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传奇》 前言 相传,我们的先祖用一柄斧头使天地分离。从此,天象分成,四季轮回,人们得以安居乐业。 先祖死后,其尸骨为人们所神拜,通宵篝火,祭歌无休。 某日,天象异常,雷鸣电闪。 司仪称:先祖化眼为神,水者为兽;化鼻为神,火者为兽;化唇为神,语者为兽;化气为神,风者为兽。神风兽吼,驰天掣地。 村一母者,足年不生,当夜临盆,产下一子。其哭声惊天动地。人们托子迎日,神兽俯伏,尊为鸿者。 鸿一日日长大,成为一代统领。人鬼蛇神,莫不服从。 一日,行者至,问其鸿者:“何为善?”鸿曰:“善为,人们不饿。” 再问:“何为恶?”鸿曰:“恶为,人们无膳。” 行者曰:“为尊当从。” 日月成梭,光阴似箭,行者再至,只见村中哀鸿遍野,人们举步为艰。行者大怒,称尊不遵。当下乌云密布,飞沙走石。 之后再闻鸿者,渐渐无人知晓。 千年之后,古中国宋朝当家。莽莽丛林中,出现了三个家族为肖家、秦家、东方家。他们像是拥有特殊的能力。有人想去一探究竟,却全都杳无音讯。 也许你我都在奇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生存在这茂密的丛林中?他们与盘氏先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与鸿之部落又有什么关系?那神出鬼没的血域,到底流传着何种传说? 第一章 山洞消魂山崖泪 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一回 山洞回忆 秦林 秦山 “茹丝?你来了!!”迷蒙蒙的山雾勾勒出的袅袅的身段,带着冰冷的雾气一起出现在他的眼前,随着白色连衣帽的摘下,那是一张他最心仪的脸。 男人迎上去,握住她冰冷的一双手:“快进山洞来,外面太冷了。” 女人任他呵着气为她取暖,洁白的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轻轻抬起了额头,望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睛迷蒙蒙的,似乎给雾气浸透了,睫毛上的水珠点点滴滴的,亮晶晶的闪着光晕。那沾着一层水气的白皙的皮肤,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除了瀑布似的头发和眼睛的漆黑一点,就剩下她朱丹红色的嘴巴有点颜色了。她悠悠的看着他,淡淡地却带着点贪婪,咬着的嘴唇有点泛红,轻轻的动了动,却未说什么。 洞口吹进一丝冷风,卷起她长长的头发,轻轻飘洒了一下,一两根飞扬起来,缠上了她白皙细致的脖子。仿佛那寒风也随着那根头发钻进了她的衣袖,渗近了她敏感的心房,是什么让她轻轻颤抖了一下?是寒冷抑或是别的?她的牙齿似乎咬得用力了,肖化血没来由的心紧了起来。那嫣红的朱唇仿佛不胜重力,就要被咬破渗血。 “哎呀?”他慌忙用手轻轻压上了她的嘴巴。 茹丝依旧没有开口,却转过头去看了看,山下仿佛灯光点点,被雾气笼罩着,然而雾气再浓也挡不住那透出的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俨然是几百只的火把。 “他们在找了……”她说话了,声音跟她的人一样轻柔。 肖化血随着她的眼光望下去,涩涩地叹了口气。 茹丝转过头来,两眼含情的看着他。把天上的最亮的星星泡在银河里也比不上此时的这双眼睛。她们在主人柔情的心绪中默默的散发着迷人的美丽,静静的瞅着你,那么专心,那么专注,仿佛给她天荒地老也不够用。而那漆黑色的小鱼儿慢慢的变小的时候,那双弯弯的月芽儿似的眸子便更让人无法自拔了。 “怎么了?笑什么?” 肖化血问道。 天地间从不缺乏真情挚爱,只要有人的地方,真情便会形影不离。可天地间也从不缺乏你争我虞,只要有人的地方,悲情也便会形影不离。不该有情的人有情了,有情的人不该爱错,爱错了的人不该不听话了,不听话的人不该固执了。 “小雨哥。”茹丝稍稍的仰起脸蛋,带着弯弯的微笑闭上了眼睛。她正沉浸在往昔美丽的时光中,肖化血爱煞了她这个摸样。 “怎么了?”他柔声问到。 “呵呵”茹丝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当初被福叔捡回来的样子么?” 回忆是永远让人沉溺的。痛苦的回忆会让人在痛苦中沉溺,美好的回忆更会让人无法翻身。只要打开回忆的大门,谁都会全身心的去感受,感受那时感受到的心情,感受那时感受到的冲击,感受那时甚至没来得及感受的事物。 现在的他们已经以最舒服的方式坐在了铺了鹅毛的石床上。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洞,因为正对着东方。光线还是很充足。洞外还有半块突出的石阶,虽然没有任何的防护,即使石阶下是万丈的深渊,对他们来说也是不需要担心的。他们时常的偷跑到山洞里来,只是看看太阳的初生便也满足了。 “我记得。”肖化血跟着她一起掉入了那回忆的深渊,“当时我浑身是伤,又脏。福叔把我带进秦家时,我死活不愿意。他都快急哭了,没有得到老爷的批准他是不敢收留我的。” “对呀!老爷看到你倔强的样子,居然还哈哈大笑。然后跟福叔说‘这小子,不怕我!就给了你吧’。” “是呀,你父亲没有考验我,可你却考验我了。” 秦茹丝的脸上淡淡地飘过一丝不耐。好像听到了一个她极不喜欢的称呼,一闪而过后,她又吃吃的笑了。 “你那么倔强。所以我想逗逗你嘛,何况你对福叔凶凶的。” “你不知道,当我发现我莫名其妙地飘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实在是吓到了。” “呵呵。你被摔得七荤八素,福叔居然以为你是被什么绊到了,还大声说你真笨,走路都不会。”茹丝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隐约地闪出一丝苦痛,“可是,原来福叔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呢,他恐怕早已预知了我的命运吧。” 肖化血的心让什么牵扯了,痛了起来,一如年少时候的无助。 “当我看到原来是个小女孩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你知道吗?你那时侯就像小仙女儿似地蹦了出来。” “还说呢。”茹丝轻嗔一下,“还说呢。 当我走近了看到你浑身那么多伤,我才吓坏了。” …… “哎呀,你真笨!怎么走路都不会!”秦福大叫起来。他已经看到了老爷朝走廊看过来。正想带着他离开。无奈一个小女孩儿咯咯笑着走到了他们中间。她满月的眸子爱笑的望着男孩儿一会儿,然后却像做错事似的惊恐的望着秦福。 “哎呀,是小姐。”秦福说到,“小姐,我们正要下去呢。这是刚到我们家的肖雨,他是个野孩子。你不要被他吓到了。”说完,他拉着肖雨的手要走。可是肖雨正瞪着眼睛望着那个女孩儿,而女孩儿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受伤了吗?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女孩儿轻轻说道。 秦福紧张地往身后大厅看去。 “哎呀,小雨,赶快跟小姐请好呀!你别不懂事!”秦福大声说道,“小姐,他是个野孩子,呵呵是个野孩子。” 小女孩儿看着男孩子,奇迹的是,她的手没有动,可是那一阵温暖的触感却生生让肖雨感觉到了,即便是母亲也没有这么轻柔的抚摩过他,他脸上的伤口仿佛顷刻间不觉得疼了!他讶意的望着她。 正如现在……茹丝只需轻轻的看着他,他周边的空气也会像最温柔的情人抚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第一章 山洞消魂山崖泪 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二回 山崖断魂 “对了,你还记得那一次吗?我们来这儿看完了日出。谁知道老爷刚好找我呢?母亲和冷婆婆都急坏了,还好我们及时回去了。” …… “母亲在找我,好象很急?”秦茹丝说到。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哎呀。我知道的,怎么办?不赶快回去母亲会没命的!” 两人在山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走山路下山是不可能的。 “这样吧,试试吧!”秦茹丝突然抓着肖雨的手从悬崖上跳下去,她居然就这么抓着肖雨的手从悬崖上跳下去?! 当脚下一失重,全身的肌肉都收紧的时候,当风从他们耳朵边呼啸而过,生生做疼的时候,当意识在那空中回到头脑中却毫无作用的时候,只有他们两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 肖雨张开嘴巴叫她可是声音没有出来,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一晃而过丝毫没有影像。 