯利有神,却不见丝毫的脆弱。 “皓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我的相交相知,我很庆幸,也很珍惜。” “席心缈,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一句话,走不走?”楚隐皓不自然的别开了脸,松开了肩上的手。 “你说的对,我不是圣人,更不是好人,救人于我而言的确有些可笑。 或许,人真是一个感性的动物,相处久了,这里,就把他们系上一根名为牵挂的线。” 席心缈指着心口的位置,那笑,有些苦,有些涩,有些惶然,有些欣喜,终究化为不悔。 看着那嘴角挂着浅笑的女子,他从没觉得她的笑是如此的扎眼,灼热。 眼中轮番交替过的复杂最后化为唇畔的长长一叹,他挫败的垂下手。 倔强如她,他除了妥协还能干什么? “轰!”的一声一拳打在雪白的墙上,却是恨自己的无用,“那你决定好了?”他没有抬头。 “恩,决定好了。” 这一次面对他的询问她没有沉默。 眼微颤,眼下思绪。决定,其实早就做好了 楚隐皓却突然眸光一亮欣喜道:“为何不告诉他这件事呢,或许可以让他配合着演这出戏,而你们---”你也不用背负内心的谴责,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痛心。 “不行的,精明如程诗诗,是不是演戏恐怕逃不过她的眼睛。” 席心缈摇摇头,神色连着语气一下子暗淡,心里钝钝的难受。她知道,那一刀,必须刺进他的胸膛! “……” 看着她的隐忍还有那晦涩的黯淡,他的眼也跟着暗了下来,刚刚的欣喜不复存在。 他们的纠缠,他看在眼里,一点点被感动,一点点被触动,好不容易盼到那个坚持不懈的男子拼死争得他们之间的进展,如今,却要被那一刀无情的斩断吗? 心中的悲恸拉扯着整个心房的阵阵的疼,不舍,惋惜,以及深深的无力。 他很清楚那一刀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直以来的坚持的全部覆灭,意味着所有的感情不复存在,意味着她以后将要一人挑起杀害血谷谷主凶手的身份。此后,便永远也逃不开杀与戮的深渊。 “你真的下得了手?” 他说的极缓,不知道是在凌迟谁。 “他不会死。”这一句,比以往任何的话都要坚决,却是更握紧了匕首的手柄。 席心缈缓缓的抬起握着匕首的手,那尖锐的刀尖凝聚着一点阴冷幽光,对准左边心房的位置, 在那绝美笑靥的悄然绽放中,目光倏地一凛,高举着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那跳动的源头。 还来不及等楚隐皓揣摩席心缈话中的古怪,他马上就震惊的全身定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高举着匕首将利刃送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刀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和她隐忍的闷哼他听得是那样分明,可他却是恨不得此时是聋了瞎了。 待到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太晚了。 起初的浓浓震惊惶恐马上升为无法遏制的怒火,他风一般冲到她身边,吼叫着: “你疯了!”本想准备好多将她骂的狗血淋头的话,可是看见她胸口处那喷涌而出的血,从来都是淡定沉稳的眸即刻染上不安,连带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是出手极快的封住了几个穴道。 “嘘---别吵,我没事。”她咧着嘴皱着眉,苍白的脸印着喷出的血珠,此时看去更是刺目吓人。 “没事个屁,快叫水冽寒过来,他不是神医吗!影,影!” 楚隐皓暴走,扯着嗓门大叫着。 “你再叫的话我真的要死了,是你一手造成的。”他越叫她越急,连连咳嗽几欲昏厥。抓着他的手死死的抠着不松开,传达着她的意思。 “我没有刺中心脏,只是失血,不会死。”她尽量拣言简意赅的话安抚现在智商为零的男人。 楚隐皓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解释,收住了喇叭,就那样傻傻的定在那里一下子没了主意。 “还愣着干什么,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赶紧守着门口,我要包扎。” 她自顾起身,楚隐皓条件发射般的上前扶着,让她倚靠在他的身上。 他狐疑的盯着那个自残的女子,看着那鲜血还是有些溢出的伤口皱紧了眉,那明明是心脏的位置…… “非礼勿视。” 他赌气般的退了出去,不放心的回头,看见屏风后女子正在解衣,上药,熟练至极。 收回视线,却真的乖乖的守在了门口。刚刚那狮子吼若真的将那门神引来事情就闹大发了。 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回荡的一直是席心缈将匕首刺进心脏的一幕,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思忖间,席心缈已经上好药换上另一套衣服从屏风后走出,对上楚隐皓担忧且疑惑的眸子,她回以安心的浅笑。 看着席心缈那惨白的毫无人色的脸且微微佝偻的身子缓缓做到他对面,他心里的石头虽落下但疑窦的涟漪却一圈圈扩散去。 第二十五章 说他爱她 第二十五章说他爱她 “你欠我一个解释。(.好看的小说)” “恩,我知道。不过你要保证,今日我们的谈话决不能让其他第三者知晓。” “任何人?” “是,任何人。”在他微诧的扬眉中,席心缈郑重点头。 他盯着她良久,缓缓的,在她郑重的眼神下微微颔首。 ……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那那间房的光亮依旧,似乎有秉烛夜谈的趋势。周围一切静谧,飘雪静静落下,似乎能听到砸落地面的声音。 “所以,就因为曾经听说过一个完全不知道真假的传言,你就真的在自己心口上刺上一刀做实验?你这个脑残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若是失败了,你这条小命休矣!” 绝对是无以复加的愤怒,楚隐皓厉声斥责着那个不把性命当回事的女人。 席心缈的语调平稳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一旁的楚隐皓却是越听越心惊,眉宇间的折痕越来越深。终于,在席心缈快要解释完的时候忍不住火山爆发。 什么心脏处其实有一块地方被刺中只要止血及时便不会偶性命之忧。谁验证过?谁敢验证? 这个不怕死的女人脑子肯定是落在茅房忘记带出来了才会做出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来!天知道他刚刚是被吓得有多惨,还以为她真的想不开在他面前自尽。 呸!那个没心肝的女人,他要跟她绝交! “试了,有一半的机会,不试,那就是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了。有时候,我更喜欢赌。而现在,却是由不得我不赌。” 她淡淡说着,并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可是心里却真的是落下了一块石头,所幸,她赌赢了。所以,他也不会有事,她如是想。 “赌?!”皓子不自觉地上扬的声音,那语气,绝对是气愤外加不可置信。[.超多好看小说] “你这是在赌命,若是输了----” “可事实是,我依然还活着,”她迎上他不赞同的目光,镇定道:“在你面前。” 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桌面上已经蜿蜒出一道血色的烛泪,忽明忽灭处映衬着席心缈的眼眸闪烁不明。 可是,楚隐皓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复刚刚的激动,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与自信。 无力的扯起一个自嘲般的弧度,恶狠狠的看着她,“有时候我真他妈的想把你那欠揍的自信摧毁的连渣都不剩。” “随时恭候。”席心缈恶趣味的呲牙,却不想牵动了胸口的伤口,虽不及致命,却是疼的厉害,连带着那抹笑被扭曲的极度阴森诡异。 “嘿嘿,现在知道疼了吧,当初下手的时候我见你可是像狼牙山五壮士般英勇无畏的。这人呐,果然不能太嚣张,小心现世报哟!”对面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调子。 已然知晓席心缈的伤并无大碍,楚隐皓随即松了口气,看着她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幸灾乐祸的鼻孔一扬,拿下巴朝人。 活该,谁叫她欺负纯良的他! “但即便是如此,伤的最深的恐怕还是他吧。” 楚隐皓敛起了刚刚的乖张,口气突然变得沉重。那一刀,伤的不仅是他的身,还有心吧。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如果,让他知道真相呢? “你答应过我,这件事不会告诉任何第三个人。” 席心缈何其聪颖,只消一个表情,便将楚隐皓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明明是有转机的,为何要把自己逼近死角,席心缈,你别告诉我,你能为水冽寒试危急性命的一刀,却不敢正视他早已在你心底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的眼神遽然变得深邃凛冽而不可退却,但是脸上,他还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在席心缈看来,极尽讽刺。 闪躲了开去,她知道他是在逼她承认,也在讥嘲她的犹豫不前,畏首畏尾。 他终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许有,那也只是沉默,他没有再问,只是健硕的身影在慢慢隐于寂暗夜色前,黑暗中幽幽传来了他的话:“希望你自己不要后悔。” ……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犹如一阵风逝。风止后,便是今日,相见。 虽然预想过他们再见时的情景,模拟过他应该会出现的表情,反复量衡过她应该会说的话,可是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微笑着,她僵持着,却迟迟不愿开口。 就在前几天,她还对着他说还他一个真正的解释,可是今天,她却要做一件伤他至深的事。 情何以堪? 她不愿拿眸视他,怕触及了心里那份隐晦的艰涩与伤悲,那几欲冲出口的答案其实她早就明了了,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现在终于有勇气承认时却要亲手葬送在她的手中。 嗬!席心缈,你还不明白吗,你永远不适合群居啊。一个属于黑暗的孤独者,怎配期待去牵起他人的手?一起将他们带入永生禁锢、不得解脱的深渊吗? 你还不明白吗?你,只能带来厄运,带来伤害。 冰凝,水冽寒,下一个呢,下一个会是谁? 放手吧,不要再害人了,好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首时黑眸仅剩下无尽的冷然与淡漠。 “身子可好了?” “恩,无碍了。” 虽感受到了女子眼中的莫名冷意,水冽寒蓝眸中闪过微芒,却还是退却了所有的冷漠,将全部的温柔绽放在女子面前。 今天的他,气色着实比日前好了许多,里面一袭月白长袍,简单高贵,衣摆微动,蕴秀流光,尤其外罩雪白狐裘,柔软的坎肩熨帖着他光洁的肌肤,几近透明的白,几乎能混成一色。 通身尊华,在冰天雪地中看他,更是印证了男子如雪莲般的通透,纤尘不染,离尘绝逸。 让见到这般男子的人,都如陷入魔怔。 眼突然深痒了起来,她猛的将视线生生剥离开去。 “既然好了那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嘴角习惯的笑容还未散去,便被僵硬封固。了断? “怎么,还不明白么?那我再说的明白一点,水冽寒,我希望你以后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她皱眉,眉宇间无不显示着对眼前这个男子的厌恶。 听着她不带丝毫温度的话,那样不屑厌恶的表情,他却反常的没有动怒,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安静淡然得像块玉。 她在他静默注视下冷漠回视,眼里流转的,竟真是排斥。沉默了良久…… “理由呢?” “理由?”她嗤笑,眼却紧紧的锁住他的,“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行么?” 不能退缩,绝对不能退缩,和琼,请你果断放手,斩断这段孽缘吧!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 此刻,没有将心里的汹涌疼痛展现出的他犀利地盯着她,将她决绝的小脸和眼底的厌恶不动声色印在眼中。 第一次,他在她口中听到那个词,第一次,他突然觉得以前受过的苦、痛全然没有现在更彻骨切肤。 原来,他让她觉得恶心了吗? 虽痛却不足以抹灭他的理智,今天的她,冷漠的有些刻意,反叫他多生了一份留意。 “收回刚刚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心里倏地升起一股不悦,天下间所有人都可以对他说出那个词,唯独她不可以。 “哈,水冽寒,你总是这样,强势,霸道。在我面前整天装的一脸委屈的样很辛苦吧,本性暴虐邪佞,喜怒无常,却总是戴着伪善的脸孔博取别人的同情。 不过我还真挺佩服你的,不愧为血谷谷主,心计之深着实让我望尘莫及。 从最初的相识你就已经开始部署了吧。为搭救婆婆耗气过多,还晕倒?你堂堂血谷谷主是何人,一招苦肉计大鱼上钩。之后的种种,想必都是已经按照你的布局走了吧。” “你是怪我没有救活婆婆。”男人似乎微微一震,一道微哑的声音在寂静中缓缓响起。 “你心知肚明。” 她迎着他的目光坚定的上前一步,逼迫自己看他直了的怆然,狠心坐实他的猜想。 既然决定伤了,那还在乎是什么借口? “就算没有婆婆的事,可是你敢说你接近我是没有目的的?你敢说你我的相遇纯属一场意外?”她步步紧逼,每句话都锋利异常,像刀片般刮得人生疼。 “我只能说我从没有想过害你。”不想骗她不会骗她,可是眼前的女子领情吗? 席心缈挂在嘴角的笑转为了讥诮,眼更冷了三分,“可你却骗我。”如冰锥般狠狠刺进肌肤。 他眼中的悲怆被掩于温莹素淡下,她说的对,伪装,他也会。 透着一丝凝重与坦然,“若说有心,我的确是存了刻意之心:爱上你,接近你,再让你爱上我。” 猝然低笑,苦涩溢满心间,谁人懂? 心房剧烈一缩,眼中深痒愈加浓烈,她眨眼将其掩去,不让他瞧出端倪,她懂,她怎么会不懂。目的?难道到现在了她还傻傻的不知道吗? “你会说爱?真是可笑。”她大笑,笑的癫狂。 第二十六章 谁的牺牲 第二十六章谁的牺牲 他抿起了唇,却不言语。但那样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忍。 “够了吧,收起那让人恶心的可怜样,你都不知道我多看你一眼便心生一份厌恶,滚吧,滚出我的视线,不然------” “不然怎样?”水冽寒扯出一个无力的笑,锁住她的眸,“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她强装的坚硬外壳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内心深处那剧烈的颤动,很疼。 席心缈冷笑,却是生生咽下满至喉间的酸涩,逼迫自己让口吻变得无关紧要。 “我说过,世间能取我性命的便只有你一人,如果你想要,我便给。” 他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澜,蓝眸淡淡的掠过她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匕首,了然,透彻,通然。 他在逼她!没有任何警示的逼迫,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他又是这样将自己弃之如履了! 以这样无所谓的方式逼着她! 不知是不是盯了太久的缘故,她只觉眼中酸涩的厉害,更有钝钝的刺痛,眸光倏地收缩,牙关紧闭,贝齿紧咬上内壁的嫩肉上,咸腥弥漫。 握住匕首的手并不用力,可席心缈却是全身箍着,僵硬着屈指的姿势,她不敢放松更不敢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怕被他看出来,更怕被隐逸在黑暗角落的来人看出。她知道,那个人就在现场看着她即将上演一场凌迟。 缓缓的将匕首从鞘中抽离处,兵器划过冷硬的鞘壁发出“叮”的冷凝清响,幽幽缥缈,清寒了两个人的心。 她的眼眸快速闪现过一丝复杂的幽深,很快又被满满的狠厉占据,笑比冰利,冷肆无情。 “那么,你----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人如旋风,席心缈宛如离弦的利箭般弹射出去,平举着手中的锋利之器,直直的刺向对面的男子。[.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狠绝,仿佛她眼前的就是一个必须置之死地的敌人。 而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听着那利刃切入血肉的声音,心口,刺痛的冰凉。 水冽寒眉梢处凝聚着一抹叫人窒息的深浓,这是那男子身上唯一外泄出的一丝表情,那样无可望的沉恸似乎已然叫人读懂了他此时溢满周身的悲伤与哀恸。 由一点牵发出漫天的不诉心殇,就连上天也不忍看下去,下起了纷扬的白雪。 空中的白雪洋洋散散的落下,落在地上,却成了点点晕染开的血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白里印着凄美绝艳的红,晶莹剔透,最纯澈的混合,结合成最诚挚最洁净的凄婉哀绵。 雪地中,两人都僵持了。 惊愕的痛心,麻木的绝望。 冰凉刺过他的胸膛,如雪锦衣上绽放着雪莲,清雅艳绝的面容更显苍白。 他笑,笑容绽放的缓慢却真挚,白莲般的手覆上她还握着柄端犹自颤抖的手,温柔的将其拢在掌心,在她惊疑退却的眸中倏地用力向心口又是猛的一推,刀片完全没入那跳动的地方。 “这样够了吗?” 他微喘着,每一次呼吸间扯动着受伤的心脏都撕裂般的疼,可他选择将疼痛埋在心底。 席心缈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来,犹自颤着,似乎真的引发了心里最深的痛楚。 他的话,好冷,冻得她不得不强行从颤抖中回神。 她与他交握的手在停在插在心口的刀柄上,几乎是使劲了全部的力气,她不看他的眸强行将匕首抽了出来。 空中划过一抹虹状的弧度,不远处,雪地里便又多了一道血弧。 抽刀的措手不及叫他忍不住溢出一丝痛苦的闷哼,可水冽寒却不管,任鲜血肆意的伤口在白雪风冷中冰凉。 任血凉,任伤痛。 他撑直着身板,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丝毫的懦弱卑微。 因为爱她,他变得很低很低,只是这次,他突然想找回失去的尊严,遮盖住遍布伤痕的心,保留住仅留的自尊与骄傲。 “主公!”远处一声惊呼,枫雪像一只失了控的野兽狂奔至水冽寒面前,眼疾手快的替他封住了周身各大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啊!” 从没有过的恐慌,水光弥漫的眼牵扯出滔天的骇意,浑身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他看见了什么,主公拿命在疼着的女子居然亲手将刀刺进了他的心脏,那么狠绝,那么不顾情面,冷血的让人胆寒。她是要他死啊! 转头看着席心缈,已经是恨不得将其剥皮抽骨的恨意,那眼神,赤红而血腥,仿佛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席心缈,你该死!” 几乎是从牙齿中蹦出几个字,骨节吱吱作响,浑身散发出的浓浓杀意,眼神犀利仇视着。 持剑的手一转,聚集的戾气一触即发! 电光火石间却是被一只手生生遏制。 “不可伤她。”虚弱的几近破碎,却透着凌驾于苍穹的威严。 水冽寒虽受着重伤,可是也感觉到了枫雪身上散不去的杀意,剑眉一皱,伸手挡在了他面前。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允许她受到伤害,没有人可以! “主公,她要杀您,难道到现在了您还受那个妖女的迷惑吗!” 枫雪愤怒之极口不择言,触及到了水冽寒那欺霜赛雪的凌寒后倏地闭嘴,那样的眼神,饱含警告,明显昭显着主人此刻的不悦。 看向席心缈的眼神更加愤恨,对她的不敬就是触犯了主公的大忌,主公如此护她,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冷漠,冷漠,还是冷漠…… 他期待着这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以为伸手就可触及温暖,可是从心口灌进的冷风急速的带走了他全部的温热,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彻骨的冰寒,几乎连那跳动都给冻结了。 不痛,真的不疼,麻木了,习惯了,冷却了,累了,结束了…… 很好,真的很好,她没有留任何的留恋给他,这就是她的解释吧。由她亲手终结的感情,以这样由不得他说不,甚至不留任何余地的决绝方式,真的做到了断了。 松开紧拽成拳的手,她不知道,在她转身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时,他绷紧了身子目送她的背影,甚至还傻傻的期待着她会驻足,哪怕须臾。 袖中握拳的手,是不甘嗬! 席心缈,你赢了,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所以抢先结束我的生命来解开你的束缚,因为你知道,只要我留着一口气在,便是将你拉向无尽黑暗深渊禁锢着的时候了,是不是? 这样的做法,果然还是只有你做得出来啊! 若这是你希望的结局,那,我便如你所愿,这条命,你拿去吧! 一记充满悲意的长笑,一声神魂聚散的惊呼,那个远去的女子没有听到……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隐秘的阴暗一角,这里的情景,都一幕不落的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 宽大的斗篷模糊了他的外形,只知道,那唯一裸露在外的唇角,上扬的分外刺眼…… 忍住内心如浪潮般翻滚的动荡悲恻,席心缈加快脚步赶往与楚隐皓约定汇合的地点。 她与他约好,兵分两路,由他去跟踪程诗诗打探冰凝藏身的地点。而她与水冽寒见面的时间实则是在为他的搜索争取时间。 只有在那种时候,她相信藏匿冰凝的地点最容易有疏漏,虽然这个代价很大,可若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看到天际那灿烂绽放一瞬的烟花,席心缈收回微扬的头,紧皱的眉头有了纾解的迹象。 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冰凝,终于找到了。 不再耽搁,当即就朝发送信号的方向飞去。 当席心缈赶到时,夜幕已经降临,这是个深且大的山洞。背山而存,因地形隐秘,终年绿意,洞口被一些自然生长的藤蔓遮挡,若不专门打探,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洞口处只有楚隐皓与影守在那里,血影楼的其他众多暗卫却是被分散占据隐秘在丛林的各处,却是离山洞较远的方圆内驻守着。 席心缈走近时就发现皓子与影的神色很不好,阴郁的比这凄清的夜色还要寒意凛人。 虽然他们在看见她时极力掩盖,可是怎逃得过席心缈的眼睛? 直觉的,一种不好的预感的从心里冷至头顶,她没有忘记那日程诗诗对她说的话。 “她----很不好。”楚隐皓说的极为艰难,抓住直接越过他们朝里走的女子的手腕,那力道,她感到了那份压抑的隐忍。 席心缈没有表任何的态,轻轻的挣脱了禁锢,眸亮如漆,看着里面不见五指的暗黑,带着那抹坚毅,走了进去,融入黑暗。 适应了山洞中的黑暗后,席心缈冷眸打量着其中的一切,杂乱铺展的稻草,阴冷湿臭,浓郁的血腥扑鼻而来。 缓慢却全面的扫视着,只是目光在触及到了那缩在小角落堆的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时倏地一紧。 “冰凝。”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嗓子却很不争气的染上了一丝颤抖。 闻言,那蜷缩的身子剧烈一颤,紧接着便是更靠近了冰冷的墙壁。 第二十七章 跟我回家 第二十七章跟我回家 墙角的瘦小身躯如小兽般发抖着,口中一直喃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拼命的将头埋进曲起的双膝间,一会儿撕扯着凌乱的头发,一会儿环膝紧抱,衣不蔽体,整个人如破碎的布娃娃。 席心缈静静的看着,没有立即走近,眼中已经跳跃着一抹花火。 “跟我回家。” 再也不顾她叫嚷的走近,却是换来冰凝一记响亮的磕地声。 “小姐,求您不要过来,恕冰凝不能再伺候您了,冰凝不配!” 没有错过她说这些话时那几近自卑的哀求与悲痛,席心缈沉下了眼。 “冰凝,你怨我。” 她深深凝着那跪着的女子,心下一恻,面上却是没有彰显半分,她知道,一旦显露出任何的同情或是怜悯,对于现在的冰凝,都是致命的打击。 宁可狠心,宁可若无其事的继续着以往一贯的冷漠强势……无论怎样,不及她痛。 “小姐,冰凝不敢!”冰凝惊愕的抬头,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只是忍住不让它落下,现在唯一能让她有勇气抬头与小姐对视的源泉便是从来忠诚不二的衷心。 “能活着见着小姐,冰凝此生无憾,只是冰凝再也没有资格继续呆在小姐身边了---” “我说你有你便有!” “小姐,可是冰凝已经脏了!很脏很脏,再也不是以前的冰凝了!” 冰凝突然失控的大吼,整个长长的黑暗甬道传荡着女子尖刺的哭喊。 “没有,我的冰凝从来都不脏,从来都不!” 席心缈马上将歇斯底里的女子搂进怀中,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像是安抚的开口: “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冰凝,你是坚强的,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也不要让你自己看不起你。 这笔账,我记下了,这个仇,我记下了。好好活着,把那些欠了我们的债的人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终有一日,我们将以十倍返还回去!我只给你一次软弱的机会,放声哭出来。” 黑暗中,一个女子抱着瘫软在她身上如失控野兽般嘶喊的女子,良久。 若恨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即便是成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复仇者那又如何! 七情六欲,不过择其一,纵使血流成河,纵使永堕阎罗,那又如何!! 而洞口外,那凄厉的哭声让洞口的两人不禁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轻吁一口气,心中重担终于落下。 …… 连日来积压的所有不满、委屈、耻辱……尽数在这酣畅淋漓的哭喊中得到释放,哭声渐息。 “小姐,我们回去吧。”冰凝的话还带着哭音,但情绪总算是有些平稳下来了。 有些事,不是不说,不表现了,便是无事。 而是将它们深深的埋在心中,等到有一日,以破竹之势给以毁灭的打击。 “恩。”席心缈扶着冰凝站起身,她被囚禁了多日,遭受多种苦难,身子脆弱的让人心惊。 想也没想的,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冰凝身上,遮住她几乎裸露的身体。 而席心缈自己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不等冰凝拒绝就揽过冰凝的手转一个身将她稳稳的背在了背上。 “小姐,这如何使得!冰凝自己可以走,还有您的衣服---” “嘘---”席心缈示意她噤声,搂紧了身后的人,脚下已经迈开了步子,“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是白天了。” “小姐---”冰凝哽咽着,黑暗中那泛着莹莹水光的润泽如光般涌动,再也不发话,乖乖的将头靠在身下女子瘦小却异常坚毅的肩膀上,合上眼,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肮脏…… 楚隐皓和影在洞外守了很久,听着里面渐传渐进的脚步声,都翘首以望。 黑暗处,慢慢隐现出一个重叠的身影,却是席心缈微勾着身子将遮盖的严实的冰凝背了出来。 见此,楚隐皓倏地像是骇然的瞪大了眼,眼里的担忧几乎就要溢出,他自是知晓席心缈的现状的,并不比冰凝好多少。连忙跨前一步想要接过背上的冰凝。 “嘘---”席心缈快速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不等楚隐皓出手便一个后退避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背上已然沉睡的女子。 “让我背吧。” 他的话也变得轻柔起来,看着席心缈那已经泛白的脸色,他知道她在隐忍。 “不用,走吧,回去再说。” 不再理他们,背着身上的人儿沿着弯曲的小道下去。 楚隐皓抿起了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随时在做着接手的准备似的。 而他的确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席心缈的状况,估计伤口已经裂开了,随时有倒下来的可能,她自己本就是一个伤患,现在又背着冰凝,他怎么放心! 影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透着诡异的楚隐皓,感觉他与小姐之间总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貌似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似的,他敢断定,楚隐皓刚刚那抹担忧是冲着小姐去的。 抬首望了望即将破晓的暗青天际,再视去时已是一片冷凝肃杀,只手一挥,方圆数里内的血影楼暗卫纷纷闪身消失在阴影暗黑处,宛若,从未出现。 天地皆静…… 回到席府时,天边已经泛起了肚鱼白,只是依旧凄清寥寂。 点了冰凝的睡穴,小心的将她放进热水里擦洗,然后再上药,穿衣。 全部的过程席心缈没有假手于人,她知道,她不想被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 将厚软的棉被轻轻拉上,将她破败的身子牢牢的包住。 即便是点了穴,她睡得也极不安稳,皱着眉,眉梢处的湿润,微颤的羽睫…… 无声的凝视了她好久,此时,席心缈的眸色是暗淡的,浅浅的淡,几乎察觉不到。 小声的起身走出,合上门,留给室内女子一片安然的空间。 一出门口,才惊觉外面的寒冷,可是几乎是马上的,身上便多了一件青灰色大氅,隔绝了严寒,一下子的温暖便涌窜全身。 循着那停在她领口处的手视去,一张阴沉着的俊脸印入她的眼帘。 楚隐皓的表情臭臭的,收回替席心缈整理领口的手,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却是朝着席心缈书房的方向。 揉揉发涨的额头,嘴角却是先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也不制止,难得的乖巧的跟在其后…… 直到----- “席心缈,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一路上楚隐皓压抑着满腹的怒火不敢发泄,憋着一口气噌噌的就往书房走去,那力道,绝对是蹬着。 一到书房他就再也憋不住的狂吼,那个女人,他在路上将不满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还不吭一声! “我以为你那是要我闭嘴的意思。” “你!” 楚隐皓当即觉得心中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被席心缈呛的直拍自己的胸脯。 看着那坐在她书桌前面不停在顺气的男子,席心缈难得放软了姿态。 “不是没事吗,以后会小心的。” “狗屁!没事?等你死透了就真的没事了。还医什么,早知道你是个扶不起的打斗,还不如现在直接把你的血放掉,一了百了,省的以后我担惊受怕。” 嘴里没一句好话,恶毒的诅咒着,眼神埋怨气愤,却是让席心缈心里一暖,她知道他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再沉溺在冰凝的悲伤中。 “帅哥,算我错了好不,这个小辫子你不会揪着一辈子吧。” 楚隐皓还想反驳,却被门口的一声呼唤打断。 两人交互了一下眼神,话题戛然而止。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这时,一身黑衣的影已经站定在席心缈面前。 “小姐,已经查出程诗诗先后将冰凝藏匿在醉清楼,还有后山的山洞中。” 影沉着声禀报着,有些事,还没有完,有些人,需要付出代价。 一闪而过的杀意,浓烈而慑人。 “影,下血影令,凡是有牵扯的,”她的眸倏地厉寒,森冷启齿:“一个不留!” “是!”影弯身一鞠退出,房间又回归于寂静。 只是,另一边的血腥屠杀马上就要上演了。 楚隐皓眼睛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女子,看着那个浑身被黑暗包围,宛若来自九幽地狱的罗刹。 刚刚的一切,他没有制止,因为无力改变什么。虽狠,虽血腥,虽杀戮深重,但他无从反对。 若能换取她和那个女子的些许安慰,那便用血流成河来祭奠吧! 薄凉的唇微掀,想来,他还是不适合做善人。 “咳咳---”嘶哑的干咳引回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几乎是弹跳着冲到席心缈旁边,难掩焦急。 “无碍。”席心缈摆摆手,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楚隐皓不放心,盯着她的脸生怕一眨眼就消失掉。 “不碍事,他们还没死,我怎么舍得先死。”黑眸中凝着深寒,射出尖锐的厉光,嘴角牵出一抹冷笑,“程诗诗,这次是我要向你讨债了。” 房外冷风肆虐,席卷走满园的生气与温度,呼呼作响的,似乎是夜巷里幽幽飘散出的阴森鬼唳,不散不灭…… 第二十八章 讨债 第二十八章讨债 寒冬未去,齐国京城却是陷入了极不和谐的惴惴不安中。 盛极一时的醉清楼不过一夜韶光,分崩离析,永远掩于尘埃之下;而那个盛大家族,从此永远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连一点尘埃都不曾留下。 谈起几日前的那场灭门惨案,那在一夜之间数百口人命瞬间消逝的记忆,血汇了一地,染红了白雪,汩汩的溢出沁湿了地面,凝成血冰。 见过那场雪与血的人不能忘记:那日光照耀下的璀璨殷红,整片街道都被那血雪映衬的鲜红。 诡异,妖娆,惊心动魄的凄艳…… 而那天的情景,也几乎成了居住在这里人们的永恒的噩梦,一个没有经历过却深知其罪恶的噩梦。 平时枝繁叶茂的沈家大族,一夜之间,数百条生命,如那残枝头的落叶般,覆灭,尽数。 那场屠杀来的没有任何征兆,人们只知道第二日晨起时,那从紧闭的朱红大门里渗出的浓重血腥宣告着里面曾经经历过什么。 只是,一切皆晚…… 曾经的繁华,如今破败的门扉,风雨寥落,凄惨飘零,唏嘘几人? 鳞次栉比的雪白屋顶,有一人独站,似乎转瞬就能消失在这一片白芒中。 楚隐皓静立在那里,眼睛却是看着那座巍峨雄伟的建筑,那是权利制中心的位置,想起了刚刚她离去时的话。 “你去哪里?” “进宫。” “……” 他没有制止却是目送着她的背影,女子的背影,坚毅孤绝。 不是没有担心,不过他更愿意相信她能在那纷争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更何况伤的是她的人,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 “席小姐,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能进去,席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席小姐,席小姐----” 皇宫内院的一条长长走廊上,众堆宫女太监围着一圈,却是阻挠着那抹坚定前行的女子。 慑于女子身上那令人胆寒的煞气,他们想阻拦却真的没有这个胆量,只是跟在一旁无休止的重复着,恳求着,怎奈效果甚微。 在看见席心缈怒气冲冲的踏进宫门那一刻起,就有人跑去向齐澈禀告了,只不过现在是早朝时间,齐澈要赶过来恐怕还要再费些时间。 宫内的人虽不是深知席心缈对他们的帝王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是从那场夺嫡之争中席将军是唯一一个不受牵连的人来看,这个席府的未来继承人一点也不简单,现在又见她如此慎人的表情,哪里敢撞枪口上。 只得一边好话拖延着却不敢真的顶撞。 黑曜般的眸子犀利尖锐,就如鹰隼般似乎瞬间就能将人撕碎。 “程诗诗在哪里?”席心缈揪着一个太监的衣领冷声问道,好像他若不马上答话下一刻便是送他去见阎王。 “在---在---”那个被抓着的太监浑身哆嗦的厉害,一张嘴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永远的闭上眼?” “席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说!” 咕隆了喉咙,眼睛下意识的撇向一个方向,没等他开口就被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再定睛看时,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席心缈分明已经朝着沐月殿的方向去了,而且瞧那阵势,分明是去算帐的! 这下真的闹大了,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一群奴仆也是心急火燎的赶往那里。 天知道这半辈子也见不着一面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结怨了,得赶紧阻止才是啊! 没错,席心缈就是去讨债的。 不再跟程诗诗勾心斗角,不再背地里比拼谋略,而是光明正大,兴师动众的出现在仇人面前。 阴谋诡异,步步为营,那是在要守护的人还安然的被保护在自己的羽翼的前提之下,现在,所有的蜿蜒曲折都不用了。她,席心缈,就这样直接找上门了! 沐月殿,席心缈停在门口,倏地敛起了寒气,堂而皇之的走进。 “是你?!” 这一声惊诧来自那躺在贵妃椅上的程诗诗,一身宫装,雍容华贵,淡扫的峨眉在看见毫无征兆闯入的席心缈后触电般的跃起,打翻了正欲喝茶的茶杯。 “怎么,很吃惊?”席心缈冷笑着一步步逼近。 程诗诗站那里不动,只是皱着眉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不知怎的,程诗诗觉得此时席心缈的眼神隐隐的叫她心惊。 “大胆席心缈,皇宫内院,岂容你擅闯!”一旁的喜儿见情势不对,连忙跳出来指着席心缈大声斥责。 却不料席心缈突然将眼睛投向她,扔过来不知什么东西,硬物直击在喜儿的胸口,将她打飞了老远,撞在了门口边的墙上吐血不止。 “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东西。” 抛下话,人却是继续朝已经在后退的程诗诗走去。 喜儿痛苦的抚着胸口朝袭击自己的硬物看清,不禁大惊:免死金牌!居然是御赐的免死金牌! 圣祖令下:持牌者出入宫自由,见牌如见圣上,皆要行叩拜之礼,危难时可免于一死。 那是无上的尊宠啊!她居然有! 显然程诗诗也是看到了那金牌,眸色几不可见的一黯,怪不得她如此有恃无恐。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后退,她也想凛然前进,迎着她的脸毫不怯懦的与她对视。 可是,她不能!在这里,在他的眼下,她不能!不然,她所有的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看着席心缈的眼神快速掠过阴狠:席心缈,你是特地算准了的,堂而皇之的报复! 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席小姐,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 程诗诗的眼,凝着氤氲还有惧意,柔声询问着。 “想干什么,来满足你的愿望啊!” 阴测测的一哂,眼里透着轻蔑,“对,就保持这样无辜的样子,观众都就位了,难道你不该粉墨登场吗?” “啪!”席心缈刚一话落,一记响亮的掌掴声清脆响起,在席心缈听来,是悦耳。 门外的人惊呼却是不敢真的将席心缈擒下,那金牌亮堂堂的躺在大理石地上,被主人冷冷的扔在一边,她自是不在意,可这不代表他们敢蔑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堂堂一国贵妃竟被一个外人掌掴,谁是谁非,这不明摆着吗! “席心缈,你居然敢打一朝皇妃!” 程诗诗的脸因着席心缈落下的那一掌偏了一侧,嘴角已有鲜红血丝溢出,她惊恐的颤抖,身体几乎站不起来,那一巴掌,她足足用了十成的力! 紧拽的手心泛起青白,是恨! “啊!”更是凄厉的惨叫,席心缈一脚将程诗诗踹开了偏角,马上跟近,大有不罢休的趋势。 众人见此大惊,再打下去这个极受宠的娘娘可真的命不久矣! 急匆匆冲进去想要拦截,“叮!”尖锐的钝响生生扼住了众人的脚步,眼里无不惊恐:桌面上的匕首笔挺挺的钉立在那里,闪着清冷的阴寒。刀面光亮,一一闪过众人惊骇的脸。 他们知道,再敢近半分,或许他们要走在娘娘前头了。 无视身后已经被她恐吓住的奴才,席心缈自顾朝程诗诗走近 “打你怎么了?” 席心缈一把抓起程诗诗早已散落的长发,强迫她仰头,凑近她耳边,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你欠的债,我难道不会讨回来?程诗诗,这才刚开始。这条命,你要好好留着,等着最后一刻的凌迟。” 对上程诗诗阴寒嫉恨的眸,嘴角邪邪一牵,“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是不是想动手?” 没有错过她眼里掠过的隐忍,席心缈状似好心的提醒着:“我劝你还是再装一下,毕竟,我难得来一次,你不觉得若不在那个男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很吃亏吗?我这个坏人,可不是时时都这么空闲。” 剧烈的喘息,程诗诗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激荡,外人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她也不顾疼痛,讥讽道: “你肯陪我演这样一出苦情戏,我自当奉陪,只是可惜你再怎么打我,也改变不了你家的好冰凝曾被当妓女一样被骑,被枕!一个婊子,也值得你为她出气?” “咔嚓!”骨裂的脆响,残佞狠绝。 狠狠的掰断程诗诗的下颌,听着她痛苦的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席心缈宛若未闻,眸色深弥且冷冽无情,深藏的的暴虐,席卷通身的阴暗。 “说啊,再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每吼一声,席心缈的脚便用力的踢向程诗诗的小腹, 地上的女子,堂堂的皇妃,正被一个盛怒中的女子狠狠蹂躏暴打着。 没有用兵器,没有运气,有的,仅仅是一身发泄不完地蛮力,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拳头如雨点般纷纷砸落,一次比一次重。 恨,不解,难消。 程诗诗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丝还手的力气,强忍着全身彻骨的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嘴角的那一抹笑不曾散去。 终于,恍惚间,程诗诗好像看到了门口一抹匆匆冲来的明黄,那样急切,那样慌张,这次,是为谁呢? 第二十九章 可怜必定可恨 第二十九章可怜必定可恨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手腕处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拽住,从上面隐现的青筋来看,来人亦在隐忍。(.好看的小说) “你不是看到了么,放心,这次绝对是你看到的那样。” 挣脱开禁锢的手,席心缈起身与齐澈平视,表情无不讥讽。 齐澈胸口的起伏还有些剧烈,鬓发微乱,身上的朝服还来不及换下,看得出他刚刚是一路飞奔过来的。 看着她的眼,深而炽烈,交织的薄薄愠怒,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以前便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如今坐拥皇位后,便更加笼罩了几层属于帝王的特有隔膜,愈发叫人看不真切。 一听到下人的回报他像是浑身触电般愣在那里,从未有过的惊喜,顾不得满朝的大臣匆匆赶来这里,虽有听人禀告过她来此的目的,可是真的见到时他愣住了。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子是他的妻子,而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是心急于动手的女子的满身仇恨。 那样的不顾一切,那样痛楚,心狠狠的一揪,却是因一脸冷寒的女子。 屏退了所有人,是不想让外界给她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而他,只能尽力将今天发生的事遮盖住,但前提是,那个女子得配合。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席小姐要杀---杀我。” 气若游丝,叫人怜惜,程诗诗在看见齐澈冲进来的时候那双眼突然迸射出光彩,便也没有离过他分毫,看着他出手制止了席心缈的毒手,一颗心突然就满满的欢喜。 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却是一脸深情的望着那个下手大她的女人,那样的神情,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 忍不住出声,她不要他的注意力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席心缈扭头瞥下视线,目光一寒,程诗诗一个瑟缩,像是受到惊吓般的低呼。 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够了。” 冷哧,语气陡然一寒,“让开。” 够?怎么能够! 她虽不能杀她,但那不代表她就会轻易的饶过她,她的命,要留给最后的复仇者亲手终结! 齐澈面对着席心缈,他的背后,是程诗诗对着席心缈展露出的极尽轻蔑的挑衅,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席心缈这个坏人,算是坐实了。 “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恨,如今在宫中,人言可畏,你要整个将军府为你陪葬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沈府的灭门是你主使的吗?” 齐澈敛眉沉声道,微怒的眸锁住眼前倨傲依然的席心缈,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并没有盛怒。 “只要你别管,我就不会有事。你,并不想我出事,不是吗?” 席心缈了然一笑,并没有别揭穿的不自然。她赌他还在意,有些事,她看得透。 看着身后那突然射来的阴厉的寒光,席心缈柔和了所有棱角。 心下冷笑:程诗诗,你的先爱,就已经注定你一生的悲哀。你是,齐澈亦是。 “我---”齐澈一滞,不想自己的心思竟被她看的如此分明。 看着席心缈此时的面容,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是他期待了多久的?如今此景,倒叫他有一时的失神。 连齐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席心缈面前,他对自己的称呼从来都只是“我”而不是“朕”,更别说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严与无情。 “我伤了你的妻子,而你却想护着我,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女子歪着头巧笑嫣然,笑意没有直达眼底,无视他身后已经拽的发白的玉葱,尽断的甲片,溢出的鲜血被隐于拳中。 “你爱我。”陈述的语气,是肯定,她说的淡然。 “嘭!”心间的那根弦突然的断裂,却是来自那名为皇上、皇妃的两人。 所谓夫妻?可怜,可恨,可笑! 程诗诗脸上早就褪尽了血色,全身的颤抖比刚刚被打时更甚,她努力不想让人看出她强装的伪装,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钝钝的引人发疼? 不要说,不要说! “是,我爱你。” 齐澈收起刚听到席心缈的话时的错愕,重新凝视着她,那里面的郑重与深情溢满双眸,深弥的眸中全是女子一人的身影,而他身后还在冰凉地上的女子,他没有顾及到,而那女子心底千百次的呼喊,他也没有感应到。 最是无情帝王家,那是因为那个帝王还没有遇到心中所爱。而他很幸运,遇到了她,虽然,只是一厢情愿。 冷,无尽的冷,不是来自地上刺骨的触感,而是由心散发出的无尽寒意。 苦笑一声,任眼中的滚热肆虐脸庞,她算什么?像小丑般的自导自演,到头来不过是他们的陪衬,他们才是主角,而她这个妻子,只是一个不甘心插戏却被无情冷落一旁的外人。 情,无关风月;痛,切肤彻骨。 席心缈亦是难得的有一瞬惊愕,虽明白齐澈对她的情意,可是真的听到他亲口承认时,这超出了她以往对齐澈的认知。 刚刚的话,她只是想纯粹的刺激一下程诗诗,她让冰凝痛,而她也有办法让她更痛。 精明如齐澈,席心缈断定齐澈知晓她此时的刻意,而他却…… 眸色,忽的深了。 殿内静窒,席心缈无声的勾起了嘴角,眼波流转间幽光刹现。 “齐澈,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她的神色并无多大恭敬,直呼皇帝名讳,也只有是她,齐澈才不予介怀吧。 她不动,看着正狐疑盯着她看的齐澈,也不着急,完美的笑靥,似乎是透过他投给了他身后的女子。 见席心缈不复刚刚的愤慨,对她这样的反复齐澈暗自审度,却也是依言弯身将耳停在了她的嘴边。 齐澈绷紧了身子感受着耳边的湿热,女子吐气如兰,幽幽清香萦绕不散,他忽的觉得这一刻竟是如此的不真实。 “听到了?”席心缈撤回身体,与齐澈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 “信不信由你。” 视线若有所思的掠过程诗诗那已然木尊的样子,冷蔑一笑。 却看到程诗诗急剧一缩的瞳孔,满意的转身,抽回那钉在桌面上的匕首。 “我没有杀她不是因为我怕,而是她还有存在的价值,齐澈,你对她的愧疚可不是让她欺负到我头上去的。趁还活着多享受几天吧,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听着她那令人费解的话,齐澈一脸幽深,没有阻止她离开,甚至没有任何的为难,他收回视线,却是将审视的目光转在了程诗诗的身上。 席心缈的为人,他很清楚,若不是真的惹恼了她,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符合她性格的失控之举。 刚刚的一切,与其说是席心缈在对程诗诗动手,可是骄傲如她,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坐实冒犯皇室知罪?而且还是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其中的来龙去脉,不得不叫他深思。 以往,看见程诗诗那梨花带雨的委屈,他总想起那日他带着求婚圣旨找她时的情景,甚至登基后对她恩宠有加,也是觉得是自己有愧于她,可是今天,他怎么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一份隐晦的探究。 “皇上,您与臣妾才是夫妻,怎么听得一个外人所言就对臣妾胡乱猜测?难道臣妾真的那样不堪?咳咳----” 程诗诗的确被席心缈伤的挺重,刚刚不知她对齐澈说了什么,她只隐隐的觉得不安,又瞧见齐澈那样带着审视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那种犀利,几乎就要将她的伪装尽数撕碎。 强行掩下眸中一闪即逝的慌乱,急急出声,那样子看着愤慨且无辜,气急攻心,便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程妃既然受了伤,那便好生休养着吧。” 齐澈不再看她,“来人,程妃身体不适,近日内不可踏出沐月殿一步,你们好生伺候着,若有丝毫的闪失,定斩不赦。” 一甩长袖,纹龙的衣摆翩然而动,主人却已信步跨出,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是。”门口的一群宫婢无不骇然领旨,诚惶诚恐。 心里都明白,这被打的娘娘已经无辜的被安了个有恙的说辞,皇上实际上是为那个席小姐开罪呢!娘娘被打了不说还要他们寸步不离的守着防止她出去,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嘛! 可是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哎,红颜祸水,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看来那个席小姐他们以后得少惹点。 程诗诗自是接收到了来自那些下人们的同情,可是她宛然未觉,紧咬的唇还是死死的扣着,血丝溢出,染上鲜红。 望向门口的方向变得戚然且苦涩,自嘲的挽起嘴角,她都这样了,他还怕她找她麻烦吗? 程诗诗看不见此时已然离去的齐澈的表情:一脸凝重,难揣其意。 眉宇间的突起并没有消减的意思,其实那时席心缈根本什么也没有跟他说。 反而是程诗诗,她的反常叫他有些意外。 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眼力欺骗了自己? 第三十章 爱在离别时 第三十章爱在离别时 冥冥中的感知,因为那一处,始终被牵动着。[.超多好看小说]就连痛,也仅有我知晓。 ------席心缈。 席心缈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拥有着不曾奢望的拥有。 不曾拥有,便不用体会失去的痛苦,这份潇洒,她向往。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以为可以转移视线,可是当真正切身体会到那失去的锥心之痛时,才发现,她那些所谓的对他“好”才是最最伤他的做法。 只愿,一切未晚…… 连日来,她一直潜心在对怜星教的追查中,刻意的使自己忙碌,刻意的将那抹在意深埋在心底,不叫外人察觉。 强行忽略那一丝叫她恐慌的浅淡不安,她以为她可以撑过去。 而她,也一直做得很好,不去打探他的情况,好像,便真的断了联系。 一月的京城,严寒还在继续,似乎没有消退的迹象。 寒流不退,固执的留守着不愿离去,用冷寒包围,萧瑟绵天,可是为谁怜? 席心缈拥着厚重的长袍独自一人坐于亭中,暖上一壶清酒,取过酒杯浅酌,温温的流质熨帖着心田,一并将温度散发开了去。 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心口的伤疤的漏洞填满,麻痹了疼痛。 满意的闭上了眼,遮掩去那来不及让人看清的神色,兀自一笑,意味难明,却自有一股萧然。 天地之下,亭中那抹孤绝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独立于尘世。 “啪!” 地上很快溅起一道水渍印记,与那水印相称的还有那散碎的杯酒碎片。 “好了伤疤忘记了疼,席心缈,你身体再好,也不是由你这样折腾的!” 他匆匆赶来,却不知席心缈竟这样糟蹋自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席心缈面前,楚隐皓一脸不满的指责着,无疑,刚刚那酒杯便是被他拍落的。 “要不要喝一杯?” 她混不在意,展颜一笑,似乎没有看到楚隐皓已经犹如黑炭的脸,被拍落的手似乎也只是微微一僵。 “你这是在作践谁?”看着那笑的言不由衷的女子,楚隐皓反而低低嗤笑出来,“也罢,一个要醉着逃避,一个死了解脱,干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落,他一甩衣袖,自顾落座,那力道,有着一丝愤然。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祝贺你终于达成心愿摆脱一个讨厌鬼,永远的解脱。” 他的话中,凝着一股清浅的怅然与恻惋,那种决绝的无望叫席心缈豁然抬头。 席心缈这才看清楚隐皓此时的模样:发丝已有些凌乱,袖口的衣料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像是被利刃所致。 眉倏地蹙紧,能伤到他的人并不多,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怎么,很好奇我去哪儿了?”他挑眉,邪恶且轻蔑,带着惩罚般的报复。 “说不说随便你。”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看见他眼底遮掩不住的对她的怒意,心里便猜着了七八分。 他看着他们之间的纠缠,怎么会袖手旁观?怕是去看那边的情况了吧。 脸上闪现一抹不自然,迅速敛起,声音清冷依旧。 “是啊,随便我,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就去打了一架,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楚隐皓沉笑一声,却不看她,看向未知的一处,眸眼悲悯。 “你说,一个武林神话倒下了,这个话题能不能在整个大陆上引起轰动? 血谷寒氏,这个丧礼,你说他们会不会办的很隆重?可惜啊,那个谷主也是一个脑残,吩咐手下人不得寻凶手的半分麻烦------” 楚隐皓的话被瓷器骤然跌落砸碎的脆响湮没,旁边的女子的已然赫然起身,不同于刚刚的淡然,那种急切,带了抹小心的脆弱。 “你说什么?!” 死?怎么会死?谁伤的他?她拼了命的保下他,强忍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如今却被告知他就要死了,如何接受? “拜你所赐,水冽寒要死了。” 楚隐皓的话无不讥讽,他受够了她的强装着不在意的虚伪,明明在意、难受却又是躲在一个龟壳里拿酒浇淋着伤疤,自虐又虐人,她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想爱不敢爱,只会拼命的推得更远,如今,她满意了?那个男人,终于要走完这短短的旅程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他锁住席心缈连退几步的身体,倏地站起身,步步紧逼,“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你以为你为他试刀就万无一失? 算得那么精准又如何,人算不如天算,血谷寒氏,不动情则已,动则以命相搏,那一刺,断情绝义,而他悲极攻心,催生了寒毒的发作。 寒毒生猛,如今,他早已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再加上他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字。” “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字,只有一个死字,一个死字……” 席心缈忽的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一个字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不知道,不知道他原来一直有寒毒,而这些,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怪得了谁?若不是我与枫雪打斗时他怒极之下说出这些,谁会知道水冽寒竟隐忍至此,隐瞒至此。” 楚隐皓亦是心中恻然,席心缈为水冽寒做的事他看在眼里,看着她为他做着不被理解的牺牲他也很心疼,但是水冽寒的一切却又让他倍感惋惜,那种怜惜,甚至在知晓了席心缈的出手的不得以目的后还带着隐隐的埋怨。 可是那个男人又是何其残忍,如果说席心缈的伤害是注定的,那他的隐瞒难道就不是残酷的? 他只想着不让她担忧,可是殊不知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他们,就像是两只刺猬,接近不得,因为那一身骄傲的刺就已经将他们两刺得体无完肤。 深深的凝了那个面色刷白的女子,吐出一口浊气,“去找他吧,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眼前的女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挪动分毫。 “怎么,怕我说谎骗你?” 楚隐皓仰头深吸了口气,紧拽的拳头昭示着主人压抑的隐忍,一眨眼间人已经冲到席心缈跟前毫不怜惜的拽起她的领口。 “席心缈我真他妈怀疑你有没有心!”女子如呆愣木偶般的不反抗让他更觉火大,那神情,分明已经如游魂般魂无定所。 “老子再说一遍,那个傻傻爱着你的男人就要死了,死了懂不懂! 给自己刺上一刀有屁用,他还不是要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 你的自信呢,你的骄傲呢,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有你在他就绝不会有事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就像一个弃妇! 拿酒买醉就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了?伤口还没有好就学着自残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少他妈在这里装模作样,我都嫌恶心! 你个懦夫,就揣着那个蹩脚的理由躲在龟壳里避一辈子吧,反正不用愁有人追杀你,死了也白死,爱上你,才是那个脑残男人最大的悲哀!” 吼完,楚隐皓奋力一推,席心缈就如一块破布般被轻易的甩在冰冷的地上。 咬咬牙,狠下心不去看她,这记狠药,他不得不给她下。 “咕噜噜----” 阳光下那滚落的白玉映衬着璀璨的光点,就在席心缈扑倒在地的同时,姆指处的那白玉扳指一下子也脱离了出去。 心,莫名的一缩,一丝恐慌袭上心头。 以往她尝试过许多方法都不能将它取下,它就像是生了根般紧紧套在她的拇指,偶而触上它光洁的纹理,便会有灵性般的闪现着光芒,时隐时现。 但现在,它居然自己脱落了,变得毫无生气,那种死气,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某种联系。 不安,好像突然冲破了某道闸口,看似坚固可实际上早已裂痕斑斑,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席心缈浑身一震,左心口处的那丝痛楚一阵一阵的扯动着,每一次撕扯都能将她的神智带回一分。 眼中所有的迷惘彷徨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里面倾泻而出的熠熠慢慢延伸至眼角。 “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阿琼!” 他的话,语重心长,席心缈重新抓紧了扳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爬起来的,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朝着心底呼唤已久的方向施展轻功飞去,片刻也不敢耽误。 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寒,请相信我,这次,换我守护你! 看着那终于认清自己的女子的急切背影,没有错过她眼底那决然不同的坚决,那种坚定,似乎格外能感染人。 凝重的面容缓缓柔和下来,眼里透着欣慰,“终于,开窍了啊……” 他喃喃,低头看着自己的狼狈,刚刚的他何尝不是与一个疯子无异,溢出轻笑,不过这次,却是直达眼底的…… ----这个就是最后的坎了,只要过了这次,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今天的更是算昨天的,虫子我再码码,争取晚上再传一篇。 第三十一章 至热之物 第三十一章至热之物 我错了,错的彻底。可错到底之后我可还有反悔的机会?我始终记着,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席心缈。 寒冬迟迟不去,是因为怜惜这个躺在床榻上弥留着的男子么? 男子清冷的躺在这里,似乎是睡着了。 隔绝了外界,他并不知道此时发生在外面的一切…… “席心缈,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滚。” “我还是那句话,让我见他。” 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两端是说话的对峙男女。 枫雪赤红的眼布满了血丝,此时却是阴狠着一张脸瞪着来人,扭曲的面容,咬牙切齿,好像席心缈若再敢逗留他便会不惜一切大开杀戒似的。 那股狠劲,从那日席心缈伤了水冽寒开始便愈积愈烈,那仇恨,也越积越深。 若不是主公早有交代不准对她动手,她席心缈和整个席府还有命活到今天? “见?难道你还要再向主公刺上一刀吗?” 枫雪挡在前头不让开,嘴里却忍不住笑出声,“我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只是替主公不值,所有的尊严任你践踏。红颜祸水,这次居然是赌上了命!” 说到这里,阴厉的眸倏地悲切起来,想起那个几乎与死人无异的男子,对眼前的女子愈发憎恨。她如此伤他,甚至连命都送到她手里,她却弃之如履! “枫雪,让我进去,让我向他解释。” 她无法责怪枫雪的无礼,相较起来,她的确不是东西!她只想进去好好守护着他。 “不必假惺惺了,你这副嘴脸留着给别人吧,我的主子我们血谷众人自会保护。” “我不会走。” “你---” “我知道你恨我。”席心缈凝着他的眼,里面的深浓仇恨不容她忽视,刷的抽出匕首递于他手里。 “你干什么?”枫雪一怔。 “我伤了你主子,你尽可以用它为你主子讨回公道,直到你解气为止。但,”席心缈流露出一丝恳切,“请你让我见他。” 看着面前女子倔强的眼神,枫雪何曾见过席心缈像今天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 一时间有些晃神,眸转向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嘴角倏地一沉,就是它,刺进了主公了心口,引发了寒毒! “你以为我不敢吗,席心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把它狠狠的刺进你的心脏吗!就像那日你伤害主公一样。” 握着匕首的手因为主人的激动而有些颤抖,手背上青筋暴露,似在进行合作激烈的斗争,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让那个狠心的女人血溅当场! “我知道。” 说完,席心缈便闭上了眼,等待着利刃的刺入。 他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脸上,眼中阴鸷,仇恨不假。可是手中,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咣当”一声他将那匕首狠狠抛在她脚下,他冷哼一声。 他虽恨不得席心缈立即死去却不敢真的违背主公的命令,他还记得那日他背着主公回来时,他不省人事时留下的一个重重警告:无论他是生是死,都不准找她以及与她有关的任何事物的麻烦。 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甘愤恨,他还是应下了。一个下属对主子的最大忠诚,便是服从。 虽然,他的主子就要被她害死了。 “谢谢。”席心缈朝着已经微微错开身子的枫雪颔首,经过他身边时,只听得枫雪冷冷的话飘进: “我只是要你明白,你能活着只因是主公仍一心护你,他说,这是他的最后一道命令。” “他不会孤单,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他。” 枫雪皱眉看着她离去时落下的话,深思…… 还是那个熟悉的空旷大房间,那曾经睡过的白色大床,记忆有一瞬的重叠。 席心缈走进时,只觉心口地疼痛在逐渐拉近的距离中无限放大。[.超多好看小说] 水冽寒俊美的脸上一片青白,眉宇舒缓,双目松松闭合着,嘴角分明还残留着云淡风轻的勾弧。除了那异常的神色,席心缈几乎都要以为他仅仅是睡着了。 寒毒会致死,他却笑着,竟是连丝毫也不留恋了么? “你真的决定放弃了?不要我了么?真的舍得我吗?” 喉咙处好像被人狠狠掐着,连发声都显得异常困难。 她微颤着手覆上男子的脸,“你不要听我的解释了么,寒?” 停在那还渗着鲜血的胸口,目光倏地一恻,羽睫剧烈一颤,那里:没有跳动。 中寒毒者一切生命活动皆会停滞,心跳,脉搏,通通消失,俨然死尸。 可她知道他还活着,活的很艰难,听不见,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他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若他再不醒来,便真的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想起枫雪刚刚对她说的话,那震惊远不如她现在如此真实的感受着。 “你怨我,恨我,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是不是?” 席心缈倏地抓起他的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难道你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了吗? 用你的死来惩罚我,你是要我一生都摆脱不掉你,永远活在负罪中,永远也忘不掉席心缈生命中有过一个叫水冽寒的男人是不是!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阿寒!” 她失控的大吼,却换不来男子的丝毫反应。 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如此悲哀。 因为错过,她自食恶果,该!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决绝来惩罚她?她真的很疼,很疼啊。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理我,不要放弃自己,不要放弃我,试着再相信我一次,醒过来,好不好阿寒?”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不会醒过来的。” 身后,是枫雪走了进来,看着席心缈从未有过的失控,枫雪眼底夹杂着复杂:那样的表情,说不在意,他不信。 说出的话不知是在剐着谁的心扉,“历代谷主身上都有着寒毒,只是有的没有引发出来,一旦毒发,那就只有------” “不会的!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枫雪的黯然她的坚决,如此鲜明,却是对着同一个人。 “你以为我不想救主子吗,如果不是你引发了他的寒毒事情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还不明白吗,纵使有药可救,主子他自身拒绝活着啊。你忘了?是你叫他去死的!” 浑身如遭雷击般不得动弹,颓然的垂下手,眼中灰败一片。 枫雪不忍,别开了眼不愿再看。 “主子虽气,到底是在乎你的,你,好好陪陪他吧。” 他是不放心才进来看一看的,见此情景,他猜想,主子应该还是高兴的吧?虽然,他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 悄声退出,将空间重新留给他们。这一刻,来的好迟…… 没有喧嚣的静默,流逝的仅是时间,直到--- “至寒阴毒,唯寒氏者,凝情于血,不得自灭。想不到今日倒真的见到了。” 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混着暗哑就那样突兀的传了出来。 “是谁!” 席心缈马上警觉,一双眼早已换上犀利,能在众人不觉的情况下进入,来人的身手恐怕不容小觑。 “一个能解你迷惑的人。” 烛光未照到的阴暗处,缓缓的走出一个人,只消一眼,席心缈便知道这是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霜的人。 在男子走进的同时,她仔细打量着:头戴斗笠,左眼上的黑色眼罩斜斜的从额头划过脸颊,尤为惊心的便是那如蜈蚣般的刀疤斜跨过整个面部,从眉心延伸到脸侧下巴处,上唇的两撇八字胡?平添一份略带沧桑的稳重。 他的目光坦然不羁,有着历经沉积后的豁达与淡然,恣意且洒脱。 看到他,席心缈直觉的想起了两个字----侠客。 只是面前的这个侠客,出现的着实蹊跷,让她不得不带份小心。 “阁下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便是诱因?” 他答非所问,眼神淡淡的瞥过席心缈与床上的男子,眸光一动,说出了心中所想,是肯定。 他走近一步,席心缈马上闪身挡在前面,警惕的盯着他,眸眼转冷。 “你无须如此,他已与死人无异,还怕我会伤他?” 看着席心缈如护犊的母兽般不让任何潜在的威胁接近男子身边,那男人也不在意,淡淡道。 “他不会死。”冷声回应,透着坚决。 她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你觉得他还有得救?”慢慢浮现笑意,不带任何的讥讽。 “……” 她的沉默让他眼里的兴味更深,试探道:“若我告诉你他还有解救之法呢?” “你凭什么告诉我?”忽略刚刚听到他的话时的一记强有力的心跳,她眸含探究。 “除了一试,你还有别的选择?” “……” “请你告诉我。”席心缈深深凝着他,不知为何,在他眼里,她看不到任何的欺骗。 男子弯起了嘴角,扭曲了疤痕,眼底划过淡淡的赞赏,好个直性情的奇女子。 “万物相生相克,至冷阴毒当以至热之物解。” “何为至热之物?” 她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她都不愿放弃。 他稍稍一顿,锁住她的眼,独留一只裸?露在外的如鹰般的眼凝起一股利光,有些刺目。 “情血。” ------ 啊湫,这个人物是为你设定的哦,老早就答应你了就是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机会,今天终于写进去了,看看觉得咋样啊~~ 第三十二章 番外 之问心 第三十二章番外之问心 原谅虫子的偷懒,最近真的要崩溃了,老师存心不要学生好过,虫子下载个软件已经下了两天了,差点把电脑搞崩溃掉。导的视频他永远都不满意,搞到最后根本导不出来,作业很多,明天就要交了,所以真的没有时间去码字了,请大家谅解一下! ---------- 从你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握在手心的默契, 是明天的指引,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我爱你,我愿意, 准你来跋扈地决定,世界边境, 偶尔我真的不懂你,又有谁真懂自己,往往两个人多亲密, 是透过伤害来证明,像焦虑不安,我就任性,怕泄漏你怕,所以你生气,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当狂风豪雨,想让你喘口气, 被划破的伤心,需要时间痊愈,梦想缠着怀疑,未来看不清, 就紧紧地拥抱去传递,能量和勇气,我爱你, 我爱你,我想去,未知的,任何命运,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哪里都一起去,一起仰望星星,一起走出森林,一起品尝回忆, 一起误会妒忌,一起雨过天晴一起更懂自己,一起找到意义,我爱你, 我不要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绝不能没有你! --------------------------------------------------------------------------《我爱你》s`h`e 我,一个异世孤魂,从现代穿越来此,从陌生到适应,一步步摸索着着,一点点适应着,一点点影响和被影响着…… 以为可以一直躲在自己建起的牢固堡垒中,以为就这样心无杂念的守着自己的本心,可世上总有一些事是那样的难以预料和措手不及。 遇见他,认识他,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幸福,这个从来不敢奢望的词,第一次这样汹涌的挤进我的心间,脑海。惊慌之余淡淡的欣喜。 如我所预期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男子。我不知道改怎么样形容他,好像任何华丽的辞藻放在他的身上我都觉得那是对他深深的玷污。 很简单的,干净。这就是我对他的整体印象。 我不喜太过繁华的装饰,他的简单透彻,让初遇他的我大感欣喜,或许,缘分,就这样在冥冥之中便注定了吧。 不可否认,我是一个有控制欲的人,我不喜欢被别人摆布或是操控。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便是我的信条。 或许他之所以吸引我还有一层他自身的魅力所在。 惺惺相惜,那是他身上也有着甚至不逊于我的桀然与清傲。 我欣赏他,不止因为他通身的气质,还有那仿若不在尘世内的通透淡然。 浮世繁华,过眼云烟,人生一场不过是虚空大道,韶华白首亦是转瞬。 圆融的处世,不被世俗所累,难得! 可是,我好像也错误估计了一些事。 他,不是我以前遇见的任何人,而是一个拥有自由灵魂的人。 这样的人,亦是不受控制的,他也有自己的独立想法,一样的自我意识,习惯那种尽在掌握的了然,习惯了别人的俯首称臣……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尊华霸道。 他的感情,来的真挚而炽烈,那样认定便是唯一的坚决让我第一次有了退却的心思。 是,面对他,我想逃避。 不想回应他相同对等的感情,不想改变自己早已习惯的独处模式,所以,抗拒他,伤害他,而他,独自忍受着。 嗬,多可笑,那个傻子! 我很生气,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那样刻意的不去正视可心底的异样早已如胸口朱砂般蔓延成血。 骄傲如我,认定了那样亦是一个耻辱。 所以,我做的更狠。 反反复复,我变得快不是我了。那个为情所困的人,我几乎快要认不出。 那天,他的属下来找我,说他病了,我开始没有答应去看他。可他们不会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忍住没有冲出去的念头。 枫雪急了,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说真的,那是我为数不多的被骂的那般狗血淋头。 可是我并不气,我知道,我没有那个立场,更没有那个资格。 到底还是心疼的吧,不然,我又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跟着枫雪去看他? 他瘦了,好像从遇见我开始,他的身体便一直不怎么好。如今,因为我的刻意,无论身心,他都被折磨着,瘦削的叫人怜惜。 他不吃药,还砸了碗。 我有些措手不及。印象中,从没有对我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我以为我会被气走,而事实上,我的确是离开了,离开了那间有他的房间。 不想否认,直至走出门口时,我心里还是有气的,可是刚踏出几步,我又犹豫了,咬咬牙,还是朝厨房走了去。 嘲笑自己的不争气吧,我到底是放不下他了。 而他,因为忐忑而不敢去相信。 我们之间,好像又多了一层叫人尴尬的小心翼翼。 两人都懂,只是没有戳破。后来我又想,是不是那时当面直截了当的说清楚便没有以后那么多的波折了? 转念一想,可若不是那些波折,我又怎么会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对早已根深蒂固的重要性? 兜兜转转,纠纠缠缠,我跟他的因缘,从交汇错失的星星变为了缠绕难分的虬枝,是注定抑或其他,我无从猜想,也不想深究,毕竟,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不是么? 我想给他一个解释,真正的解释,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他。 可天意弄人,他等来的却是我毫无情面的狠绝一刀。 直刺进他的胸膛,他不躲,只望着我笑。 那笑,带着深浓的悲伤,我不敢再看。 无法说出口的苦衷,我把苦果留给自己,从此后,希望他一切安好,没有我的世界,他会活的更好。 或许上天看不过恶人继续当道,要给我一个重重的惩罚。 我借酒浇愁,不顾为他伤的伤口,企图寻得另一处解脱,可是皓子却带来他快要死的噩耗。 晴天霹雳,谁能告诉我我拼死要救的人却被自己害死那是多大的讽刺? 那一刻,不敢去见他所谓的最后一面,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对他。 一个深深伤害过他甚至要取他性命的人,可还有资格出现在他的面前? 皓子骂我,我不理,他是没有发现我其实颤抖的心,那样恐惧,那样无措。 直至,真实的看到他送给自己的扳指滚落出去,我触电般回神,什么也清醒了,也幡然悔悟了。 错了,真的错了。 只是,那个濒临死亡的他可还接受我的道歉,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这一次,人清,不顾一切! 枫雪阻拦,恶言相向,那种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恨意我理解,也越加的憎恨自己。 如果可以,我愿意拿自己的一切去挽回,可是,谁叫我是一个“无如果”论者,后悔这个字,实在不适合出现在我身上。 但是血债血偿的道理,我懂。 把匕首递给枫雪的那一刻,心里有种淡淡的解脱,心想着,我欠他的,这样总归算是偿还了一点。 枫雪到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我知道他并不是不恨我,只因他的主子,那个被我伤着的傻瓜早已严令吩咐护我周全。 心里早已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想快快的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 待到我真正见到他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床上时,那种放任一切不再理会的决然笑意叫我心惊。 恐慌自脚底蔓延。 好不容易才跨出那艰难的一步,他怎么可以放弃?! 我叫他,他不理我,我吼他,他也不理我。 无措,无力,无奈,还有对自己的深深谴责。 左边的胸膛,没有心跳。虽然已经知晓造成这样的原因,可还是忍不住一颤,随时都会永远沉睡的活死人,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枫雪说寒毒发作没有生还的可能,我不信,却也束手无策。 那时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怎样,认定了便是一生的相随,我无法离他而去,那便生死不弃吧。 一命换一命,很划算。 就算是情,我也不愿欠着。 希望总在绝望处出现,一个神秘人,带来了所有的福音。 我从没有见过他,可是直觉的,我相信他说的话,说不出理由的相信。 不管怎样,这是最后的机会,就当是赌一次如何,输了,我与他共赴黄泉路,将来路上也不孤单。 情血。 这是他说的解毒之法,闻所未闻,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样不想管,我欠他的,一切都可以偿还。 如果这是注定的,寒,请你好好活下去,因为,我活在你身体里…… 第三十三章 让我去找你 第三十三章让我去找你 因为在乎,所以才做这些傻事。 --------席心缈。 房内,蜡炬成灰,蜿蜒烛泪干,纸窗外的色泽由暗黑慢慢转向青白。 不知不觉,一夜便这样悄然过去了。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略显寂寥的空旷房间。 床上的男子,静的犹如一幅画卷,宁致美好。 微弯的嘴角,双唇因为那凝滞的殷红而略显妖娆魅惑,与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对于外界的一切,好似隔起了一道高墙。 他像是睡着般安详,却不知房内另外的两人已经是足足守了一整夜,不敢离去,不敢懈怠。 “你的伤---” 枫雪似是犹豫的开口,她守着主子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语气中已然没有先前的排斥与仇恨。 说真的,这个女子,他着实看不透。 “我没事。” 席心缈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疲惫,她的目光一直锁住那个沉睡的男子,祈祷奇迹的出现。 枫雪不再发话,他知道她亦是执着的,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眸光转向席心缈手腕处那已经渗出鲜红血迹的绷带,那是昨晚刚刚系上去的。 思绪一下子飘到了昨晚…… 他还记得他那时进来看到她划破手腕以血喂食主子时的震惊,本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 “你在干什么!” “救他。” “你怎么知道此法可行,若是出了意外……” 他其实想说的是若她再出了意外,他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主子的毒他很清楚,根本无药可解,她这样做,他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说过,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碧落黄泉,我陪他。” 他只记得她的表情淡淡的,连话也没有什么起伏,但是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生死不弃,她真的做得到的。 那一刻,他收回了本想制止的手,放任她去,忽的有一种感觉,她与主子之间,早已容不得旁人再插手半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她直到现在才…… “咳咳---” 一阵轻咳引回了枫雪的思绪,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极不相符的严肃,还有一抹担忧。 “你去休息一下,若是有什么动静我再跟你说。” 一下子失去那么多血,还彻夜不眠守候在主子身边,席心缈的眼底早已青灰一片,眼眶深陷,只有那黑曜眼眸璀璨如炬,淡化了惨白面容的憔悴。 伤人的是她,救人的也是她。为何总是如此矛盾? 看着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枫雪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叫厨房煮些白粥----”倏地的闭嘴,而后似是认命般的不再开口,因为女子的无动于衷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 也罢,随她了,主子不醒,任谁也放不下心。 只是,真的有可能吗? 疑惑间,枫雪重新将视线投在那个没有丝毫动静的男子身上,满怀期待与忐忑,惶恐不安焦虑,复杂在眼中轮番交替着。 他们能做的便只有一件事:等。 …… 透过窗,青白悄然褪去,在窗户纸上印上一层柔和的晕黄。天,亮了。 屋子里不知何时又只剩下席心缈一人。 此时的等待,对于席心缈来说无异于煎熬。从来不知道,满怀期待的等待在时间无情的消磨下竟是让人窒息般的折磨。 绷紧的身子不敢有一刻放松,她怕一旦松懈下来便不能守着他直到他醒来,更怕的是担心等来的是一个无果的绝望。 她坐在床沿,细细的临摹着男子的轮廓,他紧闭的眼睑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席心缈的脸色已经是吓人的惨白,仔细看她的眼,会发现里面还隐藏着一股浅浅的脆弱与恐慌。 “傻瓜,睡了这么久还没有睡够吗?太阳就要晒屁股了,赖床可不是好习惯哦。” 她语气轻快,对着无言的男子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睡了这么久,一定是在做着美梦吧,可是天已经亮了,你快醒来好不好,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倒下了哦。” 她的声音微暗,似是在透露着某种衰竭。 扬起嘴角,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脸,眸中润泽莹莹,却是展开了一个极美的笑靥, “喝了我的血你还想赖账,再不醒来我可就要放你的血了,你不知道我的血现在可珍贵了,前些日子刚刚被皓子教训过说要我好好补血,可谁知血还没补成到又无偿献血了一次。” 席心缈嘿嘿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说,要是被那个男人看见了会不会又数落我?” “你别说,那个骚包男的乌鸦嘴还真是准,他说迟早有天要放我的血,没想到真的应验了。等你醒来了,你可要做我的证人,因为他的毒舌我非得在他身上好好敲上一笔不可。” 女子还在兀自说笑着,眼前好像突然就已经是追着楚隐皓讨要赔偿费的情景。 手碰到男子冰凉的手,嬉笑的脸孔倏地一滞,僵硬在那里。 她的手因为失血的缘故原本也不暖,可是在碰到水冽寒的手时,相触的温度,竟还是有那么大的反差。 他的手,他全身,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温度。 尸体,那是仅属于尸体才会有的冰凉啊! 没有心跳,通身僵硬冰凉,隐现青紫之色。 还有什么能骗过她他只是睡着了? 恐慌,决堤;伪装,土崩瓦解。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 席心缈从头至尾都重复着这一句话,明明已经喝了血不是吗?为什么没有醒来,为什么更加冰凉僵硬?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就这样放弃我!水冽寒,你这样算什么!啊,死也不肯原谅我吗!” 枫雪听见房间里的吼叫急匆匆赶来,却不想看见席心缈一脸悲愤的站在那里,全身颤抖着身子,那是他从没见过的席心缈:脆弱,愤怒,歇斯底里……通通不属于她的软弱的一面因为那个迟迟没有醒来的男子尽数展现。 原本想问出的话在看见那样的情景后便戛然而止,眸中那依稀浅淡的希冀彻底灰败,给过希望后的失望,真的很疼。 “放弃吧,主子他----去了。” 话一落,房间里顿时出现了带着浓重煞气的噬魂,血谷的暗卫,无一不跪着,朝着床上男子的方向,垂首静默。 这一刻迫成的窒息,压抑下的悲恸哀伤似乎轻轻一碰便会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至。 他拽紧了拳扭头不去看她此时的表情,殊不知说出这些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喉间酸涩的疼,哽咽在喉,似有一块石头堵在那里,无法言喻的悲恸。 席心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一个世界,枫雪的劝告她全然听不见。 她愤怒,她恨,恨这个撒手不管她的男人。 冲上前拽着他的衣襟,恨不得将眼睛睁破,失声怒喝道: “水冽寒,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起来,凭什么都是你在支配着我的感情,凭什么你把我的生活搅乱了之后又拍拍屁股走的如此干脆,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同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决绝离去吗! 好啊,你想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你去死!” 可是,无论女子怎样嘶喊谩骂,那个闭眼的男子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已经与尸体无异的躯壳,如何回应? 咬牙,眼中酸涩,他如布偶般的无动于衷终于让席心缈颓然的放下手。 人,好像一下子失了生气。 那种无望,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悲伤成河。 “你,真的要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 好久,席心缈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且戚悲。 “滴---” 静窒中那滴晶莹滴落男子额头的声音显得那样清晰。 印在男子额头,圣洁且哀婉,似在召唤,冥冥中带着莫名的牵引。 她眼中的他早已模糊的看不清,她只觉眼中深痒,却不伸手去擦,任它肆意,砸落在男子脸上,划过唇畔,浸润无声,似乎多了一分生气。 席心缈俯身,将唇在那两片冰凉上印下,湿润的羽睫微颤,那里凝聚着的一滴泪便毫无留恋的落在了男子紧闭的眼缝中。 缓缓将唇移至他的耳边,无声的动着唇,似在宣告着某个郑重的誓言。 枫雪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女子虔诚的做着这些事,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柔意,几近圣洁,却又带着诡异的不可揣度与古怪。 直到席心缈出口叫他他才幡然醒悟。 她说:“枫雪,我和他,就麻烦你了。还有帮我转告皓子,我又让他失望了。” 他直觉的觉得她嘴角的弧度异常诡异,心里升起一股恐慌。 还没有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接下来的一幕却实实在在印证了他的所有不安。 “小姐!”一道惊呼石破天惊,骤然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寒,你不等我,那便让我去找你。很想告诉你,其实,我很害怕孤单。 ------注:猜猜结果会咋样?其实你们也都猜到了是不是?还有啊,有没有觉得很虐啊,因为虫子是站在写者的角度,对剧情有预见性,所以总觉得怎么虐都激不起感觉。所以很想看看各位的反应呢,还是那句话,随时欢迎指导哈~~ 第三十四章 舍不得让你疼 第三十四章舍不得让你疼 我在地狱徘徊,找寻着你的踪影,蓦然回头,竟惊喜的发现你在人间向我招手。(.好看的小说) 从来不知道原来上天还是如此眷顾着自己。那一刻,我才知道:只有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席心缈。 迷迷糊糊,似真亦幻,她感觉眼前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影影绰绰,她看的不真切,心想:就是这样了吧,她亦是解脱了,没有背弃他们之间的誓言。 鼻尖溢入那股独特的浅浅淡淡的极其熟悉的药香,是他身上的味道。想到此,心里升起满足,原来自己离他这样近。 可是慢慢的席心缈忽又升起一股不对劲:全身好像被柔柔的温暖包围着,尝试着活动一下身子,左胸口那种熟悉的钻心疼痛倏地引回她的神智。 疼痛难忍下轻溢出一声嘤咛,惊觉左肩膀突然被紧紧的擒住,那种力道,似要把她狠狠揉进身体中一样。 席心缈不觉得痛,心一下子剧烈颤动起来,那种熟悉,那种熟悉! 当她努力挣扎着终于将满眼的黑暗驱逐后,一丝柔和的晕黄映入她的眼帘。 慢慢适应后调整焦距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看到眼前所见,身体像是被定住般僵硬。 身体的反应远比深埋的情感诚实:眼中的一切慢慢的变得模糊,由情触动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那般深挚的牵引比任何事物都要沉重,深沉。 席心缈只觉眼中深痒,炙热的灼人,伸手去擦,却擦落满手凉。 对着眼前的男子溢出一声轻笑,如释重负,纯粹而真切。 随着这一笑,眼中晶莹如落盘玉珠般滚落,只是不言。 “真丑。” 水冽寒微牵起嘴角,将箍着她肩膀的手移至她脸颊,指馥摩擦处,抹去那令他心疼的泪珠。 “再丑你也得照单全收,概不退还。” 反执起他的手,是温热的,轻微的颤抖,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幸福的味道,仅他们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话只说一遍,要再听,没门。” “可是,”水冽寒的语调忽的一转,“你没机会说不了。” 突然的近身,他俯身将席心缈压在身下,由不得她丝毫的反应不由分说便堵上了她的唇,炽烈而来势汹汹,那种强势和霸道,带着不容阻拦的坚决。 这一次,席心缈没有躲,也不会再躲,他与她之间的追追逐逐,是时候划上一个句号了。 闭眼承受着他深沉而强势的激吻,口中弥漫着的是属于他的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莲香,是她一直所喜欢的。 他的吻,深长而令人窒息,还带着一丝浅淡的恐慌与不安,席心缈心莫名的一揪,捂上男子肩头的手微微用力,将他压向自己,更加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试图这样表达她的决心,无声的安慰着眼前被她狠狠伤着的男子。 而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女子的意图,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 柔和的烛光映照在相拥而吻的两人身上,像是铺撒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圣神而美好。 “嗯---”席心缈微微吃痛,却是伤口裂开。 水冽寒停下,微撑起身子凝视着身下的女子,看着她此时难得妩媚的一刻,他眸色更深,将目光投在了席心缈左胸那微微渗出鲜红位置,微醉的蓝眸闪过一抹心疼。 看着席心缈闪躲的眼神,他疼惜的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在她耳边侧着支起身子,替她拉上滑落的被子。 席心缈这才惊觉自己是在水冽寒的床上,而且刚刚她一直是与他躺在一起。 虽是惊喜于水冽寒的莫名复活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疑惑,难道情血真的有效,只是发作的时间久了让她以为没用的错觉? 但是不管怎样,他能醒来,能活着,便是最重要的事了。(.无弹窗广告) “至热之物并非情血。” 像是席心缈疑虑似的,耳边传来了水冽寒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似是魔音缠着丝丝魅惑,撩人心扉。 “不是情血?”席心缈扭头,却是对上了那深瀚浩淼的湖水蓝,里面的灼热似能将人融化。 “是这个。” 水冽寒忽的凑近,在女子愣住不动的讷讷中吻上了她连忙闭上的眼,咸涩纯澈,那是她为他流的。 退开,发现席心缈还在有些迷糊的样子,不觉笑意更甚,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那是他才有的专属。 “眼泪?” “正确的说应该是情泪。” 刻意在“情”上的强调,水冽寒的心情似乎挺不错,至少,席心缈看到他的唇角一直是在上扬着的。 天下至热之物不是情血而是情泪,她舍命喂血没想到还不及那时情动之际流出的泪有效,这样的结果,不禁让她有些唏嘘。 “席小姐,难道你不想为你前后矛盾的举动解释一下吗?” 那声微微透着讽刺的“席小姐”引回了席心缈的思绪,怔怔望着似乎等着她反应的水冽寒,她略显局促,一时忘了反应。 那时看见他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恨自己没有抓紧机会好好跟他解释,而如今他好好的,还在自己面前主动开口要求她去解释,他已经在给她机会了。 可是嘴巴突然变得不争气起来,那一句解释始终说不出口。 人,大底都是这样矛盾的吧。 “抱歉,以前的一切,抱歉。”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语气弱弱的,怕被责备。 “我要听的不是这两个字。” “……” “我都知道了,席心缈,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以为是。” 水冽寒绷起了嘴角,声音压抑,本是苍白的脸因为激动增添了几分人色。 原来,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情绪。 “知道了你还问我干吗。” 席心缈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声张。每当他连名带姓的称呼她时,她就知道他生气了。 原来,她早已将他了解个透彻。 水冽寒的脸色不怎么好,“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瞒着别人独自做坏人,甚至连杀人都事先在自己身上演练一遍,出了意外便要一命换一命?你倒是硬气的很!” 抓起她受伤的手腕,那力道让她皱紧了眉。忍着将疼痛埋在喉间。 “原来你还知道疼。”水冽寒无不讥讽的一声嗤笑,眸眼深处跳跃着一朵诡异的花火,“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次纯粹是歪打正着,若是骗你的呢,若是我真的就那样死了呢!” “我陪你。” “你---” 水冽寒犹自气着,却被席心缈想都没想就接上的话堵的哽在喉间,他眼中倒映着她坚定的眸,从她眼中,他读出了她的决心与情意。 有一种追随,叫生死不弃。 上天见怜,让他遇见了他的今生唯一,从此,天下无双。 还能说什么,还能责备什么,她的行动已经诠释了所有。 若硬说还有气的地方,便是气她的自作主张,气她的独自承受,气她的太在乎。 “为什么不告诉我,阿琼,你知道我最气什么吗?气你做什么事都不愿与我分担,哪怕被误会也不愿去解释,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疼。” 他的眸有丝暗淡,他的无力叫席心缈心疼。 不顾伤口紧紧扑进他的怀中,搂紧了男子精瘦的腰,近乎贪婪的汲取着来自他身上那安定人心的味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在乎,所以才想要拼命守护。