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大唐》 前言 本书力求向大家展示晚唐自黄巢起义以后到最后崩灭这一时期内的政治、军事势态和社会风貌。 穿越小说当然纯粹虚构,但越是虚构的东西,越应该讲求合理性。有的穿越猪脚凭武功包打天下,如果凭武功可以包打天下,项羽就不应该败给刘邦;有的猪脚凭先进武器统一四海,如果一两件先进武器可以统一中国,宋朝不但有射程超过机枪的床弩,还有火y和相当于现代身管火箭炮的“神龙火箭”他就应该统一辽、金、蒙古,而不相反。主席说过“战争之伟力乃存在于民众之间”,猪角只有得到民众的支持才能所向披靡,如果你有机会穿越一下,一定要先看此书! 本着“真的东西不妨象是假的,假的东西一定要逼真”的原则,本书大量参阅史料,以使故事尽可能的附合史实,读来可能有些艰深晦涩,脑细胞本来就不多的朋友最好就别看了! 唐朝美女都是丑八怪吗 ――回“天啊这也行”朋友 “天啊这也行”朋友说唐代美女都是短眉毛、白粉脸的大胖子,对此兄弟不同苟同。大约执这种看法的朋友们都是看了一些不着边际的闲书,或是看了“簪花仕女图”这类的唐人画作,画上唐女的确是这种打扮,但也只是一种打扮而已,大约和今天女人染发差不多。[.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唐人也认自然美,唐书上说虢国夫人自恃美貌,“素面朝天”(不化妆打扮直接去见玄宗),由此可见画上的“仕女”大概对自己的“美貌”也不太自信。唐女短眉毛吗?李太白诗云“君王虽爱蛾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骆宾王檄武则天“掩袖工谗,蛾眉不肯让人”,可见唐代短眉毛不是主流!从史料来看,大唐自开国到天宝年,一直流行长眉,只有在元和年间一度流行黑嘴唇、倒八字眉,那只是当时社会颓废风气的体现,时间不长。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大唐物质富有,好富丽堂皇的壮观之美,所以人也以胖为美,这当是主流,但唐人之胸怀宽广,兼收并蓄,我看不仅超过宋元明清,也远过今人(女人当皇帝,外族人当大将军、节领四镇节度使,太宗娶弟媳妇,玄宗娶儿媳妇等等,今人自叹弗如吧),所以其审美观也不拘一格,白乐天诗云“樱桃潘素口,杨柳小蛮腰”(潘素、小蛮是其爱妾),杜牧诗云“楚腰纤细掌中轻”,罗隐诗云“又见云英掌上身”,可见瘦美女也是为唐人所接受的。 更别说“环肥燕瘦”本就是古今两种美女的典型,连《红楼梦》都同时推出了薜宝钗(环肥),林黛玉(燕瘦)两位女主角。就算以瘦为美几达病态的今天,是爱章子怡的多呢,还是爱安吉丽娜的多,这是一个问题! 萝莉到底有多小(回嘴嘴) 书友嘴嘴还有其他许多老大(就不一一点名了)指责本书“猪脚”老是穿“破鞋”,作者在此不得不提醒诸位:“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不要有恋童癖!” 唐朝少女多大嫁人你们知道吗?“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四岁哪,幼女啦!你们能接受“猪脚”上十四岁小女孩吗?安排个十八二十岁的女主角也行(如许仙童),可是十八岁在唐朝已经是“圣女”了,二十岁基本上是“齐天大剩”了,唐朝的剩女一个两个相信是存在的,要大批女主角都不结婚等着李允,有可信度吗?你们叫我怎么安排?可能的话指点一下。 第一章 人弃我取 李成本来学习不错,不知怎么就没考上大学,又吃不了打工的苦,所以就成了一个街头混混,父母对他已经彻底失望,把他赶出了家门,专心陪养他弟弟去了。没人管正好,除了和混混兄弟去“弄钱”(当然是些来路不正的钱),李成每天就是泡吧、泡妞、泡方便面,而且已经达到了业余九段的水平——泡吧不分昼夜,泡妞不管丑俊,泡面不知冷热——由此得了一个很难听的外号“李三泡”! 一天李成在街上看见一美女,也巧那天一哥们请客,不花钱的酒喝多了点,他就尾随上了,人家上天桥他就上天桥,人家走地下人行横道他也跟着下去,可把小美女给吓坏了,其实李成也就过过眼瘾,他还没那多大色胆!小美女不知道啊,还以为她这位“崇拜者”要干什么呢!猛跑穿过马路,李成想也不想就追,一声急刹车,李成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给一辆飞驰的大奔铲出去十几米! 李成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头痛欲裂,大骂:“美女害死人不用偿命哪!”睁开眼,李成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至少三十平方米的大床上,老天,谁家这么牛逼,自己的房间也没这么大啊!床前兽足古鼎中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塑造出平和静秘的气氛,幕帐、几案、铜镜……随着目光的移动,李成的看到了镜子,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怖之极的神情! 李成曾听过一个经典的恐怖故事,说有一个丈夫午夜醒来看见妻子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半夜三更的有点让丈夫奇怪,他不觉走到妻子身后,突然,他发现妻子的脸碎成一块块地摆在梳妆台上,她正拿起那些碎块一块一块往白板一样的脸上粘贴,丈夫骇极,不知是应当拼命大叫,还是应当夺门而逃,或者是躺到床上装睡……都来不及了,妻子这时正好把眼睛贴上,于是在镜子中两人四目相对……(看到此文的妻子请勿模仿,出了人命概不负责) 李成的惊恐远在这位丈夫之上,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妻子的碎脸而是自己的脸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就和这个陌生人在镜子里四目相对……天啊,镜子里的人是谁?相貌英俊,身格高大,比自己小瘪三的长相强多了,年龄倒是差不太多,大概小三四岁,十七八的样子,但,这人决不是我! 受惊之下,李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大叫引来了两个古代宫装打扮的小姑娘,“太好了,殿下醒过来了!” 殿下?李成一怔之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的记忆碎片,就好象有人硬塞给他的:他看见自已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他又看见自己在宫殿建筑间玩耍,一大群太监宫女跟着;他看见自己在传销课堂上卖力地大叫,他又看见自己大品大妆地排着队朝拜九庙,右边是一大队华服美女,个个优雅高贵,她们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因为……口水流出来了,臭大了:他看见自己在追赶一个漂亮女孩,他又看见自己和一大群王孙公子在打马球,天啊,老子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哪来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且好象就曾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看着两位貌美如花的少女,再看看身边的环境,李成苦思良久,终于认清了形势,一下由极度恐惧变为了极度狂喜,妈的买了一辈子彩票中这么个大奖——老子穿越了!天啊,殿下,是太子还是亲王哪?上帝啊,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崇拜你!美女、金钱,我来了,快到老这来报到吧,老子有点懒,不要叫我自己动手噢!!! 一个大一点的婢女吩咐另一个:“请魏公公派人禀报皇上:丹王殿下已经醒过来了!越快越好,皇上已经催问两遍了!” 丹王?!上帝,你老人家幽默感也太强了吧,害死人不用偿命您就往死里整啊?穿越前他正在看一部晚唐的穿越小说,书上说这个丹王和另外十个王在公元897年一起被藩镇韩建冤诬反状,狗一样牵到石堤谷,嘁哩喀喳,人头满地,然后才报告那位形同傀儡昭宗皇上,昭宗自身也是鱼肉在砧,当然一个屁也不敢放!十一王被捉时都披头散发爬上屋顶向着皇宫大叫:“皇上救命!”全无一用,惨啊!以十一王被杀为标志,中国历史上最开放最伟大的王朝大唐名存实亡,中国即将进入五代十国的大分裂、大动荡时期,人口由盛唐时期的五千二百九十万多人锐减到不足一千七百万,三千五百多万人哪,其中很多人是被当作“两脚羊”吃掉的,惨啊,惨绝人寰哪! 这一吓,他全想起来了,他是丹王李允,当今皇上的族弟,昏迷前和几位皇兄皇弟一起打马球,给人一马杆打在额头上,昏死过去,看来这个丹王是玩完了,老子正好也玩完了,灵魂就占据了李允的躯壳,物质决定意识,所以自己也就有了李允的记忆,同时有两个人的记忆感觉挺怪异,有点象庄生做梦成蝴蝶,醒来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心里真是百味杂陈,还好是被汽车撞死的,家里怎么也能得到一点赔偿。(.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嘴上说还好,想到这是是自己为家人作的唯一“贡献”,还是很难过,更难过的是这个李允不久就要枉死城里投胎,我他妈怎么这么倒晦!“我昏迷了多久,今几了?” “殿下昏迷了整整五天,可把奴婢们吓死了!再有三天就过年了,圣上刚刚改元龙纪,明年就是龙纪元年了!” 龙纪元年也就是公元……公元889年,还有八年可活,不对,还有八年给可以用来改变命运,八年,不短了,抗日战争都打赢一两回了!老子是谁,老子是终结者……不对,是穿越者,其他穿越的同行一个个搞得有声有色,干咱们这一行的(穿越也算一行业吧?)人人都有一身王八之气,应是王霸吧?最近脑子不好使。总之不好惹就是了! 门外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间喊道:“沂王、彭王殿下过府探视。” 李允(从此李成已经不存在了)忙道:“快快有请!”这位沂王是昭宗的亲弟弟,比自已这个跟皇帝隔了三辈的堂兄弟要硬气得多,在皇族兄弟中排老二,是自己的老大,彭王和自己一样是沂王党的小弟——当然这是李允的记忆告诉他的。 这位沂王长相本极为英俊,这时一张英俊的脸却气得扭曲了,大叫道:“嗣周一伙欺人太甚,马场上暗算六弟不说,今天又对你二哥下手了!”覃王李嗣周是另一党的“党魁”,和沂王是死对头。(.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装出关心的样子忙问:“怎么回事,他们敢对二哥下手?!” 彭王来作答:“圣上对六弟一向关爱有加,他们气不过,马场上暗下毒手,给圣上骂了一顿。”李氏有胡人血统,上下都爱打马球,偶有误伤也是难免,昭宗也不好降罪。“可惜六弟破了相!” 李允着急道:“我是块什么料两位哥哥还不清楚?!我就是不破相,大位也没我什么事!你快说他们对二哥怎么了?” 昭宗已经生下了德王,他们这些当兄弟的按说不该再心存幻想,但是德王还小,并未立为储君,有点想法也是难免的。当然这只能心里想想,李允这么露骨的说出来,令两王尴尬不已。沂王干咳了两声,“今日朝议,岭南东道节度使出缺,圣上有意派宗室一王出任,嗣周一伙的延王、丕王、通王居然向圣上推荐我去,‘岭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我又无罪,凭什么把我远窜边荒?!” 李允心中一阵狂喜:机会来了,不用死了!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感谢真主穆罕默德!大叫道:“这定是覃王主使!二哥,你不能去啊!你一去,咱们这伙就树倒猢狲散了,而且现在储君未定,你这一离都城……” 是啊,我这一离长安,远离权力中心,就等于放弃了大位的争夺,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正是嗣周的阴谋啊!“六弟说的太对了!这岭南我是死活不去了。” 彭王道:“可是圣上已经给他们说动了,二哥要不去,有怫上意,天威难测啊!” 机不可失,李允翻身下床,“弟不才,受二哥照顾这么多年,无以为报,愿替二哥岭南一行!”他太激动了,以至于声色俱变。 沂王比他还激动,全身都哆嗦了,“六弟不是说笑吧?”彭王旁观者清,对李允的表现感到奇怪:老六一向胆小如鼠,怎么突然充起好汉来了? 李允看出他有怀疑,“哪怕只是一棵草,人人都抢就是宝”,这个道理李允太明白了,因为他前世主要的工作就是给人当“托”!急忙拜伏地上:“此去岭南生死难料,辱弟使有不测,我父母坟前就多累两位哥哥了!”言罢大哭,他心里明明乐开了花,哪里会有眼泪!趴在地上假装擦泪使劲按了自己一个“酸鼻”,再爬起来时当然是泪汪汪了! 沂王看起来深受感动,“这些事都在二哥身上!六弟出了这么大的力,二哥如有得意一天,定不负六弟!” 彭王一边忙道:“六弟也不必过于担心,听说岭南现在建的不错了,别要死要活的!” “是是,谢三哥赐教!未审圣上能否俯允下情?” 不但沂王生怕他反悔,彭王也一样——这么一闹闹得,老六要是不去,岂不是他要顶缸?!两人异口同声道:“皇兄那里包在我们身上!” 送走两人,李允独坐沉思,把记得的关于晚唐方面的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时汴宋朱怀忠,河东李克用已成气候,杨行密窃居淮南,王建正在四川攻城掠地,天下富庶扬州第一,益州第二,两块大肥肉眼看落狗嘴里了,自己是赶不上了,只有干眼馋的份!只有东南还算恭顺,但离大乱也不远了,时不我待啊! 二王走后大约一个时辰,有太监传谕:“圣上招见!”看来二王办事挺讲效率!随来人进宫至太液池转入芙蓉水榭。 昭宗屏退了左右,还不放心,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水榭,四面是冰封的湖面,只有曲桥通连,绝没人能偷听。他对小小的岭南东道节度使一职还挺在意的,毕竟整个天下朝令能及的不过河西、剑南、山南、岭南几十个州县,而剑南又因为王建和陈敬瑄相互攻杀,已断绝了进献贡赋!眼下新招募的军队已近十万,全部掌握在宗室和亲信大臣手中,藩镇和太监虽强横如故,但手中有兵,重振朝纲总算有了几分指望。自从领岭南东道节度使的吕用之(其人亦嫌岭东荒僻,一直呆在扬州泡妞,从未去上任)为杨行密攻杀,这节度使一职一直空着,李允年轻,才能有限,胆子又小,本不是合适的人选,可皇室成员除他外无人愿去,那就没法可想了。话又说回来,李允因为老二对他好就肯替代戍边,忠心可嘉!只要有忠心,胆子小,没能力反倒是优点了,容易控制嘛!正想着李允来了。 昭宗和颜悦色问道:“皇弟大好了?” 李允连忙拜伏地上,大声道:“谢圣上牵挂,臣弟已然无碍。” 昭宗摆摆手,叫他起来,“听说你自愿替沂王出镇岭南?” “是。” “你可知朕为什么要派宗室王出任小小一个节度使?” “当然要把能抓的地盘都抓在皇室手中,再晚了天下就没有我们李家立锥之地了!” 昭宗目光连连闪动,“好,六弟能明白为兄一片苦心,定能不负朕望!朕今任你为岭南东道节度使,兼领容州!” 李允想说一番不同凡响的政治见解,吸引昭宗的注意,对晚唐的历史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大唐的天下就是断送在眼前这位号为“饶有英气”,实则志大才疏的昭宗皇帝手中,他上台没几天就干了一件蠢事——讨伐河东李克用,结果败了;没多久又干了一件蠢事——讨伐凤翔李茂贞,结果又败了;没多久又干了一件蠢事——委托王建讨伐西川,结果王建把西川私吞了;没过多久又干了一件蠢事——投奔华州韩建,结果韩建把皇家亲军全给解散了,把他弄成了一个光杆司令;没多久又干了一件蠢事——招朱全忠护驾,还好,从这以后他再也没干什么蠢事——因为朱全忠把他给杀死了……李允面对这样一位“好事无影踪,臭事一箩筐”的老大,选择性失语,话到嘴边变成了:“臣弟驽钝之材,不过练兵积粮等候吾皇调用罢了。”韬光隐晦才能有所作为啊。 这话正合圣意,昭宗大悦,“皇弟准备什么时候上路?” “请皇上明旨令臣二月出发,密旨准臣便宜行事。” “你实几出发?” “除夕夜。” “强藩权宦,内外挚肘,弄得咱们君臣跟贼人似的!你的主意很好,准了!”没有太监,昭宗亲书密旨加盖了玺印。 出了水榭没走多远,正遇见当朝“首席”大太监杨复恭,杨复恭官枢密使,手握左右神策军,另一位枢密使刘继述亦唯其马首是瞻,可以说权倾天下。晚唐太监的这个“权倾天下”是独一无二价实货真的,不但亲王百官的小命捏在他们手里,就是皇帝的生死废立也由他们说了算!要说为什么会有这种畸形的仆当主家,还要说说唐朝最关键的一位皇帝——德宗,唐自安史之乱之后,一直没能恢复元气,他之前的肃、代两朝还勉强苟安,到他手里时空有良将名臣,形势却急转直下,走向危亡,其悖谬刚愎、胡作妄为就先不说了,就说他的恶政之一——太监专军,七八四年,德宗猜忌宿将,使太监监军。七九二年,左神策大将军柏良器募壮士代替挂名军籍的无赖及商贩等,这本是强军卫国的必要措施,德宗却认为柏良器图谋不轨,贬柏良器,使太监窦文场、霍仙鸣为左右神策军中尉,从此太监兼管禁军。 太监管禁军后果很严重!你想,九宫幽深,宫门一关,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能知晓?神策军及神策行营(边军)多达十五万,藩镇将帅也多从神策军出身,朝官们自己都保不住自己,谁去管皇上的闲事?公元八二零年,太监杀宪宗,拥立穆宗继位.一个皇帝被太监杀死,朝官不敢追问,宫中朝上相安无事.这说明太监拥有这种废立皇帝的权力被当作既成事实为朝官所默认!穆宗和其后的敬宗、文宗都在太监手下混日子,文宗自称受制于家奴,比周赧王、汉献帝两个亡国之君都不如!直到武宗用一代名臣李德裕为相,国势才有所振作,可惜他又吃金丹吃死了,换了个自恃智术,察察为明的宣宗,大唐只好继续败坏下去。 由此可知晚唐太监的力量大到何等地步!小小一个丹王算什么东西,这老太监要李允三更死,李允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李允一见到杨复恭就知道大事要坏,出任岭南东道节度使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这老东西却要把这根稻草夺去喂驴!李允恨啊,可是脸上丝毫不敢形色,怎么过这老东西这一关呢?!这个老杂碎明明是在等着自己,偏装腔作势地欣赏梅花,“这腊梅怎么还不开啊?”这滴水成冰的隆冬你妈才开花呢!心中灵机一动,大叫道:“阿爷止步!”赶上前去,“阿爷好,给阿爷拜个早年!” 杨复恭乐得肥脸开花,“哎哟,六王可是越大越懂事了,起来,让咱家好好看看!”伸手在李允脸上一通乱摸,叫李允好一阵恶心。 “皇上招你所为何事啊?” 这就是他的目的了!李允一脸苦相:“别提了,圣上叫我去岭南当什么破节度使!阿爷,我的亲爷,你得救我啊,岭南那是人呆的地方吗?听说那儿毒虫遍地,瘴疠流行,到处都是不穿衣服的野人……不行,阿爷,你得救我!” 皇帝私召李允所为何事,杨复恭用脚趾头也猜出个分,心想:小六子,你就是不求爷,爷也不能叫你去当节度使。皇上一心想杀光太监,爷怎么能让你去当一方军政大员?!但小六子求上门来了还是要拿捏一把的,“大家(时宫人称皇上为大家)之意,咱家也不好违逆啊!” 李允忙凑到他耳边:“孩儿也不会白劳动阿爷,回去自有孝敬!” 杨复恭笑得合不扰嘴,连道:“六王历练的好哇,越发的精通时务了!” 李允告辞回府,一路上暗笑:你就等着吧,我回头就叫人给你送二斤猪肉,给你包饺子过年!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募兵选将 次日清晨一大早,驻扎京西马嵬坡的李允军营中马嘶人喊,乱成一团,主帅李允和沂、彭二王同时驾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全体列队迎接。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甩开二王,没想到两人还真讲义气,硬是赶来了。不受欢迎的人从来不迟到,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昭宗设殿后四军,共六万人,分由宗室八王统领,也是为了巩固皇权。算起来每王就应有兵七八千,可李允部下只有三千人马,骑兵不足三百,谁让他窝囊呢! 一眼望去,大失所望――衣甲虽然鲜明(毕竟是皇帝拉的杆子),头盔下却是一张张年轻淳朴的脸,这不是兵,这是穿着兵衣的农民!李允清了清嗓子,“本王受命出镇岭南东道,此一去千里迢迢,关山阻隔,你们谁愿随行,赏钱百缗,绢二十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可不一定了,这是给你们的卖命钱,愿去的站到那边旗杆下。” 俗话说:重下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财物能买二十亩地一头牛了,可是半天过去竟无一人应征。农民故土难离的乡土观念使他们宁可饿死,也不愿外地求生。李允正想要不要加码,可要是加码先不说没钱,如果仍无人出头怎么办,再加?那不成了恶性循环了!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条麻脸大汉:“小人愿往!” 李允想起来了,这大汉曾当着自己的面一拳打死一头惊马,可现在一,想不起他叫什么,二,看他的军服不过是个小小的伙长(管十人),可见“原李允”是个苯蛋! “你叫什么?” “小人贺大雪。只因小人出生时天上正在下大雪,可不是因为小人这一脸的麻子,王爷不要弄错了。” 李允不由失笑,“贺大雪,你为什么愿随本王远行?” “小人想了,跟着王爷出镇,好了混个富贵,就死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死在哪不是死。先落下王爷这一笔钱,也勾二老养老的了,不枉二老生养小人一场。” 李允大叫:“好!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贺大雪升校尉!还有人没有?” 贺大雪说的在理,李允连升三级升的及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会旗杆下就站了五百多人,皆勇壮之士,军官近一半,但最大的是个旅正,叫杨杰,也升校尉。五百多人当然太少,可李允也不准备再收了,“剩下人就送给二哥三哥了,看小弟薄面,赏他们一口饭吃。” 哎呀,今天没白来啊,白得了两千多人马,兵多就有实力啊!连声称谢。李允令那两千多人各取私人物品,带了随身兵甲,立刻滚蛋!二王各分了一半,亲自领回自己的营中。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送走二王,马上连声下令:“贺大雪带一百骑兵分头给兄弟们家里送安家费,杨杰带四百人随本王去弄马匹,剩下人看守大营。” “京城最大的马场是哪里?” 杨杰想都不想:“落日坡!” 到了马场李允出示了圣旨,提光了全部三千三百多匹战马,私下送了负责兵曹一百两黄金,然后威胁道:“皇上的密旨你也看到了,既是密旨,就不想让人知道,所以除非上峰问起,你不得向上报告!有事就推到皇帝身上,谁也耐何不了你,你要是主动走露消息,按逆旨论!” 那军官接了金子眉开眼笑,“推诿责任还用王爷教么,小人白吃这么多年军粮了!” 分一半人送马回营,带了二百骑兵直奔刑部大牢。 典狱奉命把狱中精壮全部摆到院子里,共有一千九百多人,真是河里无鱼市上找,乱世嘛,犯人当然多一点了。这典狱很有心数,把重要人物都摆在了第一排。所以李允一眼就看见了杜贤,一袭青衣一尘不染,两道目光明亮清澈,和其他蓬头垢面的囚犯截然不同。 李允马鞭一指,“你是何人,所犯何罪?” “犯官杜贤。” 李允连忙跳下马来见礼:“你就是上书北阙,直斥中贵的工部员外郎杜贤?”凡和宦官做对的南司官员无不被杀,杜贤只因杜家自故相杜如晦以来世代簪缨,今相杜让能是其族叔,太监们也不想和北司官员彻底决裂,所以扔到大狱就算完事。 这一番做秀可不得了,杜贤双目噙泪纳首就拜:“正是犯官!” “起来,你就做本王的主薄。” 典狱忙过来道喜,他隶属南司管辖,平时就多方照顾,这次更把把杜贤放在第一排第一个,也是用了心的。 李允问杜贤:“这里你人头熟,有能用的人否?“ 杜贤忙道:“下官司给殿下引见一人!”一指身边标枪一样挺拔的猿臂长身汉子:“此开国功臣尉迟敬德后人果毅都尉尉迟勿猛!” 十年了,这是唯一一个逃出生天不至于烂死在这鬼地方的机会!尉迟勿猛连忙见礼,“罪将见过殿下!” “尉迟勿猛将军所犯何罪?” 杜贤道:“尉迟勿猛将军罪莫大焉,说起来不过是‘忠于皇上’四个字!”太监北司手掌兵权,身为军官敢于听命皇上,那是不想活了,要不是尉迟一家军中人脉极广,太监怕闹出大事,他再有十个脑袋也一齐砍了。尉迟勿猛又引荐了自己同案牵边的几名军官:沉稳勇毅的是李彦超,短小精干的是候缜,另有罗兰成、江行敏等六人,然后又领他到最后一排:“这是下官新交的狱友,王……王胡。” 王胡,还好不叫阿q!这王胡名副其实,一脸眉毛胡子不分,全是毛。王胡心提着,却故作轻松的大笑:“小人的出身可没他们那么高贵了,小人是马匪出身!” 尉迟勿猛忙道:“这位王兄弟豪气干云,一身的武艺,是条好汉!” 李允点道:“马匪好啊,大有前途。” 王胡奇道:“殿下不是开玩笑吧?” 李允一本正经道:“无本的生意岂非大大的有钱可图?”众人皆大笑,都想:王爷平易近人!李允问王胡:“你带的人有多少?” “有三百来号。” “好,也给你个校尉当当。” 王胡大喜:“谢王爷,兄弟都过来磕头!” 李允一看,来的只有九人,登时大怒:“王胡,不是有三百人吗,你把老子当猴耍吗?!” 这一骂显而易见丹王是个粗鄙之徒,但一众汉子却倍感亲切――当兵嘛,哪有不骂人的,王爷骂人比谁都凶,是咱们一路的。 王胡一肚子委屈:“小人是逛窑子时着了官差的道儿,我那些兄弟个个是好汉,哪能给官军一网打尽?他们还在京西北一带活动。” “好,杨杰,带他们到大营,取三百套盔甲,三千两银子,以及官凭、路引给王校尉,叫他自己把人带来。。” 杨杰道:“殿下,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他们要是一去不回,殿下可白亏了!。” 尉迟勿猛急道:“下官愿做保!” 李允一摆手,“保什么保!大丈夫做事一言而决,本王信得过王胡!” 王胡二话不说,带着九个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小人这条命就卖给王爷了,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古人真是太好糊弄了,老子在现代时卖条三角裤也没这么容易啊。剩下的囚犯也就有点看不上眼,想走了。这时第一排最边上一个人扑倒地上,大声道:“小王爷,把我们也带上吧!” 这人口音极怪,“你是胡人?”长安胡人极多。 “是,小人毕力,是回纥乞颜部的首领,这些都是我部族的长老,我们是……”这人汉话说得还不错,结结巴巴把事情说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回纥一部,武宗时名相李德裕内部分化和军事打击并用,回纥大败,大部归顺大唐,乞颜部就是其中之一,僖宗时帮着打黄巢立下了不少功劳,回家时才发现世居之地被强大的沙陀人占了,他们无处容身,干脆入关内附,僖宗在日还念及旧功,每年拔些粮食牛羊,到昭宗上台,大唐已经自顾不暇,这些人基本上无人问津,他们于汉人的谋生技能是一样也不样,坐吃山空,早就穷苦不堪,所以他们又想回到草原去。这还了得,你们把大唐当大唐饭庄了?!要不是汉官一向畏惧回纥人,早安上个什么罪名斩讫报来了。 太好了,回纥精骑啊,天下第一的回纥精骑啊,肥猪拱门啊!“你部有多少人,可战之兵有多少?” “回小王爷……” “老子是王爷,等我有了儿子,我儿子才叫小王爷!” 毕力吓了一跳:“是是,小……大王爷殿下,我部有六千多人,可战之兵有二千。“ “胡说,你有六千人,可战之兵有一千五就撑破天了!“ “不胡说,我们那里……老人和小孩子很少很少,都饿死了。”说着擦拭了一下眼泪。 “好,去告诉你的族人,你们以后由本王罩着,每天粮食尽情吃,管饱!杨杰,你亲自把他们领到咱们大营就食,营中的粮食、布帛他们能拿多少就给他们多少!”看着毕力等人感动的泪流满面,指天划地地宣誓效忠,李允真是心花怒放:兄弟民族就是纯朴啊,天生就是挨骗的好材料啊!――什么我照看你们,要你二千人马保护老子才是真的啊。 依前打赏典狱一百两黄金再威胁一番。出了大牢,杨杰和王胡、毕力一起走了,李允带了尉迟勿猛一伙直奔武库,依旧恩威并用,索要了三千明光甲,李彦超竟也是名将之后,乃祖便是则天朝大将李嗣业,家传陌刀阵法,以一敌百,当之者“人马俱碎”!所以他极力主张,选了陌刀三千柄。 长枪只要枪头子,一万。根据罗兰成介绍,选取了三千张腰开弩。这是全天下最犀利的武器,张力六石,人得坐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才能上弦,“射五百步,洞重甲!”而且弩手比弓手培养要容易,弓手得三五年,弩手一年就够了――罗兰成大力推销,李允一窍不通,频频点头。主人从谏如流,下属就格外卖力,人人都把自己最擅长的武器装上车――选什么武器就练什么兵,发挥特长,得到重用,都得今天打好底子!装了整整一百车,武库为之半空!库房里有大车,却没有马,所以只好骑兵让出马来改步兵了,正好当车夫。 这一天,忙得都散了架子了,李允还是没忘记叫来管家给杨复恭送礼,“往年咱们给杨枢密使送多少?” 管家叫李忠,是多少辈的家生奴才,办事勤慎可靠,他对李允这个不谙世事的主子突然过问这种事不免有些奇怪,小心回答:“往年都送一万缗。” “今年加一万缗。” “是。但不知主子为什么送双份?” “本王有事求他。” 李忠吓了一跳,赶忙道:“殿下,那杨大人好小的眼眶子!凡人求他办事,没有十万缗想都别想!” “是吗?很好很好,非常之好。你去吧。” 杨忠答应了却不走,“殿下,家里的珍宝钱物都给殿下搬到军营里了,这十万缗只能用房契抵押了。” 李允大怒:“什么十万缗,老子是说二万,你没长耳朵?!――你说什么,房子可以压,有人敢要?” 李忠道:“中官什么不敢!多少节度使、刺史是花钱买的官,钱不够,就找太监借,上任‘割了地皮’再来还,收三四倍的利钱,这就叫‘债帅’,要是有房有地押着,利钱可以稍低一点。” “好,很好,你去压房子,不过别叫杨中尉听见风声。” “那就去找刘继述大人,殿下放心,没人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放高利债,也没人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是‘债帅’,一个字不用说,大家心照不宣。” 打发管家去了,天也黑了,出不了城门了,李允现在只有在自己的军营里才感到安全,没耐何,只好王府里睡一晚,夜里有四名大丫环侍候,这些都是丹王“遗产”,精选的,自然个个雪肤花貌,在记忆中这些个都是自己收用过了的,拉过一个陪寝,果然已经开过苞了。一觉到了天亮,上马回到大营。 到达营盘不久,毕力带着全族老小赶来了。营中还有供三千人食用四个月的粮食以及布匹等过年的赏赐,这些东西很难带走,李允原本打算舍弃的,现在都送人情给了毕力部。全族欢声震天,毕力率领全族人以祖宗神灵起誓,誓死忠于丹王殿下!李允含笑点头,命令毕力把所有东西装车,随时准备出发。天快黑时王胡所部三百零八名悍匪投效军前。这样李允的队伍就拉起了,汉胡官匪共计战兵二千八百余人。天已经全黑时管家李忠军门求见,他带来了李允急需的典房子的六十万缗,外加一个他认为极坏的消息,“奴才去见了枢密大人,杨大人看了一眼礼单就扔了回来,还说:‘都是一家人,六王太见外了,六王的事咱家一定上心,叫他安心等着吧!’礼物也没收,就把我赶了出来。” “好,好,很好,你办事,我放心!我走以后家里的事都有交给你了。” 李忠气极败坏地道:“不好呀,殿下没听明白,他说的是反话,殿下要办事他不但不办,还会从中作梗的!” “作梗?好,好,很好!你回去吧,家里没钱,但有杨大人退回来的两万缗也够你们花销一阵子了。” 李忠连连摇头,心想:王爷的脑子大概是给马杆子打坏了。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星夜兼程 第二天,根据李允“一天三顿,放开肚皮吃!”的英明伟大的指示,全体军民都投入到“埋头苦干,制造大便”的社会实践活动中。(.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但是太监,可恶的太监来和人民为敌来了,一声:“圣旨到!” 李允心中有数,跪下接旨,圣旨上说岭南盗贼猖獗,局面不稳,令李允立刻赴任,不得有误。李允哭得死去活来:“盗匪横行,局面不稳,还叫我去,我可怎么活哇!”太监心想:活该,谁你得罪了杨大人!皮笑肉不笑道:“六王爷,领旨谢恩哪!“ 李允送走了钦差,立刻点起人马出发,只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大营中就空荡荡寂无人迹,只有树上的乌鸦发出“哇哇”怪叫。 这一上路,李允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非人困马乏不得休息。大唐陆路交通已极为发达,全国以长安为中心分为四条干线,东至汴、宋,西达成都,北路至太原出娘子关至范阳,南路自长安至荆襄,再南入长沙达岭南直至交州。太平时节,沿线夹路皆店肆,酒食丰足,店里还备有驴供客人租用,称为驿驴。 李允一行自然走的是南路,现在四方战乱,民生艰难,时又腊岁,触目村落稀疏,万物萧瑟,令人心生悲怆。 除夕夜,李允杀牛宰羊大宴将士,把不能合家过节的罪过全推给了太监,“众兄弟跟着我李允受苦了,以后我不会亏待了大家。” 夜色深沉,李允在军帐中辗转难眠,走出大帐,帐外千年前寒风凛冽刺骨,千年前星光繁茂灿烂,望着四下星罗棋布的营帐,李允感到从没有的塌实!好象有位伟人说过:手里有枪,心里不慌……反正是这么个意思。李允仰望星空,星星一眨眼,世上几千年,从大唐到现代不过一千多年,对宇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一个人已是不过跨越的鸿沟,回不去了!突然,在星星的闪烁中他好象感受到某种神谕:上天派他来到这个世上就要他拯救万民于水火,不是只要他想法子保小命的!李允默念:老天爷,只要有你罩着,我一定完成你的使命,尽我所能保国安民,重致太平!――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罩着我哟!说这话时李允心中充满了庄严神圣的情感,就象党员入党时对党旗发下崇高誓言。 一路上所经南方各州县对朝廷还算恭敬,对这位上任的王爷节度使百般巴结,人有酒肉,马有粟豆,所以这样逃命般的疯跑人马都还撑得住。但是,不管地方官员如何殷勤,李允决不在城中留宿,美其名曰:不扰民。野营虽是军旅寻常事,但大冬天里有房子不住呆在野地里喝西北风,还是让尉迟等人心有不满。 半个月以后,李允干脆连城池近郊也不肯住了,一定要走到没人烟的荒山野岭才心安理得地叹口气:“就这里吧。”王爷的脑袋是不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拿门板夹过?全军上下都有这个疑问,只是没人敢说出口!只有杜贤暗地里叹息:王爷动了杀机了! 这一天刚安顿下人马,斥候来报:“背后来了一队骑兵,约有一百人,旗号打得是‘奉旨钦差。” 李允立刻如临大敌,招集全部首脑开会,“大伙这些天大概一直在心里骂我吧?” 众人齐含笑道:“不敢!” “他妈的,笑,笑就是老子猜对了!本王这么玩命地跑?!都是为了这个‘奉旨钦差’,换句话说也是为了你们这一大伙人!” 众人都大惑不解,只有杜贤道:“王爷明鉴万里,算无遗策!” 李允也是一愣,“你想透了?来,给大伙说说。” “这钦差无疑是朝中当权太监派遣,想要招咱们回去,这一回去,王爷倒没什么大事,咱们这些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回到大牢里去,弄不好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一想不错,是这个理。杜贤接着道:“幸好王爷棋高一招,早就料到了,诸君请看,我军营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切一切都是王爷说了算!” 李允点头道:“本王自会安排酒肉为他们接风,等他们醉饱之后,哼,不用本王再多说了吧?!” 杨杰打了哆嗦:“殿下是说……咱们杀钦差?”这是什么罪名啊,杨杰声都颤了。 李允冷冷瞥了他一眼,杨杰发觉周围的人都用恶狼一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只待李允稍有示意,立刻就会把他撕成碎片!杨杰见机快――不然也不会跟随李允了――忙大声道:“小人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有这一句话,兄弟还兄弟,朋友还是朋友,王胡甚至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挑大拇指,“有福同享,有难共当,这才是好兄弟!” 可怜那位传旨的太监对此行的危险性认识不足,听到李允满嘴的感激之辞,还以为自己此行真的是救人于危难之中,趾高气扬地入座吃喝,酒里王胡已经下了蒙汗药,将一行人全部麻翻,按李允的命令:凡是没见血的人今天都得见见血,不是别人的,就是他自己的!所以死刑几乎全部是官兵来执行。王胡一伙把尸体剥光,扔到山深林密之处,另在官道上伪造了土匪袭击的现场,等到尸体被发现总得十天半个月,大道上人来人往,就有些破绽也没得寻了。 第二天就不急着赶路了,全队休整一天,李允在自己的军帐中召开了他主事以来第一次军政联席会议。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建军计划。 一,实行军衔制。 军衔最低为新兵,无饷,每月给一点零用钱,表现优异者从第三个月起授下等兵,拿三成饷;完成一年的全部训练项目即为上等兵,领全饷;表现出众者授予下士军衔,多拿三成饷,以后为中士、上士,少佐、中佐、上佐(所以用佐官,是因为如果自己军中一大把的中尉,那和谋反无异了。),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官大饷多,现有军士从扈有功,从下士开始受衔。具体拿多少钱,由杜贤根据财力计算,并报李允本人批准。 二,军队编制。 十人为一班,三个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三营为一团,三团为一旅,三旅为一师,三师为一军。师为最大独立作战单位,军长只负责平时的训练指导和战时的作战指挥,不得干预师内部的人事和管理,也是说,军长要造反,师长爱听不听。 三,一切人事任免权归李允本人。 四,实行政治委员制。 从连起设政委一职,和连长同级,由为人正直、受士兵爱戴的人担任,各级军事主官拥有完全军事指挥权,政委的主要从事士兵的思想工作,解决家庭困难者后顾之忧,计算军功,执行军法(这个得军事主官同意并报上级批准),不得干涉军事主官的军事决定。总之,军官除了训练、打仗什么都不管,政委除了训练、打仗什么都管,但是军中的人事奖惩,军事主官说了算,但必须政委签字同意,方可报上级批准。 以后这样的军政联席会议五天开一次,平时大家各负其责,每天上交一份工作报告,“要言简意赅,能用一句说明白的,决不能用两句!” 毕力、王胡还没觉出什么,杜贤和尉迟勿猛等职业军官却听得狂晕:厉害,太厉害了,这一来军队除丹王外没人能控制,彻底改变了中唐以后“兵为将有”的弊端。军官除了打仗什么也不管,固然有利于提高其专业素质,但也从根上拔掉了其造反的可能性,因为要想从事造反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有两个先决条件:一要有人马,二要有地盘,缺一不可,不管地方,哪有地盘!其中妙处他们理解透彻,而定立者李允其实并不了然,他这基本是照搬了现代军制,费尽心机地加入了个人集权的部分。李允用狡计对付大太监杨复恭,杀死传旨太监,大伙耳闻目睹,是有些钦佩,那只是小聪明,但是定立如此完美的军制,那就是大智慧了,杜贤一向以管仲自许,这时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天就建军,由尉迟将军和杜主薄主持。”没有人反对,这很好,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些人有家难奔,无路可投,除了死心塌地跟随自己也别无选择,况且昨天杀了奉旨钦差,这就等于交了“投名状“了。 兵只有二千八,不足一个旅,李允却要求把所人员打乱混编,平均四份,先搭起两个步兵师,两个骑兵旅的架子。两个步兵师分由尉迟勿猛和贺大雪为代理师长,两个骑兵旅分别由毕力和王胡代理旅长。 部队完成编制后立刻投入训练,现在不用太急忙赶路了,正常情况下小太监来时用了十天,那么陪同自己这大队人马回去得二十天,二十天乃至三十天后杨复恭才能发觉不对头,再派人来,路上又得一个月,自己有两个月的时间。李允每天也训练,不过他可不练杀敌本领,他只练逃命的本领――有些穿越老兄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和冷兵器时代的人大打出手,和他们比脑子啊,怎么能和他们比打架,活得不耐烦了?当然,如果按照中国的穿越者的理论,“穿越有理,就是有理,万事顺利,逢凶化吉”;但如果按照美国终结者的理论,“想改变历史的人不得好死”,美国的理论应该先进一点吧,毕竟人家科技发达?李允骑术本来就不错,苦练之下,全军已没人能追得上他。靠,厉害吧?! 在以后的军政会议上在李允的提议下,众人集思广益就军队建设达成几项共识。 一,本军实行参谋长负责制,,平时参谋长负责部队训练,战时则根据李允的作战意图,制定作战计划,下达作战命令,负责指挥实施。参谋长一职由尉迟勿猛担任,暂兼步一师师长。 二,设军工生产供应部门――后勤部,由杜贤兼任。对此丹王指出:军工生产,科研先行,本王现有火y、千里眼、飞艇等构想,有时间慢慢谈。 三,设军情处,负责收集军事情报,上报参谋部,做为定立作战计划的依据。为了快速传递情报,李允要求设立军鸽站,对于众将提出的军鸽易落入敌手从而泄密的说法,丹王不屑一顾,提出了“密码”这么个东西:“比如,写信的人和收信的人事先各买一本一模一样的印版书,要写一个敌人的‘敌’字,翻到第十页,在第二十行第第十八字是个‘敌’字,那么就写为102018,这一组数字就表示‘敌’字,收信人一查书就会知道什么意思,而敌人有天大的本领也看不懂!”他为了给众人演示,用纸笔写了下来,他不写大伙都听明白了,一看他写的阿拉伯数字又不懂了,李允大笑,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十进制的阿拉伯数字,这太简单,听了一遍大伙就都明白了,都说用阿拉他大伯的数字好哇,这不又加了一层保险么。 另外,对于情报工作丹王特别指出:要特别注意做好敌后工作,最好派人打入敌人内部,从事刺探、刺杀、策反等。听到这王胡一拍大腿,“我那有个和适的人选。” 王胡引见的这人叫戴笠,是个落第的秀才,饿倒在回乡路上,被王胡等人救下,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干脆入了伙,此人长于谋略,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王胡的每一次行动都由他谋划,这次被王胡推荐为本旅一团政委。 李允一听这人叫戴笠,吓了一跳:“毛人凤你认识吗?” 戴笠摇头:“不认识。” “总该很熟悉吧?” 戴笠一脸茫然,“从没听说过!” 李允松了一口气,“好,很好!叫你做什么,王旅长告诉你了吧?” “是。” “本王现提升你为中校,你可以在全军挑选你要的人,但不能超过二十人,以后到了广州可以再招一二百人,要钱直接找本王,本王会大力支持。本王要你想法在四川王建、宣武朱全忠、河东李克用、淮南杨行密、两浙董昌,以及所有和本道接壤的近邻那儿都有咱们的人,不能安插在这些人身边,想法混到他们手下大将身边也行,要为这些人建立情报传递员,这些人可以独立发展下线,拥有独立财权,和你单线联系。主要刺探情报,刺杀、策反只有时机成熟并有上峰命令时才可执行。” “王爷指示详细,小人已经心中有数,只是,这需要时间。” “两年建立,五年建全。” 戴笠双脚脚后跟一碰发出“啪”的一声,大声道:“是!”转身下去。 嗯,这小子从哪学会的“立正”?!不过操列中要加入这立正一条,到了广州再说吧。 进入广州前召开了一次军政会议,在会上丹王提出了入城后的行动纲领; 一,抓住枪杆子――军权。 二,抓住笔杆子――政权,和舆论权。 三,抓住钱袋子――财权。 丹王着重指出:“枪杆子最重要,枪杆子下面出政权啊,没有军权,其他的想都别想!下面开始讨论。”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枪杆子、笔杆子和钱袋子 从正月二十八接到通知,岭南东道全体军政要员就汇集广州,恭候节度使大人,这天终于到了,副使郑续、容管经略使何鼎以下三十余人远迎十里长亭。众官有人燕坐,有人闲聊,有人负手观赏风景,不知谁说了一句:“今个二月二啊。”二月二,龙抬头,众官还没琢磨出味来,有人大叫:“来了!” 一队与大唐军红色战服大不相同的黑甲骑兵开了过了来,整齐的马蹄使得地面的颤抖达到了令人惊诧的程度,仿佛开来的不是通报中的二千八百人,而上万人的大军。小鸡了吧,这叫共振,懂不懂?! 到得近处,无人不心胆发寒,这支军队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发出一股叫人寒毛直竖的杀气,仿佛来的是一群杀人犯(诚然),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还好丹王殿下和蔼可亲,竟然下马和众官作揖,拥入官署坐堂接印之后,李允请客,请所有文武官员府中饮酒。 酒菜极为丰盛,主人极为热情,客人极为满意,第二天接着喝,那就有人不撑劲了,有一刺史逃席而去,李允下令关上府门,“他妈的再走了一个客人,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于是外人再也和府里的官员联络不上了,只听得里丝竹悦耳,阵阵欢声笑语,想是宾主尽欢。真实的情况却是李允一关府门立刻翻脸无情,要所有武官交出印信,“本王奉皇命总领军马,军队必须置于本王掌控之中,各位只要配合本王交出军权,官升一级,俸禄加倍!”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容管经略使何鼎(李允兼领容州)和岭南东道都将卢琚,武将们都以他们马首是瞻,何鼎冷笑了一声,心想:一个半大毛孩子一点不了解军中事务,却想占位夺权,没了军权几个饷够老子养十几房小妾?!抗议道:“大人刚来就强夺兵权,只怕士卒未肯亲附,一旦激成兵变,大人何以自处?!” 李允针锋相对地道:“不奉诏命,即为造反,有人想谋反吗?!” 好大的罪名!何鼎生硬地道:“下官只是为大人考虑,请大人三思!” 众武将齐道:“请大人三思!” 李允冷笑一声,“有人要造反,就叫他造去吧,黄巢闹腾得凶吧,不也灰飞烟灭了吗?各位只管交出兵符印信,出了事本王担当。” 何鼎道:“这个恕难从命!”一边使个眼色给岭南东道都将卢琚,两人一齐跳将起来,就想离开。李允一声令下:“斩!”何鼎想不到他这么狠,未及拔剑,已给王胡一刀剁下头来,卢琚凶悍善战,比何鼎强得多,拔剑顶住了尉迟一轮猛攻,却被罗兰成一箭洞喉,割下头来,并献席前,惊得步兵指挥刘隐以下无不面色如土,乖乖地交出了符印,取了符印后李允立即用印信传各营主官来节度使府领取新任节度使大人的赏赐,而这些人一来就被好酒好菜软禁在府中,与此同时,尉迟勿猛等人凭印信接管了境内大小八十多座军营,并立刻推行军衔制――普通一兵能胜过两名下士升中士,胜两名中士升上士,佐官得战胜三名才能升一级,校官升一级得战胜四名同级别袍泽,这些做为“标尺”的士官、佐官、校官都是精心挑选的,武艺高而不是太高,正好与其职务相当。 所有军官都会得到相应的军衔,而如果军官认为自己还应得到更高的职务,也可以参加。 从即日起,士兵每人每天一斤菜,半两油,一个煮鸡蛋(或煮鸭蛋),粮食吃饱,军官加一个荤菜,这叫伙食标准。所有官兵从入伍那一天算起,每人授养生田二十亩,每服役一年加一亩田和一两银,但这些田和银子要到退役后才能拿到手,士兵服役期为二十年,军官为二十五年,养生田不纳粮,不缴租,所获全归个人,所以养生也!这样,一个士兵退役后会得到四十亩地,和二十两银子(十五两银子可以买一头牛,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个老婆,不用交租税,吃着自己田地的产出,搂着老婆孩子,天啊,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这叫官兵待遇。 整个岭南东道的军营都沸腾了,没人再去想那些不见踪影的长官,他们永远不回来才好呢!能者上,庸者下,整个军队都得打乱重编,按照李允的指示,淘汰了四分之一的老弱,这些人提前退出了现役,也得到了相应的田产和银子,但田地不叫养生田,得交租纳税;比这些老弱稍好一点的,并且有家室田产的一部分人转入地方部队,田产和银子不变,但是田地得交半税――这些人血勇衰退,儿女拖累,又有口饭吃,谁肯造老子的反?!剩下的一半都是精锐了,全部并入第一、第二步兵师,骑一旅和骑二旅。 李允坐镇大本营,四方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嘴里无厘头地冒出一句:“分田分地真忙!”这些天他也忙,每天给那些文武官员洗脑:“个人利益必须服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必须服从国家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不是真的好,国家好才是真的好,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没有了大唐,在座各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纸糊的房子沙聚的塔!大唐就剩一口气了,是到了我们为他作出牺牲的时候了,再不能挖社会……的墙角了!”非法传销他也干过(这是被赶出家门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把亲戚朋友全发展成下线了!),知道气场和氛围的重要性,要求所有人对他的讲话都要热烈响应,说到激动处他自己也泣不成声,史书上说:左右莫敢仰视!于是乎府中口号声不绝于耳,众官纷纷发誓:要勤政爱民,文不贪财,武不怕死,死而后已,以后再说……果然言者凿凿,听者邈邈。其实李允给这群老棺材瓤子开政治课,并不是想把这伙老官僚陪养成“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那比赶鸭子上架,母猪扮嫦娥还难!只要有个理由把他们羁留于此,又不使其嚷嚷着回家,就达到了目的。 口干舌燥,刚坐下喝杯荼,杨杰跑进来报:“不好了,有个叫黑齿武的队正,前天打败了四名少校,昨天打败了四名中校,今天又要挑战四名上校!” 李允一摔茶杯大叫:“好哇,有什么不好?!” 杨杰自知说错了,脸皮一红,叉手道:“是。”――他本身是个上校,这黑齿武今天要胜了可就爬到他这丹王老人头上去了。 李允一挥手,“看看去。” 丹王亲临,四名上校使出吃奶的力气比试,对面一黄脸大汉使一口裹了层层棉布的大砍刀,一刀一个,几无一合之将,这四上校也是军中健者了,这黑齿武实有万夫不挡之勇啊!幸好本王规定凭比武最高升到少将,不然怕不只杨杰一人泛酸了。“黑齿武升任第二师师长!” 李允对原第二师代理师长贺大雪作了安抚工作:“你是我的老人儿,有亏就得叫你吃,不过你放心,吃多少亏以后叫你加倍赚回来!” 王爷都这么说了,贺大雪立刻表示:能跟着王爷干就很幸福,不在乎官不官的。 原来被软禁的中高级军官在局面稳定以后获得了自由,愿意的也参加了比武升职,升职的人回到部队,但原来的部队已经不存在了,都到新部队履职。 包括下层军官在内,那些不参加大比武的人被李允认为是无能之辈,都调整到地方部队,刘隐被任命为岭东地方部队的最高长官――兵马提督,但他这个提督大人没有岭东最高行政长官――观察使的兵符,无权调动一兵一卒,必须是观察使的兵符,加上他的印信,才可以调动那有限一点兵马,所以刘隐的工作就是四下视察一下部队,仅此而已。刘隐暗暗叫苦:早先在卢长官手下就不吃香,这位丹王爷看来对本地军人戒心很重,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等听到黑齿武升任第二师师长后,他才明白丹王爷是真的唯才是用,马上备了一份厚礼求见王爷跟前的大红人新任观察使杜贤杜大人,杜贤听完了他的建军提议,礼也不收,不管已经半夜,就带着他去见李允。李允立刻起床接见了刘隐,刘隐建议就一个:长枪阵!“卑职对长枪阵苦研了大半辈子,所有士兵都用长枪,经过严格的刺杀、步伐、配合等训练,使动作如一人,则攻不可挡,守不可破,现在四方混战,所有藩镇都在重金招募勇士,使得武将骄横难以驱策,如大王用卑职之法,无论何等猛将碰上我长枪阵,好歹给他添上两个透明窟窿!” 李允相信,太相信了,中世纪欧洲的长矛手几乎淘汰了除弓箭手以外其他所有兵种,明朝四川的白杆兵叫清兵铁骑都没有办法,这刘隐,人材啊。“这长枪阵就没有缺点了吗?”记得白杆兵是叫大炮轰开的缺口。 “大王问的是,卑职正要说这事,长枪手如果身披重甲则运转不灵,不披重甲,弓箭的危胁又太大,也可以说长枪手就怕弓箭手。但是卑职看到大王手下有三千腰开弩手,只要集中使用,专门打击对方弓箭手为长枪手提供掩护,两相配合,那就一无所惧了!” 这和后世集中使用炮火是同一原理,好!“怎么这么年你没练出一支队伍来?” “卢都将说:从没听说过这玩意,不练!” 这使李允想起了黑齿武,黑齿武勇冠三军却得不到重用,因为他是则天朝被冤杀的大将军黑齿常之的后人,既然是被武则天杀死的,那么中、睿两朝就应该给平反啊,坏就坏在他是被冤杀的,也就是说他是忠于武则天的,所以徐敬业可以平反,他不行,你说人有这么倒霉的吗?!祖上的事到他这已经快二百年了,当然没人追究,但黑齿一姓本是胡人,自安禄山以来,大唐官场对胡人拼了命地打压,黑齿武想出人头地,做梦去吧!大唐啊,你埋没了多少人材啊! “刘隐,升第三师少将师长!” 刘隐忙跪地谢恩,李允又加了一句:“第三师还没组建,你先任长枪手总教习,把一、二师的长枪兵给本王练好了!” 在李允到任后不久,广州城出了一份叫《大唐义报》的新鲜玩意儿,采用的是一种令所有刻版工匠摇头咋舌的叫作“活版印刷”的方法,发行岭南东道全道,东家虽然不知是谁,但是肯定很有面子,因为节度使大人“亲自”题写了报头,“大唐义报”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广受书法大家赞誉,这义报每天都会贴在各城四门,任人观看。义报头版是时政,二版是理论,三版是诗文,四版是商讯,受众极广。可以订阅,订阅分送报和自取两种,各有各的价格。要看不花钱的,那就城门口站着看去!开版文章就是丹王的十税一和官府钱粮出入帐目公布法,绝对震撼,公布钱粮出入帐,官员要向百姓伸手根本不可能了!大唐实行三十税一,这根本是在放屁,普通百姓的负担已经到了十税六七,只有豪强大族才真正三十税一,三十税一几乎等于不税了,但他们还是要想方设法隐瞒财产,直到几乎一个子不出方才罢休!现在茶楼酒肆都在谈论义报,“听没听说,大王要实行按年实际收成十税一啊,收多少都有账,多收错收革职重办啊,老百姓的日子有盼头了!” 旁边一文士大摇其头:“不可能,朝廷的贡献不能少,文武官员的俸禄不能少,十税一,大王有多少银子往里填?” “怎么不可能,大王是皇帝的亲弟弟,要多少钱没有?!” 什么亲弟弟,无知之徒!文士转身不去理他了,这时楼下上来一人,老远拱手道:“文博兄,最新一期义报你看了吗,真是奇文啊,非磐磐大材不足为此啊!” 被称为文博兄的笑道:“志坚老弟说的是那篇‘大唐怎么了’吧?” “是啊,高屋建瓴,深中时弊,深中时弊啊!” “是啊,其‘论授田与租庸调之崩坏’、‘两税法之走到尽头’、‘新税法之势在必行’论据坚实有力,说理明白严谨,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实在是绝世奇文啊!只可惜用字粗白了些,还可推敲啊。” 被子称作志坚老弟的人笑道:“白兄还没发现?这义报文笔就是这么通俗易懂,这也算一种风格吧!”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天黑,约定明日再会。 第二天义报上又登出了一篇“大唐怎么办”的文章,文章矛头直指世阀官绅,指出天下大乱之根就在于土地兼并到这些不纳皇粮的仕绅手里,国家的负担都压在那些土地越来越少的农民身上,农民不堪重负,大乱只是迟早的事,没有黄巢也有个白巢、乌巢跳出来,这些都是因为那些贪婪的仕绅,他们坐享大唐的保护却不肯出一个钱回报国家,他们使得百姓穷困,百姓穷困商人的生意就不好做,商人的生意不好做,车船百工就没有活干,社会因此百业萧条,这就是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仕绅的真正嘴脸,大骂他们是大唐的蛀虫,响当当地提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口号,这回白博文和志坚老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一个反对报上的观点,坚持认为仕绅清流是大唐的基石,一个认为不纳粮就不对。白博文冷笑道:“别忘了老弟亦属不纳粮的蛀虫之流!”志坚脸一红,大声道:“小弟已经向刺史大人提出了主动纳粮,请刺史大人代为吁请!”白博文一怔,无言以对,志坚老弟道:“白兄道德文章胜弟十倍,同学时共约热血报国,言犹在耳,忠岂忘心?这大是大非,可要认清啊!小弟劝你看一看头版的时事文章。”说完走了,白博文一心想着今天的辩论,直奔二版而去,真没留意头版,头版是写的是昔日为黄巢掳走,辗转十余年方才死里逃生回到故乡的韶州富商林氏的回忆文章,这林氏说起来是志坚的堂叔,白博文也听说过此人被掳,还以为他早不在人世,没想到这人又活着回来了,林氏在文章里写到了惨不忍睹的“舂磨寨”!写和他同时被掳的富商大族先后被活活扔进臼中捣成血泥供乱兵蒸食,最惨得是循州某某全家被掳,妻女死前还被乱兵玷污。人间地狱啊,大唐何以至此啊?!白博文眼中噙泪陷入了沉思。 象白、林这样的争论在岭东每天都在上演,真理总是愈辩愈明!舆情渐渐向着李允希望的方向发展,有了舆论导向,“摊丁入亩”进行的很顺利(所谓摊丁,就是所有的人都要交一定的人头税,所谓入亩,就是所有的田地都要交十一税),李允采取了比较省时省力的“自报官核”,各人自报的田亩和官员抽查的出入不大。 凡事不可能一帆风顺,偏有人顶风做案――丰江大族陈氏,拒不纳粮,还言称仕不纳粮,自汉及唐,三十税一,国家定制,丹王所为不合祖宗成法,决不接受十税一! 妈的,跟老子比狠! 第二天报上发表了官方态度强硬的声明:皇粮是为了养兵、养官府的,陈氏拒绝纳粮,自当不受官、军之保护! 陈氏不为所动,未做任何反映。 必须实行革命的红色恐怖!李允叫过王胡低语一番,土匪对仕族有本能的仇视,王胡一拍胸脯,“大王放心!不知死活的东西,早就该教训一下了!” 李允把情报部门的报告递给他,“这陈氏聚族而居,圩墙高达三丈,家兵三百九十多人,现在又在大力扩招中,不可大意啊。” 王胡信心十足地道:“大王放心,咱们还用老法子,派人混进去卧底,请大王给小的弄三十份退役官兵证件。” 李允道:“这个好办,内应须得本地人,要小心,别其中有人和陈氏有瓜葛!”想了想又道:“这陈氏私设公堂,鱼肉乡里,穷苦人出身的士兵和他家有仇的应当不少,找出来!大队接应人马全用回纥兵!”王胡一一应下,退了出去。 李允等了十天,第十一天夜里“匪屠陈堡,资财俱尽,鸡犬无留!”报上还说“丹王殿下和四近望族同往吊唁。”吊什么唁,全都死了,一千多条人命啊,血流成河,仕绅们亲眼目睹了这一灭门惨案无不胆战心寒,地方官一口咬定这是活跃在岭南两道的黄巢余孽梅岭“漫天大王”所为,因为“炮烙截指,窖镪发掘,资财俱尽”这是“漫天大王”一贯的做案手法。在仕绅的一再请求下,李允答应马上派兵剿匪。 义报在报道此事的时候耐人寻味地发布了另外一条消息:韶州林志坚身在桑梓,心怀社稷,首倡义举,主动纳粮,兹升任海关关长,正六品。(古人称字不称名,所以“志坚老弟”原名决不会叫林志坚,但本书人名太多,来来回回的看起来挺麻烦的,省了吧,名字统一) 岭东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和内陆纯农业省不同,按说比较适合实施以商补农的两税制,但大商愈多,其结交官府偷漏税额就愈严重,义报又对他们进行了口诛笔伐,并揭露了某大商偷漏税银的事,不久的后续报道中,大商家财被抄没,本人苦役十年,揭发人得到和偷漏税额相等的一万四千一百零九两四钱银子,揭发人的身分义报给予保密,但他自己跳了出来,得意洋洋地置地买房,其人正是该商人的帐房先生!丹王仁慈地声明:只要以后依法纳税,以前既往不咎,可再要偷漏,新帐老帐一起算,还要在报上公布其祖宗三代,七姑八婆所有亲戚的姓名! 当月商税收入比上月徒涨十倍。 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花钱,几乎花得李允心虚胆寒,上任一个月,不但带来的钱花得精光,库存公帑也动用了一半,不说退役官兵的田和钱,就是这两师两旅的人马,每天就得吃十万多斤大米,马吃的料豆还不算在内!一个人一天吃四斤白米,一斤菜,一个蛋,他妈的,你们当老子是白痴啊,李允亲自跑到军营吃了一顿,美其名曰:体验士兵生活。然后在士兵们山呼海啸般的欢送声中灰溜溜地走了。妈的,这帮小子可真能吃啊!心里明白:士兵动物蛋白摄入量太小,而自己推行的“人体极限练兵法”,每天一个时辰军体,一个时辰军姿,两个时辰操练,对热量消耗太大了,得想法给士兵增加动物蛋白。可养鸡养猪都要用掉大量粮食,人都不够吃,哪有的喂猪?想获得廉价的动物蛋白,那只有大力发展渔业,可是没有冷藏,保鲜是个问题。不久,沿海渔民得到一个喜讯:丹王将低价赊盐给渔民,渔民可以用来腌制打来的鱼,咸鱼军队按高价大量采购,渔民得钱后再还盐钱。这样,丹王的军队每天又加了一道咸鱼炖豆腐来补充蛋白质,每三天一次猪肉炖海带来补碘,这样,有了充分的营养,艰苦的训练不但没把士兵练趴下,反而他们变得超人的强壮。 一时的财政困难过去了,现在好了,光陈堡掠夺的钱财就足够全军一年的开销,田产还不算――人都死光了,当然充公了,正好安排退役官兵――当山贼真的是一项极有前途的事业啊!更重要的是商税收上来了,虽然不多,但唯有源头活水来,才是过日子的长法啊。 新开财源的工作早在之前就已经展开了,在军营事务刚有眉目时,李允就将州府所有的当铺掌柜请入府中。众掌柜个个都是“剥皮精”,缺德事谁也不比谁干得少,听说丹王殿下是个爱民的好官,一个个战战兢兢,却见丹王急匆匆进来,开口就问:“你们当中谁最有才?”众人毫无疑义地共推一人,此人姓钱名万里。“其次数谁?”乃推李晋升,“谁最精明?”众人所指的褚行,獐头鼠目眼珠乱转,一看便知不但精明,还是那种精明得不叫人喜的那种。李丹一指钱万里:“你当我大唐钱庄总经理,你东家给你多少钱本王给你多少钱,外加正七品文职官衔。”李晋升为副总经理,褚行为财务总监,都是从七品。 七品黄堂啊,光宗耀祖啊!唐朝当官的路有很多条,首重进士,其次明经,不入科场也可以当官,世族单凭门阀就可以当官,叫门资。此外秀才、俊士、明字、明算、一史、三史等等,不一而足,唯“工商杂类,无预士流!”就是说工商业者不能当官!大王这是多大的恩情啊,三人磕头如捣蒜一般。 新部队头天发饷,第二天大唐钱庄就入驻营区,军中张贴告示:大王有令,家在外地的官兵,钱财无处存放者,可以把钱存进大唐钱庄,年利三厘,钱庄有办事人员随军移动,可随时凭存单和指印支取。钱庄承办人员具体介绍手续,很简单:存银子,取存折,在存折和存根上按上左右手的拇指印,存折要是丢了,可以凭指印补领。本人若是战死……“呸!”话没说完给吐了一个满脸花,本人要是……要是那个了,钱可转给家人,军方由政委出面证明即可――当然钱庄方面要收五厘的手续费。 这个好啊,银子多的士兵都攒了十多两了,挂在腰上还怕丢了,存起来还能下崽,存单不怕丢,只要别把手指头丢了就行……“呸!”――又给吐了个花满脸。 雪中送炭啊。师长旅长抢着往里存,那个王胡还借了毕力旅长的钱往里存,显而易见是好事啊! 家在本地的士兵不干了,凭什么啊,他们能存我们不能存?!我们外出打仗出去个三年五载是常有的事(说这话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几十两的银子都塞裤裆里不成?!要是战死了,还不知道便宜哪个王八蛋了!不行,太不公平,我们也要存!这事最后竟闹到丹王那里,王爷勉为其难地俯允了下情。 唯有大唐钱庄的办事人员一脸的苦相,“存银都过了三十万两了,大王每年得掏上万两的利钱啊,你们这些军爷啊来这么多钱?!” 军爷大眼一瞪:“关你屁事,又不是你掏利钱!”的确有人代亲戚存款,赚顿酒喝。 后来镇府下层官吏也要求一视同仁:“我们跟着大王办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有点备急钱也想存进去生一点小利。” “这个,可――以――吧?可以吧!” 有人自称军属、军烈属,也要存,军属当然可以,你不叫他存他就会让家里当兵的那个帮他存,烈属当然更可以了,不能亏待死人啊!什么,黄巢在这里的时候杀了十多万军民?本王失算,本王失算啦。随他去吧,谁都可以存,这回行了吧! 兵荒马乱的,钱存在钱庄里最保险啊!当乡下土财主们也赶着大车从粮食堆里扒出成袋子的银子时,存银已经超过了百万两。大唐钱庄总经理钱万里――那位“最有才”的前当铺掌柜快要疯了,一年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支掉了,我的帽子,我的脑袋,我的屁股,总有一样是保不住了,从来替人保存钱财都是抽取佣金的,从没听说还有支付利息的!“大王啊,小人已经想尽办法向外推,可还是控不住,噌噌地往上涨啊!”这都怪王爷下的密令:不管如何推托,当天来存钱的人当天必须给他存上,除非他自己不存了!不过他可不敢把责任往大王身上推。 李允听完大笑,“很好,很好,本王有赏!”他伸一巴掌。 这是要打板子了,还好,这已经是意料中最好的结果了。 “赏银五十两。” 钱万里这才明白王爷是真高兴,壮起胆子问道:“小人还是不明白,咱们每年得支出利钱三万两啊?” “明天本王就召开商会,大力发展贸易,不久咱们就会以月利六厘七厘八厘的把银子贷出去的!” 这可得问明白,“要是贷不出去呢?” “那本王就大修水利,整修道路,兴办兵器工场,水利兴农,道路兴商,兵器卖给北方打仗的藩镇,怎么还赚不出这几个小钱!” 钱万里如梦方醒,佩服得死去活来啊,高,实在是高!“可大王为什么不早早放开让他们存呢?” 丹王笑道:“你说呢?”这叫销售心理学,说了你也不懂。 “啊啊啊……”钱万里连说了十几个啊,“大王,您实在是高哇!”放开存,那就不是便宜了,不是便宜就没人沾! 有了钱了,李允的军工研究院正式开张,大至分两部分,一为冷兵器改良局,由原军器监人员组成,主要任务是研制板甲,钢弩,石炮。二为新兵器开发局,分三个攻关组,第一就是火y!李允搜索枯肠,不得不承认自己上了十二年的学,屁有用的东西没学到,这中国的教育简直是狗屎!关于火y“一硝二硫三木炭”的配方还是看爱国主义影片《地雷战》时学来的。为了制火y,李允重金大量招聘会炼丹的道士,这些道士还以为丹王爱神仙,想要炼金丹,欣然应聘,从此走上了和火y共舞的不归路。 千里眼用的是玉匠和锁匠,玉匠用水晶磨制凸透镜,锁匠制做外壳。李允把望远镜的光学原理讲给他们:先磨出凸透镜,把凸透镜放在阳光下聚焦,测出焦距,两个凸透镜的焦距对接,就可以看到远处了,为了准确对接,焦距要能微调。听得玉匠们云里雾里,完全不懂。不懂没关系,会制就行。 关于飞艇的制造,李允招的是炉匠、灯笼匠和伞匠。当李允把他们制作的一个轻薄纸桶扣过来安上一支蜡烛,点燃蜡烛后这个纸桶就带着蜡烛飞上了碧空,众工匠吓得跪拜李允,疑他为神。 为了早日得到这些超时代的装备,李允狠下心来为军工研究院五百来人按一个旅的军费拔发。 丹王上任,先请官员,抢班夺权;又请仕绅,感谢他们深明大义,使得不深明大义的个别人当场就深明了;然后城中商人都接到了王府请柬。 留在本地的胡商在十年前黄巢之乱中受害最重,据阿拉伯人记载,黄巢在广州杀胡商十二至二十万人,到现在留在本地的胡商资产光光,无力远航,外地胡商不明情况也不敢来,远洋贸易完全中断,北方战乱仍频,商路不通,商人只能就近做点生意,日子也不太好过,大王严格收税,已经是抽筋了,莫非还要剥皮不成?众商心下忐忑不安,下人每人给搬来把椅子,上了茶水,这可不是好兆头,前头越客气后面下手越狠,官员们和仕绅们都是这么说的。 丹王出来第一句话是:“本王请各位来是想让各位发财,你们发财,本王才有税收啊!所以本王想了几条发财的路子,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和建议。一,本王立刻派人和北方各藩镇连络通商事仪,请他们配合保护,本王相信这不成问题,盐、茶、布、米都是他急需的,牛、马、生铁,咱们这缺,大家互通有无,不是很好吗?” 众商都听呆了――大王帮我们拉生意?! 李允又道:“西洋商路也要打开……” “什么,没船?造!本王跟你们合伙造,本王出地皮,出木料(山林是官产),你们出资出人,记住,工人的工钱不能低了,一个小工每日所得得能养活五口人,一个总匠每天所得至少能养五十口人,要把最好的人才吸引过来。船造大一点,定下规格,大海船一万石,中船五千,小船三千,江船递减。争了钱一家分一半!” “胡商,胡商有来的吗?你是胡商,大食的?好。没钱,好办,本王开有大唐钱庄,你们可以去抵押借贷,房子土地金银珠宝……什么,都没有?”气得李允差点一脚把那位“外商”踢出去,什么都没有,你小子还不抓紧时间去要饭,跑老子这干嘛来啊!“什么,你有好马?马也行。” 黄巢之乱时在大乱中逃出的胡商人人都有一匹好马,人人也都是依仗马好才逃出一条命来,加上十年来的繁衍,胡商手中除了少量珠宝,还有四千多匹阿拉伯种的高头大马,匹匹神俊无比,李允全部买下,每匹作价一百两,比市价高了一倍,不亏,马好哇!给了他们二十万两银子办货,另外二十万两算是买船的预付,先扣下了。 显而易见,王爷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众商人纷纷涌上前来把各种商机一股脑说给李允听,都要求和他合伙,不出钱也没关系,只要允许他们打着丹王的名义做生意就行,而他们要做的生意个个都有十倍以上利钱…… “具体事务你们可以和杜大人谈。”李允见商人已经鼓动起来了,大声道:“临别之时,本王要赠你们一言。” 众商洗耳恭听,李允发挥他的演讲才能,“商业不兴,百业凋零,商人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过分!”说得好哇,这是对我们商人社会地位的肯定啊,激动不已的商人对李允看法彻底扭转:丹王爷,好人啊,天下第一大好人!“贾谊《贵粟论》遗害千年,国家离不开农业,农业是基础,这个不错,但本王要说:国无农不存,无兵则亡,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无儒不治,这就象人的五体,缺一不可。商人不可妄自菲薄,要自重,自爱,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他做完好人,走了,杜贤出来做恶人,坐商按收入纳十一税,行商进出口都缴十一的关税,自报官核,如有故意作假帐或帐面与实际差额不足十分之一的十倍加罚;超过十分之一的,那就不是核算不清,而是有意偷税了!――罚没全部财产,苦役十年,子孙不得经商!所以有胆你们就偷漏税,攒多少都是替王爷攒的,因这这一辈子每人总要查上一两回的。 众商齐称不敢。在杜贤的主持下签定了几十份政府和民间的生意协定。 李允从今天起没有非自己处理不可的事了,于是出去视察了他手下全部部队,发现了几个问题,先说好的方面――所有的政委都按照指示拼命灌输李允的政治主张:“少征粮,重工商,强战备,保大唐!”“军队是大唐的脊梁,百姓的子弟,军人要有救民于水火的崇高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丹王是军队伟大的统帅,百姓唯一的救星,他以建设一个人人有衣穿,有饭吃的王道乐土为己任,作为军人要誓死撼卫这一伟大事业!”震天响的口号,把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士兵心底,成为指导他们行为的准则。 而李彦超的陌刀兵,刘隐的长枪兵都练得很好,军事上过硬,政治上可靠,兵是好兵,没的说,可军官思想僵化,战术单调,体现在训练上就是只练单兵和阵法,其他基本不练。李允当即提出: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和敌人硬碰硬,我军战术要以近战、夜战、奔袭、伏击为主,训练要贴近实战。一听他的话,所有将领个个大摇其头。妈的,训练里有这一条吗,怎么摇得这么齐?! 近战――我们练长枪、陌刀干什么? 夜战――一半的士兵有夜盲症,夜战等于自杀。 奔袭――一个陌刀手明光甲重五六十斤,陌刀重三四十斤,奔上十里,不用打,自己就趴下了。 伏击――要是敌人配合,我们倒是没意见! 李允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是的战法,绝不会错! 近战,就是一见敌人就猛扑上去,不给他们列阵的时间,我们的陌刀阵、长枪阵练得越熟越好,不然想用都用不上! 夜战――黑暗是勇士的同盟,我们就是勇士!有黑暗作我们的同盟就等于我们的力量增大了一倍!至于夜盲症,那是缺维d,多吃胡萝卜、禽蛋就好了。(维d是什么东东?!) 奔袭――军队的战斗力等于人数乘以速度,这是拿破仑(拿个破轮子?)说的!盔甲要更新换代,以后军工部门会生产重量降低一半,而防护更好的板甲(大唐所有的锁子、明光、山文、细鳞等甲胄都是铁片钉在牛皮上制成,铁和皮革各占一半,板甲全是铁,有弧面,不吃力,重量轻而防护好)。重装步兵的装备要是减不下来,就配驮马!要建立轻装步兵。 伏击――搞好情报工作,就能得到机会! 李允把他们统统驳倒,强行推广了自己的主张。当天步一、步二师,骑一、骑二旅全体集合,聆听丹王训话,很多新兵是第一次见到心目中的圣人,人人饱含热泪,仰望“伟大的统帅”。李允一声大喝:“很好,抬起头,挺起胸膛!人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告诉你们,本王的大海船用的钉子都必须是最好的铁,不然风浪一大就散了!本王的兵也必须是最好的男儿,不然怎么保护百姓?!你们是大唐的军人,你们是国家的脊梁,你们戎装在身,你们利刃在手,你们横行天下,你们救民水火!从今而后,我们要让我们的敌人听见我们的名声就闻风丧胆,看见我们的旗帜就望风披靡,面对我们的屠刀就屁滚尿流!要作到这一点就要比敌人练得多,练得苦!本王每人每天四斤米、一斤菜、半两油、一个蛋,这是爱护你们,给你们配备了价值百缗的盔甲、军械是爱护你们,你们的长官玩了命地训练你们,也是爱护你们!平时多流一碗汗,打仗时就少流一滴血!本王要求你们苦练杀敌本领,报效国家!丹旗黑甲,无敌天下!”两万多人齐声大吼:“丹旗黑甲,无敌天下!丹……” 李允精疲力竭但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军营,我的军队,我的!现在李允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就是朝中派人来也有不奉诏命的底气了,但朝中一直没有再派人来。原因李允不知道,原来上次发旨并不是昭宗皇帝的意思,杨复恭发觉上当后,当即要求撤换李允,昭宗当场厉声拒绝:“如此朝令夕改,朝廷威信何在!”杨复恭碰了一鼻子灰,这才知道在大事上昭宗绝不会受自己的控制,又气又惧,更加不想让李允上任了,于是派了手下假传圣旨,到时把事情往李允头上一推,只说他胆小畏难,自己不去岭南的,自己手握左右神策军,昭宗能奈我何!只是没想到小六子下手这么狠!――土匪袭击神策军?鬼才相信!只是这个哑巴亏不用付钱――白吃了。 快夏收时李允主持了大唐国立造船厂第一艘大海船的下水仪式,胡商没有受到任何刁难,顺利地接船,当天就装货。(五个月后,此船满载了一百匹良马,五万斤大马士革良铁,毛料、珠宝等大批货物返回。好马啊,李允全部收购,其中一匹鸟颈龙躯,神骏无比,李允当了自己的坐骑。大马士革铁好啊,金相结构、物理性能和现代钢铁不相上下!此前,李允的板甲已经造出来了,利用水车提升重锤,一次成型,成本低廉,可惜手里没有好铁,打成的板甲一击就碎,可叫那帮小子看了笑话!这下好了,板甲做成了,二十来斤一套,比五六十斤的明光甲防护能力还要好。钢弩也造出来了,腰开弩的射程增加了一百步!大马士革铁可真是个好东西啊,胡商的商业“嗅觉”真是灵敏啊!“妈的,下次给我带炼钢的工匠来,本王把大食航线准你专营!”) 主持完下水仪式,李允就近视察了他的水师,结果大失所望,港口里只有四条破船,十几艘小艇,改革的春风看来也吹到了这里,四百来名水手正在苦练长枪阵,最高长官的到来使得水师旅帅十分激动,召集全部手下请丹王检阅,李允笑着一摆手,“我要检阅的是船!” 船不但破,而且脏、乱、臭,船具、武器、船员个人物品都扔得到处都是,前三艘都一个样,只有最靠外的一艘例外,船也很破,但每一块烂木头都被启下来换上了新板,风帆上每一个窟窿都补得结结实实,舵把上的轴油汪汪的保养得很好,船上的主战武器――机弩擦拭的油光锃亮,所有船员舱室收拾得干净整洁,船上的管带叫吕操。李允道:“本王要出海一游,水师全体出动护驾。”然后就令吕操出发,吕操一声令下,水手们立刻拔锚启航,劈波斩浪驶入大海,过了半个时辰,港口都成了一条线了,还是不其它船只的踪影。李允不懂海事,是骡子是马牵出去溜溜,这一溜,就知道吕操是个人才,随便问了问他现在的航速、海流流速、风速、天候,吕操都对答如流,李允笑道:“本王见你对这条破船很上心啊!” 吕操搔头笑答道:“小人没别的嗜好,就喜欢操舟弄舰。”他手下士兵齐笑道:“我们大人最喜欢和老天爷对着干,越是大风大浪,越要出海训练!”李允点了点头,下令返航。来回一个多时辰,那三艘大船这才出了港口没多远,李允心中有气,下令:“发三支机弩,把船上的帆给我射下来!”吕操一愣,一看大王不是在开玩笑,大叫一声:“得令!”亲自操弩,三发三中,射落两帆,另一船虽也射中帆索,但没射断,吕操暗叫:平时百发百中,偏今日好不争气也!但李允已经相当满意,上岸后宣布:原水师旅帅升一级,转入步兵服役,自即日起建立大唐水师南洋舰队,以吕操为舰队司令。并明确指出:“熟练的操舟人员是技术兵种,不需要冲锋陷阵,本王会另建水师陆战队,你们以后的任务就是两条:一,打败敌人的水师。二,把水师陆战队安全地投放到战场上。一切训练都要贴近这一实战要求!比如,打败敌人的水师需要弓弩战和接舷战,你们练长枪阵这个没错,但要在摇晃的木板上练!安全的投放水师陆战队,可能要把舰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接敌,一部分护航,如何编组,这个要练好。”临走李允答应很快会给吕操提供几艘又大又新的船,吕操道:“小人想亲自到船厂督造,船上的设施布局不合理,小人想改动一下。”李允当即批准。 夏收在即,李允招开了夏粮征收工作会议,现在一切已都按部就班,李允舒服地歪在椅子上,听治下文官报告示完各处事务,说道:“好象一切都好嘛,丑话说前头,这可是本王第一次为圣上分忧,夏税收不上来,本王没法向圣上交差!” 众官都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超额完成任务。李允很满意,“列位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就是要退堂了,这时偏有一个不识相的官站了出来,“下官有事容禀。” “说吧!” “下官敢请王爷把夏税压后一月再收。” 李允眨了半天眼,心说:这人是不是有个日本名字叫“缺心眼子”哪?! 那官恭敬而坚决地说下去:“今夏粮一下来,朝廷就催粮催捐,而且只收钱,今天下销毁一缗钱,得铜六斤,每斤值钱半缗,厚利所在,重刑不能禁止,导致流通的钱不足,钱重物轻。德宗已来,绫罗绢布杂货与钱并行,时至今日,金银甚至丹砂、象牙在市场上也当钱流通,朝廷还死要钱,百姓手里没钱,商贾就低价购买百姓手里的粮食,越是丰年,粮价越低,收获之日即是纳税之时,百姓根本无从选择,只能低价买粮,大王千岁,体谅民艰啊!” 李允心中大赞:好官,好官!却用讥讽的口吻道:“大人贵姓,官居何职?” “下官贱名于化龙,梅县县令。” 李允哈哈大笑,道:“本王看可以让百姓以粮米等实物缴税嘛!” 于化龙暗中叹息:大王虽然聪明,终还是纨裤子弟!说道:“关中一带,是有此一说,但百姓得利不大!――官员让百姓自己送粮入京,一路上马死车坏,动辄荡尽一家之产。而我岭东距京万里,斗米之运费斗钱不够啊!” 李允反问道:“运京,为什么要运到京城?咱们用船运到北方打仗的藩镇那里,卖个好价钱,再拿了钱进京就是。本王会安排商人专营。” 晕啊,大王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五年的专营权李允卖了一万两银子,于化龙听说后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专门跑去向李允道贺,不料进门正听见李允大骂商人们鼠目寸光,看不到专营的暴利,五年专营权只出一万两,老子简直是白送了……天啊,真是没天理了,天上掉馅饼还嫌是素馅的!) 李允又问:“于大人还有何高见?” 于化龙心一横,“大王德政无边,下官还想请大王趁丰年高价收购百姓手里的余粮,寄放粮商手中,每年给他们一成的费用,灾年时低价卖出,平抑物价,保障民生。” 李允还没说话,一众官员无不大笑,“于大人哪,你糊涂了吧,高价买,低价卖,大王有多少银子也不够补这个窟窿的啊!” 于化龙抗辩道:“丰年高价不过百钱,灾年低价亦达半缗,王得其利,百姓得不饿死,两相有利,何乐不为!”――唐时正常年景长安一斛米要价二百钱,长安是号称米珠薪桂之地,物价当然高出不少,岭南荒僻,丰收年景百钱当是高价了。 李允见这于化龙的官袍甚是敝旧,笑道:“有理,有理。唉呀,好热的天啊,大家宽衣,宽宽衣吧。”自己先把外袍脱了,众官才脱外袍,他早把中衣脱了,只穿一个小衫,满意地道:“这下凉爽多了。” 只有于化龙不脱,说道:“这怕有失官体吧?” 李允笑道:“君子坦荡荡,坦诚(袒呈)相见,有何不可!” 于化龙只好也脱,别人的小衣非绸即纱,他的小衣却是老农才穿的粗白布,还打了几个补丁,众官指指点点,无不窃笑,李允大笑道:“于大人当官不久吧?!”于化龙拱手为礼,“下官二十九岁中进士,三十二岁任县令,而来二十年矣!” 李允不禁长叹道:“二十年两袖清风,难得,难得!今日本王任你为王府别驾,统管岭东一切民政事务,本王之下万民之上!”口口声声为朝廷的人心里面想的只有自己的官职,只有处处为百姓着想的才是好官啊! 于化龙愣住了,所有官员都愣住了,过了半天于化龙才哽咽道:“下官当勤政爱民,竭尽所能,报达大王知遇之恩!” 这个于化龙真是个有本事的人,李允的每一条惠民政策只要由他敲定细节,执行时必然大获民心,推行顺利而且快捷,所以以后每获一地,都由他任安民大使,而“百姓咸安居乐业”。 夏收时,李允把所有的兵都放了出去,声言剿匪,实际上是帮助百姓收割,他这一超时代的创举还差点闹出大笑话,百姓看到军爷来收割,无不吓得哭爹喊娘,还以为他们是来抢粮的,直到收割脱粒,颗粒归仓,士兵无收毫芥,这才感激涕零,杀鸡炒蛋慰劳王师,真正的王师啊!但带队的长官说了,“大王说了:我们是大唐的脊梁,百姓的子弟,只能喝百姓的一碗清水,不得食一米,收一钱!” 当这么好的军队开拔回营时,百姓都恋恋不舍,流泪相送,百姓的尊重使官兵更加自重,毕竟谁都想得到别人的尊敬,那滋味如醇酒一般美妙!当全部收粮部队收队以后,土匪才明白过来,纷纷下山抢粮,地里没有了,可以村里抢嘛! 当土匪下山的可怕消息在农民中引发极大恐慌时,人们蓦地发觉那支王师又悄然回到了他们身边,有了自己信赖的军队撑腰,百姓们不再害怕,他们要保卫夏收的果实,而这丰硕的果实确实值得用生命去保卫!村民中土匪的内线被揪了出来,土匪变成了聋子瞎子,而官军有村民通风报信,得以处处给土匪以迎头痛击,土匪的末日就要到来了! 一伙岭西的布商押着三十几车木棉布翻过了云雾山,木棉布好哇,厚重又保暖(有似今日毛呢料),皇帝都爱穿,丹王爷开了商路,这布要是七月上船,八月运到北方,正好赶上销售季,一准卖个好价钱!六月天,吴牛喘月,热啊,没办法,出门在外,不下雨就算好天了,前面人叫道:“上了岗子有片树林,可以凉快一下!” 大伙都加快了脚步,上了岗子刚坐下,有人大喊:“土匪!”一千多啊,这一大伙挟刀持杖的土匪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众布商也不想抵抗了,听天由命吧!哪知众土匪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象有人请客赶不上了,呼呼啦啦就下了山。正在纳闷,三百多手执丈八长枪的官兵飞奔而来,三百兵追一千匪?!这怎么可能,更惊诧的还在后头,这伙兵头上有盔,虽然只穿胸甲,可负重也比土匪重了小二十斤,可他们不一会就追赶上了土匪!能打过土匪的官兵就不多了,能跑过土匪的官兵简直就是怪物――土匪也是这么想的! 土匪情急反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拼了!官兵排成三个横列堵塞道路,三列同时出枪,“唰”刺死一百,“唰”又刺死一百,土匪在一丈八外就面临生命威胁,当他再进一步,第二列长枪手也够上他了,再进一步,同时面临三支长枪,而这时他的短兵器还是够不着长枪手,还得再进一步,这样他就面临着一加二加三再加三,共九次生命威胁才能砍对方一刀,砍上砍不上还另说,就是那些外行的布商也看出来这伙土匪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一百一百加一百,帐可不能这么算下去,土匪大叫:“投降,降了!”官兵们收押了土匪,轮流到溪边痛饮清水,然后押着俘虏返回岭上,众布商不用军爷开口,立刻双手奉上酒肉,带队的营长笑着表示了感谢,但不接受。这是想要钱?救命之恩,要钱也是应该的,十几人凑了二三十两银子,营长非常诚恳地说:“多谢老乡,这钱我们绝对不收!我们是丹王爷的队伍,保护百姓是我们的神圣职责!”这钱一收,哪个觉悟高的兵往政委那一捅,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呼啦啦都走了,突然帐房先生带着哭腔仆地大呼:“又见王师啊!”所有布商、脚夫都心悦诚服地五体投地,大呼:“又见王师!……” 李允剿匪的电影看过不少,他知道:剿匪必得有百姓的支持,否则就象大炮打蚊子,干出力没效果。所以问计手下,于化龙给他出了这么一高招:迟至夏收后剿匪,先要利用夏收和百姓建立鱼水之情,兵已熟练,民心归附,野无嘉禾,土匪无处藏身,哪有不胜之理! 本着“首恶必究,胁从不问”的原则,所有活捉的土匪全部游街示众,由百姓指证其罪,民心大振,匪焰弥消,夏收后一个月,生擒大匪“漫天大王”,百姓争食其肉,每片肉昂值百钱,倾刻而尽!先后斩大小匪首恶匪百二十六人,匪众一万四千余人转为良民,于是境内大治,丹旗铁甲军之名威镇四方! 等到秋收以后,经过短短两个季节的与民休养生息,岭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乡村到处是丰收后的笑逐颜开的农民,城市里百业兴旺,港口中船舳相连直到天边。而且已经有人在义报上给李允写歌功颂德的文章,天地良心,这可不是他雇的枪手!一个叫白博文的举子在报上历述了自己从反对“摊丁入亩”到转而支持的心路历程,据说此人还出身名门望族。他在文章中写道:“生始以为此‘杀富济贫’也,吾家从此败矣!今始知不然!向,虽不纳粮,然盗贼蜂起,建圩堡,养乡丁,家财为之一空,足不出户,庆吊不通邻乡,犹昼夜惕惕不安,每闻近乡某某为盗劫杀,悲心酸目,食难下咽,年不过四旬而发白齿坠,自觉垂垂老矣!今虽纳粮,不过十分之一,而官府足,官足而缓百姓,百姓足而商业兴,商业兴而百业兴,百姓盛岁无饥谨,灾年不饿死,谁肯从盗?!官足而官兵强,扫荡群丑,闾里宴然,夜不闭户。 今大王施政不足一年,稼收不过两季,而桑麻遍野,粟米盈仓,秋望,合家饮于谷场,清风徐来,披襟散发,吟啸自若,不知不觉间肌革丰满,有如再生!此皆大王德政所赐,大王之德,如日月之悬,惠人而人不知也!” 李允读着这篇文章,心里这个美啊,就象喝了冰糖水呀。天下太平对富人穷人都是有利的,对富人或许还更有利一些,这也是真理啊。 李允的名声随着义报的流播远扬四海,近邻邕州崔焯、福建陈岩都派人来送礼,约为奥援。而福建来人竟是陈岩的儿子陈延晦,李允隐约觉得自己虽然还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历史已经为他改变了!在历史上,陈岩于公元891年病死,死前把军政事务授给泉州王潮,希望王潮能保福建一方平安。今天他把儿子派这里来不会没有目的,忙令:“摆队相迎!”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 得福建 李允猜的不错,陈延晦此行正是奉了父命考察丹王是否可托,陈延晦是《大唐义报》忠实读者,每期必看,所以在他心目中的已经否决了父亲的另一个人选——王潮,现在只看丹王对自己父子是个什么态度,就可定下决心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方到得广州城外十里长亭,已听得鼓乐喧天,丹王竟然亲迎十里,陈延晦连忙下马拜见,李允双手扶住,启问道:“陈老大人可好?” 陈延晦忙道:“托王爷洪福,家父粗安。” 李允道:“黄巢乱世,老大人起义兵保一方平安,十余年朝供不绝,功在社稷,利在桑梓,后生晚辈,久慕清德,只因俗务缠身,不能趋奉席前,反劳世兄远涉江湖,有罪,有罪!” 陈延晦大喜:丹王爷礼贤下士,名不虚传!连忙道:“殿下言重,下僚父子何克敢当!” 府中设宴为陈延晦一行接风,席间李允极口称赞陈岩安民治兵有方,而陈延晦对于李允的“摊丁入亩”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双方很有共同语言,越说越投机,不觉酒酣耳热,论起时政,陈延晦一拍桌子慷慨陈词道:“大唐两大毒瘤,一是仕族,二是宦官,宦官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不敢打,至于仕族,就是一根寒毛也没人敢碰,殿下上任一始就拿仕族开刀,并大获成功,大手笔,大气力啊!” 李允惊讶于陈延晦见识高远,仕族和宦官并为晚唐两大毒瘤——这可是历史课本上的话啊,这陈延晦不得了啊!笑道:“太监没有过,有过的是皇帝,权柄尽付阉奴,到头来皇帝的生死也落入太监掌握,自作自受!至于仕族,大仕族固然极端腐朽,小仕族中大部分人还是有着报国之心,所以还是要团结小仕族,孤立大仕族——他们自然会老实了。至于太监,去其权柄可也,今天下人都想把他们杀光,这也是不对的,有罪当诛,无罪就是一个百姓也不能乱杀,何况是皇帝的近臣呢!” 陈延晦听了一呆,击节叫好:“高见,殿下高见啊!” 两人如此投机,几乎相见恨晚,陈延晦也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他是奉父亲陈岩的命令,为福建百姓找一个可以托付的好官,以便在陈岩身后百姓有个依靠。现在看来,此人非丹王莫属! 李允假意道:“世兄见识高远,正是雏凤清于老凤声,以子代父,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小王自当尽力扶持世兄,管保无事!” 陈延晦摇头道:“小弟座谈士尔,毫无命世之才,这乱世当中如何保得一方平安?!知子莫若父,父亲大人所以不选小弟也是为此,殿下如不想陈家毁灭,就请答应小弟,接管福建,百姓和我陈家俱感大德!” 李允心花怒放,还故作沉吟,“此事且慢慢计较。” 陈延晦道:“不瞒殿下,家父久病,不能理事,所以命小弟此来可以便宜行事,今福建无主,事不宜迟!” 李允又故做姿态,推托一番,直到陈延晦急了:“大丈夫处世,当力著先鞭,殿下迟缓,使福建为人所得,不但辜负我父子一片真心,福建百姓也要遭殃啊!”众文武也齐道:“陈大人一番美意,大王不宜拒人千里之外啊!”李允心的话:什么拒人千里之外,老子恨不能立刻吃它肚子里!这不是客气一下么!当即道:“备一份厚礼,明日我陪陈世兄去拜见老大人!”李允多么会说话啊! 虽然陈氏父子一片诚意,但是历史上接班的王潮却打了一年多才啃下福建这块硬骨头,所以李允不敢大意,带了王胡的骑二旅保驾,令黑齿武的步二师和毕力的骑一旅暗地里开到辖境边上接应,一接到军鸽传书立刻开入福建作战,留下尉迟勿猛的步一师看家。 当日入得福建境内,人烟稠密,阡陌纵横,可见百姓生活还过得去,李允又把陈氏父子大赞了一番。陈延晦逊谢不敏,笑道:“我父子治此十年,不及殿下两季之功,何敢言能!”当晚人马在鸡鸣驿扎营,李允和陈延晦正要喝上两杯再来纵谈天下大事,有人来报:“福建都将范晖率兵五百,前来迎接丹王殿下。”陈延晦笑道:“此定是家父闻听殿下光临,特命范将军远迎二百里。”李允听到范晖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子,历史上兵拒王潮入主的正是这个范晖,难道王潮入主他就大打出手,我李允来了他就欢天喜地远迎二百里?处女生孩子——不但行不通,说都说不通!忙问:“只有五百人?” “是!” “可有文官同行?” “没有,只有范将军一名武官。” 李允问陈延晦,“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埋伏大军的地方?” 陈延晦不解地问:“殿下问此何为?” 李允道:“这位范将军来的可是有些蹊跷,我猜他不是老大人派来的!” 陈延晦一想,叫道:“不错,要派也应派府中文吏,范晖身为都将,职责重大,怎么可以擅离职守?”又一想,“这鸡鸣驿西面有一山谷名为龙门,可以藏兵万人!”说到“藏兵万人”不由脸上变色! 李允笑道:“陈兄大可不必惊慌,他要是大刀长枪的一万多人杀将过来,咱们只有转身就跑,他要使此狡计,那就是说他怕军心不服,不敢公然反叛老大人,收拾他如反掌之易!” 范晖领人到得李允大营,李允和陈延晦醉醺醺地迎了出来,陈延晦刚给两人作完介绍,李允立刻一把拉住范晖的手腕,笑道:“范将军来得正好,走走走,咱们喝他两杯去!”范晖入得大营,只见四下里一堆堆篝火,火上一串串炙牛肉油脂滴滴嗒嗒,一阵阵奇香扑鼻,大小军士都一手持肉串一手端大碗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看这样子李允已经把福建视为囊中之物了,迫不及待先庆祝上了,范晖心中暗暗冷笑不已。李允吩咐人等,“范将军是咱们的贵客,他手下的人要好好招待!”当下就有人接待他们喝酒吃肉。范晖给手下使个眼色,说道:“你们好好地给我陪殿下的军爷们喝!”心想:要是这些人都喝醉了,倒省了老子许多手脚! 入得大帐,李允居中,陈延晦居左,范晖居右,三名官妓劝酒,此外更无他人,范晖放下心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李允令妓女歌舞助兴,席间不继夸奖说久闻九龙兵范将军大名,威镇一方,四邻无人敢窥视福建,这都是慑于范将军的威名啊!听得范晖一阵阵身子发飘,要不是上面有屋顶说不定就飞出去了。这时有人进帐附于李允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允一点头,哈哈一阵大笑,叫道:“来人,把本王给范将军的礼物呈上来!” 不一时,帐外一满面胡须的大汉捧着一个锦盒进来,送到范晖面前,范晖伸长了脖子还想看看丹王送他的是什么好东西,那大汉猛然间从盒下抽出一把快刀挥来,范晖勇力过人,且人称海量,只不过今天喝得虽不多,却觉得反应奇慢,手还没抬起来,颈下早中一刀,复一刀结果了性命。吓得妓女们惊声尖叫,陈延晦也是面如白纸。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笑道:“陈兄不要见怪!”叫王胡:“把人带上来!” 不一会,范晖带来的五百多兵丁都被绑到帐前——所有这些人包括范晖在内都是被蒙汗药麻翻的——为首几人供认:他们奉范晖之命来此,要活捉李允,谋夺岭南东道,龙门谷有范晖之弟范暾兵一万接应,半夜举火为号,里外一齐动手。至于陈延晦,他们倒不敢如何,只是想把他带回福州,交还老大人。——这当中当然没这么简单,把陈延晦还给陈岩,陈岩就能饶了他?!当然要先逼陈岩把兵权交出来。陈延晦听了不由又惊又怒,大骂道:“该死的东西,你们这是以下犯上,要置我父子于不忠不义之地啊!” 李允听了一挥手,“斩!”一时间惨叫连连,人头乱滚,陈延晦急叫道:“不可,不可,这都是我父亲十多年的老部下啊!”李允冷然道:“那就更该死!”携手归座,对他道:“陈兄心下不忍,这很好,这说明陈兄宅心仁厚,可是陈兄想一想,范晖此行不但要对付小王,还要对付陈兄父子,这五百人必是他精挑细选的心腹手下!而这些人明知将不利于公子,竟没一人示警,可知其心已叛,老大人十多年的恩德不能收获其心,这种骄兵悍将留他何用?!” 陈延晦想想也是,说道:“可是龙门谷那一万人马……” 李允笑道:“这个陈兄放心,那一万人定是蒙在鼓里,否则范晖兄弟大可领这一万多人马攻打过来,老大人的九龙兵天下劲旅,我这点人马如何抵挡?!所谓不知者不怪罪,再杀就杀范暾一人可也,使多杀一人小王抵命!” 当下众人撤出大营,往龙门谷方向埋伏,到半夜,有人在营中点燃了一堆草料,不到半个时辰,龙门方向气喘吁吁开来了大队人马,当先一员大将不断回头喝斥:“快一点,再给老子快一点!”这时旁边百丈开外的小树林中突然冲出大队骑兵,当先一将马如闪电迎头就给了范暾一刀,范暾还没来得及摘下大枪脑袋先没了半个!这时四下里无数灯笼火把点起,有人大叫:“范晖、范暾兄弟谋反,现已伏诛,众军士无罪,不必惊慌!”这些兵丁半夜遇袭,眼见四下火把不下数万(李允令一千兵每人准备了几十支火把绑在树上,这时一齐点上,专门虚张声势),正在慌乱,一见出来说话的人是少主陈延晦,人人松了一口气,抛下兵器,伏地请罪——范晖兄弟谋反,他们跟着掺合,那也是有罪的。李允命令收起他们的兵器,让他们徒手返回福州,听候陈岩发落。 历经这一番波折之后,李允终于在陈府花园陈岩的卧房见到了这位大唐末世的真心英雄,他一生都为了福建百姓的福祉而战,临死了一不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二不把权力交给腐朽的大唐朝廷,而是交给了他认为能保一方平安的泉州王潮,可他没想到的是王潮攻打福州一年多,还是给百姓带来了深重的苦难!现在这位可敬的老人已是风中之烛,瘦得皮包骨头,他再也提不动沉重的铁枪,骑不了奔驰的烈马了,所以他要亲眼看一看他为福建百姓选择的牧守。当他提出老病不能下床,请李允屈驾卧室相见,李允满口连称拜见长辈是应有之仪,不足道也。两人相见,李允执子侄礼,陈岩只是点点头,道:“范晖勇猛无敌,殿下举手灭之,真出世之奇才啊!”李允摸不透他是喜是怒,陪笑道:“全赖老大人威名。”陈岩听了没有任何表示,闭目小憩,李允大气也不敢出,这时陈岩忽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闪闪,问道:“施政以何为先?” 李允想也不想:“施政以不扰民为先!” 陈岩奋然坐起,涕泪纵横地大叫道:“这才是我太宗皇帝的龙种啊,大唐,有救了!”陈延晦连忙上去扶住他,果然老头这一番折腾下来疲惫地躺下,只剩喘气的力气了。挥了挥手,令陈延晦把兵符印信交给李允,李允拜谢过了,见老人始终不提自己的家族,主动道:“老大人为国忘家,高义古人不能及也,使李允今生有负陈家,当天诛地灭!”陈岩微颌了一下首,倒是陈延晦一脸喜色。 出得陈府,李允当即任陈延晦为王府别驾(原别驾于化龙已奏报皇帝转任节度副使,而原副使郑续老迈平庸,给了几个钱打发回老家养老去了。),同时招黑齿武步二师,毕力骑一旅入福州,以九龙兵为主组建了第三师,同时把九龙兵大部分军官抽出来组成了第四师,这些人都升官加饷,只不过临时第四师只有军官没有士兵,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军官早有心理准备,反正并没吃太大亏,也都认了,只是李允每天的政治学习叫他们很不习惯,还好总政委杜贤讲课有声有色,主要是讲大唐历代忠臣名将立下的不朽功勋,大家都当听故事好了,渐渐地李靖、李勣扫灭突厥的无上武功,颜氏兄弟面对叛贼的坚贞不屈,张巡、许远死保孤城的勇猛顽强,郭子仪力挽狂澜的一柱擎天,李晟苦撑危局的忠肝义胆,春风化雨般无声的激起了他们报国忧民的情操!他们不知道,不光他们,在李允的军队里每月都会进行这样的爱国主义教育,用李允的话说:不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军人怎么能爱国家,军人不爱自己的国家怎么能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奋勇杀敌?但目前的大唐实在不怎么可爱,所以李允推出了建立“大同社会”的政治主张(毕竟社会主义社会太超前了些!),所谓“大同社会”就是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李允的政治主张并不是指着一张白纸画大饼,那谁也不会相信,他是有内容、有步骤的:首先保护和发展农业,保证粮食供给;然后大力发展茶叶、陶瓷、丝绸的生产,进行对外贸易,这样失地农民就有了活干,而国家可以得到大量的商税,商税反过来可以补贴农业,进一步减轻农民负担。——这一切都是可行的,岭东正在这么干,而且效果很好,农民现在家家有余粮,城里的青壮劳力也都在船厂、工场里找到了活计,每日所得足可养活五口之家!《大唐义报》是政治课的最好教材,上面有详细的数字证明老百姓的收入比去年多出了三成,而负担减少了四成,等等。时认字的人不多,字纸都被视为神圣之物,书上写的东西是不会错的,官兵们无不从心底里盼望着“大同社会”早日实现,并且愿意为它的实现而战! 人心稳住了,部队就稳住了,李允马上叫来别驾陈延晦:“陈兄和泉州刺史王潮熟悉吗?” 陈延晦大笑道:“果不出家父所料!” 李允大惊:“老大人说什么了?” “家父说:泉州夹在福建和广州之间,如不夺取,两地难安,不出旬月,殿下必对王潮用兵,上上之策必是先礼后兵,上上之选便是小弟!不瞒殿下,这王潮对我父亲一向敬仰,每年都会派人给父亲大人上寿,逢年过节也必有重礼,小弟不才,愿为殿下一行!” 李允大喜,道:“兄此去可正告王刺史,今我有可战之兵不下五万,兵力十倍与之;两地之民四百万,民力五十倍与之;通商四方万国,财力百倍与之!彼欲一战,吾当奉陪,彼如愿降,文可任岭南东道观察使,武可任步四师师长,可以任选。” 四天以后陈延晦回来复命:“王刺史说了,他愿为殿下马前一卒!”