然后一瞬间的时间后,他们的身子下坠得缓慢了。终于像有一股力量生生的拖住了他们让他们缓缓下坠,身子慢慢的有力气了,能够控制住自己慢慢的“站起来”了。随后他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从天而降,轻轻地站在了地上。 肖雨丝毫提不起力气了,他大口喘着气。 秦茹丝狡狎地笑了笑,“小雨哥,我先回去了。” “那回可真被你吓到了!” 肖化血说到。 “让你紧张是好事嘛。”她嘟着小嘴,“要是那时可以一起飞走就好了!” 随即又自嘲似的说,“谁知道啊。谁知道回去了就是地狱,你也被老爷赶走了。” “茹丝……”,肖化血心酸了。 话未说完,他的脖子僵住了,他被女人那一双似若无骨的柔荑给环住了,那动人的红唇已经近在咫尺,刚刚还生怕被贝齿咬破,现在就已经在他的嘴里了,吞进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肖化血的热血立刻把他燃烧了遍,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不疼却生生感到禁锢,他只有用力的抱住她,用力的吮吸她,用力的把自己扔进那情感的漩涡中,仿佛才能够把自己的呼吸重新找回来。 没有自己的思维,冥冥中就有那么一股力量教他抱起了她,教他褪下她的长袍,教他把她的身子融入自己怀中。 山雾忽远忽近,如果它刚也窥探了她的肌肤,便也会跟他一样无法思考吧。世间的男女,有爱的如痴如狂的,有爱的天崩地裂的,有爱的醉仙梦死的。真正能够相爱的却不多。如果真爱不是那样弥足珍贵,世间的男女又怎么会为了它倾覆所有呢? 阳光破雾而来,乳黄的光亮已经探视到了洞内的缠绵。轻轻的投洒着温情,喘息的回声让山洞羞怯颤抖。 突然,消魂之声戛然而止。 “茹丝!”肖化血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随之而来的是不能言语的痛,他的身子无法动弹了! “……” 茹丝用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停留在他的鼻子上,轻轻点了点,仿佛才刚发现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然后她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肖化血还没来得及眨眼,就发现她的眼睛迅速的凝聚了一层水气,然后瞬的掉下来。刚巧滴在他的脸上,冰凉凉的,有点刺痛的感觉。 谁也说不准女人的眼泪什么时候会掉。这仿佛跟她的性情无关,似乎只要女人想哭,不需要任何的场合眼泪便也那么轻易就能滑落。 “就让我这样吧。”她悠悠的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仿佛已没有了力气,“就让我这样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该死!”肖化血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他怎么那么疏忽,当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冷他就应该明白的。可她更迅速的让他无法动弹了。 秦茹丝苍白的脸更加透明了。让她多了一份妖媚的气息,她刚把自己身上的精血与能量都逼进了他的身体。人人都要的,人人都想的!可她看不起!看不起自己的身份,看不起自己的亲人。什么也不重要!即使她能够拥有一切的能力又能弥补她什么呢? 她站起来。给自己束装,拢拢好自己的头发。再一次往山下看去,只见火光仿佛又增多了。她的嘴角嘲笑了一下,“看他们。”随即她似乎觉得不屑关心了。她望向肖化血,眼中的柔情立刻满溢。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不会令这个女子动容,只有他。 “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知道嘛?”仿佛这仅仅是一句撒娇。她还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他应该都懂,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用眼神纠缠着他。 等到她认为可以了,她站了起来。 走到洞外,她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在肖化血的面前,在那双焦急不能言语的眼前,她就对着那悬崖走去,山风撩起她的衣衫,让她轻轻回避的笑了笑。然后她就那么走下去,就好像走向的是美丽的花丛,是的,美丽的花丛!因为她正也似一只翩翩的蝴蝶飘了下去。 山风呼啸而过—— 石床上的男人闭上了眼睛,握紧的手青筋暴露。如果世间有一种痛会另他体无完肤,那么他宁愿选择灰飞湮灭。 只可惜秦茹丝想错了。她至死也没有想到,她的家族会让她的死毫无价值!她的死只给肖化血,只给这个爱他的男人带来了无边的伤痛和折磨。 第一章 山洞消魂山崖泪 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三回 秦岭 火把在山脚下慢慢集聚,突然又向两边分开了,给中间让了一条道。 “少爷?”一个矮个子的男子连忙迎上去,“您怎么来了?小的们正在找呢!” “——”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名男子。早晨的森林有很大的水气,再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树枝四处张牙舞爪,在火光下显得更加的恐怖。下人们都不敢单独走远了。这森林有太多的地方不能去,也有太多的危险不能碰。他们只能紧随着带头的人,兢兢业业,吩咐什么做什么,从不多说话,把自己当成一具没有自主意识的尸体。可是当这个男人走近的时候,不少的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火把却诡异的越发明亮了。 火光却不敢在他的脸上放肆,仅仅能勾勒出轮廓,他的额头并不饱满,鼻子却特别的坚挺。鼻翼紧紧的贴着使得这个鼻子让人莫名的不敢呼吸。这个男人裹着一席黑色的袍子,袍子上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拖在地上的灰尘也能粘上他丝毫?他的手不用露出来,也不需要露出来,可能也难得有需要他出手的机会。 这个男人在矮个子的前面停住了。黑压压的阴影让矮个子更加的无地自容:魁梧的身躯,浑身的唳气。 秦福哈着腰正忐忑不安着。 男人有着一双很薄的嘴巴,此时正紧紧地闭着没有一丝缝隙。随后他下颚骨动了一下。说话了,声音不大,却惊起了一只宿住的野鸟。 “秦福!” “是,是,小人在。” 鸟扑哧翅膀的声音仿佛触怒了男人,他狠狠的盯了那只野禽一眼,那宿鸟的翅膀便仿佛有了千斤重,没两下就掉了下来,在地上扭曲的挣扎着。 秦福无法自主的渗出了汗水。他不敢吭声,甚至不知道自己呼吸了没有。 犀利的眼睛从那野禽身上转移到眼前的矮个子身上来了。 那个冰冷的,仿佛不是从他喉咙里出来的声音又响了。 “该找些什么地方,该找些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不是?秦福?”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正要去找!” 可正在这时,树冠顶上的山风突然呼啸而过,仿佛悲凄着的女子。被卷起的树叶呼啦啦的飘起,火把激烈的晃动起来。连他们周遭的空气都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奇异的诡异的不安的感觉充诉着整个森林。 矮个子惊恐起来。破口而出:“爷!!”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那皱着的眉头仿佛还是皱着的眉头。 事情好像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紧紧的咬了一下下颌骨。 喃喃的,急促的咒了一声:“这该死的女人!” “爷!!是,是姑娘!是三姑娘。”秦福的手剧烈的颤动起来。他把持不住的战栗在全身蔓延开来,声音变得尖啸,“这么说,这么说——。”他的脸变得痛苦扭曲,如果他可以放心的表述自己的感情,说不定已经是老泪纵横了。饶是这样已经让男人愤怒了,他对着秦福低沉的吼了声:“闭嘴!” 秦福不敢吭声了。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裤管里的腿却战巍巍的哆嗦了。 “去秦岭!”男人说道。黑袍子动了一动,人便不见了。 “是,爷!”秦福急忙一挥手,“快点,快点。跟爷去秦岭。”下人们应变有速的急往秦岭的方向赶去。 秦岭是个世外桃源。 这里有着一个可爱的圆润的温泉。