我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这样了。 阿寒,我习惯了禁闭自己,你总说我不愿伸手将你带离深渊,可我自己本就在罪恶的谷底又有什么资格去牵引你?” “我本想远离你的,”感觉到回抱着的力度突然加大,似在传达主人的不满,席心缈兀自说着,同样的暗哑沉浸着悲伤。 “可是真的当我将刀刺进你的胸怀时,你知道吗,我也很疼,可是我还要强装着不在意,逼自己不去看你,逼自己说着狠心决绝的话,我比你更疼啊,但是当我知道你不省人事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 我怕死,可是我更怕孤单。我很自私,没有你的日子,仅靠残缺的回忆在负罪中孤独活着,我做不到。” 一口气说完,像是抛却了所有的包袱,从此不会再负累,因为,有他同在。 好久,席心缈都没有听到水冽寒的回答,她抬头,毫无意外的撞进了他徜徉深邃的眸。 眸光炯亮,紧紧的锁住她,点点闪耀的波动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那是忐忑的接近虔诚的不敢置信的狂喜。 第一次,他觉得心间满满的;第一次,他如此清晰的听到她直言对他的在乎;第一次,他觉得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比拟这样突兀而来的幸福。 他的举动让席心缈觉得心里钝钝的疼,用力抱紧了他。 “知道那时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说着:“若我有机会再醒来,席心缈的人生将会被终结,因为,一个叫水冽寒的男人不会再放过她。哪怕永生禁锢,她也得伴他左右,若有阻拦,弑神杀佛!” ----- 啦啦啦,终于在一起了,修成正果了,你们安心了吧,以后不会再闹矛盾了。所以,要收藏哈!虫子要开始写甜蜜的部分了~~苦尽甘来~~ 第三十五章 携手美好 第三十五章携手美好 从此,一个只会傻傻等待的水冽寒已经死去,迎来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水冽寒,席心缈以后的人生,将会围绕着他而展开新的一页。(.) 既然醒来,就绝不放手! -----水冽寒。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席心缈略含忐忑,带着一分小心翼翼,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毕竟她伤了他如此之多,而她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你说呢?” 水冽寒微微阴沉着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凝重,“阿琼,你知不知道你欠我很多?” “我知道。”她没有躲开他支起她下巴与她对视的手,坦然的黑眸隐现着自责。 微暗的语调叫他心疼,可是他还是强迫忍下来,有些事他必须逼她正视起来。 “既然知道欠了我,那我要惩罚你,用你的余生来赎罪,永远不要逃离我,陪在我身边。你只需记得一点:我不会放过你。你,只能是属于我的。” 强势,霸道,不容席心缈有任何的反驳。 可事实上,她还能反对什么?早已认清自己的心,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她不会再逃避。 他的话,她不觉反感,反而掺着淡淡的欣喜。从来不知道,她也有收获爱情的一天。 她盯着他,深蓝的不带丝毫杂质的眼眸,是她最最熟悉且喜欢的,在他紧迫的注视下,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压迫逼她开口。 她灿然一笑,却不急着回答,似乎有意消磨他的耐心。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交予他手中。 “帮我戴上吧。”她晃了晃纤细的五指,伸直的手指干净修长,停在他眼前。 水冽寒低头,手中还留着她身上的温度,看着它,嘴边慢慢绽放一个绝美笑靥,宛如清莲盛开般清逸不凡,高贵优雅。 眼中的一丝隐藏的极深的不安终于被欣慰取代,只剩满心的欢喜,流露出的是浓浓的那来之不易的幸福。心中某一处似乎已经回归原处,踏实了。原来,他还是怕她的拒绝的。 将白玉扳指重新套在女子的左手大拇指上,看着扳指再次紧紧的禁锢在女子的拇指上,泛着点点光点,他的眼中的柔软似乎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坚冰。 “水先生,恭喜你成为席小姐的合法男友了。” 席心缈吃吃的笑,飞快的朝着男子俊逸的侧颊印下一吻,心间被填的满满的,这感觉,并不是她以前预想的累,而是----幸福。 有些诧异于席心缈如此豪放的举动,水冽寒有一时的微怔,看着她诡计得逞般的露出的调笑,他才恍觉自己被“轻薄”的事实。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一把把眼前的女子搂在怀中,“男友?我以为会是更进一层的关系。” 他忽的邪魅的压低了脸,将暧昧释放在她耳侧,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耳珠,引得怀中女子的一阵轻颤,勾起了唇,凭添了一股撩人的魅惑。 有她在,什么样的伤算是伤? “喂,我有伤,是病患。” 席心缈不满的嚷嚷,所有误会都解释清楚后她才发现她早已累趴下,伤口的疼再次以更清晰猛烈的姿态席卷而来,全身都在嘶叫着。 踢了踢,见水冽寒没有反应,却发现他眸色幽深的朝着自己的胸口方向看。 忽的想起什么,想要伸手,却被他一手拦下。 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襟。 “喂,你干什么!” 席心缈急急去拦,可是水冽寒的手像是被附有魔力般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她那不安分的手。 “疼吗?” 他的手没有进一步的逾越,只是停在那已经包扎过的白色绷带上,摩挲着,带着轻柔怜惜,似乎透过阻隔的绑带触摸到了那泛血的伤口。 一样的刀疤,他的左胸口也有。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此时,他却觉得那个仅属于他们两人的印记才是世上最美的誓言。 任何一方的撕扯,都能引发对方深深的疼痛,同根相息,彼此牵连,相互感应,再也剥离不开。 “那你呢,你疼不疼?” 她的手也慢慢覆上他隔着衣料的胸口,带着颤抖的小心。 “疼,疼得快死了。” 他如实说着,并不隐瞒她当日她狠心将刀刺入他心间的彻骨疼痛与通身悲凉。 他将她的手收于掌心,一起贴于那依然跳动着的地方,让她感受着那里的跳动。 “我也疼,比你更疼。”她凝着他,似在宣告着誓言,“再也不会让你疼了,好不好?” “好。”他以头轻轻触碰她的额,动作亲昵且宠溺。 以后,他们不会再疼了,因为,他们拥有彼此。 “嘭!”一声巨响突兀的响起。 紧扣的大门因为着实承受不住外面巨大的压力而宣告城门失守。 被挤破的门大开着,而里面洁白的大理石面上却是堆积着一层厚厚的人山。 横七竖八的以叠罗汉的形式积压着,可想而知刚刚在外面挤攘的程度之激烈。 “啊,你们继续,嘿嘿,你们继续,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今天天气可真好,呵呵,真好。” 眼瞅着那一骨碌爬起来的楚某人,不觉丝毫的狼狈,反而很是淡定的理了理刚刚因挤门摔个狗吃屎弄乱的发型,若无其事的微咳了一声,打起了马虎眼。 只是不知道他每次都以天气打幌子,难道不知世界上还有个词叫事不过三吗? 他一声下,偷窥的众人一群附和,那点头的频率让人都要怀疑能将头甩下来。 这其中包括素以严肃冷血著称的枫雪,还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噬魂暗卫队。 无论哪个说出来,那都是整个大陆上都要抖上一抖的惧怕角色,可如今,却像是过街的老鼠,对床上的两个人既忌且惮,怕有个丝毫的闪失便是挫骨分身的下场。 别看他们在江湖上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儿,但在自家主人面前哪里还有丁点的放肆? 额头已是冷汗连连,看着水冽寒没有任何的表情的脸,猜不透他的想法,却是比动怒更加危险万分。 心中已是止不住哀嚎:好奇心还真是能杀死猫,这放在以前他们哪里敢这么打探谷主的隐私? 可是被眼前这个笑的一脸狗腿的(楚隐皓)八卦男的提议下说是要关注主子安危,并信誓旦旦的说小姐是他的至交好友,出了事他会一并罩着他们,一时忍不住就落套了。 不然,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马上的,看着楚隐皓随时都会倒戈的叛徒样,他们的眼神一个个变得鄙夷且控诉起来:他们究竟是瞎了哪只眼会选择相信他? 还没等楚隐皓分辨出身后一记记杀人般凛冽的眼神出于何意,一句话轻轻的飘来: “老天还真是给你面子,到哪里哪里都是‘好天气’。” 明显的觉得身后的众人很自觉的退居在安全范围之外,皓子突然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只是面上仍然笑的那叫一灿烂。 “可不是,个人魅力,纯属个人魅力哈!” 楚隐皓摸着后脑勺状似无害的想要靠近,却被一道更加凌厉的目光吓的杵在那里,暗骂自己的没脑子。 那个男人守在那里他居然也敢凑近,纯属找死啊那是。 当即识相的不敢再进,只是好奇的伸直了脖子想要挖掘挖掘传说中的八卦。 八卦是女人的权利没错,但那不代表男人就不可以八卦,所以,他很不怕死的表现了狗仔的精神。 “不想死的话可以再走近一点。” 这次是那个一直瞧不出神色的水冽寒发话了,从那声巨响响起开始,他就迅速的用掌风吹落丝帐,不至于让人看见席心缈此时的样子。 两人虽没有发生什么越距的事,但是毕竟也是衣裳不整,再加上这里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水冽寒怎么允许他的女人被别人窥探半分。 只是隔了丝帐,在外人看来却是比直接看见什么更具有遐想力。 在这群“目击者”的眼中,两人的“奸情”算是坐实了。 可怜的席心缈,从今日起便彻底与良家妇女无缘,对于水冽寒的“良苦用心”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发觉,当然,这是后话。 “啊-----”丝帐里传出女子打哈欠的声音,众人立即伸长了耳朵。 床帐内 “你再休息一下吧,几乎都没怎么睡。”轻拍她的脸颊,刻意放低了声音。 水冽寒替她掖了被子,眼神温柔,“再休息一会儿,待会我叫你。” “恩,好累,你也睡吧,我看你也没怎么睡。” 席心缈确实是累了,只觉眼皮重重的,也不管外面的人将他们想象的怎么天花乱坠,她向来不惧言论,更何况有他在她很放心,也就蜷着被子自顾睡觉。 看着睡得没心没肺的女子,她对他从未展现的娇憨让他只想愈发的疼惜这个植入心底的人,蓝眸莹润蕴秀,柔情缱倦,这一刻,他不想让任何人分享。 “出去。” 两个字,不像命令的命令,房间内瞬间静谧,聒噪的皓子亦被人五花大绑着拖出。 美好,对于房内相拥而眠的男女,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六章 确定身份 第三十六章确定身份 哭着,表白;笑着,离开。一场意外,一生还债。 我们是彼此的债,约好了,不再相弃。 …… “干了,往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哈哈,好说好说,不过那日与你打了一场还真是酣畅淋漓,不如日后再约个时间我们再大战个三百回合如何?”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嘭!”酒瓮相碰的沉厚声响,两人相视一笑,仰头豪饮。 凉亭内,一个是长得可爱的娃娃脸,一个是阳光活力的张扬笑靥,眼中互透着欣赏,竟生出知己般惺惺相惜之感。 不打不相识,正是此理。 放下抡在手中的酒瓮,楚隐皓大感快意,喟叹道:“好酒,痛快!” 自从像老妈子一样管起了那个女人的破事,他就真的没有好好肆意放纵过一回。 看着他们之间相互折磨着,他还要因为承诺替她守着掖着,这日子过的实在是憋屈,如今,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他这个老好人总算是可以好好歇上一回,不禁大感轻松。 枫雪亦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那日就在要她自尽要陪同主子而去时他吓得早已忘记了反应,待到回过神来时那个女子已然昏倒在主子身边,房间里,楚隐皓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他还记得那日楚隐皓的样子:冷凝着一张脸,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森寒与滔天怒气,隐隐散发出的君临天下的魄力与霸气。 那时他只有一个感觉,这亦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男子。 “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会原谅你,什么时候才长点脑子?怕我失望,怕我失望还敢自尽?” 他对着昏迷的女子如是说,宠溺带着愠怒的无奈,那种语气神情,像极了一个兄长对一个调皮妹妹的无可奈何。 直到他走近将被点了睡穴的女子横抱起,他才回神上前阻拦。 “你不可以带她走。” “怎么,你还真要她给一个死人陪葬?” 楚隐皓不屑冷笑,眼底轻蔑,“她死了,我就要你们整个血谷给她陪葬,没有了水冽寒,血谷---你以为我会怕?” 枫雪眼看着楚隐皓越过自己离去,想要阻止却想不出任何阻止的理由,主子已经去了,主子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她好好活着,能看见她为主子牺牲至此,他已经觉得欣慰了。 思忖间,忽觉眼前一道白影如幽灵般飘过。 枫雪看着楚隐皓突然停下的身影,他的身前站定着一个他做梦也不敢想到的人,倏地热泪盈眶,惊喜交加,喉间一紧,却是吐不出半个字。 “把她给我。” 楚隐皓明显也是震惊到了,不止是他,所有在场的人全部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死而复生,原来世上真的有奇迹! 收起惊诧,看着眼前与鬼魂无异的水冽寒,他眼底的冷漠与警告让楚隐皓抿起了嘴。 手中骤然消失的重量,他保持着伸手抱人的动作,眼角便一闪而过的他抱过刚刚还在他怀里的女子的影像,嘴角一牵,默默的收回手,无声的走出去。 他醒了,那么她也就会没事了。 所有的人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中虔诚恭谨退下,将空间留给了房里的两人。 之后,便有了他们堵在门口被抓包的糗事。 枫雪眸光轻轻跃动处似已回神,抡起酒瓮又是一顿豪饮,顿觉烦闷全消,心中舒畅无比。 回眸对上楚隐皓潇洒恣意的脸,有一时的看不透:初见他时以为他是个无赖,后来他一直是嬉皮笑脸的,直到那天看到他全身散发出的丝丝贵气与傲然,那是装不出来的。 他忽的觉得楚隐皓这个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可惜他变脸实在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成了市井无赖的吊儿郎当样,不过,经上次一战,他可不敢再小瞧他,虽然他也从来没有轻视过他。 他藏得太深,加上那样的脾性,很容易让人对他减低了戒心,也不容易窥探隐于面具的真实面目。 不过,有什么重要呢?他是小姐的朋友,他拿真心待他们,何妨轻佻? “哎,”枫雪循声视去,却是皓子在黯然神伤,挑了挑眉,静待着这个活宝下面的话。 “现在还真是世风日下,都几时了居然不出来,非法同居啊这是,我说你们齐国便是这么开放的么?” 眉头似有一滴冷汗滑落,刚刚对他产生的欣赏他还有没有收回去的权利? 主子和小姐都还在房里躺着,他们是主子自然是爱咋滴咋滴,况且都受了伤,他的想象力貌似不是一般的丰富。不过,虽是这么说,刚刚他也好奇且八卦来着……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 可爱的娃娃脸亦是在天马行空的臆想着:最好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拿下! “主子自有分寸,咳咳----这些……” “行了吧,”楚隐皓随意摆摆手,一个旋身坐在栏杆上,手随意的搭在立起的一只腿上,指尖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酒瓮。 “其实我是担心你家主子,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廉耻二字咋写,我怕她会带坏你家主子。” 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楚隐皓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没有看到枫雪已然扭曲的快要抽风的脸和身后的异常。 “你别看席心缈那厮长得一张真善美的脸孔,悄悄告诉你,那全是假的!”很显然,楚隐皓的“悄悄话”并不像实际所表达的那样。 “啧啧啧,水冽寒以后的日子可有的折腾了。”边说一边还自顾摇头,好像对已经跳入火坑的男人感到惋惜。 “帅哥,看来你真了解我。”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音,可在楚隐皓听来,那简直与地狱魔音差不多。 浑身一个激灵,全身的鸡毛几乎都能抖落一地。 看着枫雪的眼神顿时幽怨且控诉:你咋不早告诉我她来了! 枫雪状似很自然的微微别开了眼,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石化中的他僵硬着转过头,勉强的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阳光般的大大的笑脸。 “哟,老大来啦,我刚刚还夸你来着。” 捏了捏手心的汗,强稳住心神。 那个女人叫他帅哥时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二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很快的联系一下实际,很不幸,是属于后者的情况…… 不敢伸手抹抹额头的冷汗,席心缈嘴角那意味不明的弧度叫他心惊。 她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微微泛白的脸色不影响女子的绝美容颜,舒展的眉宇再也没有任何愁绪。 她的身边,是一个以绝对保护占有姿态拥着她的男子,绝世无双的男子。 绝艳迷离,高贵魅惑,却又是带着疏离的清冷尊华。 他此时正微垂首视着怀中的女子,从他这里看到男子刀刻般的侧脸,棱角分明。每一处轮廓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由嘴角自然而然的牵起的浅淡弧度,真挚而纯粹,发自心里的,那是仅属于她的温柔。 柔情缱绻,不过如斯。绝世璧人,不过如斯。 女子间或抬头与男子目光触碰,她浅浅回以一笑,星眸璀璨,他眼中柔意更深,里面徜徉的幸福好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她,就是他的世界。 同样的白衣,更衬得他们般配和谐,俨然一体。 风过,白衣翩然,翩跹欲飞,他们,就是像是就要绝尘离去的神仙眷侣,不像是来自尘世。 楚隐皓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底划过欣慰,被他们的幸福感染,柔化了表情。 嘴里难掩揶揄,酸溜溜的冒出一句“真是肉麻!”顺便做了一个恶寒的动作,受不了的抖抖身子。 “你那是羡慕嫉妒恨,有本事你也找个啊!” 被皓子转移了注意力,席心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她得意的举了举交握的手,摆明了是刺激单身的他,她可没有忘记刚刚他可是说她坏话来着。 “喂,你也不管管她。”皓子将话扔给了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水冽寒,再怎么样也要重拾男人的尊严吧。 “她喜欢就好。” “……”皓子看着整个就一妻奴相的水冽寒,对他不顾原则的宠溺着席心缈的举动瘪瘪嘴, 切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 水冽寒淡淡一笑,云淡风轻,不置可否。 拉起席心缈的手就要前厅走去,枫雪若有所思,勾起唇角,说了一句“走吧”便跟在身后走了。 留在楚隐皓一人在亭内傻眼,咋回事?“喂,等等我啊!” 运气一提,纵身飞了去。 前厅,黑压压的一片,却是噬魂整齐凛然的排列在那里,枫雪亦在,他站在首位。 气压骤然冷至凝肃起来,他们知道,他们的谷主今天要向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水冽寒牵着席心缈在一个个肃杀的噬魂面前站定。 “主公。” 噬魂齐声见礼,冷凝如冰的言语中却是透露着他们对眼前这个凌然于天下间的男子的恭敬。 整齐划一的队列,沉淀下来的杀戮后的内敛,带着永久黑暗的世人惧怕且钦羡的暗之力量,今日真正的展现在她的眼前,而她的旁边,便是传说中拥有这个暗黑神秘力量的神秘谷主。 感受着手被紧握的温度,她心里更柔软,那也是跟她生死不弃的男人。 似是有感应般的,水冽寒扭头向她看来,目光触及处柔情一片。 水冽寒转过脸,眼神已经转为了清冽,不怒而威。 缓缓的将席心缈戴着扳指的手举了起来。 “参见主母!” 惊愕中席心缈看见包括枫雪在内的所有的人在看见那扳指时肃然下跪,那样的虔诚,恭敬,还有那誓死的效忠。 第三十七章 见家长 第三十七章见家长 “嘻--”席心缈很快明白过来,打趣道:“你现在到是充分利用了我的负罪心理。[.超多好看小说]” 他知道现在若有什么举动她基本都会顺着他的意,一是顾及他的面子,二是还有她那负罪心理作祟。 这个男人,到哪里都精明着呢。 看着眼前歪着头眼含戏谑的女子,水冽寒亦是被感染了,搂过她的腰际,无声的宣告着他对她的占有。 “现在后悔是不是太迟了,水门席氏?”他低头凑近女子的脸颊,将热气释放在席心缈的耳侧。 身子的微颤仅传达给了那个搂着她的男子,那四个字的威力的确让席心缈有些震撼,震撼之余心里还渗出丝丝甜蜜。 她独自一人如浮萍般漂浮了那么久,突然有了依靠,一辈子的依靠,有什么风雨终于不再是一人独撑着,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你这么肯定我会冠上水的姓氏?” “如果你还有怀疑,我不介意让你马上坐实名分。” 微挑高了一只眉,上扬的唇角透着丝丝邪肆,他的话如柳枝拂过湖面,轻而撩拨,魔魅而蛊惑。 他确实是想这么做,可到底还是顾及着席心缈的,他怀里的小女人爪子也利着呢,爱她,就连同一起守护着她的一切骄傲原则。不然,他也不会只在嘴皮子上宣告他对她的拥有。 反正一切形式都已经做足,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非她不可,在噬魂面前做这个古老而庄重的仪式,她以为她还逃得掉吗? “免了,还是先从男女朋友开始发展吧,水先生,若途中你不合我的意了,我随时都会踹掉你另寻新欢哦。” 说出这句话的后果是,腰际的力道危险的增加了几分。 看着面前两个人的互动,枫雪眼中浮现了笑意,这样的结果,真好。(.好看的小说) 这次噬魂反应倒是比以前淡定了很多,对于这个席小姐在主公心里的分量他们丝毫也不敢怀疑,不然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仪式? 只是那个在主公怀里吟吟浅笑着女子不知道,因为她,主公省略了很多这个仪式的繁冗细节,这份急切,只想快点宣告她的新身份的急切让他们心里有着不小的惊诧。 一旦被认定,今后,她便是血谷的女主人,此生不换。 而他们,也要誓死效忠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所以他们知道,这次主公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席小姐。历代血谷谷主向来对爱情忠贞,认定便是唯一,哪怕一方先去,另一方也不会另觅伴侣。 只能说,席心缈真的是捡到宝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在水冽寒的眼中,眼前的女子才是他用一生呵护的珍宝。 “你笑的这么奸诈,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你待会就会知道了。” 水冽寒好心情的打着哑谜,头逼近席心缈,而女子则是直觉的往后仰去,眼里隐现着狐疑,打量着一脸高深的男子。 此时,院落里的一声呼喊引回了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参见主子。” 整齐划一的洪亮,盖过了这一片的天空。陌生的百来名来客,清一色的黑衣,毫无表情的站定在空旷的院落里。 席心缈撤离水冽寒的怀抱走上前,不怒自成的威严让噬魂自觉的分居两侧让道。 站定在台阶前,席心缈面对着众下血影楼的属下,回首朝着身后的温润男子挑了挑眉,转回去。 “影,我不过是几日没回去,用得着摆这么大的阵势么?” 席心缈微微笑着,视线掠过噬魂一行人,感受着他们目光里的变化,心下感慨于水冽寒的细心。(.) 噬魂礼待她,是因为他们尊敬着他们的真正主人,而她只是附带了他们主子的光,噬魂对于她,不是尊敬。这点席心缈很清楚。 向来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神话一般的人物,心气自然是傲的,而且他们有这资本不是吗? 他们不知道她,以为她只是一个深养闺中的千金小姐不服气也是正常。 不甘有之,轻蔑有之,却是碍于水冽寒的关系难得的给了好脸色。 水冽寒连这层关系也考虑到了,不得不说他的细心。 派影率领血影楼暗卫一同来此,无疑也是给噬魂一个下马威。 虽说血谷噬魂在江湖上影响深远,可是席心缈的血影楼在她的手下也日益壮大起来,尤其是经过她的特殊训练后,楼内各自分工,目标明确。 一时间,血影楼一跃成为了大陆上为数不多的综合性杀手兼情报组织。 同样是来自深暗地狱的死窒气息,凌烈阴寒,双方怎么会察觉不出。 只是另一边的噬魂却也多了另一种情绪,那是钦佩。 能让一个个冷血无情的高傲暗卫效忠于一个女子,若不是这个女子有着超凡的能力怎能如此死心塌地? 看着席心缈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敬佩,原来这个小姐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是他叫你来的。” 影点点头,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了,小姐与他之间的曲折只让影愈发的疼惜起眼前的女子。他本不想听水冽寒的话,毕竟小姐才是他的主子不是吗? 可是听到水冽寒的话他犹豫了,他说:“你若不带着血影楼一干人来此壮大你小姐的声势,怎么又能让噬魂心甘情愿的视你家小姐为主子?” 所以他来了,让他们明白他家小姐也不是任人小瞧的角色。 “小姐,您已经多日没有回家了-----” 影没有继续说下去,席心缈却已经明白,这些天全部的精力全放在了水冽寒的身上,自己也是在这里疗养了几天,那边,恐怕已经催得急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是。”影弯身一鞠,朝着身后的人摆了一个手势,连同他自己消失在院落中,似乎刚刚的一切就是一场幻觉。 “我先回去,你---”席心缈回身,却发现噬魂不知什么时候也退下去了。 “我陪你去。”水冽寒脸上浮现出笑意,走近,洁净的手捋起女子耳边的一绺碎发,动作亲昵自然,仿佛做过了好多遍。 “说起来,与你相知至今,我也没有好好拜访一下未来的岳父,倒是我的疏忽了。让我陪你同去,恩?” 他微微上扬了语调,眼含戏谑却有着一丝认真,等待着她的反应。 席心缈没有立即发话,连她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落进了他的套,老头那边她可是连丁点的口风都没有透露,这样突兀的领着一个男人说是他未来女婿,他会不会心脏病发? 况且老头以前还想叫她帮忙给水冽寒和那个暴女雷青青牵线搭桥来着,现在想想觉得心里挺堵。 看着水冽寒的眼神变得有点埋怨,干吗长成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水冽寒有些不明所以,她的犹豫让他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她敢说不试试。 空气有一瞬的窒闷。 “安啦,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女人,不要跟我说什么你担忧声誉什么的,那样憋足的理由我听了真的会想笑。 反正已经贴上已婚妇女的标签了,赶紧领回家让你老爹瞅瞅,上门的女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这个脾气谁受得了,他可真是有勇气。” 旁边的皓子见势不对,连忙出来调节,殊不知说出来的话绝对是掺着打击加报复,毒舌的很。 “已婚妇女?”席心缈邪邪牵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斜睥着口无遮拦的皓子。 皓子瑟缩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把他丢在妓院挂牌,我就领你回去见家长。” 席心缈阴测测的说着,眼睛却是含笑看着眼前的水冽寒。 “好。” 干脆的一声话落,水冽寒不觉任何不妥,眉眼弯弯的握着席心缈的手,嘴角的弧度加深。 那幅淡然,似乎真的没有把刚刚还在为他说话的楚隐皓当成了恩人。似乎席心缈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反对似的,绝无仅有的宠溺纵容,他给了她。 言罢,两人不再理会已经傻眼的众人,自顾潇洒离去。 皓子好久才从石化中缓缓回过神来,“刚刚他们说什么?” 指了指门口已经不见踪影的方向,木楞的看向想笑却忍着不笑双肩剧烈痉挛的枫雪,眼里残留着最后的企盼。 “小姐说让你去----” “鬼才去咧!”枫雪还没有说完,就见皓子奋不顾身的冲向外面逃离这危险地带,眸一凝,亦是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一逃一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 -----最近写稿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虫子作业好多,多的几乎要崩溃,永远是那个视频的最烦,弄到现在居然还要重装系统……真的很累。 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英语四级也快近了,还有计算机等级考试……虫子都还没有准备,晚上还要晚自习,真的要着手去复习了。置于更新的话,虫子现在还没有底,看看能不能做出合理的调整。 啊啊啊,作业作业,现在的虫子居然还会被作业逼疯,带着电脑去折腾,感觉很憋屈…… 请大家体谅一下吧~~ 第三十八章 无题 第三十八章无题 “啪!”瓷器破碎的脆响,尖锐而突兀,似在昭示着主人此刻的愤怒。 一盏雕刻精致的茶盏就那么毁灭在地上,溅开的水渍晕染开了一朵花纹。 “他居然没死!” 紧握的手一拳捶在光亮的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尤为突兀。 女子眉眼阴厉,透着浓浓的不甘。 “会不会是传闻有误,其实寒毒本就是可解的?” 冰雕面具下,那双鹰般犀利的瞳仁微微一缩,眉头微蹙: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匪夷所思,本以为水冽寒的生命会亲手终结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没想到居然得到一个这样惊人的消息。 此刻,无心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 失落之余竟还有淡淡的欣喜。是为那个死里逃生的世间难有的男子庆幸? 或许,若没有怜星的那份仇恨在,他大概是欣赏那个男子的吧,就像他欣赏那个桀骜的女子一样。 只是,立场不同,他们注定是敌对的一方。 眸视向那个盛怒的女子,不觉眼神放柔,不后悔。 “血谷寒氏历代遗传的寒毒无药可解,毒发时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难道说----”怜星皱起眉,不确定道:“是席心缈救了他?” “她?” “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别人,对于她,我还是没有看透,行为怪癖,高深莫测。 也许真的有什么世人不知的秘药也说不定。可惜了,居然让水冽寒捡回了一条命。看来,这个席心缈也不好对付。” “那我们接来下准备怎么办?” 她眼中的愈发浓烈的暗黑隐隐的叫他有丝不安,他知道的,她不会善罢甘休。 世上只有一件事能阻止她复仇的脚步,那就是那个叫水冽寒的男子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永远。 可在那之前,她永远也摆脱不了复仇者的身份。(.好看的小说) “哼,他侥幸不死又如何。”怜星不屑冷哧,“逃得了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呢,我不信他还能一直活得这样妥当。” “水冽寒不容易对付,恐怕……” “他是不容易对付,可是你忘了他还有弱点。” 女子微笑着重新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好似刚刚的愠怒都是幻觉,性情之阴晴,让人捉摸不透,却也愈发的让人染上一丝冷意。 循着女子悠然的姿态,无心深弥的眼眸掠过一记幽深,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女子孤傲的身影。 “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见无心的神色,怜星扯唇了然道。 他们之间多年的相处,让默契融为了习惯。 “上过一次当,以后的计会更难实施,他们也定会加强戒备,同时我们的处境也会有危险。” “那就看看谁的谋略更胜一筹,一生能遇到一个入的了眼的对手,也不算白来这一遭。无心,看着吧,看着我是怎样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笔债,也该是时候算算了。” 男子的眸没有离开过女子那纤细的紧拽着杯盏的手,久久不语…… 席府大厅。 场面有些尴尬。 席傲天基本都不处理府内事物了,大大小小的事早在几年前便交由席心缈打理。 只是这次来了个贵客,尤其当这贵客以那样亲昵的姿势与他家的二丫头一起进来时,他就感觉不寻常了。 坐在左侧主位上,而右下方的第二个座位便是他做梦都不敢想到的血谷谷主。 传说中有着神秘身份沿袭着上古最高贵最纯正的寒氏一脉的血液。 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是有些紧张才是真的。血谷一脉自古就有着整个大陆中任何一个皇室都不能比及的尊贵,上古的一统整个大陆的便是他们的先祖。 虽是隐秘了,但是那份暗藏的势力与背后的雄厚神秘力量都历代君王既惧且怕,却又不得不打心眼里尊敬着。 说白了,只要他们愿意,整个大陆都是他们的。奈何寒氏者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对那个皇位有意思,更别谈取回的打算。 这也是三国君主稍微安心的地方,要知道这个位置可本来就是寒氏先祖的,只要他们一句话,饶是他们敢违背祖训不交出皇位那血谷的势力恐怕会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可好,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害的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想到水冽寒的身份,席傲天的眉头微微抽搐,感觉有些如坐针毡。 以左为尊,这个主位给他坐也是应当,可是他偏偏不坐。 坐哪儿了呢,右下边的次座。至于首座,被那个死丫头占着呢。 他本是在大厅内等丫头的到来,可没想到人等来了却是多出了一个,还是一尊比皇上还大的大佛。 丫头没有礼数便也罢了,一进来便自顾寻个位置坐下,还耷拉着二郎腿,也不顾还站着的两个人。 水冽寒也不甚在意,倒是冲着他甚有涵养的叫了声“伯父”便挨着丫头的旁边坐下了。 席傲天愣是会不过神来,直到席心缈连呼好几声“老头”后才猛地惊醒,将惊疑埋在心里,面上已经收敛了神色,最后一个落座。 此时席傲天的脸已经转为正色,略一沉吟,“丫头,有贵客到你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叫人上了上好的碧螺春,席傲天却不急着喝,直觉的,他觉得有点不一样了。 “我没叫他来他自己要来的。” 席心缈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无辜的耸耸肩,表示她也很无奈。 “休得放肆!”难得的席傲天轻声呵斥起来,但神情中流露出的慈爱却怎么也遮盖不了。 “阿琼说的没错,的确是我提议前来拜访的,与令嫒相交至今却没有登门拜访实在过意不去,乘着今天一起便来了。” 水冽寒不急不缓的说着,不卑不亢,低沉温润的声音灵韵的有些旷缈。 席心缈揶揄的朝他挑挑眉,示意他今天成了话唠。 水冽寒淡淡一笑,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异彩流光,风华万千。 席傲天经历了这么多,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尊华不凡的男子的通身卓然。 通透彻晓的淡然,孤绝的桀骜,仿佛生长在冰山上的雪莲,高贵,也冷,由内而出的冰寒。 他虽看着他,但是席傲天知道他眼神里的疏离淡漠,好像任何事都激不起他平静瀚海的波澜。 不,不是任何,在看向丫头的时候,他的眼里是绝然不同的纵容与宠溺,没有疏离,没有淡漠,好像千年坚冰一下子融化了般变作温水一片。 原来,他的柔情只给了一个人。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他的礼遇……席傲天将视线转向了下座那个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女子身上,他的女儿,而他正一脸含笑的注视着她。还是因为她吧。 他此时若再是看不清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就真的枉为丫头的父亲了,吃惊之余也有淡淡的欣喜,他家的丫头自是需要一个人中龙凤之人才能相配,若是血谷谷主的话…… 席心缈一看席傲天那表情便知道他想的什么了,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原来八卦是不分古今的。 “丫头,你来一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言罢,席傲天自顾起身朝水冽寒点点头后向内堂走去。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水冽寒微勾着食指在席心缈的琼鼻上轻轻的捋了一下,看着女子一下子变得有些呆呆的样子不觉上扬了唇角。 “记住好好与未来岳父沟通一下。” 他戏谑开口,眼里却凝着认真。 席心缈被他刚刚的动作弄的有点恍惚,那个动作,她在以前在一个电视剧中看过。 赵灵儿与李逍遥之间,那样亲密且宠溺的动作,她一直很羡慕。 一直认为,那是一个充满温暖与爱意的表达,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 不过,席心缈倏地咧开了嘴,双手朝着水冽寒的脸而去,“嘿嘿,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好好等着,本小姐心情好的话就赏你一口饭吃。” 她还是比较喜欢扯扯他的脸,长着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她好歹也得为民除一下害不是? 水冽寒也不阻止,而是任由席心缈尽兴的收回了手。 “以后这张脸只有我能碰知不知道?” “你那是扯。”他好心情的解释。 “那也只有我能扯。”双手一插,霸道尽显。 “好。” 话落,席心缈刚想满意的咧嘴不料嘴上马上堵上了略微冰凉的触感。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他快速撤开,微微得意的看着她,“这就算是利息了。” “你比高利贷还高利贷!” 不服气的抛下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便径直走向内堂,留下那个眉眼弯弯的男子…… ----通知:今天是10月份的最后一更了,坚持到这里真不容易,这日子过的,简直是在夹缝中生存啊。有人好不容易冒泡说更新多点,看到这个虫子很开心啊。但是开心归开心,凡是还要量力而行不是? 日更3000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但是断更的又有点良心不安。我是这样想的,减少字数,看着写,基本还是维持日更,这样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吧~~不过真的没有更新的话虫子会事先跟各位说的,免得白等~~ 谢谢阅读~~ 第三十九章 认定 第三十九章认定 “丫头,你还想瞒我到何时?” “我从没有要隐瞒,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认清自己的感觉而已。很庆幸,一切还来得及。” 席傲天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想回驳的话在听到席心缈略显伤惋却无比真挚的解释时堵在了喉间。 感受着她从未有过的郑重,顿了顿,“你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为父牵挂的首要之事,这么多年来你虽不说,可为父却自是知晓对你亏欠良多,也一直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一个父亲的最大心愿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不觉放缓了语气,慈爱的望着眼前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儿,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在他面前放下主宰整个将军府这般豪言的孩童。 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而他,也老了…… 韶华匆匆,唏嘘几世?都不过是被时光抛却了的外客。 席心缈抬眸与这具身体的父亲对视,有一瞬的恍惚。 好久,她没有这样仔细的瞧过他的模样了。 他老了,真的,鬓角染白的银发不知何时爬向更深更远的地方,这样迅速。 她还记得上次看到时才只有边缘的一点,如今…… 平时不苟言笑的脸还是有着当年驰骋沙场时的英气浩然,只是现在少了份凌厉,多了几分柔和,尤其是在看向她的时候如鹰般的利眸充斥了满满的慈爱。 席心缈心下感触,其实,她也早把他当做亲人了,这个父亲,真的待她极好。 “老爹,放心,我一定会很幸福。” 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不过这句话却足够分量。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席傲天连连点头,似乎就是在等席心缈的一句肯定。 “血谷谷主向来隐秘,如今却是与你有这样一段因缘,此乃真正是注定的缘分,以后有他守护你,为父也放心了,只是……” 看的出来那个谷主对丫头很是在乎,他欣慰之余还是衍生了淡淡的担忧。 “只是什么?” 席心缈看着席傲天微蹙起的剑眉,循着他的话问下去。 “丫头,他毕竟是血谷谷主,那样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如今与你并肩,为父担心你会很累。他的修为着实让为父喜忧掺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他背后的不可测的巨大势力。” “我明白。”席心缈沉声了,她何尝不明白老头的担忧,不过心里还是涌现着浅浅的喜悦,被人在乎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只有亲人,才不会被那人周身拥有的不凡身份地位势力影响蒙蔽了双眼。任何一方面强大到了极致反过来便是极大的弱点。她与水冽寒之间的差距的确很悬殊,不过那又如何? “老爹,不用担心,你女儿我也不是任人搓扁肉圆的柿饼,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被席心缈一记反问,席傲天脸上的凝重果然缓去了不少,可随即新的担忧又涌上眉间。 “还有什么事么?”看着他略显犹豫的神情,席心缈忍不住出声。 “你也知道,青青那孩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席心缈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见席心缈微微绷起的嘴角,席傲天急忙解释道:“为父自然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早已插不下任何人,更何况是我自己的亲闺女,自然希望以后守护她的人一直从一而终的坚持这份唯一。只是丫头啊,为父早年的确是欠了她爹的恩情的----” “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席心缈反而调笑般的环起了双手,斜牵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危险的讯息。他敢说让她说服水冽寒收了雷青青试试。 席傲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为难的启齿: “丫头,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你。”微微咳了一声,见席心缈只是挑高了一只眉示意她继续。 “就是那孩子性子也倔,必定也不会就此作罢,以后若做出什么让你们不开心的事,惹出了什么麻烦,希望你看在为父的面子上多多担待一下。” 她与那个谷主都是心性傲的人,哪里容得别人的些许挑衅?眼前的这个丫头就已经让他头疼了,再加上一个连皇帝都得罪不起的寒氏,雷青青若是一再滋事,不止她,恐怕整个雷府都要付出代价。 现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向丫头讨个人情,先给雷家保住这根独苗,也算是他还了他欠下的恩情了。 “呵呵。”席心缈笑的没有丁点笑意,“这算不算父债女尝?” “哎,为父的确欠你很多,无论怎么做都弥补不了你当年受的苦。”他语气微黯。 知道席心缈已经答应他的请求,心里的大石也总算落下一块。 “若不是淑儿再三要求,我怎么舍得对你不闻不问十年?淑儿不同意啊……” 席傲天轻声呢喃,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神情有些恍惚。 可是那“淑儿”两个字却是准确无误的被席心缈捕捉到了,浑身一震,脑海中仿佛有一道亮光闪过。 “她----是个怎样的人?” 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询问过这具身体亲娘的事情,调查也是暗地里进行的,一个逝去的人却是留下毫无头绪的巨大谜团,她的身份好像一直被多层纱幔包裹着,窥不得里面真面目。 她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很久,今天,会不会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她的父亲,淑儿的丈夫,最亲密的人,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所有的谜团会在今天迎刃而解吗? ------- 感谢编辑的封面哈,很漂亮的美女哈~~ 隔几天没写就感觉有点生疏了,但是没办法,谁叫虫子一直抽不开身呢~?~ 席心缈的身世之谜就快要展开了,与寒寒在一起后幸福生活再过几天就要面临第一次分别,不过不要担忧,很快就会雨过天晴,毕竟,最大的坎已经过去了不是?嘿嘿~~ 剧本啊剧本~?~哎……发现最近叹气叹了好多次,人长大了压力也不可避免的增大了,老师说乘年轻的时候就得多加加压,以后老了就没有机会了,可是,我发现还是比较喜欢那种优哉游哉的生活哎…… 第四十章 生母之谜 第四十章生母之谜 时间总是走在前头,跟着它,感叹它,控制不了,抗拒不了,逃避不了。 可是,我只知道,握着你的手,你便是我眼中永恒的留恋,隽永而美好。 --------席心缈 日落苑 竹林。 通天的翠绿映发着盎然的生机,映衬的林中并肩而行的两人清新脱俗,那是另一番焕然一新的活力与温情。 那交握的手不曾分离,似乎握住了,便是一生,直到天荒地老。 无言的宣告,胜似任何的誓言,很美…… 从大厅内出来后,席心缈便领着水冽寒来到了她的秘密基地-----这个她平时严禁外人进入的禁地。 他是她认定的男人,既已认清心里的真实想法,便不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死守着龟壳。 席心缈告诉自己,身边牢牢牵着她的手的男人,是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 一生唯一的,天下无双。 看着看着,无声的勾起了唇,发自内心的。 “笑什么,傻瓜。” 水冽寒微侧过头,却见得身边女子那极浅淡的弧度,风轻云淡中的刹那光华,美得难以述说,被她感染,他眼中的蓝弥生出了一丝炙深。(.) “人真的很奇怪是不是,兜兜转转居然还是在一起了。” 迎上他炙热的蓝眸,席心缈有感而发。 两人站定处,翠绿直竹将他们围绕,隔绝了天地,那里,自是一个仅有他们二人的空间,不被打扰,宁静中渗透出一丝叫人嫉妒的幸福。 “因缘早定,所以说,你是逃不掉的,水门席氏。” 水冽寒眸光流转处话语已如清泉叩石般而出,干净澄澈的不带丝毫杂质。 “因缘早定。”席心缈喃喃,咀嚼着它的内涵魅力,忽的弯了眉眼,“也许吧。” 一切,只因是这个缘字啊。 神奇而美好,她很幸运,拥有了。 两人皆是意态闲闲,驻足的脚步并不急着探往前处幽深的密林,气流微动间尽是两人不可诉说的缠绵气息,竹林清幽,盎然绿意,映透一双璧人。 席心缈微仰着头望着对面的男子,他的眼中,倒影出她的剪影,眸中的深情灼灼。 清冽中柔情缱绻,她想,那样一双眸子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怀的了,终生鲜明如初。 忽的,她想起刚刚与老爹谈及到淑儿时他的眼神,一样的柔情,还有一丝缅怀。(.) 她知道,那是已故旧人的深刻怀念。 那一刻,看着一向冷冽的战神将军出现这样的表情,席心缈心里明白,那样的眼神,是爱。 他爱淑儿。 “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记得她当时是这样问他的,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所指何人。 他或许有些意外她会这样问,怔怔之余竟忘记了反应。 瞳仁微缩,他似已回过神来。 看着他骤然暗淡无力的脸,一丝彻骨悲怆席卷眼前那个傲直挺立的男子身上,竟来不及做丝毫的掩饰。 席心缈忽的觉得那一刻显得有些残酷。 “丫头,你只要记住,你的娘亲是世上最好的人,我这一辈子,也只知道她这么一个美好的女人。” “你对我不闻不问的十年,是她的主意吧。不要名分,不要骨肉,你明知可疑却还由着她?” 席傲天的不问缘由的维护,更叫席心缈疑窦丛生,却也更加确定一件事: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 只是他不说,任她怎么逼问也是无济于事。 “丫头啊----”席傲天朝着她一声长叹,道尽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不要恨她,你娘很苦,她有太多放不下,也背负了太多,到了最后她只想解脱。 你的存在一直是她的支柱,若她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不理解她,她会伤心的。” “那我应该理解她什么?自愿吞下毒药在我出生之际撒手而去?生出我之后又将我弃之不顾?她不要任何名分,却不愿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哪怕遮风挡雨的保护壳?” 她知不知道她真正的女儿早在六年前的一个凉夜如天上的流星般消逝了? 所谓保护?不要一厢情愿的用自己固执的不负责任的做法去安排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以为不争不抢,默默的躲在一个角落就可以保她女儿安然? 解脱?说得好,她要的不就是解脱吗!以死求解,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的胆小鬼,说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 “丫头,你要怨就怨爹吧,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娘,她临终时的唯一遗愿便是你平平凡凡的生活着,哪怕没有任何名分像一个下人活着。我不能不答应她啊。” “不,我对她无恨无怨。”席心缈冷静说着,瞥了一眼激动悲怆的那个老人,淡淡道:“我也不怨你。” 的确不恨,她不是真正的席心缈,没有立场去指责这具身体生母的是或不是,只是若席心缈真的还在的话,听到这些话怕是会伤心吧。 席心缈的死,促成了她的穿越,她代替她以席心缈的身份活下去,活得比她好,比她出色,生母虽逝,可是还有一个极宠爱她的生父,承欢膝下,尽着为人子女的孝道。 冥冥之中,她让席心缈的存在有了价值。这,算不算是她的心愿呢? 心弦被微微的撩动,席心缈的眸跳向了未知的某处,眼神迷离略显空洞。 心缈,你看到了吗,其实,你的家人从来没有真正的放弃过你。你的结,打开了吗? 她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听着有关她身世的事,仿佛就是在听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里面的主角也好似不是她一般。 冷血一词,仿佛就是为这样的人而阐释的。 她的无动于衷,她的冷情冷心,让一旁的席傲天只觉得通身无奈的悲凉。 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这到底是谁的错? …… “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清莲般微显低沉的嗓音唤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重新聚焦处已跌进深弥不见底的徜徉蓝眸,她眸光微动,唇瓣嗫嚅了几下。 -------- 在歌声中写作,能得到释放。 第四十一章 说好一起回去 第四十一章说好一起回去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冷血了?毕竟,淑儿给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生命。于情于理,我的表情太过淡然,老头好像想得有点多。” 似是挣扎了很久,席心缈才对他如是说,询问的语气,是她以前从不会出现的犹豫。 “逝者已矣,而你还在,活在当下是他们共同的心愿,又怎么会责怪于你?况且,你并不是她,没有必要被无谓的负担所累。” 水冽寒用手抚了抚女子柔顺的发丝,眼里尽是理解,“不要多想。” 知她,懂她,所以忧她所忧,解她心结,只望她开怀。 席心缈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也不知道我的老爸老妈现在怎么样了……”女子一头扎进了男子的胸口,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里有力的跳动。 轻叹一口气,她的声音忽的带上了一丝缥缈,“我很想他们,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没有我的日子他们是怎样过的?希望老妹能多在他们身边陪伴着,当初还怪他们多生一个老妹,老跟我作对。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庆幸。” 女子失神的喃喃,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她没有发觉,或是已经发觉却是无法自制:男子怀抱她的双手已是紧紧的收拢。 略带不安的坚定终于在眼里凝起亮光,“阿琼,你还想回去吗?” 怀中的女子似乎一怔,眼睑微微扇动,张开双手紧紧回抱住他,感受着他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的重量,并不重,也不疼,却自有一股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阿寒,我不想骗你,直到现在,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回去的方法。” “你舍得吗?舍得席府,舍得血影楼,舍得---我?” “舍得?怎么舍得。” 她语气微黯,撤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看着她的眼神,强打起精神,略似轻松的扯了扯他的脸颊。 口气不善道:“干嘛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我又没说不回来。[.超多好看小说]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确定我的父母一切安好后我便回来陪你,到时候我就再也甩不掉你啦!”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他回握住她不乖的手,难得的板起脸,“阿琼,你我都不能确定回去的成功几率有多少,更何况你是一来一回,其中许多难测的意外谁也料不到。很冒险,经上次的意外,你知道吗,我真的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那样的痛,我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左胸口处隐隐的发疼,引得两人同时的微皱眉头。 原来,任何一方的牵扯,已经到了另一方也感同身受的地步。 就连痛,也是一起。 看着女子黯然的垂下了头,不复以往的神采,水冽寒的眸色变得潋滟幽深。 她窒默,不像以前一样决绝的反驳他,反而叫水冽寒升起一股心疼,他当然知道她是在乎他的看法才如此犹豫的。 粹蓝的瀚海中掠过一丝浅浅的无奈,然后便是延伸至眼角的宠溺。 “阿琼,我只要你答应我,若真的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不要自私的只身回去。这辈子,你最好绝了撇开我的念想。” 话落,女子不可置信的抬头,“你---” 心中大动,感动,感激……轮番在心田翻滚。 “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他将她拉回怀中,她的头刚好到他的下巴处,女子没有挣扎。 他微侧着脸摩挲着女子头顶,发丝轻磨,充盈鼻尖的,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只有你才是我的牵挂,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属。不要说什么要我等你之类的话,我告诉你,做不到。”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难道你忍心叫我在漫漫不知归期的无尽等待中一点点绝望的窒息吗?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一切分开的理由都不是借口,你只要记得,抓住我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就好。” 说着,他的手沿着手臂向下,紧紧将她略显冰凉的手固在他的大掌中,传递中他的坚决。 她用力回握着,万般情感终是绽放为唇角那一抹灿然笑意。 “阿寒,有你真好。” 听得女子的话,男子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蓝眸中星星点点,像极了碧透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繁星。 树叶间一阵摩挲,似乎是风起。 “呼!”一道强劲的掌风朝着那边有响动的暗处袭去,快速的没有让人反应的时间。 “啊!”却是一声尖锐的呼喊,再细视去,却是一人跌坐在地上。 水冽寒收了掌,冷眸瞥向那处,拥着席心缈的手却不曾离开,绝对的占有姿势。 席心缈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暗哧:是她。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溜进她的地盘了。 雷青青还保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忘记了反应。 看着那如金童玉女般绝配的两人,他们两相拥的姿势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不甘,愤恨,嫉妒……心里更像是有个野兽在疯狂嘶喊叫喧着。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位置,明明是属于她的啊! 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了丝丝血珠,指甲也早已嵌入肉中,她不觉疼痛,全部的感官,通通停留在对席心缈的莫大嫉恨中。 眼像是毒蛇般阴厉的射向那个桀骜的女子,其中翻滚的仇恨恨不得将人吞噬殆尽。 再也受不了他们像是看着低等生物般居高临下的眼神,雷青青挣扎起身,手捂着被水冽寒掌风震伤的左肩,努力与他们平视。 牙齿几乎要咬碎,硬是从口中挤出话,“席心缈,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就算有,也是以你身边在乎的每个人的离去为代价。你们之间是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中凄清,她的话,狠绝而阴厉,似乎启动了某个未知的阴暗咒语,隐隐的叫人不安。 吼完,雷青青便什么也不顾的狂奔而去,话,还在风中飘荡,渐渐与她消逝的踪影共同湮没…… 水冽寒沉了眸,一抹阴鸷快速闪过。 “随她去吧。” 席心缈扯扯他的袖口,淡淡说道:“我答应了老头留她一命。” “终会是祸害。” 水冽寒的眼眸依旧晦沉如海,不知为什么听到雷青青的话他就是有种不安。 “失言了我会很没面子耶。” “没关系,我来杀。” “……” 水冽寒到底还是没有杀成雷青青,究其原因,想必就不用多说了…… 风光正好,适合恋人散步…… ------插个旧闻,纯属解释。 看见有人喜欢这本书,对一直坚持写了大半年的虫子来说是一种肯定和鼓励。 写书的初衷是打算送给自己作为一种纪念的。它本身就是作为一种怀念而存在,我想把一切自己想要抓住的记忆留进这本书里。 对于有人说的抄袭,我想说:嗨,你还真说对了,虫子我就是赤?裸?裸的抄袭! 首先。 我抄袭自己以前看过的一切优秀小说的优美词句,难忘情节and?so?on。 为了方便你们知道虫子我抄袭了哪几本书,虫子特地给你们来个大纲列列: 九岁小妖后(开头的狗血情节就是向这本经典致敬的), 江山笑(本人更喜欢这里的女主,还有男人), 与艳少同眠(这是本人看的处女书,很不赖!我最爱里面的大叔,而且女主的名字超潇洒~~) 长生(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断更了,扼腕~~) 扶摇皇后(更爱老鼠) ……有的名字忘记了,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再深入研究研究看看虫子到底还抄袭了哪些书,遗漏书名可以继续在无线梦游里留言告知,顺便再对虫子吼上一声:呸,什么烂虫,写的什么烂书,整一个抄袭控! 若虫子有幸看到了,一定九十度鞠躬向您真诚的致谢~~ 其次,我不仅抄袭小说,我还抄袭电视剧。 席心缈夜闯丞相府那一段就是照搬《小鱼儿与花无缺》里面的桥段,我就是爱看喜剧,就喜欢张卫健,他的小不懂,小宝,还是小鱼儿我通通都爱。 然后,我还很不耻的连自己的回忆也抄袭了。(至于是哪些桥段就不好透露了~~) 趁着年轻潇洒一下,以后也能得瑟的说:老子毕竟潇洒过的! 虫子想要牛叉一回,得瑟一回,没有碍着你们吧~~ 以上三点,本人郑重承认绝对是抄袭,童叟无欺! 咳咳,再回过来继续另一个话题。 收费问题。 这点虫子拍着胸脯保证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我是在纵横签的约,这里虫子我可怜的连上架都上不了,连全勤都熬不住。零花钱都不够花,我很穷的! 无线梦游居然要收费!!我当时看见就楞了,后来想想,应该协议问题了,我好像管不了~~的确很贵呀…… 哦,还有一点必须要重申一下,你们在梦游里的书名不是我原来的书名,不知道谁改的,反正我看了别扭。 请喜欢这本书的各位一定要记住哦!虫子的书叫`穿越之夜寒缥缈心,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呢! 以上的回答都是针对各位在梦游留言的内容回答的,不满意之处还请见谅。 不知不觉虫子的话唠毛病又犯了,其实,我的话真的很多,尤其是废话…… 其实,有一些留言虫子看了还是很感动的,谢谢,似乎说了很多次,但我还是想说。 那里有虫子一切的最新动向,群号也有在那里,任何问题想要问虫子的,只要虫子能答得上来都会滔滔不绝的为民服务的~~ 哦,突然想起来,我还抄袭了歌词…… 废话完毕! 再重发一次,看他还把我的文隔离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不甘的心 第四十二章不甘的心 光棍节……那就祝我们快乐吧~~ 天苍苍,野茫茫,何处是归鸿? 当碧青的天逐渐暗淡下来洒下一片阴霾时,那个在旷野狂奔的女子正慢慢远离那个大家族的庇护。(.好看的小说) 没有任何方向的奔跑,放逐了的心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空荡寂寥,也更酸涩。 天地之大,似乎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而黑暗,正向她卷席…… 一种悲凉从脚底窜至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 千里追夫,竟还被横眉冷对。天底下可还有比她雷青青还要痴还要傻的人? 为了一份低到尘埃的爱,值得么? 双脚在崖边停下,她的脚底便是万丈深渊。 云雾缭绕,更增添了几分旷缈,不过在这暗夜中,俨然是通往地狱的罗刹之途。 脚下,一前一后是截然不同的选择。 往前一步,她便可以彻底解脱。 他的冷漠无视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每次看到他的漠然,她仿佛觉得都有无数利刃从四面八方突射过来,剜的她生疼。 几乎要把她的坚持摧毁殆尽,勇气也在一点点消磨。 可是就连后退也是那样艰难。[.超多好看小说]她不想回去继续面对他们之间的你侬我侬,含情脉脉。那样会让她的觉得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那样的煎熬,真的很疼。 可是她不愿彻底退出去,她不甘呐! 嫉妒,发疯一般的嫉妒,所以才对他们恶毒的诅咒。 “如果要以我的血来使诅咒应验的话,何妨粉身碎骨。” 风肆意的吹,将崖边女子的长发凌乱,在空中飞舞,划开一道道张扬肆意的弧度。 而那个背影,几欲融入黑暗,模糊了深渊与山崖的分界线。 一分虚无,三分阴厉,崖边一女子背影萧索,这样的一副画面叫人心惊。 “簌簌----” 身后成片的树林中叶片摩挲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了,却不及那声突兀的声音来的惊悚。 “神女有梦奈何襄王无心,最苦不过单思。呵呵,今日算是见着了。” “谁!” 雷青青身子马上一绷,警觉转身,拿眸犀利的视向来人。 带着一丝探寻,还有浓浓的警戒。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帮你的。” 那人隐于树林阴影后,夜色混沌,她仿佛是来自暗夜。(.无弹窗广告)对她仅有的认知,是从刚刚她说话时判断出的性别。除此之外,竟是一无所知。 “哼,大言不惭。”语气尽是轻蔑,“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居然还敢说是帮我。” “呵呵--” “你笑什么!” 她的笑声让雷青青有种被视为小丑般的错觉,竟觉得刺耳无比。 宛若所有的伪装都被隐在黑暗里的女子尽数撕裂,剩下无知的可笑。 雷青青口气不善,那人却不恼,似乎是笑够了,才幽幽道: “我笑你可怜,连战场都还没有上就被对手打得一败涂地,难怪守不住自己的男人。” 黑暗中的一双厉眸锁定崖边女子阴沉的有些扭曲的脸,嘴角边的的弧度慢慢的扯开,无声上扬。 手中的指节已经拽的泛白,雷青青面容青白一片。 紧皱的眉分明宣示中主人的不悦,杏目圆瞪,极尽愤怒的不甘中还有一丝被看穿的狼狈。 看向那里,好像要把刚刚说话的人撕扯个粉碎。 “不要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你的仇人应该是席心缈而不是我。还是-----”她忽的换了语调,透着诡异,“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没有理会雷青青随时都会爆发的危险,那人继续道:“我只是要你明白一件事,幸福,可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本欲发作的雷青青在听到这句话倏地一怔,喃喃,似乎陷入了魔怔。 脑海里忽的闪现过她曾做梦与水冽寒一起携手同游的画面,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有一瞬的失神:哪些幻想,真的可以通过她的努力将之变为现实吗? 见她表情有些松动,那头再次响起了话,“席心缈不过是早于你与水冽寒相识,你只是输在了时间上,但是那又何妨,他们二人都是心气高傲之人,强行在一起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只要你稍加努力,还怕水冽寒不肯选择你?” 忽的放柔的话,带着莫名的指引,飘散在空中,好像规划中一幅美好的蓝图。 心潮,忽的起了一波涟漪,最后,变得澎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雷青青紧蹙的眉没有舒展开的迹象,她不是三岁的无知小儿,看向那阴影处的方向有一丝探究。 虽然不可否认,她的话很有吸引力。 “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相信我,若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也不会是席心缈的对手。” 阴森森的一笑,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只是那头的女子没有看到。 雷青青的唇在听到她的话时几乎是马上的便咬紧了,虽心有不甘,但是她说的却不无道理。 强行压下心里被她那饱含轻视的话语带来的汹涌,雷青青冷凝启齿: “你打算如何帮我?” 黑暗中,似有一个东西呈抛物线划过,依稀可见轨迹。 接过抛来的物品,松开手一看,却是一纸质包装物品,里面应该是装着药粉之类的东西。 接收雷青青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淡淡解释:“再过五日便是太后寿辰,举国同庆,席府一家会在受邀之列,届时你便跟着进宫,好好与那唯一怀得龙嗣的贵妃好好闲话家常。宫里一切已经由我打点过了,你只需放手去做。” 没有错过那一记幽深,雷青青只是略微挑高了眉,眼里有些了然。 只是,她真的应该选择相信她吗? “你就那么确定席心缈能上你的当?” “没有把握的战,你觉得我会打么?” 她似乎是在笑,雷青青看不清她的神色,可是那轻松的语气是那样的成竹在胸,手中的药包被攥得更紧了…… 她深深凝着黑暗的一处,没有发话。 天上忽的聚起了一团乌云,遮盖了星辰,天地间暗淡一片…… 第四十三章 被预谋的宫宴(一) 第四十三章被预谋的宫宴(一) 转眼齐国最尊荣的凤华太后诞辰已至,举国欢庆。 京城街道百里绵连的彩旗红灯几乎遮盖了整个皇都,到处张灯结彩,繁华一片。 久违的喜庆,再一次席卷整个齐国国土。 新帝下令:减免赋税,大赦天下。一来是为这位帝王的母亲祝寿,二来也是为即将出世的齐国第一位皇子祈福。 恩旨一下,举国欢腾,皇城外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 皇宫内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文武百官皆在其中,今天,便是宫宴的日子。 大街上香车宝马不绝,从四面八方的涌向一个目的地-----皇宫。 “蹬蹬蹬--”马蹄践踏声过,由远及近。 街上众人避让,寻视而去,迎面而来的三辆马车简约却不失贵气,颇有干练潇洒之风,不似一般的官家马车奢华外露。 不过在看见马车上那个特有的标记时众人眼里划过崇敬的了然:原是席府的侯爷与那个极富盛名的小姐。 马车内。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冰凝打开了一个有着多层的食盒,里面的各色糕点便一一罗列在眼前,其中不乏一些远在外地的特色小吃,如今却是集中在一方锦盒内,不得不说着实下了心思。 知道自家的小姐到了那边对着那些人肯定没什么胃口,所以她特意在马车上准备了一些小点心。 “恩。”席心缈淡淡应了一声,取过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清新之味弥漫唇齿。 不过,她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仿佛是知道席心缈在想什么似的,冰凝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试探道: “小姐莫不是在想水公子?” 席心缈一滞,忽的揶揄道:“居然被你发现了嚓。” 不脸红不娇羞,还真是席心缈一贯的厚脸皮作风。 这下换冰凝呆愣了,不过很快就缓过来,她的小姐她其实并不陌生。[] 面上带出一丝柔意,“若水公子知道了肯定会开心。” 冰凝是真的开心,她的小姐能找到一生的良人,从此不再孤单,风雨同在,甚好! 枕起双臂身子后仰靠在车壁上,眼神慵懒的似一头半眯着眼的狮子,魅惑却危险。 想起两日前他的离去,席心缈喟叹:原来他已经离开两天了,怎么觉得时间被无限加长了一样? 血谷有一些事需要他回去打理,他有着一份该他承担的责任,所以她不阻止。 临别那天,他对她说:“三天,等我三天,处理完事情后我马上来找你。” 他眼里的不舍与丝丝期待,她看的分明。 她知道他再等她开口,等她开口留下他,那么他便真的留下来。 但是她没有,不是不想自私,只是看的更远。 他有属于他的一片天空,因为在乎,所以替他考虑,也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若她真的开口不让他走,想必他的下属真的要将她当妖女看待了。 她记得她只是微挑了挑眉,水冽寒立即了然的无奈一笑,不再强求。 “丫头,”他微曲着细长的手指在席心缈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啊。” 席心缈黑眸咕噜噜一转,眼里闪现着趣味,在水冽寒眼神的示意下咧开了嘴。 “来的时候记得煎饺啊,就这样吧,你赶快走吧你,搞得跟十八相送似的。” 说着,人已经撇下他几乎是跑着走开。 看着女子伸起右手在空中挥舞的手势,身后的男子淡淡的笑开了。 唇瓣一张一合,风中,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马车微微一荡,女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神游多时了,今天便是第三天了…… 她喃喃,思绪似乎又飘到了另一处。 “哎,这下倒是都走的清净了。” “小姐说的是,楚公子昨天刚走,就觉得忽然安静了好多,往常这些时候就属他就活跃了。” 冰凝轻叹,看着锦盒里的糕点目光有些迷离。 “可不是,那只死老鼠就只会吱吱乱叫,被聒噪的只想快点撵他走,如今真的走了倒觉得不自在了。” 说起那个骚包男,想起昨日他整一个怨妇似的跟她“含泪道别”,最后还是被他的属下绑成一个麻花似的扛走…… 她现在想想都有些恶寒。不过嫌弃归嫌弃,不舍还是有的。 走的这么急,大概他那边的黄圈圈里也有要他处理的事吧。 看着席心缈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冰凝自知她心情不甚很好,也就不再开口。 马车内复又安静…… ------- 最近压力巨大,虽然还没死透,估计也差不多了,周六要计算机等级考试,以后陆续有英语四级,还有期中考……哎~~苍天见怜! 第四十四章 被预谋的宫宴(二) 第四十四章被预谋的宫宴(二) 当雷青青跟着席家父女一路无言尾随着来到举办宴会的御花园时,眼前所见还是大大的震惊了她。(.) 皇家巍峨,尊华大气,靡丽奢华,仿若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幻境。 尤其是看到与她平时相差巨大的宴会方式时不觉更吃惊。 听人说此乃“自助餐”,想当初先皇在位时也是这样的方式,大获嘉赏。 各酒桌长长摆成一起,上面珍馐琳琅,葡萄美酒夜光杯,当真是赏心悦目。 至于开此创举的第一人…… 雷青青眸光微闪,凝向了前头的女子,晦涩不明。 她的丫头冷着一张脸恭且静得跟在她的身边,而她自己,便是像是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冷艳高傲,独自站在了一个较为安静的一角,她似乎并不喜这里。 雷青青看着她,眼中倒映着女子漠视这里一切的冷眸,她是美的,她一直都知道。 纵使一身素衣,并无过多繁华,还是衬得她人美如玉。 周围经过她身边人无一不是想跟她攀谈,可是却被那周身的寒意生生扼住了脚步。 耳边回荡的还是众官员与她的义父寒暄的话,在他们口中,她知道了席心缈曾在这里留下的光辉印记。 听说,那时她技压群芳,连那时的京城第一才女现在尊贵的程妃娘娘也甘拜下风;听说,那年她一舞倾城从此名动三国,成为了众男子心中神女一般的超然存在;听说…… 从来都知道,她这样的一个女子,都是一个不凡的存在。 她们之间的差距,原来已经如此明显了么? 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不甘嫉妒从心中丝丝渗出,蔓延至每一寸肌肤。 “小姐,宴会还没有开始,要不要到处逛一逛?皇宫真的好漂亮呢。” 身边的云儿眼中尽是对这座巍峨宫殿的钦羡,见到如此宏伟建筑在消化着震惊的同时亦是兴趣十足。 “恩,那---那就走走吧。” 雷青青目光微闪,掠过一抹幽深,藏于袖中的那包药粉的触感似乎愈加明显。 因着大宴的关系,宫内外进进出出的官员外戚川流不息,皇宫内的戒备比平时疏松了不少,一眨眼,雷青青与云儿的两双人影便消失不见。 “小姐,她们不见了。” 身边,冰凝低声耳语,目光从宾客云集的人群巡视,却迟迟没有发现与她们一同进来的那两个人。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呵呵。”席心缈低低笑出声来,微微柔化了她的表情,只是黑眸中,涌现着一丝鬼魅的危险。 “冰凝,你怎么看?” 席心缈环胸,脸上窥不出丝毫的端倪。虽是安静的站着,但是却像是一头随时出击的猎豹,尽管是隐于暗处,却是酝酿着危险。 “形迹可疑,恐怕别有用心。” “既然如此,我们也跟上去凑凑热闹好了。” 灯火微暗处,女子掀唇浅淡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罂粟般的蚀人心骨。 雷青青是什么样的性子说真的她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今天的她太不一般,她,太过镇定。 镇定的叫她不得不多分了一丝注意力在她身上,她静静等着,然后,雷青青果然动了。 猫抓老鼠的游戏她很久没玩了,雷青青,你这是在向她发出邀请吗? 谁都没有发现宫宴开始之前消失的四个人。 游戏已经开始了,但是主导这场游戏的,又究竟是谁? ------ 真累了……要忙着考试了~~今天先更了~~ 第四十五章 被预谋的宫宴(三) 第四十五章被预谋的宫宴(三) 雷青青主仆先行已有一段间刻,席心缈虽跟随在后,但总有一段差距,加上皇宫路段复杂,假山植被掺杂,错落其中,倒真叫没有人指引的席心缈跟的有些费力。 而且席心缈自是不能跟的太紧,几个拐角过后,便真的没有前方人的踪迹。 玉石砌成的回廊上,席心缈主仆二人停驻在那,面对各处相似至极的路口,她再次感叹对方向的无力。 “冰凝。” “小姐?” “你说路痴还有没有的救?” “……” 冰凝不敢回话,她也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家的小姐什么方面都好,就是只有一点小瑕疵:方向感极差。 本是无波的冷眸染上一丝浅浅笑意,但也只是一瞬的闪现。冰凝安慰道: “小姐,我猜她们应该走的不远,要不我们兵分两路?” 刚欲回答的席心缈倏地眸眼一厉,马上警觉地将头扭向左边的路口,微眯着眼,危险且警惕的打量。 几乎是同时的,透过朱红石墙拱形的通道,一道亮影一闪而过,夹杂中树叶被拂过的轻微声响。 等到再定睛细视时,空影无踪,宛若刚刚的是一场幻觉。 “小姐---” 冰凝冷着声道,想是也看到了刚刚的不寻常。望向席心缈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忧色。 刚刚那种气息,好恐怖! 反观席心缈,还维持着一脸的深思,若仔细看她的眸,会发现里面的黑曜凝聚着刺亮的尖锐。 刚刚匆匆一瞥间,她看到她的眼睛了:阴厉,冰冷,毫无活人的气息。 眼中的森冷笑意……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铺满阴间冥路的曼珠沙华,凄艳诡异,所到之处,血光接天。 用鲜血灌注的阴冥之花,终日不见天日的阴灵拂过它,凄声厉厉,鲜花下掩埋的尸骸嘶喊。混在阴风中,便是一个字-----恨。 她说不清感觉,但是从那双眼睛中,她读出了恨。张扬且赤?裸,肆无忌惮的投注给她。 但是又像是透过她传递给了某个人…… 那一眼,饱含深意,却诡异的让她生出一丝微弱的熟悉。 席心缈心中警铃大作,恐怕事情已经超出她以前预想的范围了…… 皇宫中竟隐逸着如此诡异暗黑之人,藏匿的如此之深。而且那样子,分明是冲着她而去的。 “小姐!”冰凝连呼了几声,才将沉思中的席心缈唤回。 表情再不是刚刚的轻松,浓浓的凝重,前所未有的担忧袭上心头。 “冰凝,马上回去,在御花园等我。若我一炷香内没有回来,”席心缈微微一顿,语调微沉,“叫齐澈来这里。” “小姐,您小心。”冰凝亦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深深看了一眼女子,掩下了眼角的忧色,不敢有丝毫懈怠飞身离去。 收回看着冰凝离去的视线,席心缈微蹙着眉: 若刚刚没有看错,那人是穿着宫装的,既然乔装想是不愿被人认出,若是这样,皇宫之内,恐怕也只有齐澈一人才能化解。只是,那也要在一切来得及的基础上。 明知那人是故意引诱自己去的,但是她却不能视而不见,那一眼,她做不到不去深究。 因为,仅凭那一眼,席心缈愈加肯定心中的那个猜测,所有的断了头绪的线仿佛衔接了起来,所有的阴谋,种种的误会,那个隐于暗处的谋划者,今天终于浮出水面了吗! 不知不觉间,席心缈已经跟着那个神秘人绕过了大半个皇宫,这里的地形变得更加复杂,不过她却无暇顾及,脑子里充斥着的一直是疯狂地叫喧。 揪出她,揪出她…… 一路不顾一切跟踪导致的结果便是----她迷路了,而且,人也跟丢了。 不过不要紧,离去前她已经交予冰凝寻踪虫。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寻得人踪迹的虫子。 不过此类虫子只对特殊的气味敏感。 自从发生冰凝的事后,她日夜钻研,才研制了这种特殊的香料,她与她的身边的人都抹了这种药粉,无色无味,只有她专门培育的寻踪虫才会嗅得到味道。 所以,席心缈才敢放心跟踪。 只是眼下,席心缈环顾四周,眉宇间皱起的凸起没有消减,扭头间一块木匾引入眼帘---随心阁。 略一挑眉,脑海中已经划过千般思绪。一个几乎被尘封的名字跳入她的脑海:白洁。 皇宫中唯一一位怀得龙嗣的妃子,恩宠正盛。 对于她的传闻,席心缈了解的实在不多,毕竟这于她而言只是一件不相关的事而已。 唯一较为深刻的印象便是那日初次来到齐澈府邸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是个嚣张的小妾吧。 但是现在……唇角慢慢牵出一抹弧度,似叹似嘲:造化弄人。 又想起同样住在这座高墙内的另一个女人,唇畔的弧度扯成一抹讥讽。 女人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一场独角戏,而看戏的,始终是那一人而已。 只是真正看透的,又有几人? 看着简约清幽无丝毫奢华之气的随心阁,与一般妃嫔截然不同的小苑,似乎昭示着这个帝王对屋主的不一般的对待。 准确点说,是格外的关爱吧。不愿世俗的庸俗扰了这里的一份宁静。 无论是这个随心阁还是住在里面的女人,对他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吧。 席心缈直觉的相信,凭一个帝王能为一个妃子另类对待至如此,肯定是不同于那些端坐高楼的所谓宠妃。 而且……她倏地敛了神色,那人特意引她至此,加上这里没有任何的守卫,俨然是知道她要来特意支开了旁人的姿态。 冥冥之中似乎在招引着她前进,无声的呼唤着,引领着…… 沉了眸,终是抬脚,朝着里面的未知走进…… 只是席心缈不知道,这里对于那个帝王来说,的确是个特殊的几近禁地的地方。但是她只是猜对了前者。之所以特殊,却不是因为楼阁的主人。 至于另有其人是谁,等到她真的走到里面目睹里面的一切时,也许,她会知道…… ---- 弱弱的问一句,我都不更新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不掉收藏呢?!!真的被惊吓到了~~我有点慌……对了补上一句,在无线上看的看客注意喽,那里缺了一章,完整的在纵横~~ 第四十六章 被预谋的宫宴(四) 第四十六章被预谋的宫宴(四) 我寻你千百度,又一岁荣枯,你不在灯火阑珊处。 从此,楼台高筑。又不忍空楼,小心守护,午夜神回,恍觉痴傻。 求而不得,我用寂寞品味它。 佛家云:此乃执念。妄妄妄!魔怔已深,又与之奈何…… ------齐澈。 步入随心阁的席心缈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心中有着隐隐的触动。 庭院小谢,池沼栏杆,无一处不透着熟悉。 脚下鹅卵小径,曲径通幽处,就连那弯道几个拐角几曲回肠都分毫不差。 凭着极为熟悉的印象,她加快了脚步,无视眼角处快速的掠过一处处那些酷似日落苑的景别,宛若主人般畅通无阻。 心下几多复杂,齐澈,你这样做…… 冥冥之中的停下脚步,微微抿起了唇,似有一瞬的恍惚。 “谁!” 一声不算尖锐的质问,横空打断了席心缈的思绪。 循着那道娇呼视去,前侧方石亭内,隔着轻薄的翠色纱幔,依稀可见人影憧憧。 全然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席心缈缓缓跨出。 “你是何人,居然来此重地,可知惊扰了洁妃娘娘的后果!” 挡在席心缈与亭内女子之间的宫女见着来人居然丝毫不避讳的登堂入室,愤怒于席心缈无礼的同时不由得瞪大了杏眼,语气也加重了几许。 这守卫今日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一个未传通报的外人随随便便惊扰了娘娘! 见席心缈不回答她的话,表情上更无丝毫怯意,看在她眼里就成了嚣张。 刚欲呼人却被另一道娇柔的声音挡下。 “碧燕不得无礼,贵人来访还不快快上茶。” “娘娘?” 碧燕楞然,想要回驳却被亭内女子的一个略含指责的眼神制止,回眸再次打量了席心缈些许,带着探究还有不甘,但也只得回身微微福身,垂眸顺眼的应了声“是”后便悄声退下了。 席心缈从开始就不发一言的看着她们,她的反应着实叫她有点意外。 “如不嫌弃,可否请席小姐入亭小坐?” 微微挑高了一只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席心缈朝着那石亭走进。 刚才是隔着纱幔看不真切,如今走进了,席心缈才算真正看清里面许久不见的“故人”。 出乎意料的,白洁没有像其他贵妃般浓妆艳抹,铅华洗尽后的她,有着清水芙蓉般的清新自然。 因为怀孕的关系,眉宇间散发着仅属于一个母亲淡淡光辉。(.好看的小说) 她淡笑着看着她,一手随意的覆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几乎成了她的习惯。整个人裹在厚厚的雪白狐裘之下。 “席小姐似乎有点吃惊。” 白洁了然的淡淡一笑,弯起的眉梢似乎一下子泻露了无尽风情,隐隐的似有一处重叠。 “恩,有点吧。” 席心缈微微颔首,坐在她对面。 对于白洁的印象,只是模糊的停留在那时的嚣张上,隔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如今的她,不论是她的本面目还是性情,都是叫她有着意外的惊讶。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今日场景,连席心缈自己也很吃惊,居然和昔日不曾放入过眼的白洁再遇,而且还是这么心平气和的谈着话。 世事难料,果真是如此。 皇宫,当真是锻造人的绝好学堂吧,让人宛若脱胎换骨,锋利尽敛,谋从心施。 学会了,人上之人,学不会,粉身碎骨。 “今日,全借着机会,为当日白洁的无礼为席小姐赔罪,还望席小姐不要见谅。” “没想到你还记得,”轻轻睥了一眼对面略显局促的白洁,席心缈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不恨我?” “席小姐说哪里话,那时是白洁不知进退,如今想想实在汗颜,心中一直不安,今日还请席小姐了了白洁的心愿。” 她表情真挚诚恳,挑不出丝毫端倪。端庄识体,温婉贤淑,好似,这便是她了。 “我以为他会让你住跟程诗诗那样的宫殿。” 席心缈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随意的转移了另一个话题。 半分认真半分玩笑。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两人心下都明白。 不过,这里明显更用心一点的。这句话席心缈没有说出口,怕触及了不愿谈及的话题。 白洁的笑容有片刻的凝重,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展颜道: “白洁喜静,皇上垂爱,赐此阁楼给我安心养胎。” 白洁虽是笑着说,可席心缈还是觉察出了她言语里暗藏的一丝落寞。 “其实,能住在这里,始终是白洁的幸运,能陪伴在圣上左右,便是我莫大的福气了。” 白洁自顾说着,抬眸看着表情一直淡漠的席心缈,下唇紧咬,几番犹豫终是开口: “难道席小姐真的不知陛下为何建此阁楼,还取名‘随心阁’?” 一开口白洁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尤其是在看到对面女子脸上那似笑未笑的表情后深觉自己一瞬间被看透了一般。可是尽管如此,她并不后悔。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执念,或许,这便是她的执念了吧。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固执。 “我认为,这些话,你应该忍着烂在肚子里。” 她幽幽启齿,瞥过白洁已经慢慢泛白的脸色,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起身看向亭外,将视线投在了宫墙边的大树,那疯狂向外伸展的枝桠。 眼神有一瞬的迷离,涣散了眸中的星点。 “人生在世,活在当下未必不好。何必拘泥于过去?人不能沉溺在抓不住的幻想中,妄想抓住本就不存在的虚无,倒不如把握现下触手可及的幸福。” 无疑,席心缈似是劝导的话慢慢让那个听着的母亲点燃了眼中的星光,手不由自主的捂上腹部,感受着那里生命的跳动。 这里面,住着他与她的孩子,他们的骨血,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弯起了嘴角,牵出一抹满足。 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一个美丽的意外。不过她不会告诉她。 白洁抬头对席心缈对视,眼里窥不出神色,只是笑靥依旧。 但是你知道吗,这个孩子本是不该存在的,可是他破例了,却是因为你,因为这张与你三分相似的脸。 第四十七章 被预谋的宫宴(五) 第四十七章被预谋的宫宴(五) 随心阁,流露着一股难言的古怪气氛:静谧和谐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诡异,但是亭中两人谈得不愠不火,似乎对周围的那隐秘的不寻常不曾察觉。(.好看的小说) 放平心态,其实,眼前的女子也不像往日那般令人生厌。 不过,这皇宫,似乎都有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的特殊能力,更何况,是一个依附其生存的女子? 没有忘记引自己到随心阁那个神秘人的插曲,而反观面前的白洁,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突然到访的原因。 眸色忽的深了几许,难道说,这里也只是她其中的一步么? 不经意间瞥到了白洁隆起的肚子,脑子里倏地有一阵白雾飘过,想要抓住什么却是徒劳。 “不早了,我不便久留,你----好自为之吧。” “那我送送席小姐。”闻言白洁已经率先起身。 看着那臃肿的身子略显迟钝的缓缓站直,席心缈本想拒绝的话被堵在喉间。 微微眯眼凝着她审视了好久,见她双眼坦荡,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径自出了亭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石径上,小路一侧是一个人工湖,倒影着地面上两人的剪影。(.) “你不好奇我为何会到你这里来么?” 席心缈走在前头,问出此话时,停下脚步回眸看向身后的白洁。 白洁似乎早就料到席心缈会有此一问,亦不觉唐突,轻轻抚了抚鼓起的肚皮,巧笑嫣然。 “席小姐手持圣上特赐的免死金牌,皇宫之内任意进出,这随心阁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而且,这座园子,本就是为你而建的。 心里将这句话默念。 笑容里染上一丝浅淡的落寞,在她迅速低头的动作中及时的掩盖了去。 席心缈何其聪慧,只消一眼便将白洁笑弧里的一丝自嘲瞧得分明,当然,包括那抹意有所指。 也就识趣的不再这个话题,看着白洁的眼神多了一丝无奈的可笑:她这般幽怨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虽没有言明指责之意,但是其中丝丝脉脉渗透出的哀怨连席心缈自己看了也觉得自己有当狐狸精的潜质。 心下无奈暗叹,这女人,的确是高明了。皇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这样,算是委婉的劝告她不要去破坏她的家庭么? 席心缈心下腹诽,脚上却不停下,算算时间,她得抓紧回去了。 可是身后的静默让席心缈警觉的收住了脚步,疑惑转身,却见白洁还是停在原地,保持着刚刚垂首的姿势。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只身驻足在湖边岸上,天色已有些不早,透过她臃肿的身材投下的一片阴影,看着,有些诡异。 席心缈站定,反而不急着回去了,直觉的,她已经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你怎么了?” 席心缈皱着眉视向那个不发一言的女子,眼含探究。 从她低垂的臻首她看不清女子的任何表情。 “就算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看不到我的存在,从来都看不到。” 良久,她的话伴随着微凉的空气沁入平静的湖面,撩起一丝涟漪。 席心缈不答话,只是皱的愈发厉害的眉头显示着主人此时的情绪。 白洁像是陷入了魔怔般自顾说着,“你为什么要出现?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没有机会。” “是不是只要你不在了,他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就会久一点?” 白洁的话越说越诡异,席心缈不敢掉以轻心,她当然察觉出了此刻的不对劲,不觉将注意力更加集中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恍惚间好似听到一声响指的声音,旷远缥缈的像是隔着几世的朦胧幽幽传过来。 还不等席心缈体会这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来自何种情绪,思绪马上便被白洁的下面的动作夺去了注意。 “杀了你,杀了你,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重复着,带着阴森。 她抬起眸,取而代之的,是空洞与木然。缓缓前进,步伐僵硬的诡异。 席心缈抿嘴不语,只是警惕的看向渐渐逼近的孕妇,一瞬间顿失灵魂的白洁现在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全然在那个隐于暗处的人的示意下。 而这样的局面,已经朝着那个人预期的发展。 脚下移开些许距离,做出了防卫的姿势,眸中,却是不动声色。 席心缈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眼中,让一个孕妇对她下手,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当朝贵妃,效果自然比一般杀手要来的强。 黑曜眸中忽的凝聚起了一记尖锐,这该死的被动! 不能对她还手。如是这样,那便只能将她点穴了。 主意一定,席心缈伸指就要朝扑来的女子点穴。 谁知那本是扑来的女子倏地变了方向,而是朝着旁边的湖中朝后仰去。 这一变局来的太快,席心缈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够那凌空挥舞的手。 指尖划过真丝面料,微凉,却是抓不到丝毫,看着她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最终在“扑通”一声下沉寂。 万籁俱静,直到----- “啊!娘娘!” 响彻天地的尖锐呼喊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听得身后繁杂凌乱的脚步声,耳边还飘着“扑通扑通”轮番下水的声响。 看着自己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嘴边不由自主的牵出一抹笑意,收回手,在众人或惊讶或愤恨或窃喜的目光中淡然转身。 迎上他们各色不一的眸色,席心缈唇边笑意更深,不知道这次他们又是看到了多少呢? 不过,那个人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吧。心下冷哧:原来如此。 席心缈还停留在对神秘人引她来此目的的兀自肯定中,冰凝一个箭步冲到前面。 不乏担忧,“小姐,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不过估计待会就有事了。” 现下,席心缈难得打起了哑谜,她自是说得轻巧,可冰凝听着马上就皱起了眉。 跟小姐约定的时间已到,她持着金牌拼着全劲带着齐澈来到这里,却不想看见了这幕。 她自是相信小姐是无辜的,可是那些外人…… 第四十八章 被预谋的宫宴(六) 第四十八章被预谋的宫宴(六) 就在与齐澈相顾无言的对眸中,女子清冷的眸子缓缓的向表情各异的众人一一移去。(.好看的小说) 在看到那一双人时如漆般的墨眸微闪,划过一记不为人知。 雷青青? 她怎么是跟着众人一起来的?她的旁边,是程诗诗? 她的表情,也是夹杂着一丝疑惑? 思绪千回百转间被一声突兀的质问打断: “席心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皇室未来储君,你席家何时有这般的能耐!” 此声一出,众人哗然,皆垂首噤声不语,唯恐触怒了此时杏目圆瞪的当朝太后。 丽太后的这一句实在是威慑力十足,却也令各人的表情更加不明。 未来储君,这四个字非比寻常。一朝国祚绵延,这继承人出了事,后果岂是小可? 看的出,这太后对这第一位皇孙是心疼的紧的,现在还好死不死的出了这样的事,一群官员哪里还敢出个气支个声? “太后息怒!”在旁的席傲天一步跨出单膝跪在一脸甚怒的宫妇面前,昔日的铁血将军卸下了铠甲仍是一身稳重。 “息怒?!”丽太后上扬着声调,怒意不减反增,截下了席傲天接下来要说的话。 “侯爷,你莫不是要哀家担上愧对齐国列祖列宗的罪名?皇室血脉,岂容你小视!”一甩长袖,冷风凛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子,轻蔑更甚,“哀家不怕告诉你,若是未来皇储出了事……” “母后,如今首要之事是洁妃和未出世的皇儿的安危,至于此事,朕自会调查。” 刚刚未置一词的齐澈冷声打断了丽太后言论,面露微微不悦,只是那一双眼阴沉的吓人。 “皇帝,你---”丽太后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想不到此时此刻他还是为着那个妖女说话,想起近日来母子就是因着那个妖女而嫌隙渐生,不由得怒火交加,当即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那胸脯起伏的厉害。 “太后息怒!” 眼见此刻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众臣连忙俯首跪下,诚惶诚恐的齐呼“保重金躯”之类的话。 程诗诗连忙扶上,搀着丽太后微颤的身子,“母后莫气,保重身体才是,皇子是皇上的血脉,皇上怎么会不重视,气坏了身子可就臣妾这些做后辈的罪过了。” 一边细心宽慰着,一边给她顺气,眼,却是若有所思的悠悠掠过了某人。 就在这边众人为突然陷入僵持的氛围而冷汗直冒时,那边的搜救却是一刻也不停着,随着一声“娘娘”的惊呼,众人的视线再次迅速的集聚到那个被“推进”河里的身怀六甲的洁妃身上。(.好看的小说) “传太医,快传太医!” 话只一落,早已准备就绪的太医集聚而上,对那个冻得没有人色的孕妇急急施救。 众人屏住呼吸,在焦急中等待。 天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下来,而夜色,似乎才刚刚开始…… 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后,白洁始终不省人事,青灰的面容透着某种狰狞。 齐澈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那里,那个女人的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当看见太医们面面相望却无奈摇了摇头时,心,竟有隐隐的抽动。 “皇上,小皇子----没有了。”为首的太医令颤微着嗓子无不惋惜道。 “轰隆隆----”平静的夜空划过一道刺亮的银光,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 “娘娘!(母后!)”地上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爆出惊雷般的声响,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然后这一切便乱了,沸腾了。 席心缈冷眼看着他们的忙碌,穿梭的人群,她在静驻,一张张脸,模糊了,虚幻了,可她不在意。而他,在她对面。 她的眼,无悲无喜下,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他的眸,清冷无波下,渗透着一股无力的悲哀。 她的复杂,是为那个逝去的孩子,他的悲哀,她却不知道是为何…… 她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于是,她便真的听到了。 “来人,将席心缈压入天牢,任何人不准探视。” 他还是相信他所见到的了吧。嗬! 她没有拒绝,走到他身侧,却没有侧目视他,眼平静的视向前方,“不管怎样,这次,抱歉。” 抱歉,没有抓住她;抱歉,那个孩子。虽然,这一切过错不在她。 然后便也没有停留的离开,甚至没有留给她的家人一个宽慰的眼神。 齐澈没有转身,那声抱歉让他唇角的苦涩蔓延……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各种心思,在混沌的暗黑夜色下清晰明了…… 另一处,那个女子被禁锢的地方。 “老王,你到哪儿搜到的这么一个小妞,这皮肤,这脸蛋……啧啧……” 牢头老刘摸着下巴眯着色眼打量着那个站在纯铁打造的铁牢内的女子,目光放肆且猥琐,这滑不溜秋的皮肤若是摸上去…… “啪”的一声,却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落下。 “你奶奶的,你干什么!”老刘一手捂着半边的脸颊疼的骂娘,一手直指着下毒手的老王。 “干什么?”老王啜一口烈酒嘿嘿两声,扬起下巴无不鄙夷道: “老子在救你呢干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就算你不知道她是谁,能住的进这天牢的人你以为也是你招惹的对象?” “这----” “老刘,话我可是说在前头,她的主意你连想都不要想,不然连怎么死地都不知道。” 又拿起酒壶啖一口,啐了一口痰,“他妈的这年头一个女人能混到她那般的境地,祖坟里的老骨头恐怕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这话怎么说?”也不在意刚刚的那一巴掌,老刘走在长凳上将屁股凑近了几许,鼠目小眼中透着兴味。 “皇家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插嘴的,不过你联系一下最近皇宫里发生的大事就可以知晓了。” 脸颊两侧微微泛红,透着油光,狱卒老王打起了哑谜。 熟料本是镇定的老刘倏地紧张了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带了一丝谨慎小心,低声耳语道: “难不成她就是……” 烛火摇曳,似明未明,幻灭的还有那渐息下去的对话…… ---- 恩,各位很理解,虫子很感动,快期末了,不仅虫子要忙着考试,各位看客应该也是一样的~~所以虫子就很有理由的懈怠下来了,看着有人一直在等,那些留言虫子也有看见所以就在这里回了,更新还是会有的,但是日期连虫子自己都不知道,所以致一下歉。遁走…… 第四十九章 被预谋的宫宴(七) 第四十九章被预谋的宫宴(七) 他欠我的,那么我便在你身上加数讨回来。很公平,是不是? ------程诗诗。 夜已深,微凉。 天牢。 万籁俱寂,静得几乎能听到牢中女子绵长平稳的呼吸。 席心缈慢慢打开微阖的双目,双眼无波的扫过周遭的一切。 嘴角的弧度浅淡的几欲让人察觉不出,没想到她与这牢房还是挺有缘的,她与皇室的牵扯还真是剪不断了。 上一次,是齐澈出手助她,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他将她再次送了进去。 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她她也会做出这般决定。所以,她不反抗。 算算时间,已是快要将近午夜了,新的一天马上就要来了。那么对她的审讯,也快了吧。 眸眼望向深幽的暗道,就连她也是置身于黑暗中,无法忽视心里那一抹淡淡的失望,他怕是来不及在三天内赶回来吧。 分别已是三日,约定期限已到,他却没有出现。说不是失落,连她自己也骗不过去。 收回视线,微拢了下双臂,这天牢内果然是让人很容易觉得孤单啊。 黑暗中,似乎有一声叹息从远及近传来,宛若有穿透前世今生的力量一波波旷缈的传递到甬道黑暗尽头的天牢内。(.) 猝不及防的,周身已被温暖覆盖。还有那熟悉的味道,强有力的心跳…… 待席心缈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紧紧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微怔下动作已经在意识之前做出反应。 黑暗中,女子敞开双臂回抱着男子,以一副乖巧的样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难得一见的柔顺,她只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微低的头刚好看见女子侧脸下的微笑,本是因为看见她怕冷的动作而紧抿的唇在女子如此依赖在自己怀中时愠意早已消了大半。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想你了。”略显低沉的温润,他的话永远浸透着蛊惑般的魔魅。 感觉到腰间愈加收紧的力度,席心缈唇角上扬了几分,隔着柔软的衣料蹭了下脸,找寻最舒适的位置。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你眯眼打盹开始。”水冽寒的话依旧平稳,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得意。 怀中的人一滞,那么说刚刚她那活像被抛弃的怨妇般的哀怨也被他看到了?! 紧接着便是一记力道不大不小的一拳,“既然早来了还躲在小角落里不出声,偷窥很好玩啊!” “还有,那叫沉思,沉思懂不懂。” 毫无被揭穿的不自然,席心缈吼得理直气壮,虽然她那时确实是差不多要睡着了。 “那样很容易得风寒。”将自己的披风盖在女子身上,替她系好,“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水冽寒的声音已经有种宠溺的无奈。 “不是有你嘛!” 席心缈呲牙,答得流畅且自然。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如此依赖他么? 似乎,真的挺不赖呢! “你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恩,走吧。” 水冽寒轻轻刮了一下女子的鼻梁,牵起她的手就要走,手心那微凉的温度不禁让他皱了眉,脸色也有些微微下沉。 “去哪儿?” 席心缈一脸的不明所以,在傻傻的被牵到早已被水冽寒挥开的铁门前急急停住,才恍然道: “我还不能走。” “有我在你一切都不用担忧,只管跟我出去就好。” 水冽寒转过身,用几乎能将她溺死的蓝眸与之对视,却得到女子坚决的摇头。 两人陷入无声的对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寂暗中再次响起一声轻叹,透着无尽的包容的无奈。 水冽寒的表情终是松动,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就算不是她做的,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好像遇到了她,他总是妥协的一方。 “阿琼,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如果……”他微微一顿,“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冒险,好吗?” 覆上他紧贴在她脸上的手,席心缈终是笑着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保证,一旦有任何的危险,马上找你做后盾,杀无赦好不好?” 终是敌不过女子讨好般的笑靥,水冽寒凝着的脸出现裂缝,随后便是云销雪霁后的光芒万丈。 “你呀----”他笑着摇头。 …… 席心缈抚着刚刚他留给他的披风,眉眼渐弯。 一瞥头瞅见那被他掌风轻松挥落的铁锁,铁门也打开着,想起破坏者已经一脸从容淡定的走了,不觉星目中璀璨点点。 大概,她是唯一一个自觉遵守牢狱准则的重犯了吧,真是教育的好~~ 她且犹自沉浸在方才的一幕中,远处的甬道,有一点亮光慢慢驱散周边的黑暗,慢慢的,照亮这里。 席心缈敛起了笑意,侧目视去,看向来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牢头老刘一边执着灯笼,一边震惊于这里的变故。 在看见席心缈还是乖乖的站在里面大呼了一口气,幸好这个朝廷重犯没有潜逃,不然他这个狱卒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松气之余还忍不住惊疑,他明明是一直守在外面的,这锁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 “来人,将她带走。” 一出声老刘才猛地想起身后还有一尊后宫来的大佛,连忙恭敬的退至一边,额头已经忍不住冷汗连连,希望不要被牵连。 “凭你们,也配?” 微微上扬的语调,席心缈斜睥着走近作势要抓她的两名侍卫打扮的人,眸中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两名侍卫被席心缈森冷的目光恐吓住,一直隐逸在后的身着斗篷的人上前一步,在席心缈面前撩下帽子。 “席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席心缈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程诗诗的心腹。 “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着知道什么?” 低笑出声,席心缈歪着头反问。 “席小姐,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主子叫我带一句话给你,对于形势,她自问没有你看得清,难道,你就没有想问她一些问题?” 喜儿看着沉思的席心缈,也不着急,站在那里静等着。 “走吧。” 然后,她听见那个女子如是说。 ---- v./v_show/id_xm帮个忙点点呗~~ 第五十章 淑儿之谜 第五十章淑儿之谜 我是谁?这个谜底终于撩开了一层薄纱了么?尽管,它还是被层层浓雾包围着? ------席心缈。 席心缈被带去的地方是一个她以前从没去过或者说是听说过的地方。 不同于地牢天牢,这里,她隐隐感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禁锢。 所谓牢者,不在囚人而在囚心,说的,便是这里了吧。 浑然天成的山洞错综复杂的隐逸在各处,说是万窟也不算过分了。 阡陌交通,物语相闻,耳边还透着那千回百转后吹来的风,清新,自然。 在最自由的地方囚禁着自由,可望而不可即。非囚心一词而不可解。 石洞天然向内凹陷,加上特意用千年玄铁打造的牢门,几乎已经与岩石融为一体。 这里,才真正是囚禁人的地狱,像天堂的地狱。 一个深宫中鲜为人知却一同伴随着这个王朝存在至今的又一个隐秘。 想不到她席心缈居然也能获此殊荣,只是这样偏离她本愿的一步步深陷,将来可好脱身? “噔噔噔----”玄铁牢门在机关的触动下迟缓且钝拙的下降,在双方之间将界限划定。 “席心缈,你只管在此等候,我家主子自会来见你。” 隔着根根下降的玄铁,席心缈环胸眼神淡淡的视着她,嘴角的浅笑带了丝嘲讽,不语。 喜儿皱眉,她似乎是对这很放心,言语中的不满也明显了几分: “你不用想着玩什么花招,这里从不被外人知晓,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 见她依旧不答话,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的喜儿直恼火,从鼻子里更出一声不屑后转身离去,慢慢消失在弯弯曲曲的通道中。 直到人影再无,牢内的女子终是敛了脸色。 漆墨般的眸眼如鹰隼凛冽犀利,微眯着眼,淡淡扫过周遭环境。目光所及处,更觉此处荒凉空寂。 难不成她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贵客? 思及此,一声仿佛不是来自她的轻叹飘散在空气中,和着风,一同被送到了各个通道。 “小女娃子,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哦!” 一声突兀惹的席心缈马上警觉,这里居然还有人!?方才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若不是他主动开口…… 还不等她出声,那头已经率先打断,“别慌别慌,你看你看气息都乱了吧,好不容易来个人跟我做做伴被我吓死了多不值得!” 那边中气十足略显苍老的调笑如一阵阵热浪滚滚而来,连带着,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气流被一波波震了过来。 高手!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认知,而且肯定至极。 只是……她微蹙了眉,这里囚禁的已经不是一般的朝廷重犯了,他,又是因何原因来此的? 而且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个老者…… 刚刚被他窥探出内息,此时的席心缈已然镇定下来。 冷然开口:“被一个无聊的老头打断,换做是谁都会不淡定的。” 眼,却是朝那边视了去。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随即便是一阵响彻整个石洞的爽朗笑声。 “哈哈哈,好,女娃子果然不一样,想不到这齐国现在的女娃子都有如此胆魄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老齐家的男人若是见着你这女娃子也该退位让贤了。” 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却是真实可见的。好个直爽洒脱的老头! 也不推让,却是另觅话题,“齐国?莫不是说你不是齐国人?” “呸,老夫自然不是这狗屁的齐国人,齐至人想关我,好,老夫倒要看看他的命硬的过几时!” 若有所思的飘过那里,“他死了。” 席心缈的语气不悲不喜,宛如就是在陈述一件寻常至极的事。 “你说什么!”意外的接收到那头的惊愕,她继续补充着: “明宣帝二十四年,明宣帝驾崩,七子齐澈登基,号明崇。” 席心缈简明扼要的将那日的风起云涌概括,往事如风,既然过去,就没有追逐的意义,心境平复后,谈何波澜? “死了?死了?都走了啊,一个个的,竟然全都不在了么?天下之大,是不是只有我一个老头子还在这世上……” “命理定数,一抔黄土埋白骨,死得其所,何哀何叹?繁衍覆灭,不过轮回二字,世人执着,何不看开任自逍遥?” “任自逍遥,任自逍遥……” 他喃喃,倏地豁然开朗般彻笑,“好哇,想不到老夫还不如一个女娃子看的透彻明了,这女娃看的老夫好生欢喜!” “敬谢不敏。” “哈哈!”那头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摩挲声响,不用猜也知道是那怪人在兴奋的来回走动。 “小女娃,你叫什么,老夫要收你为徒。” 席心缈不经意的将视线掠过那里,却见那人已经现身在铁栏杆处。 看见他的“尊荣”席心缈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花白的散发蓬头盖脸,衣衫褴褛。根本分不出前后面。可是她分明感受到一抹精光射向这里。 “赶紧说话呀,老夫可不轻易收徒。” 虽看不清他散乱的头发下是何表情,但是那语气,分明就是指责席心缈的不识好歹。 “在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要告知自己的姓名,这是基本的礼貌。” “嘿!”怪老头搓搓手,扒拉了下头发,铁链马上又叮叮当当的发出响声。 “都好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号了,让老夫想想老夫叫什么……” 看着一会沉思一会踱步的老者,这如痴如癫的模样叫外人看去无疑就是个被关押了太久的疯老头。 “想起来了!”一声惊呼引回了她的注意,“老夫当年在道上混迹的时候大伙儿赐了个名,女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为子就是老夫了!” “哦~~”席心缈如雷贯耳般的上扬着声调,随即的,“不知道。” 万般皆静…… 别怪她,她是真不知道,不过自称是无为子的老头就不淡定了。 “哼哼,女娃,老夫可是告诉你了,现在该你了吧。”那赌气的样子分明是个讨不找糖吃的小孩。 也不隐瞒,也因着心里对他的那份欣赏,席心缈淡淡道:“席心缈。” 刚一报出口,那边的气压一下子诡异起来。 “你说你姓什么!?席?哪个席?” “你认识席傲天?” 亦是察觉出了其中的古怪,席心缈心中突生了一种猜测,他一定认识席家。 闻言一震,无为子连忙伸手将遮盖在面前的厚厚头发撩开,一抹利光像厉剑般射出,犀利的审视。 纵然历经过无数风雨,但席心缈还是被那双隐秘的眸盯的冷不防一寒,尖锐警觉的刺目。 她眼见着那双厉眸中的阴鸷审视在惊疑中慢慢转变为不敢置信的惊喜希冀,似乎还充斥着莹莹水光。 “淑儿?!你是淑儿!” ---- 回手机尾号是7386的筒子,我考试还没有考完…… 恩,还是那句话,更新还是会有的,日期还是不确定的~~ 接连下面的三周,虫子我会在考试和实训中度过,忙~~ 回手机尾号是9430的童鞋,谢谢你的赞美呀,好话我听着都很受用~~很高兴你喜欢这本书呀~~ 回‘彩虹糖的梦’兄弟,你砸钱砸得太猛了,让虫子很是受宠若惊呀。你这个票贩子呀,请容我在这里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泛滥了~~ 如果各位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的,口水的吐槽的拍砖的都可以在留言处告知虫子,那里我每天都会遛遛的,至于回复都是放在一章里回的。 报告完毕! 第五十一章 师公?师傅! 第五十一章师公?师傅! “我不是淑儿。” 席心缈心中亦是波澜一片,不过面上还是忍着没有露出端倪,在那且惊且喜又马上黯淡下来的沧桑浊眸中她还是忍不住告知,“淑儿是我娘。”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关于淑儿的,关于她自己的秘密,将会有一个重大的突破。 “她……” “她死了,我一出生她便死了。” 席心缈知道她说的这话有歧义,淑儿的死因一直是秘而不宣的隐晦,她虽没有说谎但是却将人误导到淑儿难产的死因上。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不过,她不想解释。她虽相信他知道一些内幕,但并不代表她会将一切全盘托出。 终究,她是不愿轻信他人的。 很显然,无为子没有发觉她的意图,只是略显失神的喃喃: “十几年了,她竟然比老夫先走了十几年了么?罢罢罢,前世因,今世债,不堪重负那便放手了罢,被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该解脱了,该解脱了……” 似叹似惋,席心缈不明白他那七分哀恸中夹杂的三分欣慰为何而来,她直觉的想要一探究竟。 淑儿的死,他听了很意外,却又不甚意外。诡异,古怪,叫她眉间的突起愈加明显。 “你与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沉默中她率先将静窒打破。 无为子将眸光悠悠的转了过来,对上她那略微警戒防备的黑眸,历经尘世的双眸透射处莹莹淡淡的沧桑与洞彻,还有,那宛若对待亲人晚辈般的慈爱? “孩子,关于你娘的一切,你爹怎么跟你说的?” “无可奉告。” “呵呵,是无可奉告还是无话可说?” 一句道破! 席心缈倏地一脸凝然,他浅笑着,嘴角自然的牵起,像是对一个小辈的宠溺。 “哎,像,真像,你与你娘的性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席傲天这个老古董,除去死板和冥顽不化,对你娘却是极好的。”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你娘的一切,就说明你爹没有透露过你娘的丁点讯息。至于为什么,呵呵,我想他还是为着你娘的考量吧。淑儿果然没有看错人。” 席心缈静静听着并不表态,心里却是赞同他的观点的,她的老爹确实爱着淑儿,深爱着。 这份爱,也一度让她动容着,时间越久,便越深浓。 “女娃,你不是要知道你娘的一切么?” 闻言,席心缈淡淡的抬眸一扫,眼含询问。 “叫声师傅来听听,老夫就告诉你。[.超多好看小说]” 嗬,本性又暴露了。 也不答话,只是唇畔的弧度扯出了几分未名的邪肆。 无为子被席心缈的眼神慎得慌,低着头抠着手指踢踏着脚下的铁链,发出当当的声响,将他的自言自语模糊了去。 “现在的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老夫好心收徒却落得遭人嫌弃的下场,真是世风日下啊!得意什么啊,若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叫老夫一声师公呢!给你便宜占也不要,淑儿的女儿没有她聪明……” 不过,这自然没有逃过耳力极好的席心缈。 没有错过无为子喃喃自语中的关键词,席心缈倏地肃然出声: “你说什么?淑儿是你的徒弟?你竟然是她的师傅?” 是的,席心缈不能淡定了,若照这样的话,于情于理,她的确该是喊他一声师公,可是…… “哎哎哎!你那是什么表情,该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吗?” 那头的老爷子也不淡定了,铁链的摩挲之音显示着主人此刻的激动。 “老夫告诉你,当年有多少英雄豪杰魔头首领想要拜在老夫门下,老夫都没有答应。却唯独收了你娘这个女弟子,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如今她的女儿难得被老夫瞧上了还摆谱,真是师门不幸啊!” 这番话,老爷子说的的确是实情,但是他喊得也有一点心虚,因为当初收淑儿为徒还有着另一层原因。 作为命定的载体,他是作为淑儿的守护者存在的。直至她的命格由新一轮命格代替…… 不过师徒多年,他自是像生父般疼爱着他这个得意弟子的。可惜,她去得早。 如今,这个新命格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淑儿,原来冥冥之中,你已经将她送到为师的面前了……这一切,你看到了吗? 微怔之余无为子收回情绪,看着隔着栏杆的席心缈,心里涌上许多莫名的情绪:心酸的,惆怅的,欣慰的……终究化为一抹长叹,道尽玄机,却是旁人不解。 “孩子,异域未必不风情,你明白吗?” 浑身像是触电般一震,眼里已经是瞬息万变。 “你知道?”看着眼前像是先知般存在的老者,席心缈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 “如何不知呢?”老人惨淡一笑,眸中却已是释怀,“一切早已注定,只不过我们都是在按着它的旨意一步步前进罢了。” “注定么?”真是让人深感无力的词。 “是啊,注定,注定老夫会收淑儿为徒,注定淑儿以死为代价将你带来异世,也注定-----”他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今日你与老夫的相遇。” “女娃,你不吃惊?” 似乎是对席心缈的略显平淡的表情有些惊疑,按理说,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那你说,我应该是怎样的表情?” 一记调笑后,席心缈像是失去力气般的倚靠在后面的岩壁上,“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也不是唯一一个,若每次都吃惊一次,那我不累死?” “老头,我累了。你知道吗?”被所谓的命运捉弄过多次,她已不愿再花费多余的气力。 “……” 看着那个闭着双眼的女子,眉宇间的淡淡神色叫他读出了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行至枯木般的苍老与怆然。 忽的觉得命运对她有些残忍,心下恻然。 “孩子,命运无常,凡事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总还有一丝转机。你既然能来,又如何回去不得?” 罢罢罢,既然是有缘,泄露点天机又如何? 反正,他大限也将至,倒不如帮这个未来的小徒孙一把,也算是对逝去的徒弟的告慰。 ---- 我还是要考试~~还是实训,三周后放假~~会抽空写一点的。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五十二章 唤一声师傅 第五十二章唤一声师傅 眼皮下的间或轮动,泄露出心底那仍不愿就此罢休的执着。 是,她不否认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心里那隐藏已深的触动。 不然,她从未放弃对归去之路的找寻又是为的什么? 席心缈的些微变化没有逃出无为子的眼睛,他再接再厉: “丫头,你我有此因缘,你娘本就是投在老夫门下,老夫膝下无女,孑然一身,你娘的存在着实让老夫体会到了为人父、为人师的天伦之乐。 你是她的孩子,老夫也想为她再做点什么。你若不愿那老夫也不强求。” “只是孩子,老夫接下来要做的事你可不要再拒绝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席心缈微皱着眉睁眼,循目视去,却猝不及防的全身僵硬,像是被一阵气流包围着禁锢着全身,无法动弹! 大惊,在看到无为子盘腿踞坐合掌运气时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 “你在干什么!” “不要说话,静心凝神。老夫要把毕生功力全都传授给你,这样,也算是对徒儿的些许告慰了。” “快住手!你会死的!” 席心缈的话说的极其艰难,全身只感到热流般的暖意,血液澎湃。 隔空输功的境界只有真正出世的高手才做得到,这不仅极其考验输功一方的深厚内功,而且还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而且中途不得有任何的停顿,直到输功者-----油尽灯枯! 无为子没有理会,倏地用力合掌再向前打去,一阵更强大的气流震的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栏杆铮铮作响。 完成最后一个收尾,他慢慢收掌。 感觉身体恢复了知觉,还来不及将丹田处的热气调和,席心缈一步跨到铁门边。 “你没事吧?” “咳咳----”回答她的是像陈年胡琴拉扯的嘶哑苍老声,“丫头,老夫已经将毕生一甲子的功力全部传授给你,心愿已了,以后,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耷拉着头,似乎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 那头陷入的沉默却是让老者再次调笑出声,不过话到了嘴边,也是有气无力。 “丫头,老夫知道你不愿受这功力,我都要死了,你就当是为了圆老夫这个心愿吧,况且,你不是惦记着回到你的那个异时空吗?相信老夫,它会帮助你的。” “你……” “生死轮回,凡无例外。丫头你且记住,若要回去还要寻得落雨之魄,鲁国,你去鲁国找。至于你要的答案,你会知道的。” 老人的声音沧桑暗哑,每一句话都在燃烧着最后残余的生命。 席心缈抿唇,黑曜眸中灿夺星辰的闪耀,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润泽。[] 终于,“师傅。” 一记话落,她已然双膝跪地,朝向那个仅与她初识却为她付出生命的老人。心甘情愿。 短暂的静默后,一记嘶哑的长笑划破长空,“好好好-------” 笑声传荡在冗杂的甬道,长久不息。 只有那个跪着的女子知道,那个老人,她的师傅,已经去了。 深深的凝着那岿然不动保持着盘踞的老者,晌久,席心缈收回视线,起身。 马上的警觉的扫向一边,加了一甲子的深厚内功,她的听力也跟着灵敏了许多。 隔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暗黑的甬道一头慢慢隐现出人的轮廓。 “席小姐一切安好?” 面对一脸笑靥的程诗诗,席心缈的表情有着了然。 见席心缈不答话,程诗诗也不恼,自顾说道: “大难当头,纵观天下,大抵也只有你这般不知死活了吧。” 贵妃华服裙摆曳地,悠然雍容,她一步步踱近,从容不迫。眼,却不曾离过铁牢内的女子分毫。 “席心缈,希望你待会还能这般淡定。” 狐疑转头对视,黑曜眸子在与面前女子的对视中慢慢失去焦距,模糊,昏暗…… 嘴角牵起的弧度带着嘲讽,眸中,已是阴暗一片。 “来人,将人带走。” …… “哗!” 当头冷水浇下,嘤咛中,席心缈悠悠转醒。 视线慢慢聚焦:陌生的石室,封闭阴暗,形色不一的刑具齐全的撂在石壁边,不远处两边火把呲啪作响,诡异的跳动着,映衬着十八般刑具似明未明,鬼魅丛生。 挣扎了下,才发现手脚已经被禁锢在十字架上,冰冷生硬的铁铐磨得人生疼。 “嗬!”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似是嘲解。 想不到一向自视谨慎的她居然也会有一天在阴沟里翻船。 纵然是存了分小心,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程诗诗居然会催眠术! 思及此,眸色倏地深了。 学士千金,当朝贵妃,居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一个程诗诗就已经藏的如此之深,恐怕,她身后的人才是她日后真正要担忧的。 “到现在了还有心思神游,看来我真的是低估你了。” “当朝宠妃居然会催眠术,这的确叫我有些意外,我感慨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席心缈抬头,语含调笑,神情无不自然,只是黏在脸侧的湿发叫她微微皱了眉。 看着已然没有任何威胁的被禁锢着的女子,那恣意嚣张依旧,程诗诗的眼尖锐了几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的谈话。 “催眠术?你说的可是摄魂术?你居然知道,这点也倒叫我意外。” 微微挑眉,不甚在意,人为鱼肉,何妨开诚布公? “据我所知,此术并非齐国所传。难道,是你背后之人教你的?” “你很聪明,不过----” 程诗诗话锋一转,眉梢一扬,“你不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关心一下你的现状吗?” “说的也是,难得栽一次,你应该会更珍惜才对。” 点点头,席心缈无不理解的说道,心下冷然,想转移话题,好,她陪她。 “那么,你想怎么对付我呢?” 她扬眸灿笑,却换来华服宫妇森冷目光。 她提唇,直视着她,眼中,是覆灭一切的滔天恨意。 “席心缈,这次,我要把你欠我的通通加倍讨回来!” ------- 继续回复:回手机尾号5211的童鞋,第一次写主要是想以大团圆结尾的,所以不用担心,最后肯定是皆大欢喜的。 还是那句话,随便什么想说的都在留言区里说吧,我都看得见的~~ 还有断更很久了,被编辑逮到了~~会抓紧时间写的,接下来席心缈要受苦了,然后开始异国之旅,剧情已经过半了哟。 最后一句,看见那些并没有因为虫子断更而放弃追文的筒子,真的很窝心啊,有你们懂我,真好~~ 第五十三章 折磨 第五十三章折磨 “席心缈,你想不到吧,今日居然会落到我的手中。我发过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女子的眸倏地凌厉射向那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快意,“没想到啊,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程诗诗的威胁似乎并没有吓到席心缈,虽被禁锢着,只是那嘴角的笑弧依旧张扬,在程诗诗看来,极尽讽刺,宛若是对一个跳梁小丑做出种种幼稚无知举动的嘲笑。 “你笑什么!” 那样的笑,她觉得刺眼,心中更是不悦。 席心缈只笑,却是不语,她越生气她便越笑的恣意。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无疑更是激怒了那身着锦衣的美艳女子。 “啪!” 清亮的一声脆响。 “这样呢,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我记得上次你便是这样打得本宫的吧。” 看着那脸被自己打偏扭向一边的女子,手掌更是火辣辣的灼热,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俯视看她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受宠若惊了?” 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扭过来与自己对视,嘴角那抹鲜红叫程诗诗上扬了菱唇,却在女子眼中那依旧清冷轻蔑的黑眸中凝固了笑意。(.) 那样的眼神,那样俯视万物的姿态,那不可一世的傲然,看着她眼中的自己,她读出了可笑。 可笑?!她凭什么笑她,她凭什么! “不准那样看着本宫,听见没有,不准,不准!” 程诗诗反感至极的甩开手,将自己的脸别向一边,似乎是抗拒着什么。 “不准?是不准还是不敢?恩?贵妃娘娘。还是----朱雀?” 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泛着钝锈的咸涩,微哑的嗓音,透着某种诡异的平静。 本想笑,可是扯动了已经高高隆起的脸颊,抽痛,咧开的嘴便多了份狰狞的扭曲。 “你!” 程诗诗马上惊愕的睁大了眼,透着某种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 “你这么意外?看来我的猜测对了。” 眼中掠过一记幽深,隐于暗处。 “你诓我?”看着席心缈那了然的样子,程诗诗猛地警觉上当。 “那也要你配合不是吗?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呢。” 席心缈虽是平静的说着,可是任谁也不敢忽视眼里那骤然凝聚而成的凌厉与尖锐,似要将人吞噬殆尽。 之所以这么肯定的猜测是因为刚刚水冽寒来时告诉她的一个重要讯息。 怜星教除教主、尊者外,还有四个在教内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玄武、白虎、青龙、朱雀。此乃怜星教麾下四大护法。 其中朱雀又是位女护法,平日里也深得怜星教主的器重,经过阿寒的一提点,她竟才猛地警觉程诗诗的不简单。 刚刚的试探,无疑印证了她的想法。 那么,从最开始的婆婆之死,后来的冰凝,再到现在的再次入狱,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者说,她背后的那个教主的计划了。 思及此,眸色忽的深了。 似乎是察觉到席心缈神色的变化,程诗诗反倒没有了刚刚被看穿的惊诧,神色尽敛后,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只是看着席心缈的眼神,逐渐涌现出了深深的嘲弄与讥哂。 那是一个胜利者睥睨失败者的眼神,似乎在她想来,再适合不过。 击了击手掌,自然的牵出一抹笑,似是赞赏。 “席小姐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她走近,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也更衬得这里空寂。 “为什么?” 席心缈沉着声,无不冷然。傲然抬头与她对视。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不可遏制的仰头狂笑起来,金钏碰撞的声响更为剧烈。 眼角似乎笑出了泪,笑声却戛然而止,程诗诗倏地一挥手臂直指着她恨至骨髓的女子,无不憎恶道: “因为我要你痛,痛至骨髓,痛至血脉,我有多痛,我便要你加倍的痛,席心缈,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你罪有应得!” 看着席心缈紧抿不语,程诗诗不甘,继续道: “知道那个老太婆是怎么痛苦的死去的吗?你说,要怎么折磨一个人才能让痛苦发挥的淋漓尽致呢?绝望之前的希望,从希望再到彻底的痛苦的死寂。漫长而煎熬,看着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呐,哈哈!” 瞥了一眼十字架上双手紧握成拳女子,那股狠劲,似要挣脱铁铐将她撕毁的恨意,程诗诗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恨吧,只有她的恨才能消她的心头怒火。 “嗬,你还真可怜。为了一份求而不得的卑微的爱,你做这么多可有挽回那男人一丝丝的回应?” 不料听到此话的程诗诗突然像是被人触犯了禁忌一样,顿时失色。 这根刺,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她以为小心守护着不去触碰便不会伤,没想到如今却是被外人这般赤?裸而直接的摆在眼前,如此难堪! “闭嘴,你给我闭嘴!” 失控般的抽起一根皮鞭猛的朝女子挥去,“啪啪---”,力道猛烈的都能引发石室内一阵震颤。 “怎么,恼羞成怒了,呵呵,程诗诗,你的能耐就如此而已么?” 忍着火辣钻骨的痛,席心缈将嘴咧的更开更大,“你深爱的男人,一直苦恋着的男人若是知道你这样的一面,你说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不是脑残,再这样毒打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她欠她的,留着一口气,她自会讨回来。 “哼,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自是知晓席心缈话里的含义,程诗诗冷笑一声收回鞭子,指馥轻抹下沾染在皮鞭上的血渍,像是欣赏般的慢慢捻抹,眼却是厉了起来。 “席心缈,你知道吗,恨你的人还真是不少,接下来,就慢慢的等待另一个人对你的折磨吧。” 成功的看见席心缈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程诗诗笑开,“出来吧,接下来的好戏就由你来上演了。” 吃力抬头,阴暗处她看见还有个人影正慢慢隐现…… ----- 放假了,回家了,我要抓紧赶工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有事请留言呐,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哈! 第五十四章 毁了你 第五十四章毁了你 “是你?” 早该料到的,原来,她们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一伙的了么。 怪不得……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不过,你也没有机会吃惊了。” 话落,黑暗处的人影慢慢隐现,直至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 行至程诗诗身旁停下,雷青青冷着一双眸子视着对面的女子,她的身后,便是她的侍婢云儿。站在那里,亦是一脸冷然。 看着昔日骄傲如凤凰的女子落得如此下场,大感畅快之余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复杂,还没有理清那丝复杂来自何处,一声冷笑已经突兀的将其思绪打断。 “席心缈,看来你得罪的人还真的不少呢,仇家不断。恐怕你是来不及等到向我报复的那一天了。”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露出洁白的牙齿阴测测一笑,自有一股阴森的味道。 “你---” 程诗诗被噎的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狠狠的一甩袖口,面目微微狰狞。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希望你到时还能笑得出来!” “雷小姐,”她转头继续对雷青青道:“如此,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恩。” 雷青青点头示意。[.超多好看小说] 眼若有所思的飘过,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别过眼,最后狠狠瞪了席心缈一眼,摇曳离去。 没有错过程诗诗临别前那古怪的动作,席心缈循着她刚刚的目光视去,视线却不期然撞上雷青青的愤恨双眸。 心下暗哂:看来还有的受了。 想想也的确够纳闷的,怎么这些破事倒是接二连三的找上她了,觉得委屈的应该是她不是吗? 大概是发现了已经沦为阶下囚任人宰割的女子如今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神游太虚,雷青青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悦。 “席心缈,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我说过,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哭着向我求饶。” 雷青青的话,阴狠而决绝,却换来席心缈似是自嘲般的一笑。 “恩,看来你的诅咒应验了。” 老爹啊老爹,当日你求她饶雷青青一命,如今却是挖了个坑填埋你亲生女儿的么?更可笑的是,这个坑还是她亲口答应埋的。 皓子说得对,她果然不适合做好人呐…… “哼。” 雷青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对她的话不予置否。 “既然我已经‘死到临头’了,那么你是不是让我死的更明白一点呢?” “怎么,想套我的话?” 雷青青冷冷扯唇,“不过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也活不久了,就当是临死前让你做个明白鬼了。” 席心缈虽笑着,但那表情看去,实在没有多少笑意。 没有人发现,那笑背后的诡谲阴暗。 “看见我并没有如你意料般的出现在随心阁而是与程妃一道,你意外的是不是这点?” “是,这点,我的确有些意外。” 席心缈盯着雷青青的眸,大方的承认。 见此,雷青青满意的点点头,“那时我的确是故意引你出来,也的确是想去随心阁。不过中途却被临时告知去程妃的寝宫。她说那里一切已经打点妥当,就等鱼儿上钩。” 想起那日她拦下自己时的情景,雷青青眸中划过一记幽深,意味不明。 “没想到你倒是真的上钩了,之后的一切你便都知晓了。” “她(他)?” 席心缈蹙眉,难道就是她看见的那个通身煞气的人?或者,根本就是幕后的主使? “至于她,”雷青青敛了神色,抿起嘴,“你没必要知道。” 连她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在这场局里,席心缈是棋子,她何尝又不是? 不过,只要能达成目的,何必拘泥于过程,就算,被利用! “嗬----”实在忍不住嗤笑出声。 “席心缈,你现在不过是阶下之囚,有什么资格狂妄!” 看着那恣意依旧的女子,雷青青忍不住大吼,那副嘴脸,她看了便心生厌恶。 “凭你比我可怜,凭你比我可悲,凭你爱的男人只爱着我,这些够不够?” 她冷睥着那与失控的野兽无异的女子,表情无不讽刺。 “你怨我、恨我,这些都无所谓,辜负了你义父的心,也怨不得旁人,谁叫他瞎了眼还拼死叫我饶你不死。” “哼,饶我不死?席心缈,认清楚现在的形式,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不是?” 似是被人捏到了痛处,雷青青的脸变得扭曲,“比你可怜怎么样?比你可悲又怎么样?很快,这一切苦难终将是会过去,因为今日,我要你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席心缈的日子里,我相信,这才是美好的终结!” “你以为只要我死了,他就会看你一眼?” 她冷哧,嘲笑她的无知。 “就算得不到他又能怎么样?我说过,我得不到的,谁也别妄想能够得到。哪怕是毁灭!” 她的脸忽的变得狰狞,狠厉的视向席心缈。 捏起女子的下巴强行与之对视,语调倏地变得飘忽,诡谲未明。 “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张狐媚的脸迷了他呢?” 斜牵起嘴角,透出一抹阴森。 席心缈不觉蹙了眉,心中暗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脸侧,那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肌肤,从脸颊到脖颈,冻彻到心脏。 “这张脸,的确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品呐,毁在我手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席心缈,求我啊,你求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呵呵,雷青青,你果然是笨得无可救药了,他爱我,早已是注定的事实,无关容貌。就算毁容了又如何,这辈子,你永远都是个演独角戏的可怜虫。” “闭嘴,你闭嘴!” 像是失控般猛地一扬手,手中的匕首随着飞舞,尖锐的刀刃狠狠的划过女子的左脸。由下巴延伸至眼角,长且深的一道血口。 血,留了一地,汩汩的蜿蜒流淌…… 似乎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雷青青也惊呆了。 “砰当”一声,匕首落地。 “我―我只是想吓吓她的,我没想这样的,云儿,她是不是死了?” ----- 哦呵呵,我把美女给毁容了~~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 第五十五章 是死是活 第五十五章是死是活 “小姐莫慌,她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倒是云儿这丫头不见任何慌乱,拍拍雷青青的手背以示安慰。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雷青青的手还是有些微抖,怕,她是怕,不仅怕被她毁容的女子,更怕的是那个男子日后若是发现了……她不敢再想去。 看出了雷青青此刻的逃避与犹豫,云儿握紧了她的手。 “小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她日前是如何的羞辱于你,而姑爷又是因为她而对你百般不待见。她们凭什么这样对你,而你又凭什么受这样的委屈?” 看见女子有些动摇了,云儿继续道: “既然程妃将她交予你处置,她自是难逃一个死字。你又何必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啊,小姐!” “你说得对,”雷青青怔怔着似已回神,喃喃,“云儿,我真的受够了。他的冷漠他的熟视无睹我真的受够了。全是她,席心缈!” 女子的语调忽的狠厉起来,“只要她不在了,我也就彻底的解脱了。我就不相信,一个死人还怎么跟我争!” “席心缈,一定要死!” 说着。雷青青抓起刚刚掉落的匕首就要朝席心缈的心口刺去。 “小姐且慢!” 云儿一把擒住雷青青就要刺落的手。 “云儿,你这又是做什么?” 雷青青不解,微怒的瞪道。 “就这样让她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什么意思?” 她锁眉,静待着云儿的解释,忽的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同了,她就是自己熟悉的心腹云儿? “席心缈害的小姐这般,云儿连日来看着小姐所受得煎熬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抽其筋扒其骨而后快。” 云儿恶狠狠的说着,雷青青的眉头果见舒展,眉间的疑虑也消的无踪。 “倒不如将其捆绑附上巨石投于深海之中,来个尸骨无存。这样一来,日后有人问起,死无对证,就算是怀疑也轮不到我们头上,又能除去此女,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得云儿此言,雷青青大喜,“好丫头,这么好的点子你也想得出来,甚好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如此就有劳小姐暂且回避,这些事就交给奴婢了,奴婢保证定将此事处理的不留丝毫痕迹。” 微一鞠身,云儿恭敬道。 雷青青不疑有他,看了看那十字架上了无声息的女子,回过头来对她点点头。 “好吧,记住,速去速回。” “是。” 送走了雷青青,云儿这才挺直身子向那被禁锢的女子走去。(.好看的小说) 偌大的石室,充斥其中的,是浓浓的血腥与仇恨,挥之不去…… 星夜下,高墙头,有一人独立。 举目之内,唯此独尊。 拽紧了左胸口的衣襟,微微喘息后,水冽寒重新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只是眉头不展,深邃蓝眸中凝聚着一丝凝重。 心口似乎还滞留着刚刚的疼痛,眼望向皇城的方向。 这种感觉…… 眉峰一拧,足下轻点,犹如鬼魅暗影般迅速消逝在本就寂静的夜空…… 同一时刻,那本赶往楚国的马车内。 “停车!”突兀的一声低喝,紧接着便窜出一个身影。 “吁----嘶----” “太子,太子,您要去哪儿?太子!” 众侍卫眼看着那一路飞奔而去片刻不见踪影的太子,杵在原地急的一个个干瞪眼。这好端端的,太子爷发的又是哪门子的疯? 另一边,楚隐皓却是施展起轻功马不停蹄的飞向他刚刚辞别的地方。 他神色凝重,眼却不曾离开过心系的那方。 不知怎的,心中突生起一股怯然,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思及此更是加快了速度,拳不知何时早已收紧。 女人,是你出事了吗? 天牢。 “人呢?” 水冽寒侧目质问,声音冰冷的早已让人忘了动弹。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男子的身后,倒地的老刘扑腾着双腿将自己早已疼的麻木的身体挪到石墙上,颤巍巍的挥舞着双手,眼里无不恐惧。 “说,活;不说,死。” 水冽寒的眼已经转为阴鸷,他在忍耐,克制着体内叫喧的杀虐,她还在等着他。 老刘一怔,随即更是睁大了眼,他的话他丝毫也不怀疑。这男子,他从来都没见过如此叫人心魂俱颤的恶魔般的人啊。 如何不惧怕,如何不惊恐。 “小的只知道犯人被程妃娘娘的婢女带走了,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啊,真的,小的若有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只话落,他便觉得来人幽灵般的不见,双腿不受控制的巨颤着,裤裆处濡?湿一片,空气中那股羞人的气味还在弥漫…… 刚出天牢,便见齐澈急匆匆的赶来。 衣裳微乱,一路甩开了宫娥太监老远。 还不等齐澈相问,却遭到水冽寒抛来的警告。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齐澈一怔,随即皱眉,他自然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如此上心? 如今他竟如此焦急,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正待要追,入眼处的另一个来客叫他收了脚。 “是你?”他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废话少说,救人要紧。”果然出事了么? 楚隐皓一刻也不敢耽搁,几天的路程紧缩成片刻,可见其赶的紧急。 压下心中的不悦,足见轻点,两人如飞鸿般朝着先前离去男子的方向追去…… “冽寒,去绝顶峰,她在那里。” 楚隐皓在水冽寒身后大喊,那个男人,发疯一般的在前头乱窜,早已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闻言。前头的水冽寒一震,随即调转,转瞬不见。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楚隐皓表情凝重,侧目对身边的齐澈道:“会是那里吗?” “除了那里,朕想不出还有别的地方。”齐澈抿唇,眸眼肃杀。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绝顶峰 众人到时,所见之景不由得叫人倒吸一口冷气。 挥之不去的血腥钝锈味,入目处的满地的鲜红,石壁上溅起的血渍,被动过的刑具…… 那个先到的男子如一尊石像般立在那里岿然不动,好似一下子被抽尽了气力。 第五十六章 生死不明 第五十六章生死不明 “怎么----会这样?!” 艰难的挪动脚步,楚隐皓的话说的尤为吃力,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所见一切都是幻觉。 这样,她便不会有事,是不是? “人呢?你跟我说人呢!哑巴了!” 猝不及防的转身拎起齐澈的衣襟,楚隐皓的眼似乎能喷出火来,那样子,分明是要将其生吞活剥了。 齐澈却像是失了魂一般不见任何的反抗,看到这一切他也傻了,呆了。他的震惊也绝对不比他们少。 才几日光景,怎么会有如此巨变?! 她在哪儿?是死是活?无从得知,无从得知啊!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痛恨自己过,这一切来得太快,快的任何人都措手不及。 谁来告诉他,他心爱的女人到底身在何方? 猛地推开犹如得了失魂症般的男子,楚隐皓怒火难消。 谁能想到,堂堂齐国的国主竟有如此失魂落魄模样? 头转向那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过话的男子,想要出声却发现如鲠在喉,竟是发不出一个词。 只能静静的视着,不敢打扰。 男子灵玉般的手慢慢的抚过那粗糙的泛着血迹的十字架,却被那断落的青丝缠住。 微颤着手,将那断落的发丝缠于手心,收拢,握紧…… 眸中的星点化为坚定,她说过不会再离开,他信。 所以阿琼,等我! 看着那犹如神祗般的男子再无任何留恋的离开,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 回过神,楚隐皓的眸转为邪佞,那是绝然不同于以往的另一个他,一个深藏的未来君王。 齐澈还记得他离开时是这样说的,他说: “以此血誓,终有一日,吾将率领百万雄师挥军而上,那时,定要血染你大齐江山!” 他怎么回应的?他忘记了,抑或是早就麻木的不知有无回应了。 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人问清楚。 人在做,天在看,或许是她隐藏的太好,或许是他被蒙蔽的太久,不过这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程诗诗,因为我的犹豫与愧疚,纵容了你太久,现在纵使已经迟了,我也要代她向你讨债! …… 皇宫 沐月殿 屏退了众人的大殿此时静谧的像一座冷宫,几乎连根针掉落的声音也能听得见。 程诗诗咬唇,娟眉紧蹙,一双美目早已泪湿梨花。 “皇上为何宁愿信一个外人的谬论也不愿听臣妾的解释?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在皇上眼里,臣妾竟是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程诗诗,你还要骗朕到何时?之所以屏退众人便是顾及你的最后一丝颜面,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如此,那臣妾便要谢谢皇上的好意了?”程诗诗笑出声,自有悲凉,“只是不知皇上一口咬定一切是臣妾所为,无凭无据,皇上可否讲明让臣妾死个明白?” “程诗诗,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么?还是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晓?” 齐澈怒极反笑,冷哧一声凑近她面前,天生勾魂的桃花眼中此时跳动着诡异的花火。 “你要理由,好,朕便给你理由。” “她入塔盗药,黑衣人是你;她受害入狱,栽赃是你;至亲离去,下毒者是你;冰凝意外,主谋是你……现在,更是因妒生恨,除她而后快。你说,朕说的是与不是?” 他擒住她的双肩,使劲摇晃,“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朕明明已经娶了你,封你为贵妃,富贵权利,三千宠爱在一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怒吼,她逐渐变白的脸色却叫他怒火升得更厉害。 “你---都知道?”程诗诗怔怔,口齿有些僵硬,忽的展颜一笑,风华绝代。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对你嘘寒问暖的是我,对你不离不弃的是我!对你痴心不悔的依旧是我!” “为你,我假扮皇后射杀太子;为你我处心积虑的搜集战报;更是为你,我甘愿没有骄傲没有自尊的守着这一座空坟!” 程诗诗失控般的吼完,整个人瘫软在地,兀自痴笑。 “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能有什么不满意?我爱的男人爱着我最恨的女人,情何以堪!你是我丈夫啊!” “就因为这样,你容不下她?种种伤害,种种阴谋,仅因为如此?” “这还不够吗?席心缈抢了我的爱,霸占了我的丈夫,这一切难道不足以让她消失吗?” 程诗诗抬眸,看着已经是咬牙切齿的齐澈,笑的无不黯然。 “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光环,全是她一人的。别人的眼里全是她我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的眼里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她席心缈何德何能,值得让你们一个个围着她团团转!” “你嫉妒。” 反观程诗诗的激动与歇斯底里,齐澈已然冷静下来,那种置身事外,宛若一个陌生人般漠然。 “是,我嫉妒,我发疯一样的嫉妒。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将席心缈碎尸万段,不得超生。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啪!” “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诗诗捂着脸,一边狂笑一边质问,“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打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齐澈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眼中再无任何的愧疚,“朕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弥补朕那次对你的伤害,可是现在朕才发现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是错的,错的彻底。” 他凑近,在将要贴上女子的唇时错开停至女子的耳廓,他轻声呢喃,样子亲昵,像是情人间的亲密呢喃。 “程诗诗,你知道吗,因为你的无知,你将会付出史无前例的代价。” 闻言,本是瘫软在地的女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中已是一片骇然。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求求你,再给臣妾一次机会,放过臣妾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呀!” 紧拽着龙袍死也不肯松开,就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怎么会忘了,面前的这个君主,何尝不是一个修罗,其中利害,她怎么现在才看清!? “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一次又一次,你视若不见。现在还谈机会,你不觉得太晚了么?” “我不杀你,相反我还要留着你,但我永不会碰你。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如何彻肤的思念着一个永不能得到的女子。我要你做齐国最尊贵的皇后,同时也注定是全天下最悲哀的女人。我痛,我要你比我更痛!” 狠狠甩开女子的手,齐澈走的毫无留恋,从此,再无任何情分! 只是,伊人可知? ------ 第三卷宁负如来不负卿部分完结。 第四卷莫失莫忘敬请期待 第一章 沧海遗珠 第一章沧海遗珠 日落西斜,天际余辉不散,映红了满江河水无际。 粼粼波光,闪烁迷人眼。只只渔船,摇曳满载归。和着渔歌,披着柔软的光影在徐徐驶进的小渔船中结束一天的劳作。 鲜红的江面在渔民身后慢慢暗淡,欢歌笑语中他们结伴离去,各自归家。 海风起,沙鸥鸣,浪拍岸,更添寂意。 礁石上有一人独坐,独自望江,观其背影竟是寂寥。 二狗子出来寻到她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般情景。 面朝大海的她,些许发丝在风中肆意,而女子岿然不动。 仅仅是这样一幅画面,他也觉得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画卷了。笔墨难以描述的美丽。 她似乎与生俱来一种能力,神秘,却又让人不自觉的宁静,只觉祥和。他没读过什么书,也说不出什么有涵养的赞美之词,但是看着她,他觉得已经足够阐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事物了。 纵使一身粗布麻衣,他始终不能将她与这小岛上的村民归为一类。 或许气质这东西,大抵就是指这样了吧。 看着她的背影,刚想叫出口的话不自觉的卡在喉间,抿起嘴,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坚韧。(.) 她常常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独自望江,似要穷尽海的另一边。更或者,她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她自己恐怕也没人知道了吧。 而他也没有打探别人的习惯,各安天命,他只要顾好自己便可。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觉天色已暗。 猛地回神,正巧对上女子正回过头看来的动作。 绝美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条蜿蜒且长的伤疤。完美,不复存在。 那条疤,像条蜈蚣盘踞在左半边脸上,从下巴延伸至眼角,阴森可怖,可极尽鲜明的是,她的另一边脸却是美得让人窒息。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就那样赤裸裸的在她脸上一展无余。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那道疤,若是没有那道疤……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明白,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她,藏的很深,一个谜,一个永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接触甚多的谜。 强压下女子直视过来时心中的激荡,二狗子面上漠然,“回去吧。” 明明是一个女子,可是那莫名的强大气场还是让这样一个渔村长大的十岁孩子有些惧意,尽管,那个孩子装着不害怕。 没有错过男孩在看向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怜,女子眼中无波,利索起身,随手拍了拍身走下礁石。 在经过男孩身边时微微停滞,这时间持续的很短,几欲让人发觉不出。 男孩看着只管往前走的女子,微微皱了眉,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一路小跑着超过本在前头的女子,然后再放慢脚步改为走。 而重新落在后头的女子,也不在意,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更准确点说,是自她从这个小渔村醒来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看着面前那小小的有些倔强的身影一路引导着她此时需要归去的地方,不外露的细心。她眸光微闪…… 这便是她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地方。被抛入大海,被海水冲到这个不知名的小岛,若不是她用龟息大?法护住心脉,若不是被这个叫二狗子的男孩救起,世上,恐怕真的要多了一个叫和琼的魂魄了。 是,她活下来了,在许多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的绝境下活下来了! 安心养伤,静心等待,她不急,有些事,必须得慢慢来。 “吱呀”一声,席心缈回神视去,却是前头的少年推门进入了一间搭建简易的木屋。 一入屋,海腥味便冲鼻而来。 粗糙的木桌上摆着的那永不变更的咸鱼终于让席心缈微蹙了眉。这该死的咸鱼…… 她自问不是一个挑剔之人,尤其还是在一个闭塞的以打渔为生的小岛。 但是身处在这个孤岛上,她已经连着吃了一个月的咸鱼,从最初的淡定到现在的嫌恶,她真的已经忍到极限了。 好似没有看出女子的嫌恶,少年面无表情的自顾坐到桌前,伸手就要去抓自己面前的那条小咸鱼,至于那条稍大一点的,像是刻意为某人留着。 深呼了一口气,席心缈一个跨步向前只手一抬握住了那就要碰到咸鱼的手,刚一触碰到,那纤细的骨感马上让她松了力道,好像她再稍微用力一点,那骨头便会被捏碎一般。 二狗子完全没想到本是杵着不动的女子突然有这样的动作,竟是被吓的忘记了反应。 之所以这么吃惊,还是由于这还是他们相处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以往对她不爱搭理人的认知。 呆呆的瞪着对面的女子,一张瘦黄的小脸有着绝对的惊诧。 “跟我来。” “……” 见男孩傻傻的不知答话,席心缈只当是他吓傻了,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腕就要出门。 若再吃咸鱼,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变成咸鱼。 身后突生的一道阻力,她滞了脚。 “去哪里?” 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赞同。 席心缈挑高一只眉,回身看向他。 “天天吃咸鱼,你不想换换口味么?”这个孩子,果然不一样。 再没有等他回答,牵起少年的手便出了门。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星辰漫天,闪烁明灭,如洗碧空下,有一处山间却是星点不灭…… “呲啪----” 柴火燃烧的正旺,火红的焰火映衬的两个一大一小的人脸红扑扑的,夜间风大,不过围着这篝火,好似两个人都不觉得冷了。 “喏。” 将烤好的一只兔腿递给那个从被拐过来便不再开口的少年面前,可是对面的小孩好像并不领情。 “怎么,我比兔腿更好看?”她托着下巴笑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席心缈本是无心的一句调笑却是让对面的少年立马像触电般一震,迅速扭转了头,那扭向一边的侧脸上那涨成猪肝的血红还久久不散。 第二章 以为冰冷 第二章以为冰冷 席心缈这次的耐心出奇的好,竟也是举着插着兔腿的树杈不准备收回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孩能撑到什么时候。(.好看的小说) 双方就那样僵持着不语,其间只有火苗偶尔发出的爆破声,更添这里的安静。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良久,男孩终是为难的挤出了一句,女子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慢慢有了笑意。 “恩,我知道。” 看着那终于抬头与她对视但脸上红潮仍未退去的孩子,或许是黑夜的缘故,让他栗色的眼眸此时有了如漆般黑眸的错觉,夜空下,火焰照耀中,他眸中星点璀璨,竟是有夺目的光彩。 那一瞬,从看着自己倒影的眸中,她觉得似曾相识…… “其实,你一点也不丑!” 像是鼓足勇气般说出,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将头缩下,不敢再看女子的反应。 深埋的头下,只有他知道胸膛里的那跳动是如此剧烈,几欲跳出喉间;也只有他知道,那句话,是他在用仅剩的自尊与倔强在宣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女子知道他的知道…… 嘴角自然的牵出一抹浅笑,却是发自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恩,我知道。”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抬头,却不期然撞进了女子含笑的眸,不觉有些看痴了,不知是因为女子的笑靥还是女子刚刚的回答。 在男孩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的放大,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吃吧。” 摇了摇手里的树杈,看着男孩终是默默的接过,席心缈会心一笑转头继续烘烤另一只还未熟的兔子。 狼吞虎咽的啃着兔腿,少年的眼却不曾离开过对面的女子,焰火扑闪映照着女子的脸或明或灭,她的表情依旧淡漠,已经找不出刚刚笑过的痕迹,专注的翻滚着手中的树杈,不觉他的审视。 热腾腾的肉块进肚,全身被柴火烘的暖暖的,看着她的脸,那条疤依旧显眼刺目,他竟觉得异常柔和。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流窜全身,滋养着心田。他知道,那就是他渴求了十一年却从未得到的东西-----温暖。 嘴里突然多了咸涩的味觉,他不敢惊动她,润湿的双眸中,女子的倒影已经变得模糊,他只想深深记住她此刻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他的眸中,脑中,深深,深深…… 一番果腹后,席心缈身靠一粗大的树干,头枕着双臂,微眯着眼,一派悠闲。(.好看的小说) 挑开一只眼看了下不远处那依旧坐着不动如山的小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凝着一张脸。 唇角微勾,复又眯上眼。 与世隔绝的小岛,连身处哪国都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靠打渔为生,完全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从未有人离开过这片海域,她怎么漂到这里来了? 思及此,她睁眼,却不期然望见夜空一闪而过的一颗流星,刹那不见。 没由来的一阵寂然,眸中泛起萧索,抬手静视着拇指处的扳指,执着如他,是不是还在找她? “你想离开?” 突兀响起的话引得深思中的席心缈一个激灵,想起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放下手,她寻眸视去,少年已经起身,站在原地并不走近,只是静静的盯着她,层层隐藏下,她还是发现了那不明显的一丝受伤,还有小心的脆弱。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细如尘,磨难给了这孩子太多的成长。 过早的抬起生活的重担,这些年他便是一直这样熬过来的吧。 才会造就了他坚忍内敛,成熟稳重却也极其小心的性格。这样的孩子极其自尊,自尊的有些自卑,喜欢独自躲在暗处舔舐伤口,极度缺乏安全感之下,喜欢把自己隐藏。 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与过去的自己有一瞬的重叠,原来,她也是这样的人么? 见女子不答话,少年眼中划过一抹急色,只是面上仍倔强的忍着不把真实情感流露出来。 “这里终年闭塞,村民们出去打渔也只是在周边海域,根本出不去的,以前也有人试过,但是都被海鬼抓去了……” 他神情忽的变得有些激动,还想再说不料却被女子笑着打断。 “哪有什么海鬼,好了,回去了。再不回去可真要露宿山头了。” 起来拍拍身,牵过男孩的手往回去的山路走。 男孩怔怔的被牵着手,低着头沉默地跟着。 “真的有海鬼的,我姐就是被他们抓去了。”栗色眸中快速掠过一记惊恐,转瞬不见。 手中那似是挣扎的骤紧的力道让前头的席心缈停了脚,回头却见男孩像是犯了错般低头,她静默着,眸中闪过千般思绪。 忽的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放于男孩的头顶,“原来是一个胆小鬼啊!” 席心缈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嚷嚷着,难得的展现了恶趣味的一面。 “我才不是胆小鬼!” 赌气的抬头瞪眼相视,眼中的惊慌无踪,没有拂开头顶的手,更不曾松开那紧握的手,只是对视着表达着不满。 席心缈哼哼着收回手,转过身继续牵着一脸别扭的小孩只管走。 “通常胆小鬼都不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我才不是!”她只一话落便马上遭到身后男孩赌气似的的反驳。 “看吧,你果然是。”她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牵起的嘴角。 “我不是!”他撅着嘴,却没有发现抓着她的手已经紧的不能再紧。 “男子汉大丈夫,承认自己是胆小鬼有那么难么?” “哼,有男子汉承认自己是胆小鬼的么?” “……” “小鬼,你知道指出大人的语法型错误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吗?” “什么是语法型错误?” “语法型错误就是……嘿,你别挑开话题。” …… 高月下,暗夜中,一对身影结伴而走,大手牵小手,一路争论着,不休。 今夜,他们都说了太多的话,一个有心,一个顺意,为了共同守护那片小心与脆弱。 夜色在他们身后朦胧,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三章 被欺负 第三章被欺负 日落苑 竹林 林海中景物依旧,还是那熟悉的通天绿意,只是,少了其原主人的竹林,多少显得几分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 尤其,是当那个清瘦颀长的背影独立在密林中之时,这份孤寂,便愈加渗透人的心骨…… 摊开手掌,一缕青丝贴于手心,男子垂眸不语。 空气中似乎还余留着这发主人的淡淡香味,叶子摩挲间,似乎也还能听到女子的轻声低喃。 只是…… “阿琼,你在哪里……” 散在风中,这样的叹息瞬间被飘洒湮灭,似乎从未出现过…… 手中的幽冥剑被紧紧握着,剑眉习惯性的皱起,淡漠一切的冷眸中在望着面前那孤单的瘦影时有着难言的复杂与触动。 小姐出事的这些天,那个男子便一直不眠不休的找着,但是几乎是所有的海域都寻遍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累了,便站在这竹林里静默不语,一站就是一整夜,然后,便又是毫无收获的去寻找。 那份坚持,让他看了感动,也为小姐能得到如此良人而深深欣慰着。 但是若是小姐看见公子这般,定也会心疼的吧。 楚公子早已回到楚国,也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但他隐隐感觉,他不会善罢甘休,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毕竟,他也是小姐的至交好友,怎么会坐视不理? 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影再次微微放长了呼吸,如鹰厉眸中一闪而过了阴鸷。 程家上下被血影楼血洗一空,任何伤害小姐的人,他发誓绝不会放过一个! 那日,他以楼主的名义下达了一道命令:程姓者,杀无赦! 于是,小姐失踪的当天晚上,他以鲜血杀戮的方式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场杀戮,全部的血影楼暗卫都出动了,月色下的鲜红,淹没了死寂的生命,归为冰冷的终结,格外的凄艳。那晚,也成为了每个血影者的一段永不磨灭的记忆。是仇,更是恨! 他不知道血洗程家为何没有朝廷的人来调查,好像特地是为他们准备一段血祭似的,屠杀过后,风平浪静,就像石沉大海般激不起丝毫的涟漪。 不过,他又何须在意?若是还找不到小姐,他发誓,所留的鲜血远远还不止这些。 不仅是他,楚国太子,还有面前的那个男子,都不会放过他们。 眼静静的凝着那清瘦背影,嘴已经抿成一条直线,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肃杀。 若他出手了,才是一切都没有挽回的时候了。 但愿,那一刻永不要到来…… 未知小岛 松开手,将叶子放于海中,看着它顺着海流慢慢飘向远方,席心缈站起身,眼锁着那不断远去的叶子,那上面,画着只有他与她才看得懂的三毛画像,希望,它能代她走出这片海。 自从知道了出这片海域的艰难,每日,她便会来到海边往其中放上一片画着三毛的叶子,又是十天过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一阵潮水涌来,浸湿了她的双脚,微凉的触感让她回神。 回顾这与世隔绝的闭塞小岛,席心缈又想起了那倔强的恩人小孩。 一直以为他孤身一人,没想到听那日他失口说出的话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在他说他姐姐被海鬼抓去至今音讯全无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丝不对劲,但是具体是什么那时又说不上来。 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村里的渔民说起过他姐姐的事,加上她又不喜与陌生人交谈,这事儿也一直没有机会弄清楚。 想起那小鬼讳莫如深的样子,好像极不愿意提起他的姐姐,所以他不说她虽是心有疑惑也是一直忍着没问。 罢了,她现在自身都是问题了哪还有精力去挖八卦。 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撩于耳后,不经意间碰到了脸颊上那长长的凹凸感,一滞,随即淡然的放下。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夹杂着一丝挫败。 她虽不是极重容貌之人,但是换谁的脸蛋被毁成这样还能找出一个像她这样比较淡定的且不寻死腻活的人恐怕也少了吧。 想不开是谈不上,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的吧。 打人不打脸,那个暴女雷青青倒好,还真的下得了狠手,直接给毁了。 暗骂一句“赌你月姨的”,席心缈的恨从来都是摆的很明显。 来日方长,到时她定要找她算总账! “嗷―嗷嗷---” 沙鸥在海面盘旋,天色渐渐暗下,眸光轻轻悦动,抖了抖衣服,她转身回去,也不知道小鬼将野味准备好了没,这几天她的伤基本好全,顺便打了些野味换换口味,至于厨子的活计,她就是主动烤了一次兔腿后便全交给小孩负责了。 …… “小鬼,小鬼?” 刚到所谓的“家”,席心缈就没有发现男孩的身影,将屋子里里外外都瞧了个遍也是毫无所获。 这让席心缈微蹙了眉,这么晚了,他还会去哪里? 墙上挂着的猎物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么说从她出去那时起他就根本没有回来过,这个渔村虽是不大,但是若涉及到后面的后山…… 席心缈正想着,突地防护性的只手一挥,却是将投来的石子儿一掌打出,“咚!”的一声,钉在了外边的泥地上,形成一个猫眼大的深坑。 她凝眉,看向外面恶作剧的那群小鬼,不语。 没想到席心缈会有如此功力,那本是起哄玩闹的一帮小孩被那突射过来的石子儿吓了傻在那里忘了动作。 尤其是那投石子儿的小胖,刚刚那石子儿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脸颊而过,耳边似乎还有呼啸的声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看见席心缈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竟“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哇!丑八怪欺负人,丑八怪欺负人,娘说了你和狗杂种一样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扫把星,呜呜呜……” 小胖跌坐在地上扑腾着双腿撒泼,小胖手抓着弹弓抹着眼泪,脸上弄的全是泥土,他也不管,只知道一个劲的叫骂着。 “他在哪里?” 她沉着声,不怒自威,吓得周围的孩子竞相逃窜。 第四章 残酷真相 第四章残酷真相 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有什么样的父母,如此没有教养! 大概是发现身边的小伙伴全都逃的没影了,小胖也感觉到了害怕,抽抽噎噎道: “狗---”但是马上又在席心缈凌厉的眼神后瑟缩改口,“二狗子在---在山上。(.好看的小说)” “回去告诉你的父母,若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全家剁碎了丢在后山喂野狼。” 对付这种玩闹的小孩,永远不要想着所谓的仁慈。 狠狠的丢下警告,也不管那被吓得脸色惨白甚至连哭都忘记了的小胖,席心缈飞身赶往后山…… 后山。 一群孩子正在狂奔。 “噢噢……跑快点,再跑快点!” 四五个小孩一齐拉着一根草绳,在山间的道上跑得正欢。而他们的身后,二狗子单只脚被草绳绑着,挣揣着双脚,却是挣脱不得。 头发散乱,满身泥土,衣服也已扯破,后背早被粗粝的地面磨出了血,一双手在抠地面时磨破,却还是死死的咬着唇瞪着前面不知停下的同村的孩子。 纵使被欺负,那一身的倔强永远不会消减,只会愈挫愈勇,这个倔强且骄傲的孩子,比任何一个小孩甚至大人还要坚强隐忍。[.超多好看小说] 痛楚,磨难,永不能使他呼一声不满,默默承受,不管多大的屈辱还是打击,都掩盖在那双倔强不屈的双眸下。 “噢噢,狗杂种被绑起来了,狗杂种被绑起来了……” 小孩们蹦着脚拍着手起哄,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每群孩子里面都会有个发号施令的人,这里,那个长的最高的孩子就是这群孩子的头。村里的孩子都叫他霸王李。 他抓着草绳,走近二狗子身边一脚踩在他身上。 “恩----”一声隐忍的闷哼。 “喂,狗杂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说着,他像是好玩般的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去撩拨那躺在地上的少年,故意挑弄并乐此不疲。少年紧闭着眼喘着粗气,却是不语。 “最近一个月,我爹出海打渔收成老是不好,害的我出去玩被骂,我娘说了,全是你家里的那个丑八怪害的。一个狗杂种,一个丑八怪,就是你们害的我爹出海捕鱼不顺利的,你们是灾星!” “灾星,灾星!” 刚一话落,没想到那本是跟死狗般任人打之骂之的少年却突然弹开了眼,像是疯狗般发起了狠,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扑向比他高一个头的霸王李。 “不准你骂她,不准你骂她!” 他掐着他的脖子,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凶狠,那眼神,分明是要将人啃噬殆尽。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傻眼了。 他们想不到平时闷不吭声的狗杂种发起狠来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狠样! “我---我就骂她,丑八怪,丑----丑八怪,扫把星……” 霸王李脾气也上来了,也不顾脖子被掐着,憋红着脸叫骂着。 两人到底是力量悬殊,霸王李猛地一使劲,骑坐在他上头的少年被狠狠推倒在地。 身下的少年狼狈起身,恶狠狠的瞪着那想要挣扎起身的少年,拽紧了手中的草绳,众人意会,纷纷去拉。 二狗子刚站起的腿猛地一个开叉,倒身又继续被拖曳着。 “你不让我骂,老子偏要骂,丑八怪,扫把星,丑八怪,灾星!” 他一路跑着,叫着,故意作对。 怎奈少年一路挣踹着双腿反抗也是无用,只不过,那双眼不再是无谓,而是满目的愤怒与仇恨。 小孩们继续跟着起哄,路间有一块凸出的尖石块,霸王李像是故意经过它,加快了速度。 眼看就要撞上去,千钧一发之刻,“咻!” 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绳子断了,前头的人因为惯性倒了一地,那霸王李被压在最底下,哀嚎一片。 二狗子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女子对背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却是知道,是她救了他。 心,突然回落到胸腔内,从未有过的安心。 席心缈冷着一张脸,像是千年寒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一双眸子已然冷了下来,若是再迟半分…… 转过身,将少年扶起,少年跛着脚却强装无碍的隐忍让她心中一恻,只是声音依旧清冷。 “还伤哪儿了?” 努力靠自己的力量支撑着整个摇晃的身子,默然摇摇头,“回吧,我饿了。” 略带犹豫的牵起女子的手,带着微颤,似要回去。 男孩蹩脚的借口席心缈不忍揭穿,刚要抬腿。 “狗杂种谁准你走了!” 手中那下手剧烈一颤,马上被席心缈握住,搂过那瑟缩的身体,十一岁的身体,太过瘦弱。 怀中人似乎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那看向前方的女子。 “狗杂种叫谁?”她拍拍怀中少年的肩,无言安慰。 “狗杂种叫他。”爬起来的霸王李不疑有他,顺着席心缈的话往下讲,却遭来对方的冷哧。 “哦,原来是狗杂种在叫他啊。” 遭到嘲笑,霸王李红了脸,面上却是更加凶狠,却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丑八怪,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是个灾星,跟他在一起的人都要倒霉!” 见对方不答话,以为是被自己的话震慑到了,他继续得意说道: “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个扫把星,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相较于霸王李的得意,女子怀中的少年却是不可遏制的巨颤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尽是惊骇。 好像对接下来的事极为恐惧,这不禁让席心缈拧了眉。 见此,霸王李不仅不停下反而还越说越起劲,“连仅剩的一个姐姐还是因为救他被海盗给奸?杀了,他只能带来厄运!” 万籁俱寂…… 身世被残酷揭开的少年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就剩没有表情的躯壳。 他一直恐惧的,不愿面对的隐晦就这样赤?裸裸被公开,再也没有秘密了,他是灾星,害死了家人,她会怎样看他? 也会像别人一样嫌弃他、离开他吧。 第五章 她的弟弟 第五章她的弟弟 席心缈静视着身旁的少年,僵硬的身体已找不出丝毫刚刚的生气,那低垂的头再也没有抬起的勇气,全身散发出的灰败死寂在女子眼中,只剩空洞的绝望。(.好看的小说) 她抿嘴,少年充斥其间的不可忽视的抗拒让女子的眉微蹙,抽离了那本放在他肩上的手,熟料那男孩竟是剧烈的一颤,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散落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只留给人一片晦暗。 她,果然是嫌弃他了么? 无力的闭眼,泛开一丝苦笑,果真如他预料的一样,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从来,就只有他一人不是吗? “喂,你是不是也看他很不爽?”猝不及防的一声! 席心缈环着双臂撞了撞身边的木头人,堂而皇之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却没料到身边的人突然像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般猛地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朝大地扑去,席心缈眼疾手快的一把抓回他,“我很大力?” 回归温暖,这样的突变未免来的太快,绝对的出乎意料,二狗子瞪大了双眼看向面前的女子,满满的震惊、不可置信。 “你----” “不是我,是你,怎么样,想不想揍他一顿?我善后。” 女子眼中闪现着跃跃欲试,透着一丝邪恶,眼底,还有那真实可见的冰冷,却是硬生生的将他未说完的话截断。 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卑……因为女子那隐逸的极好的善意,全部瓦解,那个死结,终是打开。 慢慢的牵起嘴角,并无限扩大,在女子的注视下郑重点头,“好。” 谢谢你。他在心底默默念着,将女子的音容笑貌刻在脑海中,此后,用一生的虔诚去珍惜和维护。 不管日后怎样变迁,少年依然清晰的记得,曾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永远圣洁且尊贵的存在于他的心里,为她诺一世痴狂。 女子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算得上粗鲁的动作,在少年看来,竟是比生命还要重要万分的一个存在,那自尊到了自卑的心彻底没有了束缚与羁押,解脱了灵魂。 “喂,丑八怪,你们想干什么!” 本是环胸准备看戏的霸王李收敛了嘴边的弧度,改为一脸的惊诧,显然是还没有消化刚刚他们的话。 那三个字席心缈听着到没事,可在少年耳中却是成了不可触犯的禁忌。 倏地收拢了拳,转身,面无惧意的直视着对面不远处的另一个少年。[]那曾回避闪躲了多年的双眸,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刻再无遮掩的将情绪表达出来,竟是惹得那小霸王一个瑟缩。 周围的小孩早已被这犹如脱胎换骨的二狗子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呆呆的看着两边的反应不敢有任何的打断。 “你骂我,没关系,但是----”男孩话锋一转,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冽,“她,不准。” “哈哈哈哈……”霸王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喂,至于吗?”倏地挑高一只眉,极尽挑衅,“我就是叫了,丑八怪,丑八怪,怎么样?狗-杂-种!” “啪!” 那响亮紧接着“种”字而上,盖过了原先的那道刺耳。 反观席心缈那里,还是原封未动的站在那里,哪有出手的样子? “不好意思,一时手痒。” 席心缈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指甲,嘴边,一抹冷笑陡然划出。 霸王李的头已经狠狠扭向了一边,刚刚那一巴掌,力道绝对不轻,而出手的一方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那句道歉实在见不得丝毫的诚意。 “你!”既惊且惧,眼中还残留着震撼。 席心缈却眉眼倏地一厉,幽冥般消失不见,再细视时那道瘦弱而坚毅的身形已在那口出狂言的少年面前。 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被女子掐着脖子抬起,离地的脚拼死挣踹,脸憋得通红。 耳边,是女子阴森的毫无温度的话:“我最恨比我还嚣张的人,很不幸,你达到了这个标准。” 说到此,无视少年慢慢变得青紫的骇人脸色,忽的勾唇,“明明有千万种不用弄脏我的手且又让你死的方法,可我却最爱掐着你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看你窒息,听着手下动脉一点点的停止跳动,该是多么令人舒畅的一件事?嘘----听到了吗?” 眼中倒映着霸王李惊惧的样子,那临死前的恐惧令女子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眸中冷意更甚。卑至蝼蚁,也敢狂妄? 穿过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孩子,少年微抿着唇,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臂。 “放过他吧。” “不后悔?”她没有看他,却也深知男孩眼底的坚定。 望着女子,他郑重点头。第一次,是为重拾自尊,而现在,是为求情。 就在霸王李两眼一瞪准备归西之时那来自地狱的手毫无征兆的松开了,“嘣”的砸向地面,他捂着脖子猛咳着惊恐后退,对面前的两人避讳至极,那女子,是魔鬼,是修罗! 眼冷冷地环顾过周围那一群瑟瑟发抖的孩子,一双双凝着他们的眼里尽是惧意。 “以后,再不要让我听见不该说的话,还有你们给我记着,”她牵起身边男孩粗糙的手,像是宣告般,“他叫席疏狂,是我席心缈的弟弟。” 整个山间安静了,女子清浅却傲然的表情被他们谨记。不是说笑,而是严肃的警告,那份守护,震撼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紧握的手,少年紧紧盯着女子,微扬的头,氤氲的眸,泛着莹莹水光,从中透出一抹光,璀璨逼人,那是打从心里射出的崇敬与感激,何其有幸! 从来不敢奢望,因为从未有过希望,如今,那份深埋的企盼还是被怜见了吗? 从来不知道,原来幸福可以离他这般近。 席心缈自是不知少年繁杂的心思,见效果已到,拉着眼里同样是震惊一片的男孩走在回归的山路上,留下后面一帮还没有恍过神来的孩子独自品味那平淡却不容忽视的宣告…… ---- 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只要我一虐,你们就会冒泡,啧啧,看来我以后得多虐虐~~高调高调起来!! 第六章 寻踪 第六章寻踪 一路走来,两人无话,回到木屋,已是深夜。(.好看的小说) 相识至今,原来她是叫席心缈么?很好听的名字,回想起刚刚的一切,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今天,谢谢你。”裤脚被拽了松,松了拽紧,沉默的少年犹豫再三,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 谢谢你的解围,谢谢你的维护,谢谢----你的一切。 “恩,还有吗?” 席心缈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相对于他的局促,她显得自然很多。 “还有-----对不起。” 挑高了一只眉,她微露不解,示意他继续。 “我骗了你,关于我姐的事。”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面容倏地变得僵硬,“我姐并不是被海鬼抓去,她----她----” 他拽紧了拳,指节泛白,嘴唇变得煞白,眸中深浓的自责与恐惧让人不忍。 她起身站在男孩面前,表情称得上是漠然,声音依旧清冷,“想哭的话就哭吧。” 闻言他浑身一震,静默了片刻,突然猝不及防的撞进女子的怀中,双臂紧箍着女子的腰,却是闷声不语。 被少年突然的撞击撞的一个摇晃,稳住身形,伸出手,最终抚上少年的肩,似是安抚般的拍着。这个孩子承受了太多,是该宣泄一下了。 “爹娘死了,是---是我克死的,就连一直照顾我的姐姐也被、也被……好多人,来了好多的人,拿着刀,死了好多人。下了好大的雨,血,好多血,姐姐没有衣服穿,都被撕裂了,身上好多血。他们在笑,姐姐在哭,可是在看见我时,她却笑了。” 男孩的话没有停下的痕迹,如决堤洪水不可制止。 “是我,是我害死姐姐的,她用死换回我的活,却再也不管我了。” 腰间被紧紧的箍着,那力道,深怕一松手便会失去一切。 她静静听着,他的隐瞒,他的自卑,通通都知晓了。 他这样直接的方式坦白着,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与你无关,你活下去,才是他们的希望。” 席心缈放轻了声音开导,宁愿编织一个没有血腥的梦,活在一个惨白的谎言里,自欺欺人。他的逃避难道不正是他的重视他的在乎?这个孩子,太苦。 “可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们说得对,我就是灾星,就是灾星……” 少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无法自拔,席心缈皱眉拽紧了他的双肩强迫与他对视。 “小鬼你给我听着,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他怔怔视着女子的黑眸,里面的深浓像是一个蛊惑人的漩涡。平时经常透着笑意的眸此时却是带着郑重的严肃。 “真的吗?” “相信我,你活下去,他们在天之灵才会欣慰。” 见男孩的表情终是松动,席心缈微缓了语气,“好好活着,告诉他们,你可以活得很好!” 少年盯着女子半晌,眼中水汽弥漫却是被少年强忍着不愿落下,可在眸中那两行热泪终于肆意出眼眶时,“姐!” “我在。” 搂着怀中痛哭的少年,席心缈终于展露出笑容。 “姐姐。” “我在。” …… 男孩哭了很久,那声姐姐也叫了很久,席心缈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应着,心中如释重负。 他的结,总算彻底解开了。 简易的木屋,暗夜外的清冷月华透过木窗照射进来,撒在那对相拥的姐弟身上,道不尽的柔和绵意…… 万里之外的皇宫。 沐月殿。 “皇后娘娘,子时已过,您早些安歇吧。” 闻言座上的美艳女子却是一震,绝美的妆容掩不去那嘴边噙着的嘲讽,“皇后娘娘?连你也要如此么?” 听得此话喜儿面色煞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只是万望娘娘保重凤体才是。” 程诗诗像是没有看到磕头的喜儿,眼环顾过这空荡荡的宫殿,随后才悠悠道:“起来吧。” 缓缓起身,拂开了忙来搀扶的喜儿,在倒映着自己影像的巨大落地铜镜前站定,看着里面一身凤袍尊贵不凡的女子,她眼露疑惑,这---便是齐国最尊贵的国母了么? 看着看着,不觉的恍惚了,那日他的绝情还历历在目,他的话,就像是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剜的她生疼。 他说要她做齐国最尊贵的女人,一国之母,他果然做到了。 一个在外人眼里无比尊荣的身份,在这深宫中竟是连一个小小的宫婢都能随便欺负的可怜虫!除了喜儿,这偌大的宫殿可还有任何生气? 尊贵的身份,华美的服饰,宏伟的宫殿,她只觉无尽荒凉。没有丈夫,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了基本的尊严,她这个皇后果然是在他预料中的成了天下最悲哀的女人! 在寂寞中孤独终老,这便是他对她的惩罚吗? 那个女人一死,他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么?她的家族被一夜灭门他不管;白洁临死之前想见他最后一面他不去;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被他狠心禁锢在佛堂不得踏出一步。 他竟是如此生气!连丝毫的情面也不念。为了那个女人,他们所有人都是罪孽深重的罪人,所以,他要穷尽一切手段为她报仇么? 兀自溢出一声浅笑,接着便狂笑不止,被组织抛弃,被他废去了武功,如今的自己与一个废人有何不同?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席心缈终于死了! “哈哈哈,她死了,她终于死了……” 铜镜前,那眼角笑出泪的女子极尽张扬,宽大的凤袍下,那瘦削的身子震颤的厉害。 传出殿外的,只有那张狂不灭的笑声,湮灭在风中,却自有一股萧瑟…… 日落苑。 夜尽天明,当远处的最后一条黑边被天空中不断趋近的青白驱散之后,又是一夜过去。 只是竹林中独立的人,依旧是那一个寂然的身影。直到----- “主公,有小姐的消息了!” 静默中的男子忽的一颤,睁开了眼,绽放出不属于世间的绝代风华! 枫雪飞身至男子面前,摊开手掌,将刚刚寻获的一片叶子展露开来。 男子没有立即发话,深邃的蓝眸却再也不是以前的晦暗,而是徜徉迷离的让人迷醉…… ---- 写的很累,讨要慰问,你们要不要这么低调啊~~o(╯□╰)o,再不给支持冒泡吱声我真的罢工了哟~~ 第七章 找到你 第七章找到你 小岛。 阳光铺撒在海面上,泛起的粼粼波光上星点璀璨,迷离人眼,徜徉而宽广,这里,永远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姐,你还在想着回去的方法?” 身后,席疏狂见着海边的席心缈将一片叶子放在水中,心细如他,自然是知晓女子的想法,遂忍不住出声。 “事实上,我从未放弃过。” 也不回头,女子勾起唇角看着那漂向远处的浮叶,向着身后的人淡淡解释着。 阳光在女子周边镀起了一层金边,散发着柔和温暖的晕光,神圣的不可触摸。 少年微怔,女子回眸,笑着走来,他不觉有些痴了。 “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席心缈揉揉他的发顶,看着那样子颇有当家大姐的范儿,事实上,她确实挺享受当姐姐的滋味。 “恩,恢复的很好,我每日按照你的指示训练,现在感觉身子比以前强健多了,也结实了。” 虽然她教他的一些训练方法跟他以前在一些老人口中听的武功马步什么的完全两样,但是身体不再像以前那么瘦弱却是事实。他的这个姐姐,就如他当初预想的一样当真是与众不同。 “如此便好,你且记住以后每日要勤加练习,等我们回去后,我再为你制订一些系统的训练。[.超多好看小说]我席心缈的弟弟,自然不能被外人欺负了一丁半点去。” 依旧是舍我其谁的狂妄语气,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才能将张扬发挥的如此淋漓且随意自然。 满意的点点头,席心缈收回了手,少年眼中日益璀璨的星点叫她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会给我取‘疏狂’这个名字呢?” 