那就是想任武职了,这个王潮不傻啊,这乱世当中就是给个王爷也比不上手里有一万人马啊!于是陈延晦取了给王潮的委任状又跑去泉州。李允随后前往,王潮率弟王审知、叔弟王彦复部众五千余人束甲归降,李允收编了他的部队,打散了编入一、二、三师,从这三个师抽调了五千人马建成了第四师——接下来免不了要招些新兵,严格训练后再淘汰一批人,以保证军队素质。 当天黑齿武率军接管了泉州防务,而李允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见王家老太太。王氏兄弟事母至孝——当年他们跟随王绪当兵,王绪不准官兵携带父母,违者斩首,两人却偷偷带着母亲从军,王绪要他们遗弃老母,俩人说:“不养母亲,还要儿子作什么!”险些被杀,众将士苦苦求情才罢。王潮兄弟见王绪已失军心,便起事夺了他的兵权,后王绪自杀。想想看这位王老太太的份量可是不轻啊!所以李允以子侄礼进见,王老太太乱世为人,世情极为练达,知道这位王爷越是恭敬自己,就越说明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当场要王氏兄弟发下毒誓:忠于丹王,如有不忠,母子俱不得好死,死后一万年不能超生。王氏兄弟正怕得不到李允的信任,随时可能给他找个理由杀掉,连忙尊母命发下誓词。李允大喜,当场任命王审知为副参谋长,直接进入决策层,这就等于明告王潮:本王不会对付你,你也别想背叛我,否则先宰了你弟弟! 福建基本大定,李允从当时很不精确的地图估计自己新得的这块地盘比后世的福建省差不很多,只是还有一些小县被些土匪占据,于是派人去招安,临以丹旗黑甲大军,许以高官厚禄,这些土匪还图什么呢?!皆望风而降。于是李允招于化龙入闽安民,于化龙大力推行“摊丁入亩”,经常轻车简从到各大族中做客,晓以利害,岭东发生的事情这些大户都有耳闻,其中还有的人大老远订了《大唐义报》,知道此事对自己并非全无好处,而福建匪患一朝而除也使人人欢喜,于是乐得卖给副使大人一个面子。于化龙趁着农闲,大力丈量田地,核算人口,忙碌得不可开交。 李允清闲无事,知道福州、泉州都是大商港,各有一支水师,去视察了一遍,比之广州好不了多少,微感失望,但又一想:三州俱通商大港,水师如此,可知大唐完全是有海无防,以后大唐辽阔海域就任我海军驰骋了。下令两州水师全部并入南洋舰队,他从吕操的报告中获悉:大唐水师南洋舰队已经接收了五千石驱逐舰一艘,三千石护卫舰六艘,正在加紧操练。这七艘船花去了李允二十二万多两银子,这他妈的建水师也太花钱了!一万石的巡洋巨舰李允想都不敢想了,毕竟钱庄里的钱并不是自己的,不能全都投入到没有产出的军备上。怪不得大大小小的藩镇都不建海军,最多弄点小江船,玩不起啊!但是李允有后世的眼光,他知道有了水师就好比多出一支手打人,而且从长远看要保护海上贸易没有海军绝对不行。而且东方那个无耻小国,一千多年来从我中华上国得到了多少善,就回报了多少恶,使无海军,何以灭之?! 李允便在福州过了年,春正月,昭宗改元大顺,这年就是大顺元年了。初九日,广州留守杜贤急报:南诏犯境,岭西告急! 第六章 灭南诏(一) 原岭南西道节度使使辛谠智勇兼备,为人义气深重,士兵乐为其用,南诏不敢犯境,乾符四年,一辈子都在侵犯大唐的南诏皇帝诏酋龙去世,加谥景庄皇帝,其子法(姓蒙,应叫蒙法似乎更合适)继立,喜欢打猎,不理政务,辛谠奏请撤去防边戍兵卒十之七八,只留荆南、宣歙二千多人。境内仍太平无事,至辛谠病故,邕管经略使崔焯继任,贪财货,残暴不仁,士卒离心,等和李允联手后,更加傲横。听到李允接手福建,忙备了黄金一千两,木棉布一万匹,亲来道贺,未及广州,南诏大军突然杀来,急忙回去,荆南兵、宣歙兵已经各自跑回老家去了,邕州一片混乱,只得一边背城借一,一边派人向李允求救。 李允接报立刻率两个骑兵旅南下,会合了留守岭东的尉迟勿猛的第一师,借道桂北,向邕州进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到桂北,已传来邕州失陷崔焯战死的噩耗,当晚召开军事会议,尉迟勿猛道:“唯今之计只有迅速抢占昆仑关,等待后续部队。” 李允摇头道:“抢占昆仑关是不错的,但是等待不可以!南诏兵要是把岭西抢光了,然后一拍屁股走人,明年夏粮下来那得什么时候?岭西的军民都得饿死!我们必须迅速接敌,把他滞留在邕州,再说等待后援的话。”他的大局观好,众将没什么可说的。到达昆仑关,关口还在桂州唐军手中,守将卢正,有兵一千,李允对他这么点兵力敢于据关死守大加赞赏,卢正及手下官兵对岭东军改极其羡慕,加上桂管经略使陈缳软弱无能,纷纷要求跟随李允麾下,李允答应下来,参谋军官问明军情,原来南诏军占领邕州后正在四下抢掠,未曾扣关。休息一夜,以卢正为向导,大军奔赴邕州。路上李允问尉迟勿猛:“南诏兵和咱们的兵比怎么样?” “大王苦练精兵,天下无人可及,小将以为步兵以一敌二,骑兵都是大食良马,滇马个小腿短,四个也打不咱们一个。” 李允闻听信心倍增。这时好象为了证明尉迟勿猛的话是正确的,前面突出一队南诏骑兵,约一千来人,金环束发,短甲赤膊,各执兵器,呼啸而来。 毕力是前锋,更不搭话,催马迎敌,长刀挥舞立斩一将,回纥兵发出阵阵怪叫,猛冲猛杀,转眼就有一百多敌兵堕马而死。余众见不对头,回马就跑。李允拔剑大喝:“追!” 尉迟勿猛迟勿猛叫道:“殿下,敌军一触即溃,只怕是诱敌之计!” 李允意气风道地大叫:“如此土狗一样的部队,纵有百万,何足道哉!命令骑一旅追上去,全歼该敌!”司号员吹起冲锋号角,毕力率队急起直追,“阿拉他大伯”的马好哇,冲刺起来有如闪电,骑兵的杀伤力一大半是靠马的冲击力,用事后骑一旅的战士们说:砍南诏小土马的骑兵跟砍步兵似的。――这话步兵不爱听了,“有本领你砍砍我们长枪阵试试!”,骑兵连忙陪笑:“我说的是他们的步兵,他们的!” 骑一旅风卷残云一般扫灭了敌人后卫,转瞬间数百名敌兵被砍成碎片,李允哈哈大笑!突然间杀声动地,两边南诏伏兵四起,扯地连天,不计其数!坏了,有埋伏!李允吓得面无人色,大叫:“不好,中计了,兄弟们,撤,给我撤!”拔转马头,向后方飞驰而去!每天两个时辰苦练骑马,那可没白费,跨下阿拉伯龙颈神驹在他的驱策下简直是四蹄离地飞走的!尉迟勿猛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已经当机立断,“勇敢”地撤退了!尉迟拔剑大喝:“后退者斩!全军列阵!” 见没人跟上来,李允一边跑一边心里还埋怨:这些兔崽子,怎么跑得这么慢!咱们每天一个时辰跑操,练得不就是这个么,按说南诏兵的小短腿应该跑不过咱们才对!过了一会才想明白:勿猛这是在拼命给自己断后!好,老子记住你的好,弟兄们给我顶住,人民等着你们立功的消息!――老子马上去搬救兵! 第七章 灭南诏(二) 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道路交通是发展经济的先决条件,要想富先修路,懂不懂,古人就是没见识!猛然间他发现路况差还不要命,要命的是他跑得并不是来的那条道,走错路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迎面有敌人重兵堵住了去路,前面有敌人还不是最最要命的,最最要命的是他刚才一心考虑发展国民经济的重大课题,一头撞进了敌人的包围圈!迎面一员女将,桃花马,梨花枪,英姿飒爽,她立马阵前,明显是名头领,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人就可以逼敌人让路,想到这,李允一摸胯上“得胜钩”,这才想起长枪逃命时嫌碍事扔了,一摸弓箭,弓还在,箭壶空了,真他妈的不叫人活了!还好宝剑还在,抽出宝剑大喝道:“缴枪不杀……你们是不是也优待俘虏?”之所以说出如此英雄气短的话来,时势使然,因为这时他一招没走完就已经四脚朝天摔在地上,那位女将看来不准备优待俘虏,一声娇叱,几名披发纹身的野人扑上来把他绑了起来。李允心里暗暗叫苦,还好这些人并没有马上将他开刀问斩,仍旧静立道口,大概是等着伏击唐军后续兵马,一直到快天黑了,一名野人跑过来向女将报告,女将说了几句话,然后这伙人就带着李允这唯一一名战俘撤退了。 他们说的话李允完全听不懂,给他们推推搡搡弄进了一座山寨,女人小孩子都来看景,拍手嘻笑,然后把他在柴房一关,人人都自去吃饭,山寨中弥漫着炊烟和饭菜的香气,不时响起悠扬的吆喝,听不懂,但可以猜出来,不过是“孩他爹,菜做好了!”“贾君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李允身上衣寒腹中饥,心里大骂美女都是害人精,如果有一个不是,那说明她还不算美女。正在意淫之,两个野人开门把他拎到一间大屋,屋子里点了无数火把,当真亮如白昼,两边各坐了一大排首领,正当中端坐那名女将,她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回她说的是汉话。 他妈的,这是提审哪!“你又是什么人?” “你先说!” “女士优先,还是你先说!” 那女将施个眼色,一把钢刀亮汪汪亮汪汪架在李允的脖子上,李允把心一横,“老子是丹旗黑甲军,识相的趁早把我放了,不然,哼哼,有你们瞧的!”这伙人绝不是南诏军,是土著,但是不是站在南诏一方可难说,他怕惹恼对方,恫吓时也适可而止。就这样,也吓得那些土豪个个面如土色。 那女将却微微一笑,“说得好,丹旗黑甲,可你穿的好象是银甲,脸能吓白了,盔甲也能吓褪色吗?” 众土豪闻听有理,皆拊掌大笑。 如果对方是南诏一方,终不免一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瞎子放驴――随他去了!“某不穿黑甲,因为某就是丹王李允!” 这下连那美女也坐不住了,忙命人松绑,延入上座,下人跪进酒食,李允知道这一宝押对了,立刻又神气活现起来,拉着美女定要同坐,这本是好色之举,在众土豪看来,汉人从来看不起少数民族,汉人的丹王能和他们的女王同坐,可太给面子了,人人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上来敬酒,那美女却还算清醒,小心动问:“你说你是丹王,不知可有证据?” 李允从袖中取出丹王金印,美女接过去细看,李允就细看她――麦色的皮肤,宽广的额头,深邃的大眼,高高的鼻梁,丰满的嘴唇,太性感了!美女给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转身去和众土豪传看金印,众人虽然难辩真假,不免多信了三分。一番引见,李允只记得美女名叫韦清芳,是武陵一带的土王,其余的皆是邕州以北十万大山中的各部族酋长,“某某元帅”“某某大王”,这些称谓,皆属谮越,但土人无文,这种称号由来已久,当地汉官也只得听之任之。因南诏犯境,故集合附近各族酋长聚兵七万,阻塞山险,以求自保。白天的事纯属误会。李允一听他们有七万大军,乖乖,这股力量得加以利用,忙道:“一家人,说什么得罪,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不如这样吧,你们帮我打败南诏军,粮食、农具、耕牛,本王大大有赏!” 韦清芳和众土豪交换一个眼色,异口同声道:“官府的赏赐我们是不敢要,只求大王减轻我们的捐税,实在不行,请允许我们以实物缴纳!” 李允目瞪口呆:土族也有捐税,统治阶级对劳动人民真是调敲骨吸髓啊! 韦清芳见他脸色古怪,还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道:“官府要得实在太多了,我们竭尽全力也供应不了,老爷们只要钱,客商就拼命压低我们土产的价格,山寨所出十之七八都卖了还是不够,我们的人吃不饱饭,冬天没有衣服穿,只好天天坐在火塘边上,”叫过一名汉子,“你看看他的腿,这都是冬天烤火烤得。(.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两条小腿都是亮晶晶的龟裂,好似蛇皮一般。 万恶的旧社会啊,黑暗,真是太黑暗了!李允一拍桌子,“不要说了,从今天起,我李允丹旗铁甲的到之处,所有兄弟民族只交十一税,也就是你们只要上缴每年所得的十分之一,现钱实物都可以。谁要敢多收你们一个钱,我砍了他脑袋!”右手虚斩一下,好象仇人就在眼前。“而且,以后本王给你们民族自治权!” “请问何为……”这句话李允听过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于是气凌霄汗地发表他的政治主张,“所谓民族自治,一,本王会根据你们各部人数和税赋多少分设大土司、土司和小土司,赐给金印和节旌,作为你们治理百姓的凭证,由你们代收税赋上缴官府,十税一,你们留下三成作为办差费用,以后你们就是本王的官的了,本王还会发给你们俸禄,这俸禄会以盐、铁器、瓷器的形式发放――这样你们转手再赚一笔,嘿嘿!”这些人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一齐“嘿嘿”不已。不给钱而给实物,这相当于贸易,加强经济纽带有百利而无一害,相互依存,谁也离不开谁,民族大团结好哇! 二,各土司之间发生纠纷,由大小土司共同决定,为免情弊,采取不记名投票,得票多的一方胜,得票少的不胜。只有和汉人争执才由官府处理,如不服官判,可直接向本王审诉。”一气说完,然后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让他们以朝廷权威治下,就是使之成为官府附庸,而以土官治土人,行政成本为零,上缴的每一个子都是净赚。 众土官如在睡梦里,就梦里也不发得如此好梦,喜极发狂,跳跃舞蹈,拜谢王恩。 这些土包子这么高兴,说明亏了,不行,得加码!“做为回报,你们要拥护本王,尤其现在本王还没有取得岭南西道,如果本王败回广州,答应你们的事一件也做不到了!所以,明天你们就带上你们的七万勇士阻随本王出征,打败南诏野心狼!――不对,光你们还够,派人连络所有山寨山洞,凡出兵者皆授土司,机会唯一,过期不候噢!听明白了没有?” 众土官一齐高喊:“明白了,誓死(愿意)效忠(跟随)大王!”意思是一致的,但事先没经过练习,喊得乱七八糟,美中不足啊! 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行,加码,加码,层层加码!“不打仗的时候,你们也要每十个男人出一个勇士,自备武器,随时听候本王召唤,当然,跟随本王期间本王会一视同仁的发粮发饷,战死者抚恤白银十两(在土人耳中自动换算成一头半大小牛),英勇战死者二十两(一头大牯牛!),这钱是给他们家里人的,你们不能动!” “那是那是。当然当然!”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兵的费用不用出,省大发了!还不放心,咛嘱一句:“一定要是勇士噢,我手下都是勇士,派些懦夫来可要丢光你们族人的脸! 这些土包子于是又赌咒发誓:“一定是最好最好的勇士!”――他们都喝高了,不但他们,喝惯了后世高度白酒的李允也给这甜水一样的米酒喝迷糊了,“一言为定,歃血为盟!” 于是众人一齐拍着桌子高喊:“歃血为盟,歃血为盟!” 韦清芳是东道主,叫人抓来一只大公鸡,斩头沥血,共干了碗血酒,事情就定下来。 想当年太宗皇帝便桥之盟人家是杀乌牛白马,我这就一只鸡,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这时的李允已经头重脚轻,开始给土人上课:“你们住在山里,大山就是你们的命,你们要保护环境,发展生态经济,不要种坡田,要改梯田,不要乱烧荒,那会造成水土流失,水土流失知道吗?后果很严重……” 终于给人搀扶进卧室,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给他擦拭了脸手脚,然后爬上u在躺在李允身边,李允是已经不说人话了,但还没喝到不办“人事”的地步,一下搂在怀里,笑问:“你来陪本王?” “是,按我们族的规矩,要最漂亮的女孩子陪最尊贵的客人。” “那么说,谁最漂亮就是谁来陪了?” “是的。” “那韦清芳为什么不来?!老子是堂堂王爷,想随便拿个小鸡来糊弄我吗?” 吓得小女孩撒腿跑了,过了一会韦清芳还真的来了,而且看起来还很高兴,――丹王把她说成族里第一美女,她能不高兴吗?!而且她的皮肤太黑,身材也不够丰满,肩太宽,腰太细,屁股也太翘,汉人的大王居然说她是美女,这使她对英俊的丹王印象大好。所以一来了就大大方方躺在李允身边,真的人如其名,阵阵清芳直往李允鼻子里钻。人家这么热情,自己不能冷落人,你说是不是,这可是关系到民族团结的大事啊!只好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万家了。先摸摸手,再摸摸胸,先亲亲耳垂,再亲亲嘴唇,韦清芳给他弄得全身发热,气喘吁吁,还只好忍耐,没想到他还要更过份的,抓紧她的一翻身爬了上来!韦清芳知道他会错了意,赶紧把他推下来,说道:“不可,不可,这是试探你的。按我们僮人的规矩,结盟之后会安排最美丽的女孩陪伴对方,如果对方无礼,这个朋友就不可信,盟约就不能作数,这个人就不是朋友,是来骗我们的,必须杀掉!” 天哪,一床睡觉不许动是什么意思,这什么破龟腚?还有没有天理了,灭绝人性哪! 韦清芳羞答答地说:“不过你是丹王爷,摸摸还是可以的。嗯,就摸一下。” 看来这还是贵宾优惠价!摸而不能摸出事,想死人是不是?!老子还不如自摸了! 看他转过身去睡着了,韦清芳稍稍有点失望。 第八章 灭南诏(三) 第二天李允和韦清芳以及苗、瑶、侗等各族首脑点起七万大军,李允见这伙土兵光头跣足,没一件盔甲,各人只有一把刀或是一根梭镖,大藤盾倒是人手一个,微感失望,“就你们这点装备得死多少人哪,不如不要去了?” 韦清芳笑道:“大王放心,我们的藤牌刀箭不入,能很好的保护我们的勇士。” 李允不信,抽出一支箭(这时他的箭壶自然是满的)射过去,箭插在了藤牌上,轻轻一拨就拨了下来,只留下一道浅痕,就好像菜板被刀剁了一下。“这是什么编的?” “我们向深山里采来百年老藤,反复用油浸泡,便可刀枪不入。” 李允接过藤牌用手掂了下重量不超过五斤,太好了,我的轻装步兵啊,终于可以建起来了!“叫山寨里的娘们大量制造,本王一两银子一个,有多少要多少!”一两银子哪,一个强壮的男人两个月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哪,这能买多少盐巴啊!男人杀下山去,女人杀上山去,寨子全空了。 李允一行走了有五六十里,估计离战场不远了,李允大叫:“大伙小心了,前方就有敌人!” 话音未落,丹旗猎猎,涌出一队黑甲铁骑,领军大将正是尉迟勿猛,李允一愣,“你怎么在这,我们的人呢,敌人呢?” “回王爷的话,敌军大败而逃,我军休息一晚,正在打扫战场!” 完了,这下糗大了,主帅临阵脱逃已经够糗的了,而主帅落跑之后,部下以少击众取得大胜,这就糗得没法闻了,这个尉迟勿猛,你爹叫你勿猛,勿猛,勿猛,就是不要太猛!本以为这伙小子正被人围住痛扁,自己领这七万援军从天而降,他们一个个还不得打屁眼里佩服出来?这下可好,全毁在这猛小子身上了!同是穿越者,别的同行个个临危不惧,一身王八之气,到自己这算是毁于一旦了,天哪,我不活了,――谁去给我买块豆腐,我要撞死!我告你们,谁也别拉我,谁拉我和跟谁急! 发了一番狠后心里舒服了,“汇报战况!“ “是,昨天王爷战马受惊……” 算你小子会说,领导需要时能顶上去,还能时刻注意尊重领导的权威,是个好部下!不对,受惊的是老子,这小子不是绕弯子骂我吧? “……末将只好以次充好,指挥部队,我们摆了一个六花阵,敌军六万人四面冲击,我军巍然不动,坚持到天黑,王爷大练的夜战可就派上了大用场,敌人不善于夜战正想撤退,我军骑兵突然杀出,步兵同时推进,敌军大败,退入邕州,与守敌汇合,侦骑刚才报告说敌军正迅速收拢四下抢掠的军队,看来是想和我决一死战。(.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是役我军斩首八千,俘虏一千四百余人。我军伤亡二千人。” “到底死了多少?” “四百五十余人。” 李允心疼的一哆嗦,“我的心头肉哇!”这是他没日没夜、金山银海堆出来的,四五百人说没就没了,你们这些一天吃我四斤米的小子们哪!四周士兵突然跪地大呼:“愿为大王一死!”声音震天,人人热泪盈眶,拿兵当人看的将领有几个?更别说这是尊贵无比、至高无上的大王说出来的。“君不见沙场百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李允无意中收买人心,大悦,大喝道:“死什么死,都给老子好好活着,丹旗铁甲,无敌天下!” “丹旗铁甲,无敌天下!丹……” 李允就在震天的吼声中来到尸横遍野的战场。这他妈的死得也恶心了,太难看了,就不能死得稍微好看一点吗?“带俘虏!” 尉迟勿猛大吼一声:“献俘!”小声道:“前面一百来人是军官,后面大队的是士兵。” “你吃得准?” “错不了,军官的内衣是丝绸的,士兵的是麻布。” 李允大笑,“鸟类因为羽毛漂亮而亡其身,想不到人也一样。”等俘虏都列队完毕了故意道:“俘虏抓得太少!” “是,士兵们都嫌抓俘虏太麻烦,不如一刀砍下头来。” “胡说,人力资源是最宝贵的资源,懂不懂,没有人,纵有万里之地有什么用?!以后俘一人按斩首两人计功!” 俘虏们听了他这话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战场上的丹旗黑甲军太凶恶了,人人都担心不能活命,这下好了! 李允看着这些敌人,也觉得是个麻烦,但是决不能杀降,这是确定无疑的,并不是因为杀降不祥,他根本不信这一套,是因为他的意识有一半是来自现代人的李成,生命无价,自由、平等、博爱等等早已深入其内心,虽然为了保命他杀了不少人,但那和杀害手无寸铁的战俘所引发的罪恶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说实话穿越以来这种高尚的现代道德观在他内心已经一天比一天淡薄,已经只剩下不乱杀人一条了。 “先关起来吧。招集一下,开个军事会议。”军事自己是个门外汉,不承认是不行的。铺天盖地的敌兵杀将过来,就以为十五万敌人都来了,早知只有六万,那……那至少跑得会慢一点。 参加会议的除了师、旅长还有韦清芳等土军首领。一上来李允先把军情处长候缜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斥候队归他管):“大唐的军队在大唐的国土上被敌人伏击,这种事再出一次老子非砍了你不可!军事情报工作要大大加强!以后不但要养军鸽,还要养军犬、军鹰,搜索敌人伏兵,鹰犬比人好用!”候缜挨了骂,回去自然会拿那伙斥候出气,情报工作要大大加强,意味着自己将得到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本次遭遇战暴露出的最大问题就是尉迟勿猛这个参谋长很不称职,可以说这是对参谋长负责制一次非常失败的尝试!事前本王已经把战略意图说的很明白了――牵制住南诏军,不使其携带虏掠的岭西人口、财物撤回国去,等待主力到达,伺机与之决战。但是,尉迟勿猛身为参谋长,未能就此做出任何战术安排,实际上把军事指挥权拱手还给了本王――本王要是会打仗,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结果一头扎进了马蜂窝,四对一啊,要不是我军单兵素质胜敌十倍,早就被人一口吞了!“ 尉迟勿猛头上冷汗直流,惶恐谢罪,李允一摆手:“以少胜多,功大于过。这事不用再提!” 接下来参谋军官详细介绍了敌情:敌军十四五万坐守坚城,我军减员两千,还剩一万四千人,不过一千轻伤不久就可归队。他看了韦清芳一眼,很明显这个女人和大王关系不一般,又加了一句:“再加上大王招来的七万勤王义军。” “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敌军还是有一定战斗力,很明显,我军人数太少!” “那还用你说!”李允又来劲了,“命令:”所有军官“啪”一个立正,吓了土酋们一跳,纷纷起立。 “军鸽传书,命黑齿武第二师留一个旅驻防福建,率领师主力和新编第三、第四师南下作战,叫大小政委给我开足马力(马的力气?),大力宣传,告诉福建兵:岭南若败,福建必遭蹂躏,保卫邕州就是拒敌家门之外!南诏兵都是土鸡瓦狗,战力不值一哂,昨日本王……咳,本王的军队在尉迟将军的卓越指挥下以一万六千人大败敌军六万,斩首八千,来晚了功劳可没份了!” 牛皮不好这么样吹吧?! “现在本王再说下一步我军的战略,首先,决不攻城!但是,扫帚不到,灰尘是不会自己跑掉的,所以,仗还是要打,只是说我军应当迫敌离开坚城主动求战,为达此目的,我军当立大营于邕州以东,牵制敌军主力,敌后勤补给线长达五百余里,我军以本地土兵袭扰之,务必完全遮断!敌人要跑,就必须打败我正面主力,才能安全撤退,而只要我军主力能战而胜之,然后穷追不舍,在土兵配合下以本土作战之天时地利人和,必能全歼该敌于境内,南诏葺尔小国,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底,覆灭于此,则南诏唾手可得!” 这构想太宏大了,这是什么气魄?!大唐南诏争战几十年不胜,反落得兵竭财穷,天下分崩,南诏军多次入侵四川、岭南、安南,杀掠惨酷,为祸甚至过于吐蕃,大唐百姓说:西贼犹可,南贼残我!而大王以四万之众就要扫穴犁庭,伟人的魄力啊,太崇拜了! 尉迟勿猛大叫一声:“末将决不负殿下所托!” “本王也就说个大概,具体兵力部署你们商量,本王要去为各部土司授印。” 大土司金印,土司银印,小土司铜印,旗帜以大唐军旗为蓝本,加绣“大唐某某土司”字样,授印时李允才知道最大的土司叫瓦宝,韦清芳在大土司中只能排在第七第八上,但她是美女,号召力大,大伙给她面子才在她那里聚会。仅仅十天,四方蚁聚之土司兵马已经达到十万,李允真不明白:有如此大的人力可以召唤,崔节度使何以人城俱亡,难道真的是没有党的民族政策就没有民族大团结的局面? 这些土兵大都是亦兵亦农,战力一般,但用来遮断交通还是绰绰有余,李允按和土司们事先的约定从中选出“最好最好的勇士”二万余人,分由韦清芳和瓦宝统领,暂时定名为暂一师,暂二师,并为其加强了一批中层军官,使之能指挥自如。 会后戴笠献了一计,李允就把俘虏的事交给他办了――俘虏全都放了,在戴笠的不懈努力下,其中所有强壮的汉兵都成了唐军的内应,他们每人都杀害了至少四分之一个南诏军官,也就是说至少砍下了南诏军官一条大腿,所以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只能听命唐军。 而李允忙着收集溃兵,组建成以贺大雪为师长的第五师,大唐朝廷一向看不起岭西兵,居然到了派外兵来保护岭西的地步,但是李允知道广西兵还是很能打的,作战极为顽强,解放战争中我军将领最不愿打的就是“广西猴子兵”,因为“损失大,缴获小”,其第七军、整编十一师都是一等一的王牌!命令把全军最优秀的政委都派到第五师,“一定要让他们明白,保卫自己的家只能靠自己!” 五天后第二、第三、第四师赶到前线,这时的邕州城已经陷入唐军和土司兵的重重包围,完全成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一座孤岛。而这时近在只尺的桂管经略使陈缳终于领了五千人马来会,李允很不满的训斥了他一顿,怪他救援不力,坐视岭西沦陷。陈缳大叫冤屈,说自己兵力只有七千,分散四处,好不容易才凑合成军,立刻飞跑来为殿下效力。说得李允回嗔作喜。 第九章 灭南诏(四) 南诏军和国内完全失去了联系,虽然缴获和掠夺的粮食足够全军吃上半年,但得不到国内任何消息,使得上下都恐惧不安,皇帝法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李允从哪弄来这么多兵,老爹打了二十多年的大唐都没出过这事,怎么我就碰上了呢!按说他的计谋开始实现的是很不错的,他假借打猎的名义带着骑兵练习长途奔袭,同时期内大唐内乱不止,邕州辛谠又及时死掉了,新上任的官儿出了远门,大起国内所能战之兵一举拿下了邕州,本来以为这是胜利的起点,没想到成了瓮中之鳖。法看了一下左右将领:“没别的办法,打吧!” 战书送到李允帐前,李允因为第五师还没建好,批了个十日后决战。南诏兵老实,十天之后一大早就击鼓鸣号出城列阵,但李允大营虽然也同样动静不小,却总不见人出来,古代决战从来是双方同时布阵,因为后出营的一方不等你布好阵敌人就会杀过来,这和半渡而击是一个道理,南诏兵干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早已满满肚子怒火,在法的命令下步步前进,已经迫近唐营,法心想:你再不出来我就打进去!直到这时唐营才稀稀拉拉出来三千长枪兵。法见状立刻出动五千骑兵猛冲过来,这五千人是法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战斗力不可小觎。这五千骑兵还没冲到唐军阵前,纷纷马失前蹄把骑者狠狠掼下马来,长枪兵就象拣豆一样一枪一个戳死在地,后面骑兵急忙收缰,人拥马挤乱成一团,这时唐营中发出呜呜的怪声,天空中飞来一片乌云一样的东西,三千支腰开弩的弩箭一举夺去了数百条强壮的生命!南诏兵冲到唐营跟前来拣拣便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上一把米!——这“米”可是一千多精锐骑兵啊,法疼得几乎要吐血,连忙召回骑兵,他还从没见过这等不按牌理出牌的敌手!不要说他没见过,李允的主意一出,连他手下的将领都晕!他先命人连夜在营前掘出无数一尺深的小坑,履以草木,南诏骑兵这一冲过来,马蹄一蹋入坑中马腿立时撅折了,骑兵摔得七荤八素,只剩挨宰的份了,再辅以腰开弩打击,重创了敌军精锐,使得唐军顺利列阵,这样唐军就白白便宜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南诏兵罚站,唐军稍息,这样双方体力就有了差距。[.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而唐军人手一袋子土,顺手就把土坑填平了,而唐军列阵后也不出击,腰开弩手们不紧不慢地对准南诏弓箭手的阵地不断发箭,唐营中的抛石机也不停的把数百斤重的大石砸到南诏兵人群中,本来这抛石机人家都是用来攻城的,哪有用来砸人的,这他妈谁,也太不懂规矩了!南诏兵的弓弩达不到唐军钢制弩这般远的射程,够不着唐军,而抛石机放在城里根本就没带出来!这也不能干呆着给唐军当靶子呀,法怒吼道:“全军出击,杀光唐狗!” 南诏兵冲阵,正中唐军下怀,长枪阵长枪收收刺刺,陌刀阵陌刀翻翻滚滚,就象一台台运转良好的杀人机器收割着南诏兵的生命,南诏兵的洪流不断地在这铁壁前碰得粉碎,不但老牌劲旅步一、步二师守如磐石,就是新编的第五师在训练有素的军官带领下作战也极其顽强,土司兵精锐组成的暂一、暂二师也很能打,可能南诏兵觉得这伙装备低劣的土人好欺,结果暂一、暂二师前遗尸最多,李允大喜,“僮兵如此勇猛,以后不用人字旁的‘僮’了,改用强壮的‘壮’!”这不花李允一分钱的话传到暂一、暂二师土兵耳中,人人欢欣鼓舞,更加斗志昂扬!桂管陈缳胆小如鼠,李允叫卢正保护他躲在阵后,五千人马交给都将顾霸指挥。 南诏兵毕竟有着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双方的混战进行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李允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征询了一下尉迟勿猛的意见,发布了总攻令。埋伏的骑一旅、骑二旅分由敌人左右侧后发动攻击。 法在敌人的战斗序列中不见那支闪电一般的快速骑兵,早防了一手,瞭望哨报称左右侧后出现敌人骑兵,急令后队精兵分头迎敌。这两支部队刚一开走,后军就有人大呼:“南诏败了!”南诏只有三万常备的正规军,另有三四万治下各土族士兵,倒有六成的兵是二十多年来掳掠的汉人,平时种田下地,根本不训练,打仗就拉来当炮灰,一则可以壮声势,二则也怕他们趁国内空虚作乱。这些人打仗不过为了掠些浮财养家,眼见唐兵凶猛,早就想跑,回顾阵后,果然有部队先“跑”了,你们会跑,老子也不慢,发一声喊,一哄而散,后面押阵军官气得要发疯:“哪个混蛋胡说八道?!砍了!”旁边一兵应声叫道:“遵命!”拔出刀来一刀把他捅下马来,接着就扯开喉咙高呼:“南诏败了,快跑哇!”第一个拼了命的逃了下去——乱军之中敌我不辩,我这个当内应的要是给自己人杀了找谁喊冤去! 后面大乱,前面也撑不住了,转身就跑,李允这回不用问旁人就大叫:“全军出击!”可怜步兵怎么跑得过阿拉伯马,十四万大军除了少数溃散,两万余人战死,逃出的不过法的亲随骑兵万余人,整整十万大军成了俘虏! 唐军损失甚微,但是桂管陈缳大人不幸堕马摔断了脖子,卢正也不知他妈怎么保护的!李允招来顾霸,向他说明情况,道:“陈大人死得太不值,只怕朝中大臣会笑掉大牙!本王已经向皇上禀报,陈大人身先士卒,奋勇当先,不幸殉国,桂管军兵死伤五千,本王无奈,暂领桂管军务。”顾霸听得晕头转向,道:“可是小将人马只损失了二百来人……”李允大喝道:“顾将军,你糊涂了吧,你的人马没有损失,陈大人却送了命,你这是畏敌不前,置主帅于死地,可是要杀头的!”顾霸更晕了,“这个……小将……小人……”李允又安慰他道:“顾将军带兵有方,将士用命,大败南诏,居功至伟,本王已经奏明圣上,保顾将军为容管经略使!”顾霸大喜,尽力磕了十几个头,拜别出帐,才隐约觉得此事蹊跷,但既已升官,哪能再去驳辩,难不成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李允立刻对俘虏实行甄别,军官和南诏兵严加看管,对被掳的约七万汉人则恢复他们的人身自由(这些人在南诏是奴隶),并许诺攻克南诏后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将获得自由,而且所耕种的土地即归他们所有!大声呼吁:“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的子子孙孙,向着南诏进军!”在七万人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向着南诏进军!” 李允只用了一番话,就使得七万累赘成为了唐军的一支力量,尉迟勿猛及王潮等人想不服都不行啊,大王真是天才啊!李允选择降兵精锐组成了第六师,杨杰任师长,中下层军官用这次大战中立了功的内应,上层军官由各师选派。其余降兵分别给了暂编三、四、五、六、七、八共六个暂编师(因为这些人回去还得种地啊,老子可养不了这么多职业军人!)的番号,唐军各师长都给配了一个暂编师,杨杰一上任就管二万人马乐得嘴都合不上啦!南诏军官大约五千人,全部赏给大小土司作奴隶,至于汉人军官和普通南诏兵则告诉他们打完仗后会放他们回家,毕竟自己是想把南诏并入大唐版图,这些人以后也是自己的百姓。 邕州光复,但已经被抢得精光,百姓的财物都成了李允部的缴获,虽然李允军纪严明,部队缴获充公,但是土司兵不管这一套,看到一地的财物也不去追击了,大包小包的扛回山寨。所以李允又把于化龙从福建拉来收拾残局,自己率大队人马不紧不慢地跟踪追击南诏败军。 南诏败军一路上吃足了苦头——所有的隘口都被木石阻塞,所有的桥梁都被拆除,水井填埋,房子里找不到一粒粮食,每天夜里都会被土司兵攻击,部队不断减员。而李允的军队却在土司那里获得了充分的补给,因为李允通告各土司:供应本王所用军需,从你们应缴税赋中双倍扣除!所以土司们供应的极为丰盛,三天之后李允的大军咬住了南诏后卫,南诏败军这时已经不能算一支军事力量了,人人又饿又累,衣甲尽弃,只有马匹和兵器还在,但根本不可能和李允十几万大军作战,法只好抛弃他忠心耿耿留下断后的士兵,带领残兵四千余人逃回了国内。 第十章 灭南诏(五) 南诏和岭西的分界是一座山岭,就叫界岭,上有一关,名叫镇唐关。(.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大队人马屯于关下,打不打?李允笑道:“这还用问!――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众将想不到大王还会做诗,尉迟勿猛忙凑趣道:“请赐全豹!”――他本是个直肠汉子,但十年大狱蹲下来,棱角早磨平了,处世也学得圆滑多了。李允想了想,吟咏道:“神州风雨起苍黄,十万雄师下洱苍。虎踞龙蟠今胜昔,地覆天翻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苍桑!” 尉迟勿猛等人都脱口喝彩:“好个‘人间正道是苍桑’!”李允心中暗笑:能不好吗,这是的诗啊!众人中独有韦清芳不语,但是她少女的一颗心已经被这位丹王征服了,本来她就对李允颇有好感,只是嫌他武艺太差,原来人家是文学士,这可比我们耍刀弄枪的高明多了!唐以诗文取仕,大唐人民从上到下都爱诗,敬重诗人。元和年间诗人李涉尝过九江,至皖口,遇盗,问:“何人?”从者答道:“李博士也!”其豪酋曰:“若是太学李涉博士,不敢剽夺,但求一诗足矣!”李涉随赠一绝:“暮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逃名姓,世上如今半是君!”他说以后相见可以互通姓名,因为现在世上一半是你这样的人。说世上一半是强盗,那皇帝岂不成了强盗头子?!若在大清足够兴起一场“文字肉”了,在大唐却传为美谈,大唐真是一个开放的伟大朝代啊! 攻打镇唐关那就是打出国门去,除了十丁抽一组成的暂一、暂二师,各土司没有义务再出兵,但多半的土司表示愿意发兵助战,李允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只要求他们再帮最后一个忙――陪李允喝酒,到天黑后再打着火把离开。这算什么请求,众土司都愉快地答应了。酒席宴上李允手捧鲜花上演了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活剧,他走到韦清芳面前,单腿跪地,说到:“小王仰慕韦姑娘的美貌和武艺,肯请韦姑娘答应嫁给小王!”韦清芳闹了个大红脸,一颗心都要跳出腔子,全忘了少女的矜持,马上高高兴兴地满足了求婚者的要求。但她却不知道李允事前是这么对手下诸将说的:“现在军事形势一片大好,可也有隐忧――从福建到岭东岭西,除了不堪一击的地方部队,只有第二师一个旅的机动兵力,怎么照看得过来!所以本王决定向韦清芳求婚,这样暂一、暂二师就可以留下稳定局面,而各夷民也会诚心帮助我们。[.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要不是韦清芳的黑和瘦完全不符合唐人的审美观点,说不定还有人怀疑李允的动机不是这么高尚伟大,可是这韦清芳实在是太“丑”了,众将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大王,心里都想:政治婚姻,政治婚姻!为了大唐,大王的牺牲多么大啊! 镇唐关的守将是留守国内的皇族大军将(相当于大将军)镇唐王克栳,但是法虚国远征,只给他留下了一千人马,还好法逃回后把四千残兵都交给了他,这些天陆陆续续又收回了散兵游勇上千人,有六千兵可用,克栳还是有把握守住镇唐关的。再说唐军敢不敢攻打我南诏国还不一定呢!关下唐军营垒中传来阵阵歌舞和斗酒的喧哗,看来至少今天不打算攻城,命人严加监视,下关休息去了。睡到半夜,有兵来报:“大王大喜,唐兵撤了!”克栳爬上城墙,只见无数的火把向着东方大唐国境开拔,人数乃以十万计!克栳以手加额:“天佑我南诏,唐兵还是退了!”听到讯息的众南诏官兵也都涌向东墙欢呼雀跃!这时西城门传来一片惊惶失措的哭喊:“唐兵破城啦!”克栳大惊,提枪上马带领一支人马直奔西门,方到城中心,迎面突出大队唐军,当先大将正是黑齿武,拍马抡刀,只一合,斩克栳于马下!这正是李允定下的巧计:先使上千名南诏降兵混入城中,再用土司兵的撤离吸引守军的注意力,这时上千内应齐动手夺占西门,黑齿武亲率精锐潜从小道赶到关后接应,一举全歼了南诏国最后一点军事力量! 南诏再也组织不起象样的抵抗了,李允大军势如破竹,直逼南诏都城太和。在正面军事推进的同时,戴笠派出了多股南诏降兵组成的特遣队,这些人穿着南诏军服,说着地道的南诏话,对奉诏来援的南诏土著又打又骂,责怪他们救援来迟,稍有辩解,当即斩首,还说要诛连全寨人,统统杀光!气得土民把送来的物资都扔到山涧里,一哄而散。而另一部分伶牙俐齿特遣队员却在沿途散布丹旗黑甲军凶猛无敌,而丹王仁德无比,对百姓只收十一税,灾荒年不但不收,还会救济粮食…… 法陷入了彻底的孤立无援,连皇后的父亲桃花族族长朵颜都拒不发兵,还能指望谁呢?!这伙唐兵就象疯狗一样从邕州一路狂追,苍山洱海的险阻在他们眼里就如履平地一般,沿途关隘那一点七拼八凑的兵马一听到“唐军来了!”立刻丢盔弃甲四散而逃,唐军几乎兵不血刃就杀到了太和!法还想最后一搏,下令城中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都必须登城作战!但是他上任以后冒然发动的这一场战争使得南诏精壮人口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使他的威信大跌至几乎为零,尤其是外族士兵再也没人肯听他的了,助守城门的一伙夷族士兵在接到他们部族族长射进的书信后打开城门,放进了李允大军! 法无奈,只得自缚军前向敌人乞降。 把南诏君臣拘押在大营,李允入城接收。缴获太丰厚了,计有白银一千万多两,黄金八万两,布帛五十多万匹,杂货、粮食不可计数。 另外有一批特殊的战利品,那就是南诏的上百名后妃、公主、王妃和大批的宫女、太监,(宫女还好办,全部放回家去,太监给点钱打发了。)唯独这些亡国贵妇,若要送到长安去砍头,未免太可惜了,当李允来到南诏皇宫,上百名美貌女子素服罗拜,为首美妇垂首道:“亡国臣妾拜见大唐大王!”李允眼都直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美女大荟萃啊,立刻就决定这些人都留下,不能送去都城。旁边太监首领看出机会,连忙上来巴结:“大王安坐,小人令她们一个一个上前给大王过目,大王看中哪个须点一下头,小人自会安排。”啊呀,太监也有乖巧可爱之处嘛! 第一个牵上来的就是为首的美妇,其余排成长队鱼贯而前。从前南诏国君出征每次都回带回大批宝贝以及汉人的贵妇给她们作奴婢,所以等待她们的命运是什么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太监首领一旁一一介绍道:“此南诏皇后嫣脂,号桃花夫人,国中第一美女。”“此德妃,虽年长色衰,其女静云公主年方十七,正好侍候大王。”“此淑妃,才貌俱全,宫中推为第二。”“此平唐王王妃达姬,艳名播于国中。这是她妹妹镇唐王王妃薇姬,体貌端庄,不在乃姐之下。” 听到这李允再无耻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这个有点兽了吧?!” 太监首领会错了意,这才想起唐人以胖为美,忙指着旁边一又肥又白的女子道:“此是五公主……” 李允忙道:“算了,算了,薇姬就挺好。”这样,这个号称要救民于水火的穿越者仅仅取得了人生中第一次成功就迅速地腐化堕落了。 在太监的帮助下,李允为自己选了皇后,淑妃,一名公主,三名王妃和一名郡主。其中最美的就是皇后,号称桃花夫人,面如桃花,娇艳欲滴。南诏国君法原配亡故,这桃花夫人新娶不久,只有二十出头,正当青春年少,而法长年在外打猎,想来他俩也没什么恩爱。 其余的只有赏给军官了,为了奖励戴笠立下的功劳,李允第一个先赏了他,给了他一个美貌王妃,这小子一点没客气就收下了,可见他还很好色――越看越象军统的“戴老板”了! 对于这些女人来说,这是很悲惨,但作为亡国姬妾,这已经是她们能得到的最好的命运了,因为女俘当没为官婢,也就是说本来大部分人应当是送到女营做军妓的。 当晚李允趾高气扬地进入南诏皇宫,来享用他收获的美丽猎物。略一示意,太监立刻把桃花夫人带入寝室,李允一肚子无耻的想法,但慑于她的绝世容光,一时竟无法说出口。 太监们忙挺身而出,狐假虎威地喝道:“大王临幸,桃花夫人还不快快接驾!”桃花夫跪地垂首不语,心中暗恼:这伙阉奴,全无廉耻,才投靠了敌人,便来逼迫故主! 一旁太监首领忙道:“夫人的父亲朵颜大人已经受封为南司大土司,大王实行夷汉平等,从此各夷只纳十一税,恩惠之大又岂是伪帝可比?!南诏国内百姓悉尊大王为主,夫人也不能例外!” 桃花夫人听了忙盈盈拜伏,“深感大王大德!” “就请夫人服伺大王就寝,聊以报德如何?!” 这话老子正想说,只是有些说不出口,谁说太监可恨,他们还是很可爱的嘛!本来李允对太监从生理到心理都有一种厌恶感,本想一人给点小钱打发了,看来留下的好。 桃花夫人不但气质高贵,美丽温婉,而且十分怕羞,面对李允的“寻幽探胜”无所不至,面孔红了又红,就好似盛开的桃花,但是她畏威怀德,对李允的要求也只得含羞忍受。 李允将贺大雪转任新成立的第七师师长(遗职由李彦超接替),镇守南诏,要他多方了解入蜀入黔道路,以备以后用兵。现在有了钱了,六个暂编师就不用全部解散了,等到那两万多汉人军官和南诏士兵组成的大队战俘回来后,选择精壮,组成了第八师(师长就是那个“保护”桂管陈缳大人不力的卢正!)和第九师,令贺大雪组建一个军,并暗示以后这个军以他为军长,算是对他一直以来忠心追随的报酬。 这些天李允是夜以继日地工作――白天处理军政大事,晚上享受七份“战利品”!众将看到大王憔悴的面宠,还以为是工作过于劳累,都心疼得大叫:大王保重身体啊!是啊,不能把自个累死啊!急召于化龙入南诏安民布政。这一次于化龙没有衔命狂奔而来,而是给他推荐来一个叫白庆余的人,信上说此人原是辛谠故吏,对处理夷民事务很有心得,并且曾在南诏作了七年俘虏,后经家人赎回,对南诏情况很熟悉。 白庆余建议:南诏是一个奴农制的国家,大大小小的部族都是一个个独立王国,只要不去侵犯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不会起来反抗,所以他们的汉人奴隶大王应出钱赎买,不应强夺,南诏原来收他们三成的税,今大王果真收取十一税,他们一定会诚心归附。而南诏皇族拥有全国近一半的土地财富,只要把南诏皇族一网打尽,便足可供养军队和官员,且南诏尚未开化,可垦土地不少,可以用赎买的汉人屯田或是移民开垦。总之,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李允把这些事统交给他办,效果很好,桃花、裸形、金齿、银齿、黑齿、绣足、绣颊、茫等各部族都表示降顺,而没收皇族的土地和财产很好地安排了遣散的暂编各师官兵和重获自由的汉民,官府机构也完全由李允掌握,原下层官员留任的有十之,只有个别不称职的人员被裁撤甚至被绳之以法,百姓口碑好的几个敛(相当于州)官都被提拔重用。李允见他办事能力很强,大大夸奖了一番,直截了当把这么一个镇府小吏提拔为南诏观察使。白庆余四十年坎坷一朝得志,感动得叩头泣血,发誓鞠躬尽瘁效忠大王。 一个月后诸事粗定,这样李允就有了南诏、桂管、岭西、容管、岭东、福建相当于六镇之地,治下人口超过八百万,精兵十万余人,虽不能北方朱全忠、李克用相比,但南方无人能及了!于是派杨杰带一个旅的人马将南诏君臣、诸王共计三百余人押往长安献俘。李允也放心不下岭南那边,押运了库存中的大部分财物,班师凯旋。李允和桃花夫人同车,南诏淑妃、公主以及收用的另外三名王妃都赤身只围一件斗篷,各坐一辆油壁香车,一路上由着李允随时取乐,享尽艳福。至于那名郡主,和其中一名靖王妃竟是母女,李允还有一点残存的现代道德观,哇,这他妈也太兽了,怎么没人告诉老子?!气得李允把太监头领大骂了一顿,趁着还没“出事”,将那小郡主放生算了。他选的这一对是母女,这太监当然知道,但是没人敢说,谁知道丹王是不是好这口!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丹王遇刺(一) 将要到达邕州,李允才想起自己和韦清芳有个婚约,不禁有些内疚,又想:既是还没成亲,那就是婚前的胡闹,算不上什么。自己也觉得难以服己,更别提服人了!想了想,自己入城,打发各香车直接去广州王府。 李允入邕州,先去见了韦清芳,韦清芳见他平安归来,笑逐颜开,浑身上下散发着喜悦的光辉,这使她看上去更加美丽性感,李允抱住她想亲一个,却给她挣脱跑了。李允大笑,现在亲一下都不让亲,等成了亲看我怎么弄你! 升堂处理公事,先招见钱万里,大唐钱庄是他最担心的,因为为了筹措军费,里面的钱几乎被他提空了,万一发生“挤兑”,钱庄拿不出钱来,就会信誉扫地,那可是多少银子都补不回来的!但事情恰恰相反,大军节节胜利,大唐钱庄的业务也节节攀升,分店已开到了岭西、福建,现在正准备向南诏发展!新增存银九十余万两,只是商业发展更快,要求贷款的客商挤破了门,请大王快快还钱!妈的,向老子逼债,老子有钱!于是钱万里满意而归。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安南都护使谢肇派员请求依附。当时大唐比较大的藩镇,象李克用、朱全忠等都有几个小的节度使或是州刺史依附,依附者会交粮纳贡,换取对方的保护。李允叫杜贤等文官看过对方的年供,还算丰厚,虽然拿下安南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自古伸手不打笑面人,再说了人家也是正八经的朝廷官员,派兵打他还真说不过去,就答应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接下来暂一师、暂二师的壮兵除了有家室儿女的,都要求加入李允的正规军,因为他们跟随李允这几个月尝到了甜头,又有饷又有赏,都觉得跟着李允当兵远强过跟着土司当丁,李允于是每人发给他们十两安家费,又为每个人向土司们支付了十两感谢金,感谢他们对丹王的支持,并请他们去广州喝喜酒――李允心里觉得对不起清芳,于是想把婚礼办得风光些,要是韦清芳的土司朋友们不到场,那岂不如同锦衣夜行?吉日一经择定,马上遍告各土司,大伙也都高兴地答应出席。壮兵最后留下的有一万一千多人,李允把他们编为第十山地作战师,师长暂由韦清芳担任。 诸事妥当,然后李允携韦清芳回到岭东王府,李允一路上老是想侵犯韦清芳,但她定要成亲后才答应办那种事,只准他摸一摸,亲一亲,这就象让一个老饕看着一桌子大餐不准下筷子,搞的李允yuu焚身,差点自燃了!一回广州李允马上大买珠宝首饰衣服家具,吉日一到,立刻举行了婚礼。 杜贤是主婚人,他心里面明白啊――亲王纳妃,必得朝廷同意,否则只能算纳妾!而大唐皇室绝不会同意这颗冉冉升起的的皇家之星纳一夷女为妃,肯定想和李克用或者朱全忠当中的一个联姻,而如果李允成了这两个最强藩镇中的任何一人的女婿,对巩固大唐社稷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从心底里杜贤和大唐朝廷立场一致,所以他也不去扫李允的兴,只管尽量把婚礼办得隆重热闹,整个新王府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司仪赞礼,夫妻交拜,然后入了洞房。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酒肉流水价送了上来,酒席从大厅直延到前庭,土司们全算女家贵宾大客,丹王军官都来陪酒,猜拳行令,喝得不亦乐乎。 李允一入洞房,立刻露出了色狼本色,一把将新娘子抱起来,放到床上就解衣服,韦清芳这时红着脸使劲闭着眼,任其为所欲为,李允解开了她的外袍,才发现她里面穿的却是夷人的婚服,七零八碎的银饰,头冠胸挂手镯腰刀一应俱全,光解这些东西得用半个时辰!李允正在想要干脆让她戴着这些东西u爱,叮叮当当不是更有情趣?――他为了怕韦清芳知道,把桃花夫人一行人安排到王府后花园小楼上,而且一直也没去“浇花锄草”,早就猴急难耐,当机立断,就这么办! 正要脱韦清芳的裙子,敲门进来一名美貌婢女,端着一盆清水,李允笑道:“你过一个时辰再送水来不迟。不对!”床头桌子上有一盆水啦!这时那婢女把水盆一放,从怀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李允这才知道不好,大叫:“有刺客!”撒腿直奔窗户,那女子飞身直刺李允后心,李允每天一个时辰的苦练,早已经是逃命的高手,但这女子出简直如闪电一般,李允还没爬上窗户就觉后心一凉,大叫:“我的妈呀!”心想:完了,我命休矣!早知道路上就把韦清芳玩了就好了,还有,这些天也不应该让桃花夫人她们这么清闲……一边想着一边早爬到窗户外了,咦,我怎么没死? 原来韦清芳听见李允大叫“有刺客”,忙跳起身来,正见那婢女行刺丈夫,抽出腰刀从后面就给了她一刀,觉得自己这一刀下去,这刺客就会成两半了,不料对手回刀一挡,韦清芳只觉手腕剧震,腰刀几乎脱手飞出,而对手的兵刃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把匕首!韦清芳虽然惊惧,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她去杀自己的丈夫啊,奋起平生的力气猛劈十几刀,刺客见她武艺超人,头一刀就迫使自己回刀自救,白白放跑了李允,不想和她多缠,猛攻两刀,就击飞了韦清芳的腰刀,惊得韦清芳跌倒地上,刺客一个后纵,倒飞出窗,这时的李允已经跑到院子中央了,应声而来的一队士兵各挺长枪挡住刺客,那刺客哪里把这三十来个人放在眼里,就地一滚想近身肉搏,哪知王府卫兵都是长枪兵中的精英,用后退保持距离,手中长枪“呼呼”风响,交错攒刺,几乎形成一堵枪墙,刺客只凭一把短刀,有劲也使不上,怎能突破这长枪阵!眼看李允逃得无影无踪,急得她把匕首掷出杀死一人,翻身提起院中石凳和长枪兵搏斗,这回倒是逼得长枪兵连连后退,可是提着上百斤的石凳要想急起直追杀死敌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以进为退,就想转身跑掉,可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转过身来,当头一柄大砍刀夹着一股劲风落下来,她用石凳一挡,火星迸发,石凳竟断为两截!黑齿武同时也大叫一声:“好力气!”原来大伙正在前厅喝酒,听得后院有刺客,黑齿武、尉迟勿猛、王胡等战将都忙得四下乱摸兵器,一窝蜂冲杀过来,黑齿武一马当先,见刺客竟是一小娘子,不放在眼里,一刀不中,大砍刀拦腰又是一刀,那刺客手里没了兵器,只好左躲右闪,就是如此,黑齿武三十多招也没能伤到她,王胡等人大笑:“老黑啊,你耍大刀人家小姑娘空手,你还打不过人家,你丢不丢人?”气得黑齿武黄脸秦琼成了红脸关公,“哇哇”大叫,刀刀还是不中,这时的李允带了大队人马回到现场,先看了韦清芳无恙,再来对付刺客,一声令下,四下里十几张渔网撒了过来,不但把刺客网住,连黑齿武也一网打尽,气得老黑大骂,他可不敢骂李允,大骂撒网的小兵“不长眼”!惹得大伙更是大笑不止。李允叫人把刺客带下去好好审问,但是这个刺客武艺绝伦,相貌美丽,留下当个小妾非常合适,特地叮嘱:“不许为难她,但要严加看管。” 虽然发生了这么败兴的事情,但当夜李允还是兴味盎然的侵入了韦清芳芬芳美妙的,他在男女之事上已俨然高手,而韦清芳还是个雏儿,娇柔的玉体在他的身下扭动呻吟,给了李允极大的满足,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李允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吃,使出了玩命的力气去玩,直到俩人都倦极方相拥而眠。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二章 丹王遇刺(二) 第二天问手下:刺客审的怎么样了?――还能怎样,你又不准动刑,她还会主动招了不成?李允想了想,叫人画影图形,先察出她是谁,怎么混进府里的,有没有同党。(.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然后自己进房去看看这个大胆的小娘,只见她四肢俱被牛筋固定在受刑架上,拉开成一个大字形,不由色心大动,天天被人喊着“大王仁德”,李允便真以为自己仁德无双了,世界观决定道德观,那些穿越同行,面对穿越后天翻地覆的世界仍能保持原有的道德观不变,圣人哪!李允是过来人,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自叹弗如啊。这个女刺客,按罪当诛,本王收用她,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令手下都出去,自己上前摸了一下她的下巴,笑道:“这么美的女孩子当什么刺客,不如嫁给本王当个小妾……”那女刺客怒目圆睁,“呸”一口唾沫吐了李允一脸,李允大叫:“你……你……你刷牙了没有?” 那女刺客大骂:“无耻狗王,要杀就杀,想要本姑娘……想都不要想!” 李允狞笑道:“本王不但想了,还想做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猛扑上去,强脱她的衣服。那女刺客空有一身的武艺,手脚被缚只能用扭动身体来抗拒,但她的力气太大了,李允累出一身汗来才算把她外衣解开,露出贴身小肚兜,李允一见她白嫩的脖子和乳沟,等不及就上去啃,这一猴急可坏了,那女刺客觅得机会,一口咬住李允的耳朵,登时鲜血长流,疼得李允大叫:“我的妈呀!”那女刺客本想咬掉李允的耳朵出一口恶气,猛然想到这是个脱身的机会,稍微松了一下口,“呜呜”连声。李允多聪明啊,马上明白她这是想谈判,谈判好哇,连忙道:“你松口,我放你走!”那女刺客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他。她这一摇头,扯得李允耳朵奇痛,李允忙说:“我叫手下们进来,当着他们的面答应放你走,我是大王,金口玉言,不会失信的。”一面把她的衣服扣子扣上,一面叫道:“来人啊!” 一众军士进门后无不大惊失色,数十杆长枪同时指住了女刺客的要害,李允大喝:“枪放下,干什么啊,这小姑娘和本王开个玩笑而已。好了,现在你可以松口了,你一松口,我就放你走!”后面的话却是对那女刺客说的。 那女刺客看起来不是很聪明,虽然没有完全松开,但明显心动了,李允趁热打铁:“官兵们,都有了,本王刚才说什么了?” 士兵们齐道:“大王答应如果这小娘松口,就放她走。” 李允道:“你都听见了?”那女刺客还是犹犹豫豫,李允笑道:“你总不能一直咬着我的耳朵吧,这成什么样子?!人家还以为……嘿嘿!”要是大伙一齐大笑,效果肯定很好,可那群傻子兵一个个紧张手心出汗,没一个能笑出来的。 女刺客也觉得这么大庭广众面前咬着一个男人的耳朵,有点斯文扫地,慢慢松开嘴巴,李允并不急于脱离她牙齿的威胁区,只管东扯西扯,“你们去给小姑娘准备一身上好料子的衣服,另外到帐房支一百两银子,本王要亲送小姑娘出府。”说完这些话才退开一步。那女刺客放松了警惕,由着他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喝道:“本姑娘才不要你的衣服银子,你快快放开我!” 李允道:“快快放开你可不行,本王答应要干你十万次,这还一次没干,怎么能放你?你放心,本王会一天干你十次,尽快完成这十万次的!”众士兵听了无不大笑――这回谁都能笑得出来了,女刺客气得玉脸发青,大骂李允说话不算话,下流无耻等等,她骂人水平业余,完全不能和她的绝世武功相比,李允听着无味,把士兵们都赶出了门,自己也跟着走了。 下午戴笠来见李允,还带来一个叫尤其功的手下,戴笠说道:“这尤中佐原属陈老大人九龙兵,因他是北方晋州人,下官收入军情处陪训(将要派他去李克用处作间谍),他认得女刺客的画像,特来报告大王。” 尤其功拜见李允,说道:“从画像上看这女孩子是老大人手下都将范晖之女,不知是也不是,得亲眼见过才能认真。” 李允便叫人领他到囚室门前,从门缝里张望几眼,尤其功马上认出,“这女孩子正是范都将的女儿,我们都叫她范大小姐,她天天都到我们大营中找人陪练武艺,此女勇力过人,象小人这般身手,一百个也敌她不得,军中无有一人能是她三合之将,就是范都将也不是她的对手,兄弟们最怕的就是陪她练武,哪个月都要伤得十人八人!她别无兄弟姐妹,家中现只有一个老娘,几个家人婢女,大王虽杀了范都将,却宽大为怀,并未为难他的家人,不想这小女子如此不知好歹!” 李允听说,一阵发呆:原来这小女子是为父报仇而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想收她做夫人,基本上没门了。范晖想谋取岭南,并没想要老子的命,杀了他就有点儿过份了,再杀他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要放了她,她再来行刺,也令人头痛。心中难以诀断,在屋里来回转磨。 戴笠察言观色,说道:“大王想要收降此女,不妨把她的家人全都抓起来,不怕她不降。” 李允连连援头,心想:我是想把她收降到床上去,得到她的身子得不到她的心,那还了得,她的力气捏死老子就象捏死一只蚂蚁!又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挥手叫两人自去。然后备了衣服、银子,亲自捧到囚室,说道:“范大小姐巾帼英雄,本王敬你是个孝女,不想为难你,你放心自去,本王会命人按月发放范将军的俸禄给你家。” 范大小姐听得李允认出她来,也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了,大骂道:“狗王,休要猫哭耗子,假装慈悲,你无故杀害我父,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要杀就杀,别想戏弄本姑娘!”李允道:“范都将带了一万人埋伏龙门,想要杀害本王,本王杀他,实出无奈!”范大小姐怒道:“当然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李允道:“龙门伏兵一万,都是九龙兵,你大半认得,你可以找个人来问问,本王说的是真是假。”挥手叫人给她松了绑,奉上衣服、银两,范大小姐愣了半天,一跺脚,飞奔出府,不知去向。 范夫人听得女儿闯下了塌天大祸,惊得手足无措,亲自来广州见李允陪罪,说道:“这孩子牛心左性,真是气杀老身了,她哪里知道,范贼不但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反是我家灭门的仇人啊!”李允原来是很勉强地抽空见她,一听此言,马上对范夫人改颜相向,请教其详。原来范夫人姜氏原嫁鄂州大商许氏,生女仙童。许商以船为家,全家人居拖楼下,使奴唤婢,生活非常安逸。船上驶工数百人,往来淮南闽南做生意,一年一个来回,获利丰厚。不料一次姜氏在福州上岸玩耍,为范晖窥见,悍然带人杀死许商一船人,把姜氏强抢入府,姜氏为了保住幼女,只得嫁与杀夫仇人,只想女儿长大报仇,不想她反替仇人报仇去了!李允听说,大为兴奋,这位仙童小姐跑不掉是老子的夫人了,大丈夫三妻四……四十妾,也是常事嘛! 但事不如人愿,这位仙童小姐一离开李允王府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下落不明。 第十三章 你打你的 韦清芳热情如火,李允正是对女人身体无充满探索精神的年纪,俩人好得蜜里调油,李允除了处理公务,天天和清芳泡在一起,至于韦清芳,干脆就不理第十师的事务,李允只好令副师长罗兰成代理师中事务,韦清芳只挂个虚衔。这天李允晚上回府,不见清芳迎出来,四下找她不着,却见她在卧室里哭泣,忙问:“什么事不开心啦?”韦清芳哭哭啼啼道:“我早知我长得很丑,你是不会真心喜欢我的啦!”李允莫明其妙,说道:“我怎么不真心了?”韦清芳道:“那么你那些个南诏国的皇后和妃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她早上好散步――这个习惯实在要不得!李允的王府虽大,她不几天也就转遍了,于是发现了花园小楼的秘密!南诏国威镇岭南,韦清芳再怎么自信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比不上南诏皇后的,想到这又开始哭。她这一哭,本来容光焕发的脸暗淡了,眼皮也肿了,嘴巴更大了,显得一点也不美了,李允大为心疼,他本想有机会慢慢把桃花夫人的事告诉清芳,没成想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连忙赌咒发誓,说桃花夫人她们不过是战俘,怎么能比得上为本王立下大功的小清芳,你看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十天不去她们那里一次,说明她们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我的清芳十分之一。说得韦清芳破啼为笑,她原也知道李允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象大大小小的土司还都有好几个老婆,何况贵为大唐国王爷的李允?只要他最喜欢的一个是自己,别的也就不在乎了,但还是有些担心,问道:“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她有尊号,我没有尊号?!”她把“尊号”两个字咬得很重,倒叫李允一阵子没明白过来,韦清芳大声问:“为什么她叫‘桃花夫人’,我只叫‘夫人’?”李允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哑然失笑:皇帝的尊号是字越多越好,我这位土包子的女王只当是夫人也是字越多越好!连忙道:“本王封你为桂花夫人,你是第一夫人,其他的人都排在你下面!”清芳听了,非常满意,又和李允好上了。李允想都想不到这么一场风波就如此消弥了,古代的女孩子太好说话了,要换成现代的女孩子,还不得打破老子的头?!是男人就应该穿越啊,找个古代的老婆多幸福啊。从此李允就和两位夫人以及一众如夫人同吃同住,大享齐人之福。 六月,入京献俘的杨杰部接回了留京的将士家属,随行的还有一位天子使臣,据使臣说:天子于四月下诏削去河东李克用官职、爵位和赐姓李氏后所编的属籍,任命宰相张浚为招讨制置使,兴兵五万,会合北方赫连铎、李匡威讨伐李克用,诏令刚下,就传来丹王平定南诏的喜讯,群臣都认为是吉兆。五月,天子在承庆门受俘,不久把南诏俘虏全部斩杀,四方表贺,大唐声势再起,而丹王殿下之名威震四海。 听得李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皇帝啊,你上台还没两年就想拿李克用开刀,你疯了还是傻了,李克用那是天下最强的藩镇,你要能打过他,天下可一扫而平了! 使臣觉察出李允听到这消息并不高兴,连忙说道:“圣上对殿下进献贡物白银一百万两、绢十万匹十分嘉许,命殿下兼领岭南两道、桂管、容管、福建及南诏之地。” 这也等于没说,谁能从老子手里把这地盘拿去?! “圣上加封殿下为天下兵马大无帅,令殿下兴兵北进,会讨李克用。” 兵马大元帅?也是一钱不值的虚衔!会讨李克用,你们疯了老子还没疯。 使臣已经把所有的猛料全抖出来了,丹王殿下还是一点喜色没有,不由得心下惴惴不安。双方都陷入沉默,杜贤在边上悄悄碰了一下李允,李允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使臣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等到他的背影刚出了殿门,立刻道:“召开紧急军政联席会议!” 会上杜贤转达了圣旨,李允接过来说了两个字:“讨论!” 一向都是李允定下调子大伙想法实施,这回有了畅所欲言的机会人人竭力表现,达成惊人的一致,也是两个字“必败”!――天下藩镇最怕的就是唐纲重振,怎么可能全力出兵?以一书生率五万乌合之众,对阵沙陀百战精骑,无异于以卵击石。南诏之役近在眼前,以精锐对平庸是什么结果,无须细细分说! 李允听了两个字的结论感到满意,四月出兵,十月大败,这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而部下们通过分柝能得出完全正确的结论,比朝中“猪”臣强多了。咳嗽一声,“给皇上上奏折,我说,杜贤,你来润色。嗯,这个……就说:国家久经战乱,元气大伤,折腾不起了!就好比人之久病,只能勉强站立,凭借外貌的强大吓唬虎狼,今欲搏虎,是搏虎乎,是饲虎乎?!张浚,只是一头猪罢了,怎么是李克用的对手!”看见杜贤文不加点写得极快,踱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他写道:“张相,固庙堂器,非将帅材,恐非李贼之敌。”心想:猪是庙堂器!这小子还有点黑色幽默。继续说道:“李克用是胡人,有打败黄巢收复京城的大功,并无反心,就是有失礼于圣上的地方,只需派一个使臣去斥责他,他自会上表谢罪,君臣之间何至于刀兵相见!如果圣上毫无希望地拿天下来冒险,臣恐怕天下不再为圣上所有了,国家元气丧尽,陛下将受制于强藩,国将不国了!” 吓得杜贤掷笔地上,大叫道:“殿下,这个再怎么润色也是大逆不道啊!” 李允道:“忠言皆逆耳,怎么是大逆不道?!”想了想,“那就每说一句都加上‘边鄙小吏,微末之臣允万死启奏吾皇’,如果皇上听不进忠言,那是他的事,不进忠言,那就是我们的过失!本王还巴不得你们指出我的错误呢。” 于是这个加了一半废话的折子就弄好,快马加鞭送往京师。书上,昭宗不准,一定要打李克用.这是为什么呢?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领导讨厌你,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李克用是胡人(李是赐姓)出身,因而为朝士所轻,没耐何,只好投靠宦官,他和太监打得火热,就犯了昭宗的大忌了!所以一定要动刀兵讨伐他. 写完折子杜贤问道:“殿下是否奉召承命?” 李允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他还要这么问,傻了?!李允目光一扫,尉迟等唐军高级军官出身的将领都流露出热切企盼的目光,只有刘隐不动声色,而黑齿武、王胡等人则面有不以为然之色。拥唐!拥唐啊!怪不得李克用到死都抱着拥唐的旗号不放,大唐以二百年的辉煌,将李皇为正统的观念深植人心,人人都还在盼望着大唐起死回生啊!这么说来皇兄对际成事实的认可对自己仍应该算是一个很大的恩惠,但李允这个人在现代是一个混混,也就是说他是一个道德情操比较低下的人,并不因为穿越突然变得高尚――变得更低下倒是完全可能的,他并不准备为了报恩无谓地消耗掉自己有限的力量,大喝道:“君主有难,正是臣下死节之时,我命令……”全体啪一个立正,“立刻组建第一、二、三、四军,尉迟不再兼职师长,专任本王参谋长,负责建立建全军一级的指挥系统,每个军直辖一个近卫营,一个工兵营和一个军官教导团――军官教导团由各师选派比较有培养前途的士官佐官组成,一补入新兵立刻可以变成一个师。任黑齿武为第一军军长,刘隐为第二军军长,贺大雪为第三军军长,王潮为第四军军长(暂时只有第十师),以第一军配属第一、第二骑兵旅为先导,以第二、第四军为后续,发兵勤王,第三军守卫全境。”哼,尉迟勿猛这小子,不能再叫他带兵了,叫你小子再拥唐。 用“新战南诏,财物一空,筹备钱粮,不日出兵”将使臣打发了,李允就再也不提出兵的事,只有尉迟勿猛把这事当真,但建立建全军级指挥系统谈何容易,十万大军远征岂是一年半载就能准备就绪的?!虽然尉迟参谋长以饱满的工作热情日以继夜的操劳,大军出发时期还遥遥无期。 在尉迟勿猛忙于建军时李允也没闲着,他先是把两个骑兵旅扩编为师,接下来大力扩建了海军,并抽调全军精锐组建了海军陆战第一师,可怜被选中回纥兵会水的没几个,一上船就晕到脚发软,李允不管这个,下令:坚持下来的升一级军衔,半路淘汰的降一级军衔。要求陆战师的小子们要能舟战,能陆战,能步战,能骑战,能野战,能攻坚,能千里奔袭,能固守要点。总之,要成为全能战士!精锐就是精锐,淘汰率极低。 本来李允以为自己现在是财大气粗,没过多久于化龙就再也不给他钱花了,还给他算了一笔账:南诏得到的黄金都拿出来跟商人合伙作生意了,布帛分赏了将士,一千万两白银,送了一百万给朝廷,南诏汉民一百多万人,赎买费每人四两,安家费二两,虽然南诏皇室不存,皇室名下的奴隶不用花钱,可也用去了三百多万两,部队换装板甲,旧的铠甲高价贩卖到北方去了,总算没太花钱,可你一下子扩编了一万四千多骑兵,三十两一匹的滇马你不要,五十两一匹的北方马很不错了,你还不要,非要买一百两一匹的阿拉伯马,我拼了老命才压下十五两,这一下就是一百二十万两!建海军前后花了一百万两…… 李允赶紧叫他打住:“好了,好了,剩下的我知道了,副使大人忠心可嘉,赏白狐裘一件!(杨杰这次搬家带回来的,岭南也用不上,但好坏这东西价值千金,本王出手够大方了吧?哈哈!)行了吧,忙你的去吧。”李允看报告最重数据,要求“一切数字说话”!报告他看过多几遍了。一千万减去六百二十万,还剩余三百八十万,第十山地师花了二十万,还大唐钱庄的贷款本息六十六万――这个财务总监褚行也他妈精明的过了头,老子用钱也敢收利息!话说回来,公事就得公办!没办法,只好提升他为正七品,因为打赏的钱也拿不出来了! 还剩不到三百万,于化龙死死捂住,好说歹说才拿了二百万给大唐钱庄扩大业务,毕竟可以生几个利息,至于军工研究院,那是一个子也不肯往外掏,还苦苦劝说李允要体谅民艰,不要弄这些淫巧之技。李允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历代都有贪财的皇帝,事到临头才明白没有小金库就是不行啊!正在发愁,忽人报威胜节度使董大人派人送礼,李允漫不经心打开礼单一看,一下跳了起来,“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啊!”礼单上计有:金一万两,银五千铤,越绫一万五千匹!妈呀,出手太大方了!这礼是送给我的,不能给于化龙!叫李忠收起来,作研究院的经费!(李忠等本在长安丹王府,这次杨杰长安献俘去王府传达了李允的口信,愿走的跟着,不愿走的自谋出路,赎身费免了。这样李忠和少数几个忠仆跟了来,还做李允的大总管。)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 我玩我的 李允叫人传来杜贤、陈延晦,“自古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们说说,越州董昌送这么重的礼物来,有什么事?” 陈延晦大笑道:“此事再明白不过了,董昌一直竭力搜刮百姓贡奉朝廷,就是想当越王!今日天下还有谁比大王说话更有分量?我算他早就该来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笑道:“此事惠而不费,自古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话咱们得替他说,不过得想个法子叫朝廷拒绝。” 杜贤给陈延晦抢了风头,急于扳回,笑道:“此事至易!大王折子上可以说:臣今与董公志同道合,不日将连袂进京,共谋大事于天下,必使朝纲一清,此臣愿也!”三人相视大笑――这下还不把太监们吓死!这折子是万万不会批下来了。 当晚李允大宴董昌使者,这人是董昌一远房侄子,极善溜须拍马,把李允的文治武功说得是秦皇不如,汉祖逊色,李允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大赞董昌:“供奉丰厚,国运得以维系,功宜为王!”使者此来本来只是奉命结好李允,并无他求,但一听李允的话,他马上意识到:立大功的机会来了!颤抖着说道:“使大王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我家主公当不吝财货,重谢大王!”李允点了点头,以后就再也不提这碴了,急得使者抓耳挠腮,宴后李允和他正式的谈了一下:最少要双倍的“润笔”――稿费要两万两黄金,一万铤白银,三万匹越绫,一字万金啊!事成之后还得十倍重谢!使者对董昌的心意还是了如指掌,狠了狠心替主子答应下来,然后连夜返加越州。(.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有了钱,第二天就大模大样视察了军工研究院,三样宝贝一样也没试验成功,但都有一定的进展:飞艇蚕皮纸和竹杆作材料,用竹炭当燃料,已能负重一人飞升,但无法控制方向和升降,只好用绳子拉了下来;火y配出了来,但怎么也不发生李允说的那种“爆炸”,只是剧烈燃烧而已;千里眼用的凸透镜用水晶磨了几十片,在太阳下却找不清“焦点”。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别的也罢了,这火y“土八路”都能做出来,古代的能工巧匠却造不出,令李允颇感失望,但能剧烈燃烧也算离成功近了一步,鼓励一番,指示他们要把试验过程详细记录下来,步步改进,然后派发了一点赏银后离开。 却说那使者跑回越州一说,董昌大喜,立刻备了双份的礼物令原使送了来。李允也不含糊,当着使者的面就口述了给昭宗的折子,派人送出。当然真正送去的是李允和杜贤等人商量好的版本。 董昌觉得有李允的支撑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惜血本,大笔砸钱――每十天向长安发一纲贡物:金一万两,银五千铤,越绫一万五千匹。接连一百天不断,心想:丹王我用了一纲就砸晕了,再两纲就搞定,皇上用兵正缺钱,不信摆不平他!他哪里知道有了李允的“保荐”他就堆出一座金山来也是白搭!朝廷咬定牙根就是不松口,董昌本是是贪吝之人,白亏了大笔财物,气急败坏地说:“朝廷想辜负我了!”身边谄媚之徒纷纷进言:“与其当越王,还不如当越帝!”于是趁着朝廷无暇东顾,派人北边连络杨行密,南边结好李允,请他们分别称吴帝和楚帝,自己将称越帝,哥仨一齐从事造反这一最有前途的事业。 李允得信大笑,令使者回馆驿休息,召集文武开会,众人皆又惊又怒,纷纷要奏知朝廷,出兵讨伐。李允越听越怒,大叫道:“你们傻不傻?!他要造反,叫他造去,自有人会告发,也自有人会讨伐,彼虽领六州,众心不附,徒守越州孤城,只能求救杨与我,杨行密从北来,北有钱镏,我自南去,长驱越州,浙东之地,唾手可得!”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拜服,“大王高明!” 阴险啊,不服不行啊,王潮心想:我完的不冤啊,这不是还有比我更倒晦的吗!尉迟勿猛道:“那发兵打李克用的事呢?”李允想了想说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人家李克用再怎么着也没反嘛!” 董昌那边也集将佐议之,副使黄碣道:“今唐室虽微,天人未厌,大王兴于田亩,位至将相,富贵极矣,奈何一旦忽为族灭之计?!”董昌杀了他全族,会稽令吴镣、山阴令张遂劝告,俱被杀害。 李允得信后心想:这小子真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我记得他好象不是在大顺年间造的反,是我记错了,还是历史被我改变了呢?不管他,果子熟了自然会落,和有风没风没有关系。下令三军战备。 第十五章 平两浙(一) 董昌任杭州钱镏为两渐马步都指挥使,钱亦上书:与其闭门作天子,与九族百姓俱陷涂炭,岂若开门作节度使终身富贵也?大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董昌死活不听人劝,建大越罗平国,称越帝,改元顺天。 钱镏向朝廷报告,昭宗正在打李克用,前线军情十分不利,哪有工夫管浙江?诏令其兴兵招逆,钱镏派大将顾全武领兵一万征讨董昌。董昌派人去打听军情,凡是回来说钱军强大的全部杀死,说钱军羸弱的一律重赏(这人敢是失心疯了?),于是都回报说钱军老弱,不堪一击。董昌于是高枕无忧,不料“不堪一击”的顾全武大军所向披靡,董昌连忙向李丹、杨行密求救,杨行密和李丹俩没一个好人,表面上答应三家称帝,却都不动,等着看董昌的笑话,都打好了趁火打劫的算盘,于是这时一齐动手,杨行密北边就攻打钱镏的后院,李允就出兵越州。这时顾全武已经进拔余姚,越州危在旦夕,董昌拼命催促,李允哪还用他催,再晚了过了饭时我去喝西北风不成!每日急行军百余里,三天后就到了越州城下,董昌一见他来了,就象断奶的孩子见了娘,蹬开两条小短腿,摇晃着粗短的身子跑上来迎接,李允和他握手谈笑,并马入城,李允大军刚一进城,立刻动手,王胡率队保护王爷,其他大将一拥而上,把董昌和众伪官统统绑了,董昌这时才如梦初醒,后悔不迭。 李允命人将董昌全家拘押,封存库府(共得金银布帛五百间,粮食三百万斛,财富敌得过半个南诏!趁着于化龙个老家伙不在,李允把金银全部私吞,他妈的,我这大王混得跟贼似的!),出榜安民,使各安本业,就在伪皇宫大殿提审董昌一家,案犯计有董昌以及他的夫人、小姐和大小俩儿子,董昌父子直叩头乞命。李允叹息道:“董大人啊,不是我不想帮你,称帝,那是要凌迟处死,诛灭九族的啊!我最多放过你的九族,你们这一家人小王实在保不住啊,不如这样,我尽力为你求个情,看圣上如何发落吧!”董昌和伪太子父子没口子的道谢,他女儿却心明如镜,冷然道:“家父非大王不有今日,何必复欺将死之人?!”李允也不禁脸上一热,辩道:“董大人要当越王,小王还可支持,谁又叫他称帝了?!小王再怎么也是李唐宗室,怎么可能谋反?至于计取越州,为了百姓免于兵火,小王不计较个人名誉!”说得多么大义凛然啊!董昌之亡在于他的倒行逆施,怪谁也怪不上,董小姐也无言以对。李允见小女孩容貌清秀,起了同情心,说道:“你们此去长安免不了要脱衣受刑,受尽屈辱,不如这样吧,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送往京师,你们看好不好?”要砍别人的脑袋还问人家好不好,李允也觉得有点不象人话。 董家小姐这时方才下跪,道:“多谢大王。” 李允命人:“取迷酒来,给她们喝下。” 董家大小姐道:“又何敢劳大王费心,请借宝剑一用。”李允把佩剑扔给她,董家大小姐拔剑在手跪别父母,将剑往颈下一横,只一勒便要香消玉殒,她母亲用袖子遮住小儿子的眼,不让他看见。 旁边王胡一直戒备这小女子暴起伤害大王,见她真个自刎,伸手一拍,把剑打落。李允还在那里难受:这么勇敢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喂,王胡,你干什么?!” 王胡行礼道:“大王,这小女子挺不错的,大王何不留用?” 李允大奇,“你小子知不知道留下她会有很多麻烦?” 王胡笑道:“大王无法无天的事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他一边说,一边很紧张的不停用眼角扫着董家大小姐,生怕不防头她拣起剑来自杀了。李允屠杀仕族,私纳敌国后妃,这些事都由有王胡参与,尉迟勿猛等人不得而知,所以用王胡,因为他是土匪出身,没那么强的是非观念。 李允一下明白过来,大笑道:“你这小子,自己看上就看上吧,向老子头上栽赃!向来赏你女人不要,老子还以为你给人阉了呢!” 王胡不容易地给他闹了个大红脸,笑道:“娶女人总得找个好女子!”他所以入狱,正是因为相好的妓女告发,要不是李允救出,早已是脑袋搬家了,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允点头,“你小子跟我一场,到现在还是个师长,也亏了你了,就依你吧,不过要是走了一点风声,你们俩一起砍头!” 王胡大喜拜谢。董小姐闻言忙跪下哀求王胡:“将军大人请求我娘一命,小女子愿为将军当牛做马。” 王胡看向李允,李允说:“好吧。”董家小姐过来拜谢李允,又道:“大王仁慈,我小弟年方八岁,什么事还不懂,大王法外开恩!”王胡也道:“杀个孩子有污大王威名,这……”李允抬腿就给了他一脚,笑骂:“你他妈这官给老子当的,还是给老婆当的?!”李允高兴或是大怒都自称“老子”,王胡跟随他这么久了,当然看出他这不是发怒,连忙叫过一名心腹少校,“你小子把这娘仨给我悄悄送到白云山我新买的田庄里,小心一点,走了半点风声,老子要你好看。”这人是他的老弟兄,笑道:“大哥放心,嫂子的事,敢不上心!”娘仨都用手帕遮脸,由这名军官带出,董小姐也没有再为父兄说话,他们一心想当皇帝太子,自作自受,这情讲也不可能讲得下来,不过自取其辱。 董昌见妻女无事,自觉有了一线生机,连连磕头,“往日罪臣也有薄礼进献,大王念在旧情,一起饶了吧!”李允沉吟道:“皇上那里,本王也须有个交代啊!”看了王胡一眼,王胡二话不说,“唰”“唰”砍下两颗头来,李允笑骂:“你小子这么狠,当心半夜里婆娘咬下你的鸟来!”王胡笑道:“小将砍头不过是颈上一凉,一点不痛,好过千刀万剐一百倍!”李允笑道:“没把你砍头说成是一种享受,你也算不能吹的了。” 第十六章 平两浙(二) 第二批进见的却是一群七个美女,个个姿容艳绝,装饰华丽,入门看见董昌父子身首异处,无不花容失色,上前来莺莺燕燕跪了一地,李允只闻得异香扑鼻,不觉已魂飞天外,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旁边太监忙回道:“此皆董氏伪妃,原本也是功勋世族之女,董氏强纳为妃,实非其本愿,大王饶恕些个。”饶了主子,当然更不会难为奴才,主子奴才本就是一个共生体。 “请大王见怜!”七名“嫔妃”伏地乞命。这个没法不怜惜呀,李允上前,两手各摸着一个小脸蛋,肤若凝脂啊!食指挑着下巴,两名美人立刻乖巧地抬起头来,绝对美女,玉面桃腮,眉目如画,一个含羞,一个带媚,啊哟,两条腿都软了(第三条反而硬了),浪费资源是可耻的,浪费美女资源是极其可耻的!笑道:“美人放心,难道本王能看着这么多美人儿一个个送互京师凌迟处死――先割掉眼皮、耳朵,再剔成一付骨头架子?不行,杀了本王的头也不行!” 美人儿个个又害怕又感激,连连拜谢。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旁边上大太监小声问:“大王一路风尘仆仆,是不是请大王沐浴更衣?” 又一个马屁精,是不是马屁乃太监必修课程,怎么人人都会?点头连声道:“好,好!” “大王恩准,请七位美人服侍大王更衣入浴吧!” 唉呀,七女同浴!有创意,人才啊!“叫其他无关人等滚远一点!” “是是是,大王智虑深远,奴才也是怕走露消息,把她们远远赶开了,只留下嘴巴紧的几个奴才站班。” “本王怕什么走露消息,走露消息谁又能耐本王何?!只不过要是给外面人知道了,就得把你们这些人上缴,想想看你们活得了吗!” “奴才说错了,奴才该死。” 洁白的汉白玉砌的池子,冒着热气的清水清沏见底,水面上漂着芬芳的花瓣,两名给他摸过下巴的美女过来给他宽衣解带,其余五人纷纷脱衣入池,动作虽比不上脱衣舞表演,但是自然优美,纯天然口味更清爽!的玉体个个曲线完美,四面环绕,左拥右抱,三只手也不够用,猪八戒进了濯垢泉哪! “伪妃杨依依觐见殿下!” 怎么又来一个?抬头一看,所有的不快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停住,这太美了,再看身边这七人,就象月亮出来后的星星,全都显得黯淡无光。那太监小声道:“这本是逆贼董氏最宠爱的贵妃,要不是太子……不不不,是伪太子,要不是伪后有伪太子撑腰,早就……” 妈的,姗姗来迟,改朝换代了还这么骄傲!也是,美丽就是资本,反正男人都一个德行,“很好,就请依依更衣入侍。”才回想起那半男不女的太监还在这,一回头,“出去,不叫你不许进来!” 杨依依缓缓脱衣,尽情展示她所有美丽的本钱,象她们一哄而上既i身份,又叫这位粗卤的马上王爷眼花缭乱不知看谁的好,现在只有她一个焦点,王爷的目光一下也没离开,看起来已经欲火焚心了! 不论李允如何挑剔,完美的玉体仍找不出一点暇疵,“好,很好!本王封你为夫人,嗯,就封为梨花夫人吧!”其余诸美封为如夫人。这样李允一下子就收下了八名伪妃! 杨依依目的达成,喜而谢恩。是夜李允幸之,梨花夫人拿出全部的狐媚工夫邀宠,使李允几达极乐世界。 妈的,老子已经是彻底的大唐丹王了,在这种环境下只有圣人和阉人才能保持本色,老子不是阉人,看来也不是圣人了。大力中大叫一声达到了快乐的顶峰,爽啊!天下美女多的是,自己去找没那工夫,抢别人(当然是那些称孤道寡的反贼)的再合适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都被开垦过了,还好李允有现代意识,并没古人那么强的处女情结,因此决定继续从事抢别人老婆这一具有开创性的工作。 享受了一夜风liu,李允第二天就亲自率大军直趋石城,先叫人给钱镏送信,请他就任福建观察使,并说丹王三日后会亲自来同他商谈此事。 第十七章 平两浙(三) 钱镠不是不想降啊,在这乱世占这么一两个州当老大太难了,随时有被人吃掉的危险,这些老大一个比一个狠,灭家亡族啊!这不,南边丹王来了,北边杨行密更不要脸,我这里打董昌怎么说也是奉旨除逆,也算是堂堂正正的王师,他居然背后下黑手夺占我苏州!再说了,给丹王当小弟不丢人啊,福建观察使虽然肯定没有实权,可也算富贵荣身了,只是丹王对降军中上层军官的无情淘汰使得部下顾全武、许再思都不愿投降,他这当老大的也不能当光杆老大不是?没奈何,只有打起精神应战,丹王信上说三日后来会,那么两日内必定来攻!手下两万多人马一万在苏州前线,剩余的全部拉了过来,自率老弱守余姚,尽起精锐令顾全武为大将,许再思为副,前往石门以南迎击李允大军。打不过再投降也不迟嘛! 过了两日南边不见兵来,倒是杭州传来噩耗:杭州老巢被丹旗黑甲军攻克了!这李允大军会飞不成?进一步的消息传过来,攻克杭州的部队番号是李允部海军陆战队第一师,海军陆战队是什么东东?听都没听说过,狂晕啊!钱镏急忙招回顾、许二将商量对策,顾全武道:“不如退到渐西,徐图进取。(.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这回许再思说不出硬话了:“将士家眷都在杭州,不降尽墨!” 顾全武冷笑道:“如此则士卒必定死战!” 顾全武这家伙一向不听话,他自己的家人也在杭州,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狼心狗肺啊!钱镏想到这便道:“再议,再议吧!”散帐后私下和许再思密议,定下计谋,唤入顾全武,一刀砍下头来,率队出降。 李允在第三天抵达余姚,钱镏已经降了,李允守信用,派兵护送钱镏全家上任,收编了他的和原来董昌的部队,调配军官组建第十一、十二师,许再思有功,就职第二军副军长。作出这样一番安排耽误了几天收复苏州的时间,还没等李允大军进攻,杨行密先行派人求和,送来美女十名,除此之外就什么礼物也没了。李允招来一看,个个有似瑶池玉女,风liu万种,窈窕千般,为首一人叫绮云,犹胜侪辈,心下大喜,也就不觉得杨行密小气了。等到看了杨的来信,竟是想以苏州为界订立和约,不觉大怒:竟想十女换一州!老子把董昌当猪,杨行密这是把老子当猪啊! 礼物收下,求和可以,但要必须还我苏州! 使者回去复信,气得杨行密大骂:“收了礼物不办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准备打仗吧! 李允打仗只带韦清芳,其余的放在后方,安全啊!十名女子都能歌善舞,身着薄纱为李允养了一回眼,这唐代歌舞动作舒缓优美,美女们的身材展现无遗,李允大悦,心想:白居易有诗说……说什么来着“教成歌舞就完蛋,留着美女别人玩”,多么有道理啊,不愧是大诗人!绮云留着,送给李彦超,这小子老大不小了连个老婆都找不着,还得老子操心!其余的送到部队文工团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当晚酒席上问起绮云身世来历,才知这些美女还大有来头。绮云本是扬州高骈部将毕师铎的侍妾,高骈年老昏聩,政事俱委吕用之,吕用之就一神棍,炼丹合药进献高骈,说吃了可以成仙,花言巧语偏能取得高骈信任,还为他谋了一个岭南东道节度使的官职,这吕用之嫌地方荒僻,偏偏吃定高骈了,就是不去上任,每日只在各州的花街柳巷收集美女,侍妾百余,统由评花问柳,强夺而来(吕公颇善战否?),还不满足,听说绮云美貌,趁毕师铎出镇高邮,突入彼家,逼令一见,强与。毕师铎得讯大怒(戴了绿帽子了,能不怒吗?),遂与军使郑汉章、高邮镇遏使张神剑沥血为盟,逐走吕用之,囚禁高骈,吕用之便引杨行密来攻,毕师铎便引宣州秦彦来守,两相攻杀,秦、毕兵败逃走,城池美女尽数姓杨,而另外九女,就是吕用之的小妾了。李允听罢心想:原来杨行密也是慷他人之慨,有一百多,只送了十个来,还是小气! 苏州河道纵横,回旋余地小,李允要打杨行密个立足未稳,而杨行密年年打仗,粮食奇缺,也想速战速决,双方一拍即合,在苏州城下大战一场,淮南兵素习水战,不娴弓马,李允以第一、二、三、四共四个步兵师正面对垒,纵两师铁骑横扫杨军两翼,杨军大败,李允部发挥穷追精神,连下苏、常两州,并令大唐水师长江分遣舰队截断长江,想一举歼灭杨军主力于长江以南,不料长江舰队不熟悉长江水情,为杨水师大将润州刺史安仁义所败,双方算是各有胜负。但是水师失利并不影响李允大军扫荡江南战场,杨行密大窘,主力收缩于宣州,借助运河、太湖、天目山的天然屏障,再次求和,请求双方以常州、太湖、湖州为界,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这杨行密不会也是“同行”吧,怎么敢剽窃敬爱的周总理的发明?李允知道明年一开春孙儒大军就会南下作战,那可是一群吃人的狼啊,留着杨行密作屏障也好。和众将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但还是索要了吕用之剩下的九十名美女才肯罢休,不要白不要,为什么不要?杨行密听说他肯罢手,大喜之下又想:这小子倒底嫩了点,不知道趁胜追击的重要性!吕用之的小妾到手三年多了,很多已经送人了,仓促间只好从自己的小妾中补足。李允收下“礼物”,也都送到文工团,文工团的女兵可以自由结婚,但是只有嫁给立过大功的人员才能脱籍,否则服役十年,这使得立军功,立大功成了军中所有士兵心底的呐喊!立下大功升官发财得美女,打仗谁不玩命上!这些人娶个老婆不容易,会很宝贝她们的,乱世之中有一个强悍的丈夫保护,她们该多么幸福啊!没办法,我这人善良啊。 第十八章 平两浙(四) 留下步兵在前线,李允迫不及待地率骑兵返回越州,把剩下的七名伪妃一一品尝了一遍。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至于董昌家族三百多人,都发配到南诏垦边,那边正缺人呢! 大太监田灵芝这些天基本上摸透了新主子的脾气,不断进献新花样让李允玩得新收八艳个个欲仙欲死,也让李允对他大加青睐,所以今天又生一策:“大王龙精虎猛,梨花夫人和七位美人弱不能胜,宫中尚有宫女一千二百余人,可否择其优异者以备大王?” 李允吓了一跳:“一千多人?太监有多少?还有些什么人?” “回大王,太监一百四十四名,另有乐坊二百零八人,杂役四百人。”田令之回答完又锲而不舍地道:“奴婢已经精选出二十名宫女,请大王雨露恩泽。[.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妈的,两千人,浪费多少粮食!南诏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国家,宫女太监加起来也不过才二百人!宫女多不出奇,董昌称帝没两天哪,他从哪弄这么多太监?!“命令,所有宫女即日起放生,有家人的着家人领回,无家可归的就跟本王军中军人自由恋爱结婚,每人发五两银子的遣散费。”这些称孤道寡的大小帝王占用了多少美女资源啊,要不然中国人得漂亮多少倍啊!老子有自知之明,累死我也浇灌不了这么多处女地,要不是八艳都是罪当处死的“伪妃”,我最多留下那么六七个,没办法,高尚是我的本能啊。“太监想走的发十两,没处去的留下,从此不得再进太监,一个也不行。杂役放还,乐坊……乐坊改编为部队文工团。”田灵芝这个倒霉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王令一出,宫中欢笑声一片,四海战乱,家人领回的宫女不过三成多,七八百的宫女嫁给了丹旗黑甲军的大小官兵,军中大悦,人人愿效死一战,扫平所有所称王称帝的藩镇,越快越好,冯唐易老,美女更易老哇。 太监,他妈的最讨人嫌的太监竟然一个离开的没有!再下令:一切用度大力减省,人均每月耗银不得超过一两,老子例外。 杜贤等人当天就上了折子称颂王德,其中有“坊间有大王私收伪妃之谣传,臣下深虑王上清德受损,既而宫人外放,四海称颂,真相始大白于天下……”读这份折子的时候李允正和“伪妃”柳如兰隔墙取火,而这份折子就放在柳如兰光滑洁白曲线优美的背上,所以李允不由大笑!――太监们发现李允很少大会群臣,主要靠审阅各部门报告来掌控局面,田灵芝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八位伪妃统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办公桌”。 第二天正吃着,梨花夫人来了。 “大王,”杨依依娇滴滴的告状,“他们欺付妾身,就给我吃这些东西!” 李允一看,食盒里一个火腿,一个青菜,一个鸡皮酸笋汤。知道这是自己下的节俭令造成的,好药也难免有副作用啊。 “不错呀,本王每餐也不过一荤一素一汤,你想吃些什么?!” 杨妃这才看见桌上不过一盘卤牛肉,一盘清炒瓜藤,一碗海鲜汤,惊讶得她那张小嘴成了一个美丽的“o”形,要不是正在吃饭,弄一下正好!李允知道她们奢侈惯了,也觉有些失面子,道:“你们八人可以一起吃饭,十六菜八汤,那就不少了。” “大王是说我们姐妹可以一起用饭?” “当然了,你们可以一起吃,一起玩,就算一起睡觉也没关系。” “多谢大王!” “你们要是不许一起玩,一个人能干什么,岂不是闷死了?” “是啊,每天白天弄弄鸟,喂喂鱼,晚上最难熬,除了等候伪逆临幸,只有伴着孤灯到天亮。” “不如大家一起打麻将?” “什么叫打麻将?” 看来这“国粹”还是自己发明的?于是立刻叫人用象牙雕了一付麻将来,叫了另外七艳来一起学习。中有一女方氏,说道:“这麻将四人一桌,加上大王九人,岂不是一个人落单?”李允嘿嘿笑道:“不会啦,正好一人钻到桌子底下为本王品箫!”众女皆笑推方氏,“就是你啦!” 第十九章 平两浙(五) 军政事务进行得好好地,四个军已经建成,李允绝口不提出兵勤王的事,只管自在取乐,尉迟勿猛等人胸怀报国之心,一齐叩宫请见,李允知道他们的来意,把于化龙叫了来给他们算了算经济账,于化龙本人是个铁杆的反战派,在李允的指使下把攻南诏收越州的缴获少算了一半,而把开支多列了五成,这样从账面上看李允不但一个钱没有,还欠大唐钱庄白银八十四万六千多两!李允于是说道:“本王大上个月就向皇上请粮要饷,可是皇上那也是一穷二白,唉,没钱你说他打什么仗!打仗打的不止是兵马,更是钱粮啊!象这次陆战师奇袭杭州,军费不算,光租用大海船一百二十艘就花掉了十五万两白银!要是千里远征,那得多少钱啊!咱们十万大军不能一路要饭去京城吧?何况到了还要打仗!”是啊,打仗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本王原以为打下越州能发一笔小财,没想到董昌这混蛋把财物都送京里买官了!――财政一时困难,这是最高机密,现在大伙都知道了,如果有谁泄漏出去,军法从事!”这可是关系到军心稳定的大事,众将齐应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尉迟勿猛等人满腔热情给这现实的冰水浇得冰凉,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乐得直打跌,送走了他们,想起好久没有没去桃花夫人那儿了,还真有点想那一对王妃姐妹,趁着高兴劲到桃花夫人那儿“温故而知新”去了――越州给董昌建的城高池深,宫殿壮丽,所以李允决定把这里当大本营,并把众夫人都迁了来,每人各居一院。李允现在学会了同时满足多人,可以更好的为女士们“服务”。 谁知乐极生悲,老天突然刮了一场台风,台风带来豪雨成灾,常、苏、杭一片泽国,估计杨行密在宣州也好不到哪去!面对天灾,李允只好放弃个人享受,没办法,谁让我天生这么高尚呢!组织以本地人为主的第四军及海军长江分舰队去抗洪。钱江水位高涨,大堤岌岌可危,妈的,没听说钱塘江发大水啊,钱江不是个喇叭口么,怎么会发大水!到了一看可傻了,茫茫无际,这哪是江啊,这是一片海啊!头上是大雨,脚下是烂泥,背后是杭州城,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李允还亲自带头整整抗了三个草袋子(哪个小子这么会讨好,一袋只装了大约两锨土,当老子身子骨是泥捏的?!回头倒要好好赏他),军民士气大振,山呼“千岁”,但是堤高水涨,三处出现险工险段,李允心一横,下令海军长江舰队用三艘大舰装石准备,一旦决口就沉入决口处,要不惜代价保住杭州名城。这长江分舰队最近晦运当头,长江上给人打了个灰头土脸,又接到这样自沉的命令,这还不算,在救援落水百姓时一艘小舰翻了船,全体人员被水冲走,尸体都没找着。舰队司令哭丧着脸向李允请罪,李允见他一身泥水,两眼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累得不轻,也不忍心加罪,而且长江舰队士气已经十分低落,不能再打击了,抗洪还指望他们呢!要鼓舞一下士气啊,“招集抗洪军民,本王要讲话!” 在一处比较坚实的堤坝上,李允向与会的军民慷慨陈辞:“今天,在大唐军史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唐海军六二九八号艇在救助落水百姓时不幸倾覆,艇上官兵十七人全部壮烈牺牲,他们是康州吕大勇、江阴梁思结……”李允一丝不苟的念完了全部人员的藉贯和姓名,“他们用自己的命证明了一件事情:我大唐军民如鱼水!在全天下,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从来没有,本王是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没有一支军队肯为老百姓去死,但是大唐的军人,我们的丹旗黑甲军军人肯为大唐的百姓去死,不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在和平年代!唐军万岁!” 大堤上的军民皆振臂高呼,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大吼:“唐军万岁!”声音压过雷声和雨声,透出必胜的信心,和洪水斗,没有信心必败,有信心则必胜! “洪水必退!” 全体军民也跟着声嘶力竭的狂呼:“洪水必退!”拼命加高加固堤坝。 从一个偶发事件中找出其必然性,进而上升到理论层面,我真是太有才了!转头命令:“《义报》要全力宣传此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丹旗黑甲军不但是威武之师,更是仁义之师!” 这么一件倒霉到姥姥家的糗事,到了大王嘴里竟然成了伟大的光荣壮举!舰队司令佩服得九死一生,大王高明啊,太高明了,高不可攀啊! 受到群众拥戴的感觉太美妙了,李允不禁激情澎湃,大唱高调:“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大唐的百姓还不够苦吗?如果您还眷顾大唐,就请停了雨吧!” 说也奇怪,大风渐止,乌云飘散,隐约露出了许多天不见的青天,李允赶紧高呼:“天晴了,天佑大唐啊!”跪地拜天,军民不顾泥水纷纷磕头。从此民间传言丹王是真龙转世。 受到这事的启发,李允回到越州后命人一待农闲就修建烈士陵园,定名为“大唐靖国英烈祠”,这将是李允上台以来第一次大兴木土,而且是为死难将士修的祭奠之处,用李允的话说:跟着本王,打好了有赏,打残了我养,打死了四时享祭,退了役有养生田不愁吃喝,本王就是要从生到死罩着你们! 我们的大王仁慈啊,加上抗洪时大王“拜了一下老天,那水就‘唰’一下退了!”――这当然是传言,不知怎么这传言就出来了,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李允授意的。