这个天然的温泉从来不会干涸,四季冒着可爱的泡泡,卷曲的飘飘洒洒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都懒洋洋的。温泉边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大的可以躺下一个人,小的却像小巧的指甲。泉水虽然说是温热的,可是也长着些不怕热的青草,青草里穿梭着可爱的漂亮的热水鱼儿。清澈的泉水,透白的石头,窈窕的水草,还有可爱的鱼儿,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奇迹。鱼儿从不去深水的地方。尽管你下浅水的时候她们会饶着你的脚转圈圈,可是当你下到深处时他们就不会跟来了。 温热的泉水滋润着周边的树木。这里的桃树四季开花,绿油油的草地上小花儿争奇斗艳,惹得蝴蝶儿翩翩起舞。 现在让蝴蝶儿翩翩起舞的却不是那些花儿,而是水草丰富的浅水边上,一席白衣素裹的美丽女子。 女子神态安详的躺着。其实说躺着已经很奇怪了,因为她身下并没有撑托之物,整个人就像泡在空气中,在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她长长乌黑的头发已经掉入水草从中,在浅水中若隐若现的漂浮。周身仙雾缭绕,引来了翩翩的蝴蝶,却不敢靠近。 秦福赶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黑衣男子已经在那站了一会了。他的表情跟空气一样凝固,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奇怪的女子,也不知道是那个奇怪的女子还是那个奇怪的场景让他无法动弹。 秦福走近了,他再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少爷,少爷,那是三姑娘!——” 男子这才仿佛被秦福突然吵醒,他朝着三姑娘的方向吼了一声:“滚!” 似印证了他的话,声音刚落。三姑娘的身体便直直地掉了下来,再也不似首先的僵直怪异。下人们面面相觑。 现在的三姑娘正躺在水草上。身上的衣服被水一点一点的浸湿。小鱼儿集中过来,用小嘴拱着她的皮肤与头发。秦福眼睁睁的看着秦茹丝的身体一动不动。他想放声大哭的,可是男人在他身边,他不敢,只好用袖子拭了拭眼泪,或者这种结局才真的是三姑娘的好去处呢? “哼!”男人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怔了怔,“还不去把她捞起来?!” “是!是!”下人们这才急忙的往浅水区去,三五人把她抱到了男人的面前。 “少爷?” 秦福看到了那女孩嫣红的嘴唇,浓密的睫毛,还有那有着一丝红润的脸颊,他情不自禁,以为女孩儿还没有西去。但是他立刻就紧张了,如果三姑娘没有归去,那老爷岂不是会?于是他又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三姑娘毕竟已经香逝了。可是,可是----- 还容不得这位慈悲的老管家再想下去。 身边的男子已经看完了那女子。 “哼!”他鄙夷到,“居然破身了。那你也没用了。” “少爷,少爷,既然三姑娘已经没用了。那么让小人,让小人,让小人给他一个安葬吧。”秦管家连忙征求到。他觉得希望渺茫,所以他的声音越发的颤抖,词不达意。 “给你?”男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别以为这样就完了,想跟我斗?她还嫩了点!给我通知二娘。说三姑娘已经死了,还有传令下去,说三姑娘的尸骨找到了!消息越远越好。” “是!”下人们回道。 挥了一下袍子他正要离开,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秦福。恨恨地说道:“你养的好儿子!” 秦福的后背便像六月里的冰山,汩汩的渗着汗水,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等他有力气回头看时,男人已经走了。 他再也站不住,跪坐了下来。悲惨的哭出了声。 第二章 浏水尽头流水悠 府山学院无烦忧 第一回 万家村 世上还有比时间更无情的吗?恐怕也少有了。人们形容时间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存光阴。”用最原始的贪欲去对比最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恐怕这也是少有的,时间如浪淘沙,能带走的便都带走了。 古中国公元960年的时候,赵匡胤夺取后周政权,建立宋朝。到太宗时期,结束了五代十国的分裂局面。但这种统一局面仅限于中原地区,其时,与宋朝分庭抗礼的还有辽、西夏、金三个政权。11世纪,北宋为金所灭,宋室南迁,在秦岭——淮河以南重建宋朝,定都临安(今杭州)史称南宋。虽然两宋期间有过多次大规模的战争,统一与分裂局面交替出现,但其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状况仍是中国古代文明发展史中的一个高峰。就连李后主李煜都是一个精通诗词、音乐、书画的词人。乃至于后世史学大师陈寅恪感慨“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朝之演进,造极于赵宋。” 中原 湖湘 “万家村" “万家村"村落,地处浏水(今湖南浏阳河)边上。浏水河亦名浏渭河,“浏”是清凉的意思。浏渭河上游,河谷切割深、穿林涉涧、飞瀑珠帘、幽林深壑、河水碧透;浏渭河中游,浏水九曲潆洄、浪卷千堆、姿态婀娜、两岸翠屏、风光旖旎;浏渭河下游,河道宽阔舒缓、田畴沙洲、稻香四溢、波光粼粼、水绿鱼肥。 人们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万家村"又因地处万家村落之首,是以万村之嘴,又称之为“万家嘴”。 万家村村口上有一家私塾。扁额题书烫金大号隶体“府山学院”。宋朝期间,学风开放,人们无论男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私塾学院更是兴盛发达,男子自然是科举下十年寒窗的不二人选,女子也病不娇态,巾帼须眉,学富五车。 “府山学院”的老夫子南宫宁先生,是一位集各家才艺于一身的老秀才。因文人韩愈、欧阳修等大批华丽浮夸之风,以致于南宫先生的洋洋洒洒的华丽辞藻未能及第,几番落榜。于是他卖掉了家产良田,办置了私塾“府山学院”,学起了孔老夫子,希望桃李天下。学院开办了“诗词课”、“才艺课”、“实学课”,因考虑到强身健体,近又办了一个“武术课”。 万家村的红白喜事,置房乔迁等都乐意请南宫先生来说个话,题个词之类的。况且,这位老先生最喜欢做的事是一年一次的露天全民授课,村口榕树,朗朗道哲从一位谈吐高雅的老先生口中娓娓道来当真是一件乐事。是以万家村民尊重南宫老夫子,也不介意那不菲的学费,大到仕人乡绅,小到贩夫走卒,都把自家的学子往老夫子那送去。 如果说男子倒也罢了,但是民风开放,女子们也是愿意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才能。话说当年唐朝玄宗皇帝六十一岁时却宠爱上了年轻的杨贵妃,连每天例行的早朝也懒得去。杨贵妃想要什么,玄宗皇帝总是想方设法给她办到。杨贵妃爱吃新鲜的荔枝,唐玄宗便叫岭南官员派人骑着快马拼着命赶送,像接力棒一样,一站一站把荔枝运送到长安。荔枝送到杨贵妃手里的时候,还又红又香,味道没变。民间效仿杨贵妃,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够一朝成凤。白居易在《长恨歌》中说道“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唐朝虽已成过去,但天下父母心依旧是天下父母心,况且每年的选秀,皇帝都是对万艺于一身的大家闺秀情有独钟,是以百姓们都在这种开放之风的熏染下,女子也开始抛头露面,进私塾的更是络绎不绝了。 南宫先生的“府山学院”占地广大,课堂有四间。每间按照不同学科有不同的摆置安排。“诗词班”的课堂上是小案桌,摆放着文房四宝。“才艺班”摆放的是琴、棋,这两样才艺是学子们必学的。“实学课”是因为宋朝文人大吹“实用之风”所以开设的。为的是适应朝廷的需要。南宫先生在这方面吃了亏,遂令实学课的柳成吟先生一定要负责学子们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事上来。至于新开的“武术课”则新请了一位武术老师。 府山是浏水环绕的一座高山,连绵不尽。山内绿树荫荫,巍峨壮美,猿声啼啼,鸟声唧唧,想来正是野兽云集,乐于居宿的好地方。 “府山学院”因为背靠府山,因而取之,它坐落在山脚下,高墙大院,绿草茵茵,是南宫先生的倾家之作。学院后面就地取材的造了一个后花园,怪石嶙嶙,花草喷香,其中稍以碎石铺路,竹木搭桥,花园中间的凉亭长藤缠绕,引来小鸟做伴。石栏后面是一片竹林,风吹轻舞,偶闻笛声。 