看着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少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席心缈像是猜到他会如此一问的了然一笑。 “你先回答我,这个名字你可喜欢?” 闻言,少年猛地点头。见此,席心缈眼中的笑意更甚,转头视向一望无际的汪洋,迷蒙中闪烁着一抹亮光,黑曜般唯美。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候王,天地任疏狂!人生在世,禁锢太多,保持本心不易,任自疏狂更是难得,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姐姐也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像这两个字一般无拘无束,坚守属于你一人的骄傲。” “坚守我自己的骄傲?”少年喃喃,神情慢慢变得坚定起来,眼中聚起一道光,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成形。(.)忽的弯起嘴角,“恩。”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她对他的每一个期望他也都是努力并完美达到着。 当很久以后他真的如女子预料般成为神州大陆上一个新起之秀,令人且敬且惧并被人尊称为“狂少”时,他仍没有忘记,是这样一个女子,他的姐姐,一手成就了他。 世人皆知狂少清高,殊不知那诗书自华、卓然不凡的男子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想那离去的女子的再度回归。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与女子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眷恋与守候。 女子后来的离去,成了他心中最隐秘且深刻的伤痛,当然,此乃后话。 眼前,少年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望江的女子,坚定着他眼中的信念:此生,永远守护! 轻呼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席心缈转过身,“回去吧。” 点点头,无声的跟上,与女子并肩。从此,他再不是弱者。 没等姐弟两走出几步,眼前突然涌现的人群让二人均是一惊: 几丈之外,村民各个手持鱼叉木棍的将他们团团围住,凶神恶煞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集体冲上去跟席心缈他们拼命似的。 “怎么滴,还玩群殴?” 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自不量力。以前虚弱是因为身体没有复原,如今她的功力早已恢复,再加上师傅传授的内功已被她完全吸收,这群人想联合起来铲除她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命。 “丑八怪,都怪你跟你后面的那个小鬼,一个小灾星还招来你这个大灾星,扰的我们村不得安宁。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众人一阵附和,说的是义正言辞,一下一下的捶着手中的家伙,敲得让人生厌。 眼状似无意的瞥过众人,在见到了人群中那闪躲的身影,沉下眸,看来还没有吸取教训。 旁边的席疏狂自是也看到了霸王李的身影,冷了神色,看着逐渐逼近的众人,眉宇间闪过急色,只是一瞬。在席心缈身边这些天,他学会了很多,其中,临危不惧的淡定已经熟练于胸。 “看来,你并不珍惜我给你的机会。也罢,既然你们要寻死,那么----”她忽的牵起嘴,变得鬼魅无比,“后-果-自-负。” “姐---” “啊狂,今日我便再教你一课,不是任何时候善心都可以发挥作用,有些事挽回不了,有些人冥顽不灵,有时候,杀戮才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以血洗去无知愚昧,以此成长,那样,你才会真正的强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姐姐---从来都不是善人。” 眸中的温度逐渐冷却,她的话并不是吓他,而是作为她的弟弟,他必须要知道的原则。 “我都记住了,姐。” 席疏狂眼中透着认真与誓死追随的决心,并没有被席心缈决绝的话吓退。既然认定了,哪怕是地狱又何妨? “哼,废话什么,今天我们就要除去你们这两个灾星祭河神为村里祈福!” 刚一话落,众渔民持着家伙蜂拥而上,那股狠劲,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绝。 眉眼一厉,刚要运功出手,电光火石间,却有更快的一道气墙以万夫莫当之势迅猛的冲向涌进的村民。 “哄!”的一声巨响,那群来势汹汹的村民连人带兵器被甩出去了老远,应声而碎,而村民无一例外的都吐血不止,倒地抽搐,竟是连爬起的气力都没有。 正当席心缈愣神之际,“啾----”一声熟悉的长啸,划破长空! 心猛地一个咯噔,猛地抬头,碧空上,一只巨型鲲鹏展翅斡旋,来自它背上的那道炙热的视线,仿佛有着穿透前世今生的力量,准确无误的钉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笑了,倾国倾城! --- 你们霸王啊,再低调我真的罢工啦~~~以后上学了虫子我更没有时间如此勤奋的更文了哟~~ 第八章 回归之途 第八章回归之途 “啾----” “神仙呐,是神仙来这里福泽我们这个村了!” 村民愚昧,哪里见过如此罕见的一幕,只道是神仙下凡,竟也忘记了疼痛各个膜拜起来。(.好看的小说) 鲲鹏终是慢慢在这片土地上着陆,它双翅掀起的强劲风力引得飞沙走石一片,席心缈微眯着眼静待着。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后,被村民称为神仙的男子终于踏出了一只脚,落地,无尘。 一袭白衣,尊华非凡,颀长身姿,气质卓然,天然仙姿韵逸,难怪会被认为是仙人! 世上独有的蓝眸独独望着对面的女子,深邃中带着不尽缱绻柔情,一成不变的包容。 他迎面缓缓走来,天地在他身后缩小,黯然失色。 女子淡笑着,从来都知道,他是绝逸天下的尊主。她的他,从来都是不凡的存在。 而此时,绝艳迷离的脸上却窥不出喜色,直觉的让人害怕。随着男子的走近,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向前挡在了席心缈的前面。 席疏狂敞开双臂像护着小兽的母兽,眼中闪过一瞬的颤意但还是执着的不肯退却,略带敌意的盯着对面宛若从画中走出的谪仙。 男子停住脚步,一双蓝眸此时幽深的难窥水色,若有所思的掠过身后的女子,那道疤依旧醒目,刺痛了他的眼。(.无弹窗广告)本就是不蔓不枝的唇抿紧了几分。 停下的脚步再次抬起,根本无视眼前少年的阻拦。 席疏狂一惊,随即冷了眸,看着愈来愈近的男子势不可挡的走近,刚想冲上去阻拦熟料对方却像幽灵般诡异的消失了。心下大骇,直到身后那低沉的声音响起----- “阿琼,看来你要向我解释的还有很多。” 闻言猛地转身,却见自己的姐姐被男子亲昵的搂在怀里,他什么时候绕过他的?! “放开她!” 眼见着少年马上就要拼命的狠劲,席心缈一个眼神马上让他刹住了脚步,只是他眼中仍有不解。 席心缈脸上的笑容不曾减弱,指指身旁的男子,样子无不坦然,“你姐夫。” “额?!” 语不惊人死不休,席心缈向来有这个能力。 三个字,让本是包含警戒的少年吃了一惊,他竟是姐姐的丈夫么?! 水冽寒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好像对她的简洁介绍表示的有可无不可,但那开始上扬并持续扩大的唇角却是真真实实泄露了他此时的想法。[.超多好看小说]微微搂紧了怀中的女子,无声的宣告着占有。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是在讨好他呢,原来她也知道他生气了么。 “小姐!” 还没等席疏狂消化女子刚刚扔出的一记炮弹,身后那略显激动的叫喊又突兀的插了进来。 “冰凝,影,你们也来了吗?” 平日素淡的眸此时却是掀起不小的涟漪,退开男子的怀抱连忙扶起已经曲下膝的冰凝,满满的惊喜。 “小姐,你----” 席心缈脸上的那道疤实在引人注目,冰凝和影自然是看的清楚,再加上席心缈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疤痕便更加张扬的裸露在外。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 席心缈轻描淡写的带过,既然都汇合了,那么也是时候离开了。 众人一致点头,退至两旁。 行至那个还没有从惊愕中回来的少年,手落至他的肩膀。 少年抬眸,栗色眸中闪现着难以描述的复杂,犹豫启齿,“姐---”一分忐忑三分小心。 刚一开口,除了水冽寒之外枫雪等人皆是惊疑,都微微吃惊的望着那瘦弱的少年,刚刚他叫小姐什么? 似是料到了他们的反应,席心缈扭头面向吃惊的他们,面上染上一层柔意,“席疏狂,我弟弟。” 轻飘飘的六个字传到众人耳里,却没人敢忽视其中的分量。 皆已明了。 冰凝与影对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人默契,走到少年面前,弯腰一鞠,恭声道:“见过少爷。” 席疏狂显然没料到二人会有如此的动作,虽然跟着席心缈一路成稳了不少,但是被人如此礼遇,还是被长得如此不似人间般的人物尊称为少爷,这是他从来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局面。 微怔着视向身旁的女子,正眉眼含笑的望着他,眼中带着鼓励。星眸中,忽的涌起某种感动。 手被一阵温暖包围,席心缈略显诧异的望着身边的男子,眉梢染上愉悦,头转向另一边对少年道:“走,我们回家。” 牵起少年,三人越过怔怔不知言语的村民,登上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生。 天际中,那鲲鹏肆意翱翔,瀚海中,那艘游船正扬帆,慢慢远去…… 村民这才魂不守舍的起身,“他们---他们走了……” …… 海浪拍击着浪花,阳光照射下,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闪耀绚丽。 置身在蓝天白云下,感受着和煦的阳光,耳边,是海风拂过脸颊、发丝的绵柔触感,呼吸着绝然不同的清新空气,从未体验过的另一番自由与惬意,不觉让女子上扬了嘴角。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我才能像现在这样紧紧搂着你感受你真实的存在,阿琼,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蓝眸中一闪即逝的恐慌,却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或许是女子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的解释甚至还能如此惬意的享受美景,水冽寒像是惩罚般的咬上女子的耳垂,引得怀中的女子一阵瑟缩。 没有忽略那腰间的手一刹那的颤动,席心缈心间一阵收缩,微疼。 收敛了嘴边的笑意,转头望进男子深不见底的蓝眸,其中倒映着她眼里的心疼与不舍。 “抱歉阿寒,我食言了。”加大了回抱他的力道,不愿找任何的借口,在他面前,她愿放下一切骄傲。 女子真心认错的模样瞬间浇灭了男子眼中那诡异的跳动着的花火,转为夹杂着心疼的浓浓无奈,“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男子深深的叹气,溢出一声挫败,“你知道你失踪的那些日子我是怎样过来的吗?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仅靠你曾经的承诺坚持着不肯放弃,见到你,满腔的喜悦的转为愤怒,你身上丝毫的伤害,都在我这里加倍的疼着。”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置于那跳动的位置,女子垂眸,左侧心口也隐隐泛着疼。 ---- 咋回事,写不出我要的感觉,抓狂!!!/(tot)/~~ 第九章 抽丝剥茧 第九章抽丝剥茧 “阿寒,我……” “谁弄的?”他忽的话题一转,让她有些错愕。 脸侧是来自男子修长手指的温热触感,轻轻摩挲着那触目惊心的疤痕,所有的怜惜从那低低的旷世之音中渗透了出来。 莫名的,心里没由来的涌起了丝丝脉脉的委屈。 原来,她竟依赖他至如斯地步了么?竟像一个孩子般尽数显露连自己都鲜为知晓的心性? 略一沉吟,她平缓道:“雷青青。” 头上边突地没了动静,安静的诡异,却让席心缈不放心的抬头,撞进了那蓝得迷醉的瞳眸,里面的深沉让她的心一紧。 “阿寒,你答应过我的。” 席心缈的话有些答非所问,但是她知道他定是知道的,就如他知道她的一切般。 爱上这个让她心疼的男子,她怎会不知那平静蓝眸下的汹涌波涛?越是镇定,那后果便越可怕。 “一切交给我。” 水冽寒凝着女子的眸,星眸中水烟迷蒙,让女子看不清里面的水色。 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却不得不让女子最终颔首。 看着怀中乖乖点头的女子,水冽寒微微柔化了表情,“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的脸。” 闻言,席心缈扬扬眉,不置可否。 此时她更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现在京城怎么样了?” 似乎是听到头顶一声无奈的轻叹。 “齐澈已经证明你的清白,白洁死了,太后被软禁,程家被血影楼灭门,程诗诗被封皇后,不过只是装饰。看起来,你没有威胁了。” 他用下颚摩挲着女子的头顶,声音低沉清冷,经不起丝毫的涟漪。只是那眸,始终深弥的令人胆颤。 “可实际上,才刚刚开始。” 席心缈意味不明的扯起唇,“猜猜看,我那时被程诗诗抓去时有什么意外收获?” “怜星教。” 水冽寒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眼中刹那掠过一记凛寒,他那日离开不仅是为处理血谷事物,更是因为追查怜星教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随着调查的深入,果然发现其中的不简单。看来,他不得不加倍谨慎了,因为,他输不起。 这下轮到席心缈诧异的扬眸了,口气不免不甘,“你怎么比神棍还神棍?” 本想炫耀一下她的新发现的,可是照刚刚看来,他分明已经料得先机,那份洞悉,让她挫败之余又有些不服气。 看着女子一脸不爽的样子,他脸上浮现笑意,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可是我好想知道你的发现是什么,说给我听听,恩?” 赌气似的抓下他的手,握于手心,一转身背靠在他的怀里,二人一前一后的相拥着望海。 “婆婆的死果然是程诗诗干的,那日你对我说的猜测是对的,程诗诗的确是怜星教的朱雀,不过我好奇的是雷青青那时是怎么跟她搭上关系的?或者说,雷青青跟怜星教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抿起了嘴,她陷入了沉思。其实古怪的地方还有很多……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谁?” 她倏地提起了兴趣,难不成这个iq难测的男人又有什么发现? 只见水冽寒高深莫测的一笑,“小隐隐于市,真正的隐者往往都是在眼皮底下。因为普通,因为平凡,因为低微的不起眼,所以我们一直忽略了。这时候,往往需要另一双眼睛去看。” “另一双眼?你是说----直觉?” 她的回答换来身后的男子低低的一笑,他的头窝于她的脖颈,蹭着腻滑的肌肤,汲取着女子特有的清香。 “想想看,有哪些人是你一眼就觉得古怪的?”他说话,热气湿弥氤氲,引得席心缈一阵索瑟。 被他的话引导着,席心缈兀自在脑中筛选着一张张记忆中的脸,忽的脑中有一缕白雾飘过,然后便恍然大悟的开口:“你是说----”她的头不自觉的抬向天空,眸眼犀利。 循着她的视线,水冽寒微眯着眼看着天际里漂浮的多多白云,被风吹的跟着他们一路尾随。 “阿琼---” “恩?” 她收回视线,转而看海,那里,有蓝天的倒影,依旧是迷人的蓝,就像他的眼。 “有些内情你爹并不知道。” 他突然冒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却是让席心缈沉默了良久。 他不语,等待着。 “别告诉他,也别让他知道我回来了。既然不能杀雷青青,那就虐虐他这个罪魁祸首了,这个死老头,从来不让我省心。” 席心缈几乎是咬着牙说着,可想她心里着实是气愤且愤怒着的。 “要不要杀几个人消消气?齐澈?程诗诗?还是……” 水冽寒虽是说的不经意,但是席心缈知道他是当真的,直嚎没消气的是他吧! “这次我来,我决定来个史无前例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复仇,我前锋,你后卫,一切后果你给我担着!” “好。”他搂紧了她,一成不变的宠溺。眸中幽深,为她,纵使弑天又何妨! 女子阴测测的斜牵起嘴角,眸中的汹涌席卷起深浓的漩涡。程诗诗,这次,我就给你真正的了结。 片刻后,甲板上响起步调不一的声响,却是枫雪等人一同出来了。 见到背对他们相拥着的二人,众人一愣,随即染上笑意,枫雪掩着嘴微微咳了两下。 “小姐。”影的表情依旧不多,不过在面对席心缈时已经柔和了很多。深入骨髓的杀手的特质,他隐不去。 好不容易挣脱开他的怀抱,挑眉看着身边浑然不在意的某人,暗自摇了摇头,暂时决定不戳破他刚刚的故意。 “影,冰凝,我在此交予你们一件事。” “小姐请吩咐。”异口同声,二人均是敛了神色。 “到时你们先回席府,不要告诉老头找到我了,若有情况,我自会通知你们。” “是。” 应承下来后冰凝忍不住出声,“小姐,你不回席府,那你和少爷要在哪里落脚呢?” 刚要答话,腰际被人搂过,席心缈耸耸肩,然后咧开嘴邪恶道:“我们到他那里蹭几天。” 话毕,众人一副了然的表情,席心缈自动忽略,反正丢脸的事她干过不止一回了~~ 接下来,那就让仇恨来的更猛烈些吧! ----- 回手机尾号3526的童鞋,看到你说追文很久了虫子表示很激动,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虫子很懒,你们要时不时出来抽抽虫子呀~~ 群:181935121砖头:(一切能让虫子熟悉认得的东东皆可~~)剧透意见神马的想来我都不拒哈~~ 有个作者说的很对:码字很痛苦,看留言很快乐,从写作到发布,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 最后,积极冒泡鞭刺虫子吧~~ 第十章 报复之前 第十章报复之前 为期数日的海上航行终于告一段落,当踏上脚下硬实的土地,那种复杂心绪,想必每人都是不同的。 与冰凝他们告别后,席心缈一行人直接向水冽寒在京城的隐秘住所前进。 时隔了数月的京城,依旧安静,街上吆喝叫卖不绝,但人总是好奇的动物。尤其是当水冽寒一行四人出现在大街上时,无形中就成了被关注的焦点。 “姐,他们为什么盯着我们看?” 被牵着手,早已换上一身绸质锦服的席疏狂偏着头略带谨慎的低声询问。一张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的小脸此时看去愈发眉清目秀,再加上这身打扮,俨然是来自上等门第的小少爷。 闻言,掩于白色帏帽下的嘴微微一牵,语气无不揶揄,“因为你太帅了。” 果然,席疏狂一听这话马上抿嘴不语了。她嘴角上扬,眸光略转,透过白色纱绸看着外面的人,眼中已然没有了笑意。 肩上突然多了一份温暖的力道,她侧目看他,心下一暖,皆以明了。有他在,便没有问题。 …… 此时,众人已到了水冽寒的那个内部奢华不凡的住宅。 “参见主公,参见主母,见过少爷。” 面对眼前严阵以待的噬魂,席疏狂眸中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声少爷,是----叫他吗?反观某人…… 席心缈眼角抽搐,勉强扯开一抹弧度,“你的动作还真是不谦虚。”她前脚刚认了个弟弟,就有人认好亲戚了,不得不说用心良苦哇! 丝毫不见任何不妥的水冽寒笑的那叫一坦然,接过席心缈手里的帏帽,“小舅子来了,咱家难道不应该拿出些礼数来么,恩?” 略微上扬的询问语气震的席心缈一个哆嗦,阴险啊阴险,还真是会利用条件。这下好了,罪名坐实,反驳无效了~~ 自顾坐下,席心缈趾高气扬的一拍桌子,“开饭!” …… 用过餐,一番梳洗,席疏狂被带下去歇息了,而席心缈此时却在某人的房间,好像,没有人会觉得不妥…… “我估计啊狂会失眠。” “还有精神关心别人看来你的精力还很好。” 一道低沉的声音一落,立马换来女子不以为意的两声哼哼。 桌旁,席心缈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左脸,看着里面手指的灵动,脸颊上还有他的触感。 冰凉的药膏涂上伤疤处,一片清凉,“这玩意儿行么?” “怎么,不相信为夫的能力?” “口误口误,嘿嘿。” 待到头顶的那道危险地热度重新归于平静,席心缈暗自吁了一口气顺便翻了一个白眼。[.超多好看小说] 女子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男子的眼睛,微勾唇角,手下动作熟练的继续着。 “若有所成,必先磨练,那孩子筋骨不错,是块材料。” 镜子中女子得意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人。”毫不谦虚的回答却是引得男子眸中柔意更甚,随即席心缈接着道:“我准备把他放到血影楼训练,那里,他会成长的更好。” 话落,水冽寒也敷好了药膏,坐下沏了一壶茶,递给她,“你决定便好。” 望着他的蓝眸,席心缈接过茶杯,浅啜一口,满齿留香,她轻声喟叹,“对了,皓子那边……” 像是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他从容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不语,却是笑的神秘。 “这是……”看着封信上写的狂草的“女人亲启”字样,眼角抽搐,“他的?” “一个时辰前到的。” “怎么那时不给我?” “你在洗澡。” “……” 瘪瘪嘴,翻开信纸,席心缈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可是嘴角却已经掀起了唇。 女人你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吱一声! 整张纸,就这么一句话,龙飞凤舞的,难为她艰难的看懂了。 将信给他,回到案桌前,摊开崭新的信纸,眸中闪现着狡黠,毫不犹豫的下笔。 水冽寒走近,看着信上赫然一个“吱”的大字,占据了整张纸,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摇摇头,“估计他会先被你气死。” 闻言席心缈丝毫不觉抱歉,耸耸肩,“这个标准答案不正是如他所愿?” 将信折好放于封信,大笔一挥:皓子亲启。 “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在差遣人方面,她向来做的很好。 水冽寒手微微扬起,身后立马多了一个身影,“送去吧。”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连着那封信消失不见。 看着女子略显困意的样子,蓝眸微微深弥。 席心缈一个打哈欠的功夫,天地翻转,再回神,人已经被男子拦腰抱起,大有走向那大床的趋势。 “喂,干嘛,想先上车后补票啊,没门!” “啪!”响亮的一记,紧接着便是女子杀猪般的叫声。隐逸在外面的噬魂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自动忽略,看来谷主要发飙了。 席心缈又羞又怒,当即以母老虎之势扑上去,掐着淡定男的脖子狠狠道:“水冽寒,你敢打老子的屁股,老子掐死你,你放不放,放不放!” 感受着怀中女子生龙活虎的生气,眸中那浅淡而真实的恐慌终于慢慢消散随即涌起的便是诡异跳动的花火。 “反对无效。” 一声惊呼,二人双双跌入大床。 “嘘---我只是想抱抱你。”将头埋入她的脖颈,放纵了他的胆怯。 耳边,他似乎听到一声轻叹,紧接着他便发现女子安静下来,并且回抱了他。 “以后不要再吓我了,好吗?” “好。”她听见她是这样回答的,越是在乎便越害怕失去,她怎能不懂? 夜,安静下来了,包括,那一直光亮着的房间…… ----- 回尾号9989童鞋,我也想快点写完,但问题是确实有点难度。想跟写永远是两码事,而且还有许多断层,前后逻辑的问题,这些都是我要考虑的~~望体谅~~ 回2284童鞋,反穿越的话,哈哈,你肯定看到我那些回忆式的句子了,是滴,她是会回去,呵呵,但是还另有玄机哟~~别忘了是大团圆结局哦~~ 回0501童鞋,她的脸会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亲妈~~ 回3526童鞋,更新……这是我的最痛~~我尽量可以吗?哎…… 最后,积极冒泡呗~~ 第十一章 不过可怜 第十一章不过可怜 暗夜,永远是罪恶的深渊,源源不断的深浓,被包围,被侵蚀,然后,我也黑了。(.) -----程诗诗。 “恩---”嘤咛一声,程诗诗悠悠转醒,四肢突然的异样马上叫她心生警觉。焦距重新调整,却不得被眼前所见的情景惊得愣在那里。 这里是……她明明是在沐月殿的啊! 封闭的石室,刑具,而她竟绑在十字架上……怎么会?! “醒了?”突兀的一声,似乎是早就等候在那里的。 “谁!”她厉声喝道,眼神立即犀利异常。 黑暗中,程诗诗似乎听到摇椅轻微摇晃的声音,虽看不清,但那强烈的注视让她浑身如针扎般难受,她知道她一直在那里看着。她凝眉,朝向那里。 黑暗中,摇椅声渐息,直到----一身影慢慢呈现在晕黄火把下。 程诗诗本是微眯着的眼打量,在看清来人后倏地睁大眼,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没死!?” “还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站定在程诗诗面前,席心缈笑的无不邪恶阴森。斜牵的嘴角,将那道她们所赐的伤疤拉得愈发扭曲狰狞。 “怎么样,对这个地方可还满意?” 说着席心缈环顾了一下这个与当时囚禁她无异的囚室,悠悠绕过木架,手徐徐拂过各式刑具,“这里,我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席心缈,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的吗?”席心缈的表情尽是疑惑,好像真的是吃惊,可随即说出的话又绝对不是那一回事。“我记得我说过的吧,既然栽你手里了就千万别放过我,不然留下我这条命,可是很危险很危险的哦。” “所以,你是来报复的,你要杀我?” 程诗诗抬着头与正向她慢慢走来的女子对视,语气嘲讽。凤眸微闪,凝聚着一抹诡异。 猝然低笑,席心缈满脸不屑的拍拍程诗诗的脸颊,“相同的招数在同一个对手身上用两次,猪头也没你这么蠢,还想借说话拖延时间?我既能认出你的摄魂术还以为我会再次上你的当?你脑子里长得是草吗,三--八。” 下巴被狠狠地甩向一边,拽紧拳头,程诗诗愤怒抬头,“你!”可当她看见女子脸上那道鲜明的疤痕时又释然的笑笑,“你又好得了多少,丑-八-怪!” 闻言,席心缈像不知道生气似的反而颔首应承,“谢谢赐名,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那个妖女称号。” “你---”被席心缈无赖般的语气噎的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根本对一切都不关痛痒! “你要干什么!” 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头发散下,程诗诗不由得警铃大作,拼命仰头后退的姿势因为被禁锢着只能停在那里任她摆布。 “听说,你们这些古人很重视头发?” 捋着她柔顺的发丝,席心缈的语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柔意。 “你想干什么?” 没有心思去揣摩席心缈那句话的古怪,她接下来的话让她更是大骇。 “没干什么,我最近研究了一些新发型,就想在你头上试试。”看着程诗诗愤怒且瑟缩的样子,席心缈弯起了嘴角,“放心,要不了你的贱命,一会就好,待会让你看看我的杰作。” “席心缈,要杀要剐随便你,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你想要替那个贱婢和你自己报仇那就杀了我啊,来啊!别告诉我你不敢!” 她的确被席心缈那凑近的剪刀吓到了,头发对于女子的意义绝不低于生命。 铁链碰撞,发出咚咚的响声,显示着囚者的不甘与歇斯底里。 “激将法没用,我现在只对你的头发感兴趣。想死?这么急干什么。”她的语气依旧平缓的没有半点波澜,却带着阴森的鬼魅,“冰凝意外,我的确想把你碎尸万段,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不是太便宜你了。所以啊,我就寻思着你在乎什么,这样我也好有针对性不是?” 说着,取起一绺发丝,当着她的面,在她几欲要瞪裂的注视下“咔嚓”一声,干脆利落。 无力的闭上眼,咬上颤抖的下唇,指甲早已嵌入皮肉,耳边是那个恶魔不间断的剪发声。 席心缈专注的剪着发,眸底冷然一片。这样,就受不了了?程诗诗,拜你所赐,我要在送你到阴间彼岸之前再附上一段持久且不能磨灭的印记!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虽是问句,可席心缈依旧强行拨开了程诗诗紧闭的双眸,面对镜子里的光头,程诗诗惨白了脸宛若没有了丝毫生气,淡然一笑,有着讥讽,“席心缈,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吧,你的能耐就如此了么?比起那婊子,我想还是我比较占便宜吧。” 她要她屈服,她偏不如她的愿,席心缈,我不怕你! 不见丝毫的怒意,席心缈收了镜子,“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有一样东西对女子而言很重要,尤其----”她拖长了音,看到程诗诗有些领悟过来而终于恐惧的眼,露齿,“像你这样的--老--处--女。”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此时听到的,那三个字就像一个个巴掌掴的她生疼,疼到心里、骨血里。 程诗诗一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不仅是对她的报复,还有她的那份洞悉!屈辱,忽的涌上心田。 “席心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当朝皇后,我是皇上的女人---” “齐澈的女人?”席心缈快速截下她的话,“你确定他搞过你?” 卑劣的字眼,不屑的笑脸,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势要将她的尊严踩得粉碎! ------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我只剩思念的权利。 当年的池沼栏杆,只会加深我们曾经的回忆。 仍愿相信,你承诺的不弃是我坚守的唯一。 什么都别说,我真的懂,就算现在只是残缺的梦;什么都别说,我真的懂,分离只为今后注定的相逢。怎不明白,对你,我已无法放手! 回手机尾号6180的童鞋:不知道上面的话可否算作对你的回答。 一直很羡慕寒缈之间的爱,我憧憬的,希望在他们身上实现。放手是爱,执着何尝又不是?也许你看完整个故事,会稍稍改观哦。可惜无线评论里没有加精,不然我肯定加精置顶的!!嗷~~最后欢迎各位筒子踊跃冒泡,虫子会不会人品爆发就看你们喽~~ 第十二章 送你上路 第十二章送你上路 程诗诗像失了魂一般呆愣在那里,她的笑,那么刺眼,逼的她想落泪。(.) 可席心缈还嫌不够似的,“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你觉得呢?” “哦---”她想恍然大悟般的叫着,“我都忘了你还是个雏呢,这样难得的第一次,我得给你留下一个难忘的夜晚。” “席心缈,你这样对我,不就是想替贱婢报仇吗!我叫人强?暴她,可你呢,你现在的做法与我有什么分别!” 程诗诗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吼,充血的凤目溢满了仇恨与鄙夷,铁链被弄的铮铮作响,不甘。 “当然会有分别。”席心缈阴冷一笑,眸光倏地转寒,吐出的字不急不缓:“今晚,我就给你来点刺激的。” “你---”她刚一开口的间刻,席心缈指尖一弹,一颗红色药丸准确无误的进了她的口腔。 “咳咳--你、你给我吃的什么?”刚才席心缈的动作实在是快,她根本来不及闭嘴就将药丸整个咽下。 “能让你变成荡妇,迫切需要被上的药。哪怕---”她刻意放缓了语气,“上你的--是畜生。” 晴天霹雳! 她听见了什么?谁能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还是皇后,还是在巍峨的皇宫! “席心缈,你不是人!” 程诗诗瞪着她,血红了眼,字字泣血,而面上,已经隐隐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微喘着,难堪且愤怒。(.好看的小说) “我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就不是人了,程诗诗,你有此报应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预感?既然我们都与好人沾不上边,那又何妨让罪孽来的更深重、更万劫不复?” 无所谓的笑在女子脸上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牵着数条跃跃欲试的狼犬走近;直到,她毫无犹豫的撕毁了十字架上女子的遮蔽物。 “不要,不要……” 眼泪终是不争气的肆虐出眼眶,那拼命喘着粗气伸着舌头的狼犬,犀利的狼眼狠狠的盯着她光·裸的身躯,跳蹦着,似要挣脱缰绳扑去。 “这些种犬都到了发情期,没有母狗,你说,它们是不是把你当成母狗来交?配?呵呵,人?兽?交,应该比随便给你个野男人要刺激的多吧?” 尖耸的雪峰剧烈颤抖着,潮红已经由脸颊蔓延至脖颈、双肩,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小腹内奇异的升起难耐的燥热,骨髓里的瘙痒,微微扭曲了面容,紧皱的双眉似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一声嘤咛从破碎的口中溢出,全身像触电般的一震,一滩春?水从双腿间汩汩流出。石室内,慢慢有了令人羞耻的味道。 她咬唇,浑身颤抖,仅靠药物她就已经如此放·荡,屈辱,弥漫了每一寸肌肤。 见此景,席心缈冷冽的勾了勾唇,“这么快就高?潮了?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饥渴。[.超多好看小说]” 前所未有的难堪,不仅是对她的羞辱,还有自己身体屈辱的迎合。她怕,怕她真的会在药效下迷失了自己,变成一个连畜生都能交?合的下贱女人! 不要,她不要这样! 被迷惘欲望占据大部分的双眼间或闪过一丝清明,她说的极其艰难,“求-求你,杀-杀了我,杀了我,求你……” 连自杀都没有力气,现在的她除了抛弃尊严的只求一死可还有别的出路?不指望她放过她,只望,让她干干净净的去。可是,那个女子会允许吗? “死?”席心缈冷哧一声走近些许,狼犬吠的更加厉害,扬起的前爪几乎就要碰到赤?裸的肌肤。“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看着瑟缩不断的女子,她知道她没有选择。 “那日在皇宫内见到的人是你的教主吧。雷青青跟你们是同伙?” 眼中闪过一记挣扎,沉吟片刻,“是。但雷青青只是临时被利用的棋子而已,不算教众。”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我虽是怜星教的朱雀护法,但是对于教主的机密所知甚少,教主唯一亲近的只有尊者一人,我们,不过是被她差遣的走狗而已。” 想起自己被组织无情抛弃的一幕幕,程诗诗面上有着自嘲与凄怆,“我只知道怜星教的总部在鲁国,扎根极深,影响非凡,但都只是在暗中操控一切。她靠蛊或是药物控制教众,若有背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人见过教主的真面目,因为每次她都是带着不同的人皮面具,功力深浅不知。” “怎么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席心缈冷蔑一笑,似要松开皮绳。 “等等!”程诗诗急急开口,“我-我还知道一个秘密。教主似乎对血谷谷主极为仇恨。” “你是说,她对付我,实则是以我对付他?” 挑眉,这个发现叫她有丝意外。她本就猜不透怜星教为何针对于她,如今竟是发现她与血谷的渊源,可随即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她与血谷究竟有何仇恨? 喘了几口气,程诗诗艰难的摇头,“此事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教主每年都会去一次齐国,但去齐国的哪里,干什么,恐怕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暗自消化着程诗诗带来的惊人消息,席心缈不动声色的巡视了她良久,看着那理智几乎要全失处在崩溃边缘的女子,“看来你的遗言都交代完了,那么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你不是答应我的!” 闻言程诗诗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大吼,愤怒重新溢满了她的眼。 “我有说放过你吗?怎么,觉得不公平?不然我也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席心缈的眼倏地深弥而不可测,话语带着魔魅的蛊惑,轻飘飘的,浅淡的诡异。 盯着她的眸,她前倾,菱唇轻启:“其实,我根本不是席、心、缈。” 一字一顿,她说的清晰且严肃,不像说假。 看着程诗诗几欲目眦尽裂的眼,好像一颗琉璃,稍一碰便会破碎。吃惊?愤怒?讥讽?憎恶? 席心缈已经辨不出她脸上此时的表情了,极尽复杂。 她笑着收回前倾的身子,“永远不要跟拥有恶灵的人谈条件,因为,通往地狱的阴灵是不需要救赎的。” 石室的门缓缓升起,月华散进去,程诗诗最后一眼,只看到她转身离去的暗黑背影,然后,她感到她被黑暗吞噬了…… --- 回尾号7386的童鞋,关于你的问题也许是我这方面下的笔墨太少了,导致你有这样的理解╮(╯▽╰)╭记得在前面的一些章节里我写到寒缈在竹林的对话。席心缈对水冽寒坦言纵使承认了感情她也没有放弃过回家的念头,寒的要求是二人一同回去。 虽不知未来发展如何但是这是二人达成的共识。所以既然是决定好一同回去的,就没有在会不会回去的问题上产生争论。而且在无为子逝世那一章他也提点过席心缈回去的方法:去鲁国寻找落雨之魄。这些都是线索啊~~而且在报完仇之后他们马上就要踏上寻找落雨之魄的旅途了~~但最后有没有回去,谁回去了,后来又会不会回来,嘿嘿这些其实在文章里都有一些蛛丝马迹的,聪明的你发现了吗?(*^__^*)嘻嘻……至于孩子,我还在考虑当中…… 第十三章 传说中的恐婚症 第十三章传说中的恐婚症 又是一夜好梦,在这里修养的几日席心缈每天都睡到日晒三杆,好吃好喝像祖宗一样被血谷上上下下的人供着,皇帝老子也没有她逍遥。(.无弹窗广告) 用她的话说,“过这样遭天谴的日子何愁不被枪毙!”。 不过,说归说,自从像米虫一样过起了寄居的日子,手头的事被那个扬言为妻子减少负担的男人一手包揽,她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就这样潇洒下去了。 自从上次她一时口快对她弟介绍他是他的姐夫时,她的一颗心就没有真正放下来过。她知道,她已经堕落了,所以,那个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了…… 她简单的一番梳洗,舒展了下筋骨,开始百无聊赖的瞎逛。整个院落静的吓人,不是没人,而是为着配合她的休息时间全都屏蔽在外围了。天知道她有多严重的床气。 她坐在假山上,双手托腮做沉思状。洁白的衣,墨黑的发,碧天下一道靓影。 “哎……” 养尊处优的久了居然也多愁善感起来了。想起那日水冽寒对她说话她现在想想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时间倒退到三日之前…… “什么!我不答应。” 席心缈惊叫出声,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为抗拒的事。 “我只是知会你,并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水冽寒执着茶盖悠悠的摩挲着茶沿,尽显优雅高贵。“不过我倒是好奇事已至此了你还在抗拒什么?”淡淡的飘来一个眼神,其中无声蕴含的深意让席心缈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还小,不想嫁。”她理直气壮。 “小?隔壁的小虎都会叫娘了。” 一句话,立刻噎的她如战败的公鸡。小虎,听说他的娘比她还小一岁……只是,他什么时候关心起隔壁孩子的事情了? “我---老头子还不知道呢!”于是她搬出另一个救兵。 “岳父那边我自会安排,一切准备妥当,只差你点头而已。” 于是她立即头摇的像拨浪鼓,他眼一瞥,她立即蔫下去,堪比苦瓜。 “可不可以打个商量?”她眼露企盼。 “每日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你说,还怎么商量?” 他挑高一只眉略带深意的看过来,故意用亲密的字眼逼她就范。没有人比他还清楚,若不是这样,她一辈子都没有这层觉悟。 “没---没有那么夸张吧,只是---纯---纯睡觉啊……” 在他被逼的无处逃匿的蓝眸中,她音调减低,只是不满依旧。 “或许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才会正确认识到我们现在的关系。” 茶盖一阖,放下勾起的腿,起身,面朝女子逼近。 “我现在无时无刻不深刻且具体的认识到水冽寒先生对我的积极重大且深远的影响!”看着走近的男子,席心缈直觉的感到危险系数噌噌升起,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大拍起某人的马屁。[.超多好看小说]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已经正确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真的!”阴影盖下,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可见到对面人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时,面容一僵,慢慢瓦解后便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可不可以再等一阵子?”席心缈仍不死心,变为怀柔政策,双手揽着男子的脖子难得一见的撒娇。他很高,她得踮着脚才能够着。 “为什么不想嫁?告诉我,恩?” 水冽寒摸着女子的发顶,语含试探。另一只手却是箍着她的腰身将她微微抬起,更加贴向他,再也没有丝毫的缝隙。 席心缈有些犹豫,天知道她最抗拒不了的就是他那略带挑逗般的上扬语气词,这个家伙,从来都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阿琼,我想娶你,把你留在身边,与世上所有的男子一样,守护在心爱女子的左右。那份平凡,我向往,期待,憧憬,因为是你。不想瞒你,自从遇见你,我开始了怕,怕好多东西,怕留不住你。所以便想通过这古老而传统的嫁娶让你名正言顺的陪在我身边。因为你,我想要的更多,想要别人的祝福,想要更多的人知道,你---是我水冽寒的妻子。” 男子深情的娓娓道来,眼中,似能看到那被他编织的一个美丽的梦,让人不忍拒绝。 事实上,她怎么舍得拒绝? 他的话终是触动了女子心底最隐秘的那根弦,无声的搂紧了他,只是愈发的沉默。 然后,便是两人长久的窒默…… 空气中似有一声轻叹,瞬间缥缈。 “阿寒……” 席心缈的语气有些闷闷的,似乎还有点纠结。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再不说话他可真的要把她给办了。 “我之所以不想嫁,是因为我有恐婚症。” 看着怀中女子一脸视死如归的烈士样,他呆愣,似乎没有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有恐婚症的女人啊!”见他没反应,席心缈急了,那样子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她就知道这个说出来定会颜面尽失! 堂堂一个大女人,居然怕结婚?! 被骂,水冽寒才猛地回神,想牵起的嘴角却猝不及防的被一脸凶恶的女人立马拉下。“不准笑!我警告你,这个秘密不准泄露出去,否则……”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严肃,饱含警告。 见他怔怔点头,席心缈才半信半疑的收回手。 “如果那只死老鼠要是知道了,他恐怕会从我的祖宗十八代开始笑起……” 她还在难掩痛苦的喃喃自语,揣测那个,猜测这个,真不敢想象那后果。以后,她还有何威严?失节事小,失面子就大了! 一想起那场面,想到皓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就难以自制的扒拉着头发,仰天长啸。 看着那愁眉不展的女子,水冽寒挫败的摇摇头,嘴边溢出一声无奈,难得的情调全被她给…… 他跟她关心的,好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定下来的好。 “既然问题都解决了,那婚事就定下来了。” 在她怔怔不解中,他笑得耀眼且刺目,事情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等等,问题有解决了吗?还有还有,她什么时候答应把自己给卖了? …… 又一声轻叹,思绪回归,席心缈有些懊恼的摇摇头,“三十六计,全都敌不过他的一招----美人计啊~~” 不过她后来还是有争取的,那就是他们明日就要动身出发去鲁国,寻得落雨之魄后马上回血谷举行婚礼。其中的代价便是,她必须无条件接受他全天候寸步不离的“贴身照料”。 而至于她的“血泪史”,才刚刚开始…… ---- 跟无线的读者说声,之所以没更新是因为虫子感冒了呢,那个告假的信息无线上好像没有,所以不要口水我~~ 两个不能一起穿?为啥?不过确实不是一起的。 筒子们,我真的快不起来呢~~码字好痛苦……我在拼命构思呢~~ 先传这章,我快要上学了,以后时间会更紧的……挪走…… 第十四章 送行,断情 第十四章送行,断情 林荫大道上,一辆简约平凡的马车正缓缓驶进着,车头摇曳的流苏,一路蜿蜒远去的辙痕,都慢慢随着地上那依旧清晰的印记而缩小…… “你确定我们就这样去鲁国?我是说,就这样旅游似的晃荡过去?” 她盯着他优雅的剥着橘子的手,有丝迫切。 “欲速则不达。”一语双关。 灵动的手指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枕靠在他腿上的女子,他笑的宠溺,最终还是将一瓣橘子递至她嘴边。 席心缈也不推脱一口?含下,嘴里还口齿不清的碎碎念:“我觉得你应该出本书,叫‘淡定是怎样炼成的’。” 嘴里充满了橘汁的甘甜味,席心缈砸吧着嘴喟叹着。 还以为他会比她还心急去鲁国呢,居然还装起了深沉,一路悠闲的龟速前进,切~~ 亏她还有那么一瞬以为他是想早点娶她回去的……当然这个羞人的想法她是打死也不会显露出来的。 只是水冽寒是何人,只消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心里闪过什么想法了。 微弯了眼角,他凑近,嘴角勾起一抹调笑的暧昧,“若你着急,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完婚---” “完你个头婚!”他还没有说完,耳边的热气立马引得席心缈心跳如雷,条件反射似的推开头上的人蹦弹起来,赤红了脸杵在那里憋气。 不过看那样子,分明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水冽寒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上扬的唇角看着一脸别扭的某人不语,深邃的蓝眸中闪现着难得的趣味。 现在,他总算知道如何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展现出难为情的一幕了。这个秘密,他可不希望跟别人分享。 被一脸兴趣的某人瞧得毛骨悚然,席心缈掩嘴微咳了两声,“你确定我们不会被跟踪?”她终于问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虽然面上还火辣辣的热着。 分明是转移话题的战术,水冽寒也不挑破,重新将女子拉向自己的腿上,心情极好的耐心解释着:“不让他跟一次,他怎么会死心?” 他摩挲着女子光洁细腻的面庞,半是迷恋半是欣慰的低低诉说。眸眼,却是深了下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将她的脸治愈,他承诺过的。 “什么意思?他?是谁?” 席心缈抓下他的手,问题像是弹珠一般弹射出。直觉的,她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就在这时,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下,两人对视了一眼。 水冽寒的一句“他来了”更是引得席心缈愈加怀疑的与之对视。 而水冽寒却混然不在意的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语气带上了罕见的酸意,“待会儿不准多说话,不准看他,只要乖乖呆在我怀里知道吗?” 闻言席心缈双眉蹙的更紧,他这样------她可以理解为他是在吃醋吗? 可是,一直蒙在鼓里的的是她不是吗?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 带着这个疑问,席心缈尾随着已经恢复高深的水冽寒下车。 “小姐,主子!” 车外,影,冰凝,枫雪已经神情凝重的盯着将他们团团包围的便衣高手。见车内二人都被惊动下车了忙出声。 “席小姐,我家主子有请一见,还望移驾。” 出声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言语算恭敬,态度也算和善,光凭这点便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主人”必定也是来头不小。 不过,这不代表席心缈一定会买他的帐。 “要见我的是他,他是残废了不能来么?”刻薄,傲慢,正如席心缈此时。 “这……”显然没料到席心缈对如此不给面子,愠怒之余还夹杂着一丝尴尬,刚要出声训斥却被一声微微暗哑低沉的男音截过:“托席小姐的福,齐某人还一直健在。” 语气无不揶揄,却是真实散发出来的笑意,中年男子一震,随后躬身退至一旁。 细长的桃花眼比当初更加的摄人心魄,白皙的肌肤微醺似醉,如画的眉眼弯成月牙,手执纸扇轻摇,一袭锦衣做富家公子装扮。依旧妖孽的风华绝代! 此时站在席心缈面前的齐澈没有了那君临天下的气场,他看着她,浅笑着,记忆好似回到了那个灯火初上的画舫…… 那时,游人如织,光影交错,一身骄傲的他便是这样邂逅了绝无仅有的她;那时,他花名在外,她是蒙尘碧珠,可他与她之间的交集,是那样的美好,那么的令人神往怀念;那时,那个耀比日华的男子,就一直在她身边了…… 席心缈微眯着眼打量着对面款款而笑的男子,他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不知为什么,看着此时的他,她总觉得他是在祭奠什么?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浅淡惆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她知道,那绝不关爱情。 他与她最后的纠缠已经随着程诗诗的消失而消逝了,从此,再无拖欠。即使,她知道他暗中的刻意纵容。 “有事?”她的表情平淡的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毫无波澜。 “你又要远行?”记忆中她好像酷爱游历。 “恩,鲁国。”她向来讨厌麻烦,所以干脆坦白。她对自己如是说。 “哦,还会回来吗?”他问的极为平静,除了刻意忽略的心在那一刹的扯痛。 “看他的意思。”席心缈指指身边搂着自己的男子,答得坦然。 水冽寒无声的勾起了唇,看着女子的眼神愈加炽热,蓝的迷醉的眸中似烟雨朦胧,缠绵悱恻。 闻言齐澈的笑容一僵,可马上便恢复常态,“是吗……”他的声音减低,飘在空中似能湮灭。 不是敌人更不算是朋友间的对话,平静的让对话的两人都微微吃惊,只是他们都明白,今日的对话,是彼此之间的终结了,此后,便也没有瓜葛了。 今日一别,他是君她是臣,他是别人的丈夫她是别人的妻子,结束了…… 齐澈最终是看着他们驾着马车绝尘而去的,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他还不愿回神。 以此祭奠,他那从未见光的情…… --- 回复筒子:感谢你的支持呀,看见了,很高兴很激动呢! 第十五章 突变的决定 第十五章突变的决定 出了齐国的城门,行至了一段路,席心缈等人本是打算一路北上前往那个传说中神秘的鲁国,可是途中却突然来了一个变故,那就是皓子从楚国寄来的飞鹰传书。于是,本是前往鲁国的一行人临时决定先赶往楚国。 马车内 席心缈的表情平静,可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男子知道她此刻心中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这一切的转变,还是来自于刚刚的那封信。 眸略转,不经意的瞥过那平摊在食盒上的信纸:淑儿之谜有进展,见字速回。 刚刚席心缈将信给他看时他就已经有所猜测,皓子用这么急迫的语气,看来情况的确紧急。而她的改为南上的决定亦是说明了她的重视。 到底,她还是在乎的。 轻轻握过女子的手,微凉,他便紧了几分。 席心缈抬眸,望进男子迷醉纯粹的蓝眸,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温暖,无声的扬起唇角,真实的笑容。 “能跟我说说你在不安什么?” 一句话落,水冽寒便静待着女子的回答,亦不着急,好像她答或不答他永远都是这般倾听的样子。 触动于男子的包容,席心缈将头侧靠在男子宽阔的肩膀,阖上眸轻语:“这次楚国之行,不简单……” 女子的声音渐息,那未说完的话却更加意味难明。 “若你还不想,我们可以回去。” 他搂着她轻声道,无边宠溺。 闻言,席心缈在他肩头轻轻笑开,微摇了摇头,“追寻了这么久是时候有个结果了,淑儿、楚国、我,我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三个单体了。只是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次或许还有另外的不可预测的事或是隐秘将会牵扯而出,身世如何我不在乎,只是……” 觉察到女子的犹豫,水冽寒也不急,声音像是缠上了丝丝魔魅,“只是什么?” 没想过要隐瞒,席心缈顺着道:“阿寒,你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那日在绝顶峰的际遇?” 女子的话引起了男子的思考,眸光轻轻悦动带着一丝恍惚,“恩,你说无为子前辈收你为徒并告知你回去的方法,不然你也不会去鲁国寻找落雨之魄。(.)” “你可知他为何收我为徒?” 感受到头顶的男子微摇了摇头,她缓缓睁眼,坐直身子与之对视,表情有一丝凝肃。 “因为淑儿也就是我娘也是他的弟子,因为作为淑儿命定载体的守护者必须要等待新命轮的出现,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此因缘。” “你是说……” “没错,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新命轮,也就是说,我的穿越是注定的。” 溢出一声苦笑,她不得不再次感叹命运的强大与无力。 不过,席心缈随即也明白,若不是她厌恶的这些注定,她也不会遇见他,她此生的唯一。思及此,也便释然了几分。 “他临终前只告知我落雨之魄在鲁国,却绝口不提有关淑儿的任何事,说日后我自会知晓,我想,今日皓子的来信,便是他那时指的时机了吧。” “楚-国--淑--儿,这两者……楚隐皓他……” 水冽寒的眸子印证似的凝着她,似乎要确定什么,但眸中的星点已然变得坚定起来。 “是,你猜测的不错,皓子跟我一样,都是从我们那个‘现代’穿越而来的。” 席心缈颔首,感慨他的睿智与玲珑心思。 虽是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她的证实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水冽寒微微怔然,随即有些了悟过来,怪不得……怪不得他觉得他们之间总有一种他难以言述的默契,一种比知己还要亲切的存在,容不得任何的揣测。 他忽的正色起来,“阿琼,以后你还有我。” 风雨共历过,她怎不知他的想法,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痞痞的,“当然,你可是我的长期饭票,在我没有厌倦你之前就得要一直养着我。” 下巴一扬,她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席心缈。 “好。”男子轻刮了一下女子的鼻梁,眸中笑意浮现。 女子绝美的笑靥在男子眼中停驻着,心中暗暗起誓,此后,他定要竭尽所能护她一生笑靥如花。 至于以后的路,她只要把手放心交予他掌心,那么一切阻拦,便不再称之为阻拦。 ----- 回尾号0783的筒子,至于你说的抄袭我表示有点无奈。因为我已经对这个问题重复回答过好几遍了,难道是我解释的还不够彻底? 好吧,今天再次也是最后一次重申哦。 第一,请问你是看到哪里了?开头几章的确有小妖后的影子这点我不否认,不过以我看过的几百本穿越小说来看,我实在想不出另外有新意的构思了,我思维狭隘且不爱创新,只会循规守旧,这点还请你见谅。难道就因为席心缈的爹是将军,她娘是丫鬟,还是都有一个侍卫婢女什么的就把我判无期了?o(╯□╰)o 第二,如果你是看过大半剧情后才说我是抄袭,这样的话,我只能说:好吧,我真的是抄袭的。我不仅抄袭小妖后,而且还抄袭扶摇皇后,长生,醉玲珑,与艳少同眠还有好多好多……而且,我连歌词也不放过。如果你看过小鱼儿与花无缺的话,那就知道我连电视剧也抄袭~~能抄袭的都抄袭,绝对童叟无欺! 第三,原来我解释的那章在无线上没有,怪不得还有人如此执着于一个问题~~ 第十六章 楚国初游 第十六章楚国初游 为时数月的颠簸在席心缈一行人终于踏上这片决然不同的领土时告一段落。 看着展现在眼前另一番地域风情的土地,席心缈心里几般滋味:这,便是楚国了么? 不输于齐国的繁华,不同的风土人情,依山而建,因着那片山的庇护,形成了天然的易守难攻的绝佳地势,又一个天府之国。 “看来那只耗子混的不错。” 想起那有着张扬笑脸的阳光般的男子,席心缈不由得由衷的感叹,而他们的前面不远处,便是通往楚国国境的城门。 与水冽寒相视一笑间便听得马蹄声踢踏着从远处接近,寻眸望去,却见马背上一人驾马奔驰而来。 “吁----”“嘶---” 马提脚长啸,在二人面前站定。 “女人,你可害我好等!” 还不等席心缈发话,某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声息浑厚却难掩其中的愉悦之意。 “我这不是屁颠屁颠的赶来了嘛,怎么,想我了?” 席心缈歪着头揶揄道,脸上染上笑意,迎着来人敞开双臂。 给了席心缈一个大大的熊抱,楚隐皓眼中深处有着如释重负,“你还知道我在这念着想着你啊,死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这个祸害肯定留千年。”瘪瘪嘴,他的表情依旧臭屁的厉害。 “嘿,借你吉言。”她照接不误。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那样新奇不设男女之防的打招呼方式,水冽寒只含笑淡淡看着。他给她的,是绝对的信任与包容。 打趣间楚隐皓才将视线投向水冽寒那里,深表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兄弟,辛苦你了。”收服了这样的女人,他代表全天下的男子感谢你…… 收回望着女子的悠悠目光,勾起一抹笑,不置可否。 蓝眸中的深情对面的男子看的分明,属于男人之间的讯息达成一致,面上,楚隐皓却是啧啧摇着头收回手,似在可惜了水冽寒这样一个人间极品。 众人寒暄几句后,楚隐皓便领着这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前往太子府,不在话下。 月悬高空,众人用过晚膳,楚隐皓屏退众人后大伙就惬意啜着茶谈话。 “哈---”搁下茶,楚隐皓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有钱的生活就是爽!”说着,整一个土地主似的靠在椅背上拍拍自己圆滚的肚皮,战果颇丰。表情无不欠揍。 一话落,马上引来周遭数量不明的几道冷光,只是当事人脸皮坚固,可以自动忽略。 “难不成楚大帅哥十万火急的请我们来就是欣赏你那有钱人的生活?” 闻言,本是眯着眼的楚隐皓慵懒的睁开眼,眸中掠过一抹流光,望着女子卖起了关子:“自然不是这样简单的,信上不是说了嘛,我有新发现哦---” 见席心缈一副完全不理会的样子,似乎她手中端着吃的东西才是她全部注意力的所在。 “我说你能不能先消停会……”楚隐皓眉角抽搐,看着她身边男子自顾喝茶一副世外人的样子更觉自己被忽视了。 “我觉得煎饺还是福记那一家好吃点,你觉得呢?” 席心缈夹了一块煎饺送到水冽寒嘴里,煞有其事的评论着。 水冽寒淡淡一笑,赞同般的微微颔首。 …… “天呐,莎士比亚你收了我吧!” 屋外栖息在树上的禽类一阵扑腾,某人以仰天伸臂做惨痛状。 等楚隐皓捶胸顿足的好一顿哀嚎,嘴里说着不好吃却将煎饺吃个精光的席心缈从容的接来身边男子递来的巾帕优雅的拭嘴,终于将目光停在脸已经呈便秘状的耗子身上。 “说吧,我听着呢。”某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让耗子更觉不爽,愤愤错开眼,“我突然没有兴致了。” “ok,”席心缈挫败的举起双手,“那请问帅哥怎样才有兴致?”心里直嚎幼稚的老男人伤不起啊! “除非……” “除非什么?” 见鱼儿上钩,楚隐皓的眼咕噜噜一转,马上接到“除非你帮我一个忙。”语速快的,生怕一个耽搁席心缈就会不同意似的。 对上席心缈那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楚隐皓心中大慎,却是瘪着嘴巴自发的蹲在角落里画起了圈圈。“小气,这么点忙都不帮,没良心,不是人,画个圈圈诅咒你……” 他碎碎念着,背影无不凄惨。看着那俨然与弃妇一般无二的男人,这下轮到席心缈无语了,瞅瞅围观亦是傻眼的众人,她以手扶额翻了一个白眼。 走近,用脚踢踢那人的臀部,语气是绝对的嫌弃加鄙夷,“喂,能不能不这么丢人?要帮什么忙你说了我才能帮吧。”看着那画圈圈的手停下来的动作席心缈立马不安的接上去道:“不过事先声明哦,做奸犯科的事你别找我。” “不会不会,绝对不奸不犯,只是帮我做个戏甩个人就好。” 见席心缈答应原本还伤心欲绝的男人立即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狗腿的谄媚着,拉着一脸狐疑的女子落座。 “甩人?”席心缈挑高一只眉,上扬了语气,“你这种人也有人追?” 言毕,众人一副赞同的点点头。 而某人已经在当场彻底中风凌乱了。 片刻之后…… “什么叫‘也’?还有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楚隐皓激动的站起身,手抚着受伤的心脏大受打击的后退数步,脸上的赤红还没有褪去。 …… 一盏茶之后。 “所以你是要我帮你甩掉你口中那个嚣张跋扈一无是处的郡主---雁翎霜,平西王的女儿你的未婚妻?” “bingou!”楚隐皓一记响亮的响指,眼含赞许。 “也就是说,你心中所说的新发现纯属是引我过来的附属信息?”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楚隐皓嘿嘿一笑,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准则,继续无耻。“逼婚是真的,发现也是真的,不是很顺便嘛。既然顺便,那你就顺便帮我一道解决了嘛~~” 嗲音再现,全体人除皓子外皆抖了一抖。 席心缈伸出手掌晃了晃,不语。 “什么意思?” “五万两,否则免谈。”说完女子阴测测的一笑。 似乎是没有见过如此市侩的席心缈,楚隐皓还有一瞬呆愣。 待到反应过来,爽快道:“没问题。”能甩掉一个难缠的女人,五万白银他这个太子爷付得起! “黄金哦。”她加了一句。她可不是随便出手的,刚刚就打量了下这府邸,不坑点回去真的是良心不安。 于是本是豪爽的人立马拉下了脸,盯着笑的高深的女子瞧了半晌,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了“成交”。 ------- 大纲列好了,不出意外这卷会结局。已经确定给席寒一个孩子了,在想名字~~各位有什么好建议吗?想参考参考,哈哈~~ 第十七章 皓子的单身之愿 第十七章皓子的单身之愿 话说某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日子,楚国街道一片繁华,各地商旅络绎不绝。地处京城繁华地段的日升客栈按往常一般打开门做生意。直至中午时分,这平时也算招待过不少豪客贵胄的客栈却是迎来了一位高调的贵客…… 掌柜的低头哈腰服侍在前,那被闪闪金光灼的睁不开眼的眸子几乎拿张纸就能将其夹上。“哟,贵客临门呐!”嘴角咧到最大,更衬得两颊的肥肉突出,“太子殿下能降临小店真正是蓬荜生辉,祖上保护----” “得,”那被尊称为太子的光鲜男子下巴一扬,“废话就甭说了,本太子今天微服私访,暂且在你这里落户,切莫将本太子的身份泄露给旁人知道吗?” 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 视线缓缓绕过周遭数十道集聚在这里的目光,“你们也是哦。”看着几乎将这客栈占满的客人像是训练好似的点点头,楚隐皓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视线慢慢环顾人群,待捕捉到人群某个身影时,微勾唇角,“你!”那戴满金玉戒指的手朝着密集的人群一指,众人皆静,“给本太子带路。” 见那被指名的小二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掌柜急了,“嘿,说你呢混小子,太子要你带路那是八辈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福分,还不赶快带太子到天字一号房!” “哦哦---是是是!” 小二这才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太子您请跟我来。” “慢着,” “?” “掌柜的,叫个机灵点的人到柳楼请‘碧云公子’到这里来,本殿‘有要事’相商。” 满意的收到满座皆是一惊的唏嘘,琥珀深眸流光一闪而过,接着,用眼神示意小二带路。 “这---这边请。” 待到那位口中说着低调却实际高调异常的太子爷消失在转角处,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现着暧昧,眸中的含义心照不宣。 碧云公子,那可是柳楼的镇店之宝,卖艺不卖身。多少达官贵人为他一掷千金都博不到他的一笑,原来,是被这有背景的太子爷罩着啊…… 领会过后,各自心领神会的散开,不过这个难得的秘闻,却是要像瘟疫般散开了哟…… 天字一号房。 刚一进门,“怎么样,本太子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吧!” 说着,他洋洋得意的一扬鼻孔,沾沾自喜中。 “凑合。” “凑合?!有本事你来啊!” 这下楚隐皓不乐意了,冲着那将他毕恭毕敬领进来后马上就恶意打击的人吼着。 “叫这么响,你想曝光?” 淡定的为自己泡好一杯茶,席心缈抛来随意的一瞥,某人立即意会的噤声,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以此表达他的不满。 见某人不出声,楚隐皓终是破功,“接下里怎么办?”他看着对面一身小二打扮的席心缈,刻意被抹黑了的脸,浅浅几笔,她便将倾世的容颜淡化,与一般人无异。这妞倒是有点天赋。 闻言,席心缈勾唇一笑,几分阴森,几分阴暗,楚隐皓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他咋感到有一阵凉意? “接受打击要彻底,所以----”她看向他,黑眸闪现着微芒,“你只管做足全戏,其他的交给我了。” “同志,我相信你。” 某人眼露星星眼,满是崇拜。 鄙夷的撇开了眼,席心缈站起来收拾了下衣服,为着这计划,她可是以免费劳动力的身份来这的,这楚国的人实在是抠门的厉害! “失败了你提头来见。”某人忙不迭的连连点头,生怕点慢会意外身亡。他把她拐来干这事,若不成功,不仅是她,恐怕那个好不容易答应的守妻奴也会叫他不得好死吧…… 不再看沉浸在揣测中的某人,已化身为小二的席心缈探出头查看了一下四周,确保正常后下楼。 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半个时辰后。 “啪!”某物应声而碎的巨响。 “叫掌柜的出来!”随即一声娇喝。 “哟,姑奶奶,您可小心----”那句“那是上好木质的桌子”就在开口时忽的变成了“拍疼自己的手!” 掌柜的连挥着双手一脸疼惜的跑进,却不敢稍近半分。心里暗嘘一口气,幸好及时改口了。 看着地上依稀还辨得出是桌子的残骸,掌柜的忽的心都碎了,纠疼的厉害,却是忍痛含着泪花慰问着这位大佛。 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昭显着此人的地位不凡,二八年纪,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时段。尤其是腰处配的那印着“掌上明珠”字样的羊脂玉佩已然将来人的身份宣告无疑。 正是平西王的爱女雁翎霜,也就是当朝太子的未婚妻。 “你就是掌柜的?” 雁翎霜语气难掩轻视,在看见掌柜哈腰谄笑的面孔时更觉厌恶,偏头掩嘴道:“说,太子是不是在你这里,他是不是还叫了一个男人在他房间?” 说是问句分明是肯定的语气一下子叫掌柜的愣在那里惶惶而不知作何解释。 “这……” 掌柜额头冷汗层层,脊背有些发凉,更是不敢答话。 见掌柜这幅模样,雁翎霜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刚刚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太子在日升客栈密会佳人,还是个男人。一团火瞬间弥漫了整个胸腔,根本不顾旁人的劝阻只身前来求证。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堂堂太子的未婚妻,他将她置于何地?她似乎已经看到旁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成为楚国最大的笑柄。手,忽的拽紧了。 正当掌柜犹豫间,“他住哪间房?” “这……” “说!”她双目一瞪。 “天字一号房。”唯唯诺诺的终是吐出,还是活命要紧啊,他们夫妻的事他管不着啊。 “带我去天字二号房。”一锤定音,容不得丝毫的反驳。 “哎---”招来小二,掌柜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暗自摇头,看来太子爷只有自求多福了。回身看到那处还没有处理的残骸,顿时泪流满面…… 而楼上那边的事,才刚刚开始…… ----- 回2284筒子:会回古代的,有始有终的嘛要。 回9069筒子:我快不起来呢,我也想快~~不过有心想筹备3月的全勤更新,还是先看着吧,也许没时间,也许……一切未知~~ 第十八章 所谓男男? 第十八章所谓男男? 席心缈化装成的小二一路将雁翎霜领到天字二号房,刚要出去。“等等!” 雁翎霜打量着眼前的摆设,不理会身后的人,“天字一号房是在天字二号房的左边?”边说着,手拂过桌面,微染的细尘,她眸中隐现一记嫌弃。 “不是。”小二嘿嘿一笑,有些憨。 “那就是在右边喽!” “也不是,客倌。” “这里不是天字二号房吗?”一连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二驳了好几回,雁翎霜火了,猛地一个转身怒视着来人,口气不善,“天字一号不是在天字二号房旁边的吗!” “谁告诉你一号在二号旁边的?” 小二抓抓脑袋,一个无知的反问截得女子半天怔怔说不出话,生气不是反驳不是。晌久,她才找回声音:“那天字一号房在哪里?” “他”头也不抬的专注着手中擦拭的活儿,没让人发现他眼中涌着一丝狡黠,“不远,出门上楼左拐右拐再左拐再下个楼右手边第二间便是。”手往后一甩,那拭着桌面的白帕子便被柔顺的熨帖在他肩头,这才扬眸灿笑。 这架势,说不专业估计也没人相信。 “上楼左拐右拐……”雁翎霜反支着下巴重复着他的话,忽的一滞,“下楼……下楼往哪儿啊?” 她问,可回答她的已经是那阖上的门…… 传说中的天字一号房…… “待会你就这样这样……” 房间内,两个男子相依而坐,只见其中一个身子前倾附耳说着什么。虽是挺纯洁的一幕,但光天化日的,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多少有点引人遐想~~ “小碧啊,你懂了没?”收回身,楚隐皓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脸热切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与他的激亢不同,那位被唤作“小碧”的男子却是毫不给面子的冷若冰霜。 “喂,回魂啦!”楚隐皓晃晃手,却被某人一脸嫌弃的拍落。 “嘿!”老鼠不乐意了,握着被拍疼的爪子蹭的起身,“你可是答应过了的,别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惜,他的眼中刻意显露的凶光未能吓到对方丝毫,僵持未果之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答应的对象并不是你。”男子凝着脸,缓缓抬眸与之对视,一张清逸俊颜上冷然一片,凉薄的两片唇一张一合,亦是毫无温度:“还有,云青,我的名字。” 闻言,楚隐皓这才释然回座,“小----”刚欲出口的称呼马上意识到什么似的换为一声“云公子”,那笑脸灿烂的,有些欠抽~~ “我是她哥儿们,答应她就是答应我了,不然,她也不会叫你来实现诺言了。你----不会是想食言吧?” 老鼠已经修炼成精,激将法用的熟烂于心。 果然,闻言,云青微变了脸色,抿唇。 ------ 实在是不行了,今天只能码到这些字了,答应了编辑无论怎样这周一定要熬过去,大概是虫子的信誉一直不怎么良好,编辑一直对虫子的信誓旦旦表示怀疑~~不管怎样,虽然字少了些,但还是先放上去吧,总不能再食言了。以后虫子会尽量多更点的~~哎,这样悲催的日子我的日更三千可还有望?我三百的全勤,难道又要打水漂? 顺道一提:我今天摔了个狗吃屎,都是晨跑惹的祸,左半身残废中,求安慰!! 第十九章 计成 第十九章计成 沉默的间刻,门已被打开。[.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还在磨叽?” “不是我,我早就做好随时献身的准备了,他不行!” 他看着进来的女子,手却指着身旁的冷然男子,推得一干二净,也不顾话里的暧昧。 席心缈望着那冷然的男子陷入片刻的沉默,忽的扯唇一笑,有些凉薄,“若办不到,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当没见过你。” 闻言一震,云青的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若我不配合,如何骗过她?” “你以为能跟他上床的只有你?”溢出轻笑,扭过头看向那看着好戏的皓子时已然冷了脸,“给我脱了滚上床,立刻。” 在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云青唰的起身挡在女子前面,“你是想要自己来!”分明是陈述的语气。 “哇靠!大姐,你想要我死的更快些也不用这样阴我吧!” 不止云青,楚隐皓亦是大骇的瞪大了眼,就算知道那只是做戏,但是若被那个男人知道,他真的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你,马上离开,既然不愿,那就不要坏了我的计划。” 席心缈的面上无丝毫的表情,眸眼已然沉了下去,算时间,雁翎霜应该就要到了…… “你不行。” “与你何干。” “女人,我不要把第一次给你。” “放心,你的第一次永远是如花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却在同一时刻倏地收住了嘴,默契的相互对视,那楼道间传来的脚步声…… “嘭!”紧闭的大门被外力猛地撞开,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除了----那凌乱在地上的不同服饰,还有那久久不能平复的喘息。 床帐只拉下了右半边,遮住了床上人的下半身,而那保持着一上一下姿势肌肤相触的两人却是如此刺目的暴露在外。 似隐若现的床帐下,似乎还能看见他们交缠的双腿。 暧昧,忽的弥漫在整个房间…… 见此情景,雁翎霜反而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他们,果然……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对我?”眼角忽的酸涩,一颗心扯般的疼痛。 “滚。” 楚隐皓保持着支撑的姿势,裸?露的后背微微出汗,可见刚刚的运动是何等的激烈,对于她的闯入,只有厌恶与不悦。 像是大受打击般的后退一步,女子颤抖着双唇,“你不想娶我,就是因为---他吗?” 逼着自己将眼转向他身下的男子:面色泛红,呼吸不稳,怎么还能自欺欺人? “是。”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那简洁的一个“是”已经足够了,很足够了! “楚隐皓,我恨你!” 吼完,女子夺门而出,似乎,还带着哭腔。 房间内,重新陷入静窒…… “这样骗她,不会舍不得?” 隐于暗处的席心缈环着胸走出,看着空荡的门口,若有所思:那个女孩,是动了真心的。 “不然怎么办,还真把她取回来当祖宗供着?” 楚隐皓一个帅气的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往床里一扔,云青一手接住。 镇定自若的穿着,“如果你是男人,你会娶一个你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的人吗?” 最后一件外衣一披,一身尊华亮丽,他浅笑着反问。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也穿戴完毕的云青撩开床帐,给出了这样的回答,脸虽还有些别扭,但是已然没有了成见。 他的出声换来二人的相视一笑。 “今生因爱痴狂,皓子,你会找到你的天下无双的。” 与往常不同,男子不是毫不谦虚的应承,而是浅笑不语。 很久以后,女子仍然记得,她对面的男子那款款而笑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 ------ 哎,更新吃力,勉强凑合看看先~~大纲虽有了,但是那只是一个骨架,还要有血有肉,然后再组织神经,不然怎么能叫做一个整体呢,你说是吧~~凡事得慢慢来嗫~~顶锅挪走…… 第二十章 惊鸿一瞥 第二十章惊鸿一瞥 “小姐,挑礼之事交给一些懂分寸的下人便可,又何必亲自出去?” “翎霜表妹与太子的婚期已定,我这个做表姐的自是开心,我与她又多年不见,为她挑礼也是于情于理,黎儿切莫妄言,免得叫人听去招人口舌。[]” 女子专注的看着柜台上的玉器,表情柔和,语气亦是轻柔,却愣是叫身边刚刚出言的婢女不敢再多话。 “是,黎儿晓得了。”微低下头,一派恭敬。 纤纤玉指缓缓拂过各式精美玉器,终于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前停下。 “哎呀陆小姐果然是好眼光,这玉镯选自矿山内难得一块矿石,经过多道工序细打精磨,每一道工序都繁琐复杂,力求将这玉镯打造的完美无瑕,若是送礼绝对会惊艳全场的!” 掌柜的笑容满面的介绍着玉镯的来历,这陆小姐可是相爷的千金,又是明珠郡主的表姐,身份高贵自不必说,更难得是温良贤淑,知书达礼,又是个美人胚,想让人不给好脸色都难。 陆雪静静听着掌柜的对此玉镯的夸耀,温莹恬柔的脸似乎永远带着浅浅的笑,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素淡。 “黎儿,你觉得如何?” “小--小姐,”面对突然询问的小姐,那份恬美叫她有些怔怔,随即恍过来,“小姐看中的玉镯自然是极好的!” 闻言,女子唇畔的笑意似乎有些晕染开,转过头,黎儿似乎还能闻到陆雪身上淡淡的香味。 映水兰花雨发香,果然是说这般的女子啊…… “掌柜的,这玉镯价钱几何?” 掌柜一听也喜了,“看的出来陆小姐是真心喜欢这玉镯的,既是有缘,那便按小店的进价来售如何?四千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闻言,女子嘴角笑意不减,只是微摇了摇头。 “三千两。[.超多好看小说]”菱唇微启,却是让众人都是一惊。 掌柜的已经微微收敛了笑意,半是不信的说道:“陆小姐莫要开玩笑,三千两买这玉镯实在是……” “若我没有看错,此玉乃是兰陌玉(注一),虽说玉质难得却也不如掌柜所言足以媲美绝世之珍,诚如掌柜所言此玉工序复杂,而兰陌的价值与否也恰恰在此,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每道都需以同一个巧师寸刻不离琢磨,可是根据楚国律例,技师者,薪不过千。” 微微停顿,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掌柜,她勾唇,继续,“除去玉镯加工的费用一千两,玉镯本身取材一千两,我猜想掌柜购得此玉时的价钱不会超过两千四百两,我出的三千两,掌柜可还有异议?” 依旧不愠不火,听着女子娓娓道来,掌柜的从最初的轻视到后来的震惊,已经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用袖口连连拭汗,诚心感叹道:“想不到陆小姐竟博学至此,小人佩服。”最后狠狠心一咬牙,“这玉镯,便按小姐说的价钱卖吧。” “如此,便多谢店家了。”陆雪展颜一笑,“黎儿,付账吧。” “是!”黎儿在一旁真的是看的目瞪口呆了,直到陆雪叫她这才兴冲冲的跑去取出银票。 陆雪淡笑着,眼不经意的扫过店铺外,人群熙攘,不过平庸,眼中浮现一抹微嘲。忽的一抹惊艳快速在女子眸中一闪而过,浑身一震愣在当场,竟是天人! 顾不得黎儿的诧异提起裙摆追逐而出,熙攘的街道,往来的人群,她翘首以望,而那人竟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绝迹在繁华的街道。 望着前方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久久没有反应,“好美的人……”她失神的喃喃,一抹淡淡的失落弥漫上心头,手不自觉的覆上胸口那跳动的位置,从未有过的震撼,第一次,心如鹿撞…… “主子-----” 看着面前脚步轻快的男子,枫雪欲言又止。(.好看的小说) “枫雪,我不记得你何时变得如此扭捏。”拎着手中的东西,水冽寒心情似乎很好,连带语气也染上了一丝轻快。 “属下、属下是想说若小姐看到主子为她做到如此定会很开心。” “是吗?那就好。” 枫雪看着走在前面的水冽寒,不用想也知道那男子现在定是上扬着嘴巴的,似乎是被男子的愉悦感染,枫雪眼中也慢慢染上笑意,但视线转到男子手中的东西时,噙笑的面容顿时有些僵硬。 若是小姐知道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谷噬魂现在不做杀人密探的活儿而是八百里加急被主子指派去齐国就为了买福记的煎饺时会作何感想。 暗叹一口气,他甚至在想主子会不会某天心血来潮让噬魂改行做别的活计? 街道上,男子的气质是如此尊华,与以前的漠然不同,现在更因多了一丝属于人间的生气而愈加引人注目,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活着吧…… 太子府内院 湖心一亭处,有二人围桌而坐。 “整整五万黄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现在付吧。” 席心缈摊出手抖啊抖的,颇有几分黑道大佬要债的姿态。 “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你究竟懂不懂一丁点的含蓄美?” 危机解除,楚隐皓自然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抠门加毒舌,当即一拍桌面表示抗议。 “怎么滴,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好啊,我回头就揭发去。” 一起身,席心缈甩手就走人,被眼疾手快的皓子一把扭住。 “别嘛,老大,哪有不认账,我认,我一直都认的啊,只是刚刚有点小激动,谈钱多伤感情。” 他蹭啊蹭,试图缓解。 瞥了狗腿的某人一眼,忽的扯唇一笑,“好啊,不谈钱,你折合成银票就行了。” 继续摊手,意思很明显。 见局势不妙,楚隐皓唯有任命般的从怀中掏出一叠规整的银票,“啪”的一声砸在女子手中,愤愤道:“阴险小人,趁火打劫,不用找了,多了当爷赏你的。” 他自顾做回座位,倒着酒,“我说你男人是饿着还是冻着你了,他那些家当还不够你砸得?” “你懂个屁,”席心缈毫不嘴软的驳斥,“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女人还算什么女人,我男人我当然得养着,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既然都是进我的口袋还有嫌钱多的道理?” 席心缈理所当然的反问,灌下一杯酒。 听着这骇人听闻的话,楚隐皓彻底一副“我服了你”的挫败,“得!我瞭了,感情你家的女人都得像男人活着,为男人撑起一片挡风遮雨的天。” “那是为培养女性自主自立意识你懂不?”看着对面男子果然摇摇头,女子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懂”的样子,微微扬了扬下巴。 楚隐皓心里腹诽:我宁愿一辈子也不知道…… “对了,那个小碧……” “是云青……” “ok,就他了。”无意在他名字上深究,楚隐皓视着女子,“你是怎么说服他来帮我的?传闻碧云公子可是连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清高角儿啊。” “人格魅力。” 席心缈露齿灿笑,某人则夸张的抖抖身子一副受不了的恶寒。 要到了债,席心缈也心情颇好的为他释疑,“你可知那个碧云公子有个规矩:若要见他,必须回答他设定的一个问题?” “可不是,听说他出的问题很难,从来没有人答对过,所以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一直都不曾见过他。”楚隐皓像是回忆般说着,忽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盯着她审视半晌,表情古怪,“你不会是想说你一不小心踩到狗屎就答出来了吧!?”他的语气,有些酸~~ “我不是某人,踩了狗屎也想不到答案。”说着,席心缈的眼悠悠的飘过某个人,微勾的唇角突地有些刺目,“也是,毕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可以理解。” 楚隐皓强忍着打爆她的头的冲动,心里默念好几遍莫生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将某人的敢怒不敢言看在眼里,席心缈心情大好,朝着皓子又对着空了的酒杯努了努嘴,果见到皓子便秘着一张脸为她斟满了酒。 她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方才的话题,“那个家伙就给出了一条树枝,放在精致的盒里,然后便问在座的人这树枝价钱几何。一时间,各样价钱纷涌而出。” “那你呢,你给的什么价?” 女子伸出四个指头,在男子不解的目光中,“四个字:全是狗屁。” “全是狗屁!?” 在男子不敢置信的惊呼中,席心缈颔首,然后耸耸肩,“他们的反应跟你一样,不过坐在帷幕后的正主却开口要我解释。” “继续继续!”皓子忽的来的兴趣,他倒想看看她是如何化解的。 “物品因其价值而被赋予价格,那价值的体现自然重要的,不仅重要,而且还会变换。若你是在大街上看见一个树枝,你会认为它有价值?直接忽视的吧!若是被一个小孩拿在手中,也会被大人嫌恶的丢掷一边,弃之如履还尤恐不及,更谈何价值?” “可是,”她微微一顿,皓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它是在有头有脸的人手中时呢?众人可还会认为它不值一文?尤其还是被云青‘特意’装在精致盒里时,他们的思维里,这树枝已经被自动赋予了无上的光环。所以,问题的重心不是树枝,而是拥有它的人。” “这么说来,其实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还真是血淋漓的现实啊。” 席心缈赞许的点点头,颇有感慨,“所以啊,这就是常说的一个皇帝他拉的屎也是香的是一个道理。” “……” 楚隐皓额头滑下冷汗,有她这么打比喻的么?不过,他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了。 第二十一章 殿前对峙 第二十一章殿前对峙 又是一日。[.超多好看小说] 太子府内院红英缤纷,绵油的绿一片片的,以无尽伸展之势绵延到围墙处。最是一年春好处,此话不假。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院内有一座廊桥横跨两座相望的楼阁,夕下望去,犹如长虹,壮阔唯美。 而此时,拱形长廊上,有二人相拥而倚,远远望去,称是神仙眷侣亦不过如此。 “楚隐皓的事都解决好了?” “恩---”如果那个雁翎霜肯就此罢手的话…… “你真拿了他五万两黄金?” 闻言,席心缈不自制的轻笑出声,却未答话。 见此情景,水冽寒已是一脸了然,眼中浮现一抹柔意,“估计他以后不会轻易再找你帮忙了。” “那也是他活该,他油水多,我不趁机捞点怎么对的起人民?” 女子俏皮的眨眨眼,眼中闪现着狡黠。 水冽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满是宠溺,眸光流转,锁住女子的眸。 “怎么了?”席心缈狐疑。 感叹于女子的灵慧,蓝眸中流光涌动: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超出了彼此的想象。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未有署名,递至女子面前。 “这是我命枫雪去查的有关于你娘的一些事,能知道所有的消息---都在里面。”他视着她,深处凝着一股关切,而声调却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沉稳。 眸微垂,似乎有微芒隐现,她没有立即伸手,却是平静道:“不是说一直查不到么?怎么如今……”突然就进展了? “是,以前的确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有一件事却提醒了我。” “什么?” “楚隐皓的飞鸽传书,那时我就在想,或许跟楚国联系在一起会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他眼中光芒温莹素淡,透着一丝洞悉。结果,也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 他的回答,意料之中又有着一丝意外,女子抬眸,“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着手调查我娘的事了?” 眸中涌起感动,这个男人,一直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承担着一切,从来都如是…… “傻瓜!”水冽寒叹笑着一把搂紧了突然静默的女子,他的声息终是染上了情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不离---” “不弃。”女子回抱着男子精壮的腰身回应着,似乎还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温热胸腔处的震动。 “这是枫雪刚刚送到的,看看?” “恩。”将埋于男子胸膛的脸退出,接过信,看着看着,席心缈的脸慢慢变得凝肃,到后来竟是皱起了双眉。 “怎么了?” 水冽寒的情绪被女子的表情牵引着,他没有看过信的内容,见席心缈如此肃穆的样子也不由得提了一下心。 耳边是男子关切的询问,席心缈抬头与之对视,黑曜双眸中似是凝聚着一股汹涌的漩涡,平静下的暗涌,因未知深浅而更加危险。 “你看。” 将信给男子,水冽寒只粗粗一眼扫过,将信的内容尽数收于眼底后运气于掌,信纸瞬间化为齑粉,随风湮灭…… 与席心缈的凝重不同,水冽寒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惊疑,除此之外,便是全然的安心。 看着仍黑着一张脸的席心缈,水冽寒微微笑道,语气里有份揶揄,“再皱着眉可要不好看了,其实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坏,是不是?” 灵动的手指轻抚着女子紧皱的娟眉,似要熨平那里的褶皱,信里的内容除了让他有一点吃惊外,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会不会是搞错了?” 席心缈仍抱着一丝侥幸,可听到水冽寒那句肯定的“至今为止枫雪做的事还没有出错过”时就立马蔫了下去。(.无弹窗广告) “怎么这么狗血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生不逢时么?” 席心缈扼腕,顿时有种想死的冲动…… “嗨!老早就没看到你们,原来是跑到这里偷情来啦?” 他环起了胸,还一个劲的摇着头,骚包尽显。 依旧是说话不经大脑的无良,除了这府邸的正主----楚隐皓大爷还会有谁!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席心缈啐了一口,满脸的鄙夷,却换来某人更加酸溜溜的回讽,“啧啧啧,还不让人说了,德行!”学着大妈一样翘起兰花指指了一下某人,活脱脱妓院老鸨的翻版。 席心缈看着眼前俨然与一个八婆无异的楚某人,想起刚刚信中的内容,突地悲从中来,“我可不可以回去?”可怜兮兮的摇晃着水冽寒的手臂,要是与那样的男人搭上关系,她真想叫莎士比亚直接收了她算了…… 一听席心缈要走,楚隐皓一个振奋,“那可不行,我来就是知会你一声,我家老头不知从什么小道消息打听到我府里收了一个女人,要请你去喝喝茶呢。” “你确定他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因为你的出卖?” 席心缈将“出卖”二字咬的特清晰,让本就心虚的某人不禁瑟缩了一下,“说的这么难听,”他低下头对着手指,“人家也是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嘛,干嘛搞得我好像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似的……” 他本有些不服气,可在看到水冽寒那笑的一脸高深的脸和面瘫席心缈眼中折射出的寒芒,声音愈加低下去,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不就是了嘛,又不会吃了你~~”楚隐皓一副我吃亏的嚷嚷,随即笑声嘟囔:“说不定老头子看见你还会很高兴呢……”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并没有扩散出去。 对于这已经上砧板由不得改动的铁一般事实,席心缈久久未语,晌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天下嗝屁的人千千万,你怎么就活得比小强还坚强?” 抛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直接忽略越过,头也不回的走着。 “她、她、她这是在拿我与那小强比较吗?” 楚隐皓拿手指指着自己,像是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事,瞪大眼睛询问着朝他走来的水冽寒。 可惜,某人连个正眼都没有赏给他自顾跟着女子离去了。 “……” 还一会儿之后…… “啊!你们这是性别歧视,不带这样的……” 皓子的愤青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楚帝的急召,也因着席心缈还有一些想要了解的内幕,此趟皇宫之行,势在必行。 而此时,在席心缈等人还没有到达之前,皇宫内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皇帝伯伯,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一声凄厉的哭喊,跪在殿上的女子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小霜啊,你先起来吧,你说的事情朕已经了解了,”楚凌霸有些头疼的揉揉发疼的额角,语气透出一丝疲惫,“朕跟你保证,朕的儿媳妇只会是你一个,朕可是等着喝你的媳妇儿茶呢。” “可是……”雁翎霜咬着下唇,心中仍有不甘,抬头望着端坐龙椅上的楚国之主,“太子他喜欢的是……” “胡闹!” 龙椅上的男人厉声一喝,本就空荡的大殿更为幽寂,愈加显得女子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听得人难受。雁翎霜纵使从小备受宠爱,可也从没经历过如此吓人的一幕,有些呆愣的傻跪在那里,忘了哭泣。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楚凌霸微微缓了语气,“退下吧,朕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雁翎霜这才诺诺欠身想要退下。 身子还没有转过去,却听得大殿外的太监公公一路小跑着进来。 “皇上,太子、太子来了!” 话一落,雁翎霜刚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不打算走了。 “宣吧。”摆摆手,将眸中的深色掩下,恢复成一脸的高深,心中暗忖:能让向来不接收女人的混小子改性的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本领。 等到楚隐皓三人一前一后的迈入大殿,雁翎霜的眼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走在前头的那个人。 “儿臣见过父皇。” 楚隐皓朝着龙椅上的人弯腰一鞠,收敛了往常的嬉笑,倒真的显出几分太子该有的气度。 “隐皓,身后何人啊?” 楚凌霸眼尖,刚刚那一对男女在他儿子向他行礼却并没有跟着见礼,心中本是生气几分不悦,可是一想到能让太子礼待的人肯定也不是寻常之辈,也就按捺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 闻言,楚隐皓微微一笑,透着某种神秘,“呵呵,父皇不是早就叫儿臣带府中贵客前来一会吗,这不,儿臣今日将二人一并给请来了。” 他解释,从容不迫,将一身雍容挥洒的淋漓。 没有错过楚隐皓介绍水冽寒他们时说的“请”字,众人皆是一惊,涌过各色心思。 席心缈与水冽寒相视一笑,楚帝眸微沉。 而一旁听着的雁翎霜早就气的呼吸难平了,他刚刚说什么?!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女人,竟是一直住在太子府里的么? 若不是她今天凑巧进宫碰见,他还有什么是瞒着她的? “皓儿,难不成这就是你那日说的妙人?” 空气中,席心缈忽的觉得有一道探视打在她身上,她知道,那是来自那个帝王的。 ---- 前一章的注一:兰陌玉:虫子瞎编的,纯属剧情效果不要当真~~ 好久没有更三千了,感觉吃不消啊,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坐四五个小时赶三千的字,哎,腰都疼了,老了,不中用了……唏嘘中~~ 你们一个个白眼狼,光看不冒泡的,一点慰问都没有,伤心死了……你们不理我,我就虐死他们~~(╰_╯) 第二十二章 终是相认 第二十二章终是相认 亦不羞赧,席心缈微抬着头淡笑着与上面的帝王对视,眼里,一片平静。 楚凌霸这才看清从楚隐皓身后走出的那个女子,本是淡定的眸倏地破开一条裂缝,浓浓的震惊从中倾泻而出! 她竟与密室中悬挂的画中女子如此神似?!那眉眼,那神态,那举手投足间泄露出的气质,分明与她一般无二! “哗啦啦!” 众人不明所以楚帝的激动,连打翻了茶杯也无暇顾及。 只见他起身大步走下阶梯,有些急迫的向他们走来,全然没有昔日帝王的形象。 “你----”将欲出口的话卡在喉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倏地收住嘴,只是眉间的探寻愈加浓烈。 相较于他的失态,席心缈显得淡定很多,毕竟她比他要知道的早。 她不开口,有些事有些谜底,到底是由他道出。或许,她更愿意以一个听众的身份去介入。 “父皇可是觉得儿臣的这位朋友面善?”楚隐皓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佯作不经意笑道,“说也奇怪呢,儿臣第一次见到心缈的时候就有一种如见故人的违和感。”微微勾唇,显示着主人此刻的愉悦,只是眸中那浅淡的深邃不曾让人看到。 他的话,看似是在调和着殿上的氛围,可仔细揣摩下竟也隐隐有些古怪,似乎藏着某种暗示。 目光不期然瞥过那紧紧绞住他的眸,随即又宛若未见的淡然越过,好似不曾看到一般。 雁翎霜的眸眼一暗,心有不平。 “哦?是吗?”楚凌霸此时已收敛了些许神态,听得楚隐皓的话习惯性的微眯了眼。看着席心缈,心中从见让她起就产生的疑虑渐渐加深。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因为心系着女子为何长得与“她”如此神似的事,一时竟忘了席心缈的失礼之处。 “席心缈。” “席……”楚凌霸喃喃,看着她,目光又转到她身边的另一位男子身上,这一看,却又是一惊,望着男子的他竟怔怔忘了反应。 蓝眸?!莫非…… 浑身触电般的一震,脑海里似有闪电闪进,楚凌霸回神,竟端正着身子一脸凝肃想要向水冽寒行礼。 却被水冽寒轻轻的一把率先制止,他疑惑抬眸,却见那丰神俊逸的男子以几不可见的弧度摇了摇头。不敢违抗,唯有遵从的起身。 目光再次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此二人,目光却不同于刚刚的直接。 见他们都不说话,楚隐皓将嘴附到席心缈耳边低语,“好好谈谈吧,我保证,这次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你,淑儿,还有----与楚国。” 席心缈抬头,却撞进楚隐皓深邃的眸,带着一丝鼓励,还有那一点了然。 正待要问男子却先一步重新面对楚帝,声息沉沉道:“父皇,关于这位席小姐,儿臣想还是要后室密谈为好。” 略一沉吟,楚帝颔首。 眼见自己被一群人忽略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雁翎霜却不能任性叫出“我也要去”的话,她是任性但不代表她无知,拽紧了手,只能看着他们离去,她脸色渐白…… 后室。 “席小姐可知道自己的长相与一人极为相似?” 刚一进来,楚凌霸就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如果有可能的话,会是那样吗? “我以为这张脸是像我娘,但今日看见皇帝陛下的反应,好似---亦不尽然。”她视着他状似调笑。五十上下的年纪,依旧威严,这位便是皓子在这里的父亲了。 “是吗……”他看着她,却又不像是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灵魂。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缥缈,像是陷入了回忆…… “小凌,姐姐为你打下这天下可好?”高山顶,女子睥睨山下万物,对他回眸一笑。(.无弹窗广告) “小凌,你看,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城墙前,女子只手一挥,指向脚下的万里河山,英姿飒爽,豪情万丈。 “小凌,答---答应我,找到她,好好照顾她……”她嘴里止不住的溢出鲜血,却是紧紧抓着他的手,眸含企盼…… 那张脸上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跟他记忆里的人重叠,真的只是巧合这样简单? 楚凌霸自是陷入了自己儿时的回忆里,楚隐皓静静看着,不忍去打断,眸中掠过千般思绪:只有在想到那个女子时,他的父皇才会露出这般的眼神…… 没有错过楚凌霸眼中那缅怀般的且敬且爱的眼神,席心缈微沉了眸:谁道帝王无情? “说出来不怕众位笑话,席小姐长得倒与寡人的皇姐瑞盈公主十分相似。” 他回过神,半是揣测半是感慨的说道。说完又独自陷入沉默,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太过年轻,光年龄这一关就已经排除了…… “是么?”女子提唇,眸光流转,“早闻瑞盈公主是一位传奇的女子,少年拜将,巾帼不让须眉,一生驰战沙场,战功赫赫,为楚国开拓疆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席心缈淡淡诉说着,言语难掩欣赏,对这样一个潇洒恣意的女子,她向来是敬佩的。 “是啊,”楚帝也笑,透着真意,“朕的皇姐的确是一位令人既崇敬又钦佩的人物,楚国有她,国之大幸啊。只是---”他的表情有一瞬的黯然,“她走的早,临终将遗孤交予朕,是寡人有负她的所托,这么多年来竟无丝毫的消息。我有愧于皇姐啊。” 言毕,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也像一个常人般悲恸不能自己,那种自责与哀切,让人不忍。 “父皇不必过于自责,或许皇姑姑在天之灵已经将答案告知了亦未可知啊。” “可能么?” “如若不可能,那心缈的长相又如何解释?” 说着,二人的视线再次聚到席心缈的脸上。不待席心缈作何反应,楚隐皓已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叫她看不清的浅淡欣喜,而面上,他却是极为郑重。 “还记得我给你的信吗?”见女子颔首他继续道:“我早该发现的,你,淑儿,还有瑞盈公主,三张几乎一样的脸,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 他淡淡说着,语气肯定,而眼里还隐藏着一丝小心,他怕她会不能接受。 “你说什么!难不成,难不成她真的是……” 楚凌霸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震颤着起身,看看楚隐皓,又看看那安坐如山的女子,几欲目眦尽裂。 水冽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上她的,微凉。 席心缈的神情静谧的有些诡异,只听她淡淡启唇,“继续说。” 深深凝了她一眼,楚隐皓眉峰一拧,似乎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却也只得继续。 “心缈的娘,也就是淑儿,其实便是三十二年前公主府遗失的那个婴孩,皇姑姑的亲生女儿。而她,”楚隐皓锁住静坐的女子,“便是瑞盈公主的亲外孙女,齐国大将军的千金,席心缈。” 全场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当楚帝含着热泪抖着双唇看着那个几乎没有说过话的女子时,心头一颤,这,便是姐姐的后人了么? 原来,皇姐从来没有离开过啊!皇姐,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您的外孙女,已经回到家了…… “孩子……”楚帝哽咽着,却无论如何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现在,可明白了?你不仅是齐国人,你的根更是在楚国啊!” “我只想知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终于等到席心缈的一句尊口,却料不得是这番话。 沉思再三,楚隐皓还是决定不隐瞒,“其实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因为我早年看过悬于密室内瑞盈公主的画像,那时年幼记住的不多,直到前些日子又看到那幅画,才恍觉你们之间的相似。再加上你娘的事,稍加调查,结果就如我猜想的这般。” “所以,在你给我写信的时候,你说的有进展便是对我的身世了然的时候了?” “是。”在她的漆黑的眸中,他看见里面的自己郑重点头。心,不期然有些紧张。 “住在你府里多日,为何一直不说?” “不敢说。” 他有些认真说话的样子反而引得席心缈一笑,“怎么现在就敢说了,耗子胆变豹子胆了?” “你迟早会知道,而且---”他凝向那个不再年轻的帝王,眼中凄然,“他不能再等了。” 闻言,席心缈嘴角一僵,归于凝重,看着楚隐皓为数不多的肃然,她了然。 与水冽寒相视中,她微点着头,牵过眸眼温柔的男子的手,双双来到楚凌霸面前,在老人一双饱含期许希冀的注视下,重展笑靥,“舅公,我们回来了。” “好好好……”楚凌霸甚为欣慰的颔首点头,接过席心缈的手,将其交予水冽寒的手中,他颤抖着覆上去,热泪滚落,字语零星。却已将所有的祝福借此传递过去,尽在不言中。 楚隐皓也微红着眼眶看着这感人相认的一幕,无声的将唇角拉大,任幸福温情在这一室流转蔓延…… ----- 哎,在酷狗里点了一首不该听的音乐,结果写着写着就把自己写哭了……拿什么拯救你,我幼小且感性的小心肝~~现在小心肝还没有缓过来呢,晚上要赶作业了……oh`no~~泪奔…… 第二十三章 迟来的遇 第二十三章迟来的遇 活于尘世的每人,都是天生的戏者,知道多一分或少一分,只是让我们更加完美的扮演着所谓的角色。我如是,你亦尽然。 ---------席心缈 三十二年前,瑞盈公主诞下一名女婴,取名书娴,圣上感其皇姐之恩,特下诏书:但凡公主一脉诞下女婴者,皆世袭爵位。诏书一下,刚一出生的书娴(淑儿)便有了公主的爵位,身份显贵,应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同年次月,在小公主刚刚满月之时,一场精心布局的夜袭也随之降临。 那夜,尚在襁褓之中的书娴公主被贼人抢走,而瑞盈公主却在与贼人的打斗中不幸遇难。听得消息连夜赶来的少年天子楚凌霸却只能看到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皇姐。临终托孤,他含泪应承,最后,由他阖上了其姐死不瞑目的双眼。 那一夜后,楚帝出动所有暗卫对楚国乃至三国内的铺天盖地的搜索,而被掳走的书娴公主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丝毫的消息。 一转眼,三十几年晃过去了,昔日的少年天子也已走入暮年,岁月不仅苍老了他的心,更将无尽的悔恨深深刻在他的心间。 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几十年后的今天,他没能等来那记忆只停留在婴孩时期的外甥女,而是等来了她的女儿,他最爱最敬的姐姐的亲外孙女。 命运,总在冥冥之中安排。最终,他心中的大愿还是了了的…… 在向楚凌霸叙述淑儿的这段往事时,已然知晓的一切的席心缈并没有全盘托出,或许在这个已不再年轻的帝王面前,她终究还是不忍伤害的吧。淑儿的经历,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而面前的这位帝王,是断然不能承受的。 抛去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说,更重要的是,那是皓子的父亲,他虽不说,但是她知道,于耗子而言,楚帝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像老爹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或许,还更重。 看着楚帝静静聆听着她的诉说,流露出时而欢喜时而惋惜的表情,最终因能得到席傲天痴心的守护时,他的眸才最终沉积为欣慰。 所有知情的人都选择在这一刻缄默,不期然对上楚隐皓淡淡流光下的感激,她知道她做对了。 心缈,这一刻,你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结,是不是都解开了?心,可是全然放下了?原来,爱你的人好多,你感受到了吗? 女子静默,在心里轻声发问,黑曜眸中染上丝丝落寞。手却在这时被紧紧包围,诉说着某种诺言,传递着某种坚定。 终是弯了眉眼,她噙笑望着身边的男子,愁绪全消。她最在意的他也在意着她,不是心缈的,而是属于21世纪的和琼的,她还有什么不平衡的? 随即暗嘲自己的多愁善感,什么时候她竟也这般敏感斤斤计较起来了? 从后室退出来后,楚凌霸并没有一同出去,而是前往密室将这件事告知画像中的女子。 刚一出来,就见那位明珠郡主还在大殿上,陪同的还有另一位女子。 “你怎么还没走?” 眼尖的皓子一眼就瞅见了雁翎霜,眉峰微拧,口气微微不悦。 雁翎霜眼睛一红,正待要回答,却有人先她一步,“太子这是何意,翎霜表妹是你的未婚妻,她知礼退而外等,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诸位了太子竟是这般不待见?” 依旧是柔柔的话语,却比任何的严厉的质问还要厉害三分。 楚隐皓微眯了眼打量着款款而笑的女子,眸微闪,语气未明,“你也来了?” 不觉任何不妥,陆雪这才盈盈一拜,“陆雪见过太子。”礼数周全,挑不出丁点的毛病。 有道是先礼后兵,她却反其道而行,就这效果来看,不得不暗叹:高明。(.好看的小说) 就冲那女子玲珑的心思,席心缈不由得拿眼多瞟了她一眼:淡紫纱裙曳地,尽显高贵,容貌比起那郡主似更胜一分,端庄娴雅,落落大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恐怕便是那嘴角永远上扬的笑弧。好像,她便是那么一直温温浅浅的笑着,与人无害的样子。 不着痕迹的收回眼,唇畔噙起一抹高深的微笑。 “在笑什么?” 水冽寒的注意本就一直在席心缈的身上,见她兀自笑开,遂忍不住出声询问,声音仅两人能听到。 “你猜?”似乎是猜到女子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他眼中依旧温莹,眼角掠过那边的女子,收回视线对上她的,亦是抹开一个绝艳的笑弧,“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女子的笑容明显的一愣,他还真是不留情面……人家好歹也是美女一枚吧~~不过,还是挺贴切的,她有些阴暗的想…… “哧----”席心缈终是破功,笑倒在男子的怀里,男子理所当然的拥过。 “喂,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 老早就听见后面那一对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留他一人在前面“孤军奋战”,心中顿时爆发小宇宙。 楚隐皓这一吼,陆雪这才往他身后瞧去,那被挡住的容颜也终于一展无疑。 竟是他!那只一眼就让人不可自拔沉迷其中的独特蓝眸,不正是那个男子么? 那日的惊鸿一瞥,瘦影惊鸿,在她脑海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以为是此生无缘再见,可是今日竟是在这样措手不及之下再遇了,那种激湃,怎一个喜字了得?! 不安,喜悦,忐忑,激动……依次在平时寡淡惯了眸子轮番交替,可在看见他怀中搂着的女子时,顿时一盆冷水浇下,冰的体无完肤,仅剩交织的复杂与落寞…… “表姐,你没事吧?” 陆雪的异常太过明显,雁翎霜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将怔然的女子拉回现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雪投给雁翎霜一个放心的眼神,再次换上那完美的笑靥,“这几位是……” “他们啊,一群吃白饭的闲人。” 顺着女子悠悠的目光看过去,楚隐皓哼哼着不屑道。 “额……”饶是陆雪的涵养再好也不及楚隐皓的厚脸皮,无赖似的回答叫她一愣,不知该如何接下这话,求救般的将视线停在了那莲般清华的男子,心中却不可抑制的起了期待。 “枫雪应该准备好煎饺了,要不要试试看?”他自顾揽着女子,连斜眼都没有给过那个一直等着他回答的女子。那种体贴的占有,刺痛了她的眼。 “是福记的么?不是我不吃哦。”席心缈说的挑剔,嘴角却牵的高高的,是真的开心。 “恩,早上交代他的。” “以后不要这么麻烦了,你直接做给我好了。” “好,我去学。”男子似乎不懂得拒绝,对于女子近乎无礼的要求,他除了满足还是满足。 唇畔那完美的弧度还在,只是在看到那一双人旁若无人的越过她时,绝美的笑靥有一瞬的僵硬,然后,便是深深的尴尬,第一次,她尝到了被无视的味道。羞耻,忽的涌上心间…… 楚隐皓也没料到水冽寒会如此不给面子,却不知如何收场,干脆闪人。 “喂,你们等等我啊!” 话还在空中飘散,楚隐皓一个箭步已经跑了上去,带起一阵风,掀起了女子的裙裾,她不动如山。 “楚隐皓你站住!” 雁翎霜飞身过去就要冲出门口的男子险险拦住,“你瞒着我让女人住进你的府邸算什么意思?”就算从刚刚的情况看出那走远的二人是一对,但是她心里就是不爽。 一心想要逃离这现场却又被揽着,打不是骂不是,急的楚隐皓冲着那双背影大吼,“喂,不带出卖盟友的啊!” “那是你的家事,你自求多福-------” 看着那只管往前走却不忘招招手示意的损友,楚隐皓逼急了,“女人,你有没有良心,我的家事难道不是你的家事!” 刚爆出一句,却引来雁翎霜劈头盖脸的质问,已含哭腔,“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的?!” “翎霜,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只把你当做妹妹,从来没有过娶你为妻的想法,若让你一直有误会,我很抱歉。” 见女子不依不挠,楚隐皓索性的直接挑开讲,表情已经变得严肃,这事,他不喜拖沓。 “不可能,我只能是你的妻子,皇帝伯伯说要喝我的媳妇儿茶的!” “是么?”一声冷哧,“那我便告诉你,就算你有可能成为皇家媳妇,那也不会是我的妻子。” “你-----!” “你不知道么,父皇的儿子可不止我一个,而且我刚刚已经向父皇禀明,一切就此作罢。” 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不敢置信中,她后退一步,似是看不清眼前的男子,好陌生。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言罢,楚隐皓再无留恋的离开,而她终是没有再阻拦他。 大殿内,失魂站着的,有两个女子…… 执着苦,挣扎不知路;沉迷苦,不如放手尘世路…… 有一种错过,叫生不逢君未娶时,迟了一眼,便是迟了一生…… ----- 不会太虐的,还是那句话,有意见建议什么的留言哈~~连载的,速度就这样了,我写的也很累哟~~ 感谢可爱俏人妻的安慰啊~~还有tao529,小秀~~感谢支持~~ 第二十四章 他的生日 第二十四章他的生日 因为一直被你守护的很好,所以一切变得理所当然,爱上宠我上了瘾的男子,是我最大的幸运。(.无弹窗广告) -----席心缈。 “主子,鲁国一切正常,怜星教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属下已命人继续探查,一有发现立即回报。” “似乎?枫雪,我以为这词不会由你说出。”他要的是永绝后患! “属下知罪!”枫雪脸色骤变,立马单膝跪下,不敢抬头望那座上的男子。 平静素淡的语调下,那一刻迫成的压力叫人胆颤,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谨慎。 平静的湖蓝内激不起丝毫的波澜,淡淡的瞥过那跪着的男子,慵懒随意至极,却让枫雪感到有一道无形的压力压过,心中一紧。 “起来吧。”随着话落,那令人窒息的紧迫就像是幻觉般消逝无踪,依言起身的枫雪表情依旧郑重,心中却是大石落地,似乎大有死里逃生的唏嘘。 “未有动作不代表没有动作,怜星教----”他说的极慢,目光却慢慢犀利阴鸷,“不可留。” “是!”感受男子浑身散发的黑暗,枫雪不由得一脸凝重道。 作为破坏主子与小姐之间关系的罪魁祸首,他枫雪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掘了他的老巢! “主子,还有一件事,据噬魂传来的消息,查过鲁国的藏书阁,均无发现关于落雨之魄的丝毫信息,就连‘落雨之魄’这四个字亦是毫无踪迹可寻。” 闻言,水冽寒沉默了,一双幽深蓝眸此时更加璀璨迷醉。 枫雪在下面静候,片刻之后,一道微哑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此事暂且搁置,你交代噬魂密切关注皇宫和怜星教的举动,注意切莫打草惊蛇。” “属下领命。” “还有事?”见下面的人不像往常一样迅速退出,水冽寒眼中光芒已经旧恢复成温莹素淡,一如初见时的淡漠孤清。(.好看的小说) 犹豫再三,枫雪忐忑抬头略带试探的问:“主子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被枫雪找不着边际的话问的微愣,他这才拿眸视他,眼里不乏狐疑,“什么日子?” 果然,枫雪眼中闪过一副意料之中的无奈,刚要答脑子里却倏地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摇摇头:“呵呵,就是一般的日子,属下---属下随便问问的,属下告退。” 撤退成功的枫雪在门口终于轻嘘一口气,大步迈出,朝着那个女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小姐,血影楼回报,少爷在那边进展的很好,短短数月,取得的成就令人惊叹,相信不久便可出楼。” 冰凝禀告着刚刚从齐国寄来的书信里的内容,表情虽是淡淡,但语气里也难掩钦佩之意,小姐的眼光,果然精准。 “是么?”闻言席心缈只是轻轻勾了唇,似是不甚在意。眼慵懒的扫过书上的字,顿觉了无趣,阖上放置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心中却是赞叹着:看来啊狂比她想象的要出色…… 见此,冰凝浅笑,“小姐可是觉着无聊了?” “有点,没事做又找不着事做,现在倒成了闲人一个喽!”自嘲似的嘲解,早知道就该拍拍屁股走人的。 听着女子无伤大雅的埋怨,冰凝不觉染上柔意。 三天前的祭天仪式楚帝向世人宣告了小姐的身份,封号府邸一并赐下,怎奈小姐还是住在太子的府里,说是省的麻烦。 若不是楚帝一再挽留,小姐恐怕现在已经在前往鲁国的路上了。 因为这个变故,前往鲁国的计划便变更为两日后。不过照这情况来看,小姐恐怕有的熬了…… “小姐不去找姑爷么?若小姐主动去找他,他定会很开心。” 而席心缈则一副高深的摆了摆手,“有道是距离产生美,那家伙长得太祸害,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把他给扑倒了。” “……”虽然见惯了席心缈的惊世骇俗,但是每次听到这般的言词,她都深觉自己的道行不够。 正在冰凝不知如何招架时枫雪已经轻叩了门进来。 “枫雪,有事?” “小姐,实不相瞒,今日枫雪是有事相求。” “哦?跟你主子有关的?”女子一声轻扬,将注意投在他身上。 “是。”他颔首,在女子清澈的目光中,他眼含期待,“小姐可知今日----是主子的生日?” 没有错过女子怔然的表情和在场的人的震惊,枫雪眸微黯,叹出无奈,“也难怪,连主子自己都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又如何告知小姐呢。” “他……” “小姐,今日是主子的生日,可是每次他都不记得,每次都是一个人。他不在意惯了,可是今天不一样,有小姐陪伴在身边,我相信他定会很开心的。” 枫雪讲完,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看,生怕她一个回绝。 冰凝和影亦是一脸紧张的那不开口说话的女子看,等待她的回答。 席心缈听着,面容慢慢变得凝肃,却是开口微微不悦道:“枫雪,你不该这时候才告诉我。”她其实是恼自己对阿寒的不在意,“还有,谢谢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以后怎样更好地去守护他。” 枫雪本是被席心缈的前半句轻斥惊了一下,可听到后面的话时,这才感激点头,“是,枫雪知错了。” “今天放你们一个假,那个男人就交给我吧!” 一室内,那个男子不知道,他们达成了某个协议…… 太子府内,寂静的有些诡异,因为公主有令:所有下人都出去游玩,费用报销。唯一一个要求是必须得明早才能回府。 一声令下,哪敢不从,反正太子爷不知去哪里鬼混了,这里就属公主最大,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于是,一大早就静悄悄的府邸,某人在厨房奋战…… 不会做蛋糕,那就中式的好了,记忆中,现代的她生日时老妈总会下一大碗的长寿面,煎个荷包蛋放上去,撒上葱花,卖相不是一般的好! 她笑着,照着记忆中老妈做长寿面的步骤将想法付诸于现实…… 而另一边,水冽寒因为被某人勒令呆在房间不准出来而一直未能出去。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偌大的别院已经成了他们二人的世界。 负手立于窗前,想起女子刚刚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清逸的俊颜难掩一片柔意,好像,她要给他一个惊喜。平时一眼就能猜出她心思的他此刻却是第一次不能料到女子的目的,既是如此,那便等着她给他的意外吧。 心,忽的涌起一丝期待。 也不知等了多久,空气中慢慢弥漫着一股面汤的香味,由远及近。 他回眸,却见女子端着一碗满满的面笑脸盈盈的朝他走来。 心头一震,有着楞然。 “等久了吧,有没有很惊喜?”席心缈将碗搁在桌上,歪着头,眼中闪着灵动。 “给我的?”水冽寒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别人专门为他煮的东西,还是他放到心尖在乎的她。 “当然,”女子重重的点头,“这可是我特地为你下厨煮的,尝尝看?” 说着,她殷切的递给他筷子,又将他拉回按在座位上,“不过事先声明哦,你只准说好吃。” 在女子饱含期待的注视下,水冽寒只是滞然片刻,再看向女子时,眼里,已经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深意…… 面条缓缓入口,他慢慢咀嚼,用心品味她的用心。 “很好吃。”他赞美,那笑,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另一种率真,纯真的没有丝毫的杂质,好似透过乌云的那一注炫目的阳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地。 然后,她便回应了一个更大的笑脸,隐于心底的心疼终是被抹去了一些。 静静的看着男子将她煮的面条吃完,胸腔漫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这个男子嗬…… “水冽寒先生,不知小女子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一曲呢?” 席心缈起身,朝着男子绅士的一伸手。 他本还有些犹豫,可撞进女子那黑的宛如浩瀚夜空的眸子时,恍惚中,他已将手搭上她的手。 女子勾唇一笑,握着男子的一只手,将另一只手带到自己的腰部,而她的手则轻轻的搭在他的肩头。 “跟着我的步子走,试试看?” 他们之间的距离贴的很近,几乎能感受女子曼妙身姿轻擦过他的身体,女子吐着湿气将话释放在他脖间,柔柔绵绵的。在男子看来,极尽暧昧,箍在她腰际的手,紧了几分。 水冽寒很有天赋,几个步伐下来,已经将主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房间内,一双人紧挨着身子,共舞着华尔兹。 外头不知何时已挂起了高月,银霜照进这里,落在他们身上,多了一层梦幻的迷离,撒在脸上,便是惊心动魄的美。而他们轻逸飘然的每一个旋身,带起的飘逸的交缠的衣摆,在地上投下一片朦胧的翳影,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从未有过的契合,美好。从来不知道,黑暗之色,才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艳丽。 静静的,他们无声的舞动,那画面,唯美而隽永,仿佛落下的,只是时间。 --- 7375筒子,你的一句“辛苦了”让我激动,知己呀~~可是先不要给我戴高帽哦,不然我怕我哪天抽风断了的话不是被你们一口盐汽水喷死? 其实更新真挺累,一个章节就要花去我一下午的时间。还有明天我要去体检,考驾照用的,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挤时间呢~~ 别喷我别喷我~~我是龟速快不起来~~ 第二十五章 生日礼物 第二十五章生日礼物 “席小姐,能否说明今日如此举动是为哪般?” “水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懂得情趣?” 耳畔,是男子温热的吐息,强行忽略心间那一记强有力的跳动,席心缈稳住心神,回敬道。 “是么?那----这样呢,是不是算有情趣了?” 她眼睛平视处,刚好能看见男子忽的变得邪肆且魅惑的笑弧,还不及分辨他话里的古怪,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一颤,脑中似有一根弦嘣的断裂,随即感觉脸顿时有火辣辣的热度。 他本放于她腰际的手随着他蛊惑般的话语悄悄的往下滑去,似是带着挑逗,然后,席心缈便感到一只大掌盖住了自己的翘挺的臀部,猝不妨的跌向前面的宽阔的胸膛。 换做平时,席心缈早就赏给他一个爆栗,可是今天她却下不了手。 或许这夜这月这舞,有意想不到的迷情作用吧……她如是想,手已经改为环着男子脖子的姿势。在男子微微惊疑的目光中,女子的笑就像是开在暗夜中的昙花,娇媚的叫人惊艳。 那一刻,美人如斯。 微踮起脚尖,顺着男子搂住自己的力道她将身子贴的更近,鼻尖相触,微凉。 “亲爱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唇瓣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轻擦过男子的薄唇,宛若羽毛轻撩,缠绵悱恻,柔情缱绻。 席心缈轻笑着退开,牵起怔怔的男子的手,一起奔往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夜月下,那两抹身影如暗夜精灵穿梭在一庭寂静的院落,铺撒了这一路的风华…… 一座不知名山顶 “不许偷看哦。” 女子盯着闭着双眼的男子试探着一步步后退,退至准备好“埋伏”的地方,隐逸在丛林间。 “我数到三你就睁眼哦!” 水冽寒闭着眼,但还是能感觉出女子时声音在略远的地方传来,唇边永远是那上扬的弧度,而今晚似乎真的不曾敛下。(.无弹窗广告) 听着她报数,他的心也不由得带了一丝紧张,待到三字落下时,他终缓缓睁眼。 眼前所见,他惊的怔在原地:漫天飞舞的荧光小点三三两两扩散在整个山顶,将他围绕。 而女子不知从哪里执着一只香,火红的星点带出萦绕的青烟,她在空中凭空画着,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本是散乱的萤火虫竟像训练过似的照着那轨迹排列着,星点闪烁,凭着那痕迹排在一起,便可看见那相互交缠的心形。 随着烟的消散,萤火虫复又散去,又成为三三两两的一点一点,可刚刚的震颤他已经深深印在脑海。 习惯了古井般无波无澜的心湖猝不及防的被一颗石头投进,激起水花,并一圈圈扩散开去。 他怔怔的看着,冰封多年的清绝面容上还带着那份淡漠,不知作何反应,可他知道,他已经做不出另外的反应了。 看着对面着他笑的女子,她的身后便是那皎洁的月亮,那么圆,那么近,将女子本就柔和的面庞羽化朦胧。这一刻,忽的觉得竟是那样熟悉。 曾几何时,他们也像这样相伴在山之顶,共赏那一轮高挂天际亘古不变的圆月。 不变的景,不变的人,唯一改变的便是那时是他为她做的这一切,而这次则换成了她…… 她凝着他的眸,充盈着绵绵的情意,怎么还会舍得让他苦等?礼物?她勾唇,早就准备好了。 似乎还嫌惊喜不够似的,席心缈拢着手掌放于嘴边,朝着那已经有些呆愣的男子大吼:“亲爱的,生日快乐!”在男子瞬间睁大眼的同时,她大喊,“我嫁给你好不好------” 山顶辽阔,女子的高声呼喊一遍遍传递出去,那句话就被重复了无数次般扩散着,直至声息减小…… 可那对面的男子却是一副全然木楞的表情,刚刚的话,他可是听进去了? …… 晌久,水冽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带着一丝微颤。 他锁住她如水的眸,蓝眸中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心中,却难自制的起了忐忑。 “生日快乐啊。” 她故意先吊着他的胃口,眼中闪现着灵动。 “后面一句。”他已料定他不是听错了,她的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只是,人终究是不安的生物,就算知道答案,还是不自信的一再求证。一如他现在。 男子此时的模样被女子深深锁在脑海,席心缈眸光澄澈,一步步向他走进,最后,她终是站在他面前。 “忽然好想做你的妻子,阿寒,我嫁给你好不好?” 女子微凉的手抚上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凝着他的眼徜徉着无尽的深情,“我想嫁给你,我想你娶我,想向整个世界宣布我是你水冽寒的妻子。” 手已经被男子修长的手罩住,深沉炙烈的目光紧紧绞住她的,不语。 席心缈静等着他的回答,心中却是不受控制的怦怦的跳。他不知道,此刻的她亦是紧张的。 冷不妨腰·臀突被一只手掌罩住,跌向前面的月白……直到两片温热重重压到自己唇上,辗转吸吮,带着强烈的掠夺气息和微粗的呼吸,她紧闭了眼,用力回抱着男子,承受着他带来的震撼,任他将她带领到他的世界。 晌久,他才重新放开她,低头看着喘着粗气靠在他的怀里的女子,他脸上平素那种始终带一点的素淡全然消失不见,眼中都是熠亮。 “阿琼,谢谢你。” “傻瓜,谢我做什么。” 怀中的女子痴痴的笑,他跟着染上了笑意,眸中星点不灭。 谢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谢谢你让我爱上你,谢谢你也是爱上了我…… 水冽寒深深盯着席心缈,眸中似闪着眸中星光。片刻之后,将她拦腰抱起。 “喂,你干什么?” 席心缈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面露不解。 “下山,举行婚礼。” “喂,估计现在大家都还在睡觉吧……”看着已然飞身跃下的男子,那表情没有丝毫说假的意思,席心缈偏过头看着这仍漆黑着的四周若有所思。 “还有那个----”她的声音轻下去,似乎能被暗夜隐去,“我都放他们假了,府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活人的……”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不是?他这也太心急火燎了吧……可她哪里知道,男子的此刻是有多急着将怀中的女子冠上自己的姓氏。 等了太久,这一刻,他忽的不想再有丝毫的犹豫了。思及此,脚下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明显感到男子那罕见显露的迫不及待,席心缈试图找着话题,“我说,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生日的?” 可是水冽寒一个淡淡的眼神飘过,某人识相的闭嘴,好吧,她承认她问的多余,心细如他,自是不难发现是“有人出卖”。 以水冽寒的脚程,二人很快便回到了那依旧寂静的太子府。 一道身影翩然落在院落内,落地无声。 水冽寒低头看过怀中那已然睡得安然的女子,乖巧的缩在他的臂弯里,恬静温雅,她的头时不时的微蹭着,引得男子宠溺且无奈的微笑。 刚刚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现在却睡得微微打呼,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直是他拿她最无可奈何的死穴。 俯下额,在女子光洁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熟睡的她丝毫未觉。 抬脚,朝她的房间走去…… 将熟睡的女子小心的安置在床上,拉上被子,女子嘟囔着一个翻身转进里侧,顺带将被子压在手脚下。 暗笑女子的睡姿,他眸眼光蕴浮现着柔意,勾唇微摇了摇头将被子重新掖好。 待一切弄好之后,他退至房内的另一个与主卧室相通的侧室。 “噬魂。” “在。”随着一道突兀的应声,一个身影诡异的跪于男子面前。 “明日午时之前,准备好婚堂,本尊要天下的人观望我的婚礼。” “是。” 简洁的对话后,那人出现诡异的黑影又离奇的消失不见,室内,依旧只有那如莲男子静立。 与往常的清冷不同,此时他身上散发着无尽温和的暖意,驱散了周遭的冷寂。 重新走回主卧室,他目光深弥且长情的望着那熟睡的女子,所有的棱角皆是柔化,想起刚刚女子一路上跟他的闲扯,他无声的扬了嘴角。只要她愿意,还有什么问题称为是问题? 他水冽寒的婚礼,因为新娘是她,他一定要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记忆。 向全天下的人宣布她是他的妻子,他从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将一件事付诸于现实。 一生一世一双人,阿琼,明天起,你便是我的女人了…… 无边黑暗过后,天际,几乎有了那么一抹白…… ----- 我发现了一个现象:现在的读者都好狡猾~~知道一个劲的催我我只会更急,现在转而走柔情路线,一个个贴心的叫虫子不知如何拒绝,知道一首歌么:你好毒,你好毒……哈哈,开玩笑(*^__^*)一个个实心眼的孩子,说出的话都那么窝心,我该如何是好o(╯□╰)o…… 我还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照我这话唠的进度,想要在第四卷完结看样子有点悬~~难不成又要开个第五卷?/(tot)/~~如果我说我想砍掉一些情节你们会不会砍死我? 今天为驾照去体检,发现了好多帅哥,眼冒泡泡中…… 第二十六章 牵手一生 第二十六章牵手一生 曾幻想了无数遍我们的婚礼,在天地的见证下,我娶你为妻。到真实发生这一切我才知道,所有的幻想,都抵不了那一刹你一袭嫁衣含笑向我走来所带来的震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相信那时的你定是与我一样的想法。 ------水冽寒。 这一夜,席心缈睡得格外沉,好像,好久没有这样安稳过了。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夜很黑,月亮很圆,而那个怀抱很温暖,令人轻松,然后,她便全然的陷进去了,竟是连被安放到床上亦不知晓…… 或许信任,便是这般的吧…… 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中影影绰绰,还是有些看不真切,“啊----”伸出手臂伸展了一个懒腰,被子在女子的动作下大幅的扭曲。 眼中的景物重新归位,席心缈的思绪终于彻底回笼,不过这一回神之下却是大大震了一下。 有谁告诉她这气势恢宏的阵势是从什么时候冒进她的房间的?又怀疑的扭头回顾了下四周,难道她在熟睡的之下被人劫持了?可这不就是她的房间嘛! “这---这是做什么?”她好不容易组织着语序冒出一句完整的话,脑子还处在当机的状态。 “小姐,快些起来换洗吧,再耽搁可就来不及了!” 冰凝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朝后边的众婢女吩咐下去,后面立马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声音,这才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一头雾水的席心缈被冰凝慌里慌张的领过,眼却瞄见那梳妆台上赫然排列到底的凤冠霞帔。却是被吓到似的跳起来,“冰凝,你干什么,要卖掉你家小姐啊!” 这阵势,这装备……分明是成亲之时才用的嘛! “小姐你难道忘记了?”冰凝的语调带着一丝调笑,手中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应该记着什么?”席心缈习惯性的反问,却倏地住了口,脑子里一刹那闪过一个灵光。 “不会吧,他动作这么快?” 她本是狐疑的低声喃喃,神情本有些不敢确信,却被冰凝的一句“小姐不是最痛恨失言之人”意有所指的上扬语气噎的不敢有半句怨言,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手下人麻利的将自己“包装”。 心,突地升起一抹不确定,真的就这样把自己“低价售出”了? 看着镜中那面容迷惘的女子,席心缈有苦难言,都怪自己嘴贱说溜嘴了,早知道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哎,她暗叹,其实她还是感性大过于理性的,誓言这种事,果然不能心血来潮啊~~ “这么仓促的时间,你们都准备好了?”她还存着一丝侥幸。 “如果小姐出去看一看定会吓一跳,冰凝也相信姑爷竟能在短短一夜之内将一切准备妥当,而且令人挑不出一点瑕疵,血谷的办事能力,今日总算有幸见到了。” 能令冰凝发出如此之深的感慨,席心缈已经彻底相信,那个男人到底有多疯狂了。 “那---那到的都有哪些人?”老爹呢,啊狂呢,他们远在齐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楚国? “小姐不必担心,小姐的婚礼怎么能没有亲属在场?”冰凝心思,自然看出女子心中在意之事,声音轻柔带有抚慰,“这次出去接送的是血谷的噬魂,凌空飞轿,以他们的轻功不过几个时辰,赴宴,绰绰有余。现在,大家都在大殿外候着这场惊艳天下的婚礼。” 似乎没有女子微微抽搐的嘴角,冰凝今日似乎分外活跃,不像平时的她,给女子轻梳着一头如瀑发,她眼中似乎闪着某种水光,“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专注的梳着女子柔顺的青丝,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哽咽的喉间,没有注意到镜中看着她的女子已经微湿了眼眶,而嘴角,却挽起绝美的笑靥,眸中流光涌动。 冰凝将女子的青丝挽成一个髻,似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这才扬眸,由衷感慨,似是欣慰。 愿诸天神灵听得吾之祷告:吾主与所爱之人永结连理。从此,安乐一生,永不招烦忧。 她凝着她的眸,在心底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冰凝,谢谢。”席心缈动容的将女子的手紧握着,借此传递着她最深得感动与感激。她的祝福,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小姐,时辰到了,赶紧随小人出去吧。” 门外,喜娘已经小跑着进来,催促道。 “小姐,冰凝给你戴上面纱。” 席心缈笑着点头。 血谷传统,新娘需着一身血红嫁衣,以同色面纱遮半面,坐上血谷的轿子飞至举行婚礼的地方。在地上的人看来宛若神人仙至,分明是三生难遇的绝世机缘。 一方血艳的真丝绣成的薄纱将女子精致的面容遮掩,若隐若现,更衬得女子肤光胜雪,艳若桃李。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那一双眸子,如漆似墨,其中光点莹莹,似能望进灵魂的深处。 她起身,引得身上的配饰清脆悦耳。喜娘小心的搀扶,众人皆跟随而出。 一室的喧哗瞬间又归于平静…… 刚一出房门,早有人在那等待。 枫雪今天也是一身喜庆的新衣,见那身着红装女子被搀扶着出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眉间染上喜悦,弯身一鞠恭敬道:“夫人,请上轿吧。”今天,他可是也在抬轿一列。 循着枫雪的话席心缈的视线悠悠转向他身后那顶亦是鲜红如血的轿子,微风拂过,那血红轻纱微微拂动,更显得轻盈。悬挂于四角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声音清冽旷缈。 视线由轿子转到站在轿边的另外抬轿的三人,美眸不可遏制的瞪大,“怎么是你们!” 相对于女子的惊愕,他们倒是显得镇定很多。 “嘿,女人,想不到吧,今天为你抬轿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哦。” 对于自己现在造型相当满意的楚隐皓率先出声,脸上流露出的恩赐般的神情,可眼中那份兴奋与跃跃欲试却怎么也隐不下去。 “小姐出嫁,属下希望能尽点绵薄之力。”影的表情依旧有些冷酷,可也已经难得的柔和了棱角。到底在面对他的主子时,他才会如此吧。 席心缈弯起了眉眼,掩于面纱下的笑看的不那么真切,“这时候我若是说谢谢倒显得矫情了,那就承了。”她打趣,眼却落到了最后一个抬轿者身上,眸倏地光彩异常。 “啊狂,你竟也在此!” 听到女子唤自己,少年早已绽开了笑容,朝女子走去。其实从她刚刚出现开始,他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她身上了,看着她与朋友间的互动,他只觉欢欣。 “姐,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都挺好的,倒是你,怎么会想到跟他们一起来?” 看着数月不见个头已经飞窜到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席心缈欣慰之余有些恍惚,几个月前,他还比同龄孩子矮很大一截,如今,竟是偏偏少年郎了? 可见,这数月的训练,将他锻炼的很好,筋骨打开之后,便是势如破竹的生长之势,他的进步,怎不令人欣喜? “这事还得亏了姐夫。”席疏狂勾唇一笑,眸光澄澈又隐隐透出丝感激,“其实在姐姐送我进血影楼之前他便送我一本书,嘱咐我闲暇之时便可取出看看。谁料我日日参详之下竟悟得隐藏其中的内功深法,有此书辅助,练功便有如神助,功力虽谈不上一日千里,但是却绝不可与以往同日而语。” “如此甚好。”席心缈本是惊诧为何疏狂的武功何以进步如此神速,纵然是天赋异禀也不应如此,原来在一开始,他便替她一同上心了么? 眼角眉梢都挂着浅淡的柔意,这个男人,总在以他的方式爱护着她,连同她的家人。 “我说你们这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这婚还结不结?再等下去估计那头就要亲自来抓人喽!” 皓子急急打断正谈得欢的二人,众人终是回神。 “姐,上轿吧。”少年侧身一请,眼中含着鼓励。 “恩。”她微微颔首,终是进入轿里。 随着这厢礼花齐放,那顶妖冶的红轿被四人轻轻的抬起,“起轿。” 一话落,四人同时足尖轻点,一顶红轿翩然离尘,飞向空中,众人只见得轿外的红纱翩飞,听得铃音清脆旷远。那抹鲜红划过天际,渐渐远去…… 一身鲜红嫁衣的席心缈坐于轿内,那雪白且柔软的一整块的白虎皮便在她身下,轿内宽大到近乎可以半卧。通过半透明的轻纱,她可以看到身下一片广阔的疆土。名山秀川,一览无遗。而地面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此时却如蚁般渺小,而她,正在天上飞! 拂过的风撩起女子耳边的些许碎发,她闭着眼感受它的呢喃,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那个马上要成为她丈夫的男子,此刻是不是在望着这一片天,等待着这顶红轿的出现? 她如是想,不由得扬起了唇,好似,她也期待起来了。 ----- 网速超不给力,点了一个多小时都进不去,现在总算进去了…… 第二十七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二十七章你愿意嫁给我吗? 另一边,楚国境内一座高山之顶,云烟缭绕,似仙似幻。看似人迹罕见之处竟建有行宫一座,着实令人惊叹。此宫殿气势恢宏,巍峨壮观。 尤其是建在这高山之顶,令它有了一份傲视天下之态的高贵,那份凌驾于尘世间一切事物的气度,让人仰止。不由让人猜测,拥有此宫殿的主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气度非凡之人? 而此刻,人迹罕至的孤山却是一改往常的清冷,红妆装点无数,从山顶起一直绵延到山脚的红毯铺就了一条宽广的大道,似乎是引领着八方来客。 入眼处,尽是红,喜庆的色彩跃动,在人们眼中流淌着的,不仅仅是羡佩。 宾朋高坐,酒席分两排,从中空出一道由红毯铺就的走道,通向那深处的座位。上面,楚国帝、后同坐右边,面对宾客款款而笑,而身为女方家属的席傲天已经端坐在左方的座位,时而与楚帝交谈,时而与来客寒暄,但眉宇间那份嫁女的喜悦怎么也褪不去。 血谷谷主大婚,与常人不同,因其血谷一脉有着特殊且尊贵的血统,每逢谷主大婚,除非是血谷中的人没有去接,否则各国国主是必须到场恭贺的。这是三国祖先对寒氏先祖的尊崇,以后,便被写进了各国祖训里。 所以,今日这场婚宴上,来的都是一些地位尊贵之人。 齐澈坐在左边的首座,一派帝王之气自不必说,可细看之下,还是有一股不寻常。婚礼还没有开始,他却有些醉了,没想到,今天这一切来的如此之快。可是,早就料到了迟早有这一天不是么? 嘴角带过一抹深刻的嘲弄,头一仰,辛辣入肠…… 齐澈不知的是,他此刻的举动,已经落入对面另一个人的眼里。 释逸之眸眼素淡,不动声色的将宴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掠过,一张清俊带着病态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静坐在那里,若不是身后静立的侍卫护着,根本看不出此人便是隐秘鲁国的君主。(.好看的小说) 他停在齐澈身上的视线并不久,或者是说把握的很好,清淡的叫人觉察不出,给人一种只要他不出声便可被忽略的错觉。 移开了眸,视向大殿外,那里,那抹鲜红竟是如此刺目。颀长身姿挺拔,他看着他视向天际的背影,虽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是释逸之知道,那个男子此刻是怎样的翘首以待。 而能让他如此相待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女子了…… 思及此,眸中呈现几许幽深,复抬眸时,已然素淡无波…… 不消多久,随着殿内某个人的一声“天呐,快看那是什么”的惊呼,众人如被惊醒,纷纷翘首向外看去。只一眼,却叫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神仙降世! 一抹红,渐渐由小变大,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却是一顶火红的轿子被四人抬着在空中翩飞!空中似乎还能听到铃铛脆鸣之音,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层层波荡开去…… 众人失神的看着那顶轿子轻巧的飞近,落地无尘,带不起丁点的涟漪。抬轿的四人走出,个个俊逸不凡,器宇轩昂,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竟只是给新娘抬轿的轿夫?! “快看,那不是太子么!” 人群中早有人惊呼出声,惊诧,钦羡……纷涌而至。 然后,众人便见一袭红衣的水冽寒,眸眼带着无尽的温柔,噙着嘴边不变的笑朝轿中女子走去。 席心缈坐在轿中等待,直到看见一只素净修长的手伸进,停在那里,似在招引。 眸光微闪,掩于轻纱下的菱唇微勾,她抬手,将其覆了上去。 “嗬---”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那被牵领着出轿轻纱半遮面的女子,竟是被惊艳的愣在那里,失了言语,忘记了反应。 “等了很久了?”女子用仅他们两人才听到的声调轻语。 “恩,等了很久了。”男子眼中含着温软的笑,如实答,这一天,的确等了很久了…… “走吧,他们在等我们了。” 她颔首,不再说话,跟着男子踏过血红的红毯越过一路惊叹的众人。 待到二人进入大殿,席傲天已经不能自己的激动起身,眸中已氤氲着莹莹水光,“丫头……”本想好的话到了嘴边竟吐不出一词,只能站在那里四目相对。 “老爹,二丫头今天要嫁人了,这么高兴的日子你难道不替我开心?”席心缈走近,将老人重新扶回座位。 “高兴,高兴……”席傲天扬着嘴角连连应着,怎不激动?他的二丫头终于有她的归宿了。 待众人好不容易收下内心的激荡重新落座,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似要等着婚礼的开始。 水冽寒深深凝着对面的女子,始终浅笑着。终于,在女子慢慢变得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单膝跪下。 “席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至此一生,由我护你惜你,生死不弃?”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打开从怀中取出的一方小盒子,银质的戒指在闪着清泽,圣洁无暇。 席心缈瞪着一双眼视着跪在她面前以现代方式向她求婚的男子,蓝眸中深情缱绻,依旧包容,依旧爱怜。黑眸中,忽的涌起了潮意,那份被知被护的心意,让她感动。 两串晶莹滑落,映衬着女子的眼带着雨后的澄澈,她伸手至他面前,“我愿意。” 于是,在众人惊异的不知该有如何反应时,男子已将那银质戒指缓缓推入女子纤细的手指,那一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忘不了女子那弯如新月的眸眼,令人迷醉。 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结为夫妇。 一双老人早已忍不出溢出泪花,不过对于他们的失态,众人皆是了悟,只是全心的感触,哪里会取笑半分? 楚隐皓在旁看的真切,眼中忽的有些酸涩,转身悄悄擦拭。 “喂,你不会哭了吧。”枫雪收回微微泛红的眼,却见背身而去的楚隐皓,调笑道。 “去去去,爷那是高兴,爷就感动,爷感动你也要管啊!”他才没哭,只是水资源丰富了而已…… “得得得,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不跟他犟。 “姐姐有姐夫守护,定会很幸福的。”席疏狂亦是难掩激动,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能做到如此,他打心眼里对这个姐夫崇敬着。 “走走走,喝酒去,今日不把新郎官撂倒谁也别想回去!” 楚隐皓打头阵,抡袖嚷嚷着叫人拿酒去。 “门神,今日你可别给我当缩头乌龟,难得你家小姐大喜,我可不准你临阵脱逃!”知道影不喜嘈杂,楚隐皓眼疾手快的揪着冷面男子的手臂不让他走,那架势颇有几分蛮横。 眼中不意外的闪过一记嫌弃,皓子自动忽略,只是愈发无赖了起来,好在众宾客皆是沉浸他们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不然见到一国太子如此撒泼样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影大哥,姐姐大婚,本是高兴,喝几杯也是无碍的,这份喜悦难道你不想替她分享吗?” 相较于楚隐皓死皮赖脸的纠缠,席疏狂凝着影,温和道。 略一沉吟,淡淡的应了一个“恩。”迅速抽出手,甩开某人的爪子,继续面瘫。 枫雪则是好笑的摇头,看来有人要丢面子了。 果然,遭遇了不公平待遇的皓子亦是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却是转头盯着少年,“小子,你既是那女人的弟弟,那应该知道她与爷之间的关系,论起来,爷也是你的长辈,尊卑有序你懂不,乖,叫一声‘舅’来听听?” 没办法,谁叫他上次对席心缈这样要求时被她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估计要听席心缈喊他一声舅是不可能了,现在他只能另觅目标重拾尊严。 闻言,席疏狂微微一愣,眸光一动,却是微笑道:“若姐姐哪天肯认你了,那疏狂再上门负荆请罪如何?” 换言之,现在他也不想认他。 话落,枫雪噗嗤一声笑出声,数月不见,这个少爷倒是愈发像小姐了。 “嘿,你小子!”皓子不乐意了,嚷嚷着就要上前好好教育这小子,却被枫雪一把拦下,“不是说喝酒吗,快走快走,到了晚上还有闹洞房呢,这个艰巨的任务没有您老人家可不行。” “那是!也不看看爷是谁~~”楚隐皓顺着话就接下去,随即眉毛一扬,阴阳怪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感情爷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主儿?” “嘿嘿,哪敢哪敢。”枫雪媚着一张娃娃脸陪着笑,“这不是说您聪明睿智吗,点子多,花样新,兄弟们可都等着您露一好手呢!” 几句高帽戴下来,楚隐皓的尾巴翘的老高,“还等什么,走!”响指一打,他率先迈出。 众人相视一笑,眼中流露的跃跃欲试达成了一致,当然,除了面瘫影看不出表情,但也拗不过众人跟随而去。 没有人注意到,有几双眼一直在暗中默默的视着他们的离去,有怆然,有悲凉,当然,还有一抹深究…… --- 发抽了,后台老是进不去,崩溃啊 第二十八章 耗子的恶搞 第二十八章耗子的恶搞 是夜,幽月悬空,洒下淡缈的银辉,却不及那从山顶铺沿而下直至山脚的一条火红大道。从山顶视下,宛如一条火红的卧龙,几乎驱散了黑夜中所有的魅暗…… 此时,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楚帝楚后已被派专轿送回皇宫,而席傲天见女儿能得如此归宿,心中最大的牵挂已然放下,已经安心的打道回府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天上的娘。 只是,还有一群人纠缠着不肯离去,夜晚,好戏才刚刚上演…… 此处行宫本是水冽寒早年游历时命人而建的,没想到此时却真的派上了用场,这宛若天宫的仙境此时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桥阁、花木侧处,廊道上高悬的大红灯笼透过薄纱析出光影,盏盏灯火映向莫大的园子,犹如白昼。人行花木、桥道,园道中,走过一处又一处,宛若置身于迷宫之中。 不过,有一间房此时却是热闹的厉害…… “什么!这洞房还没有闹就想赶我们走?大家伙说说,这成不成?” “不成!”应他的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楚隐皓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本就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老寒,”他一口熟练的称呼,也不管某人已经微微冷下的脸,“今儿个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跟你说,这新婚之夜不让朋友闹闹洞房婚后生活可是不幸福的哟~~” 他搭着他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说着,浓烈的酒气令水冽寒微微蹙眉,而正在兴头上满脸通红的男子恍若未觉。 “所以啊,新娘子出来吧,赶紧的,大伙可都等着呢!”头一瞥,冲着里面端坐在床上的女子大吼着。 众人今日也是难得兴致高,竟也不怕死的一起起哄着,那阵势,还真有不闹就不罢休的趋势!这其中,包括一贯表情不多的枫雪,席疏狂,面瘫影,当然他是被逼着走不开。 水冽寒没有发话,只是微眯着眼缓缓环过房中的人,带着一丝危险,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除了神经大条的楚隐皓可以自动忽略之外,其他人都不禁有些瑟缩,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拔毛拔到老虎尾巴上了? 就在楚隐皓拗着不走众人忐忑之际,内室一抹鲜红悄然而出。 “呵呵,阿寒,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好了。”此时席心缈已经摘下了面纱,精致的容颜,绝美的笑靥,柔和灯火下,她款款走出。 不让他们得意一回,恐怕今晚可真的要跟他们共眠了。 水冽寒牵过女子的手改为握着,揽着女子的腰视向他们,声息沉沉道:“你想怎么玩?” “嘿嘿---”楚隐皓奸笑两声,水冽寒眸眼微闪,嘴角微沉:这家伙,恐怕不会安什么好心…… “话可说在前头,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不准事后报复哦~~” 楚隐皓严明要求,引得席心缈回以高深的一眼,嘴角邪邪牵起,“原来你也怕啊,一句话,看你做到如何程度喽?” 她已经断定,这只老鼠肯定不会轻松放过他们,唯一担心的是,这个跟她一样同是穿越而来的男人,莫不是拿一些现代恶搞婚礼的鬼点子来折腾他们?但愿,他不要太惊世骇俗…… 大概是席心缈话里分量十足的危险性极高的话语起了作用,楚隐皓微微咳嗽两声掩过一抹不自然,“小的们,上家伙。” 众人意会,立即争先恐后的行动起来。 将二人待到温泉边,看了一眼氤氲着热气的水面,楚隐皓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被反手而绑的二人,染起兴味,“这个游戏嘛很简单,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跳下去一人在里面憋气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无弹窗广告)不过事先声明哦,不准使用内力辅助,纯憋气哦~~” 说着,他一脸好商量的看向二人,“决定好谁下去了?” “你保证那时我们不是浮上去的?”那叫玩命!席心缈虽笑着,可总有一种让人胆寒的错觉。 好在楚隐皓心理建设够强大,面不改色道:“谁叫你们都不是常人啊,莫非----你们不敢?” 投给席心缈一个安定的眼神,“扑腾”一声水冽寒已经率先跳下水,男子沉入底部,水面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去。 楚隐皓笑的有些阴险,悠悠的晃荡到一边拣了个光洁的石块坐下,一点也不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水底那抹红,眉间慢慢聚拢,瞥过在那边等的好不快哉的众人,那副瞧好戏的热切劲似乎才刚刚升起。 很快的,水面浮出了一些泡泡,见此景,有人喜有人忧,时间还没有到…… “大家准备好家伙,老寒可是要撑不住了,输了可就要接受惩罚哦!” 皓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一旁看好戏的众人更是翘首以待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声落水声,众人楞,随即爆发出一声哄笑,眼中闪过暧昧,更有甚者已然吹起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当然最兴奋的自然要数楚隐皓了,此时他眸光熠亮,奸计得逞,他笑得花枝招展,可算是把那个妞也给逼下去了。本来他还担心那妞够铁石心肠呢,看来这对小夫妻够情深嘛! 水底 两人相对,席心缈的唇正贴着水冽寒的唇给他渡气,此时,她还能听到水面上那群人震彻天际的戏谑声。已经无暇顾及那群人打趣,她在水底也是难受至极,本来手就被绑着,而且还不能出去,心里不由得再次诅咒起那只死老鼠,想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她正愤愤想着,唇瓣忽的被撬开,待她回神,男子灵巧的舌已经钻进她的口腔,与她的舌纠缠。 她想避开,却因在水底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睁眼看着连此时都放过机会的男子,席心缈忽觉热气翻滚,直逼上脸部。恍惚中,她好像听见水面上的笑声更加肆意了…… ------你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我们的热闹呢! ------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 席心缈用眼神抗议,却得到眼含戏谑男子这样的回答。顿时陷入深深的无语中…… “五-----四---三---二----”岸上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倒计着时间,在报出“一”的间刻,“哗”的一声,只见平静的水面掀起一丈高的水花,那抹鲜红挣脱而出,而激起的水花则不偏不倚涌向那边报数的人,众人险险躲开。 然后,他们便见着挣脱绳子怀抱女子的水冽寒几个纵跃消失在假山间。 “兄弟们,给我追!”看着地上那零落的水渍,楚隐皓笑的一脸高深,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新房内,那湿漉漉的新衣早已被丢掷一边,水冽寒在水底时就已经忍得辛苦,腹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时间一到,他便迫不及待的抱着席心缈一路飞往新房,这一刻,谁也别想再来打扰! 可惜天不遂人愿,摊上这么个惹是生非的主儿,他今晚的洞房夜估计有些难以实现~~ “砰!” 随着大门被外力撞开,里面的男子警觉的拉过被子将女子盖住。 此时的席心缈已经差不多是全?裸了,仅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和低下一个亵裤,紧紧抓着被子,她可不想春光外泄。 夫妻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向那闯进来的正笑得暧昧的楚隐皓,因为实在是考虑到这跨出一步的危险性,所以这时候,大部分还是很识相的停在屏风之外的。笑话,他们虽爱闹,可不代表他们想死~~不过看着这湿淋淋的散落的衣服,又隔着屏风隐约看见已经光着上身的男子,众人了然的“哦---”了一声,尽是暧昧。 搂过怀中几乎赤?裸女子,那细滑肌肤的触感几乎让他失控,却是扭过头看向外边,深幽的蓝眸微眯着,紧盯着笑得欢的某人,从紧抿的唇中挤出一句“你还想怎样!” 只有躲在被中的席心缈知道男子那微颤的声调,那箍着她光洁肩头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暗叹一声,交友不慎啊…… 似乎是很满意水冽寒现在隐忍的表情,楚隐皓无辜的眨眨眼,“安啦,保证这是最后一个游戏啦,现在你们夫妻二人可要准备好哦,向我们扔出十件物品,不然凑不成十件,我可是赖着不走的哦~~” 说着踮高了脚晃着头想瞅瞅里面的情况。 “楚隐皓,你他妈的才是变态!”里面终于爆出一句女人愤恨至极的咒骂,却不料某人则是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一跺脚,“讨厌,人家也是为了你们夫妻生活更加和谐嘛~~”嗲音再现,众人看着那犹如被如花附体的男子连忙后退三步,怕被传染。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是翘楚,他们懂得~~ 扼腕,席心缈愤愤难平,十件?别说十件,五件都成问题,他是早有预谋的!对此席心缈深信不疑,只是,这世上可有后悔药卖? 被子是几乎光溜溜的身体,不止她,她身边的男子亦是差不多,怎么凑齐十件? 正悲催着,她突然有种让莎士比亚带走那老鼠的想法。 ----- 为了全勤,拼了~~嗷~~ 第二十九章 新婚夜 第二十九章新婚夜 “再磨蹭下去浪费的可就不是我们的时间了哦---”他语气微扬,将那一丝促狭表露无遗。(.好看的小说) 众人跟着起哄,在这方面,他们绝对是以楚隐皓为头领的。反正出了事也有他担着,各个人精打好了算盘,所以今晚各个都极为积极。 只露出个脑袋的席心缈恨恨的咬着牙齿,朝手腕上用力取下一只物品随手就朝外边扔了去。 “一件~~”手一伸,接过空中抛来的翠绿玉镯,他轻笑,“还有九件。” 在众人期待的眼中,项链、玉簪,耳环被女子一一抛出,引得外边的人争先争抢。 而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急了,能扔的都扔了,就连水冽寒头上系着的锦缎也被席心缈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还有五件……”席心缈有些挫败,扳指戴在手上摘不下,而水冽寒求婚的银戒她是万万不会取下的,笑话,扔出去的东西那家伙还会还回来? 手捂上胸前唯一的遮挡物,她嘴角微抽,难不成真的要牺牲这块薄布? 外面的催促声连绵不绝,席心缈狠狠心,一伸手想要去拽,却被身边的人更快的一手拦下,抬眸视向那男子,蓝眸中透着浓浓的不赞同,似乎还有一丝警告,她敢扔试试? “那怎么办?”席心缈嘴一瘪,努努外边叫的愈加欢快的人。 水冽寒不语,却伸手取过一绺女子的发,在女子怔忡之际凝气于指,青丝成半,他取过,亦是将自己散落的发取下一绺,随即心无旁骛的编织起来,他俩的青丝在男子灵动的手指下翩飞起来,席心缈略微失神的看着,男子专注的模样让她迷恋,直到编成一股的发结被他抛了出去外面响起雷般的叫声才终于回神。 “行啊,”楚隐皓接过那发结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诧,随即调笑出声,“有什么招全使出来,爷一一接招。”他信誓旦旦,他还不信了,到最后还不能逼得他们扔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 双方就你来我往的僵持着,还剩最后一件,楚隐皓亦有些振奋起来,看着地上刚刚砸出来的枕头、被套,额头亦有些冷汗,刚刚那个女人硬说这些也算,好吧,他是男人就让她一回,反正床上已经被他们清理的干干净净,除了那裸?露的棉被。 “最有一件,怎么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脆点!” 他恶趣味的朝里面大声嚷嚷着,神情染上了一丝急迫,众人不甘示弱,亦是嘘声一片。 “反正已经扔了这么多床上用品了,倒不如一起把那被子也扔了算了,我呢大人有大量,就勉强算你过了怎样?” 眼幽幽的瞥过那罩着二人的被子,眸光微闪,皓子轻轻一叹,嘴角带过一抹捉弄。 靠!席心缈在心里啐了一口,能扔早就扔了,这不是怕春光乍泄嘛! 略微烦躁的蹭蹭腿,触碰到男子仅剩的短裤,那布料下的炽热,她赶紧收回腿,脸不期然红了一片。她有些猥琐的想,总不能叫她家的男人真的全?裸着出境吧,她打死都不愿意! 思绪又转到自己身上,肚兜或者亵裤,看来今天必须是要牺牲一个了。 水冽寒的气息已经灼热了几分,全身亦是滚烫的厉害,盯着女子的脸,将她的神情和眼中的思绪不动声色的印在眼里,嘴抿成一条直线。 “哟,我到是说快一点啊,时间不等人哟~~” 该死的皓子又在步步紧逼,席心缈咬咬牙,视死如归的扯下胸前的那块薄布,顿时感到胸前袭来一片凉意。 正待要扔水冽寒却更为迅速的一手执着她,视着她的眸已变的暗沉,带着一丝危险,他微哑着出声,“你敢扔试试。” “我不扔难道要你全裸?”她瘪瘪嘴,用腿蹭蹭那精瘦的腰际。 果然,男子的脸又黑了大半。只是那箍着她的手依旧不曾放松。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肚兜上那两根系脖子的红色细带垂在女子眼前,本是无意看到,却让女子的眸瞬间流光溢彩起来。 “我有办法了!”激动之余的席心缈根本忘了此时自己根本已经是赤裸着身子,被子滑落,却被男子眼疾手快的按下,“好好躺着!” 隔着厚厚的被子,席心缈似乎还能感受他震颤的手,还有那早已不再平稳的呼吸。 好吧,她真的是无心的。 而水冽寒还犹自颤着,心湖早已投进了一块巨石涟漪不断。女子光洁的肌肤,圆润的肩头,还有那高耸的雪峰……他不是圣人,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妻子,他此时只觉浑身燥热难耐,比刚刚更为剧烈。 臆想中的水冽寒回过神来,却见女子伸出光洁的双臂在编织那两根细绳。不消片刻,一个红色手绳便呈现在女子手中。 他眉宇敛抿,正紧紧盯着席心缈,看着她对他展现的笑靥,蓝眸中的深弥慢慢褪去,唇边终是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弧,他伸手取过,“滚吧。”手一抛,手绳在空中打着圈飞去。 楚隐皓接过东西定睛一看,立即拉下了脸,愤愤之余却也无可奈何,再说里面那对小夫妻也被他们折腾的够呛,也算是一大收获,思及此,心里微微平衡。 随即面上挂起一个暧昧至极的媚笑,“好吧,今天就算你们过关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兄弟们,咱们撤!” 楚隐皓一声令下,众人意犹未尽却也都识趣的鱼贯而出,新房内,骤然安静…… 听着外边的人都退出还好心的关上门的声音,席心缈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无不恶毒的想着:等以后那只耗子成亲,她定要让他输的连裤衩都不剩,他大爷的!! “哈---秋~~”楚隐皓不雅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随便用手搓了下鼻子,“难道爷被诅咒了?” 视线再回归到那新房中,席心缈正陷入对楚隐皓的诅咒无法自拔,却不料自己已然是某人眼中的一个猎物,只是身为砧板上的她还没有这个自觉~~ 席心缈忽觉眼中景物一变,眼梢只看到床帐金钩被一只手轻轻一挥,震颤颤的松了挂钩住的纱帐,她身子随即一重,一副昂扬的身躯狠狠压在她裸露的身躯之上…… 所有的思绪刹那回归,一时竟忘了言语,只能怔怔望着他。 深幽炯利的眸,紧盯着她的脸、眼,他眼里布满情?欲,目光深弥且弥漫着柔情,几欲溢出眼眶。他眼瞳最深的那一点绵长的拉伸到四角,灯火透帐而进,朦朦胧胧的,却足够看清他眼里她的模样。 “额……那个---我困了。”还怕某人不相信似的,某人还煞有其事的打了一个哈欠,只是,在身上那个人紧盯的迫视下,女子持续的尾音变得有那么一丝诡异与尴尬…… 挽起一个魔魅至极的笑容,水冽寒微哑的声息在如此深沉的夜透着丝丝蛊惑,“嘘---”他埋头在女子耳边呼气,“这个时候不需要说话……”他轻咬着女子的耳珠,又随即松开,勾唇,既而转向那曲线优美的脖颈,反复舔舐轻啮。 不说,不说就直接做了!席心缈哀嚎,不明白为何这样当头她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这样香艳的场面正如此真实发生在她身上她着实有些hold不住啊~~ 心间浮上一些丝丝麻麻的感觉,微痒,直挠心扉,脑子有些飘忽,小腹处那被正正抵着的灼热让她心惊,从未有过的无错让她连手如何摆放都不清楚。 倏地胸前袭来一阵湿?濡的凉意,她的猛地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上的男子,但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大手一抓,将女子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阿寒,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们睡觉吧!” “嘶---”胸前被男子轻轻的啃噬一口,席心缈倒吸口气,一张脸爆红成猪肝色。 “阿琼,”男子终于停的片刻,痴痴的笑,“今晚就让为夫好好陪你可好?” 不好!她本想直接吼出这句,但是看见男子依然暗沉一片的蓝眸,像黑夜的堕落天使,又似来自暗狱的诡谲恶魔,她识相的闭了嘴。 双眼一闭,呈死尸状。心里却是一直念着:美色神马的皆是浮云,这个妖孽想色?诱她,没门! 见此,男子笑的更加颠倒众生,柔和灯光下女子的胴?体在他眼前,二人此刻坦诚相对,眸一沉,他俯身下去,攫住了女子的饱满的唇,抵死缠绵。 这吻,来的热烈且震撼,带着狂风暴雨的猛烈,又有着徜徉瀚海的柔情缱绻,席心缈被他主导着,牵引着,意识慢慢迷失,那早获自由的手不自觉间搂上男子的肩。 温度,骤然攀升! …… “嗯---”女子一声似痛的嘤咛,男子已然腰身一沉,突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层障碍,二人此时以最亲密的姿势紧贴着,水冽寒满头大汗,爱怜的吻着女子的额头,眼中每闪烁一下都带着激动的颤抖。眼前的这个女子,终于在此刻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了…… 那紧致的快感几乎让他疯狂,她稍微不适的扭动,却换来他一声低吼,然后便是狂风暴雨的律动,无休无止…… 席心缈披散着一头青丝在软枕上,蹙紧了眉,半眯着眼睛,眼里莹莹波光,随着他身下进出渐快的动作,雪白的颈子上青筋乍现。神智数次在清醒与迷失间轮换,然后,彻底没有意识…… 今夜,注定不眠! ---- h不h啊?嘎嘎嘎,写这章虫子挺有压力的,一边要维护着平时的良好形象,一边又想让各位腐女过过瘾,这一章写的我心跳加速,嘿嘿,终于修成正果了~~ 最后声明:虫子不猥?琐,很纯洁,一点也不猥?琐!! 看客们不要潜水啦,冒泡帮虫子想名字呗,水冽寒与席心缈的孩子叫什么名好嗫? 踊跃参与哈~~他们以后的幸福就看你们了~~ 第三十章 他们的约定 第三十章他们的约定 山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而那座灯火亮了一夜的宫殿却是一派静谧,院落里那还来不及收拾零散滚落各地的酒坛似乎还在宣告着昨晚的疯狂…… 新房内,珠帘静垂,闪烁着点点荧光,将室内那一双人儿隔离在一片凝致美好之中。 散落的服饰,凌乱的床单,塌上相拥而眠的男女……这里,也刚刚上演过另一种疯狂。 睡梦中的女子微微皱眉,随后悠悠转醒,墨黑的眸在刚睁开的一刹那还有些懵懂。 “醒了?”女子初醒时迷糊的样子惹人爱怜,水冽寒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听得一道微哑的尽是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中还有一瞬的迷离却因为那个轻吻恢复了清明。 依稀想起昨晚的二人的疯狂,男子像是失控的野兽折腾了她好久,最后竟将她直接弄晕过去席心缈赌气般的转过身背对他,语气不善,“没醒!” 虽是这样说,但是全身像被拆装过的酸疼已经叫她没有了任何睡的欲望,一想到明明就累的要命却因为疼痛而睡不着,更觉气愤,直接拿后面的罪魁祸首撒气。 “生气了?” 看着独自跟他赌气的女子,水冽寒唇边泛着宠溺,可在见到因为背对他而裸露出来的女子的后背,纤细玲珑,白皙的肌肤上还随处可见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记,眸色忽的深弥。 席心缈压根不理他,微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一具炽热的身躯以毫无间隙的姿势紧贴着她的,一只手在她毫无预警之下穿过她的腋下,大掌直接覆盖在她的胸前肆意起来,又惊又羞又怒,“水冽寒,我咋没发现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给我撒手!” “嘘---”女子的扭动只会加速挑起他本就热烈的渴望,他气息灼热,声音暗哑的撩人,“若夫人想给外人听到为夫自是不介意的。” 果然,女子瞪了他一眼便愤愤闭嘴,他笑,眉梢微挑,尽显邪肆与魅惑,“至于夫人对为夫的那个看法,只能说夫人好眼力,为夫的确是狼,不过,只在你面前为你化身为狼。” 话落,已经向女子的唇袭去,而手已经往下游走,席心缈下意识的夹?紧腿,抓住他一路向下的手,“别,疼。[]” 她说的很急,生怕动作稍慢一点又被吃干抹尽,没办法,她是真疼,面前的这个男人昨晚根本就是彻夜奋战到天亮的,她真的招架不住了。下面是撕裂般的疼痛,到现在还隐隐做疼着,都是处?女惹的祸啊,她心有不甘的想。 闻言,水冽寒有短暂的停顿,然后便狠狠攫住女子的唇,唇齿交缠间趁着空档发出零碎的语句,“可是,我也很疼。” 那委屈的样子叫席心缈一怔,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男子居然还会向她撒娇?! 不得不说妖孽的力量太过强大,席心缈的确被这样萌的水冽寒给雷到了,然后,她的下场便惨了,竟是被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城略地…… 突然感到下身被一个勃然巨?物侵进,略显的干涩的阻力让她皱紧了眉,看着一脸得逞的男子流露出那既痛且愉的表情,席心缈火了。 “你敢给我卖萌,敢色诱我,快出来!” 她双手拍在他的脸颊,使劲揉?搓,眉梢处瞥见他嘴角浮现一抹笑弧,还分不清那代表的含义,只见他身子骤然一沉,然后便感到他全部没入她的体内。 “你!”她惊呼,却已来不及阻止,却马上下意识的将双腿缠上他的腰,紧紧箍着,试图阻止男子有所动作。“你别动!” 被女子如此的举动引得发笑,水冽寒的声音已经完全暗哑,将话吐在她耳边,缠上了丝丝魔魅。 “阿琼,你这是在-----邀请吗?”他俯身贴向她,震动的胸腔一并传递到了女子的胸膛。 闻言,席心缈这才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撩人,一张脸红的几欲掐出血来,别了脸不说话。 可是这对上面的男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深埋其中的坚挺涨疼的厉害,眸中早已被暗深替代,低吼一声,他紧箍着女子纤细的腰身疯狂运动起来。 房内,渐渐传出女子的娇?喘?嘤?咛,满室旖旎…… 再次醒来,席心缈发现自己正瘫软在水冽寒的怀里并双双置身在氤氲温泉中。而男子,正在给她清洗身子。 此时的她慵懒的像只猫,柔弱无骨的趴在男子的胸膛上,半眯着眼任男子对她上下其手的进行所谓的“清洗”。折腾了这么久,她且权当这是一个免费的服务了…… 洗身、擦拭、穿衣,从头到脚都是他帮她料理,席心缈满意的安心享受起这残废一般的优质生活,虽然她深知这背后代价的巨大~~ “那药膏有活血化瘀的作用,抹个两三日便可。” 替女子系好腰际的结,男子笑的温情无限,说的无不坦然。 “恩---”下面丝丝凉凉的缓解了不少疼痛,可见是他口中的药膏不是一般的凡品,不过----想到刚刚他替她抹药膏的情景,席心缈多少有些不自在,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 想着想着,席心缈的思绪不经有些飘远了。 “在想什么?” 他搂过她坐下,轻嗅着女子刚沐浴后的清香,嘴角勾起一抹满足。 “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不?”她其实从刚刚起就想问了,一直犹豫到现在,不过照这情形来看她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 “老实交代以前有过女人没?”她很好奇,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有需要时咋办? 闻言,果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笑声,“笑个屁,快点交代。”席心缈怒,拿手肘往后一抵。 “只有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双手绕过女子的双臂将其环在怀中,给女子一颗定心丸。眸中柔情万千,有了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席心缈半信半疑的撤离他的怀抱回眸视他,见他眼底的坚定,“那你以前怎么解决的?” “不需要。” “这种事也可以不需要?”她摆明了不信,随即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无所谓,“这个可以有。”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怪异。 看着对面女子明明在意却假装不在乎的别扭样,他爱极了她此时吃醋的样子,牵过她的手一拉,重新让她坐回自己的腿上。 “吃醋了?”望进她的眸不让她闪躲。 “我从不吃醋,”席心缈回答的斩钉截铁,随后又道:“我只喝醋!” 话落,她臭着脸瞪着大笑不止的男子,笑个屁!有毛好笑的? 似乎是笑够了,水冽寒才轻摇着头解释,“寒氏一脉向来有练冰心诀,”他眸光暗了暗,里面闪过一记寒芒,“练诀者,能保持冷心,情由意控。同时,也绝情弃爱。” 男子深深凝着怀中的女子,眼中刚刚的坚冰似有一下子消融殆尽。 在遇见她以前,他一直就这样过来的,没有需要,没有感情,也从不知爱是何物。他的存在,是那样可有可无。一切的转变,皆是从邂逅她开始,他不再是仅会呼吸的生物,变得会哭会笑会心痛,变得像个活生生的人。原来,这便是心动…… “所以----” “所以你娶到我是捡到宝了!”女子飞快的截下他的话,不愿让那孤寂的过去在他记忆中多驻足一刻。 “是啊,”水冽寒含笑接着,“你就是我的宝。” 席心缈忽的不语,嘴角慢慢上扬。 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才换的今生如此的对视? 你就是我的宝。让这样一个男子如此相待,和琼,你敢说你不幸福? 想着,女子终于扯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在男子倾世的面上落下一吻,“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她手伸向枕下,在男子温莹的注视下席心缈将刚刚趁他不注意的空挡编好的东西展示出来。 “这是……”他脸上平素那种始终带一点的素淡全然消失不见,眼中都是熠亮。 “同心结,虽然卖相不怎样,不过重在心意嘛,你看,全是我纯手工编织的哦。” 席心缈献宝似的夸耀着,那份神采,带出一份惊心动魄的美,只是女子自己不觉。 “等我们以后老了,再拿出来看看,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她眯着眼做憧憬样,“那时我们都老了,然后相扶着漫步在血红枫叶林中,漫天红叶翩撒,一条永走不到尽头的林道,有我们一双人。” 上扬的嘴角在女子脸上持续了很久,她视着亦是深受感染的他,其中的默契自不必说。原来不只是他,连她都改变了好多,有憧憬,有愿望,想和相爱的彼此一起相扶到老…… 日升月落,他们同在…… “会的,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动情的拥过女子,水冽寒紧紧圈着怀中的人,蓝眸迷离的像是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和她约定,不灭…… 说好了,那是我们的约定…… ----- 不知怎么搞的,写着写着就往h那方面去了,难道我真有这方面的潜质?咳咳~~羞涩的飘过~~ 哈哈,看见各位都在积极冒泡为他们的孩子取名虫子觉得太有成就感了,一个个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家伙,最近总算是活跃起来了。 大家一起参与的感觉很赞啊,以后要多多保持~~看来读者们都想给男孩取个霸气一点的名字啊~~小秀的缪天、俏人妻的尊天,还有小蓝的玄峥,朗夜……好多好多呀~~ 弱弱的也卖弄一下我最近想的:水轻言。轻风般的诺言,呵呵,有没有很清水的赶脚? 已经定了是个男孩子哟,所以还有什么想法的赶紧来哟~~ 最近废话的毛病又犯了大家再见谅一下哈~?~ 今天发现了一个第一次评论留言的小家伙:翊语童鞋~~,感谢冒泡,你该不会是特地注册的吧,哈哈,那样我会开心的多吃一碗饭的!!吼吼~~ 还有一件事,我发现喜欢齐澈的人居然比寒寒多,这是为啥嗫?男二号吃香一点?不过以后席心缈再次穿越回来时还会与齐澈有一场对手戏,呵呵,喜欢齐澈的筒子有安慰了~?~ 还有一件事,tao529筒子的三八祝福看到了,一直没回复不好意思嗫,虽然过了,但是还是祝大家快乐哟~~ …… 还有一件事,有没有一直看到现在没有冒过一次泡的人?!!你们霸王啊!!这文都快完结了你们还做隐形人我会伤心死的~~来吧,用口水淹死我…… 别拍我,真的是最后一件事了:嘿~~无线的朋友,看到了吗?看到请冒泡……厚脸求评论~~ 第三十一章 噩梦 第三十一章噩梦 大门紧闭的房间,昏暗的让人有些心惊,若不是那声声凄厉透着恐惧的惨叫,根本让人觉察不出这里竟然还住着人。 “不要过来,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找死,不要过来-----啊!” 床上惊叫的人整出挣踹着手脚,猛地坐起,惊魂未定。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面部,只凭那起伏不定的胸脯,可见她刚刚是做了怎样的噩梦。 身上几乎全被绷带缠着,有些地方还渗出了丝丝血迹,女子似乎还未觉察。 她大喘着粗气,神智还没有从那个惊魂梦中回来。 梦中,她拼命的跑,只看到前面的路越来越暗,她迷失了方向。而她身后,似有人追杀她,紧追不舍,好像不杀她便誓不罢休。一双嗜血的眼眸,仿佛是来自地狱,毫无生气,无尽的冰冷寒意,她慌不择路,最后竟被逼得失足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在身子不断坠向黑暗之时,她看着他犹如罗刹般阴鸷的眸,散发无边的死气,直至她完全没入暗黑…… 一滴冷汗滑下,沁入皮肤,女子“咝”的抽气,剧烈的灼痛让她皱紧了眉,全身的知觉这才恢复。 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几乎缠遍全身的绷带……这一切都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是如何糟糕。 抬眸打量着这完全陌生的房间,昏暗的光线映照的这里宛如被弃置的废屋,冷清、荒芜。 环顾四周的眼睛倏地一滞,排山倒海的吃惊与不敢相信在她眸中倾?泻而出,半晌没有动作,犹如被夺了魂魄。她视去的那里,搁置着一面铜镜。 当她终于积聚起勇气颤微微拼着全身的力气如死尸般走向那染着锈迹的铜镜时,看着镜中的那个陌生的人终于滴落晶莹泪珠而她亦是感受到脸上蚀入心骨的疼痛------ “啊!”她犹如陷入癫狂,将镜子拂落。碎片,斑驳满地,残缺不全,混着鲜血,映着微弱的光,将那滴血的恐怖丑颜照得越加狰狞诡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手颤巍巍的扶上,却在马上要触及时停在那里,“我的脸,我的脸……” 这一刻,全身的疼痛才放肆且疯狂地叫喧,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在嘶喊! 女子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没发现此时她的身后已站着一个人。 “恨吗?”她的话毫无温度,无悲无喜下涌动着那与死人无异的冰寒。 被这突来的一句拉回了神绪,跌坐在地的女子怔怔抬头,面如死灰。 “我从山崖底救出你时便是这般模样,能捡回一命已是大幸。” “山崖底……”她却抓住了重心,脑子闪过一道惊雷,“嗬-----”她嗤笑,原来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让她走投无路,逼她跌入悬崖……原来,仅是要为她报仇吗? 她勾唇,那笑,却未达眼底,尽是悲怆凄凉,她没死成,却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怪物,他可知道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是,心里忽的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心爱的女人死了,被抛在大海尸骨无存了,她毁了她的脸,而她自己的容貌也被毁了,更加彻底。这样,她有如此代价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哈哈哈,哈哈哈……”泪水还在那遍布疤痕的脸上肆虐,她敞开双臂仰头大笑,那种歇斯底里,竟让人隐隐的胆颤。(.好看的小说) 枯井般的眼似有一丝波澜轻轻跃动,却像是幻觉般转瞬不见,仿佛有读心术般的,“觉得值了?”她冷嘲般的哧出一声冷笑,“三日前,血谷谷主大婚,震惊天下,你可知新娘是谁?” “你说什么!”她立马收敛了笑意警惕着盯着来人,掩不去语气中那丝嫉恨与震惊。 怎么可能?! 将她的惊诧收在眼底,女子视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鄙夷,“席心缈,根-本-没-死!” 她一字一句的轻吐,欣赏般的看着几欲目眦尽裂的女子,唇角上扬的越加厉害,她喜欢给人以这样措手不及的打击。 “不、不可能……” “能让水冽寒娶的女人,我以为你心里会更有数,难道不是这样吗?”她倏地锁住她,斜挑起嘴,“雷-青-青。” 为那三个字更为女子的了然震惊,雷青青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视着以面纱示人的她,手执权杖,周身冷然,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却凝着她,里面,雷青青看出了自己此刻的狼狈与卑微。 “你--你怎么知道我?”她拽紧了手,警惕看着她,这个人,让她觉得害怕,从心里的恐惧。 雷青青的反应在那全身带着死亡气息的女子看来,不过徒增可笑而已。 “与其关心我如何知晓你,你不觉得关心一些其他的会更有意义,比如说,你的脸?” 眼悠悠的掠过那面目全非的脸,雷青青果然浑身剧烈一颤才如梦初醒的收回打量她的视线,眼中的伤痛尽数倾?泄而出,她愤愤别开了脸,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这个鬼样子,心却是不可抑制的抽痛,“我的脸……”她颤着嗓子哽咽问道。 “你既然能救我,那就一定能治好我的脸,是不是,是不是?”雷青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急望向她,面露恳切。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有如此能耐。”女子扭过头,目光落至某处。 “谁?” “你伤了他最爱的妻子,你以为他还会救你?” 她未指明是谁,可雷青青已然颓然松手,眼里的最后的一记希冀终是幻灭。 “你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而他却能如愿牵手挚爱女子共度一生,这对照,亦算是鲜明。” 她语气未明的嘲讽让雷青青难堪的一声低吼,“够了!” “怎么,生气了?” 她平淡的看着盛怒中的女子,慢慢走近,嘴角笑意不减,“你还真是可怜,明明如此深爱着他却只招来无情的驱逐,连对付一个女人到最后还是让自己狠狠遭了报复,你说,若他们看见你此番模样,会不会也会像我一样起了怜悯之心呢?” 无情的抬起她的下巴,她状似疑惑。 “闭嘴!你给我闭嘴!”雷青青失控的狠狠甩开她的手,“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恨?” “恨?是想将他们千刀万剐还是碎尸万段?” “不够,远远都不够!” “是吗?”她像是自言自语,“那就恨吧,你活的越苟延残喘,那么恨便会越深刻,那样,你的复仇之路才能走的更加坚定。” “复仇?你什么意思?”此刻,雷青青愈加觉得有一只黑暗之手在向她伸出,而她已经没有避开的力气,或者,她甘之如饴? “我能达成你的愿望,帮助你报仇,让应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复抬眸,深有一片,带着难以逃离的蛊惑,“只要你什么都听我的,将你的灵魂交给我。” 雷青青挣脱不开那诡异的双眸,似乎带着强烈的吸引力,鬼使神差的,她点头,“好……” 谁交付了灵魂,让那黑暗侵染,罂粟般的蛊惑,永远那样让人难以抗拒,以之交换,然后,便只剩下躯壳…… ------ 嘤嘤嘤,今天的更新真正是为难死我了,今天好忙,又很累,下午抽了一点时间补了一会眠就去吃饭,然后便被另外的事占着空不出时间,本来打算今天的更要暂时缓一下的,可是咬咬牙还是打开了文档继续吐血码字~~真的好痛苦的,想全勤的乖孩子伤不起。在很多人眼里虫子的信誉度已经为0了,这才是我最悲催的地方啊,呜呜呜呜……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罢工几天,明天要去培训,要为专业考证准备,过不了的话虫子的大学毕业证书就拿不到,大学就白上了,很吓人的嗫~~ 撒泼打滚,我要安慰,我要慰问~~ 想要赞美,想要鼓励…… 写书真的不容易,昨天是虫子来到纵横整整一周年的纪念日哦,哎,没想到自己已经在纵横混了一年了,想到其他的一些作者都已经完本开始第二第三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他们太快了还是我太慢了? 默认创作期是两年,我已经熬过了一年了,接下来会抓紧完本的。 至于另一本小说,是现代的。大纲也已经列好了,也开始写了几章,以搞笑为主,可能会现在微博里发,然后再做决定。具体还会通知的,希望依旧怀有期待的各位继续期待呀~~ 第三十二章 至鲁 第三十二章至鲁 鲁国,与其他两个国家不同,因其闭塞还有那亘古流传下来的巫蛊之术而愈加显得神秘。 这里,也是一个极具民族特色的国家,很多居住这里的居民大部分就是穿着藏青色的短上衣和长裙,男女皆如此,不过唯一的区别便是女子是将头发散下,直到嫁人后才用头巾将头发悉数围起。这里民风淳朴,虽不及齐国奢华楚国壮丽,却自有一股风味,并令人为之着迷。 水冽寒和席心缈刚刚到达鲁国的一个边陲小镇月牙村,当水冽寒领着她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客栈并安置好一切时,她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失语“原来我想多了”。她一直以为以这样一个闭塞的国家应该像清朝那样闭关锁国才是,不过见此情景,远不是如此。 街道客栈,鲁国一样不差,不过因为印在眼里多是身着藏青民族服饰的人而更加凸显出那么一份特色。 这里的居民淳朴好客,加上水冽寒他们特地换了一身较为平常的衣服,当地人见到他们这样打扮,只道是别国来的商旅不作他想,便热情的招待起来。 其实除了他们,这里倒真是有一些他国商旅来此,纵使闭塞,可是对于有着异常灵敏嗅觉的商人,哪里是去不得的? 一路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来到这里,席心缈心情有些浮动,她感觉她正在一步步接近,有个预感,她回去的日子不远了。不,不止她,还有他。 “在想什么?” 耳边一道微微低沉的相询,眼中形形色色来回穿梭的人群逐渐变得清晰,席心缈这才恍觉自己此刻正在与男子在街上漫步,“阿寒,我们不会分开对不对?” 话一出口,席心缈顿觉失言,深知他对这个两个字的在乎和重视,心里隐隐生出一点心虚。 男子脸色未变,可对他脾性早已了若指掌的席心缈来说,分明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而心里早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这张贱嘴啊…… 果然,闻言的男子只是微微一滞,几欲让人觉察不出,可是席心缈就是在那不及0.01秒的时间里准确且清晰的看到了他平旧素淡惯了的眼里闪动的微芒,她知道那是他生气的前兆。(.无弹窗广告) 他嘴角掀起的弧度愈发明显,不说话,只管执着她的手走着,宛若没有听到,也没有丝毫的异常。 席心缈嘴角微抽,心里却犯怵,扬起一个谄媚的有些过分的笑容,“老公,今天发现你特帅!” 闻言,某寒可有可无的挑高一只眉,对她的赞美不置可否。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曾松过分毫。 席心缈被那只大手握着走,做乖巧媳妇儿状。不断告诫自己:现在他是大爷,她得认怂…… “亲爱的,你饿了不,要不咱们回去吃饭?”好吧,其实是她有点饿了…… 见某人依旧没有搭理她的样子,席心缈不气馁,搂着水冽寒的手臂使劲晃啊晃,“啊寒啊寒,别气了,生气容易老,小心变丑了我另觅新欢,给你戴绿帽子……” 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知道的,她一向嘴快。可这嘴快了,就容易说错话,覆水难收喽! “你要试试?” 淡淡询问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真的可以让某人尝试的样子,但没人敢小觑其中的威慑力,席心缈干笑两声,“这不是开玩笑的嘛!”好不容易盼得他的反应,可这回应还不如刚刚在那里装闷骚……席心缈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很诚恳的,郑重道:“在你不给我戴绿帽子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先给你戴绿帽子的。” 只消一个淡淡的眼神,席心缈信誓旦旦就差指天起誓的正经样立马偃旗息鼓,权当没有看见蓝眸中那涌动的深弥,一双爪子已经伸向男子绝艳的脸庞,“笑一个嘛,拉着脸别人还以为我真给你戴绿帽子呢!” 席心缈全然不在意的笑着,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全都在那破布般的嘴里蹦出,她的嘴里一向没有装过滤器,古代女子的规范,嗬---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自觉。 看着旁边已经不止投来注目礼的围观看客,以他俩为中心慢慢围成一个圈,大有继续瞧好戏的趋势。如此新奇的夫妻倒是少见,还是长得如此不凡,一下子便成了焦点。 饶是席心缈神经再粗也察觉出了自己已成了被观赏的对象,看着脸已然更黑的男子,脸还在她的手下扭曲着,讪笑着收回手。人却突然转身一手指向天际:“看,飞碟!” 听得女子突如其来的惊呼,大伙条件反射的统一看向手指指向的天际…… 空中一片叶子被吹得摇曳,直至落地,众人愣愣再回首,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踪影? ----- 回复无线的朋友:不好意思,在纵横里的作者相关里请过假但是无线那里看不到的,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更新。因为下周三要考试,很重要,关乎毕业,所以我断更了~~ 各位的评论我都看了,虽没有更新但是我每天都会上去看看留言的,让各位久等实在汗颜,这段时间还请大家再忍耐一下啊,先传一个字数明显不够章节,时间紧迫望见谅。 感谢各位的等待与支持,这文我会争取尽快完本的,大家起的名字都很好,感谢大家的参与,这互动让我欣喜啊,这段时间更新不定时还劳烦大家见谅,嗷~~作业好多,我飘走了…… 第三十三章 掐架 第三十三章掐架 一路上,席心缈牵着水冽寒的手不知方向的满街乱窜,她自是全然不在意,可对于她身后也不得不跟着跑的男子,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无弹窗广告)跟她在一起,似乎就会轻松打破他无数的第一次,那样让人猝不及防,就像那年只一眼她就进驻了他的心里…… 看着面前头也不回只顾朝前奔的女子,风扬起她的发,拂过他略显恍惚的脸,而她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整个时间好像都滞缓下来,只有他俩在尽情欢奔…… 手不知不觉用力回握住她的,一瞬而成的柔情打破了脸上的僵硬,焕发出堪比日月的光华,只是,女子不知…… 穿街过巷,两人在一小巷内停下,席心缈早已气喘吁吁,眼梢处瞥见某人还是一副以淡定之态欣赏着她喘粗气的窘样,直接瞥过眼全当无视,他俩不是同一水平的她不计较…… 空气中似乎飘过一声轻叹。 “你跑什么?”水冽寒打破之前的沉默,而手已经轻抚上女子的后背帮她顺气。 “不气了?” 闻言,温莹的蓝眸渐渐泛起涟漪,眸中星点璀璨的迷人,望着她温柔而缠绵,一瞬的柔意从眼中倾泻而出,却在快要感染至整张脸庞时硬是被那狠狠抿起微微垂下的嘴角凝滞。 “若每次都这样生气,那我早就被你怄死了,岂不是随了你的意?”似嘲似叹,似是道出了一种不为人知的辛酸~~而眼中在女子不查之际掠过一抹微芒,旁人不解。 感情他还记着刚刚的绿帽子事件啊! 席心缈心虚的偷瞄他,见他绷着一张脸,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个与他平时淡漠全然不符的无奈与挫败。 心中警铃解除,再也没有顾虑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蹦到男子的怀中,在男子脸颊上印下一个香吻,“天地为证,我对水冽寒先生的真心比珍珠还真,海枯石烂了也不会变!”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婆大人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对于席心缈信手拈来的情话,不管其有夸张之嫌,但是,他的确很受用。 听得席心缈只嘿嘿两声,笑道:“你也爱听不是?” “恩---”水冽寒也不否认,点点头,只是凝着她的眼却是全然没有了笑意,“阿琼,我习惯了有你在的日子,我不知道-----”男子微微停顿,眸眼已沉,“若你不在我身边那会是怎样一副景象,因为,我不敢想。所以,永远不要再有那样的想法。我们,不会有那一天。” 男子的话像被一阵微风拂过的胡琴,那种沧桑之下的喑哑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似是缠上了丝丝魔魅,轻轻飘过,以为无痕,殊不知早已在心里烙下深刻的印记。 她眼中倒映着男子素淡的脸,明明没有丝毫的紧迫,她却感到他前所未有的郑重,那份凝肃下暗藏的微颤,还有那幽深暗底下那诡谲几乎吞噬一切的毁灭。 那种代价,那种决定,足以让整个天地为之覆灭。 不疯魔不成活! 脑子突然闪进一些奇怪的画面,广袤大陆,漫天的鲜红,血雨冲刷大地,无尽的杀戮,在这举目尽红之间一抹身影白的惊心且诡异,萧然可怖! 心头猛地一震,席心缈握紧了他的手,视着他的眸,透着一丝凝重,“水冽寒,你听着:你必须给我好好的!” 席心缈骤然冷下脸,几乎是低吼着出声,握着他的手还犹自颤着。她不知道,她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刚刚的画面只是零星的一点,残缺不全,可带给她的震撼太过强烈,心底忽的涌起一股不安,难道说…… 女子突然转变的严肃让他眸中变了色,而那手中还留着的微颤更是让他蹙起了双眉,感受到她的不安,他微微缓了语气,“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看到女子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蓝眸中水烟迷蒙愈加看不清真切,而她也不会知道他答应她的前提条件。 脑海里闪现过的画面变得更加模糊零星,似乎正在淡出她的记忆,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可是席心缈再也没有逛街的心思。昙花一现的景象,她不敢再想。 看着女子略显疲惫的脸,水冽寒心疼的搂过,他不知道她刚刚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 她在怕,她握着他的手在抖,他不敢想,是什么事情让她畏惧到了这样的地步?不敢问,她的怕同样让他却步,能做的便是给她一个安然的怀抱,告诉她,她有他。 “不是说饿了,我们回去?” “恩。”席心缈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一路上,两人无话。 