总之,军中对李允的个人崇拜已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第二十章 平两浙(六) 新取两浙就率军民战胜了大洪水,李允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军中招募勇士新得薜阿檀、李厚等人,其勇武不在黑齿武之下,不过现在李允帐下人才济济,少将只能当旅长了。 此外四方来投奔的诗人、名士、贵族等等是摩肩接踵,既然财力有余,何惜五斗米呢,让杜甫那样的大诗人饿死自己的儿子,“愧哉为人父,无食致饿死!”那能说是太平盛世么?好象有位坛主说过:来的人能帮忙那很好,不能帮忙能帮腔也不错,不能帮腔帮闲也行!于是丹王仁德之名播于四海。谁说名声不能当饭吃?丹王既然仁德,那和丹王作对就不仁德,不仁之名对于藩镇只当秋风过马耳,但对丹王治下的仕族却是不能承受之重,这对“摊丁入亩”的推行大大有利,当然也有几家大仕族傲慢地拒绝了李允给他们安排的命运,李允毫不犹豫地给他们安上个“私通董逆”的罪名,合族屠灭,没人敢放一个屁,连他们的姻亲都躲之唯恐不及!这是乱世,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懂不懂?!手里有报纸,掌握舆论权,你们他妈的喊冤都没处喊去。 秋天的税收比预计的还要好,虽然受到两浙大部分地区受到水灾影响,但及时补种的秋苗却获得了大丰收――这是因为十一税叫百姓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人人都拼了命在地里干活,丰收后的粮食有九成放在自己家里啊!但是副使于化龙久历民事,对此执疑,认为是李允一厢情愿,调查之下――粮食减产四成多,十一税实际上成了五一税,但是这也比董昌统治时低了太多,所以当官的按丰年收粮而百姓们毫无怨言。百姓都是好百姓啊! 李允在《大唐义报》上声明:有些官员匿灾不报,匿灾不报,使百姓老弱者填沟壑,少壮者求一逞,此与谋反何异!受灾地区免除今年皇粮,重灾区发放救济,已收钱粮全部退还百姓,此次所以不加追究,因为官员们为本王敛财,罪不在官员,罪在本王,本王欲伸大义于天下,乃不能取信于自己的官员,何谈取信于民!下不为例,以后如再有匿灾不报者,按谋反论!本王当修德慎行,以附民望!――说得多好啊,但还是在“美丽的办公桌”上完成的! 采取了这些措施后,李允又降低了灾区盐、铁的税额,越州窑出产的越瓷如冰似玉,天下第一,李允投资白银五十万两,开窑近百,雇工过万,大大发展了当地经济。冬天来临时,两浙百姓第一次家中有了余粮,身上有了棉衣。李允利用农闲组织百姓大修水利,按土石方支付钱粮,虽然支出了十万多两银子,五十多万斛粮食,但是百姓手里有了个活钱,盐(百姓无钱,常淡食数月!)和农具销量大增,这就搞活了经济,而且有了水利系统,来年的年景可以预期了。 众将不得不承认,后来的事实证明李允拒不出兵是完全正确的――十月,传来张浚全军覆灭的消息,这一仗败得那叫一个惨哪,副使被杀,诸道不战逃,只有韩建勉强打了一下,结果白白赔光了老本。本次战役,朝廷居然想倚仗朱全忠和黄河以北三镇的力量,不想镇州、魏州想用李克用当屏障,都不出兵,连李克用的世敌朱全忠也三心二意,勉强联合了徐州、郓州的军队,吆喝了几声,一仗未接就跑散了。还算李克用的攻城主将(李存孝)不为己甚,说道:俘虏宰相没什么好处,天子的禁军也不应杀害。退兵五十里,放了张浚一马,他这才逃回。 没过一月,更详细的信息传来,原来早在四月出征,大太监杨复恭在长乐坡为张浚饯行,张浚居然公然对杨表示消灭贼寇(李克用)回来后要大有作为!杨复恭当然知道这“大有所为”就是要对付自己,所以就把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李克用!――这位张大帅简直就是个傻子!至于副帅孙揆就更离奇了,秋八月,他率领两千人去守潞州,半路上给李克用新收的一个养子,不过十七八岁的一个少年领了三百人就给活捉了!被捉之后李克用想让他当河东节度副使,这位老兄说:“我是天子的大臣,你算老几,叫我给你当小弟!”李克用恼怒,命人锯死他,不能锯入,这老兄说:“一群笨蛋,锯人得用木板夹起来(连着木板一块锯),你们哪里知道!”于是人家用板子夹起来锯,把他锯死了。――这位孙副帅简直就是个疯子!好嘛,我这位皇兄弄一傻子当正帅,又弄一疯子当副帅,你要能打赢才怪了!但是信中说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李存孝(李克用的干儿子极多,都叫李存什么),李存孝这名字可熟悉啊,史书上说他“天下勇武有其半”!而且他后来是被李克用处死的,有机会弄到我手下来就好了!急命人召戴笠来见,命令他:立刻想法派人混到李存孝身边,他们父子早晚会成仇敌,到时相机策反。载笠一句话也没问,领了命令就下去安排了。 李允召开军政会议,亲自做了总结:“藩镇虽然各怀鬼胎,但在反对朝廷重新崛起上是一条心的!”不点名批评了某些将领热情冲动,军事主义至上,不懂政治,不懂经济,要不是本王坚持,这次咱们也得吃大亏!不但尉迟勿猛等武将,连杜贤也满脸通红,因为他对李允的做法也腹诽甚多。 第二十一章 平两浙(七) 十二月中旬,壮丽庄严的英烈祠则完全竣工了,第四军经过残酷的训练也已经形成战斗力。李允这些天四下视察,很满意,就回到了越州大本营。 这天门吏来报:“奉仙大师求见。” 只要回家就有名人求见!“是个和尚吗?”连和尚都来打秋风了,老子是不是好人做过头了? 门吏露出了极为惊诧的表情,好象不知道奉仙就有罪似的,“是奉仙女师啊,是和吕用之吕大人,张守一张大人齐名的奉仙女师啊!” 原来是她!这个奉仙女尼李允也听略知一二,光启三年,也就是三年前,就是前边说的那位毕师铎引宣州观察使秦彦入据扬州,杀了节度使高骈,杨行密围攻扬州,秦彦等人供养器重女尼奉仙,到了凡事必问之凶吉的地步,到这时粮尽,杀人当饭吃,只好向她取计,奉仙说了句:“走为上。”于是秦、毕逃走,投奔孙儒(后来被孙儒杀掉)。而和奉仙一流的吕用之、张守一也先后被杨行密杀死,这就是这一伙仙人仙女的能耐!但是想到这些人专一烧丹炼汞,说不定对制造火y有帮助,便道:“有请。” 奉仙女尼年过三十,但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岁,皮肤白皙如玉,天生丽质,气韵非凡。李允饱看一番,道:“久慕仙姑清德,有缘幸会!” 那奉仙轻启朱唇,“小尼化外之人,无德无能,有辱大王尊听。” 这么对起话来什么时候是个头!“仙姑有什么事,直说。” 这奉仙偏又说了一大奉承话,才说明来意,原来她这几年如丧家之犬无处容身,听说李允新建成“靖国英烈祠”便想来要个主持当当。 你别说,这奉仙看似废物,实际上还是有用的,不过只有本王才能变废为宝。便说道:“此小事,好说。你不是仙师吗,你去告诉将士们,就说玉皇大帝说了:那些为救民水火英勇献身的烈士,只要本王把他们的神主请入英烈祠,他们就会被上天封为神,武的当天兵天将,文的当土地城隍,” 奉仙心想:我只愚秦彦一人,他却想愚天下人!忙插嘴道:“城隍是大神,须得玉牍奏天。” 真是个聪明人,“好的,正要隆重一点才好。记住,你只管死人的事,敢和本王的将士打交道,本王活剐了你!” 奉仙知道这位丹王殿下不是凡品了,想想看,这一来他手下将士岂非个个视死如归?!我要是早想到这一手,献给秦大人,何至于这些年颠沛流离!高啊,太高了,佩服得痛不欲生哪!连忙道:“小尼安敢!” “另外,仙姑于烧丹练汞之术可有心得?” 奉仙会错了意,心想:我正想向这个话题上引,他倒先提出了。忙道:“是道小尼虽不熟稔,但也曾在吕大人那里讨得药方,为大王配合神药在此,聊表寸心。” 不料李允闻言大怒:“高骈是什么人?我大唐一代战神,生平攻无不克,战无不取,给吕用之这家伙的仙丹吃成白痴了,你竟敢拿来给我吃?!” 吓得奉仙连忙跪下,“大王息怒,”她在袖子里偷偷把仙丹放下,取出一盒药膏,“此非丹丸,乃外用之灵药,涂于大王神器之上,可以夜御十女而不泄。” “这个倒是可以有的。”这不就是后世的“金枪不倒”么?不过是药三分毒,这奉仙是初次见面,不可不防。笑道:“请仙姑留宿,为本王试药!” 奉仙玉面一红,随即合什一礼,宝相庄严地道:“领大王旨。”就好象李允留她是为了念经做法事!当晚试药,果有神效,而奉仙床第功夫之了得也大大出乎李允预料,而且犹擅,娇啼宛转,好象就要死了,其实这时李允刚放进去一个手指头。 第二天李允笑她:“仙姑神技,不去作妓,实在是浪费材料!” 奉仙正色道:“大王不可乱言,此肉身布施,亦普渡众生,得证菩提之正道。” 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过她这药是太厉害了,连韦清芳身体那么好,都被用得四肢委地,瞑目若死。桃、梨两夫人“溃不成军”之后再不敢单独应战,只有纠其同党,合力“御侮”。李允本来已经觉得女人太多,应付不来,毕竟满足女人的需求是丈夫的职责,他想要多少女人都有,所以他给自己划了一条线:能干得了多少,就取用多少,绝不浪费资源。现在他游刃有余了,不由又有了争雄四方的豪情,男人攻城掠地是受什么驱使?成吉思汗就说过:一生中最高兴的事就是杀死敌人,骑上他的战马,搂着他的妻女――这成吉思汗太无耻了!而且他还杀了半个地球的人,居然史书上称他为英雄,一代天骄!靠,写史书的人更无耻――我就不算了,毕竟写穿越小说算不得写史书。 第二十二章 平两浙(八) 在任命奉仙的几天后,在一个黄道吉日,英烈祠迎来了第一批入祠英烈――抗洪牺牲的海军六二九八号吕大勇等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丹王亲自出席,奉仙大师主持仪式,在一番奏乐颂经之后,奉仙念了给上天的祈祷,把写有烈士名单的符烧掉,撒入一盆清水中,取一张白纸放入,嘴里念念有辞,喝一声“疾!”白纸取出时,写满了字迹,众武官上前看时,上面是吕大勇等人的名字和勋级,玉皇大帝授他们为云骑尉。 太神奇了,众将拜伏坛下,奉仙大声道:“丹王殿下王权天授,众将士从龙有功,故尔上天赐福,小尼不敢贪大王之功!”众将这才转拜李允,李允心里大骂:你们这群猪,怎么早没发现你们这么猪头呢?!这不过是最最简单的化学反应罢了,就把你们这群身经百战的猪给蒙住了!他怒火上涌,也不去想想有“身经百战的猪”吗?还好老子早防了一手,要是弄成中世纪的欧洲那样,神权凌驾于君权之上,连皇帝都要教皇加冕,那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看了奉仙一眼,这妖尼还算听话。 为了感谢她的配合,李允决定“配合”她一下,现在奉仙已经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不能公然召幸,便用入府给众夫人讲经的名义请了她来,众夫人没听到四谛八道,倒是站班的太监听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李允告诫奉仙:“你今天已经是神,如果胆敢和男人乱搞,坏了名头,那可不止是你自己的事,本王决不轻饶!”奉仙暗暗叫苦:谁知道你那点雨露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我的田里,岂不是要旱死小尼吗?!只得合什领命。但奉仙床上功夫实在太好,李允欲罢不能,于是虚心求教,系统地她学习了一遍,为了掩人耳目,少不得请她为众夫人讲讲经书,一来二去,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年前无事,李允视察了治下军工企业,现在板甲、钢弩、石炮、陌刀、长枪等等都已是制式装备,工厂也都能批量生产,只是自己最重视的新三样还是没有研制出来――火y毫无进展,千里眼一看就花眼,倒是李允认为最难的飞艇,在两翼安装了排气活门后,双开下降,单开转向,升降转向自如,只是没有动力,只能随风飘浮,不过这也很不错了。李允给飞艇项目组每人发了十两奖金,并许诺研制成功后每人重赏一百两!(关于飞艇的动力,李允也没有好办法,要安上个发动机当然立马解决了,可要想生产出发动机,估计在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把蒸汽机的构造和工作原理讲给工匠们听,他所知只是毛皮,不过是锅炉、气缸、活塞、曲轴连杆机构,动力传输出来,可以驱动车轮,或是螺旋浆。蒸汽机的研制工作量浩大,比飞艇本身难了何止百倍,但如果真能造成,那中国可就比全世界早一千年进入了蒸汽机时代,意义同样重大啊。)然后又视察了船厂、盐场、茶山、瓷窑等,转了一大圈才回到越州。 过年放十天大假,李允手里有钱,又给文武官员各多发了一月饷。年终岁末下了好大一场瑞雪,李允在“御花园”大摆酒席,弄了个露天烧烤,烤上大串的鹿肉,请大家到宫里痛饮一场,天冷啊,我的大狐裘呢?一看于化龙正穿着在那显摆呢,妈的,早知这么快打到北边来不给他了! 喝得酩酊大醉,怎么上得床都不知道了,半夜醒来,睡在书房之中,胯下雄起,偏生三位夫人和众多如夫人没一个在身边,于是就近往梨花宫去。到得宫门,一个小太监正在打盹,见到李允不但不过来磕头,反而惊惶失措地往宫里跑,李允心下起疑,喝道:“站住,跑,跑打断你的狗腿!”小太监站是站住了,两条腿却筛糠一样拌个不停,李允更是疑心,喝道:“狗东西,干什么了,不说拉出去乱棍打死!”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磕头磁地有声,小声道:“梨花夫人等不守妇道,小人正要禀报大王……”李允一听杨依依过年给自己精心做了一顶绿帽子,不由大怒,招来几名心腹太监,悄悄摸入梨花宫内,刚到寝殿外,已经听到里面阵阵消魂的呻吟,伏到窗前舔破窗纸一看,里面不但有梨花夫人,还有桃花夫人,两人脱得精光,并排仰躺床上,当中跪着一个光头尼姑却是奉仙,那奉仙正代他行权,两只手正在侵犯两夫人,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弄得二女娇躯震颤扭转,不能自已,樱唇发出抑制不住的叫喊。妈的,不是跟男人上u,是跟女人上u!原来手指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得好好学一学,我这人虚心啊!且慢,这妖尼想干什么,该死,这个奉仙,真他妈……是个妖尼!感觉有什么流到嘴里,一摸,流鼻血了,哎呀,老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叫过小太监们吩咐一番。里面人正在兴奋之时,什么也没听见,突然灯全灭了,三女给人摁住捆绑上手脚,颈下一条绳索分别栓在床头,奉仙还道是她弄疼了杨依依,招致报复,连忙陪不是,“小尼迷于夫人美貌,不觉粗暴,夫人饶恕些个!”杨依依急急表白,“不是我!――哪个阉奴如此狂悖,不想活了?!” 她这一发怒,马上暴露了位置,给人一把揪住头发,在她嘴里塞进一件阉奴绝对没有的东西!吓得杨依依魂飞魄散,苦于无法示警,“唔唔”连声。还是奉仙久经江湖,发觉中间多出一人,便猜测出个十之,连声高叫道:“大王饶命!” 李允冷笑道:“仙姑替本王耕耘辛苦,有功无过,本王赏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你呢?”听见他的声音三女无不魂飞天外,李允有现代知识,知道大多数女人潜意识里都是双性恋,两夫人和奉仙相好,并不代表不爱自己了,只不过自己招这妖尼入宫讲说佛法,她竟借机监守自盗,非好好惩罚一下不可,喝道:“你从实招来,本王宫中美人,你还享用过几人?”奉仙心中计较半天,暗道:自古法不责众,我就都拉她们下水,看你如何惩办!因说道:“桃花宫里二妃及公主等六人,梨花宫里柳妃等七人都和小尼相好过,此外还有桂花夫人……” 李允大吃一惊:“什么,清芳也和你上u了?” 奉仙微笑道:“桂花夫人怕羞,不肯真个入巷,只是裙带之交而已。” 他妈的,老子的女人都给她玩遍了!这可怎么办啊,不能都惩处吧?再说了,怎么惩处她们好呢?杀了不行,打都舍不得,这么白白嫩嫩的皮肤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多难看!李允想来想去,终于想了一个办法报复,如何报复也不必细说了,反正当时是三女要死,过后都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李允累了个半死!三女再想不到犯下这么大的罪李允竟如此轻轻放过,感激不尽。 过了年就是大顺二年了,春正月,李允正在和三位夫人打麻将,李允输了给钱,三女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韦清芳老实,半天就只剩一件小衣了,另两位夫人也脱得差不多了,室内炉火熊熊,春u融融,忽然接到报告:“前线紧急军情!”――妈的,老子一享点福就出事! 第二十三章 淮南双雕(一) 公元891年,也就是唐昭宗大顺二年春,孙儒尽起淮州、蔡州的全部军队横扫江淮,杨行密的守城士卒都望风而逃,孙儒前锋李从立突击宣州,杨行密派奇兵袭击,打败了他。于是孙儒将扬州放火焚毁,驱赶所有青壮年男子和妇女随军,杀老弱充军粮,渡江攻杨行密。他这一行动造成了规模空前的流民大军,他们被背后的死亡驱赶,向着心中的圣地――丹王治下,奔涌而来!这要说也是李允自找的,他的《大唐义报》流播天下,把他统治的地方描绘得象天堂一样美好,使得故土难离的百姓在必须离开故土时,不约而同地投奔他来了。接到军情后,李允不慌不忙,他告诉手下军政大员:这场大战最少要打到明年六月,让他们打去吧,咱们看准时机再出手!对于流民,情报来源上却语焉不祥,李允敏锐地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命令迅速查清,两天后情报来了:流民,大批的流民,估计至少有三百万,正用一切手段渡过长江,涌向常、苏二州! “怎么办,大伙说说。” 杜贤等人商议的结果差点把李允气死――他们竟要求封锁长江,拒流民于境外!李允声嘶力竭地把他们痛斥了一顿:“放屁!(李允对杜贤一向尊重,因为文人好脸面嘛,一怒之下也不管了!)几百万人哪!都是大唐的子民,立国以来,是他们辛苦劳作,供养我们这些官员吃喝玩乐,今天他们落难了――他们的落难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官员无才、无德、无耻、无用造成的!你们竟想让他们自生自灭,你们还是人吗?!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义正则词严啊,怎么样,都小鸡了吧?“用一切手段帮他们过江,用一切财力安顿他们,不得饿死一人!” 保民得用于化龙啊,于是于副使连夜赶到,他对李允的决定十万个支持,一肩挑下了安置流民的重任。不但李允大力渡民,就连润州安仁义也不忍坐视,派船接送流民过江,双方舟船相傍穿梭,双方官兵们都相视一笑,没有发生任何冲突。杨行密也没有阻止安仁义的行为――李允想做好人,就叫他做去吧,这小子享惯了荣华富贵,哪里知道流民就是一群蝗虫啊,到哪都是草根树皮一扫而光,更别说粮食了!等到他吃了苦头就知道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再说李允受制于流民,自己后方就安全多了,可以全力对付孙儒。 李允本以为三百万流民不可能全跑我这边,杨行密怎么也得分个百八十万的,再说,手里缴获董昌的三百万斛粮食还剩下不少嘛!李允亲自慰问了投奔来的百姓,数万百姓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百姓救星”,全都喜极而泣,李允面对这些扶老携幼,被疲劳、饥饿和绝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大唐百姓也不禁撒下了同情的泪水,他立马高坡,向百姓发誓:“你们是大唐的百姓,本王是李唐的子孙,只要有我李允在,”指着身后的“丹”字大旗,“只要此旗不倒,你们就受本王之庇护,再没人能驱赶你们,杀戮你们!你们到了这里就什么也不用害怕,本王会给你们提供粮食,不会让一个人饿死!本王会扫平天下,重致太平,让你们安居乐业!”回顾手下,大喝道:“放粮!”瞬时间欢声动地,百姓罗拜马前,痛哭流涕,山呼:“我王千岁!” 人类文明的进步,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一切都要有强大的武备作后盾,没有武备,百姓就是猪羊啊,李允心潮澎湃,一时间明确无误地定下了今生的奋斗目标:扫平藩镇,统一天下,建立一个科技发达的君主立宪制强国,北方那些个游牧民族,就算势力发展到欧洲,还是把王庭放在中国北方,每当汉民族刚发展到他们就打过来,使中国倒退上一百年,好不容易打跑了,你这里刚一开始发展,他又打过来,不然中国早就是天下第一强国了,有了老子,宋元明清就不必再出现了,我要建立一个万世永存的大唐帝国! 美好的愿望总是碰上冷酷的现实――流民来的不只三百万,而是足足三百五十万,三百万斛存粮因为赈灾、免税、修水利已经用了一半,剩下一百四十万斛还得供应军队(当时天下动乱,士兵多过了农民,粮食是最紧缺的物资,有钱也没处买),流民一人他娘的一人分不到三斗(一斗约十五六斤),要是喝粥,撑到夏粮下来不成问题,问题是李允治下人口不足千万,猛地多出这么多张嘴,夏粮下来也不够吃!就算这些人都利用上了,及时种下秋粮,九月收获一个大丰收,也得靠李允提供从现在到九月整半年的粮食!于化龙把情况汇报上来,李允顿时傻了眼,只好开会讨论,叫大伙帮忙拿主意。 还能怎么办,不过是省粮、借粮、买粮。 “军队是耗粮大户,是不是每天改吃两餐?” “放屁,少吃一顿那帮小子还不得用那两顿找补回来?还会动摇军心,影响物价稳定。”李允立刻否定了这个臭主意。 “借粮,向咱们四周的藩镇借!”王胡也出了个主意,“不借?不借就打他娘的!”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强盗就是有逻辑,简单易行,好。 “买粮?上哪买,天下都在打,没人种地,谁不缺粮,哪有余粮卖给咱们?” 这个主意也不错,这伙土鸡哪里知道天下大的很,不只有中国!广州通海夷道,可达安南、马来半岛、苏门答剌直至印度、锡兰,再西行到达阿拉伯(大食国),都盛产稻米,哪里买不到粮食!只不过以前咱们大唐物产丰富,是纯出口国,根本不进口不值钱的粮食罢了。“马上军鸽传书广州、福州:从即日起进口货物关税上浮五成,唯有粮食一分钱的税不收,本王按提价两成全部收购!”这么一来贩粮就有厚利可图,远洋船只回程只带回一些地毯珠宝,基本上是空舱,自打李允收购大食良马和大马士革铁后才算半舱,这回给了他们一个生财之道,估计不久就会有大批大米运到。 于化龙无法理解李允的远大眼光,他务实,要求李允下令:夏收前民间存粮人均不得超过一百五十斤,余粮官府提价两成收购,城市居民粮食定量供给,控制所有粮商手中的粮食,可以叫他们大赚一笔,但是提价不得超过三成。李允一一照准,然后对文武鼓励一番:“虽然收纳流民使我们物资短缺财政困难,一时失去了争霸淮南的大好机会。但是本王相信,一时之胜在于武力,一世之胜在于民心,只要我们能作好流民安置,不但他们会最终成为我们的力量,天下民心也会倾向我们,大唐的复兴就在此一举!” 第二十四章 淮南双雕(二) 大顺二年,大唐天下已濒临崩溃――王建驱逐监军的宰相韦昭度,兵阻剑门,独吞西川!魏博罗弘信依附朱全忠,朱全忠又攻克山东数州,这两人的实力都极大发展!这一切李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无暇顾及,这流民可把他害惨了!于化龙把他们分置在七百个大营,从中选取少壮者或屯田,或进工厂,或者当兵,一时声势很大,天下都在传言李允兵力百万!实际上安排下的人不过十几万,招兵也不过一万来人,剩下三百三十多万人都还闲着,没那么土地安排下他们!这就是说,这些人永远不能创造财富,而只能是一个大包袱!虽然于化龙竭尽所能,组织他们捕鱼、挖藕生产自救,但没有地种,这些举措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为了把他们迁到夷州、崖州和南诏去开荒,李允好话说尽,提出了很多优惠条件:免费接送,免费提供良种农具,荒地谁垦谁有,三十年不纳粮!但应者寥寥,李允在心里已经承认这一次手下人是对的,这流民要不得啊!可是于化龙不认输,他老兄想出了一条匪夷所思的招数:把流民送回淮南去!他说道:“淮南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自古繁华,但自打秦彦、毕师铎、孙儒、杨行密来回拉锯战,长江、淮河之间,东西千里扫地尽矣!杳无人烟,更无兵马,趁虚而入占据扬州,此其时也!” 李允连连摇头,“南诏那么好,他们都不去,现在孙儒大军正在淮南滁州、和州一带打仗,他们能回扬州?再说,扬州就算真的是一片白地了,但也还是杨行密的地盘,有安仁义堵在润州,他能让咱们来去自如?”出乎李允预料的是流民都愿意回到故乡,而且迫切希望能在秋粮播种之前回去,但都希望能得到李允丹旗黑甲大军的保护。[.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李允松了一口气:哪都不去,还以为他们吃定老子了,原来是想回老家!这事好办,不行就向安仁义行贿,一万两黄金不信砸不晕他! 没等李允拿金子去砸,安仁义举润州不战来降!上次长江大战,安仁义的小船上安装了人力踏轮,行驶如飞,以火攻大破李允的长江分遣舰队,焚毁三千石护卫舰一艘、两千石大江船八艘和十几艘小舰,把李允二十万两银子的军费连同五百多官兵送到了江底,这次竟不战而降,却是为何?原来安仁义虽归附杨行密,但一州独立,也就是说,他是杨行密这个大独立王国中的一个小独立王国。这次流民逃到江边,前有天堑,后有吃人的贼兵,安仁义是有良心的人,派部下用船接送,当时杨行密也没说什么,后来听说李允得到流民声势大振,便怀疑安仁义暗中资敌,安仁义不能自安,加上杨行密受孙儒猛攻,不断要安出兵相助,孙儒军力强盛达三十万,旗帜兵马绵延百里,杨行密屡战屡败,朝不保夕,自己跑去干什么?就润州那几千人马还不够孙儒塞牙缝的呢!安仁义思前想后,最后来投李允,“小人无知,误犯大王虎威,今窘极来投,幸大王恕罪收留!” 李允得安仁义大喜,马上任命他为大唐水师参谋长,代李允打理水师一切事务,和陆师参谋长尉迟勿猛平级!有了安仁义,李允的水师实力大涨,立刻横断长江,把三百万多流民迁回淮南,把第四军安插到扬州、楚州一带,北防时溥,西防朱全忠,西南防孙儒、杨行密,水师封锁长江,两岸接应,一旦有战事,十天之内全军主力就可打过长江去。[.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四下借粮的使者几乎全部空手而回,只有鄂岳观察使杜洪友情赞助了三千石大米,不但四川王建,黔中希实不予理睬,就连在李允眼皮子底下的江西钟传也一毛不拔!好,你们他妈给我等着! 三百多万流民返回到淮南大平原后,仍分七百大营,抱团才能取暖,屯聚才能自保啊!每营约五千人(拖家带口,分不那么均乎!),设营长一名,由副营级军官担任;十营为一屯,设屯长,由副旅级军官担任;每屯给一个暂编师番号,号称“军屯”,这样就凭空变出七十个师,于是斩竹为兵,染木为甲,广设旗鼓,口号震天!打不死你,我吓死你!加上第四军三个师,号称雄兵八十三万(不是李允不算错了数)!靠,没见过我这么能吹的吧?!在于化龙的安排下秋粮播种顺利,只是各屯口粮严重不足,四下收集的粮食勉强撑到七月就完全用光了,毕竟种田不能只喝稀粥啊,还好这时南夷大米成船运到,危机平安渡过! 李允军队在淮南的声势太大了,不但徐州时溥,兖州徐瑾,就连汴宋朱全忠也吓得寝食不安,每天不搂着儿媳妇就睡不着觉,气得他大大小小的亲儿子、干儿子对李允恨之入骨!窦娥是怎么死的,冤死的,李允真是比窦娥妹妹还冤啊! 秋粮长势良好,四下强邻都不敢轻举妄动,李允缓过一口气来,两眼立刻盯上了在滁州、和州一带来回拉锯的杨行密和孙儒,不断派出探子,并多次召见安仁义,一个阴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十月,秋收,丰收,淮南虽然还不能完全自给自足,但已无须大量援助,而杨行密连战不利,分头向朱全忠、李允求救,朱全忠出兵攻击淮州、蔡州,孙儒断了后方粮食供给――毕竟不能光吃人肉不吃粮,大怒,向天下各藩镇传送檄文,声称:“等我消灭了宣州、汴州的军队,就要率领大军进入京城,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没了退路的孙儒更加死命捺住杨行密痛扁。 十一月杨行密退保宣州,孙儒大军步步逼近。 十二月,宣州大战,双方各有胜负,都精疲力竭,各退一步,一边喘息一边虎视眈眈盯着对方,都想先喘上这口气再猛扑上去撕咬。杨行密再派使者,来人痛哭求援,李允慨然应允!同月福建陈岩病故,陈延晦去职奔丧,李允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宏大的计划,他把手头能调动的军队全部集结在渐西一线,计有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欠一个师,驻防南诏)和第四军(欠一个师,驻防扬州)及全部两师骑兵,大后方只留陆战师一万人机动。 趁他病,要他命。这是争霸天下唯一密笈,李允下令召开军政会议。 集结军队是战争的前奏,众将会前都在猜测是打孙儒还是打杨行密。杨行密有兵三万,孙儒三十万,要取杨行密恐为孙儒所趁,皆取则力有不逮,联杨打孙合理合法。 果然,李允开口便道:“本王决定出兵援助杨行密,本王的意图是这样的……”众将听完无不面面相觑:好刁毒啊,这是想一箭双雕啊!过了半天才想起叫好,“高,实在是太高了!”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五章 淮南双雕(三) 十二月十四日,天气晴好,冬日的暖阳把最后一丝余晖撒在铜官城上,守将刘威还在城头巡视。刘威其人有勇有谋,杨行密令他将兵一万守卫铜官,这里是杨的大本营,全军钱粮家眷俱在此地,不容有失!忽兵丁来报:“城南数万大军杀到,旗号不明!”莫非孙儒偏师杀来?刘威忙驰马南门登上城楼,只见城下一支大军,红旗黑甲,时傍晚风静,寒气彻骨,旗帜不扬,未见端详。当先两员大将,俱威武不凡,刘威叫道:“将军何人,来此何为?” “丹王麾下第一军军长黑齿武!”“第三军军长贺大雪!” 刘威跌足失声道:“丹王大军可算是来了!――只是两位将军走错了道也,宣州在此东北三百里,两位怎么来到此处?” 黑齿武喝道:“放屁!我们大王发兵助战,当然要往你们这里取些钱粮,终不成我家大王自掏腰包?!” 刘威能得到杨行密信任重用,那当然不是易与之辈,立马明白对方来者不善,此乃假途灭虢之计!强笑应道:“两位将军请约军后退五里,小将马上奉上钱粮牛酒劳军!” 贺大雪大怒:“本将奉大王之命从南诏千里来援,不让我进城歇马,这数九寒天,天僵地冻的,要我军露宿荒野不成?!” 刘威哭丧了脸道:“我军钱粮家眷俱在此城,小将职责所在,不敢从命,将军海涵!” 黑齿武向贺大雪道:“我看咱们也别和他废话,咱打入城中,女人钱粮大家分了吧?!”贺大雪大笑道:“兄弟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一声令下,数万人一齐行动,冲车、敌楼、石炮一字排开,连绵十里,云梯不计其数! 刘威见几句话没说好(其实说得够好的了!)援军六万变成了六万敌军,死罪啊!――开城是死罪,不开城也是死罪,智勇双全的刘威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了。杨行密,那是杀星转世啊,昔日高邮为孙儒击破,守将张神剑率残兵七百溃围来投,杨虑他为变,使七百人分隶众将,夜里全部坑杀,不留一人,次日复将张神剑诱入府中,也是一刀两段!又有降将海陵镇遏使高霸兄弟亦无罪被杀,吕用之、张守一只因疑他结交众将,也都杀死,润州安仁义屡立大功,不知何故又想诱杀,幸而安见机快,屡召不至,反投丹王李允去了。想到这,猛醒过来,道:“二位将军勿须急迫,汝之来意,吾已尽知,要得此城不难,使丹王殿下亲至,吾将北面事之!” 城下两人嘀咕了一阵,问道:“此话当真?!” 刘威道:“乱世之中,豪杰之士谁不思得一明主而事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丹王仁德布于四海,我等将士降之有功,百姓亦得保全,我降二位,二位又能给我等什么好处呢?” 李允闻言,怒马突出,喝道:“李允在此,刘将军何不早降?!” 刘威于是下城开门,拜投马前,李允任他为第三军副军长,收编其众,这回只要把第三军的军官教导团拿出来,一个新师就编成了。(.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宣州城中杨行密正和诸将商议:“孙儒兵力是我们十倍,我们跟他拼不起啊,不如全军撤保铜官,不行就退入江西,怎么样?”可是钟传久据江西,兵精粮足,也不是好惹的!众将正在讨论,忽人报称李允大军来援,但不是来这,而是直趋铜官,守将刘威不战迎降!这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啊,李允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接着接到刘威请罪书,书曰:“丹王援军忽至城下,小将纳之是负大王,不纳,亦负大王,进退无路,不得不降,今城中军眷安好,可以无虑。丹王殿下今统率十二万大军(内有精骑两万)距离宣城不过百里,大王宜早做打算,小将也只能为大王报这一讯,聊报大恩了。”杨行密欲哭无泪――无数被李允有的女人都有这种感觉!哭吧,没什么好哭的,不哭吧,给他欺付到家了!杨行密想来想去,进退无路,只能在投降李允和投降孙儒之间二选一了,选择孙儒是不可想象的,吃人倒还在其次,他还杀降!就在四年前,毕师铎、秦彦兵败投之,不出一年,都被他找个理由杀掉了,而这两人还和他无冤无仇,淮南军和他淮西这些年在扬、常、润、滁、和诸州之间血战无数场,仇深似海啊!而王潮、钱镏投靠李允却一武一文风光无限,二减一等于几还用问吗? 这边众人刚达成统一意见,李允那边来了信使:“杨君有大功于国,淮南四战之地,不是恩养功臣的地方,南诏四季如春,物产丰富,请杨君就任南诏节度使。”这个节度使大概是只能领一分干饷,必须得“节约度日”的那么一个“节度”使,但这条件也算很优厚了!杨行密立刻表示接受丹王的好意,还表现出一付感激涕零的模样,声称不敌孙儒,自忖命不久矣,这下可是逃出生天了!――强奸了别人,还得叫别人说很幸福,极品流氓啊! 杨行密见过李允,交出了官印符节,然后就带着家眷连夜赶赴南诏上任去了――他再也不想看李允那张笑咪咪的脸,因为一看到他就冲动,想上去猛击一拳!李允接管了宣州和宣州的全部军队,这些都是杨行密的老底子,很有战斗力的。马上招集军政会议,主要向杨旧部讨问孙儒那边的情况,刘威等人如数家珍:孙儒有兵约三十万,具体多少,大概孙儒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他每次攻城拔寨都是用人海战术,一仗死个两三万是平常事,但他有裹挟从军的上百万老百姓,马上就会补充上,三十万人中有二十多万其实就是武装百姓而已,根本不算战兵,另有火光都五万人,战斗力不弱,但孙儒真正可怕的是他的核心精锐――骁悍绝伦、攻无不克的黑云都(约一万人),和近卫亲兵紫焰都(约五千人)。杨行密早先就用坚壁清野的战术对付孙儒,估计现在孙军已经绝了粮,天天只能吃人肉充饥,我们十五万大军背依坚城,只要等他人肉吃完了,不战自溃,大胜可期!这些人越说越兴奋,居然大笑起来。李允气得一跳多高,双拳挥舞,大喝:“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他们吃人,吃得都是淮南的老百姓啊!这些人平日里把血汗钱拿出来养你们,把妻子女儿供你们淫乐,贼兵一来,你们撒腿就跑,哪怕你们稍微打一打,掩护老百姓逃命,也算你们有点人味!现在他们就要被贼兵吃光了,你们他妈的还乐!” 丹王爱民,看来名不虚传!淮南将领羞愧,大气也不敢出,要是李允借这名头把他们砍了,不但没人指责,还会落个爱民的好名声! 还好李允接下来并未深究,道:“必须尽快打败孙匪!诸位出出主意。” 刘威壮起胆子,“大王,孙贼不好打啊,每战三十万人一拥而上,就是跟你拼消耗,等到你消耗得差不多了,黑云都横冲直撞过来,实难敌挡!” 李允点头道:“他这是标准的‘烂葡萄’夹‘硬核桃’战术,咱们一口咬下去,只能咬到‘烂葡萄’,一不小心,就会被‘硬核桃’崩了大牙!” 众将齐道:“大王说得再对没有了!” “他用烂葡萄夹硬核桃,咱们就把他分开来,然后再打!马上就要过年了,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现在孙儒是爹亲娘亲不如粮亲!本王的意图是这样的……众位提一提建议、意见!” 第二十六章 淮南双雕(四) 城北孙儒突然接到线报:“丹王李允袭据铜官,杨行密后退无路,要逃到江西去,正在派人赶运鼓山存粮,每天外运一万石,据说总量有十万石!” 太好了,李允这小家伙无意中帮了老子大忙了!“鼓山守军多少?” “听说原有李神福兵马三千,近由铜官逃将刘威率所部万人助守。(.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鼓山如鼓,四面绝壁,只有山前大路可通,要取鼓山非得精兵猛将不可,动作稍慢一点,敌人把粮食一把火烧了,去吃灰啊!孙儒想都不想,因为别无选择,马上招来大将刘建锋、马殷,令两人率所部黑云都一万精兵,连夜出发,务必一举拿下鼓山,为全军弄到粮食,没有粮食,死路一条啊。 刘、马二将得令,立刻带上人马直奔鼓山,到得山下天已全黑,全军隐蔽休息,吃了点咸人肉,然后急袭上山,一万三千人,就是三万人也不在话下,黑云都打成军以来不是一对十就没输过!山上守军不知在干嘛,直到黑云都打到寨门方始发觉,大叫大喊着放箭投石,但为时已晚,黑云都将士用命,夺门砍栅攻入寨中,守军见势不能敌,放火烧粮,原来后山还有条小路,这些人从小路逃走了。刘、马看到无数粮仓都在冒烟,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粮食烧着的香味,无心追赶,急令救火,士兵从火堆里抢出了大包的粮食,这伙小子们除了杀人就是放火,救火这算是头一回做好事,人人干得不亦乐乎,把火全扑灭了,看来损失不大。刘建锋下令清点存粮,这时才有人发现,除了刚才抢出的正在冒烟的几包粮食,其余粮袋装的全是土石!刘、马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心知不妙,带队要撤,才发觉鼓山已被四面包围得铁桶一般! 山下大军是第二军刘隐的三万人马,这是他主动请缨争取来的,黑齿武的第一军仗着是大王的老底子,每天牛皮烘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子,刘隐早就看不惯了,而且军中高职多出于一、二、三师,第二军将士也都憋着一口气要杀敌建功,人马到此耀武扬威,挡住了黑云都的去路。 刘建锋见山前山后都是敌军,便令大军休息一晚,天亮再打。 刘隐把手下三个师一个放在山后,守住小路,小路崎岖,难用大军突破,可以无虞。另外一个师留下一个旅做为军预备队,两个旅散开包围,白天巡逻,夜里更加配军犬,严防敌绳缒下山,自率军主力第四师守在山前大路。刘隐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这支部队是极有信心的,这个师一万人全用长枪,除了最外层的折锋兵,里面八千人都配有弓箭,在严格训练下敌人推进一百步的时间内每人都能连发三箭,加上后排借来的一千腰开弩弩手,敌人从进入射程到接战最少要挨上两万五到两万六千支箭,至少要死伤二千五到二千六百人,要是敌人用一万人来攻,差不多已经溃不成军了! 刘建锋探明敌情,这鼓山易守难攻,可守军要想攻出去也是非常困难!除了正面强突,根本没旁的法子,而这本也是黑云都的拿手好戏,不管敌人再强,不过是前排死上三五列,敌人就崩溃了。 双方都想得挺美,一接起仗来,谁都被对手的素质和勇气吓了一跳,第四师官兵只射了两轮,腰开弩只射击一次,双方就已经接敌,而黑云都士兵个个身经百战,有优异的战场生存能力,拨打躲闪,只不过死掉四五百人就冲到阵前,这些人单兵作战能力超强,远远胜过了第四师的官兵,但第四师在超极限的训练后全师将士进退如一人,配合严丝合缝,早已是铁板一块,前三排士兵长枪同时对准一人猛刺,至少保持三对一的人数优势,第一排一旦有人倒下,第二排毫不犹豫的就会有一人补上,官兵们狂喊着:“天佑大唐,天佑吾王!”前赴后继,好象老天只要保佑大唐和吾王就可以了,自己死活都无所谓,更可怕的是他们心底的确是这么想的!黑云都士兵个个杀人如麻,对别人乃至自己的生死早已漠不关心,上阵时凭着本能杀人,杀人才能活命,就这么简单!――这是一场狂热对冷漠的对决,唐兵胜在训练和装备,黑云都胜在单兵作战技巧和经验,但唐兵发挥集体的力量使得对方根本无法投机取巧,硬碰硬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三个人!随着双方体力消耗,黑云都渐渐不支,这些人虽然个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勇士,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丹旗黑甲军官兵那种超极限的体能训练,那年代也没人象李允那么练兵,把人往死里练,要是真练死了怎么办?!部队练垮了怎么办?!所以黑云都战士不但体能不如唐军,更没有李允军队超极限训练形成的钢铁意志!再加上他们的明光甲重达六十斤,而唐军板甲重量只有二十来斤,防护性却又比明光甲好得多――板甲外表呈弧形,表面光滑,即使正面猛刺,对方不用特别做动作,出于本能一侧身,兵器就只能在板甲上擦出一溜火花,根本刺不进去!现在战场形势明朗了,每倒下一名唐兵,就会有三名以上的黑云都战士死掉,他们只有后队的极少数人是死在钢制腰开弩的远程打击下,大部分是被唐军光明正大的杀死在阵前,战无不胜黑云都终于被打怕了,打服了,对方也是一万来人,但只付出了一千来人的代价就杀掉了他们三千多最勇猛的战友,天下还有这么厉害的军队!“丹旗铁甲,无敌天下!”这句口号他们也听说过,当时是嗤之以鼻,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句口号千真万确,李允的军队太能打了!刘建锋无可奈何,只好退回山上等待援军。 第二十七章 淮南双雕(五) 他没想到的是孙儒也在苦盼他来援助呢!宣州城下,李允只用了两个骑兵师就把孙儒三十万大军围在了营中!自打孙儒派去接运粮食的一万火光都战兵和五万百姓、五千辆大车(没有牛马,只能用人力拉车)给李允一扫而光,逃回不足一千人后,不知怎地,军中都在传言黑云都已经全军覆灭,军心惶惶,还有人说李允在淮南种粮,粮食丰收,百姓富足,军中将士有很多是淮南补充过来的,人心浮动! 孙儒派了猛将李从立领火光都一万战兵出营,骑将第三骑兵旅旅长薜阿檀率三千铁骑猛虎扑羊,一枪挑李从立于马下,一万人一柱香的工夫,就被刀砍马踏化为肉泥!火光都二万多人马就这么赔上了,简直不堪一击啊,这丹旗黑甲军太厉害了!孙儒再也不派人出营了,由着薜阿檀大骂“猪”“狗”“缩头乌龟”,就是不出战,他把最后一点存粮分发了下去,一天杀掉双倍的“两脚羊”吃肉,用了两天给士兵上上膘,约李允第三天决战,如果李允不应就跑他娘的,三十万啊,就是三十万头猪,你李允怕也捉不过来! 李允应战,他一是怕老百姓给孙儒吃光了,二也怕孙儒开溜。两军在宣州城下摆开阵势,孙军三十万,李军十万(含杨行密旧部三万,第三军远来,用它守城),相距两千步(当时以左右两脚各迈一脚为一步,两千步约三千米),这超出了当时所有武器的打击范围,是标准的对阵距离。 孙儒本以为李允骑兵凶猛,定然会猛扑上来,不料李允大军象是钉子钉住了,打早上列阵,到中午时分整整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他这想让老子去攻啊,我这三十万乌合之众,要想以严密的阵形推进两千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没了黑云都,只剩紫焰都五千心腹,几乎不能掌握这三十万人马,更别说叫他们冲击严阵以待的李允大军!那刀切一样整齐的阵容,就是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它发出腾腾杀气,死人都知道这是一支精锐之师! 李允的士兵早上吃得不是菜,是牛肉,饭也不是大米,是面饼,面饼夹着带汁的酱牛肉,放开肚皮吃!这就是为了和孙儒耗。李允的兵每天要练四个时辰,其中一个时辰就用来练军姿,立正、稍息、齐步走,那是必修课,加上吃得好,一个个壮得都跟小牛犊子似的,孙儒的兵都两腿打颤了,他们还一个个站的象标枪一样直,这仗怎么打?可是双方粘上了,想跑也跑不了啊!孙儒进退两难,心想:要是有黑云都在,好坏还能搏一搏,这他妈死了连个响都听不见,也太窝囊了!正想着要不要冒险进攻,忽然李允队伍两边出来两队围着围裙的伙夫,各抬了约摸有一百口大锅远远放在战阵的两边两三千步外,正不知他们搞什么玄虚。只见李允拿着一个银制的大喇叭――当时没有噪声污染一说,白天夜里都很安静,人的耳朵也很好使,但是要想对着几万甚至于几十万人讲话,那非得声嘶力竭地高喊不可,每次为全军训话都叫李允嗓子疼上好几天,所以他令人用银箔卷了这么一个大喇叭使用,效果非常之好,声裂金石,李允高喊道:“淮西兵的弟兄们,你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本王相信你们吃人也是被逼无奈,本王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两边本王为你们准备了大米干饭,葱花炒鸡蛋,猪肉白菜炖粉条,你们要是想做人,就两边吃粮,要是想跟随孙儒当狼,就留在原地!”唐军十万,齐声高喊:“两边吃粮,留下当狼!”风吹送过来一阵阵饭菜香,葱花炒鸡蛋,白菜炖粉条,这都是家常菜,以前是吃过的,可这么多年来淮西兵以杀人抢掠为业,境内百姓扫荡无遗,无人种粮,更别说养鸡养猪了,除了还记得鸡蛋是圆的,连鸡蛋他妈长什么样都忘了!真香啊,想想那碧油油的葱花,黄澄澄油汪汪的鸡蛋,馋死了!可是在孙儒积威之下没人敢动一动。(.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孙儒这才明白李允的阴险用意,大喝道:“给我冲上去,叫这群少爷兵尝尝淮西铁汉的厉害!”在紫焰都的威逼下,三十万人乱七八糟的冲向李允大阵,古代作战对阵形的依赖很大,阵形不紧密,敌人就容易突破!距离一百五十步,尉迟勿猛参谋长向李允发出了信号,“是时候了!”李允大叫:“中央突破,骑兵,冲啊!”大宛马值钱啊,骑兵金贵啊,这都顾不上了,就是用人马砸,也得给我砸出一条路来!骑一师官兵在死命令下个个奋不顾身,纵马跃起半空中硬往敌人厚实的中路砸下去,马腹一旦被敌人刺穿,落马的骑兵几乎不可能生还,但是对大王的狂热崇拜和大同世界的向往使他们视死如归!骑一师就是骑一师,他们势如破竹地冲破敌阵,直取孙儒中军卫队,后续第一军三万精锐紧紧跟随,被冲开的孙军两翼士兵本应努力向中央靠拢,但是队伍中有很多人大呼:“不打了,咱们吃粮去!”是谁这么大胆,不怕给黑云都、紫焰都那帮凶神砍了?士兵们都替他担心,四下一看,背后没有了往日监军的黑云都,这才想起黑云都已经完蛋了,而紫焰都在李允全部骑兵猛攻下正自顾不暇,你看我,我看你,发一声喊,争先恐后地蜂拥到两边大锅旁边吃米饭炒蛋去了,他们要吃粮,不要当狼! 兵败如山倒,没人能挽回,被葱花炒鸡蛋打败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丢人啊!孙儒真是王八掉灶坑里――憋气又窝火啊,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逃走,紫焰都、火光都残兵六千来人跟着,这已近乎全军覆灭了,可李允还不放过他,骑二师没有参加大战,就是给他准备的饭后甜点!王胡率师狂追,以“上天我追你灵霄殿,下海我追你水晶宫”的痛打落水狗精神,三天狂追一千多里,骑五旅旅长李厚在蔡州以西擒斩孙儒,尽歼其众。有了杨行密的符印和孙儒的人头,淮南、宣歙各城传檄而定,尽入李允囊中! 李允接收了孙儒的大营,可怜营中上百万平民只剩下不到五十万,不但老弱都被吃光,青壮年男女一个月来只有人肠人骨充饥,也已瘦弱不堪,孙儒便拿他们来吃!这已经不是人间地狱了,简直不是在人间!李允和手下将士无不洒下了同情的泪水,各政委都抓紧整理材料,把这里的惨况和丹王治下南诏、岭南、福建、两浙作一比较,教育官兵牢固竖立效忠丹王救国救民的信念。而降兵三十万如何安置是个大问题,李允问计手下,原杨行密掌书记高勖出主意:让这三十万人保持军制,官衔不变,去淮南屯田,他们的任务从打仗变为种地,种地所得大部分归屯兵所有,小部分上缴,这样他们很快就会富有,可以娶妻生子,定然人人乐于从命,淮南就会安定下来。李允从之,淮南大定,于是任高勖为自己的掌书记。这时已经是次年二月,大顺三年正月里昭宗改元景福,是谓景福元年。 被围鼓山的刘建锋部数次请降,李允对这些吃人的兵本来是想赶尽杀绝,在高勖苦劝下,才接受了他们,编为一个独立师,留为己用。把杨行密和孙儒旧部精壮收编后新建了四个师,组成第五军和第六军(暂时只有一个第十六师),任命李彦超为第五军军长――这个军练好之后战斗力只怕会是天下第一,李彦超忠厚勇毅,是最可靠的人选了。许再思为第六军军长,许再思不料自己以一个降将的身份只因鼓山一战之功就能高升军长,喜出望外,铁了心跟着大王干了。 李允在众文武官员的帮助下亲自定下了下一步行动纲领,“江北防御,江南进攻,保障民生,拱卫关中。”李允心底憋着一肚子的坏水,私下决定一旦江北扬州、滁州完成防御态势,就以第三军进攻贵州,贵州地薄民穷,战兵不足万人,处于南诏、岭西两面包围,根本没法防守,所虑者贵州对朝廷恭敬,尉迟勿猛等人不会同意攻打,但如贵州不取,四年后就会被荆南成芮吞掉,所以李允决定这事交给贺大雪来办,先叫他领兵回南诏,并把第十师也交给他用。李允准备自率主力第一、五、六(暂时只有第十六师)军共七万人进攻江西,第二军能守,去守扬州,第四军(欠第十山地师,暂时转隶第三军)守卫滁州,两军主要防御方向为朱全忠的汴宋军。骑兵和海军陆战队作为战略预备队。 第二十八章 清芳被俘 到了三月,杨、孙旧部将领基本安排完毕,大多数派到第一、二、三、四军任旅级主官,每师如果有一个杨部旅长,就一定有一个孙部旅长,还剩一个必是李允旧部,这样用起来放心,李允从来都是先从根上杜绝手下叛乱的可能,然后相信重用,这对双方都好。至于杨部大将李神福、田运、张训等人,李允毫不吝啬地给了个师长,分别是二、五、八师,这又不是打麻将,怎么出来“十三不靠”了?这是为了让他们分隶三个军。 淮南到手后李允抽空前去视察,先看了一遍四周军屯,百姓都在忙着春耕,畜力不足,部队纷纷出人出马相助,百姓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的军队,流着眼泪奉献酒食,官兵们哪里肯受他们仅有的这一点财物,相互推让间,已有了鱼水之情,军心民心都安定得很,淮南六年战乱,这时才有了太平气象。 李允一路所见非常满意,高高兴兴进入扬州,第二军军部和第五师都驻在这里,城防修缮一新,固若金汤。李允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近视察高邮,第三天从高邮出发去视察楚州第六师防务。 带上一营骑兵,韦清芳、杨杰两将相随,出了高邮,楚州近在只尺,周围千里之地都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也无需重兵,沿途所见有河流有湖沼,密生芦苇蒲草,有山林有田畴,野花烂漫,有废弃的村庄,有新兴的军屯,丹字大旗所过之处,百姓皆望之而拜。天气很好,春风拂面送来阵阵宜人的花香,李允心情也很好,将到一片小树林,待卫长突然一摆手:“住,前面有埋伏!”李允近卫三十六骑都是军中身经百战受过两次以上的重伤的勇士,李允怕这些勇士打死了,都收到身边做近卫,他们说有埋伏,那准不会错!副参谋长杨杰大喝道:“韦将军率一连保护大王回城,二连三连列阵迎敌!”话音刚落,大地抖动,树林后涌出大队骑兵,不下二千人!韦清芳等人拥着李允回头疾驰,杨杰率队阻击,他心里明白这一战必死无生,心里叹了一口气:大王对我不错啊,看看其他老兄弟,哪个不是一个个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中将,老子一个大仗没打过,他们升少将,我向朝廷献个俘什么的也升少将,他们升军长,老子没那个本事,大王硬把我放到副参谋长的位子上,专管记功升赏,数数手指头就当上了中将,这次视察我哭着喊着把尉迟勿猛顶一边去,妈的,人的命,天注定啊!拔剑在手高喝道:“看到生死于共的袍泽与我们同在,何人可畏?” 众官兵齐声大吼:“无人可畏!” “看到大唐五千万父老同胞与我们同在,何人可畏?” “无人可畏!” 杨杰声嘶力竭地大吼:“看到至圣至仁之君与我们同在,何人可畏?!” 众官兵也狂吼回答:“无人可畏!”这是李允发明的生死决战祈祷文,果然官兵热血沸腾,高呼:“天佑大唐,天佑吾王!”奋勇接敌,营长秦裴长枪飞舞闪电般洞穿了两名敌将的咽喉,与此同时全体官兵也做出了整齐划一的一刺,阵前突然血花飞溅,妖艳诡异地散下了一片血雨!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前队齐齐倒下,后队毫不迟缓地冲上来,二百骑兵死死保持住紧凑的阵形,但仍有敌人强行冲入阵,官兵们抽出腰间锋利的大马士革铁的横刀砍杀,断肢、内脏、脑浆、鲜血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恶心东西不断打在脸上,使每个人都凶恶狰狞如恶鬼一般,一合之间阵前遗尸已经过百! 李允在一百来骑兵的保护下回奔了没有五里,路西边涌出上千精骑,横冲过来,韦清芳一声娇叱:“一连随我迎敌,待卫护大王突围!”李允边跑边回头看韦清芳那边的战况,只见她没有列长枪阵,而是把一百人拉成一条阻击线,心里面模模糊糊觉得这都是为了掩护他,但这样她们很快就会拼光!敌人没见识过阿拉伯马的速度,出击的时机稍慢了几秒,又给韦清芳他们拼死一拦,只有最前面数十骑冲到路边,给三十六铁卫矛刺刀砍尽数杀死,一转眼间就护着李允就冲出围堵,往高邮城狂奔,李允再回头敌兵已远在一里之外,但他这一回头正看见韦清芳给敌军大将轻舒猿臂生擒过去!李允狂叫一声,不顾一切回拉马头,两边护卫死死夹住他不放,护卫长唐令回大喝道:“左队护大王回城搬兵,右队跟随本将去救夫人!”两队人马旋风般分驰向两个方向,李允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叫:“都他妈的回来,跟老子回城!”这么好的部下,一个个比黄金还要宝贵,不能白白送命啊! 回到高邮李允立刻出动驻军一个旅全部人马,并军鸽传书,令全部骑兵出动索敌攻击,但是敌人来去无踪,只找到韦清芳所部一连全体官兵的遗体,他们杀死了一百三十多名敌人,刚捞回老本来,而副参谋长杨杰的两连人马列阵固守处,堆叠成圈的是敌人七百多具死尸,在敌尸的核心竟然还有屹立不倒的六名黑甲军官兵!李允大喜,走近才见六人虽然都怒目圆睁,却只有两个人还有气,有人认出活着的两人是营长秦裴和新兵周本,两人都身被数十创,气如游丝,李允忙令医官急救,亲自帮着医官解甲上药。[.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按医官的意见,两人不能移动,李允立刻下令,砍树割茅,就在这大道边上搭起一个棚子安置,安排四名医官全天十二个时辰守护,一定要把人给老子救活!为了安全起见,再派一个团在周围保护!亲爹也不过如此啦!官兵们都感动得流泪。 安排完这一切,李允方才继续追查韦清芳的下落,一无所获,这至少说明她没有死,否则敌人不可能带着尸体走。活的敌人一个不见,但死的敌人都躺那儿呢,穿的是感化军时溥部的军服!李允大怒之下,就要发兵攻打徐、宿,掌书记高勖进言:“夫人绝不在徐、宿!感化军从北面来,楚州前线不能一无所知,再说时溥正被朱全忠压得喘不过气来,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对大王下手,敢伏击大王,这是想吞并大王的土地啊,只有西边汴宋朱全忠有这实力!”李允一听有理,敌人正是从西边突击的,进一步调查也显示敌军确实从西来,李允怒令把西边巡视的斥候统统斩首,尉迟勿猛等人进谏:大王既已令政委执掌军法,就不能随意更改,可以把他们交给军事法庭。建立法制社会要从我做起啊,李允答应了。不久法庭做出决定,“斥候队正副队长,玩忽职守……致重大损失,斩首,斥候队全体降一级军衔。军情处长候缜,负领导责任,记大过一次。” 李允看了大怒:“什么记大过,叫他给老子滚到部队去带兵立功,叫戴笠接任军情处长!”李允随即接见了戴笠,令他全力查找韦清芳下落,并设法营救。十天后戴笠就查得一清二楚,韦清芳果然在朱全忠手里!戴笠看着李允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明情况,他虽语焉不详,李允想也能想明白韦清芳的遭遇。韦清芳被俘后,先被朱全忠玩弄了几天,但朱全忠并不喜欢这个“丑女”,几天后转手给了他的儿子朱友珪,算是作为他招儿媳妇睡觉的赔偿,朱友珪新鲜了几天也丢过一边。李允知道这一对禽兽父子不会欣赏韦清芳的美,所以父子相传,不过是因为韦清芳是他李允的老婆,这条就足以激起他们的兽欲!李允根本不去想这是不是他坏事干得太多遭到报应,恨得咬牙切齿,妈的,老子抢你们的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你们抢老子的老婆是绝不可以的,此仇不报誓不讲理! 现在韦清芳就在朱友珪府中,其宅不大,有一后花园,韦清芳每天清晨都会到后花园中散步一小会,看管得并不严,只有十名武士散布四周。 “能否营救?” 戴笠斩钉截铁地道:“能!” 李允紧盯着他的眼睛道:“本王不喜欢听大话!” “大王容禀!自属下打探到消息后立刻作出了安排,先重金买通了园丁,他的要求不高,他有一个儿子。兄弟都当兵战死了,留下四个侄子,最大的只有十岁,他要求把五个孩子都接到大王治下,并且不能让他们当兵,至于他自己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李允断然道:“他也必须活着接来,本王有恩必报!” 戴笠暗松了一大口气,他并不担心行动不能成功,他担心的是行动成功以后行动组(甚至于包括他自己)被李允灭口!所以他才不厌其烦地转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大声回答:“是!属下已经在花园旁边租了一户民宅,正在开挖地道,最多再用两天就可以挖到花园里,我们的人会在夜里进入花园,一共十五人,人手一支手弩,园丁会接应他们,把他们藏在花房里,天亮后宅中巡逻的军士就撤走了,我们的人在桂花夫人出现后同时突击十名武士,一击不中立刻近身肉搏,他们都是干这活的老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然后把尸体藏在花房中,所有的人化妆撤出汴州,城外汴水上有轻舟,装有人力踏轮,速度过于奔马,再也没有人能追上,轻舟直下大海,韦将军却从许县转陆路经感化军的地盘潜回楚州,一路上每百里有一个行动组接应,万无一失。另外,如果行动一开始就惊动敌军,那就难出汴州城,小人还有备案——轻舟仍下大海,吸引敌军注意,而我们会潜入朱全忠王府躲藏,府中库房管事是我们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去王府仓库搜捕人犯。” 李允听了十分满意,但还是问了一下细节上的问题,比如人员是否可靠,有踏轮子的船是不是太惹眼等。戴笠回答说:人绝对可靠,船的踏轮安装在船体内,外观和普通船只没有两样,船老大这些天和码头上小军官混得厮熟,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这戴笠,人才啊! 一个月后韦清芳回到了李允身边。当然,一个大活人平白从自己的老巢里给劫走了,那自己的脑袋岂非也有不翼而飞之虞?朱全忠的震惊骇惧可想而知,他在汴州城里大索三日,一无所获,于是杀死当天的城门值班将士四百多人,方才解恨。 韦清芳自回到李允身边后精神状态就很不好,夜夜梦魇。李允无奈,只好请来她的“女朋友”奉仙,对她进行抚慰。奉仙随后转述了她的倾诉:朱全忠在得到韦清芳后当晚就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韦清芳的大力反抗更激发了朱全忠的兽欲,整整三天,除了朱全忠射出的脏东西,韦清芳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到嘴里,三天之后韦清芳已萎顿不堪,光彩不再,朱全忠是个怕老婆的主,新鲜劲过了后就把他转赐给朱友珪,朱友珪虽然令人给她沐浴饮食,但完全不顾韦清芳的死活,当夜就强行进入她的身体!李允知道韦清芳落入朱全忠这个禽兽手掌必定会受辱,但也万没想到他的珍宝竟遭到这样残酷的凌虐,一时怒发如狂,完全失去了理智,连夜召开军政会议,定要和朱全忠见个死活,完全推翻了他一手制定的“江北防御,,江南进攻。”的战略构想。李允为什么发怒,人人心知而不敢言,见李允铁了心要干一场,杜贤想出了个缓兵之计,说道:“大王定欲扫清朱逆,下官有一计在此。”李允大喜:“快快讲来!”杜贤道:“现在我们的力量和朱全忠不相上下,我们胜在财力雄厚,而朱逆胜在军队众多,而且全是百战精兵,所以我们要想战而胜之,必须有外援,河东李克用和朱逆有深仇,我们何不派人和他结盟,共讨朱逆,则大有胜算!”李允已经不会用脑子了,“好,马上给我派人去。” 第二十九章 前锋师 使者立刻派了出去,但回信还得得等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李允以疯狂的工作热情狠抓军队建设,接受了被袭的教训,从骑兵中抽出一个旅,把三十六铁卫编进去,组成一个近卫旅,四处视察时走到哪都带上。(.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死战余生的猛士秦裴和周本伤势痊愈后,分别直升副旅长和团长。 打朱全忠没有精兵不行啊,李允现在庆幸自没有对黑云都赶尽杀绝,给人留条路,就是给自己留条路啊。收降的原刘建锋、马殷部黑云都七千人中大小军官早已全部调离,刘建锋、马殷分别被任命为老牌劲旅步一师副师长和骑一旅旅长,这既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也是防了一手――要是这俩小子敢在这两支部队造李允的反,不用李允下令,全体官兵就会把他们砍成碎片! 这七千人是孙儒的老底子,里面有一部分还是秦宗权的老底子,,其中更有一些人是跟随过黄巢的,可以说是十几年间纠集的全天下的精锐!他们现在只服第二军,请求从第二军调军官过来,李允答应了他们,调了第二军三千虎猛之士并调集全军最好的政委过来,要求军官对降兵在生活上要无微不至地关心,训练上往死里练!没人愿意吃人肉,他们只是在吃人肉和饿死之间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在强大的政治思想工作下,他们重新从兽变回了人,李允给这个新组建的师定名前锋师,哪个军打头阵就配属哪个军! 第七十一难民营(孙儒营中救出的百姓编成)竟然有人赌博,营长还拿本应分配给难民的口粮酿酒卖。斩!赌博者赶出丹王治下,永不许再回来! 尉迟勿猛、杜贤等人惊喜地发现自扫灭南诏以来日渐骄奢淫逸的大王不见了,而初入岭南时日理万机的大王又回来了。 为了检验前锋师的政训成果,李允令部队文工团慰问演出,并指示:要明告全体官兵,文工团员可以自由恋爱结婚,但除非嫁给大功人员才可以脱籍,否则服役十年,所以非立过大功的人员这些女孩子根本不予考虑!你还没立过大功?那赶快吧! 新师长薜阿檀是在浙江招兵时凭勇力直升少将的,也是黑齿武之后军中第二人,听到文工团要来的好消息却吓得屁滚尿流,手下是群什么东西他心里明镜似的,政委们工作不是不努力,可他对这种纸上谈兵的事没一丁点信心,这要是出了篓子,我可担不起啊!李允冷然道:“按规定看演出不得携带兵器,我会下令曾经看过演出的官兵警戒,这样看演出的就是那七千降兵了,军营外本王伏下三万重兵,如果事实证明这伙人匪性不改,全部击灭!” 夜幕低垂,数十盏孔明灯把舞台照得雪亮,演出在雄壮的“秦王破阵乐”中开幕,接下来是舞美华丽的“功成庆善乐”,恢宏的场面震撼了全体降兵,正当他们沉醉地微笑时,突然,悲凉的胡笳响起,主持人压抑低沉的嗓音控诉了安史之乱以来,藩镇割据,内战不止,给百姓带来深重的苦难。 舞台上演员表现了一家五口在这乱世中的悲惨遭遇。老汉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拉扯着三儿一女,大儿子去当了官兵,二儿子却被秦宗权部抓走当了匪,几年后的一天他奉命去宰杀一群“两脚羊”,发现其中竟有他的亲爹!父子抱头痛哭,二儿子才知道小弟弟前两天就已经被杀死吃掉,而三妹被军官拉去取乐,生死不知,二儿子愤怒地杀死军官,但是救出的小妹已经被糟蹋的不成人样,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当父子被追杀眼看难逃一死,突然军号嘹亮,一百名手执丹王大旗的武士飞奔上场――投奔丹王的大儿子领兵杀回来了! 演员的表演十分精彩,七千人深深沉入剧情,,当二儿子的屠刀举向老父时,他们惊呼,当父子相认抱头痛哭时,他们不由想起这些人间悲剧不正是他们这些人造成的吗?痛苦和羞愧使这些壮汉象小孩一样失声痛哭!当儿子杀死施暴的军官时,人人大声助威:“杀,杀!”当丹王大军登场时他们也发出阵阵欢呼――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伟大光荣军队的一员了! 李允看完汇报,立刻给全体政委一人记一大功。 狂热地工作使李允心情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韦清芳一天比一天好,而且重又接受了李允的“耕耘浇灌”,床上表现开始有点畏惧羞缩,很快和以前一样热情似火。这个奉仙还真……还真他妈是个妖尼!更气人的是这妖尼居功自傲,和桃、梨、桂三夫人明来明往了,李允有一回撞见四人正在打麻将,忍不住道:“尼姑打麻将,宁不奇闻!” 奉仙应声回言道:“大王吃干醋,也是罕见!”桂、桃、梨三夫人无不失笑,气得李允把四女掀翻在地,每人给她们塞上一块麻将,弄得燕叱莺啼,满殿春u。荒唐过后,才想起找奉仙有事,叫她安排杨杰神主入祠仪式。 靖国英烈祠迎来了第一位将军的神位,丹王李允亲自主持仪式。杨杰,多好的一个同志啊,凡事吃苦在后,享受在前,好耍点小心眼,摆点老资格……但是,董存瑞个不高,关键时刻举起了药包,没说的,是个好同志。 第三十章 李存孝 一个月后使者回报:李克用原则上同意结盟,但是请李允稍稍等一段时间,眼下他已没空去管朱全忠了,因为他手下大将李存孝要反了! 李克用另一个养子李存信忌妒李存孝的勇猛,不断在李克用面前进谗,而李克用宠爱李存信,李存孝害怕遭祸,于是私下结交王熔、朱全忠,并于景福元年八月向朝廷进表,率所部邢、洺、磁州归顺,请求赏赐他节度使的旌旗节钺,会同各道兵马讨伐李克用。(.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昭宗哪还敢再打李克用,只好下诏任命李存孝为节度使了事。李克用当然大怒,发兵攻打邢州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存孝,那可是牛人啊,史书上说他英勇善战,每每充当李克用的前锋,身披重甲,屁股后头挂着弓箭和长矛,独自挥舞铁檛冲锋陷阵,一个人就能使千军万马在他面前败退!神牛啊,彼非神牛,则写史书的是神牛,总得有一个。我要是得到李存孝,何惧一个朱全忠!也不知戴笠那边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李允这时已恢复了理智,马上招来戴笠。戴笠带来的消息简直是石破天惊!“大王还记得那个叫尤其功的小军官吗?” 李允点点头:“不就是他认出了刺客是范……不对,是许仙童吗?” “对,他现在已经混到了李存孝身边,当上了虞候!” 李允极感兴趣,忙叫他坐下细谈。戴笠忙跪下谢坐,然后正襟危坐,只把屁股的十分之一放在椅子上,说道:“大王命末将(他连立大功,已升少将)派人混到李存孝身边,相机策反,末将选中的就是这个尤其功,此人也不辱使命,一个月就混到李存孝身边当上了亲兵队正,他发现这个李存孝竟然是我们的熟人!” 李允大奇:“你是说你我都认得他?” “正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刺杀大王不成的那个许仙童!” 什么,有没有搞错,天下勇武有其半的李存孝是个女人?!这怎么可能?李允很少在部下面前失态,这一回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戴笠苦笑道:“当是末将也感到难以置信,可尤其功是认得许仙童的,他一口咬定,没有看错,李存孝除了面黄有髯,身材长相和许仙童一无差别。尤其功故意泄露了自己在九龙兵干过,说是因不满丹王军制改革解甲归田,又因思念故乡,所以北上投靠了李克用。李存孝一听,马上升他作了府中虞候,引为亲信。尤其功平日留心,终于发现这个李存孝喉下没有喉结,所以才用一部胡须掩盖,天下如此高强武艺的女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她就是许仙童无疑。而且她当天升了尤其功的官,晚上就向他打听原福建都将范晖家人近况,那更是昭然若揭了。” 李允忙问:“尤其功怎么回答的?” “大王放心,尤其功是经过严格谍报训练的优秀人才,他不动声色地说:‘听说丹王对他们家还算不错,每月按时支给钱米,范都将在九龙军中素有威名,丹王出这几个小钱安抚人心,这正见其手腕高明之处。’当时李存孝连连点头,又问了他当年龙门谷一案,尤其功说道:‘当年我们跟随二将军伏于龙门,都将大人令我们半夜看到李允营中火起,大军就掩杀过去。可是我们看到火起赶将过去,却中了埋伏,二将军枉送了性命,大伙只好投降,至于都将大人怎么死的我等一无所知。’李存孝当时默不作声,尤其功就退了出来。后来他多次言语试探,发觉她对大王成见很深,绝不可能投靠大王。” 李允顿足大叫:“哎呀,这当中误会大了!那范晖不但不是她的亲爹,而且是她的杀父仇敌,本王可不正是她的大恩人!”于是把范夫人(应当称为许夫人)的话告诉了戴笠。(.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戴笠一听大喜,“如此李存孝之事就包在末将身上,一定叫她投于大王麾下!” 真是小家子气,投于麾下何如投于床上?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只要她来了,不怕她还能飞到天上去。于是李允笑容可掬地道:“有劳戴处长了。” 戴笠当然知道李克用很快就会攻打邢州,那时内外不通,难以下手。连夜赶到福州,求见了许夫人,把许仙童的事一说,夫人听到唯一的爱女还在人世间,又惊又喜,当天就坐上马车北上。戴笠拿一个商队给她打掩护,动用了敌后一切关系,终于在李克用围城前把许夫人送进了邢州。 尤其功拜见过许夫人后也不敢造次行事,先把许夫人人藏在自己住处,商议好了行动预案,然后去见李存孝:“大人容禀,小人有个干娘寻亲至此,俺这干娘烹调得一手好福州菜,小人略备薄酒,敢请大人赏光!” 李存孝一听“一手好福州菜”,满面春风地答应下来,随尤其功到得他住的小院,先闻得熟悉的菜香,进得厅堂,一桌子竟全是自己最爱吃的家常菜,不由大喜,下箸一尝,纯正地道,当下赞不绝口,喝酒到得高兴处,定要请这位“干娘”一见,尤其功只是推说妇人家胆小,不敢来见将军,便在这时,门外有人叫道:“尤大哥,南商那儿进的布匹要入库,如何不去点收,只顾在家吃酒?”说着进来一个官差,来人进门,一见李存孝,“啊呀”一声,连忙拜见。尤其功乃道:“大人宽坐,小人略去便来。”随来人去办理公务。李存孝自吃了两盏,壶中无酒,叫喊:“酒来!” 厨下转出许夫人,应声道:“大人,酒来也。”进得房来,两人对面,都是一愣,许夫人一眼并没能认出面前这面黄有须的高个汉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不敢多看,急忙跪进酒浆,慌得李存孝一把拉住,大哭道:“娘亲何以到此,不孝女儿有礼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许夫人惊魂未定,道:“大人这是……”李存孝一把拉掉胡须,露出了光光的下巴,“娘连孩儿都不认得了?”许夫人这才认出果是自己的女儿仙童,搂定大哭,口中只叫:“我苦命的孩子!”许仙童想想自己是够苦的,为了逃避李允的“魔掌”,她女扮男装远走他乡,到了晋阳,正赶上李克用招兵,遂以黄藤染面,粘上假须,化名安思敬,投到李克用帐下,战场上出生入死,一心立功,本想有兵在手,有朝一日杀死李允报仇,那知她一路升官比起李允的平步青云好有一比——龟兔赛跑!她为了怕给人看破女儿身份,从不和众将交往,由是人缘奇差,谗言三进,孟母也要见疑,何况李克用这个干爹?最后逼上梁山,不得不反,这当中的苦处却无人可以诉说,母女相拥痛哭一场。许夫人方才想起此行的任务,于是把许仙童的身世全部告诉了她,又说道:“丹王殿下对孩子极为看重,不如我们母女去投他处?”许仙童这才知道范晖不但不是父亲,反倒是杀父仇人,这一下虽然没了对李允的刻骨仇恨,但对李允“欺付”她的事总是耿耿于怀,因笑道:“孩儿今坐拥三州之地,兵精粮足,上有朝廷明诏,下有藩镇强援,自保有余,为什么要去他那里仰人鼻息?母亲只管在此安心享福,咱们哪都不去。”又动问许夫人何能至此,怎么认了尤其功这个干儿子?许夫人早就商量好一番说辞,说道:“自你去后,家中大小事务无人作主,亏得其功和他几个九龙兵弟兄里外照应,我便认他作了干儿子,自打他北上回乡,我一个寡妇人家好不艰难,前些日子收到他的书信,说他这里的节度使大人长得和我儿一模一样,为娘思儿成疾,这就不管不顾搭上个商队北来。”许仙童累及慈母,忙再次赔罪,把母亲接到军府居住,上下人等听得老太太驾到,谁不尽力巴结?许夫人堂中高坐,一呼百诺,每日锦衣玉食,又有女儿承欢膝前,老怀大慰,竟也乐不思蜀。这母女火山口上作乐,完全不知死活,只苦了尤其功,不但一场大功化为乌有,还面临一场生死考验!当天他就被“李存孝”唤到堂前,问道:“本镇一向待你如何?” 尤其功知道这道题的标准答案,忙回答:“大人待小的恩比天高!” “那我问你,我的身份你还对谁人说过?” 尤其功怕她杀人灭口,索性实话实说:“不瞒大人,小的是丹王的探子,大人的身份小的已经如实报告了丹王殿下,就是老夫人此来,也是丹王殿下暗中安排。殿下对大人仰慕之情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许仙童不禁失笑,“好了,不要废话了。李允那里我是不会去的,你既是我娘的义子,我自也不会为难你,你要留下,我提拔你做我的副使,要是走,我派人送你回江南。” 尤其功想了想,笑道:“小人回去,不过是个校官,当然是留在大人处了。”这本在许仙童意料之中,笑道:“这就对了,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嘛!”她可不知李允这些敌后工作者都是信仰“大同世界”的理想主义者,心如铁石,不可动摇!尤其功当天就把事情变故用军鸽传送了出去,不久接到指示:潜伏待机,邢州孤城难以久守,到城中粮尽兵残之时,再想法劝“李存孝”投奔丹王。(许仙童留恋权位,错过了南下时机,李克用获李存孝叛己的消息,于景福二年二月,引大军围邢州,南下之路就不通了。) 第三十一章 天下十美 李允接到尤其功的鸽信,也无可奈何,只好放下许仙童这头。现在的李允有一百万个理由要打朱全忠,朱全忠也是心知肚明,他暂停了一切对外扩张行动,纠集了大约二三十万军队放到东南战线上,抢修城坯,积蓄粮草,准备和李允大战一场。李允接到军情只是冷笑一声,继续把脑袋拱到地图上,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盯着汴宋,而是盯着江西。 天下财赋出江淮,江淮财赋出于福建、两浙、宣歙、淮南、江西、鄂岳、湖南等七地——象岭南荒僻,不是李允大力发展工商,几乎连他的两万来人马都养不活——昔日吕用之享受惯了淮南的繁华,给个岭南东道节度使都不赖干,可想而知其中悬殊有多大!这七地当中,福建、两浙、宣歙、淮南都已到手(但是宣歙、淮南已给杨行密、孙儒打得稀烂),李允对剩下的江西、湖南、鄂岳三地早已垂涎三尺,韦清芳康复,李允也就心安神定,朱全忠一心自保,李允可不想强攻坚城,他把目标选定了江西,准备对洪州钟传下手,不分日夜地查看地图,招见将领。 这一日正对着地图打坐瞑思,他的太监首领田灵芝笑咪咪进言道:“大王欲取洪州,一事不可不知!” 难不成这厮亦有将才?“请讲!”李允对太监头一回用个“请”字,田灵芝骨头大轻,附耳神秘兮兮道:“洪州钟氏三女皆国色,号三凤,均列天下十美,大王可要小心,城破之时不要玉石俱焚!” 这可搔到李允痒处,“你仔细说来!” “钟氏三凤,长曰金凤,先嫁镇海节度使周宝子思德,周子无福消受美人,不久夭亡,及刘浩作乱,宝败死,她逃回娘家,现孀居无偶。次女玉凤,前年新嫁潭州刺史周岳。”周岳虽为刺史,可是自杀死湖南观察使仆射闵勖,占据了湖南大半之地,也是一镇诸候的实力,只不过其已年过五旬,这可真他妈的牛粪鲜花,天作之合! “小女熙凤,年十六,犹待字闺中,此天以之赐大王,大王其有意乎?” 妈的,《隆中对》给他用这地方,真是狗奴才!本王当然有意,那还用说!“说一说天下十美都有哪些?” 田灵芝见主子关心,连忙一一道来:“第一位,当今御妻魏国夫人陈氏。”这位陈夫人不但国色,亦且天香,天然一段女儿香如兰似麝,中人欲醉,李允在大祭时见过一面,干流了不少口水。连连点头,后又想起不对,假意怒喝道:“狗奴才,安敢私议皇妃!——说下面的。” “其次要数故相郑昌图女郑留夷……” “这个本王知道,前年嫁与覃王为妃,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严格说来郑昌图只能算是伪相,他老哥只是在僖宗朝跟着李瑥从事一次不太成功的“创业”,要命的是他从事的这一事业虽然前途无限光明,可是风险也无比巨大,不用说,这一事业就是造反了,要命的事业会要命,不然就不是要命的事业,于是老郑就被“咔嚓”了,但是美女是不会浪费的——男人当权的世界,就这唯一的优点了。 “是是是,覃王是什么东西,要是嫁给大王您,还差不多!” 李允颇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说!” “第三是朱全忠妻张氏,名惠,此女兰心蕙质,足智多谋,朱亦敬爱之,即使是军府要事,也时常与之商议。有时朱大军已发,张氏以为不可,派一介使,可以使之还军!” “四则兖、郓朱瑾之妻陆双双,美貌非常,与张氏不相上下。” 原来朱瑾有艳妻,无怪老色鬼朱全忠要打他,如果换了我,那也是要打的!(这时朱全忠还没打他,正和他称兄道弟,好着呢。但是,马上……过两年就要打了!) “此外还有幽州李匡威弟媳丁瑶琴香美貌非常,李匡威对她垂涎已久,只是李匡筹防备不懈,无隙可乘。徐州时溥女时珍珠,年十八,有文采,通武艺,亦称绝色。” 可惜了,李允记得徐州为朱全忠击破后,时溥举族登上燕子楼,把燕子楼这一大唐国家级风景名胜烧成了白地,那这位小美女也即将烧成焦炭了! “还有苏州杨依依则已在大王床帏!” 如数家珍啊,看来是真的有研究,只不过太监研究美女,是不是有点选错了专业? 田灵芝哭笑不得,“前年董逆要娶儿媳妇,命小的寻访天下美色,故而知之。” 还是不对,“既是选儿媳妇,依依怎么上了董昌的床?” “杨氏太美,董逆一见之下,觉得给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是暴殄天物,就自己享用了。” 这董昌还自视甚高!他自己有是块什么好料了?原来湖南周岳是钟传的女婿,这可是重要情报,打江西必须要考虑湖南方向的援军!原来设想重兵防备朱全忠,只用七万人打江西是完全行不通了。李允赏了田灵芝,招开军事会议,会上李允正式提出了要打洪州。戴笠马上进言道:“洪州钟传有兵三万,潭州周岳是钟传的女婿,拥有精兵两万,其中有骑兵五千,大王欲取洪州,周岳必会求援,我们将一次对敌四至五万。” 李允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这戴笠搞情报是个人才啊。李允说出了自己想出的大致计划:“两地一块打!我军以第二军守淮南,集中第一、第四(欠第十师)、第五、第六(暂时只有一个十六师)四个军,外加陆战师和骑二师,共十一万人马,攻打江西,先打抚州,置主力于抚州以西,先歼洪州来援之敌,而后留小量人马监视抚州之敌,大军进攻洪州,同样采用围点打援战术,置主力于洪州以西,先歼潭州来援之敌。与此同时,令贺大雪进驻桂北,以第三军和配属的第十师从桂州乘大木筏沿湘江而下,直取潭州,先端了周岳的老巢——黄巢不是这么干过吗,我们不妨依样画葫芦!” 这当中有三个问题,一是湘江水情,这一点李允早已查明:湘江大水,还超过了当年黄巢顺流而下时的水位。第二是两次围点打援都置背后坚城于不顾,是不是有点危险?李允对此嗤之以鼻:“消灭了敌人,城池怎么有威胁?!只要消灭了洪、潭主力,我们就是安全的,相反,我们强攻坚城,才是自取灭亡!”——三湘之地多山多水,大一点的城多以石为城,以河为池,且湘地民风骠悍,强攻定会旷日持久,伤亡惨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朱全忠的动向堪虞,只有第二军对付,兵力太过单薄。李允道:“咱们不去打他,朱贼就偷着乐了!只要咱们速战速决,他来不及发动攻势的。而且就算他打过来,也没什么,第二军刘隐,你一个军要对朱全忠几十万人马,本王对你要求不高,你给我节节抗击,只要能拖住敌人一个月就成,就是淮南全部丢失,也不要紧,以后再恢复就是了,但是第二军不能有过大的损失——作战的防御一方,首要的保存自己,然后才是消灭敌人,最后才是保住地盘。失地存人,还可恢复。失人存地,人地两失!”刘隐大声道:“是!”然后问:“怎么样算是重大损失?” 李允道:“只要咱们比朱贼多死了一个人,就叫重大损失!” 第三十二章 强取洪潭(一) 景福元年九月,李允集大军于建州、衢州、池州一线,声称举行秋季军事演习。[.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钟传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下把精兵猛将全部调往抚州,抵御李军从东、南方杀入境内,至于池州之敌,明显是一股牵制力量,因为当中隔着长江和鄱阳湖水系,飞也飞不过来。李允要想按原计划打抚州吸引洪州来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洪州没兵可派了。李允自引大军兵临抚州,屯于坚城之下,但这只是一个幌子,他才不愿强攻重兵布防的抚州呢,宁肯兵行险招――以池州的陆战师入鄱阳湖沿赣江而上偷袭洪州。李允一上任就苦心经营水师,现在他要求回报! 这是一次无后方保障的长途奔袭作战,由安仁义统一指挥,长江分舰队在司令汪建率领下克服重重困难,在一个秋雨飘摇的夜晚把陆战师安全送到了洪州城下,卸下军需后,舰队迅速撤回鄱阳湖,而陆战师当天午夜向洪州发动猛攻,按说这如同神兵天降的一击足以拿下洪州,上演一出杭州大捷的翻版。不料这些年来李允异乎寻常的好运走到了头,这次一脚踩在狗屎上――陆战师下船时被当地人发现了,并报告了钟传,钟传急忙亲率士兵登城守卫。 陆战师的官兵趁夜色雨声架起云梯,悄悄蚁附而上,刚到半截,城上灯笼火把亮如白昼,钉木大石如雨而下,给了陆战师当头一棒!第一波攻击队员死伤殆尽,攻势顿时垮了下来。陆战师自命嫡系,自封主力,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全师上下在师长王彦复(王潮的叔弟)的指挥下发起了又一轮的强攻,这回王彦复回敬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本来雨天弓箭胶驰弦软,不能使用,但黑甲军的钢弩情况要好得多,只要事先在弓弦上涂上腊,就能用上好几次,腊脱弦湿后再换一根弦又能用几次,所以王师长令全师官兵每人连发三箭,城上守军出其不意,死伤惨重,于是陆战师就势攻城,第一旅旅长康儒身先士卒,手持藤牌架住敌兵长枪,飞身上城,这下他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左方五杆长枪右边两把大刀一齐招呼下来,康儒虎吼一声,藤盾接住刺过来的长枪就势一压,人随盾起,竟从枪杆子上滚将过去,横刀一挥,宰鸡一般割断五名长枪手的脖子,康儒毫不停留,扑入敌军丛中,刀过处衣甲平过鲜血四溅,转眼又砍杀四人,两名刀手长刀落空正要追击,见状惊得呆了,当即给后续上来的陆战队员砍倒。这样城墙上就被打开了一个豁子!钟传在城头督战,见一个回合城池就破了,不由大惊,急令人发射石炮,切断敌军后续,亲自指挥精锐卫队一千人围攻登城的康儒等数十人。康儒率众浴血苦战,杀得城头尸骸累累,血流成河! 后续部队为石炮所阻,城头上康儒等将士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王彦复急得直跺脚,这次他定的计划是以偷袭为主,没带笨重的石炮过来,这成了光挨打不能还手了!只好令人鸣金收兵,要城头上的人撤下来。敌前撤退本是极难的事,但是陆战师自有一套,他们向城下奋力一跳,远远落入护城河中,这些人水性出众,穿着盔甲游水是家常便饭,敌人的钉木擂石扔不那么远,天上下雨,弓箭不能使用,只要别太倒晦给石炮砸中,一条命就算拣回来了,康儒掩护手下一个个跳下城后,敌兵已经把他三面包围,齐声大叫:“贼兵休走!”康儒大怒,回盾一击撞飞了数杆刀枪,两名敌将收足不住直撞到康儒刀口上,给他一刀挥作四段,大喝道:“有胆的再来两个!”众兵将骇然惊退,眼睁睁看着他一跳下城。陆战师激战一夜,损失了八百多人,一无所获,师长王彦复心急如焚,派出联络艇,要求长江舰队回援,要利用船上的石炮和远程钢弩攻城,汪建则担心沿江而上二百多里水路随时可能遭受岸上敌兵火箭射击,不同意王师长的作战计划,两人扯皮不清,飞鸽请示安仁义,三天没有攻城! 他们不知道他们困难,敌人比他们更加困难――洪州只有五千人马,一夜打下来就死伤了三千多人,钟传手下都大骂:这李允的兵他妈全是疯狗,当兵不过是为了吃粮,用得着这么玩命吗?!钟传忙派人向潭州周岳求援,并急令抚州守军回援。抚州守将台弘建急分兵五千守城,自将大军一万九千人趁夜色敌前撤退,回救洪州,妄图一举全歼孤军深入的李允一万人马。却不知那正是李允的诱饵――陆战师攻下洪州,江西不战而定,那是最好;如果攻不下洪州,正好起到声西击东的效果,可以调动抚州大军回救,创造野战歼敌的良机。 台弘建还以为自已金蝉脱壳之计得逞,哪知行到云山,突然遭到李允大军的伏击,第一军、第四军(欠第十师)布下口袋阵等候多时,这时一跃而起,猛扑来敌,势若山崩,无可抵挡。李允亲率第五军和骑二师从后面追来,形成合围,敌军完全成了瓮中之鳖。台弘建奋力冲杀不能得脱,死于乱军之中,全军非死即降!少数败兵逃回洪州,钟传得知大军败亡,惊得肝胆俱裂,跌坐不起!左右急救,灌下两碗姜汤,钟传方回过魂来,只好发民夫登城肋守,再派信使催促周岳,声言打败李允后必有重谢。 李允打扫了战场,然后留下第六军(只有一个十六师)看住抚州,自己带着三个军和骑二师赶到洪州城下,王师长和汪司令还在扯皮不清,一看主公来了,都向李允告对方的状,气得李允鼻子都歪了。这叫什么?这叫协同不力,兵种组成越复杂,这个问题越突出,责任是谁的?李允也说不清,于是各打五十大板,把他们都降了一级军衔,连远在池州的安仁义也给了一个处分――远离前线,怎么指挥部队?!至于舰队和陆战师的指挥体系,李允也搞不明白,可是有一条他是知道的,那就是水师不能怕损失舰只,不管是中日甲午海战还是英德日德兰海战,失败的一方损失其实并不大,但就此龟缩港口不出,所以等于是被人全歼了!于是明令水师:“老子不问损失,只问战果,你们的战果在哪里?!以后要么达成本王的战略目的,要么给本王一份部队和舰船损失三分之二的报告!再有毫无损失而畏首畏尾者,送上军事法庭!”强令安仁义、汪建、王彦复三人会商,拿一个方案上报。安仁义等人很快把报告递了上来:以后作战,陆战师在舰上时,由舰队司令统一指挥,当陆战师登陆以后,指挥权移交陆战师,舰队改为支援部队,一切听陆战师的。好象后世美国海陆军就是这么移来交去的,他们三个臭皮匠合起来,应该能超过老子这个诸葛亮。于是李允签字生效,使之成为水师作战条例。现在大军云集,李允想碰碰运气,派人入城劝降,他可不知道,他从不杀降,固然不会遭到殊死抵抗,但是也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肯直截了当地投降,都要先和他打一打,打不过再投降也不迟嘛!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钟传也是一样,他婉拒李允的“好心”,声称愿意依附,岁进钱粮,请大王恩准。 李允当然不准,他在城外四门随便立下大营――无沟无垒,只有一圈营栅,防备也不严密,每日只在营中宴请众将,只当洪州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风飘仙乐,满城皆闻。却不知钟传已经把这里情况快马加鞭送信给周岳,请他速速来援,同时要拿捏好时间,到达后夜袭李允大营。 第三十三章 强取潭洪(二) 周岳接到老丈人的求援书信,当天就整队出发,现在已经带着步兵一万两千人外加骑兵五千走到半路了,再接到李允兵骄将惰,防范疏忽的军情,不由大喜,本来他出兵是三心二意,不出兵吧,老婆又哭又闹不说,唇亡齿寒哪!出兵吧,李允兵强马壮,实无半分胜算!可要是打他个措手不及,那就完全不同了,以自己军兵的悍勇,至少有九分把握,兴冲冲引大军兼程前进。(.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这一日行至锦江,正要挥军渡河,手下大将许德勋进言道:“此地距洪州不过二百里,如何不见钟老大人派人接洽?丹王用兵,神出鬼没,不可不防,请先派三千步兵过河,立下阵营,掩护后军过河。”周岳笑道:“德勋太过小心了吧,李允那小子还在洪州城下饮酒作乐呢,何能至此!”遂不听其言,自引骑兵过河。许德勋无奈,只好将本部五千兵马依河列下一个方阵,布列拒马弓弩,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众将皆笑他懦弱,领兵从旁边呼啸而过,还不忘记损他两句:“老许啊,你在这等着,我们打完仗再来接你。” “河水凉着哪,老许啊,过河可得找两人抬着你,你已经是老寒腿了,这要是当中那条腿再受了风寒,嫂子那里兄弟们可帮不上忙!” 众将听了都狂笑不止,扬长而去,气得许德勋两眼发黑,眼见大军渡完,并无伏兵出现,心道:也怪某多心了。正要下令渡河,只听得河畔树林中号角低吹,“嗡”地一声,地面上腾起一片飞蝗,乌鸦鸦地竟然遮蔽了大片碧蓝的天空!许德勋大惊,狂吼道:“起盾!”不用他下命令,手下军兵早就举起大盾护在头顶。(.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飞蝗在天空中飞到最高处停了一停,好象在寻找目标,又象是在等待什么,接着掉头向下带着尖锐的利啸全部倾泄到刚刚渡过河正在乱糟糟整队的周岳大军头上,瞬息之间无数人马中箭倒地,惨叫声,哭喊声,嘶鸣声,堕地声,翻车声响彻云霄,在这一片乱声之中又是“嗡”地一片箭雨飞来,周岳惊得魂不附体,大叫道:“撤,撤回去!”他头上自有卫兵大盾保护,不顾手下死活,仓皇逃过锦江。这时李允大军纵横驰奔,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将过来,还有命在的周军士兵哪还有心抵抗,往回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李允大军扫荡了河岸,就势杀过江来,只听得一阵弓弦响,又是一阵箭雨,但这一次竟然落在李允渡河的士兵头上!原来是许德勋部在掩护周岳等人逃命。李允大怒,令所有箭手向着许德勋方阵射击,尉迟勿猛苦笑摇头,道:“锦江水阔,射不到的!”果然箭都落到了江水中,李允更加怒不可遏,下令强渡,手下军兵得令,冒着箭雨徒涉锦江,今年秋水大涨,江面极阔,士兵们过河后已经精疲力竭,而到达彼岸就要仰攻河岸上壁垒森严的许德勋大军,许军凭高击下,李允的士兵简直就是把头送到敌人刀口上让人家砍!黑甲军固然勇猛如昔,地势不利,仍死战不退,而湘军也极为凶悍,杀得李允大军死伤累累,江水流红。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心疼无比,只得下令停止进攻。 两军隔河对峙,周岳军在河这边丢下了五六千人,剩余兵力不过一万多人,但是他们列阵守住渡口,以李允大军八万,竟一时奈何他不得,不由叹息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对面之将不知何人,真当得起‘中流砥柱’四个字!”审问战俘,才知他便是湘中名将许德勋,李允对此人很重视,下令大军正面扎营,暗地里令各军工兵营潜从上下游修建浮桥,将以第五军和骑二师包抄敌后,用正面牵制两翼包抄的战术歼灭该敌。 周岳侥幸逃得性命,会集众将商议,许德勋道:“丹王大军势大难敌,不如退守潭州,再图进取。”退守是真,再图进取,那就是一句空话了,说白了就是:咱们顾不上洪州了,自保吧!周岳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当天夜里,两边不约而同地施展瞒天过海之计,李允的人马偷偷去修桥,而周岳留下一座空营,率师急退,还没退回境内,早接到潭州失陷的消息,惊得周岳掉下战马,半天说不出话来。许德勋只好代他问明缘尾,却是李允部将贺大雪率师三万多人,乘大木筏顺流湘江直下,攻克了潭州。 本来潭州和李允的地盘中间隔着一个衡州,但衡州刺史杨师道本就不归周岳管,岂肯替他抬杠!这时闭门自守,听任贺大雪借道,想潭州只有守兵三千,何以抵挡?!这个时候贺大雪正率军向东急进,想要配合李允夹击周岳军。周岳闻听老巢失守,西向痛哭流涕,他不哭别的,只哭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只怕难逃被李允沾污的命运了!众将听他哭了半天也没哭出朵花来,都好生不耐,许德勋言道:“大人无须烦恼,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将有一计或可扭转乾坤!”周岳一听忙道:“请讲!”许德勋道:“现在我们前有李允,后有贺大雪,进退失据,不如向东南急进,直抵赣江,扎竹筏顺流而下,三日可达洪州,钟老大人必会亲自慰劳大人,那时相机取彼洪州安身,未审大人意下如何?” 这是要图谋他老岳父啊,周岳要是个人,就应当赏给老许同志两大嘴巴,可周岳能在藩镇割据中分得一碗羹,当然不会是善良之辈,闻言大喜道:“失之东墙,收之南墙,好主意啊!”心里还想:老婆是丢在潭州了,不过洪州有一个大姨子,一个小姨子,或可“失之东床,收之南床”也不一定? 许德勋肚子里有墨水,给他“东墙南墙”听得一晕一晕的,苦笑道:“就请大人赶紧下令!” 李允军用了一夜时间造好了浮桥,分左右杀入周岳大营,才知那只是一座空营,潭州一万多人马早逃了,李允向来喜欢穷追,当下留下第一重装步兵军,自率第四、第五和骑二师向西急进,两天后骑二师先头部队和潭州方向开来的第三军胜利会师,这回才算明白过来了――周岳的人马追丢了!贺大雪、王胡老伙伴一见面亲热得不得了,李允一见贺大雪先问:“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贺大雪笑道:“大王吩咐,岂敢有失!” 王胡一捅他,悄悄问:“什么事?” 贺大雪嘿嘿一乐:“大王叫我把潭州的财物宝贝看好喽。”说到“宝贝”二字时冲王胡眨眨眼,王胡经常帮大王收集“宝贝”,当然明白,两人会心一笑。李允没发觉他俩搞鬼,问明了潭州战况(这个鸽信里已经知道了),又问他一路行来可见到敌军,贺大雪两手一摊,“毛也没见一根!” 还飞上天了不成?还没等李允想明白怎么回事,洪州城下陆战师送来急报:昨夜受到周岳军偷袭!还好陆战师一直防着城里面人出来偷营,全师人马警惕性很高,杀败了敌军。周岳领兵进了城。 李允这个气啊,真他妈的狡猾啊!于是集中第一、第三、第五军重新包围洪州,这次是四下合围,水泄不通!而第四军则廓清了洪州以北的州县,使运粮船顺长江可以畅通无阻地直达洪州城下,“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李允决心长围久困,一定要拿下洪州。派兵日夜攻打,但有一条,只以石炮、弓弩为主,先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攻城是牵制性行动,只是为了把敌兵吸引到城墙上而已。 李允这里攻洪州不下,正在烦恼,抚州又传来坏消息:许再思自恃兵多,急于立功,率领他一万一千人马(第十六师外加军直)连日强攻抚州,抚州守将王茂章击其惰归,趁其天晚收兵之时,突然开城杀出,阵斩许再思,杀伤甚重,不等到十六师组织反击,已安然回城了!这个仗打得真窝囊啊,李允只得加强抚州方向,令贺大雪第三军进围抚州,绝不能走了杀害许军长的凶手。 大敌当前,周岳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钟传在洪州苦心经营多年,自己精兵一万一千多人,钟传只剩两三千人,强夺洪州不难,但人心不附,只会便宜了李允。 第三十四章 姐夫想小姨的严重后果 潭州失守,洪州被围得铁桶相仿,四下属地只剩下抚州还在手里,援军毫无希望,钟传已完全丧失坚守下去的决心,他登上城楼,请李允回话。(.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李允出马问道:“钟大人有何见教?” 钟传叫道:“使老夫献城大王,可能保全妻孥?” 李允一听大喜,不觉催马近城,仰脸答道:“老大人保全一城百姓,功莫大焉,小王当保为岭南东道节度使,家财子女,一应保全。” 钟传听得财产也可以保住,不禁喜出望外,连忙道:“大王稍候片刻,下官即奉户藉、账簿!” 钟传欲降,旁边周岳可不干了:这个老匹夫,城池不传给女婿,他想献给外人哩!向许德勋递个眼色,许德勋会意,暗取弓箭在手,窥得李允马近,突然现身一箭,李允正仰着脖子等着天上掉馅饼呢,猛听得手下诸将大叫:“大王小心!”“贼子敢尔!”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幸亏胯下神驹通灵性,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李允骑术精良,自然而然地踹蹬挺身,这一箭没射到咽喉要命处,正中肩窝,李允的盔甲用的那可是百炼精钢,却给许德勋一箭射穿,深抵肩骨,疼得李允大叫一声,带箭逃回,许德勋连珠发箭,李允的卫队早一拥挡在主公身后,用盾挡开,手快的人狠狠地发箭还击,城头上诸人躲避不迭。李允逃得远了,这才回首骈指大骂:“老匹夫,城破之时,会当有报!” 钟传大惊,埋怨道:“贤婿好不造次,殿下今番岂不归怒于老夫……”周岳图穷匕见,大喝道:“左右何在?!”许德勋等人一齐动手,把钟传拿下,钟传左右措手不及,想要救主,早被砍倒数人,余下的不敢再动,钟传这才看出他狼子野心,这时顾命要紧,连忙道:“此州得贤婿死守,方坚持到今日,贤婿欲得此州,何不早说,这也是老夫的心愿啊,不如我与贤婿一同回到府衙,把官位正式传给你,那就名正言顺了。”周岳自恃兵多,也不怕他弄鬼,带了一千精兵,押了钟传去办理了官印移交手续,吞并了他的手下,令许德勋全权安排守战事宜。然后又道:“潭州失陷,闻听二小姐已经罹难,敢请三小姐熙凤下嫁,然后才好为岳父大人死守此州!”气得钟传险些没死过去,只好拖延道:“此事还须问过你岳母才好决定,贤婿稍待。”周岳哪里肯听,带人一拥进入后府,竟然要强抢了!钟传顾左右只有数人,无能为力啊,大哭道:“天下宁有是理乎?!”中有一小将跪下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愿为主公刺杀此獠!”钟传一看,乃是手下大将台弘建之侄子台蒙,叹息道:“刺杀周贼,他手下岂肯干休?洪州齑粉矣!贤侄有心,可为老夫出城向丹王殿下请援。”台蒙道:“敬承主公之命!” 周岳率人直入内府,吓得婢仆跌跌爬爬,熙凤小姐听得事变,吓得躲在兰闺不出来,周岳于后府并不熟悉,于是拉过一个小厮问道:“三小姐住在哪里?”那小厮倒也能忠心护主,说道:“小人是跟随公子的,三小姐的闺房在哪不知道……”最后三个字一出口,早给周岳一剑斩首,再抓过一名老婆子,这回不用问,早抖瑟瑟领着这一群凶神到得一处小院,说道:“这里便是了。”周岳大笑,挥手令其滚蛋,推门不开,斩关直入,到得正房内室,只见一个小姐四名丫环抱在一起正发抖呢,五张小脸蛋紧紧挤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漂亮,当中一女,小脸更是红红白白,如嫩玉娇花,发多敛雾,腰细惊风,正是熙凤小姐,周岳对这小姨妹觊觎已久,大笑道:“三小姐两年不见,越发惹人怜爱了!”见她身边四个丫环也容貌姣好,如星伴月,色心大动,喝令手下暂避,将熙凤捉将过来,按在床上,大白天就想干那种事! 千载难逢之既,呸!千钧一发之既,门外有人高声叫道:“周妹夫何在?”声音成熟妩媚,又糯又甜,五个字扭了八个弯才从嘴里吐出来,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已经叫人不饮而醉,随着一阵香风,一名大美人在大群丫环婆子簇拥下进得门来,周岳手下慑于她的气派,不敢拦挡,周岳听得外间屋里大群人要进来“观光”,吓得连忙提上裤子,见熙凤小姐已经被剥得酥胸半裸,急一床大被遮过,正正衣冠,外间挡驾,见来人身穿银白袄,腰着百鸟裙,头戴金步摇,耳垂明月铛,丰姿绰约,恍如神妃仙子驾临,周岳不觉看得呆了,那美人掩口一笑,在他额头上戳了一指头,轻啐道:“你也是个不老实的,哪有这么样子看大姨的!”周岳吃她这一戳,不觉已魂飞天外,连声道:“我老实,我老实!”――他还老实,他若老实天亦老,人间正道泡小姨! 那美人道:“听说妹夫要娶小妹?” 周岳这才想明白这个美人儿应当是三凤之首的金凤小姐,不由得老脸一红,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金凤小姐幽幽叹了口气,“女人年轻就是好啊,小妹真是好福气,不象我这样年老珠黄没人要的。” 周岳涎着脸笑道:“姐姐怎么会没人要,不如一同嫁了给我?”亏他头发胡子都白了,管一个青年女郎叫“姐姐”,真是拿着肉麻当有趣!金凤小姐听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佯嗔诈怒,轻轻打了他一个耳光,喝道:“你男人家的不怕羞,我一个小女人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要娶娶一个!”说着媚眼轻蔑地斜睇着周岳,姐妹各有各的好,周岳也是难以取舍,刚迟疑了一下,金凤早拂袖而起,怒道:“我这样再醮之妇想和少女争宠,真是不自量力了!”周岳忙不迭跪倒石榴裙下,双手拉住裙带不放,连声道:“我娶姐姐,我娶姐姐!”金凤心想:哇,有没有搞错,你能不能少叫两声,我都要吐了!挣了两下没挣脱,回头破颜一笑,道:“你拉着我干什么!”这一笑当真百媚横生,周岳口水都流出来了,心想:怪不得我那同宗的侄子死得早,有这么一个妙人在床头,谁也活不长!