南宫先生能在晚年桃李天下,鸟语花香,倒也能了以慰藉了。 第二章 浏水尽头流水悠 府山学院无烦忧 第二回 府山学子 今天“府山学院”一片热闹。 放假归来的学子们个个兴奋异常,想是少年无烦恼。 在青一色的白袍青山之图的衣衫中,出现了几位翩翩蝴蝶身影。女子身着白布兰花图的衣裳,外套粉红丝绸,在腋下有白色丝带打结,下摆有兰色流水丝绣。整个白、红、蓝相配,十分醒目夺神。尤其那盈盈笑脸相随,窈窕身段飘飘。真比春风拂面更让人赏心悦目。 其中有两位女孩,更是让人侧目,屏气凝神。 风琴扎着两个可爱的小髻,小髻上包着浅色兰花的丝布,还束着两根橘红色的丝带。一路上是发丝飞扬,笑语翩翩,她一手挽着魏飘飘,一脸的笑嘻嘻,左右和同窗同学打着招呼。一路上只听琵琶玲珑欲绝不断。 这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真是惊人的组合。风琴是个奇怪的女孩,她身上有一种不该是这种年纪的小女生该有的特质。天文地理,人文八卦,她无所不知,滔滔不绝。即便面对威严的南宫先生,她也临危不惧,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恐怕天塌下来她也能踩上一脚。怎么看她都是个小女生,可是她的眼神还有那种做什么事都轻车熟路的感觉,让人总觉得她骨子里流过的血已经供她走过人世间一遭。这时候她正瞟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跟魏飘飘在打闹呢。这么一双狡洁的眼睛配上那一头飘扬的短发,真是让人爱煞了。 魏飘飘跟她完全的不同,她是那种对谁都礼貌、周全、笑脸相迎的人。她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发髻上别的是凤凰展翅,垂下来两根小坠子。她的眼睛比风琴的圆一些,睫毛很长,整个有点像陶瓷娃娃。如果她微微笑的话,你就会更觉得迷人了,仿佛是古画中的仕女。魏飘飘从来不大笑,可是她跟风琴在一起的时候,她笑得就会比较多了,所以每次她都会懊恼的捶她一下。 就像现在,风琴直捧着她的心装痛。两个女孩子欢声笑语的。 后面一群男子赶上她们。其中一个叫了一声“风琴,魏飘飘。” 风琴回头一看。笑道“哎呀,是五才子呀。” 这五个人正是李青杨、李世显、唐仲卿、宋桥、张小材。 刚开口的是李青杨,他是万家村村长李新成的儿子。为人十分有魄力。毕竟是村长的儿子,大事小事他都能办的周到细致。深受老夫子的喜爱。各方邻舍都十分看中他。李世显是李青杨的堂弟,因为哥哥的优秀反而显得木纳了些,他也不十分介意,功课不是很好倒也不差。唐仲卿是世家子弟,这五人中就属他最风流倜傥,就算他没有好才华,家中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他虽然潇洒了点,自大了一点,毕竟还是十分有才华的。宋桥长得不怎么样。他却是五人中最较真的一个。他对于女子那么……恩,才德兼备,持有一定的偏见。只是后来败给了风琴好几次,心中不服却没有那么目中无人了。至于魏飘飘,不说别的,单她的琴棋就让他望尘莫及了。如果说这四人是才子的话,想是谁也不会有意见。只是张小材嘛,他当然是名副其实的“裁子”啦!他的父亲是裁缝师傅。在万家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一把剪刀”,虽说家中也算是宽裕,可是老裁缝老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考上个官职,也算是为祖上添光了。 “两位美丽的姑娘,我们有礼啦。”唐仲卿说道,合体的衣衫越发使得他玉树临风,他虽然对什么事都很淡薄但是却从来都彬彬有礼。 这五个人对于风琴和魏飘飘都是比较在意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会不一样。 “风琴,上回你的对联我想好了。等下我们再较量一下。”这种不服输的口气当然是宋桥了。 “是了,风琴,魏飘飘,等下下课了跟我们一起去‘仙鹤楼’吗?今天世显请客。”爱玩爱吃的是“小裁子”。 “是呀,一起去吗?”李世显虽说木纳了一点,适时的邀请却还是懂的。 “呵呵,世显请客呀?那我一定要去了,飘飘也去吧。” “可是,我不能太晚回去。”魏飘飘轻声说道。 “没关系。如果时候到了,我们会送你们回去的。” 李青杨体贴的说到。 “那好极了。”风琴笑着说,“飘飘你最喜欢吃那里的‘狮子头’了,这回一定让老板娘多放点香料。” “恩。” “看前面。”风琴突然压低声音说,“是朱玉桂呢”。 大家看过去,开岔路口硕大的樟树后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矮小瘦弱,是书童打扮。中间的那个身材臃肿,体态笨拙,正是朱玉桂。 第二章 浏水尽头流水悠 府山学院无烦忧 第三回 无忧无虑 朱玉桂是万家村朱乡绅的独生儿子。三代单传,宝贝得不得了。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来学院都有两个书童帮他拎东西。第一次看见飘飘时他居然还流口水了,让风琴每次都拿这个取笑他。 此刻,他手里还拿着块白糖糕正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走上前,风琴一把拍在朱玉桂的肩膀上:“嘿!朱玉桂!” “哎呀!!”朱玉桂吓了一跳,手中的白糖糕差点掉了,他连忙一口塞进嘴里,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了。 “咳、咳!风琴,你,你吓了我一跳!” 朱玉桂叫道,随后他就支吾了,因为他正看到站在风琴旁边的魏飘飘了。如果说魏飘飘有什么倾慕者的话,这个朱玉桂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了。谁都没有他对她的感情那么暴露。“做,做什么?”他看了一眼魏飘飘就垂下了眼睛,然而又觉得好像不能太懦弱了,于是又站直了身子。对着魏飘飘说道:“魏飘飘。你好。” “我很好。”魏飘飘说道,“谢谢” “呵呵,呵呵……没什么。”这个殷勤的爱慕者就傻傻的笑了,脸上的的肉堆起来,白晃晃的,嘴角边上还残留着刚吃剩下的白糖糕,看得风琴直想笑了。 其余的那几个男子都摇头鄙视了。其实这几人当中也有爱慕风琴、魏飘飘二人的。可谁也没有朱玉桂这么直白,或者谁都觉得她们二人是不屑于与这种猥琐的人交朋友的。如果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倒不如杀了他。只是对于魏飘飘的如此客气和有礼让他们心里有点泛酸。哼,那傻帽,人家客气那是人家不忍心给你脸色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宝了。 “朱玉桂,听说你父亲大人又给你弄了一房媳妇呀!看你,又白了,好像更富态了。真是让人羡慕呀。” 李世显故意揭他的短。 “没有,没有的事。”朱玉桂说道,“是侍寝,是侍寝!我还没有娶媳妇呢。”仿佛魏飘飘会“在意”他娶了多少个媳妇似的,他连忙撇清。 她不会生气吧?朱玉桂心里直打堵。他单纯的爱慕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思想,只是单纯的为她在“牺牲”着,为着她,他可是“坚持”不让父亲给他找老婆呢。虽然有两个侍寝,可是他的正房还空着呢! 其实也不能怪朱玉桂对魏飘飘如此爱慕。魏飘飘当真是个美人胚子,“脸若蟠桃白似葱,眉如柳梢嘴嫣红,不笑眼睛圆如月,一笑倾城似玉弓。”去年在学堂的时候,朱玉桂看到了后简直惊为天人,那少男的一片热诚就全部给了魏飘飘。哎呀!如果能够搂着那样的美人儿,吃着桌上的糕点,两人一起对月吟诗……恩,不,吟诗不好,如果两人一起对月赏花,那该多美啊!他一脸的陶醉,脸上泛着红光。 “嘿,醒醒。”风琴好笑地摇着他,“我们可不是来看你做白日梦的哦。” 朱玉桂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羞愧的看了看魏飘飘。 啊!她可真美,他的美人儿…… “好啦!”风琴对着陶醉的朱玉桂笑道,每次只要朱玉桂遇到飘飘,这种好笑的事总会持续一会儿,“朱玉桂,白糖糕好吃么?” “呃,啊?哦,好吃好吃,有点甜。” “呵呵,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给你们听听。”风琴狡洁的眼睛稍稍眯起来。 “好啊。”大家都附和起来。 “从前,有两头小猪。一头呢胖胖的,一头呢,白白的。有一天,两头小猪走到一口井边上。那胖胖的猪就说了:‘喂,我们来打个赌,赌我跳到这口井里去了,能不能马上又跳出来,’另一头小猪就说道:‘你跳下去还差不多,跳上来我就不信了。我们赌,赌什么?’‘如果我赢了,我就吃掉你。’胖胖的小猪说道。‘那好吧。’于是,这两头小猪就打上赌了。” “然后呢?”张小材问道。 “于是,那头胖胖的小猪就跳下去了啊。可是,眨眼间他就又跳上来了。” “啊?这么厉害啊?” 张小材问道。 “是啊。那结果呢?” 朱玉桂也是听得入神了。 “结果么,”风琴看着他说到,“那没办法啊。既然他们已经打了赌了,那头胖胖的小猪就把另一头白白的小猪吃掉了,吃完后眨巴眨巴嘴说:‘好吃好吃,有点甜。’” 听到这里,李世显、宋桥、张小材就毫不客气了,大声的哈哈笑起来。李青杨收敛点,却也是边笑边摇头。唐仲卿像是早知道风琴的用意,只是会意的微笑了。 就连魏飘飘她也掩着嘴巴,轻轻地笑了。 朱玉桂本来还没听懂,为什么猪吃起来会是甜的呢,再说了,这好像也不怎么好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那么开心?可是当他看到魏飘飘也笑了的时候,他也就乐不可支的跟着笑起来。 “朱玉桂,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吗?” 张小材问到。 “知道,知道,呵呵,猪吃起来是甜的,是很好笑。”一听这话,连唐仲卿这种正人君子也忍不住笑开嘴了。 “少爷,少爷,” 朱玉桂的书童不忍心别人这么调侃“他家”的人。悄悄提醒道,“他们是在笑你呢。” “啊?”朱玉桂怔了怔。突然觉得好像真的是不怎么好笑。他有点委屈的说,“我,我要走了。” “朱玉桂!”魏飘飘叫住他。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已经让他有点招架不住了,何况她还那么温柔的说话了,“朱玉桂,我们笑你没有恶意。风琴只是开玩笑而已。” “呵呵,呵呵……没关系。” 朱玉桂马上就不委屈了。他其实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笑到他身上的。但是真的没关系,能够看到他心中的女神那样动人的笑脸,他就知足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边走边笑来到了“府山学院”。 今日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秋风徐徐地吹着,正是读书好时节。“府山学院”在前院有个很大的荷花池,此刻,荷叶正顶着一把把的小雨伞。荷塘边上栽满了柳树、常青树,树下长着一丛丛的荞茎花,这种花就像杜鹃花一样长着细细却坚韧的枝干,枝干矮小却很密实,长满着厚厚的叶片。叶片绿油油的,是一种带透明的淡绿色。它的花是淡紫色,花瓣像绸子一样皱皱的紧密的簇拥着,与它的叶片形成强烈的对比,这种花不但好看还特别的香。长在地上这儿一簇那儿一丛的,煞是好看。清风一吹,满院芳香。 南宫先生让石木匠砌了几十张石桌椅摆在池塘前。只要天气允许,他是十分乐意大家在户外上课的。学习本来就不应该太枯燥,有了清风和花香,有了垂柳和水流,心中自然是才情大发,灵思泉涌。 今天上的是才艺课。 第二章 浏水尽头流水悠 府山学院无烦忧 第四回 才艺课 “风琴,你的《诉平调》熟练了没有?弹来我听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风琴低着头,皱着一张小苦瓜脸,心里哀嚎着:“哎呀,惨了啦!” “风琴?” “是,是,夫子。我听到了。”风琴叫起来,不敢不弹啊,才艺老师姬夫子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手中的教鞭出奇的一打一个准,谁懒都逃不过她。可是风琴天生偏就没有弹琴的天赋,宋桥还挑眉笑她浪费了一个好名字。姬夫子对于这种人就一个字“打!”我看你偷懒!没有天赋就练呀。天道酬勤,我就不信练个百八十遍你还练不会? 真是想不通啊!姬夫子一个女人家家的,干吗出来教书呢?别人都只叫她姬夫子,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可是她对哪个学子都异常的苛刻,尤其是对于上学的女子。如果没有做到她要求的,她还真就不顾你细皮嫩肉了,一样照打。 宋桥又在笑了。 “真讨厌。”风琴瞟了他一眼,看来只好挨打了。 “夫子。”一个甜美却异常平静、柔韧的声音响起。起身的是魏飘飘,“夫子,说到《诉平调》我正有几个地方想向您请教。” “哦?哪几个地方?” 姬夫子果然被她拉开注意了。 风琴吐了吐小舌头。逃过了一劫。 “在第二段有几处我觉得衔接得太急了。如果在中间能够加几个音符……”。 “你弹与我听一下。” “是,夫子。”魏飘飘轻柔地坐下,轻抬双手,抚上了琴弦,天籁般的声音就从她的指间飘流了出来。 姬夫子看着魏飘飘,她的眼中有着慰藉的感觉,魏飘飘是班上在才艺方面最有天赋的学生,而且她还那么年轻。她那天籁般的琴声让天地都肃静了,花的精灵都眯着眼睛静静的聆听着。 姬夫子在琴艺方面有着颇深的才华。她本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无奈中途没落。嫁去夫家又百般的遭受婆婆虐待。她没有一儿半女,因为丈夫在她过门后便去世了。于是婆婆小姑都认为她是克夫的命。 琴声开始有了变化,声音急速上拔,由平静的哀怨变成愤怒的反抗,直入心扉。 她的内心开始了波涛汹涌,她想起了她的丈夫,想起了她的婆婆,如果自己是个懵懂不开的头脑,便也罢了,偏偏她既识字又识礼,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她比更多的人懂得自己的价值,懂得自己的道路。直到被婆婆赶出家门,她落魄一身。没有人同情她,没有人怜悯她。“克夫”的头衔就像是一张麻风的证书。 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南宫宁。他排除众议把她带回“府山学院”,本来是想安排她整理书柜之类的。却发现了蕴藏在她身上无穷的智慧与才艺。南宫先生于是让她当上了“才艺课”的夫子。她没有姓,就以名为姓,大家都叫她“姬夫子”。 除了南宫先生,恐怕真没有人了解这个女人的遭遇了。她严格的教育着学院的学子们,比其他老师更加尽职。她对女生丝毫没有偏爱,反而更苛刻。只要是女生不自爱,不自重,她便狠狠的教育她们。她的教鞭,从来没有哪个偷懒的学生没有领教过的。 此刻的魏飘飘,手在琴上抚得正急。其他的学子们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 姬夫子的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平静不了,如果说南宫先生明白她的遭遇,那么这么个年轻的魏飘飘为什么是她的知音?怎么会这么了解琴调中的蕴意?为什么她的琴声能够痛彻她心扉? 琴声开始平缓而温柔,最终一个音符在魏飘飘的中指间消逝。琴声绕梁,恒久余音。 天地肃静。大家都陶醉其中,没有动弹,就连五音不全的朱玉桂都听醉了。 魏飘飘开口了:“夫子的这首《诉平调》,悲凉中不乏生机,哀怨中不乏进取,有张有弛,神形兼备,实在不是小女子能够完全领悟的。其中第二段我加入了一些衔接音符。希望夫子不要怪罪。” “不会,你加得很好。” 姬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吧,现在大家自己练习。” 一等夫子在石栏处消失,课堂马上就闹起来。 “哎呀,飘飘,幸好有你呀。不然我少不了要挨鞭了。”风琴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紧张死我了。” “你啊。”飘飘了解的笑了,“快点练会吧。下回就逃不过了。”她托着腮静静地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 “夫子不知道有什么遭遇。这首曲子肯定是她有感而发,可惜我领悟不了其中的含义。” “你已经够领悟了啊。”风琴受不了的说到,“还有谁比你更领悟我都不信!你没看到夫子那张脸,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乱说。”魏飘飘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笑了,便发起呆来。 眼看着她在想什么想入神了。风琴也不好再打扰她。 “啊,对了。仲卿,听说……”恩?只见唐仲卿也托着个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琴奇怪的想到,这些人都有些啥心事啊! 正想着,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第二章 浏水尽头流水悠 府山学院无烦忧 第五回 神秘人 来人很高,很伟岸。可是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感觉那个鼻子又直又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的袍子,是棕色的,与腰上那条褐色的宽布腰带很搭配。尤其衣裳的门襟上面也是用腰带的布料做的。和腰带上一样刺着金色的刺绣,隐隐泛着光泽。腰带用一根黑色的带子束着,带子上吊着铝金色的环形饰品。他的头发中长,没有像其他的男子那样用一根布条或是一根带子把头发束起来。