客房内,席心缈一人在房间里,心中那个疙瘩一直存在着,搅的她难受,又不知道如何跟阿寒说,一个人憋着到现在,更觉心中郁结。 她这人有个毛病,心里有事憋着就想要找突破口,换言之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发泄或转移注意力,以前是没什么事可以让她上心,如今心里装了个人,看到那种景象,且不论真假,总会心有余悸,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没法忽略心底那被强行压下的悸动。 于是她这时已然在走道上站着,像根标杆似的杵在那里不动,独自陷入思考…… 周半仙上楼时便见得一位绝色女子杵在楼道中间,只见她眉头微蹙,神情危险凝重,心下暗喜,没想到今日运气这般好,生意上门!思及此,挂于嘴角的八字胡便上扬了几分。 微微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操着一口得道高人的姿态道:“呀,这位夫人印堂发黑,眉心隐隐有股黑气,莫不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而苦于无解?” 见她不答他,也不急,拈须一笑,执着“周半仙神算”的挂幅缓缓踱到女子身边,指着招牌上的大字念道:“神算周半仙----”随即手又指向旁侧念道:“不准不要钱。”还怕不够逼真似的加上一句“童叟无欺”。 “不准不要钱?”深思中的席心缈终是被那缭绕于耳的聒噪唤回,环着胸打量着来人,眼中深邃一片。 “绝对的!想我周半仙……” “那你算算我最近可是在烦什么?”她快速打断他的吹嘘,心里却盘算着:既然他撞枪口上了那就不能怪她了。谁叫他运气不好碰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闻言,果见周半仙一副高深的掐指一算,嘴里也不知道默念着什么,随即换上一脸凝肃,“夫人最近有血光之灾啊!”说着眼睛盯着她的想探寻她的反应。 心里暗哧一声血你老母!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 勾唇一笑,透着高深,他声调降了几分,“见夫人谈吐不凡,命轮本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惜此次凶兆来的凶险,若不是遇上我,恐怕……” 话还没有说完,女子已经转身离去,一拍大腿,“哎,夫人留步,在下说的都是真的!” 小跑着拦在席心缈前头,他本还想继续,不料女子一口打断,“你确定你还要留下?”那样她可就真的要上演“血光之灾”了~~ 被女子问的一怔,周半仙狐疑的打量着,难不成被看穿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摇头叹惋,“哎,夫人执意如此,那在下也不好再阻拦。”随即手一摊,“总共二两银子。” 这下换席心缈楞了一下。 …… 楼下的人本是干着自己的事,或闲聊或用餐,猛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尖锐的“靠,你宰猪呢”尖叫声,待到注意力都集聚在那里时,楼上过道里已然超乎想象的热闹…… “你你你!”周半仙看着发飙的跟泼妇有的一拼的女子,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整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难养,有你难养?两句话二两银子,你身上的膘就是这样揩来的吧。”说着瞥了一眼他圆滚滚的身子,嫌弃的别开眼。 “胡说八道,我正经生意,一不坑蒙二不拐骗,你自己撞上的算了卦又不给钱。今天没二话,不给钱你别想走,在座的都是证人!” 周半仙被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居然遇上一悍妇,苦啊! “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席心缈言行不一致的拍拍腰侧的钱袋,她绝对是故意的~~ “泼妇,泼妇啊……” 席心缈趾高气昂的一抬下巴,不介意坐实这个名号。 “难怪没有男人要。” “你说什么!” “如此泼辣刁钻,凶神恶煞,有男人要才怪!”随后又加上一句,“就算有也差不多是守寡了,如此悍妇啊……”还嫌表达的不够具体似的,流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 “靠,你这个老不死的一脚都踏进棺材了还见不得别人好,你才生儿子没屁·眼呢!” 如果说那时的席心缈还是淡定的,那现在真的是炸毛了,活该他被当枪靶! “呵呵,”周半仙得意的笑两声,“不好意思,鄙人生的是女儿。” 嘴角邪邪牵起,“那就是斗鸡眼。 ---- 回复无线及纵横里的各位筒子,我终于更新了一章,好累哦,先去做作业……不要守的太晚哦,这今天更新不稳定呢~~o(╯□╰)o 第三十四章 原是故人 第三十四章原是故人 楼上一双人吵得难舍难分,可上去劝架的还真没有一人,如此佳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当下,众人皆是识相的作壁上观。(.无弹窗广告)眼中不约而同闪现的,皆是看热闹的兴味。 周半仙被席心缈噎的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只得气的瞪大眼珠子指着她颤抖着。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 “这样够了吗?” 一张银票印入众人的眼帘,转眼间就落到了周半仙的手中。 本是眯眸打量的眼在看清那是一张可以兑换千两银子的银票时顿时睁大了许多,然后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好收入怀中,对着横空出现的人哈腰,“够了够了,绝对够了,原是贵人啊,怪不得我见这位夫人面向不凡……” “还不给我滚。” “是是是。” 遇到出手如此阔绰的贵人,周半仙的腰根本舍不得抬起,一路赔着笑脸赶紧撤下。 周半仙一走,楼道上顿时安静下来。但众人也不肯散去,反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楼上的二人,兴味不减反增。历来才子佳人都是被瞩目的焦点。 早就说过,八卦,是不分古今的…… 席心缈眯眸瞥向来人:一身锦服更衬得他长身玉立,周身难隐尊贵气质,他视着她,淡淡含笑,如画的眉眼较之之前的青葱许是经了岁月的磨练更显稳重。 公输羽,连你也改变了么。 “是你。”口气平淡,只是眼中的微芒略带不善,似是对他刚刚介入的介怀。 嘴角带过一抹真实的欣喜,公输羽柔和了表情,颔首,“席小姐,好久不见。” 他与她,的确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了…… 微微惊异于他的反应,眸中的微芒快的让人觉察不出,她淡淡挑高一只眉,表情似笑非笑,“我觉得我会更喜欢‘水夫人’这个称谓。” 脑海中浮现起那深幽如瀚海的蓝眸,唇畔自然的流露出一抹笑,竟是惊艳了那一世的芳华! 女子不知,那时的她,是那样让人刺目。 微笑的表情明显一愣,不过还是很快的被收掩下,公输羽依旧笑着,不过神情已不如刚刚的自然,“水夫人的婚礼震惊天下,可惜在下未能有幸瞻仰,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血谷谷主大婚是何等大事,观礼者皆是血谷中人亲自抬轿相迎。连三国国主也只有坐那轿子的份更何况他充其量算是一个一方巨贾呢!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的。 不过这话公输羽说的委婉,点到即止,给各自一个退路。 席心缈听着,也不点破。婚礼事宜她当了个甩手掌柜,全是那个男人一手包办的,请什么人她还真没有在意。不过照他的话,是没有来观礼了。 “怎么出来了,觉得闷了?”身后淡淡的询问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 听得此声,席心缈已经展开笑颜面对来人,“来啦。”席心缈迎着来人道。 “身子怎么这么凉?”男子皱起好看的眉,一手搂过瘦削的肩,将其紧紧箍在怀中。 女子也不推搪,却是将注意力投在了水冽寒另一只手中端着的瓷碗上,“你去煮粥了?”她问着,脚步已经随着男子的带动朝房间走去。(.) 闻言,水冽寒承认的坦然,“先吃些清淡的,若不够稍晚些我们再出去逛逛。” 席心缈点头,却倏地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扭头对面露不解的男子道:“刚刚跟人吵架了,他帮我砸了一千两银票的‘和解费’,你替我还了。” 听席心缈毫不心虚的说着,水冽寒这才回头看了一下从他一出现就被忽略的男子,微微颔首示意,却又马上回过头,对着女子轻笑着点点头,“好。” …… “少当家,他们走了。”旁边的随从看着身边的主子魂不守舍的傻站在这里,终是忍不住出声。心里却是嘀咕:这人都走远了他家主子还看什么呢,虽说刚刚那对夫妇还真都是人间难得的极品啊。 公输羽恍若未觉,直到隐于袖中的手传来钝痛,他这才恍惚着回神,“走吧。”再次瞥了一眼那方向,敛下所有情绪后的面容再次恢复初见的稳重,转身离去…… 房间内 “老公,你的厨艺有待加强。” “乖,先吃了,为夫会再接再厉的。” 看着已经落下碗筷微臭着脸控诉他厨艺不精的女子,浑然不像是在说他一般的水冽寒反而一脸耐心的哄着女子。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虽是控诉着,但席心缈还是乖乖的将粥喝完,在男子含笑的闪着碎光的蓝眸中,女子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终是面露满足。 “现在可有舒坦一点了?” “你看到我哪里不舒坦了?” 吃饱喝足的席心缈精神头不错,挑眉反问道,心有隐隐有些不服气。 到底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流露出鲜为人知的心性吧…… “你说呢?” 水冽寒拿手轻拭去女子嘴边的残渍,满意的收回手,拿眸笑睇着女子,其中徜徉的,是一成不变的包容。 一路回来,他知道她的不寻常,哪怕仅是丝毫端倪。她想发泄,他正好乐见其成,他可不想她憋坏了自己。 她闹,他笑着由她。不过这最后收拾残局的,也只能是他一人而已。 看见她大吵一架后终是舒展了眉头,她不知他的一颗心亦是跟着落下了。 席心缈瘪瘪嘴,不再言语。 “怎么,还是不想说么?”水冽寒轻声询问着,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不悦,“不想说便不说了罢,只是别再自己跟自己较真,现在你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水夫人。” 水冽寒勾起唇,微微笑道,语气里有份揶揄,似是想到了什么开怀之事。 亦是被最后三个字逗笑,席心缈轻戳着男子的胸膛,“合着你早在那里看好戏呢!” 没有否认,水冽寒亦是被女子的笑靥感染,执着那停留在他胸口的手,深深盯着女子,片刻之后才郑重道:“一切有我。” 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却也能隐隐猜到她因什么而不安着。 越爱便越在乎,不是仅仅只有她一人。 “可是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男子的承诺让她既开心又隐生几分不安,“我只要你好好的。”席心缈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原来,她也是一个小女人么? 她看不清男子是何表情,只感受到胸腔传来的轻微震颤,收拢了双臂抱着男子。 看着有些执拗的女子,水冽寒微怔下失笑,将头轻抵在女子头顶,轻嗅着独属于她的发香,看着前方的眸眼渐渐深沉。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他的声音仍旧淡淡,却弥漫着一股清浅的温柔,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自觉的,席心缈慢慢释怀,微笑着眯起眼,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与安详。 在最不期然的时刻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从此,我的人生不再是一张白纸,而是被彩笔画满缤纷色彩的画卷。 怎会忘记,是你书写着我的缤纷,我的美丽,始终为你而绽。 ----- 回复无线的朋友,至于你说的不喜欢换个身体穿越,我只能说众口难调。都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读者其实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喜好,更何况我大纲已经设定好了。 写自己的书就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实施,而不是一味的偏离预定轨道。 我还是想按自己的想法来写,请见谅。 提前祝各位清明快乐啊~~记得早点睡哦,若是有稳定更新我会提前通知各位的,不要熬太晚哦,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我会尽快文本的,已经写了一年多了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若等的不耐烦的朋友还是建议先搁置一段时间吧,连载是挺讨厌的,缓个几个月养肥了再宰~~ 第三十五章 猫捉老鼠 第三十五章猫捉老鼠 “水先生,请问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闪着碎光的蓝眸一一掠过这间布置精美的房间,男子如水般的话才缓缓响起,“我夫人不喜喝茶,换为水吧。(.)” 闻言,刚刚那发话询问的应是管家的中年男子抬头视了那坐在桌旁轻叩着桌面的不凡男子,复又低头谦恭道:“府内珍藏了一些无根水,皆是去年取之空中落雪所得,不知以此做引,先生觉着可好?” 水冽寒的表情依旧让人窥不出深浅,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尚可”。 自古物以稀为贵,无根水本就极难收集,更何况是在这几乎不下雪的鲁国,如今被管家如此轻易说出口,且不论实则他内心的苦闷,究其原因,还是此夫妇是少当家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伺候着的贵客。如此一来,区区无根水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见贵客总算是没有异议了管家这才恭敬的退出,大舒一口气,赶忙吩咐下人准备一切,不在话下。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席心缈的调笑这才响起,“那玩意儿我才不喝,你自己解决。” 那家伙,分明是故意挑刺的,也亏得别人一路陪着小心。 她是不爱喝茶不错,但是也绝对没有恋无根水的爱好,水嘛,煮一煮不就是一开水?潜意识的,席心缈总觉得无根水不干净,还不如白开水,思及此,又对古人的这些癖好又鄙视了一番。 “来者是客,拿出点诚意也是应该的,你不觉得?” 水冽寒眸含戏谑,侧目视向女子,却只换来女子不怀好意的“呵呵”两声,“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恶劣了。不过----”她话锋一转,眸中兴起,“我更期待你口中的那只老鼠。” 想起几个时辰前在客栈里他对她附耳低语。 “想不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她的一句“随便”,于是,他们二人便在公输羽在鲁国的府邸了。 蓝眸中水烟迷蒙,像透过濛濛烟雨,他的话透着一抹高深,“老鼠总会出洞的。” 席心缈瘪瘪嘴,对他卖关子表示鄙夷,转而打量起这间房,忽而道,“老公,你有他有钱么?”说真的,对于血谷谷主有多少家底她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朦胧的概念是:他是大款…… 好吧,她承认她腐了…… 被席心缈突然转变的话题微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这个还真不好回答。(.无弹窗广告)若是现在通知枫雪清查的话,估计几个月后才会有答案。” 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席心缈咋舌,随即鄙夷道:“万恶的资本家。” 神呐,原谅她有如此变态的仇富心理吧,当一个不像女人的变得像女人起来时,那堪比内分泌失调的神经心理便会不可遏制的爆发出来。一如现在。只是,她忘了一个前提:那钱是她男人的,相当于-----也就是她的…… 看着还犹自在谴责着万恶资本的妻子那一副较真的模样,水冽寒哑然,随即失笑,“有那么不平衡?”他伸手,抚向女子的头顶,却被女子一脸不满的挥下,“别摸我的头!” 水冽寒怔然,席心缈老大不爽的瞪着他,爆出一句“跟遛狗似的”尤为幽怨的控诉。 …… “哈哈哈……” 走道上众人侧目,望向那爆发的爽朗笑声的方向,不明所以…… 而那笑的正欢的男子很识相的及时收声,虽然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席心缈便秘着一张脸重重的哼了一声,脸别向开去,心里却是纳闷:自己最近好像抽得有点过,怎么回事?莫不是得了妇女综合症? 倒是被摆了臭脸的水冽寒不怕死的贴上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的确有模范丈夫的样子。也不出声,他怕又惹到她…… 于是,一副古怪的景象便产生了:席心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而给她顺气的男子却是一直上扬着唇角,别扭却又和谐,竟让人有些嫉羡。 是夜。鲁国国土上未知的一角。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带着某种难掩的痛楚,在这荒寂的一隅显得尤为慌慎。 脸上钻骨的疼痛早已蚀入了心骨,骨肉相连,切肉之痛,怎不彻肤? “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鬼魅的阴沉在空荡的房间突兀的响起,带着嘲弄的轻哧。 雷青青不语,混着泪花的眸闪现着无尽汹涌暗黑,却只将下唇咬的愈发紧,不让那痛苦的呻?吟溢出口中。 指甲早已没入肉中,似要借此转移脸上的剧痛。 她知道,再痛,她也得忍着,喊疼?她没资格! 黑纱下的眸子悠悠的掠过那一脸倔强的丑颜女子,一记微芒闪过,再觅已是无踪。 “很好,记住这感觉,你有今日如此是拜谁所赐。” 满意的收到女子眼中刹显的阴鸷,她勾唇。 “你真能将我的脸治好?” 脸上是钻骨的疼,雷青青强忍着,在说出这句话时眼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希冀,不免忐忑。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一张面皮我还是给的起的。” “你----要我做什么?” 她的话放她稍稍放心,如今似乎除了相信她,她别无选择。只是她不解的是,她为何要帮她?难道说她跟他之间亦是有着深仇大恨? 思及此,雷青青的眸不经探视了过去,只是那厚重的黑纱掩盖下,除了黑,再视不到其他。 仿佛有读心术般的,她调转身子朝向窗外,望着杂草丛生的荒苑幽幽道:“他们,就是因为知道太多了,才会永远守在这里。” 暗夜中,她的话像是来自九幽之下,话落,光影掠闪处似有阴灵从四面八方袭来,悠悠荡荡的在半空徘徊,而她本身,没了半点生人的气息。 雷青青脸色顿变,几乎是同时的,慌乱将头扭向别处,心头的震颤还没有平息。好恐怖的人! 直到好一阵她平复过来,房间里哪里还有她半分的影子。 偌大的房间,她只听见自己的喘息…… 另一边,公输羽的别院。 乌云遮月,夜色比往日更是暗淡了几分。 西厢客房。 席心缈本是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似听到有人唤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颇有床气的她看着大半夜将她叫醒的男人刚要发作,却不料水冽寒似早料到般拿手指堵了她的唇,“老婆,我们去抓老鼠?” 席心缈见男子黑夜中还尤为闪亮璀璨的星眸,立刻睡意全无,点点头。 见女子颔首,黑暗中,她看见男子绽放了如莲般的笑容,随即周身被一阵温暖包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搂着飞身跃出。 眼梢处是飞快闪过的斑驳树影,耳边呼呼的风中此时正提醒着她此刻正被他抱着飞跃。 席心缈在男子的怀中,入眼处正是水冽寒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深刻的五官,削尖的下巴,完美的面部轮廓无处不昭显着主人的尊华。不觉有些痴了……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似乎是觉察到某人的注视,水冽寒依旧看着前方,眼中已是染上笑意,连带着嘴角也上扬了几分,“老婆,对为夫可还算满意?” “满意,何止是满意,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帅哥给我收了,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拿唾沫淹死我也值了!” 席心缈亦不忸怩,大方承认,能将这样的妖孽给收了一直是她引以为豪的事。而且她最近发现她的老公有向厚颜发展的潜力,所以为了不输给他,她只能比他更厚颜~~ 打趣间,水冽寒已在一棵大树上停下,此巨树起码有好几百年了,主干粗的几人合抱亦嫌勉强,站在长出的枝干上,二人的身影完全被掩盖,加上漆黑的夜色,俨然与暗夜融为一体。 正待席心缈要出声,一阵窸窣之声由远及近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树下不远处的阴影中。 “你叫我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先是一道低沉的男音,微微压抑的不悦,却让暗处的席心缈微微诧异,竟是他? 黑暗处慢慢走出一个黑影,不似男子的不耐,却是轻笑道:“怎么,怕被他们发现?发现你的出现和邀请都是早有预谋的?原来公输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亦不过如此。” 竟是一女子的声音,听这语气,两人之间好像甚为熟稔。 而且听这声音,席心缈竟隐隐觉得熟悉。 然后,便是一阵静默。 “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眼下,我不认为我们已到了见面的时机。” 配着这语气,席心缈似乎能想象的到他此刻紧皱的眉。 公输羽,你果然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了么? “不见面,怎么共商大计?要是伤了你的心上人那又如何是好?” “你敢!”闻言,本还是稳着心绪的公输羽却是突然像被人挑起了某个禁忌,整个人变得警戒起来。 猜中他的软肋,女子只是颇有意味的朝他那里瞥了一眼,口气无不悠然,“她真有这般好,值得你这般对她?” “与你无关。我只警告你一件事,她若少了一根汗毛,那么,你便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女子轻笑,“你是说-----落雨之魄么?” “你心知肚明。”公输羽似乎很有把握,看着几乎融入黑暗的女子,眸光微闪,溢出一声轻叹,“玄舞,你怎么对付他我不管,但是她,我不准你动她。至于落雨之魄,等到事成之后我自会双手奉上。” 言毕,男子再次没入无尽的黑暗,只留女子一人。宛若天地中独剩一个她,苍凉,凄寂。 “别怨他,他亦是可怜人。” “嗬---”女子笑出声,“所以我才没有杀了他。” 她抬头,望向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的男子,昏暗的夜光下,那泛着寒光的冰雕面具散发着无尽寒意,只是,不及她心里的凉。 “玄舞,你这又是何必。”风吹散了他的无奈,却将怅然飘散在整个天际。 “恨一个人太累,为什么不尝试着放下?” “连你也来阻拦我?!”那被称作玄舞的女子倏地厉了眉眼,眸色炯厉,里面隐隐跳动着一抹诡异的火花,那是她怒极之下才有的反应。 “我只是心疼你。” “我不需要你可怜!”她尖锐的打断他,怒视着,“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是的,”男子不顾女子的反抗将其禁锢在怀中,安抚着,“我没有同情,亦没有可怜你,只是看着你被仇恨侵蚀着无法自拔我心疼。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无忧,你,不该背负这些……” 许是男子的怀抱起了作用,女子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眼,空洞。视向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浓一片,就像她的人生里照不进丝毫的光亮,“除了恨,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逸之,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会帮你,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得到男子的承诺,女子这才稍稍安心,只是她没有看到,那抱着她的男子眼中闪现的是怎样的情深与决绝。 黑夜,依旧深浓,那些隐晦的秘密,只留给了那一夜树林里的人…… ---- 先补偿你们一点点,我发现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会弃坑啊,因为太久不写了我自己居然会手痒,然后就很想写~~虽然速度不快,这一章写了我足足一整天,但是也乐在其中啊,呵呵,你们看慢点哈,我补眠去了…… 第三十六章 有了?有了! 第三十六章有了?有了! 一路上,二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似乎都有些陷入各自的思绪。 公输羽、玄舞、还有那个被唤作逸之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今天得知的内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到现在依旧还微蹙着眉头。 玄舞?呵呵,不正是鲁国的大祭司么?至于逸之,席心缈眸光微闪,想起了她婚礼那天端坐一隅的那个萧疏身影,淡漠如冰,就像刚刚他脸上带着的冰雕面具。 如果她没记错,鲁国的君主便叫做释逸之……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不是在婚礼上,而是更早…… 怜星尊者,怜星教主,竟是鲁国的君主和大祭司么?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着一个满心是恨的女子,释逸之,这便是你的爱? 然,若这都不算爱…… 想起刚刚那相拥的男女,流转在其间的缠绵悱恻,相互牵扯的疼痛……怎么不叫爱? 躺在床上,她不觉冰凉,因为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紧拥着她,给她温暖,这样,她便全然的安心。 黑夜中,席心缈睁着眼,望向上方的床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寒,”她轻语,眉宇间有淡淡的疑惑,“我不懂。” 静默的空气她的话显得有那么一丝突兀,但她知道他没睡。 树林的对话她无法忘怀,玄舞恨的,是躺在她身边的男子,她的丈夫。 那样清晰,那样彻骨,当恨成为了一种信念并需要倚之才能活下的时候,那么,她首先是放弃了自己。而释逸之,宁愿守着一个躯壳,也要帮她达成心愿…… 她信他,但不希望他什么事都默默独自承担。 似乎是听到一声缥缈的轻叹,她心微紧。 “阿琼----”水冽寒视向她,黑暗中眸光炯炯,“不瞒你,此事我也觉得蹊跷。” 他皱起好看的眉,似有疑惑,“她恨我不假,可是我却不知她这恨从何而来。血谷之人虽不嗜杀,但犯血谷者,虽远必诛。血谷做事,从来不惧外人言论。若出手,必是斩草除根,怎会有漏网之鱼?” 她抚平男子微皱的眉,却被男子笑着改握在手心,继续道:“直到日前我收到枫雪的书信,今日再加以联系,好似说得通了。” “信?”怪不得这几天见不到那娃娃脸,原来是被派出去跑腿了。 “你那日不是跟我说程诗诗曾向你交代那个怜星教主在某个特定日子会去祭拜么?” “怎么,查出来了?”席心缈微惊,他竟是循着蛛丝马迹探查出来了? 相较于女子的急切,水冽寒反而显得从容很多,幽幽道:“想不到她居然与上官家还有渊源。”他的表情,依旧素淡而云淡风轻,只是眸眼,已然沉了下去, 席心缈听着,忽觉脑中一片白光闪过,等等,上官?是那个被血谷一夜灭门的上官家族?她成人礼那天听影说过的,武林大家上官一族尽数被灭,就连那个高居朝堂的上官娘娘亦是受到牵连,不过那时的国主忌惮于血谷的势力,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难道说,玄舞她----” 席心缈印证似的望着男子,得到他的颔首,“她并不是上官家族之人,只不过那个上官娘娘曾有恩于她……” 听到这里,席心缈似乎明朗起来,玄舞的报恩,便是向阿寒报仇。可是,血谷从来不屑于杀戮,江湖传闻血谷嗜杀成性,她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而他更是不屑于解释。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阿寒下那样的命令? 男子睿智,只一眼便将女子眸中的深思印在眼中,眼角四周蔓延出丝丝柔情,“阿琼,我有没有告诉你,血谷……”他微微停顿,“曾出现了一个叛徒。” 他眼神微微迷蒙,似是在回忆,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个叛徒,却是给血谷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差点,就没有血谷,没有他…… 还好,这一切都没有成真,而他也遇到了她,此生的挚爱。 “真好,还能遇见你。” 现在,他欣喜并庆幸着,他还活着…… 什么都不必问,她懂了,什么都不必说,她都懂了。 现在,只要一个怀抱,只需一个怀抱,让他真实的感受她,就好。 潜于阴暗的敌人已经浮出水面,转为明朗,而寂暗的天,也在等待破晓…… 然,世上总有一些事是那样让人难以预料。 水冽寒和席心缈来鲁国本就是寻着落雨之魄而来,那夜得知的消息于他们而言着实是个不小的收获,而二人也准备按兵不动静待着他们所谓的“计划”。 可惜,还没等玄舞的计划实施,水冽寒就带着席心缈马不停蹄的赶回血谷了,那样措手不及,让所有的计划全都搁置。 因为----席心缈怀孕了。 而主角自己,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贵妃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打着大大的哈欠。 砸吧了下嘴,席心缈水眸惺忪,全身透着慵懒,或是怀孕的关系,让她全身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风情与魅惑。 “小姐可是渴了?” 身边的冰凝盯着女子小心询问,那份谨慎,深怕女子有个丝毫的不痛快。 如今,小姐可是整个血谷的重点看护对象,不然,姑爷也不会连夜将她和叮叮咚咚等贴身人全都带了来,守着小姐待产。 “没呢。”席心缈摆摆手,对冰凝的过分小心有些无语,眼却是再次打量起这个真正的家,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家。 思绪,再次回到她在血谷醒来的那天…… 刚刚醒来的她还有些不在状况里,只依稀记得她是在公输羽的府里晕过去了,再睁眼,却是被守在床前的男子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阿寒那天的神情,有些激动,有些愠怒,有些自责更有深深的欣喜,可都化作见她睁眼时的满心欢悦。 从未见过他那蓝的迷醉的眸涌动着水光的样子,里面的情愫,太多,太多……像是怀着万分期待又泄露出丝丝不安的惶恐,那种近乎狂喜又不敢置信百般忐忑的虔诚…… 她想,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阿琼,”他拥着她,语气微哽,“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直到现在才发现,感谢你,赐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他有些语无伦次,而她听的不明所以,只是像着往常的样子回抱着他,“怎么了?” 他松开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将目光移到她的腹部,几欲溢出眼眶的柔情,还有,那初为人父才有的慈爱。 她与他,是何等的心有灵犀。只一眼,席心缈便全身如电般一震,一种奇妙的感觉涌窜全身,微颤着手抚上那还依旧平坦的小腹,手心竟有些发汗,如何描述那种情绪?怎能描述? 他覆上她的手,亦是带着颤抖,却是那样有力,“小家伙已经来了一个月了,我居然在你晕倒了才发现,不知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乱说,我不是也没发现,我还没怪他来捣怪呢!” 他笑着,可她知道他对她的紧张,她那天晕倒,着实是吓到他了吧,没想到,竟是这个意外的礼物来捣怪。只是在那以前,两人确实都没有在意,这个小家伙,确实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那时,席心缈却是顾及到另一个问题,“阿寒,那落雨之魄------” “你想都别想!” 他先她一步打断,微瞪着她,“你还想吓我几次?” 见女子低了头不言语,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努力让自己的话变的强硬,“这次是晕倒,那下次呢?阿琼,你希望我好好的,我又何尝不是?我水冽寒今生唯一所求的,不过是你们母子安康。” 他说的极其郑重,可她却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一丝轻颤,怎么不懂他在怕什么? “傻瓜,我怎么不明白?”她拥着他,试图安抚着,“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知道现在什么才是她应该守护的,丈夫,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有了她的承诺,水冽寒的养胎计划开展的格外顺利。而席心缈也才知道自己已经连夜被带回了血谷的事实,而第二天,她的房间就涌进了大批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冰凝,叮叮咚咚,啊狂,影…… 于是,她突然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席心缈思绪回归,入眼处皆是如画的风景,叫人看了舒心。 真正的血谷,比它的名字还美,只是,世人皆没有资格一睹它的庐山真面目而已…… 世外桃源般的仙境,她正置身其中。这里,她眯上了眼,徒留一抹笑,是家。 手不自觉的覆上腹部,微低着头视着,她不觉自己的眉角早已柔化,那种表情,是满足。 她不知,那个男子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桃花树下的她,眸中缱绻,似能融化一切坚冰。 阳光明媚,嫣红花瓣翩撒,她在其中,仿佛被纤柔的光镀上了一层浅淡的辉,就像一幅水墨铺就的画。定格在那一刻,便叫幸福…… ----- 这一章,我写了两天……啊哦……怎么也没见个影出来慰问啊……我已经在赶进度了,明天要上课了呢!!冒个泡,给虫子点安慰呗~~最近很想睡,犯春困了,我明明才刚醒来啊,啊啊啊!! 第三十七章 孕期趣事 第三十七章孕期趣事 时光飞逝,一眨眼,六个月的光阴已悄然逝去,任外界喧嚣,而在血谷,这里依旧静谧安然,谷中景物变换,仿佛流淌的,就是时间…… 如今已是九月,暑气未退,而血谷因其特殊的地段,谷内四季如春,对于孕妇而言,确实是个养胎的极佳场所。 寒缈居 席心缈一袭浅绿抹胸纱裙,一头如瀑青丝尽数放下,脸上脂粉未施,支手撑于案桌前,似乎是乏了。她闭着眼,眉宇柔和,浅勾唇角,似笑非笑,因之怀孕的关系更是带出一份绝然不同的惊心动魄的美。 水冽寒刚进房门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心里的某一处,忽的化成一池春水。 他无声走近,不愿扰了女子的美梦。 眼梢处瞥见案桌上那还未曾合拢的书页,上面她记下的清秀小楷引入眼帘: 明崇二年,血谷,晴。 吾儿已至七月,在腹中安好,甚喜。愈发欲见之,却不知二月后相见时性别几何,心期待之。 寥寥数语,却是一个母亲对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满心期待与浓浓爱意,如此如涓涓细流,润心无声,浅淡却又深刻。 怎不感动?怎不感染? 自从怀孕起,她便有了记日记的习惯,稍一得空,她就会记录一点,话题基本都不离未出世的孩子。从最初不适的孕吐,胎儿首次的胎动,身子的浮肿…… 七个月林林总总下来,竟将这一整本的簿子都写满了么? 看着页面上清秀的字眼,他似乎能看到,女子是怎样执着笔眸眼含笑的看着一笔笔落成。一笔一划,皆是情,皆是爱。 轻轻的阖上那本被女子唤作“日记”的本子,男子爱怜的视着女子,眸中闪烁的全是怜惜与疼爱,这些日子,她受苦了。 目光随之转到纱裙掩盖下那已高高隆起的腹部,眸中似一下被撞开了涟漪,溢出无尽的柔情。那里,是他们的骨肉,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更是他们感情的见证…… 她说,要保持神秘,所以,对孩子的性别二人都默契的缄语,等待最后的揭晓。(.)所以,此后的每一天,感受着腹内胎儿的动静,他们都是且惊且喜的满心期待和憧憬着。 再等两个月后,孩子便要出世了,此后,他们一家三口…… 水冽寒兀自想着,思绪有些飘远,却不知打盹的女子此刻已悠悠转醒。 “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一声轻语,他回神,嘴角还保持着笑弧,而醒来的女子正含笑看着他。 手连忙搀过作势要起身的女子,动作轻柔且小心,“在想两个月后,家里是多个小小缈呢还是小小寒?”话出口,他已轻笑。 怀孕七月的身子确实比以往笨重了很多,席心缈挺着个大大的肚子,手已经下意识的覆上腹部,几个月的习惯,这个充满母爱的动作已融入她的骨髓。 听得他这般话,感受到那与手掌紧贴的腹部略带有力的一动,眸光一动,唇畔已经自然的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我感觉,这次会是个男孩。” 他的眼,眸光深邃又隐隐透出丝温柔,锁住此时浅笑的她。 她慈爱的望向隆起的腹部,调笑中带有一丝肯定。脑海忽的闪过一个词:母子连心。 像是有感应般的,腹部又是有力的一动。席心缈惊喜的回头,“看,小家伙认同我说的呢!” 眸光轻轻跃动,被徜徉在其中的碎光盖过,他拥过她轻喃:“看来,这次有人要输大了……” …… 血谷一角。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这次赌注大,命中率大,想翻本的趁现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下注啊!” 宽广的绿坪上,密压压的围着那么一群人。再细看去,枫雪,影,冰凝,疏狂,还有血谷的一干人等。这少爷丫鬟侍从的今竟破天荒的集聚一堂,全无了往日的仪态,哄哄嚷嚷的,竟也与闹市无异,不禁让人多看了几眼。 然而,论起大嗓门,那双胞胎认第二恐怕便没有人敢认第一。 “咚咚,别说这次我可不让你,让你先来。” 叮叮嚷着火热,连袖口都被抡的高高的,圆圆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显得红扑扑的。(.好看的小说) “甭跟我打马虎眼,哪次开局你不是这样嚷嚷的?据我这几个月的观察,小姐的肚子鼓的高高的,老人们说,这胎一定是男孩!” 咚咚老气横秋的摸摸下巴,啪的一声将一张银票压在了男孩的赌区上,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豪壮。 好歹她在赌场也是混过多年的,见她下注,有不少人跟着她纷纷将赌注压在了男孩赌区里。一时间,那赌区便挤满了散落的银票和闪人眼的真金白银。 见此,叮叮也不慌,自有一套说辞,“哈哈,老妹,这次你可别这么自信,有道是酸男辣女酸男辣女,你没瞧见那厨房就被整成一个辣椒房了嘛!要我说,这次,肯定是个小小姐!”随即她仰头朝众人吆喝着,“听我的准没错,要翻本还来得及啊!” 只一话落,又有不少人临阵倒戈压向了女孩的赌区,一时间势均力敌还真是有些难以抉择。 “冰凝姐,你们倒是赶紧的呀!”叮叮一边不耐的催促着,“是男是女你随便压一个呗,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忘跑。” 饶是平时冷漠惯了的冰凝在此时却不得不收敛了些许,只见她勾唇不语,悠悠的从怀中取出一只碧绿的玉簪,“既然男女都有人选了,那我干脆再来个特例?” 说着,众人只愣愣的见她将玉簪请放在了赌区的交接处。 她只一放下,又有人在一侧响起,“既是如此,那我便也赌赌那个‘特例’好了。” 众人侧目视去,不是他人却是席疏狂浅笑着将一块通透的白玉压向了冰凝所放的位置。 枫雪与影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味。然后,竟也不约而同的压向那里。 这下轮到众人傻眼了,这压在这不男不女的算什么意思? 似是料到众人的疑惑,冰凝淡淡出声,“说不准好事成双,若是像你们一样是对双胞胎如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伙皆是了然的“哦”一声。 赌局开,众人兴致一直降不下去。绿坪上,他们期待着两个月后的答案,这股热切,似乎,还隐隐超过了那未出世孩子的父母…… ----- 很感激对于一直关注着‘缥缈’这本书的朋友,无论是默默在意还是勇于冒泡的,都让我觉得荣幸。我以前说过,这本书从下笔到现在,它在我心中的价值一直在持续增长着,不仅是我自己加之在它身上的心血,最重要的,是各位朋友的喜欢。 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其实都是一个神奇的个体,富有其自身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最特别的便是其感悟力。 每个人对书的看法和感悟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这本书让你们产生了各自的理解,我想我会很高兴的说,那就是我的成功了。 日前和一位书友聊着,聊到了寒缈之间的感情,说是那种爱的感觉没有那么浓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何才算情深?怎样才算爱?说真的,我不懂,可是,又有谁能道出一个所以然来?又有谁能说:爱,应该是怎样的? 如果爱真能被固定成一套模式,我疑惑…… 也许,正因为其的说不清道不明,它才有自己亘古不变经久不衰的魅力。 我只能说,体现爱的方式有很多,只是每人感悟不同,你选择这种,而我却是另外一种。这个,也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别无他法。 我绝对认同一个作者曾说的“只有作者自己才知道自己写的书想要表达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其实上面的废话那么多概括起来无非就是那一句。 我不知道别人在描写恋人乃至夫妻之间的情感时是如何把握,这里,请先容许我坚守我个人小小的信仰吧。 我笔下的席心缈,淡漠,高傲,却又孤独,这点,她和水冽寒一样。遇见他,爱上他,嫁给他,她由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交心。这一路,她走的艰难。 席心缈还没进入感觉? 在他面前,她放纵自己的软弱,展现自己的自卑。嫁给他后,她更是像寻常小妻子般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恣意活着。敢怒敢闹敢凶敢发脾气,敢展现一个别人绝对看不到也绝不敢想象的席心缈…… 婚后的席心缈,这样的席心缈,已然将爱情转化为再也剥离不去抽离不开的亲情,与血肉相连,让她本是孤身永生的心有了这样的期守…… 这个傻的可爱的女人太笨,只会用这样的方式,像家人的方式,去对待跟她相守一生的男人。 然,男子懂,所以享受并珍惜。 这是我向往的,于是我便这样写了,婚后生活趋于平淡,是,是平淡。 平淡未必不是福,喜怒哀乐最是真啊。 若不是爱至骨髓,怎会连别人觉得平淡的地方他们都甘之如饴? 虫子是慢热的,还尤其感性,最珍惜也最醉心于从细微平凡处体味那美好的力量。 朋友们,试着让心再细腻些,或许,你们会感受到平凡中的幸福带给你们的震撼。 我知道,那份感觉,一定会有人懂。 不知不觉,废话就多了,这点毛病我想了解虫子的人都已经熟知了…… 今天特此废话,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肯定还有一些朋友是与那跟我闲聊的书友一样的想法,她很热心,很感谢她能提出这样的看法,让我知道哪里还需要注意。 不知今日唠嗑,对理解虫子想要表达的那层意思有没有帮助,想必,是有的吧…… 呵呵,看了下字数,1000多,我果然是话痨…… 不好意思一个。 哦,看见无线里3716筒子的留言了,哇,心有灵犀,我以前确实想到过这个名字,音是一样的,就是字不一样,希默(陌),好有默契!那一刻我被震撼到了!不过,嘿嘿,最终答案,让我卖个关子吧~~名字真的很好听,留着备用~~哈哈! 再此,虫子再次感谢其他一起取名的朋友啊!其实虫子发现好多读者都很宠虫子呀,几乎是有求必应,阿秀,可爱俏人妻,小蓝,啊秋,还有菜哥……好多好多,真好。 鞠躬,感谢一路追随的朋友。o(n_n)o 还有今天看见一个特别的留言,特此回复。虫子:女,现为大二学生,就读于杭州某校。 对虫子的答案可还算满意?哈哈 第三十八章 一饭之恩 第三十八章一饭之恩 恩不在轻重,欠了,要记,更要还。哪怕---以此血躯为代价! ------玄舞 夜 鲁国。应天宫。 鲁国最神秘的供奉历代大祭司的大殿,根根石柱隐没在黑暗的顶端,暗夜下的宫殿,显得有那么一丝幽僻凄清。 蓝黑色天幕下的夜,底下的那两抹魅影叫人难以忽略。 “那边最近都没有动静。” “不急。她----迟早会出来的。” 闻言,本是仰头望着那天际一轮圆月的男子收回了视线,一双清冷的眸子既而视向正淡淡含笑的女子。眼中,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涟漪。 几多情绪,皆掩而下。 没有注意男子此时的表情,女子玉容淡定,嘴角依旧噙着一抹高深的笑,“这次,我要看看他到底能护她到几时。” 女子的极淡的吐出的话让身旁的男子心惊,“玄舞,不可冒险。”他皱眉道。 “我早已经过深思熟虑,冒险这个词,绝对不会用在我身上。”女子终是回眸望他,“你说呢,逸之?” 玄舞撇头与那唤作逸之的男子对视,眼中星点璀璨,每闪烁一下都透着一抹坚定。 她视着他,那样直接,毫无闪躲,毫不避让,更无谦恭。(.无弹窗广告)而那俊逸不凡的男子,亦是不觉丝毫不妥。 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微妙。在外人眼里,他是君,她是臣。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这一辈子最在乎也只在乎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可是,她是与他一样的想法吗? 超过友情,未至爱情,她将他私心的定位在恋人未满的位置上,而他却怯懦的提不出半句的抗拒。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比他还重要的事:报仇。 仇恨?仇恨!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从此与黑暗为伍,竟以此为活下去的目标? 关于这个,她从未对他说过。而他,只要她一句话,便会毫无理由的去帮助她,因为,她的身后,只有一个他。那个肩膀太过瘦弱,瘦弱的让他不禁要为她撑起一个天堂…… 释逸之只是看着她,不再说话。 事实上,面对她,他始终是妥协的一方,每一次,都毫无悬念。 似是不愿面对那样的表情,玄舞眸中划过不为人知的幽光,强迫自己别开了脸,留给男子一个瘦削却挺的笔直的背影。 一阵窒默…… “逸之,”就在他要率先打破这僵持时,女子先他出声:“你饿过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渺远,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慢慢传荡而来,飘散在这寂静的空殿,转瞬即逝。 她没有回头,却知道身后那紧绞住自己的那道目光,她闭眼,上扬的嘴角只让人觉得凄哀与悲伤。没有人看到,那隐于袖中的手,已经拽紧的发白…… “我饿过。”她睁眼,眼中流出淡淡的迷蒙,“那个冬天好冷啊,下着雪雨,砸向地面都能听见脆响。临近年关了,家家户户红灯高挂,有对联,有鞭炮,好热闹。这场雨雪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们呢!” 她状似轻松的说着,“孩子们都穿的厚实的新衣,心里啃着热热的年糕,撑着小伞一路欢呼着追逐。整条街,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那时的我在哪里呢?”女子似是有些艰难的回忆,忽的恍然,“哦!我那时还躲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角落里呢!虽然能遮挡些风雨,但是还要担心着若是主人家发现了被赶出来可怎么办?我没有地方去呀!呵呵,你知道吗,那时我看着那群孩子手里的年糕心里就想:如果能吃一口,那这个年我也算过过了。” 她只说着,没有发现身后听着的男子已经蹙紧了的眉头,也错过了他眼中那浓浓的疼惜。 “我又冷又饿,我知道我快撑不住了,只是我不甘心啊!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像我这样的乞丐每天都死好几个,谁会看见?” 女子的眸变得阴沉,可又倏地闪进无尽光辉,竟变得灿然夺目起来,“可是我终究还是幸运的,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想要最后看一眼这不曾留恋的世界时,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一个热腾腾的馒头!真的是一个馒头,还冒着热气呢!” “我至今还记得她的样子,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就是她给了我馒头,还很温柔的对我笑。她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美……因为她的一个馒头,我活下来了,可是后来我想找她时,却听闻了她自尽的消息……” 女子的回忆戛然而止,却没人觉得突兀。 他想,他明白了。明白每逢过年她的膳食必有一个馒头;明白每次她对着馒头流露出的幸福中夹杂着深深恨意的表情;明白一到那个特定的日子她便会带上香烛回齐国,是去祭拜她吧。 “那个于你有恩的女子,便是齐国早逝的上官娘娘。” 一饭之恩,她以一生仇恨去报答。 玄舞,这,便是你所有的故事吗?一个隐秘的你,全部的你? “玄舞,你有没有想过,若那位娘娘在天有灵,她也不希望你沉迷在仇恨中无法自拔。” “你不必劝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若不是她,逸之,你我怎可能相遇?” 女子的语调马上变得尖锐起来,带着浓浓的斥责之意。 他知道,他说不过她的。以前是,现在更是知晓了所有的一切,他又有什么立场? 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吧,给她力量,哪怕是恨,也让他帮她分担一些。 看着又像刺猬般竖起尖利锐刺的女子,释逸之早已放柔了眉眼,眸中流淌的,是怜惜,仅是怜惜。 她知不知道,看着她说话时那带着轻颤的背影,娇弱,却依旧倔强的挺得笔直,说话的是她,疼的却是他;她又知不知道,那时的他有多想不顾一切将她紧拥在怀中,告诉她:她还有他? 可是,他也知道她有她的骄傲,那些疯狂叫喧的想法在她微含怒意的眸中冷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玄舞……” 空气中溢出一声叹息,虽轻,承诺不灭…… ---- 我受刺激了,没有谁比我更想把这本书完结掉啊!!!接下来:最后的一次高?潮要来了,只要过了这个,文就已经收尾了。 第三十九章 诡谲乍起 第三十九章诡谲乍起 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她看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没有方向的走着,却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拨开渐渐散去的白雾,景物影影绰绰的也渐渐清晰起来。 待到焦距重新聚拢,眼前所见之景不禁让本是迷茫的女子心头一颤,:绿色的窗帘,台式机,放满着书籍的书架……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久违的熟悉。 她只觉眼中酸涩,紧接着看事物的眸就隔起了一层水层,胸口那强烈的跳动几乎跳出她的胸腔! 她的房间,这是她21世纪的房间啊!她回来了?! “吃饭啦!” 她还犹自震颤着,却听得楼下那声熟悉的早已可在脑海里的叫唤,怔怔不知反应间,她看见一道身影在她面前跑过。是她的妹妹。 她颤着身子跟随,饭桌上,所有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脸庞印入她的眼帘。 “妈,这糖醋排骨你醋放的太少啦!” 小瞳嘟着嘴嫌弃着,只是不曾减少筷子伸向那道菜的频率。 “有么?”在盛饭的老妈回头回了一句。 “你说呢,爸?”她急急询问坐在一侧的老爸,要证明她说的不假。 “好吃,你老妈烧的都好吃。”就在小瞳嘴里爆出一句“叛徒”时老爸话锋一转接口道:“就是厨艺没我的好,以后老爸给你整个。” “得!”老妈盛好了饭端过来,“就你是大厨,以后这厨房就归你管了!” 一家人开饭前的“例会”每次都会上演,以前,她也在这个行列…… 看着他们齐聚一桌欢声笑语不断,席心缈,不,应该是和琼早已让泪水肆虐了脸庞。 这份温馨,她以前也享受过。 站在这里这么久,离他们这么近,她怎么没有察觉出:他们----根本看不见她。 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私心的想再看一眼他们,哪怕只是多停留一刻。 她的父母,已经老了。老妈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可是,她的饭量还是那么好,每次吃饭,都是老妈最快,而且吃的也多。她笑称这是为她们劳碌的,得多补充。 她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老爸饭量很小,最爱饭后来一碗烧酒,以前,他老喜欢缠着她一起喝酒。爷俩儿一桌,他喝白酒,她喝啤酒,隔着一个辈分,竟也能像朋友般聊得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至于老妹小瞳,从小是个泼辣户儿,但是也只对家里人撒泼,到了外面就讷讷的跟个小绵羊似的,胆子又小,看个鬼片都会好几个星期不敢在晚上上厕所,被老妈训斥了好一阵,直骂她窝囊没出息。她也不管,只是上厕所依旧要有人陪着。不知道现在,她上厕所是否还要人陪着? 这群可爱的家人呐…… 和琼含泪笑看着他们,舍不得移开眼。 可是幸福总是如此短暂,就在她想要伸手触碰一下她的家人时,身后莫名的袭来一股拉力,她惶然回头,身后是巨大的黑色旋涡,她挣脱不得。猛地扭头,却只来得及瞥见眼梢处的他们如烟幻灭,家人的音容笑貌不再,心的一处轰然塌落。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和琼,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突兀的一声让她警觉,她抬头环顾,除了黑,再无其他,她亦辨不出声源是在何方,好似是从整个黑暗中扩散出来的。 而这一切,都让席心缈觉得诡异。 见她不答话,那声音又继续响起,而这次似乎还带了一丝古怪的笑意:“故人重逢,这场景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一波波传荡开,消散下去。黑暗中,似有一双眼睛锁住她,无所遁形。 “你是谁?” “我?”她能感受到她幽幽一笑的轻响,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她无从判断,却听得她又道:“我就是能让你回家的人啊!” “你?!”席心缈心里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现在的一切太过诡异,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我知道你已经信了。” 她笃定。而她不语。 “我知道你心里存有很多疑惑。这次就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如何?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 “而你----”席心缈忽的勾唇,“会不会就得到你想要的?” 果然,那声音消寂了下去。 若说刚才的对话还在试探,那么现在她反而有些底了。 这个人,恐怕是她认识的,亦或是----认识她的? “呵呵,好个玲珑心思。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机会只有一次。欲知回归之法,顶崖一聚。记住,我只见你一个人。” “如果我才没错,阁下是潜入我的梦境吧,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否可信?” 那头窒默了一会,席心缈只管等着,也不急。 “你醒了自然就知晓。” …… 床上,女子的眼睑微动,缓缓睁眼,黑曜眸子即使是在黑夜中还是星点闪烁。 见到这古韵依旧的场景眼中不期然划过一丝落寞,果然只是梦么…… 席心缈微动了动手指,却意外感觉到手中一阵冰凉的触感,立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手。 蓝黑的昏暗中,那一块星形玉佩在暗夜中泛着微微清泽。 眉头一紧,那果然不是单纯的梦那样简单。这玉,来的蹊跷。 席心缈收回了玉佩,脑中思绪已经转过万千。 刚刚她说要凭证,一是作为辨别梦境真伪,二来,则是想判定来人的身份。 瞧那玉佩,通身碧透,温润无暇,分明是难得的好玉。而让她惊讶的不是玉的质地,而是----它的形状。 外圈一个圆环与镂空的星形成一整体,似乎在昭示着它的来历。 席心缈闭目,怜星,我们---终是要再见了。 再睁眼时,女子眸中的一切情绪已经敛下。转头视向熟睡中的男子,不觉柔了眉角,“好好睡一觉。” 她轻声呢喃,几乎听不出声响,小心的拿开身旁男子放在她腹部的手,起身,穿衣。 有七个月身孕的她身子虽没有以往的灵便,但是好在小家伙最近一直很乖,比起其他的准妈妈,她倒是不觉很吃力。 现在已是二更天,挺着个大肚子席心缈也不敢让自己着凉,待穿戴妥帖后,再次回眸看了一下那沉睡的男子,眼露怜惜。 他本浅眠,可最近因为要照顾怀孕的她几乎连着这些天彻夜未眠,如今却是累的熟睡,她怎么忍心再叫醒他? 席心缈拍拍自己隆起的腹部,“小家伙,让爸爸好好睡一觉,这次换妈妈保护你?” 似是有感应般的腹部轻微的一动,席心缈已然笑开。 女子离开后,谁也料想不到那本是闭着眼的男子倏地弹开了双眼,倾世潋滟刹那倾?泻而出。 暗夜中,他眉宇敛抿,唇角微沉,眸光却异常炯亮,视着那房门,隐隐的带着一丝深弥。 良久,才听到空气中一声无奈的轻叹…… 席心缈前脚刚走,水冽寒后脚就跟上,可是就算是这样,终究还是敌不过的命运的强大。他和她都不知道,这次意外,带给他们的变化是那样巨大。那措手不及的分离,以及由此牵连出的所有事物,于参与在其中的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噩梦!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并不知水冽寒已经醒来的席心缈却是依照梦里的约定只身一人来到顶崖。 不是不知道此趟的危险,但是,和家人重聚的感觉太过美好,那是她渴望已久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只能拼一把。况且,她虽不能判定怜星藏的有多深,但是,自保的能力她还是有的,不仅如此,她还要保护好他和她的孩子。 思及此,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肚子里的胎儿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想法,此时也乖乖的安静下来,席心缈心中欣慰。 顶崖风大,吹的林间树叶簌簌作响。在如此深夜,更显阴森鬼魅。 席心缈裹紧了身上的外袍,将身子全部遮蔽起来,只露出一张素淡的脸。 “你果然来了。” 听得声音,席心缈警觉回身,却是噙着笑对来人答道:“能让怜星教主亲自接见,如此天大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你不笨。”她真心赞赏,慢慢从隐蔽的丛林中走出。 “故人见面,难道你就这一句‘我不笨’,玄舞?”席心缈别有深意的锁住她的脸,唇角微掀,“或者说,我更应该叫你----云、儿?” 果然,来人在听到那两个字时浑身一震,却是很快了掩下去。不过,这一切没能逃过席心缈的眼睛。 “怜星、玄舞、云儿。从怜星教主到鲁国大祭司又到名不见经传的雷家堡的小婢女,你是我见过的最忙的一个人!” 三重身份,竟能隐藏的叫人察觉不出,若不是她早有怀疑加上那一夜林中获得的内幕,她还着实想不到这身份相差如此巨大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如此心计…… “原来你都知道。”敛下所有情绪后玄舞浑然不在意一笑,“我以为你即便是聪明也绝然猜不到我还曾是云儿的身份。看来倒是我低估你了。” 她虽笑着,可眉眼里却透着一股严厉,探寻似的与对面的女子对视。 “不,恰好相反,”席心缈摇头,直言不讳,“我最先猜出的反而是你的婢女身份。” 第四十章 命悬一线 第四十章命悬一线 “哦?是么?”怜星微微挑眉。[.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就不明说了,想必你邀我来此也不是要听我是何时识破你的身份的吧?” “自然是不是的。” 她俩隔着一定的距离,昏暗的夜色下,那一张精致的容颜让人沉醉,席心缈笑得愈发云淡轻风。顶崖上,她傲立风中,宛若天下尽数被踩在脚下。 竟是如此风姿! 怜星亦是提唇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淡然的女子,将她的处变不惊不动声色的印在眼里,幽深划过。风动,微掀起女子的斗篷,那高隆起的腹部印入她的眸子,眸色微变。 “没想到他倒是放心放你出来。” 她没有指名道姓,可席心缈岂能不知。 怜星只见女子若无其事的将腹部重新掩好,然后便听得她轻淡如风的话悠悠传了过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眸光流转,视向那女子,没有错过她眼中刹那隐现的恨意,席心缈敛了神色,“今夜,就算个总账如何?” 你的仇,我的债。怜星,你可知我亦是容不下你?你放纵程诗诗毒害婆婆;掳持冰凝带给她终生难以磨灭的伤害;施计让我差点杀了我爱的男子……种种,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资格说报仇? 闻言,怜星终是抑不住大笑出声,惊得飞鸟争先扑腾,“席心缈,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是以你现在的样子?”她若有所思的掠过女子的腹部,眸眼倏厉,似化成无数利刃将来人剜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席心缈的眼依旧慵懒却透着冷冽无情,自从怀孕后她很久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表情,如今再现,原来才知道有些本质不是消失,而是隐蔽了。 怜星本是对这次会面成竹在胸,可是见席心缈这幅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不敢掉以轻心,从来都知道对面的女子不是小瞧的对手。 顶崖的风变得有些大了,吹拂起两人的下摆,而站立的人却是静默不语的锁住对方,剑拔弩张。这一刻迫成的窒默只觉让人窒息,如此凄厉的夜,那挺立的两道身姿犹如幽州暗魅,岿然如山。 风刮的更大了,树叶间的摩挲愈加剧烈,墨黑的夜空飘来乌云,将那微弱星光掩盖,竟又是暗了几分! 就在上乌云遮盖零星星点的时候,山顶的席心缈却是倏地眉眼一厉,迅速出手。 只听得黑暗中“蹬蹬蹬”几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乌云很快被风吹散,飘向远处,那被遮掩的星光重新绽放着微芒。 而顶崖,也终于得以再视清。 此时两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怜星身体侧向一边,眸眼却是犀利的视向那同样冷然的女子。 而怜星身后,那颗粗大的粗糙的树干上,数条通身幽绿的尖头小蛇正被根根银针一排钉死在其上,针针钉在致命之处,快精准! “好狠的手。”怜星深深凝着她,意味颇深的赞叹,难探其真假。 “彼此彼此。”席心缈反唇相讥,不经意的掠过那些死物,全然不在意般。“倒是可惜了,鲁国一绝‘幽碧’竟被大祭司如此大材小用,心缈还真是有些惶恐。” 天下毒物三绝,幽碧排在第二,如今竟被她用作暗算之用,不得不说她的“良苦用心”。 思及此,席心缈眸色已沉。 同一时刻。 离顶崖密林还有一段距离的山腰,有两人对立,二人近身之处,皆是静谧一片,好似没了半点生气,飞鸟绝迹,虫鸣皆消,就连风在这里也没有了丝毫的起伏,怕惊扰了那对峙的二人。 这时,水冽寒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前方的男子,此时对面的男子没有戴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雕面具,一张清逸俊颜就那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那一双素淡蓝眸下。 在那个男子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可笑的,也没有必要。 “你不能找她。” 释逸之终是打破沉默,开门见山。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他却不看他,说完话,水冽寒的目光这才从顶崖的方向收回,眼睫一敛,淡淡的瞥向拦路的男子。 明明是轻轻飘来的一个眼神,却让释逸之心中一紧,其中蕴含的危险与警示让他心惊。这个桀然独立于天地的尊主,果然有令人臣服的魄力。 只是,想起那被仇恨折磨了一生的女子,释逸之面容变得坚定起来。 “拦不住,也要拦。”六个字,已然说明他的坚持。 他能为她做的并不多,最大的努力,不过是赔上这条命为她换取更多的时间。 “今天的风还真挺大的,你说呢?” 怜星脸上重新染上了笑,刚刚那一刻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她抬头看着天际那被风吹得快速漂移的乌云,唇畔噙着的浅笑是那样莫名与-----诡异! 林海翻涌,掀起一阵阵的波浪,好似要卷起一个滔天浪潮将这尘世吞噬殆尽。 风?! 席心缈脸色顿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呵呵,”怜星低低笑出声,眸眼里已全然是暗黑,“没用的,这点时间足以让毒流遍你的全身了。” “是那蛇……” 席心缈眉宇紧拧,面上看不出慌张。 “没错,蛇本身已是剧毒,加上我在蛇身上加了另一种毒,无色无味,以风为媒介传播,就算那些毒蛇伤不到你我料定你也逃不掉这种毒!” 说到这里,女子眸中尽是狠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料那被扬言中毒的女子却丝毫不见慌乱,“我既能只身出来赴约,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席心缈面上虽是淡定无波,可是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手心已经隐隐拽出了汗,有准备是事实,可是,她不敢冒险。 “我自然是相信水冽寒的能力的,不过这次恐怕是他亲身在此也护不了你。”她心情颇好,竟解释起来,“鲁国向来隐秘,又是个小国,你以为它是以什么存活下来在三国中屹立不倒?” 席心缈静静听她说着,在女子款款而谈的字语中暗自心惊,终是确认般的一字一顿道:“蛊?” 见席心缈答话,怜星赞赏般的颔首,“这个仇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容许功亏一篑?水冽寒医毒双绝又如何,蛊不是毒,任他再防----”她从鼻中哼出一声不屑,“能耐我何?” 她的表情终于变得张扬,一声长笑后扭头视向席心缈,一脸阴厉难掩。 “我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他痛呢?直到你的出现,我的计划才得以开展。你痛,他便会加倍的痛,而你----”她的目光紧紧绞住她的,更准确点说,是在席心缈隆起的肚子上,“在乎他。” 席心缈心里警铃大起,下意识的覆上腹部,冷声喝出:“你敢!” 若说刚刚的席心缈还是淡定从容的,那么现在她承认,怜星的确触犯她的禁忌了。面容较之之前更加冷冽,墨黑眸中的猩红点点泛起,隐隐有扩大之势。 她的一时疏忽竟让着了她的道,该死! 没有错过那位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闪烁,怜星提唇,“席心缈,我对你下的蛊对母体无碍,不过,你的孩子可就难说了。” 她幽幽一叹,嘴角的弧度却未减分毫,骨髓中的所有血液竟都翻腾起来,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与兴奋。 “此蛊可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进入母体后一盏茶内便会附着于胎儿之上,然后寄生,至于分娩之时,我倒是很期待你到底会生出什么怪物呢?” 怜星说到开心处,竟止不住的大笑起来,那样的歇斯底里,那般开怀。 女子笑的张狂且忘我,笑的眼角有泪流出才止住笑声。回眸视向对面,哪里还有席心缈半点的影子? 不过这会儿怜星反而不急,一阵风过,空气中飘来轻微的血腥味,昏暗夜色下,斑驳在地上、草叶上的血滴逃不过女子的眼睛。 逃?你能逃到哪里! ---- 呵呵,看见有位读者说对我很好奇,这位读者很可爱啊,哈哈,作者不是也一样的么?同样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同样要吃饭睡觉,都是一老百姓,大家都一样的哦~~ 我在想是不是看这本书的人基本都是小女生啊?呵呵,感觉都很小呢。 最近要准备驾照的理论考试,有点忙哦~~不过我尽快完本的,猜猜看,孩子会不会没掉?最后的低谷要来喽~~ 第四十一章 破晓 第四十一章破晓 密林未知一角,有个隐秘的山洞,却因为被长得茂盛的枝叶遮掩了大半,加上这里人际罕至,平常难以发觉。(.无弹窗广告) 而席心缈就暂时隐蔽在此,时间紧迫,她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快脱身,再耽搁一刻,她不敢想象腹中的孩儿会有什么意外。 她坐靠在身后的岩壁上,喘着粗气,额头已是冒出豆大的汗珠。刚刚的跑动已经让她动了胎气。她的手拽紧了腹部的布料,似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她知道,那是蛊在她身体里游窜,而目标----席心缈倏地厉的眸,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抬眸环顾四周,不远处岩壁底下长得的一丛植物让她眼睛一亮,竟是茨菇草(注一)! 像是打定了某个主意般,她的眼视向隆起的腹部,目光不自觉的放柔,眸中的星点却渐渐凝聚成一点。 孩子,看来,妈妈不得不让你早点来到这个世界了。 不敢再犹豫,席心缈摘过一把的茨菇草生生吞咽起来,生嚼植物的感觉并不好,可她必须得忍着,只能尽最大力去吸取草汁。 …… 半个时辰过去,焦急等待中那期待中的阵痛终于如期而至,“嗯---”席心缈似是痛苦的一声呜咽,几乎就要倒下身去。 强逼自己打起精神,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面试图让自己的身子贴紧岩壁。只是些微的挪动,就感觉腿间涌出液体,混着血腥味,她知道,那是羊水破了。 忍着临产的剧痛,又是费了好大的劲她将裤子褪至膝盖出,努力为宝宝的出世做准备。 席心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手推拿隆起的腹部,想要将胎位向下移动。每动一下,她都要深深呼吸好几次,进行的极其艰难,而她的发际早已被汗水浸湿,累的,痛的。 她不知道那几欲冲破喉间的痛苦怎样被她呜咽在唇间的,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艰难与苦痛,她不敢叫,不敢昏。[] 孩子需要她,她不断告诉自己,她的孩子需要她! 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这个初为人母的女子几度在清醒与昏迷间徘徊…… 在天际尽头慢慢泛起一层青灰时,在那肚鱼白终是被一带金黄璀光代替时------ “哇--------” 那个山洞,终于也迎来了一个新生命! “哇哇----”真切的听着自己孩子有力的啼哭声,席心缈连忙将被血染的都是的孩子用斗篷裹好。 刚出世的孩子太小,又是未足月的,席心缈怜惜的吻吻孩子的脸,她现在这个样子与一个疯子没有什么不同,头发凌乱,泥尘混着汗水凝固在脸上,嘴唇早被咬破,只是盯着怀中的婴儿无声的笑,任泪水在脸上肆意。 这是她的骨肉啊,他和她的儿子! 看着看着,神奇的一幕竟发生了,那本啼哭的孩子倏地收了哭声,砸吧了几下嘴。那阖上的眼皮下她能看见滚动的眼珠,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似有所动作。见此,席心缈马上屏住了呼吸,一颗心竟有些忐忑的期待起来! 当席心缈猝不及防与那澄澈不沾丝毫杂质的缩小版蓝眸对视时,看着那里面倒影着自己此时傻傻的模样时,怔忡了好一会后,嘴角才后知后觉的不由自主的上扬到最大。 “我的宝儿啊!” 山洞里,女子高举着婴孩一声畅笑,无不自豪! 可是,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身影腾空翻过,席心缈只觉手中一轻,再定神时,孩子已经被寻来的怜星抢在怀中。 “把孩子还给我。” 席心缈赤红着眼,目光紧锁住她怀中的孩子,似有忌惮。 “我到不知,你竟以这法子来挽救这个孩子。” 怜星是听见那孩子的啼哭声追踪至此的,看到眼前的场景,一个满身邋遢的女子一脸含笑的视着怀中的孩子,那种目光,是未有过柔软与慈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竟能将一个坚毅冷血的女子改变的如此彻底且迅速么? 怜星眸色里闪现出些许难以理解的复杂,究竟,什么才是爱? 不过她的思绪很快便被打断了,“放过孩子,我才是他的弱点。” 席心缈产后已经极其虚弱,现在能撑着不昏倒不过是靠信念强撑着。 更何况,孩子还在她手里!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能力?”空气散发的浓重血腥味令她微微皱眉,可她却是对着女子低笑,只是那笑未达眼底。 “想要孩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话刚一落下,怜星已经抱着孩子飞离山洞,席心缈哪里敢耽搁,此刻浑身的痛与虚弱都不及孩子分毫,立马追去。 两人离开这个山洞后没有多久,一个步履微急的身影也进了这弥漫着血腥味的山洞。 那不似凡人所拥有的清颜在看见这凌乱现场时,平时素淡惯了眸子已经被某种深涌的暗潮所代替。 释逸之以命相拦,他没有下杀手,只因心里还念及着即将临盆的妻子,他不信神佛,只是关系到他们母子,他到底是存了一念之仁。 不过,他好像才意识到他做错了…… 水冽寒眸眼犀利的打量着地上已经呈半干涸状的血渍,目光触及到茨菇草时却倏地瞳孔一缩,犹如铜墙般固守的蓝眸中终是裂开一道缝,左心口竟像是印证了什么般剧烈的一颤! 阿琼! 山洞再次陷入沉寂…… 没有人看见那如幽灵般消失不见的男子脸上出现的那种表情:从没见过的阴鸷的魔煞,那种带着一丝慌乱的决绝,神鬼俱颤…… 顶崖 那道黑,那道染血的白,如此鲜明的站立在悬崖边。 “你若再进一步,那么---”怜星微微倾斜手掌,“这个孽种可就尸骨无存了。” 果见站在她面前的席心缈定住了脚步不敢前进,怜星邪牵起嘴角,再次调整角度。她伸直着手臂,手里托着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稚子无知,掰弄着手脚,却不知道害怕,睁着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一切都透着陌生的世界,很是好奇。他的身下,是一望尽黑的深渊,幽风似乎都是从那里底部而起,格外的阴冷,带着死亡的召唤。 明明虚弱至极却不可思议的从山洞一路紧跟到这里,只有席心缈自己知道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只是靠着毅力不肯倒下。 “你要杀他?”儿子的反应让席心缈稍稍安心,转而将注意力投放在那笑的无不森然的女子,眸微动,掠过一抹微芒。此刻,她更需要冷静。 闻言,怜星却是好笑反问:“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你们,全、都、得、死。”说着,她的眸眼倏厉。 “是么?那你杀好了。”不料席心缈却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很无所谓的做了一个请得姿势。 “你、你说什么?!” “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怕她不理解似的,席心缈不介意的重申。 这前后的反差太大,莫说别人,怜星更是不信,敛了眉宇视向那一脸无谓的女子,“席心缈,这可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 “是不是亲生的我比你更清楚,你不是要杀么,不是要报仇么,那还等什么?赶快让这个孽种见鬼去吧!” 席心缈咧开嘴阴测测一笑,眼中闪现的尽是嗜血的兴奋,隐隐的还有莫名的疯狂。 “席心缈,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怜星眼中只是刹那闪现疑惑,随后又轻笑起来,手却是真的如席心缈所说的再次慢慢倾斜------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怜星警惕的停手,眸含探究,却是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哈哈哈……”女子的笑声震彻了整个天际,笑的肆意,笑的张扬。席心缈笑的直不起腰,捂着笑的发疼的肚子直摇头。眼角,似乎笑出了泪。 “说话!” 怜星失去了耐心,这一切脱离了她的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不知道,不知不觉间,这形势好像有了些许的转变。 “报仇?真是可笑啊。”终于笑够了,席心缈嘴角的笑意未减,惨白的脸因为刚刚的狂笑回了一点血丝,“你要报仇?哈,水冽寒可是死了,我可是死了?你的仇人不都是一个个活得好好的?什劳子的报仇法?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鬼?狗屁吧!” 席心缈不屑轻哧,目光微微掠过她手上的孩子,再不见任何的柔情,“你以为”她微微停顿,“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能威胁到我?你的脑子里装的是草还是屎?” ---- 注一: 茨菇草 (《红河中草药》) 【异名】催生草、灵芝草。 【来源】为禾本科植物箭叶大油芒的全草。 【植物形态】箭叶大油芒 多年生草本。茎直立,丛生,高60~100厘米。叶片线状披针形,长8~30厘米,宽8~15毫米,先端渐尖,基部2裂呈箭镞状,具长达10厘米的叶柄,下面具细长疣毛;叶鞘平滑无?毛;叶舌膜质,长2~4毫米。圆锥花序长9~15厘米;分枝近于轮生;小穗长5~6.5毫米,灰绿色,孪生小穗一有柄一无柄,两颖等长,具长柔?毛;小穗含2花,第一花雄性,第二花两性。 生于山地和林下草丛中。分布云南。 【采集】全年可采,洗净,晒干或鲜用。 【性味】淡,平。 【功用主治】止血,催产。 第四十二章 诀 第四十二章诀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 ----席心缈。 “席心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激将法,你拼死早产也要护这孽种无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重视?” “怎么办,居然被你看穿了。” 席心缈嘴上虽如此说着,可面上却无半点被揭穿的尴尬。可正是这副波澜不兴全然不在意的随意让对面的女子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反倒是席心缈颔首应承,“你说得对,这孽种不是你生的,在乎的自然是我这个亲娘,”席心缈一个“孽种孽种”的叫的欢,却引得怜星眉头皱的更紧,却听得那头继续道:“孩子没了就再生一个呗,以我男人的实力,估计三年抱俩是没有问题的,这么多孽种,够不够你杀?” 她抛出一个疑问,却生生噎的怜星只得瞪大了双眼,“席心缈,你-----!”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的母亲?! “你什么你,我没工夫陪你,”席心缈不耐烦的甩话,“这孽种你看着办,不过----”她话锋悠悠一转,“我会记在账上的。” 言毕,竟真的要转身离去。没人看见女子隐于眼角处的那一抹幽芒。 “席心缈你站住!” 怜星做梦也想不到事态会转变成这样,见作势要离去的女子心下大急,竟下意识跨出一步出口急急相拦。(.) 而她手中的婴孩也似有感应般的竟哇的一声哭出声,这一哭瞬间就将二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怜星这才猛地回神,眼梢处只看见那迅猛的身影像一只猎豹般疾驰而来,心里大呼上当。立马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挡。 怜星出手狠辣,招招杀机,席心缈因顾着孩子只能小心的防着,却不敢贸然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席心缈没占上丝毫先机。 时间悄然流逝,席心缈已有些力不从心,强烈的眩晕感令她心微紧。失血过多,体力严重透支,这些对于她,都是极其致命。 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死亡的召唤,她越发强烈的感受到。 寒,难道这次,我真的等不到你了么…… 而怜星却也显得有丝不耐。逸之,恐怕撑不了多久…… 似是打定主意。怜星冷冽勾唇,“席心缈,你救不了你孩子。”眼,已经朝那深渊望去。 心细如席心缈怎么会看不出怜星的意图,“是么,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给我的孩子陪葬吧。” 席心缈冷冷一笑,带着某种决绝,竟使劲全身力气冲向那黑衣女子,在怜星毫无时间回避下连着她手里的孩子一同撞向那深浓的悬崖! “阿琼!” 跌落悬崖的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他叫她的声音,看见了那震惊的煞白的脸。[]她挽起一个绝美的笑靥,在他赤红的眼中陨落,被断崖隔绝。 可是伴随着一阵婴孩的哭声,一个用黑色斗篷裹着的婴孩从那断崖出突兀的投了出去,很显然是被掉崖的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抛扔出去的。 一阵旋风闪过,水冽寒已然那孩子安然接在怀里,什么还没有看清楚,水冽寒已然纵身跃入那先前女子掉入的悬崖。 “阿琼---” 水冽寒只一张口,强烈灌进的冷风就将他的话吹的零星残破,他的呼喊,根本传不到底部。 他此刻才真正慌张起来,只能紧紧的裹着孩子贴向自己,而闪着水光的赤红的眼却不死心的视向不见底的黑暗,运气加速的下坠,只为赶上那坠崖的女子。 似是心有感应般,黑暗的崖底,那破碎的嘶喊终于接着顺势而上的凌风传到了男子的耳里:“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照---顾好----孩子,等我---回-----来-----” “阿琼!!” “啊----” 静谧的房间,那声惊喊显得如此突兀。一个震颤,和琼惊呼着醒来,眼角一滴晶莹悄然滑落。从梦中刚醒来的她神情还有些懵然,脑子还处在混混沌沌的状态。 “滴答--滴答--” 耳边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充斥在耳,她怔忡的扭头看向发出响声的地方:床头柜上,一个卡通猫闹钟的指针指向2的位置。凌晨两点,她竟是靠在电脑桌前睡着了么? 她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思绪回笼。视线重新聚焦在那开着的word文档里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可焦距,却始终定在那最后一行文字上: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 看着光标停在那句话的尾字,不停闪烁。 电脑屏幕的亮光闪烁,照的她的脸间或明灭,似明非明。 和琼一言不发的看着,素淡的脸在黑夜愈发显得沉静。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触向自己的发际,果然摸到一种粘稠的湿?濡,她哭了? 黑夜里,没人能看清那一双黑眸中闪现的微光代表着什么含义。 移动鼠标,选中那一行文字,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马上那一行字被另外的字代替。 光标再次停下,闪烁,主人在深思,眉头微蹙。 一闭上眼,那对男女分离的场景还清晰的在她脑中闪现,他们的诀别,却把她给痛了,感同身受的酸楚,她不敢再想。 这一步步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向写下去的,分离,她早已预知且势在必行,为何如今下笔了,她却有种怅然若失? 改后的文字她不满意,思索再三,手指终于在“ctrl+z”上按下。 她的男主爱的深沉,舍不得断了他的希冀,就让席心缈给他一个希望吧,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不是吗? 她不知道那时码字时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句子,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给出了这样的承诺。 承诺?是她的,还是席心缈的? 静谧的房间,只听得到电脑偶尔运作的声响和闹钟的走针声。 光标迟迟没有被后退过,深呼一口气,和琼按了保存键,到此为止。 看了下字数,2000多,哎,看来今天是写不出来了。 将文章传至作者后台发表出去,这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闲来无聊,她在打开纵横网的页面浏览自己作品页面,看着上面70多万的字数,心里感触,没想到写了一年多了。这本处女作写的还真是漫长,好在,她的故事也快收尾了。 传完新章节她喜欢看书评处,看着各位喜爱这本书的读者发表各自的看法,她挽起笑,此刻便是她最享受的时刻了。 挑着几个回复后,她便觉得困了,再看时间:02:48,打了一个哈欠,关闭了页面,最后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第四十三章 他的爱 第四十三章他的爱 “他---” “嘘---” 然后,一切悄然归于压抑中的窒默。 枫雪用眼神示意,率先离去,冰凝颔首,跟随而上。 待到二人离的那沉睡的男子的房间略远,长廊上,又是一阵窒默…… 整个血谷,散发着一股无尽的黑暗萧然的压抑与迫然,短短几日,可经历的变化却是那般令人骇惧与悚然。血谷还是那个血谷,只是,谷内的人都知道,血谷却是真的成了血谷了…… “少主子呢?” 枫雪微哑着声音,语调平缓,浅淡的欣慰流转着压抑的悲哀。 那是她唯一留下给主子的最后一件珍宝了,唯一的了…… “刚刚睡着,他们在守着。” 冰凝那浸满悲伤的眼中掠过一抹柔情,脑海闪过那双浸润着无数璀璨的蓝眸,那般纯澈。 那个孩子,像极了他的母亲。思及此,眸中更大的悲意席卷而出,盖过了原先的那仅存的柔软。 “他……”想起五日前那匆匆赶来近乎疯狂的楚国新帝,枫雪眼中复杂,“他还守在小姐那里吧,主子不喜的。”他那般在乎,怎么容许别人接近小姐分毫? “让他再陪陪小姐吧。”冰凝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见上小姐的最后一面。这种诀别,竟是如此措手不及,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 如何能相信呢?明明还对你巧笑嫣然的人,那般鲜活的存在着,她的音容笑貌还是如此熟悉,才多久,再见,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世事,竟是无常到如此了么!怎么接受?怎不心恸?那是她的小姐啊!! 忘不了,那个男子萧绝于天地的背影;忘不了,他怀里那带血婴儿的响亮啼哭;忘不了,在三天三夜的搜索后那令在场所有人精神世界轰然倒塌的尸体! 不愿意想,不愿回忆,那时的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一言不发的他抱着女子飞离,她仰头看他们远去消失的背影,只觉天空是从没见过的灰朦,阴暗,一种冰凉的怆然席卷全身,浸透着心骨,竟瑟瑟发抖。她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然后,下雨了…… 楚隐皓赤红着眼赶到时,小姐已经被那个男子洗净了身子换了衣服,所有的清理,他没有假手于人。旁人,她笑,又怎么能近的了半分呢? 躺在透明的玄冰棺里,闭着眼的她还是如此安然,宛如只是睡着。只是,她再也不愿醒过来了。 小姐不知道吧,这冰棺,是他亲手打造的,连夜从雪峰取下巨冰,用手,亲自打造。所以这冰棺,才隐现着丝丝脉脉的血红吧。妖冶与冰洁,那是他爱的诠释…… 他执着小姐的手,贴于唇边,背对着众人,可她知道此时他眼中定然是柔情一片的。 可是那匆匆赶到的帝王那时就像是失控的野兽,尤其是那冰棺,更是刺痛了他的眼吧。 “谁准你把她放棺材里的!他你妈放开她!” 那时的楚隐皓俨然就是一个疯子,不,应该是疯狗,所有的怒气全都发在了那静守在棺边的男子,眸眼一厉,冲过去就要夺下他执着的女子的手。 楚隐皓的怒气,没有引得男子半点的反应,反手一挡,竟将冲来的男子硬生生震得连退数步。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碰她?”楚隐皓怒极反笑,眼中的犀利容不得旁人退却。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她交付于你,你不是武林神话吗,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谷谷主吗,不是扬言要护她一生的吗!告诉我,你就是这么守护她的?!” 他吼,质问,他无动于衷,眼不离棺中的女子,尽是绵延柔意,宛若听不到外界的一切。 见此,他更怒,“你没资格守护她,更没资格用棺材拴住她,我要带她走。” 那一刻,任谁都感到流转在他们之间迫成的压力,各不相让。 然后,一场预料中的搏斗开始了。 他说他不配,他不语,却不准任何人近冰棺分毫。 那场打斗,谁都没有阻止,却也看的心惊,他们,分明是以命相博了。那种狠劲,那种绝然,好像二人之间不倒下一个便决不罢休,女子的逝去,好似,必须要以血祭。 从没见过他们的身手,那日的决斗,那是一场噩梦,整片的狼藉,但是只有冰棺周围一圈完好无损,怎么不知道,他们,都不允许对她的亵渎。 那场厮杀持续了很久,她是明显能感受到楚隐皓毫不掩饰的恨意的,他果然是要杀他。只是,她眼里隐隐露出担忧,因为,她分明看到了那双蓝眸中那毫无温度的冰冷。 心中大急,任何一方的损伤,都是小姐不愿见到的,可是外人已经没有办法拦下他们了。 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楚隐皓,看着水冽寒依旧毫不留情的杀招,迎头的那一掌,似乎马上就要宣告某人的终结。直到-------- “哇------” 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混沌的天际,仿佛带着极强的穿透力震彻在每个人的耳畔。 那一掌,他终是没有落下,生生止下的,因为那突兀的啼哭,因为小姐的孩子。 “那是----” 楚隐皓猛地扭头看向声源,看着少年怀中抱着的孩子,已是红了眼眶,嗫嚅着双唇却是再吐不出半个字。 “姐姐不喜欢的。” 六个字,没有丝毫温度,却像是带上了魔咒般让以命相博的二人奇迹般的收手了。 席疏狂清冷的眸越过众人看向那冰棺里的女子,没能掩下其中夹杂的一丝痛楚,终是收了眸,没有给其他人讲话的机会,抱着孩子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好像接下来的事再与他无关。 他们终是没能再打起来,然而,就在众人准备离去留他一人陪着女子时,那个瘦影却轰然倒在冰棺旁边…… 一声轻微的响动,冰凝的神绪已尽数回归。二人同时望向那紧闭的房门,心中皆是一惊,连忙朝刚刚退出的方向奔去。 飞奔至那间房,眼前的一切却让二人大惊。 “主子!” 枫雪大喊着擒住昏睡中男子的双肩,竟是瘦削的惊人。 不论枫雪怎么呼喊,梦魇中的男子依旧是紧皱着双眉,面色已是骇人的一片青白。他紧拽着胸口,表情似是极为痛苦,双唇全无意识的阖动着。 “主子,你说什么,你要什么?”无奈枫雪将耳贴近了想要听清却无果,心下更是又急又怕,若是主公再有个意外…… “把他放到冰棺里。” “你---”枫雪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里皱着眉的楚隐皓,他的话他不解,可随即像是领悟了般,马上揽过男子的手臂背起昏迷的水冽寒飞出,不敢耽误丝毫。 待众人赶到那里时,已然被眼前的情景震慑。 冰棺里,男子搂着那冰凉的尸体,紧紧禁锢在怀,不觉寒冷。耳鬓厮磨,将脸埋在女子脖间,虽还是闭着眼,可是嘴角的那抹笑,却是那般安心。而他身边的女子,依旧安详静谧。 一副冰棺里,是一双人,活人与死人,他们紧拥着,却只有他感受着她的冰冷。既然,她感受不到他的温热,那么,也让他一道变冷了罢。 这一幕,众人无不动容。 楚隐皓抿着唇的视着这一切,眸中深色难窥。只是心中恻然。 冰凝将头狠狠扭向一边,用手狠狠捂住嘴,可依旧还是挡不住溢出指缝的破碎哽咽。 这一夜,他们见证了这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深沉,难以分割。 就算是死亡,也阻挡不了…… “喂,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眼前一只放大的手来回晃动,怔忡的眸终是有所聚焦,和琼笑笑,羽睫微闪,继续喝手中的果汁。 “没事就好,刚刚叫你好几声都不应,我还以为你中邪了。”晓秋收回手,继续奋战盘中的牛排。 “话说,你刚刚想啥呢,难不成瞒着我偷偷思春?” 听着好友兼死党口齿不清的话,和琼这才咧开了嘴,“是呀,还是一个超级帅哥呢。” “哦?”腐女有了兴致,一双眸已跃起了星光,“真想男人呢?给姐儿说说,你向谁伸出魔爪了?” 她以为她有喜欢的人了。 对于她的这个猜测,和琼哑然失笑,终是摆摆手澄清,“唬你呢,有男人哪里还轮得到和你约会?我在想我的书呢。” 果然,对面的人鄙夷的“切”了一声,兴致又转移到盘中。 “我说你这龟速是不是该整整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写了一年多了吧,该死的都死了,该生的也生了,你咋还不完结?” 她头也没抬的说着,嘴中含糊了,因为啃着牛肉。 “快了快了。”的确是快了。 “快个屁!”她飞快的弹来三个粗字堵住她,“我就纳儿闷了你当初是脑门被夹了还是筋断了怎么想去写书嗫?写就写呗,还是难产的那一种,你何必呢你。” 听得好友的碎碎念,和琼突然有种头大的感觉,不过她的问题她自己也疑惑了很久:怎么就想到写书了? 她沉思了挺久,最后倒是挺郑重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写。” “得,这叫梦想。姐懂。你放心,只要你不亏待我的胃,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闻言,和琼笑开了,心情,似乎好转了那么一点。 第四十四章 梦境与现实 第四十四章梦境与现实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减 梦在前世发觉,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浸湿从前,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谨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减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减 …… 席心缈殁,水冽寒将其妻之冰棺封于雪峰深洞之中,加之以莫湮珠,保持尸身不腐。他屏退了众人守在洞中。待再出洞时,这天下,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其间,楚帝隐皓转而北上,回国图谋灭鲁之计。 血影楼由影一手接管,其规模竟隐隐有日益壮大之势,地下信息网遍布整个神州大陆。 而曾令大陆上无不闻之色变的血谷,竟诡异的销声匿迹了,好似这世上从未出现过一般,再也寻不得丝毫的踪迹…… 和琼停下指尖的敲打,看着屏幕前的文字,那是她刚刚码出来的。耳边,悠悠扬扬的飘荡着《千年泪》的歌词,在歌声中码字,她觉得,那是一场心灵的碰撞与救赎。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心尖依旧震颤着,左胸,总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哀愁与怅然,挥之不去。 歌曲与文字的契合,竟是出乎她意料的震撼,心的某处,似乎被扯了一下…… 飘然失重间,她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身体,飘飘荡荡,不知要往何方。 黑暗中,她好像觉得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紧紧绞住她的,然后,她便好不意外的撞进了那一汪情深不寿的深邃蓝眸中。缱绻万千,缠绵悱恻的凝视,似乎浸透了无数难言的悲伤与哀婉,那般深弥,那般柔情,那般艰涩。 “回来吧,阿琼……”那沙哑的犹如破旧胡琴低低吟唱的呼唤,似是带了魔魅的血咒,引得她浑身一颤,竟是再也忽略不去了! 再定睛时,场景一变,而她已身处一片白茫冰雪中。 和琼打量着,才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眼在瞧见那一口七尺有余的冰棺时,全身竟触电般的一震,心口,好像突然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钝钝的疼。 那里面,躺着一个双眸阖上的女子,一个极美的人。她那般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唇角,似乎带着那一抹浅笑。 她交握的手中,一颗黑曜般的珠子正散着莹莹光泽,清泽微微,闪动着灵性。 “莫湮珠……”她缓缓低吟出声,不知怎的,这三个字就那样自然的吐了出来。 她眼中闪动着一抹旁人难懂的复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面对这样一具尸体,往日胆小的她竟朝着冰棺慢慢走近。 莫名的,她生不出怯意,好似,对这主人,她有一种久违的且难言的熟悉感。 “是你吗……”冰棺中一身白衣的女子依旧闭着眼,棺旁女子的轻吟她又怎么听得到呢? 和琼低头近乎留恋的看着棺内的女子,眼梢处瞥见一抹人影,惊诧的抬头,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那熟悉的蓝眸中。(.无弹窗广告) 像是被失了定身咒一般她只觉浑身僵硬无比,欲张开的口生生的将话卡在喉间,顿疼的厉害。 他走近,她却失了后退的力气,只能定定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这里,眸中深痒。 男子似乎没有看见她,只是朝冰棺内的女子看去,他就站在她的对面,正好将他眼中的深情与悲伤看的彻底。 那一刻,痛,感同身受。 望着棺内女子,水冽寒褪去了所有坚冰,眉宇间弥漫的,尽是一股清浅的温柔。 “你喜静,我便寻了这处,可是喜欢?” 女子没有答话,他只是自顾说着,“你说你会回来,我信,”他灵玉般的手轻轻的抚过女子清瘦的脸庞,她却发现他那极不明显的轻颤,随后又听得男子继续道:“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知道的,全天下,我信的,便只有你一人。” “你不能再骗我了,你答应过的……阿琼,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那个现代?还是-----”他突然收声,抬头看向白茫的四周,目光慢慢转过,在她一颗心狂跳不止的时候,不期然的停驻,四目,竟生生相对! “还是你此刻正守护在我身边,站在我面前,而我,却看不到你?” 如遭雷击! 她该怎样描述刚刚那四目相对时带给她的震撼?她瞪大了眼,任滚烫的泪珠肆意脸庞,还来不及弄清那抹震撼从何而来以及为何自己竟有此反应,他的一个转头,视线再次交错,左心口忽的扯出一抹疼痛。 有感应般的,对面的男子亦几乎是同时的拽紧了胸口的衣襟,这突至的心悸却让他浑身一颤,“阿琼,你在对不对?你感受到了对不对?!” 从没见过他激动的难以自制的样子,那般欣喜,本是暗淡的水眸竟一下子迸发出无尽的璀璨与盎然,好似一下子被灌注了生的活力,阴沉骤然褪去。 和琼嗫嚅着双唇,却发现竟是苍白无力。 她不是席心缈,不是她,不是…… 她泪眼婆娑,不知是在抗拒什么,拼命摇头,情景却在这时再次改变。 而这次,她站在了雪峰的外面。 地动山摇,她只觉自己几乎要被震落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得身后侧那一声声嘶竭力的呼喊,“主公!” 