金凤小姐见他不回答,将小脚在他要害处轻轻一点,轻声道:“还不去准备婚礼!”周岳给她这一脚,不觉酥倒在那里,连声应是,却爬不起来,左右只好架着他去了。[.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等这伙强盗尽数远去,金凤忙忙入内探视,得知小妹清白未损,放下一半的心来,姐妹相拥痛哭。 武将办事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举行婚礼,只不过大姨替代了小姨!周岳大摆酒席,叫手下诸将都到军府喝酒,许德勋得信,哭笑不得:主公这苦中做乐的精神,真叫人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辞以城防重任在肩,无暇他顾,不去赴宴。 台蒙身负主公重托,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虽然许德勋不信任洪州将领,用潭州兵控制了四门,但城墙正冲着李允大营主攻方向的老大一段却派给洪州兵守卫――这也是借刀杀人之计。台蒙便从自已人守卫的城墙上攀绳而下,奔入李允大营。 听得洪州城内周岳鸠占鹊巢,李允大喜,问道:“你是怎么出得城来?”台蒙知道李允的意思,说道:“小人从翻墙而出,城墙上是我们洪州兵,周贼窃取大郡,无礼我主,我等对他切齿痛恨,宁降大王,不降周贼!小将愿为大王引路,从我洪州兵把守处逾墙而入!” 李允大喜,“事成之后,当重赏十万缗!“ 台蒙谢绝道:“身为战将,不能保主公之土,不能死主公之辱,无颜见天下之士,何敢受大王之赏!”李允叹道:“此地诚多豪杰之士,可惜钟大人无文韬武略,白白便宜本王了!”点起陆战师全部人马由台蒙引路到得城下,台蒙一声吆喝,城下抛下一条粗绳,陆战队根本不用这个,各抛飞抓,缘绳上城,台蒙上城,先问许德勋可来找麻烦,兵丁告诉他许德勋给周岳强招去喝酒去了。台蒙大喜,“少了此人,大功必成!”当前引路,一万人突袭夺取了东门,放入李允大军。 这时周岳的喜事已经办完,一对新人送入洞房,金凤虽然知道难以幸免,还是象欠帐不还的大老板一样,能拖就拖,眼见周岳已经给他手下敬酒敬得东倒西歪了,便施展各种狐媚手段给周岳灌酒,周岳心中暗笑:老子天生海量,酒后行房更是生猛无比,你这是自讨苦吃!不想金凤小姐给他喝的乃是茅根酿的洗心酒,虽然甜如蜜水,后劲却大,周岳左一杯,右一盏,不觉沉醉,拉着金凤定要同寝,说道:“夜深了,夫人上u吧!”金凤应了一声,扶他宽衣,周岳好不容易脱下吉袍,向床上一歪,早鼾声大作。金凤叫得一声:侥幸!只不过这件事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终不免要把这身子送给仇人受用,面对孤灯,一筹莫展。 约摸三更时分,忽然杀声动地,火光射扉,接着有人急奔进院,金凤又惊又怕,连忙翻出后窗,躲藏后院假山洞中,只听得来人踹开大门,进得院中,喝问卫士:“大人何在?”不闻卫士回答,接下来脚步声奔入卧室,力唤周岳:“大人速起,敌兵破城了!” 周岳惊起喝道:“许德勋何在?” 来人道:“许将军正率兵苦战,派小人通知大人速速杀出城去,此城已不可守!” “卫队在哪里,总不能老夫一个人杀出去吧?!” “许将军派出一千精骑保大人出城,马上就到!” 这时一阵脚步声急速迫近,周岳大叫:“老夫在此,速来保驾!” 来人大叫:“就到了!”金凤小姐暗想:这人声音好生耳熟!猛是想起这是台小将军的声音,这位台小将军英俊忠勇,父亲本想把小妹嫁给此人,却又想许给鄂岳杜洪,再交一个外援,遂蹉跎下来。果然脚步声到得门口,便传来数声惨叫,却是守卫在门口的几名周岳卫兵被杀,周岳惊呼:“出了什么事?” “奉大王命,取汝首级!” 几声金铁交鸣,周岳长声惨叫!想是死了。 果是死了,台蒙杀死周岳,割下首级,付从人拿好――证明功劳说旁的没用,就靠人头!令人:“守住大门,找到夫人、公子、大小姐、三小姐,严加保护!” 金凤又惊又喜,忙现身出来,说道:“奴家在这里呢!”却见台蒙身边尽是黑甲武士,不禁讶然问道:“这些是……”台蒙脸一红,行礼道:“某奉主公令,已经降了丹王殿下,殿下有令:保护内眷,严禁搔扰,大小姐宽居无妨。”再不和金凤交一语,拱手退下,搜索府中无有残敌,领兵退出,封锁府门。“保护内眷,严禁搔扰”这八个字个个正大光明,金凤却老觉得其中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暧i之处! 李允入城安民,而后论功行赏,各将领纷纷献俘,台蒙亦献上周岳人头,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李允军中活捉敌人双倍计功,懊恼不迭。陆战师猛将康儒生擒许德勋献于帐下,众将都道大王定会将之剥皮抽筋,报城下一箭之仇,哪知李允一见许德勋被绑得如个粽子,马上冲着康儒发火道:“我叫你好生请许将军来,如何这等无礼!”康儒心想: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这也只是心里想想,哪敢反驳?诺诺而退。李允亲自下座给许德勋松绑,许德勋感动,伏地请降。李允扶他起身,大笑道:“听说周岳干的坏事都是你给出的主意?”许德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允接下来指着一员大将道:“这是我麾下第一猛将黑齿武,可惜此人有勇无谋,委屈你给他当个副军长,帮他出出主意。”这样许德勋就成了第一军的副军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令台蒙拿了钟传亲笔信去抚州,招降王茂章,王茂章还顾虑自己杀死了李允手下一个军长,怕降了没有好果子吃,李允于是亲自跑到抚州,向王茂章说明:“本王最敬的就是忠臣义士,你能为主人尽心尽力,本王敬重还来不及,岂能加罪!”回顾众将:“有敢伤害王茂章的,斩首以殉!”王茂章于是开城投降,第二军军长刘隐和黑齿武正好相反,有谋无勇,王茂章就职第二军副军长,可谓相得宜彰。台蒙有大功,任为贺大雪部第十三师师长,戴笠在一旁道:“这位台小将军,便是云山为主尽忠的台老将军的侄子。”李允这时方知台蒙和台弘建的关系,也明白戴笠这是在提醒自己,但李允不在乎,他立即亲自引台蒙拜奠了台弘建的坟墓,台蒙见坟墓立碑封土,前松后柏,礼遇如大臣,又是感激又是不解地问:“家叔不能早认顺逆,有罪于大王,何能得到如此厚葬?” 李允道:“台大将军不肯投降,奋战到死,本王为不能得到如此忠勇之将惋惜,此略表此心罢了。” 台蒙等降将齐道:“大王仁德……” 李允大笑道:“本王得江西、湖南不喜,喜的是得到了三员大将啊!”这当然是违心之言,得将是喜,得地亦是喜,得三凤更是喜上加喜啊!只不过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收点洪、潭两处军府钱粮,得钱约八百万缗,粮四百万石,绢、布拉了上千大车,一时难以计算!大军补充了两万人,新建成了十七、十八师,第六军齐装满员了,军长用了淮南将领刘威,刘威当上军长,一夜之间就和黑齿武等人平起平坐,这使得李神福、田运等淮南将领大感有了奔头。 李允既下洪、潭,周围邵州刺史邓处讷、衡州刺史杨师道、道州蔡洁等各有一州之地的小鱼小虾不等李允劳神费力,纷纷纳地请降,李允皆厚赐金银及良田美宅,并且给了个奉禄丰厚的闲职养了起来。唯有郎州刺史雷满,生情性残暴贪婪,喜四处抢掠,烧杀之惨,不亚于孙儒,相临州县几乎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步!他可不肯把辛辛苦苦抢了一辈子的财物拱手献给李允,坚决据城死守不降,李允发兵攻打,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而自发内应,于是擒斩雷氏父子,江西、湖南完全收入囊中。这样,天下十道(后分十五道,又后越分越小)中约有三道归了李允,分别是淮南道、岭南道的全部以及江南道的大部分。 朱全忠坐守淮西,不见李允来找他玩,还好生郁闷了一阵子,待听到李允对洪、潭用兵的消息,更有些做新娘子没人搞的感觉,还没想好是偷袭李允后路呢,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打徐州,哪知没一个半月,李允已经凯旋班师了。 第三十五章 洪州三凤 金凤的预感果然不幸成真――自台小将军退出后,她就再没见到一个洪州旧部,没过几天,一个姓田的死太监接管钟府,把她和小妹熙凤一辆香车拉了向东,向东,再向东,直到了一座大城,城门上首大书“越州”!她博古通今,知道这越州便是李允的老巢,长叹道:“我说什么来!”熙凤脑袋伸到车窗外,正在看四下景致,闻听此言,缩回小脑袋,笑道:“大姊神机妙算,言必有中,行了吧?”真是少年不识愁啊,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说到李允此人,还真是治民之能臣,越州市井繁华,百货杂陈,车尘马足之间商贾如云,大街上的百姓衣着光鲜,面色红润,显而易见,此地百姓的生活,比洪州强上很多。 入了子城,城内还有一城,不,应说还有一宫,这宫中宫女甚少,全是太监,可见李允这人很变态!(冤啊!宫女少是因为她们都嫁人了――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贪图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自愿留下,太监多那是因为从打南诏起,所有的太监都矢志不移地紧跟李允,赶都赶不走,没办法啊。) 太监领着姐妹俩人入得一处院落,院中一个美人正在临水观鱼,听得门外有人来,抬头看时,三人都惊喜交集,这美人原来是玉凤小姐,熙凤嘴快,叫道:“啊呀,咱们上了周贼的当了,原来二姐好好地!”金凤一拉她,还要给玉凤解释骂周岳的缘故,玉凤道:“大姐不必讳莫如深,那死鬼的事我都听说了,姐妹团聚,莫去提他。[.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玉凤叩问父母金安,三人互道了别来情状,虽然家破,所幸人未有亡,乱世之中,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凤入居宫中,田灵芝派了宫女伺候,每天不说锦衣玉食,可也比在洪州时不差,每天还得以温泉洗浴,使三凤更加肤如凝脂,光彩夺目。每天傍晚三凤都会被请入温泉,看着小妹无忧无虑地戏水,金凤心下暗忖:久闻丹王有寡人之疾,难道……不敢再想下去了,玉凤见她忧心忡忡,问道:“丹王从不杀降,仁德之名布于四海,姊何忧之有?” 金凤叹道:“二妹怕是忘了,其好色之名也是天下皆知,使其欲三美具收,岂非让人生死两难!” 玉凤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笑道:“姊亦太清,此事固是可羞也,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任其大快朵颐,又有何计可施?!” 金凤气得笑出声来,“死丫头,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有辱斯文!” 果然当天浴罢,大太监田总管来传达了李允的王谕:要娶三凤为夫人。金凤气得柳眉倒竖,当着田灵芝的面大骂李允无耻。田灵芝不阴不阳地道:“钟老大人现居于驿馆,以后是到岭南东道就任节度使呢,还是大王另有安排,不是外人所能知了!奴婢言止于此,三位夫人看着办!”他走后,三凤商量了一夜,也不得要领,金凤绝不同意三女同嫁,道:“自古以来,姐妹俩人同事一夫虽是常见,从没听说姐妹三人同嫁一人事情!” 玉凤道:“咱们那里洞獠不就有妻妹之风俗吗?”妻妹就是娶了老大后,以后的妹子成年后就都娶过来。 金凤急了,道:“你成心呕我是不是?我们读孔孟之书,识周公之礼,岂能自甘堕落,和野人比?” 玉凤叹道:“不是我呕你,大姐的心思不过想小妹幸免,你不想想,即使丹王能放过一个,那也绝不会是小妹!” 金凤想想没错,只好问熙凤:“你心下什么主意?” 熙凤想了想,“听说丹王是个英雄,不知道他能不能保护咱们全家平安?”金凤玉凤对视一眼,苦笑道:“这乱世之中,要说能保护妻子平安的,天下也不过李允、朱全忠、李克用罢了,连皇帝也比不过他!”熙凤听了再无意见,金凤却仍是迟疑,玉凤道:“不如请问于父母?” 第二天说与田灵芝,田灵芝马上安排钟夫人探视,妇人家没甚见识,见三女愁容满面,反怪她们不识抬举,说道:“男人家攻城掠地,岂是耍子,不见贵如周宝、高骈,不免举族屠割,舍汝全父母宗族,也是生你一场!”气愤愤走了。至此三女也没了什么想念,同意了李允的要求。 翌日其母探视三女,高高兴兴告诉她们其父已被李允任为岭东节度使,李允是做了好事从不忘留名的主,当晚便又来索取报酬,金凤定要先举行婚礼,否则抵死不从。李允向来是人硬他就软的主,于化龙都能把他制服,所以对金凤的坚决态度无可奈何,只能“慷慨”地答应了。 婚礼极尽奢华盛大。大王一下娶仨,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纵神武,倒底不凡,众将都佩服得直流口水。 李允新婚还算温文尔雅,其后则色狼之原形毕露――最好大被同眠,又喜三凤同御,可怜三凤大门不出,二门不越的千金小姐,“小炒”还吃不惯,何况“大锅菜”?她们越是害羞,李允越觉有味,来得越发勤奋!金凤乃从容进言道:“闺房il,原不在床第间,妾等另有可为大王效劳处。” “噢,你们有什么技艺,让本王见识一下!” 原来三凤不但都熟读诗书,更各有所长,金凤精于九章算术,在娘家夫家都是持家之主,玉凤精于经史典籍,熙凤却长于音律。李允一听金凤懂会计,高兴地道:“我这里正有一大把烂账,你帮我算算。”他的私人金库给田灵芝这混蛋管得乱七八糟,只是要把这大笔钱财转到宫外也没地方存放,只好听之任之。这时令人把一大叠帐本抱给金凤,又把自己这两年发布的政令军令转给玉凤,令她整理成集。自己抱了小熙凤卧室探讨“音律”。 天亮时金凤进来报告,偷眼见小妹床上睡得正香,也不知他们怎么个探讨法!三凤中金凤对李允心有不满,玉凤则听天由命,只有熙凤对这个有了她处子之身的无耻男人死心塌地。金凤细说计算结果:亏空金一万三千零四两,银六万多两,都用不尽不实的单据冲抵了,“比如这张单子,说买了五百匹轻绢,轻绢产于宋,大王和朱贼交恶,宫中所用都是常州绢,这价格上就差了一倍,如此种种,不胜枚举,还有一些帐目存疑,须要查看库存,才能明了。”气得李允把田灵芝叫来大骂一顿,令他全额吐出,以后不得插手财务,专一从事美女研究这一对太监来说极具挑战性的事业,老子要天下十美的最新版本!以后钱财统由金凤打理,兼领内府总管。 田灵芝大叫倒霉,这次引荐三凤给大王,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蛋啊! 金凤接手后不久,和外府总管李忠合计,把李允所有财物都转入大唐钱庄,请钱万里帮忙找寻可靠的投资项目,李允每下一地都要贪污大量金银珠宝,财物合计总在五百万缗上下(可怜,想想人家和坤,贪污受贿总数达九亿两白银,人家是怎么贪的?!真是天纵奇才啊,不服不行啊),五百万也不少了,用于投资生利,所得当然丰厚,至于于化龙那里,能瞒就瞒,不能瞒就说是李忠从长安带来的李允家底,谅他一个乡巴佬也搞不清楚一个亲王的家产应该是多少。 三凤如此才情,让李允大加宠爱怜惜,统统封为兰花夫人,长称寒兰夫人(李允不知她很会做戏,因见她一向冷冰冰地,还道寡妇本色,原当如此,固有这个封号),次为蕙兰夫人,小称幽兰夫人。 三凤以后才知王府中只有桂花夫人才有专房之宠,桃、梨竟是数女同御,礼义廉耻原不生于帝王之家,可以聊以自慰了。 第三十六章 国富论 李允打淮南挣得不如陪的多,净亏了一百多万两,这回拿下洪州、潭州又大发了一笔,加上有金凤帮他“洗钱”,黑金变成了白银,那就能用来投资了,钱多了烧手啊!李允有句名言:“有钱不花,等于泥沙!”所以他就开始大把地花钱――洪州瓷有名啊,和邢瓷、越瓷并为当时三大瓷,李允提拔了一个老瓷工为瓷督,七品官,总理洪、越瓷务,现在商贸发展太快,西洋对瓷器用量极大,越窑根本满足不了,投资一百万缗扩大两地产量,并且在两浙、福建、岭南、南诏大力种茶,另外从岭南到淮南大力种桑养蚕,花钱如流水哇!这可不行啊,兴修水利、道路,这个于化龙还能理解,你尽弄些好看不好吃的东西可不行,冒死也得进谏!拉了杜贤,在当月月底的常务会议上,俩人联名上奏。[.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李允一听:“什么,工商杂类,不应重视?你们不懂的东西要虚心学习,不要先说人家不对!”象本王自打向奉仙学会了用手指以后,极大的满足了众夫人在“精神文明”方面的需求,一开始,本王还不是也认为用手指是一种错误?“一个劳动力的价值由他所能创造的商品的价值决定,商品的价值由生产此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什么,你们听不懂?本王换一种说法,一个壮劳力,如果用他种地,他一年能打三千斤粮食吧?本王即使榨干他也只能从他那儿得到两千斤粮食,他还得养活他自己和家人,再多了他只能造本王的反了,对不对?――当然本王并无意改变十一税。” 众官齐把头点,当时生产力低下,风调雨顺的年景中田一亩,取粟不过一斛(约一百五到一百九十斤),如果没有畜力(牛比人贵,得另算),一个人种二十亩已经撑破天了。 “同样一个劳力,本王用他种茶,茶叶贩运到南洋、西洋、北方,能换回的商品值多少呢?是八千斤粮食!本王要是榨干一个茶农可获取相当于七千斤粮食。养蚕织丝,获利大致相仿,但养蚕的活可以用妇女干,这会大大增加一个家庭的收入。” “如果这个劳力是一个瓷窑的瓷工呢?在遥远的欧巴罗大陆,我们的一件越瓷可以换一座房子!一个瓷工每年生产的瓷器可以为大唐换回五万多斤大米,本王所能榨取的油水是一个农民的二十五倍!可是,如果没有商人,工人也就没了用,咱们不能天天吃荼叶穿瓷器吧?现在你们还有谁想对本王说重视工商不对?!” 文武官员都佩服得口吐白沫,齐声高呼:“吾王真乃神人也!” 李允见于化龙还有疑惑,说道:“当然,以瓷工为例,瓷器卖了钱,瓷工所得只是一小部分,参与产业链条的每一个人都从中获利,但这不是坏事,恰恰相反,产业链越长,参与分钱的人越多,对社会经济的拉动力就越大!比如我们通商西洋,波斯湾风高浪急,只有我大唐海船可以航行无阻,往来货物都得装入中国船里,现在我大唐船厂每生产一艘万石大船可获利白银十万两,百分之二百的利!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订金下到了五年以后!――财富已经由工人的双手创造出来了,不管最终如何分配,鱼总是要烂在锅里的!你们认为工商是杂类,本王却把他们当宝,本王已下令把造船、养蚕、制瓷、印刷、火y列为最高国家机密,一切技术报备国家,报备国家,国家保护其专利,同行有仿制其成果者要付高额专利费,外泄藩镇别国者杀无敕!”――中国的养蚕技术和蚕种,被俩个无耻的欧洲洋和尚一分钱不花,藏在拐杖里就偷跑了,从此中国的大宗出口商品中就没了丝绸,还有脸说中国人偷他们的技术!有老子在这,你们想都不要想了,养蚕处禁止外宾参观,谢绝拍照!保护专利权的重大意义李允并不完全明了,但后世就是这么办的,不会有错。(.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政府对专利的保护使得大唐的工业技术走上了创新――推广――再创新的良性循环,这是李允没有想到的――他借用了后人的智慧,所以只要随便扔块石头,就能打下一堆枣来。) “本王爱民如子,不能象各藩镇一样对百姓强取豪夺,他们每百名百姓养兵至七八人甚至十多人,本王每百名百姓养兵一到两人,朱全忠治下人口是咱们一半,兵力却达五十万,咱们又要爱民,又要平藩,不发展工商业,钱物从哪里来?!” 众文武不得不承认,在治理国家上自己和大王不是一个档次的,大王指引我们向前进,我们只要作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有了大王的英明领导,振兴大唐指日可待! 这次会议还有一个议题:淮南土地大量开发,最远处离军屯已经超过十里的路程,军屯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不能骑着马去种地吧?百姓必须散开居住,恢复府县势在必行。此外新得江西、湖南之地也需要大量文官去治理,这就造成文官大量紧缺,但李允又没有开科取仕的权力,怎么办?掌书记高勖建议:令各地方官推荐,推荐上来的人才,再通过考试选拔,入选率高的地方官奖他荐贤之功,入选率低的地方官罚他“目不识丁”,这虽然不是科举,但亦能得到大量人才。 好主意,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准了。 晚上玉凤整理了会议记要,叹息道:“大王诚千古未有之奇才!”熙凤笑道:“二姊非爱之私之耶,何以见得?”玉凤把记要拿给姐妹看,又道:“不止此尔,其往昔所订之军权、政权分离,财务公开,摊丁入亩,无不是旷世未闻之奇思巧构!” 金凤叹道:“大王虽不修其身,但是要是能治国平天下,也不枉我们……我们……”她上虽然早屈服,但精神上终以三凤同床为耻,有些难以启齿,小熙凤却拍手笑道:“美女爱上英雄啦! 荐贤的消息传开,梨花夫人向李允道:“妾乡名士李大器素有贤名,也曾任过两任知县,不知能不能推荐给大王?” 李允一听这人做过两任知县,高兴地说:“太好了,夫人这是为本王分忧啊,有赏!”李允的赏有些古怪。 第三十七章 窃取黔地 景福年底,李允治下农业丰收,工业发达,商业兴隆,总之,百废俱兴,财赋有了充足来源,李允准备对贵州下手了,现在黔南无主,趁虚而入,就势取下黔中,那么长江以南就只剩下荆南成芮,鄂岳杜洪,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个,拿下易如反掌。问题是黔地是服从朝廷领导的,要打黔地得有个借口。于是李允给贺大雪下了一道秘令。 贺大雪接令后立刻行动,从狱中提出几十名土匪,给他们穿上黔南军军服,然后杀死丢在桂北夷寨外,只说他们剽掠壮人,为第十山地师(几乎全部是壮族官兵)所灭,第十山地师官兵发怒,打入黔南,黔南一直没有节度使,群龙无首,地方州县全都不战迎降,黔中希实出兵拒守南境,于是贺大雪就说他支持乱兵,趁他把兵力摆在桂北方向,率第三军从南诏杀入,一鼓擒之。李允接到报告后假意大骂贺大雪,说他乱捅娄子,招集诸臣会议,决定立刻上奏朝廷,请皇上马上派人节度黔南、黔中。——当然李允会叫这两位节度使大人成为“节”约“度”日之使的。 这次是李允第一次攻打属于朝廷的地盘,这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这个李允,他到底想干什么?!还好,李允的奏折接着就到了,昭宗才算松了一口气。加上李允在朝中上下行贿,朝臣口径基本上都支持李允“平乱”一说,但昭宗也不傻,不但马上派出了两位大臣出任黔中、黔南节度使,而且知道李允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从此对李允有了戒惧之心。 李允这么容易又得到一个省,心中得意,但是这一年中朝廷发生的事却叫他啼笑皆非。原来黔南无主,不但李允盯上了,连昭宗皇帝的老舅也盯上了,早在去年九月就求为黔南节度使,中尉杨复恭认为不行,皇舅修养不太好,破口大骂复恭,杨复恭佯为谢过,给了他旗印,等到皇舅王环奉节至桔柏津,却使人江中下手,弄翻了官船,把皇上老舅生生给淹死了!昭宗大怒,迫使杨复恭致仕(退休),杨居第靠近玉山营,他干儿子杨守信为玉山军使,这爷俩就密谋为乱,昭宗闻悉,亲御安喜门,发兵攻打杨的居第,杨复恭与守信走投山南西道的兴元杨守亮(又一干儿子)。(.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至景福元年,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静难节度使王行瑜、华州节度使韩建、同州节度使王行约、秦州节度使李茂庄相约上表,说杨守亮容匿叛臣杨复恭,请求出兵加讨,四镇并乞加李茂贞为山南西道招讨使。昭宗令群臣集议,大众谓茂贞若得山南,不可复制,不如下诏和解为是。昭宗于是颁诏慰谕,五节度无一受命,茂贞、行瑜更自行举兵击兴元,一面由茂贞上表,自求招讨使头衔。昭宗再招群臣入商,给事中牛徽道:“先朝多难,茂贞有翼卫功,今虽擅自兴兵,但是听说他兵过山南,杀人甚多,陛下倘尚靳节麾,不授予他招讨使,恐怕山南的百姓都被他杀尽了!”昭宗不得已授茂贞为招讨使,李茂贞进取兴元,杨复恭及守亮等奔往阆州。李茂贞自觉有功,得寸进尺,求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昭宗准请,却把他原凤翔节度使的官给撤了,李茂贞当然不肯把凤翔吐出,两边都霸住不放,于是据有了凤翔、山南西道、武定、秦陇四镇十五个州,势压关中! 就这样,昭宗逐走了杨复恭,却搭上了山南西道,还彻底失去了太监对皇室的支持。李允连连摇头,这位皇兄啊,点着百元大钞去找一分钱,还自称会过日子! 此外发生的事情还有成德王熔(因为和李存孝联合)为李克用所攻,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率兵救熔,击走李克用,匡威引还,谁知其弟匡筹竟占据幽州,自称留后,不欲匡威还镇,且用兵符追还行营兵,匡威部众,闻风离散,匡威无计,只好返奔镇州,投靠王熔。王熔事之如父。李匡威何以遭此一厄呢?要说也是自作自受。原来他垂涎弟媳丁氏美貌已非一日,及出救王熔时,家人会别,阖室畅饮,李匡威有心算无心,将匡筹夫妇灌倒,趁丁氏醉卧帐中,扑上去骤与驰骋,丁氏还道是丈夫前来寻欢,自然宛转迎合,使匡威快活无比,及丁氏醒悟过来,悔之不及,便去泣告丈夫,匡筹因此恨兄,把他拒绝境外——要说此女亦是多事,吃亏权当赚便宜,闷声大发财得了,何必闹得尽人皆知(名垂青史),影响家庭和睦?!李匡威在镇州也不安生,收买将士,阴图王熔,为熔所杀。(.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匡筹得报甚喜,自以为稳居卢龙,哪知他的本领比其兄大有不如,不过三年就为李克用所败,南走沧州,义昌节度使卢彦威也是个狠角,恐李匡筹来图,先行出兵把他击杀。家将李通护着家眷走脱,啸聚为匪,因无主人,遂不做护花使者,改做更有分值的采花使者,丁瑶琴不能死节,不得不以主母之贵屈尊服侍奴仆——这丁氏也算得是百分百的红颜祸水外带红颜薄命了。) 李允现在是志得意满,知道景福二年昭宗就会对李茂贞用兵,到时还不得老子出马?那时借道荆南,顺手灭了成芮,再经山南东道进兵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先伐四川,再灭汴宋、河东,一统天下,把什么十大美女统统弄到床上,来个十全十美……心情特好,见了谁都露出绿色天然无公害的阳光笑容。 说话已是年终岁末,每到年底,李允总要亲自过问军工研究院的工作,这回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飞艇的研制取得重大突破!李允说的“蒸汽机”他们没能造出来,但是受李允“螺旋桨”的启发,他们在艇尾安装上风车,利用尾气吹动飞车,可以使飞艇缓慢前行了!用气流吹动风车,能量的利用率极为低下,但好歹飞艇获得了动力了,好啊!李允兑现了诺言,重赏了飞艇研发小组,令他们尽快量产。随即从陆战师和自己的近卫旅中选择勇士,成立了一个只有一百人的突击旅,主要任务是空降夺取城门、桥梁等要点,选中的官兵本身武艺已经是以一敌百,只要能通过训练的,官升一级,衔升一级!在越州附近找了一个荒岛,进行严格而秘密的训练。 此外李允惠及民生的重大举措还有:一成立农学院,重点进行良种培育,农具改进,耕作方法改良等。二成立医学院,重点是种牛痘和作外科手术,李允现在对唐朝的医疗卫生有所了解了,天花是人民健康的第一杀手,儿童夭折一半是因为天花,甚至到了没得过天花不能算成年的地步!李允指示:牛乳上生了小痘叫牛痘,内里的浆水种在人身上,人会小有发热,而后终生不会再得天花。当然具体步骤和细节,还要作人体试验才能完善下来,试验用人体可以由没得过天花的死囚,死了算他倒霉,成功了就罪减一等。至于作手术,李允也不懂装懂地大泛指示了一番:术前要消毒和麻醉,这都不成问题——消毒可以用沸水,麻醉有老祖宗留下的麻沸散,术后要止血、缝合,最后要注意消炎,这是难点——没有抗生素啊,一切都要看老祖宗留下的中草药管不管用了!手术先研究外伤手术和妇产手术以及急性阑尾炎手术(当时叫绞肠痧),黑甲军士兵伤亡比例几达二比一,而近代是十比一,这说明医疗条件太落后!而女人生孩子,产妇死亡率高达六比一,这也太离谱了,难产就采用剖腹产啊!——这一条差点把杜贤等人吓死,苦劝李允打消这个念头:要是天下人知道殿下剖产妇的肚子,定会把大王当成商纣一样的暴君啊!李允不以为然,固持己见,唯一的让步是同意在没有成功的范例前,一切工作都要保密进行。陈延晦(这里提一下,按唐制孝子当守孝三年,但李允认为太长,只给一年假,陈延晦服满回任了。)进言道:“小孩夭折,多因食不饱,大王推恩十一税以来,已经好多了。产妇死亡,主要因为结婚受孕太早,小女子十三四成婚,十四五生子者大有人在,大王可以下令十六岁之前不得成婚,那就好了很多,不用腹上动刀,腹上动刀,险之极矣!”李允点头:“你说的有理,以后女子十八岁之前不得成婚!但是,外科手术对于急症患者是唯一有效的治疗手段,必须开展!”女子十八岁结婚,这么伟大英明正确的规定群臣也不依从,齐言这岁数过大,女子到了这个年龄就太老了。这帮伙家都有恋童癖吧?!陈延晦进言道:“大王,万事都要循序渐进,一开始定十六就不小了,太宗皇帝有诏:女子十六岁必须成婚,无钱出嫁者国家助资。大王改为十六岁才能成婚,已经过急了,不如等百姓们习惯了,再加到十七,而后再加一岁。”嗯,不怕青蛙能蹦跶,温水煮死它!有道理,就这么定了。公家的帐目要公开,手术研究的拔款,名目可叫于化龙犯了难,李允慷慨地用私财赞助,使医学院立刻买进小白鼠和猿猴,开展了动物实验工作。 千头万绪的工作中,李允仍能不忘娱乐,每天在众夫人中周旋自如,精力过人啊。年底大宴群臣,这回他可不喝醉了,回家又和六位夫人,众多如夫人家宴一场,宴中他提出一个开创性的建议,但众夫人红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有金凤沉着脸不辞而别,于是众夫人一致把他的荒唐主意给否决了。玉凤更道:“天下都在传颂大王仁德爱民的好名声,可惜,同时也在流传着大王好色无厌的坏名声,大王何不自我抑制,成就千古贤王的美誉呢?” 李允道:“你听说过覃王吗?” 玉凤道:“略有耳闻。” 李允道:“覃王其人,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礼贤下士,爱民如子。手足情深,解衣推食。为国惜法,不避豪强。力可扛鼎,貌似潘安。称人之善,掩人之过。五讲四美,助人为乐……”他还没说完,众夫人就都笑了起来,玉凤笑道:“怕是大王手足情深,有些过誉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人?!” 李允道:“对啊,不但你们不信,我自己说的,我自己都不信!人怎么可能没毛病呢,天下人对本王已经过誉了,所以本王一定要露出点毛病给他们看看,现在天下人都相信本王好色,所以连带着也都相信本王其他优点也是存在的。如果本王一付完人的嘴脸示人,不但天下人不相信,只怕皇帝那里还会认为我自我吹嘘,心怀叵测!” 玉凤等人吃惊道:“大王自污英名,原来为此?” 李允见她们一脸的郑重,不禁大笑道:“假的,本王这是为自己好色,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越不承认,众夫人越觉得他真的是在“忍辱负重”,对大王的敬爱之情就有如滔滔江水……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八章 明珠暗投 景福二年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毫无动静传过来,好象根本没有要对李茂贞动兵的意思。――昭宗也不傻,要是把李允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除了把龙椅相让,还有什么路可走?!藩镇虽然飞扬跋扈,却一时威胁不到他的地位,相比之下李允才是最可怕的人。其实昭宗早就把军事尽委宰相杜让能,决心讨伐李茂贞了!杜让能劝昭宗说:“陛下刚刚即位,国步未夷。茂贞近在国门,万一不克,悔之无及!”昭宗说:“你身为元辅,当与朕休戚与共,不应遇事躲避。”杜让能只好大哭领命。君臣日夜筹划,杜让能居中书省,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李允京中自有探子,而且朝臣也有很多人依附,对京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估计李茂贞也一样!眼看昭宗就要动手了,却连一点暗示都不给他,这是想把他晾在一边啊!李允决定主动一点,上表请求讨伐李茂贞强居凤翔之罪。昭宗竟下旨说茂贞有功,不应攻打。只叫李允把准备出兵的钱粮送过来,皇帝这边缺钱花!妈的,皇帝身边有能人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李允无法,只好送上银十万两,粮五十万斛,肉痛啊! 景福二年四月,朱全忠进攻徐州(他也闲急了,天下事天下人之事,不能光让李允一个人操劳啊!),朱军大将庞师古攻占川山寨,时溥人马大败而逃,徐州岌岌可危,时溥派人向李允救援。李允激动得全身发抖,战机啊,终于来了!李允吃了暗亏之后,一直在忍耐,并不因为他懦弱,而是为了忍耐待机,对付朱全忠这样强大的对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背后捅刀子,现在猪已经把屁屁对着自己了,如不猛插一刀,对不起天地,对不起良心(虽然李允自觉良心所剩不多,但总归还有点吧?),对不起广大群众的期望!反正大军已经集结,皇上也不会宣老子勤王了,没事上医院割包皮玩――闲着也是闲着,背后向老子下黑手这仇还没报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允既然已决心要打,就对徐州来使说:“要本王出兵也可以,但是得把珍珠小姐送给本王,另外把徐、宿两州当陪嫁嫁妆。” 不但时溥闻讯气得大骂,连朱全忠也佩服得满地打滚:比老子还不要脸,后起之秀啊,前途无量啊!李允不发兵,他就没了后顾之忧,攻打愈急,城中战士死伤殆尽,好在徐州之地,风俗尚武,向多壮士,朱全忠残暴,天下尽人皆知,百姓自发登城助守,徐州还可支吾一时。时溥自知不免一死,举族登上燕子楼,楼下堆薪,宁可也不受辱。心里面后悔啊,抱着爱女时珍珠痛哭:“如果不是为父贪恋军府,孩儿也不会花季夭亡!” 时珍珠也抱父大哭:“生女无用,不能为父杀敌疆场,反以无用之虚名累及慈父――要不是为了小女,李允未必不肯出兵。”哭了一通又恨恨道:“李允素有仁义之名,想不到却是狼心狗行,欺世盗名之徒!” 时溥苦着脸道:“这倒没什么可指谪的,乱世枭雄,莫不如此。彼非逐臭趋利,怎么能四年间雄霸风云!只可惜现在就算为父想答应他的条件,怕他也不来了。” 时珍珠心中一动:“徐州虽危,总还在我们手中,宿州也有精兵三千,李允见利而动,未始不能打动他!” 时溥道:“敌兵围困千重,何人可以破围求援?” 时珍珠道:“女儿不才,愿为大人一行,死不辱命!”时珍珠自幼习武,时溥为她遍请名师,双枪百人莫近。时溥听她愿行,大喜:“好,为父派劲卒百骑护你突围!” 时珍珠道:“将士们留下保护大人,女儿只带侍女们出城!”时珍珠有侍女十人,从小陪小姐练武,皆身手过人。 徐州以北以东是兖、郓朱瑾的地盘,昔日朱全忠被秦宗权打败,朱瑾曾出兵救他,两人结为兄弟,所以朱全忠也不怕时溥向东跑,东边安排的兵力很少。时珍珠等十一女皆骑白马,着银甲,红樱枪,绿披风,娇艳夺目地杀出东门。守兵一见这么一队红粉娇娃杀过来,心里想的不是杀死她们,都想活捉过来,绑到营中,“调济”一下枯燥的军营生活。哪知诸女武艺精熟,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一鼓作气冲出重围!时珍珠突围后便折向南行,奔驰了约六十里,估计已经安全了,正要下令稍微休息一下,突然马失前蹄,而且不只她一个,诸女纷纷摔倒,两边树丛中挠钩搭住,把一行人尽数活捉!时珍珠暗暗叫苦:天欲绝人!如何这么远处会有伏兵? 伏兵把她们押入密林深处,时珍珠才发觉林中人马如云,不下万数,然而寂静无声,如无人之境!到得一绿色军帐前,军士大叫:“报告师长,擒敌探马十一人,都是女的!” 时珍珠私下里是《大唐义报》的忠实读者,虽然一直没看到他们的旗号,但一听“师长”的称谓就知道这是李允的人马,忙叫道:“我们是感化军使者,有要事求见丹王殿下!” 师长李厚不敢怠慢,引珍珠小姐去见李允,李允一听时珍珠“自投罗网”,连忙迎出,一见之下,心中暗赞:艳美绝俗,名不虚传!松其绑缚,延请上座,端荼倒水,问暖嘘寒,弄得时珍珠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知他用心不良,深怕援军未能求到,自己先要“失守”,急忙说明来意。李允听完大笑,道:“不急,不急,等朱贼总攻之时,本王就从后面攻击他,破之必矣!” 好狠毒啊,他这是想把感化军拼光啊!当下苦苦哀求。李允叹息一声,唤入尉迟勿猛,道:“改变作战计划,明晚偷袭朱贼大营!”尉迟勿猛领命自去安排。 李允向珍珠道:“我为小姐故,动用十万大军攻击强大的汴宋军,结仇强邻,靡费无算,小姐何以报答?” 这人真是太无耻了!我还没来你就猫这儿了,这又成了为我而来!但李允是得罪不起的,珍珠来之前已经做好牺牲色相的心理准备,这时只好说:“唯大王所命,敢有不从!” 李允大喜,令人准备香汤,使之沐浴更衣,拥入寝帐,剥光衣服,先好好欣赏一番,才“操戈入室”,对待处子,当然无需“神药”,但长期使用下感觉已经麻木,李允固是伟男,珍珠偏又娇小,疼得泪流满面,咬牙苦挨,迎送之间,呻楚欲绝,勉强坚持了小半个时辰竟昏了过去。李允见她实在是可怜,只好抑制自己的yu望,恋恋不舍地从她的玉体上爬起来,步出大帐,帐外空气新鲜,繁星满天,四方寂静无人,李允干事怕士兵听见,左近只留田灵芝和两名小太监使唤。田灵芝一见李允出帐,忙趋前见礼:“恭喜大王!”李允笑着一摆手,趴在地上大练了一百个俯卧撑,俯卧撑好哇,好就好在实用――每天晚上都用得上。田灵芝一边小声道:“想是新人不堪大王风急雨骤,是否请桂花夫人来?” 李允笑骂:“桂花夫人岂能吃人家的剩饭!” 田灵芝忙自打了两个耳光,笑道:“那么营中只有新人的十名侍女,小人这就去唤她们来伺候大王。” 什么?!真是变态啊,这又不是十盘小菜,吃完擦下嘴就完事,十个怀春的少女,各有各的梦想,本王用过一遍,使她们梦碎伤心不说,她们这辈子就得跟着本王,我又不是种马,耕耘不了这么处女地,浪费啊!一身正气地说道:“嗟,本王非名花不赏!” 田灵芝连声称是,“大王有品味!这些小女子野得很,当然难入大王法眼。” “你是说她们野得很?”话又说回来了,婢女本来就是通房丫头的命,好了升级做妾,不好的就配小厮了,不如本王…… 田灵芝察言观色,笑说道:“是啊,一个个又打又闹,大块的吃肉,还喝酒哩!奴才是想如果大王收用她们,一夜而御十一女,那可就创下了大王常说的那个……那个‘急死你’世界纪录了!” 李允一愣之后,不禁捧腹大笑:这厮倒也没全说错,看吉尼斯世界纪录很少有不急死你的。田灵芝一想巴结主子,却不知李允对夜御十女的说法十分反感:所谓夜御十女,不过是帝王将相、土豪劣绅欺凌未成年少女罢了,不信给他十个性工作者试试?还指不定谁把谁灭了呢!李允因此不再去想那十个少女野不野了,叫小太监:“拿个藤床来,本王歇一歇。”田灵芝急忙要亲自去,李允叫住他:“不用你,你坐一边,陪本王聊一聊。”田灵芝还在叫小太监,“拿张熊皮,隔隔潮!”听到大王这话,感动得全身发抖,忙垂手立在李允身旁。李允道:“有件事本王一直奇怪,想要问问你:本王睡觉前见得最后一个人是你,一觉醒来见的第一个人还是你,这半夜起来溜溜,伺候的还是你,你不用睡觉么?” 哎呀,这太暖心窝子了,田灵芝呜咽道:“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太监这一行纯属高危行业啊,上位不容易,上了位更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一不小心就给人顶了,哪里敢睡大头觉,把接近大王的机会拱手送给别人?可是要把握所有李允的活动时间,每天只能得空就睡一小会,苦啊! 李允道:“以后你们所有太监分成三班,每班四个时辰,不当班的可以自由活动,另外,内官也是官,也学他们外官五日一沐,十日一浴,休息一下。” 田灵芝忙带了两个小太监跪谢大王恩典,田灵芝见李允心情极佳,小心问道:“奴婢们一直有一事不明,敢要请问大王?” 李允躺在熊皮上,肚子上搭床薄毯,风不冷不热,想露天睡一觉了,闻言道:“讲!” “大王下令从此不进太监,那我辈岂非要绝种了么?” 李允道:“太监绝种,对太监这个群体来说是很悲惨,但对于你们个人来说,却是大大有利啊,你们的竞争对手少了啊,只要你们活得够长,总有一天能当上大总管,哈哈!”田灵芝等人一想,是这个理,都转忧为喜。李允又道:“不过人都有老得干不了活的一天,太监没有子女,无人养老,本王正在思虑文武官员退休后的养老金问题,到时会把太监重点考虑,叫你们老有所养。”田灵芝等人这回是真的感激涕零,不是假装的了。等李允睡去,一名小太监道:“大王说叫我们太监绝种,真是笑话,除非他是皇帝!”田灵芝全身的肥肉不由一哆嗦,对啊,大王此其志不在小啊!回头喝叱道:“大王今日所言,不得外泄一个字!”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报复 时珍珠次日早早起床,却不见李允,穿衣梳洗过,出了大帐,太监们告诉她:“大王在参谋本部,新人要去,奴等领路。[.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参谋本部就在帐后一里地外,时珍珠每走一步,下体都感到一阵羞杀人的疼痛,但兹事体大,不得不亲加督促。到得帐前,卫兵“啪”一个敬礼,放她们进去,李允见她进来,笑着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全神贯注地听尉迟勿猛报告作战计划。 “……气象参谋报告:此地这个季节夜里南风甚大,建议我军顺风攻击;地形参谋报告:徐州城西有青龙河,自北向南流,河滩沙土松软,建议我军伏骑兵于河西,冲击敌人援兵;敌情参谋报告:朱军主力置于城南,切断徐、宿联系,人数约三万,城东五千,城北五千,城西五千,另有骑兵预备队一万置于城西五十里川山寨,建议我军主攻城南,伏兵于城西求歼敌川山寨援军。综上所述,参谋本部作战计划如下:第一军以前锋师为先导,子夜从东南方向上猛攻敌南大营,第五军跟进;以第四军扫荡城东,城北,城西之敌,陆战师跟进;以骑一师伏兵青龙河西岸伏击敌人援军,以第二骑兵师趁夜色插入敌攻城部队后面,在敌渡河东窜之时背后猛攻,把敌人赶下河去!掌握第六军为总预备队。此役敌人总兵力五万五千,我军十七个师,十七万人,完全可以达成全歼!此役重点为第一军和前锋师要以迅猛之动作攻克敌南大营,此役难点为第二骑兵师要在不惊动敌人的前题下插入敌人纵深。――报告守毕,请大王指示!” 时珍珠还是头一次听作战计划汇报,而且这计划是在李允下令后一夜之间就作了出来,对丹旗黑甲军的素质非常敬服,想到李允真的用十多万人马救援父亲,不禁喜出望外,对他大生好感!她哪里知道李允对朱全忠恨之入骨,这次集中了除第二军(守扬、滁前线)、第三军(守大后方)以外全部野战兵力,是要为自己报仇。 李允指示道:“骑二师的行动不要太早,免得惊动敌人,出发后要直插渡口,晚到一点不要紧,敌人跑过河一些也不要紧,最终也是要完蛋的――他们还能跑过骑兵吗?注意不要让骑一骑二师孤军深入,步兵军要尽快跟上!” 当夜的行动进行的十分顺利,攻城一天累得呼呼大睡的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纷纷向西逃窜,数万人马拥挤在渡口,被骑二师铁骑横冲,自相践踏,溺毙无数,河水为之不流!而敌人援兵正沿青龙河西岸奔向渡口,突遭骑一师冲击,大部被赶入河边流沙中,动弹不得,不是被俘就是被杀,只有少数趁着夜色逃走――这少数逃走的敌人之中就有刚刚赶来督军的朱全忠!李允事后得知,悔得肠子都青了。城下敌军大将庞师古跣足走脱,五万多人马只逃回四五千人。 李允先进城拜见时溥,时溥合族死里逃生,求他他也不肯再呆在徐州了,把官印符节交给李允就想带了全族人去杭州上任,这时才知爱女已是李允的人了,李允请他暂留主婚,封时珍珠为百合夫人,当夜正式圆房,珍珠还是不堪承命,李允笑谑道:“卿一合之将尔,不应封百合夫人!” 次日送走时溥一家,李允带着各军长去看战俘,韦清芳和时珍珠一左一右随扈,韦清芳因为珍珠的婚礼远比自己的草草,不免得意,听见李允又令珍珠拜见她,连忙止住,以姐妹相称。时珍珠因为李允叫她拜见韦清芳,还怕李允拿她当妾,见李允、韦清芳并无此意,这才欢喜。韦清芳淳朴善良,时珍珠天真烂漫,两人都是武将,武艺呢,正好半斤对八两,说坏不坏,说好也不怎么样,两人说些个李允的喜好,较量些枪棒,竟然相见恨晚,越说越投机,渐嫌当中的李允碍事,韦清芳跑到右边,和时珍珠交头接耳,不时咯咯发笑。李允不怀好意地道:“你们这么要好,不如晚上睡在一起?”时珍珠拍手笑道:“好啊,好啊!”韦清芳脸一红,拉过她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时珍珠立刻反悔,不和韦清芳一起睡了,李允假意怒道:“好你个清芳,坏了老子的好事,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韦清芳一点不怕他,忍住笑扭过头去,不理他这茬。 李允看到号称天下精兵的汴宋军,大出意外――老人孩子比比皆是,可怜黄发垂髫都要当兵打仗,朱全忠治下百姓苦到什么份上了啊!沉吟道:“吾闻王者之师不重伤,不擒二毛。这些老人都放了吧,叫他们回家。”众将齐称:“大王仁德!” 汴宋军听说感动,军中哭声一片,花白头发的老人都来拜谢李允,中一人哭泣道:“老儿年过五十,死不为夭,请以老儿之命换我孙儿回家,”李允一摆手,“爷俩都走吧!”想了想又道:“父子被俘的,父归,兄弟被俘的,兄归。尔等回家,善养家人,再勿犯我兵锋!” 甄别之后,两万俘虏中有一千七百人是父子兄弟,于是放回八百多人。 降卒归来,尽说丹王仁慈,朱全忠大怒,竟然把他们全部坑杀!一边严密封锁李允义释战俘的消息,一边大集三军,要报徐州一箭之仇。但是高级将领是瞒不住的,他们从此不愿和李允部交手,且在底下私相传说:“我等不义之人,对阵王者之师,怎么敢侥幸地请求上天赐福呢!”朱全忠更加恼怒,只苦于军心难用,虽然他早已经察明李允军队只有二十万(不然也不敢袭击李允、韦清芳一行),但从李允军的战斗力来看,没有三四十万大军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拿不出这么大的财力打这一仗啊!相反,国家财赋尽出江淮,李允小儿坐拥江淮之地,可富得流油啊,要玩他可陪得起!而且这小儿,只在徐州摆了一万人,这分明是想诱老子去攻啊,肯定是早就作好了准备了。只得暂缓攻打李允,暗中等待时机。 汴军战俘听得“回头路”断的消息,都西望故乡痛哭,李允先派出政委大做其思想工作,又叫人领他们参观治理得比较好,选为样板的农村城市,使得俘虏们都痛恨朱全忠,一心想要家人也过上李允治下的幸福生活,纷纷要求加入黑甲军,李允淘汰老弱去屯田,选取精兵一万新建成一个师,用时溥部又组成半个师(当然按老规矩进行了人员打散和交换),新建了第七军(暂辖一个半师),军长就用王茂章,李允气呼呼地对他说:“你小子杀了我一个军长,现在用你顶上,要是给本王干不好,我要你脑袋!”王茂章被骂得热泪盈眶,发誓不负大王重托,一定练出好兵来!他在李允手下时间不短了,知道李允对训练极度重视。 李允重视训练当然是有道理的:宋朝国力和兵力超过辽国、金国不止一倍,却屡战屡败,金国有兵一百万,却给成吉思汗十万人马灭亡,这固然有高层指挥不力的原因,但是和军人地位不高,作战意志薄弱,战斗力不强有直接关系!不是你富,你人多,就能打胜仗!关键是人,人的因素决定一切!所以李允对兵员素质和训练一向狠抓不懈,并不断提高军人社会地位――军人除薪俸大大超过文官外,家人也大受优抚,比如:军属门口挂一木牌子,上书“军属光荣”,胥里收税,要客客气气行礼后才能进门,每年过年,县里要给每个军人家属送上白米一百斤,食盐二十斤。这点盐米虽然不多,但是由县里敲锣打鼓送到门上,那影响还是蛮大的哩,百姓再也没人说:好男不兵,好铁不打钉了。反而军属光荣,当兵光荣人人挂在口上,大兵身体健康,收入稳定,尊纪守法,成了乡下人找女婿的首选! 李允多次突临第七军视察,观看新兵训练,出乎意料的是汴军看似羸弱,但士兵单兵作战技能技巧竟在黑甲军之上,毕竟人家比咱们多打了十年的仗啊!相互学习吧。王茂章全心全意扑在部队建设上,第七军很快成为了一支劲旅。 ――――昨天点击六百多,只得了一票,各位老大,慈悲为怀,拉兄弟一把! 第四十章 得相能开国 李允大胜之后没有乘胜追击,一来朱全忠实力仍然强大,和朱全忠硬碰硬,就算灭了他,自己也得元气大伤,两败俱伤的后果只能是被别人渔利。(.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另外李允也有他的难处!新得的徐、宿两州,百姓流离,库府一空,仅有的一点财物也给时溥带走了,再怎么说也是老丈人,不能扣下他的行李吧?徐州是对抗朱全忠的前线,民心太重要了,李允狠了狠心,免除了百姓一年的钱粮,钱粮免了,官吏军队的开支是少不了的,于是净赔了六十万两。而那边腐朽的朝廷,守着屁大一点地方,一年的供献竟要七百万缗、石!各路大小节度使把赋税大半留下自己享受,只向朝廷意思意思,所以大半要李允拔毛,痛啊!要不是李允重视发展工商业,十一税根本不够用,因为李允的开销实在太大了! 第一用于民的,那年头人类抗拒天灾的能力微不足道,不管是旱、涝、风、蝗,都能成灾,那就得救济啊。 第二是用于发展工商的,这是重中之重,怎么也得掏钱的。 第三就是文武官员的俸禄。李允在这方面对手下极为慷慨,文官的收入是朝廷定制的两倍,连小吏也吃财政铁饭碗――当时的吏治,县官权力很大,可称得上百里候――可以自己任命都头(公安局长),师爷(县秘书长)干脆自聘,自聘的意思就是自掏腰包,所以县一级基层事务都是县官一言堂!李允把这些小吏全纳入财政,也就是把任免权收了上来,县令管全盘,县尉司法,县丞管民,主簿管财,各司其职,政令畅通。军队李允抓到连一级,地方抓到县一级,可以说政权基础极其牢固了!比之文官,官兵薪水更高达定制的三倍,要是带兵主官,外加一倍的津贴!人行千里只为财――想造反当皇上的毕竟是少数分子,老子先把你们都喂饱了,你们不跟我干,跟谁干?! 李允野战军二十万,地方部队四万,官吏大至也有二十万多一点,加起来有四十五万人,人均开支每年高达十六两,这样就这样李允每年所得一千二百万缗,自己留下的八百万缗刨去正常开支,剩下节余不足一百万,使他打算大兴基础建设拉动经济的想法一直不能实现,只能集中有限的财力重点保工商,对于孤老、孤儿,本想建起敬老院,孤儿院,最后钱不够,只好由地方每人每月发三十斤大米了事。李允未穿越前基本是一“愤青”,对的统治这也不满意,那也不顺眼,哪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不知是哪个疯子说的!李允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那是因为他当参照物的是后世社会主义中国,可是大唐百姓的参照物却是黑暗动荡的晚唐,在李允的治下,丰年可以吃饱穿暖,灾年官府减税放粮,也勉强过得,不至于逃荒要饭,卖儿鬻妇,因此无不戴恩怀德,编成民歌童谣称颂其美,歌云:“秋至而收,春至而耘。吏不催租,夜不闭门。万民乐业,重商兴文。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何以得此,吾王之恩!”谣云:“江南有丹王,爱民如爹娘。杂捐全取消,十一纳皇粮。鸡鸭庭前走,米面堆满仓。家中有余钱,要钱去买糖!”李允听闻,愈觉惭愧,可是想要为百姓做点好事实事,离不开钱啊,没钱什么事也办不成啊,李允现在越来越财迷了,除了“边境”城池,腹地的城连修城墙的钱他都不愿出了,大言道:“本王立志扫清天下,修城是示弱于敌,自招祸患!”于是修城的钱拿来架桥修路了。 众夫人每月一百两零花钱,如夫人五十两,除了韦清芳――她挂着第十山地师师长职,每月另有一百两――其他夫人都大喊钱不够花,天知道她们是怎么花的!王府的开支,于化龙很“大方”地每年给拨款十二万缗(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一),还搓着手道:“大王总是治下万民之主,不能太委屈了您啊!”妈的,好象老子还得请他喝一壶似的!这点钱连王府开支的一半都不足,没办法,省着点花吧,可是开支已经压得不能再压了,再压只有减少太监宫女的月钱,李允可不想那么办,太监宫女也是可怜人,不能蚊子腿上片精肉啊!没办法就只能动用私财,李允恶狠狠地想:下次再打下地方,老子连库房也搬家里!对于众夫人的报怨,他找来金凤,问问女人都是怎么花钱的,这才知道梨花夫人光是做衣服的织工绣工就养了二十多人,而桃花夫人那个傻瓜,把自己的份子钱几乎全给了梨花夫人,只图做得新衣服分她一半!至于韦清芳,因和时珍珠臭味相投,跟着她迷上马球,俩人把待女们组织了两支女子马球队,钱都用来买马具了。李允也是个铁杆的马球迷,听了不由哈哈大笑:“打得好不好?好的话本王来养这马球队,咱们到部队上来场汇报演出,哈,那可轰动了!”金凤笑着去和韦清芳、时珍珠说。时珍珠在家不得自由,好不容易结婚的这个丈夫万事皆无可无不可,于是把手下待女们组织成马球队,宝贝的不得了,不肯割爱,又怕李允发怒,就撺掇韦清芳,韦清芳便对李允说:“不许你来抢!”气得李允连连摇头:“狗咬吕洞宾。”韦清芳的球队正一比零落后,说完她就急急跑去打球,扔下“吕洞宾”不管了。李允跟去观战,马球他是内行,这伙野丫头打得还真不错,不觉技痒难耐,下场小试身手,当时的马球比赛,基本上没有犯规一说,李允上场横冲直撞,谁来防他,他就用他的大手去推小姑娘身上最突出的“优点”,吓得小姑娘们尖叫躲闪,给他“哔哩啪啦”连进了四个球,气得韦清芳大喊:“耍赖!”李允哈哈大笑,跳下马来,把球杆扔给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把韦清芳和时珍珠叫到一起,为了去军中表演一事好言相求,韦、时两女商讨之下,同意打几场表演赛。 李允玩得痛快,早忘了要问金凤的事,事后过了好久,才想起没问三凤为什么缺钱,按说她们姐仨一月就有三百两,应该是最宽裕的了。后来问起,却原来钟家大族,举族南迁,全指望钟传那个节度使的俸禄过活,不免捉襟见肘,家里不断写信来要钱,三凤只得把私房钱寄过去,弄得三女快要清水梳头了。李允笑道:“怎么不早说,女婿也是半子,家里用多少,我来出。”熙凤一扁嘴,“人家的女婿是半子,你这女婿十分之一子不到!”李允佯怒道:“小孩子胡乱插嘴,打屁股!”问过金凤数目,每年约短少三千两,李允一听数目不算太大,当是合理花费,大笔一挥,用自己的私财补上了这个窟窿。 虽然李允现在恨不能一个钱掰成两瓣花,可是给皇帝的钱还是要出的,中央政府垮台,天下就会大乱,百姓就会遭殃,而他李允就会失去作为皇室一员所获得的政治至高点和民心趋向――不仅在他的地盘上,在全天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李允(而不是朝廷)更能代表大唐,汴宋军不愿和他打仗,大小诸候愿意向他投降,都是因为他代表了大唐,维持大唐,他比昭宗更上心。 可是那位昭宗皇帝一有了钱,就要胡折腾,七月收到李允的夏税,八月,昭宗就命覃王嗣周为京西招讨使,讨伐李茂贞。出宰相徐彦若为凤翔节度使,令覃王率禁军三万强送徐彦若上任,出驻兴平。 李茂贞闻讯:妈的,这不是强奸老子么?!联合王行瑜,合兵六万迎战禁军,想那禁军多是市井新募少年,哪敌得过二镇百战精兵!皆闻风骇散,覃王等人只得奔还。茂贞趁胜进攻三桥,京师大震,盈廷惶惶。宰相崔昭纬,治国无能,内斗有术,为了排挤杜让能,阴结茂贞,发书谓:“用兵非出上意,全在杜太尉一人。”茂贞因陈兵临皋驿,上表列杜让能罪,请昭宗诛杀让能。杜让能也入白昭宗:“臣早料到会有今天,请把臣交出去,保住社稷要紧。”昭宗且泣且语道:“今与卿成诀别了!”下诏贬让能梧州刺史,流监军大太监西门君遂等人。茂贞等人仍不退兵。 李允开始动作,这回他不再请示,高喊:“勤王勤王,我要勤王!”向长江以南所有独据一方的大小十几名州剌史(其中有几个有节度使的名号,实际上也仅有一州之地)借道,不管你住在哪个边角旮旯,都有一师人马来“借道”,这次李允是真的借道,借完道就开走了,只不过把各位刺史大人手中那可怜的一点人马也“借”走了――你总不能说:要勤王你去,我不想勤王吧?没了兵马的刺史还是刺史,只不过好象连放屁都不如从前响了!――这个丹王啊,不只乱搞女人,男人他也乱搞啊!刺史大人们都很痛苦。 九月,昭宗杀西门君遂等三人,说鼓动用兵的是这三个太监,不关杜让能的事。同时再贬杜让能雷州司户,杜让能政坛老手,一听这话,立马一卷铺盖,一路狂奔南下,跑到了岭南李允治下的雷州。李允得报,上表大骂李茂贞、王行瑜狂悖,声称:要得到杜让能,除非派兵来抢!同时派杜贤前往雷州请杜太尉军前一见。这时李允准备打荆南节度使成芮和鄂岳镇抚使杜洪,因为江南只有他们俩自恃地广兵多,相互勾结,不给李允“面子”,拒绝客军入境。 过了大半月,杜贤垂头丧气回来了――杜让能不肯见李允,还对着杜贤大骂李允,说他:不能忠于王事,胡做妄为。说他:擅杀钦使,罪一也;自领福建,罪二也;自领岭西,罪三也;私改官制,罪四也;私改军制,罪五也;私改税制,罪六也;平南诏、两浙自任官员,不俟王命,罪七也;取淮南…… 李允一听连连摆手:“打住,打住,再说下去老子十恶不赦了!”原地转了两圈子,“你没把咱们《大唐义报》弄些给他看看?”杜贤苦笑道:“四叔说他只看圣经贤传,不看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什么?圣经?!噢,还有贤传。好,好。”我还以为这老头是“买糕弟”信徒呢(不懂英语,一开始还以为买糕弟是毛片男主角呢,通过刻苦学习这才弄明白,可见人是不可以不学习的)。 这老儿可恨,真不如叫李茂贞把他“咔嚓”了,现在这位当朝太尉,清流领袖,天下之望的杜大人摆明了要和老子过不去了,怎么办?!一边杜贤说道:“大王无须烦恼,我这位四叔说是说不服的,但是下官已安排了小吏陪他遍巡大王治下,叫他看看是他们治理国家那一套对,还是咱们这一套对!大王不是常说:事实胜于雄辩吗?” 李允道:“行吗?” “大王放心,我这四叔一生苦求救国之道,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一见大王治世之功,一定会叹为观止。” 十月,昭宗加茂贞尚书令,王行瑜进爵太师,加号尚父,两镇气不能出,逼着昭宗杀死杜让能的弟弟户部侍郎杜弘徽,方才退兵。 十二月,得到兄弟被冤杀的消息,杜让能大哭着来见李允,这两个月来在江南的见闻使他对李允看法大变,而兄弟枉死则使他对昭宗已经彻底绝望――这种老大不能跟啊,罩不住小弟,我也没怨你,没事你杀我弟弟也太没人味了!毕竟是宰相啊,这回下了铁心跟李允,一出手便见不凡,他夜见李允,献计“尽收江南,划江而守,上尊朝廷,下抚百姓,一旦有事,急趋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和李允的野心不谋而合,李允大喜,但杜让能马上又指出:李允操之过急,现在不能和昭宗争利,反而要全力支持朝廷――昭宗一心想杀光太监,今逐杨复恭,杀西门君遂,他已彻底失去了北司的支持,逐吾而杀吾弟,南司也没有人会忠心追随他了,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宗室诸王,今大王速上表斥责李茂贞、王行瑜,声称将联合李克用讨伐他们,昭宗当然不敢准许,但这就会使二镇畏缩,而皇帝也会把大王当做依靠,大王再上表请皇帝选派文官担任大王治下淮南、两渐、福建等地的节度使,天下就都会因此而尊敬朝廷,昭宗其人,只好表面文章,大王已封官员他一定不会乱动,就算他真的派来了文官,对大王也是有利无害――大王这里正缺文官呢!李允一听,大叫道:“对啊,我这里正缺文官,尤其是高级文官,怎么就没想到向皇上要呢?!”杜让能道:“对啊,大王得人才,皇上得虚名,但他对大王的印象却一定会大大好转!这样大王不花一钱就能稳定住朝中局面,而大王就可以放心地‘尽收江南’了!”高人啊!李允立刻封他大元帅府军师――这是李允能给的最大的官了,你就当我的诸葛亮吧。李允用人不疑,得策辄行,马上上表痛斥李茂贞、王行瑜,满纸污言秽语,把他们的八辈子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杜贤写这折子,汗颜啊,打这起不肯再替李允写折子了。哼,离了胡屠夫,不吃带毛猪,我叫金凤夫人替我写! 李允派人连络河东李克用,李克用因为大顺元年昭宗打他,全天下都跟着掺合,只有李允给他讲情,而上次李允联络他打朱全忠,自己又没顾上,一直觉得对不住人,一接到李允的书信,也立刻上表请求讨伐二藩。吓得两人跑回老巢,上表谢罪。昭宗这回真正感到老六确是国家柱石,大为感动,接着又接到李允的折子,请他大派从南诏到江西各地节度使,龙颜大悦,把表文抄送各藩,说是请他们举贤,实际上是示威――我这皇帝还是有人保的!对李允安抚一番,选了几个有才能的朝官,双手送给了李允,上下都很欢喜。。 景福二年年关过得可热闹了,李允带着女子马球队去各师打了一圈表演赛,并且欢迎地方百姓观看。之后,各师雨后春笋般成立起各自的马球队,而且都非常谦虚地说自己水平不高,请女老师莅临指导。其后果是女马球师们被闪电般地拐跑了一大半,李允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把那些泡妞“勇士”各赏了十两喜酒钱,这使得那些先前畏首畏尾的小子们追悔莫及,于是打马球和追求女马球师成了一种时尚,并且很快波及到民间。李允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大力发展马球运动自然有他的目的――南方人长于步战、舟战,不娴骑射,很难招募到好的骑士,这大大影响了骑兵的扩充,李允到现在只有两个骑兵师,这是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骑兵太贵了!要是全备大食马(阿拉伯马),一个骑兵师的花费是步兵师的八倍!马球运动推广开来,南方就会涌现出大批骑士,这将为骑兵扩充提供大量兵源。而时珍珠却哭丧着脸找李允诉苦:“那小死丫头们都急着要结婚,怎么办?” 李允笑道:“她们说要退出马球队了吗?” 时珍珠道:“打球是有瘾的,她们都哭着求我不要把她们开除出去。” 李允道:“那不就结了!”时珍珠恍然大悟,李允又道:“另外你还可以在民间招一些女子来,每月我发她们一两银子!” 时珍珠高兴地道:“很多大官富绅的千金都来要求入队的,我没敢答应,她们是倒贴钱的,不用大王出银子!”李允一听,那太好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开个训练班,小发一笔?伟人说过:开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妇女尤其重要,这关系到下一代啊。 第四十一章 天现神兵 蒋委员长把“攘外必先安内”奉为金科玉律,自有他的道理,内部存在隐患而强行攻打强大的敌人,殊为不智,前秦苻坚就是前车可鉴!公元383年,符坚以苻融、慕容垂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自将步兵六十万,骑兵二十万为主力,水陆齐进,“旗鼓相望,前后千里”,东晋军只有八万,然而淝水一战,战士死亡十之七八,只带领残兵十余万逃回,淝水战后不久,前秦就瓦解了。李允粗定江南(欠一小部分),也首先致力于安定内部,杜让能有宰相之才,就使让能以军师之名,行宰相之实,总揽日常行政事务。李允自己只抓住人事任免权和军队,行政管理完全放权,这是因为他知道皇帝大权独揽,天下必乱,中国最聪明的皇帝是谁?不是秦皇汉武,也不是唐宗宋祖,而是隋炀帝,据说此人兵书战策、诸子百家、诗词歌赋、天文音律无不通晓,群臣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然而他独断专行,当上皇帝只不过十三年,就弄得身死国灭,为天下所笑。李允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应当没有杨广聪明,而且就算聪明如杨广,只能死得更快一些而已!要想天下大治,君权则当服从于相权,古代的所有的治世无一例外!毕竟昏庸的皇帝朝朝有,昏庸的宰相世上无――昏庸他能当上宰相吗?当然,除非由一个昏君直接任命! 军师之下,分管军务院的是杜贤,分管民事院的是于化龙,陈延晦分管监察院,掌书记高勖分管财务院,各司其职,职权内的事务自己解决,须要各部门协力的报杜让能决断,最后全部要由李允签字批准。重臣一日一小会,群臣五日一大会,会上人人各抒己见,李允兼听则明,择其善者而从之,所以政通人和,百姓富足而税收稳步增长。 李允有了时间和精力,于是按自己的设想建设起一支全新军队――除了军事过硬,政治可靠,保障有力之外,李允还有很多划时代的创举:一,飞艇秘密列装。第一批生产了三十艘,总终生产量将达一千艘!飞艇飞行组(驾驶飞艇,每组两人)建成了六十个,战斗组(突击旅组成,不过不用降落伞,而用绳子滑降,垂直攻击。每组四人)建成了三十个。李允大量生产飞艇,是想拿来当轰炸机用,可是火y迟迟生产不出来,使飞艇的威力大打折扣,总不能从上边向下扔石头吧?!二,骑兵秘密扩充。三,师作为遂行独立作战的单位,军犬、军鹰各已配备到位,地面上有军犬搜索,天上有军鹰游弋,任何伏兵想逃过军鹰锐利的眼睛,根本不可能!军鹰发现敌伏兵后会在空中绕着转圈子,熟练的架鹰手能根据飞鹰圈子的的大小判断敌兵的人数,李允再也不用担心部队会遭受伏击了。 军政建设的发展为李允扫平江南,创造了良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基础,就在他预备挽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乾宁元年(894年)二月,邢州城已朝不保夕,李允为了许仙童,不得不把精力转移到邢州战事。 李克用亲自率大军攻打邢州,已经历时一年多,却毫无成效,于是他挖掘堑壕营垒环绕邢州,想来个慢火炖猪头,困死李存孝,李存孝不时率人出城突击,堑壕难以修成。李克用手下牙将袁奉韬派人对李存孝说:“大王(李克用)只等堑壕修成就返回晋阳,各将领都不是你的对手,几尺宽的堑壕,怎么能挡住大人锋芒!”堑壕没用,人家修它干什么?这样的屁话李存孝居然认为很对,不再派兵出城袭击。十几天的工夫堑壕营垒修筑完成,插翅都难以飞越! 乾宁元年二月,邢州粮食吃光了,“李存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才后悔当初不听尤其功良言相劝,说道:“早知今日,不如听从丹王殿下,弃此南下,现在悔之晚矣!” 尤其功道:“下官虽然和丹王那边久不联系,但养的信鸽还在,如大人有意,下官试着写上一封信,请丹王殿下援手!” 许仙童(李存孝)道:“远隔千里,鞭长莫及啊,求他也没用,我才不去丢那人呢!” 尤其功道:“不然!丹王和李克用一向交好,说不定一封书信就能让李克用放咱们一马。”许仙童一听大喜,急忙道:“副使之言大大有理,就请副使赶快修书!” 李允接到鸽信后,连夜召来戴笠商议,然后给尤其功回信:二月初五到初七这三天夜里,在城中空旷处燃烧十字状篝火,自有神兵天降,接你们三人(最多四人)出来。但有两条一定要做到:一,燃火处不能有外人。二,要选一个替身出城投降,使李克用不疑有他,不派兵追赶。 许仙童看过回信,将知将疑,尤其功却信心百倍:“殿下乃是天神下凡,以救万民,他说到时有神兵天降,那就一定会有神兵天降!大人及早准备为是。”许仙童道:“这事倒是不难,我府中后花园中清出一片开阔地来便是,夜里不会有闲人的。至于替身,我早就备好了一个!”原来她当初决心背叛李克用,女人心细,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在手下死士中选取一个和自己体貌大至相当的人,厚待他的家人子女,在五台山深处为他们安排下产业田地,使他们远离战火,衣食丰足,买下了他这条命,密养府中。这时将他唤入,把自己的衣甲、印信、旌节都传了给他,令他假扮自己,这人每日无事都在摹仿“李存孝”的一举一动,扮来神似,比许仙童更象!尤其功对他说:“我们一走,你就泥面自缚,往李克用军前请降,他要杀了你,是你运气不好,不要怪别人,我们还会继续关照你的家人,你可以安心去死。李克用要地赦免了你,你就充当李存孝,享用那无边的富贵吧!” 初五夜里,许仙童带着老母同尤其功在寒风中苦等了一夜,一无所见。第二天又等到后半夜,许仙童发作道:“这李允不是戏弄我吧?天庭怎么可能派神兵来救凡人!”话音刚落,天上“哗啦”垂下一条绳梯来!举头望去,天空中漆黑一团,不知何物,许仙童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功虽然对大王有无边的信心,但也万不敢想真的会有“神兵”天降,这时却要表现的“你看,我早说过……”的样子,扶持许夫人上梯,许夫人吓得脚软,好在许仙童天生神力,负着母亲缘梯而上,尤其功四顾园中无有人迹,也鱼贯上梯。攀登了十丈,头顶是个木制的方斗,下开一小门,爬入门中,乃是一间小木屋,屋正中是一个高大的炉子,上通屋顶,炉门内火光熊熊,屋内有两名轻捷精干的汉子,一人收起绳梯,关上小门,另一人拉下炉子上方的一个手柄,许仙童马上感觉屋子一晃,开始上升,惊道:“你们搞什么鬼?”一名汉子一笑,道:“大人可以向外面看一看!”许仙童才发现屋子四壁上开了上下两圈小窗,窗上都镶嵌水晶片,从窗中下望,自己后花园中巨大的火十字已经不盈一握,自己真的飞上天了,脚下木板结实不结实?这要跌下去,还不摔成肉泥?!吓得她脚也软了。 飞艇顺风飞行了约一个时辰,已经远离邢州城,在天亮前紧急着陆。下得飞艇,四下是一片开阔,稀疏有些树木,树下大片的坟头,显然这是城外某处坟地,这铁桶一样的邢州城真个飞出来?许仙童神思恍惚,如在梦中,回看飞艇的全貌,原来在小木屋的上方紧连着一个巨大的橄榄状扁球体,黑暗之中,也就看个大概,不甚分明。艇上两人下来后,手脚利索地拆下水晶,并把重要的铁制部件捣毁,用剩余的燃料把飞艇一把火烧了!尤其功失声道:“如此神物,奈何一旦毁之?!”许仙童也有同感:太可惜了!这是多么好的东西啊。 “大王有令,不得让人看到飞艇,这是我军最高机密!”一名汉子道,看起来他对自己能掌握这“最高机密”很是自豪,“要不是怕暴露行迹,这大顺风的,咱们一口气飞回大王处多过瘾!”另一位汉子嗡声嗡气道:“燃料不够!” 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这一团火照得老远,一会儿有马蹄声传过来,嗡声嗡气的汉子道:“躲起来!” 数名骑马人到得近处,高叫:“丰年好大雪!” 嗡声汉子回道:“为瑞不宜多!”一面从坟子后面出来,双方相见热烈拥抱。许仙童一撇嘴:男人抱抱,有病啊!来人带有六匹空马,但都是拉车的劣马,请许仙童一行三人和飞艇正副艇长上马,行不多远,树林中歇着一支商队,许仙童母女等人随着商队畅通无阻地一路南行,商队边行边作生意,过了一个多月,方行经兖郓,到达李允地盘的最北端――徐州。路上许仙童听说那个假的李存孝泥面自缚,出城投降,李克用把他带回晋阳,车裂在牙门,听到这消息,许仙童又怕又恨,想不到自己为李克用立下这么多功劳,到头来他竟不肯饶自己一命,男人家真是心狠啊! 到了徐州,那就平安了,商队先行和许仙童母女分开,只留尤其功陪着她们,商队首领悄悄告诉尤其功:“前边有一茶棚!”然后率队走远了。 第四十二章 得妻万人敌 这时许仙童身如浮萍无所依靠,反事事要仰仗尤其功这个义兄了。尤其功也在奇怪:怎么没人来接我们?但对着许仙童仍然信心十足地道:“大人莫急,想信丹王殿下自有安排!”前行不久,路边突现一座小小荼棚,尤其功心中一动,说道:“前边吃口荼,歇歇脚。”三个就在荼棚中入座,吃荼小憩,看那城门里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的太平气象。尤其功游子归来,近乡情怯,坐立不安。 商队入城不多会,城中号角鼓乐齐鸣,城门洞开,旗幡招展,涌出一队黑甲铁骑,众将士簇拥着一员大将,宝马银盔,气度威猛。路边行商百姓一见之下,俱跪地大呼:“天佑吾王!”语出至诚,声震九天。 大队骑兵到得到得茶棚,当中大将下马入内,向许夫人见礼道:“老夫人久阔!”许夫人识得这人正是丹王李允,忙万福一礼,又令许仙童拜见,许仙童这时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下拜,李允可恶,直等她行过礼后,方笑道:“仙童小姐何必多礼,请起。”然后向尤其功道:“本王能得此良将全是尤将军的功劳啊!”尤其功跪地大呼:“大王过誉了,此事能成,都是因为许将军久怀归顺之心,亦是因为大王洪福齐天,小人只是从中拉线搭桥而已,不敢说有功。且小人只是个少校,不敢称将军。”李允大笑,向旁边戴笠示意,戴笠忙上前解释道:“其功啊,大王王恩浩荡,直升老弟为少将,以后咱们就平级了。”李允笑道:“戴将军说话怎么酸溜溜地?你领导有方,也升一级!”俩人连忙谢恩。 一行人将许氏母女前呼后拥入得州府,李允大摆酒席,给许夫人、许仙童洗尘,就席上求娶仙童为夫人,事到临头不由人,母女俩除了应允,也无路可走! 择吉日迎娶许仙童,入得洞房,李允第一次见到魂牵梦绕的许仙童的,她身材高大,肩膀奇宽,腰肢奇细,丰乳肥臀,光溜溜的身子,却在额头上贴了一朵金箔的梅花,目光傲慢而自信,有似安吉丽娜,性感极了。这梅花妆是杨贵妃所创,据说是她和安禄山鬼混,弄破了皮肤,为了瞒住唐玄宗,就在额头上贴上了一朵梅花,糊弄过去。不成想宫人竞相效仿,遂成了一种流行。只不过鬼混竟然会弄破了脑门,真是叫人想破脑门也想不明白!千古悬疑啊! 李允洞房花烛,本当快乐无边,但是一想到许仙童的力量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捏蚂蚁一样捏死,使得李允竟然有了心理阴影,只好叫她转过身去趴在床上,这才能硬起来。 许仙童回头偷看,她虽是久经战阵,却是首次见到“敌人”使用这等黑粗丑陋的武器,不由得害怕,说道:“这就是小便的东西吧,脏不脏?”我晕! 还好她对这个屈辱的姿势并不反感――许仙童不反对是因为她见到战马就是这么交配的,还当人也应当如此,所以就上了李允的当啦!一夜鱼水尽欢。[.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次日李允领她去见韦清芳诸女,李允亲自为她一一引见,许仙童不太会数数,加上心慌,数了老半天,一,二,三,四……老天,原来这家伙已经有了七个老婆了,那我算老几?忍不住问道:“大王内室,何人为主?”她不妨头问出了众夫人都想知道,却又都不敢问的问题,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李允怎么回答。李允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又想,道:“本王这里‘夫人不分大小,一律平等’。但是桃花夫人、梨花夫人、桂花夫人、寒兰夫人她们四个比你大,你得叫她们姐姐。”众女听了都大松了一口气。 许仙童却老大不乐意,暗想:我堂堂尚书郎(李存孝以邢、铭节度使,兼领兵部尚书衔),要管这些没名头的小女人叫姐姐,我才不叫呢。说道:“诸姐妹都有封号,大王封我什么呢?”李允道:“仙童额点梅花妆,就封你梅花夫人吧!”许仙童之所以在额头上点上梅花,是因为她额上曾中过一箭,虽以金玉屑和药褪尽,但肤色略有不同,不想因此而得名号,更是不悦,道:“我要作牡丹夫人!”牡丹被誉为百花之王,她这是想当第一夫人啊。李允道:“梅花香自苦寒来,你我好事多磨,终成正果,梅花的封号再合适不过了,牡丹虽美,但失之娇柔,不能誉夫人之长。”拒绝了她的请求。 为了安抚她,令人呈上自己给她的礼物:盔甲、兵器和战马。许仙童头回见到纯种的阿拉马神驹,她可是识货之人,一见就欢喜得手舞足蹈,飞身上马,在园中驰骋一番,感觉又快又稳,下马拜谢。李允心想:这才对嘛,女人就喜欢别人送她礼物,仙童还算有点女人味。 盔甲也是精品,乌黑的精铁上掐着金丝的凤凰和祥云图案,穿上身不但不见臃肿,反而凹凸有致,衬以大红战袍,尽现健美身姿! 大枪长一丈九尺,重五十五斤八两,纯大马士革铁打就,寒气逼人,许仙童入手一掂,就知道和自己原来的长矛重量一般无二,不能不惊于李允手下情报工作的细致,叹道:“大王事无巨细,了如指掌,无怪战无不胜!” 李允为了炫耀武力,翌日请她观摩部队。先一日称要在城外阅兵,令各将领每人率精兵一个旅参加。这时各军长亲自带队列阵,兵马极其整齐雄壮,士兵当真个个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脑门子比太阳更光!这样威风凛凛的军阵,许仙童看了却不以为然,“看倒也看得过,不知能战否?”李允要折她锐气,同时也想拿她这杆称称一称手下众将的斤量。传令三军:“能战胜我梅花夫人的,直接晋升中将!” 前锋师师长薜阿檀是个愣头青,第一个大吼一声,纵马飞出,俩人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阿檀不知对手实是威震天下的李存孝,自觉不能取胜,十分惭愧向两人行礼道:“夫人武艺神乎其神,小将不是对手!”许仙童回礼道:“这位将军过谦了,我亦不能胜将军,这算是平手!”其后王茂章(他虽然是军长,但寸功未立,还只是个少将)挺身而出,战约摸百十回合,也是不分胜负,许仙童已是惊讶万分,再后李厚出马,双方又战了百余合,许仙童气力不佳,李厚自己跳出战圈,抱拳道:“夫人神技实在小将之上,小将认输!”许仙童到此方知李允部下英杰无数,哪里还敢作态,连忙回礼道:“就是不战前面两位将军,我也未必能胜将军,将军过谦了!”李允见这仨小子给自己长了脸了,大喜道:“你们没赢,好在也没输,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官就不升了!” 许仙童傲气全无,虚心向李允请教,详细了解了军队构成,编制,战力,最后进言道:“仙童小有武艺,愿为大王驱使,不过空身一人,无从效力,敢请大王把前锋师、陆战师、近卫旅组成一个近卫军,交给仙童指挥。” 李允还头一回见到女人这么官迷,头一天要当第一夫人,第二天就想当军长,第三天岂不要来个女上男下?!但是许仙童主动请求效力,岂能拒绝?当即应允。只不过前锋师、陆战师、近卫旅任务有本质的不同,根本捏不到一块,所以她这个近卫军军长实际管得着的只有一个近卫旅。 第四十三章 大战前奏 李允迎娶仙童,夫妻皆“善战”,甚为相得。仙童初嫁,面皮焦黄,而后日见莹白,后来简直如白雪一般。李允奇之,道:“你怎么越来越白,不是我给‘滋润’的吧?” 仙童笑啐道:“我因肤色白嫩,不象男子,所长期用藤黄染面,现在不用了,肤色就变了回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允摇头道:“我看还是有的,不信你原来有这么白!” 及至忙过许仙童这头,已经到了四月,天很热了,暑天用兵,是兵家大忌,但是李允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必定置之不理。穿越过来这都第六个年头了,大唐一多半的百姓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等!我等得起,天下百姓等得起吗?就算天下百姓等得起,天下十美可等不起啊――一个个都老了! 李允的目标是要夺取鄂岳,但是情报显示,由于李克用先打李存孝打了一年,今邢、铭初定,又发兵攻打吐谷浑部赫连铎(因为大顺元年赫连铎跟着昭宗起哄,打过李克用,从那就结下了仇),朱全忠因此不用顾忌河东军队,把他大军主力约三十万人部属到了商州、毫州、信州一线,这使李允感到极大的压力,长江以北的地盘随时可能被朱全忠一刀割掉,这种态势下去打鄂岳太冒险了。要想解除北部的威胁,就得和朱全忠大干一架,这又是李允目前尽力避免的,李允选择对手一向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再说了,朱军三十万据城固守,兵法上说“五则围之”,李允上哪去弄一百五十万人马?!打,还是不打,这真是个问题!然而,难道就因为朱军在旁虎视眈眈,自己就无所作为,任凭时光飞逝,美女老去? 李允苦思之下,终于想出了一计:朱全忠是要打的,但是要打朱全忠,就要做出不打他的样子,引蛇出洞,争取野战歼敌。所以李允陈兵永安,威胁鄂州,同时向天下各藩镇传送檄文,声称:“鄂岳杜洪,身为国家方面大臣,李、王犯阙不但不能救君父于危难之中,反而阻挠靖难王师,因此本王要讨伐他!”这就好象色狼如是者说:不是我要强暴你,是你穿得太暴露了! 这次李允没有采取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而是集中兵力,水路并进,直逼鄂州。杜洪自知力量悬殊,招集各州刺史,不过不是教战守策,而是令他们在治下所有秦楼楚馆搜罗美女,杜洪言道:“列位想也听说过那位主的嗜好,有没有美女,那直接关系到鄂岳存亡,本官可告诉你们,要是找不到好的货色,本官就直接从本省官绅的女儿中挑选!”众官一听,谁敢不上心!不几日选取名妓四名,送到镇府。杜洪心中这才算有了点底,一边快马加鞭求救于北邻朱全忠和西邻成芮,一边遣使卑辞厚礼送到李允军前,书上大致是说:昔日大王乏粮,小臣也曾略尽绵薄,何太无面目也? 李允大义凛然地对来使说:“杜大人对本王是有私恩,然本王节领天下兵马大元帅,披坚执锐以讨不臣,公义也!” 使臣于是说道:“我家主公另在厚礼进献!”令四女进见,皆眉目如画,妖娆风liu,盛装艳艳,异香馥郁,娇声嗲气,贴住李允不放,真是温柔乡啊,李允大喜,心里得意地想:好色好到天下尽人皆知,果然有好处,我早就知道杜洪定会为老子弄些个美人来,不想他老哥竟找了这么多个妖精来,也算难为他了。于是满面春风地答应讲和,但是有一条:本王打你既然是为了皇上,收兵也得皇上发话。所以本王必须把大营继续扎在这里,每天都要击鼓佯攻,你们也要呐喊配合,你们可以向皇上告状,说我在拼命打你们,请皇上管管六王。什么时候皇上下诏和解,什么时候本王才好收兵。此事天知地知,杜大人和本王知,不能为外人知,成芮那里,你们不能告诉他实情,只要说李允的兵徒有虚名,战斗力基本为零,鄂州固若金汤,不用他来援便是。 杜洪得报,也想不明白李允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反正李允是真的不攻城了,这就好了。至于请皇上下诏和解,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除了这个(下诏和解),还会干什么?!听到使者说李允对五十万缗的厚礼看都没看一眼,一见到美女却马上允和,不禁叹道:“都说李允好色,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手中存粮足够吃上五个月,从李允围城那一天起,城中粮价就飞起来咬手,这回拿出一部分一卖,就可以大赚一笔,捞点本回来。――杜大人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领导人。 鄂州分头向昭宗和成芮派出使者,李允的人查看了书信内容,和要求的一般无二,予以放行。 汴宋朱全忠接到杜洪求援信,心中大喜,马上集结了他的三十多万大军,他可不是要增援杜洪,他没这么好的心,他是想夺取扬州!他和李允都喜欢从背后捅人小刀子――这俩人行事之无耻,仿佛亲哥俩,偏偏却是死对头!上次李允打潭、洪,朱全忠没能当机立断,想起来就后悔,这次可不能错失机会了,令大将庞师古将兵五万攻打徐州,猛将铁枪王彦章率兵三万攻打宿州,自已亲率大军二十四万攻打扬州,兼阻李允回师援救。细作暗已探明:徐州守军为李部第二军第四师,宿州、滁州各有第五师半个师,扬州为第二军军部和第六师,四州总兵力三万挂点零,各以最少五倍的兵力攻打他们,相信唾手可得! 他可不知道,就在他接到鄂岳杜洪求援信时,李允已经和杜洪私下秘密议和了!李允大营虚立,留下陆战师一万人广张旗帜冒充全军,断绝鄂州内外连络,严防走露消息。主力十多万人泛舟而下,全部部属到徐、扬一线。 从战略上讲,黄淮之间千里平原,无险可守,其间徐、宿、滁三州一字排开,就象一根甘蔗横卧南北,怎不引朱全忠垂涎!而滁州更是扬州门户,如果拿下滁州,就可以进图扬州。 四月底,李允通过暗探、侦骑完全洞悉了朱全忠的作战企图,于是在金陵设立大本营,招集文武定立应对之策。李允开门见山地道:“本王战略构想是这样的:放开大路,诱敌进攻扬州,以有力一部坚守扬州作为铁砧,而以主力作为铁锤,从北向南拦腰一击,粉碎朱军主力于滁、扬之间。为此: 第二军要死守徐宿,为主力歼敌赢得时间和空间。我军集中第三军、第四军、第五军、第六军、第七军(约两个师)、骑一师、骑二师、前锋师共十七万人马,隐蔽集结于徐州东南,配合守军第四师,首先求歼庞师古部五万人,而后转用兵力,南下攻击宿州城下王彦章部。 同时弃守滁州,诱朱全忠主力深入,本王将立王旗于扬州,并亲率第一军、近卫旅进驻,引敌来攻!北路军歼灭入侵之敌后火速南下,断敌退路,和第一军等部夹击朱军于扬州城下!”众将对集中兵力歼灭最北端的相对孤立的庞师古没有意见,却全都不同意李允亲身涉险,纷纷要代李允守扬州。李允心想:我有梅花夫人,何惧一个朱全忠!威风凛凛地大喝道:“你们守扬州,能钓来朱全忠吗?!此事不容再议!你们打得越凶,越猛,本王就越安全。记住,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一定要全歼庞师古部,以后王彦章部如果回窜,不能全歼也就罢了,如其就地顽抗,亦当强行击歼!”贺大雪听了嘿嘿直乐,李允后脑勺上给了他一巴掌,喝道:“本王说的是攻击歼灭,你小子想哪去了?”众将都大笑。尉迟勿猛道:“徐州方向我军十七万人加上守军第四师,十八万对五万之敌,有点雷公打豆腐了,末将提议,把骑二师和前锋师转用到扬州方向。”王胡大叫:“末将附议!”众将都跟着大叫附议。李允道:“自北向南横扫千里,骑兵断不能少,前锋师可以用于扬州。北路军五个军另两个骑兵师由尉迟统一指挥,南路军由本王统一指挥,就这么定了。”此外为了迷惑敌人,北路各军全部改变番号,以军屯部队的名义参战,象第一军第一师就改称第一驻屯军暂一师,其他以此类推,以使朱全忠错误地估计李允地方部队的战斗力。 最后李允总结道:“此战如大胜,则可鼎定中原,大唐江山也将危而复安;若小胜,也可使朱贼骇惧,不敢滋事,当我军攻打鄂岳时也就免除了后顾之忧(这是李允打这一仗的目的所在);如果不胜,朱贼必就势进取,则兵祸连结,无有宁日!所以各军、师主官必须亲临一线指挥,切实掌握部队,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众将全体一个立正,大吼一声:“是!” “散会!” 第四十四章 骑兵军 听到骑一师参战,众将都极为振奋,宣州大战孙儒,骑一师冲锋陷阵,功推第一,但是也遭到了惨重的损失――战马死亡三千多匹,战士牺牲两千四百多人!打那以后,骑一师就神秘失踪了,既没有参加潭、洪战役,侵扰鄂岳也没他们的份子,有人问起来,只说是后方休整,具体在哪就没人知道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毕利人绝对是好人,但他汉话说的不好,很少和众将交往,旁人也不理会,只有长安一起出来的贺大雪、王胡、李彦超等人记挂着,时候大了不见想得慌,还一起去找过尉迟勿猛,尉迟苦笑道:“毕师长有重要任务,不过,大王不让说!”那就别找挨骂了,只好悻悻散去。这回一听毕利在徐州,问清楚驻地在大曹庄,贺大雪、李彦超两人部队扔给副军长带着,自己跑到王胡那里,一同驱赶着骑二师的小子们狂奔北上。那万马奔腾,气吞山河的气势,令贺、李两人羡慕的不得了,王胡道:“得了,你们也别这山望了那山高,步兵不错了,虽然被称为‘土狗’难听了点,好歹升官快啊,小李都是军长了,老子不还是个师长?” 贺大雪骂道:“操你大妹子,老子要是土狗,你就是野驴!”李彦超连忙打圆场:“王大哥,我看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虽然是个军长,可只是个少将,你老人家可是中将啊!我还听说,大王平定江南以后就要擢拔一批上将,你和毕师长都是榜上有名啊!” 贺大雪忙问:“我呢?” 李彦超道:“还能少了你贺军长!听说第二位就是你啦,第一位是尉迟大哥。” 贺、王齐道:“那是,谁能和他比呢!” “另外,刘隐是第三位,还有黑齿武,王潮,再加上两位骑兵师师长,没了。” 贺大雪得意啊,美得直冒泡:大王心里还是很看重我老贺的,全军我排第二啊。王胡问李彦超:“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尉迟大哥了,――哎,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大王还没定下来呢,出去胡说八道,黄了可怪你们自己!” 两人听了连声答应,王胡道:“对了,说起传言,贺麻子,我可听说了,你小子打下黔中、攻克潭州,狠捞了一票,有这事吗?”吓得贺大雪打了个激凌,“胡子,这可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贺大雪跟随大王不是一天两天了,大王又不曾少了钱花,我犯得着吗我!” 王胡笑点着他的鼻子道:“你看这麻子,一说就急!没有就没有呗,瞧你吓那熊样!” 贺大雪气道:“你这胡子,不说你说话气讴人,反怪老子脾气不好!” 到得大曹庄骑一师驻地,毕利得报,奔出营地来接,大老远跳下马张开双臂深深行礼,朋友们相会的喜悦全写在他那张质朴的大扁脸上,贺大雪、王胡都是性情中人,高兴得热泪奔流,连一向稳重的李彦超都觉得心里暖暖酥酥地,毕利一一给他们一个热烈拥抱,然后四人挽着臂走向大营,毕利高声叫喊手下:“儿郎们,把酒都倒满,好朋友来啦!” 一进营门,客人们都大吃一惊:这还是骑一师吗?!营地当中一排排重甲骑兵在训练,人马俱被重甲,骑士头盔上有护面,手套上是钢铁的鳞片,马匹不但有头甲、胸甲,甚至连马腿上都护上了锁子甲,马上骑士手持奇怪的骑枪,枪长达到两丈,中间靠后有握柄,握柄前面有护手,粗略估计这么一杆骑枪重量至少有三十多斤,能使得动么?这么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兵齐刷刷冲过来,铁甲铿锵,长矛胜雪,蹄声如雷,尘土飞扬,直有排山倒海之势!贺大雪、王胡等人都是身经百战,自然而然想到:敌人这么一冲,我当如何迎敌。(.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但是谁也没想出办法来,也就是说,只能逃跑,无论步兵还是轻骑兵都绝对无法敌挡这么一支重甲骑兵的碾压!骑兵冲到跟前,整齐地向左转了过去――转这么个弯子可不容易,内圈骑士只消带马减速,转一个小弯就成,而最外圈的骑士却要加速狂冲,转一个大弯子,这一队骑兵转得轻盈轻快,就象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打开一柄折扇那么轻松,可见不是一日之功。 本来李允坚持奉行伟大领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战术,打仗一向投机取巧,不愿跟敌人硬碰硬,骑一师、骑二师都是轻骑兵,来去如疾风闪电,每战用他们偷袭或是追击,都能以极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然而宣州一战,当需要骑兵强硬地突破敌阵时,轻骑兵的劣势就显露无遗,战士们用忠诚和鲜血,生生把这个劣势补上了,可是两千四百多名忠勇骑士的死,疼得李允十几天吃不下饭去,也使他意识到:不管你想不想打硬仗,总有非打硬仗不可的时候,重装步兵有第一军(宣州大战步一军紧跟骑一师突破,伤亡总共不足五百人),重装骑兵的建设迫在眉睫。于是乎他令毕利后方休整,大量招收北方豪杰之士,加上徐州一役投降的近万汴宋骑兵,组成了两个重甲骑兵师,重甲骑兵师不以速度见长,马匹用北方马就可以,反而比轻骑兵省钱――李允现在什么事都考虑钱的问题。 毕利在一条小河边大柳树下摆开了酒桌,此前大伙都评价:毕利请客就一个字――实惠(好象这是两个字吧?)!这次也不例外――满桌都是牛羊肉,而且只有煮和烤两种做法,佐料只有一种――盐巴。用刀子从整牛整羊下片下肉来,在盐巴上一擦,吃就是了。酒是大碗酸甜的马奶酒,喝就是了,不喝醉谁也别想走。酒桌上的话题当然离不开刚才众人前所未见的那支重甲骑兵,王胡眼馋得不得了:“老毕啊,你这下可是发了!大王太偏心了。” 毕利笑道:“我们尊贵的大王说了,他说:‘毕利啊,王胡那小子一定会跑去看你,你把骑一师给他,叫他组成第一骑兵军,你当第一重甲骑兵军军长,叫他当第一骑兵军军长。不过他小子要是敢骂我偏心,你就不给他。” 王胡大惊,忙道:“刚才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听见!” 贺大雪不想放过臭他一把的机会,大笑道:“你小子这是想让我们欺瞒大王啊!我可告诉你,兄弟们为你杀人放火都行,欺骗大王可没门!” 王胡怒道:“贺麻子,咱们真佛面前不烧假香,你小子真的没干过瞒骗大王的事情?!你打下潭州……” 李彦超怕他们撕破面皮,忙道:“王大哥,你又犯混了,贺大哥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昨儿是谁说贺大哥开不起玩笑的?” 贺大雪也连忙道:“胡子,我说你小子也算男人?!跟你开个玩笑就急眉立眼的,要是他妈的上了你那‘小公主’,你小子还不得把我贺麻子卵子阉了?” 众人哈哈大笑,王胡想想是自己操急了,只好搔头一笑,道:“是兄弟的不是,贺大哥别望心里去。” 贺大雪也见好就收,道:“当哥的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千万别说给弟妹。我贺麻子别的不知道,‘朋友妻,不可弃’的道理还是晓得的。” 李彦超是忠厚人,强忍着不笑,王胡却给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道:“是‘朋友妻,不可戏’!朋友妻不可弃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留下来?!”众人都不禁喷饭,贺大雪非常难得地红了脸,说道:“口误,口误!” 李彦超忘岔开话题,道:“大王料事如神,早就知道胡子要发牢骚,先丢下这话吓唬吓唬他,并不是真的不叫他带骑一军了――难道军国大事,只因为一句话说与不说,就颠倒过个来?” 毕利连连点头,道:“欺瞒大王,我们都不敢,不过我看大王也是在开玩笑,不妨我先把骑一师给王老弟带着,打了胜仗后咱们一起去找大王,王老弟就认个错,我们都给讲个情,大王胸怀象大海一样宽广,一定不会计较的!” 众人齐道:“毕大哥这话太对了!” 毕利见他们都赞成自己的意见,十分高兴,又道:“大王说了,骑兵太花钱了,一个骑兵军编两个师就不少了。第一重骑兵军是两个师,两万人马,第一骑兵军也是两个师的番号,不过骑一师的骨干都抽调到重一、重二骑兵师当官了,还剩下不到三千人,大王说了,你可以把各师、旅、团的马球队收集起来,大概有两千多人,还少一个旅,以后再建。”少一旅就少一个旅吧,骨感美人也是美人啊!王胡一听,立逼着毕利办理交割手续,贺大雪不依,“喝酒,喝酒,你那点屁事等喝完了再办!”李彦超于是建议由两位骑兵军军长的副官去办这事,皆大欢喜。王胡当上了军长,心情激动,大叫道:“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才能杀得庞师古片甲无存!”贺大雪道:“不是早就定了吗,由守军先打,然后我们四个步兵军攻击,然后你们骑兵横冲!”王胡道:“这个计划原本是很好的,可是现在我们有了四万……是三万三千骑兵,这就用不了了,我看不如由第一重甲骑兵军独立完成横击任务,你们打的时候我带着我的军直插徐州东南,兜一个大圈子,把所有漏网之鱼都收拾了!” 第四十五章 大战(一) 乾宁元年五月七日,汴宋大将庞师古率众五万兵临徐州,以此为序幕,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军事集团暴发了一场动用兵力数十万,历时三个月的大战。 庞师古城下安营,休息一晚,次日挥军攻城,猛攻一天,徐州城巍然不动,天色将晚,徐州正南忽然尘头大起,侦骑来报:“敌兵十多万,正向我军袭来,打得是丹王部淮南驻屯军的旗号!” 庞师古上次打徐州功败垂成,反被李允偷袭,全军覆灭,对李允恨入骨髓,对李允驻屯军,汴宋方面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庞师古听说来了一群“种地的”,心下大喜:报仇的机会来了!留下一万人监视徐州守军,自将大军迎战来敌。 敌人越来越近,“唰唰”的脚步声之外,一声咳嗽或是兵器撞击声都不闻,天地之间充斥着这单调而沉重的脚步声,大地发抖,风云变色,杀气直冲斗牛!汴宋老兵竟然也面有骇惧之色,连战马都在不安地刨蹄嘶鸣,庞师古隐隐觉得不对:驻屯军竟然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战力恐怕……这时也无法可想,只好下令准备接战。 阵势刚刚向南摆定,东面地平线上扬起高而锐的尘土,出现了一条涌动的黑线,只是一转眼的工夫,一支铁骑从尘埃中滚滚涌来,庞师古狂吼下令:“左翼立起盾阵!”盾牌手扛着一人高、三尺宽、两寸厚的巨型木盾跑到左翼,木盾上有榫头,相互接起来就是一道城墙!弓箭手在木盾后面列队,发箭射击敌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毕利的重骑兵人马俱披厚甲,弓箭不能射入,骑兵们一手持骑盾遮护头顶,一手平端三十多斤的大骑枪,利用人马相加重达千余斤的巨大冲击力,对准守军大盾猛戳上去,或是连盾带人一起戳穿,或是击得木盾粉碎,或是一整段的“木墙”连同后面的盾牌手被巨大的冲击弹飞出去十余尺,一道看似坚不可摧的木墙防线转眼就支离破碎了! 骑兵刺中木墙,巨大的反作用力使他们根本握不住骑枪,纷纷撒手弃枪――个别人还因为冲击力过大肩膀脱臼――弃了就弃了,不要紧,大王说过:骑枪的作用,就是破阵,有了骑枪,你们就不用拿胸膛和战马去撞敌人的大阵了!想想看,价值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个女人)的骑枪啊,用完就扔(打了胜仗当然可以再拣回来),毫不心疼,只是为了减少骑兵的伤亡,对比那些拿当兵的不当人看的藩镇,这样的大王为他去死又怎么样,人人心甘情愿! 弃枪后骑兵纷纷拔出唐刀,唐刀更了不得,刀长三尺,刀身正而直――所以喻人,采用“包钢”工艺,锋利无比,每把造价二十两!(唐刀的加工工艺唐后在中国失传,反而在日本发扬光大,成了东洋刀的鼻祖。(.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明代的倭寇,近代的鬼子,都是用它屠杀中国人的)汴宋军的盔甲在唐刀的砍斫下有如纸糊的,刀削处衣甲平过,血飞如雨,尸骸山积。 庞师古四下环顾,自己的军阵在敌人重甲骑兵冲击之下已经彻底崩溃,士兵们分成无数小团,在敌人十几万重兵的洪流中挣扎,眼看就是全军覆灭的结果,大叫道:“罢了!”拔剑就想自杀,副将朱琼大惊,慌忙把他抱住,叫道:“大将军不可如此,咱们死也得杀出重围,给大王报个信啊!”庞师古一听不错:我这五万人无声无息的没了,王彦章那三万人又得受袭,若他们再断了大王的后路,那我汴宋军可就全完了!想到这里,招呼道:“小子们,跟老子杀出去!”奋不顾身当先开路,庞师古素以悍勇闻名,竟给他在万马军中冲开一条血路,引精骑四千余人突破重围,南投宿州而去! 主将既逃,兵卒士气全无,略作抵抗,便纷纷请降了。尉迟勿猛先令担任预备队的第七军王茂章部出发衔尾追击逃敌,争取和王胡部夹击全歼庞师古残部,复令毕利部稍稍休息一下,做为第二队出发,自己率大军休息,天亮后做为第三队出发,至于打扫战场、看押俘虏,清点缴获,都留给徐州守军完成。 庞师古残骑南逃约三十里,复遭受王胡部轻骑兵横击,庞师古、朱琼拼命冲破阻击,手下所剩已不足两千,王胡留下一千人打扫战场,引一万二千骑兵追杀,庞师古亲自断后,一夜打了数十场后卫战,损耗渐尽,天亮时将及宿州,宿州有自己人王彦章部三万人马正在围城,逃到那里就安全了,但庞师古手下或死或散,只剩余百骑,怎么看也撑不到那儿了!正在危急中,忽然宿州方向开来大队人马,当先一员大将燕颌虎须,身貌丰伟,手持大枪,当先引军。庞师古一见大喜,长嗥道:“彦章援我!” 却原来是宿州汴宋军宿州主将铁枪王彦章得到徐州方向发生大战的消息,引精骑一万,前来接应,遂刚好救出庞师古、朱琼一行廖廖数十骑。 王胡听得来将是汴宋大将王彦章,不敢怠慢,拍马舞刀,亲战彦章。王彦章一条大枪神出鬼没,杀得王胡遍体流汗,副军长(原骑一师副师长)刘建锋急忙出马接下王彦章,两人复战了五十来个回合,王彦章奋起神威,一枪刺刘建锋于马下!王胡大惊,引军败走。王彦章亦引所部骑兵穷追不舍,夺还战马极多。行无多时,第七军王茂章兵到,放过王胡部,截住王彦章,两人更不多言,双枪并举,杀作一团,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这时毕利重骑兵络绎赶到,王胡也已整好队伍,两人分左右包抄,大败王彦章部,斩杀千余,夺回刘建锋的遗体,王彦章虽是胜而复败,但是彦章部乃新羁之马,黑甲军却是追奔逐北,一夜未休,马力已疲,越赶落后越远,只好收队。 王彦章回军汇合庞师古,两人合商:李允部淮南驻屯军多达七十万,就算来的十几万是其中的精锐,可剩余那五六十万人战斗力有这伙人的一半也非常可怕了!再配合以重甲铁骑,兵多势大,难以对敌,如果他们一路南下,而鄂岳李允部主力一路北上,会师于淮南合淝,则东征之汴宋大军就会成为瓮中之鳖!于是两人自行决定放弃攻打宿州,南渡涡河,据河固守,一边派人向朱全忠报告。 此时的朱全忠已轻取庐州,攻拔滁州,进兵扬州城下。 第四十六章 大战(二) 朱全忠此次出兵,下庐州,克滁州,如探囊取物,一帆风顺地到达扬州,看来李允淮南兵力的确极为空虚!于是仗着人多势众,就想一鼓作气拿下城池,引兵直迫城下,老远望见西门外一队人马依城列阵,阵中李允王旗迎风招展,旗下不多几员将领,而背后人马也不过三千来人,心中犯疑,回头问道:“彦章,你识得李允小儿否?”他说的这个彦章,不是铁枪王彦章,而是和王彦章并称汴宋双枪的骑兵将领神枪谢彦章,谢彦章笑道:“那小儿是某枪下游魂,如何不识得!”行到近处立定阵脚,谢彦章已经看得分明,向朱全忠指点道:“王旗下正中大将正是李允,旁边那员女将,想来大王也还识得!”说完大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朱全忠手搭凉棚仔细观瞧,只见李允身高八尺,鼻直口方,相貌堂堂,旁边一员黑里俏的女将,正是自己玩弄过的韦清芳,另外两员也是女将,一个娇小,一个高大,三员女将都是一般打扮,黑甲红袍,而她们的板甲按身材打造,随着身体线条起伏勾勒出她们曼妙的身姿,更显得玉高耸,蛮腰一握。朱全忠一见之下,不由就联想起韦清芳在身下痛苦呻吟的场景,色心大动,也狂笑道:“这次如能活捉李允,本王要那一大一小,上次那女人就赐予将军!”