他就随意让它飘着,看起来随风而动,很好看。 如果能看到他的脸就好了!风琴正想着。 那个男子却突然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 吓了风琴一跳。她连忙转过身来,脸变得烧红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她喘了口气,稍微镇定了一下,然后用手捧着脸再轻轻地朝那边瞄去。只见那个男子还是朝这边看着。 他在看我么?不可能啊。他在想什么?是发现我在看他么?还是……哎呀,说不定只是在看我们上课的情况呢?风琴心里琢磨着。她现在再胆大也不敢瞧着他了,于是她连忙叫旁边魏飘飘。 “飘飘?”她叫道,可是魏飘飘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竹叶儿刚好落在她的头发上。风琴被自己乱想有点不知道干什么好,于是就帮她把叶片儿拂开了。 魏飘飘似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弹跳了起来。连风琴也被她的突然回神给吓到了。 “飘飘?”她有点责怪的娇道。 “怎么了?”魏飘飘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入神了?刚我叫你呢。” “哦?你叫我啊?” “是啊。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什么?”魏飘飘轻轻的偏着头想了一会,好像很困惑似的,然后对着风琴抱歉地笑笑,“呀,我也不记得了。” “你呀,”风琴说道,她朝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看那边的那个男人。” 魏飘飘朝她说的那边看过去。真的有一个男人,好像本来要往这边来,可是又止步了。只见他好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就朝着南宫夫子的里屋去了。 “他走了。好像是南宫先生的客人吧。他去找他了。” “啊?走了?”风琴听到,连忙朝他看去。那个男人真的往里屋走去了。风琴追随着那个背影,心里总觉得有点失落,这让魏飘飘取笑道:“走远了啦。” 风琴听到了,不服气地瞟了她一下,“哎呀,怎么比得上你那位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的……” “嘘……”魏飘飘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两个人就吃吃的笑起来。 南宫宁的里屋是在书院西厅,布置得很清净也很雅致,窗口摆着一盆荞茎花,开得正旺,香得满屋都是。屋里墙壁上挂着他自己提诗提词的作品。通常这个小堂厅还是很温暖,只是有时候学生不听话,他就拧着他们的耳朵到这来。大家也就不觉得这里有多么舒心的了。小厅里面还有一间房,是南宫宁的卧室,门口用帘布挡着,平时他就在书院住宿。有个管家的老人家在帮他打扫。 “南宫先生。” 南宫宁正在看书,听到声音后就连忙站起来迎接,“啊,你来了啊。我正等着你呢。来,请坐。” 屋中有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壶茶水。他帮他倒了一杯水:“喝杯水,解解渴。” “多谢先生。”来人客气地道谢。他是那么的高大魁梧,使得这个小堂厅都顿时矮小了起来。 “这次能够请来先生当我们学院的武术老师,真是万幸呀。” “您太客气了。鄙人也就只会点拳脚工夫。” “不,不,先生太谦虚了。你的才华也是我特别钦佩的呀。因为我还正有件事想请先生你帮忙呢。” “是什么?” “我们诗词课的老师刚好跟我告了几天假。而我又忙于我的那个诗词编赋,一时抽不出空来。景仰先生的文才,不知能否想请先生帮我代两天课,一来,是我相信先生的的文才;二来,因为先生刚来我们学院,可以借此机会跟我们学生多熟悉熟悉。希望看老夫的薄面先生可不要吝才才好哦。哈哈……” “承蒙南宫先生看得起,在下尽力而为,绝不推辞。” “先生果真是育人之师。” “您客气了。那在下明天下午就来上课了。” “是的。” “不打扰先生的时间了。告辞。” “多谢体谅。请!” “请!”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一回 仙鹤楼 “府山学院”的课程是安排在下午的,因为上午学子们大多都要早起帮忙家中的劳务,是以每天下午来书院上课,傍晚回家。 “好了,好了,我们下课了。仲卿,小材,宋桥,我们走吧。风琴,魏飘飘,两位小姐,在下有请了。” 李世显笑着给两位女孩弯了一下腰。 “呵呵,我们世显还懂这一套了,什么时候学的啊?” 张小材调侃到。 “去。”李世显啐道。 “那走吧。” 李青杨说道,“‘仙鹤楼’那里老板都上菜了,仲卿兄,今天我们来点水酒如何?” 唐仲卿正站在李青杨身旁,以前两人也经常喜欢饮酒对词。 只是今天唐仲卿有点发呆。他看了一下李青杨,脸上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怔了一下才应道:“全凭李兄做主了。” 风琴觉得有点奇怪。她正想问问他到底有什么心事,可是大家都推搡着要走了。 “仙鹤楼”是乔老板和他的夫人一起开的酒楼,是万家村最大的一间了。装修得满堂红,十分喜庆。 此刻,二楼的包厢中,李青杨正跟着店小二打招呼:“‘狮子头’让老板娘多放点香料,‘红烧蹄子’要烧透,还有你们的那两道招牌菜是一定要的,另外来几个时令小青菜一个汤。对了,除了女儿红,再来一壶米酒吧。” “是是是,好好好。客官坐好,马上上菜!”店小二一路吆喝着走了。 李青杨这才坐下来,对着唐仲卿笑道:“仲卿兄,今天我们要少喝水酒了,有两位小姐在此,我们可要收敛点了。你可不要有意见哦。” “你当然是想得很周到的。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唐仲卿盯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这种话似乎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李青杨确实想得很周到,唐仲卿没有意见也没错。可是这话从唐仲卿嘴里说出来,就让风琴十分的不理解了。那个从来风度翩翩的唐仲卿今天的话好像让人听着总觉得有点别扭。 可李青杨好像没有感觉,他还是那么和气地说:“这就好,以后有空我们再对酒当歌。风琴,魏飘飘,这里的米酒也很好喝的,很甜,等下你们一定尝一下。” “好的,谢谢。”魏飘飘笑道。 不仅如此,连心细如发的飘飘也没有什么反应,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微笑的恬静的坐着。 其他人也仿佛没有特别的感觉,他们还是笑着闹着,好像没有谁觉得唐仲卿有点不一样。于是风琴也只好作罢,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 正好这时候,店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了,大家都开始起箸,笑呵呵的用餐了。 老板娘的手艺确实很不错。“狮子头”香味十足,嚼之有劲,“红烧蹄子”软滑香嫩,入口即化。男子们是豪情万丈,喝着水酒还对着酒令。 风琴和魏飘飘喝了点米酒。“仙鹤楼”的米酒又浓又香,没有酒的辣味,喝起来酸甜酸甜,风琴都喝了好几杯,再看魏飘飘,她的粉脸也陀红了,两人就笑了起来。 席间大家都有说有笑,只有唐仲卿仿佛满腹心事。改天有空一定要问问他,风琴心想着。 这时,小材说起了一件事,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听了起来。 “你们知道么,邻村就是那个周家村,有个叫周孝谷的老头死啦。” “这有什么奇怪的?”宋桥说道,“人老了,哪有不归西的?” “可是他的死有点奇怪嘛。”张小材说道,“听说他呀,身体本来好好的,而且一点病痛都没有。就在几天前,他整个人就像中邪了,不说话,不出门。周家村长去看他,他也没反应。前两天的一个晚上,他就死啦。” “啊?”李世显惊吓道,“那是中邪啦?哎呀,小材避讳,你干吗说起这个呀?” “啊?”小材挠挠脑袋,“要避讳的吗?” “避讳倒不用,” 唐仲卿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酒,说道,“有小姐们在,说这个好像不太好。你不怕吓着她们?” “啊,是的。呵呵。”张小材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关系。”魏飘飘说。 “我不觉得避讳呀,我倒是想听听呢, 那个周老伯怎么会中邪的呢?” “风琴,你别听他们瞎掰,哪有这种事啊。人那么容易中邪的话,我们身边的人怎么没事啊?我们怎么没事啊?那个周老伯的事恐怕是人传人讹,有点偏了。”说这话的李青杨,他的话确实也比较有道理。 “就在邻村,恐怕也算得上是我们身边了。” 