还来不及转头,她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脸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飞动带起的强风,一如这山风般凌烈而刺骨。这般急切,好似若再迟分毫便会永远的错失什么一般。 她急急寻目看去,只看见那一抹白骤然消失在动摇的山洞中,心中一紧,袭上一股莫名的恐慌。 心随意动,脚已经飞奔起来,那山洞内,他的妻子不是在里面吗!山体动摇,随时有崩塌的危险,他去找她了! 她赶至洞内,果然见男子站在冰棺前,只是,他在冰棺前停步了,岿然不动。那背影紧绷笔直,却是一股绝决味道。一丝从脚底透涌到全身每个毛孔的冰凉颤栗令她举步维艰。 她走近,缓缓接近那口冰棺,脚像灌了铅般沉重,终于,在见到空荡荡的冰棺仅有一颗莫湮珠孤独的滚落至一角时,心中大痛,那早已氤氲了水汽的眼下意识的投向那静默的男子。 只一眼,泪水瞬间决堤。 那一瞬间,她突生了种感觉,深深的无望。而那种感觉,正是面对着她的男子散发出的。 灰飞烟灭,竟是灰飞烟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给了他见到尸首也不要放弃的诺言,可如今,她竟是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给他!席心缈的诺言,还做不做数?!她,可还有归来的丁点希望?! 和琼不敢想,眼睛直直的锁住对面的男子,然后,在她不敢置信的震惊下,她亲眼见证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巨变…… 等枫雪再次看到那萧寂的身影重新缓缓出现在众人眼里时,所有人脸上皆是惨白的骇然。震惊、不敢置信、痛心、还有深深的恐惧。 恐惧,从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的恐惧更甚――哪怕在小姐新死、那人悲恸疯狂的时候。 风起,男子衣摆翩跹,在凌风中的肆意的,还有那一头如瀑雪。 墨发三千一瞬白,那几欲与他身后漫天皑皑冰雪融为一体的银发,随风轻扬,掠过他萧疏的眸,里面全然死气的灰败,再无丝毫涟漪,再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原来,人最可怕的情绪永远不是疯狂而是疏漠。 枫雪突然有种感觉,他的主子,已经死了,在今日彻底的死了。 和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洞口的,她的前面,那任风肆意的雪发灼伤了她的眼。她愣愣的由自己的泪水砸落地面,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那瘦削的挺的笔直,直至,她惊慌的看着他独自飞身离去。 “阿寒!” 她惊呼着醒来,一个挣扎起身,黑夜里,她抽噎的喘息还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脸上冰凉一片,和琼环顾四周,空寂的房间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膝,任无助和悲伤席卷浸透。 好一会儿,她才稍稍缓过神来,只是眉头依旧紧蹙。 “为什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手不自觉的覆上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里的跳动,刚刚那里的疼痛还是如此清晰,是错觉么? 阿寒?她怎么会这样叫出来? 她是作者,而他们,全都是她笔下创造出来的不是吗? 一步步掌控着剧情,怎么现在,她突然有种脱离掌控的惊慌感? 难道一切,已经不由她控制了? …… ----- 威胁时间到~~不冒泡就不爆发了,虫子今天已经连着写了两篇了,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半,都赶工赶到这份上了,给个安慰吧~~ 第四十五章 重影 第四十五章重影 “作者怎么还不更新,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大大你要每天三更,红票票都给你!” “怎么断更了,赶紧的呀!” “……” 素淡的眸流光轻转,不动声色的将屏幕内满满的读者留言一遍遍浏览,食指轻滚着滚轮,眸中始终平静一片,终于,鼠标在右上角的红色叉叉处轻点,隔绝、全部。(.) 纵身一仰,躺在宽大的床上,陷入柔软的包围中,和琼紧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鼻翼轻轻的阖动着,像是睡着了。 不过,只有那闭目的人才知道,此时自己的脑子是有多乱。 半个月,足足半个月,她没有再更新过一篇,她断更了。 写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她甚至有想过不如放弃。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眉头轻微的一皱,似乎愈加烦躁了,随手抓过方形抱枕蒙住头,试图隔绝。 头被抱枕闷着,闭着眼的她觉得此时眼中更是黑暗,脑海中,不期然又闪过那溢满悲伤柔情的蓝眸,耳边,似乎又悠悠传来了那低低的沙哑的犹如胡琴拉奏的低吟。 “回来吧,阿琼……” 悠悠荡荡,一遍遍在她耳边缭绕,散之不去。 “啊---” 被憋得透不过气的和琼烦躁的长叫一声,甩开了那令她窒息的抱枕扑腾着双脚坐起身。 “见鬼了这是。” 被小说魔怔了吧,这也太入戏了吧。她烦躁的抓抓头,及腰的黑发被主人蹂躏的不像样,她也不管,只是暗自生闷气。 是,她现在很不痛快,却不知这源头何来,只觉心中似是堵着一口气又散不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 “电话来啦电话来啦……”手机在床上叫的正欢。 和琼抓过手机看了来电显示,这才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不同于她的无精打采,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是兴奋,“亲爱的,如此春光明媚的好天气,咱们出去溜溜吧!你跟你说……” 和琼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她已经能想到,此时那头的死党是怎样激情洋溢、眉飞色舞的滔滔不绝了。 有一个整天只知道往外边窜的野狗般的死党,和琼有种深深的无力兼挫败感,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 大概讲了十多分钟,和琼只在其间配合的应几声“恩哦啊”,最后才总结性的一句,“好吧,给我十分钟,老地方汇合。” 放下电话,她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或许她真的该出去散散心了。 …… 当金晓秋看着来人一身亚麻大摆半身裙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不由得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行啊,总算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 金晓秋语气戏谑,眸中却是赞赏。 “恩,想试试穿裙子的感觉。”她微笑着点头,忽而狡黠的眨眨眼,“兴许还能找着第一春呢。” 果然是物以类聚……若说金晓秋腐败,她又何尝不邪恶? “哈哈,好样的。”金晓秋大笑着一拍和琼的肩头,“走,咱们寻春去。” 早对她的惊天言论免疫了,和琼亦不作答,而是用行动来实践。 “我说,你那书写的咋样了?” “哦,难产了。” 她表情淡淡,奋战着手中的冰淇淋。 “耶?又难产了?”她扭头,有些意外的看向舔着冰淇淋的某人。 挑高一只眉,“还真我说中了?” 某人只顾着奋战手中吃食,脚下也不停着,闻言也只是抽空淡淡“恩”了一声。 “看来今天叫你出来还真是对了,老是憋在房间里哪有什么狗屁灵感,这样多好,出去散散,没准感觉就来了呢。” 见她不语金晓秋也不在意,倒是还在一旁自顾絮叨着,“我说你也够缺德的,前阵子那么火热的拉拢读者说搞什么水冽寒儿子的取名大会,怎么孩子他妈都穿回去了还不见你公布孩子的名字?难不成还真来个无名氏?” 作为和琼的多年死党兼好友,她写书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她自然也极是关切的,别看她老是嫌弃加打击的样子,这追文劲还真不比其他的读者差。 若说除了她这个是亲手创作这个小说的作者本人之外,那么金晓秋,便是另一个全程参与其中的资深追随者了。 这点,和琼心里是感动的。当然,她不会说出口。 停下脚步,手中的冰淇淋也已经消灭完毕,她转头与脸有疑惑的好友对视,眼中透着一丝郑重,“要不,叫他水饺?” 话说起来,席心缈不是爱吃饺子不是?只能说,比较凑巧…… “……” 风过,扬起裙摆,印在裙上的水墨蝶更像是活了般几欲振翅而飞。 “你说真的?” “你说呢?”看着嘴角已经不能用抽搐来形容的金晓秋,和琼终是忍不住破功,大笑起来,“安啦,这么有含义的名字还是留着给你以后的儿子用吧!” 说着,人已经跑开一段安全距离,心情大爽。 “好哇,竟敢拿老娘开涮,看老子不当街扒光你的衣服。” 小跑着追上去,打闹嬉戏,不觉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二人此时已经漫步在一条颇具古韵的街道上,两旁柳树排列,隔着叶片,阳光洒下稀疏的光影,一路看过去,竟有些迷醉。 二人皆是默契的不语,享受着这份静谧的美好。 闭目仰头,呼吸着这一方清新,微勾着唇角,心中的烦闷消散不少。 睁眼,细碎的光点投进她的眼,温和柔煦,蓝天中白云浮动成各种形状,看着天际一处宛若孩童笑颜的云朵,眉眼间,竟透出丝丝柔情,心也莫名变得柔软。 孩子,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耳边轻轻的拂过微风,轻柔的像是恋人抚过脸庞,似乎,她听见了那声声呢喃,轻轻的诉说,激不起涟漪。 轻言,轻言…… 看着身旁好友如此安详的面容,金晓秋亦是感染,眼睛竟有些舍不得移开。心里也泛起莫名的涩然,她这个样子,她怎么觉得此时的她有些遥远的不可触摸? 想到自己此刻莫名的情绪,她又是扑哧一声笑出,既而摇摇头,她怎么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笑什么?” 和琼早已发觉身旁人的异样,在她笑出声时才回眸询问。 “呀,突然发现我家的姊妹颇有淑女的范儿,后来才发现是看走眼了,笑自己眼拙了呢!” 正待要答,眼梢处瞥见的那一抹身影让和琼惊愕的扭头视去,却是身躯狠狠一震。 颀长身姿,一袭暗白长袍,手执一只通身泛紫玉笛,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一头如瀑雪! 那一头月华银发,那与梦中无异的欺霜赛雪的银发,已然成了她心中最深的魔怔,以至于,模糊了那张绝然不同的容颜。 “哎哎哎,看呐,cosy哎,哇,那个银发的男生好帅,hold不住了。” 金晓秋没觉她的异常,拽着身边的人的手臂使劲摇晃才让怔忡中的女子恍然,眼中几不可见的掩下一丝落寞。 再视去,顿觉得那满头银发已没有了刚刚让她心悸的感觉。而脑海中,却是不可遏制的隐现出一幕幕前些夜里做梦时的场景。 她看着那个男子的青丝一点点从头顶白下,直至霜华染尽,好似希望慢慢被掐灭。那时的震憾与恸殇……她惊觉的回神,不愿再想。 再观cosy的那方,那一头银发的男生变化着不同的姿势,他前面的人拿着相机不停按动快门,“咔嚓”声不断。 见此景,和琼突生了不耐与厌恶,跟着,那头银发在她眼中也变的碍眼起来。 正当金晓秋还在花痴般的沉浸在欣赏中时,身边的人却让人措手不及走上前去。 众人不明所以,尤其是那个戴着高个古装男生,瞪大了眼看着对面矮自己一个头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孩,莫明棋妙的盯着不悦的她,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 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和琼一抬手,那及腰的银发便被她一手扯下来,丢掷在地上,在众人更加惊诧的目光下,脚轻抬,踩上去,无声的碾压。 “你、不配。” 直到看到那抹嚣张的身影逐渐远去,众人才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金晓秋马上冲上去死拗着作势要去理论的古装男,笑的那叫一谄媚,打着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我姐妹刚被甩心情郁闷,见谁都不爽,莫怪莫怪哈!” 说着,抓起地上那被碾的有些惨的假发快速的拍了拍,一把丢进那人怀里,撒腿就跑,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见安全了,金晓秋才敢停下,冲着依旧便秘着一张脸的某人无不佩服道:“我草,老子算是见识到不爽二字咋写了。你更年期提前了见谁就咬?” “我看他不爽。” “得,你不是看他不爽,你是见那假发不痛快了罢!人家跟你素未谋面的,就因为戴了个假发就惹得你发飙了?话说,那男的戴着假发不是挺帅的,丑点你不给脸我绝对支持,但是今天发这抽,你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怪我站在帅哥那边。” “他不配。” 留给她三个字,金晓秋站着不动,看着自顾走在前头的背影,身后是她投下的一片阴影,咀嚼着她今天说的第二遍的三个字,眼露复杂…… ---- 筒子们五一哈皮啊,传一章,虫子补个觉赶作业去了,么么~~差点忘了,发现那孩子的名字了么?哈哈…… 第四十六章 鲁国之殒 第四十六章鲁国之殒 楚隐皓回到楚国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自己锁在御书房内拒见一切大臣,任文武百官在殿外苦苦跪等,风吹日晒,那严守的房门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没有人知道他离开楚国的原因,也没有人知道为何他回来后便成了这幅模样,这转变来的突兀,叫人措手不及之外也愈加揣测恒生,更多的,是担忧。 就在群臣且惊且惧的惶恐等待了五天后,那个年轻的帝王终是早朝了。 这一见,竟又是一吓,那个才几日未见的帝王,竟骤然瘦削成了这幅模样?! 没有人敢抬头仰望那个帝王一下,因为不敢。 那个帝王身上散发出的那抹深浓暗黑的阴鸷让人窒息,整个大殿围绕在一片压抑之下,他们俯首,心中却忍不住的颤巍。他们的王,竟然让他们打心底生出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然后,他们只听上面悠悠的飘来,“三日后,伐鲁。”轻却容不得置喙。 一声令下,整个楚国沸腾了,一时间,每个人都似乎闻到了硝烟的味道。紧张,再次袭上了人们的脸庞。 没有知道他们的国主发动这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那天他一道圣谕下来,战争,就不可避免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凝肃,因为三日后,他们真的目送着城门口那支浩瀚的十万大军在那个银甲铁骑的年轻帝王带领下踏上了讨伐鲁国的征途。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场来的莫名的战争到最后还是没有打成,因为摆在世人面前的竟是一个让天下人全都预料不到且震骇不已的事实:鲁国,竟在世人恍然未觉的时候不复存在了! 一个国家,竟在神人不知的情况下举国覆灭,这怎不叫人吃惊和骇然?! 没有人想到能形成三国鼎立之势的鲁国是怎么覆灭的,就连什么时候覆灭也无从得知。 只知道当楚国的大军逼近鲁国时,迎接他们的就已经是一座被尸骨累积而成的鬼城! 那一幕,成了楚国随行大军的一场梦魇。他们本为杀戮而来,而眼前的罪恶竟是让他们也忍不住胆寒和惧颤。 天空,阴霾。黑云压城,欲摧。混沌的天际,几欲与地上始终干涸不了的汩汩黑红融为一体。 风吹过,泛着无边的冷意,夹杂着浓厚膻味的恶臭,闻不出半点生气。 耳边,似乎有萦绕不绝的轻铃泠泠作响,很轻很轻,飘忽的有些渺远,仿佛来自遥远的阴幽之地…… 叮――叮叮……或绵长或短促,却诡异的每一声都攫住在场每人的心脏,那种彻骨的悚然令他们骤然心缩,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 那种感觉就好似,那些堆叠的尸骸中悠悠飘出的阴灵在他们耳边吹拂轻吟,蛊惑般的,将他们引领入死亡与绝望,身体与灵魂都永远逃离不得的黑之禁锢…… 没有人知道这场杀戮是谁掀起的,这个,似乎永远成为了一个不被解的迷。 楚隐皓无功而返,几乎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对那个鬼城选择了缄默。不止是楚国,整片大陆,好像冥冥间达成了共识似的,默认了鲁国的湮灭,好似大陆上从没存在过这个昔日隐秘的国家…… 鲁国,向来隐密,在世人不知的某一天,它真正的、彻底的隐没了…… 就在整个大陆欲挣扎着摆脱这段令人闻之色变的记忆之前,隐逸的血谷先一步陷入惴惴不安中,因为他们的主人----彻底消失了。 那日雪峰一别后,那个一头如冷霜月华的男子自顾离去,那种绝然让人心惊。 果然,隐藏在众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出现了,他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从人间蒸发了般再寻不得丝毫踪迹。 血谷,他不管了,仇,他不报了,就连他妻子唯一留给他的骨肉,他也不要了…… 没有了任何的牵挂,甚至没有了任何的依恋,他,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在听到鲁国覆灭这个消息时,血谷众人却是为之一震,似是确认般的赶到那里,入目的满地疮痍与沉沉死气却又是让他们陷入了更大未言的悚骇之中…… ---- 问意见:要不要女主快点回去嗫?赶快给意见虫子我好快点结文呐~~ 第四十七章 逝水流年 第四十七章逝水流年 曲终,舞散 暮色黯然 长空岁寒 孤雁南,飞却 月升,月落 十年匆匆流过 是谁还在梦中 解脱不得 风萧,水寒 悲歌徒然 空留一江明月 离人叹 剑断,幕落 我们不愿记得 易水飞雪 为谁临风忡歌 …… 神州大陆 逝者如斯夫,在长长的时间隧道前,十年,已在人察觉不出的情况下悄然流逝,汩汩流水般流淌不息。(.) 十年来,神州大陆上实力相当的两个强国竟也相安无事的共处了这般光阴。昔日两个曾年少轻狂的帝王如今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葱,换而沉稳深邃,愈发的叫人看不透,亦不敢揣测。然而,千古之帝的形象却是在他们身上愈发深刻的凸现出来。 齐澈是,楚隐皓亦然。 高高在上的孤寂的独裁者…… 众人不解的是,两国国主至今都还没有任何子嗣,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可到了这齐国和楚国,竟出乎意料的全都不适用。[.超多好看小说] 后宫飘摇几人,蹉跎了十年的青春,哪里再是花季时的美好?只是皇帝不急,任大臣们如何苦心进谏,甚至以死相逼,怎奈都换不得他们王的一个恻隐。这结果,怎不令人担忧。 慢慢的,他们消极了,但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各自的君主的那份不被人知的坚持:一步步不断壮大国家的同时,其中的代价,便是用一生最好的年华去铺垫…… 宣昊十一年 楚国皇宫 夜幕降临,宫廷内守卫列队巡视,过分的安静。漆黑的夜,那高阶之上的建筑却是灯火通明,八角琉璃灯的映照下,御书房三个字较之白日多了一份柔和。 此时,这个国家的一国之主正在御书房内的一间密室内。 这里,藏着历代楚国的最隐晦的秘密,而现在,楚隐皓却觉得这里已然成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净土。纵然,每次走进这里他都鼓足了好大的勇气,纵然,每次走进都带给他难以言诉的哀伤。 这里有他的一份回忆,苦,也甜。 楚隐皓一袭轻装,素淡的长袍更衬得此时的他文质彬彬,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了那时依旧轻狂的他。只是那份内敛,又泄露出哪里已经显得不一样了。 静驻在挂在墙上的巨幅画像面前,他负手而立,宛若一尊石雕,只是眸中间或闪烁的微光让人觉得有一丝生气。 墙上挂着两幅巨幅女子画像,左边的一幅是为身穿铠甲的女子,而他的目光却是粘在了右边的女子身上。 夜空如洗,繁星满天,蓝黑色天幕下的夜,她支起一只脚,手臂随意的搭在膝上,神闲意庸的远眺着底下万家灯火,微勾的唇角,瞬时便让她身后的繁星黯然失色。 那份恣意超脱,岂是这尘世上任一个人可以匹敌的? 看着画像中的女子,楚隐皓不觉眼角已有些湿润,眼中流转的几多情绪复杂而冗重。 密室中,静谧依旧在流淌…… 齐国 观月楼 有一人独倚,凝着这一轮幽月,他的思绪却顺着迷离的眼一同飘散了去。 去往何方?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皇上,夜晚风大,保重龙体才是。” “你说,还要多久它们才会连成一条线――国师?” 随着一道成稳极具威严的低沉之音响起,迷蒙的眸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清明。齐澈微转头视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一身玄袍的男子,似乎这个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没有错过那位帝王眼里几乎捕捉不到的一闪而逝的微芒,那被唤作国师的男子既而抬头望着蓝黑夜空中五颗遥遥相隔的星点,只有些许的扭偏,粗粗看过去,五颗星星几乎连成一条线。 他收回视线,对上齐澈眼中一片深弥又泄露出的丝丝的期许与忐忑,不急着回话,却是朝着他弯身一鞠,这才微微掀唇道:“指日可待。” “指日可待?”齐澈细细品着,似是不信的喃喃,可最终,那多年未展的眉头却是在今夜有了舒缓的迹象,连语气也带了丝难掩的雀跃,“指日可待!好,好啊……” 看着略显失态的君主,天问眸中微微恻动,怎不理解,眼前的这位帝王,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等待这样一个契机,苦守着让天际那五颗遥不可及的星辰能在有朝一日连在一线上,如今大愿即将实现,又怎不叫人欣喜? 他每晚夜观星象,这千年难得一遇的五星连珠奇景不出几日便可瞻仰了,他心中亦是激动的。 上古古书记载,五星连珠之异竟千年难遇,更有传说中神秘的力量破天而出,借助那份力量,施法者可以完成平日里却不敢想象的奇异之事。 从七年前他碰上这位帝王并有幸获得他的赏识,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有今日的一番际遇? 知遇之恩,没齿难忘。那么,就让他在那时逆天一试圆他之夙愿又如何? 齐澈且惊且喜且不安的陷入自己的思绪,多年的冷漠,在今天终于褪去了些。 沉寂多年的心似乎在听到那四个字开始就开始不受他控制了,那份压抑的狂喜叫他忘周围的一切,他仰头,目光却已转向那即将成一条笔直直线的星点,眸中熠熠,脸上,是十年未曾出现过的柔和。 他们,是不是很快可以再见了…… ----- 恩,看到这里有人会明白了,女主快要穿越回去了,哈哈~~回各位筒子,虫子这周是考试周啊,要复习了,不然挂了……你们懂得~~ 以前设过一个投票结果发现还是有很多人喜欢齐澈的,也是,齐澈的爱让我也挺心疼的,十年的苦等,不是只有水冽寒。作为安慰,我会给齐澈一段难忘的补偿,算是给喜欢齐澈的筒子一个安慰吧。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时不关风与月~~爱难言,寒缈双守。齐澈,虫子这里对不起你了~~嘤嘤嘤(掩面)~~ 第四十八章 恍然如梦 第四十八章恍然如梦 “阿嚏!” 一记响亮的打喷嚏声,紧接着,一个被揉做一团的物体在空中呈抛物线投在了一处的瓷罐里,那里,已经积了差不多半桶的这样的蹂躏物,看着趋势,大有继续填满的意思。 “小姐,太医已经来了,您快快进屋躺着再诊诊脉吧。” 一身粉衣宫装的小宫女尽管已经放柔了声音哄着,可满是急切的眸却是紧紧锁着窗边的女子,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女子此时的神色。 “不用了,吃药就好了。”伴着浓浓的鼻音,再加一声刺耳的绵长之音,一团不明物再次准确无误的进了那瓷罐。 “这----” 小宫女明显陷入了为难,眼朝外屋那里瞥了一眼还战战兢兢等候着的一群太医,想起那晚的情景,不禁脊梁一震。 “小姐,还是让太医瞧瞧吧,您若再有个差池,这一屋子的人恐怕都……” 说着,已然染上哭腔的宫女竟是跪在了地上。 她这一跪倒好,竟起了蝴蝶效应般一屋子伺候着的太监宫女都纷纷跪了一地苦苦哀求起来。 回应他们的又是一声响亮的“阿嚏”,女子这才悠悠转过了身,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人,被巾帕捂着嘴只露出的一双黑眸掠过一丝挫败。 他们都跪上瘾了么,还是他们的骨头抗压力比较强? “齐澈呢,我找他谈谈。” 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带着鼻音的语调,却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芜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想死啊,求小姐放过奴婢吧!” 说着竟不顾疼痛的磕起头来,不止她,所有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效仿。 那种惊颤,好像下一刻就真的身首异处似的。 见此景,那本是闪着挫败的眸已经有翻白的迹象,反而不知气还是笑。 齐澈一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情景:一群太医看见他惊惶的跪了一地,眉心微紧,走到里屋时,那个坐于桌旁的女子正打着喷嚏,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这才转眸视向颤微微的跪了满地的奴才,惊慌的一个劲磕头求饶。 “怎么了?” “她想让我给太医瞧瞧,我说不用,然后就这样了。阿――嚏!” 打完酣畅淋漓的喷嚏,女子无所谓的耸耸肩,红红的鼻头一耸一耸的,那样子有些滑稽。 细长的眸眼流淌着无尽的柔意,那种宠溺柔软,几乎能将人溺毙,不是日前的沉寂,而是生气,流光溢彩的生气,溢满他的整个眼眶。 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满足,终是盖过了那一丝浅淡的不易觉察的悸然与恐忧。哪怕是短暂的梦,也让他好好的珍惜并珍藏着吧。 齐澈微低着头视着坐着的女子,眸中缱绻,几丝迷蒙,依稀眷恋。 不同的容颜,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名字,可终究,她还是她,不是吗? 傲气不变,恣意不减,那份超脱,这尘世除了她又还能有谁呢? 她说,她叫和琼…… 他告诉她,他叫齐澈…… 和琼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眼,男子眼中的深情让她觉得莫名之余还有一丝略带伤感的怅然,不敢直视。 “你们都退下。” 轻轻的一句飘下,然后本是跪了满屋的人终是如临大赦般鱼贯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来还是你比较有号召力。” 骤然空荡的屋子,耳根清净,和琼调侃。 自顾倒了一杯茶,懒懒的递至他跟前,一副爱喝不喝的样子。 接过她单手递来的茶杯,齐澈面上已然泛开笑,拣了个她身边的位子坐下。 “受宠若惊。”浅酌一口,他似是玩笑的开口。 和琼挑高一只眉,不置可否。 他笑笑,不甚在意,继续饮茶,好似那茶水被赋予了魔力般吸引着他一遍一遍去饮。 只有他知道,刚刚在碰到她手指时那一瞬的心颤是多么强烈,那种震撼,几乎通过了那跳动的地方传递到那轻颤的指尖。不知,她知不知道。 和琼别有深意的看着那笑的云淡风轻的男子,如今却是与常人无异的静静坐在那里,就在她的身边。 尽管有着帝王的内敛,但她总能感觉出,他身上那份独属于他的妖冶的张扬,岁月的洗礼让它更加璀亮耀眼。 这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她如是想。突然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飘忽茫然。 思绪一下子又飘到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她只知道那晚她很早就睡下了,席梦思的柔软还提醒着她那时身处何处,可是随着一阵黑暗袭来,耳边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令人震耳欲聋的雷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她像被撕扯着,挣扎着,然后她惊吓的弹开了眼,眼前的景物却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蓝黑的夜,她愣愣的因惊吓而坐起在祭台上,她在中间,冰冷的触感一阵阵刺激着她的神经。然后,她便怔怔的看着一道黄影急急朝她奔来,却在离她几尺的地方倏地收了脚步。 一袭黄袍,天子之气尽显,却只是红着眼眶静静视着她。 “欢迎回来。” 她好久才听到他这样说。 熟稔的口气,好像是期盼了已久的故人,丝丝压抑下的颤动,又怕再次失去的小心和谨慎,终是化为相见时的欣喜。 她怎么回答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觉心中一个猛烈的寒战,她浑身瑟缩,鼻头一痒,只回了一个大大的“阿嚏”。 她还来不及消化这样的变化只见天地翻转,眼中景物匆匆掠过,再定神时,被他连夜唤来的太医已经开好方子退下了。 偶感风寒。 是的,她只是偶感风寒罢了,换成现代的词语,叫感冒。 小病而已,他却紧张的让她有些不理解。 折折腾腾下来,三日一晃而过,居住在这华丽非常的皇宫,她想她已经接受了她穿越的事实了。 他事无巨细的照顾,那种体贴和细心却只愈发让她疑窦丛生。他说话时并没有放进对她的称谓,全是熟稔的直接。 以前有人对她说过,称呼,会拉开双方的距离……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告诉他,她叫和琼。 他只是笑,然后也告诉她,他的名字。 齐澈―― 她在心里默念,却倏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震,飞快的追问他是不是还有叫水冽寒席心缈的人,是不是还有血谷,血影楼…… 那天的她是那样急切,期待忐忑又带着不安,他微黯着眸转移了话题,不过她已然得出答案:她,一个活在21世纪的人,居然有一天能真的穿越了,还是在她自己创作的书本里! 他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就离开了,背影有些孤寂,只是那时还处在震惊中的她无从发觉…… 思绪回归,正巧撞进那细长的带着探究的深眸里。 “看什么?” 她瘪瘪嘴,抽来巾帕继续抹鼻子,心下感慨着鼻涕也太多了点。 “看你。”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齐澈答的坦然。 抛给他一个白眼,“我在想一件事。” 却见他似笑非笑的淡淡的挑高了一只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来此是因为你?” 闻言那本是深弥的眸闪烁了一下,随后他微微颔首,“是。” “既是如此,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瞥了一眼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她这么一大活人捣鼓来的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认错的自觉,和琼心里忍不出腹诽:此妖孽果然强大。 闻言,齐澈静默了片刻,凝着眼前女子晌久才道:“你――属于这里。” 听到这话,和琼脸色微变,心头不可忽略的一颤令她心惊,反驳的话已然到了嘴边,却失了出口的力气。 好似一个诅咒般禁锢了千年之久,现在,正挣脱前世今生的阻碍,穿透时空的阻隔,将她应验般的带临这里。 未知的恐惧,她抗拒。突的生了一种感觉,终有一日,她将无法承受。 她别开脸,一瞬闪现的慌乱被那双视着她的眸子印在眼底,几多复杂,几许深幽,皆掩而去。 “齐澈,我们――”她微微皱眉,“是不是认识的?” 她正色,视向他,眼里的质疑更甚,不容他闪躲。 沉迷在那一双相似的眸子,此刻她的眼中全是他的倒影,这样的对视,隔了多久了? 齐澈怔忡,似在感慨,直到里面黑浓的漩涡更深,他才恍然,扯唇,“或许,五百年前我们是本家。” 这样的答案显然不会让某人满意,哼了一声,直接无视,起身看窗外的风景。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看向窗外景色的同时,身后的男子唇角的弧度虽还是保持着上扬的姿势,但是那视着她背影的眼已然略显黯淡。其间闪过的一丝难以捕捉的惶惶叫人酸涩。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就算早已知道分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还是私心的希望,在你的记忆里无尽延长我们相处的时光,将那记忆,无限的加重,加深,直至――不可磨灭…… ----- 回来了,哎,我浑身难受,我感冒了,流鼻涕头痛、喉咙痛,码几行字就处理一下鼻涕,脑子昏昏的,扛不住了,最近在忙面试,筒子们,你们懂得~~ 差点忘了,筒子们,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母亲节快乐吧!么么~~ 第四十九章 临别之前 第四十九章临别之前 被当做国宝般的休养了几天,和琼的伤寒终是好全了,她自是轻松,却不知这皇宫内院大大小小伺候着的人皆是舒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 众人不知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何来历,不过,仅凭皇宫内那至高的王对她的重视,他们不难明白,这个女子是宫内任何一个人都得罪不得的人物。她对他们的王而言,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存在。 只是,在知晓她地位不凡的同时他们也愈发疑惑,皇上多年未有子嗣,原本以为是没有喜欢的人,可照如今这情景看来,他分明是对这小姐疼爱至极,为什么却只是留着她未见有任何封号? 不过,帝心难测,皇上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揣测的?只管低眉顺眼好生伺候了这位小姐才是。 说起那位横空出现的小姐,齐国皇宫内皆是噤若寒蝉。皇宫,从来是是非之地,既有是非,又怎缺是非人?不过,活人与死人的差别,便是活人懂得如何管好自己的嘴巴才不蹈了死人的覆辙。 所以,对于这个身份隐秘的外来客,知晓有其人的,便只有贴身伺候着的几人而已。 齐澈对她的保护,小心而决绝,他有心相瞒,她怎么会知道? 而此时,和琼正百无聊赖的在齐宫后花园里瞎逛。 “小姐,绕过御花园便是华园,就在不远处,风景也是极好,要不要去观赏观赏?听说前些日子外域进贡了些花卉,都是往日里极难得见的,宫里的好些姐妹都兴致勃勃的嚷着要去尝鲜呢。” “我说,是你想要去尝鲜吧?” 一语中的,前头女子的揶揄让芜绿霎时羞红了脸,低头绞着手帕,“小姐又取笑奴婢。” 几日的相处,芜绿渐渐对这个皇上极为看重的小姐有了新的认识:为人随和风趣,丝毫没有架子,倒也不是极难亲近。只是有时候看她沉默静思的时候浑身似乎散着一股清冷叫旁人都不敢接近而已。不过比起这宫内的其他主子,真的算是一位极好的主子了。 见不回声,芜绿疑惑抬头,面前的身影早已走远,一跺脚,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小姐,您等等奴婢!” …… “你想出去?” 一道突兀的低沉之音响起,和琼本是前进的脚步倏地停住,回身警觉的望向迤迤然走出绿荫的男子。 “国师!见过国师。” 芜绿惊呼着,随即又是意识到自己失礼似的赶紧行礼,言语中,不难看出她对眼前这位玄衣男子的尊重。 天问却不看她,只是眸眼犀利的盯着亦是一脸探究视着他的女子,若有所以的瞥过她身后那通道,眸色忽的幽深。 “你先退下。” “是---是是。”才反应是对她说话的芜绿忙不迭的点头,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那静立的女子。 待到女子走远,一声悠悠的话传了过来。 “原来是你。” 那日祭台上,她隔着老远的距离瞥见了那时隐于黑暗中的他,那种审视的眼神她忘不掉。 “承蒙小姐记得。”天问微微颔首,语气不悲不喜,“不知对刚刚在下的猜测小姐有何解释?” “这不是明摆着的?” “……” 女子毫不掩饰的坦白让男子微微变了脸色,不由得再次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她来: 青丝尽数被挽起,扎成一个马尾,显得随意至极。未施粉黛,素面朝天,不是美,却是有种灵动的澄澈。 直视着他的眸子深浓的宛如夜空幕布,又好似漩涡,能将人席卷而进。此时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毫无闪躲。 被她这样盯着,心里忽然起了一丝波澜,他蹙眉,不喜这种感觉。 “为何?”面上显现不出分毫异样,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不明白。 “因为---”和琼微微拖长了音,扭了头望着高不可触的广袤天际,敞开双臂,只觉心中血脉喷张,心更飞扬。“这里困不住我,而且――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她笑着扭头对他道,“过客,过客你懂吗?”好似没有看到他眼底满满的探究与深思。 “你很自私。” 晌久,他给了这样的评论。 “谁说不是呢?” 她没有反驳,甚至是点头应承,却让对面男子的眸色更加深邃难测。 “别伤害他,他,等了很久。” 似乎是不知道如何继续,天问只能给出最终忠告。只是这忠告里,是不是哀求居多,他已经无从分辨。 她是那个男子的梦,他不希望是由她亲手毁了他。 “十年的梦,是该醒了……”或许是那个“等”字触动了她的心弦,和琼的声音微微轻了下去,说出的话更像是呓语,带着惋然,“她已经死了,再等也是枉然。” 是啊,席心缈已经死了,她亲手预定的结局,她不是她,给不了也回应不了齐澈的感情,她不傻,相处的日子她怎不知那个男子卑微且虔诚的守着这样一个虚无的爱情? 齐澈,为了一个逝去的席心缈,值得么? “可是你回来了。” “可我并不是她。” 她的回答让他沉默,气氛又陷入压抑的窒默。 和琼有些奇怪的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男子,萦绕其中的为难与懊悔让她不解。 “齐澈有你这样的朋友,也不枉在人世间活过一遭了。” 不想再继续纠缠,她摆摆手,大步离去。 天问没有出言制止,只是紧抿着唇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庭廊拐角处。 想起那日那个男子对他说的话,眉间的褶皱愈发明显。 “天问,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告诉她她是谁。” …… 他当时沉默着没有回应,可是齐澈却是知道他是默认了。 抬头望了望那被围墙拦截的高空,他紧闭着眼,睫毛颤抖着,掩去了所有的思绪。 再睁眼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所有的神色,如平静的湖面的毫无波澜。收回视线,再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或许,他有点知道他为什么要他做这样的承诺了。 回到居住的寝宫,和琼想不到的是齐澈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眼不期然掠过某个身影,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无意去计较,她自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芜绿怯怯的望着饮茶的女子,心中不安。 “我饿了,准备晚饭吧。” 似是没想到她此时还有吃饭的心情,芜绿有一时的充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小心的朝那边的明黄探了探,见那帝王没有反应,这才低头喏了一声,悄声退了下去。 “不介意我在这里蹭一顿吧。” 才放下杯盏,那道明黄已然主人般的落座,不觉丝毫的不妥。 “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哪敢介意?” 她笑着打趣,心里却念着:这整个大齐都是他家的她怎么好意思蹬鼻子上脸?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被齐澈盯得发慌,和琼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眼里不乏狐疑。 “没,”齐澈笑着解释,“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 “可不是,若是以前我提出这样的请求,你定是绑着脸冷冰冰的点点头,然后抛出两个字――介意。” 齐澈煞有其事的凝着脸摆出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然后又是忍不住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对面那笑的似乎异常开怀的男子,和琼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视着他。 细长的眸有种笔墨难以诉说的风情,勾人心魄的蛊惑,眼梢微挑,尤其是在笑起来是更是倾泻?出无尽的魅惑,万种风情,是比女子还要妖艳灼目的男子。 他笑,她看着他笑,心里却恻然。 若是席心缈,的确很可能会这样回答吧。只是齐澈,你可知道,没有谁会是谁的替身。我的回来,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一步,你走错了。 谈笑间,芜绿已经吩咐宫婢端着膳食上桌了,四菜一汤,这是以她的标准来的。 “让你看看什么叫国家标准。” “哦,那今日我倒是见识了。”看着女子熟练的端过瓷盘,他轻笑着帮她一起上菜。 这一刻,没有人出手,任是让他们自己将菜汤端上桌,然后轻声退下。 偌大的宫殿,只听得到瓷器轻碰的声响。 “齐澈,听说下个月初三是你生辰?” 话一落,夹菜的手一滞,也只是一瞬,然后瓷盘里的一块糖醋排骨被夹了去。 “怎么,想要送礼物?以身相许如何?” 看着对面笑的有些邪气的男子,目光肆意而直接,一如当年。 他静待着她的回复,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是说真的。 看着女子真的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齐澈反而有一时错愕,虽知是不可能的,但心的某处,就是不可抑制的起了一种期许,撩开了一水的春池。 “这个么,现在估计有点困难,”和琼像是认真思索了下,“如果你在我那时代,而你又死皮赖脸追求我的话,男朋友的地位肯定是有的。” 还未穿越的时候,她就发起了一个投票,发现好多读者喜欢齐澈,竟是压过了水冽寒的程度,那个结果她还真忘不掉。有齐澈这样痴情的男二追求,她偷笑都来不及了吧~~ 当然,这些猜想在她已经活生生坐在这个古代美男对面,和他淡定的聊着“嫁娶终身”问题的前提后生生扼杀掉了。一切,都显得没有必要。 女子的思绪漂洋过海,没有看到对面男子那极尽勾魂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黯然,可随即他眼梢的勾弧愈发上扬了些,更显张扬热烈。 “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次换和琼笑了,有些浅,有些轻,不点破。 “齐澈,等着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她如是说。 ----- 再不冒泡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哦,真的快结文了,这本完结后虫子估计要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啊,有些舍不得啊,虫子的文,还有,你们这群可爱的书友~~ 第五十章 进退维谷 第五十章进退维谷 近十年来,齐楚两国作为神州大陆上仅存的两个大国,守着自己的一方领土,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大国虽在,周边总还有一些零散的部落,他们不甘被吞并,彼此集结联盟滋扰生事,近年来为祸边塞等兵力不强的薄弱地区。 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恶情有日益扩大之势。日前更有传闻,近日那群蛮夷更是以其中较大一族部落――真鳗族首领阿古铮为首,成立了一支足足有十万人之余的叛乱军团。 蛮夷狂傲,联盟一旦成立,其气焰更嚣,其矛头,竟有直至楚国帝都之势。 楚国大殿。 “皇上,八百里加急来报,真鳗首领阿古铮已集结十万叛乱蛮夷驻扎在离人关十里之外,大有逼近之势。皇上,此乃狼子野心啊!” 一个白胡子老臣手执象牙笏,微弓着身子道,言语里不乏担忧。 此话一落,堂下沸腾了,“此等蛮夷竟敢藐视我大楚天威,皇上,不可轻饶啊!” “是呀,皇上,绝不可轻饶此等宵小之辈啊!” “……” 楚隐皓沉着眸看下面神情激扬的众臣,面色肃然,“张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落下,殿上全静。 却是那个被指名的一位中年男子跨出一步拱手道: “皇上,蛮夷作恶多时,往日因部落分散臣带兵剿灭后又是此消彼长,不得根除。如今竟连结成盟。依臣之见,此次倒是个良机,臣愿主动请缨,再次率兵出征,将那群蛮夷一网打尽!” 说着,张鸣单膝跪地,等候着那高位上帝王的裁决。 听得此言,那个帝王沉默了片刻,就在众臣焦急等待的间当,上头又幽幽飘来了没有起伏的话。 “张鸣听令。” “臣在。” “朕现在命你为伐夷大元帅,即日起率领十万大军北上,将蛮夷余孽剿灭殆尽。可有难度?” “臣定当不负圣恩!”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十日后?离人关外 塞外,绝然不同于中原的粗犷狂野,那是飞沙迷眼的土黄世界。 被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用其粗犷深邃的痕迹诉说着它经历的悠悠年岁。 很奇怪明明被蚕蚀了这般之久的土坯,竟还能如此倔强的存在于这塞外游人的视线中。 厚重宽广的土地嗬,此时,它正张开它无限包容的怀抱去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杀伐…… 日夜兼程的赶赴关门,此时楚国大军正全军驻扎在边境周围,支起了一个个白色帐篷,绵延开来,像是一片金黄中开起了一朵朵白色小花,总是多了抹异色。 主帅营帐内,张鸣正端坐主位之上,旁边两侧依次站着数名将士。 “报――” 营帐一角被掀起,一道身影已跪在主帅面前。 “前方来报,蛮夷之军已距我军八里之处扎营。” 张鸣微微皱眉,眼锁着案上的地图,面容冷峻。 “再探。” “是。” 士兵再次退下,帐内却有人按捺不住了。 “主帅,看来那群蛮夷贼子怕是等不住了,何不杀过去直接取之首级?” 出声的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虎背男子,声线粗犷,倒是有几分武夫的莽撞。 “诶,刘将军切莫鲁莽,且看主帅如何定夺。” 一旁的路桦出言制止了那络腮胡男子的言论,算是比较沉得住气的。 “主帅,你说咋办?” 络腮男仍有不甘,将问题抛给了张鸣。 也亏得这几人都是平日里出生入死的兄弟,倒也不拘泥于那些文官的虚礼。 闻言,张鸣眸光微动,一抹精光掠过。 “老刘,若论打战,你自是骁勇,不过这急躁脾气实在是行军之中的大忌,这点你得跟老路学学。” “哼,主帅说的轻巧,哪里知晓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俺老刘粗人一个,只知道抡着大刀向前冲,敌有一人俺杀一人,敌有一双俺灭一双,哪来那么多浑话?” “哟,不错,还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词,有进步。” 路桦笑眯眯的打趣着,却不料遭来某人的虎眸一瞪。 “老路你莫要埋汰我,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去去去,一边凉快去。”甩给他一张臭脸不愿与之胡搅。 自知找了没趣,路桦也就识相的闭了嘴,转头对上主位上的人,敛了嬉笑,“不过这战,不宜拖得久啊。”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说的正是我想的,蛮夷嚣张,此等余孽定要尽快斩草除根,如今驻扎在八里外却未见有其他动作,恐怕不简单。” “主帅的意思是――其中有诈?” 路桦微眯了眸瞥向张鸣,语气带着一丝确认。 “诈?”张鸣冷哼一声,“本帅让他没有时间诈。” 帐内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气氛骤然静谧下去…… 夜半,更声疏漏。 楚国皇帝寝宫,本已是熄灯就寝时间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众大臣纷纷跪了一地,在他们的面前,那道明晃晃的身影此刻却一脸肃然的面对着他们。 不见喜怒,却更加让跪着的众臣脊背发凉,连喘息都带上了一丝小心。 楚隐皓看着明黄案桌上那刚刚收到的那写着军情告急的书信,不置一语,琥珀的眸,深沉一片…… 天际,已然有了一丝灰白…… 关外。 尘土飞扬,厮杀漫天,铁骑穿梭处,厚实的土地竟也被震彻的颤动起来。 视其双方军队,只见那大举楚国旗帜的军队竟隐隐有被包围之势,优劣,似乎有了分晓。 “哈哈哈,楚国来将,我劝你还是乖乖认降吧,大局已定,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一声浑厚的长笑扬起,阿古铮扬了扬手中弯刀,锃亮的刀面沾染的丝丝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昭示着某种嚣张的挑衅。 杀红了眼的张鸣扭曲着一张脸,仇恨和愤怒全表现在那早已狰狞的沾着血污的脸上,隔着中间拼杀的人,眼睛直直钉在那笑的张狂的阿古铮身上,毫不隐藏的恨意。 紧握缰绳的手早已磨出了丝丝鲜血,他死拽着,骨节吱吱作响。 “主帅,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你是一军之帅,若出了事谁率领这群军队!” 旁边的路桦见情形不对,当即抓住他的手臂,那力道,几近渗入他的血肉。 看向身边一脸急色的路桦,张鸣惨淡一笑,“老路,我这样还有什么脸面做主帅?若不是我,老刘也不会死。这数万大军也不会损失惨重。终究,是我张鸣害惨了你们。” “主帅,你说的什么话!”听此话,路桦心中大惊,“敌军狡猾,一次败仗就打得你爬不起来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今之计,先行退离才是上策!难道你想让保护你的弟兄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眼见着他们的军队渐渐被敌军包围,路桦不再看沉默的男子,拔出腰间的长剑直至长空大喝道:“全军听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帅安危!” “是!” 饶是到了最后一刻,也恪守着上级的指示,这,便是一支铁血军队的信条。 将令一下,楚军更加神勇,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竟让近圈的蛮夷之兵稍显犹豫。 “首领――” 看着那支负隅顽抗的败军竟拼死杀出重围,马背上的男人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忽的扯唇一笑,“追!” “噢噢噢!” 蛮夷之兵得到首领指令,皆是呼喊着摇晃着手中的大刀策马追去,那种追杀敌人的兴奋,似乎越来越浓郁了。 广袤厚重的黄色土地上,没有边际,被混沌和沙尘充斥的荒凉世界里,一支铁骑踢踏着前奔,寥寥数人,有些单薄。而他们的身后,浩浩大军正以铺天满地之势蜂拥而上,似要将其吞噬…… 这是一场胜负注定的追逐,尽管不甘,尽管怒然,可是,还是到了面对结果的时刻。 “看来,楚国的马力真的比不上我的部落联盟。” 阿古铮端坐马上,他身后的数万族人黑压压的一片,那种极尽嚣张的表情,是对他眼前正对面的张鸣最大的耻辱。 不是侮辱他,而是整个楚国。 “尔等蛮夷,终有一日楚国必定灭其全族,到时,本帅在阴曹地府等着你来。” 命数已到,不过接受之。至于欠楚国和战死弟兄的,便让他永堕阎罗永禁阴灵来请罪吧。 “楚国来将好骨气,只是不知你那天朝的王若是看见了本首领敬献上的头颅该是作何感想?” “噢噢噢!噢噢噢――” 蛮夷附和着,那些笑容,依旧刺目。 阿古铮无声勾唇,悠悠将弯刀插入刀鞘,抓起马腹上的弓箭,缓缓将弓拉满。 箭尖指向对面的寥落数人,缓缓移过,似在甄选。 “阿古铮,要杀要剐痛快些,你放心,九幽之下,你很快也要来的。” 话落,阿古铮果然将箭指向了张鸣,“是吗?那本首领等着。” 嗖的一声,划破长空,势如破竹般朝张鸣疾飞而去。 众人俱惊,却难敌那箭射出的迅速,皆是不可相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铛”的一声,局势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有所转变了! 那本射向张鸣势不可挡的致命一箭竟生生扭转了方向钉在了一侧的土坯崖壁上,尘土有纷纷滚落了一地。 生与死,仅差毫厘之间! 这一变故,双方具惊,数十万眼睛皆是且惊且惧的望向那方: 半高土坯上,一身披黑色斗篷少年坐马于前,居高临下。 大风起,飞扬起少年身后的斗篷,黑之绝姿的绽放,奢漫尊华,伴随着无言冷寒,沁骨铺展。世人看见的,唯有天地间那一抹耀眼的黑! ---- 忙起来了……抽空尽快完本~~ 第五十一章 神秘少年 第五十一章神秘少年 “来者何人?” 阿古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警惕的打量着那土坯上的数人。 来者只有五人,为首的便是那身披斗篷窥不得容貌的神秘少年。之所以这么肯定,还是因其身形着实较之成年人偏小。 不过饶是如此,视其排列他身后两边的面无表情的随从,各个目光如炬,眸眼犀利,被他们盯着,只觉一种无形的压力与胆颤,心魂俱颤。 哪里不知,此等各个都是深藏不露的世外高手。而他们,却退居在那少年之后,其中的尊卑,一目了然。 刚刚出手的,是那为首的少年吧…… 脑中思绪已换过万千,阿古铮心中警觉,“个人恩怨,阁下还是不要插手了罢,不然我身后这浩浩大军误伤了阁下那就不好了。” 说完,便一脸审视的打探着他们的神色,突杀出来的陌生人,到底他不敢轻视。只是迂回着警告,希望,他们也快快认清形势才好。 可是,老天总不随他的愿似的,那高高在上的一行五人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姿势,宛若雕塑。对阿古铮的话置若罔闻。 见他根本不答话,阿古铮最后耐着性子又道:“阁下快快离开罢,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世也救不了这群败将的性命。若阁下执意不离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一话落,“轰”的一声巨响掩盖了阿古铮原先傲慢的警示,众人寻眸望去,不由得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原先钉着利箭的岩壁轰然倒塌,掀起尘土一片。 是意外还是…… 当全场无不煞白着脸把焦点再次聚在那少年身上时,眼里,再不是轻视与疑惑,满满占据的骇然与恐惧已然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这一刻,诡异的安静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是被刚刚突变吓到了,方才还嚣张狂妄的蛮夷之众此刻都显得格外的安静,一一观去,有的眼里还没来得及掩去一丝慌怯。 “嘶――” 马的长啸划破长空,昏黄的天际,却是一人一马跃在空中,那份凌然,震慑了底下众人。 那是一副怎样的气势! 翻飞的斗篷,极尽内敛的奢华,尊华高贵,在空中划开一抹桀骜的弧度。烈马仰头长啸,鬃毛极尽张扬,前蹄高举,那般锐不可当! 那是王者般傲视天下的绝高姿态,势不可挡的王者大气层层铺展开来,直至他落地,那份气度就更加令人望而生畏,好似,整片天下都被他踩在了脚底。 对峙的双方皆看楞了,只能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少年缓缓驭马从中间的空道中踱出,后面跟着四名随从,一行人由远及近。 行至双方主将中间,马蹄停住,全场的目光亦是跟着驻足,屏息,紧张不言而喻。 然后,他缰绳轻扯,马头调转,站在了阿古铮军队的对面。 见此景,阿古铮两眉之间的皱褶越来越深,冷睥了一下那少年身后的张鸣等人,随即嗤笑。 “楚国来将,本首领到不知你请了如此强的帮手,不过,你确定这不过是垂死挣扎?数万大军,饶是他有惊天本领,也该深谙一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吧!” 无暇顾及对方的挑衅,张鸣对这出现莫名的少年也是大为不解,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阿古铮所说不无道理,他本是临死之人,实在没必要搭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前面这位小恩公,大恩不言谢,今日我张某注定难逃此劫,实在不愿再让恩公犯险,快快离去罢,这份恩情,张某来世做牛为马再来报答。” 他嘶哑着声音劝离,他率领着数万大军如今却只剩下这寥寥数人,早已没了面目苟活于世,生前身后,他都是楚国的罪人。拼得最后一刻战死沙场,那是他身为一个军人最后的尊严! 可随即,张鸣的眉头也皱紧了,因为,那少年分明是连他也不理。 心里,又升起一丝不确定,他真是站在他这边的? 看看他身边的随从,依旧冷冽肃杀,面无波澜的守候在马上,悄无声息,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首领,我们怎么办?” 阿古铮眸眼犀利的盯着前方的少年,明明是他率领着数万大军,可看着那桀骜只身在前的少年,他竟有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错觉。 一丝狠厉掠过眼眸,阿古铮缓缓抽出弯刀,朝前方狠狠一指,“杀!” “杀――” 一声令下,按兵不动的数万大军重新恢复了狠绝,嗜杀而疯狂地冲向前方零丁数人。 从高处看下,乌压压一片的阴翳以可怕地趋势涌至而上,似要吞噬一切。 前方杀声连天一片,烟尘遮天,大地震彻,宛若末日。 少年岿然如山,翩动的斗篷下,那半遮面容下,他唇角慢慢上扬,最终定格在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齐国 转眼,已是初三。 皇宫内几日前就开始张灯结彩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昔日沉寂的宫廷在这几日总算是显得轻快活跃了些。 因为,这个国家的君主迎来了他的生辰。 君王生辰,举国同欢,此等日子自是喜庆。与往日不同,平时这位都极尽内敛喜怒不显于色的帝王这次生日却是开心的有些过分。 整天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嘴角,无论何时总噙着一抹笑,殊不知他这一笑倾城的风采迷倒了多少后嫔宫女。 不过究其原因,宫内的人或多或少总能跟那位深居宫中的某位小姐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只知道皇上开心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才是安稳了,头上的脑袋也是牢固了。 早在两日前,那宫女太监口中的小姐就把自己单独锁在房里不肯出来了,说是闭关拒绝一切访客。 就连皇上来了,看见房门上贴着的“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字样的纸牌,除了一瞬的楞然加苦笑外,只能无奈的摇头作罢。 于是有了皇上的先例,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擅自打扰这位闭关中的小姐了。 如今已是初三,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于是一宫的奴才们守候在门口等着,小姐出关,总该有个人伺候着不是? 于是乎,他们便听见了一声尤为诡异的长笑,有些悚然,是从那房里传出的。众人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漠视。 随着“支呀”一声,他们寻眸望去,便见的一个俨然与疯婆子无异的人在门口叉腰狞笑,诚然不觉此时已被多人注目着。 众人傻了眼,好久才冲着那凌乱着头发,全身被染得花花绿绿的人不确定道:“小姐?” 沉浸在成功完成巨著的某人这才收了笑,自以为潇洒的甩了下发,歪着头眯眸咧嘴道:“小的们,伺候我洗澡吧。” …… 她洗完澡猛打着牙祭时齐澈火急火燎的来了。 “怎么还吃?”看着饭桌上最根本不停歇的某人齐澈眉角微抽,“待会有你吃的,小心撑着。若外人见到了还以为我百般亏待了你。” “不是怕待会吃不到了吗。”她眸微闪,只是嘴里的动作不停。 “你说什么?”她说的有些轻他并没有听清。 “我说――”她刻意加大了些声音,“这些只是零食,不占空间的,我一代食神的名号岂是白白取得?” 她扬眸,得意的扬扬眉,果然齐澈败下阵来,他无奈一笑,选择默许。 “对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可否提前告知寿星一声?” 因为和琼的坚持,除了她之外并无第二人知晓她这两天到底做了什么。难怪他会好奇。 和琼嘿嘿一笑,狡黠的眨眨眼,打着哑谜,蹦出一句,“到时您就瞧好吧!” 她不愿说,齐澈也不再追问,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慢慢被火红的喜庆之色盖过。 他转头视向那奋斗着食物的女子,眸色深弥,几丝复杂,他凝着她,深情真挚,似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在心里。 “寿宴设在御花园,还是自助餐――”果然她执筷的手一滞,他装作没有看见,“你来么?” “我都不熟,也不爱热闹,就不去了,至于礼物,我到时送出时你就看见了。” 他轻恩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脸被如昼的灯火映照的通红,带了一丝绝艳的绯红。那细长的眸子,倒影着点点红光,显得格外璀璨迷离。 不说话的男子,身上有一抹难言的浅淡的清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那,我便全心的期待你的礼物了。” 留下这句话,齐澈离开了。那背影,有些孤单,有些落寞,让人心疼。 男子离去后,和琼停下了筷子,没有了再动的力气。 微垂的眸掩盖了所有的思绪,空气中似有一声轻叹溢出。 “齐澈,让自己快乐一点吧……” 这样,她也能更潇洒的离开不是吗? 往事如风,会消会散;梦境徜徉,却终抵不过梦醒时分那一刻清晰的钝痛。 那么,争不如忘却吧,你看,这十年,不是依旧活得很好? 听说,爱情永不会死,只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便唤相思。 只是,当这“相”成了“单”时,你的“思”,已注定是苦人苦己。 ----- 啊啊啊,今天爆发了有米有!二更了有米有!激动有米有!留言有米有!不定时抽风,欢迎鞭策~?~势要这学期完结,拼了!这章算犒劳你们的~~本来想明天传的…… 第五十二章 离别礼物 第五十二章离别礼物 “皇上,微臣敬您一杯,愿我大齐国祚绵延,生生不息。” “呵呵,洪爱卿有心了。” 齐澈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痛快饮下。 底下的天问静静视着那畅饮的男子,眸中深色难窥,眉头,也不见有舒展的意思。 罗兰紫的深衣穿在齐澈身上更显得气质高贵,较之以往的威严更多了一份绝艳的气度。 紫锻难得,更难穿,因为鲜少有人能将紫色穿的如此妖冶却不妖艳。而齐澈,不得不说,他生来是适合紫色的,众人难以驾驭的紫色,只有他,才能让它绽放出独属于他的一份清贵与热烈。 只是如此耀眼的男子,此时却是孤独的。没有皇后,没有妃子,没有一个亲近之人。 众臣见自己的皇上面上始终挂着浅笑,也不似朝堂上的拘泥,纷纷朝那主位中的帝王敬酒贺寿,而那帝王无不接受,似乎龙心大悦。 笙箫起,长袖舞,君臣齐乐,倒也一派祥和。 你来我往间,气氛慢慢热络起来,众人的谈话也慢慢随意起来。 “到底是在宫内,才能见到如此不凡的歌舞了。” 那刚刚敬酒的大臣感慨道,执着酒杯,看着舞台上起舞的舞姬,眼露欣赏。 “洪大人怕是没见过先帝在时御花园内那一次寿宴吧。”身边一位较为年长的大臣啜了一口酒,淡淡笑道,“此舞虽好,不过比起那次的,呵呵,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哦?”他侧目,眼露好奇,“我到真不曾见过那次宫宴,不过却是有所耳闻,那席将军家的二小姐红衣长袖,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全场,从此名震天下,殊不知竟是真的!”他语调略显激扬,不过很快有黯然,“不过未曾有幸能够一睹席小姐风姿,可惜,可惜啊……” “倒不知那位那位小姐如今如何?” 听得此言,那位大臣面色一凝,眼暗淡下来,言语也带上了一丝惋惜,“关于那位席小姐的说法有很多,有人说她早已嫁做人妇,也有人说红颜已逝,化作一缕香魂。说起来,也有十年了罢。” “我听说,”他将声音特意降低,“那席小姐与当今的皇上还颇有些渊源――” “嘘!” 年长的大臣赶紧示意他禁言,略微紧张的张望了下,这才道:“休得胡言,此等掉脑袋的大事岂容我们这些做臣子议论,皇上乃是天子,断不是我们能揣测分毫的,洪大人,慎言啊。” “李大人,在下喝多了喝多了,胡言了。” 那人自知已犯了宫中禁忌,立马禁了声,端正看起舞蹈来,只是那胸脯依旧还有些起伏。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都一字不差的落进了那从一开始便没有出口的男子耳里,天问依旧表情淡淡,他们刚刚说的他早已知晓,甚至比他们知道的还要详细。只是从旁人嘴里听到对那女子的叙述,心中隐隐的升起一抹异样。 他们肯定不知道,那个女子,已经回来了。 天问想着,目光再次落到了那静默的男子身上,齐澈微歪着身子坐在席内,摇晃着杯中的酒液,葡萄酒映衬着月光将光影投在他脸上,像是铺上了一层迷离的朦胧薄纱。 那一刻,他竟觉得魅惑。 他盈盈浅笑,却是极苦的弧度,独自在一角的他,嘴角的那份涩意似乎就被扩大了无数倍。 看着他此时的样子,天问眉宇敛抿,他真的决定了? 正思索间,隐约听见宴会中有人高呼。 不止他,所有人都寻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蓝黑夜空下,一盏巨大的八角纱灯正缓缓移过御花园。 “天哪,那灯居然会飞!” 地上的人们爆沸了,指指点点,人头攒动,争相抬头望去。 “看,上面还有字,还有字呢!” 又有人惊呼,于是,他们的视线再次聚焦在那被纱灯内的烛火照映的鲜明的狂狷小楷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超多好看小说] 那字的背景,是一片汪洋的大海,阳光洒在海面上,只让人心觉无限广阔。 风微动,纱灯缓缓转过,一一将隐逸下的字也显现出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齐澈,生日快乐。 看到那与他们皇上一样的名讳,众人皆是一震,不敢念出声,却是小心的拿眸巡视那位帝王的神色,见他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是显露出那浅淡却真实的欣喜,大感疑惑之余也对敢直呼帝王名号的人愈加好奇。 不过,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因为紧接着,天际忽的巨响连连,然后整个暗夜,就被映照的如同白昼! 漫天的烟花,缤纷绽放,可让人吃惊还不仅仅于此,看着深暗夜空中那闪耀夺目的生日快乐四个大字的烟花,众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从来没见过,这烟花还能做成字的。这效果,着实震撼! 生日快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饱含了最诚挚的祝福。 似乎是被那景那情感染,众大臣都很有默契的朝那静立抬头仰望那夜空的男子叩首膜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一阵一阵传播开去,连绵不绝,与天上的璀璨烟花相呼应。 天问在他身侧,眸光莹莹,心血有些翻滚,他以为,这些年他早已学会了静心,如今视来,原来不是的。 他心中恻动,深凝着此刻才算是真正开颜的男子。他怕是早就猜到了吧。 他看着他缓缓举高酒杯,朝着那不断远去高升的纱灯,隔空举杯停驻了一会,像是在致意,像在告别,然后,他将那紫色酒液一饮而尽。 自始至终,他的嘴角那抹勾弧都不曾减弱,眉宇间再无愁绪。天问知道,这次,他是真的释然了,放下了。那个做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梦,他终是醒了。 终于明白:原来,他从来都没想过将她禁锢,他爱的太深太真,爱到成全,爱到放手。 庆幸的是,女子终是没有选择摧毁他,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让他自己救赎了自己。 天问无言低笑,嘴角带过一抹浅淡的欣慰。悄声向黑暗隐去,或许,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御花园内热闹非凡,京都外也是火热一片。 大街上那高升的纱灯和绚烂溢彩的烟花更是引得群众纷纷翘首朝那头涌去。听见那声响盖过烟花声的高呼万岁声,百姓们亦是情难自制的欢呼着,人流,更是集聚着那一个方向涌去。 没有人发现,熙攘的人群中,有一抹逆行的身影。 其间,她只是回头望了下那高飞的孔明灯,听得群臣叩首呼喊的声音,看着人们脸上欣喜的笑靥被彩灯照的愈加生动。她微微掀唇,收回了视线,再无留恋的离开,彻底的隐没在人群中。 次日,那位刚刚过过生日的帝王便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一下,举国皆喜。原是那个至今还未有过一个子嗣的帝王终于开始选秀了。 大臣百姓们皆是开始满心期待起来,齐国,终于要迎来一位国母了。 这其间,还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齐帝的生辰本不是小事,楚国亦是派出了使者前来恭贺,所以,那晚的惊喜,那位使者自是一字不落的报告了那高居朝堂的帝王。想必,那晚带给他的震撼是不小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本不发一言静听着的帝王听完使者的叙述后竟失了态。大殿上,他先是打翻了茶杯,然后是极其郑重的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般严厉好似使者只要回答一句“假的”他便会毫不犹豫让他血溅当场似的。 然后更让人傻眼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平日深沉内敛的帝王竟毫无形象的飞奔出殿,抛下一干早朝的大臣大眼瞪小眼。 楚隐皓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驾着快马朝齐国赶去,一个皇帝能做到他这份上,纵观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只是他浑然不在意,因为心里牵挂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若是真的,若是真的…… 他不敢想,只是发了狠的抽着马臀不分昼夜的赶到齐国。 楚隐皓到时,所有人被他这一身着装吓到了。他不管,只是扯着嗓子像个疯子般直奔到齐国的大雄宝殿。 他压着嗓子,只问一句,“她呢?”有种直觉,是她,一定是她。 齐澈屏退了众人,将他领到隐蔽的后室,打量了他一会,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幽幽道:“走了。” 楚隐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明明身体已是疲惫至极,可是精神却一直雀跃着,突突的跳个不停,而他一路上像个疯子般傻笑着。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可随即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的哀嚎一声,“糟糕,忘记问齐小子那女人死到哪儿去了。” 只是他不知,就算问了,齐澈也给不出答案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也算是他的一个私心吧。 楚国的侍卫赶来接他们的帝王时,见到的便是他有些痴傻的样子,时而皱眉时而傻笑,搞得一路上他们心里慌的紧,一个劲的猜测他们的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但愿,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当然,这个小插曲那个早已离去的女子是不会知晓的。此时的她,会在哪里? ---- kao,虫子真的发飙了,看了一下时间:5月19号22:45,创造了一天三章的史无前例的记录!!不过,这章要留在20号发,我真的抽风了,原来,我也是可以爆发的……嘶喊中,嗷~~还有,你们干嘛还当隐者龟!我不是很闲的,想要赶快完结要留言!! 第五十三章 阴差阳错 第五十三章阴差阳错 楚隐皓一回到皇宫就颁下一道密旨,派出的大量的密探暗中关注齐国的一举一动,倒不是刺探什么国家机密,而是要他们密切留意那边一切行为举动较为怪异的女子。 他不知此时她是以什么样的样子回来,就算大海捞针般的搜索,也总比按兵不动要好得多吧。 他如是想,寄希望于奔赴齐国分散各地的密探,有期守,总归是好事。 只是世事难料,楚隐皓不知的是,当他紧锣密鼓的在齐国展开寻人计划后,那正被所有密探关注的目标人物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齐国,如今她所处的,竟正在他的眼皮底下――楚国境内。 这样,他们便也就错过了。 漫无目的,何不置身于江湖?何为江湖?有人的地方便唤作江湖…… “话说――”一道微显桑老的嗓音响起,周遭俱静,然后便听得那头又道:“两个月前本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此事一经传到朝野,上下震惊,你们可知是为何事?” 一个问题抛来,茶寮内本是饶有兴味听着说书的意态闲闲的看官被这个问题吸引了去。 “两个月前朝廷派出的伐夷军队战胜而归,如此大事楚国上下皆是知晓,丘老莫不是老糊涂了?” 不知哪人陶侃道,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非也非也。” 那正被大伙儿开着玩笑的丘老不以为意,老神在在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雪白的胡子。样子,颇有几分高深。 “这位看官,你知其一不知其二。” 果然,调笑的声音渐息,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集聚在那被大伙儿围在中间的老翁。 “真鳗族作乱,叛乱者数万,朝廷派出十万大军剿灭,归来时却是剩寥寥数人,此等战绩在楚国更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大家不觉得奇怪么?” “且抛开这个不讲,凯旋归来,本是荣耀并升时,为何我们的皇上只是追封了一些将士,而作为主帅的张鸣将军却没有任何封赏?” 丘老一个个问题投出,见被问倒的一群人果然蹙眉思考,底下的讨论慢慢活跃起来。 见此,那被唤作丘老的老翁这才执着惊堂木般的东西“啪”的落下,捻须微笑道:“各位看官,且听我慢慢道来。” 此话一落,大家各个皆翘首竖耳倾听起来,好像对这样的开场白早已熟悉至极。 “蛮夷作乱,朝廷震怒,十万亲军,随张出征。可谁知,天公不作美。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军主帅本意乘着夜色来个出其不意,怎料得狡诈蛮夷竟是早早做好伏击准备,意图将我夜袭的军队一网打尽。兵败如山倒,怎一个惨字了得!” “丘老说错了罢,我们楚国不是打了胜战的么,照丘老说的,以那晚之凶险,张将军岂有回朝之命?” 一个嗑着瓜子的人停下嘴里的活质疑,桌面上已有一堆小山的瓜子壳,还有一些散落到地上。 “对啊对啊……”底下的几人附和着,这丘老平时说书说的挺玄乎,什么野史秘史的他皆略知一二,大家伙儿也爱听他茶余饭后这般唠着,说话也都没有顾忌。 被人反驳,老翁也不恼,只是高深一笑,捋着胡须,他似是爱极了这个动作。 “哎――急什么。” “对啊,废什么话呢,只管听下去就是了,有道是峰回路转,这不是丘老说书的一贯特色嘛!” “哈哈哈!” 和琼跟着众人笑开,这伙人倒是有趣。笑罢,重新将视线集聚在那笑而不答的老翁身上。 “也不知是我大楚福星高照还是这张鸣将军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那本已成定局的败局竟生生被扭转了局面。” 说到这里,丘老的神情微微激扬起来。“一切变数,皆是那个意料之外的神秘少年啊!” “少年?” 大伙儿惊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一下子,全部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皆是对那丘老口中的少年惊疑不已。 “十万蛮夷压境,张将军等数人本是难逃此劫,可谁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那以那少年为首的五人横空出现,局面,生生扭转。” 丘老的话在整个寂静的茶寮里悠悠飘过,似是缠绕着一丝蛊惑与渺远,众人皆是屏息凝神,眼前,好像便是两个月前双军对峙的场面,有一个少年,如天神般降临。 他们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带到了那个战场上,身临其境。 “这位身披斗篷的神秘少年,仅以一招,顷刻间就将数万真鳗族联盟叛乱军消灭殆尽。他的一剑,战局彻底改写。” 茶寮里还是安静着,晌久,人们才从感慨中回来。 “原来竟是如此!” 有人忍不住唏嘘,“那少年后来如何?此等大功,怎不听得朝廷泄露出半点的风声?” “那少年灭了蛮夷之后便马上消失了,根本查不得任何的踪迹,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丘老捋着胡须略有感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等少年出世,天下,势必又将有一番变动啊。 “那丘老可知这少年是谁家儿郎?” “就是就是,”有人继续搭腔,“那少年出手相助,到底是出于何意?” 显然,众人的注意力已经都投在了那个神秘少年身上。能生养出此等旷世难得一见的英才,此等身世恐怕更不简单吧! “呵呵。”闻言丘老只是捻须一笑,不再作答。随即起身收拾桌上的物什,一一收入藏青布袋中。 见此景,众人也明了他这是要离开了,也不强求。自顾的回座位,或离开或结伴继续他们自己的话题,刚刚的插曲,已是告一段落。 和琼坐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耳边,还飘荡着茶寮里别人继续的另外话题。 “哎,你知道吗,听说天下第一最近要将一件旷世奇珍面世了。” “天下第一?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那人一脸鄙夷的看着没有常识的人,“天下第一都不认识,那可是搜罗天下奇珍异宝,网罗异士能人的山庄啊,那山庄的名字便叫做‘天下第一’。那山庄的庄主步三千可是天下第一大财主呢。听说他最近又得到了一个宝贝,叫什么‘落雨之魄’的,已经广发英雄帖……” 后面的话那沉默的女子的已然听不到了,桌上放着一锭银子,座位上空空如也…… --- 我去市区实习了,那里没有电脑,一周有四天在工作,在校的三天还要拍视频写作业,是挺忙的,今天被编辑催稿了,哎~~我已经在尽力了~~大家见谅一下哈! 第五十四章 故人之子 第五十四章故人之子 夜,圆月高照。(.无弹窗广告) 凄清月华下,光影分明了然。暗夜下,房屋憧憧,斑驳的朦胧。 高空圆月照耀下,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长。 屋檐一角,那一抹娇小的瘦影宛若嵌在了亮黄的满月里,静立的背影,翩飞的衣角,随风肆意的发,那般张扬与傲然的孤绝。 环着双臂,微垂的眸阖成一个淡漠的弧度,远方脚下之景透过他那冰蓝般的眸子,好似一切被冰封了般失了温度。平静,寂然,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安静的站于房檐一角,身后被撒上银辉的瓦片因他的影子投下一片阴翳,染上了一丝晦涩。 天心月圆,他携影独望,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已将那份恻人心骨的孤绝漠然散发了彻底,叫人不敢接近的同时心又不得抽抽的发着疼。 和琼踩着搬来的木梯爬上这屋顶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情景:那少年独倚屋头,形单影只,宛若隔绝了身后那一方天地。 她收拾不及,怀里的水果纷纷滚了一地,她微呼一声俯身去拾。再抬头时,却见那冰般冷寒的眸子正略带着探究望向了她那里,纯粹的蓝,蓝的迷醉,蓝的深邃。 眉宇间虽是稚气未脱,但是隐隐显现出的成稳内敛愈发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和琼一滞,只觉呼吸有一瞬的凝滞。(.)梦中,似有那样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凝望过她,悲伤溢满他的眸,然后暗哑着嗓子,如奏起的破旧胡琴,呼唤着她的归来。 她恍惚着回神,忽的心神皆颤起来,眼不离面前的这位不曾动过的少年。同样的眸色,相像的容颜,甚至连脾性也像极了他。只是,那份孤清,怎么更甚了?这些年,他是怎样过来的? 不知怎的,和琼觉得眼微微酸涩,心中既喜且涩,涌起难以表述的复杂。她只当是作者遇见自己笔下人物后的感慨。 这少年,这少年……是他们的孩子吗? “没想到,你竟这般大了。”她脑中这般想着,却不知话已经不自觉的喃喃出口。 少年没有立即说话,眉头猝然一皱,随即敛平,只是盯着她的蓝眸更多了几分打量与探究。 看到他皱眉,和琼才自知失言了,讪讪一笑敛下情绪,微咳一声将头扭向天边的圆月,“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跟我一样懂得享受啊,哈哈。” 她自顾坐下,拿出一个苹果随意的朝胸膛的衣襟擦拭了下,送进嘴里,“卡擦”一声脆响,她喟叹的仰身躺下,头枕着一只手臂,勾着一只脚,意态休闲。只有她知道,那捏着苹果的手已经轻颤了成什么样。 她没看他,却知道身后放那道清冷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眯着眼将其中的颤抖掩下,思绪早已转过万千:席心缈殁,水冽寒失踪,他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了父母,这十年,宛若孤儿一般的生活着,这个孩子想必过的很苦吧。 那日茶寮听说书丘老口中的神秘少年,她隐隐已经猜到,除了他,席心缈和水冽寒的儿子,这个还仅仅是十岁的少年,谁还能有此能力?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这个少年,才这般年岁就已经把自己冰封的如此彻底。这样的结果,该怪谁?若是席心缈知道她拼死产下的骨肉如今已长成冷漠少年,又该是怎样的心境? 思及此,和琼只觉心中恻然,不是没有愧疚的。脑海中闪过那清冷的眸子,不由得心中大痛。明明他的韶光还未开始,怎竟让人觉得岁月已枉然的沧桑? 睁开眼,眼睑处的湿润让凉风吹干,带走一片热意。眼中,那玉盘占据着她满眼的视线,倒映着一点的亮光,很是灵动。她语气轻快,“小孩,你可知今日这月亮为何这般圆?” 她静默了会儿,却没有等到他回答,她佯装不在意道:“十五了,今天是中秋呢,八月十五的中秋你听说过吗?今天的月亮是最圆的哦,我记的没错的话,下个月的月圆之夜便是你的生日是吧。” 最后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少年本无波澜的心田激起千层巨浪。 下个月月圆之夜,不正是九月十五,他的生日?! 身躯一震,眸中终是染上了浓浓的不可置信,与她对视的眸中他看见里面那个还来不及掩去震惊的自己,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他的质问。 “你是谁?” 短短的三个字,却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外人开口说话。他习惯了沉寂,这样的主动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可话一出口,他并不后悔,只是目光更加锁紧了对面的女子,探寻之余更多了分警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眼中泄露出最多的其实是那浅淡的流光,期待,亦是忐忑。 她是谁?她是穿越而来的,却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他的母亲。这样回答,他可会明白? “一个故人罢了。”一个从头至尾都参与到这个故事中的旁观者。对,仅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她终是淡淡笑道,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并没有将心底那忽略不去的淡淡失落与涩然表现出来。 “你――” 少年还想再问,却被远处传来的呼喊收了声。看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转头,却不期然撞进女子黑如漆墨的眸子,泛着点点柔光,她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带上了宠溺。错觉吗? 接过她隔空抛来的东西,他细看着手中的苹果。 “中秋快乐。” 眸中微微一动,再视向她,他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戒备已经所剩无几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轻言。水轻言……” 迟了十年的名字,不知可还有继续的必要?只是,心底是不甘且期待的吧。 少年没有动,宛如石雕般眼看着那自称是故人的女子爬下木梯,他没有再制止。 女子走之前给他震撼,那两个字的震撼已经超过了他以前所有能承受的范围。 轻言?那是他的名字么?十年,还是等到了?原来他还是有名字的么? 他凝着手中的苹果,垂着头掩住了此时他脸上的神色。 高月下,那瘦影愈发显得寂寥孤单,让人不忍。 “少主……” 枫雪站在院中仰头看那独立屋顶之上的少年,看着他仰望圆月的背影,岁月不曾在这张娃娃脸上带走多少风霜。 他凝肃着,承载了太多情愫的眸子流转过几许忧色。今晚的少主,似乎有些不同…… 只是,枫雪和那名少年都不知道的是,那不愿久留的女子在离开后却是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眼角似乎是在爬下木梯时便没有在干过。 她被施了一个咒,一个莫名的咒语,让她彻夜无声泪流…… ---- 嗷~~母子见面了有米有!但是见面不相识啊,但是融入骨血的亲情会让他们最终相认的。挤时间码字痛苦哇,寒寒消失很久了,快要登场了,期待不? 第五十五章 条件 第五十五章条件 夜,静谧。凄清的有些想让人抱紧自己的双肩。没有了白昼的热烈,此时正犹如被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蒙上了一层暗魅与幽蛊。 空寂的院落中,隐约的飘荡着一股淡雅清香。空蒙夜色,树影斑驳,叶与叶之间的摩挲便显得清晰,更衬得那月桂树下的红衣男子身姿寂寥。 树影参差的落在那火热的红上,男子宛若未觉。 静驻树下,只是望着那一树开着金色小花的地方,窥不得心思。 红的如火的艳色绯衣,本该是自然中最热烈最张扬的一种颜色,此时熨帖在他身上,与他淡漠清贵的气质却极是不符。可就是在这巨大的反差之下竟又让人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个人能将这抹鲜红凸显的如此尊然。 他本清冷,却以红衣示人,热烈如冰,诡异的融合着,只因那冰冷血液里还流淌着不羁与疏狂。这是一个桀骜张狂的自由人,就连天地,也奈何不了他的。 天地任疏狂,他果然做到了! 他呼吸绵长,空气淡淡弥漫的花粉萦绕过鼻尖,眸中是小如星点的金黄花朵。镜湖般的水色微微撩起涟漪,撞开了一抹柔。好似,耳边响起了那午夜梦回才会出现的低喃。 他眸中忽的泛起一片柔软,眼前好像看到了那不曾模糊过的笑颜。 是她告诉他这飘香之树唤为月桂,淡淡的香味,清浅沁人。 他绵长了呼吸,似要从那里面汲取出永不消退只随岁月加重的眷恋与缅怀。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怎觉得那份熟悉只增不减? “中秋快乐,姐……” 男子喃喃,将那梦呓般的轻喃散入空中,除了他,再无人听见…… 自天下第一庄广发英雄帖之后,为落雨之魄而来的各路豪客侠士纷纷朝着这建在断崖之上的山庄聚集。 传说中这落雨之魄乃是昔日神秘隐没鲁国的秘宝,具有起死回生穿越古今的神奇能力。消息一出,整个江湖震惊了,冲着这瑰宝的神奇功效,道上报的上名号报不上名号的都几乎是削尖了脑袋一睹神物风采。 当然其中也吸引了不少宵小的注意,不过这天下第一庄岂是一般人作乱的了的?有些人甚至是连门都没碰找便被隐逸在暗处的暗卫直接丢向了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所以能得到这一纸请柬的人皆是整个神州大陆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似乎也只有这天下第一庄才有如此能力广邀群雄。这步庄主在大陆上的地位,不言而喻。 距离发帖之日已有半月有余,今晚,便是收藏在天下第一庄内――落雨之魄的面世之日。(.好看的小说)各路英豪贵胄皆已到场。此次展览不同往日,那几近水晶般透明的落雨之魄便是堂而皇之的放在空地正中的半人高的石柱上。石柱中央有一处凹陷处,正好可以盛放球状的落雨之魄。 而在石柱的周围两侧,便是一排排的坐在位子上的人。他们皆是且惊且疑的盯着中央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水晶球。这便是天下人皆想得之的宝物? 可随即心里更大的疑问便又产生了,若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宝物,怎就随随便便裸?露在众人眼中?没有看守,这般的近距离,是步庄主太过自信还是…… 思及此,有些人的眸色不由得转向幽深,静观不语。 不动声色的将场中众人或垂涎或贪婪或莫测的眼神印在眼底,猫在树丛上的和琼无声的打了个哈欠,将身子往树干上靠了靠,眯起了眼打起了小盹,只留嘴角似笑非笑。 步三千可真是好胆魄,明晃晃的将宝物暴露在众人眼中,这个葫芦里卖得药恐怕不少吧。也罢,既然来了,她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将这场局继续下去。 那日她无意听到落雨之魄,深知它功用的她怎会放过这次机会?齐澈那个混蛋把她这个作者捣鼓来又不带送回去的让她一个现代人怎么活?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才不要乖乖的当个古人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落雨之魄,且不论是不是真像传说中具有穿越古今的力量,她也一定是要试上一试的。 混进山庄里可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她专门为了落雨之魄而来可不能空手而回。不过照这盛况看来,今晚的竞争会不小。 正当隐逸在树上的女子思绪间,树下那方已然起了一番骚动。她拂开一叉树枝视去,却见一年约五十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走出。 观其上下,周身皆是不菲,国字脸不怒而威,虽是微笑着,但眸中偶尔闪过的微芒叫人不敢掉以轻心。和琼一边打量着,一边在心中做着建设,暗自警戒起来。 “各位朋友,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在此,步某感谢各位的赏脸光临寒舍。”步三千微微含笑,望了一眼静下的众人,又道:“众所周知步某喜爱搜罗天下奇珍异宝,月前更是偶或落雨之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遂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豪杰一并观赏。” “步庄主,你所说的奇珍莫不是这石柱上之物?”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在了那中央,眼露各色。 “正是落雨之魄。” 步三千答得干脆,面上笑容不减,“其实此次召集天下英豪也不仅仅是一睹神物,有道是宝剑赠英雄,步某不才至今还不曾驾驭这落雨之魄的使用之术,心想着倒不如曾与有缘人。” 此话落,本还安静的人群霎时像炸开了锅,兴奋、疑惑、惊喜一一闪过众人的眸。 本以为就是看看宝物的机会,怎料得居然还有掉馅饼的好事?遂一个个愈发活跃起来。 “步庄主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庄主,豪情万丈。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判断是为有缘人?” “是啊是啊。” 众人点头附和,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眸中的炙热依旧难以掩去。 闻言,被众人围聚着的步三千眸光微微一闪,微敛了眉宇,众人的神情跟着一凝。 和琼亦是放轻了呼吸等待着。 “只要有人能让老夫得见一人。” “谁?” “血谷谷主――水冽寒。” ---- 回无线破碎之翼的筒子,呵呵,看到你的留言了。你很聪明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和琼那段缺失的记忆会在某个因缘下恢复的,不要着急哦。剧情快要进入尾声了,因为最近事情很多抽不出时间写,还请耐心等待一下。我会抓紧完本的。 最近在市区郊区两地赶,我现在碰到床就能昏过去,衣服还没洗呢……捂脸痛哭…… 第五十六章 神秘女子 第五十六章神秘女子 步三千一话落,全场俱寂,惊怕皆有。 “步庄主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爆出这样一句不敢置信的询问,可在看到那淡淡含笑不语的人眼中流露出的郑重时一个个的表情又重新寂然下去,有的已经换上了凝肃。 那可是血谷啊。谁敢招惹? 隐逸在树上的和琼在听到那三个字时亦是惊异了一下,看向步三千的眼神已多了几分探寻。 血谷自十年前从大陆上销声匿迹之后便再也没有传出过一丁点的消息,好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一般。这步三千居然不惜以落雨之魄做饵,只为求得见血谷谷主一面? 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隐情?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猜不透之余愈加想一探究竟。 猫在树上,为了藏的更隐秘些,她的整个身体都是贴着树干的。左脸颊更几乎是擦着树干的,眼梢处瞥见一个黑黑的一条东西正慢慢移近,和琼下意识的寻眸望去,可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身体已经先她做出反应―― 于是,一声绝对震撼力十足的尖锐叫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钝响。 “谁!” 这一叫可吓着了不少人,不少警觉的人更是已经抄着家伙做出防备的姿势。他们盯着那突然冒出来不知敌友的以极不雅姿态趴在地上的人,树叶和折断的树枝零散的分布她的身上和周围。 “来者何人!” 步三千已经走到众人面前,面容严肃的盯着地上以脸朝地的女子,倒也没有丝毫惧意。她的一周已经围满了山庄的护卫,只要她有丝毫不轨的动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顶着数十双炙热的目光,以大字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伏地女子这才猛咳着回神。 “靠,这么大的一个山庄买不起农药杀杀虫的吗,纯天然也不带这样的吧。”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身,嘴里却是极为不满的咒骂着,天知道刚刚她被那种花花绿绿的毛毛虫吓得有多惨。她可以若无其事的踩扁小强可以眼都不眨的将毒蛇毒蝎烹之下肚但就怕那软软蠕蠕的还长着毛的诡异生物。 可随即,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慢慢降下来了…… 看着像看动物般看着自己的众人,皆是打量着自己。她这才有些回神过来。 “嗨~~”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某人还一副自来熟的摇晃着右手向一干人打着招呼。 …… 就在某人的笑容变得僵硬之际,一道声音解救了她。 “姑娘何以出现在此?” 步三千算是比较有涵养的了,饶是如此场面亦是处变不惊。 “步庄主还客气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一看就是偷混进来的,不然好端端的躲藏在树上干什么?她肯定是来偷这落雨之魄的!” “就是就是……”人群中不少人附和着,看向那女子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杀意。[] 掠过众人一副愤愤的不平样,步三千的视线再次定在那静静站立一端不置一语的女子,在她眼中,他看不到丝毫的怯意,只是淡淡的瞧着他。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怎么都觉得带了一丝嘲讽的味道。 步三千微眯了眸,将一抹幽深迅速隐于晦暗处。 能躲过庄中暗卫藏匿在树上如此之久,他可不相信只是一时巧合。不理会众人的敌意,继续道:“姑娘不解释一下么?” “自然是为了它而来的。”眼轻飘飘的越过那石柱上的珠子,无视众人杀人的眼神,再次与步三千对视上,不遑多让。 “看,庄主,我说的不假吧!这小贼果然是居心不良,还等什么待我直接取了她小命。” 那人话音一落,马上便早来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笑你s?b。”嘴角扯了一个更大的弧度,讥讽不减,也不管刚刚的新潮语言有没有人听得懂,“步庄主广发英雄帖本就是邀请天下群英集聚于此赏宝,怎么,你来的我就来不得?” “哼,我乃堂堂青龙帮帮主,你又是哪条道上的?” “好说,我就是江湖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吼一吼整个大陆也要抖三抖,在水中闭气三天三夜亦脸不红气不喘的小白龙是也。”她钝了口气,末了又补上一句,“不怎么出名,也就比青龙帮高那么一点点。” 和琼气势赳赳,倒是压的那扬言要取她性命的男子一时语噎。 “那、那你干什么躲在树上,难道不是准备趁众人不备之时将宝物收入囊中?”一想到她也是打着宝物的主意他语气硬了几分。 “呆在哪里你管得着么?还有,我从开始就说我是为落雨之魄而来的,你难不成耳背了,大叔?” 那两字刚落人群里立马发出几声嬉笑,朝那被唤作大叔的男子视去,只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隐隐又向黑发展的趋势。 那人气急之下又发作不得,人家的地盘主人都还没发话呢哪有他做主的理? “庄主,你看这人――”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不曾多说过话的步三千。 不动声色将此景印在眼底,步三千摆摆手,霎时周遭的护卫尽数退下,脸上亦是收敛了几分探寻,“既然这位姑娘同是为这宝物而来,那姑娘刚刚也定是听到了老夫刚刚的要求了?” 显然,他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至于她是怎么潜进来的,他虽关心却也不急。 倒是和琼在听到步三千的话时略微挑了挑眉,视线再次掠过那个珠子,眸色微变,转而坚定的点点头。 “哈,好狂妄的小女子!” 这时候众人倒是一致的表达了各自的鄙夷,血谷是何存在,整个大陆无不是对谷主且惧且敬,别说见一面了,饶是平日里听到血谷两个字就让人心里打颤了,这个小女子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堂堂谷主现身在众人面前。 她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锈逗了没搞清楚状况?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哩! 众人眼里的讥讽和蔑视太过明显,步三千显然也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弄的有些激动,“这位姑娘可真是听清楚了?老夫要见的是血谷谷主啊。” 十五年前,他重金派遣了一些高手前往血谷求医,却被迷阵困住,二十四名绝世高手无一生还。而后,他本人亲自前往,在血谷结界前跪了三天三夜,可还是没能请动那个冷情之人。 他怎不知,血谷谷主乃是冷心绝情之人,性情更是无常,无心之人岂可以心感之?只是,他那时求医心切,多年来一直不肯放弃。 直到十年前血谷彻底隐逸之后,没有了任何的踪迹。一晃眼,十年已过,没人知道血谷谷主身在何方,是死是活。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时而沉静,时而刁钻,叫人看不透,她――真的有如此能力吗? 