谢彦章连忙谢恩,两人亲眼见李允兵微将寡,只把李允当成待宰羔羊一般,竟然事先一五一十地分配起李允女人来! 朱全忠观察李允的时候,李允也在观察朱全忠这个今生今世的对头,只见朱全忠四十一二岁的,圆脸美髯,长眉细目,威仪凝重,有英雄气。[.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但见他和身边人谈笑风生,只是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还好听不见,不然当场就得气死!李允纵马前出,大喝道:“朱全忠,汝欺我征讨鄂岳,扬州无人,今本王亲自提兵十万在此,汝何不早退!” 最后这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朱全忠大笑道:“莫说殿下没有十万兵马,就算有十万人,本王今提大军四十万,正想和殿下一决雌雄呢!”——这俩人跑这举行吹牛比赛呢! 李允大笑道:“四十万土鸡瓦狗,何足道哉!本王这里只有三千铁骑,汝敢来犯么?” 朱全忠闻言,即遣谢彦章出战。韦清芳一见来将,脸上登时全无血色,紧紧握住李允的手臂,李允也见来将眼熟,一看到韦清芳的反应,就全明白了,向清芳道:“你放心,这次就为你报仇!” 谢彦章驰马阵前,冲着李允大笑道:“丹王殿下,上次没吓着您吧?”又冲韦清芳抱拳行礼,奸笑道:“夫人,多有得罪!”韦清芳气得脸色惨白,几乎要掉下马来,李允也是大怒,回顾道:“谁人与本王击杀此獠?!”前锋师师长薜阿檀、近卫旅旅长唐令回都来请战,许仙童早已纵马飞出,直取谢彦章。谢彦章笑叹道:“啊,大王的艳福又来了!”言犹未了,喉头上早着了一枪,死尸倒撞下马!谢彦章勇武不在王彦章之下,比许仙童也差不太多,只因为轻视女子,更加上许仙童马快手快,简直如闪电一般,竟然一枪了账。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许仙童恼他说话无礼,提缰纵马来回践踏,把尸体踩成肉泥!一边激怒了汴宋大将李传嗣,催马举刀,来砍仙童,许仙童只顾来回踩人,李部将士都大叫:“夫人小心!”喊声中李传嗣大刀已经落下!李传嗣自以为得手,正在高兴,眼前一花,许仙童竟然没了,而下腹却传来剧疼!却是许仙童一个蹬里藏身,回手一枪,刺入李传嗣下腹,双膀一用力,下腹洞开,血如泉涌,肠子流出,死得惨不堪言!许仙童把死尸高高抛起,再以枪尖承之,当成门帘一样挂在面前,纵马冲阵!领中军大将葛从周忠心护主,挥刀来战仙童,仙童更不搭理,把大枪一甩,李传嗣的尸体带起一阵血雨腥风砸向葛从周,毫不停留地掠过葛从周,径直奔向朱全忠!从周是忠厚之人,不忍用刀拔挡袍泽的遗体,侧身探爪抓住来尸,付与从骑收着,再来赶许仙童,那许仙童踞朱全忠已是不远,全忠左右两员牙门将拼死迎战,左边一将拍马近前,双刀并举,当头就剁,只听见风声怪响,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胁下一阵冰冷,二尺多长的枪尖从胁下直削到下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整个胸腔鲜血狂喷,瞪目而死,人虽然死,双腿却紧紧夹住战马不停抽搐,战马吃疼狂奔,将那员将领内脏颠出,白花花的肠子拖了一地,另一员将骇得呆了,仙童复一枪抽在他头盔上,这一下子,有似万点桃花开,半个脑袋打没了,双腿夹马冲了过去,再一枪,把迎面一将连人带马挑飞半空,回枪柄一撞,又把背后一将撞得喷血而死,眼看朱全忠就在眼前,大喝道:“朱贼还不授首!”朱全忠惊得三魂不见五魄,欲走欲留,全然忘却。仙童只须一枪,也就成就大功,可是她想捉一个活的——这主要怪李允“活捉一敌,双倍记功”的指示——枪交右手,探左手去抓朱全忠,朱全忠惊惶落马,仙童这一把只扯下他半条袍袖,暗叫:可惜!朱全忠挣脱落马,俩人之间隔了匹战马,反而没法下手,仙童长枪猛击那马后臀,战马疼痛,人立长嘶狂奔而去,把朱全忠暴露无遗,许仙童大笑,再要下手,背后风声锐啸,有人大呼:“休伤吾主!”许仙童侧拧身一记回马枪,全凭听觉躲过敌人的兵器,大枪直锁咽喉,这是“李存孝”的必杀绝技,当之者无不中枪落马,葛从周大刀轮空,敌枪已到咽喉,吓得他一个后仰铁板桥躲避过去,他之所以能躲过这一枪,完全是因为他为人忠厚——因为他为人忠厚,从背后偷袭一个女子,不太好意思下手,留了三分力气,就是这三分力气,使他能做出第二反应,从而躲过一劫!葛从周人虽后仰,战马却在前窜,耳朵听得“呜”一声风响,更不多想,双脚甩蹬,翻身落马。“啪”一声,许仙童竹节钢鞭(李存孝原用铁檛,檛即鞭,粗者称檛,细者称杖。李允为了隐瞒许仙童的身份,把她的兵器改为更加美观的竹节鞭。其实把真相说予天下,也没一个人肯相信,说不定还得把说话的人当疯子)把葛从周马鞍桥打得粉碎,那马悲嘶长鸣,后腿跪地,轰然倒下,竟然是脊梁骨给这一鞭打断!葛从周知道主公危急万分,不等身体落地,刀杆一撑,借力弹起,,腾身半空,一招力劈华山挥洒出一匹银练,泻向仙童,仙童暗暗惊诧:此人好身手!双臂纠力大枪横崩,兵刃相交,声闻四野,两人双臂都觉一阵酸麻,仙童感觉自己这杆大枪弹性极好,不象以前那杆长矛那么震手,真是好枪!若是寻常人这么一想也就算了,许仙童心里还在想着,借助大枪回弹,随手就是一枪杆子扫向葛从周头颅,从周万想不到她续手来得这么快,一低头,疾风割面生疼,眼前红丝万道,却是盔缨被这一枪扫落,葛从周顾不得面子,就地一滚,抱起朱全忠,单手回刀背后一挡,果然挡住了许仙童大枪,葛从周将朱全忠用力抛上一匹战马,马上战将忙双手接下来,从周再回身来战仙童,仙童打马弃他奔全忠径去,那将携了朱全忠往阵后狂奔,各将领随扈而去,一时千军万马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败退! 李允大喜:史书上没有吹牛啊,我这夫人真是天下勇武有其半啊!老子能上她,这说明天下另一半的勇武……马鞭一指,三千亲卫铁骑风驰电掣地扑向逃敌,阿拉伯马快,追上敌人后尾大肆砍杀。葛从周落在后面,拼命纠集了一支骑兵压阵,掩护大军逃跑。李允终觉己方人少,见好就收,下令鸣金。 第四十七章 大战(三) 朱全忠大军败退二十里,方始收住了脚。[.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因兵锋受挫,就地安营,埋锅做饭,朱全忠招众将责骂,独厚赏葛从周,从周道:“二十万大军败于一个妇人,遗笑天下,臣等俱是死罪,怎能厚颜受大王的赏赐!”朱全忠猛地醒悟:法不责众,且士气可鼓不可泄!从此更加钦重从周。从容淡定地道:“我军新败,名城未克而丧我大将,此本王轻敌之害,不是众将之过。只是李允小儿不知何处得此一女,骁悍之极,你们且说说,这仗怎么打?” 葛从周道:“我军人多,以众凌寡最好就是四面围定,一齐攻打,任那女子有三头六臂,能济何事?!”朱全忠问之众将,众将称妙,定下战策来。只等第二天厮杀。 却说李允凯旋回城,扬州百姓多次遭受兵灾,昔日杨行密围攻秦彦、毕师铎,城中百姓饿死十之七八,及孙儒破城,更是驱民烧城,把繁华美丽的名城烧成了瓦砾场,建筑剩余两三成,百姓十不存一,虽经李允竭力规复,半复旧观,但是城中百姓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今番听说大王以三千骑大破敌兵“四十万”,神人啊!都涌到街道两旁焚香礼拜,至于连斩汴宋名将、独骑退敌的梅花夫人,更被百姓传为天神下凡,辅佐大王的。(.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路两边人山人海,你推我挤,都要瞻仰梅花夫人的风采,前面众人等得心急,后面的人更是直跳脚,生怕错过了,有钱人干脆上酒楼,只不过酒楼早就客满,不光临街的桌子,就是插脚的空也不易寻哩。 过了许久,街道青石板上蹄声滚滚,前面差役喝道,后面武士荷戈,丹旗猎猎,三千勇士簇拥着万民景仰的大王凯旋而归,旁边三位夫人,都美貌无双,哪个是啊?有聪明人道:“身上有血的那个是了!”旁边人都道:“不是这般丰姿伟岸,如何能独自战胜四十万虎狼之师!”更有年轻人道:“夫人不是天神下凡,竟是天仙下凡哩!”有老成人连忙喝斥:“祸从口出,禁声,禁声!” 打胜仗对许仙童就好象家常便饭,可是打了胜仗能得到百姓如此爱戴却是首次,隐约感觉李允的军队与百姓的关系与天下藩镇大有不同,百姓们不怕这支军队,反而对军队热爱拥护,真象李允说的“军民鱼水一家”!看来丹王不但治军有方,治民也是有术啊。高高兴兴向百姓招手致意,她得胜归来,都是这么做的,习惯成自然,等到百姓欢呼声起,才想起旁边有夫丈兼上司在,怎能喧宾夺主,红着脸又把手放下了。李允倒不曾在意,时珍珠却拉拉韦清芳的袖子,冲着许仙童一撇嘴,她对许仙童很是不忿――新来乍到,就封为中将,近卫军军长,韦姐姐跟了大王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挂名的少将师长,我来的也比她早,只得个少将,手底下数来数去,也只有十几个女兵,大王偏心都要偏到胳肢窝啦!但是许仙童今日大发神威,独力战退雄兵四十万,那可叫她无话可说了,大王是英明,不是偏心啊。只好鸡蛋里面挑骨头,排揎许仙童不懂礼貌。 入得州府,李允为仙童大摆庆功宴,就便与众将交流一下守城意见,许仙童道:“敌人四十万没有,我看二十二三万还是有的,万不可使他围城,不然纵有勇力,无可措手!不如明天令黑齿将军第一军三个师加上前锋师分头出四门列阵,背依坚城,无使敌军越雷池一步!我率近卫旅居中策应,留下刘军长率第六师守城。”勿使敌围,这是她守邢州失利得出的经验之谈,众将齐声赞叹道:“许军长之言甚善!”李允见连第一军副军长许德勋也赞成仙童的主意,高兴地道:“好的,本王再补充一点:城上要多备硬弩、石炮,掩护城下作战,石炮要作好射击标的――今夜务要完备!” 回到内室,家人私宴,李允亲自为仙童把盏,韦清芳没有时珍珠那些小心眼,感激仙童为她杀死仇人,也上前敬酒,吃得仙童凤眼微饧,方始上u安歇。李允床第之间向来粗暴,这次为了奖励仙童,放出温柔手段,做足了前戏,羞得仙童掩面曲身而笑,等到李允真个“挺枪跃马”杀过来时,却轻轻一把推了他一个“人仰马翻”,说道:“羞死人了,你到后面去!”仙童自打成为女人以后,不但言谈举止有了女儿羞态,连面庞和玉体线条也圆润了许多,只是作爱时好认死理,就是不肯转过身来,使得李允一直未能获得“无罪的快乐”,这次又是这样,急得李允只好向她解释:以前是错的,现在才是对的。仙童不信他的“今是而昨非论”,说道:“难道她们都用这不要脸的姿势?”李允哭笑不得,说道:“夫妻取乐,这是最最正常的体位,你居然说不要脸!”仙童道:“我不信,你最爱骗人!”李允无耐,想了想,诡笑着道:“你穿衣起来,我去珍珠房里,你从外边学习学习!”果然仙童好奇心起,真的蹑手蹑脚跟随他去到珍珠小院,李允先把侍女们赶走,只留下自己手下的太监伺候,好让仙童偷窥。 珍珠见大王临幸,不疑有他,尽心服侍,珍珠不堪久战,李允在她身上肆意驰骋,故意用了一些变态的体位,直到珍珠几乎虚脱过去,方才放过她。出得房来,窗下仙童早羞得脸庞象着了火一样,见李允笑咪咪过来,心慌意乱,两腿发软,李允一摸她桃源,已经春水漫涨,抱起就走,回到卧室,大肆轻薄,仙童不知道其实这些姿势才都是“不对”的,因为见他和珍珠刚刚用过,只好含羞承命。李允见她这么容易上当,暗地里几乎要笑破了肚子,心想:这个时代的女人,看起来真的是一点性知识都没有啊! 李允依靠神药对众夫人大抖威风,到仙童这里却只能只能打个平手,这次做足了前戏,终于使她完全屈服,自己也一泄如注,疲惫不堪地睡去。 次日红日高起,夫妻还在相拥甜睡,城外忽然鼓角争鸣,杀声动地,李允一惊坐起,大叫:“田总管!”田灵芝急奔进来,报告:“大王勿惊,这是城外敌军攻城,黑齿将军已经率军四门迎战,刘军长说了:大王安卧无妨,他自率军守城。”李允怒道:“要你替本王挡驾!以后大将求见,不管本王在干什么,都得即刻禀报!”吓得田灵芝磕头如泥。李允挥手叫他下去,和仙童起床梳洗用餐,传来清芳、珍珠,一同上城督战。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八章 大战(四) 朱军攻势最猛的是城西和城南,西门外列阵的是前锋师,薜阿檀部勇不可挡,敌军步兵四万人在朱全忠亲自督促下,采用人海战术,一拔一拔地发动集团冲锋,但是除了丢下一层层的死尸外,未能推进一步!李允转向城南,第三师师长张训部却陷入苦战,敌人两万骑兵不计伤亡,反复冲击,奔腾的战马不时撞入大阵,每次都有黑甲军长枪手被撞得胸骨碎裂,腾空而起落到战线后面,接替王茂章担任第二军副军长的淮南旧将李神福自愿出城支援,引精骑一百居中镇守,连斩敌骁将数人,方才压住阵角。(.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已经看到城上密列了两千腰开弩弩手,一百架大唐兵工厂最新式的铰链式滑锤石炮也一字排开,滑锤已经提升至炮架顶点,只等下落弹射巨石了,但还是威严地喝问陪同视察的第二军军长刘隐:“支援火力都布置停当了吗?”刘隐“啪”一个立正,大声回答:“万事俱备,末将想捉条大鱼,就等敌人大举进攻呢!”南门外敌军没有让刘军长等太久,在朱全忠催促下,骑将朱友裕(朱全忠的长子,不过不是嫡出,历史上梁后张氏无出,这才引起接班人的争夺,朱全忠第三子为谋皇位弑父自立,这也算是“父慈子孝”了吧)派出五千骑兵大举冲阵,刘隐眼看自己就要在大王面前露一手了,暗暗感谢敌人真是配合,高举右手,喝道:“填弹,预备,放!”一百架石炮都经过预射,标定了射击诸元,这次一个齐射,把一百块巨大的石块呼啸弹出,那种威势真好似天崩地裂一样!正以密集阵形冲锋的朱军骑兵听见怪异的风声,猛抬头看见天上砸下巨石,前后左右都有战友,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能绝望地发出一声狂吼,催马狂冲。运气好的只觉得一阵疾风刮面,呼吸不畅,耳膜生疼,再看看身体还是完整无缺,运气差的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连人带马生生砸入土中,只有少量黑血、脑浆和破碎的内脏飞溅出来,石块的边缘却露出人或马的完整的肢体,还在蹬动抽搐。(.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石炮连绵不断地发射,虽然直接杀死的人不多,却散布着惊恐和混乱,而且不断落下巨石完全切断了敌人后续骑兵,冲过石炮防线的骑兵同样也没了后路,只能舍命一搏了,但是只有“幸运儿”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因为刚冲过石炮,就进入了腰开弩的射程,刘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天上箭如飞蝗,遮天蔽日!汴宋骑兵仰面看着天上怪啸着落下雨点一样密集的箭支,无计可施,只能用骑盾胡乱遮护住要害,无数骠悍的骑士和战马轰然倒地,人马都在血泊中惨嗥挣扎。 李神福、张训一见只有不足三千的敌骑散乱地冲到阵前,于是紧抓战机,大喝道:“陌刀手,攻!”长枪手两边一分,三千身披双层黑甲的壮汉手持八尺长,刀锋却有三尺挂零的陌刀,踏着整齐的步子,奋往直前,进一步,挥一刀,挥刀进步,进步挥刀,象一架绞肉机一样机械地推进,对面遇到的不管是人是马,均是一刀两断!没有任何人能凭一己之力对抗这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杀人机器,他们在战场上“走”了一圈后,三千敌骑不但没有一个活人,连一匹活马都没有,“当陌刀者,人马俱碎”! 朱友裕完全惊呆了,他是朱全忠的长子,作战勇敢,在军阀混战中屡立战功,深受朱全忠器重,但因为他不是正妻生的,一定没能确立王位继承人的身份,但在军中很有声望,也算宣武军青年将领中数一数二的好汉,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只有鼎盛时代大唐军队才有的雄风!不光他,剩下的一万三四千骑兵也全傻了,这仗没法打啦! 朱友裕硬着头皮又发动了几次三心二意的攻势,除了又白搭上一千多人马,不可能有收获,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收兵回营,哭丧着脸见朱全忠请罪,入帐一看,心先放下大半,大伙一个个垂头丧气,看来战果都是半斤八两。计点损失,共损兵三万四千多人,其中有一万六千人战死,也就是说照这么打下去,这二十来万人马没十天就得打光了!朱全忠一天都在战场上,亲眼看到了,将士们不是不努力,而是李允的部队太难啃了!打了一天,连城墙上的砖都没摸着一块,就死了一万六千人!据各部上报的显然有所夸大的李部伤亡数字,李允损失一万人,原来军情说扬州守敌只有一万来人,可今天四门外各有敌兵一万,城头上守军也是极多,总在四万上下(其中大半是百姓伪装),看来李允说“提兵十万在此”,并非虚言!朱全忠问计手下,各人大眼瞪小眼,都没辙,副使李振进言道:“我军所以劳师袭远,所仗有二,一是扬州空虚,二是淮南大熟,今李允亲自督都扬州,急难动摇,更加骇人听闻的是,李允竟然在我军从出兵到入彼境的三天之内,把地里的麦子全部抢割一空,我军野无所掠,军食全靠汴州方面供给,使敌人断我粮道,深可忧虑,不如早回。”朱全忠怒道:“此真书生之言!本王发兵三十多万,远涉江湖,就这么双手空空而回,军心士气,何以维系?!”众人诺诺,无敢回言。 朱全忠喝令休息一夜,明日再战,郁闷退帐。 夜里接到南北两个方面的军情,鄂岳方面经昭宗下旨和解,李允和杜洪讲和了,现在鄂州方面李允大军虽然还没有动静,相信不日就将北上。而徐州方面更是惊传败讯,庞师古部五万人为李允驻屯军十五万和两个骑兵军所歼灭(李允什么时候编练出六万骑兵?不可思议!――朱全忠只知道李允一个军三万人,并不晓得骑兵军编制要小一些),敌人大举南下,王彦章也吃了败仗,现两人正合兵一处,据守淝水,李允徐州大军正从北面压过来。朱全忠得报大惊失色,连夜招文武议事,众将多半要走,全忠心有不甘――主要是舍不下城里李允的女人,定要继续攻打,只是派遣朱友裕率骑兵一万去支援庞师古、王彦章,令他们据淝水阻击敌人,实在不行就退保庐州,但一定要拖住敌人至少十天,而全军主力力争十天内拿下扬州,只要拿下扬州,活捉李允,江南就唾手可得,付出再大的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他是主子,当然以他的意志为意志,于是汴宋大军又连续三天狂攻扬州,只不过接受教训,不再用人海战术,而是尽力发扬火力,虽然汴宋军是老牌军阀,兵甲犀利,但无论如何不如在城头上射得远啊,三天又战死六千,受伤一万八千多人,死得人虽然少了,但伤亡大户从步骑兵转为弓箭手和石炮手,那是那个年代的技术兵种,陪养不易,这种损失可说是致命的(这就好比二战时中途岛大海战,日本损失了大量熟练的老飞行员,其后飞机的产量一再增加,空军却一蹶不振),朱全忠恋战不去,在城下浪费了三天时间,使得战局急转直下。 三天后,传来王彦章部大败的消息,原来前一天夜里,李部徐州大军在淝水上下游一夜之间造出四座浮桥――黑甲军各师都有工兵营,具有强大的跨越江河的能力――偷袭王彦章大营,虽然王部早有准备,偷袭成了强攻,但是朱军士兵不擅夜战,终于为强大的对手击败。王彦章和朱友裕引骑兵与李部纠缠,掩护庞师古率步兵撤出战斗,向庐州方向败退。重骑军副军长李厚单挑王彦章,两人战作一团,而后毕利纵重甲铁骑冲击敌人骑阵,大破之,斩首五千,余众溃散,失去掩护的两万步兵逃走没有二十里就被轻骑军追上,庞师古、朱琼再次弃军而逃,部众尽数被歼。溃骑一万余人,在王彦章、朱友裕率领下逃进庐州,闭门死守。但李允大军并没有跟随南下,而是掉头东南,直奔滁州。在滁州北边告急之时,滁州南边也传来警讯:李允水师陆战队从长江登岸,袭取乌县,从南边逼近了滁州!――陆战师原来在鄂州冒充全军威压杜洪,等到昭宗下诏和解,立刻解围上船(这还得算作李允给了皇帝一个面子!),放流金陵,登陆北岸,进攻滁州。 朱全忠再执迷不悟也终于看清了李允险恶用心:这小儿是想把我这二十多万人全部吃掉啊!为了把全军撤出险境,朱全忠当机立断,做出了一连串的安排:白天以更加猛烈的攻势攻城,当天深夜,大营内只留少量骑兵击鼓鸣柝,全军后撤滁州,令庞师古、朱琼死守庐州,王彦章、朱友裕引骑兵一万支援滁州,接应大军,四将完成任务,前罪不咎,如再有失,定斩不饶! 翌日朱全忠没有攻城,李允以为他打累了,休整呢,也不去管他。拖吧,拖得越久越好,因为李允还有一支力量正在赶来――屯田的孙儒旧部十万人,也就是正儿八经的驻屯军,这支力量居住分散,衣甲兵器都要配发,动员起来比较费劲,所以迟迟未能抵达战场。 朱全忠的决定非常及时,两天后朱军蜂拥退至滁州时,陆战师已经攻抵滁州城下,但是北面大军刚刚攻抵池河,据滁州骑兵也还有一天的路程,陆战师一支孤军,见到二十万敌人潮水一样涌来,不敢冒进,慌忙后撤。朱全忠也无暇理会,驱赶大军日夜奔逃,老弱倒毙于途者即用来修路填坑,狂奔到庐州,方始喘息半日,然后留下大将刘知俊守庐州,全军退往境内的安州。 这次东征,汴宋军损失了精锐十二万多,李允损失三万余人,但是李允有的是人口财力可以补充,朱全忠土地人口不及李允二分之一,治下的人力物力都征发到了极限,上次徐州之败还勉强可以承受,这次大败却真的是遭受到无可弥补的损失,其实力受到致命的削弱,从此再也没能恢复元气,与在和李允的争斗中开始落于下风。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四十九章 攻城之灾 李允得到陆战师的报告,得知敌人已经逃走,连忙派黑齿武率第一军追赶,同时令尉迟北路大军全速南下,但是已经不赶趟了,只消灭了敌军后卫三千来人,北路、中路、南路三路大军合兵一处,二十万大军进抵庐州,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允在扬州呆了半个月,直到驻屯军十万人赶到,才和三位夫人带上近卫旅和这十万人开赴庐州。并召开军政会议,战事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决定趁机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朱全忠! 会上众将群情激昂,大力赞成大王的决策,只有军师杜让能反对:“大王旬月之间横扫七百里,俘敌六万,取汴宋强敌,有如卷席,远近震慑,这样的威望值得珍惜,不如令朱全忠割地赔款,其必惧而从命,则天下谁敢争锋?”他这是不知道李允对朱全忠的仇恨,除非朱全忠肯把夫人献出,让李允好好报复回来,否则李允怎么肯善罢甘休?!于是不听杜军师不战而胜的万全之策,下令以驻屯军为主力,集中全军火力支援,强攻庐州。李允所以用驻屯军攻城,其实是有他的私心在里头――历史上的孙儒旧部不管跟了谁,都是降而复叛,反复多端,不肯消停,用他们攻城,消耗掉一点是一点。 但是令李允呆若木鸡,几乎不忍遂睹的事发生了――驻屯军得令,背负藤盾,头顶沙包,数万之众发出一声狂吼,争相赴敌。城上乱箭如雨,无一人畏缩,前仆后继扑向城墙,尸骸相枕,填壕堆丘,竟渐与城齐!李允流泪下令:“给我冲上去!”将士们踏着勇士的尸体奋勇克城,平明擂鼓,中午克城,可以说是一举而下!是役歼敌五千,生擒守将刘知俊,可是己方却死两万一千多人,伤四千,五倍与敌! 李允升帐,将领们献俘帐下,刘知俊自知罪大,难逃一死,昂然立而不跪。李允上下看了他半天,见此人身躯魁梧,死到临头而面无惧色,赞赏道:“是条好汉,如降顺本王,定当重用。” 刘知俊闻言跪下行礼道:“大王仁德,知俊感恩不尽,只是家有八十老母,知俊如降,全家老幼必被杀害,大王垂恩,赐知俊一个痛快。” 李允道:“难道朱全忠对你们这些高级将领也实行连坐?” 刘知俊苦笑道:“士兵多是强捉来的,连姓名都搞不清楚,如何连坐?倒是我们这些个将领家属全都扣为人质,一旦投敌,全家处死!知俊不能贪生怕死,连累家人,只好来生再伺候大王了!” 李允叹息道:“本王从不杀降!只不过如放你回去,怕你也难逃一死,这样吧,本王派人送信给东平王(朱全忠于龙纪元年封东平郡王,兼中书令),叫他拿钱来赎你回去,不管他赎还是不赎,想来都不会难为你的家人。[.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刘知俊想不到李允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周详,连连感谢不迭。李允令人松绑,送他后帐休息。 然后李允巡视了战场,驻屯军士兵尸积如山,的确想不到啊,政治思想工作虽然是他发明的,但他却绝没有想到政治思想工作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使这些桀骜不驯的吃人野兽成为了忠心耿耿的战士,这么大一支力量一直在闲置啊!李允深深自责,下令阵亡将士一率厚葬,抚恤与正规军相同,还亲自负尸装殓,这次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因为他后悔不该拿这些忠勇之士不当人看!但是驻屯军将士不知内情,都感动得痛哭流涕,各愿誓死效忠。李允这回没了顾虑,把他们分编到各军,涨出的人马加上六万俘虏中的精壮,骑兵补入轻骑军,步兵先补足第七军,另外分别编成了第八军和第九军,会骑马的补入轻骑军,三个军一日之间齐装满员。分别以许德勋为第八军军长,李神福为第九军军长。李允任命军长,都会在军政在会上提出,征求意见。当然,从来没人提出过反对,这次却破开荒有人叫道:“李神福不宜提升!” 李允闪目一瞧,是军情处长戴笠,便问:“却是为何?” 戴笠大声道:“李神福身有军职,却和地方官员交往甚密,不但有书信往来,逢年过节还互赠礼物!” 李允一摸脑门,心说:哪跟哪啊,这也算理由?说道:“礼尚往来,也是人之常情,法无禁理!” 戴笠只好把话挑明:“这地方官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旧主,现任南诏节度使的杨行密!” 李允看向李神福,徐徐道:“有这事吗?” 李神福汗出如浆,心想:坏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种来往可是有心恋旧主的嫌疑啊,往大了说,这是杀头的罪名!听见大王问话,只好如实回答:“是有这事,杨节度使上任后,写信索要淮南土产,小将备了一些请驿站捎了去,杨大人回赠了一些南诏的茶叶、干菜、米线。就这样开了头,以后就没断过联系。” 李允问刘威:“你和杨大人有来往吗?” 刘威忙道:“小将自跟了大王,连话也没再和杨大人说过一句。” 李允再看向几名师一级的淮南将领,他的目光看向谁,谁就连连摇头,李允叹道:“你们都不如神福忠厚啊!”李神福正如坐针毡,闻听此言又惊又喜,又听大王说道:“本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对将士不管是旧部新降都绝对信任,况且谁人没有个来往,都关起门来过日子,作人还有什么乐趣!李神福升第九军军长一事不变。” 李神福慌忙谢恩,李允淡淡地向他道:“桃花夫人思念家乡美食,杨大人送你的土产,分本王一半,以后送礼,一半由本王出,怎么样?”――杨行密和李神福来往,不一定有什么居心,但是也难说不是在谋篇布局,得小小的敲打他一下。 李神福不明就里,连声道:“些须微物,小将马上送到大王帐中,至于回礼,也花不几个钱,敢叫大王破费?”――这可真是个老实人啊!李允大笑道:“本王不沾你的便宜,就这么定了!” 第八第九军新编,同轻骑军、第二军一起留在滁州守卫后方,李允自率大军二十一万多人进围安州。这次李允可不想再拿人往上填了,而是令参谋部想一个伤亡最小的方案上报。方案大至为:步兵佯攻一小段城墙,吸引敌人,然后集中石炮猛轰,大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如果敌人不派兵应战,或者说派兵很少,则改佯攻为强攻。看起来很合理,就这么定下。 这一新式战法开头倒也杀伤不少敌兵,王彦章果然不肯大量派兵去守了,于是李允下令强攻,没想到大队人马刚一临城,城内雨点般的巨石准确地落在城头,几乎把那一截城墙抬高了三尺,攻城的一个旅三千多人转眼报销,只逃回不足二百! 第五十章 仁义之师 如此惨败令李允大怒,下令总攻,誓要踏平安州!大军得令,架起云梯、冲车、敌楼、石炮四面围攻。(.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王彦章城头督战,城中三军用命(安州属朱全忠,士兵们这是守卫家园!李允治民有德政,朱全忠当然不会替他宣传,相反《大唐义报》在朱全忠地盘上列为,收藏传阅者全家处死,朱全忠更以其人之道反治,大力宣扬黑甲军都是孙儒旧部改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老百姓对黑甲军视若寇仇!),守御得法。 战到天黑,李允伤亡近万人,被迫收兵。李允对这一天的进攻十分失望,因为他发现在这们时代所有的攻城器具都没太大的用――敌楼常常不等靠近城墙就被敌人火攻烧毁,冲车在牺牲无数壮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撞破城门后,才发觉城门洞早被巨石塞填,真正实用的只有古老的云梯,几次登上城头也都是通过云梯,但是冲锋爬梯消耗了战士过多的体力,,而且长枪阵、陌刀阵全然用不上,单兵作战汴宋军不弱啊,几次都被敌人反冲锋打下城来,伤亡比几乎是二换一!这么打下去胜也是惨胜,惨胜如败啊!李允不禁想起哪位大佬说过:“将不胜其怒,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城)之灾也!”要是有火y就好了,弄个几千斤,还不把城墙炸上天去?从火y想到飞艇,半夜用飞艇空降夺城,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可是李允并不准备用――这种办法用得多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暴露,万一敌人知道我军是少量几个人空降夺城,则不但不能成功,反而要搭上空中突击队的战士们。所以李允决心只用飞艇夺取蜀之成都、梁之汴州等都城级的重镇,小小安州,不值得牛刀一割。 守军抵抗如此激烈,也大大出乎李允所料:朱全忠对百姓求索没有个尽头,本王是救民于水火的正义之师,怎么会遭受到如此抗拒?请教被俘的汴将刘知俊,刘知俊苦笑道:“大王仁义,天下尽知,唯汴宋百姓不知!相反,东平郡王向百姓们宣传:丹旗黑甲军都是南蛮和孙儒的兵组成,凶恶无比,捉到老人活埋,捉到女人污辱到死,捉到小孩煮着吃,唯有捉到壮丁不杀,运到南荒之地当奴隶!大王是想,百姓哪有个不拼死抵抗的?!”妈的,这可真是反动宣传啊!李允连忙令戴笠马上派人(最好是汴宋降兵)深入敌后,展开反宣传! 然后李允招众将讨论军情,副参谋长王审知建议:筑长垒围困,困死王彦章!军师杜让能道:“麦收刚过,从现在直到秋收,城中当不乏粮食,而要想困死守军,至少要需要一年。大王真得想钝兵挫锐,耗时一年,最后得到一座百姓全部饿死的空城吗?”太可怕了,怪不得古代攻城动辄一年,而守方常常杀人为食,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允当即道:“本王伐朱贼,原为解民倒悬,怎忍饿死百姓!可是现在退兵,恐惹朱贼耻笑!”杜让能笑道:“此事不难,可以筑垒围之,密请皇上下诏和解,我军遵旨退兵,如此,大王将得到尊敬朝廷的美名,足为四方楷模,皇上亦得示恩与朱,这对稳定朝局有莫大好处,两相有利!”昭宗这颗死棋子,还可以作出这么多文章!李允真是佩服:我这军师真是高人啊!下令筑垒,二十万人一齐动手,十几天的工夫,安州长围阔五步,高与城齐,箭楼更高出三丈,城头俱在射程之内,守军俱得负盾鸭行,城内大恐!而随着箭支一起射进来的还有大量传单,宣传李允如何仁义爱民,治下百姓如何富裕幸福等等,城中军民将信将疑。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围城一月,王彦章下令收缴城中所有粮食,按人头统一发放。 两个月后,城中除士兵外,百姓粮食减半供给。 三个月后,士兵减半,百姓一天三两,城中连树皮、老鼠都剥光吃尽,狗肉一斤值五百钱,百姓都瘦弱不堪,饿死人是迟早的事。王彦章天天愁眉不展,剩余粮食存量正常吃也就一个月的量,就这么省之又省,估计也吃不了五个月,援军是没有指望的:三十万大军出征,几乎折损一半,一年之内无法发动对李部的反击。没有援军,死守就等于守死啊!这时忽然有人报告:“皇上下诏和解,丹王殿下将要退兵,请将军城头回话!”王彦章惊喜交集,穿戴整齐,爬上城头,只见李允大军正在开拔,而李允引数员将,三千骑,立于城下大叫道:“王将军,圣上下旨讲和,只好下次再和将军见个高低了!” 王彦章官服下拜,大叫道:“一城百姓得能活命,皆出于殿下仁慈,小将米粒之珠,岂敢与皓月争辉!” 李允大笑:“本王估计城中粮尽,生怕饿死百姓,所以弃此而去,你可为你主善保此城,本王早晚来取!”一挥手,骑兵每人从马鞍上取下一个米袋,丢在地上。李允向王彦章道:“这些是十万斤大米,是本王送予安州百姓的,你替本王向百姓致歉,就说丹王苦了他们了!”城上将士闻言,皆大哭罗拜――事实胜于雄辩,给敌人送粮,千古未闻,丹王是真的是仁义无双啊!城上军民直到李允大王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这才敢爬起身来。 朱全忠龟缩汴州,拼命搜罗各处人马,复得兵马三十万,然而新败之余,人人丧胆,不敢去救安州,听得王彦章守城,三月不失,暗中高兴:李允小儿久攻不克,师老兵疲,或者有机可趁!正招集文武议事,忽得王彦章书报:皇帝下诏和解,丹王奉诏解围而去。书上同时为庐州守将刘知俊开脱,说道:刘知俊据守庐州,杀死李兵允兵卒数以万计,使得李允不敢攻城,安州才能守住,请大王开恩,赎回刘知俊。 朱全忠把来信遍示手下,说道:“本王正想大起马步三军,报扬州之仇,李允小儿却先溜了!不过不管是李允要求赎回刘知俊,还他奉令承教,乖乖退兵,都透着诡异,当中有什么阴谋?大伙说说。”听得李允退兵,各人都松了一口气,跟着朱全忠吹牛,都有说要不是李允识相溜得快,这次定杀他个片甲不留云云。朱全忠不是想听这个,一挥手,众将连忙禁声。 副使李振进言道:“李允此非阴谋,乃是阳谋也!” 朱全忠忙问其详,李振言道:“不管是要求我们赎回刘将军,还是奉诏退兵,不外乎一个‘收买人心’!这背后的原因也很简单――李允不想和我们决战,因为他清楚地估计了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战则两败俱伤,徒使河东、四川得利!如果下官所料不错,李允收兵后必奔鄂岳而去,说不定还想把荆南也一并鲸吞!这叫做避强击弱,扩张实力,当有一天他的实力大大超过我们,那时才会主动寻我决战!” 朱全忠忙问:“我当何以应之?” 李振言道:“刘将军当然要赎回,赎回后令他到北方和李克用作战就是了。” 朱全忠道:“此言正和我意!刘将军是我汴宋名将,本王虽穷,十万缗还是拿得出的!你且往下说。” 李振道:“现在河东李克用大破吐谷浑,杀赫连铎。又复得幽州故将刘仁恭(刘仁恭原是李匡威部下,因为不服匡筹领幽州,起兵反抗,兵败后依附李克用)怂恿,大举进攻李匡筹,拔武州,进围新州,无暇顾及我们。李允马上就会进攻鄂岳,他一动手,我们也当借机扩张地盘,补强实力,如此,李允打李允的,我们打我们的,各得其所。” 朱全忠大喜道:“副使所言真是长久之计也,只是眼下我们对何处用兵为上呢?” 李振言道:“北有李克用,南有李允,西边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是李克用的儿女亲家,只有东边可以攻取。” 东边天平军兖郓朱瑾是朱全忠的干兄弟,不过朱全忠这人无全无道德上的顾忌,开始专心算计起朱瑾来。 第五十一章 统一江南(一) 李允回军后,马上转进鄂州,先送信去大骂杜洪:“本王好心好意与你讲和,你却和朱全忠勾结,叫他从身后袭击本王,真是罪大恶极!”杜洪的确是向朱全忠救过援,这时真是百口难辨,探马飞报李允大军云集,至少十七八万,正向鄂州进发,只好一边闭城死守,一边派人向荆南成芮请援――这回不用向朱全忠求援了,朱全忠伤口还没舔干呢! 荆南成芮最初占领江陵时居民只有十七户,但他招抚流亡,奖励农桑,同时拼了老命扩张地盘,长江两岸十几州都被他吞下,到这时兵力已达八万,但其为人“性横暴,不自量力”,凡事都是自己一人说了算,不难图之。(.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鄂州杜洪只有两万人马,更不在话下。 李允招开军事会议,说道:“本次出征,鄂岳、荆南都是我们的目标,本王要趁朱贼新败,一统江南!首先打鄂州!如果先打江陵,杜洪不一定敢去救,而我们打鄂州,成芮狂妄,一定会出兵求援,最大的可能是以水师顺江而下,我长江舰队要全力备战,争取一举歼灭成芮部,再合兵取鄂州,到那时杜洪孤立无援,投降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就不用攻打坚城了。而荆南主力被歼,江陵也就没有硬仗可打了。”李允以后世的眼光把长江舰队定为分舰队,哪知水师所有战役都是长江舰队唱主角,吕操的南洋舰队除了封锁北方港口,帮助李允垄断远洋贸易外,一个仗没打过,所以李允把长江分舰队升格长江舰队,大力扩大其规模,使之拥有大小舰艇三百多艘,水手一万一千多人,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了南洋舰队。(.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文武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下来,参谋部门日夜勘察地形,收集敌情,拟定了详细作战计划。还是以第二军守淮南前线,第七军(徐州兵、汴宋降兵及原孙儒部淮南驻屯军为主),留下助守,第八、第九军以及轻骑军刚刚建成,后方休整练兵,江南水网地域,不利骑兵机动,重骑军作为全军预备队屯于江北梅县。集中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军和近卫军共计十八万大军进攻鄂州。 成芮得到杜洪的书信,考虑到唇亡齿寒,不得不救,同时也想借机吞并鄂岳,扩大自己的地盘,发动水军七万,沿长江东下,掌书记李延劝谏道:“兵多船少,现在每只舰装载披甲之士千人,稻米重量加一倍,一旦有个缓急,不能移动!听说李允水师舰只装有人力踏轮,敏捷轻快,将士精于水战,难以与他们争斗,不如大军进驻巴陵,扼住李允的粮道,高筑营垒不要出战,不过两个月,李允粮食吃光,自然逃走,鄂州的围困也就解了。”成芮不听从,说道:“李允之兵都是些少爷兵,上次打鄂州,一个月都没有攻克,连杜洪都说他的兵不会打,咱们怕他何来!”李延急道:“主公岂不闻,李允大战宣武军四十万,伏尸千里,歼敌过于十万,哪里是不会打仗!”成芮笑道:“那想是朱公过于轻敌之故!书记亦不闻李允大军二十万攻打安州,死伤过万,三月不克耶?此战吾必擒之!”李延嗟叹而退。 李允这时已率大军围住鄂州,听得成芮军“如约而至”,即按预定方案留下第一第三军围城,同时向北延伸防御,以防朱全忠再来掣肘。令尉迟率第四军、第五军、第六军为陆师,以长江舰队和陆战师为水师,齐头并进,迎击来犯之敌,自引近卫军为水陆接应。 安仁义听说成芮兵将到,自己乘坐轻快小船前去察看,回来向李允报告说:“敌人战舰虽然高大,数量也比我军要多,但是吃水极深,行动迟缓,我军小舰却多过他数倍,行驶如飞,以快打慢,容易打败他!” 是夜,成芮援军进至汉阳,泊于江口,以高大的楼船围在外圈做墙,小舰中间接应,安顿下来。十月的江南已经万木萧萧,大江之上更是寒气逼人,江水滔滔,波浪花拍打着船体,楼船之上荆南士兵都沉入温暖的梦乡,只有桅杆上的望哨还寒风中瑟瑟发抖,不时呵手取暖,心里面暗骂:这就要上大冻了,冬衣还没发下来,当官的拿大头兵真不当人看啊! 冬天多雾,大江之上更是十日九雾,今天有风,吹得白茫茫的雾气大片大片迎面飘来,但是对视线影响不大,哨兵突然发现江面出现了一群大鹅,他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一群大鹅,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鹅!刚这么一想,喉头上一凉,蓦地发觉一枝光箭翎就长达一尺的长箭已经洞穿了他的脖子,鲜血正在向外狂飙,他圆睁着惊恐的眼睛,一头栽下桅杆,临死前还在奇怪: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鹅,哪来的?! 一轮长箭消灭了大半哨兵,但还是有哨兵侥幸躲过一劫,一边纷纷吼叫着:“敌人来袭击!”一边拼命打锣,在刺耳的锣声中,敌船迅速驶近,荆南水军也算训练有素,锣声未落,弓箭手就已布满船舷,万箭齐发,射向敌船,水军交战,弓箭为先,这是看家的本领!但是弓箭射过去毫无作用,因为对面船上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没有人,但是船还是飞一船冲过来,真是活见鬼了!有兵卒大叫:“这……这是鬼船!”水上讨生活久了,很多人都见过“鬼船”――总是出现在夜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的眼前,破破烂烂,漆黑无人,不等你看清,又神秘地消失在黑暗中。但对面来船虽然古怪,却绝对不是“鬼船”,因为这船很新,船头满是狼牙钉,船身双低又扁,本应是桅杆的地方装了一个奇怪的象鹅头一样的东西,远处看象极了一只鹅!近处看,“鹅头”原来是巨木之上安装了一个巨大的铁钩,这时“大鹅”距荆南水军楼船不过百余丈,猛然“大鹅”上火光一闪,“腾”一下火蛇四窜,“大鹅”成了浴火的凤凰,荆南将领大叫不好,急令启锚躲避,哪里还来及,火船重重撞上了楼船,火船上“鹅头”只有下端用铰轴固定,撞击的惯性使“鹅头”重重劈下来,象“鹅嘴”一样的铁钩深深劈入楼船船板中,使楼船和火船紧紧连成一体,火船装的都是木柴、桐油、硝硫等引火之物,火舌窜起足有四五丈高,楼船一下就被引燃,火势以极快的速度漫延来开来,荆南士兵连逃命几乎都来不及,更遑论救火了!整个水军乱成一团,这时大江之上号角齐鸣,黑暗的江面上突出无数小舰,杀奔过来,船还未到先散下一阵阵骤雨般的羽箭,荆南士兵在睡梦中闻警而起,能抓起弓箭迎敌就不错了,十人九人未着盔甲,楼船火光熊熊,照得四周亮如白昼,这些人简直就是活靶子,一时间中箭落水者不计其数,李允水师官兵高呼着:“活捉成芮!”冒烟突火,来回穿插,射杀敌兵,火烧敌船。一时间荆南军无船不着,伤亡惨重,溃不成军。 ――――昨天一票未得,倍受打击,今天写得少了点,见谅。 五十二章 统一江南 此节送会上网的小胖猪 “怪鹅”船是李允水师为这次战役专门设计的——李允治下的工业生产能力远远超过了各地方军阀,已经大到可以为一次战役,设计一次性使用的舰艇,这在那些藩镇是想也不敢想的事——鹅腹内装有人力踏轮,由十名“水鬼”踏动,急行如风,当接近敌舰时,“水鬼”点燃火线,然后从后舱小门中潜入水中,借着鹅船和夜色的掩护,从容不迫地游回己方舰队,干净漂亮地完成了火烧敌舰锚地的重任。 成芮眼见大势已去,又愧又悔,投水而死。手下骁将许存、赵武驾驭小船来回冲突,还想救主公脱难,听得小校言道:“主公已投水而死!”许存道:“大军尽履此地,荆南谅也难保,不如去投王建。”赵武道:“西川远在千里,不如就近去投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禋。”两将争执不下,忽见掌书记李延在一条着火的大船上狼狈高呼:“两位将军救我!” 许存喜道:“李先生极有见识,不如听他怎么说。”驾船驶近,腾身跃起,半空力尽将落,好个许存,把腰刀奋力插入船体,借力飞身上船,挟住李延跳下大船,半空中在那腰刀上踏了一脚,稳稳落在小船之中,李延说道:“两位将军所言,某已尽闻,皆大谬也!赵大人固然是忠义之士,但他力量有限,自身难保,何能依附他安身立命?!至于王建,本是偷牛贼出身,虽有大志大才,而无大量,猜忌好杀,手下将领立功有名的人物,大多借故杀害,两位投他,岂非自寻死路?!” 许存道:“依先生之见,何人可事?” 李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丹王德宗苗裔,帝室之胄,仁德布于四海,天下之士咸思得而事之,以两位将军之勇,投之不唯可以保全身家性命,必将骏足一展,有功于社稷而名垂青史!” 两将闻之大喜,率先大叫:“愿降!”四下安抚手下兵卒放弃抵抗,不一时荆南将士数万人齐声大呼:“愿降!” 安仁义闻听,亲驾小船前来接洽,引李延、许存、赵武等大小首领上岸。众将士在火光中呆得久了,影影绰绰见岸上似有无数人马,却只看不清楚。忽然有人喝令:“举火!”一个接一个的火把点燃开去,连绵数十里,映得天际尽成红色,这岸上竟然伏有十几万人马!所有幸而不死逃上岸的荆南士兵尽数被捉,无一漏网,许存、赵武暗叫:侥幸,得亏听了李先生的话,不然走投哪,也去不了哇!数十员将领簇拥着李允接见了三人,许赵二将素有勇名,且长于水战,李允得到他们投效极为高兴,任许存为近卫军副军长,赵武为水师副参谋长,李延有功,任为左司马。这样,许存投诚的当天就提枪胯剑追随在李允左右。降卒见此,人人心安,诚心诚意地归顺了李允。 刀箭无眼,水火无情,七万水军死伤过半,江面之上尸如浮蚁,李允下令尽数收葬,又令将烧毁的敌舰顺江下放。 杜洪在鄂州日夜苦盼援军,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却是无数破船烂舰,上下都失去了坚守的信心。这时李允不失时机地在城外组织起全部二十多万大军搞了一次武装大游行,二十多万人(包括降降卒)一色的黑色战甲,当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李允更派了新任左司马李延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入城劝降,许以江西节度使的高官,准他尽携家私上任。李延舌绽莲花,把守城之害、投降之利分析得明明白白(至于独霸一方的好处和寄人篱下的苦恼,当然一字不提),说得杜洪非常悦服,唯恐太迟地急忙投降了。 李允与他欢宴一场,打发他上任去了。然后令许存为陆师先锋引前锋师,赵武为水师先锋引陆战师去抢江陵,两将拍着胸脯保证:“江陵戍卒皆出我二人部下,此去不须一战,当为大王定此一方。”李允得意大笑,道:“本王眼望捷报至,耳听好消息!”送走两将,复命贺大雪引所部接收鄂岳所属州县。 贺大雪那边一切顺利,许、赵二将却派人送信说:江陵已被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音趁虚抢占了,而且已表其子赵匡凝为留后。请令打还是不打? 不打,不打出他屎来,我他妈不姓李!从来都是老子拣别人的现成便宜,这风水三千年也不许变!老赵这是侵犯我的知识产权,朱全忠也没他这么可恶!气得李允牙根都痒痒。 杜让能得讯也劝李允急攻勿失,因为:“现在朝廷处境极为困难,东、北、西三面全部是不臣之雄,只有南边山南东道对朝廷一向恭敬,赋税贡献,从不有缺,昭宗得到赵德音的奏表,很难不表态。一旦圣上准其所请,我们会进退两难——不打吧,徒为他人作嫁衣裳,打吧,天下都会知道大王对朝廷也是阳奉阴违,人人群起而效仿,大唐将名存实亡!” 有这么严重?那还不快打!可是许赵二将攻打了没有两天,后援大部队刚刚开到城下,昭宗下令和解的诏书就到了。不奉诏的后果军师已经分析得很明白了,必须奉诏,可是李允总是心有不甘,一边命许存、赵武招安周围州县,一边苦想对策,猛然想一拍脑门,大笑道:“有了,有主意了!” 这时只有三个老婆陪在身边,许仙童道:“什么主意?你要是想三个人陪你上u我可不来!”李允气乐了,指着她道:“真是岂有此理,本王说的是天下大计,你居然想到床上去了,难道本王很好色吗?”三女一齐点头道:“是的。”忍不住四人都大笑起来。然后李允才向她们说明自己不战而夺取江陵的妙策,三女听了都极为佩服,韦清芳非常崇拜(韦清芳很容易为了点小事就崇拜丈夫,这使得李允加倍爱她)地说:“真亏了大王是怎么想出来的!”李允得意道:“有一个《亮剑》,《亮剑》里头有一个李云龙,有一回楚云飞占了他的地盘,他和楚云飞关系不错,又不能反脸,于是……”听得三女狂晕,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允下令:切断江陵四周所有交通,十万大军在城下轮番操练。 这下城中的荆南留后赵匡凝可是坐到火山口上了,城下天天杀声震天,可是人家又没攻城。通往山南东道的大路被李允设了重重关卡,不管运什么物资都要上缴一半,做为保护费,可是人家又没不给你路走,所以说李允完全没有违背皇上和解的旨意。别说动武打不过李允,就是能打过,也不能打,一动手就是抗旨不遵了。只好向父亲请示行止,可是想不到的是李允手下的兵严格执行什么都得缴一半的指示,连信也要缴一半,怎么缴呢?抽出刀来,把信的斩两半,收走了一半,所以使者只好拿着半截信却见赵老大人。好在荆南情形老大人尽知,令使者带回口信:只要人能平安回来,荆南不要也罢! 于是赵匡凝求见李允,请求借道回襄州,李允故作惊讶道:“大人身为荆南留后,何故弃此而去啊?” 气得赵匡凝嘴都歪了,忍了又忍,方道:“家父年迈,下官想要趋床前伺候。” 李允道:“然则江陵重地,何人保守?” 赵匡凝苦笑道:“只好劳烦殿下了。” 李允假作惊慌道:“不可不可,圣上明旨以赵兄为荆南之主,小王怎好越俎代庖!” 赵匡凝道:“家父已经上书北阙,请圣上恩准由殿下代守此郡。” 李允故作为难道:“本王日理万机,再要为兄打理荆州事务,太累啦。不行,不行。” 赵匡凝只好道:“有劳殿下费心,下官自有薄礼进献!”双手献上几名美女,李允觉得却之不恭,于是就笑纳了,而且还一副勉为其难的嘴脸!刘备也算能人了吧,荆州总还是借的,本王得别人送礼,才赏他个面子收下,唉呀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夸自个好了。 两人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这次会谈,会谈取得“圆满”的结果。只不过从此赵匡凝就落下一奇怪的病根子:听不得“李允”二字,一听到就会面颊抽搐,全身哆嗦! 五十三章 天下大势落花流水春去也 在李允攻城掠地的同时,朱全忠也对兖郓朱瑾大打出手。为了找个撕破脸皮的理由,朱全忠诬陷朱瑾“徐州大战,袖手旁观不说,还趁机招诱汴宋离散军士!”移书诮让。 没有影的事朱瑾当然不肯平白受诬,回书抗辩道:“老兄攻打徐州,事先未通声气,我冒然出兵,诚恐引起误会!至于招诱贵部军士,天在上,地在下,绝无此事!望兄明察,不要中了别人奸计!” 朱全忠理屈词穷,于是就象童话里的大灰狼一样蛮不讲理的说:“你看你对我作了那么多不仁不义的事,我说说你,你都不让说,我打你!”他就以这样不成理由的理由猛攻兖郓,遣大将葛从周、朱珍袭据曹州,进占濮州,并大举进攻朱瑾老巢兖州。朱瑾之兄朱宣守郓州,为解兖州之围,遣将贺环、柳存、薜怀宝率兵万人,偷袭曹州,不想为汴宋侦知,朱全忠派大将庞师古往追,至巨野南,庞师古是全忠手下第一大将,横勇无敌,生擒三将,斩首七千,俘三千余名,一万人一个不漏悉数就歼!俘虏押到兖州城下,全忠出示朱瑾,言道:“卿兄已败,何不早降?”朱瑾因兄守郓州,未闻失陷消息,料知朱全忠诳言,遂将计就计,伪称愿降,出送符节。朱全忠大喜,便要引军入城,大将朱琼言道:“朱瑾多谋,不可轻信,某愿替主公一行!”朱全忠心想小心无大错,点头应允。朱瑾匹马出城,立于桥上,令骁将董怀进埋伏桥下,时天已将黑,朱琼同朱瑾并马入城,方至桥下,朱瑾大呼:“怀进何在?!”董怀进一跃上桥,把朱琼连马掀翻,擒入城中。不到片刻,即将琼首掷出城外!朱全忠气填胸膛,也将柳存、薜怀宝杀死,只因贺环以勇力闻名,留为己用,自己懊恼还镇,只命葛从周屯兵兖州,务要拿下。 郓州朱宣救援不利反损失一万人马,只好向河东李克用派出使者,求他出援。――只所以向李克用求援,而不向李允求援,是因为李克用和兖郓中间隔着魏博镇,不用担心他提出领土要求。 是年十月李克用攻克了新州,李匡筹派兵出居庸关,李克用挥精骑击之,大败幽州军队,李匡筹向沧州逃奔,义昌节度使沧州卢彦威出兵攻杀匡筹,李克用进兵幽州,百姓箪食壶浆出迎,李克用得到幽州,引大军还镇,只令幽州旧将刘仁恭为卢龙节度使――失策,刘不能忠于匡筹,就能忠于克用乎?以养子李存审为监军――更是失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是令刘仁恭主幽州,就不应再派人监军。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克用是个实诚人,接到朱宣书信,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发兵五千援兖,令大将史俨、李承嗣为将,借道魏州,抵达兖城。继而又令李存信率精骑一万,作为后军,再次借道魏州。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开始是愿意和李克用交朋友的,所以放史俨等过境,及存信军至,兵无纪律,抢掠地方,淫污妇女,罗弘信得报大怒,适接到朱全忠书,谓李克用有志并吞河朔,休中他假途灭虢之计!罗弘信遂与全忠联合,当夜发兵三万,夜袭李存信,李存信未曾防备(以为人家娘家没人啊!),立时大溃,资粮兵械,委弃殆尽。克用见存信狼狈逃回,才知道罗弘信依附了朱全忠,大怒之下,发兵攻打罗弘信,罗弘信向朱全忠求援,朱全忠即留下庞师古打兖郓,令葛从周兵赴洹水,为魏博声援。 李克用引兵攻葛从周,从周见敌人多骑兵,自己多步兵,于是令人多掘深坑,引河东骑兵追击,马踬坑中,乱成一团,为从周反击,大败而走。――从此以后罗弘信一心依附朱全忠。朱全忠志在兖郓,生怕罗弘信和李克用联合,每当罗弘信进献财物,朱全忠一定当着罗弘信使者的面向北跪拜,而后接受,嘴中说:“六哥对于我来讲,年纪大上一倍,本来不是邻近各道节度使所能比的。”(意为罗是高等级的奴才),罗弘信相信了朱全忠,从此魏博强悍的兵卒为全忠所用,成为朱军劲旅。 葛从周引军还,与庞师古并力攻打郓州。郓州新损失了一万精兵,力不能支,庞师古夜筑浮桥,冒险渡壕,直薄城下,朱宣弃城逃走,为汴兵所执。朱全忠攻下郓州,立刻移兵攻兖州。适开春粮荒,朱瑾和河东将领史俨、李承嗣出掠北境,接济军食。只留部将康怀贞守城,汴军忽然大至,康怀贞孤立失援,不觉大惊,只好开城投降,全忠又得一大将,且朱瑾的家眷尽入全忠魔掌。 却说汴军将领捕得朱瑾艳妻,知道大王的喜好,马上送到郓城,朱全忠久闻陆双双艳名,即命她侍寝,妇人家怕死,只好含垢忍耻,供他淫污。朱全忠令她裸呈玉体为己品箫,待到兴起,即直入桃源,毫不怜惜地尽力运动,双双要图活命,只得曲意迎奉,使朱全忠十分欢悦,如此欢宿数宵,始引兵返汴。到了封邱,正值正妃张氏率众来迎,全忠令瑾妻行妾礼,双双无奈俯首下拜,张氏亦答拜,拉着陆双双的手流泪道:“兖郓与我家司空同宗,约为兄弟,只因小故起嫌,遂致互动刀兵,以致让我的姐姐受到这样的侮辱。将来有一天汴州失守,我也要像姐姐今天这样了!”一席话说得双双悲从中来,泪如泉涌,朱全忠也是汗流满面,自觉赧颜,只好忍痛割爱,把陆氏送入佛寺,斩杀朱宣于汴桥。自是山东各州只有淄青王师范还算独立,但也通好朱全忠,凡事不敢擅行,至于齐、曹、棣、兖、沂、密、郓等各州全部归了朱全忠――这时已是大唐乾宁二年二月了。 这一次赛跑朱全忠和李允是齐头并进,没分出上下。只不过你争我夺,此天下已不知是谁人之天下了!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四章 苦练内功 话说乾宁元年春节,李允还在江陵搔扰赵匡凝呢,头一回没能回家过年。等到了乾宁二年,一开局就不大吉利,先有第二军军长刘隐的父亲病故,请假回老家奔丧去了。后有第四军军长王潮生病,病势十分沉重,王审知也请假去照顾他哥,这样一开春就去了两个军长,一个副参谋长。而新得荆南、鄂岳之众,刚扩充了一个步兵军(第十军,暂时只有一个师),一个陆战师(陆二师),和一个舰队(北洋舰队),军官正嫌严重不足,这一下更觉捉襟见肘,李允不拘一格提拔了一批猛将,先是把第二军师长张训升为副军长,暂时代理军中事务,又暗中察考新降的近卫军副军长许存,发现这人忠诚勇敢,而又谦恭厚道,具有良将的材质,于是把他派到第四军主持军务,空出的职务由薜阿檀填上。至于第十军第二十八师,师长任命了戴友规。陆二师师长任命了近卫旅出身的秦裴,新建的北洋舰队,就以水师副参谋长赵武兼任了,各人均能趁职,为部众爱戴。 此外乾宁元年末虽然在打仗,但是年终总结还是要作的,诸事总结如下:军工方面,千里眼(单筒望远镜)终于生产出来了,镜片全部是玉匠们用水晶靠双手手工打磨而成,唐代工匠们的高超技艺令李允钦佩万分。当第一批千里眼发放到各军长、师长和舰长手中后,众将对大王的钦佩简直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 李允事先和众夫人打赌,说他有办法能看到十里之外书本上的大字。[.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众夫人当然不信,李允于是道:“如果本王输了,每人放你们半年假回老家探亲访友,如果你们输了,今天晚上,嘿嘿……”众夫人待要不答应,李允的条件又太过诱人,“候门一入深似海”,何况嫁入王府?!那几乎等于和家人生离死别了,有机会和家人半年团聚……于是许仙童第一个叫道:“我要回家看我娘,我和你赌了!”桃花夫人第二个,其余纷纷上了“贼船”,当然,她们都输了。 唉,人类历史上一项重大发明,竟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干了这么肮脏的勾当。 李允可不这么想,心底下狂笑:韦爵爷,你老人家一床七美的纪录要作古了,兄弟这里可是有八位夫人哟!当晚李允和八位夫人大被同眠,累了个半死,妈的,老子差点成“人渣”了,看起来韦爵爷的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众夫人虽然输了,但八众一心,定要回家探亲,李允只好答应。临走把她们按到床上,又索取了一遍。如夫人们听说,也要求同等待遇,吓得李允忙道:“要探亲,请便,要上u,免谈!” 除了李允的风liu艳事,另外更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农税收入达到一千万缗,而工、商税相加,更达到一千一百四十多万缗,在中国历史上首开工商业税赋超过农业税赋之先河!现在李允独据江南,地盘和三国时的吴国差不多(少了荆襄,多了南诏),吴国在三国中综合实力最弱,那是因为江南在三国时大部未开发,在唐末已经完全不同了,江南的人口财赋占到了天下一半,而在李允大力治理下,单就财力而言,已经超过了大唐鼎盛的天宝年间(全天下)的收入,李允已经完全具备了统一天下的物质和民心基础,现在要等的只是一个时机,现在李允养精蓄锐,只等天下有事,就将命将出师,横扫群雄,中兴大唐! 有钱啊,有钱干什么最上算?这个问题李允最清楚――办教育!学校分为小学、大学,各四年,不设中学,以唐代的知识量,八年足能学完了。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小学为免费教育,县、乡两级设校,而且提供一顿免费午餐,老师由私塾转任,教材除诗书外另加算术、历史和地理,历史由杜贤主编,地理则由参谋本部编纂。 大学教材由李允亲自拟定,在经学之外又加了法律和理科,这理科课本尤其了得,全出自李允之手――李允征战之余,把自己脑海中所有的知识整理成册,计有代数、几何(包括立体几何、解析几何)、物理、化学,这项工作,历时五年――时间是长了点,但是你想李允那么忙,白天有无数军国大事,晚上又有二十多名夫人如夫人在床上等着,能用五年编出来,已经近乎神速了!他只上过高中,编写的所谓大学教材,其实就是高中课本,但是每一书出,学者浩叹,惊为神作!大学实行奖学金制度,学习好的学生不但不用缴钱,挣的钱甚至能养活父母!当然学习不好的就得自费了。 李允并且告示治下:朝廷取仕用科举,本王取官只从大学生员中录取!――后来杜让能向李允进言:大王不以科举取仕,那就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光了,大事怎么能成功!不如双线并重,仍以科举取仕,以大学生员为下层具体办事官员,而且要规定:科举出身的人才能任尚书以上的官员,大学出身的只能当到侍郎(副部级),如要再升,得大王特批。这样表面上读书人得到尊重,其实大量中下层官员都会是大王新学出身,这比例几乎是高官的十倍。这事还真麻烦,但是幸好有杜军师,这么麻烦的事,举重若轻就解决了!准了。 官办小学,七至十一岁儿童必须入学,否则其家加收三成税赋,十二岁以上的少年(因为已经可以帮家里干活了)任便。“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大王肯为儿童提供吃食和教育,太好不过了,不用动员,适龄儿童入学率几为百分之百。 李允分别在桂州、广州、越州、和金陵设了四所大学,大学里求学的学生也是极多,能拿到奖学金的精英之材大约占到十分之一,李允经常视察,并亲自讲了几堂课,打了几戒尺手掌,过了过当老师的瘾。 普通大学办起来以后,李允又重点办起了帝事大学,专为黑甲军大量培养军事人才,帝事大学分步科、骑科、工科(另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协同科,不得报考,只能由学校择优推荐),另外更设立参谋分院和海军分院,校长由李允亲自兼任――将来所有军官都是帝国大学校长的门人弟子,如不亲自兼任,弄出个唐朝版的蒋介石可受不了! 此外财政拨款,大力向医药卫生事业倾斜,向全民提供医保,在那个时代根本不可能,但是李允还是在县衙所在地开设义诊,即免费提供医生,但是病人拿了药方得自己出钱上药铺抓药。坐堂的义诊医生封九品官职,领收丰厚的官俸,由地方父老推荐医术医德双馨医生担任。当时人们信奉“医者父母心”的做人信条,医德都很高尚,遇到贫苦人,义诊也是常事,所以很快各地都找到了好医生,开设起义诊医馆。李允只是向每个县多支出了半个县官的薪水,就大大改善了百姓有病硬抗的困难处境。――至于一县一医医生会不会忙死,李允一时还没考虑到! 至于工商业,政策已经到位,没有什么新举措。不过李允大力发展起公共交通,利用驿站在所有县域间开通了公共马车,以方便人员物资的往来,有了公共马车,顺便办起了邮政。这些事业一开始需要大量投资,但以后都是赚钱的,且不说它对社会发展提供了长足的后劲。 (这些事跨时间跨度很大,并非一下全都完成,一下说完,省得老说个没完读者心烦。) 五百多次点击只能得到四票,诸位老大,多多支持啊!求票了!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五十五章 美人 却说李允因为夫人、如夫人都跑了,只好转移精力到国家事务上,听闻朱全忠攻下了天平军,而李克用拿下了幽州,只好长叹一声,唉,天下这块蛋糕太大了,老子拼命地吃,还是给他们剩下不少啊。忽然人报:“天平节度使朱瑾来投。” 原来,朱瑾闻听兖郓全失,只好与史俨李承嗣走保海州,又恐为汴军所逼,孤城难立,遂以海州投李允。 李允亲往楚州迎劳,就州府大摆酒席,为三人接风。 海州虽僻,却是天下水晶的最大产地,千里眼千辛万苦才试验成功,断了水晶的来源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李允立刻把陆二师(师长是悍将秦裴)派往海州接防,并且加强了海州、徐州之间的邳州驻军,使三州连成一线,这样还不放心,又令调重骑军到(三州以南的)楚州,作为第二线打击力量,再令北洋舰队进驻海州,以海州为锚地,加强海上支援力量。朱瑾想不明白,李允费尽心机要保这么一个弹丸小州,所为何来。李允当下向他解释了水晶的战略价值,并拿出千里眼给朱瑾、史俨、李承嗣看,三将大惊道:“有了此物,当能袭敌而不为敌袭,诚是无价之宝啊!”李允一听,好啊,这三位不是一勇之夫啊,脑子也挺好使!就有了招揽之心,试探道:“朱大人下顾,小王荣幸之至,已为大人备下美女豪宅,大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想回朝述职,小王派人护送。” 朱瑾失声痛哭道:“小臣投奔大王,岂是为了享受清福啊,只想投在大王麾下,做马前一卒,誓要诛灭朱全忠,以报杀兄夺妻之恨!” 李允闻言大喜,道:“朱大人肯助本王一臂之力,固所愿也,不敢请也!敢屈大人就职第十军军长――此职多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莫非上天注定,是留给朱大人的?”历史上的朱瑾有勇有谋,南奔杨行密后,帮助杨行密以三万人大破朱全忠七万人马,也是栋梁之材。 朱瑾曾为一方霸主,当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知道军长是李允这边最高军职,大喜谢过。说道:“小臣前些日子在北方‘打谷草’(抢劫的委婉说法),新得一女,似颇佳丽,未敢自专,谨献大王。”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老兄自己留着用吧!什么,一定要送,那就愧受了,愧受了。 而史俨、李承嗣两员河东将领却不愿受职,说道:“小将等虽然想投效大王,只恐无用之材,不能为大王利,徒绝秦晋之欢。”意思是说我们俩是没什么用的人,你留下我们对你没什么帮助,而且白白损害了你和我们大王的友好感情。 李允知道他们的家人都在河东,不能强求他们留下,于是答应他们想办法借路送他们和那五千步骑回去。答应是答应,答应完了就算,送上门的精兵猛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只管将他们连同军兵厚养府中,慢慢笼络他们就是了。手头正好还有鄂岳杜洪所送的四名美女,由是就酒席上便分赠给三人,史、李两人一见四位美人个个翠凤明珠,容华灼目,忙眉花眼笑地收下,只有朱瑾思念妻子,谢绝了李允送他的两名美人,拒绝美女啊,这下可真的令李允肃然起敬。 酒席散了,回到住所,太监报称:“新任朱军长送来一女。” 李允久旷,忙问:“人在哪里?”太监引他到内室,室中停着一顶小轿,太监说道:“新人凶悍,大王小心!” 李允笑道:“凶悍?她能凶过梅花夫人吗?!”撩开轿帘,只见里面蜷缩着一女,双手反绑,口里塞着一卷手帕,心中暗笑:原来朱军长喜欢霸王硬上弓!拔出她口中布卷,手指一挑她白玉一样的下巴,笑道:“抬起头来,让本大王看看你长什么模样?”话犹未落,那女子跳起来照蛋就是一脚,李允不防,正中要害,疼得大叫一声,这种“高规格礼遇”,李允在穿越前倒是多次拜美眉所赐,穿越之后,别说桃花夫人、梨花夫人等亡国后妃,就是勇猛如许仙童,也不敢拒绝满足他的兽欲,哪成想今日“吉星高照,旧梦重温”!双手抱蛋,一头栽倒在地,众太监大惊,扑上来救护主子,这工夫李允头上身上又吃了几脚,灰头土脸啊,本王可是武功盖世,独步天下,才华横溢,七步成诗,身如玉树,貌比潘安,人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风liu才俊啊,竟被一缚住双手的小女子痛扁,这人可丢大了,还亏许仙童等夫人不在边上,否则真得撒泡尿跳进去淹死得了。 众太监七手八脚把那大胆女子按在地上,齐声喝斥道:“胆敢伤害大王,不想活了,直当乱棍打死!”李允疼劲一过,才看到那女子都快被这群不知惜香怜玉的死太监按扁了,大怒喝道:“本王把你们这群混蛋一个个乱棍打死!谁叫你们这么对待美女的?岂不闻:美女做的都是对的,倘若不对,也是你的不对!放她起来。”那女子被放,却毫不领情,反而大骂:“天下并非无主,尔等鼠辈,自称大王,你也称孤,我也道寡,可笑之至!早晚丹王大军一到,诛尔九族,那时悔之晚矣!” 李允奇道:“本王正是李允,你说的话真是奇怪,谁诛谁的九族啊?”这时才看清了这女人的相貌,她的脸并不完美,眼睛稍大一点,鼻子稍高了一点,嘴唇也过大过于丰满,脸上的棱角也过于分明,但是后世的研究表明,脸庞和身材完美无缺的女人并是最吸引眼球的,比完美稍夸张一点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这女人不但脸庞诱人犯罪,而且胸脯也大得乳波荡漾,小腰处细得象是要断掉了,配上一个翘翘的肥臀,正是人说的那种天生尤物!在地上挣扎时衣褪裙松,露出雪白的双肩、迷人的锁骨和深深的乳沟,枉李允一向自诩为美女鉴赏家(世上不知道有这职业吗?)一见之下竟然精虫上脑,马上想搞!那女子骂道:“放屁(就算要强暴你,女孩子说话也不可以这么粗鲁啊),丹王殿下远在越州,只有江南李允,何来江北李允!” 李允苦笑道:“江南李允,就不可以到江北吗?楚州也是本王的地盘,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那女子的确没有听说过,将信将疑,李允亲自松开她的绑绳,叫喊:“来一队卫兵!”一队身着黑色光滑板甲的长枪手急奔进来,排长请示道:“大王有何吩咐?”李允笑道:“站直了,美人想要欣赏一下黑甲猛士的风采!”士兵们都已经看见室内有一绝色尤物,只不过不敢多看,那可是大王的女人啊!听闻大王之言,纷纷挺胸腆肚,鼓起腮帮子――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大一号。李允笑道:“行了行了,好好的立正都不会了!怎么一个个跟气蛤蟆似的?出去吧。” 众兵撤出,“丹旗黑甲,无敌天下”,那女子也闻名久矣,眼见众兵盔甲的确与众不同,已经信了七八分,嚅嗫道:“你真的是丹王殿下?” 李允笑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本王的崇拜者海了去了。只不过,你一上来就伤害了本王的‘小弟’,一会可得好好向它陪罪。”本以为她是普通的良家妇女,问起她的身世,惊为异事――这女人竟是幽州李匡筹的妻子,天下十美之一的丁瑶琴! __码字很辛苦,但是一想到还有朋友们真心支持,就一直码了下来,最近朋友们都很大方,十分感谢,特别感谢小胖猪! 五十六章 买将 原来李匡筹被李克用击败后,南逃沧州,沧州义昌军节度使卢彦威生性残暴多疑,害怕李匡筹图谋他的地盘,出兵攻杀李匡筹,残部千余人投降,卢彦威下令全部砍杀,号哭之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家将李通护着眷属在后,侥幸逃过一劫,李通本是马匪出身,这下没了主人,于是率领手下三百余骑,重操旧业,他早就私下里看上了瑶琴,只不过当时也只好干咽唾沫,这下没了主人,当晚就强迫瑶琴共寝,瑶琴又惊又怒,大骂李通以下犯上,逼淫主母,罪当凌迟。李通冷笑道:“如今的世道,窃取一钱者死,窃取一州者候,杀一人者死,杀人百万的反倒称王,何曾有个黑白!――就日后千刀万剐,也先吃我快活够了!”猛扑上去,丁瑶琴拼命反抗,李通是个粗人,哪里懂得怜惜,把她绑在马桩之上,强行,喝道:“如敢不从,老子叫兄弟们都来快活一番!”丁瑶琴害怕,只好从了他。李通快活了几日,发觉沧州地面不太好混――地势一马平川,没点儿险阻,且卢军凶暴善战,在遭受到打击后,便一路南下,进入鲁中山区,只在淄青王师范的地面打家劫舍,不想这一天刚抢了一处屯堡,正撞上“同行”朱瑾也引数百骑来“打谷草”,有道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李通这等小虾米哪里是朱瑾的对手,一合之间,朱瑾斩之马下,尽歼其众,这样丁瑶琴就落到了朱瑾手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当然死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姓氏,所以朱瑾也不知她是谁,只觉此女美艳,有心收用,却被她拼死反抗,朱瑾和妻子感情很好,并不十分急色,一笑而罢。[.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等到听闻老巢失陷,自忖唯一生路就是投奔李允,此女大有用处,于是好好地养她在军中,最后送给了李允。 这当中的曲折离奇之处,李允听了也不禁感叹红颜薄命,莫过此女了,说道:“以后你跟了本王,就不会再吃苦了。”此女先后给三个男人上过(说不定还不止,谁知道她在土匪窝里还出过什么事!),这在唐代可以说是标准的残花败柳,但是李允不太在乎这个,问道:“你刚才提到本王,本王的威名你从何处听说?” 丁瑶琴道:“燕赵之士,慷慨悲歌,向来敬服英雄,人人都在传说:当今天下,除了丹王,更无英雄呢!小女子久闻大名,这次被送给大王,还以为是强盗之间相互转赠,所以不从,早知是大王,怎么敢不从命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李允其人最喜马屁,一切不快,全部忘怀,欢喜拥之入帐,令她以樱唇按摩痛处,算是陪罪,瑶琴虽然含羞,却不忸怩推托,乖乖承命,李允当夜尽欢,第二天就封她为杏花夫人。瑶琴喜出望外,虽觉这个名号略有讥讽她侥幸的意思,仍然欢喜谢恩――因为她的确很侥幸,老天才知道她踢李允一脚并不是出于误会,恰恰是因为识破了李允的身份,因而采取出奇制胜的一脚,果然李允中脚复中招! 李允不知道唐朝妇女社会地位是蛮高的,尤其是北方妇女,不但在家时迎宾待客,就是外场上为丈夫儿子送礼跑官,也是寻常,并非万事不知不晓的笼中鸟。因此做梦也想不到给一个小女人耍了,反而得意洋洋,自己以为宽厚仁慈,是真正的大丈夫。新得一美,李允又夜无虚渡了。 兖郓兵都已收编,河东兵却仍然保持原有建制,除了衣食丰足之外,李允还不时派人引他们出城游玩,当然所去之处都是精心挑选的“样板”村庄,河东士兵见到江南百姓简直是生活在桃花源中一般,无不神往心驰,纷纷都要留下。史、李两将也颇为心动,李允于是给他们看了写给李克用的信,信上说:史、李二人都是猛将,但是象这样的猛将克用兄那里多的很,小弟这里却没有,所以请克用兄把他们留给我用几年。为了表达谢意,小弟特送上大米五百万斤,白银五十万两,绢布五万匹,盐、茶各一万斤。先付一半,请克用兄把他们的家人送过来,再付另一半。 二人看了信,面面相觑,李允问道:“你们觉得你们大王会不会接受本王的建议?”史俨苦笑道:“小将等要是早知道自己这么值钱,恐怕早就自个把自个卖了!”李承嗣也道:“河东所以兵无纪律,就是因为钱粮短缺,军队打仗只能靠抢掠,大王苦于无钱,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殿下的重礼绝对没法不动心,如此小将等从此可以追随殿下了。”果然事情十分顺利地成交,李允把财物船运幽州大沽,李克用也如约送回了二将家眷,双方皆大欢喜。 李允得到了史、李两人的五千河东兵,(另外朱瑾兖郓旧部也有近万人)全部编入黑甲军,这样第十军兵额基本补足,驻守扬州,史李二将也分别升师长。第十军军长朱瑾求见李允,提出五千河东军不应打散,可以独立编成半个师,另外还应用汴宋降军再编半个师,令他们和大王的黑甲军反复演练攻守,这样可以获得和汴宋及河东军作战的经验。好哇,这不就是模拟对抗演习吗?半个师太少,添上点黑甲军老兵,各编一个师! 朱瑾见大王从谏如流,头一回献策即被采纳,也是很高兴,一心要干出点成绩来报答大王厚爱,每日和其他军的各个师搞模拟对抗,搞得风声水起,各师长都反映收获极大,部队在各种条件下和各种敌人作战的技能大大提高,李允得报很是高兴,赏赐不断。 却说朱全忠听说李允招纳朱瑾,既忧且怒,忧的是朱瑾是个人才,投效李允,李允将如虎添翼,怒的是每次自己劳师动众打下城子,李允都不劳而获跟着拣现成便宜!夫人张惠见他得报后面色不豫,猜测出他心意,献策道:“大王所虑不过是李允、朱瑾联手对付大王,妾有一计,可以使两人自相残杀!”附耳说明。朱全忠拍案叫绝:“夫人好个‘驱虎吞狼’之计啊!” 再说李允新得杏花夫人,携返金陵(越州过于偏僻,金陵居抗朱前线,地理位置优越,自古相士们都说金陵有王者气,而且依大江之险,水运发达,所以李允又把大本营搬到了金陵),为她安排下住所,众夫人都不在省了许多口舌,想起来这杏花夫人确是幸运! 这一日有人来报:“汴宋朱全忠遣使求和!” 五十七章 奸计 再说李允新得杏花夫人,携返金陵(越州过于偏僻,金陵居抗朱前线,地理位置优越,自古相士们都说金陵有王者气,而且依大江之险,水运发达,所以李允又把大本营搬到了金陵),为她安排下住所,众夫人都不在省了许多口舌,想起来这杏花夫人确是幸运! 这一日有人来报:“汴宋朱全忠遣使求和!” 李允正在和文臣武将们商议金陵建设蓝图,除了城防、军营、民居、王宫的规划,李允还要求建设地下排水管网,正在向于化龙老先生解释花这笔钱是值得的,解释得口干舌燥,还是说他不通,正一肚子是火,一听朱全忠来使,便怒道:“求和?不许!”军师杜让能笑道:“朱贼求和当然是为了恢复元气,但是我们也可以借机休兵养民,并无害处,不妨听他怎么说。” 来使卑躬屈膝,献礼求和,请求各守疆界,永不相犯。李允心中冷笑:永不相犯,就算本王做得到,你朱全忠能做得到吗?!见礼单上是:白璧一双,明珠一斗,金冠一顶,美人一名。两只眼不由地就盯上了“美人”二字,转念又想:朱全忠这老色鬼,有好的货色哪里舍得送给本王!向田灵芝使了一个眼色,田灵芝无声无息的退下去了。 李允打发使者去驿馆安歇,问起对应之策,有说和,有说战的,李允心中倒不在意:定立和约又怎么样,有机会朱全忠该打老子时绝不会客气!当然,老子也是一样地!等到田灵芝回来,附耳密语道:“美女,绝对美女,不在大王任何一位夫人之下!” 啊,那还了得,李允腾一下跳起身来,“本王兴兵以来,无日不战,战士甲胄生虮虱,百姓也跟着受苦受累,也该让他们喘口气了!” 众官不知就里,齐呼:“大王仁德!”李允暗笑:老子仁,不多,比起各地藩镇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至于道德不道德,那就要看你们用哪个年代的标准评判了! 当晚设宴接待来使,就宴会上答应了讲和。那使者闻言大喜,心想:天下人都说李允这厮,只要送美女,一定能求和,果然不假。于是极口称颂李允宽厚仁慈,此公学富五车,口才极好,言谈风趣,说李允“以四万之众长驱直入,攻灭南诏,有霸王之勇,马援之雄!”而治国之道“虽管仲、诸葛亮不能及也!”至于文采“曹子建、谢灵运,本朝的二李二杜仿佛伯仲!”说到长相那当然“潘安宋玉弗如远甚!”李允这么多年也算是久经“马屁”考验的了,但是群臣都是要脸的人,比这位不要脸的拍马高手,当然“弗如远甚”,拍得李允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个不舒服,吃得大醉。 回到王宫,人报新人已经沐浴就寝,请大王临幸。李允自知喝高了,这时同床,不免粗暴,说道:“夜色深了,不打扰她休息了。” 次日到中午才起来,人报汴宋使者辞行,李允懒得理会,令人:“请军师代本王送一送!”叫田灵芝传那美人来,那美人听太监说“大王扶醉而归,因美人已经睡下,就没有打拢!”心中想起醉后的男人如狼似虎的恐怖,不免对李允暗生感激。随宣来到李允书房,才见他还没起床,大惊心想:人说李允好色,难不成大白天的……李允见那美人眉如墨画而微蹙,面如桃瓣而轻愁,娇美柔弱,令人一见生怜,心中大悦,说道:“中午陪本王用膳如何?”美人闻听,连忙拜谢。 摆上酒宴,两人并肩而坐,李允把美人抱到膝上,笑问:“本王还不知道美人的名字呢!” 美人刚要回答,忽有人报:“第十军朱军长求见!”朱瑾屯守淮南前线,难不成朱全忠这奸贼这边讲和,那边就动手?!忙道:“快请!”回顾美人道:“卿且回避一下!” 朱瑾一见大王,立刻风风火火地说道:“小将闻听朱全忠那厮遣求和,大王万不可应允啊,他这是想麻痹大王,寻机袭击我们啊!” 李允笑道:“朱军长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朱全忠的小算盘本王岂会不知?不过话又说回来,谁麻痹谁还不一定呢!” 朱瑾恍然大悟道:“大王是说……小将明白了!”李允于是把自己想要先定四川,后攻汴宋的战略计划向他和盘托出,说道:“暂时的和平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当然一纸和约对朱全忠的约束还不如一根头发!所以一旦本王西征,将把徐宿交给刘隐、淮南交给你、鄂岳交给王潮来守,希望你回去以后加强城防,积聚厉训,作好以少敌多和朱贼长期作战的准备!” 朱瑾道:“这一点小将也想到了一二,作了一份战策,请大王核阅!” 李允接过一看,可不就是一份孤军抗敌的计划书?哇!这朱瑾真是厉害,大概猜测到了本王先西后北的战略,而且这份计划的要点就是“任敌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以少量兵力抗击敌人主力,集中兵力歼灭孤立分散之敌”“只在我们选定的地点,选定的时间,攻打我们选定的敌人,敌人主动求战,一概不允,他打他的,我打我的!”这简直就是努尔哈赤加上啊!和他深入计论一番,越说越是投机,不觉时日之过,口干呼茶:“来人啊,给朱军长上茶!”一边高兴地说道:“防御朱全忠的作战计划,包括徐宿和鄂岳方向,本王全权委托给你,你回去后尽快拟出来!” 却见新来的美人亲自端着托盘,送上两个小盖碗来,李允笑道:“有太监宫女,何劳美人呢!” 朱瑾一见奉茶的美人却不觉大惊失色,那美人一见朱瑾更是花容惨变,失手将茶盘倾翻,两盏茶失手滑落在李允脚边,摔得粉碎,李允想不留意他俩的异状也不可能了,道:“这是朱全忠新送本王的美人,难道朱军长……” 朱瑾一听,立时魂飞魄散:我命休矣!这朱三狗头,这是要借刀杀人啊!强作镇定道:“小将一时失态,大王见谅些个!” 李允大喝道:“不对,你们俩定有情蔽,快快讲来!” 吓得俩人伏地而抖,那美人道:“大王容禀,小女名陆双双,本是朱大人原配,不幸兖城失陷,为朱贼所掳……” “好了,我明白了!”李允心想:好你个朱全忠,你想用美人害我失去一员大将啊!老子岂能让你如愿!说道:“此女刚刚送到,本王还一指头没有动她,既是朱军长的夫人,就着你领回吧!”双双心想:你刚才抱在腿上,上下其手,连摸带捏,原来还不算一指头!听闻他肯玉成夫妻团聚,惊喜交集,朱瑾却连连摇头道:“此女已属大王,自古焉有臣占君妻!” 李允怒道:“早说本王未收此妇,本王的话你也敢不信吗?!” 朱瑾见大王意诚无欺,这才欢喜谢恩。夫妻相携辞去,方到门口,李允想起一事,喝道:“回来!”这一声吓得朱瑾险些没趴地上,心中叫道:苦也,果是试探于我!俩人战兢兢回来,李允向朱瑾道:“男人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一切责任都是男人的,以后夫人落入朱全忠手中的事,你不许再提及一字!”夫妻再拜,陆双双更是诚心诚意,感动泪流。 李允爱才超过了爱色,使朱全忠的计策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使朱瑾死心塌地追随了大王。 五十八章 贺大雪 李允收伏了三员猛将,高兴了两天,梨花夫人提前“归队”――她家在苏州,来去方便,早早和李允说好:如果李允外出打仗,她再补假――使得李允晚上睡觉又多了一种选择,也是可喜之事。好事之外,却又接到一份检举信(李允治下钱粮账目公开,如有造假者,知情人应当向监察院举报)但这封信却直接送到了李允手中,因为信上告的就是陈延晦! 兹有岳州钱粮孔目杨铁山(字刚峰,听听,名铁山,字刚峰,一听就是个邪种!)检举监察院陈延晦官官相护,包庇贪官。李允收到此信吃了一惊,急招陈延晦到案说明。 陈延晦倒是个痛快人,一口承认杨铁山字字是真,说道:“只不过他告的俩人实在不好法办,所以我叫他算了,这个杨铁山,不但不听,还连我一起告!” 李允大怒:“陈兄糊涂,岂不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焉有不好法办之人!”陈延晦又不是穿越者,哪里去听?瞠目无以相对。李允喝问:“他告得是谁?” 陈延晦道:“他一告第三军军长贺大雪接收岳州时强取公帑白银一万三千零五十两,又告新任汨罗县令李大器十一税外巧立‘斗余’、‘路损’、‘鼠耗’等科目,盘剥百姓,民愤极大。”说完之后,看着李允,心说:看你怎么办!李允也有点昏了,呆呆地看着陈延晦,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李允眼大,陈延晦眼小,两人成了大眼瞪小眼了! 贺大雪这混蛋,他娘的太不给老子挣气了!李大器,听起来也很是耳熟啊?对了,是梨花夫人推荐的她家乡名士!看起来名士这东西,有如名吃――有名,但不好吃!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你都察清属实吗?” 陈延晦见大王一下从意气风发转而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也有点可怜他。唉,难怪人说:大王有大王的烦恼,乞丐有乞丐的欢乐啊。点头道:“杨孔目所言只是他辖区内的事,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下官粗察之下,还不止于此!贺大雪从收黔郡开始,到攻克潭州、廓清洪北、接收鄂岳,都有大笔库银不翼而飞,而李大器从一开始任下县县令时就有账目不清。” 李允气道:“这么含糊,还是没察清?” 陈延晦苦笑道:“怎么察清?我把贺军长请来,刚问了一问,险些不曾给他老拳伺候!” 李允想了想:陈延晦太讲人情面子,这案子他察一百年也还是一笔糊涂账!道:“这案子不用你管了,你把杨铁山给本王请来!”送走陈延晦后,李允把梨花夫人大骂了一顿:给本王荐得什么贤,大贪官一个!杨依依一听李大器罪大恶极,依法当斩,马上跪下哭哭啼啼地求情,李允怒而不许,她只好说出实情:“这李大器是妾亲舅家表哥,大王看在妾服伺大王一场,好歹饶他一命!”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拿老子当猴耍啊!只不过李允虽是好汉,总敌不过女人的眼泪,只好令她起来,说可以想想办法。 杨铁山闻听自己揭发的事情大王亲自过问,并要招他回话,一时不知是福是祸,反正自己上书前就已经报定护法而死的决心,这时倒也无所畏惧,入宫来见李允。到得一处新建成的非常朴素的房舍外,太监扬声道:“岳州孔目杨铁山晋见!” 声音刚落,李允满面春风地走出书房,问道:“杨大人在哪里?”杨铁山见大王亲自出迎他这个从七品的小吏,不觉大惊,扑地跪倒,口中叫道:“刀笔小吏,犯上罪臣,杨铁山拜见吾王千岁,千千岁:”李允大笑着把臂拉他起身,笑道:“杨大人不知道么,本王这里不兴这一套,本王与臣下,是师友关系,不是主子和奴才!” 杨铁山心想:难怪海内之士舍江南不投,舍大王不奔,放眼天下,能象大王一样礼贤下士的有几人呢!心下折服,恭敬地道:“小臣已经说过,小臣只是从七品官职,万不敢当吾王的称谓!” 李允笑道:“这事等会再说。” 入得书房,李允定要分宾主落坐,杨铁山再三谢罪,方才坐了。李允笑问:“铁山官任钱粮孔目,对钱粮帐目想是熟的?” 杨铁山道:“下官每日和它们打交道的时间,远过了和人打交道的时间,如何不熟?” 李允道:“很好。”一招手,道:“上茶!”一宫妆美人素手纤纤,捧了两钟茶来。杨铁山哪里敢正眼瞧一下,忙眼观鼻,鼻观心,端正坐好。鼻子里只闻得一阵香风,先觉浑身舒畅。等美人去了,李允低声笑问:“此女如何?” 杨铁山忙道:“大王赏鉴无讹,府中当然是绝色美人!” 李允大笑道:“铁山果然目光如炬,实不相瞒,此本王钟爱的梨花夫人也!”吓得杨铁山俯地请罪,“小臣不知,失口乱言,死罪死罪!” 李允笑道:“哪来那么多死罪!起来说话。”和他一番深谈之后,觉者此人可以试用。于是道:“不瞒你说,贺大雪是本王的爱将,而李大器是梨花夫人的表哥,对他们的审判必须要‘不枉不纵’,本王决意把这案子交给你办,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 杨铁山慌道:“小臣只是从七……” 李允摆手道:“行了,行了,本王擢拔你为监察院员外郎,专管反贪廉政,那是从四品的官,本官这是连升你六级,想你应当知道如何回报本王!” “臣当肝脑涂地……” 李允忙道:“不要,不要,本王只要你忠心办事!”李允只把话说一半,故意让杨铁山自己去理解,如果此人真的刚直不阿,当然会秉公执法,那李允就得到一个再世之魏征,提升他就是一笔好买卖,如果此人只是善于钻营,那就会顺着李允的话琢磨下去,想法为两位王亲重将开脱,那时不但官帽不保,只怕用来戴帽子的那个东西也要一块搬家! 杨铁山受到李允国士的礼遇,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当天上任,马上就派人请来贺大雪。贺军长听得这位员外郎是大王亲点的问案官,不敢不来,入得大堂,却见一官笑容可掬地迎面过来,行礼道:“下官杨铁山,奉大王的命令过问贺军长的小小事情。” 贺大雪没好气道:“有什么话就快问,本将军军务繁忙,马上就得赶回军营!” 杨铁山道:“是,是,是。耽搁不了将军多少时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大王都已吩咐过了,大王说贺将军是他的心腹爱将,让下官一定要忠心办事!” 贺大雪一听,当时眉飞色舞,笑道:“原来砀大人是大王派来的,小将失礼了!”重新和他见礼,道:“如此就请大人升堂问案吧!” 杨铁山道:“升什么堂,问什么案!下官后堂备酒,请将军小酌。顺便说明案情,签字画押,交给大王,就算完差。” 贺大雪更加高兴,大笑道:“杨大人真是能臣啊,办事干练,我喜欢!” 两人后堂饮酒,推杯换盏,喝得十分兴起,杨铁山见火候已到,说道:“大王吩咐的事,也该办一办了。下官一直在奇怪,按说贺将军这样忠心耿耿跟随大王多年的好汉子,如何会看上几个小钱?真是奇哉怪也!” 贺大雪醉眼迷离道:“说起来真他娘的丢人,当年在南诏大王信任小将,让小将组建第八师、第九师,两师一共两万一千七百四十二人,每人盔甲、兵器、被服、军营共需白银七十二两四钱,那一共是……” 杨铁山道:“一共是一百五十七万四千一百二十两八钱。” 贺大雪惊得大嘴张开合不拢,末了一拍大腿叫道:“着啊,小将要是老弟这么好使的脑子,以后的事就不会出了!” 五十九章 大雪啊大雪 以下贺大雪说出来的话简直让杨铁山瞠目结舌,却原来贺大雪算错了帐――建成两个师本应向上面要一百五十七万四千一百二十两银子八钱银子,陈条上说成了一百五十四万八千二百两,这一下就短少了两万六千两,“老弟台,你想想,老哥我一年的军饷不过一千多两,这笔帐什么时候能还上?!” 杨铁山道:“将军可以向大王说明啊,难不成大王的事,你去填坑?” 贺大雪瞪眼道:“大王交待下来的事,老子给办砸了,还有脸去找补回来?!” 杨铁山道:“那你就打一路贪一路?!” 贺大雪苦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钱的亏空是我找白观察使(南诏观察使白庆余)借银子补上的,他小子老跟在我屁股后面追帐,我不趁打仗捞点,哪去弄钱?” 杨铁山道:“你头一笔是在黔中贪了五千两吧?” 贺大雪还没完全迷糊,大眼一瞪,说道:“谁说的,没有的事!那是乱兵所掠,谁能说得清!” 杨铁山道:“贺将军这就不够男儿气了!我问你:大王治军宽厚不假,可是大王天纵神武,以王道教育将士,士兵们有抢掠百姓的事吗?连私入民宅之事都没有,遑论打劫银库了!黔中孔目官一口咬定将军私取白银五千两,五千两在将军是小事一桩,可是一个小小的孔目官可无能和将军相比,他抗不起来是要乱咬的,那时闹得尽人皆知,大王也不好办了!不如将军抗下来,想来几个小钱,大王也不会为难将军。(.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贺大雪想想不错,说道:“不假,那五千两是本将军取了,当时我就还给白观察了。” 杨铁山见他应下了,高兴道:“还是贺军长好汉子,有担当!只不过打下一道之地,只取了五千两,太少了!” 贺大雪笑道:“是啊,老弟台,你是不知道,黔中那地方太穷了,老子打下潭州一城,里面银子也比那多十倍。(.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杨铁山讶道:“是吗?那可得多拿一点!” 贺大雪大笑道:“老弟台和我是一般心思啊,我也是这么想地!我一下就取了两万两,把窟窿全补上了!” 杨铁山闻言正色道:“不是下官说将军,既然公家的亏空填上了,你就不该再贪了啊!” 贺大雪闻言长叹一声,停杯投箸不能食,说道:“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连次贪污没有露馅,可不就收不住手了嘛!以后攻克洪州下属各县,就又拿了一点……” 杨铁山道:“不是一点,是八千一百两。” 贺大雪道:“是吗,反正是八千两多一点吧。后来收取鄂岳各地,又拿了三万四千来两。” 杨铁山道:“好了,这是下官作的笔录,贺军长签字画押,下官就可以交差了,将军也解脱了。” 贺大雪依言歪歪扭扭写上姓名,按了手印。杨铁山令属官收起,立时反脸,喝道:“来人,把犯官贺大雪拿下!”原来杨铁山听院中官吏说起,连陈长官都审贺大雪不得,所以定下了这条巧计,使贺大雪不打自招! 贺大雪这时才知姓杨的没安好心,大吼一声,双臂一振,四名捕快腾空飞出门外,跌了个七颠八倒,一把抓住杨铁山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怒喝道:“你敢害我,老子一拳擂死你!”杨铁山不意手下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在贺大雪这等身经百战的名将手下如此不堪一击,给他一把抓住!生死悬于一线,杨铁山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反而厉声喝道:“下官奉大王之命主审贺将军,莫非贺将军连大王的命令也不放在眼里?!” 贺大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王,闻言一惊敛手,杨铁山正色道:“大王英明,你的案子相信大王早有决断,绝不是下官所能左右,下官劝将军还是静候大王的旨意为是!”贺大雪叹息一声,说道:“我命早就卖给大王了,大王要取,取去便是。(.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放弃抵抗,负手就擒,被送入监狱。 杨铁山一日之间就办完了贺大雪的大案,连夜又翻阅了李大器一案相关卷宗,第二天开堂提审,李大器任职时所有帐目都已调来,当堂摆开,杨铁山一笔笔算给李大器听,喝道:“大王以你为人,任你为官,你上任不过两年,共计贪墨民脂民膏两万六千一百六十六两四钱四分,还敢说自己是清官,你这清官当的,可真是‘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啊!”吓得李大器面色苍白,面对如山铁证,自持有梨花夫人撑腰,兀自强项,杨铁山惊堂木一拍,喝道:“本官念同为南司,略留体面,不想你如此狡顽!”一签飞下,喝道:“重打二十!”大板子落在屁股上还没有三下,李大器就哭爹喊娘地招了。 当天杨铁山亲自捧了两案卷宗入宫拜见李允,交割差事。李允见他办事如此干净利索,大为嘉许,待看了卷宗,脸却越拉越长,到最后简直个有多高,脸有多长!发作道:“叫你审案,你就审案便是,谁叫你判决了,拟为‘斩立决’,你问过本王了吗,你眼里还有本王吗?!” 杨铁山凛然道:“审案就判案,不作判决,审的什么案子?”李允这才想起古时司法就是连审带判,又听杨铁山说道:“下官感大王知遇之恩,特为大王惜法,下官以为,这才是报答大王的正道啊!” 李允听他说得有理,这才转怒为喜,正容相谢:“小王只是爱惜贺大雪人才难得,一时错怪了铁山,铁山勿以为意,以后还当禀公执法。” 杨铁山忙道:“下官份内,何消大王吩咐!” 李允道:“本王意欲赦免两人不死,铁山以为可否?” 杨铁山伏地奏道:“贺将军豪气干云,下官也极为心折。可是,法之为法,就在于凛不可犯,使大王赦免之,以后文武谁不贪污?贪污之后,大王如何处置?区区愚见,唯吾王明夺!” 李允默然无语,送走了杨铁山,回房默想:贺大雪不杀,那李大器也杀不成(杨依依那肯定要攀比),这一武不文不死,法纲崩坏,轻了,人人贪污受贿以为常,重了,将帅骄横不法,难以驱驾,岂不又成了军阀割据的局面!杀了刘青山、陈子善,天下二十多年没出贪官,杀的好。可是主席是伟人啊,伟人能以理智抑制个人情感,我李允没那修为,学也学不来啊!李大器杀就杀了,要我杀贺大雪,打死也不行!这小子跟随老子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大仗一个没落,更独定黔、湘千里之地,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我能杀他吗?!可是银子事小,法律事大啊!李允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室彷徨,这时才知道封建社会为什么有刑不上大夫之说,估计到上大夫一级关系网就很硬了,法就执行不下去了。正在烦闷,黄门报称:“杜大人、尉迟总长等人请见。” 这帮小子来干嘛,不用浪费一个脑细胞就能猜出来!果然杜贤、尉迟勿猛、毕利、王胡、李彦超、戴笠等人跪了一地,“劈里啪啦”胡乱磕头,均称愿以军功、官职赎贺大雪不死。李允闻言大怒,握拳咆哮道:“难道是老子想要大雪的脑袋?!这小子长得本来就不咋地,那颗脑袋再血淋淋砍下来,更是看都没法看了!可是人情似铁,王法如炉!要是官职能赎回官风民心,本王这王爷不要了成不成,以后你们就管我叫李允成不成?!” 众将浑身冒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杜贤还算镇定,从容回答道:“贤等虽是愚钝,也知道贺军长罪无可逭,只求大王能饶大雪不死。” 众将都蒙了,李允也有点糊涂,继而有点明白,终于恍然大悟,忙屏退左右,方小声说道:“你如何打算,细细讲来!” “此事不用大王操心,下官已然有个计较――可从狱中择一死囚斩首,反正死囚都是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料也无人识破。犯官家属依法当流放三千里,听说崖州景色幽绝,臣等敢请大王法外开恩,让大雪在那里做一个富家翁,共享天伦,终老天年吧!”言毕伏地大恸,众将也都哭告。 李允本来就不想杀贺大雪,有此妙策,就赏他们一个面子,又可以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却沉吟道:“放了大雪,只怕你们中间有人从此不畏法度,国有国法,家有家法,使国家无法,天下必乱!” 众人都说道:“大王饶了大雪,就是饶过我等一般,使我们中间有人犯法,甘愿罪加一等!” 李允大喜,说道:“那本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准了!都交给戴笠去办,不得走露半点风声!另外,大雪家财尽已没官,本王从私财中再拔十万缗给他,别叫他以为本王是心疼钱,本王心疼的是国法啊!” 众人齐道:“大雪再不成器,也断不敢那么想。”于是代贺大雪欢喜谢恩,并请入狱探视,李允照准。 六十章 送大雪 李允心中包袱放下,登时觉得身轻如燕,我心飞翔,上马出宫,要欣赏春u,散闷解愁,不觉出城来到长江之畔,看那天地之间,大江浩荡东流,大江之畔到处百花吐艳喷芳,仕女游人踏青寻胜,享受着江南难得的太平,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仿佛有一丝盛世的气象了,看到这么一大队黑甲铁骑,人人敬避路旁,含笑招手,可见军民鱼水不是虚言啊!李允高兴,才思更觉敏捷,就想作诗一首――当然,列位都知道,李允作诗,应当称为窃诗更为准确! 咳嗽一声,举起一只手,这就是要作诗了,太监忙备下笔墨记录,只听大王吟咏道:“胜日寻芳大江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老兄大兴理学,李允对他向来不喜,偷他的诗,良心上没什么负疚――就算偷主席的诗,他良心上的负疚感好象也不怎么多! 众太监齐声叫好,远远见田灵芝骑着一匹骟马(阉人骑骟马,和尚嫖名妓,都属绝配啊,灵芝就是有才啊)一路小跑着过来,都道:“大总管快来看大王新作的好诗!”田灵芝气喘吁吁跑到近前,索诗看过,大赞不已,然后小声对李允道:“梨花夫人在找大王哩!”李允一听,忙道:“淮南前线有紧急军情,本王马上要过江去,你们小心看家!”前线没有烽火,只不过后院要失火,李大器小命不保,杨依依肯定不依,还是溜了吧! 到江北突击视察防务,第二军守卫徐宿,第十军守卫淮南,第四军守卫鄂岳,皆众志成城,森严壁垒,李允十分满意,路上思索贺大雪之事:如此人才,弃置衰朽,岂不可惜?密令戴笠:大雪潜行之时来报,本王要送他一送。 一月之后,贺李两人三审定罪,枭首东市,文武镇慑,官风清廉多了,连过节、庆吊和宴会都不再收受财礼,下层官员都很高兴,因为上峰上任、视察及冬夏炭冰之敬都取消了――打死他也不敢收了――人人都节约下一大笔开支,可以给老婆孩子添置点首饰衣服什么的。 这也是后话,先说贺大雪被戴笠等人秘密接出监狱,在秦淮河上包下一条大船藏着,准备走海路直接送他赴崖州。这日吉日当行,一众知情的老兄弟前来给他送行,大摆酒水,合座痛饮,贺大雪不觉大醉,呜咽流涕道:“这一去远隔千山万水,兄弟们再也见不着了!一想到从此不能再追随大王,不能再为大王杀敌建功,真不如死了算了!”众兄弟也不禁为之落泪,王胡本就无法无天,再喝了点酒,更是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大骂道:“都他娘的是那个杨铁山闹得,屁大点事儿,差点把大雪害死了!” 戴笠道:“你们都不知哩,大王为了给贺大雪、李大器求情,对姓杨的说了无数好话,把他由从七品的小官一下提升了六级,又请梨花夫人给他端茶,就差给他下跪了,这小子就是不依!” 毕利大骂:“好他个贼骨头,敢欺到大王头上了!俺这就去宰了他!”众将听说大王为了贺大雪的事受气,也群情激愤,说话就要砍掉杨铁山的狗头,拆了他的狗窝!只有杜贤含笑不语,只把眼来看戴笠,戴笠心虚,低头喝酒。 忽听舱外有人大骂:“一群混蛋,谁敢伤害杨铁山一根寒毛,老子砍了他!”舱外大步闯进一人,虽是常服打扮,各人还是一眼认出,吓得缩头不迭,所有的豪言壮语全都吞回肚中。只有贺大雪一见来的是大王,一下扑到李允脚下,牢牢抱住大腿,然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往李允裤子上抹,口口声声只道:“大雪知错了,大王啊,你就再让我跟着你吧,当个小兵也成啊!” 李允也觉心酸,但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喝他起来:“哭什么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你小子惭愧不惭愧啊?” 贺大雪老老实实交待:“我是很惭愧,我贪了那么多,没给兄弟们一人分一点,这些兄弟对我多好啊,我太惭愧了!”得,这个死刑白判了! 李允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夹头夹脑给了他一顿拳脚,“你贪,他也贪,咱们还打天下干什么,天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打下来不过是换了一拔贪官,老百姓不还得受苦吗?!” 贺大雪这糨糊脑袋总算开了点窍:“是这么个理,老子……小的生平最恨贪官了,有贪官,老百姓就没好日子过,怎么我也成了贪官呢?唉,要是早有人跟我这么念叼念叼,小的也犯不下这么大错啊。” 李允道:“政治学习不就学这个吗!什么,你一回也没参加过?!不是要求人人参加的吗,你不是人啊?!你那政委呢,老子要撤了他!”李允大发脾气,把第三军政委就地免职,再次重申了军长也必须参加政治学习。 贺大雪勿自赖在地上不起,杜贤拉了他一把,说道:“大王既来看你,必有深意,你起来说话。” 