唐仲卿咽下一口水酒,淡淡的说到。 “那么仲卿兄也信这个么?” “再邪的事我也觉得是人为的。李兄你觉得呢?” “人心难测,这个是自然的。但是我总觉得人心总归是肉长的,不至于做出太荒唐的事。” “荒不荒唐倒无所谓,怕的就是人命一条。” “仲卿兄说得是。” “……” 唐仲卿没说话了,他放下杯子,长长的眼睫毛在他低垂的眼帘下落下一圈阴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看得风琴有点心酸了。这个家中丰裕,无牵无挂无病痛的公子,为什么会有这么落寞的神情? 平常似乎很细心的李青杨今天也十分的奇怪,飘飘也很平静。他们这是怎么了? 连她都看得出唐仲卿有点不对,他们怎么都没有反应呢? 除了宋桥、张小材还有李世显这三个没良心的人,居然都有点喝得七醉八醉了。其中最数宋桥喝得多,都有点撒酒疯了。 于是李青杨就说还是回去吧。天色也晚了。 任务分配好了。李青杨负责送风琴,唐仲卿负责送魏飘飘,李世显、张小材搀扶着宋桥。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二回 疑 天色确实有点晚了。 善良的人们已经开始归家了,路上行人不多。 “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李青杨?发生什么事了吗?”柔韧,甜美的声音正是魏飘飘的。她的声音说不出的特别,那么甜美仿佛应该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娃娃,可是那甜美的声音中却又带着异常的坚韧,一种不属于小女娃的力量。似乎只要有她在,什么困难都是容易克服的,或者,天地间就不存在有什么难题。只要听着这种声音,你就觉得有了知己。 如果你听到这种声音都还没有反应,那么你就太铁石心肠了。 唐仲卿不会没有反应,他停下来看着地面发呆。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个一向潇洒如风的男子居然有点迟疑了,他看向眼前美丽的女子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说说看。” “邻村的周伯是我奶娘的丈夫。” “就是刚小材提起的无缘故过世的周老伯么?” “是的。” “我很难过,原来他是你的亲人。” “难过的不只是这样。我发现他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这事跟李青杨有什么关系吗?” “飘飘,你不要问那么多。因为我自己也很困惑。” “那么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 “我知道的是,周伯死之前,李青杨去看过他。虽然说是邻村,却也隔着座山,他为什么要去邻村?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去看他?有什么事情呢?还有,周伯之前有加入一个什么秘密组织。这个组织好像说加入的人可以长生不老,周伯不经意跟我流露过。那他的死跟这个组织有没有关系?跟李青杨有没有关系?青杨那么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会不会就是这个组织的头呢?” “就我们所了解的李青杨来说,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就我了解的李青杨,我也不认为他是这种人。但是,太多的疑问跟他扯在一起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 “什么时候有这个组织的?” “不太清楚,周伯是不小心说出来的。” “这样啊……” “飘飘?” “恩?” “……没什么。” 傍晚的风凉凉的吹着。入秋以后,天气的变化有点大。 …… 另一条路上。 “青杨?你觉得仲卿有点奇怪么?”风琴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啊?” “好像有点不对呀,他好像心事重重。” “每个人都会有心事的,就像我也有啊。” 李青杨笑笑的回答。 “你有什么心事?”风琴偏着头看着他,“你呀,大家都喜欢,长辈都疼爱,你还有什么心事啊?” “当然有,每个人都有他的心事。你猜猜看我的心事?” “恩?呵呵,是不是想考上状元啊?” “不对。” “恩,是不是想早点当村长啊?” “呵呵,更不对了。” “知道了!是想早点成家娶媳妇吗?” “被你说中了。” “哇,你有意中人了吗?” “有。” “是谁?” 一秒钟后,风琴就后悔问这个问题了,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李青杨停下来了,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眼睛变得不像是她认识的了,她预感有点不妙。就在李青杨开口要说话的时候,她抢白道:“哎呀,今天的那个米酒好好喝。青杨,世显他为什么今天要请客呀?” 李青杨停顿了一下,有点局促的说道:“不太清楚。那……米酒真的好喝么?” “是呀,酸甜的。好喝。” “下回我去弄点给你。” “谢谢。哦,对了,转弯就到我家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青杨你也回去吧,不要太晚了被李伯父骂。” “没关系。那好,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走。” “恩,那好吧。再见。” “明天见。” 风琴转身朝自己家走去。身后的李青杨真的没动静,好像就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觉得心里有点慌。青杨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想成亲了?问他姑娘是谁他又那么奇怪的看着自己?哎呀,不会吧。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感觉么? 糟了啦!真不该问的。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三回 武术课 今天天气比昨天更凉快了点。大家都穿得比较的简洁扎实,因为今天要上的课是“武术课”,听说来的是一位新老师。 会不会是昨天那位男子呢?风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飘飘在旁边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琴儿,干吗呢?” “哎呀,”风琴羞红了脸,不依的说道,“飘飘好讨厌啊。” “呵呵。”两人又笑了起来。 正说着,一个男子朝他们走过来。 风琴忍不住嘴角边上的微笑。真的是昨天那个男人呢! 他今天穿的是藏青色长袍,在腰间依旧用暗红色的腰布缠着,一根藏青色的腰带系得紧紧的,腰带上别的是一块玉佩。袍子的袖口和门襟也是暗红色,整个又协调又好看。他今天把前面的头发束起来了,盘髻上就是一块藏青色的捆布。 这个人高大魁梧,站在他们前面以后,学生们就有点压抑,尤其他好像没有什么表情。他环视了一下全班的同学们。当他看到魏飘飘的时候,眼神停留了一会。如果说不是风琴的话,恐怕魏飘飘自己也感觉不出来,她从来都不会盯着别人的眼睛看超过3秒钟的,此刻她正低着头。 可是风琴看出来了。 那位老师的眼神里有些什么?他觉得飘飘好看么?觉得她那么温柔,甜美吗?她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那位老师看了大家一会后,没有开口却轻轻的笑了。 “大家很紧张么?”他问道。然后,他又笑道:“我也是。” 环绕学子们沉闷的空气一下子化开了。大家明显的舒了口气,有人的嘴角边被新老师的笑感染了,也抿着嘴笑开了。 “今后我就要跟大家一起上课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仿佛怕吓到学子们,温柔的说道,“我姓肖,叫肖化血。大家以后可以叫我肖教师”,这个人似乎毫不忌讳自己的名字中带“血”似的。说出自己的姓名时十分的平和。 “现在大家有想自我介绍一下的么?” “教师,我叫风琴。” 肖化血依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女生。她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短头发,漂亮的小脸。 “很好,我喜欢勇敢的女生。”他赞许道。 风琴一下子就被他的笑所感染了。他的笑有一种魔力,能净化人的心灵。这让她忽然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好争的不是么? 有了风琴的开头,学子们就放得开多了。 