心,不可自制的期待起来,茹儿,自己饱受病痛折磨的女儿,真的有希望了吗? ----- 猜猜她能不能逼寒寒现身嗫~~补眠…… 第五十七章 三毛画再现 第五十七章三毛画再现 楚宫?御书房 “这幅画哪儿来的!” “天下第一庄。” 星眸微眯,闪烁的光芒意味难明,楚隐皓盯着底下一身黑衣的暗卫,目光慢慢又定在了那副画上,手几不可觉的微颤。 只听得沉闷的空气一声话落,“备马。” …… 崖顶,微微拂晓。 一袭红衣迎风飘扬,张扬起狂狷恣意无数。 微亮的灰朦映衬着男子清俊的容颜。低垂着眸,静视着摊于手中的那片微微泛黄的树叶。记忆,就那样突兀的重叠在了一起。 小心的将那画有图像的树叶收起,迎着天际那一边无尽的金灿黄线,眸中似乎也被点起了点点星光。 眨眼间,崖顶那一惊鸿瘦影已经飞身而起,消失的方向,是那树叶飘来的地方…… 不知名院落。 “嘶――”马蹄高抬,随即以万夫不可挡之势踢踏而去。 “少主,你――” 少年早已绝尘而去,枫雪见到的,仅是那纷纷翩落的树叶。可只是这一眼,却让他如遭电击般一震,竟是直接扯断了缰绳一跃马上飞奔赶去。如此慌张,又似在期待什么。 天下第一庄?西厢客房 “姑娘,庄主请姑娘到书房一聚。” 一翠绿衫子的丫头进了来,闻见空气里浓浓的醋味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面上可还是维持应有的恭敬。庄主特别交代过,得好生伺候着她。 似乎是没有见到那丫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和琼继续奋斗着盘中的煎饺。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她从来没有亏待自己的自觉。 于是,在那个小丫头终于要破功之际,一声响亮的“嗝――”,某人终于优雅的拿起巾帕拭了拭唇角。 眼悠悠的掠过那面露不耐的丫鬟,微微勾唇,“走吧。” 行至门口,“对了,下次再加一笼。” 无视身后人已经抽搐的眉眼,某人已经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庭廊拐角处。思绪,已千回百转起来。 自从那夜应下她能引血谷谷主现身后,步三千就拿她当菩萨供起了一样,好吃好喝伺候着,倒也住的舒坦。 但是,这白饭也不是很好蹭的,至于原因,那晚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要水冽寒现身,和琼嘴角泛起一个意味未明的笑弧,眸微黯。这世上处了她、他的妻子,谁还有这个能力请得动他? 很凑巧的是,这些本属于席心缈和他之间的秘密被她这个穿越而来的无良作者利用了。 利用仅他们知晓的三毛画像,大肆分散在神州各地。有人知道,这个三毛只有一人会画。 为此她也不是一次鄙视过自己:和琼,你也是够无耻的。(.无弹窗广告) 是啊,她就是无耻了,她就是想要得到落雨之魄怎么了? 思绪间,她已行至书房门后,门口守卫的人自是知道她的,直接开了门,“姑娘请。” 刚一踏入房门,“姑娘近日来休息的可好?” 微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特有的威严,却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威慑压抑。 “托庄主的福,过的还不错。” 步三千看着背光而站的女子,眼中掠过一抹微芒。微微颔首,对着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和琼亦不忸怩,径直走向离自己较近的座位落座。 “庄主叫我前来一聚可是为当日赌约一事?”虽是问句,可她的语气肯定。 “姑娘聪慧。”对于女子的坦率,步三千眼露赞赏,“当日以按姑娘的意思将画像广泛发布出去,如今三日之期已到,可仍不见血谷谷主的丝毫动静,姑娘可否解释一下呢?” 他虽笑着,但眸中凝着一股严厉,直逼向侧座女子。一瞬间屋内迫成的压抑叫人心惊。 和琼心下冷笑,面上却是淡淡,“庄主错了,戌时(晚上7~9点)还未到,一切还是未定之数。” “即使如此,老夫就静待晚上的答案了,希望这落雨之魄能被姑娘取得。” 压抑的感觉那瞬间消失的无影,和琼心里轻舒了口气,却迎上主位上那人微含探究的眼神。轻啜了一口茶,清香溢唇,“步庄主有话不妨直说。” 见心思被戳中,步三千暗暗吃惊,也不转弯抹角,“姑娘可是与血谷交识?” 似乎是料定他会有如此一问,和琼答得也干脆,“不曾。” 在看见那老者瞬间愕然的神情时她忽的心情有了丝好转,难怪他会如此想。 “那为何姑娘如此自信?要知道血谷……” “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她率先打断他的话,“只是对那幅画有信心罢了。” 和琼淡淡说着,微垂的眼睑遮住了此时她眼中的神色,后面那句话叫人费解,可是她没有再继续的欲望。 只要他还没死,只要他看见了…… “落雨之魄,还请到时庄主撤了毒再交付我吧。” 她走了,留下这句话,步三千却是浑身一震,她竟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他沉思…… 当天际的天色慢慢被蓝黑的夜幕代替时,天下第一庄的空地上早已燃起了一排排的火把,印的密压压的一片的人脸火红火红的。 人群骚动,大家早早都在座位上就好位,有交头接耳的,有四下寻望的,眼中,都不约而同的带了紧张和期待。 那个扬言能让血谷谷主现身的不知名的女子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今晚结果就要揭晓了,怀疑不屑之余,更为着能有幸得见一下传说中的大人物,今晚来此的人竟是比先前的数量多了一倍不止!笑话,能窥见那已然被化的男子一面,在道上该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而且,多年行走江湖的警觉让他们知道,其中还隐逸着许多报不上名号的高手,都是先前不曾遇到过的,那份隐藏的煞气,怎能嗅不出? 看来,血谷的威名果然在整片大陆上都是不同凡响的。 一时间,众人对水冽寒的期待更是超过了对那落雨之魄的兴趣。随即,对那神秘的女子亦是有所期待起来。 可惜现在正被众人翘首以待的话题主角儿像是硬在磨着大伙儿的耐心似的,不见任何身影。 “哎哎哎,你说那个女子说的可信不可信?”刀疤男捅捅身边的胡渣男,压低声音道。 “鬼知道,等着就是了呗,反正那宝物是咱兄弟的。” 刀疤男眼露精光,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正待要答,那头却骚动起来,“来了来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那姗姗来迟的步三千等人身上。 ----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有多少稿立即上传,今天是第二更,每更都是新鲜出炉的,我还在实训,爆发看你们了~~ 第五十八章 故人再聚时 第五十八章故人再聚时 步三千款款而出,那份气度让人毫不怀疑他身为第一庄庄主的能力。 不过这次,大伙儿的目光却更多的是集聚在他身边那通身包裹的不透一丝风的女子身上,一身的黑,就连脸也是被黑纱蒙住,只露出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闪现着灵动。 和琼自是知道自己这一身出丧似的衣服定会引来旁人的注目礼,不过她自有她的盘算。 说真的,对于这次打赌,她其实心里没多少底的。不过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血谷谷主真的出现了然后发现这是她的小伎俩,怒极之下把她给结果了那她不就是白折腾了? 所以啊,画个妆,蒙个脸,做人低调一点,待会也好走人不是? 思及此,和琼用手扶了扶面纱,尽量让自己被无视掉,轻呼一口气,亦步亦趋的走出去落座在步三千的侧座。 不过,显然有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庄主,你身边的这位就是那位扬言能让血谷谷主现身的姑娘么?怎么不以真面目世人,难不成是瞧不起这坐着的一干英豪?” 若说尖酸,看看看,这就是,还男人呢他! 和琼在心里啐了一口,老子看不起的就是你!顺便赏了他一个白眼。 那开口之人眼力极好,那些小动作自是逃不过他的眼,刚要发作。 “洪帮主误会了,这位姑娘偶感风寒不宜吹风,说到底,是步某的照顾不周了。” 步三千有礼不失谦卑的解释,无形的化解了一场不快,其中谋智令人生佩。 饶是再不满,这庄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洪烈只好另觅话题,“庄主,此刻已是酉时了,那血谷谷主当真会出现?” “是啊是啊,到底来不来啊……” 一句话马上引起了群体反应,步三千亦是面露难色,他何尝是不急? 看向座下的那个女子,见她仍是一副意态闲闲的慵懒样子。 “小女娃,你莫不是唬人的吧。” 不过没人回应他,谁让她现在是“病人”来着。 这一举动可着实激火了洪烈,好歹他也是江湖上报的上名号的一号人物,今天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无视了个彻底,这口气如何憋得? 刚要拍桌暴起,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惊呼,霎时所有的注意力便转移了去。 黑幕的天纷纷扬扬的红花翩然洒下,竟像下起了血雨般,凄美而冷艳。 和琼眯眸望去,却见本是空无一物的天际一顶由四位绝美女子抬着的白轿翩然落下,少女腰间挂着一式样长长的红绳串成的铃铛,一路轻鸣,煞是悦耳。她们步伐轻盈,裙袂飘飘。 一眨眼,白轿已在众人眼中落下。从天而降,竟是如此震撼。 众人皆是傻眼了,那本是张狂的洪烈倏地失神的喃喃:“风流有王孙,狷狂少年郎。狂少,居然是狂少啊!”他突然不可遏制的瞪大了双眸,震颤着起身,似是不敢相信。 众人从未见过洪烈如此激动的样子,但是听到那两个字时皆是如雷贯耳的一震。只是灼灼的望着那轿内的模糊的身影,眼露敬畏。 狂少,自六年前声明大噪后真正活跃在武林高层的人物,狂狷不羁,性情孤冷,桀骜于世,是世人争相求见的绝世高手啊。 更有传闻,那血谷夫人便是其姐。 如今他竟是现身了,这是不是说,那个隐没了十年之久的武林神话今晚真的会出现? 这下,人心更澎湃了。人们虽激动,却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怕亵渎了轿内的人。 众人屏息,终于,轿帘被一只红袖掀开,那抹张扬的红,带着冰冷的寒意,一路尊华的铺展了开去。 艳极之色,冷峻清颜,诡异的和谐。颀长身姿,舞动的红,带动着袖口绣金云纹的暗线闪耀人眼,铺散着的极寒的清冷之气,就那样缓缓向她接近。 和琼只觉有些恍惚,眼前,好像有一个少年的身影与他重叠,十年,嗬,果然历练人。 分不清心里渗出的点点浅浅的欣慰由何而来,眼梢处只觉人影一闪,却是上头的步三千急急起了身。 “狂少大驾,有失远迎,还请快快上座。”他朝那绯衣男子深深弯腰一鞠,态度谦恭,全无了刚刚的气势。可就算这样,没有人觉得一点怪异,望着男子的眼神,皆是恭崇有加的。 而男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淡淡扫了众人,眼终是定格在全场只有那一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坐着的蒙面女子,眸光微闪,只有她看见了。 然后大跌众人眼睛的挑了个侧座坐下,正好在和琼的对面。 他的目光不离对面的女子,放肆而直接,却无丝毫淫邪。 和琼自是知道他在确认什么,也不忸怩,视线直直的对上那清冷的眸子,微弯的眼角,并无半分的恼意。 在看见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时,她无声的勾了唇角,真的开心。亲切,莫名的。 两人还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可苦了站着的众人。不过心里的疑团却也更大了。 主位虽还是空着,但是步三千可无论如何是再不敢坐的,正踌躇间,却听得马鸣萧萧,划破长空。众人的视线再次被夺走。 嗬!这一见又是了不得,黑暗中渐渐隐现出一身影,那人竟直接驭马冲进这里,气势恢宏,众人只凭直觉的纷纷避让。 待定睛时,那人已然翻身下马径直向那绯衣男子。 “席小子,没想到你也来了。” 笑骂似的一掌就要朝某人肩上拍去,却被他轻巧躲开,他也不恼,自顾坐在了主位之上。 众人愣愣的看着那宛若熟人的二人,皆道狂少清高孤傲,那人坐在主位上他居然也没有丝毫不悦,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人几眼。 不得不说,那人往主位上一坐,竟生生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度,那份尊贵与绝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天下能让堂堂狂少心生无奈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那一个楚隐皓了。这个为老不尊的长辈,虽然他至今还没有承认,但是大家已然习惯了这般模式,尽管多年未见,也不见任何生分。唯一缺的,便是一个她了罢。 思及此,眸微黯,无人觉。 和琼亦是细细打量着楚隐皓,岁月并没有模糊他的容颜,琥珀的眸,溢满了生色,一如记忆中她笔下描绘的那样。他给人的,从来都是世人渴求的那一抹阳光。 似是觉察出了旁人的打量,不同外人的探究,那是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楚隐皓猛地一颤,脑中似有一阵白光闪过,看着那蒙面女子的眼倏地泄露了几分激动。 “那画是你画的?!” 和琼心中一惊,他那个样子,分明是见到故人的喜悦。她不知道,他已经找了她好一阵子。正要辩解,对面人突然站起的举动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从未见过狂少那样的神情,大家好奇之余纷纷将头扭向他目光注视之处。 绸缎光滑的黑缎在火把下闪动着流拽的荧光,低调而极尽奢华,如水流般荡漾开去。黑色,从来都是这样尊华的存在。宽大的斗篷将他还未完全生长开的身子罩住,帽檐遮挡下,只瞧得见那冷峻的下颔,薄唇不蔓不枝的抿着,窥不出神色。 顺着少年挺拔的身姿再往下,赫然是一把三尺长的泛着微微清泽的长剑悬挂在少年腰间。所近之处,皆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寒意,那是那剑散发出的。此时它安静的悬挂于少年的腰间,却仍觉得那是一条蛰伏的嗜血猛兽,高睥着外来者,随时,它就能上演一场杀戮。 沉敛后的血腥,森冷阴寒,却又处处彰显着它不可一世的霸主地位,饶是她也能看出此剑的危险。可是,它却被这个正一步步接近的少年拥有掌控着。而他们,前几天才刚刚见过…… 眸中微微泛起伏,涌上不可名状的情愫。好似,来到这里,她变得再不像她了;好似,身体中似乎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慢慢觉醒,而她无力控制。 蹙眉,不喜这种感觉。 众人本是带着好奇与不屑打量着这个少年,可有几个眼尖的在看见少年腰间佩戴的那把非铁非石的剑时竟是收到刺激般的失声惊呼:“天呐,无道,居然是无道!” 他这一叫,全场哗然,江湖上谁人不知,天下所有的名剑皆在兵器谱上有排名,而无道竟是不在兵器谱上的,不是因为其知名度不够,而是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驾驭它。 传说它霸道非常,以前曾有多人想要驾驭却反而被反噬,丧为剑下众多亡灵中一个。此后,再也没人敢有占有之心。可是,这名少年,竟、竟然控制的了它?! 震惊、恐惧轮番在众人眼中交替。再无了先前的蔑视,只能愣愣的自觉自动的辟开一条空道眼睁睁看少年走过。 待少年在那个略显激动的红衣男子面前站定时,他伸手,缓缓撩下了遮蔽了他容颜的帽子。 楚隐皓本是隐隐猜测少年的身份,可真当见到与那人如出一辙的蓝眸时,心中的弦猛地崩断了。 ---- 同志们,发抽很辛苦哇,今天三千字奉上,被抽干了~~ 第五十九章 只是不自觉 第五十九章只是不自觉 “蓝眸,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人群中爆发出不知是惊愕还是惶然的叫声。今晚的震撼已经远远超过了平日里所经历的。谁人不知,天下间,能拥有一双蓝眸的…… 那少年,难道是……! 所有的人骤然安静了,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心早已沸腾的几乎要炸裂了! “你也来了?” 席疏狂朝着面前比自己还尚矮一个头的少年轻道,面容不再冷冽,似坚冰化开了一池春水,眸中徜徉的慈爱,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才有的和蔼。 “舅舅。” 少年微微颔首道,语气虽依旧还是平稳,却已然没有了刚刚进来时那般凌寒。 那一声舅舅,无疑坐实了在座所有人的猜测,果然,果然是血谷后人啊! “席小子,他、这孩子……” “如你所见。” 楚隐皓好不容易控制着早已颤抖的嗓子,虽心里已经确定但是听到席疏狂的再次肯定时还是忍不住一个震颤,堂堂一个帝王在望着眼前这个表情全无的少年时竟是红了眼眶。 很难从一个年近四十的帝王脸上看到这般百般怜惜又忐忑的神情。楚隐皓的确是惭愧的,当年他匆匆赶来与水冽寒拼死一搏后便匆匆赶回楚国准备伐鲁大计,被仇恨冲昏了头的他竟是没有过多的在意那个还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的儿子。 触景伤情,见人更添心殇,他不敢见他,怕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他母亲的影子。十年,他竟真的是不闻不问了十年。如今见这已然挺拔的少年,再不是当年的婴孩,一种愧疚油然而生。 “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谁知这一出口立马就遭来了周遭数道寒光迎面刺来。 席疏狂好看的眉头紧紧一蹙,凝着楚隐皓的目光饱含着指责,随即又小心的视向身边看不出表情的少年,心中大痛。[] 这个孩子――至今还没有名字。姐姐死了,他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包括名字…… 枫雪更是难掩怒意的瞪向那一脸懵懂的楚隐皓。 楚隐皓自是感觉到他们的气氛不对,在看到他们夹杂着一种痛心又怜惜的眼神小心的探寻着神情淡淡的少年时,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少年神色未变,似是没有看到众人心中各异心思。眼悠悠转过,定格在某处。 “轻言,水轻言。” 听见水轻言发话本是沉默的三人此时却难得的都睁大了眸,有些不敢相信从少年口中吐出的话。 可是听到他那般不容置喙的语气,虽诧异于这突然而来的名字可终究也没有一人提出疑问。 何尝不知,这个孤傲清冷的少年,早有了自己决定一切的实力。这个孩子,比任何人都苦,坚强的让人心疼。 “轻言,轻言……好,好哇……”楚隐皓欣慰的点点头,微哽。 和琼本是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的手紧拽着胸口,抽痛,不受控制的。心的哭泣,那是鲜血的汩汩流淌,浸湿了整片心田,彻肤。 她静静的坐着,在外人看来似在低头小憩。少年几乎激不起涟漪的话却在她的心湖投进了一块巨石。那晚的话,他听进去了? 感觉头顶有种被注视的炙热感,猛地抬头,却不期然撞进那蓝的澄澈的眸子,里面倒映着她不及收拾的情绪。 这双蓝眸,没有了那晚的戒备,甚至她还看见了微小的波动,错觉么? 顺着少年的视线望去,那从头至尾都安静的过分的女子再次成为焦点。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郑重声明:我不是。” 和琼压着声线率先截下了楚隐皓刚欲出口的询问。不知怎的,看见他们眼中慢慢亮起的星点她隐隐不悦。(.好看的小说) 她讨厌被当成替代品。她就是她,一个穿越而来的作者,仅此而已。 听到她冷冰冰的话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嘿,这小妮子倒是挺横的啊,这胆魄,他们服了!不过心里却是更加疑惑,江湖上从未听闻有此类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的谈话,外人根本一点也听不懂啊,想挖墙角都不成。 “嘿!”楚隐皓早已换上了外人少见的无赖相,“美女,我这还没出口呢。”琥珀眸中掠过一记精光,马上语气幽怨道:“齐小子生日都有礼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都没有送过我礼物,未免太偏心了吧!那小子隔天就找妞去了,人家为了你可是至今单身呢~~” “你不乐意可以找如花。”和琼冷笑两声,毒舌回嘴。 “哟,您老还记得我的终身大事啊。” 楚隐皓忽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尖仍还是剧烈颤着,是她,真的是她! 心中既喜且怒着,小样,别以为你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王八蛋,害老子苦苦等了十年,你赔老子的青春损失费! 倒是和琼猛地神色一变,在看见周围三人已然不同的眼神时,心中哀嚎,靠之,你们千万别误会呀。她真不是! 尤其是看到楚隐皓那一脸得逞的得瑟样,她只觉有气无处撒。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别过脸不再理会。 反正她待会就要跑路了,省点力气。 席疏狂已经缓过神来,但是他知道那胸腔直到现在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她的神情,举手投足间的习性,难道她不知竟是与那个女子毫无不同之处吗? “小言呐,”楚隐皓发挥一贯的自来熟,“舅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死鬼老爹肯定会现身。” 斜牵起嘴角,若有所思的飘过某个身影。 没有预想中的震惊,甚至连一丝异色都没有表现出来的少年闻言只是淡淡瞥了那人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去。 倒是步三千他们听得此言都是纷纷难抑激动的翘首等待着,从未有过的希冀。 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楚隐皓一脸淡定的坐在主位,好像自从知道了和琼的身份后便全然的安心了,也是,她还活着,此时正活生生的在他面前。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这更重要更令人欣喜的? 她不承认便不承认吧,反正跑掉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时至这时,他才彻底没有了顾虑,放宽心,因为笃定。 而和琼,自是不知道楚隐皓此刻已经千回百转的思绪的,在看见那嚣张至极的样子时倒是很不给面子的暗哧了一声“脑子有病”。 她说的极轻,以为没人听见,却不期然对上斜侧那饱含复杂的湖蓝眸子,顿时一滞。 不敢再看那其中描述不得情愫的眸子,和琼只觉心中钝钝的疼,眼中更是酸涩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想要逃离这刺目的地方。 “你去哪里!” 和琼这一动可不得了,三个高手几乎是同时的立即起身拦住她,在外圈站着的众人更是惊得唰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企图离开的女子。 而出声的男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也不在乎被动物般围观着。 见此景,和琼几乎咬着牙吐出“茅房”两个字。 可惜她估算错误了,楚隐皓是何人,论厚脸皮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算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在有些人面前永远不知廉耻为何物。 “哦,刚好,我们一起。” 果然他一话落不出意外的便遭来某人的一记寒光。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没有出言制止,倒是枫雪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楚隐皓,心里寻思着这家伙又发的什么疯。 最后还是步三千硬着头皮上去劝道:“咳咳――那个―姑娘――” “解药呢?” “啊?”被和琼猝不及防的一句问的发懵。 “反正他们一家子都到了,作为定金,先把解药给我。” 和琼用下巴示意了下石柱上的落雨之魄,步三千随即明白,看了周遭不明所以的众人,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罢了罢了,看这样子,这个女子分明有着不简单的身份,何不卖个人情给她? 将瓷瓶收入怀中,和琼踱步走向石柱旁,状似在打量着那稀世珍宝,实则是在思考怎么趁乱跑路。 大伙看着眼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看那样子,她分明是与血谷有着莫大渊源的。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拖家带口的,你好意思离开么你。” 楚隐皓状似随意的开口,只是那眼却犀利了起来,透着一丝郑重,落雨之魄,他早已有所耳闻。这个死女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当做她,可是我实在不喜欢重复,最后一次,”她转身凝向他们,铮铮有声,“我不是她。” 靠,说的她好像抛夫弃子似的,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她真的几乎要吼出“老子还是处呢”。 此等骚男,难缠啊难缠。该怎么甩掉呢? “你在逃避什么?” “逃个毛!” “啧啧啧。”楚隐皓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摇头晃脑,最后来个总结,“连骂人都是一个词,一点创新都没有。” “……” “天哪,莎士比亚,带走我吧!”某人暴走…… 殊不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展现了太多他们熟悉的一面,殊不知,这仅仅是开始…… ---- 累毙……累死累活没见过半个影子出来慰问的~~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哟~~你们莫良心,嘤嘤嘤~~马上安排见面了,期待不? 第六十章 只是白等? 第六十章只是白等? 放手尘世,我等着你的轮回。[]想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遗忘过。 -----水冽寒 时间不觉流逝,不过今晚注定无眠。 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依旧没有散去,但是一张张饱含期待的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显露出了丝丝不耐。心中更是揣测横生,这早已过了约定的戌时,到他们真正翘首以待的主角却意外的没有到场。 不少人眼中已然换上失望,也有一些偷偷瞧了上面老神在在坐着的人,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都过了戌时了,谷主莫不是不会来了罢?” “不会吧,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人群显得有些躁动,嘈杂声就由那些略有不满的抗议者口中慢慢散播出来。 不过只是被那双欺霜赛寒的蓝眸淡淡的一瞥,场下立刻噤若寒蝉。心中犹自颤着:好冷的眼神! 血谷的威慑力,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一如现在。 可等不及的已经不是少数几人了,步三千略一踌躇,反而是屈身向那个正打着哈欠的女子轻声询问:“姑娘,您看……” 歪在椅子上假寐的女子挑开一只眼,透着无尽慵懒,眸淡淡的扫过底下不断投射过来的视线,对上他的,无不自嘲道:“看来血谷谷主的架子实在太大,不肯卖我面子呀。” 看着他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和琼扯唇一笑,“不过好歹我也算是把一些沾亲带故的亲友团给折腾来了。”眼瞥向旁坐的一干人,在看见楚隐皓那笑的高深的戏谑中别开视线,“你若有难题,何不跟他们通通气?到时见面了知会一声,这样算来,我也不算违约了罢?” “这……” 步三千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女子会如此答话,还不待他回答,女子的声音幽幽飘来,似是提醒又像是其他。 “机不可失,庄主可知道如何做了?” 步三千还没有从女子嘴角噙着的一抹浅笑中回神过来,却见本是坐着的她已然起身朝底下走去。[.超多好看小说] 落雨之魄,她志在必得! 众人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那逐渐接近石柱的女子越过他们,诸多不甘也只能放在心间。 可就在和琼马上就要接近石柱时,场上的火把突然全都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知是谁开始了惊呼,接着就是纷杂凌乱的脚步声喊叫声,场面瞬间失控! 楚隐皓等人的夜视能力显然是不同寻常,但怎奈在场的人数实在太多,一下子犹如无头苍蝇般的乱窜,人群瞬即密集杂乱,而那个女子早已被挤进了人流不见踪影。 再说那头,一下子的黑暗让和琼有一瞬的不适应,蹙眉,凭着直觉躲避着。可终究是抵不过从四面八方不时突然奔来的人群。 忽然肩头一痛,猛烈的撞击下,她惊呼不及人已经完全向后仰去。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这无尽的黑暗颓然跌向地面。 意外的,迎接她的不是坚实的地面。 那一瞬间包围的温暖与柔软,将她隔离在任何的伤害之外。 肌肤相触的瞬间,她竟然猛地愣住了没有反应,充斥在耳边的,是心尖从未有过的清晰的震颤,那样强有力,连带着肩头那微颤的指尖,一同震痛了她的胸腔。 明明是陌生的,可那其中渗透出的呵护与爱惜竟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怔忪间,腰间多了一道紧箍的力量,好像穿透了前世今生的阻隔,将她禁锢在旁永不得逃离。飞离地面的间刻,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嗅着记忆中朦胧而又遥远、熟悉又陌生的淡淡莲香,她恍然若梦。冷清若莲,这四个字忽的跑进了脑海。 直到脚下重新触及到坚实的地面,她在那人怀中忘了出来,而那禁锢着她腰身的手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暗朦的夜,尽管看不清,她是微扬着头,倔强的与黑暗中的人对视。清晰的感受到上方紧紧绞住自己的炙热,尽管看不见,但那份缠绵哀婉却已足够让她的艰涩汩汩浸透了每一寸肌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忽的一阵风起,黑暗中她看到似有什么流光点点浅浅的一烁,脸上是柔然细滑的撩拨感。她似有所感。 天际被吹散了一些乌云,凄清月华给这片安静的一角蒙上了一层亮色。 和琼怔怔睁大眼,那几乎融入血液的容颜此刻却真实的在她面前。而让她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一头如瀑雪。 银发随风舞动,划过他银质面具下已然泛起波澜的眸,再不是淡漠萧疏。掠过她的脸,明明是轻柔的,她却觉得生疼无比。 眼眶,倏地莫名的红了,只是干涩的没有任何水润。 微微泛凉的手覆上她的脸,面纱早已不知丢了何处,微颤的指尖由面颊传递到了心田,清楚看到他此刻眼里的泪光,每一下闪烁里都是狂烈的情绪,冲散了所有的寡淡疏漠,她像是魔怔了般没有避开。 直到那一声低沉的犹如破旧胡琴的声音荡在空气中,“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她才倏地回神,生生将头一撇,避了开去。 她不是她…… 只是为什么,这一刻竟会这么疼? “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楚隐皓说这话时火把已经被重新点起,火红的明亮再次驱赶了黑暗。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似是感慨,似是欣慰,最终定格为这一刻的喜悦。 席疏狂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眼中激烈冲撞的波澜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动,可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却见水轻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对人,神色未明。 想要开口的话卡在喉间,不知该怎么解释。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定会明白的。 他不知道,少年此刻面上虽是平静,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能无动于衷?只有斗篷下紧握着剑柄已经发白的指节,才能稍稍泄露出他隐藏的极深的心思吧。 看着那浑身散发着疏漠、气质绝尘的银发男子,所有人都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所有人或疾变成震惊或惊喜不敢置信的脸在火红下映照的明灭闪烁。心口,几乎要爆炸般的热烈! 整个大陆上不败的神话,亦神亦魔的血谷谷主,现身了,他真的现身了!! 放眼全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皆是不敢发一言怕打扰了那不似人间的人儿。正当和琼僵持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时眼梢处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的想要退出人群,其中一人还怀揣着本属于她的落雨之魄。 当即挣脱了那人的禁锢飞也似的冲上去,“小贼,把东西留下!” 瞧见被人撞破,那两人更是没命似的飞奔起来,却不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只觉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阻拦着他们前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然后他们便被隔空抬了起来。他们挣踹着双腿,面容已经极尽扭曲着,痛苦至极,眼里倾?泻而出的恐惧。 众人瞪大了眼看着隔空操纵着这一切的水冽寒,只见他只是食拇二指一弹,便听得轻微的呜咽一声,那被抬空的二人便如齑粉般随风湮灭了,甚至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那要掉落的珠子便被赋予了魔力般嗖的一声落入了男子的手中。 一瞬间,众人脊背凉意丛生,冷汗涔涔,竟尝到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恐惧…… 楚隐皓嘴角抽搐,十年未见,一出手就给他的心脏打了强有力的一针。瞅了瞅那审定自若的女子,暗自摇头,果然是夫妻啊。 水轻言只是眸底的幽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成漠然。 见此情景和琼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下意识的,她好像可以接受血腥和杀戮。这些,让她觉得兴奋。 眼瞅着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朝她走近,在她几步之遥处站定,却是看着她不语。 “谢了哈!那个顺便提一声,这个表面被抹了毒,记得回去洗洗手哈!”她媚笑着走近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落雨之魄,却不料他一侧身躲了开去。 她不解,他看着她的蓝眸幽深的犹如瀚海,深弥难以探测,然后在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那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落雨之魄就在男子手中化为一团粉末。 …… “靠,姓水的,老子灭了你!”某人一改先前的谄媚样,彻底的悲愤了。不知怎的,她不怕他,一点也不。 闻言水冽寒只是淡淡的挑挑眉,没有一丝愠怒的迹象,好随意的飘出一句。 “你不需要这个。” “……天杀的!”晌久,某人才气急又词穷的爆出一句。 于是,那晚留给世人的震惊是很多人都不曾见到也不敢想象的,终其一生,他们也不曾忘却。 十年,变了吗?他们,已然给出了答案…… ----- 今天特地跟五个被我逼出来冒泡的筒子表示感谢~~可爱俏人妻、香香菇、小绣、微笑的秋天还有冯书凝~~ 逼你们现身不容易啊,基于你们热忱的表现,虫子特地再做如下回复: 已经在准备收尾工作了,一如先前说的,是大团圆结局的。在没有结束前,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先断气的!所以你们可以放一百个心哦~~ 像小绣那妞就机灵了,知道先存着养肥再宰~~快了,也就这半个月的时间了。 小冯同志,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哈哈。看见你说牺牲睡眠时间守着这本书虫子真的被震到了,感动ing。不过千万要保重身体哦,虫子我赔不起你的青春呀,哈哈! 你说对了,我有时的确很磨叽的~~一定要保证三要素我才会去码字:时间、音乐、感觉。三者具备了懒人我才会动手哦~~因为水平确实有限,做不到下笔如有神的境界啊…… 写文于我是享受,这种爱好会一直保持下去的。 以后没什么机会废话了,特此多话以表谢意,感谢你们一路的相陪! 最后废话一句:关于无线的。无线的筒子,其实你们知道吗,本书真正的名字叫:穿越之夜寒缥缈心。不管怎样,也算是一个交代吧,本书快完了,希望还是有人能够记住他真正的名字,然后笑笑说,这本书还不错哦。这就是对虫子的最大肯定了! 暑假快乐!! 第六十一章 隔着记忆 第六十一章隔着记忆 当梦境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得以实现时,人便陷入了一种激动且又惘然的不敢置信中。[.超多好看小说]这对于此刻的步三千来说,便是这般感受。 曾幻想过多次若有朝一日得以进入到传说中血谷的领地时的情景,如今真的置身在血谷的中心要地,感受着座下坚实木椅的触感,步三千依旧还有些忐忑般的惶然。 他刻意离那晚三日后再登门拜访,也是存着一份侥幸,没想到血谷的人竟真的让他进来了。没有任何的阻拦,直到被请到大厅,他还有一种飘走在云端的感觉。 看到上方主位上那正轻啜清茶的银发男子,血谷的主人,银质面具遮挡下的容颜只露出削尖的下巴。静静的品茗,慵懒优雅,贵气天成。 明明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可步三千就是感到一股无发言说的莫名的压力。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心中又紧了紧。 “十五年前你曾来求过医?” 步三千正盘算着如何开口,却不料主位上的男子先他询问。他先是一怔,忙道:“正是,只是未能有幸得见谷主。” 步三千揣度着用词,态度谦恭,只是心里却被那男子全身散发出的疏离淡漠慎的隐隐心惊。 “既是求过医,又何必再来?” 沁过茶水的清幽,男子的话似是也带上了微微润泽,只是依旧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 闻言,步三千脸色骤白,好像引发了心里最深的恐惧,“小人触犯谷主规矩甘愿受任何责罚,只是小女无辜,多年被病魔缠困在塌,还望谷主怜悯救小女一命,小人死后定也会铭记谷主深恩!” 跪伏在地上的步三千不敢抬头,心头依旧跳动的厉害,怎么不知,他一次求医不成便是永没有了向血谷求医的资格,如今他是因着那位姑娘的关系才得以进入血谷,只是触犯血谷禁忌在前,要水冽寒出手更是难上加难。 他俯首跪着,谦卑至极,等待着上头男子的发话。心中早已一片煎熬,希冀,在那一片压抑、窒息中慢慢黯淡。 水冽寒神情淡漠,一双蓝眸浸透着愈发通透的澄澈,历经过无数后的沧桑,尽数敛在那一汪沉静之下。不显山水,看似无异,只因他敛的愈加自然与平常,这种深沉,却定要有非凡经历不可。 此时的水冽寒,更静,更沉,渺远而不可捉摸。任何的揣测加之于他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他不语,宛若不关他的事一般。 直到那一声突兀的响起,窥不得深浅的眸才有了一丝明显的涟漪。 “耶?原来大堂有人啊,你们继续。” 本就无意插入他们的谈话,和琼话一刚落将身子一扭就要重新回内堂去。她才不要掺和这些破事。可有人就是那么不识相,愣是将她当救命稻草来使了。 “夫人请留步!” 步三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那抹就要隐入黑暗的背影大呼出声。还别说,他这情急之下呼出的“夫人”二字倒真是生生的刺激了某人的神经硬是把那已经抬起的脚给收了回来。 转回身,和琼的表情可以说是保持着僵硬,从牙缝中挤出“夫你妹”。 步三千倒是也不在意,虽然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但是看座上那男子看着她的表情,他心中已经松了一口气,这个赌,他侥幸赢了。 看着临走前还不忘抛来杀人眼神的女子,水冽寒眼中闪过一丝柔意,转向步三千身上时已是疏漠一片。 然后,便听得有人道:“明日午时,家中静候。还有,”他的头转向内堂的方向,忽的微勾了唇角,“下不为例。” “是,多谢谷主!”步三千这才大石落地,惊喜抬头,堂上早已无人,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早已瘫软的没有丝毫力气,额头亦是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他轻喘着平复着心情,刚刚,他何尝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抬头望了一下这仙境般的地方,大有劫后重生的喜悦感。 再说那一头,某人着实被气到了,一路拉着脸就差写个生人勿近的标签了。 本来落雨之魄被水冽寒毁掉了就郁闷的要死,结果还把自己搭进去弄的出也出不去,这不是变相的囚禁嘛这不是!禁就禁吧还还张罗一大群人宣告什么席心缈已经回来的谣言,搞的现在全谷上下看见她就喊夫人小姐主母的。好不容易被气饿了想出来觅点食就撞见这些破事,靠,她脸上贴了“我是妇女”的标签了吗? 便秘着一张脸,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忽略不时碰见她都垂首恭呼“夫人”的下人,和琼加快了脚步,她非要离开这里不可。 “没有落雨之魄,你回不去的。” “如果不是你,我早回去吹着空调啃着冰条了,还用的着在这里当良家妇女?” 看见是刚刚坐在大堂的水冽寒,和琼依旧愤愤,是谁毁了落雨之魄害的她有家归不得的! 也许是某人的眼神太过控诉,男子面具下的眸光微微流转,“十年,你还是来了。” “来的是我却不是她,十年前,她就不在了,就算现在我的出现有多么凑巧,但是――”她的神情依旧坚定,还带着一丝决绝,“你确实认错人了。” “你当真忘记了?”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何来忘记?” 和琼几乎要咬牙了,刚才的声明根本就毫无效果!他认定了是她。心里涌起一股不知是喜是酸的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艰涩溢满胸腔,而更多的是带着莫名失落的无力,“我无法解释我来这里的原因,但是因缘皆自有定数,就像你无法阻止席心缈的离去一样,我不属于这里,说不定哪天机缘到了我依旧会离开一样。而这些,你都无法阻止。” 将隐藏十年的伤疤再次撕开,那是比新伤更甚的钝痛,本想让疼痛唤醒他,却不料也同时痛了自己。只是话已出口,她便没有了收回的权利。 果然,她看见那裸露在外的蓝眸闪过一瞬的痛楚,仅仅是转瞬,可那清晰的痛彻心扉直直击向了她的心脏。心,忽的恻恻然起来。 --- 小冯同志,辛苦你的每天苦等啊!我11号之前一直在杭州市区实习,这几天刚刚到家的,修养了一下,所以更新就慢了,不好意思哈!时隔半月之久的更新奉上,我快结尾了。 隔了很久没写了,酝酿了好久,各种疲惫,加快结文速度,这个暑假要坚决实行美白计划~~ 第六十二章 对话 第六十二章对话 “忘记也罢,否认也罢,可终究,到底还是你来到这里不是吗?阿琼?” 和琼本还想辩解,可那宛若穿透前世今生的呢喃让她如鲠在喉,酸涩更是无从挡起,充斥在喉间。[.超多好看小说] 她不再说话,却忽的对自己的名字升起一股厌恶,阿琼,阿琼……这算什么? 水冽寒静静看着对立着的女子,低垂着眸的她看不见男子面具下那浸满无尽柔情眷恋还有一丝丝无言悲伤的蓝眸就那样静静的视着她。记忆就那般势不可挡的涌了过来:沉默的、张扬的、内敛的、冷酷的……各种喜怒哀乐,都是鲜明。 原来,它们从不在记忆的一角黯淡过分毫,哪怕十年! “她叫我等她,哪怕是见到她的尸首。你说,是有怎样的信念让她对我许下这样一个盟约?” 他将问题抛给了那沉默的女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闻言和琼却浑身一触,那种惊颤好似浑噩的天空忽被一道刺亮的闪电斩开的天堑。那梦魇她多个夜晚的如魔咒般的话惊雷般闪了进来――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 “不要,不要……”心口就像缺了一角,撕心的痛的钝钝的重击着那残缺的伤口,捂着胸口,和琼摇着头轻颤着。(.) “你知道的,她很小气,最吝啬于许诺,她说承诺了若做不到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可是悬崖顶的诺言,我信了,哪怕是她灰飞烟灭,我――还是选择相信。”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般静静诉说,语调平稳没有起伏,是放下了看开了,还是另一种坚守的执着? 拽着胸口的指节已经泛白,和琼紧闭着眼,不让人看出她已然湿润的羽睫。他每说一句,每道出一个他和席心缈之间的曾经,眼前就闪现出种种,欢乐的,痛苦的,同聚欢,分离殇,都像是切身经历着。那种身临其中感同身受,那一瞬,她甚至也生出一种她就是席心缈的错觉。 “你也痛不是吗?”破旧的如同胡琴般的低沉嗓音瞬间近在咫尺,和琼惊愕的睁大了眼,眼中的情绪收拾不及便与那双洞悉一切的深邃蓝眸撞在一起。忘记了反应,他面具下裸?露出的一双眸子里还能清晰看到她此时错愕与狼狈的模样。 灵玉般的手执过她的,微凉。她轻颤,他却不容她逃脱。 “就连痛,我们也是一起的,”他执着她的手贴于他的胸口,“自从那上面多了一道伤口后,它便痊愈不了了,彼此相连,相互感应。你否认不了的。” “我――” 她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她没办法解释他说的,心里的不确定却愈演愈烈。一下子,茫然的失措袭上她闪烁的眸。 他直视她的眸几欲将她溺毙,她却慌乱的只想逃避,“我、我不知道,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她别开脸挣脱了他的禁锢,慌不择路的逃开。 这次,水冽寒没有再追,只是目光随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眸眼深弥。 “明天,是他的生日。” 见到那身影微微一滞的停顿后便消失在拐角处,水冽寒终是收回视线。 他望天的眸依旧深邃,更是带了分尘世之外的空蒙。 “十年,阿琼,我们欠了他十年……” 和琼从没有觉得还比这更狼狈的时刻,遇见他们的一开始,她好像就注定是一个逃兵。到了这里,连她自己都感到变的不像自己。有时感性的一塌糊涂,有时又内疚的稀里糊涂。 遇见他们,除了莫名的熟悉之外,深深的愧疚更是如潮水般席卷她整片肌肤,她不懂,却也愈发烦躁。 从来没有过的挫败,她轻叹一口气。 抬头,寒缈居三个字便印入了眼帘。她微怔,不知不觉中她竟跑到这儿来了么? 转身欲走,身后“支呀”的开门声叫她停住了脚步。 感受到那道视线的注视,和琼转身,却对上了少年直直的目光。 清,眼底似有看不清的神色微微流淌。不冷,也不热烈,却是如清风般紧紧绞住,矛盾而又复杂。 和琼突然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对待,好久才后知后觉的吐出一句“好巧”,然后,扯出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僵硬的笑容。 只有在面对这个十岁的少年面前,和琼好似才能收敛了所有了尖利,对这个孩子的复杂心境,她已分不清是同情还是愧疚。 十年孤寂,到底有她的一份。思及此,和琼心里更虚,只想快点脚底抹油。 “我――我能跟你聊聊吗?” 水轻言说这话时眼中微闪过犹豫,不过说完时已换上从容。甚至,她还能从那澄澈的眸子中看到些许的期待。 这是一个请求,不带任何强迫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跟着少年来到一处林子里,和琼知道,那是他的私人领土。置身在一片竹海中,翠绿倒映,通天零星璀光,少年静立着与她对视,通身温和之气,就连那沾满杀虐的无道,亦是显出了几分灵澈。 水轻言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拿眸静视着对面而立的女子。她的面容并不出色,却另有一种韵味,看着她,他总能生出一股亲切。 饶是他清冷多年,也总是莫名的想亲近她,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母子天性? 想到那四个字,水轻言眸微闪,似有掠过一记柔芒,腰间的无道似乎也有感应般的泛着柔和的清泽。 人剑合一的境界,便是心意相通,无道此刻的愉悦它的主人岂能不知。修长的手抚过剑柄,他微勾了唇,这才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女子。 “冰姨说我娘练功的地方便是一片竹林,所以我也寻了一块这处。” “是、是吗?”和琼微愣,他口中的冰姨,应该是冰凝吧。原来这孩子取这竹林,是缅怀他的母亲吗? “这些年,都是她照顾你的?” “冰姨大恩,没齿难忘。” 勉强扯起一个笑,抑不住满口苦涩。“恩,你是该好好孝顺她的。” 脑海里出现一个倔强的身影,面容冰冷,不苟言笑,却是对席心缈忠心耿耿的冰凝丫头。一眨眼,她竟也已经到了被孩子叫冰姨的年纪了,时光,果然匆匆啊。 ----- 啊啊啊,原谅我吧,睿睿baby筒子,我知错了,害你久等了。昨天没有更新,因为虫子看电视去了……这几天老是睁不开眼啊,先奉上今天的,回去再赶工……默默的挪走…… 第六十三章 阻不断,母子情 第六十三章阻不断,母子情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似有犹豫后,和琼还是小心的开口,心忽的忐忑又期待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好或不好,不都是这样过来了么?” 水轻言依旧没有起伏的反问让女子心中一痛,她没有发觉自己的眸在听到他的回答时已黯淡了下来。更没有发觉少年在看见她的这些低落时他的眸亦是掠过一丝波动。 “抱歉。”除了这两个字,她再也想不出其他,尽管,它依旧惨白。 “抱歉?”水轻言轻摇头,视着她的眸子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通透与成稳,“无论别人或是你自己将自己定位在何种身份上,你从来都不需要对我说那两个字。” 若是故人,她不需要;若是生母,若是生母…… 少年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她不知道,他视着她的眸不知不觉已饱含了一份孺慕之思,尽管,他藏的很深。 眼中那身影似乎羸弱的厉害,竹林风大,她在风中飘摇,好像一眨眼她便会随风消逝般。水轻言收回视线,自顾坐在积满落叶的地上,仰望天空,眸中是遮天的绿,还有零星的光点,遮掩了眸中原本的情绪。 “我从没见过我娘。” 和琼猛地抬头,却见少年独自坐在一角望天,支着一只脚,无道正静静挂于他的腰侧。他的棱角日趋分明,透着坚毅。虽身形还未完全展开,可那份隐藏的气度已然层层铺展了开去。君临天下,那份恣意的张扬似乎又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只是那身影,太过孤寂。 她慢慢走进,在他的身旁坐下。此刻她能做的,便是一个倾听者。 “自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冰姨在照顾我。”水轻言目光逐渐放空像是陷入了遥远而漫长的回忆中,“所有的人从来都不主动谈起有关我娘的任何事,我也是,不谈娘,也不谈――他。” 和琼却是心中一紧,瞧着身侧的少年难掩失落与痛楚,“你、恨他们?” “恨?”少年却没有看身边的女子,只是在听到这个字时微微蹙了眉,随即释然,“怎么能恨呢?”水轻言笑的很浅,却很真实,真实到她几乎以为那是一场梦境。 “恨他们太相爱?恨拼死产下不足月的我的母亲?还是恨一干对我疼爱有加的亲人?”他终是转头看她,眼中流转的澄澈是她从未见过的璀璨,“怎么能恨呢?”他笑问,她语噎。 他不知她心里涌现的翻滚感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可是我还是好奇啊,我的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开始有意识注意搜集有关他们的一切,而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水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愈发放柔,和琼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有一天我在母亲的起居室内翻到那本被尘封的手札,从那时起,我便开始一点点了解母亲的一切。看着我娘在怀我的时候记下的点点滴滴,我开始一点点描绘她的样子,开始想象她记录这些时是何种心情。” 听他说着,和琼不知自己的嘴角已经慢慢牵起,她似乎能看到席心缈在记录这些点滴时的样子,能感受到她那时的心情,那一定是幸福且又期待着。(.无弹窗广告) 将女子的神情印在眼底,少年眸光波动,流动着某种溢彩,“我娘好吃,最喜欢福记微微带焦的煎饺,也从来吃不腻。她好玩,鬼点子又多,经常整的人人仰马翻。她活得潇洒,开心就笑,不爽就骂。她活得真,从不乏生死之交。能有如此奇女子当我的母亲,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与有荣焉?” “哈哈哈。”本是低落的情绪被少年的一席话吹的全散,心情奇异般的转好。这个孩子,方才是故意的吧。 “你娘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怪才,不过――”和琼偏头视向少年,眼底蕴含欣慰,“能有你这样的儿子,该骄傲的应该是你娘才是。” 可惜,那位母亲……思及此,和琼的眸微微转黯。 “虽然还没有到,但是还是要说一声生日快乐啊。有没有想要什么礼物,只要不要太贵重我可以尽力满足你啊。” 她想挑开话题,可是少年却突然的沉默让她心惊。 水轻言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涩然,眼重新凝视前方,看着一片落叶从空中翩撒而下。他眸中落寞更甚。 “你是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人。”他的话是从悲伤池中浸透过的,那般隐忍的凄恻的悲凉让人不忍。 “我从来不过生日,”他微微停顿,可和琼已然明了,不由心中大痛,可已不能阻止他的继续,“我的生日,我娘的忌日,我从来不敢过。”他扯起一个惨笑,“那天所有人都是悲伤的,他们的脸上没有欢笑,我看到的只是灰败,还有死寂。我没有过生日的资格。” “胡说!” 水轻言被突然出声的女子惊到,惊愕看向她,见她冷凝着一张脸,眼底凝着沉重的痛心与怜惜,竟是动怒了。 一时间,他愣愣没有反应。 “你娘用了她的命换来你的安康,怎么舍得见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你是她的宝,她的命啊!” “我是――她的宝?” 此时的水轻言再没有了往日的沉稳淡漠,褪去了坚冷外壳的他,终是将脆弱裸?露在这个红着眼眶的女子面前,像个无知孩童般重复着她的话,眸中的坚硬一点点破碎,闪出无限水光。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直到眼角的咸涩溢到嘴角,和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乱的别开眸,而少年也在同一时刻收敛了刚刚泄露的情绪。 两人,好似都不适应刚刚的一幕。 “你要相信,孩子都是娘亲的宝,这点毋庸置疑。你开心,你娘才会欣慰。”和琼的声音还有些喑哑,嘴中的咸涩慢慢变苦,心中更是无尽凄楚。刚刚那一瞬,她多么就想不顾一切的喊出他就是她的宝。可是,她不能啊。 看着偏向自己的女子的背影,他何尝不知道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母子连心,那份缺失的记忆怎么阻隔的了? 可是他不敢叫,那一声娘他不敢叫。他怕他叫了会造成她的困扰。能做的,便是等,一步步接近的同时,等待她记忆恢复的一天。 “那,我现在可以向你索要一件礼物吗?” 身后是少年略带忐忑的轻询,和琼一怔,胡乱用手背擦拭了下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后才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一双蓝眸饱含着期待的望着自己,似又掺杂了些许小心。 和琼心中早已化成一片温水,佯作为难,“事先声明啊,太贵的话我可买――”不起二字还没讲完,身体却被一道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不用你买,让我抱抱你就好。” 少年是跪着双手环住女子腰身的,她站着,这样的姿势,和谐的让人有些想落泪。 他将脸紧贴在女子腹部,汲取着属于她的清幽。那里,是孕育他生命的地方。水轻言轻勾着唇,无声的任泪水浸湿女子的衣服。 被水轻言这样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回神之后和琼发现已经挣脱不了,怎么舍得推开他呢? 眼眶模糊了,她只知道她颤着手覆在孩子的头顶,像无数长辈爱?抚晚辈那般,一遍遍的轻抚着少年的头顶,感受着他的轻颤,她轻拍着,似在抚慰。然后,一抹慈爱便绽放在她的嘴角,久久不散。 竹林里,风在吹,叶在飘,一对人紧拥,他们有一个世上最美的名字:母子。 ----- 每次更新都好累哟,很困,传好补眠去~~ 香香菇筒子,这本是要完结了,我也确实有准备第二本的,是现代的,不过一直断断续续,这本缥缈完了之后估计我要休养生息了,或许不再这里奋斗了哦,具体的要到时再说了~~ 感谢你们的追随~~ 啊,这章看的我也想生孩子了~~我也想有个这么孝顺的孩子呀!!! 第六十四章 母子出游 第六十四章母子出游 翌日。(.无弹窗广告)血谷。 “你不怕她就这样跑了?” 高廊上,楚隐皓提着酒壶啜了一口,无不惬意的眯上了眸,血谷的珍藏,果然不同凡响。 “她不会。”水冽寒负手而立,银质面具下的眸凝着某处,神色未变。 “啧啧啧,”楚隐皓摇着头,悠悠的瞥了一眼身旁神定气若的男子,“那可说不准,那女人的神经什么时候正常过?要是将你儿子一同拐跑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隐皓自顾臆想着,越想越觉得有那可能,当即就咧着嘴一脸看热闹姿势的瞧向某人。 未料水冽寒的脸上瞧不出丝毫慌张之色,风扬起他的雪发,掠过那萧疏的眸。他悠悠侧过脸,看着楚隐皓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却让楚隐皓直觉的脊背发凉。 “等你有了儿子再说吧。不过,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从那酒壶上收回视线,话音刚落,高廊上哪有那人分毫的踪影! 而楚隐皓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那余音在耳边缭绕啊缭绕的,然后骤然安静的高廊上马上又爆发出某人的不满的嘶喊―― “靠,姓水的,老子不就是偷了你家的一壶酒嘛,至于人身攻击加恶意打击报复嘛!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单身就做宁缺毋滥!你懂那种高尚情操嘛你!活该老婆儿子都不认你……” 那里,某人的咒骂还在继续…… 另一边,车水马龙的繁荣街道上,热闹非常。人群中,那一对人就显得格外显眼。 不顾已然成为众人注目礼对象的某人现在还仍然陷在自己的得意中不可自拔,看着身边被自己改造一番的翩翩少年,眼中更是满意。 “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样一打扮,”和琼乐呵呵的拍拍少年的肩,“够帅,够潮,够man!” 少年只见女子眉宇间无尽欢欣,眸底蕴着柔光,“恩。”他扯唇笑着应承,眼掠过周围不断涌射过来的视线,已是眸含警示。 他还是不怎么习惯被这么多的人围观,无关的人,他都下意识的排斥着。 也许是被水轻言那冻得吓人的眼神震慑住,投向他们的目光果然少了不少。只是这穿着统一的二人实在太过耀眼,一路行走间还是挡不住更多探射过来的炙热。 大街什么特点?人多嘛!这人一多嘛就容易口杂,不然怎么能叫大街呢? “哟,好漂亮的小公子,生的多好!” “就是就是,哎你看看那眉毛,那鼻子挺得,”那尖嘴大婶本还在欣赏着,却忽的受惊似的猛拍身边的人,“哎哎哎,你看见没,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哟哟,那眼神炯炯的哟!”她力道甚猛,却是惊喜至极,“要是我家虎娃能有他的半分……” 见她感慨,马上有人接道:“能有这样的儿子,我就是减寿十年也甘愿咯!” “也不知他父母是积了什么福让这样的神仙似的少年投在他娘肚子里喽……” 众人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说是私语却是一句不落的落入了和琼的耳里。心中喜悦自不必说,那嘴巴咧的更是到了耳后根。 她一手搂过水轻言的肩头,嘴边的弧度不曾减小,掠过众人,无不得意道:“我儿子,我儿子,哈哈。” 心头在听到那个称呼时不可遏制的轻颤,水轻言微微偏着头看着跟他贴的极尽的她,她的脸因激动而显得微红,呼吸间,全是她的清幽,似乎,还缠绕了丝丝甜腻。 被她的喜悦感染,不知不觉他亦是牵起了嘴角。 和琼沉浸在喜悦中不自知,却是跟素不相识的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嗑来。 “哟,合着你是这孩子的娘啊,我正思索着这么年轻该是他的姐姐呢。”见那自称是少年母亲的女子挺和气的,那围观的众人有几个大胆出言道。 一听别人说自己年轻,和琼乐了,脸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却是佯装羞涩道:“呵呵,生的早了生的早了。” 众人一副明了的点点头。 见某人大有长唠不走的趋势,水轻言终是忍不住出声,“娘,走了。”说着,牵着她的手脚步已经加快起来。 “哦哦哦。”和琼忙点头,却不忘回头朝已经辟开一条空道的众人解释,“我儿子今儿生辰,我这个做娘的要给他买点礼物呢,各位,回聊哈。” 见那对新奇的母子渐渐远去,众人才愣愣回神。 “娘,我也要礼物!”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摇晃着她娘亲的手央求着。 “小孩子家家的要什么礼物。”那母亲虎眸一瞪,气势立现。 “那位哥哥都可以要礼物,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就要礼物我就要礼物……”见母亲不同意,女孩立马撒泼不干,哭闹着。 这一哭那位母亲更是火从中烧,一把拽起女孩的手臂,“你又没有那哥哥长得漂亮,要礼物干什么?走,回家啃窝窝头去!” 那位母亲连拖带拽的将女孩拉走了,不过自从那时起她便有了一个认知:她娘不给她买礼物的原因是她不够漂亮…… 插曲过后,视线再次转到那对母子身上。 客栈内,两人相对而坐,满桌珍馐亦敌不过少年那精致的面容,不消几年,肯定又是一祸国妖孽也。再加上少年此时全无了平时的冷漠,这时看去,更让人移不开眼。 从客栈进来到楼上,这其间,据不完全统计,已有好几双含春带露的眼神视向了这里,甚至这些眼神在巡回到她身上时她甚至感到了莫名的敌意。这竹帘的效果,微乎甚微啊。 “小言呐。” 听得对面女子语重心长的一句开场,水轻言放下筷子,羽睫轻抬,一双与她无异的黑眸潋滟着水波就那样静静的视向了她。 和琼心下感慨,幸亏将他的蓝眸用药水暂时掩去了,不然被这样一双的眸子视着,她的心脏也着实承受不住啊。这孩子,也太淡定了…… 和琼停箸,面容透着一丝郑重,口气已然变为长辈,“虽然你处事有自己的主见,不过,早恋可不好哦。” 饶是知道她的语出惊人但是听到她这般莫名的话水轻言亦是一头雾水。看着她的神情明显的一愣,他挑眉,不知该如何作答。 却见某人突然凑近降低了声音,“你没感觉你老娘我正被无数双眼神凌迟着吗?”和琼幽幽的将头往竹帘外瞥了一圈,面露可怜,却眼里却已然抑不住的戏谑。 “娘,你多虑了。” 和琼一屁股坐回座位,早已恢复了桌上勇猛的姿势,掰了一块大大的鸡腿给少年,“哈哈,带一个也无妨,我儿子的魅力我从来不怀疑。”她一向开明,这是她引以为傲的优点之一。 “对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了总该有个礼物的,吃吃喝喝不算。”说着,她拍了拍鼓鼓的钱袋,笑的很地主,很欠抽,“娘有钱!” 那样子,没人会怀疑她是从哪个山村爆出来的土财主。 这资金,话说还是她从某人手里敲诈来着。和琼私心想着得好好利用不是? “我的礼物,娘已经给我了。” 水轻言笑的轻浅,却是直达眼底的,眸中倒影着星点,有些迷人眼。言罢,抓起碗中的鸡腿轻咬着,动作优雅的一塌糊涂。 一日母子,让他可以体会为人子的感受,承欢膝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他已然满足。 闻言和琼却是不答了,眸中微微湿润,她嘴角噙着笑。 或许,能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也是不错的? “小二,拿酒来,今日我要与我的宝贝儿子不醉不归!” ----- 叮咚,废话时间到!这章很温馨啊有莫有?昨天停了,因为我思路断了……最近在构思结局,要怎样才是我要的感觉嗫?构思啊构思…… 哼哼,我走了你们就见不到我了哦,还不出水冒泡?只要思路一通结局不远矣! 啊,完结就在前方~~期待! 第六十五章 发酒疯 第六十五章发酒疯 有道是一醉解千愁,今儿个和琼一点都不愁,尽是乐的,不过这一乐的后果就是某人果然很坚定的实现了她不醉不归的豪言…… 水轻言扶着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某人深夜归来时,众人看到的便是这番情景―― “小、小二,再拿、拿坛酒来!” 醉酒的女子步履早已蹒跚,可气势依旧不减,摇晃着脑袋,大手一挥,挥斥方遒啊! “嗬!感情她还当是在客栈,这回算是彻底懵了。(.无弹窗广告)”楚隐皓环着双臂一脸瞧好戏的水冽寒和醉酒女子身上来回打量着。心里寻思着老寒这一步该咋走嗫? 没理会皓子的幸灾乐祸,水轻言险险扶住差点被自己脚绊住的女子,看着本想撂倒他却把自己撂倒的母亲,眉头凝着一丝无奈。“娘,你喝醉了。” “我、我没醉!” 谁知某人一听马上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激灵,立马挣脱开他的扶持,踉跄着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谁、谁说我、我醉了!”说罢身子一定,上身一挺,那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好像在说,看,我还站着的住,见过醉酒的人还能自己站住的吗? “你没醉你没醉,”唯恐天下不乱的楚隐皓忽的凑近了几许,心里腹诽老远就闻见她身上的酒味了,咧着嘴道:“嘿,美女,我知道你没醉,所以问你喝了几坛酒你一定说得出来,对不?” “嗝――” 一记响亮的饱嗝,然后便是旁观者的低声嗤笑,某只耗子的脸更黑了。(.好看的小说) 不过醉中的某人丝毫不觉对面人的脸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她眯着眸傻笑着,身子一软却立马倒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免费沙发用的舒服,她全无心肺的瘫软着。低头看着手指,然后嘿嘿笑着晃着五根手指。 “五坛?” “嘿嘿嘿。”某人只知傻笑。 楚隐皓挑着一只眉,眼睛飘过搂着只会傻笑女子的银发男子,见着他已然微蹙了眉。他不信道:“不会吧,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次啊。”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发酒疯的样子,难道一次穿越让她酒量也变差了? “吹、吹瓶。”像是知道他疑惑什么似的,女子在继几声傻笑后再次爆料。 于是,有人的脸抽搐了。 “我不该怀疑你的。”楚隐皓抽着嘴角,他向莎士比亚忏悔刚刚对老大的不信任…… 吹瓶,他庆幸还没有忘记它的意思。[.超多好看小说]还有,那个女人吹的是坛吧!一下子灌五坛,不醉死她他叫她祖宗! 心里千回百转,楚隐皓摸着下巴眼露赞赏,不愧是他的老大。如此看来,这女人的酒品还是可以的。 眼中的崇拜还没有褪去,只听得杀猪般的“哇”的一声,众人傻眼,像是看着鬼一般的盯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的女子,皆是不明所以。 “阿琼,怎么哭了,恩?”看着哭得如此撕心裂肺的女子,水冽寒语气轻柔,小心的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珠,眼中流淌着宠溺与包容。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某人的眼泪如决堤般不可收拾,肩膀亦是抽动的厉害。 “怎么了?”众人愈加不明白。 只见那哭成泪人的女子先是拿泪眸巡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对上那面具下的蓝眸,全然忘记了先前她还是避之如蝎的,看着腰侧那依旧鼓鼓的钱袋无不委屈道: “那么大一桌,我给了掌柜的一百两,他、他、他居然还找钱给我!哇――” 于是,全场俱静。石化中…… 然后便是―― “啊哈哈哈哈――”看着以拳抡地就差就地打滚的楚某人中风般在风中凌乱着,一干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呐,他倒是好有身份撑腰,可怜他们这些做小的憋得有多辛苦! 不过夫人也太……他们忍得好辛苦好不好……就要血压上升致死了! “老、老寒,”皓子笑抽之余不忘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媳妇儿,绝!哈哈哈,哎哟,爷肚子疼……” 倒是水冽寒仍是处变不惊,虽然刚刚他确实也被惊吓了一下。轻飘飘的送给伏地不起的男人一个眼神,明明毫无压力的,却让皓子脊背一凉,赶紧捂嘴收声,只瞪着一双溜溜的大眼。不过,那耸动的肩,憋红的脸,还有那不时从指缝中泄露出的诡异声音,都让人觉得,他的警示好像没什么用。其实皓子想说,他真的尽力在忍了。 不过这一切和琼浑然不知,她的表情依旧伤心。一个人黯然喃喃,“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同样是一百的,毛爷爷,为什么你就缩水了……” “噗――”某皓子实在忍不住了,“老寒,求、求你了,收了你媳妇儿吧,我、我受不了了,哈哈哈……” 在在场所有人的一致期待恳请中,笑话源终是被水冽寒圈着一路飞回了寝居,人群亦逐渐散去。今晚的一切他们真的希望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明天,还是美好的一天,若谷主夫人不会突然下令“杀人灭口”的话……他们这样祈祷着,但愿天可怜见,阿门。 终是笑够了的皓子拂了拂尘土,一手撑着腰走近。 “别看了,你娘这样子,交给他最保险。”楚隐皓笑的高深,收回视线刚欲搭上少年的肩却被水轻言轻轻一个侧身躲开了。 幽深的眸视了他一眼,在某人气的跳脚的败坏中淡定离去,只留给某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嘿,臭小子,全家一个德行,没大没小。” 楚隐皓刚刚不满的发完牢骚,就感觉一道冷意袭上后背,嗖的转身,却见方才未发一言的席疏狂目无表情的盯着他。似乎,约莫,大概,还带了点不满? 刚在小辈那里受了气,楚隐皓嘴里哪里还有好话,“看什么看,瞪什么瞪,你也是,目无尊长――”还没有训斥完,又是一个潇洒的懒得搭理的背影,他再次被人孤零零的落下。 “天呐,这简直是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恶行啊!莎士比亚,你带走我吧……” 某人的长啸,在这寂静的夜,似乎只有天空的圆月在静静承受…… ----- 没思路……还是没思路……哎,纠结~~难道我也要借酒找灵感去? 第六十六章 请君入瓮 第六十六章请君入瓮 某日,血谷 湖心亭 “怎么样,情况如何?” “果与探子所报无二。” “哦?”楚隐皓马上来了兴趣,琥珀眸中的幽深极快的闪过,“这世上还真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 席疏狂眸底涌着深沉,沉声道:“如同一人。”说着,眸眼渐渐深弥起来。 楚隐皓托着腮帮子,调笑似的瞥向亭中另一个从头至尾就没有开过嗓子的男子,眼底闪着某种幸灾乐祸,“老寒,这事儿你老婆知道不?” 他咧嘴,笑的无不邪恶。在他看来,让这个比冰山还冰山的男人脸上多一丝丝表情是件比莎士比亚现身还要令人振奋的事儿。为此,逞口舌之争他乐此不疲,一开口就直中要害。 果然,本是凭栏而望的男子微微扭过头,一双不包含任何情绪的眸子就那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惜,还不待他分辨其中的意味水冽寒又自若的转过头,依旧维持着刚刚眺望的姿势。 无视,果然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 “切――”忍着一口窝囊气楚隐皓佯作不在意的哼哼,随即又转入自己的猜测中,“如此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要么是毫不知情,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了。”他语气微延,而眸眼却已然犀利起来,只是嘴角噙着的那抹不变的笑,依旧高深。 “此事定有蹊跷。”席疏狂凝着脸,心里也警戒起来,若不是已然确定姐姐是在谷内,要是见到那般的面容,确实难辨真假。而那人的目的,也绝不简单! “姐夫,姐姐尚不知此事,若――” “不必让她知晓。”负手而立的男子终是转过身,一头霜发在空中流拽开随然的弧度,窥不出面具下的神色,只是低沉的声音波澜不兴,那种力量令人信服。 水冽寒站着,姿态云淡风轻,没有人察觉那萧疏的眸微微的泛起了点点涟漪,记忆,便一下子退到了她宿醉后的那个清晨―― 还处于睡梦中的和琼只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床是软的,被子是暖的,而她的头是痛着的。 一夜宿醉的后果便是脑袋两边神经突突的发着疼,她眯着眼,皱着眉想要伸手敲敲脑袋,未卜先知似的似乎就有一双手在轻轻的揉着她的穴位了。 没有睁开眼,到很是享受的舒展了眉,正准备继续跟周公唠嗑―― “感觉好点了?” “恩,舒服。”她虽没有睁开眼,但定也可以想象当时自己是咧着嘴喟叹的。此时她还没有发觉这张床的不同…… 直到一声轻笑响起,本还眯着眼的某人只觉被一个巨大的浪花给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什么瞌睡虫全都跑了,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只是僵硬着全身反而不能动弹了,那绝对是惊吓的。 “醒了?”某寒似乎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笑着一声招呼后依旧继续着手中的活儿,看那样子似乎挺――享受? 饶是和琼平时再如何的口舌如簧碰到今天这么突发、令人喷血的一幕还是很没骨气的当了一回腐女。于是,她当机了,只是那目光流连的地方,咳咳,确实有些少儿不宜…… 薄若蝉翼的里衣,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一览无遗。那锁骨,那胸肌……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慢慢往上瞟,激荡啊激荡。那凌厉的下巴,无一处不是上苍的精雕细琢,往上,是那似笑未笑的两片薄唇。 再往上,她不由得惊了,震撼了,心口某处蓦地一抽,“你、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再忆不变的容颜,不是梦中的现实让她百感交集,他,一直还是他。 “这面具本就是为你戴的,自然也得由你取下。”他放柔着声音解释,揉按穴道的手不知何时已覆在了女子的脸颊上,清浅的笑靥里渗透着无尽的缱绻回忆,终是定格在手中触手可及的真实幸福。 欣赏的兴致全无,被那样的眸子盯着,和琼只觉心中钝钝的难受,她无法理清此时心中复杂的感受,只是垂眸,仅待以无言。 她想回避,可跃然眼中的一绺银发却刺痛了她的眼。努力克制着的颤抖的手,抚上了那一绺俨然霜华的长发,手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发丝微微的凉意。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他的…… 她颤着阖上了羽睫,不让任何人看见其中的脆弱与痛心,“你不是答应她要好好的吗?”怎么可以失言呢? 看着他雪染青丝,看着他的眸子转为萧疏,那种无动于衷的绝与寂,却让她痛彻心扉。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他的双手捂着她的脸与她对视,“阿琼,你不是知道的?” 她睁眼,湿朦中的他笑得愈发温柔,她一度要溺死在这片眸光中。 “韶华易逝,你还是当年之姿,而我――却老了。” 他语气微降,通透的蓝眸极快的掠过一抹担忧。十年后的再次聚首,他唯一在意的是他的这些变化会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会怎么看他,还是会嫌弃他? 随即他马上凝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闪躲和忧虑却让对视的女子愈加心疼。 和琼脸上佯作轻松,像发现宝似的把玩着他的银发,神情难掩兴奋,“这玩意儿咋整的?简直比以前更酷更潮了,超赞啊!找个时间我也想把头上这玩意儿染成红的可以不?” 也不顾此时是在床上,和琼紧扣着男子的双肩生怕他不答应似的,眸中涌现着跃跃欲试。哇靠,红色的头发耶,那场面还不拉风还不骚包!想想都觉得爽!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眼底的担忧因女子的话消散的全无踪影,眸中蕴着愈发璀璨的流光。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眼见着来人就要伸手覆上自己的头,和琼立马条件反射般的蹦跳而起,“别碰我的头!”那种排斥,好像下一秒她就能扑上去疯咬似的。 水冽寒的手僵在空中,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大笑起来,他差点忘了她的禁忌。 和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傻笑的男子,抓抓头,搞不懂。这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大笑的,他的情感波动有这么大? 这一跳她也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完整的穿着衣服,昨晚,还真是纯洁的啥都没有发生。 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异样的失落,却又在察觉到自己有这情绪时恶寒了一下,难不成她还是希望发生点什么? 抖了抖,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看着她稍稍整理了下便要出去,行至门口时他唤住了她。 “阿琼,你会想起来的。”他的口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肯定。 “那在我想起来之前,你就一直戴着那面具吧。”或是听多了的缘故,或是心中真有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对于她就是席心缈这件事,她的排斥似乎没有了以往的浓烈。 看着毫无留恋的女子消失在眼中,耳边还飘荡着她临走前的话,屋内的男子微勾着唇,视向银质面具的神色深弥一片…… “老寒,你预备怎么办?” 楚隐皓的一记大嗓门将思绪中的男子唤回现实,眸略转,已了然于胸。 “既来之,则安之。” ----- 我睁不开眼……求睁眼良方……预计这几章就要over了,依旧构思中,胜利就在前方呐!! 有什么治懒的法子么~~ 最后,让我看看有多少霸王的o()o 第六十七章 出去 第六十七章出去 自从那日清晨从寒缈居里出来后,和琼觉得这辈子她就已经与“少女”彻底saygoodbye了。好在她本人也够坚强,所以对这些基本都是采取无视政策。而唯一能让她介怀的,恐怕就是她一直抗拒逃避的身份了。 待在她执意要求的一间单独东厢房内,镜中的女子面露疑惑,微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那种对视,好似她在同另一个人对望,因为那眼神里,掺着依稀陌生与迷蒙。 “是你吗,席心缈?还是――和琼?”犹豫着吐出她一直不愿面对的名字,“你、真的在我的身体里?因为那段缺失的记忆而让你始终被我控制在某个阴暗的一角?” 她的手慢慢抚上镜中的女子,眼中浮起挣扎与迷惘,“我就是你吗?那是不是表明终有一天这身体的灵魂会由你掌控,慢慢的,这因记忆而残缺的灵魂会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我们?”她喃喃的念出那两个字,指尖慢慢收拢握成拳。 “哎,好烦呐!”纠结的结果是她挫败的揉着脑袋,任发丝凌乱。再乱也及不上此时的心乱。“庄公啊庄公,此刻哪怕是你老人家也搞不清楚我是谁吧。”她深有感触,彻底偃旗息鼓。 呈大字状仰在床上,女子的眉头仍是纠结在一起,闭着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说来说去都怪那该死的齐澈,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现在好了,搞得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 莎士比亚啊,再这样下去,她已经能预想到她的两个结果了:一个是人格分裂,另一个就是神经错乱。 穿越来此已经够狗屎了,她实在不想再把自己整成个神经病,太不值了,不合算啊! 想想自己悲催的人生遭遇,若用2b来形容,人家铅笔都不乐意。 “不行!”她挣踹着起身,思前想后,她仍是觉得跑路比较稳妥。(.)于是,那间房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 直到背挎着包袱面对她刚刚出来的地方,和琼到现在仍有些疑惑,“奇怪,今天出逃怎么就这么轻松?”那种诡异就像是特地为她开辟了一条通道似的,畅通无阻。 正待思虑间―― “他们今日都不在谷内。” 眼梢处瞥见出现一人影,朝着她慢慢接近,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 和琼微歪着头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水轻言,语气不乏调笑,“合着你早就在守株待兔了?” 碧空般的灵眸若有所思的瞥过女子身后的包袱,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却是先女子一步迈开步子,“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一丝揶揄在里面。或许可以由此推测,这个少年现在的心情亦是不错的? 和琼愣愣的看着那一脸坦然的少年自顾在前头走着,她只觉脑子有一瞬的转不过弯来。 “小朋友,别告诉我你想搭伙儿?”小跑着追上去与之并肩,看着身边一身轻装的少年郎,和琼不确定了。 “江湖险恶。”他只淡淡的回了四个字。 “……”和琼抽了抽嘴,“这个――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再说,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么?” 闻言,水轻言停下脚步,与一个劲想要撇下自己的女子对视。 这几天,他的个子又飞窜了不少。和琼心下感慨,却听得少年淡淡的飘来一句,“娘,你说,一个欠了十年的债该怎么偿还?” 他凝视着她,似要她作答,眼中是极少出现的凝肃。 这下,和琼彻底没话了。不得不说他戳到她痛处了,对这个孩子,她到底还是愧疚的。 女子突然的沉默让水轻言有一瞬的无措。 “娘――” “臭小子,学什么不好居然开始威胁起自己的老娘来了。”女子说话时一切便失控了。她似是教训般的蹂躏着少年无可挑剔的脸,口气还是恶狠狠的,“听好了,外面一切要以你老娘也就是我的话为圣旨,老娘说东你就不能往西,叫你吃饭就不能喝粥,汤也不行!听到了没?” 她终是“教训”够了,撤了手,再不看他是何表情,趾高气昂的一扭头,响指一打,“走!” 水轻言从她伸出魔爪在他脸上蹂躏时便愣住了,直到眼中那抹嚣张的背景渐行渐远,怔怔中他慢慢牵起嘴角,眼底涌动着一记得逞的幽光。 威胁也罢,利诱也罢,可要他再次看她离去,绝无可能! 手捂上被她接触过的脸庞,眼里依稀还残留着几许留恋,眸中星点璀璨,竟是比曜石还要炫彩十分。 原来,被管着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第六十八章 终 “哎哎哎,你们知道不,听说那血谷夫人被找着啦!”甲呷了一口酒,他似是刻意降低了声音,可惜效果并不大。 “开玩笑吧你。”果然有人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传闻那谷主夫人不是早就——”他巡视了周围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围在一桌的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亦是附和的点点头。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死而复生的离奇之事? “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人故作高深的咳嗽了一声,随即探长了脖子向一干人解释着,“就在前几天,你们猜我见到谁了?” “谁啊?” “一个跟天仙似的女子!”说到激动处,甲在空中比划着手,“啧啧啧,这不瞥不要紧,一瞥啊就把我看愣住了。” “哈哈,我看你是看美女看傻掉了吧你!”众人一阵哄笑。 那人急了,“说什么呢你!谁人不知这血谷夫人未出嫁前是席大将军的千金,那可是掌管整个将军府的人物哇,十一年前我不是还种着菜么,”那人脸上带着得意,“也曾送菜到将军府上,就有幸窥得席小姐的天颜。而我日前见到的那位姑娘竟是跟她一般无二,你说,那不是她回来了是什么?” “可是不是说那水夫人……” “我也奇怪着,”甲摩挲着下巴,“那时还寻思着会不会是长得像了,可是啊,我还看见了她身边有一个神仙般的男子,他啊,居然是一头白发,最重要的是那眼睛是蓝色的哎!” “那可不就是血谷谷主!难不成十年前传闻中早逝的水夫人真的没死……” 茶寮内不愧为八卦圣地,那头议论的热火朝天,而另一边亦是听得津津有味。这其中,便包括了来此歇脚的和琼二人。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除了吃惊之外,和琼更多的是夹杂着艰辛酸涩的各种莫名复杂情绪。 她静静听着,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身边的少年,此时他正微微担忧的视着她。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刚刚的那番消息对他毫无影响力似的。 和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自然没有察觉他的过分的淡然。 席心缈没死?席心缈没死!他终于找到她了。她嘴角噙着极浅极淡的笑,不觉已是苦涩至极。那她算什么?谁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是她自己误会自己就是席心缈,甚至妄想着占有属于席心缈的一切? 想起那个男人,她无力的闭了眼,才几日光景,她就已经从天堂掉到地狱了?果然,是被耍了么?她笑,嘴角的弧度变为讥讽,或是自嘲。 认清现实吧和琼!这就是一场闹剧,已经谢幕了,你只不过是被临时安插的一个角色,一块引出玉石的石砖。主角已经出现,而连配角都谈不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拥有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儿子—— 心中蓦地一紧,强迫自己不去抬头看他,不愿展现丝毫的脆弱,这是她仅能守护的最后的尊严。 “你回去吧。”这一次她带了点决绝的味道。 不等他是怎么回答的,她已经起身。这个地方,果然让人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离开茶寮,和琼吐出一口浊气,似是将所有负担烦扰皆是放下。如此,她便不用顾虑任何因素了,也没有留下的原因了罢。 行至一段路,她突地转身,却是气笑道:“还跟着我作甚,你亲娘叫你回家吃饭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特地将那“亲娘”咬的特重,言下之意很明显:如今真相大白,她这个冒牌娘可以歇菜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的娘是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终是出声,似是而非的答了这样的一句,不过言语里带着执着的笃定。灵玉般的眸子略转,无人窥知深浅。 “这一切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管他七巧还是八巧,与我无关。”和琼耸耸肩,表示不愿意掺和他们家的事,面上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心中却被他开头的那句话扰乱了心湖。 说不上是感激亦或是感动居多,和琼马上别了脸,转身背对他,“回去吧,我要去的地方——你到不了的。” 她的话,带着别离的伤感;她的背影,那么萧索疏寂。那种孤寂,让人觉得她的身旁从未出现过半个可以相偎的人。孤单的,好像下一瞬她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很多人注意似的。那种飘忽让他心惊。 却又听得她道:“不要跟着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娘的话。” 刚欲踏出的脚倏地收住,水轻言紧扣着无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没人看到那眸底渐渐涌起的幽暗。 “娘——”那是风的呓语…… 只身上路,这次,和琼只觉没由来的难受。原来,她还是那么的害怕孤单。 心虽压抑,但是思路却是诡异的清晰,她脚下不停,而目的地,是那顶崖。 一路上,她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张扬的有些过分。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没什么要紧的。真的,失恋而已,不,连失恋都谈不上。她的恋,埋得太深,已经与暗融为一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爱上水冽寒了,很早就爱上了。或许是那漆黑夜晚下他突然现身抱着她飞离地面的一刹那,或许是午夜梦回他不断呼唤着她的时候,或是就在她坐在电脑前第一次敲击着水冽寒这三个字的怔忪间…… 原来,缘起已经无从想起,然后每次的邂逅触碰,都只是让那爱变的更深刻而隽永了。 阴差阳错的穿越,让她有了触碰幸福的机会。可是她是这么骄傲,影子,她不屑做。 所以,别人都以为她就是席心缈时,她坚决的否认了。可到底逃不过情之一字啊。 就在她几乎就要说服自己就是席心缈而非替身的时候,真正的席心缈居然出现了? 嗬,多么讽刺! 她一步步走着,只觉眸中深痒,胡乱的抹脸,却擦落满手凉。风一吹,全身瑟缩,神智也跟着回笼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到顶崖了。怪不得这么冷,脚下万丈深渊的阴风嗖嗖的涌上来,几欲将人卷下去。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那么站在崖边,和琼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冰冷的鼻尖,望了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表情却慢慢变得古怪诡异起来。她这样子,怎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为情自杀似的? 想着想着,她恶寒了,被自己恶心到的。瘪瘪嘴,重新打探起这万丈深渊来。如果没有走错,这里便是当年席心缈坠崖的地方。 心之所牵,她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里跟她穿越回去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相对论中说过,若是速度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便有穿越时空的可能。可问题是如何才能达到几近光速或更快的速度呢? 她摸了摸下巴,望着崖底,若有所思的喃喃:“难不成是跳崖?”那速度,的确是够理想的了。不过,万一试验不成功她挂了呢? 鉴于以往她看过的小说中靠跳崖穿越的事件,她思量再三,还是觉得此试验可暂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出如此自残的事了罢…… 再说了,那个什么教主不就是掉下去尸骨不存了么,和琼抖了抖身子,还是不要了。 可是,她随即又皱了眉,席心缈当年明明是坠崖而死的,到后来也是灰飞烟灭的,怎么就突然出现还被水冽寒发现领走了?她那时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觉,也是一口气堵上了,如今静下心想想竟觉得怪异横生。 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她相信那时他们真的是将她认定为席心缈的。若是旁人有此突然转变她还有可能会相信,但是他们是谁?陪席心缈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会仅因一个面容相似的人否决了以前的猜想? 可随即她的眉头又松开了,真也罢,假也罢,这些都与她无关了。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出于何目的,但是她已经没有兴趣参与了。 水冽寒既已带席心缈入谷就是承认了她的身份,相对的,那就是对她的否定。 思及此,她凉薄一笑,忽略心间一瞬的扯痛,一切随风散吧。 她眯眸,享受这片刻忘我的宁静。 可毫无预兆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残缺不全。她想要看清其中的画面,可是只导致了头痛欲裂,几乎炸开般难受,心口突突的,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般。 “啊——”她痛苦的大叫,全身瞬间失去力气般软下身子。 “阿琼!” 跌落悬崖的那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有一个人在向这边飞扑而来。那双眸子,是那样急切、恐慌。 直到被他拥入怀中,她仍是怔怔的盯着那汪洋般的蓝眸不知反应。那里,只有她一人的倒映。“黄泉碧落,生死不弃。”而那八个字,却如蛊咒般震撼着她的心魂。 禁封的某处,忽的散出了记忆碎片,越聚越多,到最后竟就那样重组起来! ——“阿寒,祝我中秋快乐吧。”山洞内,她对他这样乞求着。 ——“那么,你就去死吧。”她将匕首刺向他的胸膛,而他却笑着将它整个没入心脏。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他拥她入怀,那时,他们已是夫妻。 ——“阿琼,这尘世没了你,天下于我而言还有何意义?”冰棺内,躺着她。 ——“就算见到我的尸首,也不要相信我死了!”那时,她的灵魂却是真的回到21世纪了。 …… 这些,都是她的记忆吗?以席心缈的躯壳死掉,再以和琼的身体再次穿越。她的灵魂,就是从跌落悬崖那时起回到21世纪的和琼体内的。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席心缈是她,和琼是她,一直都是她,从来都只是她啊! 她犹自颤抖着,望着跟随她一同跳入悬崖的男子,看着他面具下的蓝眸,她任泪水在脸上肆意。 怎堪说?怎堪说? 直到被水冽寒抱着飞离出悬崖,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和琼仍是流着泪望着眼前的男子。 一眼万年。 在男子逐渐由担忧慢慢转为愕然又马上突变成某种不敢置信的眸光中,她颤着手取下了她曾戏言不准拿下的面具。 “你——!”他的声音已经微微哽咽了。 “阿寒,我回来了。” 她嘴角牵的很高,但是泪水像是止不住般扑簌簌的落下,尽是喜悦的咸涩。 那眸中平日的素淡现在早已不见,换而全是熠亮,里面每闪烁一下都是激动的情愫。 “阿琼,这一句,我等了十年。” 他再不顾她反应的紧紧拥她入怀,抑制不住的颤抖。 千言万语,只化为了这一句。他怎不明白,怎不明白? 和琼用力回抱着激动难抑的男子,那一句,她真的差点就没有机会说出了。幸好,幸好…… 二人的相拥让众人感动。此情此景,怎不动容。 十年苦心孤诣等待,终是换来一朝团聚。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令人欣慰的? 她的不放弃,他的不放弃,他们见证了所有称之为奇迹的时刻,这一刻,谁还收的走他们的幸福? “娘。” 听得呼唤,和琼回头,看着那慢慢朝自己走进的水轻言,他亦是微红了眼眶,所有的伪装的坚强瞬间瓦解,眼里涌着水光。 她微笑着,眼里溢满宠溺,“抱歉,娘来晚了。” 将那微颤着身子的孩子拥入怀中,和琼亦是颤抖着,终是再无隔阂。 斜晖映照在这片崖顶上,慢慢被蒙上一层迷离暖意,柔和而温馨。 当天际的彩霞映满那一片山头时,美好从那一刻起被定格。而以后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 ----终 - - --- 写到这里,整部长达四卷的《缥缈》就结束了。不要不相信,这次真的是彻底大结局了。 68,是个不错的数字,就让结局停在这章吧。有些故意留白的地方是我给大家各自想象的空间。我不喜欢处处交代清楚,留一处白,多一点空间,便多些自由,这也是我坚信小说之所以美丽的地方。 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牵我双手,倾世温柔。 这是寒缈的爱情,是我希望中的爱情。 断更的一个星期里,我一直在想故事的结尾,直到昨晚才终于定为你们见到的那样。或许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有些仓促,奈何能力尚浅,还请多多包涵吧。 其实写完本感言是虫子我期想了很多次的场景,这次终于实战上阵了。比起写正文,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碎碎念,跟筒子们唠唠嗑~~ 我想说很多话,却不知怎么说。那就慢慢说吧,我想到什么说什么。 首先,我要感谢自己。(厚颜一个,~(@^_^@)~)感谢自己给自己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给梦想一次冲动,我才发现梦想其实离我很近。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并且鼓起勇气签约发表,一步步走来,都是不易的。每次质疑、挫败、又爬起来,我一直这么小强着。也终于撑到了这里。 然后,便是你们。不管是从一开始就支持着虫子的,还是后来从土堆里将虫子扒拉出来养着的,有你们做虫子坚实的后盾,《缥缈》才能茁壮成长。坚持到最后,与你们的鼓励是分不开的。 一年半多的时光,真的不短了,你们一直守护在后,我不怕矫情的说,真的很谢谢! 熟悉虫子的筒子都知道,虫子是个懒货,实打实的。 断更更是家常便饭,各位的理解与包容,虫子都记在心里。 或许水瓶座的人对自由的追崇是到了极致的地步吧,我不愿给梦想加压。一切随心,感觉来了就写,赶稿是件很痛苦的事,加上能力有限,总之,在那时创作挺纠结的。 所以虫子的不良记录就出来了,时不时的断更…… 不知不觉,原来虫子与各位已经相识了一年多的时间了,感慨加唏嘘……其中许多都与虫子成为谈天说地的朋友了,呵呵,吾之大幸! 最后还想谈谈《缥缈》这本书,它真的只是虫子的一时冲动,可谁知,它绽放了一次美丽。 这本作为虫子青春告别的礼物,从虫子高三毕业那年开始发芽。当时的想法挺幼稚,有什么想什么,怎么狗血怎么来。用我自己的话来说:它就是一个大杂烩。其中涵盖了所有我想出现的情节,所以,开始的地方可以见到各种熟悉小说和电视的缩影。 我故意的,开始走的是恶搞加小白路线…… 结果我恶心到了,上了大学,才开始去列大纲,这样才一步步成熟规范起来的。而文笔也从开始的稚嫩慢慢进步。 我知道这本书还存在很多不足,有的逻辑混乱,有的知识点介绍错了,还有错别字……懒得改了,大家不要被带过去就好……心中有杆秤,恩,就是这样。 至于我会不会写第二本,什么风格的,没底……或者是有人突然舍不得虫子想跟虫子继续联系的,虫子留个qq群号,各位有任何意见问题的都可以在那里找虫子详谈。虫子有什么消息也会发在那里面的。 181935121砖头:(一切能让虫子熟悉认得的东东皆可~~) 哦,对了,虫子家里的网好像有什么问题,后台都是进不去的,最近都是靠朋友帮着传文章的,所以各位的评论加精要延迟了,不过虫子都有看到哟!无线的留言虫子也会看的,只是没法回应而已……o(╯□╰)o 貌似没什么说了…… 恩,那就收尾吧,筒子们,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