李允惊讶道:“难道世上真的有人料事如神?本王要起用大雪办一件苦差,那也只是心里想一想,从未对人提及,你何从猜测?”古书上常说诸葛亮料事如神,这个杜贤好象也差不了多少了!当初他能猜出我要杀死传旨太监还不算奇,毕竟事先我做了种种安排,有征兆可寻,这种只在心里想的事,他如何看破?!他不知古代官员猜的不是事,而是人,他们每天精力不是放在为老百姓办事上,而是用来琢磨君主、同僚在想什么,杜贤虽是忠贞,亦未能免俗! 听了大王之言,杜贤一笑道:“小臣也只瞎猜而已。”但这可不是瞎猜,是他吃准了李允的性格――大王虽然没有杀大雪,但为了屁大点事(众将都认为是屁大点事,那在大王眼里几乎连个屁都不算了!)把大雪一辈子毁了,心肯定有愧,心中有愧就不会来送大雪,来送大雪那说明要给大雪一条出路!这个过程说起来复杂,但杜贤一生大起大落又大起,早就成了人精了,脑子里一过,就猜出来,想都不用想,成了本能了! 李允不知内里,不再追问,向贺大雪道:“本王有一件苦差交给你,不但是苦差,而且九死一生,你愿不愿意担当?”贺大雪闻听,喜得屁滚尿流,连声应承,连天也许下半边来。 李允居中一坐,端起酒碗一抿,众将忙各举海碗陪饮一碗,李允放下酒碗道:“如今军用、民用、工业用,需要大量精铁,本王虽然从大食请来了外国炼铁师,但是中国的铁矿品质太低,含铁量只有百分之四十左右,以目前的手段炼不出好钢来,要是全从大食进口大马士革铁,花钱倒是次要,关键是中国的炼铁业就发展不起来了!本王知道,在正南之大洋上有一个大岛,荒原无边,面积和我大唐差不太多,土人叫它‘澳大利亚’,岛上几无人烟,只有一种一人来高跳来跳去的大老鼠――你们不用怕,那老鼠是吃草的,不吃人!这种老鼠肚子上有一个育儿袋,会把小老鼠放在肚袋里带着到处跑,所以也可以叫它袋鼠。你找到这种老鼠,就找对了地方了。这岛上极多铁矿煤矿,而且铁矿品质极高,含铁量百分之八十以上!你找到之后,本王会大量移民过去开采,炼成精铁再船运回国,如此国用既足,又开疆拓土百万里,你功莫大焉,本王会复为你正名!”中国矿藏本就极少,老子再提前一千多年开采,子孙后代吃什么?现在的澳大利亚只有一些跳来跳去的大袋鼠,什么欧洲人、亚洲人,谁先占了是谁的!什么力拓,什么必和必拓,统统滚一边去,外国人想买铁矿石,来求咱们吧! “可是海路艰险,风波难测,大雪,你可敢去么?!” 贺大雪应声道:“为了吾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将齐道:“为了吾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允大喜,向贺大雪说道:“本王已经把原来赐给桂北土司的南诏军官赎回一千人,这一千人都有家人在南诏,本王又许他们找到大岛之后,还他们自由,想来他们能为你所用。至于船只,我已令南洋舰队拨巡洋巨舰一艘,驱逐舰、护卫舰各两艘,运输舰四艘及全舰官兵给你使用,他们都是航海老手,虽然你是最高长官,但舰上的事你听他们的!此外,远洋航行要尽量让官兵吃上新鲜蔬菜,船上要多带酸橙,实在没菜吃就吃橙子,人长期不吃些蔬菜水果会得坏血之症,这是远洋航行的大害,你要牢记!” 贺大雪牢牢记下,又请杜贤把大王的话写下来,收藏怀中,说道:“大王放心,大雪定不辱使命!” 李允见他毫不畏难,也很欣慰:大雪就是大雪,忠臣啊。举酒复敬众人,各人连忙碗到酒干,李允见他们中间候缜赫然在坐,笑道:“你这小子,不是派你到十五师当师长了吗,怎么第十五师迭立大功,功劳簿上总不见你的名啊?” 候缜缩头笑道:“是我不叫他们记的,我怕大王见了我的名字闹心。” “放屁,你犯了错老子见了才闹心,立了功老子高兴还来不及,闹什么心?!” 众人都大笑,对候缜你捅胸一拳,我捶肩一下,乐成一团,只有杜贤心中有疑,请问道:“这澳大利亚、大老鼠、富铁矿,以及长期不吃水果蔬菜人会得坏血之症,都不见于经传,大王从何处听说?” 李允微笑道:“王权天授,上天要复兴大唐,有神人梦授于本王的!” 众将无不骇然,杜贤虽然觉得此说匪夷所思,但除此之外也无法解释大王种种奇思妙想,一齐拜伏于地,大呼天佑吾王! 君臣饮别贺大雪,看那孤帆远影消失在碧空大江相接之处,方始散去。至于贺大雪的家人,还是要做做样子,从陆路流放到崖州的,但是一路上有戴笠的关照,也不会吃苦。 六十一章 天下风云之犯阙 李允放了贺大雪,杀了李大器,心中不免发虚,又拖了一个多月才回宫,杨依依听闻一个军长也为了几万两银子斩首,怎么着表兄也是保不住的,倒没有哭闹,不过一见李允,却也眼泪汪汪,李允见她玉容清减,也很是心疼,好好抚慰了一番,才了却前帐。 “杀了”贺大雪,李允也怕军心士气受到打击,于是颁发委任状,提升参谋总长尉迟勿猛、水师参谋总长安仁义、第一军军长黑齿武、第二军军长刘隐、第四军军长王潮(王潮病情稍稍企稳,但仍不能视事,请了长假离职休养)重骑军军长毕利、轻骑军军长王胡共七人为上将,以下官兵也升赏有差,军中好是庆祝了一阵子。至于贺大雪遗下的第三军军长一职,候补人选有两个,一个是重骑军副军长李厚,一个是近卫军副军长薜阿檀。比较这两人,资历相同,武艺相近,但是李厚沉静勇毅,薜阿檀则勇猛有余,计智能稍欠,于是提升李厚为第三军代理军长。 乾宁二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先有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德音去世,军中推其子赵匡凝为留后,其弟匡明还能忠心扶佐,后有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病死,军中立王珂为留后,王珂是李克用的女婿,李克用上表称王重盈对国家有功,请求赐予王珂节度使节钺,昭宗准请。然而王珂实为王重盈兄长之子,重盈养为己儿,重盈亲子王珙(曾为保义节度使),同弟晋州剌史王瑶,与珂争位,厚结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三帅,表称珂非亲儿,不应袭职,三帅亦是同一口声。昭宗下敕相报,谓已先允克用所奏,不便食言。意思是叫三帅卖他个面子,你想昭宗他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当时李茂贞刚刚攻拔阆州,逐走杨复恭,得到当年杨复恭致干儿子李守亮的信,中有:“承天门为隋家旧业,汝但应积粟训兵,勿复贡献,试想我在荆榛中推立寿王(昭宗),才得尊位,今废定策国老,天下有如此负心门生天子么?此恨不雪,决非丈夫!”——都太监了,还什么“决非丈夫”!可见人要狂妄起来,不但会忘了自己姓什么,简直连自己有卵子没卵子也会忘记!昭宗得书大怒,适好韩建捕住杨复恭,及余党多人,献至阙下,枭首独柳。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两镇自觉立了大功,愈有得色,偏为了王珂王珙争位一案,联名上奏,竟撞了一鼻子灰,面子上很过不去,王珙更遣使语三帅道:“珂与河东联婚,将来必不利于诸公,请先机加讨!” 王行瑜首先发难,令弟同州刺史王行约攻河中,自己联合李茂贞、韩建各率精骑五千入朝,昭宗御安福门,坐城楼整容以待(史称昭宗有英气,此可见一斑)。三帅到了门下,大陈兵甲,舞蹈拜见,昭宗俯语道:“卿等不奏请俟报,便称兵驰入京城,意欲何为?若不能事朕,今日请避贤路!”三帅并没打算造反,听皇上这么一说,才想起臣下不能这么威胁君父,王行瑜、李茂贞流汗不能发一言,只有韩建大略陈述了进入京城的缘由。昭宗乃谕令入宴(为什么不赶他们走?!谅他们也不敢公然攻打京城),三帅宴毕,又复面奏:“南北司互分朋党,紊乱朝政,韦昭度前讨西川,甚为失策,至使王建坐大,李谿奸邪,此二人不急诛无以慰众心!” 李谿曾教过昭宗诗文,算是昭宗的亲信,昭宗费了老大事叫他当上了宰相,奸相崔昭纬派人言与王行瑜说:从前皇帝任命你当尚书令的诏书已经颁发,可是韦、李从中阻挠,相互勾结迷惑皇帝的视听,恐怕又要发生太尉杜让能那样的事情!王行瑜怀恨在心,所以同两帅请斩韦、李。[.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昭宗不肯允行,又不敢毅然拒绝,只得以“且从缓议”四字,应付三帅,偏三帅出了殿门,竟自令甲士捕杀韦、李,并杀枢密使康尚弼等数名高官。又请任命王珙为河中节度使,徙王珂到同州,把陕州交给王行瑜的弟弟王行约,昭宗为其所胁,不得已一一从其所请。 三帅倒行逆施,李允得报大喜:天下终于有事了(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人哪!),老子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当然面子上要做出一付义愤填膺架式,招集众将,大哭道:“三镇称兵犯阙,戕害大臣,我们能坐视国难不救吗?”众将悲愤,齐称:唯吾王所命,水火不避!于是李允派人连络李克用,约期起兵。李克用因为了女婿王珂之故,正想来约李允呢,于是一拍即合。两人通告天下,为国讨贼,一面移檄三镇,指斥罪状。 三帅得报,这才知道火玩大了,但三人不思改悔,反而变本加厉,密谋废立,拟另立昭宗的弟弟吉王保为帝。 李允的军队都是正规的职业军人,当天誓师,当天就兵发襄州。 襄州就是后世的襄阳,其城依山带河,城墙高峻,是天下最难打的城子,鼎盛时期的蒙古帝国多次进攻襄州,前后动用的兵力超过五十万,其间还搭上了一个皇帝(元宪宗蒙哥战死襄阳),直到世祖忽必烈动用大军围攻了五年,守将吕文焕苦盼援军不获,对南宋政权失望透顶,主动投降,这座城池方才换了主人。 李允兵临城下,亲眼看到那雄伟厚重的城墙,高耸二十多丈的城门楼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比安州城坚固了何止十倍,这可怎么打啊?!看来硬干不行,得来软的。李允于是请赵匡凝城头答话,说道:“本王出兵,只是借道赴京,消弥国难,赵大人一向以忠义自许,忍心看到君父蒙难,社稷丘墟吗?”言毕大哭。(急的!) 赵匡凝亦大哭道:“君父有难,正是臣下死节之时,大王今日退兵,小臣明日便当起兵靖难。” 李允道:“赵大人既有此心,何不合兵共往?” 赵匡凝道:“小臣的力量适足死国难,不足以力挽狂澜,此去固是一死,然而虽死而青史留芳,我引大王同去,使大王忽生异心,后世不知怎么评价小臣啊!” 李允大惊:哇噻,我的野心隐藏的这么好,你都能看出来?牛人啊!故做骇然状,道:“大人岂以小王有异心乎,小王愿对天发誓!”——发了誓又怎么样,老子是无神论者! 赵匡凝忙道:“小臣岂敢以大王有异心!只不过富贵人人所愿也,使大王的手下把黄袍强行披在大王身上,大王又有何计可以拒绝呢?!是以小臣死不敢承命,唯请大王速速退兵,不要误了小臣北上救驾!”就城上叩头,额血流颊,双方将士无不感动。 李允心里大骂:这厮可真是个难缠的主!赵匡凝锋利的言辞李允或可应对,但是言辞后面铁一样的事实却是无可驳倒——他李允割据江南,万事自专,难道是想做周公佐成王么?李允一向还认为自己掩饰得挺好,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允回顾众将,人人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没一个想打头阵,皆不欲战。李允心中大骂:你们这帮臭小子,还是抱着拥唐不放,难道你们不觉得大唐就是老子,老子就是大唐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况无道?和占领道德至高点的人作战,军心难以维系啊。李允只好大哭(难过啊)道:“赵大人既欲铁肩担道义,小王敬服,社稷君王,万事拜托了!”说完和赵匡凝做别,留下军粮一百万斤资助他出兵——你小子要是收了我的粮不出兵,那可没得说了,不但老子这边不答应你,你手下人只怕也会唾弃你!而如果你出兵靖难,以你那点力量,只怕诚如公言,有去无回了!那老子就白捡一山南西道。于是李允非常难得地诚实地引兵后撤,退出山南西道辖境,屯兵江陵,静观其变。 赵匡凝果然守信出兵,镇府能战之兵不过两万五千来人,他带着两万人上了路,留下兄弟赵匡明和老弱残兵五千人守襄州——这可真是致命的诱惑啊,这和夫人光着身子在床上等着,有什么区别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匡凝劳师千里开赴长安,半月后开抵长安城南,晚间宿营,士兵疲惫,为三镇精兵偷袭,损失惨重,大败而回。 北面李克用就比他强多了,李克用虽然用了两个月动员军队,但是沙陀精骑战斗力极强,七月兴兵,到达绛州,剌史王瑶闭城守御,相持十日,即被李克用攻破,斩瑶以示威。复进兵河中,婿王珂迎谒道旁,李克用也不暇入城歇马,即趋同州,同州王行约听到王瑶城破被杀的消息,哪敢对垒,弃城逃走。 六十二章 天下风云之东巡 李克用大军势如破竹,李茂贞、王行瑜、韩建得报大恐,各谋退步,都想劫昭宗为人质,王行瑜弟行实,时为左军指挥使,奏称沙陀兵将至,请车驾转幸邠州。(.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而枢密使骆全欢依附李茂贞,则请求皇帝到凤翔。昭宗都不准许,说道:“李克用到了这里,朕自有办法和他周旋,你们只要安抚住本部兵马,不要让他们骚乱动摇为要。”骆全欢于是和右军指挥使李继鹏(是李茂贞的养子)谋划劫持昭宗到凤翔,中尉刘景宣是王行瑜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就和左军指挥使王行实商量,想劫车驾幸邠州。将近傍晚,王行实先下手为强,率领左军攻打李继鹏的右军,喧闹呼喊之声惊天动地。 昭宗听说兵变,惊慌登上承天楼,捧日都头李筠率领本部兵马在楼前护驾,李继鹏率军攻打李筠,箭矢射中唐昭宗的衣角,左右忙扶持昭宗下楼,逃入李筠的兵营,这时护跸都头李居实率本部一千人马赶到,局面稍稍稳定。未几复有谣言传入,说是茂贞、行瑜将来劫驾,上下惊恐不安,延王戒丕,一向结好李克用,进言道:“关中藩镇,无可依托,不如过黄河,往幸太原。”沂王虽和李允久已生分,但对李允总还有点信任感,说道:“沙陀终非我族类,不可信赖,不如翻过终南山,经山南西道,往依丹王。”这本是一条康庄大道,可是昭宗现在如此狼狈,最怕的就是李允趁火打劫,加上从官家属俱在长安,都不愿远去,于是不准两王所请,蹉跎原地。 韩建力量最弱,无力争夺昭宗,但是李克用兵来,下一个就是华州,李允兵到,也是华州首当其冲,最最需要昭宗这个护身符,听说昭宗举棋不定,于是他护着宫人到达李筠大营,进拜昭宗,大哭请罪,称局面至此,非其本愿,都是李茂贞、王行瑜想要拥立吉王,意欲谋害陛下。(.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此言正和谣传相附,昭宗大惊,韩建顿首泣陈道:“陛下远去,宗庙园陵,何人居守?臣恐车驾一去,无复还期。今华州兵力虽微,臣积粮练训,已经十年,控带关中,尚足自固,且华州西距长安不远,愿陛下惠临,徐图兴复,臣愿为陛下尽力,以赎前愆。” 昭宗心动,暗想:各路强藩无一可信,但韩建力量最弱,我手头还有点兵力,大约可以控制韩建。于是准其所请,留下薜王李知柔为京兆尹,自率宫人、诸王在捧日都头李筠、护跸都头李居实的保护下,东行华州,这样昭宗就一厢情愿地踏上了“东巡”之路,自愿成为了韩建的人质。 士民追从车驾(可怜!不过是欲求皇帝翼护,,却不想那泥菩萨已是自身难保啊),约数十万人,路上骄阳似火,三停中渴死一停,夜间复遭盗劫(盗乎?兵乎?)哭声盈野,百官多扈从不及,只有少数相从,亦多无袍笏仆马,面目憔悴,形色苍凉。宰相孔纬,当世良相,国家柱石,夜里感冒风寒,老骨头撑不住,竟致病死。 李茂贞、王行瑜打得不可开交,蓦然回首,昭宗却在韩建处,都大骂韩建不够哥们,但是李克用已经兵临华州,李允大军已到襄州,二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打了,回去关门守家要紧啊!当然,来一趟不容易,不能白来,两帅纵兵大掠长安,官宦富室,市井商店都被洗劫。——兵乎,盗乎! 赵匡凝大败,京师大乱,李允当然侦知。赵匡凝此次出兵,损失精兵一万多人,襄州只剩残兵及老弱一万四五千人,抢占襄州,这可是一个好时机啊。可是赵匡凝保皇失利,这时攻打他,将士们会怎么样想呢?唉,又想从事性工作,又想立贞洁牌坊,真是太难了!又一想:管他娘的,脸皮厚,吃块肉;脸皮薄,捞不着!虽然高级将领不愿打,但是李允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命令还是能够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的。(.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就在李允决心阴赵匡凝一把的时候,忽人报赵匡凝陪同薜王李知柔入境,不日将达江陵。 李允悉招文武议,京师的乱象早由细作报知,军师杜让能道:“圣上东巡,任命薜王为京兆尹,今长安大乱,薜王此来,必是向大王借兵求助来了。” “然则何以应之?” 杜让能道:“薜王有才智,大王有仁名,其必以长安百姓的苦难打动大王之心,大王听他说完,只管放声大哭,臣下自有话应对他。 啊,那你不成了诸葛亮,我不成刘备了?好吧,刘备就刘备,刘备也不错了,汉昭烈帝啊。 李知柔、赵匡凝进见李允,说明来意,果然是想请李允出兵,解民倒悬之苦。李允看那李知柔,好家伙,一座肉山啊,要去干相扑在东边那个小岛上怕是找不出这么好的材料。就是说话办事反应迟钝,你说一句话他老要考虑半天,要是听不明白还会求助地望向别人,怎么派这么个人守长安?不过李知柔的条件太过诱人了:“今天下纷扰,非良臣猛将不足守宗庙,知柔自问无才无德,难肩大任,愿以京师托付殿下,请殿下派兵接收!” 而赵匡凝则表示:殿下出兵,小臣愿借道供粮。 唉呀,还有这等好事,天上掉下个披萨饼啊!李允几乎要失声狂笑了,只有杜让能知道这位长得六畜兴旺的薜王爷可不是个简单的角儿,见李允要上他的钩,忙悄悄踩了李允的脚一下,李允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大哭——心里乐得要命,偏得要哭,太有难度了! 李知柔说起来是李允的族叔,不过他一向为人低调,不摆架子,慌忙问道:“殿下何故大放悲声?” 李允无法回答,只好更大声的哭,李知柔手足无措,只好求救似的望向杜让能。杜让能道:“知柔兄(杜让能曾任宰相,和薜王私交甚密)啊这事不该问我们大王,应该问赵大人啊!” 赵匡凝讶道:“下官何由知之?” 杜让能道:“前者吾王借道援助京师,赵大人乃疑吾王有异心,这可伤了我家大王的心了,大王立誓:使无圣上见召,死不入长安一步!所以对长安百姓的劫难,大王爱莫能助啊。” 李知柔责备地看了赵匡凝一眼,赵匡凝额上汗下,陪罪道:“下官小人之心,度测大王之腹,惶恐,惶恐!今下官知罪了,还请大王以天下苍生为念,晋人云:东山不出,奈天下苍生何!说得正是今日我王啊!”两人劝之再三,李允心想:这回面子也挣足了,可以了吧?偷眼看向杜让能,却见他微微摇头,李允无奈,只好继续大哭,杜让能于是代他回复两人:一定要请旨才能出兵!李、赵只好暂回驿馆,李知柔临去还请杜让能帮助说服李允,杜让能满口应承。 李允待二人去后,忙问杜让能:“我们和他客气一下就得,难道长安送上门来,我们不要?!” 杜让能苦笑道:“大王是见利忘害了!圣上东巡,长安去魂,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现在重点在华州,谁拿下华州,谁就能得到皇上……皇上的信任,掌握天下的权柄!而如果殿下一旦接手长安,就得驱逐李茂贞、王行瑜乱兵,那就是直接和两镇冲突,就算两镇闻畏惧大王,闻声而逃,但是长安东有韩建——再东有朱全忠、东北有李克用、北有王行瑜、西、北有李茂贞、再西有王建,南有赵匡凝,四面受敌!且殿下生在长安,长在长安,当知长安城有多大啊!——长安城东西十九里,南北十七里,周匝七十余里,三宫六部一百零八坊,人口百万,纵有精兵十万,也仅仅能围城两周,大王得到长安,准备如何守卫呢?!” 李允决然道:“本王当然不准备拿出十万兵来守一座城,但是长安百姓不能不救,兵一定要出,哪怕保护百姓南撤也好啊。江陵从黄巢之乱后,战事不断,虽经成芮尽力恢复,但人口仍不及盛时三成,完全可以安置长安百姓。本王决心已定,决不能任我大唐都城百姓自生自灭!”李允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对封建社会里皇帝的巨大影响力缺乏了解,心想:一个昭宗值几个钱?!长安汇集了天下能工巧匠,人口素质天下第一,全是精华啊,其中的价值,你们谁能明了?! 以前只要大王一旦表态,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但是这次事情太大了,直接关系到天下大势的走向,杜让能还想挽回,竭力劝说李允:“大王啊,南撤百姓,只怕天下人会说大王残破京师,而且长安百姓祖辈居住在天子脚下,只怕不肯迁居。微臣以为,天下之重无过帝尊,今车驾幸华州,则我军就应当直奔华州,趋奉圣驾,迟则为他人着先鞭矣!” 李允大哭(他越来越发现哭比笑好——只要他一哭,别人就手足无措,事事让步,所以他越来越象刘备了),说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和社稷都在长安,都急等着有人去保护,而皇上在华州,一时不会有任何危险,本王不能为了在皇上面前约宠,医不病以为功!所以本王还是认为应当直趋长安,百姓如果不愿南撤,那就不撤好了!”李允的话得到所有武将的无条件的支持,而于化龙、陈延晦也赞同,杜贤看了老叔一眼,苦笑道:“以小侄愚见,我们先取长安,华州紧临长安,一旦有事,从长安发兵救驾,当未晚也。”杜让能无奈道:“但愿如此!” 李允见意见统一,非常高兴,派杜让能去和李知柔、赵匡凝讨价还价。最后李知柔同意长安城除了皇宫以外,全部交给李允管理;而赵匡凝也被迫答应:除了襄州城外,李允享有在其全境的驻军和通过权。 六十三章 天下风云之鼎迁 此时的长安已经成了乱兵的天堂,昭宗远去,李茂贞、王行瑜虽亦各引主力回镇府,却又各留下三千步骑“守卫”京城,这些京城的守卫者分别在李继鹏、王行实的率领下继续从事“洗劫”长安这一主公未竞之事业,因为城中富室商铺都已抢光,骚乱在向城外和皇宫漫延中。 李允部以轻骑军为前锋,自引重骑军为接应,以第一军、第三军为合后,十万大军开赴京师。王胡部为前锋,在薜王李知柔的引领下星夜兼程,驰援首都,那位忠臣赵匡凝也不辞劳苦的陪着风餐露宿――他还是不放心李允! 千乘万骑穿越终南山,将近长安,忽见迎面涌现大批逃难的百姓,百姓突见大队骑兵,无可逃避,都跪地哭告:“我等方为前面的军爷抢夺,资财搜刮俱尽,实实无有钱财进献军爷了!” 董怀进跃马大喝道:“汝等睁天眼睛瞧瞧,我们是丹王爷部下丹旗黑甲军,不是抢掠百姓的乱兵!”董怀进原是朱瑾手下猛将,李允因为轻骑军以突袭为主要战术,对将领武艺要求极高,所以把他和河东名将史俨都拔给王胡当师长。 百姓抬头果见无数大旗迎风招展,红底白心上是黑色古篆体的“丹”字,真的是传说中的丹旗黑甲军到了!大众俱大哭道:“我等得活了!”纷纷哭泣求告:“我父兄为贼兵所杀,请丹王爷为小人作主!”“我妻(我女)为前面贼兵所掳,请丹王爷救命!”“我家财俱被贼兵抢去,请丹王……” 王胡大怒:“贼兵在哪里?!” 百姓指示道:“只在前面十里坡!” 王胡意气风发,马鞭一指,两万精骑平地卷起一阵惊滔骇浪,涌向北方,行了只有三里,就见一青青翠翠的小丘,想来这就是十里坡了。 丘前小河涓涓,景色本来极为清幽,只是一群豺狼一样的乱兵正在劫掠百姓,闹得哭声震天,和天地之间的郁郁葱葱的祥和生气实相冲克。[.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这伙乱兵把掳来的妇女一长串缚在马后,抢来的财物满满堆了十几辆大车,正要“凯旋”回营,被抢的百姓捶胸顿足,哭天嚎地,却无人敢于上前理论,只有一官服老人不肯死心,攀住领军将领的马缰不肯撒手,叫道:“我和你们李茂贞大帅是多年的老朋友,如何连我的东西也都抢去?我要上李大人那里告你们!”领队军官笑道:“原来是李大帅的朋友,何不早说?哪是你的东西,领回便是。”那老官儿不知是计,欣喜指着一辆大车道:“那车上是下官一些粗笨家私……”却见那军官横眉怒喝道:“老小子记好了,本将军是王行实将军手下折冲都尉王虎臣,下辈子再要摆官架子,先认好庙门!”抽出钢刀,高高扬起,奋力便要劈下,忽然听得一声箭啸,未及反应,前胸便已贯入一支大羽箭,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带着一串血珠,飞身跌落马下! 董怀进飞马奔在最前面,正要斩将立功,却见那将给史俨先一箭射死了,好不懊恼,开山斧抡得如车轮一般,只顾往乱兵堆中砍杀过去,波翻浪卷,脑浆并鲜血四溅,人哭马嘶,兵器和手臂乱飞!王虎臣手下乱兵只好欺压百姓,如何挡得住王胡手下身经百战的铁骑,数百人转眼成了刀下之鬼,只有数十骑拼命打马飞窜,逃向长安。王胡大喝道:“追,全军给我追上去,行进间攻入长安,早到得一刻,百姓就少受一刻的蹂躏!”董怀进、史俨得令,双骑并驰,各引所部争先恐后地奔赴前方。看着两股铁流汹涌地冲向长安,王胡得意大笑道:“如此精兵猛将,除了我家大王,天下哪里去寻?!” 李知柔、赵匡凝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俱点头称是,说道:“丹王殿下带兵有方,天下何人能及呢!” 却说那死里逃生的老官儿先收拾了自己的马车,把车上蓬布盖严密,这才过来拜谢,薜王一见大惊道:“这不是尚方监柳旬柳大人吗?你何以到此?” 柳旬大哭道:“薜王爷啊,自你去后,王行实、李继鹏纵兵大掠市井,渐及皇宫,下官无计可施,只好出逃,方至此地,即遇乱兵,非是王爷大兵救命,下官这条老命就撂在这里了!” 薜王大惊道:“小王手下那些差役、捕快呢,难道任从乱兵害民?” 柳旬道:“那些人虽然有些功夫压身,也只好和绿林豪客一较短长,如何能长枪大戟对阵二镇强兵,况且他们统共一千来人,能护得住王爷家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如何保得许多人!” 赵匡凝一边冷眼观瞧多时,突然断喝道:“柳大人,你的车上装载何物?!” 众人也都想知道,车上是什么好东西,使得尚方监柳大人不要老命去保?柳旬老脸一红,期期艾艾半天没说出个子午寅丑,赵匡凝跳下马来,大步走到车前,一把掀起车上蓬布,只见大车磊磊堆满了古旧铜器,禁不住大叫一声,气愤质问柳旬:“此礼器也,欲何之(你想把它们送到哪里去)?” 礼器就是皇帝用来祭祀天地祖宗的祭器,皇帝的任务有三,曰郊(就是祭天),曰祭(就是祭祀祖先),曰朝(就是上朝办公),前两项任务都离不开礼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礼器象征着国祚,就象玉玺象征着皇权,岂可轻动?! 柳旬满脸通红,强辩道:“京城大乱,皇宫已经被乱兵洗劫,下官费了千辛万苦才保得国器出城,以赵大人的意思,应当把国之重宝留在京中,任由乱兵抢去?” 赵匡凝冷嘲热讽道:“柳大人还记得这是国之重宝,很好!可是柳大人却忘了圣上东巡华州,不向东去,反而押运国宝一路南下,奇哉怪也!莫不成想把这些国宝送给本帅暂时保管?” 柳旬给他驳斥得羞愧难当,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赵匡凝向李知柔道:“想不到柳氏清流甲族,世代簪缨,誉满天下,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钻营苟苟之徒!王爷看如何处置他?” 王胡在一边听了半天,这才琢磨过味来:这些不是破铜烂铁,而是国宝!而这位“柳大人”毫无疑问是想把这些国宝献给大王的,好人啊!我看谁敢处置他?至于为什么是国宝,王胡还不不清楚,看不出它哪里值钱来啊!王胡大笑两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依小将看,柳大人做的很对!这批……国宝,啊,国宝,送到华州去也不安全,韩建难道是个忠臣吗?送到华州只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还是送到我家大王那里最安全了,天下谁也抢不去了。柳大人也是这么想地,对不对?” 柳旬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下官正是这么想的,国之重宝,安全第一啊。” 赵匡凝气极,向李知柔道:“王爷你看……”李知柔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赵大人,你又操切了!柳大人所为并无不妥,天下能保管这批国宝的,除了丹王殿下,更有何人?!你还是过去点验一下器皿数目,办一下移交手续,请王军长验收吧。”赵匡凝一想:还是王爷高明啊,王胡手下兵多将广,与其反了脸给他抢去,不如正式移交给李允保管,一旦天子回朝,也好向李允索要。于是急忙亲自带领小吏办理。 董怀进、史俨追赶败兵进抵长安城下,长安城那宏伟壮观的气势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但是两人却无暇欣赏,只见长安城城门洞开,敌兵残骑亡命地奔过吊桥,逃入城中,史俨还要探明这是不是敌人诱兵之计,董怀进听得城中百姓哭喊声惊天动地,中间还有女子厉声呼救,哪管三七二十一,衔尾急驰,紧跟着敌骑冲入城中,只见街头无数百姓尸横就地,血流满渠,大群的乱兵不知死之将至,还在强夺百姓手中的包袱,更有的无耻地当街奸污妇女!董怀进怒发冲冠,喝令手下:“杀光这群畜牲,一个不留!”黑甲军官兵受到爱民教育极深,人人义愤填膺,在师长下令之前就开始大肆砍杀了。 乱军一开始并不太杀人,这几天抢疯了,稍遇反抗,就一刀杀死,人都可杀,奸盗就更不在话下了,人人都忙着发财发泄,兵找不着官,官找不着兵,完全是一群散兵游勇,在董师强大的打击下,哭爹喊娘,四下逃窜。 两天后李允率近卫旅和重骑军进抵长安,董怀进、史俨献功,董怀进献上的是王行实和他左军近千颗人头!李允都傻了:这猛将也太猛了一点吧!说道:“将军不知道本王‘生俘一敌,双倍记功’吗?” 董怀进傻笑道:“嘿嘿,小将带人杀入城中时,这伙乱兵正在城里杀人放火,抢劫妇女财物,士兵们压不住火,这可不就大杀起来了?” 李允笑道:“老子看是你小子压不住火吧?” 董怀进嘿嘿直乐,说道:“是小将先开了个头。” 史俨却生俘了右军指挥使李继鹏以及乱兵五千多人(董怀进部见人就杀,吓得乱兵没命地跑到史俨部请降,所以不光右军,连左军大部也成了史俨的俘虏),史俨向李允报告:“李继鹏纵兵掠夺皇宫大内,小将人赃俱获,并有李继鹏及其党羽的口供在此,请大王过目!” 这史俨就是比董怀进会办事,有理还要有利、有节嘛,这才是对外关系的应有的手段。杀了王行瑜的弟弟,老子虽然不怕,但是这下可就把王行瑜得罪透了,根本没有和解的余地,看来只好和他打个你死我活了。幸好史俨没那么冒失,本王可以把李继鹏和他那点人马送还给李茂贞,同他讲和,专心对付王行瑜。 六十四章 天下风云之长安 李允进入长安,回到旧日王府办公,李知柔的京兆尹衙门也开府理事,长安百姓这才算有人作主了。李允和李知柔、赵匡凝商议,请赵匡凝出使华州,敦请昭宗还朝。赵匡凝果是忠臣,二话没说,带着自己的卫队就出发了。 李允同时派出使者连络李克用,协调双方的军事行动。 办完这些事后,王胡才得到机会向李允报告了接收“国之重宝”这么一档子事,并郑重其事的摆列到府厅内。李允一看,不过是一堆鼎、镬之类的古旧青铜器,就是放在后世也就几百万人民币一件,还不如一件元青花,在这个时代当然更不值钱了!也没往心里去,唯有杜让能惊喜交集地叫道:“天佑吾王啊!这是我大唐国器啊,国器之迁,意味着国祚之迁!而大王适得之,难道不是天意吗?” 李允一听,忙问:“有这么重要?” 杜让能道:“是啊,自大王主政东南,人寿年丰,祥云嘉禾屡现于野,今复得国器,决非偶然,此天命有归!” 杜让能话音刚落,尉迟勿猛第一个拜伏称贺――他已经认清形势:大王登上九五之尊已是不可逆转达的趋势,只争迟早而已。他忠于的是大唐,不是昏庸无能的昭宗!天命归属吾王,这是天遂人愿啊!众文武都欢天喜地纷纷给李允道喜。 李允想不到这堆古董有如许魔力,使自己在众将心目中一下升格为大唐的“真命天子“,狂喜之情,形诸于色,犹口不应心地道:“本王忠于皇上,万无不臣之心,你们不可乱言!”随后却下令重赏献宝的柳旬,这可是不打自招了。 第二天李出巡全城。浩劫后的长安满目疮痍,触目皆是烧毁的民居,有的还在冒烟。李允即刻下令扑灭余火,以免死灰复燃,延烧开来。东西两市所有的店铺都被抢劫、烧毁,商贩遁去无踪,长安是个纯消费城市,粮米、绢布、菜肉、柴炭等等所有生活必需品都得靠大贾小贩从外贩入,这下全城人吃饭都成了大问题了! 李允问部同巡视的京兆少尹韩握,“韩少府,京中百姓伤亡多少,损失若何?” 韩握叹道:“百姓逃亡大半,留下来的大约三十万人,财物都被洗劫,房屋烧毁三成多,更有至少三千多百姓被乱兵杀害,具体数目还在清点!” 李允大惊道:“有这么多?这哪里是兵,简直就是匪啊!” 韩握道:“盗亦有道!就是土匪,也并不胡乱杀人的,相比之下,比这群匪兵还要好上三分!这帮乱兵杀人如麻,全无纪律,首善之区,惨遭血洗。大王不知,是因为大王来时,大街上的尸体都为大王义军收埋,民居中的尸体更多,现在正在清理中。”说着引李允一行进入一家庭院,这家高门大户,庭院深广,显是一家富室。 从门口起就有家丁仆役的尸体僵扑于地,及至室中,更有多具妇女裸尸,衣已尽捋,从发髻上看,不但有丫环使女,连主妇小姐也未能幸免。李允大怒,骂道:“真是一群野兽,和鬼子没什么区别……”一想不对:鬼子进村还得一千年!急忙住口。 韩握却连连点头道:“这伙兽兵,也只有‘鬼子’二字才能形容,大王真乃神来之语。” 李允心情不好,没空听他拍马屁,喝道:“京兆尹是维持京师治安的,你们都保了多少百姓,伤亡了多少差人?” 韩握慌忙道:“大王容禀:想下官手下只有一千来人,能顶何事?下官无奈,只好打开监狱,把妇女孩童收容进去,集中所有差役据守坚固的大牢。差役们因为家人也在其中,都愿誓死一战,贼兵听闻,亦未敢攻打,这才保全了许多性命啊!” 李允听了,极赞韩握有谋。又召来董怀进重赏之,说道:“本王见你砍下了上千颗人头,本来还怪你杀性太重,等到看了长安百姓的遭遇,恨不能代你提刀啊!”通令嘉奖董师官兵,下令军中大力宣传:丹旗黑甲军军人,就是要有董师官兵这样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就是要嫉恶如仇! 李允一边巡城一边和众文官商量:马上派人四乡安民,布告百姓:凡进城卖货,尤其是生活必需品的,官府不收任何费用,一文不收!且价格自定,只要有人买,你卖多贵都行。同时告诉百姓:长安有丹王爷坐镇,有四十万丹旗黑甲据守,有如金汤之固!同时长安大开城门,欢迎四方商贾。 开头几天李允从军需中拿出粮食、布匹供应市场,并在城中大锅施粥,人心大定,坊间百姓争相传颂王德,安心地各操旧业。此后,城外农民得到城中物价腾贵的消息,纷纷进城卖菜、卖粮,城中百货供应日渐丰富,价格当然也就回落下来。 现在已经是秋八月,正是“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时节,萧萧的黄叶使长安城充满了凄凉的诗意,可是城中房屋被焚,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七八万人,其中更多孤儿孤老,冬天就要来了,这些人得尽快安置,冬天的长安冷啊,要冻死人的!城中很多房子主人逃走了,由京兆尹安摆官吏清点屋中存物,记录在策,然后安排无家可归的百姓入住,假若主人归来,则住家搬出,另行安排住处。主人可以得到官府代付的少量租金,就算是官府租用了。至于乱兵造成的孤老孤儿,不过一两百人,全部收养军中,能到伙房帮工最好,太老、太小不能干活的白养也罢。 这些事情忙得李允焦头烂额,一个多月才理出个头绪。这时赵匡凝从华州回来了:昭宗在华州过得挺好,简直比在长安过得还爽――太监掌握的左右神策军都留在长安打乱战了,跟随昭宗去华州的都是忠于帝室的禁军,韩建对皇上又极为恭顺,供应丰盛,所以昭宗一时不想回长安,只令李允联合李克用,讨伐王行瑜、李茂贞。 王行瑜、李茂贞都缩在坚固的城墙里,怎么讨伐?还好诏令老子联合李克用一起动手,那就叫克用兄攻打城子吧,老子敲敲边鼓还是可以胜任的。 这时后继部队第一、第三军都开到了,李允完全有力量进攻两镇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一个兵不动,只管虚张声势,大喊进兵。 这一天李允招见了京兆少尹韩握,笑咪咪地令他把城中少府监下属的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织染署、掌冶署,以及将作监、军器监所有的工匠备策上报。韩握满腹疑窦,却不敢问,满口应承了,退出大堂,李允令一小吏送他出府。韩握请问那小吏:“大王要工匠的名单何用?” 那小吏道:“听说这是优先撤离人员名单――大人没听说吗?北边王行瑜、李茂贞要报留守部队被歼之仇,合兵十六万,正要来犯哩!” 韩握大惊而去。当天城中谣言四起。不久各能工巧匠都接到通知:令他们准备举家南迁,一路上每隔三十里有丹王设置的休息点,无偿提供饮食,南下之后,官府免费分给住房,并为他们每人提供一份至少可以养活十口之家的工作。可以携带家族。最后一句至为关键,自己不是能工巧匠也没关系了,有个亲戚朋友是巧手也成啊!十天以后,正式通知下发,三十万长安百姓扶老携幼,倾城而出!――前些天乱兵洗劫时,各人就在后悔没有出城逃难,这时谁还会再留在城里等死?! 城中百姓撤离后,李允马上宣布:“长安为不设防城市,只有京兆尹下属一千来差人维持治安,任何藩镇都可以要求接手,不会受到任何抵抗,但是谁接手,谁就得守卫皇宫和帝陵!” 各蕃镇都想:长安本来是一块肥肉,你小子给啃得只剩骨头渣了,还想别人来洗盘子,你去死吧!昭宗得报,悖然大怒,下诏斥责李允。李允回信谢罪,说道:“小臣保民则难以讨贼,讨贼就无有余力保民,不得已暂时撤退百姓,一但车驾还都,百姓谁不想回到家园,那时小臣就会把他们迁回来。” 昭宗也只有发发火的力量,听李允说的有理,只好放下这事。 安置百姓于化龙很有经验,可是也花去了李允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李克用连战连捷,军威远播。 六十五章 天下风云之盟兄 安置百姓于化龙很有经验,办理得井井有条。那位“忠臣”赵匡凝一直跟着跑前跑后,又是捐粮又是捐衣——也太容易上当了!看起来这位赵大人是忠心有余,能力不足,李允又查清他并无叫“赵匡胤”或是“赵匡义”的弟弟——这一点一定得弄清,要是宋太祖、宋太宗是他家门里的,哪还管他三七二十一,满门抄斩得了!其实宋朝开国还得五十多年,宋太祖怎么可能是赵匡凝的弟弟呢?! 李允放下心来,于是向昭宗代赵匡凝请求,正式授予了他山南东道节度使的节旌,赵匡凝这些日子和李允相处,觉得李允毫无机心,待人赤诚,不象是大奸大恶之辈,竟然对李允看法大变,千恩万谢地回去了。对于李允新锐援军第五军、第六军、第七军、第八军、第九军十五万大军借道过境,不但不生疑心,反而认为是为了对抗李茂贞、王行瑜的必要措施,尽可能的给予了方便。 李允达成了自己第一个战略目标——得到长安城高素质的人口,于是又想鱼和熊掌兼得——把昭宗也“保护”起来,但是昭宗在华州不愿回来,而且明诏下令自已联合李克用去打王行瑜、李茂贞,李允招集大伙集思广益,确定下一步行动计划。军师杜让能道:“诏命不可不从!且攻打王行瑜李茂贞对大王并非全无好处,李茂贞的汉中(山南东道)是进攻蜀地的最好跳板,至于王行瑜的地盘,攻打下来后可以交给李克用,大王可以深深地结交李克用,这样当大王进攻蜀地之时,背后就有李克用和韩建,李克用和朱全忠有深仇,韩建和王行瑜、李茂贞一党,也和朱全忠不睦,有他们形成一道屏障,可以使我们的进攻出发地不至受到威胁。” 这里得说一说李克用和朱全忠结仇的由来。朱全忠这人,得人之助,不思报达,反而每欲图之。昔日黄巢兵败长安,转攻河南,朱全忠不能抵挡,向河东李克用求救。李克用得到招请,率沙陀精骑驰援,打败了黄巢,进入汴州。全忠宴请他,当李克用大醉驿馆,却派兵去杀他,李克用的从将用水喷他的脸,好不容易把他弄醒,扶着他缒城而逃。而留下断后的克用从将全部战死,从此李克用和朱全忠结成深仇。当然私仇是次,他们都想把持唐廷,这才是恶战不断的根本原因。 此外朱全忠和朱瑾结仇也与此类似。当年秦宗权攻打河南,朱全忠每战辄败,于是向朱瑾求助,朱瑾出兵打败了宗权,全忠和瑾结为兄弟,后来却攻占了朱瑾的地盘,夺取有了朱瑾的妻子,杀死瑾兄,所以朱瑾也是恨全忠入骨。 李允听到打下城子送人,心中就不爽,道:“打下王行瑜交给李克用当然没问题,但是也得他答应打下李茂贞归咱们啊,不然咱们兴师动众为人作嫁衣?” 杜让能道:“李克用内部不稳,虚国远征,后方必然出事,臣料半年之内,他必定回军,那时李茂贞肯定还打不下来,但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大王尽可以拣一个现成便宜。” 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神人”了!你以为你是诸葛亮啊?也罢,这老头言必有中,估且再信他一回吧。 早在李允攻占长安的第四天,李克用就兵临华州。韩建登上城楼对李克用呼喊:“我对李公不曾失礼,李公为什么要攻打我呢?” 李克用回答说:“你是大唐的臣子,却杀害宰相,挟持皇帝,你算是有礼,天下还有谁是无礼之人呢?!”——李克用很会说话啊,义正辞严啊。 韩建闻听,急请昭宗登陴,亲谕克用。昭宗对李克用说:“朕躬避难到此,韩卿礼貌非常,朕已经赦免了他前罪,爱卿可以释此而去,只顾讨伐王行瑜、李茂贞便了。” 李克用派判官王环(不是皇帝的老舅,重名)问候皇帝的起居,并请皇帝临幸他的军营,他才能相信皇帝是自由的。——李克用也算用心良苦,唐史上说他忠奸难辩,有点苛求了。 昭宗虽是糊涂(史上皇帝的谥号,不知怎么上的,有点挖苦的味——除了少数过于英明的,如太祖、太宗、文帝、武帝,或是过于荒淫的,如炀帝、僖宗,还算名副其实,其余人等,如果谥号孝,其必不孝,谥号德,其必缺德,昭宗谥号昭,就是说他昏也!),却侥有英气,大胆赴李克用军营,李克用大喜迎驾,舞蹈伏拜,恭执臣礼,君臣相宴甚欢,昭宗就席间将天下十美之首的魏国夫人陈氏赐与克用(皇帝主动把夫人赠送他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昭宗是独一份,千古一帝啊!),宴罢仍回华州。陈氏色艺双绝,国色天香,竟为克用享受,克用大喜过望,敬承君命,无有不从,立刻转移军队,派部将李存贞为前锋,派遣李存信、李存审会合保大节度使李思孝为主力,攻打王行瑜的梨园寨。一鼓而下,擒其守将王令陶,献于行在,昭宗下令斩首。王行瑜以精甲五千守龙泉寨,李克用再次进兵攻拔之,行瑜走入邠州,李克用引兵逼之,王行瑜登城号哭,谓克用道:“行瑜无罪,胁迫乘舆都是李茂贞、李继鹏干的,请移兵向凤翔,行瑜愿自束归朝。”得势如虎,失势如鼠,欺凌君父的威风劲不知哪去了?! 李克用笑道:“王尚父何恭之甚也?仆受诏讨伐两个逆臣,公是其中之一,你想自己入朝,那不是仆说了能算的!”遂挥兵击之。至晚不克,方收兵回营,人报丹王殿下引大兵来合,殿下引从骑百余,亲来见王。克用得报大喜,急忙大张鼓乐,自引文武将佐出营迎接。 只见迎面一支小小的骑兵队伍,以一个整齐的豆腐块一样的方阵驰了过来,当先一将身高八尺有奇,高额龙准,英武不凡,当是丹王李允了,大笑上前拱手道:“小臣李克用见过丹王殿下!”李允忙跳下马来,笑道:“克用兄太客气了!小弟久闻吾兄英名,可恨天不作美,今日始得相见,了却小弟一桩恨事!”细看李克用,比朱全忠还要年轻几岁,豹头燕颔,须如猬毛,有不怒自威的猛将风采。 李克用听李允言辞客气,大喜道:“六王是亲王,克用何敢与殿下称兄道弟!” 李允假意怒道:“克用兄不认小弟,那就是看不起小弟,当小弟纨裤子弟,不值得相交!” 李克用是爽快人,大笑道:“那么,兄弟请了!”两人大笑,把臂入营。营中酒席早就摆开,陆地牛羊水中鲜,应有尽有。李允酒量极好,李克用也是海量无双,两人酒逢对手,相饮甚欢。这时李允军中有人送来一封书信,李允就用席上切肉小刀开封,看毕甚喜,李克用笑问道:“兄弟当有好事,说来愚兄同喜可否?”李允笑逐颜开道:“是小弟的桂花夫人、梅花夫人、百合夫人不日将到军中,小弟因而高兴。”李克用大笑,心想:人说丹王好色,果然不假,打仗还要带着老婆!皇帝赐我那美人要不要转送给他呢?军中乏粮,以丹王出手之豪阔(先前他把史俨、李承嗣卖了个好价钱),这一个女人不知能换多少钱粮啊!转念一想:不好,那是皇帝赐给的,下臣可不能拿来送人,何况幽州钱粮也应当快到了。于是缄口不提,两人复饮,这时却有克用一封信送到,李克用读罢大怒,撕得粉碎掷之于地大骂道:“奴才想背叛我了!” 李允惊问:“兄长何故发怒,说与小弟分忧可否?” 李克用忍怒道:“说了不怕兄弟见笑……”原来,当初李克用攻下幽州,上表朝廷请求任命刘仁恭为节度使,只留下数百士兵和心腹将领十名掌管机要事务,幽州的田租赋税除供给幽州所需外全部送往晋阳。这次李克用出兵勤王,派人向刘仁恭加征兵员、军粮,刘仁恭回信说耶律阿保机入侵,他自顾不暇,无力相援! 李允历史知识有限,可是耶律阿保机、完颜阿骨达、铁木真、努尔哈赤,这几个名字实在太响亮了,这是中国辽、金、元、清四个强大的异族政权的开国奠基人啊,可是耶律阿保机建立的辽国,不是宋朝打的吗,怎么跑到唐朝来了?! 这是李允历史知识不足的缘故,契丹“起于汉末,盛于隋唐之间”,武则天时就成为重大边患,其首领李尽忠自称“无上可汗”,意为他们不再受天可汗的管辖了!武则天派出大量兵马进行讨伐,不但不能取胜,还丢了大片土地,后来还是靠奚人出兵袭击契丹后路,才把他们打退。而此时的契丹部已经非常强大,他们趁大唐内乱,掳掠了大量汉人,让汉人给他们种粮织布,到了阿保机的父亲又开始冶铁,打造兵器农具,实力已经有胜兵(适龄壮丁)二十多万,而且在不久的八年以后(昭宗天复二年,公元902年)就将发动铁骑四十万闯进长城以南,洗掠河北、山西一带,杀人无数,并掠夺了近十万汉人青壮年男女,驼、牛、马、羊更是不计其数! 李允大惊之下失声道:“契丹人来了?!”屁股几乎离开了席子。 李克用赞道:“贤弟不出家门,能知千里之事!不错,这阿保机正是契丹部大首领,可是他现在正和奚、室韦等部落争夺草原霸权,没有个三五年分不出个胜负,当年我和家父曾经流落鞑靼数年,对大草原的事了如指掌,草原上的勇士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就是这阿保机父子我也会过,就是他父亲撒剌,也得敬我三分,阿保机何敢欺我!这刘仁恭敢欺我不知,撒出这弥天大谎来!” 李允松了一口气: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抗着,契丹来了当然有北边的扛着,谁让克用兄住在北边呢。因道:“刘仁恭这等小人若逼之太甚,恐生变故,不若暂且缓之,待收拾了李、王二逆,再回头收拾他。” 李克用面上答应,回头却写了信去责骂刘仁恭,并严令他必须将兵马钱粮如数送来。 六十六章 天下风云之攻伐 军中存无多,幽州的钱粮不到,全军的钱粮一时就没了着落,皇帝避难华州,仰食韩建,没法向皇帝伸手。这可怎么办啊? 想来皇帝把魏国夫人送给李克用,也不是没有目的,他就是想叫李克用张不开嘴。可是作皇帝的——包括作领导的——耍小聪明,不是好事情! 李允看出李克用在犯难,说道:“兄长是忧心军粮吧?小弟那里还有些余粮,明天送两千万斤过来,权谢吾兄一饭之恩!” 李克用大喜,叫道:“小的们都听着了:我兄弟送了大伙两千万斤军粮!大伙都来敬我兄弟一杯!”众将哄然应诺,排着队过来,李克用向李允道:“兄弟厚情,愚兄惭愧无以为报!” 李允道:“此小事尔,兄长再不要挂在口上!”心里却说:怎么无以为报,把魏国夫人送给我,不就是很好的报答么?昭宗把魏国夫人送了李克用,天下最悲伤的无过我们的丹王殿下了——简直痛不欲生啊,平定江南用了我六七年啊,统一天下得哪个猴年马月啊,李克用是我最后一个要对付的对手,到那时美人将要迟暮了!当然,如果李克用安份守己,就不用打他了,叫他守卫北疆对抗契丹也好。 李允和李克用手下众将连干了十几碗,喝得这些人个个挑起大姆指,“丹王爷,爽快!” 李允趁着酒兴,向李克用说道:“小弟有一个不请之请,只怕说出来兄长不允!” 李克用一拍胸膛,“兄弟但有所命,无敢不从!” 李允道:“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小弟想和大哥结拜金兰,成为仁兄弟,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李克用大喜,一拍大腿:“愚兄是胡人(李克用是沙陀人,李是赐姓,原姓朱邪),承兄弟天皇贵胄看得起,哪有不从!” 李允大喝道:“兄长又在过谦了,罚酒三杯!” 李克用大笑:“是愚兄说错了,该罚!” 手下人等摆开香案,杀白马乌牛祭告天地(元首级待遇,相当于礼炮十八响啊),两人结为兄弟,李允站起来先叫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李克用喜盈盈受了他半礼,传令道:“叫存勖来,拜见二叔!” 不多时,军士引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来,状貌奇伟。(.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十岁小儿,体貌有什么奇伟处?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克用遣其子存勖诣行在,上奇其状貌,抚之曰:‘儿方为国之栋梁,他日宜尽忠吾家。’) 小孩拜见李允,声音洪亮地叫道:“存勖有礼!” 李允点头大笑:“小小年纪已有大将之风,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李克用还是头回听到“虎父无犬子”的说法,大喜道:“二弟谬赞了!” 李允笑道:“二叔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李克用急忙按住他,说道:“使不得,可不敢再要二弟破费!” 李允大笑道:“怎么是破费呢,大哥又说错话了,罚酒!”众人起哄,李克用无奈,只得认罚,李存勖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小侄代父饮了!”李允方一点头,小孩子一仰脖,一大海碗的酒就见了底。李允叹息:我要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李允众多夫人一直不孕,李允怀疑是自己穿越时弄坏了点身上的“零件”,好象穿越者都有这毛病,也是美中不足。见到李存勖心生爱才之意,因向克用道:“兄弟有个请求,大哥……” 李克用忙道:“说什么请求!兄弟的事,大哥能不应承吗?!” 李允道:“兄弟膝下无子,看见存勖这孩子心里喜欢,想认他为义子,不知吾兄意下如何?” 李克用心中狂喜:丹王无有子嗣,他打下的万里江山,说不定日后就是我儿子的了,连忙喝令存勖:“过来拜见义父!” 存勖却也听话,过来就“咣咣”大磕响头,李允大喜,扶他起来,向手下太监说道:“取二十万匹布来,给我干儿子作身冬衣穿穿。(.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众人都惊得呆了,连李存勖也回头却看他爹,心想:这位义父不是个疯子吧?!李克用心中感动:二十万匹布给一个小孩子做冬衣当然用不了,这是给我二十万将士作冬衣的啊,二弟把这说成是给干儿子的见面礼,再由我拿出来,将士们就会感我的情,这是二弟避嫌,不愿担上收买我手下的名声。心想:没啥好说的了,打下城子,送给二弟就是了! 李允当晚大醉,睡在李克用的帐篷里,鼾声如雷,李克用和他抵足而眠,半夜里多次起来帮李允盖被子。 第二天李允作别回营,尉迟勿猛等人都心急如焚,不是杜让能拦着,就要杀入李克用营中了。李允把前后说给众人听,杜让能大喜道:“主公真神人也!有李克用为援,天下大事很容易定下了。” 回到寝帐,三位英俊的黑甲武士过来行礼,李允一怔之下,才认出是韦清芳、时珍珠、许仙童三位夫人,不禁大喜道:“哈,你们可回来了,想死本王了!”摸着三女如花的脸蛋象猪吃食一样猛啃,清芳、珍珠见丈夫高兴,也都高兴,娇笑着在他怀中乱扭,只有许仙童象有心事的样子,让他亲了一下就躲开去,沉吟道:“大王刚从晋王(时李克用久据晋地,朝廷并未正式承认他对晋地的永久占领,还未封他晋王,只不过天下已习惯称之晋王了)那里来?” 李允道:“是啊。” 许仙童道:“晋王……他身体好吗?”李克用是她的义父,曾经收留她,并传给她天下无敌的武艺,授予兵马城池,后来却“杀死”了她,所以许仙童对李克用的感情十分复杂。 李允笑道:“能吃能喝,好得很。你知道吗,我刚和晋王结为仁义兄弟。” 许仙童气得脸通红,道:“我问晋王好不好,你说你和他拜把子,你什么意思?” 李允一想,大笑道:“对了,我忘了,李克用是你干爹,这下可坏了,以后你就得叫我二叔了,好孩子,快快磕头!”说着就制着仙童磕头,仙童扭来扭去不依,李允力气没她大,制不服她,清芳、珍珠看了在旁笑个不住,一室皆春,李允见猎心喜,也不管天光大亮,抖开大被,拉了三位夫人上u,都塞进一个被窝里。许仙童好强,本来是不肯和别个女人一同伺奉丈夫的,但从打赌输了,八美同床后,也随他去了,这次又是久别胜新婚,也就随丈夫的意愿了。 这次虽然只有三位夫人,但三员全是战将,“战斗力”占了八位夫人中的百分之九十多,想叫她们屈服告饶,也蛮够李允费劲的了。胡天胡地一番,就到了午餐时候,吃过饭,李允拥被大睡——昨夜在李克用帐中哪里睡得着,只不过作出酣睡的样子罢了。 天将傍晚,人报李克用求见,李允连忙叫道:“摆队伍出迎。”许仙童等三位夫人不愿见之,都避入后帐。 李克用此来乃是与李允共商进兵之策,李允道:“王行瑜无能之辈,我们围三阙一,三面猛攻,其必出窜,擒之不难。” 李克用大喜,“愚兄也是这个意思,如此明日兄弟攻城南,愚兄攻城东城北,西边虚留生路,让王行瑜逃走。”两人计划已定,当下由李允作东,又大饮一场,方始别过。 翌日,二李联军攻打邠州,李允摆开队伍,鼓噪不前,只以石炮、硬弩杀伤守军,李允的石炮手训练有素,用非常巧妙的角度轰击城墙,每一块巨石都以抛物线准确的击中城墙内外侧的棱角,每石击中,城墙都轰然崩塌一大块,一天的工夫,南墙就千疮百孔了。 而李克用那边的攻城方法就完全不同了,沙陀勇士在弓箭的掩护下驾起云梯强攻,要用人命铺出一条胜利的道路来,城上城下攻守双方死尸狼籍,李允见状不由叹息:这些藩镇简直拿人命当草芥啊!李允看不起李克用这种不爱惜士兵生命的作法,岂不知正是因为他缺乏这种钢铁意志,才使自己虽然拥有最强大的财力物力,天下大事却迟迟定不下来,统一富强的大唐到现在还是镜花水月! 一日攻防,双方死伤各不下一万人(李允伤亡不足千人),李克用阵亡五千多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当天收兵,次日再战,还是一场对耗。到了第五天,王行瑜的意志垮了,挈族出走,李克用进入邠州,封府库,按户口,请李允相见,说道:“二弟厚情,兄无以为报,愿将此州相送!” 李允大喜,推辞道:“兄长牺牲无数将士,才夺得此城,且兄长本缺钱粮,得此不无小补,小弟决不能受。”你推我让,两相苦辞。后来,杜让能道:“晋王一片真心,主公亦不可坚拒。不如府库钱粮全部归晋王,土地百姓归吾王,大王再出银十万两大飨三军,竖几两便!”李克用、李允都称赞道:“杜太尉所言极是。” 李允于钱粮一无所取,全给了李克用,克用军用充足,心中大喜,又得李允出银劳军,三军用命,于是合兵进击凤翔。王行瑜逃走不久,为部下所杀,传首行在,昭宗甚喜,诏克用进爵晋王,部下李罕之、盖寓诸将进官有差。 六十七章 天下风云之赏花 李茂贞吸取王行瑜弃城逃走被杀的教训,严令手下死守各城,这样二李联军经过一月苦战,扫清了凤翔外围数座州县,方始开抵城下。 凤翔曾是唐肃宗指挥平定安史之乱的总部所在地,城池相当坚固,巨石击中,只能损其皮毛,弓弩全然无用。联军攻打了一个月,死伤士卒三万多人,没能攻克,于是绕城修起了五个营垒,开始长围久困。 攻伐之中,不觉残年将尽,这一年(乾宁二年)李允方面平淡无奇,平淡对李允来说就是极好的消息,也就是说一切好的势头还在继续,而且没有大的灾荒发生,平淡是福啊。 时近岁暮年关,忽然朔风凛冽,飘下漫天大雪下来,顷刻之间,宇宙洪荒飞满了雪花,天地之间一片苍茫,这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北国风光,和江南山青水秀的柔美,截然不同。李允赏之不足,雅兴大发,派人去请李克用,要同他踏雪寻梅。 侦骑四出,不过不是打探敌情,而打听哪里有梅花盛开。最后终于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一所寺院,名为报国寺,寺中梅花开得甚好。李允会同李克用并马入寺,方丈用茶,主持亲自引入后园,果然园中铁干虬枝数十株老梅开得正好,灿若丹霞,清香四溢。梅林中有一茅亭,早生下数十盆炭火,暖意融融,太监们炙肉温酒,李允和李克用并席共饮,赏梅观雪,极为快乐。李允喝得兴发,令人:“传梅花夫人来,舞枪佐酒。”李允要仙童来舞枪,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自打李允和李克用结拜以来,仙童一直闷闷不乐,李允知道她对李克用杀“李存孝”心结难解,于是乎给他们一个当面说清的机会。 不久人回道:“夫人言说:天下第一勇士晋王在此,不敢献丑。” 李克用也道:“不敢劳烦弟妇!” 李允不依,再三见召,许仙童飞马而至,昂然入见二王,金丝黑甲,大红披风,更显得蜂腰猿臂,鹤势螳形,一张嫩脸白里透红,如着粉一般。仙童亭前行礼毕,立个起势,克用识家,先喝了一声彩。 仙童一条大枪使开,只见浑身上下寒光闪闪,如瑞雪飘飞,地上的雪被疾风扫荡,形成十丈方圆的一片白地,当真勇绝当世,万夫莫挡。克用看到兴处,忽然泪流,李允惊问,克用道:“愚兄忽然想起一个死去的儿子,不觉失态,倒叫兄弟见笑了。” 李允追问道:“不知兄长说的是谁?” 李克用道:“不知怎地,愚兄见弟妇好武艺,忽然想起存孝,固尔生悲。” 仙童忍不住道:“李存孝是大王亲自下令处死,却又想他,岂不可笑?” 李克用虽觉她言语突兀,又哪能想到她才是真正的李存孝?回答道:“我哪里是想处死他啊,只不过为了维护军纪,做做样子,本想行刑时众将一定求情,那时就好作罢,不成想众将嫉妒存孝勇猛,全都一言不发,本王羞刀难入鞘,弄假成真,铸成大错!” 仙童默然而退。李允再三劝慰克用,克用终不能欢颜。 次日克用还席,席间出一美人歌舞助兴,当真“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惊才绝艳。 李允一见就认出是魏国夫人徐氏,故意惊为天人,极口称美,克用知其意,笑而不语。美人退出,李允目送惊鸿去,神魂若丧,克用佯为不见,只顾劝酒。忽然幽州方面有信使来,李克用览信大怒,喝道:“贼子敢尔!” 李允忙问缘故。却原来是幽州刘仁恭接到李克用斥责他的书信,将信扔掉,大肆谩骂,将李克用的使者和监军的十员亲将、数百兵士全部拿下,囚禁起来,发动幽州兵马进攻李克用空虚的后院。李克用向李允陈明军情,说道:“不是愚兄撂挑子,奴才造反不可不急灭之,不然人人都要效仿了!”要求回军解救,李允也无法可想,只好和他大哭作别,说道:“兄长一心报国,万里转战,自古兵无粮不行,兄长此次回兵,小弟奉上一千万斤军粮,四十万两银子,权为吾兄壮行色,望兄一扫群丑。”资助李克用是必要的,李克用就是抵御契丹的万里长城啊,要是国家还没统一,契丹人就打过来,如何抵挡!一边心想:我那军师真是一个活活的诸葛亮啊,他怎么就能知道李克用半年之内就会后院失火,被迫退兵呢? 杜让能当然不是毫无根据地瞎猜,那是因为李克用的经济基础薄弱――历史上他的儿子李存勖曾劝李克用整顿纪律,“申宽滥,禁奸盗”。李克用说:“这些人跟我攻战几十年,我没有钱养他们。现在四方诸候都在出重赏招募勇士,我要是治军太严,他们走散了,我同谁来守河东!”――也就是说李克用经不起一场长期战争的消耗,当钱用光时,他只能加征到百姓和附庸各镇的头上,而他大军在外,内部空虚,怎么可能不出乱子! 李克用见李允如此悲伤,也颇受感动,“屡受弟厚惠,兄亦当小报,虽不能报大恩万一,聊表寸心。” 李允回到营中,大总管田灵芝笑咪咪来报,“晋王千岁送了大王一位美人,现在大王偏帐中等候。”李允心一动:我这义兄够意思,这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啊。急忙飞奔入帐,帐中一位美人独坐,不是魏国夫人又是哪个! 魏国夫人也是苦孩子,本来好好的国夫人当着,也没招谁,也没惹谁,平地风波起,被昭宗送给了李克用,克用是有正妻的人,其妻刘氏,美且贤。另有宠妾曹氏,是存勖的生母。这样魏国夫人就不尴不尬的由皇妃成了藩镇的侍妾!前头克用令她歌舞助兴,她也认出席间坐着的是六王李允,心下羞愧,不敢正眼看之,常借舞袖障面,好容易熬过这一场煎熬,却又被李克用派了十数名老兵,一顶暖轿抬入此处,心中不知克用何意,还在烦恼是不是又要歌舞娱宾。却见帐门撩开,进来一人,正是她最不愿见的熟人六王爷李允,可怜魏国夫人到这时无可回避,只得含羞见礼,李允见到这位渴望已久的绝色美人,早已色授魂予,一把拉起,拥入怀中,一只手就伸入衣中,去摸她玉高耸之处,魏国夫人大惊,喝道:“我今为晋王妻,六王何得无礼!” 李允笑道:“夫人不知,晋王兄已经把你送给本王了。” 魏国夫人闻听,不亚于晴天霹雳,才说自己是晋王妻,这就被象一件东西一样送了给人,自觉无脸见人,半晌无言,末了只有放声大哭。看着美人哀哀痛哭,李允心疼无比,他现在已经彻底堕落为一个封建帝王,但作为穿越者,对女性心理多少还有些了解,不象古人,完全大男子主义,还能设身处地的为女人着想一二,于是极力安慰她,说道:“彼等伧夫,不知道怜香惜玉,以夫人之国色,去伺候他们,何异于俏媚眼作给瞎子看!今从本王,本王会爱你如珍宝,再不会让夫人受一点委屈。”魏国夫人到了这步天地,也只好认命,含羞点头。李允欣喜,因天色已经昏黑,点起红烛,灯下赏美。只见魏国夫人不仅貌若天仙,而且遍体洁白如玉,从玲珑的耳朵,到花瓣一样的脚趾,全无一丝瑕疵,不愧名居天下十美之首。越看越美,魏国夫人却是越给看越羞,白玉一般的皮肤泛起粉色,说道:“六王好生无聊,只管看怎地!” 李允大笑,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此烧烛照红妆。” 魏国夫人听他出口成章,心想:世人皆道丹王爷诗情绝世,果是有才,芳心暗许。她爱上李允,是因为她只得爱上李允,因为她总得有个活下去的理由啊。是夜两人同床,李允极力取悦美人,所有会使美人产生屈辱感的体位一概不用,使魏国夫人欲仙欲死,完全臣服李允。李允和她日夜欢爱,全然不再理会军中事务,还好军师杜让能早先就伺候过万事不理的主子,还能应付得来。 过了一个月,李允才恋恋不舍的把魏国夫人后送金陵(前线总是不太安全),李允本想封她牡丹夫人,因为仙童闻听不悦(仙童曾求为牡丹夫人不得,当然不想一个再嫁之妇得到这个名号),只好改封她凤仙夫人。说道:“本王得卿于凤翔,且卿夕为国夫人,当得一‘凤’字。”魏国夫人却觉得这是讥讽她,但也只得跪拜谢恩。 六十八章 天下风云之杀王 李允饯别凤仙夫人,想到天下十美已得其七,另外还有桃花夫人嫣脂、桂花夫人韦清芳、梅花夫人许仙童在床,心里万分得意,向韦清芳、时珍珠、许仙童自我夸耀道:“今天下美人,十九入本王毂中,本王可谓天下英雄了吧?” 时珍珠正色道:“自古以成败论英雄,未闻以美人多少论英雄,愿吾王收拾山河,再建太平,那时天下之人任谁都会称大王是英雄,何用自夸!” 李允自羞,改颜相谢,是夜和她同寝,算是奖她忠言可嘉,韦清芳、许仙童都哂笑而退。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克用军去,李允围而不打,凤翔到手早一点当然好,晚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不能象李克用那样拿我忠心耿耿的勇士往上填。除夕夜,李允派人送了一头牛、十坛酒给李茂贞,并劝其早降,称愿保之为荆南节度使。李茂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受牛酒而返信使。 一过了大年,各种讯息暴发性地涌来,先有南洋舰队远征分遣队司令官贺大雪派来信使,声称:已在婆罗洲沙捞越,发现大富铁矿,据随舰技师初测,说至少含铁百分之八十,储量极丰至少有数万亿斤。罪臣已派兵有,请大王派人接收开发,以便罪臣的船队继续南下。 婆罗洲沙捞越是什么地方,菲律宾还是印尼啊?管他呢,这哥俩都不是什么好鸟,占了他的就占了吧。回信贺大雪,赦免了他前罪,降为少将从军效命。一边令岭南东道节度使募人南洋开矿。——谁肯背井离乡,远涉重洋去开矿?除了官员和技师王命在身,不得不往,工人只招到十几个,没有工人,矿山工厂就开不了工,大王的神圣使命就无法完成。贺大雪自有办法,他强掳当地人为奴隶,从事开矿炼钢这种又累又危险的活。直到十年后李允听说,才下旨恢复他们的自由,并支付工资和赔偿,这使李允仁德之名,竟远播海外。 另外的好消息还有:种牛痘预防天花取得突破性进展,所有种了牛痘的死囚都获得了免疫力,穿上天花病人的衣服都安然无恙。现已在孤儿院开始进一步的试种。李允叹息:这种人体试验做在孤儿身上,太缺德了,在后世还不得给媒体骂死?!放在唐代,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居然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连请示都没请示,就先做了!李允默认了这一现实,只是下令要给做试验的孤儿加强营养。 小小开一道口子,埋一点东西进去,就有大鱼大肉吃,孩童无知,都争先要求当试验品。牛痘试验,完全成功,开始推广,活人无数。 除了这些好消息,坏消息也有一大堆,这些天各处的细作暗探,将天下各处军情流水一样报过来,天下,大唐的天下,都打成一锅粥了!首先是李克用和刘仁恭在打,其次是王建攻打东川顾彦晖,另外还有朱全忠攻打河中王珂。 这些战争看似各人打各人的,毫不相关,然而无不和李允、李克用联军攻打李茂贞有关,前头说了,刘仁恭反水,就是因为李克用索要无度,且后方空虚,所以刘仁恭敢反叛李克用。而朱全忠引兵入关攻打王珂,是因为王珂是李克用的女婿,是河东的羽翼,而李克用师老兵疲,且又转战在幽州,绝对没有空去管王珂的事。而李允和李茂贞也正打的热火朝天,没个一年半载分不出个胜负,此时不出手,又待何时?! 至于王建,对东川垂涎已久,先后和东川顾彦晖交战五十多次,顾彦晖依附李茂贞,所以能坚守梓州不被攻克,及到此时,李茂贞受困,王建眼见机会到来,派遣大将华洪出师攻打东川,华洪勇猛仁厚,并且约束军兵不扰百姓,蜀中军民视之为“亚父”,王建忌惮华洪的名望,强收他为义子,改名叫王宗涤(历史上王宗涤因为功高震主,被王建诱回成都用帛勒死,成都军民闻听,士兵相拥痛哭,商民为之罢市,全城人如丧考妣,王建听说不但不感到后悔,反而庆幸自己动手很及时)。王宗涤猛攻梓州,顾彦晖兵败自杀,王建进入梓州,仅此一城,王建就得到七万士兵。王建统一两川,势力大大增强,他任命王宗涤为东川留后,以东川为基地,进窥中原。 这样由于李允强势的介入,全天下的强藩都大大加快了吞并弱小的力度和频率! 克用回军攻打刘仁恭,刘仁恭派遣手下大将单可及(亦其妹婿)领兵迎战,李克用正在饮酒,他的前锋将领禀报说:“贼寇到了!”李克用打仗最愁的是军用不足,现在有了李允的资助,钱粮不缺,自恃必胜,醉着说:“单可及是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与我作战!”当即下令攻击他。适天有大雾,对面不能辩识,幽州将领杨师侃将人马埋伏在木瓜涧,李克用兵过,为其伏击,单可及进兵夹击,李克用被打得大败而逃,李克用酒醒后责怪诸将:“我因酒醉轻敌,耽误了大事,你们为什么不力争?!” 刘仁恭虽胜,但是忌惮李克用强大,派遣使者向克用请罪。李克用回复书信,大略说:“你执掌节钺控制军队,治理百姓建立法度,提拔人才就希望他能够报德,选择将领就希望他能报恩,你自己还不能做到,对别人又怎么能充分信任?我估计你会猜忌亲人骨肉,对身边的文武官员产生疑心。手持太阿那样的宝剑却不敢转授他人,手里捧着盟誓的盘子又能讲些什么话呢?!”虽然嘴上骂了个痛快,但是连番用兵,前后将近一年,又经大败,只得休兵罢战,回到晋阳。这时王珂向他求救的书信象雪片一样飞来,李克用向他回信道:“我人马俱疲,不能远征,你不如放弃河中,举族迁来晋阳。” 王珂舍不得河中富饶,朱全忠大将张存敬带领三万人马急袭河中,晋州、绛州没有料到朱全忠的军队到来,都投降了,朱全忠留下军队守卫,用来阻遏河东军队的入援道路。河中已经十分危急了,王珂想要奔往京师长安投靠李允,但因人情离散,不能冲出包围了,只得请降。朱全忠奔往河中受降,到达虞乡,在王珂的父亲王重荣的墓前哭奠,很哀痛,河中的人闻听都很喜悦,王珂准备反绑双手牵羊出降,朱全忠制止他说:“太师舅父(王重荣)的恩情怎么能忘记,公子若如此行事,让我日后在九泉下怎么去见舅父呢!”王珂高兴,于是用常礼出城迎候。朱全忠任命张存敬为河中留后,把王珂全族迁移到大梁,后来终于杀死了王珂全族——不知去见“太师舅父”的问题,朱全忠是怎么考虑的。 这样朱全忠打了一个漂亮的“时间差”,利用李允和李克用各人忙各人的,无暇东顾的机会,轻而易举地得到河中大片富饶的土地。兵马逼近了华州。 王建攻占东川,威胁了李茂贞的后院——汉中(山南西道),李允本以为事情对自己有利,没想到王建一反常态,反而向李茂贞示好,借给他兵马钱粮,并与李茂贞约为儿女亲家,这使李茂贞更加态度强硬地拒绝投降。而朱全忠取下了河中地,已经威胁到了华州的昭宗,军师杜让能为首的所有谋臣都劝李允急攻凤翔,腾出手来以防不测之变。 但是那个时代攻城是万万比不上围城好的,事实上那个年代大部分城池是围下来的,而不是打下来的,所以一城之争动辄一年。李允强攻三天,牺牲了六千多将士,痛心疾首,说什么也不肯攻城了,还是想困毙茂贞。同时伏大军于要道,想就势歼灭王建援军,图谋四川之地。但是王建也是老于兵事,他按兵不动,只作声援,想李允和李茂贞拼个鱼死网破,他再来拣现成便宜。 杜让能切谏李允:“大王爱惜士卒,就是为了用他们效命啊,平定天下,哪有不死人的!今天下风云,一日十变,大王如不能快刀斩乱麻,一旦华州有事,何兵可济?!” 李允很会狡辩,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攻城是下策,我们强攻坚城,不是让王建、朱全忠他们坐收渔人之利吗?而且凤翔城已经困了半年多了,再有个三五个月,不攻可下。李克用二十万大军到达这里,回去时只剩下十五万,军师难道不惊惧吗?难道就不能等上三五个月,而定要搭上数万将士的生命?” 李允以辩说为能事,杜让能知道说服不了他,叹息而退。 刘仁恭既败李克用,威镇天下,义昌节度使卢彦威性情残忍暴虐,与刘仁恭争夺盐利,当时海盐全在李允掌握之中,非“至爱亲朋”,有钱也无法买到。北方少数几个盐场,也不断遭到不明来历的海上武装袭击,所以海盐产量极少——个别沿海百姓煮私盐,这谁也无法控制。海盐路绝,池盐当然价格大涨,所以北方诸藩对池盐争夺日趋激烈。刘仁恭派遣儿子刘守文袭击卢彦威,卢彦威逃往汴州,依附朱全忠(朱全忠又得到数万兵马)。沧州、景州、德州之地全部为刘仁恭所得。刘仁恭任命儿子刘守文为留后,向朝廷为刘守文请求节度使的节钺,昭宗因为李克用的缘故没有答应,刘仁恭说:“节度使的旌旗节钺我自己就有,只不过想得到长安所发下的正宗的罢了,为什么拒绝我呢?”——其狂妄傲慢到了这种地步。 李允兵屯凤翔,不觉又是三个月,早到了仲夏时节,昼长夜短,人容易犯困,这一日李允处理了一些军务,不觉伏案打起瞌睡,猛然间心惊肉跳,一惊坐起,感觉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急忙招杜让能来,杜让能也无从猜测,只说可以派人打探,是否是华州方面有事发生。不久回报:“大事不好,韩建囚禁君主,纵兵围诸王第,收杀覃王嗣周,延王戒丕,通王滋,沂王禋,彭王惕,及韶王、陈王、韩王、济王、睦王等十王,迹同谋反!” 李允大惊,韩建杀死十王(本应包括他在内是十一王)是在乾宁四年,公元897年。怎么提前到了乾宁三年,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刻骨铭心的日子,绝不会记错,莫不是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那么从此以后自己有限的那一点历史知识也都无用了! 六十九章 天下风云之酿变 韩建为什么悍然杀死十王呢,要说起来还是因为昭宗多事。 昭宗自打逃到华州,痛定思痛,深感之所以流离失所,这都是由于自己军事力量不足造成的,于是不吝财货,重金招募勇壮之士,得到五千余人,这时昭宗手头还是有一点兵力的——随扈禁军约有一万多人,李筠、李居实皆当世名将,忠勇无双。加上诸王亲兵数千人,再加上募兵所得,兵力已达到两万人,渐有喧宾夺主之势,韩建阴怀戒惧,阳益恭谦,请求献府署为行宫,遣子入侍宫中(是为人质,以安昭宗之心)。昭宗大悦,以为人莫予毒。韩建授意儿子向昭宗揭穿崔昭纬的老底,昭宗得知几番用兵失败,及杜让能、韦昭度、李谿等忠臣或死或逐皆拜崔昭纬这个内奸所赐,大怒,即日贬崔为梧州司马。崔昭纬违诏逗留半路,写信向三镇求援,韩建又把书信拿给昭宗看,昭宗不能复忍,遣使诛杀崔昭纬,一时天下称快。——崔昭纬固然是罪有应得,然而昭宗此时寄人篱下,内部稳定是压倒一切的要务,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手诛杀宰相。昭宗既诛崔昭纬,又想贬斥崔的党羽崔胤,崔胤比崔昭纬聪明,他向强大的朱全忠写信求援,朱全忠上表说崔胤是忠臣,不应贬斥。昭宗只好作罢,从此崔胤和朱忠全勾结在一起,内外呼应,各得强助。 昭宗贬斥崔胤不成,没过几天,却又想利用崔胤来诛杀太监。自昭宗驱逐杨复恭后,宦官已经和皇帝分道扬镳了,朝臣有杜让能的榜样在前,也不肯尽忠王事,纷纷勾结藩镇为外援,势力大大增强。太监在皇帝和朝官的双重打击下,日渐势微,已经不是非得急除不可的毒瘤了。但是昭宗手握两万精兵,逐杀崔昭纬如去一叶,于是想趁着左右神策军(太监的嫡系)留在长安混战抢劫之机,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所有的太监。 崔胤看出昭宗的心思,于是把铲除太监当作己任,奏对时辄加怂恿。昭宗遂信用崔胤,事无大小,先咨而后行,每日召崔胤坐论,至晚方休——不知可得治国之一策否?!有识之臣闻崔胤欲尽诛宦官,恐生大变,都从旁切谏,昭宗始终不省。 宰相王抟明白通达,正直敢言,当时称为良相。他劝告昭宗:“当皇帝的应当识大体,顾大局,没有个人偏情私心。宦官擅权的弊病谁不知道?!只是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不可能迅速除掉,当等待内外灾难逐渐平息,通过正常渠道使他们各自安定。希望陛下不要轻易发话,以免加速奸邪小人的变乱!” 昭宗现在信用崔胤,于是问他的意见,崔胤就说王抟为太监外援,万不可再相,昭宗乃贬王抟为崖州司户,胤更请命昭宗,令王抟自尽。幸而当时王抟已嗟叹而去,投奔李允,得杜让能援引,担任了李允的副军师,崔胤奸谋遂不能行。——太监得信,痛恨崔胤,更恨昭宗,大变已是不可避免了。 右拾遗张道古上书说:国家有五大危机,两大祸乱。陛下即位已经近十年了,却还不曾知道作为帝王驾驭群臣的方法,先朝开辟留下的疆土日益缩小差不多全部丧失。臣虽然低微下贱,私下伤心陛下的朝廷社稷,开始要听凭奸臣的摆布,最终会被乱臣贼子所篡夺(明白如见)! 昭宗恼怒(讳疾忌医),贬谪了张道古,还亲自颁下诏书历数张道古的罪状,向谏官们宣读(无容人之量,怎么当领导)。张道古亦投奔李允,得到了右司马的高位。 昭宗一心想灭太监,还自以为行事机密,却如何瞒得过满宫中太监的耳目?自大太监杨复恭被逐,宫中以中尉刘季述为首,形成了一个新的太监势力集团,他和另外三名大太监,枢密使朱道弼、景务修,以及另一名中尉刘景宣合称四贵。 四贵当然不肯坐以待毙,四人合商,众都大哭道:“今手中无兵,只有死路一条了。” 独刘季述道:“不然,我们现在是在韩建的地盘上,可以借用主兵客兵的矛盾,达到我们的目的。[.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三贵皆道:“韩帅正得皇上信用,肯助我等么?” 刘季述道:“事在人为,主上对韩帅是心存疑惧,韩帅也是不能自安,我们大可利用。——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不日韩母大寿,我们尽力送一份重礼,使其不收,我等死矣!使其收了,但没有任何表示,我等也难逃一死。使其收礼后请酒,则大难有旋转之机,凭某三寸不烂之舌,定使两虎相吞,我等安然无恙!” 是日,四贵送上钱一千万缗(绝对是一笔巨款,当时昭宗小朝廷一年的进项也没这么多),为韩母寿,另外奇珍异宝无数,韩建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价值无可计算!韩建大喜,设宴宴请四贵。席间出歌娃舞女数十人肋兴,宾主相处十分融洽。 酒到兴处,刘季述使个眼色,三贵忽地大放悲声。韩建讶怪道:“大喜之日,悲啼不伦,何故也?” 刘季述从容道:“人之将死,悲啼不是常情吗?倒是韩帅,死到临头还能欢歌畅饮,不同寻常啊!” 韩建惊道:“这是从何说起!” 刘季述道:“今上昏庸,记人之小过,无视人之大功,以小计短智对待功臣。王行瑜王大人已经举族见屠,李茂贞李大人也危在旦夕。兴兵犯阙,你们仨可是一伙的啊,韩大人能独善其身吗?我等小人儿得罪了今上,死在眼前,可是我等不过一群阉竖,死则死矣,何足道哉。倒是韩大人手握重兵,人称为当世之雄,一旦身死家灭,岂不为天下耻笑?!” 这话说到韩建心里痛处,韩建连忙请教避祸的办法。刘季述道:“今上无识人之能,怎么能知道大人的忠心!一旦丹王攻下凤翔,回兵华州,大人就只有束手就擒了。不如趁天下之事未定的机会,发动兵马,控制今上,控制了今上,则富贵不可限量!” 韩建踌躇道:“圣上手中有精兵两万,不是容易对付的!” 刘季述大笑,笑得韩建心虚,连忙改颜请教。刘季述道:“下臣早说过今上无识人之能,而兵马今都由各位亲王统帅,并非皇帝亲自掌控,大人可以诬陷诸王谋反,将劫驾往长安,拥立丹王。今上必疑而惧,不能辩别真假,大人强行下手,则大事可成。”刘季述见府中多美女,好摆场,看出韩建也是酒色之辈,更言道:“大人府中歌女数十,无一佳者,如果杀死诸王,不但可以夺取其精兵,而且诸王之妃,皆国色,也可以为大人享受了!”三贵同声道:“刘大人之计,实出万全,韩帅若用其言,有如泰山之安,如若迟缓,大祸就在眼前了!” 华州城小,韩建也偶尔见到过几名王妃,尤其是当日见到延王妃容颜如玉,几乎酥倒。这时四贵都极言诸王妃之美,“有倾国倾城之色”“美而艳”“才貌俱佳”“其声娇颤”“体有异香”等等,各王府中都有使唤太监,这些人和宫中太监沆瀣一气,是以四贵不但把诸王妃体貌特征,甚至于连床上娇态都说的绘声绘色,说得韩建色心大动,自古道:色胆包天。韩建到此哪里还管顾自家性命!遂下定决心,与四贵合谋政变。 次日韩建上表,奏称:睦、沂、韶、通、彭、韩、陈、仪八王私通丹王,意欲谋反。昭宗似信非信(已入人计中了),向日沂王的确请他幸江南!昭宗于是召建入对,韩建亦恐奸谋泄露,为帝诱诛,于是托疾不入,昭宗不得已,令八王诣建自陈,建又拒绝不见,只再上表,申请将八王勒归私第,妙选师傅,教以诗书,不准典兵预政,自然无事。昭宗还想支吾,太监们奏称华州军队围住了行宫,内外不能交通,无法和诸王联系!昭宗面对生死抉择一招棋错,其实这时韩建既无弑帝的决心,更无弑帝的力量,而昭宗竟然惧而答应了韩建的要求,解除了诸王的兵权。韩建奸计得逞,于是又求要诏令诸王所领军兵,散归田里,后又请撤去殿后四军(步步紧逼),昭宗亦不敢不从。天子亲军,至此尽撤。捧日都头李筠,前番护驾有功,建诬他谋变,请旨处斩。——忠臣猛将,死的沉冤!护陛都头李居实,惧而称病,不再理事,这样天子的亲将也没了。筠已冤死,建心大安,于是上表声称:“宗室各王虽被撤去兵权,仍然酝酿着阴谋诡计,希望圣上果断毫不迟疑,在没有发生变乱之前采取行动。”昭宗没有答复。 这时韩建已和刘季述等人总揽军政,排挤了崔胤,但是崔胤后面有朱全忠,他们不敢杀崔胤。却假借皇帝的诏命调动军队包围了十王宅,宗室各王都披头散发登上屋顶向着行宫高呼:“皇上救我们!” 韩建捕住十王,共牵至石堤谷,宣布反状,可怜诸王被发徒跣,极口呼冤,随他们叫破喉咙,也没一个人出来救命,催魂鼓响,刀光四闪,十王首级都滚落地上。——暗无天日! 韩建先斩后奏,以谋反闻。而十王犯妇,亦都收杀。当然,收杀只是对外称,实际上都被韩建收入私第。 十妃当中沂王妃性如烈火,抗节玉立,誓不降辱,以头触柱而死。韩建竟把她的尸身抛入虎池,为群虎裂食,顷刻之间骨肉无存,只剩下一捧香土。其余九妃没有那份胆勇,想她们都是从小养在深闺,何曾见过这等惨状,一个个吓得芳魂杳杳,纷纷乞命求饶,附首贴耳的成了韩建的玩物。这样,一群金枝玉叶的贵妇,竟成了仇人发泄兽欲的工具,而诸王枉死城中,一人又分到一顶“绿头巾”。——死不瞑目啊! 韩建与诸王妃日夜宣淫,以至于身体透支,不得不延医问药。想也知末日将近! 韩建用粗暴的手段强行有了诸王妃,这和李允利用富贵权势诱逼女人就范,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要下作很多。——至少李允是这么想滴。 七十章 天下风云之失机 大唐天下败坏到此,已不单是平民百姓深受其害,连最高层的统治者也不能保全身家妻子了,若问何以至此,只能说是“欲问今日果,须寻昨日因”,这是他们压榨百姓没有限度,穷奢极欲不知节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话说李允得到十王凶信,惊怒交迸,正集众决策,忽薜王李知柔大哭进见,以头抢地,泣血求告李允:“急急起兵为诸王复仇,万不可放过杀人凶手!” 李知柔怎么说也是老叔,李允慌忙下座搀扶起,连称:“万事好说。”薜王是个大胖子,费好大劲才把他拉起来。 军师杜让能言道:“韩建虽不足道,然后一旦大王以兵临之,其必归依朱全忠,得做好打大仗的准备!而眼前的李茂贞虽然坐困愁城,但城中及后方仍有可战之兵十多万,而蜀中王建更屯重兵三十万于东川,此其志不在小,大王不可意气用事,当熟思之。” 好脾气的薜王也急了,嗔目大喝道:“太尉如何说出这等话来!韩贼幽囚君父,杀害亲王,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很好的动员令啊)!使丹王殿下袖手旁观有如路人,将何颜见天下之士乎?!” 李允也对韩建痛恨到极点。要知道历史上韩建杀的可是十一王啊,其中就包括他李允在内!杀害宗室,削弱大唐的有生力量,是你韩建该干的活吗,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争夺天下,枉为其他乱臣贼子铺路搭桥!因此也道:“晋王兄有句话说得好:‘奴才造反,不可不急灭之,不然人人都要效仿了!’本王心意已决,马上和李茂贞讲和,回兵攻打韩建!” 杜让能叹了口气,心想:你要早听我的,强攻凤翔,凤翔城中残兵不过五六万人,就算拼着死伤五六万军兵攻下来,不但拓疆千里,也不会象今天这么被动!但这话也只好心里想一想,哪敢说出来!依令安排,把李继鹏等俘虏还给李茂贞,请求议和。李茂贞城破兵残,正在咬牙苦撑(历史上这位李歧王,先后和李克用、朱全忠、王建等强手交锋,都能坚持下来,也算勇悍),闻讯大喜过望,没口子的答应了李允所有条件。――但是李允大军去后不久,茂贞又骄横如故,在李允的后园放火,侵掠李允新得的州县。 华州韩建听说李允发动大军讨伐他,果然向东边朱全忠请求依附,崔胤为四贵等群阉夺权,也写信促请朱全忠入华州保驾。朱全忠招文武议,他的主要谋臣李振、敬翔都力劝朱全忠马上前往华州迎驾,请求皇帝驾幸东都(即洛阳,在朱全忠地盘上),李振言道:“大王的土地北有李克用,南有李允,都是劲敌,如果他们联兵来攻,很难敌挡。但是如果得到皇帝,就可以让皇帝下诏,令他们退兵,不退,即为乱臣,我们可以用天子的名义召令天下,天下都会讨伐他。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朱全忠大悟,于是一面整修东都的宫室,一面发动大军二十万,急趋华州。 韩建本指望得到朱全忠的援助,并不想为全忠吞并,见他大军到来,却是出其不意,但也只得打开大门,迎纳朱全忠进入华州。朱全忠入行宫见驾,素服谢罪,声称:“护驾来迟,死罪死罪!”顿首而涕下。 昭宗命人扶起朱全忠,且语且泣道:“宗庙社稷,赖卿再安,朕与宗族,赖卿再生,卿真可谓再造王室了(全忠是要再造一个王室哩)。”说罢,解下玉带,赐给全忠。全忠拜谢。――全是虚伪。 当日赐宴,席间昭宗赐全忠诗,全忠依章属和,又进《杨柳枝词》五首(朱全忠是农民起义军出身,哪来得文采,想是早请枪手作就),置酒奏乐,四鼓才罢。 朱全忠退,与崔胤深深地结纳,合谋共政。当日四贵也华服诣朱全忠营请见,哪知全忠不是韩建,闻听四贵来访,大笑道:“本王起兵,原欲诛灭尔辈,倘敢分庭抗礼乎!”即命武士捕获之。――全忠亦有枭雄气! 然后朱全忠与崔胤共奏,称宦官典兵干政,假传圣旨,杀害亲王(这是为韩建开脱罪责),倾危社稷,此根不除,祸终未已,请悉罢内诸司使,事务悉归各部省,诸道监军,全部召还阙下。昭宗听一句,应一句,全忠得旨,即麾动兵士,大索宦官,四贵及以下人等数百人,不问有罪无罪,悉数枭首,刘季述等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地下寻十王踪迹去了,只苦了无数太监陪斩,冤号之声远达内外。又令诸道杀监军太监,除了河东李克用不听,其余监军全部被杀――行宫中只留黄门幼弱三十人,在宫洒扫,全忠又奏请宫中事务转归南司(也就是崔胤)掌管,以一皇子为诸道兵马元帅,副以朱全忠(这是想夺李允兵权),昭宗欲简任冢子德王裕,胤与全忠暗中勾结,承全忠密旨:利在幼冲!特请任昭宗第九子辉王祚(五岁小儿!)。昭宗只得同意,并加封朱全忠为梁王,赐号“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哪一个字全忠也当不得!),全忠部下李振、敬翔、朱友宁(朱全忠兄子,能征善战,全忠爱如己出)等各赐号有差。韩建奉诏(虽然是伪诏)行事,不但无罪,反而得以加封佑节度使。 过了几天,朱全忠探听到李允与李茂贞议和,知道李允不日就要来打华州。于是上奏:“长安残破,臣已经整修了东都洛阳的皇宫,请皇上恩准迁都洛阳。”昭宗也知朱全忠难测,再三迟宕,以等候李允兵来。只言皇后得病,不宜远行。并把御医的药方拿给朱全忠看。哪知朱全忠手下张廷范、朱友谅等昂然入殿,严促圣驾百官东行。越日复驱徙从驾士民,概令往洛。士民刚安顿下家业,又遭此变,一时号哭满途,都大骂:“贼臣崔胤,召朱温(全忠原名温)来倾履社稷,使我辈流离不定!” 昭宗被迫出幸,华州百姓夹道呼万岁,昭宗泣谕道:“勿呼万岁,朕不能再为汝主了!”当日行五十里,宿兴德宫,顾左右侍臣道:“长安百姓有俚语道:‘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在何所!”说到此处,泪下沾襟。左右之人都陪着痛哭。昭宗到此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总算还有一点知觉。 昭宗至陕州,因东都宫室未成,暂作勾留。昭宗得隙,秘密派人请求李允、李克用、王建起兵前来拯救。 朱全忠挟持了昭宗,自己也立刻率大军撤回,只留下五千老弱助韩建守城。韩建到此,只有暗暗叫苦的份了。 李允听说朱全忠果真抢先占了华州,得到了昭宗,悖然大怒,大起马步三军二十余万星夜兼程杀奔华州。等他到达,昭宗早已入了潼关,追之不及。李允懊恼:这可真是是癞蛤蟆日青蛙――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 七十一章 节 天下风云之空降 华州前据华山,后临泾渭,左控潼关,右阻蓝田关,地势险要,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李允大军到达城下,四面围定。李允定下极大的决心,下令:“休息一天,明日平明造饭,辰时进攻,不克不还!” 当天,李允在营中与众文武共商攻城之策,人报:“华州派出信使,求见大王。” 李允怒道:“推出斩了!” 副军师王抟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不妨一见来使,听他要说什么,说不定是华州请降呢。” 李允心想:韩建之罪,实不可赦,但华州城十分坚固,要是韩建肯投降,暂时放他一条生路也罢了,毕竟我可以少死很多将士。当然,日后也不能留他,只放过他家人,也算极宽大了。回心转意,道:“传!”信使跪拜李允,双手献上书信。李允看罢迟疑半晌,忽然下令:“传令三军,拔营回长安。”然后命人送走了信使。 诸文武都惊问李允何故退兵,李允大笑道:“韩建这厮,想是疯魔了,居然真的以为本王不爱江山爱美人,竟敢送信来说:十王虽死,但是十王之妃还在他手上,如果本王攻城,他就把十妃一刀一个剁下城来,假使本王退兵,他就一年送还本王两妃。” 副军师王抟相从李允不久,还不太了解李允的奸诈,讶问道:“大王就因此退兵吗?” 李允笑道:“此本王欲擒故纵之计。”下令:“传突击旅副旅长刘存,予会。” 一个副旅长参加军级会议,本身就很稀奇了,刘存进见,竟然肩扛双星中将衔,众人都大吃一惊,一众中将军长还没说话,第一军上将军长黑齿武先跳出来,怪叫道:“副旅长是中将,那旅长是什么官?!” 李允瞪了他一眼,说道:“突击旅旅长一职,由本王兼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黑齿武吓了一跳,垂手而立,道:“小将没什么要问的了。”众将无不窃笑,黑齿武脾气不好,大牛眼一瞪,众将忙都正容而立。 李允向众将推介道:“这位是刘存,是本王在湘地招兵,凭武力直升少将的猛士,现任突击旅副旅长一职。”众将虽不知突击旅是什么东东(突击旅全名空中突击旅――连名字都是机密,全军除了李允,只有尉迟总参谋长和军情处戴笠处长知道这支特种部队的存在),但是旅长由大王亲任,那这位副旅长就相当于大王门生弟子了,于是纷纷见礼。刘存见这么多军长过来见礼,慌忙回礼不迭。李允向刘存道:“今夜望朔,没有月亮,三更天给本王拿下华州北门,本王派前锋师和两个军的骑兵接应你!” 刘存行礼道:“小将领命!――但须要与前锋师议定接应的信号和细节。” 李允道:“本王会派尉迟总长统一指挥,细节的事你可以直接去找前锋师商议。”刘存领令而去。 他们俩人说话的口气好象华州城唾手可得的样子,众将都惊疑不定。接下来尉迟总长安排了骑兵军入城后的攻击目标,路线,但是绝口不提如何夺取城门,好象城门到时会自动打开似的。 却说华州城中,韩建闻听李允果然退兵,不觉大喜,厚赏了信使。花厅摆酒,要作通宵之欢,韩建也知诸王妃之事不可为人知,屏退所有人等,只留诸王妃,诸王妃都仅着亵衣,服侍饮酒。韩建左拥右抱,极为得意,说道:“本帅答应了李允小儿,每年把诸位王妃送俩给他,你们谁想先去啊?”诸王妃恨极了韩建,但嘴上不得不说:“妾等都愿伺候大帅,不愿跟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韩建大喜,搂过来一个个亲嘴咂舌。他满嘴酒臭,诸妃闻而欲呕,皱眉忍耐。韩建自打闻听李允起兵,已愁闷多日,现一朝开颜,不免借酒纵欲,诸王妃少不得又受了一番li辱。 韩建令诸王妃伏地翘臀,供其淫乐,一面执壶把盏,一面“隔墙取火”,韩建尤喜延王妃玉色朱颜,因嫌王妃反应冷淡,竟助之以酒,延王妃啼哭求免,韩建大笑。――这个杀人如草的强盗,乱世之中,沐猴而冠,杀人只当耍子,奸人更做儿戏。他用禽兽的手段对待诸王妃,干得诸王妃一片娇啼呻吟,自己也不觉喝得大醉,行房后瘫眠地上昏睡若死,众王妃恨不得他着凉病死,都不顾而去。 当夜三更,城头守军都抱着兵器在打盹,是夜恰好阴天,星月无光,城中一片乌黑,只有城头独眼灯照着城外护濠,以防李允军队偷袭。城门洞里四名老军,柱枪假寐,其中一人忽然听得一点动静,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尊黄金天神立在面前,不由惊得呆了,那天神和颜悦色道:“没事,接着睡吧!”那老军只觉颈间一疼,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空中突击旅这次动用了二十艘大飞艇,每艘备员十人,十艘备有硬弩,提供空中掩护,另十艘各绳降八人,共八十名勇士去夺城门,由刘存亲自带队,八十人各有分工,二十人掩护后路,二十人监视周围,二十人收拾守军,二十人万事不顾,只管斩关落锁。所有人身穿金甲,面敷金粉,如同天神下凡,暗夜之中,真假难辨,只要守军迟疑一瞬间,就统被干掉,再无机会示警。这些人日夜苦练偷袭本领,早就驾轻就熟,别说守军只不过四名老军,就是四十人,也能一眨眼就收拾干净。杀死守门军兵,突击队员马上斩落锁头,在门枢上倒上清油,悄没声息就打开了城门,取出独眼灯反正各划了两个圆圈,前锋师得到讯号马上行动,全师衔枚疾进,城上毫无查觉,全师入城后立刻汇合突击部队控制了城楼和瓮城,放下吊桥,发出讯号给骑兵军,然后全师开始向纵深发展,前锋师正面对阵也是所向无敌,何况守军睡梦中受到袭击,根本组织不起象样的反击,他们一路杀得顺手,也不等骑兵进城,径奔州府而去。这时城中早就哭喊声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敌兵如何进城,也不知敌兵多少,耳听得杀声震天,蹄声动地,人人心慌意乱,哭喊狂窜。 黑甲军官兵都大叫着:“降者免死!”一面大肆砍杀,刀枪是最好的催促,守军所见所闻都告诫他们要急降,不可稍待。毕竟命是自己的,谁肯抛到锋镝之上?守军纷纷弃戈请降。骑兵军冲入城中时已经没有抵抗的敌兵,他们成了受降队了。前锋师这帮小子,太不给我们骑兵面子了,我们可是骑兵啊,给这帮小子擦屁股来了! 韩建醉梦中惊醒,左右俱都逃窜,韩建裸身觅剑,宝剑在手,早见得无数黑甲武士冲入府中,将及花厅,韩建自知死到临头,大哭道:“刘季述这个阉竖害了我!”转头又狂笑道:“人生一场,杀王爷,奸娘娘,也吃我快活得够了!”生恐被俘受辱,横剑自刎,死尸仆于地下(也算个狠角)。突击旅刘存第一个杀到,一剑砍下韩建的头颅,系在腰间,前锋师官兵人多,各要抢功,舞刀抡剑,各斩了一块尸体到手,顷刻瓜分殆尽,只剩一地污血。――报应不爽! 前线捷报雪片一样飞到李允大营,李允对战局了如指掌,闻韩建已诛,大局已定,长笑一声,心道:空中突击,特种作战,天下谁人见识过?本王开万古之先!韩建啊,你小子死的不冤啊,你死在空中突击之下,也是开万古之先河,可以名垂战史了,以后的军事家讲到空中突击,一定会拿你当例子的!――特种作战威力太大了,从战报来看,死伤基本为零,和前番强攻凤翔判若云泥啊,以后是不是要常用呢?还有,这次运用,是不是暴露了呢?如果有敌人看见了空降过程,一定要杀死灭口! 副军师王抟进言道:“小臣进身以来,未有尺寸之功,请求入城安民,扫除粪壤,以待大王。” 李允大喜,道:“如此有劳军师了。” 打发王抟去了,李允忽又想起十王之妃,连忙唤田灵芝至前,附耳密嘱一番,然后道:“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 田灵芝眉开眼笑,连声道:“奴婢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李允道:“事情虽小,关键是要办得机密!” 田灵芝连道:“奴婢理会得!”领了两名小监神气十足地去了。 李允翘起二郎腿,哼着“妹妹等等我,哥哥有话对你说,羞答答地为什么,莫把哥冷落……”心里面想着十妃落入自己手中时的羞态,不禁心痒难搔。满心欢喜的等着好消息。不多时,一名跟着田灵芝去办事的小监飞马回报:“不好了,有人要斩杀诸位王妃,田总管正在和他们纠缠,请大王快去救人,迟则不及!” 求推荐票!码字需要动力,现在每天只有三五票,实在提不起精神。本人不贪,如果每天推荐超过十票,保证每日一更! 七十二章 天下风云之纳妃 李允大惊,飞身上马,他精良的骑术总算派上了用场,转眼就把那名小监抛得踪影不见。(.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李允纵马冲入城中,想也不想直奔韩建府宅,到得大门,喝问道:“田总管在哪里?!” 偏守门的军兵乍见到敬爱的大王,而大王竟然和自己说了一句话,激动得不行,立正行礼,连声高呼:“天佑吾王!”李允不得要领,急得也不再问他了,拍马冲入府中,逢人便问,终于有知情人道:“田总管在后园,小人领大王……”李允早飞马去了,到得后花园,四周黑乎乎一片,不见人踪,正在犯疑,只听得田灵芝的细嗓子尖声喝道:“本总管不管什么军师令,本总管传的是大王亲口下达的命令,你竟敢不听,你吃罪得起吗?!” 李允高呼一声:“刀下留人!”电影里、书上都是这么说的,也不知对也不对。打马进入后花园,果然见到黑地里只有一盏“气死风”灯照亮,亮地里数名美女牵发跪地,背后刀斧手杀气腾腾,田灵芝和另一名小监拦在中间,拼命阻挡,而美人无不花容失色,珠泪盈盈。李允大是不忍,斥退刀斧手,这时副军师王抟闻讯赶到,李允不悦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抟附耳低声道:“下官已经审明,这些女人都被害十王王妃,她们皆被韩逆收用过了!――想她们安享皇室尊荣,丈夫被杀不能死节,反而侍寝仇敌,大唐皇室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唯有秘密处决,偷偷埋了,才能保全皇家脸面。” 李允歪头想了想,准备好一大套说词,然后叹息道:“大唐就要灭亡了,本王不知道大唐灭亡之后,有多少臣子能为大唐死节!亦不知道,时至今日大唐的脸面竟得要几名女子保全!――难道她们丈夫被杀,誓死不肯屈服仇人,大唐就有脸了?皇室十王被杀啊,大唐的脸早就被撕得粉碎,丢在地上,踏上一万只脚了!她们不死,也不过多踏上几只脚罢了,蝼蚁尚且贪生,军师怎么能强求她们去死呢?” 王抟无言以对,拱手道:“大王仁厚之言,小臣知错了。然而大王将如何处置她们呢?” 李允想了想,道:“韩府中所有知情人都要杀掉!” 王抟道:“那是自然,韩建之罪,当诛九族,大王说过从轻,从轻亦当族诛,满门良贱,更是一个不能留。” 李允点头,看了看诸王妃,“至于她们,可着家人领回,只说她们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后经本王大军救出,便是了。” 这么处理更显得波澜不惊,王抟很是佩服,道:“大王所言极善。”李允见他同意,即令田灵芝将诸王妃扶入房中,取安魂汤压惊。又和王抟议定了其他帮凶的罪罚,猛地想起,冷酷地道:“年轻女人都留下不杀,送入女营(做为军妓)!”好刁毒的报复啊,王抟只觉后背发凉,对他这位“仁厚”的主公总算有了点认识。 随后李允入房中,诸妃都在向隅而泣――好不容易见到正义的王师,可是正义的一方竟要杀她们,天地之大,没有她们立锥之地了,能不哭泣吗?!诸妃见李允进门,忙跪地待罪,桌上九碗安魂汤没人喝一口,她们是怕李允汤中下毒,改斩首为鸩死。 李允还是会数数的,屋里灯光明亮,他一看只有九妃,问道:“如何只有九人?”众妃惊魂未定,一时无人回答他,王抟一直跟在李允身后,这时出来道:“沂王妃不肯从贼,触柱殉难,韩逆竟膏之虎吻,诚可哀悼――似这等我大唐忠贞烈女,臣请大王厚殓旆表。”一面横了诸王妃一眼。诸王妃羞愧,不敢仰视。 李允心疼得直跺脚,一时间沂王妃那娇艳的脸蛋浮现眼前,栩栩如生,气得大骂韩建死有余辜!王抟道:“正是!”王抟骂,是因为韩建害死了一个烈女,而李允骂,则是因为沂王妃自杀了,自己得不到了。李允清了清噪子,向诸妃道:“尔等王妃,面对韩贼施暴,坚贞不屈,保全了我大唐皇室的尊严,本王很是敬佩!”诸妃一开始还以为他说反话,见他脸色郑重,这才知他是要洗脱她们的罪名,无不感激涕零。李允又道:“韩贼害得诸位王妃家破人亡,可恨之至,本王已把他碎尸万段,给你们报了仇了。”诸王妃闻听,都大哭再拜。李允接下来便应当说,叫她们家人来领她们了,不知怎么地,李允开口却说成了:“现在你们无家可归了,不如都留下伺候本王吧!” 王抟惊得呆了,诸妃也惊得呆了,半晌才委委屈屈地道:“妾等谢大王恩!”她们这一谢恩,王抟才回过神来,一拉李允衣角,急得头上青筋暴起地道:“大王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要知道……”心说:要知道这些女人都是你堂兄弟的王妃,你怎么能收纳,这可是啊! 李允听了他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本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大王说,要纳她们为妃!” “不能吧,本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王抟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急得只顾跺脚,“大王看她们都谢恩了!” 李允嚅嗫道:“这个事……不太好吧?” 王抟急得都快昏过去了,这何止是不太好啊?!“要知道史笔如椽啊,太宗纳巢刺王妃(亲弟媳),玄宗纳寿王妃(亲儿媳),都在青史上留下污点啊!”想到大王“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王抟真后悔方才没有及时杀了这九个红颜祸水。 李允眼巴巴瞅着王抟,“军师啊,怎么办啊?” 大王话已出口,九妃俱已谢恩,覆水难收了。王抟心一横,道:“只有两策,一为杀人灭口。二为弄假成真――只说她们同沂王妃不屈服韩贼淫威,尽膏虎吻,尸骨无存。尽迁九妃家人至岭南,令她们更名易姓服侍大王。” 李允长松了一口气,赞道:“军师高明!”他当然不会杀死美人灭口。 王抟叹道:“君子爱人也以德,小人爱人也以姑息。从此以后抟不敢自称良臣了!” 看着小老头垂头丧气而去,李允不禁有点可怜他:好一个封建脑袋啊,杀了她们可以,本王收用不行,岂有此理嘛!榆木脑筋不开窍啊!时已天光大亮,诸王妃环肥燕瘦,各有其妙,却又每一人都雍容华贵,仪态大方,不愧是大唐正牌的王妃啊。 李允向覃王妃道:“昔日王妃大婚,本王贺喜,很受贤伉俪冷落啊!” 覃王妃知道他和覃王一向不对付,听他要清算旧帐,只得陪罪道:“妾那时初入王府,一人不识,早知道大王日后前程万里,岂能不敬呢。”她算聪明,一推推得干干净净。 李允充分露出其小人嘴脸,又向彭王妃道:“记得你和沂王妃一向看不起本王,当面叫本王绣花枕头!” 彭王妃只好伏地陪罪道:“大王叱诧风云,诚天地英雄,妾等有目无珠,大王大量,幸勿见罪。”以前的李允胆小猥亵,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除了生就一付好皮囊,一无是处,那时要说他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打死彭王妃她也不信,所以虽然李允是沂彭二王的小弟,而二王妃却当他是个“跟屁虫”,很不尊重。沂王党的妃子对李允都如此轻慢,覃王党诸妃就更是视之如无物,要不是昭宗念丹王弟父母双亡,柔弱受欺,多方关照,李允的日子会更难过。那时李允就发誓报复,今得其便,偏沂王妃一死全节。王抟是封建仕大夫中的正人君子,巴不得诸妃全都一死全节,李允却是小人,想要她们都活下来,供其报复。 李允狂笑道:“本王当时就想,日后如果得意,就拿你二人当枕头!沂王妃殉国,本王赦免了她。来,本王一夜征尘,未能安枕,借你玉体一用。”彭王妃羞愧欲死,却还得谢恩承命。李允真个拿彭王妃作枕,拥着天下第二的美人覃王妃郑留夷共眠,找补瞌睡去了。 王抟去见正军师杜让能,泣陈请罚。杜让能笑而止之曰:“此末节尔!兄在此处,再勿因这等小事忤大王意。”心想:高明啊,果然是高明,不过是大王高明罢了! 王抟惶愧而退,出去后令人寻觅十王遗骨,以礼安葬。 求推荐票!码字需要动力,现在每天只有三五票,实在提不起精神。本人不贪,每天能得十票就行! 七十三章 天下风云之监国 对于李允的好色无厌,众夫人早已见怪不怪了,说实话,当韦清芳、时珍珠、许仙童休假半年多回来,听说李允只收纳了一个杏花夫人,都还感到很惊奇。(.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没成想大王不几日又故态复萌,先收了魏国夫人,这又一下收用了九名王妃,而且都是和李允同宗的亲王妃子,太过份了,三女都联合起来,不理李允。李允尴尬,于是声称“忧愤国事”,因而得疾(还忧愤国事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要去骊山华清宫休养一段时间,也不管新得一州,军务政务,百废待兴。君父被劫,存亡难保。就带着新得到的诸王妃,避开三位武将夫人,坐上马车往骊山避暑,安排她们入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始是新承恩泽时”。田灵芝等她们入池以后,令小太监偷偷收走了诸妃的衣服,诸妃正浴间,忽听喝道:“大王驾到!”诸女寻衣不见,只好身无寸缕地裸跪池中,诸女此时身份已经不是尊贵的王妃,丹王纳她们可媵可妾,不令她们平身,就无人敢动,水池中白雾缭绕,有如瑶池仙境,池中裸女有如白玉群雕,李允哪里还按捺得住,饿狼一样猛扑上去!诸王妃昨日几乎一齐命殒,今日却又同效鱼水之欢,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李允有九个王妃相伴,小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自在,觉得九妃皆惠心纨质,玉貌绛唇,比之越州所收伪妃直是正版和盗版的区别,说心里话,就是梨花夫人,也不过徒有美貌,很小家子气,才情风仪,比九妃大有不如,不过如果全封夫人,最后那名只怕得封“狗尾巴花夫人”了。想来想去,覃王妃、延王妃美艳出众——韩建先诬蔑谋反的八王中并无覃王,延王,只因二妃容华绝世,竟至二王于死——但是延王妃年龄比李允大了几岁,虽然风华绝代,稍嫌美中不足,唯有覃王妃郑留夷名不虚传,颇中人意,封她为水仙夫人——水中仙子嘛!其余为如夫人,安排在华清宫中同居。 过了不到十天,人报军师杜让能求见。杜让能跟随李允日久,李允对他极为满意,因为这人既有能力,又很识趣——从来不苦谏死谏,从来不严格要求李允(这一点极为重要,你当臣子的要作君子,请便,别拉上老子就行),李允每得美人,都万事抛脑后,一心风liu快活,杜让能就毫无怨言地扛起军政事务,并且处理得井井有条,这次来骊山打扰,当是有重要事务,忙把肚皮上正在“点蜡烛”的睦王妃一推,道:“有请军师。” 杜让能进见先汇报了前一段的工作:接收华州共得银八余万两,钱一千多万缗(这些钱几乎都是四贵所送,当时宫中用度,一年不过百多万),粮三十万石,绢布杂丝十九万匹。另外收纳降兵三万多人,连同邠州获得的四万降卒,俱是北地百战精兵,优中择优,大军补充了近四万人,新建了第十一军,另外按大王指示,从全军选择长于骑射的猛士,将近卫旅扩编为近卫师,一切工作俱已完成,请大王派定军、师长。 李允道:“刘隐上将丧假归来,张训这个代理军长干得好好的,这又当副军长了,怕他心里委屈,十一军就交给他吧。近卫师师长由原旅长唐令回直升,十一军三个师长叫尉迟推荐六人来,本王从中圈定。”事情只此一言,就定了下来。 杜让能办完公务,又道:“昨日皇上派出钦使,有圣旨给大王,来人定要见了大王才能宣读,小臣已带他来此,请王旨定夺。” 李允道:“他来何事,军师可能猜测一二?” 杜让能道:“不用问,当是皇上请求大王发兵救驾,只不过看皇上开出什么好条件了。” 李允心中有了底,于是摆香案迎接钦使,来使见了李允纳头便拜,李允慌忙扶起他,说道:“大人为钦差,代表了皇上,小王如何担当得起?!” 来使哭拜道:“小人正是代圣上拜大王,今圣上在陕州度日如年,急盼各地忠臣发兵解救,请大王勿辞劳苦!”于是开宣圣旨,诏中大意谓:朕被朱全忠逼迁洛阳,迹同幽闭,诏敕皆出彼手,朕意不得复通,卿等可纠合各部兵马,速图匡复云云。为使各人用命,封王建为蜀国王,封李克用为晋国王,许其子孙世袭罔替,给李允的许诺更是肥美:升李允为楚国王,开府仪同三司,仍兼天下兵马大元帅。并立之为皇太弟,行监国事!也就是说,李允不但成了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且从现在起就可以行使皇帝的权力。 这可是史上最大面额的空头支票啊,虽然明知兑现不了几个钱,李允捧在手心里看着上面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字眼,还是激动的泪流满面,想起小时自己受欺,跑去找昭宗泣诉(那是昭宗还是寿王,也是个受气包,此有明证:后来昭宗从僖宗逃难,当时的昭宗徒步无马,足底起泡,向太监要马,反被大太监田令孜鞭打。也是因此,昭宗生性恨太监,必欲除之而后快),昭宗必抚而慰之,饵以糕饼。桩桩件件往事浮上心头,忽又想起穿越之前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个农民工,没什么技术,出大力争一点钱,劳累一天,晚上只喝一点最劣的白酒,但对自己物质上的要求一向有求必应,看着儿子吃好东西,父亲笑咪咪看着,从不尝上一口。要不是自己太不争气,父亲怎么舍得把自己赶出家门?想着想着,就把昭宗和父亲弄得有点混。禁不住良心发现,李允是有一点点无耻,但是七情六欲俱全——而且太全了一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心想:没有我这位堂兄给我的第一桶金,我就得学别的穿越者一样,种地、晒盐,或者酿酒、造玻璃,且不说这些技能老子一样不会,就是会,那得哪个猴年马月才能发达?只怕还没发达起来,就象那十位王兄王弟一起给韩建砍了!面且出任岭南的头一两年,没有皇兄在上面罩着,自己能大刀阔斧地变法维新?皇兄是有儿子(而且有九个)的人啊,不把帝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传给他这么个隔了三辈的皇弟,恩重如山啊! 李允招集全体文武开大会,痛哭流涕地宣读了昭宗密诏,大吼道:“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圣上驻跸华州,本王因为李茂贞、王行瑜癣疥之患,没有急趋侍奉,这是本王之过,现在本王就要改正这个错误,本王命令:集中我们所能集中的所有力量,陕州救驾!” 尉迟勿猛等人听到大王被立为皇太弟,行监国事,不禁惊喜流泪,更加相信军师前面说的“大王天命所归”了,纷纷拜贺。山南东道节度使赵匡凝得到昭宗立李允为皇太弟的诏书后,与弟匡明朝见监国,请献地留京。李允大喜,擢赵匡明为荆南节度使,留匡凝身边重用。 赵匡凝的襄州处在李允三面包围中,西边则是四川王建,他要是聪明,就应该依附较弱的王建,对抗较强的李允,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从而长久地独据一方。但是有些人看起来很笨,但最后却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有些人看似聪明,却死无葬身之地,这难道是老天爷钟爱傻子吗? 李允奉旨行监国事,大权在握,也不客气,大笔一挥,封所有上将为一等侯,中将军长为二等侯,中将为三等侯。以杜让能(仍兼军师)、王抟(不再兼副军师,行军打仗带着此人,天下美女可要遭殃了,我李允的艳福也到头了!)、于化龙、李知柔为宰相,以杜贤、赵匡凝同平章事,以尉迟勿猛(仍兼总长一职)、陈延晦、杨铁山、高勖、韩握、李延为兵、吏、刑、户、礼、工六部尚书,以张道古为谏议大夫,献鼎的柳旬,也加为太常卿。俱封公候不等。这样就使所有从龙之士从中得到了好处,人人欢喜,各愿效命。 六部尚书中韩握是晚唐著名诗人,有文采,是写作“香奁诗”的名家,其《已凉》在当时就脍炙人口,诗曰: 碧阑干外绣帘垂,猩色屏风画折枝。 八尺龙须方锦褥,已凉天气未寒时。 此外他的咏怀诗《安贫》内蕴苍劲,律对工整,也向为大家所称道: 手风慵展八行书,眼暗休寻九局图。 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头筠管长蒲卢。 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 举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不过这诗是他晚年寓居安南,感慨身世的作品。不是写在此时。) 韩握因为长安大乱,护民有功,得到李允的重视,后来李允又听说,韩握初为学士,昭宗令他起草任命崔胤的诏书,韩握认为崔胤是倾覆国家的鸱枭,说道:“我的手腕可断,这个制书不能起草!”随即上书疏论说这件事。传旨的太监大怒说:“学士不要拿死亡当儿戏!”韩握把奏疏交给他们,脱去朝服躺在床上。宦官将情况上奏,昭宗只好随他去了。第二天百官立班已定,没有制书可以宣布,只好由待郎姚制临时起草。李允正是因为此事,所以重用韩握为礼部尚书。 不但百官,连李允各夫人也都升官:夫人们升为妃子。新纳诸王妃升国夫人,这样以延王妃为首,升为延国夫人,以下诸王妃同之。诸王妃升为国夫人,也算是升官,“富贵”二字,误人最深,亦不光男子中其毒也——诸王妃欢喜,竟然自觉面上有光,齐拜谢皇太弟隆恩。众如夫人升为昭仪,以示有差。 说实话,李允身为监国,有权任命宰相和尚书,但是无权册封妃子、国夫人、昭仪,但是李允生怕再发生王抟那样的事情,严禁内官和外官交通(禁止内官外官交通,从此而始。前番太监被禁干涉军、政事务,今又禁止结交外官,这使太监从此沦为家奴,再不能成害),所以他关起门来册立妃子,也无人劝谏。这样韦清芳就升为桂花妃子,时珍珠升为百合妃子,许仙童升为梅花妃子(其余夫人亦同封妃子),三女将喜气洋洋进贺李允得为皇太弟,竟绝口不提李允同宗王妃之事了,反倒是李允自己不好意思,向三妃解释:所以收纳九位王妃,那是因为她们也都是可怜人。由是把自己如何刀下救美,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又道:“就算王军师不杀她们,放她们回家,她们这一辈子也休想在人前抬起头来,只有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孤这是行善积德啊。”居然说这是“行善积德”!真是见过……没见过…… 三女将都是女人,当然知道“名节”害死人的道理,都不胜唏嘘,竟然对李允的做法大为激赏。 当日李允初为皇太弟,又极其亢奋,遂拥三女同寝,三女亦羞笑不拒,李允好奇,想看看当上皇太弟后,她们会做出多少退让。故意令她们划拳,三女不知皇太弟的险恶用心,依言行拳,恰是珍珠输了,李允把她们三人衣服脱u,左右拥抱着清芳、仙童,因为珍珠输了,乃令珍珠自己“上坐”,三女俱羞得以手捂脸,珍珠扭捏,终不肯从命,李允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当了皇太弟监国,可以为所欲为了呢,还是不行哇!回头看三妃都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六只手紧紧抓着被头,只露出脑袋,李允心里好笑:你们抓紧这头,我不会从那头钻进去?想到被子下面三妃一丝不挂的玉体,大吼一声:“监国大王来了!”掀起被子,从三妃脚下钻了进去! 过了几日,金陵的桃、梨等夫人接到军鸽传回的喜讯,均请求到长安亲自恭贺大王备位储君,兼监军国事。李允得信大喜,心想:自打乾宁二年出兵,这都快两年了,不曾和我那一大群美女夫人同欢。孤之以天下为重,大禹治水也不过于此吧?连连回书,令她们快快来长安。 求推荐票!码字需要动力,现在每天只有三五票,实在提不起精神。本人不贪,如果每天推荐超过十票,保证每日一更! 七十四章 天下风云之救驾 夫人们还没来,李允也不干等着,大恩不言谢,得拿出点行动来。(.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于是参谋本部奉监国命,订立计划:除了守卫东线的第二、第四、第十军不动,第三军监视李茂贞。其余七个步兵军,两个骑兵军和一个近卫军,近三十万大军兵发潼关,想要破关入陕。同时派出使者联络李克用、王建。李、王两人也得到内容相近的诏书,先派来人拜贺李允备位储君。朱全忠闻听李允要来夺昭宗,立刻驱赶车驾和文武百官东迁洛阳,一面派了十万大军扼守潼关,广积粮草,要和李允打一场消耗战。 李允兵到潼关,潼关之险,险绝天下,正面强攻,从来没人能攻克过。李允所以敢来,是想再用空中突击旅夺城,但是整个潼关塞满了部队,简直就是一个大兵营,且守将王彦章布防严密,飞艇夜航,通过“千里眼”观测,城门灯火通明,守兵密如蚂蚁,而且城门洞仍象安州一样用巨大的石块垒死了,不具备空降夺城的条件。――看来这王彦章真是他李允的克星啊。 为了攻城,李允豁出老本,从储备银中拿出三百多万两,大力扩建弩炮部队,凭借充足的人力物力,仅用了三个月,就建成五个独立弩炮旅,每旅辖一千腰开弩手,一千连珠弩手,一百门石炮,另有一个近战营保护,一个辎重营提供后勤保障,每旅共三千一百人,却有两千五百多匹驮马。五个旅的弩炮日夜向守军倾泄弹雨,压得守军抬不起头来,死伤累累,而攻方利用火力压制攻城,攻城也是佯攻为主,伤亡甚微。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首开守军伤亡超过进攻一方的先河。 李允乐观地估计:守军每天伤亡都超过千人,照这种速度消耗,守军绝对撑不过三个月。偏这时昭宗下旨和解,令李允撤军回辖地。李允知非昭宗本意,然而进则违旨,退则负国,进退两难啊。 从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好消息传来,先是李克用回信诉苦道:连番用兵,损耗巨大,人困马乏,军队不能前进。四川王建,安受蜀王名号,空喊救驾,实则无一兵一卒出川。而昭宗已经不在陕州了,又向东去了洛阳。李允一筹莫展,这才知道,天下有些事是能做到而不想做的,有些事却是想做而做不到的,时势不利,霸王自刎,英雄也有无奈之时啊。 军事行动难以达到目的,李允想到了地下营救,于是召见了戴笠,戴笠面对任务,第一次露出了难色。虽然他成功的营救了韦清芳,但是韦清芳只是朱全忠众多玩物中的一个,救出一个不受重视的女人,和救出重兵保护、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监视的皇帝,难度不可同日而语。戴笠请问道:“大王是不是准备冒飞艇的机密泄露的危险呢?” 李允不加思索地说:“大丈夫快意恩仇,圣上待孤,恩比天高,孤不能……不能救出圣上……”说着哽咽难语。 戴笠完全明白了李允的决心之大,于是慨然领命:“小将当以死报国,为吾王解忧!” 李允指示道:“皇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他记得历史上昭宗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这才当了八年,还早呢),所以你不要鲁莽行事,一定要充分准备,周密布署,一击得手,全身而退。(.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戴笠奉命,亲自带着一个行动组潜入洛阳。 李允遵奉诏令不再攻城,大军踯躅坚城之下,无所作为。 这一日,人报金陵诸夫人已到长安,李允忙令尉迟总判前线军事,自带了近卫师,飞马回到长安。 长安丹王旧邸,诸夫人还是头回到此,想到这是李允生长之地,相邀四下游赏,忽听人报:“监国大王驾到!”忙仨俩成群地迎了出来。 李允入府下马,诸夫人一齐拜见。桃花夫人桃腮依旧,梨花夫人粉面如昔,唯有熙凤大变样了,身量完全长成,高与乃姊齐肩,三凤均是高挑身材,宛若一把子三棵水葱,李允见了大喜,笑道:“啊,小凤凰来了。”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哪成想杏花夫人使坏,伸脚一绊,李允一个踉跄,一头撞到熙凤怀中,倒把“小凤凰”吓了一跳,诸女都掩口娇笑,杏花夫人笑啐李允,道:“好个急色的猴儿!” 李允怒道:“胡说,本王是天底下公认的柳下惠,有名的坐怀不乱……”诸夫人听他自吹自擂,都笑得花枝乱颤。李允撑不住也乐了,看诸夫人离了他李允,一个个好象活得更滋润了,并无想象中的苍白憔悴。夫人们气色好,那是因为她们生活得极为自由:每天白天可以骑马射箭,蹴鞠踢球,甚至可以游江登高。晚上打麻将,做女红,也各从所愿。可以说她们比做女儿时活得还自在!要说她们不想李允,那是假的,那个朝代的女人对丈夫还是极为依恋的,她们苦练骑马射箭,就是为了能和韦清芳她们一样获得从军的资格,可以长伴丈夫左右。但是要说她们离了李允活不下去,这就纯粹是李允自我感觉超级良好,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李允见众夫人离了他活得好好的,不免有些失落,向夫人们道:“看起来一别经年,大家都很好啊。” 金凤又会察言观色,又会顺风使船,冷笑道:“大王每日偎玉依香,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两年也不回家看一看,这又假惺惺问个什么?”――发牢骚的话都能说得这么可人意,那可不是一般水平啊。 李允高兴起来,心想:早知有人要抱怨,果然!却假意骇道:“寒兰妃子吃飞醋,莫不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着,举头西望。诸夫人嘻笑。金凤只是借牢骚,顺顺李允的毛,当然无意兴师问罪,也一笑而罢。 李允向众夫人道歉:“本王,不……是孤王,孤王一向以天下为己任,‘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一向不免冷清了诸位夫人,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本王天天泡在尔等身边,不思进取,诸夫人恐怕要鄙视孤王,不肯和孤王上u哩!”诸夫人皆笑而啐之。 李允高高兴兴地正式把她们封为妃子,然后把凤仙、水仙妃子丢过一边,先和久违的几位妃子同房,当夜和三凤同欢。因为李允现在是皇太弟,以后注定是皇帝的命,三凤竟然同意大被同眠,连一向遇到李允这种非份要求,就扭头不顾而去的金凤也扭捏一番后乖乖上了床,只不过回头向暗壁,只推睡着了。李允偏去搔扰她,终于还是长幼有序地行过周公之礼。――要说李允无礼,天下更有何人是有礼的呢? 次日与桃、梨二妃同乐,再后和杏花妃子共寝。一个月后才临幸凤仙、水仙妃子及诸国夫人、诸昭仪。 昔日,凤仙(魏国夫人)和水仙(覃王妃)先后被送到金陵宫中,诸女惊逢,她们都是宗室后妃,平素多有往来,当然相互认识,当日在金陵惊逢故人,不免互问别来经历,各人含羞带愧说了一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况曾相识,反而感情更进一步,所以二妃和诸国夫人是一党,而桃、梨二妃早就是死党,。三凤俱有才情,而且金凤身兼内府总管,她们看不起别人,别人也看不起她们三女共夫,所以三凤算是清高无偶。至于桂花妃子韦清芳,和时珍珠最铁。而和桃、梨乃至梅花妃子许仙童也都不错,算是个老好人。至于杏花夫人,大家私下里都叫她“压寨夫人”,都觉得比她高一头,但是杏花妃子偏生对李允甚有手段,嘻笑怒骂,都得李允欢心,也算是有她的生存之道。妃子们之间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李允当然不知,要不然可够他头大的!李允只知享受那无边的艳福,不觉早到了乾宁四年。其间李允多次派人联络各地强藩,但是没一个人愿为昭宗出兵攻打朱全忠,为什么呢?因为灭亡朱全忠,李允就将势压全天下,大伙就得去伺候李允,李允可不是昭宗,他具有强大的实力,那是好伺候的吗!李允孤掌难鸣,也只有徒呼奈何。 七十五章 天下风云之弑君 强藩无心讨逆,倒是弱镇有意诛贼,淄青王师范敏而好学,以忠义自勉,治民有绩。接到昭宗求援的诏书,泪下沾湿了衣襟,说:“我们这些人是保卫皇室的屏障,岂能坐视天子受到这样的困窘耻辱而袖手旁观!力量虽有不足,也应当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派人回复监国,称愿意出兵讨伐全忠,请约师共进。李允回信道:王公有心报国,孤王甚喜甚慰,然而王公力量有限,可以隐忍待机,当本王攻打朱逆占据上风时,公可出兵急攻其侧背,否则未宜轻动。 偏王师范不听李允之言,觉得朱全忠把大军放在西边潼关,他从东边动手正是时候,于是发兵攻打朱全忠,克兖州,围齐州。全忠大怒,令兄子友宁为大将,击退师范,乘胜攻拔博昌、临淄两县,直抵青州城下。王师范有大将刘寻,星夜来援,共破汴军,追斩友宁,汴军伤亡几尽。朱全忠得报大愤,因为潼关一时无虞,遂亲统大军二十万,兼程东进。王师范逆战,大败亏输。朱全忠进围青州、兖州。其间全忠攻打博昌,一月不克(不光李允攻城头痛,城池就是不好打啊),全忠竟驱四乡之民十万,到城南集中,从后用箭射击,百姓哭嚎奔逃,哭声声闻十里,人尸如山,高于城齐,朱全忠大军如同水漫而上,遂攻下此县,全忠下令屠城,一城军民,几无存留(此是史实)。 李允得报,急攻潼关,为王师范声援。朱全忠闻听潼关告急,亲率大军十万回援,令大将杨师厚攻青州,大将葛从周攻兖州。杨师厚连战连捷,擒住王师范的弟弟师克,师范恐怕兄弟被杀,不得已遣使乞降(说什么好哇,手足情深,固是可敬,可是投降朱全忠,有几个能活下来的?山东人,就是实心眼啊)。(.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朱全忠因为李允攻打潼关甚急,于是接受了王师范的投降。兖州守将刘寻,也由师范谕令归汴。 时刘寻固守兖州,葛从周攻打紧急,刘寻请葛从周的母亲登城楼――兖州先为全忠所有,葛母因是故乡,迁居于此,被刘寻捉到,刘寻拜见葛母,对从周的妻子尽礼――葛母对从周说道:“刘将军奉侍我不亚于你。”从周忠孝,因此放缓攻城。刘寻把城中老弱和妇女放出城去,送给从周,只与年轻力壮的人坚守城池。直到王师范的使者到来,刘寻才大哭出降。 刘寻当世名将,朱全忠得之大喜,亲加抚慰,赏名园美女,并赐金帛无数,寻表刘寻为保大节度使,表王师范为河阳节度使,自己占据了淄青两州,得兵三万,百姓数十万。 王师范勤王兵败,昭宗全然不知。时昭宗已至东都,御殿受朝,更陕州为兴唐府(还兴哪,快灭了),授蒋玄晖、王殷为南北院使,张廷范为卫使,韦震为河南尹,朱友恭、氏叔琮为左右龙武军统军,并掌宿卫,擢张全义为天平节度使――以上文武,统是朱全忠私党。进朱全忠为护国、宣武、宣义、忠武四镇节度使。昭宗至此,毫无自主权,专抑全忠鼻息,事事牵制,抑郁无聊,乃封李茂贞为歧王,罗绍威(魏博罗弘信死,子绍威立)为邺王,尚望他们热心王室,报恩勤王。 此时昭宗六军散亡俱尽,所余击球供奉内园小儿二百余人,随驾东来,还算亲信。朱全忠设宴幄中,诱令赴饮,悉数缢死(小儿何知何罪?残暴残忍,莫此为甚),另选二百小儿,体貌相类,穿其服饰,代充其役,昭宗初未发现,数日后集众击球,方知物是人非。[.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嗣是御驾左右,统是朱全忠私人,所有皇帝一举一动,无不预闻。 朱全忠为了粉饰太平,请昭宗立后,昭宗于是进淑妃何氏为后,想大唐自宪宗以降,国势日微,好几代不立正宫,至此复行册后礼。这已是大戏末一出了。 不久之后,朱全忠得到昭宗密诏立李允为皇太弟监国的消息,怒火冲天。那王建、李茂贞等王,虽不出兵,但却也移檄往来,声讨全忠,均以复兴为辞。 朱全忠终于知道留下昭宗是个麻烦,乃决心做出弑君大事来,另立一个好控制的幼主。这时朱全忠已把崔胤当成自己人,言谈之中隐露出废立之意。那崔胤竟又良心发现(虽然难以置信,但史实如此),一心护卫昭宗,密与昭宗议,崔胤还是知道外面的事的,向昭宗密奏道:“臣听说丹王……不,是楚王殿下,引大军三十万猛叩潼关,鏖战三个月,毙伤逆贼无算,全忠连番派出援军,前后以十万计。” 昭宗闻听感动:天下总算还有人记得朕!放声大哭。崔胤劝慰一番,又道:“可惜,只有楚王殿下忠勇用命,其余各藩均按兵不动,以楚王的力量,虽稍占上风,绝难立见胜负。唯今之计,只有把传国玉玺潜送楚王,使他能强令各藩出兵夹击,当可迎陛下还都。――只不过还都之后,楚王势大难制矣!” 昭宗泣道:“朕今哪里还想复御天下,只求退为上皇,安享余年,不知允弟能容否?” 崔胤道:“从臣对楚王的了解来看,楚王殿下诚仁德无双,征战天下,未杀一降,使陛下果真倦政,避居崇德殿,臣以全家百口,保陛下安然无恙。”昭宗大喜,暗取符宝,亲赠崔胤,令他暗携出宫,择忠勇之士把国玺送给李允,请李允凭玉玺招集天下兵马,急来救驾。 乾宁四年秋八月,是年秋雨缠i,连月不开,阴风怒号,荡绿飘红。昭宗愁闷,凭栏西望,但见宫殿重重,风雨凄凄,关山遮断望眼,不见长安归路,叹息而止。时一小监送来银暖炉,供昭宗暖手。昭宗漠然接过,那小监见左右无人,急急言道:“小奴奉楚王监国之旨,启奏吾皇。楚王言与吾皇曰:今日子时,托言祈天,与后独登露台,生死攸关,切勿自误!”昭宗未及细问,已有武士喝道:“那小监可速退,不得久留!”那小监一惊,袖手急趋而去――他手中有封李允的亲笔信,未能送出。 昭宗苦思不得主意,商之何后,何后道:“无凭无据,难说是不是奸人之计!半夜独登露台,难道能平地飞举?且左右无人,谁敢保不出意外呢。”昭宗原是没有主意的人,闻言而止。 戴笠费尽心机,带入洛阳一支小飞艇的组件,拼装组合,飞临洛宫露台,当夜苦候昭宗不至,只得急飞城外降落,时天已放亮,不及拆解藏匿,只好一把火烧掉。没有飞艇,如何深宫救人?戴笠只好派人回去,设法再偷运一支飞艇(散件)来。 但是为时已晚,是年中秋,昭宗夜宿椒殿,时朱全忠密遣李振至洛阳,与蒋玄晖、朱友恭、氏叔琮等密议,欲行篡夺之事。想那数人,只知有全忠,何知有昭宗!当天夜里,玄晖率牙官史太等百人,夜叩宫门,托言有紧急军情,要面奏皇帝。当值宫女裴贞一取钥开门,史太等人一拥而入,贞一慌张,拒之道:“如有急奏,何必带兵?”话声未绝,玉颈上早着一刀,死在门前。玄晖大呼:“至尊何在?”伴驾昭仪李渐荣披衣先起,开轩一望,早见刀芒闪闪,料知来人不怀好意,忙唤起昭宗,昭宗惊寤,单衣跣足而奔(可怜,天下至尊的皇帝啊!仿佛步十王之后尘矣),跑出寝殿,正值史太持刀进来,慌忙绕柱奔走,史太紧追不舍,李渐荣以身蔽帝,凄声大呼:“宁杀我曹,勿伤大家(皇帝)!”史太莽夫,竟用刀刺死渐荣,昭宗越慌,用手抱头,跌坐地上,史太复一刀,手刃至尊。由是昭宗倒地归天,年仅三十一岁,在位九年。昭宗接手的的确是一个破家底,但是破家值万贯啊,他九年败个精光,还把命赔了进去。 何后闻警,披散着长发出来,巧巧正碰见玄晖,慌得跪地乞哀,玄晖见后容光耀目,倒也不忍下手,释令还内。遂反白为黑,诬称李渐荣、裴贞一弑逆。有遗诏立辉王祚(就是代李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那个小孩子)为帝,越日,复矫称皇后旨,令祚柩前即位。祚为何后所生,年仅六岁,何知国政?!昭宗被杀,宫中恐惧,匆匆棺殓,何后以下,不敢高声举哀。――昭宗无识人之能,男人不识,女人亦不识,象李渐荣、裴贞一那样的忠勇,却沉沦下僚,象何后这样的软弱,却高倨后位!当领导的自己没本事还不要紧,要是不能知人善任,没有不坏事的,昭宗就是一个极好的反面例子。 码写需要动力,有票的朋友砸一点,没票的朋友评一下也好。 七十六章 天下风云之国乱 戴笠行动组第一时间把昭宗死讯传回。李允闻听大哭,自悔道:“历史已经改变,我又不是不知,怎么还抱着昭宗当了十多年皇帝的老黄历不放呢,小胖猪啊?!”东向切齿,骈指大骂:“全忠老贼,你给我等着,孤要灭尔家国,兼并你的土地,搂着你的女人,骑上你的战马,然后才砍下你的狗头!”下令三军挂孝,集结潼关,要为昭宗报仇。这时的李允钱粮充足,后方稳定,兵力雄厚――拥有十一个步兵军,两个骑兵军,一个近卫军,另有五个独立弩炮旅,四十五万大军。这样强大的武力,再联络上李克用,不信灭不了朱全忠。一面派出信使,称如果李克用出兵,一切军需全部由李允方面负担。 尉迟勿猛建议,仰攻潼关不利,不如转用兵力,从淮南进攻。从淮南发兵,地无险阻,且背依后方补给基地,粮草转运方便。李允同意他的看法,下令留下第一军防备潼关之敌,第十一军防备李茂贞,其余兵马,南下襄州,准备从襄州乘船,返回金陵。 文官没有武将那么冲动,以杜让能为首的四相同劝李允:兵马先别动,立刻即皇帝位!杜让能言道:“民不可一日无天,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陛下迟疑不决,朱逆必另立幼主为傀儡,混淆天下的视听,那样,天下大事就不好说了。” 大位唾手可得,这本是李允一直以来暗中追求的目标,事到临头,李允却又有点惊慌措手,毕竟一切来得太突然。李允言道:“圣上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孤就急不可待地即位,天下人会怎么说呢?” 杜让能道:“国事为重,自古大行不避细谨,大节不辞小让。陛下登基,延国祚而佑生黎。陛下避嫌,则朱逆篡权,国亡无日,臣等请陛下以天下为重,任劳任怨!” 文臣开了头,武将们也不甘人后,齐跪求道:“陛下,国事为重,天下为重啊!” 当皇帝还用人求吗?!李允连忙借坡下驴,道:“众卿家都这么说,那是不会错了,孤欣纳嘉言。然而长安四战之地,孤意迁都金陵,诸卿以为如何?” 杜让能道:“陛下必当于长安即位!不在长安即位,怎么能证明陛下是大唐正统?至于建都金陵,大江天险,水运发达,的确得天独厚,臣以为,陛下可以长安为都城,以金陵为陪都,把宫室百官都设在金陵,长安空留名号可也。” 李允喜道:“丞相所言,正合孤意。” 王抟进言道:“吾皇登基,按照礼仪,要斋戒沐浴,祭告南郊,大赦天下。” 按规矩,众臣上表请李允登基,李允辞谢。众臣再上表,李允再辞谢。众臣三上表,李允避居到茅草屋中,以示坚决辞谢。众臣在草屋外跪求,以示坚决请求。李允这才(能)许可。 “礼”这个东西,不讲不是行滴,于是李允只好离开诸妃子香软的怀抱,跑到茅草屋里去住,每日只干焚香洗澡一件事,连续一月,几乎成了史上最干净的男人。 话说大梁朱全忠闻听已弑昭宗,佯作惊惶,奔至洛阳,入谒梓宫,自投地上,伏棺痛哭,言道:“奴辈负我,使我受万代恶名!”――天地君亲师,君排在爹前头,弑君奸臣,臭过杀父逆子,身为唐臣,上弑唐主,敢情还想美名啊? 朱全忠猫哭了一番耗子,寻请觐见嗣皇,奏称朱友恭、氏叔琮御下无方,至生大变,应加显戮。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乃杀朱友恭、氏叔琮、史太等人――三人俱是猛将,忠于全忠,没有二心,全忠杀之,是负人也。友恭系全忠养子,临刑前向人大呼:“卖我以塞天下谤口,但能欺人,能欺鬼神吗?!这样的做为,还想有子孙吗?”朱全忠听他咒骂自己断子绝孙,愈加愤怒,急令行刑。 朱全忠弑帝之初心惊心虚,但过了几天就安下心来,于是夜宿皇宫,昭宗留下的后宫嫔妃美人,几乎为朱全忠淫遍。何后虽闻,伪作不知。本来这种事甚为私密,外人无从知晓,偏赵国夫人不从贼臣淫威,为朱全忠所杀,安上罪名说她“图谋加害梁王”。不知皇帝深宫里的妃子,如何加害兵马数十万的梁王呢,真把天下人当傻瓜了?!一时天下哗然。 朱全忠全然无视舆论,一边享受着皇帝留下的女人,一边还想得到皇帝留下权力,于是借口嗣皇年幼,必须重臣佐政,向何后索要国玺,以便处理公文。宫中这才发现玉玺丢失。朱全忠大怒,穷搜宫中,刑榜宫人,一无所获。却有宫人吃刑不过,供出崔胤月前来探视昭宗,两人密谈久之,无人知道他们谈话内容,只知他们相对痛哭。朱全忠大怒,他杀人哪里要什么真凭实据!即令朱友谅领兵突入崔宅,将崔胤砍毙,全家老幼,一个不留,并杀宰相郑元规等昭宗重臣,另用蒋玄晖、张廷范、柳璨为相国。 ――要说也是崔胤活该,良心这东西,要有你就有,要没有你就没有,怎么可以时有时无?叫我说你忠好呢,还是说你奸好呢? 朱友谅遍索崔宅,不见玉玺。于是朱全忠把范围括大到洛阳全城,有里正出首,说是住在他管片内的护陛都头李居实不见了。朱全忠一听就基本上想明白了:昭宗把玉玺交给崔胤,崔胤偷携出宫,交给李居实,再由李居实带出城去了。不用问,昭宗这是想把玉玺交给李允小儿,叫他起天下之兵来攻打我啊!惊怒之下,下达严令,所有关口画影图形,严密盘察过往行人,勿要活捉李居实,夺回玉玺! 朱全忠那边忙乱,李允这边却按部就班,已经万事俱备。登基大典的前夜,李允入住皇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见领兵宿卫的是韦清芳,便唤她到跟前,说道:“孤心绪不宁,爱妃可伴孤同眠。” 清芳笑而拒之,道:“今日不可,陛下斋戒一月,才有今日,此时焉可脏了身子?” 李允笑道:“怕什么,谁知道?!” 清芳道:“天地鬼神,俱不可欺!” 李允听她不从,使了个鬼心眼,大叫道:“有刺客!”清芳大惊,拔出腰刀,横在李允身前,李允就势搂住她的小蛮腰,正想伸手到她的胸甲里面,摸一摸好久不曾到手的,外面早涌进大群卫兵,纷纷惊呼:“刺客在哪?” 李允假意向外一指,“遁矣!” 卫士们有的四布殿中,有的“奋勇”追敌去了。韦清芳小声埋怨他道:“你又胡闹了,当了皇上还是不正经!”李允正要说话,忽听得殿外杀声四起,无数军兵大喊:“抓刺客!”几乎近在咫尺,真个有刺客!吓得李允魂飞魄散,全消。韦清芳见他浑身哆嗦,忙道:“圣上勿惊,有我在这儿。” 这时数百宿卫把寝宫四下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李允心下大定,又一听韦清芳这么说,大男子主义发作,昂立殿中,摆出一付临危不惧的统帅风范,喝道:“各人坚守岗位,不要乱。不乱,敌人就没有可趁之机!” 听到圣上指挥若定如萧曹,众兵丁心中大定,人人都想:圣上就是圣上,万马军中杀出的马上皇帝,倒底不同凡响!执枪守卫住殿门和长窗,只要有刺客进来,好歹刺他几个透明窟窿。韦清芳在旁,二话不说,取过护身钢环软甲,给李允连穿了二层。这种护身软甲,是李允高薪聘请西洋技师打造,用无数小钢环,环环相扣而成,有似今天防鲨服。造价昂贵,只有旅及旅以上军事主官才能配发一身,穿在板甲内作为第二层防护。当然,也有例外,象空中突击旅官兵,就是一人一身。到李允这儿,这然要穿多少有多少。 李允这里刚刚穿戴停当,殿外卫士猛然遭受袭击,黑暗中“呜呜”怪声大作,数十枚奇形怪状的暗器从花木丛中飞出,众卫士虽然身披重甲,但是刺客手法精准,所中皆盔甲保护不到的面门咽喉,一时惨叫声起,一下倒了一大片。接着数十把飞爪从花丛中飞出,钩住殿角房梁,数十名黑衣刺客各持利刃,借飞爪绳索一荡之力,如天外飞仙,突兀地出现在李允面前! 七十七章 刺客,又见刺客 刺客脚一落地,离李允已不过五步之遥,立刻一弹而起,有如飞鹰搏兔,数十件寒光四射的兵刃直取李允的要害。惊得李允呆若木鸡,他还保持着指手划脚,指挥若定的动作,表情却僵在那里了。如果你想看盾李允现在的表情,只要在你们领导慷慨陈词(滥调)的时候,上去给他两耳光,就能看到了――不过我劝告你,不要真的那么做。 李允贵为九五之尊,宿卫之士不光有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乏奇才异能的武功高手,这些人反应神速,抢先一步拦在中间,用兵器甚至是血肉之躯挡住了砍向李允的各种致命武器。 一群亡命之徒和一群不要命的勇士在玩命,战团只在三步开外,鲜血不断飞溅到李允的脸上。只要后退一步,就安全一分,可是圣上仍旧“屹立”不动,卫士们哪时会想到“身经百战”的圣上是被吓傻了?!那个佩服啊,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里往外冒啊哇!深受鼓舞的卫士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全不防守,狂吼猛攻。 刺客们虽然武艺高强,出其不意,先伤了数十名卫士,可卫士们也非庸手,而且人数极众,死伤数十人不过九牛之去一毛而已。这回当面锣,对面鼓的斗杀,就没那便宜可沾了,有道是: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五十多名刺客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多半尸横就地!为首刺客一见事有不遂,大喝一声:“疾!”二十多人应声一齐扬手,数十枚飞镖、飞刀、袖箭、透骨锥、铁蒺藜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杂碎”,集中攒射向李允。(.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恶斗之中,他们不顾一切的发射暗器,空门暴露无遗,立刻又有十几人被砍翻。 韦清芳持刀守护在李允(或者说是李允的“雕像”)左前方,一见暗器之来,疾如风雨,距离之近,近在咫尺,哪还来及多想,抬(玉)腿就是一(香)脚,把李允踹飞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李允刚刚飞出半个身位,暗器就到了,还幸亏刺客们准头极好,这样李允已经离开原位的右半边身子和头颈安然无恙,左半边身子还没有离开原来的空间,一下钉满了各种暗器! 刺客头领知道所有的暗器上都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长笑一声,大喝道:“去!” 剩余七名刺客闻言,各甩出飞抓,又想“飞”出去。你偷偷摸摸来行,想光明正大的走可没门了,四周早布下一百名连珠弩手,刚才刺客被卫士们四下围攻,没法放箭,他们这一腾空,弩手们马上单腿跪地,以仰射动作打了一个齐射。 这连珠弩相传为蜀汉丞相诸葛亮所创,上有小弓,下有机匣,一弓九弦(或七弦),每弦一箭,扳机齐射,因为挂弦位置不同,才略有前后之分,是谓连珠弩。箭支就是一根铁刺,长短粗细皆如筷子,无羽。机发如,乃近战利器。 九百支箭别说射八个人,就是射八只鸟也没个跑!饶是这八人武功皆入化境,一手握绳,另一手将兵器舞得如风车一般,也只护得头颈躯干,四肢手脚钉满了“铁刺”,成了名副其实的“刺客”。(.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从空中“劈里啪啦”摔在大殿外,卫士们一拥上前擒住。 韦清芳见刺客去了,这才上前扶起李允,却见李允已经昏迷,身上的暗器在烛光下发出蓝幽幽的光芒,她是壮人,从小和毒虫打交道,一看便知上有剧毒。大惊失色,厉声大呼:“快传太医!” 却说首相杜让能当日在崇文殿当值,听说圣上遇刺,所中暗器上有剧毒,也不禁大惊。猛然想起一事,大叫一声:“吾皇洪福齐天,幸而此人今天到了我府。”急令属吏回府:“去请孙神医来!”一边入宫来探视李允。 到得寝殿,太医已经含笑出来,杜让能一见太医的表情,就知圣上无恙,那太医一见四相之首的杜让能走个迎面,忙上前见礼。杜让能道:“供奉不须多礼,圣上眼下如何?” 那太医笑道:“回相爷的话,圣上吉人天相,刺客的暗器全被圣上软甲的小钢环卡住了,没有一支刺破皮肉,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真真不可思议!” 杜让能却知道这不是巧合,正是这西洋钢环软甲的神奇之处――由于软甲的钢环截面是圆柱,不管暗器从哪个方向上射中软甲,也不管射中软甲什么位置,尖头必定被圆柱一滑而进入环心,尖头后面稍粗,被钢环卡住,所以不管暗器的尖多么锋利,都没有用武之地。――今天的防鲨服也是这么个道理,避开鲨鱼的齿尖,卡住它的牙齿,鲨鱼能咬穿钢铁,却拿细如小米的钢环没有办法。杜让能听了太医的话,心中大定,问道:“听说圣上昏迷了,那是怎么回事?” 太医道:“圣上左肋下有一块乌青,听说圣上英勇地指挥卫士们和刺客搏斗,想必是圣上亲自冲锋,被刺客打伤――不过并无大碍。”李允是被韦清芳一脚踹在肋下,闭过气去了,他居然说是被刺客打伤,要是被韦清芳知道,可有他好果子吃了。 杜让能还不放心,又道:“当真无碍?明日登基大典,那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太医道:“吃了小臣的药,明日绝然无碍!” 杜让能高兴地道:“如此有劳供奉了,下去休息吧。”那太医笑辞而去。殿内李允听见杜让能的声音,道:“外面是杜爱卿吗?”杜让能一听李允中气十足,心中又安三分,急急入殿面君,叩问圣安。 李允笑道:“我……朕没事,幸亏桂花妃子和众宿卫舍命护驾,你一会下去,重赏杀贼有功的卫士,殂于王事者,厚葬。” 杜让能应了声:“臣领旨。” 李允又问:“各道观礼嘉宾来齐了吗?” 杜让能道:“基本到齐。”这里他说了句官话,其实所有嘉宾除了李允治下各道节度使、观察使、兵马提督以及各军长、师长,河东、四川、凤翔三镇无一与会。不过就人数来说,李允手下官员数十人,没有他们三镇使臣,也可以说基本到齐。 李允听了很高兴,又道:“刺客不用问就是朱全忠奸贼派来的,不过他们如何混入宫中,却一定要查出来!” 杜让能又应了一声:“是。” 李允想了想,没什么事了,说道:“杜相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有付好精神哟!” 杜让能退出,下令宫中宿卫再加一倍,各要小心。这时属吏来报:“孙神医请来了。”杜让能忙亲自过去见礼。 这位孙神医是药王孙思邈后人,医术通神,冠绝当世,不过一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杜让能因李允久无子嗣,唯恐国无嗣君,天下不安,所以派人四下察访,好不容易才请了他来。这时亲向孙神医告罪,“人道圣上遇刺,中了毒箭,原是讹传。圣上安居无事,空劳神医夜半往返。”孙神医亦逊谢不敏,两人同车回府去了。 圣上遇刺一事,到此本已过去,但是圣上临危不惧的高大形象却越传越神。事后,宿卫们分析圣上为什么“不肯”后退一步,有名老战士用教训的口吻道:“夫战,勇气也!打仗时,主帅进一步,士气涨三分,主帅退一步,那士气就落三分。主帅身先士卒,那才能打胜仗。所以说:‘公子登筵,非醉则饱;将军临阵,不死带伤’!圣上有霸王之勇,马……马什么来着?” “马援之雄!” “对了,马援之雄。千军万马都不能使吾皇后退一步,何况区区几个刺客!” 卫兵们听了,都恍然大悟,齐呼:“吾皇万岁!” 七十八章 乐极生悲 次日李允起床,只觉敷药的创处一片清凉,手按时有疼痛感,不碰它就没事,心想:御医水平不错! 今日是李允登基的大日子,非比寻常,大总管田灵芝把小太监赶过一边,亲自伺候李允穿衣梳头。李允收拾停当,简单吃了一碗海参面,这时殿外四相、两平章已恭候多时了,李允闻听,忙令赐膳。六人都已用过早饭,但想到今天冗长的仪式对体力是一大考验,都略微进食一点。只有于化龙如鱼得水,放怀大吃,六个人的份,他一人吃了一半,因为其余五人都不大动筷子,席面上还剩余不少,肚皮里面是无论如何也塞不下了,于化龙只好望桌兴叹,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看他的表情,恨不得把剩菜打包,带回家去!还好他知道此事万万行不得――比如你参加国宴,吃完一擦嘴,大喊一声:“服务员,打包。”那服务员非骇昏过去不可! 六人觐见嗣皇,只见李允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全无“力斗刺客,身受重伤”的模样,全都大喜,进请嗣皇登辇,开始登基仪式的第一步:南郊祭天。 按杜让能的本意,想留下于化龙坐镇崇文殿,以备处理紧急公文。这个土包子什么也不懂,带上他怕有失朝仪,那可笑话闹大了。于化龙苦练了一个多月的大典站班礼仪,如何肯放弃露脸的机会?死活不干。杜让能无奈,只好以杜贤代之。 其余五相(同平章事相当于副宰相)伴驾出宫。太常卿柳旬主管礼乐,带着大队鼓乐仪仗前导,文武百官簇拥着李允,一众虎贲环卫,大队人马前往南郊。 长安百姓万人空巷,争相目睹圣君即位大典。这时的长安人口有所恢复。前者三镇犯阙,城中居民大半逃到了乡下,后来听说丹王主政,长安治安良好,而城中驻屯大军,商机无限,又回到城中,各操旧业。所以虽然长安居民一部分随驾东迁,一部分为李允南迁,这时城中仍有数万户居民,长安城半复旧观。战乱中的百姓谁不盼望再向人间睹太平!亲眼见到李允威仪显赫,兵强马壮,都激动地大呼:“天佑吾皇,吾皇万岁!”呼声惊天动地。李允一高兴,大喊了一嗓子:“天佑大唐,人民万岁!”喊完一想:坏了,超越时代了! 百姓听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没听错吧?皇上说“人民万岁”?虽然一千年前孟夫子就提出过“民贵君轻”的思想,可秦、汉、晋、隋以来,哪个皇上不是把老百姓当作牛马使唤?今上亲口高呼:“人民万岁!”那真是千年难得的好皇帝啊!百姓拥上前来,争要一睹圣君容貌,卫士们怕其中再有刺客,拼了老命拦住。这样耽搁好长时间,才得以出城。车驾去得远了,大街两旁仍有大量百姓焚香撒花,顶礼膜拜。 这一天,李允祭天,祀地,谒陵,拜庙,加冕,登基,然后御殿接受百官朝贺。接着宣布大赦天下,改元龙武。改元从第二年开始算起。也就是说今年还是乾宁四年,明年起才是龙武元年。这样,李允算是正式当上了皇帝,说实话,一点也不好玩,活活累死个人。这一天跑下来,李允这么好的身板也感到筋疲力尽,杜让能等人更是全身骨头都散了架子,只有于化龙,明明他年纪最大,偏生他一付余勇可贾,神清气爽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早上免费的早餐吃多了!当晚李允赐宴,我们的于相还是胡吃海塞,食量兼人,可怜杜让能等人,累得连吃饭的力气也没了,只想赶快回家上u,有气无力的吃了一点点,就眼巴巴等着散席了。李允也累了,早早宣布各人回家,明日金殿听封。李允一走,各人一哄而散,只有于化龙兴犹未尽,连吃了两筷子才肯罢休。 李允坐上御辇回到后宫,一边思索:今天晚上在谁那儿睡,这可是一门政治学学问啊,不如今天就每人宫里坐一坐,意思一下得了。一边想着一边不觉到了桂花宫,李允心想:看来本王……不对,看来朕还是爱韦妃多一些啊。 皇上登基头一天在谁的宫里过夜,这可也是诸妃心里想的事啊。韦清芳约了时珍珠来玩,还怕她推托,哪知百合妃子欣然而至,俩人正打双陆玩耍。忽听太监喝道:“圣上驾幸桂花宫,桂花妃子接驾!”二妃连忙出迎,大礼参拜。李允笑道:“今日受卿一拜,以后不可如此多礼。”时珍珠向李允道:“恭喜圣上。”又向韦清芳道:“恭喜姐姐!好生摆布这个新皇帝,小妹回避了。” 李允笑骂:“这个小百合,却又作怪!你要回避,早了如何不回避,这时又假撇清?”时珍珠害羞,低头就走,李允一把抓住她后衣领,拖将回来。李允本意只想各宫中转一转,等到一拥着百合妃子芳香柔软的玉体,不觉心中一荡。俗语说:当兵三年多,母猪当嫦娥(并无侮辱军嫂之意)。李允这么个好色之徒,三个月斋戒,早就憋坏了,这时哪里还忍得住,遂拥二妃上u,自己去吃桂花妃子的“樱桃”,令百合妃子去吃自己的“棒子”,过得一会,再叫两人换下位置,直到三人都兴浓难耐,方始直入桃源。当然,这也得轮流来,李允只有一根棒子,并不因为当了皇帝,就比别人多出一根。 等到李允使两妃满足,早过了半个时辰。李允道:“你们先睡,今日是朕大喜的日子,其他人那里朕也要走一走,不要叫人说朕厚此薄彼。”出来以后,先到了兰花宫,寒兰、蕙兰、幽兰三姐妹正在下棋的下棋,的,一见他进来,寒兰妃子先叫道:“啊哟,真龙来了!”李允捏住她香腮,喝道:“越大越没规矩了,看朕怎么收拾你!”掏出棒子来,就强塞进她樱桃小嘴里面,了一个痛快。寒兰妃子多说了一句话,就被他弄得狼狈不堪。李允玩得兴起,还想找那俩姐妹接班,却见下棋的俩人早就丢下棋盘,跑得无影无踪了。李允情热,一泄如注,弄得寒兰妃子一脸都是脏东西,不觉有些抱歉,说道:“朕明日再来收拾那俩个抗旨不遵的小东西。” 离了寒兰妃子,想到还有大半妃子处没有去,李允只好取出“神药”涂上,以前都是事前用药,这次事后用药亦见奇效,软如鼻涕虫的家伙一下又硬如钢枪。李允于是又连幸凤仙妃子、水仙妃子,而后到了梨花宫,梨花妃子和桃花妃子向来形影不离,李允本想一石两鸟,哪知梨花宫中只有一个杨依依,李允心知梨花妃子小心眼,不肯让嫣脂这个冷灶沾她的光,心下不喜,动作很是粗鲁,不想杨依依颇是享受,反倒是想惩治她一下的李允败下阵来。李允出了梨花宫,心想:桃花夫人本是我得到的第一个夫人,这些年女人越来越多,她那去得越来越少,有点喜新厌旧的嫌疑啊。――喜新厌旧当然不好,如果要找比喜新厌旧更不好的,那就是非喜新恋旧莫属了,偏李允正是这种人!于是他又去了桃花妃子处。 等他从杏花宫出来,已经是三鼓作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李允正想去睡个大头觉,猛想起许仙童那里还没去,不由大叫一声:“这可要了老命了!”你可以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今天上了一夜的网,清早正想上u睡觉,突然你们领导打电话叫你加班,你也会这么大叫一声的! 李允想思无计,只好再次涂上“神药”,进到梅花宫中。这时已是半夜,许仙童早就等得不耐,听他来到,想要发火,对皇上却又不好发火。李允见她玉面含威,只好解释道:“朕今天想睡在爱妃处,所以先在她们那边转了一圈,叫你等急了吧?” 许仙童一听,转怒为喜,亲自铺床,打发李允歇下。李允头一枕,不觉鼾声如雷,摇也摇不醒了。许仙童睡在他身边,不合用手去摸他的“宝贝”,只觉那东西硬硬的,春心荡漾,伏下身子用口吮之,李允醒了过来,不由失笑,道:“半夜吹i,爱妃好雅兴啊!”仙童害羞,待要停下,李允却不答应了,强令她伏在自己身上,用朱唇吞裹。两人只顾往来不已,过得一柱香工夫,李允精至,猛然冒将出来,如银河发大水一般,仙童满口接之不及,四下流漓,先还是,往后尽是血水出来,没个禁止。吓得仙童大哭,却见李允早已昏迷过去。 感谢朋友们支持,现加快进度,一日一更。欢迎点击,收藏,欢迎砸票。 昨天一更,关于诸葛连弩的故事,蒙狼武士指点,特此致谢。 七十九章 祸兮福兮 话说杜让能回到府中,只想早一点安歇,但是在没有满足夫人、小姐的好奇心之前,那是休想,于是把日间大典的无限风光,以及自已在此过程中起的重要作用,一一道来,夫人这才听闻夫君竟是大典主持,不禁容光焕发,一面想着如何在闺友中不动声色的炫耀一番,一面又好生埋怨杜让能,怪他不早说,絮叼好久,才放他上u。(.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杜让能上u睡下不多会,连梦都还没来得及做上一个,宫中飞马传出消息:圣上病危,急请首相!杜让能大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昨日遇刺,怕还是有毒侵入体内了!一边起床,一边派人叫醒孙神医,请他一起进宫。 杜让能带着孙神医,坐上马车长驱入宫――六相都有李允特赐的马车,急事可以驰宫见驾。 这时李允已得御医下药,止住了精气外泄,但是人仍旧昏迷不醒。皇帝这是纵欲过度,不慎“脱阳”,“脱阳”之症,也是寻常,身为太医,要是不会治“脱阳”,哪也不用在太医院混了,说不好听的,当皇上的嫔妃既多,又胡乱吃补药,“脱阳”对皇帝来说是常见病、多发病,太医们对此有足够的经验和充分的准备,可是令太医们傻眼的是圣上这“脱阳”之势太过凶猛,可以说他们想都想不到人“脱阳”能“脱”成这样,人家“脱阳”好比脱衣服,“圣君”倒底是“圣君”,他这不是脱衣服,这是脱皮啊! 李允昏迷中似乎来到一处从未到过的荒凉原野,寒风凛冽,乱石垒垒,天上无鸟,地上无草,天地之间不见一棵草木,不见一只生物,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又好象是在夜里,天光未亮,只能勉强看见脚下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羊肠小道,李允不知不觉沿着小道越走越远,每走一步,身后仿佛就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细听却又无声,脚下石头冰冰凉地硌脚,好象自己没有穿鞋,低头看时,果然没有穿鞋,心中懊恼:怎么出门连鞋也没穿?该死的田灵芝这是怎么伺候的!正想间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李允口中焦渴,正思用茶,心想:有河水止渴也好。(.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到得河边,却见河水黑如墨染,心下迟疑道:这水怕是不能喝的。口中极渴思饮,心中只道喝不得,犹豫者三,突然河水搅动,突出无数断头沥血的恶鬼,都大叫:“李允,还我命来!”李允大惊,定睛看时,中有卢琚、范晖、法、董昌、孙儒等一干人等,吓得李允大叫:“卫士们何在?快来救驾!”这一干恶鬼哪分好歹,一拥抓紧李允,就往黑水河中拖,李允苦苦相持,不能敌众,渐见危急,忽有人大吼道:“大胆野鬼,休伤吾主!”一员大将急奔而至,持剑砍断无数手臂,拉着李允登上岸边,河中恶鬼,都隐藏不见。(.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李允看那大将时,不是别人,正是第四军军长威远侯王潮上将,李允大喜:“今日幸得卿家救朕之难,只是爱卿离职休养,缘何在此?” 王潮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此地不是圣上应来的地方,及早回头为是!”推转李允的身子,叫他往来路上走。李允还想要他随护,王潮却早不见人影了。李允只得走回头路,走了没几步,路却不见了,前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绝壁,黑气腾腾,李允惊惧,急急回头,不想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了下去,黑雾茫茫,苦不见底,猛然全身一震,睁开眼,已经躺在自己床上。 圣上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醒过来!宫中奔走相告,人人额手称庆。 李允一醒过来,在他身边守了两天两夜的许仙童不由得先念一声:“皇天菩萨,坑死人了!”如果“圣文神武明德仁孝”皇帝是死在她的肚皮上,那许仙童就算一死谢天下,也得担上个狐媚妖惑,致明君不寿的千古骂名。――那样后人就不能说窦娥冤,得说许娥冤了! “圣文神武明德仁孝”是杜让能给李允准备的庙号,李允事后闻听,心想:我这位军师硬是要得,凡事都能做好两手准备,这边给我请医生,那边就给我上庙号,说不定连棺材也给我买好了!――那还用说!棺材乃居家旅行,逢年过节,馈赠亲友,必备之佳品,皇帝那里,更是不可或缺。 李允凭药纵欲,以至“脱阳”,来势万分凶险,天幸有孙孝祖这样的神医施展回春之手,这才把他从鬼门关上夺了回来。李允略微恢复一点元气,先问道:“威远侯王军长可有消息?” 杜贤禀报:“前日副总长王审知送来凶报,王军长已经归天了,有遗表在此。” 李允虽然心中早知必然如此,坐而实之,也不觉魂惊肉跳,前番恶梦所见难道是真实的吗?眼中垂泪:生能报国,死犹忠君,真是国士无双啊!令:“拿遗表来。” 杜贤劝道:“圣上龙体未复,未宜多劳。”李允摆手止之,杜贤只好把王潮的表章呈上。李允看了一遍,上书:僖宗乱世,民不聊生,吾属抛弃祖宗坟墓、妻子儿女,跟从屠户王绪造反,只不过想延几日活命,自以为一日为盗,终生是贼了,不成想得从大王(想王潮写表时李允还未登基),官至上将,贵为侯爵,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功小而赏厚,常思跟随大王平定天下而至太平,以报大恩,奈何天不予寿,半道而亡,愿吾王安抚百姓,厚待将士,勿贪声色,勿近小人,则国事可期,天下可定。 李允览表涕零,叹息道:“朕早得此表,不至有今日之灾!”传旨追赠王潮为荆国公,赐银万两,墓加封土三丈。 这几天中孙神医为李允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对李允说道:“圣上龙体康健,绝对不应该没有子嗣――说实话,草民医人无数,象圣上这么好的身板还是头一回见到!” 李允听了非常高兴,心中有点疑惑,问道:“先生为朕医病,已经功莫大焉,又能想到朕的子孙根,太难得了。” 孙孝祖微笑道:“草民得杜相之邀,本是因为圣上久无子嗣,为圣上祛除小恙,那不过适逢其会。” 李允感动:我这位宰相,真是心细如发,忠心耿耿啊,连我生不出儿子他都着急帮忙!问孙孝祖道:“神医说朕无恙,那为什么朕妃子成群,无一受孕?” 孙孝祖道:“这多半是因为圣上美人太多,乱服壮阳药物的缘故!” 李允道:“朕躬从不服壮阳药物,无病连人参、燕窝都不用它!” 孙孝祖听了一愣,沉吟道:“那可真是奇了,容草民再为圣上把脉!”他左手把完,换右手,把了又把,苦思不解。李允担心道:“光把脉搏就行了吗,要不要把裤子脱了?”说着就要解裤带,把掏出来。 孙神医还是头回见到这么配合的病人,差点吓趴下,连道:“无须,无须!” 李允猛然想起,说道:“朕虽不服丹丸,却有外用药膏。”令人取给孙神医看。孙孝祖看了看,闻了闻,笑道:“这便是了!此药中含有麝香、蕃芹、赤龟血,三味有一,足令妇女不孕,圣上无嗣,皆缘于此了!” 下班码字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没人请客也罢了,多给点击、票票也行。 八十章 川中之士 八十川中之士 李允一听,懊悔不迭,心想:早知奉仙是个妖尼,偏要用她的什么“神药”,这下坏了菜了吧!忙问神医:“可有什么方法补救?” 孙孝祖道:“陛下误会了,此药只是避孕,并不会对人体产生永久性的伤害,只要停药三月,待药力过尽,就可使妇女受孕了。陛下亦不可因为自己用药不当,就以为这药一无是处,此药亦可谓神奇,配方精微奥妙,巧夺天工,不但不伤人,而且活络血脉,强壮。唯有一条,药虽好药,但用之无度,就算是人参,也可以杀人啊!区区愚诚,唯陛下明鉴。” 李允惭愧,道:“神医之良药苦口,而利于病,神医之忠言逆耳,而利于行,朕知过了。”令赏之白银五千两,孙孝祖辞让不受。李允越发敬之。 再过了一天,李允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诸妃请面对问安。孙孝祖先前以“脱阳”忌见阴人为由,不许诸妃探视,这时见李允元气恢复,终于点头放行。一时间美人如花满春殿,兰麝香子庭——忌见阴人,看来不无道理。女人当此大事,免不了叽叽喳喳,从她们口中,李允才知自己这一劫确是大凶——孙神医还没来,李允就已经没气了!当时太医也摸不着脉了,已认定不治了(要是当天当上皇帝,当晚就驾崩,李允就将创造一个极不光彩的纪录)幸而韦清芳不认命,不死心,行巫蛊之法(就是跳大神)——当时南方立女王为部落首领的,基本上都是沿革女巫主政治事的习俗,女王实际上就是女巫——韦清芳按天上星宿布列油灯,,率诸妃“唤魂”,每喊一声李允的名字,都能见到李允眼皮一颤,但生命的迹象却越来越微弱,终于人不再有反应了,最后连韦清芳也放弃了,抱着李允大哭,诸妃没了主心骨,也都大哭失声,一时宫中皆言:圣上驾崩! 天幸李允命不该绝,这时神医孙孝祖赶到,大施医国之手,连下银针七十二,一点药没用,李允马上有了呼吸心跳!两天之中神医衣不解带,针石汤药并用,硬生生把李允从生死玄关上拉了回来。李允一听,想起那个如真似幻的梦境,不觉毛骨悚然:太可怕了,老子要是这么一蹬腿,众臣必然从宗室中另选一王继位,不管是谁,也不会有老子的学识气魄,能守成就不错了,统一四海,建立一个强大的永恒之中国,那是门也没有!更可怕的是,如果此君也象老子这么好色,那我这些美人……想都不敢想了,立即下旨,封神医孙孝祖为大医正,主管国家医疗卫生事业。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李允吃这一场天大虚惊,不觉色心大减,而专心起国家大事,抱病就开始工作:文武官员各升一级,赏赐有差,这是团结统治核心;重新开科取仕,科举是天下贫士进入统治阶层的唯一门路,也是统治阶级扩大统治基础行之有效的手段,李允新学旧学并重,取仕各占一半。同时广纳四方贤才。 李允登基的同一日,在洛阳,朱全忠扶植的傀儡李柷(即李祚——古时皇帝登基,必然把名字改成生僻字,这是为了让臣下便于避讳,要知道皇帝的名字是不能写也不能说的,否则就是大不敬。象李允也改了名字,李允自创了一个字,上“龙”下“斌”,意为飞龙在天,驾驭文武,念做“浩”。(.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如果李允不改名字,那时人就不能说“允许”,只能说“许可”,。——我们当然不用管,仍称他李允为便。)亦御殿受朝,改元光化,是谓昭宣帝,尊母何后为皇太后,奉居积善宫,号为积善太后。 这样,就出现了一国两君的咄咄怪事, 李允登基,广开贤路,招纳四方之士,文臣得到徐温、严可求、骆知祥、罗隐、沈文昌、梁震等人,其中徐温、严可求,见识高远,心思缜密,长于治国,李允用为大元帅府左右司马。 徐温这人性情稳重坚毅,生活简朴,善于抓住政务大纲,能治军安民。但是他不识字,说他是文官实在是勉强。李允不唯学历,只重才干,不拘一格擢拔人才,放在太平盛世的今天,可以说,不可能发生不识字的人担负省部级高官的事情。唉,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那些有才能而没文化的人难道都应该穿越到乱世去吗?! 另外严可求也是天下奇才,通晓兵书,胆略过人。他求见杜让能,坐谈平定天下的策略,一边扪蚤自若,一边高谈阔论,连杜让能也为之心折,称他“当世之王猛王景略”,把他推荐给李允。李允每次和他坐谈,辄终日不倦。逢严可求晋见,必正衣冠而出迎,呼之“先生”而不名。 另外骆知祥善于理财,财政赋税的事情举重若轻,李允用为计官。其余人等,或是远见卓识,或是文章锦绣,俱一时之才俊。 武将新得李简、刘楚、许玄应、秦彦晖、黄凡等人,也都是勇武过人。一时英贤毕集,人才荟萃,金陵成了四海之士心中的圣地,往附者日以百计。 李允待贤以礼,遇贤甚厚。头一次听到罗隐的“尽道丰年瑞,丰年瑞如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就叹为“真仁者之言”。后来听到罗隐的《赠妓云英》:“锺陵醉别十余春,又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写的是罗隐当初以寒士赴举,路过锺陵,当地乐营中有一个颇有才思的歌妓云英,爱罗隐之才,深与相交,两情欢洽。十二年后罗隐多次落第,闻李允称帝,遂投效长安,偶过锺陵,又与云英不期而遇,见她仍身在乐籍,未脱风尘,不胜感慨。更不料云英一见面却惊诧道:“怎么罗秀才还是布衣?!”罗隐就写了这首诗赠她。李允得闻,即刻赠罗隐千金,令迎娶云英,算是奖她识才,一时传为佳话。 梁震川中名士,有天下誉。李允一听梁震是川人,立刻招见他,咨以两川大势。梁震回答道:“三蜀形势,臣如掌中观纹,然而圣上垂询蜀中军政民情,不过是想对王建用兵罢了。如果此时圣上对王建用兵,臣恐怕圣上不仅不能得到两川之地,而且新平定的疆土也要分崩离析了!” 李允大惊,连忙虚心请教。 梁震侃侃而谈:“王建其人生活简朴,擅长用兵,川中库禀充实,兵力雄厚,诚不可力胜,只能以德胜之。请让臣下为圣上分析敌我之势: 王建起于毫末,虽然生活简朴,却性好财货,对川中百姓压榨索取,没有穷尽,民间财富全都收入官仓,一县存粮有多至万石者,而天府之土的百姓连温饱都得不到!——民心不附,可胜一也。 王建起于毫末,虽然擅长用兵,但是因为出身贫贱(王建是偷牛贼出身,这在当时尽人皆知),军中功臣猛将多是军人世家,个个出身比他高,王建不能放心,常怕他们夺了他的位子,或杀或逐,存者心寒。——军心不附,可胜二也。 然而圣上想以兵临之,则万万不可。朝廷虎贲之士不过十四个军,四十余万,东有朱全忠掣肘,可用于川中方向的不过三十万,而王建有兵四十万,两川有民百万户,如果招募勇壮,还能再得到七八十万,如果得不到川中民心,想攻取两川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臣说只能以德胜,不可以力胜。 不仅是两川啊,争夺天下,首先要争夺的是民心!现在朝廷新立,天下百姓仰首企盼圣上的德政福音,这时圣上不能革除积弊,以附民望,而强欲兴兵争讨四方,一旦失天下望,江南能不能保住都还难说,说什么平定川中呢!” 梁震纵谈天下大势,头头是道。李允听了非常悦服,不觉屁股离开了龙椅,虚心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梁震故意危言耸听,就是想引起李允的兴趣,达成自己治国安民的政治报负,见李允关心,不觉大喜,道:“陛下应当建立起一整套制度性框架,来保证经济的持续发展和国家的长治久安,而不能仅靠自己一人的聪明才智,靠才智治国,就象靠匹夫之勇打仗一样,早晚必败。只有靠制度治国,要法治,而不要人治,才是正道!” 八十一章 国是 李允听了大为惊讶,“要法治,不要人治”,连现代的中国都不能做到,一千年前居然有人提出这样的思想,奇才啊!道:“先生请讲下去。” “要知道制度的力量比人要强大无数倍,好的制度可以逼着坏人做好事,而坏的制度却可以逼着好人做坏事。请允许下臣举例来说明: 我朝自德宗以来,朝廷的财赋政策是量出为入。量出为入等于说可以对百姓无限索取,这是逼着百姓去造反啊!黄巢发难,天下景从,百姓荷锄担粮,携儿带女跟随着他,这都是被这一条恶政逼的啊。 我朝自德宗以来,官员的考核制度是以财赋的增加为升迁的依据,也就是说,弄不到钱,任你官清似水,民誉如碑,也难逃丢官罢职的下场,这是逼着官员去盘剥百姓啊。 我朝自立国以来,税收上实行贫富一律平等,这看似公平,其实是最大的不公平!富人的财富本来就数不清,他们又有余钱结交官府,‘狡吏不畏刑,贪官不避赃’,到头来富人可以偷税漏税,而穷人分文不少纳。是以富者愈来愈富,穷者愈来愈穷,社会两极分化,最后必然产生动荡。” 李允击节叫好:“说得太对了,朕将何以应之?” “天下治与乱,首在官风,陛下应摒弃‘唯有贝之财是举’的选拔官员的办法,而改为视其治下农业发展,土地开垦为升迁依据。土地开垦,最好查实,抽查一乡一村,可知一县一府有没有弄虚作假。另外,对土地兼并克以重税,对工商业主、地主加倍收税,抑富济贫。”最后这一条李允并不赞成,抑富济贫,这不是打击工商业吗?工商业不发展,就无法反哺农业,农民的负担就减不下来!但是为了鼓励他说下去,李允没有吭声,反而连连点头。 梁震最后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国家必须确立量入为出的财政政策!” 李允辩解道:“先生刚来,或有所不知,朕治下实行‘十税一’,收多少花多少,相当于量入为出了,没有对百姓无限掠夺!” 梁震大笑,道:“然而圣上征战四方,从来不缺钱粮,臣下是说‘从来不缺’,圣上不觉得奇怪吗?” 李允惊讶,道:“难道朕的‘十税一’也有人敢动吗?” “圣上用钱,只管向下面臣子伸手,下面的臣子当然只管向百姓伸手啦!臣游历四方,听说皇上一打仗,各地方官就都用‘权宜’的名义加税,事毕,暂加就成了永加,个别人为了讨好上峰,还用‘税外方圆’、‘用度羡余’等名目加上再加,现在百姓一听到圣上要打仗,都愁苦不堪。” 如此说来,我这个穿越者和各镇也没多大区别!李允又惊又怒,大吼道:“招六相见朕!” 六相入见,完全证实梁震所言非虚,并且言称现在百姓的交纳不过是十税二,完全可以负担。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责问于化龙,“朕一向认为你最爱民了,为什么百姓的苦难不向朕提及呢?!” 于化龙匍匐谢罪:“臣下辜负了圣上的期许。”这本怪不得于化龙,战争是国之最大事,一切都得服从这个大局,打仗就得加税,哪朝哪代也没有例外!没钱告诉皇上,皇上就能有办法了?除了给皇上添堵,毫无用处。李允发了一通火,也知道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于是令他们:“农户‘十税一’绝不容变,工商业可以十税二。以前多收的就不退了,但是明年的农税就全部免了!” 杜让能大惊:“明年的农税大概得一千一二百万,这要是免了,就得用国库储备填上,算上华州新得的一千万缗,国库也不过还有一千三百万的样子,这一下用个精光,一旦有个缓急,手里没钱怎么行?” 李允道:“哪有百姓富足,而国家贫困的?明年过一年紧日子,百姓手里有了钱,工商业就会大发展,长远来看,我们不吃亏!至于有事没钱,可以向大唐钱庄借债!――不但现在咱们治下百姓减免一年农税,就是以后新得地方,也都要减免一年农税。要大力宣传,叫天下百姓都知道归顺朝廷可以得到一年的休养生息。”做好事,就得留名,使劲留!做好事不留名不成了“雷疯”了?! 最后李允深喜得到梁震这样的人才,当廷任命他为侍中。 六相出了朝门,王抟叹道:“梁某一步登天,恐怕天下舌辩之士,将接踵而至了!” 杜让能点了点头。 杜贤道:“陛下求贤若渴,梁公略游历天下,有仕林雅望,只当陛下千金买马骨,亦无不可。” 杜让能点头称是。 李知柔道:“陛下挽弓挽强,用人用长,或者意在川中人心。” 杜让能又点了点头。 赵匡凝道:“天意难测,而且猜测圣上的用心,也不是臣下应该做的事情!” 杜让能连连点头,末了向杜贤道:“刺客的案子圣上交给你办的吧,有眉目了吗?” 杜贤苦笑道:“诸般酷刑都用了一遍,还是撬不开他们的嘴!” 杜让能道:“这些人都是死士,怕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不过圣上龙体大好了,估计马上就会过问此事,你得抓紧!” 杜贤拱手称是。六相于是各自散去。 杜让能果然说中了,李允第二天就招杜贤问起刺客一事,杜贤只得请罪道:“下臣无能,还没能问出点东西。”李允点头,道:“其实不用审,也知道是朱逆派来的。重要的是他们怎么入得宫来?肯定有内应,这个内应不可不察出来。”原地踱了两步,道:“你带我去看看那些刺客。” 杜贤依言引李允到了皇宫御花园一处洞穴,拾级而下,连过了数道厚重的石门,每一道门都有十几名武士守卫。最后到得地下十几丈深处的一个石厅,厅内居然通风良好,十分干燥,厅对面一排石室。这本是皇宫存放宝器的地方,临时改为囚室,八名刺客分别关押在这一排石室中。 李允命令全部带出来,卫兵打开石门,提出八名囚犯。一个多月来受尽严刑拷打,八人都已经委顿不堪,但是面上仍有桀骜不逊之色,李允看了也暗暗佩服:世上真的有宁死不屈的人,看来不是爱国影片捏造出来的。说道:“八位好汉,你们敢来刺杀朕,想来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朕要是再和你们斤斤计较,倒是朕自堕身份了。”向杜贤吩咐道:“从今天起不要用刑了,叫御医给他们治治伤,好酒好肉把他们养得肥肥地……” 为首刺客大叫道:“好哇,这些天只有菜粥吃,嘴里淡出个鸟来!临死能做个饱鬼,小人谢过丹王爷!” 左右武士大怒,上前拳打脚踢,喝道:“这是当今万岁,休得无礼!” 李允摆手止住左右,向刺客首领道:“老兄何太小家子气!你们一条命,在朕眼里算得什么,养好伤就放你们回家!”说完拂袖而去。 那刺客首领呆了半晌,突然大叫道:“万岁爷,小人愿招,小人招了!” 八十二章 治国 李允虽然已经出了石厅,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脚步略一迟缓,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这等小事,杜贤处理都大材小用了,哪里用得着老子来管! 果然李允回到御书房只喝了一杯茶,杜贤就捧了刺客的供状进来,出科李允意料的是,这伙人不是朱全忠派来的,而是李茂贞的部下,为首的名叫李继忠,是李茂贞的干儿子,其余皆是他收伏的绿林豪杰,这次赏以重金,以他们的家人为质,令他们行刺李允,宫中早买通了一名副总管太监为内应。这些人也知道此行有去无回,为了家人能活命,不得不行,早就抱了必死之心,要不是李允大义凛然,使他们心折,打死也不会招的。 李允看毕,传旨将那名副总管太监审明,如果属实,立斩不赦。然后来回踱步,沉默不语,心想:这事和朱全忠没有关系,老子也得叫他有关系!就算朱全忠是个处女,老子也得把他说成是荡妇!问杜贤道:“你看这事怎么办?” 杜贤心领神会地道:“臣认为可以向天下宣布,陛下登基后所以一个多月不视朝理事,是因为被刺客刺伤,现刺客已经供认他们是朱逆派遣。天下人没有谁会不相信!这样,刺客回家,虽然无大功,也没有大过,李茂贞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不能加罪,可谓两全其美!” 李允点头,道:“你去办吧。” 杜贤把事情办妥,然后把这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告诉了李继忠一伙,哪知八人一听,俱大哭倒地,更有一人哭得昏死过去。杜贤冷眼旁观,厉声大喝道:“你们倒底是谁派来的,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李继忠含泪拜倒,说道:“小人朱友忠,实是朱贼的干儿子,原名李怀忠,本是黄皇(黄巢)十大铁卫之一,黄皇败出长安,令朱贼经略河南,小人当时是随护,不想朱贼反而投降官军,反过手大杀起义军弟兄,小人因为老小都在朱贼手中掌握,不得不跟从他。这次亦是朱贼派小人行刺,我们这些人家小都在朱贼手中,不敢不从,行前朱贼的谋士敬翔吩咐小人:如果被俘,苦刑之下,可以伪为熬刑不过,招出是李茂贞派遣。如此,家人不唯无事,反而可以受到厚待。前日圣上开恩,小人看到一丝生机,遂按敬翔吩咐欺骗圣上,心想自己家人俱可两全,不想自作自受,想我父母妻儿,这时已经身首异处了!可怜我高堂不得善终,幼儿……” 杜贤大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伙首鼠两端,欺君罔上的反贼拉出去砍了!”武士领令夹持八人要走,有从吏劝告杜贤,“杜相息怒,圣上有旨要放他们,今虽他们又犯新罪,形势改变,亦不可专擅,还是请旨定夺为好。” 杜贤听之有理,遂亲见李允。李允听完他的话,沉吟半晌,道:“爱卿一向深谋远虑,你给朕出的这个主意,是真的没有猜出他们的身份吗?” 杜贤行礼道:“臣下行此计,就是因为怀疑他们没有说真话!如果他们真是李茂贞派遣,这对他们是好计,而如果他们胆敢欺骗陛下,这条好计就变成了毒计,叫他们自作自受!” 李允叹道:“虽是他们自作自受,只是爱卿太毒了些!”想了一会,道:“杀了他们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不如放了他们,给朱全忠添点乱也是好的。” 李怀忠一伙本已闭目等死,不想宫中太监传出旨来,令释放他们,并且提供快马、兵器、钱、干粮,一路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他们到朱全忠的边界,至于来不来得及在消息传到朱全忠的耳朵里之前救出家人,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太监皮笑肉不笑道:“圣上有言在先,不肯食言,仍叫放你们回家。杜相耻见诸位‘好汉’,小人送诸位‘好汉’出宫。”八人怀羞,向李允离去的方向大磕了九个响头,齐言:“来生再报万岁爷的厚恩!”向那小太监并一众押送的侍卫道:“前番我们所供并非全是虚言,接应我们入宫的就是那几个人。” 出宫后早有一小队精骑牵着空马等候,八人上马飞奔而去。 太监侍卫把李怀忠的话带给李允,这时刑部早已审明:接应刺客入宫的就是副总管太监及其几名心腹。 李允大怒:“养狗亦知报答主人恩,都似这般,天下没人敢养奴才了!”喝令乱棍打死,沉尸大江! 王抟的话没有说错,梁震得到重用后不久,骆知祥就提交了一份长篇报告,主张发行金银币来缓解货币发行量不足,钱重物轻的矛盾。李允传他当殿讲解,骆知祥道:“我大唐开国以来,经济发展,铜的产量却没有大的增加,没有铜,钱币铸造量严重不足,商民苦于无钱可用,不得已用绢布等实物当货币使用,这相当于恢复到上古时候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商民都深感不便,现在天下金银的矿坑多在江南,产量丰富,如果此时推出金银币,由于金银本身就有保值的作用,一定会大受商民欢迎,而且大唐钱庄的存钱一旦用金银币结算,所有的铜钱就可以上市流通,总数应有上亿缗,有了这上亿缗的钱,天下缺钱的矛盾就迎刃而解,趁现在物轻钱重,可以大量购买北方的牛马,发展江南的农业。有了上亿缗的铜钱支撑,金银币的发行就可以自由兑换,百姓商家就有认同金银币。而国家可以用价七钱的银子铸造面值一两的银币,用制造板甲的冲压成型技术造币,刨去人工,也可获利两成。而天下各道一来没有金银矿坑,二来没有冲压技术,如果从江南进金银,用人工手工伪造,不但无利润,还得倒赔钱,所以发生金银币从各各方面来说都是可行的,有利的。” 李允一听大喜,道:“你还没说全,以我江南强势的经济地位,金银币必然成为全天下的流通货币,成为天下各道的储备货币,如此他们的财富无形中就有两成流入了大唐国库!朕本来还在为缺钱发愁,爱卿此计可谓利国利民啊!”又想到中国明、清对外贸易,输出大量丝绸、茶叶、瓷器,得到得却只有白银,而白银要不是在中国属于货币,它和泥沙有什么区别!中国从我这不用银子,只用银币,银子也就成了一种矿产原料,不值钱了!越想越是高兴,即升骆知祥为户部左侍郎。骆知祥本为大元帅府计官,这相当于是元帅的私官,户部侍郎,那可是正而八经的副部级高官。骆知祥感恩图报,拼命工作,很快面值十两银子的大金圆(耗金七钱),面值五两银子的小金圆(用金三钱五),面值一两银子的银圆(用银七钱)一齐推向市场,和铜钱并用,金银币携带方便,商民都很欢迎。李允为了加强金银币的强势地位,特令用金银币交税赋可以减免半成――这是把铸币的两成利润向民众返还了一部分,并令以后国家每年外卖的平价米,只能用金银币才能卖。骆知祥道:“圣上洪恩浩荡,那是没的说了,只是贫苦之人一辈子也不知能不能攒出一个银圆来,只怕还是有钱人才能沐浴天恩啊。”李允笑道:“朕会令各乡村、街坊的里正统计一年中没有用金银币买过平价米、交过赋税的贫户,国家另外给以优抚钱米。”骆知祥大悟,连忙下拜,道:“此事小臣自当守口如瓶。小臣代天下贫苦谢吾皇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见两人进言得官,纷纷献计献策。别人(包括你我在内)都是事后诸葛亮,唯有李允这个穿越者是事前诸葛亮,这个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不知道为什么别的穿越主角想都不去想这个问题!唯有李允把这一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凡群臣进言,择其善者(附合历史课本的就是善者)而从之,朝政一清。 李允重用杜让能、梁震等一干新老贤臣,变法维新,明年减免农税的德音也诏告天下,军民欢悦。乾宁四年,在各道百姓苦于重税兵役,民不聊生的时候,李允治下却是万众欢悦,百业兴旺。戴笠一行去救昭宗,无功而返,虽然李允并未加责,戴笠仍然自我加压,大量派遣人手潜入敌后,宣传龙武帝许给百姓的各种好处,大力发展地下组织。 八十三章 得玺 但是,仕民归心不代表各道臣服,李允先为皇太弟监国,各道都是承认的,兄死弟及,名正言顺,他登基时遣使布告四方,只谓天下将景从之,然而天下藩镇并不希望出现一个强势的皇帝,如果侍奉李允,则李允攻伐四方,当出兵从之,且要遣长子为质,从此受制于人,所以都托辞不朝。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昭宣帝立,改元光化,各道却都遣使朝贺,这是为何?昭宣帝,谁都知道那是个傀儡,然而人人想要的正是这么一个傀儡,所以不但依附朱全忠的魏博罗弘信、昭义丁会,连远在四川的王建,以及凤翔李茂贞都奉行光化年号。至于河东李克用,态度也十分暧i,竟然延用乾宁年号,回信称:监国的诏书上未加盖玉玺,下臣不能辨别真伪。 天下各道没一个响应,这是非常要命的,王建、李茂贞奉昭宣帝为正统,也就是视李允为伪帝,按法、理两个方面上说,他们都应当兴兵“讨逆”(也就是讨李允)!王建有兵四十多万,李茂贞有兵十五到二十万,朱全忠有兵约五十万,如果李克用不立刻明确态度,对朱全忠形成有力牵制,很有可能形成朱全忠、王建、李茂贞三强联手压迫李允的局面,那就太可怕了。偏这时戴笠从敌后人员那里得到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年前朱全忠兵临华州,韩建出降,刘季述等四贵亦诣全忠军营请见,为朱全忠诛杀,搜刮四贵及其他中官私财,共得财物折钱约三千万缗。(.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李允大惊,敏锐地感觉到朱全忠得到这么一大笔钱,其战争机器可就加满了油了,随时可能给他李允来上重重一击!急召四相、六部、九卿,及所有军级高官集议。 宰相杜让能听到圣上宣召,坐上马车向皇宫出发。行至半路,忽然一个高大的老丐拦路大呼:“杜太尉,故人求见!”仪仗武士恐他冲犯宰相,把他挡在路边。杜让能听他呼自己“太尉”旧衔,忙喝退兵丁,下车相迎,说道:“兄长是谁,恕让能眼拙,认不得了。”那老丐长嚎一声:“太尉,下官李居实啊!”说了这一句,已经昏死过去。杜让能听得“李居实”这个姓名,不觉大惊,忙令左右救起,见路边正是于化龙的家,就令军兵抬了入内。 于化龙也接到圣旨,正要见驾,闻听首相不请自来,忙正衣冠相迎。杜让能博古通今,医术也知一二,路上早看出李居实是劳乏过度,饥饿体虚,入府来二话不说,急向于化龙道:“快取老山参整段,给李将军含在口中。” 于化龙干瞪眼,道:“下官一向身体很好,家中无备此物。” 杜让能道:“八宝夺命丹也罢了。什么,也没有?那人参养容丸……天王保心散……”他说一样,于化龙就一摇头,两人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末了杜让能决定:不让于化龙破费了!叫手下骑了快马回家去取。好在李居实官居护陛都头,练武之人,身子骨结实,耽搁了这么会并没有一命归西,服下丹丸,含上人参,立刻回过魂来。于化龙家人送上来红枣小米粥,杜让能暗暗摇头:没有参汤,怎么也得来碗鸡汤吧?人都说于相小气,我还不信,今日观之,实至名归啊。哪知小米粥比人参管用,李居实连进三大碗,这才能开口详道由来。 却原来李居实虽因李筠被韩建害死,避祸不出,但还是心恋圣躬,从驾到了洛阳,只不过仍旧闲居不仕。秋八月的一日,崔胤突然微服造访,李居实耻其为人,十分冷淡的接待了他。哪知崔胤竟取出传国玉玺,并传昭宗旨意,令他速送国玺于监国大王李允,令监国起兵救驾。李居实大哭领命,即时出城,因为潼关难以偷过,遂绕道奔长安,这耽搁了不少时候。不久朱全忠也知玉玺失踪,严令关隘盘察。李居实杀一老丐,换了他的破衣,化装潜行,费尽千辛万苦,方始到达,路谒杜相。 杜让能、于化龙听说他带来玉玺,尽皆大喜,忙给他沐浴更衣,引他去见李允。 这时百官俱集,只缺二相,李允早等得不耐烦了。二相引入李居实,道其所来。李允看那李居实,年约五旬,头发虽已花白,但筋骨纠结,长臂善射,果有名将之风。李居实献上玉玺。李允大喜,百官也都以手加额,齐道:“吾皇洪福齐天,神人佑护!”李允有功必赏,遂加李居实为兵部侍郎,封一等侯,上将军。说道:“今朕得到玉玺,看天下各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杜让能道:“圣上得不得到玉玺,都是大行皇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各道所以不奉诏命,是他们各有私心,不想让天下统一啊。臣以为王建、李茂贞都不可能奉旨,相反,他们怕圣上讨伐不臣,必将先行发难,臣请陛下急令各处兵马备战勿懈。倒是河东晋王,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利。”附李允之耳,说出一番计较来。 李允心知能当上皇帝,杜相居功至伟,对他已是言听计从,遂派户部尚书高勖出使河东,赐克用加盖了玉玺的国书。大意是说:愿每年赐晋王兄茶一百万斤,盐一百万斤,粮二千万斤,绢布二十万匹。然而江南缺少耕牛,请晋王兄回赠一定数目的牛马。 牛在农耕社会的地位,和今天不可同日而语。在当时,有牛,一个劳力可以种地六十亩,没有牛,就只能种二三十亩,就种田而言,畜力的作用远大过人力。而且牛筋牛皮是制作弓弦和甲衬的材料,不可或缺。江南缺乏耕牛,就是缺少了一种战略物资。 李允密嘱高勖:“经济纽带一旦建立,河东就会大力养牛养马,而其他行业就会萎缩,这样河东就再也离不开江南。这样,晋王只能奉朕为天下主,所以卿此行是政治优先,经济上吃一点亏不要紧。当然,一厘一毫,民之脂膏,能多争取一头牛马也是好的。” 然后戴笠向与会高官通报了朱全忠得中官私财三千万的消息。李允道:“朱逆得此巨资,将何为?” 众官也明白朱全忠得到充足的财力意味着什么,一齐道:“用兵!” “何向?” “非我即晋!” 李允于是下令边防兵马高度戒备,同时下诏迁都金陵,长安不能呆了!此地正好夹在朱全忠、李茂贞、王建形成的铁三角之中,更有一条无法解决的难题——交通!关中之固,号称金城汤池,换言之,就是交通极为不便。黄河水路是运输的主动脉,却有砥柱之险,漕船往往沉覆,就算如此,水运还是比陆运节省运费三成以上,长安转运之艰,素有“斗米斗钱”的说法,长安物价之高,人称“米珠薪桂”。这说的还是太平时节,现在黄河水道要经过朱全忠的地盘,眼下水运完全阻绝。大唐定都长安,真不是个好主意,百姓苦于输送劳苦,国家困于运输费用,自己就使自己困乏了,所以自唐以后,再没有定都长安的朝代了。 帝国大本营作出安排:以黑齿武的第一军屯华州一线,防朱全忠;以张训的十一军屯邠州一线,防李茂贞;以毕利的重甲骑兵军屯长安,为两路接应。其余军队往荆州就食,以节约运费。长安的文武官员,以及眷属,全部南撤,百姓任便。 八十四章 战端再启(首次点击过千,留念) 高勖奉旨出使,三月乃返。进殿复旨,称晋王得旨大喜,请岁献牛马各五千头,并更奉龙武年号。算起来经济上是吃了一点亏,但也不算大,不过两三成的样子,不算什么。李克用本来就穷,让他沾点便宜也是应该的。重要的是李允大唐皇帝的地位得到了别人的承认。李克用承认了,依附他的成德镇王容,和虽已独立但名义上还是依附克用的幽州刘仁恭都上表恭贺新皇登基,进献礼物,请赐历书。李允喜慰,赐李克用银(币)二十万两,王容、刘仁恭各十万两。三道都上表谢恩。 朱全忠这些日子里和李茂贞、王建密函往来不断,一个以抗击李允为主要目标的军事集团已经成形,正约日出兵,三面夹击,三方还在为出兵多少,钱粮分担等细节争执,一听李克用明确支持李允,朱全忠马上改变了态度,不肯出兵了——李允兵强马壮,一旦开战,三年五载难见胜负,到时就会陷入与江南、河东两面作战,两面作战是所有军事统帅都竭力避免的局面。于是朱全忠一面集结兵力约三十万,压在淮南方面,大造进攻扬州,饮马长江的舆论。一面要求王建、茂贞出兵配合。他的如意算盘是王、李出兵攻打李允的西境,如他们进展顺利,自己就出兵攻打李允的东境,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如果王、李兵败,必然求援,那对不起了,我正打淮南呢,鞭长莫及啊,你们自求多福吧! 朱全忠的小把戏当然瞒不过杜让能,杜让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朱全忠真想犯境,应当兵出潼关,与王建、李茂贞就近配合,形成合力,焉有把战线拉开两千里打仗的道理!朱全忠这是唆使小鬼上吊呢,王建是个老狐狸,不会上当,李茂贞就难说了。 果然,李允高兴劲还没过去,十一军张训就报称李茂贞大兵犯境。 事情果不出杜让能所料。王建看穿朱全忠是虚张声势,于是自己不出兵,却馈书李茂贞,称:“今天下奉正阙(昭宣帝)者,唯你我与朱公,朱公兵强马壮,李允不敢相侵。彼欲威加四海,必伐你我。与其他来伐我,不如我等先去伐他!既有朱公为我等后援,何愁不胜?!” 李茂贞这人,既勇敢又愚蠢,唐史上称他:贪婪残暴,但又享有勇敢善战的名声。他被逼和李允定立城下之盟,凤翔外围的凤州等地全部丧失,久已不忿。接到王建的来信,不禁大喜,立刻发动兵马十万,攻打凤州。 十一军张训有大将之材,早知凤州孤城难立,只放了一个旅,轻兵诱敌。眼见凤翔军至,旅长下令走人。一面放起狼烟,一面从城东撤出。凤翔大将李继梓率兵急追,进至独树沟,张军长率主力三万埋伏已久,这时怒马突出,力斩李继梓,其兵大溃,十一军追杀十里,收兵退保邠州。 李茂贞得知前队兵败,愈加愤怒,自率大军围攻邠州城。但是士兵锐气先已被挫,攻势是雷声大,雨点小。张训派人把战况上报,甚至连援军都没有请求。 李允得信发怒道:“朱逆弑帝,尔辈也想趁机为祸么?”欲兴兵讨之。 杜让能也道:“朱逆坚守潼关要塞,龟缩不出,无机可趁。茂贞狂妄,自己送上门来,可以伐之。观察战局的发展,或者可以就势入川。”向李允献策:第三军秘密返回南诏,准备从南诏杀入蜀中,此为左路军。第一第二陆战师由安仁义统一指挥,在长江舰队的支援下仰攻三峡,是为中路军。请李允自将主力为右路军。 要想搂草打兔子,东线必然薄弱,李允任命尉迟勿猛为扬州行营都部属,副以严可求,统一指挥东线战事。明确指示他要以朱瑾原订的作战计划为蓝本,假如朱全忠来攻,则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务要集中主力,歼其一部。扬州行营下辖刘隐的第二军,朱瑾的第十军和王胡的轻骑军,此外鄂岳第四军许存部也归其节制,兵力足以一战。 国库存银拿出一千万两作为战争经费,另外向大唐钱庄借银一千万,以备不时之需。 当夜,李允和众妃话别,别人都可,熙凤年幼,不觉泪下如雨,李允极力抚慰,道:“等天下太平了,朕哪都不去,只在家陪着爱妃们。”好容易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正要上u歇息,人报杏妃来了,李允这才想起,前番大队妃子、国夫人来送,中独缺丁瑶琴。见她进来,不由笑道:“你这小野猫,死到哪去疯了,她们早都走了,你这才来!” 丁瑶琴嘴一撇,道:“我本来就没想和她们一起,走了正好!陛下一日操劳国事,想是累了,让臣妾服侍陛下安睡。”一边走到李允身后给他捏肩捶背,李允最喜她按摩,趴在床上,让她推拿。丁瑶琴尽力弄了一会,舒服得李允猪一样直哼哼,丁瑶琴趁机道:“陛下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这次没安稳几日,又要远征,真是太辛苦了。” 李允道:“是啊。”其实他穿越前是个网虫,每天都在打游戏,游戏用来吸引人的不过是积分(装备)和刺激感,都是虚的,比起李允穿越后所从事的真正的战争,那根本没有可比性,战争胜利不但有美女,而且土地、人口、钱财都不计其数,那都是实打实的,现在的李允早就成了希特勒一样的战争狂人,就算没有人来打他,他也会打人家。从战争中得到的快感,使他乐此不疲,根本不觉得辛苦。 丁瑶琴道:“不如陛下带上臣妾,每天为陛下捶捶腿,按按腰。好不好?” 李允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刚想说好,猛地醒起:“好你个小野猫,朕差一点上了你的当了!带上你本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其他妃子会攀瓣的,要是都带上,朕也不用带兵打仗了,光照看你们也照看不过来啊!” 丁瑶琴道:“臣妾善会骑马,不为陛下累。” 李允知道她这口子一开,后患无穷,只推说前敌危险,摇头不许。丁瑶琴无奈,只好实话实说:“我不怕死,就算死在前敌,也好过在呆着!” 李允奇道:“莫非爱妃想要马上破贼,平定天下,封侯拜相?” 丁瑶琴小脸一红,道:“臣妾倒没有那么高的志向,只不过不想和其他妃子在一起罢了!——陛下有所不知,臣妾侥幸得以服侍陛下,其他妃子本来也不比臣妾高明在哪里,却都看不起臣妾。前番大家羡慕梅妃、桂妃她们可以追随陛下从军,想学骑马,臣妾尽力尽力的教她们,也是想借机和她们搞好关系,哪知她们当面称赞我的马术高明,一扭过脸去就叫我‘女马贼’‘压寨夫人’!臣妾宁可死阵前,也不愿跟这些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呆在一起!” 李允听了也很是同情(却不去想这种局面正是他美女弄得太多引起的),回过头去想想,一直以来丁瑶琴都独来独往,不太合群,先还以为是她情性孤僻,这才明白是诸妃有意孤立她,说道:“行军打仗倒也不差你一个,只不过怕诸妃不依,口舌可畏!” 丁瑶琴道:“臣妾早就为陛下想好避免口舌的办法——臣妾愿和陛下赛马一场,如果不胜,臣妾从此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如果胜了,这从军的资格也无人能够攀比了。” 李允大奇,道:“你想要和朕赛马?!” &l;r=.&;.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八十五章 赛马 新京以西三十里有一处近卫军的骑兵训练场,李允就选取在这里举行比赛,而且他把跑来参加国务会议的各军长都拉来同赛。(.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既是训练场,当然有各种人工造就的地形,如平坦的驰道,山间的盘道,涉水的河道等等,总体上是围绕一座叫点将岭的土岭修建,路道基本上是围着山一圈,之所以选土岭建训练场,是因为石岭会伤到马足,一旦马足重伤,珍贵的大食马就废了,这责任可是谁也担不起! 丁瑶琴借口提前熟悉地形,在李允的飞龙厩中选了一匹好马,跑到这里疯跑了一天,对山间那些个迂回曲折的道路已经了然于胸,而且和训练场上的官兵混得十分熟稔。这些官兵都是军中重伤致残的勇士,本应退役回家,但是因为战乱,都无家可回了,李允不放心,把他们全部留在军中,安排到后勤部门,如训练场、仓库之类的场所,这样他们吃饭有食堂,穿衣上边发,生病有军医,完全不用为生活发愁。官兵们感恩非浅,视李允为天神一般,视丁瑶琴当然就如同……如同天神的老婆一般,全心全意地为她服务。 丁瑶琴熟悉了地形,而后策马狂奔了一圈,速度奇快,自己感觉两边的树木向后倒退,风生腋下,有如腾云驾雾。连两边那些个百战余生的老兵都停下手中的活什,大声叫好。丁瑶琴心下得意,向一边伺候的训练场院司令黄忠孝道:“本妃的骑术比皇上如何?” 这位黄司令,本是近卫军一名团长,作战非常勇敢,打安州时丢了一条腿,只好改干后勤。为此没少埋怨爹妈:干嘛起名叫忠孝(中校)呢,叫上校、中将岂不好?!却说黄司令一听杏花妃子问话,忙行礼道:“娘娘的骑术不用说,那是极好的了,我看除了毕利军长、王胡军长,最多还有李厚军长,才能及得上!”这话好象没有回答丁瑶琴的提问,实际上却已经回答了,也就是说丁瑶琴的骑术比“圣上”差了太远,不值一提! 丁瑶琴不服气道:“那圣上跑得有多快?”她忘记了跑得飞快的是四条腿的畜牲,不是“圣上”! “圣上跑得多快,还真不好说,只能说是风那也追不上!要是从沙漏来看,圣上跑一圈,比娘娘整整快了一刻钟。” 丁瑶琴一听,不由小心眼里发愁,但是她的鬼主意还是满多的,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事成了稳操败券,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立刻就想到:不行,我得做弊!问黄忠孝道:“有没有小路可以抄近道?” 黄忠孝不知她是要和皇上比赛,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截弯取直的近路倒是有一条――从这岭后爬上山岭,直直下来,那就近了一半,只是下山时太陡了,人走都费力,骑马万万不能!” 气得丁瑶琴在他头上猛擂一拳,喝道:“万万不能,你说它干嘛呀!” 黄忠孝吃了这一记粉拳,全身的骨头都要化成粉末了,满脸堆笑道:“虽是万万不能,我们家小三子就敢骑了马从山上冲下来!” 丁瑶琴大喜,“把小三子带来见我!” 整装待发的近卫军和驻扎在新京附近的第五军官兵接到通知:后天圣上要和各位军长赛马,各师组织观看!当时官兵娱乐极少,这算是极令人振奋的了,更刺激的是还有四位皇妃参赛!所有官兵包括师长在内,都把盔甲兵器擦得锃光瓦亮,兴致勃勃地跑来看比赛。各军长却发愁的很――皇上大伙比不过,那也算了,皇上骑术天下第一都是公认的。跟皇妃赛马,赢是不能赢,输也不能输,输了皇上会看不起,这可叫人怎么活啊? 话说乾宁四年十一月二十八,这场史无前例的皇上皇妃大赛马正式拉开了帷幕。李允和韦清芳、时珍珠、许仙童以及丁瑶琴和十一位大军长在马道上拉开一条横线,只等发令锣声了。丁瑶琴忽然道:“先到终点的就是胜利者,对不对?” 李允大笑,向各军长道:“难道还能是后到的为胜利不成?”各军长都忍笑不语,只有薜阿檀咧开大嘴哈哈大笑,丁瑶琴恨恨瞪了他一眼,又向李允问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先跑到终点就行?” 李允道:“是啊――不好,那个必胜的好办法终于被你想到了?” 丁瑶琴一惊,道:“什么好办法,我不明白!” 李允道:“这个好办法可不得了,谁学会了谁稳赢!” 薜阿檀一听,连忙请问。李允道:“这个办法就是:骑手跟在马后面跑!你想马四条腿,加上人两条腿,一共六条腿,六条腿还能跑不过四条腿吗?”薜阿檀一听,哈哈大笑,气得丁瑶琴不能复忍,照着薜阿檀的脑袋狠捶了一拳,打得薜阿檀头盔扣在了眼睛上,大叫:“啊呀!”众将忍不住都大笑起来。李允这时却大喝一声:“鸣锣!” 锣声一响,薜阿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李允紧追不舍,各军长一看这是来真的啊,小样,谁还怕了薜蛮子不成!都打马如飞,紧紧跟随。 李允只用了小半程就赶超了薜阿檀,不觉意气风发,一边飞驰一边不忘显示他矫捷的骑姿,所有官兵都为皇上和皇上的龙驹那人马合一的神速而惊叹不已,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允跑了一大半程,从山后转了过来了,这才想起正主儿丁瑶琴,回头一看,好嘛,人影也不见了。心想:这小娘,不知天高地厚,这下子人丢大了,回去更没法和各妃共处了!也罢,只要她不是最后一名,朕就带着她从军便是,各军长只有一个懂事的,这事便能成。正想着,猛地时里三军大呼,地动山摇,李惊抬头,正见前面山坡上一骑飞刺而下!山坡陡峭,几乎有四五十度,骑手身体完全后仰到马臀上,人马以不可控制的速度飞驰下山,不是丁瑶琴却是哪个?惊得李允几乎堕马:啊呀呀,你这小野猫啊,你要摔断脖子了! 只要有一块石头,一根树根,一个鼠洞绊一下,甚至不用任何东西绊,马儿一个失蹄,骑手都会一个前冲,一头栽到地上,必死无疑。不但李允明白这当中的危险,数万官兵谁人不明白?是以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万众山呼声中,丁瑶琴履险如夷飞下山岭,人马毫不迟缓地冲入冰冷的河流,过河后跳过几道横路的木栅,直撞终点线。 李允惊喜之余,也无瑕去想输赢了,紧追上去,一把把她抱过马来,狠狠地打她的屁股,疼得丁瑶琴大叫,却又含笑道:“终点早过了,我赢了!”李允哭笑不得,只得遵守诺言,宣布丁瑶琴成了第四个获得从军资格的皇妃。 众官兵听得皇妃这么玩命,竟然只是为了获得从军资格,不由得人人都对自己的军人身份又高看了几分。通过这场赛马,出发远征的大军竟弥漫着一种轻松欢快的气氛,军兵们说说笑笑就上了路。 李允亲率第五军、第六军、第七军、第八军、第九军、第十一军和近卫军、重骑军以及配属的弩炮部队共二十五万大军讨伐李茂贞,李茂贞哪能抵挡得住,连战连败,没有一个月,就败回老巢凤翔城,一边向朱全忠、王建请求援助,一边向李允请降,称愿意改奉龙武正朔,遣质朝贡,子子孙孙永不复叛,为大唐牧守边疆。 ――――最近几章的写作多多参考了狼武士的建议,特此致谢。不过狼武士关于加强教育、交通、经济的提议,考虑到大多数朋友不一定对这个感兴趣,就不在这上面多用笔墨了。 八十六章 兵以利动 李茂贞说的动听,本质上却是要求长久地割据一方,裂土为王,这种投降是有条件投降,而李允意欲一统江山,要的当然是无条件投降,而且李茂贞近在长安之畔,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乃拒绝李茂贞的投降请求,修起营垒,再围攻凤翔。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茂贞猖狂了四十来天,又回到原来坐守孤城,苟延残喘的局面,只好连番派出使用权者,向王建、朱全忠求援。 李允亦知三人有勾结,一边令水师参谋长安仁义指挥长江舰队,加配陆一师、陆二师,诈称雄兵二十万,大造仰攻三峡,图谋川中之势。一边令河东李克用、镇州王容、幽州刘仁恭出兵讨伐朱全忠。 三镇得旨,却各有打算,李克用忌惮朱全忠的强大,和王容商量,决定联合攻打夹在他们当中的魏博镇。魏博罗绍威依附朱全忠,于是他向汴宋请求救兵。 幽州刘仁恭早有并吞河北的野心,得旨后大起幽州雄兵二十万,攻打贝州等河北州县。 乾宁,乾宁,乾坤安宁,不得不说这个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乾宁四年,天下可真热闹啊。这时已是年末,照例要总结一下李允的文治武功。乾宁四年年终,李允接连得到两个重大利好消息。其一,贺大雪建在沙捞越的铁厂生产出第一批良铁,共计一百多万斤,品质甚至超过了大马士革铁,现已船运金陵。(.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文武纷纷上表称贺,都说海外建厂成功,千古未闻之奇迹,可见大唐中兴神明佑护。靠,一百万年,五百来吨,放在现代,就是一个乡镇小厂,一个月的产量也远过此数!不过大伙都这么高兴,李允也不好扫大伙的兴不是?只好出钱摆酒,请大伙搓了一顿。使者另外带来了贺大雪的亲笔信――这小子,没事你去玩刀弄枪多好,写得什么信!狗爬不象狗爬,错字别字连篇!贺大雪字写得不怎么地,内容却很精彩,信上说他在沙捞越以南发现了一个无人大岛,岛上皆奇花异草,珍禽怪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有几十斤重,不会飞的大鸟十几种,味道极美。另有大兽三十余种,都又呆又傻,不知道怕人,把将士们都吃撑了。李允一听,就知道贺大雪到达了新西兰岛。十八世纪欧洲人登上了这个动植物的世外桃源,拼命移植他们的西方“文明”,只用了不到一百年,就灭绝了岛上活化石一样的所有大鸟大兽!李允连忙给贺大雪下了一道特旨,称:朕受命于天,拯救众生,虽一鸟一兽,一草一木,亦受朕之庇护,你等当体念朕心,爱护这些珍贵的动物植物,勿使其种灭亡云云。复令贺大雪舰队继续南下,到了新西兰,澳大利亚就不远了!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火药研发历经八年终于成功了!一个名叫艾笛清的大学毕业生分配到研究院,此人一开始就认定圣君的配方绝对不会有问题(孺子可教啊!),配方没有问题,他就从其他方面找原因,多次试验后他认为问题出在原料纯度不够,于是他把硝、硫等原料用通行的方法反复提纯了一百遍,这才按比例仔细拌均,焙干,点燃。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于是,人类冷兵器向热兵器转型的第一声巨响,终于在大唐乾宁四年十一月惊天动地发出,威力之大,把试验用的土台完全崩得没影了。 李允听完报告愣了半天,“就是因为纯度吗?” “是。” 妈的,看来老的记性还是错的,都是下面这帮小子老在怀疑老子的配方,早从纯度上下手,火药早成了!“来啊,传朕的旨意,艾笛清提升为火药总监,正六品职称,另外赏银一千两!研究院院长识人善用,官升一级(下属有功,一定要提升主官,否则就会出现冒功和打压人才的事)。令爱迪生组织人力,尽快量产。朕要的不是十斤八斤,也不是万儿八千,朕一要总少是一百万斤!” 田灵芝在一边小声“圣上,不是爱迪生,是艾笛清!” 李允哈哈大笑,道:“是了,是了,朕知道了!” 却说幽州刘仁恭兵发贝州,猛攻一个月,折兵三万,这才拿下,不由大怒,下令屠杀了贝州城十万百姓。他的本意是想用残暴的手段吓唬河北百姓,哪知适得其反,河北各州军民齐心,誓死抵抗,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之士,人皆勇而善战,众人齐心,更是其利断金,刘仁恭再不能下一县之地。各州大小割据者也知道刘仁恭的力量胜过自己十倍,都拼命向朱全忠求援,争相请求依附――不依附李克用,因为李克用名义上还是刘仁恭的主子,河北人民都恨刘仁恭,连带着也恨李克用。 朱全忠得讯大喜,李允正在打李茂贞,这个机会上哪找!大起精兵三十万,克日北伐,河北各州尽力相助,全忠乃大破幽州兵,斩其主将单可及,单可及是刘仁恭的妹婿,骁勇绝伦,威镇一方,号单无敌,及其中伏败死,幽州军势大溃,逃回幽州去了。全忠无一矢之费,尽得河北之地,乃收集河北之兵,又得十万,四十万大军兵压镇州,成德节度使王容,自忖力有不及,亦请依附,朱全忠接受。李克用孤兵一支,哪敢争锋,狼狈逃回晋阳。这样,有了刘仁恭帮倒忙,朱全忠无用兵之费,而尽得用兵之利。 朱全忠既得河北,复收服镇州王容,剪除了河东的羽翼,就想攻打李克用,但是怕李允回兵夹击,按兵不动,静观天下的变化,其间接到魏博罗绍威的书信和进献的礼物,信中先是感谢他出兵打败了李允用、王容,然后又请他出兵诛灭魏博牙军。 这里得说一说魏博牙军的来历。起初田承嗣镇守魏博,挑选治下六州骠悍勇敢的人五千当自己的牙军,给他们优厚的待遇来保卫自己。从此后,这些军人父子相继,亲属朋党如胶一样紧密结合,日益骄横不法,小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将节度使全家杀死而拥立新的主帅,从史宪诚以后,到绍威父弘信,都是这些人拥立,罗绍威痛恨他们,但力不能制,于是他向朱全忠求助,想用他的兵马来诛杀这些人。 当时正巧朱全忠的女儿嫁给罗绍威的儿子,朱全忠派人把铠甲兵器装在口袋中,挑选精兵一千人为挑夫,进入魏州,说是送嫁妆,朱全忠自率大军随后。罗绍威暗中派人进入武库,把弓弦、铠甲的系带弄断,夜间朱全忠的军队进攻牙军,牙军们想要应战,但是弓和铠甲都不能使用,于是全营被杀死,共有八千家,连婴儿和幼童也没有放过。――不知说什么好了。乱世啊,活命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朱全忠闲来无事,三十多万大军就在魏州住了下来,罗绍威供给军需,所杀牛、羊、猪以十万计,物资粮草,不可计算,罗绍威的家底全都赔光了。罗绍威虽然除去了威胁自己的牙军,而魏博的军队也从此衰弱了,罗绍威为此悔恨,对人说:“聚集所属六州四十三县的铁,也不能铸成这样的大错啊!” 李允先得到李克用、王容兵败,朱全忠坐大的消息,不禁忧心如焚。未几,复闻王建遣大将王宗涤(原名华洪)将兵十万,兵出川中,来救李茂贞的情报。 八十七章 离间计 龙武元年春正月,王建使大将王宗涤将兵十万,打着增援李茂贞的旗号,向关中进发,途经兴元(山南西道治府所在地,昔日大太监杨复恭和他的干儿子们就是据此叛乱,为李茂贞击败,李茂贞遂据有其地),山南西道守将李继密(李茂贞的干儿子)亦非庸才,知道王宗涤不怀好意,派军抗拒,寡不敌众,大败而回,西川的军队乘胜追击到汉中城下,李继密向李茂贞求援。 李茂贞得讯,大骂王建这个“贼王八”可是个贼王八,可是骂归骂,现在凤翔尚朝不保夕,哪有余力去救兴元?茂贞愤恨,下令把把王建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儿媳妇,送到军营去当妓女!不料下人回报:前者大王出征凤州,少夫人回娘家了。大王和世子都出征在外,下人谁敢拦阻?李茂贞唯一的报复手段也落了空,更加暴跳如雷,却也无奈其何。 不过半个月,王宗涤身先士卒,抢登汉中城,三军奋勇,遂克汉中。李继密盼援不获,只得请降,王宗涤获步兵三万,精骑五千。监军王宗佶妒忌他的功劳,制造他的流言蜚语,王建得报,亦不深信,未加追究。 李茂贞后院起火,尽失汉中地,却死不改悔,终不肯认真考虑投降李允的事情,只是再次求和。求和不得,那就再打呗,昔年李允、李克用联手猛攻,凤翔不也守住了吗?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允竟然在大占优势的情况下接受了他的求和,连遣子为质都免了,只要一百万缗犒劳军队。李茂贞大喜,派他王世子李侃押送一百万钱财并牛酒等物诣李允御营请见。 李允所以允和,当然有他的考虑。一开始他接到王建尽收汉中之地,不由大惊。川中险塞,易守难攻,从南诏进攻,尽多高山大川;从长江仰攻,难逾三峡之险;从剑门入川,就算栈道无人把守,想象一下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也不是易事!最好的道路是从汉中入川,而汉中本身也是山势险峻,地形复杂,这又落入王建之手,这个“贼王八”都快修练成“铁乌龟”了!忙集众会议,众文武也都忧心忡忡,独有梁震拊掌大笑道:“此天助吾皇也!请让臣下先祝吾皇不费吹灰之力,尽得三蜀之地!” 这个鸟人,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李允又惊又喜,起座拱手道:“请先生指教!” 梁震道:“臣昔曾和华洪(王宗涤)同窗八年,深知其能。华洪有勇有谋,能得众心,这本身就犯了王建的大忌,这些年华洪立下的功劳又太多太大,早该激流勇退,偏这次又平定了汉中地,三蜀大略平定了,也到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时候,以王建刻忌的性子,只须加上一把火,王建必杀华洪。臣不才,请入汉中,以三寸不烂之舌,剥明利害,说华洪来降。华洪川中之龙凤,仕民仰之如父兄,华洪来降,川中民心也将随之而来,那时陛下就势入川,如振朽木尔!” 李允大喜,与诸大臣定立了取川计划。但要用兵西川,必需先解决李茂贞。李茂贞这家伙可是很会打仗,犹善守城,把个凤翔守得针扎不进。他倒并不知道李允有空降兵,但是久守所疏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为防守军松懈为敌偷袭,他把所有的城门干脆垒死了!既然不能急下凤翔,只好和李茂贞讲和了。可是刚拒绝了他的请和,这又找上门去和解,如何解释才能顺理成章呢?杜让能道:“不急,汉中失守,李茂贞只剩凤翔孤城,他会主动求和的。” 李允当晚传梁震、戴笠入见,令戴笠把华洪身边的内线转交给梁震。戴笠迟疑,干情报工作的最怕什么?最怕好不容易打下基础,最后果实给人半路抢了去!策洪,这是李允还没到岭南就下达的任务,戴笠用了七年时间派出得力人手打入华洪身边,现在就是没有梁震半路插这一杠子,也有七成的把握,实在不想这时候叫人把功劳抢了去。李允很善于观察,向他笑道:“朕有意把情报部门提升到和六部九卿同一级别,只是诸臣反对的声音很大,如收服华洪成功,你和你领导的情报部门当是首功,也可堵一堵他们的嘴。” 戴笠给皇上看穿了心思,不觉大惊,忙道:“圣上明鉴万里,臣尊命就是。” 不说梁震入汉中,却说凤翔城中,没两天果然派出求和使者,双方一拍即和。第三天,歧王世子李侃就出城进献了贡物,受到李允的隆重接待。李允就席间要求借道讨伐逆臣王建,――李茂贞是丢了汉中,但是入汉中的门户阳平关还在他手中,这是李允和他讲和的重要原因。试想如果李允不顾牺牲,强行攻取凤翔。阳平无主,王建只需以大兵压境,守将必然请降,入川之路尽断矣!相反和李茂贞立刻讲和,借道伐川,出其不意,可以达成最大的战略突然性。 李侃,那就是无材无料一纨裤尔,闻听李允要打王建,这正可泄他们父子胸中之恨,满口承应。回报其父,李茂贞闻听,也大感解气,心想:这个该死的贼王八,叫你背后捅老子的屁眼,这回老子也叫你尝尝被人捅“菊花”的滋味!况且李允这股祸水西引,凤翔就高枕无忧了。于是奉诏承命,传谕辖境,尽数改奉龙武正阙,且热情地为李派去向导,并令沿途官吏为李允大军征集粮草(这个说好了是要付钱的)。 再说王宗涤才定汉中,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汉中各城一夜之间突然贴满了安民告示。文告称: 我华洪以驽钝之材,被蒙天恩,龙武帝授吾山南西道节度使。吾请命圣君,得蒙恩准――免去山南西道百姓一年钱粮,以纾民艰,诚皇恩浩荡! 洪虽才疏学浅,亦粗知大义。盖人生在世,莫不受天地厚德,君父深恩。上天不曾厌弃大唐,故龙武帝龙兴江南,存亡续断。民心不曾厌弃大唐,故四海归心,万方朝宗。 今龙武帝带甲百万,战无不胜,拓地千里,攻无不取。泰山不拒跬土,江海不择细流,乃容纳吾辈,得沐天恩,吾辈亦当衔恩怀报,今日起,各家均需供奉龙武帝长生牌位,无有即为不忠不孝,必斩不赦! 一时汉中百姓奔走相告,万众欢腾,家家都供起李允的长生牌位。 汉中城并没有告示出现,所以第二天中午王宗涤才接到此讯,不觉大惊失色,使人察访确实,下令搜查民家,各供有“龙武帝长生牌位”一块,更有的一家供了两块!王宗涤怒欲斩之,无奈查千家千家供,查万户万户奉,只得下令撕去告示,传令百姓烧掉李允的长生牌位,就算拉倒。 这事还没忙过去,成都派来使臣,王建亦下令加王宗涤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其兵马都部署一职转交监军王宗佶。 王宗涤手捧训令,心中狐疑不定,因向自己的心腹手下书办王无欺道:“监军大人除了会搜刮民脂民膏,毫无治军才能,大王用他代替我领兵,只怕会闹出乱子!” 王无欺道:“将军何其愚也!此必监军借前日事告了将军的黑状,如果大王派使臣责骂将军,令将军到有关部门说清问题,那说明大王明辨是非,还是信任将军的。今大王不动声色,阳示恩宠,暗夺将军兵权,这是要杀您啊!一旦您交出兵权,一个狱吏一条绳索就能把您缚回成都!” 王无欺跟随王宗涤已经五年,见解独到,言必有中,王宗涤对他极为信任,听了他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忙道:“无欺所言极是,然吾当钶以应之?” 王无欺道:“将军文韬武略胜僚十倍,何用下僚多说呢!” 王宗涤一惊:“你是说……” 八十八章 尔虞我诈 无欺这是叫我造反啊!王宗涤来回踱步,思之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大王并未加罪,而是升了我的官职,我今背之,天下人必骂我负恩,此事万不可行!” 王无欺道:“大人执迷不悟,将噬脐莫及!大人如要交出兵权,请提前告知下僚,下僚将远遁江湖间,不能陪大人枉死!” 王宗涤道:“此皆汝臆测,未必大王真有此意!况吾沙场百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莫须有之罪加吾,大王何以服众?” 王无欺急得要跺脚,道:“大人功高不假,功高不足以避祸,适足杀身啊,岂不闻功高震主之说?!大王生性猜忌,即无前日之事,也断容不得大人,大人一向自诩为当世韩信,今日果真要做第二个韩信了!” 王宗涤一听,也觉得自比韩信,果然不大吉利,但要背叛大王,却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正在此时,门吏来报:“外有梁公求见,自称是大人的同窗好友。” 王宗涤一听,大喜道:“此必公略下顾,公略天下奇才,大有主意,吾得生矣!”亲迎至大门,只见门口一人,羽扇纶巾,雄姿英发,果是师兄梁震,忙见礼不迭,携手下厅,双方述坐。王宗涤动问道:“师兄久阔,不知一向可好,今在何处高就?如何有空,贵趾踏贱地耶?” 梁震从容不迫道:“愚兄今在龙武大帝驾前官居侍中,忝为同平章事,只是才短智拙,甚不当职,惭愧,惭愧!” 一席话惊得王宗涤两腿发软,头冒冷汗,心想:李允先是封我什么节度使,害得我今命悬一线。再来个李允的同平章事来探望我,我真是想不死都难了!你们这是杀人不死,干脆活埋啊!嘴里还道:“甚好,甚好,师兄发达了。”心道:糟糕,糟糕,我要倒霉了! 梁震笑道:“贤弟目无定睛,魂不守舍,不知何事难决啊?” 王宗涤强笑道:“弟很好,无事。” 梁震大笑道:“贤弟上有昏主猜疑,下有庸臣忌妒,举棋不定,进退维谷,大祸就要临头了。好,好在哪里?!” 王宗涤还没来得及回答,听得厅外王无欺大声道:“大帅正在会客,监军不能进去!” 只听一个嚣张的声音大叫道:“这三蜀之地,还没有我王宗佶去不得的地方!” 王无欺大叫道:“这地方监军实实来不得!” 王宗佶大叫道:“我来也来了,谁能把我怎么样?!”一把推开王无欺,强行闯进客厅。一边大叫道:“蜀王手谕,十八兄想也见着了,什么时候交割兵马啊?!”一见王宗涤果然是在会客,也有些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客何许人也,十八兄怎么不给小弟介绍一下啊?” 梁震轻摇鹅毛扇,傲慢地道:“大唐侍中,同平章事,梁震是也。公,何许人也?” 王宗佶一听来人官这么大,吓得连忙行礼,道:“侍中大人在上,下官汉中刺史王宗佶。”还算他没给吓糊涂,想起来问道:“梁公在哪个大唐任官?” 梁震大喝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天下哪来两个大唐!本官自然是在龙武爷殿下理事!” 王宗佶一听,一下跳将起来,叫道:“啊也!”一指王宗涤道:“你果然……”猛然想这时和王宗涤反脸,只怕来得走不得了,硬生生把“你果然反了”这句话的后半截咽了下去,心里连连叫苦。王宗佶连番诬告,告不倒王宗涤,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这次李允封王宗涤为山南西道节度使,百姓万家都供李允长生牌位,这个上面一察就知,王宗涤是赖不掉的,但万想不到王宗涤真的和李允有勾结,这回真凭实据在手,王宗佶却好比叶公见到真龙了,不但不喜,反而全身抖得如筛糠一样,全无来时盛气凌人的劲头了。强笑道:“此李允之奸细,十八兄何不将之拿下?” 梁震怒喝道:“无知小儿,直呼圣讳,以为梁某腰间之剑不能杀人么!”说着拔剑而起。 王宗佶本是文官,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大叫道:“十八兄,大王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大王的事啊!” 王宗涤还没有定下反叛的决心,连忙阻住梁震。梁震指着王宗佶道:“用得着时,好话说尽,用不着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为不薄!” 王宗佶巧言令色,道:“汝离间我家大王和十八兄,意欲何为?” 王无欺不知干什么去了,这时从门外入,大声喝道:“离间大王和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这厮!” 王宗涤犹道:“无欺不得无礼!” 王宗佶一向颐指气使,哪里受过这窝囊气,大叫道:“一介小吏,敢对本刺史如此无礼,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奈烦了?” 王无欺冷笑道:“活得不奈烦,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不是别人,也正是监军大人啊!”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高高举起,道:“此吾适才在门厅里拣到,这是监军大人遗落的吧?” 王宗佶一看果是自己之物,不知何时失落(实是王无欺刚才假意拦阻,从他怀里偷得。而王无欺正是戴笠派到王宗涤身边的卧底),于是道:“然也,可速还我。” 王无欺道:“不急。大人先说说中有何物。” 王宗佶大怒,心想:我堂堂一州刺史,兵马监军,接任兵马都部署的高官,还能冒领他人失物不成!但见到王宗涤一言不发,只作壁上观,心底发毛,只得回答,道:“不过是些散碎银两,不值什么,只是中有大王亲赐的刺史铜印,不得不请赐还!” 王无欺冷笑道:“不止吧,难道就没有什么阴谋密信什么的?” 王宗佶脸色大变,仔细一想:大王来信我都小心收藏府中,亲手加锁,绝无差迟。于是气势汹汹道:“说这话,其心可诛!” 王无欺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一封信来,当空一扬,喝道:“这是什么?!” 王宗佶一怔:我随身带了吗?好象没有啊。上前想看个真假,王无欺急把信抱在怀中,似乎怕他来抢,王宗佶猛悟,急忙止步,但在外人看来,他一脸急色,双臂前伸,真象他要抢信的样子。王宗佶已知中了对方诡计,这信绝无好事,大叫道:“信是假的,是他伪造的!” 王无欺冷笑连连,作出不屑一驳的表情。王宗涤心中自然想:你说无欺陷害你,无欺和你无仇无怨,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害你?!见信已开封,抖出信瓤,打开一看,字体东扭西歪,墨色倒是纯黑,果是王建的“亲笔”,只见信上写道:前信收悉。宗涤私受李允伪职,深负孤恩,卿能及时举报,可见忠心。孤已升其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改由你接任兵马都部署,你要和副将王宗儒,汉中将军王宗裕等人齐心协力,切实掌握部队,而后一举解决宗涤的牙军(卫队),将之锁拿益州…… 李允方面早就摹仿王建的笔迹伪造了这封信――而且不止这一封,按王建可能升王宗涤的各种不同的官职,以及王宗佶是继任都部署还是代理,共伪造了七封信,这时取出于现实相附的一封,不由王宗涤不信!不由双眼流泪,仰天长啸!大喝道:“把这厮给我拿下!” 王宗佶见事急,大叫道:“卫队在哪里!” 门外一将大叫道:“尽在此!”率众一拥而入,王宗佶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一百多颗血淋淋的人头抛滚在他眼前――个个都是他的卫队!事情闹到流血了,就没个善了,王宗佶自知必死,狂叫道:“王宗涤,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奉大王令谕,汉中将军王宗儒已率大军二万,把这里团团包围,山南都将王宗裕率大军八万星夜从兴元杀来,只凭你三千牙兵,想反大王,你这是白日做梦!识相的快放了老子,老子从大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或可饶你不死!” 王宗涤闻言,脸色大变! 八十九章 汉中鏖兵 ――写得太慢,对不起大家,不过不是我偷懒,就是写不快,没办法。(.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王宗涤亲耳听到王建要杀自己,不禁悲愤填膺,大吼道:“自今日起,他自姓王,我自姓华,我与蜀王恩断义绝!”劈胸一剑,剁死王宗佶。要说王宗佶死得一点也不冤,因为王建所以要杀王宗涤,和他坚持不懈地打小报告诬陷,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叫做天做孽,尤可绾;自做孽,不可活!王宗涤杀死监军,改回原来姓名,复称华洪。华洪温言慰问:“万春如何察觉这厮奸谋?” 南万春道:“非末将之功,是王书办传言说监军将不利于大人,末将登屋一望,四下皆是伏兵,因而先下手为强,消灭了监军带进府的人马,好歹避免了他们内外夹攻。” 华洪道:“你办的很好!”转身向众士兵大声道:“汝辈岂不知杀我出降,可得富贵,今杀监军,皆死罪也!” 大众齐道:“将军好比我等亲父亲兄,我等死也要跟随将军!” 华洪大喜,道:“苟富贵,决不相忘!”又问南万春道:“你们动手时,府外伏兵可听到不曾?” 南万春道:“兄弟们下手麻利,就有几个龟儿子嚎得几声,府地这么大,哪里就听得见!”华洪心下稍安,先安排好府中防务,保持内紧外松,从外表看镇府平静如昔,内则剑拔弩张。华洪复向梁震道:“弟今为奸臣构害,走投无路,兄可为弟指一条明路。” 梁震笑道:“愚兄此来,正为给师弟接引――今龙武帝继承大宝,思贤若渴,以兄之愚顽,尚得列朝班,师弟此去,必得重用!” 华洪叹道:“弟昔见蜀王治军严明,爱护百姓,故尔投之,哪知俱是虚伪!龙武爷人称圣明,不知比蜀王如何?” 梁震正色道:“王建何能及得上至尊!建出身微寒,侥幸得到一国,出身微寒而得高位的人,会觉得王侯将相,人人可作,那么我手下那些文臣武将,谁作不得呢!――这是他们乱杀功臣的心理根源。是以秦始皇残暴,却没有大杀功臣的事,汉高祖高明,却把开国元勋杀了个精光,这和出身有关(梁震这人看来封建遗毒很深),所以乱世之中,出身低贱的主公绝不可事!今上则出身则截然不同,乃是天皇贵胄,太宗苗裔,所以他把臣下的忠心看作是天经地义,说有人要造反,他信都不信――前者他的亲信曾揭发他手下大将李神福和旧主杨行密私下交往,这在王建足以杀头了,而今上不但不究,而且升了李神福为一军之长,委以军权之重!其与王建,何止云泥之别!弟如事之,只管放心建功立业,绝无天降横祸的事。” 华洪听到李允如此宽厚,不禁大喜,遂定下决心,道:“愿追随师兄,共扶社稷!”梁震亦喜,师兄弟相对大笑。这时南万春神色紧张地来报告:“门外汉中将军王宗儒求见!” 华洪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南万春道:“总有两万上下!” 梁震脸色大变,道:“师弟有多少人马?”他已听王宗佶临死前大呼华洪只有“三千牙兵”,但还是有侥幸心理,希望王宗佶说得是错的。(.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华洪知他在想什么,安慰他道:“师兄放心,虽然众寡之势悬殊,诚难一战,可恃者唯吾一向善持军士,汉中的兵都是我带出来的,想他们必不忍加刃于!只是王宗儒向是东川顾彦晖手下第一大将,智勇兼备,不可小觎,待弟出见王宗儒,劝他一同皈正,如其不从,先斩之立威,三军必然降服!” 梁震亦长于剑术,道:“我与师弟同去。” 华洪披甲上马,怒马出府,大喝道:“宗儒何在,可来见我!” 王宗儒催马迎上,拱手道:“弟这厢有礼了!” 华洪大叫道:“监军王宗佶意欲加害于我,吾已杀之,特来领死!”听到监军被杀,川军儿郎竟齐声欢呼,喜动颜色。这位监军以诬蔑陷害为能事,用同僚的人头铺成晋升的阶梯,军中人人恨之入骨,听他被杀,人心大快! 王宗儒闻言慌忙下马拜伏,道:“弟自从兄以来,征战四方,蒙兄推功揽过,才有今日,不然早被谗死,今何敢害兄!” 华洪闻言,假意道:“谅吾难逃一死,与其死于他人之手,不如将这场富贵送给贤弟。” 王宗儒叩谏道:“蜀王忌贤妒能,以兄之良德,犹不见容,弟在此外,早晚也必为其所杀!弟闻良禽尚且择木而栖,岂你我不如禽兽也?何不弃暗投明,共奉帝室?” 华洪心下大喜,再试探道:“弟欲投长安耶,抑或洛阳耶?” 王宗儒笑道:“兄多次一问!李?小儿,不过是庙中土偶,有何灵验!弟闻龙武大帝龙兴江南,解衣推食以待天下之士,何不径以汉中献之?”回顾诸军:“有谁敢反对,叫他试试我的宝剑锋利否!”诸军皆大呼道:“愿意跟随两位将军!” 华洪大喜,这才给王宗儒引见了梁震,王宗儒笑道:“原来兄与长安早有交通,只把弟蒙在鼓里!” 梁震大笑道:“吾今日才奉至至尊之命,前来劝降,和洪弟实无预谋!” 三人携手入府,摆酒相庆。王宗儒亦改回原名杨儒。三人俱是川中名士,酒席之上,相饮甚欢,杨儒文武兼通,智虑深远,梁震也深为佩服,大生相见恨晚之慨,为了坚定两人归顺之心,大谈特谈今上宽仁爱民,听得两人如醉如痴,皆道:“早知天下有如此英明主,当舍生事之,就是死也要把一腔子热血卖给识家!” 三人正谈得投机,军士来报:“副将军王宗裕率军八万,从兴元杀来,将及城下!”杨儒早了不知晓此事,不觉大惊。华洪笑道:“贤弟勿须惊慌,此事为兄早已知道,先安排了士兵据城坚守,彼虽兵多,一时也奈何不得!” 杨儒心想:大唐侍中是你的师兄,你朝中有人好作官,我要投龙武爷,岂可无尺寸之功?因道:“城中将士,家属俱在蜀中,如任他围城,恐有四面楚歌之忧!弟虽不才,愿擒宗裕献于席前!” 华洪听他说得有理,忙道:“愚兄一时不料于此,弟所言极是,弟可出马,兄为后盾!” 杨儒于是披挂上马,引五千精兵杀出城去。华洪、梁震城上观战。 却说王宗裕兵临城下,见城头早飘起“丹”字大旗(李允登基之前就进为楚王,只是丹旗黑甲军名声在外,这就好比企业的品牌,不能随意更换,于是把“丹”字旗作为军旗固定下来),宗裕不觉大怒,正要下令攻城,杨儒先引兵而出。王宗裕也知道这位东川名将勇武过人,吩咐手下将领一番,这才亲自迎战。大骂道:“大王以汝为人,交付兵马重任,今竟敢背叛大王,当诛汝族!“ 杨儒要在梁震面前一显身手,更不多言,挥起方天画戟,大战王宗裕。王宗裕战约五十回合,心中暗赞:杨无敌名下无虚,看来吾胜之不得!拖刀败走,兵众俱奔。 杨儒大吼道:“逆贼休走!”引兵急追。行无数里,一声锣响,伏兵四起,把杨儒一行围在核心。杨儒奋力冲杀,不能突围。华洪城上看见,谓梁震道:“事急矣!弟当出城救援杨儒,请兄代吾守城!”梁震应允,华洪引部下牙兵三千出城,挥刀杀入核心,蜀兵皆知华洪之能,且亦畏威怀德,见华洪杀来,都避让不战,所以华洪在万马军中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救出了杨儒,同归汉中城。 王宗裕见走了网中之鱼,只好引军围定汉中,令军中士兵皆高呼:“城中军士听着:汝等家人俱在蜀中,如从华洪、杨儒谋反,当诛九族,杀之出降者,赏千金,封万户!” 华洪恐军心浮动,令人大震金鼓,使敌人的喊话城中不能听到,但这也不是长法,如果军心一散,城池必将不守,不禁忧心如焚。 九十章 解决后顾之忧 王宗裕见喊话被锣鼓声掩盖,又生一计,下令手下用弓箭射入大量策反传单,内容不过是“从华、杨造反,将会连累家人。(.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献城出降者,可以立功受赏,杀死华、杨出降者,立赏千金,官升三级。”延宕到天黑,见城中一无动静,这才下令攻城,直闹到天亮,方始收兵。 第二天,王宗裕放着大白天不打,直捱到天黑,这才进攻。梁震等三人正在府中晚宴,闻报后染震笑道:“王宗裕也算是蜀中名将,行事可真有意思,要利用黑夜攻城,就应偃旗息鼓偷袭,哪有明火持杖而来的?” 华洪一开始也和杨儒一齐点头称是,后来猛然醒悟,大叫道:“宗裕这是以压促变,等待我军自乱啊。我军家人都在蜀中,虽然他们不忍杀我,可也不敢叛蜀,此时正各怀心思。宗裕鼓噪攻城,我军人心浮动,黑夜之中,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 杨儒亦悟,道:“弟亲自去巡城!”话音未落,人报南门守将献门迎降,王宗裕大队人马正杀进城来!三人令止住鼓乐,果然外面乱哄哄杀声一片,华洪、杨儒慌忙各整队伍,护着梁震从东门逃走,王宗裕亲引大军,紧追不舍。杨儒自告奋勇道:“华兄保护侍中大人先走,弟引兵断后!” 华洪点头,道:“多加小心,不可恋战!” 杨儒点头,引兵来战王宗裕,宗裕亦知其勇,不肯和他单挑,纵兵围攻。杨儒手下原有两万人马,城破之时走散了大半,只剩不到八千人,被王宗裕大军层层包围,这些兵丁原是蜀军,见事情危急,纷纷请降,是以杨儒手下,斗兵渐稀,不多时就只剩一千牙军苦苦支撑,杨儒奋战半宿,力尽兵残,苦不得脱身,不由仰天长叹道:“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百年之后,谁人还记得杨某是谁!可惜我杨儒空有一身本领,竟死于此地!” 这时东方已经发亮,猛地里太阳下一支黑色的大军如洪水猛兽汹涌而来,引兵者正是华洪,华洪老远就大叫道:“贤弟勿惊,我来救你!” 杨儒狂喜,心想:吾得生矣!华兄真神人也,何处求得救兵?却见华洪身边一员大将挥枪杀入战团,所到处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华洪与之并力,杀退了王宗裕,三人相互见礼,杨儒才知来人是大唐第七军军长、当世名将王茂章,不禁又惊又喜,问道:“王将军非神兵天降乎,何能到此?” 王茂章笑道:“不但是小将,圣上御驾所在亦不远!――圣上知道王建要害华将军,所以和李茂贞讲和,引大军借道阳平,兵发汉中,以为华将军接应!”言毕引二人同去见驾,李允已得梁震复命,知道华洪已降,另添了个杨儒,俱是三蜀名将。求一得二,心中大喜,当面封两人为侯爵,加为向导官,分别任为第十二军和第十三军军长,当然这两个军目前还没有组建! 龙武元年春二月,李允以偏师第三军从南诏秘密进军西川。以水师配属两个陆战师仰攻三峡。李允亲率第一军(其华州防务由张训的第十一军接替)、第五军、第六军、第七军、第八军、第九军和近卫军(欠陆一师)外加两个弩炮旅,共计二十余万人,大举伐蜀,天下震动! 李允所部于汉中城下,大败王宗裕。然后发挥丹旗黑甲军穷追不舍的光荣传统,猛撵王宗裕的屁股,只是没有想到,黑甲军虽然擅长机动作战,跑起山路来却不是蜀军的对手,山地作战,黑甲军还是不太熟悉啊。 蜀中王建得到华洪、杨儒叛变,李允大军压境的消息,也亲率大军四十万,星夜兼程,来救王宗裕。 王宗裕的败兵,李允的追兵,王建的救兵,沿着相同或不同的道路,都奔向同一个终极目标――入川的咽喉葭萌关,成败利钝,就看谁先得到这个要地! 却说李允兵去,凤翔无战事,城中李茂贞却静极思动,其干儿子李继徽又进言道:“蜀、歧相依为唇齿,一旦王建为李允灭亡,我们就孤立无援了,我想李允会乘着回军顺手把我们灭掉,那样就不会两次兴师动众了。所以王建虽然不仁,我们还是要救他的。” 李茂贞越想越是这个理,问道:“计将安出?” 李继徽道:“李允大军现尽入汉中,汉中之地有如一个口袋,前有葭萌关,后有阳平关,假使王建塞住葭萌,我军守住阳平,李允就装进口袋了。那时就算不能消灭李允,也可逼着他割地求和,如此不得失地可以复得,就是要求得到山南东道和荆南,也不算过分吧?” “父子”相视大笑。李茂贞作事倒是雷厉风行,得计辄行,收集手下兵将,约有八万人马,拣选精兵五万,兵发阳平。一路上一想到此行可以获得的重大利益,笑得有牙没眼,几次几乎从马上掉下来! 人马将及阳平,阳平守将先派人来迎,李茂贞问道:“李允兵去否?” 来人答道:“已去多日。”李茂贞遂放心大胆前进,正行走在山路之中,猛然伏兵四起,一员大将虎吼如雷,大叫道:“茂贞休走,薜阿檀在此等候多时了!” 再寻引路人,早已不见,薜阿檀马快,疾驰而至,李茂贞知道中计,惊惶失措,被阿檀大吼一声,奋力刺于马下!茂贞骁勇,军中皆知,一合中枪,其众大惊。 阳平本是李茂贞的地盘,何以会有李允兵马呢?原来,前者李允借道过阳平,杜让能言与李允曰:“王建、茂贞依为唇齿,茂贞所以借道于我,一时之忿也。久必生悔,将谋断我后路!汉中之险,无过阳平,使断阳平,我军无归路矣。必伏兵以待!”李允惕惧戒备,依言安排兵马。思用许德勋的计智,但虑德勋乃智将,战场上非茂贞对手,特把近卫军悍将薜阿檀借调给他。果然薜阿檀斩将立功。 茂贞义子李继鹏先前曾为李允所俘,和他的部下一起被囚了一年多,这一年中,每天都有军师级的政委来给他们“洗脑”,宣传忠义之道,仁爱之心,竟使这一群为非作歹的兵弁自悔前过,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请求给他们一个重新作人的机会。后来李允果真放他们回家了,人人心中感激,这时李继鹏密语其众道:“我等同受龙武帝活命之恩,不可不报!”众都应诺,继鹏乃拔剑大呼:“我等既然已经奉龙武爷为君父,天下有袭击父亲的儿子吗?!大帅逆天而行,虽有勇武,皇天不佑,又管什么用呢?龙武帝爱军民如爱赤子,我等可降!”他手下人都大呼:“愿降!” 李茂贞另一名义子李继徽大怒,引弓一箭,射死李继鹏,大呼:“众军兵为父帅报仇!”凤翔兵虽然勇猛,到此也晕头转向,不知何去何从。 薜阿檀愤恨,骤马来战李继徽,不十合,复起手一枪,刺死李继徽。凤翔兵丁失去指挥,纷纷请降。许德勋令前队改穿凤翔军服,以继鹏部降兵为向导,袭取了坚城凤翔,生俘李茂贞的世子李继侃,得到兵符,顺利地收取了各州县。 许德勋布告安民,四境悉平,这样李允后方以长安为中心,华州、?州、凤翔、襄州连成一片,出入自由,不再有威胁了。州事粗定,许德勋对薜阿檀道:“这边没仗打了,将军留在这里,已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蜀中将有连番大战,那里才是立功的地方,愚兄愿意借给老弟一个主力师,老弟可以引兵追赶圣驾,要是立了功劳,别忘了请我吃酒哟!”薜阿檀大喜,谢过许军长,引了这一师人马,星夜追赶大队去了。 九十一章 月明林下美人来 再说蜀王王建引兵出川,来夺汉中。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王建也算是晚唐一位风云人物,其原藉许州舞阳,他老子和武大郎是同行,也是作大饼的。王建少时精习拳脚,和乡间一些不务正业的少年一起偷牛贩卖,乡人痛恨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贼王八”。后来王建投入蔡州忠武军,从小兵升为队正,又升为都头,手下有了一千人马。他参加过镇压黄巢起义军的战斗,因军功受到太监集团的赏识,成为禁军都头,后因保护僖宗逃难有功,得到了西川邛州刺史的官职。 王建得到邛州,其意义不亚于李允之得到岭南东道,他以此为基地,东征西讨,实力有了极大扩充。等到光启三年,大太监田令孜(就是曾在僖宗逃难途中鞭打过昭宗的那位)在朝中成了上下众所矢地,只得逃到西川。西川的节度使是陈敬暄,是田令孜的亲哥哥(田令孜本姓陈,当小太监时认了个姓田的干爹),这哥俩意图割据西川,欲招王建为爪牙。田令孜原掌禁军,被呼为“十军阿父”,对王建有知遇之恩。王建倒也欣然从命,率军三千从邛州出发,到达益州。哪知有人告诫田令孜:王建终非池中之物!田令孜又改了主意,不许王建的军队入城――够蠢的,何不令王建一个人入城,不入,是他的事了――王建城下哭拜道:“十军阿父,既招建来,如何复令建去?建今进退无路,只好辞别阿父去做贼了!”――做贼亦是老本行,手熟尔。 田令孜也无言以对。王建怒而攻打益州,王建虽有本事,益州却不是三千人可以打下的。王建于是上表,称愿意“为国讨贼”,昭宗正欲杀田令孜雪恨,同意了王建的请求,于是西川忠于朝廷的州县官兵都听从王建的指挥,王建实力暴涨。昭宗也不放心王建,派了宰相韦昭度前去监军,王建待奉韦昭度十分恭敬,等他消化吸收了各地杂牌,却野心滋生,当时益州已围困了三年,居民饿死无数,指日可下,偏太监们上下活动,要求昭宗下旨和解,韦昭度当然奉诏,王建却不愿功败垂成,叫手下捉了韦昭度的亲信,就在韦昭度的帐前活活脔割生食,说是:“没有粮吃,只好吃人!”吓得韦昭度连夜逃回长安,王建乃兵阻剑门,劝降了他的“阿父”和陈敬暄,先是拿出一个县的税赋优养他们,后皆杀死,据有了西川之地。他得到西川后,大力发展农桑,扩大实力,后夺取东川和汉中,几乎三分天下有其一。 王建的发迹和李允大同小异,而李允的崛起主要靠得是他的皇家背景,其次是他做为一个穿越者超越时代的眼光和未卜先知的能力,王建凭的全是个人的奋斗,从这一点来看,其才干实在李允之上! 三月初四,王建大军将及葭萌关,早见大队蜀兵丢盔弃甲络绎不绝地逃过来,王建大惊,令左右上前打探险,败兵都乱嚷道:“关隘已是丢了,我等只好从小路逃回,王宗裕将军引兵断后,生死不知!” 无何,侦骑引王宗裕见驾,王建责问他道:“孤给你八万兵马,足以制服华洪,何以一败至此!” 王宗裕伏拜道:“大王容禀:儿臣头一天接到大王密谕,第二天就引兵赶到汉中,第三天就打破城池,哪知第四天正追赶华逆溃兵,骤然遭遇李允二十万大军,我军猝不及防,大败而回,收脚不住,先丢了汉中、兴元,儿臣想汉中关塞,首重葭萌,于是急奔葭萌,哪知华洪执了大王赐的兵符,引李允近卫铁骑,先一步到达关隘,守兵见了兵符,当然开门迎接,敌兵遂占了关口。我只好引兵从小路逃回,唯请大王明鉴!” 王建听了,深恨华洪。又问王宗裕道:“李允远在凤翔,中间隔着李茂贞无数关隘,他是飞来的不成?” 王宗裕道:“听闻他是向李茂贞借的道!” 王建于是又大骂李茂贞:“引狼入室,自个放火烧自家的后院,天下蠢人,没人比得上李茂贞!”大骂出气过后,向众将问计道:“今李允小儿先占了要害之地,我当何策应对?” 诸将之中,王宗侃最是多谋,道:“臣有两计,上策是:尽弃汉中、东川之地,退守剑门,阻塞山险小道,高垒不战。李允有朱公为后顾之忧,必不能久留,久必不战而退。” 王建还没说话,他另一个养子王宗绾先冷嘲热讽道:“宗侃兄大概还想要大王纳贡称臣,以求偏安一隅吧?” 王宗侃默然无语,向李允称臣,以求偏安,的确是目前最好的策略,但一旦说出口,只怕祸将不测! 王建止住王宗绾,道:“宗侃之言,不无道理,但是向李允求和,也只能苟延片刻残喘,孤决不为!说说你的下策。” 王宗侃只怕前言贾祸,乃壮言道:“下策是由臣与宗裕引兵数万关前搦战,诈败而回,大王伏重兵以待,趁李允立足未稳,民心不附,以我优势兵力,与之一决雌雄!” 王建大喜道:“侃前言太愚,实为下策。今之下策,深合兵机,实为上策也!”遂决心依计而行。 葭萌关内,李允兴高采烈,大宴群臣。这不光是因为克复山南西道伤亡微不足道,而且而且阳平伏兵也收获奇功――刚刚接到第八军许德勋飞鸽传书,谓已克凤翔,获得了李茂贞的兵符,现正要接收各地州县,不日即可全部平定!李允席间大赞许德勋:“凤翔朕两次无功而返,许军长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平定,真是军事奇才啊!”文武同贺,是夜尽欢而散。 回到卧室,大总管田灵芝笑嘻嘻恭贺过李允,又道:“老奴今打听到一件趣事,亦是一件妙事,不敢奏闻圣上。” 李允一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必有“好事”,忙道:“讲!” 要说田灵芝还是挺“忠于职守”的,李允先曾令他弄一个最新版的天下十美来,所以行军每到一地,他都要四下打听当地有无绝色美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回一到汉中,他就从监军府下人那里打听到王建有两个爱妾,长名徐静好,幼名徐静姝,号“大小观音”,皆有羞花闭月的容貌。王建爱之若连城之璧,偏王建的个不成器的世子王元膺,王元膺此人,史书上说他“猪嘴獠牙,眼睛斜视”,总之,相貌不敢恭维。此人性狭躁,多疑残忍,好声色犬马,却也有长处,“通诗书,善骑射”。王建长年领兵开疆拓土,这小子在家竟想和姨娘勾搭,他若有潘安般貌,子建般才,事情或有可能,但你想那那付尊容,几乎没个人样,两位婕娘看了一眼能饱三天,好事如何能偕?两位姨娘哭哭啼啼在王建面前把他狠告了一状,王建险些气死,父子亲情,却也无奈他何,只把世子禁在府中,令他闭门思过。 李允听了,狂笑不止。田灵芝又极言“大小观音”,皆冰肌玉骨,体貌端丽,听得李允色心“不能”了!两妃得幸,不知李允是拿她们当代替品,还都很高兴的。因为圣上并没有“不能”,还是挺能折腾的! 九十二章 大决战(一) 李允克复汉中,得到五万多人马,除了华洪、杨儒的牙军,全是汉中兵。要说这也没什么奇怪:蜀兵当然不愿留在异地他乡当俘虏,所以拼了老命也要跟着王宗裕逃跑,而汉中兵则截然相反,没一个想抛弃父母家人跑到西川去,所以拼了老命也要开小差。最后当然各得其所,蜀兵都逃了,而汉中兵全留下了。 李允把这五万人汰去老弱,选取三万精兵组成第十二军,交给华洪指挥,这些人原本就跟随华洪有些时日了,上下俱能相安。李允更亲临训示,重申了减免汉中百姓一年税赋,从后年起,和所有大唐百姓一样,十税一。李允言道:“从此,你们的家人就过上好日子了,以后的日子还会越来越好。可是,蜀中王建不会死心的,他一定会派兵来打我们,将士们可愿为朕破之?“ 话不说不明,灯不剔不亮。王建那可是十税六啊!汉中兵大呼道:“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叫‘贼王八’再杀回来!” 李允又添雄兵三万,心中大喜,又想:等下把王建的大小观音抢过来,叫他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八”! 李允做事一向是很公平的,昨日临幸桂花、百合两妃,接下当然要到许仙童房中过夜啦。当李允驾临,仙童刚刚洗浴过了,见李允来,不觉眉头一皱,心想:你不来还好,来了正事不干一点,只管上下乱摸,搞得人家连觉都睡不成,还不如不来!谁知李允这次是竟来真的,仙童大喜,呻吟筛动,全心侍候,李允战斗了没有半个时辰就败下阵来,急得仙童使劲拧了他一把,不依道:“怎么这次这么快,是不是又从桂妃那里转了一圈子才来?!”李允当然不能说:我以前能干过你,是因为我用了神药。只好说:“朕久疏战阵,故尔不如平时。不过半个时辰也不算短了,一般人也不过一刻半刻而已。”许仙童没说什么,脸上却流露出“你当然这么说了,我上哪去求证”的表情,显然腹诽甚多。李允怒,心想:老子不用神药,是想让你生孩子。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起如厕,暗取神药用上,回头折磨了仙童一夜,搞得仙童死去活来,连连求饶。李允却不饶她,把棒子放在她体内,抱着她睡眠过去。 第二天李允起得很晚,他一向睡觉睡到自然醒――按照礼仪,皇帝也是要按点上班的,到点不醒,宫人们应当“奏乐惊寝”,可是李允对自己放松要求,声称如果睡眠不足就会头疼!你想想,谁敢叫皇帝头疼呢,除非想自已的脖子疼!于是李允早上醒了也不用起床,就在床上摸索着仙童的玉体,好生玩耍。 忽然关前鼓角争鸣,喊杀声震得屋顶直掉灰。谁他妈这么不赶眼色?!李允这下可躺不住了,赤着身子一骨碌爬起身来。许仙童身子光溜溜,面孔红彤彤地起床来,起床来还觉得下体酸痛,勉强穿好衣服出来,李允已会集众将,杜让能报称:“关下王宗裕挑战,这事可透着蹊跷!”李允携众来到关前,果见王宗裕引了约万余人马,关下搦战。[.mianhuatang.tw超多好看小说] 李允也觉得不对劲,道:“别说王宗裕新败之余,士兵丧胆,就是他真有胆,这点人马来挑战,够咱们塞牙缝的吗?” 杜让能极口称赞道:“圣上所言深明兵机!微臣认为饵兵也,王建这是给咱们下饵。如果我们不出战,如何能得东川?微臣认为可以将计就计!” 第七军军长王茂章受命出击,王茂章遂引所部兵马杀出雄关,挺枪大喝道:“手下败将,何敢复来!” 王宗裕大怒,大枪一抖,飞马径取王茂章。两人战马嘶鸣,杀作一团,双方士卒摇旗呐喊,为主将助威。战约三四十个回合,王宗裕拖枪败走。 王茂章引兵追赶,出战之前军师已吩咐过他,叫他不要逼敌太紧,只要诱出敌人的伏兵,圣上自会以重兵粉碎之。所以王茂章一路上小心又小心,他追得慢,敌人就逃得慢,他赶得紧,敌军就跑得快,双方始终相距三四里地的样子,行了约二十里,一声号角,王宗侃引两万人马杀出接应,王宗裕也回军冲突。王茂章一见伏兵果然杀出,不觉失声大笑:“我上了军师的当了!这也能算伏兵?吾当尽灭之!”纵军猛击,王宗裕、王宗侃略一接战,皆诈败而走。 王茂章只顾猛追,不觉离城太远,已将近四十里,忽敌情参谋策马如飞奔过来,大叫道:“军长止步,前有埋伏!” 王茂章一惊勒马,止住大队,问道:“有什么情况?” 那参谋气咻咻驰到跟前,手指天上飞翔的军鹰,道:“军长请看,从军鹰飞的圈子来看,这方圆百里,全是敌人伏兵!” 王茂章大惊,道:“得无谬否,难道这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皆是王建伏兵不成?” 参谋道:“下属别的不敢说,可是鹰眼的锐利绝对胜过人眼十倍,任何伪装也休想瞒过军鹰。从军鹰飞的圈子来看,敌人至少有四五十万,也许有一百万!军长快拿主意!” 王茂章再也无暇再问,一指军队侧后方一座小山,大喝道:“随本军长占山据守!”当先飞马上山,第七军将士训练有素,全军一个急转向,冲上山去。 当王茂章第一个冲上山顶,正见山背面大队敌兵正乱哄哄爬山,最前头的距离山顶不过百步!王茂章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连叫:好险,好险。天不灭唐,吾皇洪福齐天啊!马上率队逆冲,居高临下这一冲,杀得蜀兵尸横遍地,败下山去。 王茂章知道这支军队已经叫他带入了绝境,不敢有丝毫松懈,急令全军掘壕垒土,构建工事,盾兵居下,弓手居上,长枪手在前,主力师的陌刀手集中作为总预备队,第七军不是重装步兵军,只有一个主力师――这时说一说李允军队的编制,李允军只有第一军,第二军,第五军是重装步兵军,重装步兵军三个师全是主力师,主力师每师辖两个长枪旅,一个陌刀旅。非主力师则全是长枪兵。陌刀旅所以金贵,是因为陌刀兵难得,你想一个陌刀兵身披重甲(达八十斤),手执陌刀(达六十斤),非力士不能。光有力气还不行,还得有泰山崩于右而不惧的勇气,和美女光于左而不顾的自制力。光这些还不行,还得经过数年严格的训练,使行动划一如千手千足的怪物,这才能无往不胜,这么多苛刻的条件相加,李允每个普通军只有一个旅的陌刀手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第七军构建工事的过程中,无边无涯的敌军象蚂蚁一样从远近山林中开出,只用了一小部分就把第七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大队大队的敌兵完全无视第七军的存在,沉默地开向葭萌关的方向。 战斗还没开始,年轻的王军长已经感受到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阵阵杀气。报警求救的军鸽已经放出,全军已经拧成一股绳,在等待,在等待敌人那石破天惊的巨大冲击。军政委骑着一匹白马在阵前飞驰而过,高举长剑,大喝道:“天佑大唐,天佑吾皇!” 全军将士气壮山河齐声大呼:“天佑大唐,天佑吾皇!” 王茂章被将士们的威武沉静气质所感染,沉下气,暗下决心: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我要么把大家带出去,要么和大家玉碎于此!也拔剑随众大呼。 九十三章 大决战(二) 王建派大将王宗翰领十万大军围攻第七军三万人马,王宗翰认为这是一个手到擒来的活,也没太用心,一板一眼地调兵遣将,原还想等石炮到位再进攻,没想到李允军队除了能打仗,还有这么强有力的土木施工能力,一座小山半日之间就成了一座堡垒了――山脚被削成九十度直角,土石装袋垒成工事,树木砍倒做成拒马,三万人马隐藏在工事后面严阵以待,隐然有铜墙铁壁之势!王宗翰不想再等,再等下去谁知道敌方还会玩出什么花样!王宗翰下令击鼓。古时打仗,闻鼓则进,闻金则退。十万蜀兵一步步逼近第七军野战工事。 孙子说过:倍则战之,五则围之。意思是说,兵力超过敌人一倍就可以和他决战,兵力超过敌人十倍就可以包围他,力求全歼。十万对三万,这种巨大的优势不是草就的工事能拉平的,蜀兵以弓箭手掩护,冒着第七军的箭雨,纷纷架梯堆土攻上山来。 双方兵锋相接,“铿”然一声,兵器撞击声和人垂死的嚎叫声同时响起,战斗正式开始!蜀兵如潮水,唐军似磐石,潮水一次次冲击,磐石巍然不动。] 王茂章身先士卒,来回冲杀指挥,也记不清打退了敌人多少次的冲锋,一身战袍早已血染腥红,抬头望,落日昏黄,王茂章叹息,暗想:看来我军得独立坚持到明天天亮了。喝问参谋长:“箭支还有多少?省着一点用!”下令集合各师旅长开会,共商对策。会上决定组织敢死队,半夜主动出击。 于此同时,葭萌关内,李允也正招开御前会议。 军师杜让能首先发言:“第七军过于深入敌后,已距关四十里,大军出援,诚恐为敌邀于半途,且葭萌关也容易成为敌人偷袭的目标。” 李允道:“第七军必须得救!至于军师说的,那都不是问题――为防敌人伏兵,我军可以‘宽正面,大纵深’的队形攻击前进,至于葭萌关,咱们不要了!全军倾巢而出,朕要破釜沉舟,和王建决一死战!” 各军长一呆之后,无不大叫道:“圣上真乃神人也!――我军如以十里的宽大正面和纵深进攻,方圆就有一百里,王建纵有五十万雄兵,也布不出这么大的口袋阵,他强欲包夹我军,反而兵力分散,各自为战,必败无疑!圣上天纵神武,人所不及。” 李允暗叹:前苏联创立的“宽正面,大纵深”的突击理论,是现代军迷尽人皆知的常识,可放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的确够唬人的! 华洪更进言道:“葭萌关侧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出敌后。末将请将本部兵马,绕到敌后,出其不意发动进攻,必获大胜。” 李允大喜,道:“卿言正和我意(记住了,曹操就常这么说。这么一说,臣下当然很高兴,君王的威望也大大提升,因为你想到的,朕(或孤)也想到,咱们想一块去了)!”第十二军都是汉中兵,善走山路,正合用于迂回敌后,但是第十二军新建,训练不足,战力很难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李允思前想后,道:“朕再把近卫师给你,叫梅花妃子帮你成功。” 华洪跟了李允虽没几天,耳朵里却也灌满了梅妃骁勇善战的名声,闻言又惊又喜。许仙童却反对,道:“我和近卫师都去了,谁来保卫圣上的安全?必得留下一个旅。” 李允道:“你们打得越猛越狠,朕就越安全!敌后突击力量,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杜让能等都劝道:“圣上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留下一旅不算多啊!” 李允无奈,只好留下了一个团。议定华洪、许仙童连夜出发,大军以杨儒为向导,平明进击。 华洪跪拜流涕,道:“臣等是新降之将,圣上和同僚毫不见疑,直接委以重任,臣当赤心报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杨儒也感同身受,跟着拜伏于地,大哭表达忠心。李允连忙扶起二将,道:“朕身无长技,非诸君何能成大事?愿我们上下同心同德,救百姓于水火,正乾坤于既倒!” 众文武齐声大叫:“唯陛下所使,水火不避!”李允令取酒,亲自给华洪、许仙童把盏,并吩咐仙童:“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事有不遂,你一定要保护华军长平安回来!” 仙童领命。华洪更是泪下如雨,决心不惜一死也要完成使命。 葭萌关南地形较平坦,但也有些丘陵沟壑分布其间,地形既不太适合大兵团会战,也不是完全不适合大兵团作战。李允率第一军、第五军、第六军、第九军和近卫军(只剩余前锋师)共十四万大军出关,兵力上略觉单薄。出城约十里,各前卫就开始接敌。 李允把大军分成两条横线,第一条横线上是第六军和第九军,第二条横线上是精锐的第一军和第五军以及近卫军,有些冒失的敌人强行迂回第一线部队,那就正落入第二线部队的刀口上,加上第一线部队分兵夹击,无不立被碾碎。大军势如破竹,快速推进了约二十里,前面一处平川地上,黑鸦鸦摆开了王建的主力兵团,两支军队的主力终于面对面地拉开了大战的架子。 李允选取侧后方一座小山立下军旗,从山顶用千里眼可以清楚地望见七八里外第七军的战况,还好,看起来第七军虽然身陷重围,但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不但守住了阵地,还不时依托阵地发动反冲击,大量杀伤敌军,对王建大军形成了有力的牵制。 王建的大旗就立在第七军山下不远处,前面是李允的大军,后面是一块怎么也啃不下的硬骨头――第七军的顽强,使王建陷入到腹背受敌极为不得的境地。王建原意是想一口吞下第七军,决定性削弱李允的有生力量,但是没想到第七军太凶悍了。王建现在正背对着李允,面朝着第七军看战况,他要亲自了解李允军队的战力。昨天一个下午,这个军索要了他一万多条人命,而且夜里竟还有余力发动夜袭,又使王宗翰部蒙受了重大损失。 王建先还怪王宗翰无能,现在他亲眼观阵,看到自己手下的兵丁仰攻上山,一个个气喘不止就得投入战斗,力不从心啊,死伤无数!好不容易看到自已人把一名黑甲武士的面门一刀剁了个正着,王建朝着自己掌心猛击一拳,叫道:“好!”按他从军多年的老到眼光,知道这名黑甲兵伤得不轻,定会双手捂着脸嚎叫着倒下去,但事实是那名黑甲兵就象被蚊子叮了一口,毫不在乎地受了下来,并且还了一刀,先砍死对手,这才拔下砍入颧骨钢刀丢在地上,还向身边同伴炫耀地说了句什么,又继续战斗了。王建一直盯着那张流满鲜血的脸,他想看看这人倒底能坚持多久。 那名黑甲武士又杀死四人后终于不见,大概是倒下去了。手下已经探明:这些人全是淮西口音。这是原孙儒的兵,兽兵啊,名副其实的兽兵! ――周一就十次推荐,感谢!日十荐,必更新。 九十四章 大决战(三) 局部拼死搏斗,双方大军却按兵不动,各有各的打算。 第七军是黑甲军中一个另类,他们都是孙儒降兵中淘汰下来去屯田的,后因破宿州之功,上升为主力,兵员素质十分一般,却人见人怕,因为他们这帮小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凶悍,打仗不要命!他们以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慨,对抗三倍于己的敌人,血战一昼夜,伤亡大半,但是他们死死守住了阵地,没有后退一步。从这点来说,他们的气贯长虹的勇气足以威震敌胆,长李允军的锐气,而败王建军的威风,时间越长,王建一方的斗志将越低落。 但是王建也有王建的打算,三十万(实际上王建有四十四万人马,刨去围攻第七军的十万,还有四万在王宗裕的指挥下偷袭葭萌关去了!)对李允看起来不过十三四万人,这已经是巨大的优势了,何况手中握着李允一方的人质――第七军,不管第七军如何顽强,对阵十万人,必然是要覆灭的!李允不能见死不救,他只能选择进攻――在古时候守方相对攻方是有着一定优势的,我们都知道春秋时期齐鲁长勺之战,鲁军坚守,齐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故事,那是因为古时两军对垒,是阵战,阵战中攻方很难突破守御一方的严密阵形,白白耗费勇气和力量。 李允从“千里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第七军的勇猛无畏,不禁为自己能统帅这样的钢铁雄师而感到自豪!这时第九军军长李神福提醒他:“圣上,不能再等了,第七军快撑不住了!” 李允一惊,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朕看第七军打得挺好的啊!” 李神福道:“王军长把陌刀旅散出去了――陌刀旅是手中最后一张牌,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用的!现在第七军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是的,第七军已经尽全力了,主力必须投入战斗,大决战即将到来。 面对整装待发的大军,李允登高宣谕,鼓舞士气:“自朕奉先皇之命,出镇岭南,即立志奋发图强,扫灭奸凶。自是鞍马劳顿,百战无休,迄今为止,已历八年。八年来,多少忠诚勇猛的战士为国捐躯,空留下他们报国救民的雄心壮志! 今天,敌人三十万,我军十六万,大唐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是兴,是亡?全在诸君今日一战! 王建深受国恩,不图回报,反而意图割据益州。益州是天府之土,国家的粮仓,岂容野心家据为私有!国家统一就强大,分裂就弱小,王建无视民族大义,意图分裂国家,分裂国家不得人,背逆天道,人神共愤! 勇士们,你们为正义而战,必无往而不利! 上天庇护你们,祖宗神灵保佑你们,天下百姓祝福你们,朕在这里看着你们!有功必赏,畏敌必诛。 天佑大唐,国寿无疆!勇士们,前进!” 第一军、第五军、第六军、第八军和近卫军(只有前锋师)的将士被圣君的话鼓舞得热血沸腾,高呼:“天佑大唐,天佑吾皇!”急促激昂的鼓点敲起来,低沉悲凉的号角吹起来,战马在嘶鸣,热血在沸腾,大军进击了!李允大军以前锋师为前导,中央军团是主力第一军,左翼军团为第六军,右翼军团为第九军,精锐主力第五军为合后,压下山去。 这缓慢而威武的气慨,比一窝蜂猛冲要可怕十倍。王建知是劲敌,亲自督军,力促士气,要和李允一决雌雄。 李允的军队打仗是按军事条例来的,毫不紊乱。大军一动,马上两个弩炮旅开始火力准备,把雨点一样密集的矢石抛撒到王建大阵中,重点打击敌方的弓箭手和石炮手阵地。蜀兵也沉着应对,把双倍的箭枝回敬到黑甲军的阵地上。李允的弩炮旅射程远,准确,犀利。王建的弓弩手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人数占优,唯一欠缺的是王建的石炮是老式的滑竿滑块式石炮,极为笨重,山路运输困难,此战只运上来二十座,李允的石炮是大唐兵工厂研发的最新式绞链滑锤式石炮,轻巧,坚固,每个弩炮旅装备了一百架!二百架石炮猛砸,弥补了弓手人数的劣势,双方远程打击力量正好势均力敌,势均力敌的结果是双方弓手(王建的石炮手不一会就被全歼,李允的石炮手损失不大,损失的主要是弓弩手)伤亡都极为惨重! 随着攻守双方战阵相接,箭雨炮弹都停了下(怕误伤了自己人),下面看步兵的了。 双方军阵一接,立时杀声动地,天飞血雨。王建那可不是酒囊饭袋,他是晚唐一代枭雄,治军法度严整,李允军连续冲击不能突破大阵,长此以往,那就是长勺之战的反版了!第一军副军长马殷愤怒,亲自突阵,坐下马被砍倒,他换了一匹马,叫人给马披上重甲,戴上眼罩,自己弃了大刀,取两面铁牌挥舞冲突,敌人无数杆刀枪袭来,马殷全然无视,双牌如同两只蚌壳护住头干,人马强冲入阵,撞得敌人七颠八倒,前锋师数百名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官兵就势跟进,把敌阵硬生生撕开一条大口子! 蜀兵的战斗力也极为惊人,在王建的出色指挥下,两翼合拢,堵塞了突破口,反而把马殷一行重重包围!危急当中,只见一名白袍小将率稍稍几骑,奋不顾身杀入敌群,引数十骑就想在百万军中救出马殷!黑齿武问道:“小将何人,如此骁果?!” 有识者道:“这是马军长的弟弟,马确(不是这个确,是挺难写的一个字,音同)!” 黑齿武奋然掷盔于地,大叫道:“此皆吾后生晚辈,岂吾厚蒙皇恩,反不如彼也!”挥刀力战,攻入敌阵,这次全军都死命跟上,终于打开敌阵,双方成了混战之势。黑甲军训练有素,蜀军人数众多,一时难解难分,战事极为胶着。 李允心中暗祷:胜负全在华洪能不能把顺利地把第十二军和近卫师一万铁骑引到敌军背后了。他一心算计人家,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同时想到了迂回敌后的高招,仗着地形熟悉,蜀兵在大将王宗裕的率领下偷袭葭萌关,哪知攻入关门,不见一兵一卒,王宗裕惊骇叹服:龙武爷豪气干云!竟然不要后方,这是要和我军一战决胜啊!乃引所部从后攻来。王宗裕走得是内圈,华洪要偷袭敌后,绕的是外圈,所以王宗裕竟然先于华洪迂回到位,率先向李允立马处的小高丘攻过来。 望哨有千里眼,提前发现后面有大队敌兵出现,急忙向皇上禀报。李允大惊,回头果见敌人漫山遍野杀将过来,总数不下四万人,而身边只有一个团的骑兵,更有杜让能等大批文官,慌忙道:“快招一个军回来!” 杜让能道:“混战之中,岂能招得回来?且一个军强行撤出战斗,必至大乱!” 李允看山前,激战犹酣,看山后,敌人步步逼近,形势危险到了极点,却一筹莫展!这时随驾的原护陛都头、现今的兵部待郎李居实,大笑道:“料此犬豚之辈,何足为吾皇患!小将愿引兵五百,斩将退之!” 李允壮其言,付兵与之,李居实就是一匹千里马,跟着昭宗这么多年,就好象一直和一群驴一起拉车,从没有机会一展骏足,这时扬眉吐气,大吼道:“圣君在后,大敌当前,我等只有死战,别无他路!”五百骑齐应道:“愿从将军,死战报国!”一齐打马下山,阿拉伯马是天下最优良的马种,近卫军的马是阿拉伯中优选出来的,凭高击下,势如雪崩。 王宗裕的先锋王宗雄也是一员悍将,生平不知一个“怕”字,先见敌人兵少,邈视之,笑道:“不足为一盘餐!”哪知敌人来势有如闪电,王宗雄惊骇道:“此僚莫不是会飞?!”话犹未落,李居实飞马赶到,一刀砍下,王宗雄头已飞出! 李居实虽斩宗雄,然而敌人势大,一阵混乱后王宗裕赶到,率众反击,把李居实五百骑围住,王宗裕分兵一万围住李居实,亲引兵三万来捉李允。李居实等来回冲杀,兵员渐稀。而敌军大队也攻上了半山腰,和李允卫队接上了火。 李允手下已无将可用,梁震文武全才,这时挺身而出,引所余卫士五百余人阻击来犯之敌。王宗裕的兵丁早都看到了帝旄,这时连帝旄下的李允也看得清清楚楚,王宗裕大叫道:“活捉李允赏钱一百万!”众兵齐唤:“活捉李允啊!”疯狂地涌上山来,众卫士堵得中间堵不得两边,无数蜀兵杀上了山头! 九十五章 大决战(四) 李允要是被俘,大唐刚攒起的一点元气将丧失殆尽,天下大事又会靡烂到不可收拾!杜让能把两个弩炮旅的残部组织起来,以密集的箭雨石雹打击敌人。弩炮兵向来是步兵的附庸,为配合步兵作战而存在,独立遂行作战任务能不能成,谁也说不好。两旅官兵扶创力战,竟大收奇效,他们象割麦子一样一片片地扫倒敌人,以屈屈四千人打得蜀中名将王宗裕三万多人马狼狈逃下山去。杜让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独立重(弩)炮第一旅旅长卓越之(另一旅旅长早在前面的战斗中阵亡)来报:“炮石已绝,箭矢将尽,军师早作安排!” 杜让能言与李允道:“事急矣!请陛下与皇妃火速易服下山。”令卓旅长道:“调一个近战营保护皇上下山!”近战营的职责是保护炮手弩手,当然也可以用来保护皇上,再合适不过。 这时的李允已不是初上战场“手心无汗,口中无唾”的新兵蛋子了,说他身经百战,虽过誉,亦不远矣!李允断然拒绝杜让能的好意,冷然道:“你要朕弃军而逃,任由敌人偷袭我军后路?!那这个仗还有法子打吗!” 杜让能泣陈道:“小臣自当率师死守,绝不使敌人越雷池一步!” 李允强挤出一丝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朕在此,不比你强吗?”回身大呼道:“弩炮旅的官兵们,拿起武器,随朕迎敌!”四千弩炮手加上一千近卫军,坚持一个时辰应该没问题吧?争取到一个时辰,战局就有可能完全逆转! 卓越之把不多一点存箭都交到一百名神箭手手中,收集兵器分发下去,弩炮旅官兵是不备刀、剑、枪、矛这些个近战武器的,好在御营中武器贮备还是很丰富的,每人至少分到一杆枪,或是一把唐刀。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李允身边战将只剩下韦清芳和时珍珠两员女将,两人毫无畏缩地领兵上阵。在半山腰组成一道防线。 李允环顾身边,只剩下十几名文臣,还有杏妃等宫人百余。猛想起不见了宫廷大总管田灵芝,放眼寻觅,才见他双手抱头扎到一大石缝里,管头不顾腚,肥大的屁股还露在外面,一屁股肥肉还很有韵律感地颤抖着。而杏妃丁瑶琴却十分镇定,大声喝叱宫女、太监、厨师、御医都集中起来,这些人也有一百来号,而且能随驾出征,那也都是骑得马,射得箭的,至于杀不杀得人,试了才知道!丁瑶琴也是这时才发觉田灵芝不见了,回头一看,田灵芝正在小鸡啄米,屁股朝天。不由又气又笑,过去一顿脚踢起,叱道:“你这一身肥肉,是极好的肉盾牌!起来,站到皇上身前去!”田灵芝正慌不择路,马上服从了她镇定的指挥,屁颠颠跑到了李允身前。这样,由太监、宫女、厨师、御医约一百人组成了保卫大唐的最后一道防线!而且这些人连象样的武器都没有了,连皇帝仪仗用的斧、铖、戟、戈也分发下去,分不到的干脆一人摸了一把菜刀!皇上还在,他们就有主心骨!这股气不散,军魂就不散,任何人加入到这个队列中都会成为战士!杜让能毫不怀疑这些人――包括平日娇滴滴的宫女――个个能杀人,但是,他们能坚持多久呢?!虽然大战之中,敌前撤退不易,但杜让能还是决定派一名太监下山,要求指挥大军后卫的第五军军长李彦超上将,马上派一个师回来保护皇上。(.mianhuatang.tw好看的小说) 太监刚刚出发,王宗裕就组织起第二次冲锋――李允近在眼前,千载难逢的良机啊,活捉了李允,等于得到了半个天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第二次冲锋又被箭雨打了回去。 王宗裕毫不气馁地组织起第三次冲锋,奇怪的是这一次几乎没受到箭手的有力阻击,双方面对面厮杀开来。王宗裕大喜,大叫道:“敌人没有箭了,冲啊!”蜀兵亦喜,蜂拥上前,几乎到了你推我挤的地步――一百万缗在前面等着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哪知在他们放心大胆向前冲的时候,卓越之一声令下,百名弓手把最后一批箭矢一口气倾泄到他到头上,瞬时间一千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王宗裕的第三次冲锋又垮了下来。 王宗裕马上指挥发动了第四次冲击,这一回蜀兵接受了教训,小心翼翼地攻了上来,尽量和黑甲军肉搏缠斗,以使对方弓箭手投鼠忌器,其实他们大可放胆猛攻,因为这时弩炮旅矢石俱尽,已经是没牙的老虎了!四千人对三万,虽然人人拼命,还是有些抵挡不住啊,弩炮旅官兵在敌人强大的压力下被逼得步步后退,离李允越来越近。李允无数次想转身狂奔,飞身上马,一鞭绝尘,强忍着端坐龙椅,一付镇定自若的样子。 杏妃丁瑶琴骑着小花马,使一张特制的软弓,来回驰马射箭,每一引弓,必有一敌应弦而倒,看得宫人和李允都大声喝采。李允见她骑姿娇而健,动作徐而美,大悦之,心想:今天晚上可得好好奖赏杏妃一下,就叫她骑在朕身上好了,这叫……正想着,“嗖”一支流矢射来,田灵芝大叫一声,以他肥胖宽大的身躯扑到李允身上,替李允挡住了这一箭!李允给他连人带椅子扑倒,爬起来一看,那支箭正关在田灵芝的肩胛上,疼得田灵芝早就昏过去了。田灵芝能以身翼主,这份刚勇倒是大出李允意外,想不明白他这是出于忠心呢,还是出于奴性?不过话说回来,忠心和奴性本来就很难分清楚。李允令御医把田大总管抬下去治疗,自己把龙椅扶起,又端正坐好,刚一坐好,丁瑶琴战马一个老虎跳,把她高高掀了下来,却是战马中了一箭!丁瑶琴小巧玲珑的身子空中一转,一下扑到李允身上,又把李允扑了个四脚朝天。李允爬起身来,见丁瑶琴摔得不轻,也不好责备,令宫女扶起,自己重新坐好――李允知道自己的武艺比一名小兵强不了多少,对这场恶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扶剑,稳稳坐着,安定军心。 黑甲军官兵虽然勇猛作战,但是毕竟人数太少,能撑几时!杜让能心急如焚,偏下山搬兵的小太监回报:“李军长说了,皇上好好的要什么保护,他那里一个人也抽不出来!”原来杜让能派人搬兵,深恐动摇军心,未敢直言后路遭受袭击,只让小太监说是皇上这边要人保护,哪知李彦超正率军苦战,大为不满地拒绝了这个他看来“毫无道理”的要求!杜让能连声叫苦,只好叫小太监再跑一趟,吩咐道:“实情可以告诉李军长,但绝不能大叫大嚷,只能让李军长一人听到,使传六耳,绝斩尔首!”小太监衔命,又飞马奔下山去。 然而,时不我待,弩炮旅的防线在敌人大军连续冲击之下,终于崩溃,数股敌军透阵而出,直奔李允杀来。御厨长大吼一声,率众猛扑上去,菜刀挥舞,连杀数人,马上被乱刀砍死,百余宫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伤大半!一名高大的敌兵冲破重重防线,竟直冲到御驾之前! 李允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危急关头,忽然福至心灵,“霍”地站起,大吼一声:“给朕跪下!”那大个兵全身一抖,李允当王称帝已经九年,令行禁止,自然而然身带一种威严,那兵弁闻声而惧,不觉双膝一软,真个跪倒了!李允双手抡起宝剑,死命一剑,把一颗人头砍了下来,杀死了平生第一个人!(皇上杀敌,可不得了啊,自太宗以来,今上是头一份啊!李允杀得本来是一个小兵,传言成了一名敌将,后来传成了一员大将,后来干脆皇上杀死的成了王宗裕,可是王宗裕并没有死,后来还坚守剑门达两个月。不知传言者如何自圆其说了) 到了要皇上亲自出手杀人,战局已是千钧一发了! 九十六章 大决战(五) 王宗裕率师挺进,据李允已经不远,王宗裕估摸着已在自己硬弓射程之内,于是连发三箭,都给田灵芝等人用身体挡住,王宗裕暗叫:可惜!还想再射,时珍珠、韦清芳先后看到,双双飞马来战王宗裕,王宗裕挺枪相迎,只三合,两妃已露败相,梁震乱军之中望见皇妃危险,使出凌空驭剑的剑术绝学,人剑合一,飞身而起,只见一团白光裹着一个人影从无数头盔上飞过来,罩住王宗裕头顶,王宗裕大惊,弃了两妃,大枪舞得风车一般“呜呜”作响,只顾自保了。梁震剑术通神,王宗裕每战一个回合,就得吃他一剑,战无十合,身上几中了十三剑!但是王宗裕身披明光重甲,大枪遮护住要害,梁震虽然一剑接一剑的刺在王宗裕身上,皆不能入。 说起来剑术这东西,本不适合上阵杀敌,将军临阵,哪一战不得中个十箭八箭,三枪两枪的,因有盔甲保护,伤也只伤得皮肉。三国时东吴名将周泰,作战勇猛,身上有伤疤一百多处,吴主孙权指伤赐酒,周泰连饮一百多杯,竟至大醉――上阵时甲胄的作用有多么大,这就是很明白的例子!是以梁震虽杀得王宗裕手忙脚乱,却总不能致其死命,自己反倒中了一支冷箭,射中了右臂,剑术家讲究的是身轻如燕,纵跳如飞,当然不能穿上几十斤重的盔甲,所以人家吃了十几剑没事,梁震却给一箭射穿了右臂,疼不能举,只能剑交左手,咬牙苦战。王宗裕反过手,大枪上刺下挑,杀得梁震狼狈不堪,韦清芳、时珍珠见梁侍中危急,各跃马来助,三个打一个,还是不能敌王宗裕之勇。 正在万分危急之时,王宗裕后路突然大乱,一员黑甲猛将引一万精兵冲杀过来,所到处如汤泼雪,似虎驱羊,杀得敌兵尸横遍野,落荒而逃,首先救出李居实,李居实看来将,不是别人,正是近卫军副军长,悍勇无敌的薜阿檀,不禁大喜,两人合兵一处,杀向王宗裕。王宗裕一以敌三,不能脱身,只得大叫手下兵卒:“什么也别管,先杀了李允,杀了李允,赏钱一百万哪!”蜀兵闻听,果然有数十人奋力摆脱宫人厨师的纠缠,奔向李允,李允身边只剩杜让能一干文臣,看来不跑是不行了,李允一跃而起,正想叫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百米冲刺”――李允身后一百米处就栓着他的龙颈驹,只要跳上马,看你们谁能追上老子!哪知蜀兵望见李允起身,皆大骇退却,李允纳闷啊:朕有这么威风吗?回头一望,只见第五军三千陌刀手,呲着牙,咧着嘴,血红着眼睛,狼一样恶狠狠地杀来护驾了! 原来李彦超正督师苦战,听小太监说明情况,大骇,心想:使圣上有个闪失,我是百死莫赎啊!手头可机动的兵力只有一个当作预备队用的陌刀旅,急令副军长候缜率之回援,候缜听说皇上那里吃紧,哪敢怠慢,当先飞马上山,一见李允安坐无恙,以手加额,叫道:“天佑大唐!”一指敌军,“兄弟们,杀光这群狗娘养的!” 他奶奶地,敢偷袭敬爱的圣上,你们活够了吧!不用候军长下令,全旅官兵就象看见杀父仇人一样,红着眼就冲上去了,正和薜阿檀所部第七军第十九师形成前后夹攻,王宗裕见薜阿檀来得势猛,撇下梁震三人,亲战阿檀,两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上下,各自惊叹!主将虽然旗鼓相当,蜀兵却已经全无斗志,这些兵都是跟着王宗裕一路从汉中逃过来的,乃是一群惊弓之鸟,先欺李允兵少,哪知死了四五千人连李允一根头发也没伤着,这时见李允兵马大至,料不能敌,都丢盔弃甲,翻山越岭而逃,王宗裕呼喝不住,竟身不由己被乱兵人流裹夹而去。 梁震等见到薜阿檀,也都大喜,要引他去圣上。薜阿檀道:“山下打得正欢,我们先去杀个痛快,等会磕头不妨!” 李居实等人大笑,摇头道:“阿檀真虎痴也!”于是李居实、薜阿檀、候缜等人并马杀下山去。韦清芳、时珍珠二妃复引弩炮旅来保卫皇上。卓越之生恐再有敌人来攻,急令手下官兵收集地上的箭矢、炮石备用。李允目送薜阿檀等下山,心想:幸而虎痴来的及时啊,不然杜军师这一班谋臣只怕要殉国了!(朕是不会殉国的)有了阿檀这一支生力军,胜利又多了一分把握! 忽听得山下三军大呼,地动山摇,放眼望去,只见敌阵之后丹旗飘扬,万马奔腾!却是华洪引近卫师迂回到位,正以许仙童一万骑兵为前导,亲率三万步兵从敌后发起攻势,杀声惊天动地!李允近卫铁骑战斗力天下无双,刀劈马踩,立时上万兵敌兵化成了肉泥!许仙童引军只顾前冲,终于和薜阿檀部会师,他们就象两把尖刀,把敌人割裂,使之首尾不能相顾。 为了对付薜、李一万多精锐,而王建已把预备队王宗播的两万精兵派了上去,这时他所有人马都派上了战场,手中没有了机动兵力,束手无措,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军被敌人骑兵分割成两半,土崩瓦解,大叫道:“天不灭唐,非战之罪!”拔剑竟要自刎,王宗绾、王宗侃等人慌忙把他抱住,王宗绾道:“大王勿寻短智,这时退守剑门,尤不为迟!西川地方千里,户口百万,足以自保,儿辈在此,必不使李允吞蜀!”各引牙军数千护住王建,杀开一条血路,径投剑阁。 山下虽然仍在混战,但是显而易见,敌人已经象被砍成数截的毒蛇,说它没死,其实已经死了!李允立在龙椅上用千里眼寻找王建的大旄,却见王建在数千骑兵的保护下正在脱离战场。急忙叫人传令给华洪、许仙童,叫他们引近卫师也脱离战场,一定要截住王建,勿使逃脱!跳下椅子,放声大笑,顾左右而言道:“朕闻:定天下者,无不危而后安。今日一战,可说是最好的写照了!” 诸文臣惊魂未定,齐拜伏道:“此皆圣上洪福齐天!” 李允见杏妃丁瑶琴还坐在地上,亲手相搀,温言道:“摔着了不是,叫你逞能!”一扶扶了一手血,这才见她身下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草地,慌得李允大叫:“御医!”丁瑶琴止之,道:“不用了,臣妾已是不成了,以后不能再侍候陛下了!”李允这才见她腰上贯入一支粗大的箭杆,伤处当在肝脏,以现有的医疗手段……急得李允大哭,丁瑶琴道:“圣上,臣妾有一事求圣上!” 李允这时恨不能代她去死,忙道:“爱妃有话请讲,朕无有不依!” 丁瑶琴道:“潞州昭义军节度使丁会,是妾亲兄,妾兄素怀忠义,所以依附朱全忠,是因为潞州孤立无援罢了,请圣上大度包容,妾身欺瞒陛下,实在是不得已,想圣上能体谅下情,不要使妾家举族见屠!”――她被逼下嫁家奴,这是一生洗不去的污点,不愿辱及家门,而且她哥哥是朱全忠那一边的人,说出来对她当然也没什么好处。 李允道:“朕知道了,这都是小事,朕都答应你了!” 丁瑶琴哭泣道:“妾自从陛下,只承想从君终老,不想一生孽债太多,天地不容,妾死之后,陛下可将妾遗骸烧化,不要留存在天地之间。” 李允大哭道:“这是天地不公,不是你的错,你死之后,朕当追封你为皇后,哪个敢烧化你!” 丁瑶琴道:“此事万万不可,徒增妾的罪过!”又向韦清芳、时珍珠道:“一向多累姐妹,念奴将去,只记奴的好,忘了奴的不好吧!” 韦清芳、时珍珠本来跟丁瑶琴不熟,打瑶琴从军以来,交往渐多,丁瑶琴处处服小做软,因此三人颇能相得,闻听此言也跟着垂泪不止。 丁瑶琴褪下手上镶宝金钏,对李允道:“此妾出嫁时家兄所赠,妾从未离身,今陛下留做念想吧!”言毕而逝。李允大哭不止,数名宫人进言道:“前者敌将发箭射向圣上,头一箭给田大总管挡住了,第二箭杏妃娘娘用战马挡住,敌将又发第三箭,娘娘乃舍生护驾,为圣上挡住了这一箭!”李允这才知丁瑶琴是为他死的,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取箭来看,上有“王宗裕”三字,因深恨之,传令三军:杀死王宗裕者,赏钱一百万,封百里候! 九十七章 大决战(六) 虽然李允重金缉拿王宗裕,但王宗裕还是逃走了,没被捉到。 天黑时这场大战才告结束,蜀军主力被歼,余众溃不成军,散入山林而逃,我军正在追歼中。李允得报,先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那参谋垂首回道:“我军伤亡惨重,据各师初步统计,伤亡超过八万人,阵亡将士两万三千一百多人,另有第九军军长李神福将军殉国!”李允一听可傻了眼了,神福啊神福,你搞什么啊,早不死,晚不死,老子这就要哭死了,你死了,还想叫我哭啊,我肠子都断了,眼泪都干了,再哭真要哭死了!只好咬破舌尖,大叫一声,口喷鲜血,“不省人事”!三军闻听,无不感动――此后数日,皇上沉默寡言,不思饮食,众人都道这是皇上伤心过度的缘故,哪里想到真正的缘故是因为舌头咬破了! 这场大战歼灭了王建主力约三十万,其中伤俘敌二十五万,毙敌约五万,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可是各军伤亡惨重,还搭上一位军长,也是黑甲军成军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损失!李允终于又明白了一个战争的原则――那就是永远不要人少打人多,不管你的兵员多么优秀,只要人多的一方有取胜的决心,就能叫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这场大战是惨胜还是大胜,现在全看华洪、许仙童的了,如能抢先一步截住王建,或死或俘之,则蜀中无主,必然大乱,或可不战而定。 再说华洪引兵仗着地形熟悉(东川是华洪一手打下的,先后在此地和顾彦晖大战数十场,对于东川地形可以说了如指掌),马脚强劲,终于先一步抵达川东要道“白虎口”,摆开队形,暂时休息,兼等待王建自投罗网。 王建大军溃散,只剩左右文武僚佐数十人及亲兵牙军六千骑随扈,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狂奔剑阁。正行间,猛见前头一支黑甲铁骑横住去路,当先一将立马横刀,不是别人,正是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叛将华洪! 王建大惊,勒马四顾,两边皆高山深谷,无可回旋,谓左右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人马疲惫,不堪再战,何策以应之?” 王宗侃道:“华洪重义,大王可动之以情!” 王建只得强颜上前,唤华洪道:“孤昔日待汝不薄,宗涤何忍相弃耶?!” 华洪马上拱手道:“大王恕华洪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大王昔日待洪不薄,洪铭记五内!洪所以背叛大王,只不过是不想无罪受戮,怕沾污大王圣名罢了!” 王建假作惊讶道:“宗涤何出此言!为父对宗涤信任重用还来不及,岂有加害之心?此必有人离间你我父子,孤对天发誓,决无此事!” 华洪叹息道:“事到如今,大王犹欲欺洪!大王给监军的密信,洪已亲眼见了!” 王建哪里知道,其实华洪看到的是假信!作贼者心恒虚,心里大骂王宗佶:谋事不密,坏孤大事,真是死有余辜!回马谓众臣道:“华洪铁了心反了,说他不动,如之奈何?” 王宗侃道:“宗裕不在,无人能敌华洪,且敌众我寡,战则难免(一死)!为大王计,不如请降,犹不失富贵!” 王建大惊:“宗侃何出此言,非有二心耶?” 王宗绾素与宗侃不和,大骂道:“他见大王势力孤危,如何不生二心!――吾先斩之!” 王宗侃怒道:“臣为大王计,乃不避嫌,今以臣有二心,臣请先行一步!”引兵冲突,要为王建杀开一条血路,王建等见状,死命跟上。(.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华洪不愿担上弑主之名,放过王建,只截住他的后队,把一干谋臣兵士席卷而去。 王宗侃奋不顾身,死命冲突,杀死杀伤百余人,身中十余枪,血流将尽,坐下马复被砍倒,宗侃箕坐于地,大呼道:“臣力尽,请辞大王!”横剑自刎! 王宗绾大哭道:“此吾杀伯仁矣,义不能独生!”奋勇开路,几透重围,终死于乱军之中。王建得两人死战,竟冲破包围而出,正长出一口气,耳轮边一声娇叱:“王建速来受死!” 王建抬头一望,只见一员黑甲红袍的女将单枪匹马拦在路上,英姿勃勃。王建回顾,左右还有百骑,欺她只有一人,跃马亲战。王建自负武艺精熟,曾经向他的干儿子们吹嘘:天下除了李存孝,没人是我的对手!众人当然点头称是。这时和许仙童一交手,战无十合,已左支右绌招架不住,心中大叫:罢了,罢了,天下竟有第二个李存孝,还是个女的!急呼手下骑兵赴敌,王建手下这百余骑,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百人齐上,围攻仙童,王建借机匹马而逃。 行无数里,背后仙童摆脱纠缠,追赶上来。王建慌不择路,加之时天色昏黑,战马一个失蹄,连人带马摔下深涧,抽童近前下视,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心想:许是死了,不对,必是死了,这么高,跌下去哪有个不死!还想寻路下去看看,忽华洪飞马而来,大叫道:“蜀兵大至,可速避之!”两人并马回头,那百余死士还剩余不到三十骑,不敢阻挡,任他们去了。二将自回御营献俘交令。 近卫师开走不一会,大队蜀兵败退过来,当先大将乃是领兵十万围攻第七军的王宗翰,他的兵马处于大战局的外缘,竟得以全身而退,不过和第七军打仗可不是个好活,他手下剩余不到六万人了,但沿途不断有溃兵加入,渐至十万,浩浩荡荡退往剑阁。行至白虎口,忽见战场狼藉,无数死人死马倒在路上,剩余那三十多骑及草木中躲藏的兵丁见自己人来了,都过来相见,报知了王建坠崖的消息,王宗翰大惊,急令手下全力搜寻,终在谷底找到,头已摔破,伤势极重,乃救入剑阁去了。 无何,王宗裕也引败兵二万多人逃到剑阁,兵势稍振。王宗裕一到剑阁,就听说了王建重伤,急忙入见请罪。王建执其手,流泪道:“三蜀英雄,宗裕最贤,其余皆不足道,吾子元膺,君可善视之,如其可以扶佐,请君佐之,如其不堪受教,君可自立为益州之主,益州基业,为父开创不易,勿令他人所得,使为父死后无葬身之地!” 王宗裕大哭道:“儿臣蒙恩,从兵卒至上将军,义当守节,臣必事元膺如事大王!” 王建颔首,道:“孤死之后,秘不发丧,必先使元膺即位!”言讫命终。 宗裕等大哭,具表以达益州。 九十八章 元膺称帝 李允得仙童回报,谓王建必死,很是喜慰。(.mianhuatang.tw无弹窗广告) 仙童、华洪更献上俘虏,其中一人华洪待之以上宾之礼,隆重地把他推荐给李允。此人姓冯名涓,是王建的判官佥事,华洪告诉李允,这个冯涓乃忠贞之士,多次劝告王建:上奉朝廷,下安百姓,不要与各镇同流合污,“朝兴则未爽称臣,贼在则不同为恶”。王建虽不能用其言,也敬重的他为人。冯涓还曾经乘王建的生日进献颂辞,先是赞美王建的功德,而后谈到蜀民赋税重的问题。王建惭愧并致谢,而后稍稍减少了蜀地的赋税。蜀民感谢冯涓,美而誉之。也是这个冯涓,力劝王建成结盟李茂贞,以为蜀中藩篱。只不过王建见利忘义,攻取汉中,激恼李茂贞,借道给了李允,王建自毁屏障,才使李允渔翁得利。 李允闻听大喜,到冯涓的客帐中去见他,冯涓拜见,李允亲手扶起,道:“寡人久仰山斗,今日何幸!” 冯涓道:“阶下之囚,何敢劳帝玉趾!死罪,死罪!” 李允猜测他的意思是要官,马上封他为光禄大夫,实加户部侍郎。请问他取蜀之道。 冯涓得国士之遇,也输诚献策,道:“剑门号天下雄,不可不遣将急取,王宗裕蜀中才俊,一旦其撄城固守,难以攻克。不过在下臣看来,陛下大军乃疲惫之师,恐怕很难赶到王宗裕前头去,果如此,不如前扼其颈,后拊其背!南诏今为陛下所有,何不从南诏进军?小臣曾考察过蜀西南防务――与途虽有高骈当年修筑的营寨,多已废弃,必可长驱直入!” 李允惊道:“不瞒先生,已经派了第三军从南诏进军了。” 冯涓道:“一个军太少了!” 李允苦笑道:“没办法,无兵可加了。” 冯涓道:“无兵可加?难道再加上一个人都做不到?” 李允恍然大悟,深深行礼道:“有劳先生!” 冯涓感恩图报,自愿军前效力,愿以为要快马奔驰一个月奔到南路军,哪知李允动用飞艇,把他直接送到了第三军许存那里。冯涓初见飞艇,震惊之情,可想而知,心想:圣君实有神鬼不测之能! 送走冯涓,李允心中大定,觉得益州已是囊中之物了。大战之后,仍然事繁任重,双方阵亡将士的遗骸要安葬,伤员要治疗,俘虏要收容(并且要加紧安抚,洗脑,以为我所用),战利品要清点入库,但最要紧一条是冯大夫说的:要抢先占领剑阁! 各部队战力大损,只有十二军相对伤亡较小,于是任务又落到华洪头上,华洪引兵到达栈道,王宗裕先已率兵控制了入口,栈道早先是木制,后蜀汉丞相诸葛亮为了北伐,开凿山道三十余里,然处处上有危岩,下临深渊,车不并轨,马不能驰,仍是极险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王宗裕沿途择险立垒十四处,更亲引精兵三千守住入口,决心誓死守住大王的基业。见华洪引兵到来,王宗裕破口大骂道:“背恩弑主之贼!尚不速死,乃?颜见川中之士吗!”华洪心中也不无惭愧,屯兵不战,送信给李允,谓敌兵已经扼险而守,请令定夺。 李允令其原地坚守,因为二十万大军伤亡了八万,不补充兵员没法再打了,可是蜀兵一时还不能用,因为这场仗打得太过惨烈,蜀兵多半有父兄亡于是役,思想上很难转过弯来,派去做俘虏工作的政委们把一切罪责都推给王建,说这是王建个人野心膨胀,想要分裂国家,割据益州,你们白白成了牺牲品!道理是这个道理,想要人接受,那就得一千遍一万遍地说,要知道慌话说一千遍都能变成真理!这是个慢工夫,急也急不来。 万幸第七军军长许德勋派来了五万补充兵,都是凤翔猛士,李允大喜,忙叫各军来领人,各军补足兵员,李允这才率大军进抵剑阁。(.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早决定以“空中突击旅”空降夺取剑阁,哪成想要到达关下,先得攻克三十里栈道上王宗裕布下的十四处营垒!这也没好法子,只能用石炮慢慢砸了!王宗裕督师严厉,每一处筑垒地域不砸成废墟就别想加以占领。一场大战之后,又来了一场漫长的相持战。 因为部队还没恢复元气,李允倒也不急于猛攻,葭萌关大战伤亡惨重,现在,按李允的要求,全军作了检讨,从李允开始,李允首先承担了“过于轻敌,没有集中我们所有的军队伐蜀,结果大会战时,我军以少敌众,至重大损失”的责任,以后杜让能、王茂章都作了检讨,从此以后李允军队每战之后都要进行检讨,有功的受赏,有过失的受处分。这次受处分的是第七军军王茂章,因为他深入敌后四十里(十到二十里是一个合适的距离),至使大军不能依城作战,且攻击前进四十里,消耗了大量体力,这也加大了接下来的大战的伤亡。王军长被从中将降为少将,但是第七军苦战一昼夜,牵制了大量敌军,亦使王建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进行决战,有大功于国。李允宣布:第七军加近卫称号,全称为第七近卫军,改编为重装步兵军!第七军官兵扬眉吐气,脸都比昔日大了一圈,只有军长愁眉不展。 李允另外有一件私事和众文官商议:要追封杏妃为武宪皇后。李允本以为杏妃已亡,封后于她是死后哀荣,于他人也一无所损,这事当不难办。哪知众谋臣一致反对,理由是:一,杏妃来路不明(是朱谨送的。还好他们不知道杏妃委身家奴,当过马贼),不足以母仪天下。二,无子嗣,无功于社稷。 李允大怒,吼道:“她救了老子一命,算不算有功于社稷?!” 杜让能伏奏道:“陛下息怒,” 注意,李允一犯错,杜让能就不叫他“圣上”,而改称“陛下”。李允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心想:老子一不如你的意,你就改“上”为“下”,反脸比翻书还快! “臣以为封为武宪皇后确实不妥,或可加号为‘懿皇后’,似为妥当。” 李允也搞不清一个字的皇后和两个字的皇后有什么区别,高兴地答应下来。众臣都松了一口气。李允不知,原来这一个字的皇后就个“荣誉衔”,和让皇帝、隐太子一样,不是真的。 李允办成了答应丁瑶琴的事,马上派出精细人带着册封的诏书和丁瑶琴遗下的宝钏赶到潞州去见了昭义节度使丁会。 丁会确实是象丁瑶琴说得那样,是大唐的忠臣。当初,昭宗遇害的讣文传到潞州,丁会率全军挂孝,面向洛阳的方向长时间痛哭,当时已有了背弃朱全忠的想法。这时见到李允的使臣,见宝钏果是小妹初嫁时自己的陪送,想起小妹接过宝钏时又羞又喜的小女儿态,犹在眼前,而已经人天永隔了,睹物思人,大哭不止。使臣言道:“皇后生前极得圣上恩宠,更为圣上挡箭而崩,大帅是皇后亲兄,如能归顺天朝,圣眷之隆,可想而知,切勿自误!” 丁会伏拜道:“会虽受梁王(朱全忠)推举擢升的恩德,但实不能忍其上凌君父的行为,去梁归唐之心,有如铁石!请天子使代达微忱!”使臣亦喜,连夜回报李允。 再说益州王元膺,王建死后,众将推他为主,这下不用坐禁闭了,得意洋洋地升府议事,谓文武道:“先王驾崩,贼兵压境,蜀中民心不安,一日三惊,吾欲称帝,以安军民,众卿以为如何?” 蜀中智谋之士,能战之兵,都随王建远征,或死或俘,这时称帝,岂不是笑话?说起来越打败仗越称帝,倒不是王元膺的首创,前不久黄巢、秦宗权俱是如此,后世吴三桂也步后尘,这并不完全是他们迷信当了“天子”可以得到上天的眷顾,而是因为称帝可以大封百官,愚弄百姓。百官为了既得利益,多能效命,百姓安定,也可以避免内部解体。 判官柳承业进言道:“昔以先王之能,民心之附,三蜀之富,兵甲之盛,倘未敢僭越,而况如今这些条件都不复存在!现李允大兵压境,万一不胜,那就是灭族之祸啊!请大王三思。” 王元膺大怒,令武士将柳承业推出斩首,文武见此,谁还敢再反对?!齐称大王英明,此时称帝“上顺天意,下合民心。”“将士谁不想富贵?必然死战。”“我军士气大振,李允不足虑也!”等等。元膺大喜,令群臣马上操办起来。 新王要称帝的消息传遍宫中(王宫皇宫都是宫),宫人们倒也欢喜,因为一份赏赐是跑不掉的。只有大小观音害怕新王要翻旧帐,惶惶不可终日。是晚,果有太监传旨:新王赐二妃礼物。礼物乃是一个锦匣。二妃怕里面是白绫或者毒酒(那就是赐死),不敢拆封。太监催促再三,还是宫女代为开启,里面却是一对合欢结(意为要和她们两个上床),宫女都欢然道喜,二妃羞愤,不肯奉诏(姿态还是要摆一下的),宫女们强为更上吉服(知趣啊),送去给新王受用。 两妃羞颜向壁,王元膺盛气凌人,调戏道:“向日凛凛,今何自投?” 二妃气愤,半晌方回言道:“不过是畏惧天威罢了!” 王元膺大笑,“寡人称帝,原不为江山,正是为了美人啊”乃强两位“姨娘”同床共枕,在她们玉体上尽情放肆,平生所愿,一夕得偿,其中畅美自不待言。次日即封二妃为两宫皇后,对外说两女是先王所赐,“长者赐,不敢辞”,因加为皇后。说起来这也是大唐的传统,昔日高宗和武则天也唱过这么一出戏――武则天曾是太宗的才人,以更衣入侍,儿子要收纳,于礼不合,当时高宗就对群臣宣称:武媚娘是太宗赐给他的。老爹赐的,当然不能当丫环,只能当皇后!所以王元膺所为,并不是狼心兽行,而是“循规蹈矩”啊! 九十九章 全忠攻晋 没过几天,王元膺匆匆登基称帝,国号大蜀,建元武成,以韦庄、潘炕为相,张格同平章事,内枢密使为潘峭,中尉为唐道袭,文武百官,一个不少,更加王宗裕、王宗翰等领兵的大将为王。新皇的诏书传到剑阁,王宗裕、王宗翰相顾骇然,军事势态的严峻,没有比他们两位前线将领更清楚的了,这个时候岂敢激怒李允!李允兵屯关下,一个月来只是小打小闹的攻一下,已经连克十座营垒,使剑门关受到极大压力,现在李允正在舔伤口,还不能大举进攻,一旦整补完毕,那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势如何抵挡!不称帝,李允顾及梁王,久或退兵,今一称帝,不见胜负决无善罢! 王宗裕叹息道:“不意新皇如此……如此豪气干云,怕只怕你我不是栋国之才!” 王宗翰也气急败坏,道:“李允原有兵二十多万,今新得之兵又有二十多万,你我只有新败之兵十来万人,且又衣甲器械丢了个精光,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退敌!不如向益州请援,看那群腐儒怎么说!” 王宗裕叹道:“也只好如此了。”两人联名上奏。 王元膺得到两将告急文书,倒也极为重视,穷搜各地兵员,得到步卒四万,于是派往前线。 宗裕、宗翰见派来的都是前番大王淘汰下来的老弱,大决战王建都不愿拿他们凑数,是因为这些人实不堪一用,两将相视苦笑:想不到新皇就准备用这些人来保卫江山!王元膺给他们唯一实质性的支援就是派这些人押运来了十万石军粮,有了这些军粮,好歹能支吾些时日。(.mianhuatang.tw棉花糖小说网) 李允先得到王建亡故的消息,还没高兴完,复闻王元膺称帝,不禁怒火冲天,下令加大进攻力度,一边扫除剑门外围营垒,一边加紧整顿部队,要求各军必须在一个月内休整完毕,一个月后大约就是第三军开到益州的日子,必需在那时会攻剑阁,牵制蜀军主力。 李允攻克歧攻蜀,不亦乐乎,朱全忠当然也没闲着。他一直养精蓄锐,伺机而动,及听说李允兵伐王建,不禁大喜,因为攻打三蜀之地,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于是发兵攻打李克用,李克用的人马不及全忠一半,闻汴军大至,众情骇惧,河东大将周德威出战失利,且战且退。汴军长驱直入,大败河东军,擒住李克用的儿子廷鸾。李克用接报,忙派大将李存信领兵接应,那存信就是“谮死”李存孝的元凶,窝里斗是满有本事,打仗的不行。他引军到了清源,正见河东军弃甲抛戈,狼狈奔还,随后就是汴军。李存信登高遥望,见汴军无边无际杀将过来,吓得魂胆飞扬,慌忙收军,飞奔逃回晋阳。汴军于是连下慈、隰、汾三州,乘胜直薄晋阳。 这时周德威等人才刚逃回,士兵溃散,多半未归,李克用仓促拒守,巡城俯视,见汴军攻势汹涌,不觉惊惶失措(人都有这种时候,英雄豪杰也是人),因招众将入议,欲北走云州。李存信丧胆,极力附合。周德威、李嗣昭、李嗣源等一起劝阻道:“儿辈在此,必能固守,王勿为此谋,摇动人心。”李克用见众将有意坚守,心中稍定,乃昼夜登城,督众力战,到了寝食不顾的地步,但是晋州仍然日虞危险,克用又欲乘夜北走。夫人刘氏谏阻道:“大王常笑王行瑜轻易弃城,终致身死,奈何蹈彼复辙!从前大王从先王出奔草原,几乎不能回来,幸朝廷多事,复用大王,才得到晋阳安身,今弃此而去,使足一出城,祸将不测(指部下离叛),塞外尚可得至吗?”克用大悟,不再提逃走的事,只管督军力战。一面派人向李允救援。李允正在攻打剑阁,爱莫能助。李克用也知李允远征,无暇北顾,死马当做活马医而已,一面也遣使向朱全忠求和。 朱全忠嫌他信写得不够恭顺,不想允和。谋臣敬翔道:“大王的祸患不在河东,而在江南!今李克用已经丧胆,何不与他订立城下之盟,放弃苦寒贫薄的河东,去攻取淮南鱼米之乡呢?” 朱全忠乃悟,于是勒令李克用改奉光化年号,割让慈、隰两州,罢兵而归。李克用遭此虚惊,敛兵静守,不敢再与汴军争锋。 朱全忠收河北、服河东,不可一世,乃决意篡唐。时昭宗长子德王裕年已十三,生得眉目疏秀,丰神俊美,为人谦虚好学,生性怜老惜贫,人皆谓之贤王。全忠不喜,特使蒋玄晖邀集昭宗诸子,共宴九曲池。九王不知死到临头,欣然联翩赴宴。全忠殷勤款待,酒到半酣,德王起身如厕,回席时忽见帷幄后面伏有甲兵,不禁大骇,出视庭院,皆是高大凶恶的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李裕默然无语,回到席上,力劝八位弟弟饮酒,灌得他们酩酊大醉,朱全忠见只有德王未醉,举起大杯给李裕敬酒,李裕故意辞不能饮,朱全忠把酒杯直送到李裕脸颊边,李裕窥得机会,举起桌上酒缶力砸全忠,朱全忠大惊闪避,正中其额头,血流满面。可惜李裕年小力弱,虽正中“靶心”,然全忠头骨未破,全忠痛极,大呼武士,武士一拥而上,把九王全部拿下。李裕指朱全忠大骂:“朱全忠,你本是黄巢一党,论罪当诛,先皇封你大国,任你为四镇节度使。我李家何负于你,你已谋害先皇,还不肯罢手吗?!” 朱全忠狞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顾左右道:“你们还等什么!”武士拔刀齐上,待要把九王剁成肉酱。德王高呼道:“慢着!朱逆,汝岂不闻‘诸侯之血流于地上,天下三年大旱’,况我辈皆是亲王!可取鸩酒来!” 朱全忠没有准备毒酒,即命武士把九王一一扼死,于是九王同日遇害,分别是德王裕、棣王栩、虔王禊、(新)沂王?、遂王韦、景王秘、祁王祺、雅王祯、琼王祥,昭宗诸子,只剩下一个昭宣帝了。朱全忠摸着头上的血口子,看着九王一个个惨死,还不解恨,又全部投尸池中!――行为近同蛇蝎,完全不再顾忌天下的谤口了。 昭宣帝听闻兄弟被害,吓得屁滚尿流,哪敢过问!宫人崔安荣是伺候过昭宗的老人,她向何后和昭宣帝进言道:“不如借机请求安葬先帝!”昭宣帝依其言,果然朱全忠行凶之后,总还有些不安,满口答应下来。于是奉昭宗安葬于和陵,昭宣帝也算是尽了人子送终的大典。崔安荣复进言道:“朱逆篡夺大宝只争迟早,不如先死社稷,使他无从受禅,难以名正言顺!”何后、昭宣帝还是恋生,不肯从其言,崔安荣大哭而退,是夜自挂庭树。何后闻听,也只叹息一声而已矣。 朱全忠杀害九王后也知从此更和李允势不两立了,偏这时听到李允势如破竹,李茂贞、王建先后兵败身死,又惊又怒,暗骂王建、李茂贞枉称枭雄,这么不经打,狗熊都不如!深知和李允这一战早打晚打都要打,不趁李允兵阻剑阁之机动手,更待何时!于是集合大军,准备全力攻打李允。 一百章 比比谁比谁荒淫 不久,洛阳传来九王惨死的噩耗。没能保住昭宗,现在连昭宗的儿子也没保住,李允心情极其恶劣,常无故发怒,宫人自田灵芝以下,吃尽了苦头。 这一日,忽得报许德勋给圣上送来一女,李允不欲见,田灵芝极言其美,李允于是召她入见,也惊讶于她的美貌,问起她的来历,却是一名犯妇。 原先,许德勋前后给李允派去了薜阿檀一个师和五万补允兵,大大解了李允燃眉之急,显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后来治理百姓,许军长也显示出有两下子,他飞鸽请旨免去凤翔百姓历年所欠的租税,荒地谁开垦归谁所有,并开仓赈济孤贫。李允全部照准,于是逃亡的百姓纷纷回到故土,拼命垦荒种粮,境内一片生气。另外,李继鹏阵前起义有功,竟尔命殒,厚赏了他的家人,而李继徽怙恶不悛,满门抄斩。及至临刑,忽见犯属中一妇,端妙无比,宛然若仙,白衣侍罪,珠泪泫然,更惹人怜惜。许德勋问之左右,乃是继徽妻楚氏。许德勋忽然想起敬爱的“圣君”,忙喝止行斩,令军士把她带过来。楚氏以为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将是个老色鬼,看上了自己,急忙伏地哀告,为公婆一家乞命,称:“将军如能赦免我家十口性命,愿为将军当牛作马。” 许德勋慌忙扶起,顺水推舟道:“弘徽抗拒天兵,罪大恶极,小将作不了主啊。也罢了,小将暂将犯属收押,请旨定夺,今上仁德,当能法外施恩。小将派人护送,你亲自去求皇上吧。” 他说得委婉,可楚氏也不傻,李允“寡人有疾”早已臭名远扬,楚氏心知不妙,苍白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但也只好谢过许德勋。 过了不多日,有粮车辎重送往前线,许德勋就将楚氏一辆油壁车盛了,对外只说:“后方有圣上‘衣袍’送到。”别人自然理解为:这是皇妃们给圣上送去内衣鞋脚。那么车中美人当是皇妃面前的红人,说不定也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不但士兵们这么想,连押粮官、新任少将黄凡也是这么想的。路上遇到蜀兵劫粮,黄凡率领一千士兵在“誓死保卫夫人”的口号激励下,奋勇作战,居然以少胜多,打败了敌人,这诚可谓“托圣上的洪福”啊! 当黄凡亲自向“夫人”汇报战况时,给这场流血战争吓得魂飞魄散的楚氏,除了连声称谢,再不会说别的了。将士们听了,都很感动,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受伤,很对不起夫人。 李允听了楚氏的诉说,不禁大笑,于是留下这件“衣袍”,当夜就“试穿”了一下,李允身边不缺的就是女人,这种小家碧玉,就当是大鱼大肉吃腻了,吃点“农家菜”换换口味。楚氏和丈夫伉俪情深,屈从李允的淫威不过是为了救公婆一家人的性命,哪里有心施展床上功夫?只管一味害羞,双手抱住胸前,倦缩着身体长不盈尺,叫李允老虎吃天――没得下嘴处!李允又是气又是笑,突然发觉自己以前得到的那些成熟美貌的女人,不管是皇后、王妃、伪皇妃、国夫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是良家妇女!她们不管她们表现的如何高贵矜持,不过是吊他李允的胃口,卖一个好价钱,一旦上床,没有不尽力取悦李允的,表现出一个共同的特点是有求必应,寡廉鲜耻!(寡廉鲜耻的正是李允自己,不过李允这时已经失去自省的能力,骂人时从不包括自己在内)象楚氏这样脸红到耳朵后面,打死不让办的还真一个没有。所以楚氏的害羞并没使她幸免,反而使李允更加兴奋,强行占有了她,并在她身上施展全套的功夫来取悦她。楚氏不敢反抗,她是个小女人,有丈夫时全心敬爱丈夫,现丈夫已故,自己李允,只得尽力忘记亡夫,全心服侍李允,有时想起旧日恩爱,仍不免暗弹珠泪。 李允对楚氏非常满意。于是回信许德勋,称:“李继徽虽然不识顺逆,彼时也是各为其主,不得加罪。”而楚氏“亦当归还其家。” 许德勋回信称:已奉旨释放了继徽全家。至于楚氏,因为她“夫死无子,翁壮叔大”,其夫家为了避嫌,已经将她休了。 李允得报,也不问是真是假,就心安理得地受用着楚怜儿洁白无暇的身体。有时想想,不免叹息道:“象我这么仁德的皇帝,天下哪里去找!”身边宦官纷纷阿谀道:“陛下功高三皇,德迈五帝,循礼守法,更是天下楷模!”――李允身处这样的环境,除了继续堕落下去,哪里还会第二种结果呢? 攻城这种具体的战事,李允不懂,也不想管,交给手下去办。专心打发了懿皇后和李军长的灵柩回长安,暂时寄灵,以后将大办葬事,并陪葬皇陵(就是说埋在李允将来的陵墓边上)。 许仙童年攻杀王建,自以为大大有功,她倒无过份要求,只是想李允多和她睡几晚,不想丁妃殉难,李允好几日无精打彩,刚缓过劲来,又来了个“分羹”的,对李允很不满。见了李允,寒着玉面不说话,李允有些怕她,只得移驾在她的帐中连住了好些日子,仙童这才高兴。 李允是进攻一方,闲来无事,找点乐子,上帝都会原谅。蜀主王元膺还不如李允,他在李允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仍然及时行乐,奢侈骄横,荒淫无度,唯一干的一件正事是把王建追为高祖,奉安于成都万里桥。蜀主每天都到贵臣家中玩耍喝酒,或到附近名山游玩,还好便服出游,酒肆娼家无所不到。他还把缯帛堆成山的样子,然后在上面做一些木制的宫殿楼观如果被风吹雨淋晦坏了,就换新的。有时拥着大小观音在缯山上饮酒作乐,十多天还不想下来。在缯山前面挖一条水渠,有时晚上乘船回宫,命令宫女们拿着上千支大蜡烛在前面船上,脸朝后站着,照得水面如同白天一样明亮。每天花钱就象流水一样。王建拼命聚敛财富,自己生活简朴,却厚养仕人、将士,所以能得文武的辅佐,成就霸业,有子如此,真是无话可说了。 教坊使严旭强行夺取仕民女子,充实后宫,反而多次提升当了刺史。文思殿大学士韩昭因为能言善辩,得到宠幸,蜀主钱不够用,韩昭请求卖掉数州的官职用以营造宫殿,蜀主夸他有办法。王元膺把韩昭、潘在迎、顾在询当作陪伴嬉游宴饮的人,他们和宫女们杂坐在一起,有时作一些艳歌相唱和,轻漫粗俗,无所不至。宰相韦庄有文才,写得好词赋,却没有治国的能力,自保俸禄,不敢规劝。潘炕称病,不肯理事。大权落到韩昭一伙人手中。官员张士乔上书劝谏,蜀主非常生气,打算把他杀掉,还算大小观音读过书,知道前朝一些事,认为上书直谏的是忠臣,不应当杀。蜀主于是把他流放到西南边远的黎州。张士乔感到愤怒,走到万里桥大哭投水自杀。――有识之士都明白蜀国将会灭亡。 龙武元年夏五月,李允发动攻势,大军猛叩剑阁。王宗裕连番告急,诸奸臣都道:“王大将军镇守剑阁两个月来安如泰山,李允屡攻不克,这次一定也一样!”这种狗屁话王元膺也信,仍然欢宴如故。司马刘赞献陈后主三阁图,并作歌加以讽谕,蜀主不悟。贤良方正蒲禹卿上表恳切直爽,被贬为庶民。 这一日蜀主正和诸奸臣吃喝玩乐,忽然黎州传来战讯:李允第三军许存部进克黎州,守军一千人不战而降,现许存大军约三万,正兼程疾走,直奔益州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