随后 “我叫李青杨。” “我叫张小材。” “我叫朱玉桂。” “我叫王小五。” “我叫唐仲卿。” “我叫李世显。” …… 等到大家都结束的时候,肖化血看向魏飘飘。 飘飘轻抬起头,轻轻的说道:“我叫魏飘飘。” 他笑了笑:“好了,大家都做好自我介绍了。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 “老师!”一个短发的女孩儿说道,“我叫风琴。” “我知道。风琴,你想问什么?” “老师,你贵庚了?可有妻小?家中有田有地吗?” 同学们都窃笑了。 “我正当中年,有妻无子。”他停顿了一下,头发刚好挡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家中无田也无地。” “呵呵----”大家开始觉得这个老师有趣了。 这女娃儿!肖化血也笑了。 “还有谁想问问我的么?如果不问了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今天天气很好是不是,很适合大家锻炼身体。那我们第一节课就是这样的,绕着我们这个书院的操场跑五个圈。” “啊?”大家都似呛着了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们的武术课并不是要把你们培育成武状元。一来是身体好了,学习才会好,此之谓张弛兼备;第二,运动能够提高头脑的灵活度,我需要你们提高自身的敏捷度,灵动度,活跃度。到你们再学习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等下你们跑五个圈的时候,我会问你们每人问题,你们要边跑边回答。但是我问什么,你们要答非所问。越不对越能体现你们的敏捷度,不然我就要罚你们再跑三个圈。” “肖教师,你是说你问我们的问题,我们不能正确回答吗?”风琴问道。 “不错,一般在运动的情况下,你们的思维基本停止在思考,那么我问你们,你们就本能地知无不答。但是我需要你们在运动的时候也能够提高自己的敏捷度,我问你们,你们偏答错,这才是我要的。” “教师,你举个例子?”宋桥说道。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说正确了,那么说明你的敏捷度还有待提高。如果你故意说错,表示你的头脑依旧在思考问题。” “好了。现在开始。先跑五圈,如果不想再跑三圈。即使自己的身体很累了也不要允许自己的头脑休息。” “是。”尽管没有一个人愿意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大家只好撒开腿跑起来。 女生跑的很慢,几乎是在走了。可是也有快的,这个就是风琴了。这女娃跟别的男生似乎没有区别。活力旺盛,精力充沛。 男生跑的很快,可是也有慢的。慢到比女生还慢的都有,那个就是朱玉桂了。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肖化血笑了笑。恐怕此刻这些小家伙们没有一个不在心里犯嘀咕的。 三圈过后,大家已经有点动倒西歪了。 “唐仲卿,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不失时机的开始提问。 “今天天气不错呀。”看来一个是过关了。 “张小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材。”这个要跑三圈了。 “风琴,今天天气怎么样?” “肖教师不是女生。”呵呵。他笑开了。他自然不是女生。 “魏飘飘,你的好朋友是谁?” “是,是……”是风琴呀!她好想这么说,可是心里又提醒自己这么说就不对了。“是肖教师。”呵呵,肖花血笑咧了嘴,这个恐怕还要加圈了。 “李青杨,学院有几位夫子?” 有四位!李青杨如果能这么说就好了。可是他连忙扭转了回来,“我叫李青杨”。 这个也逃过了。 “朱玉桂,你爱吃什么?” “白、白糖糕。”这个是要再加圈了。 “王小五,令尊贵姓?” “姓王。” “李世显,你有中意的女生吗?” “有。” “李清明。你喜欢跑步吗?” “不喜欢。” “陈天硕,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 …… 五圈后,大家都气喘如牛了。只有少数几位还算镇定。风琴虽然胸脯起伏,却面不改色,当真令肖化血刮目相看了。 “这么简单的测试,居然有那么多人过不了关。那么,除了刚才通过测试的人,其余的人在休息十分钟后,再加三圈。” “啊!!!” 只有三个人通过了测试:唐仲卿、风琴、李青杨。 没有比今天更累的了!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四回 诗词课 如果爱慕一个人,是不是度日如年?如果爱慕一个人是不是天天盼着见面?如果爱慕的人却不是盼来的人,那是什么滋味?如果爱慕的那个人意外的出现,那又是什么滋味?恐怕能够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是魏飘飘,能够回答第二个问题的就是风琴了。 昨天被整得骨头都散架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魏飘飘有点失望,风琴却兴奋得眼睛都闪亮了。 “一般来说,今天是不应该见到我的,你们也正在奇怪是不是?”肖化血微笑着问道。 学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如果今天还是“武术课”那可真要人命了。 “不要担心。今天是诗词课,尽管来了个武术老师,那也只是代课的。你们的东方老师今天请假了,所以南宫先生让我来跟大家沟通沟通。大家不欢迎吗?” “当然欢迎了。”李青杨做为代表笑着说道。 可是魏飘飘就真的有点“不欢迎”了。是因为她想见的人没有来么?是因为自己浓浓的希望换来了浓浓的失望么? “谢谢。听说诗词课的东方老师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在下自然望尘莫及,但是既然来了,也不好妄自菲薄。那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诗词讲究的是辞藻丰富,见识广泛,同学们在第二个条件上不好达到,所以要多读先人的书,多积累知识。今天我们的课主要来考验一下大家的词库,是不是看到的,想到的东西都能够记下来,都能够及时发挥出做诗的水平。” “首先我会提问,你们根据我提出的提示一步步想下去,然后把自己想到的东西用诗词概括出来。” “谁先来?” “好,张小材,提示:清风。” “我能想到的是明月、垂柳、佳人。恩……‘明月当空照,柳枝风中垂,佳人亭亭立,不知心想谁?’” “哇……不知小材心想谁呀?”同学们都笑了起来,尤其宋桥还反问他。 “还算不错。” “下一位,风琴?” “是,老师。” “提示依旧是清风。” “我能想到的是流水。‘清风款款回眸笑,流水孱孱似相识?’” “不错,很生动。”肖化血赞许的微微笑,让这个可爱的小女生脸都红了。 “然后,朱玉桂?” “啊?让我来啊?” “你行的。提示还是清风?” “老师,清风都被他们想完了,我想不出。你换一个吧。” “那好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是白糖糕,那就白糖糕吧。” “白糖糕啊?”朱玉桂恩恩啊啊的想了一会,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两只小猪?” “两只小猪?”肖化血奇怪的问道:“你由白糖糕想到了两只小猪?”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了。 张小财宋桥更夸张了,直笑得下巴要脱臼。 “然后呢?” “恩,水井。” 肖化血确实不知该怎么提示他了,这位学生的思维好像陷进某个回忆去了。 朱玉桂左瞄瞄,又瞄瞄,看到大家笑得那么开心,倒不好接下去了。 “你还想到什么?” “恩,打赌。” “是吗?”肖化血笑着问道,“既然想了这么多,你有什么做诗的灵感么?” “不,不是那么多……” 朱玉桂看了看肖化血,终于在他鼓励的眼光下开口了,“恩……两只小小猪,居然来打赌。” “哈哈哈哈……”同学们笑的东倒西歪了。 “赢的那只扮老虎,吃了骨头都不吐。” “哈哈……”知道内情的几个学生更是毫不客气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这朱玉桂居然对那天风琴调侃他“白糖糕”的故事印象那么深刻。真是个直心肠。 肖化血也忍不住笑了,直为这个单纯的学子叹了一口气,唉。 突然,他注意到坐在窗口边的魏飘飘。 这让他怔了一下。她很漂亮,她的确很漂亮,只是她的心思好像一点都没有在课堂上。大家都在笑她却没有笑,她看着窗外,连眼睛都没有眨。 那种神态让肖化血心里咯哒了一下。仿佛远久的记忆,有着同样身姿的一个人。窗外正是初秋,艳阳高照。那位美丽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眼睛仿佛在追寻着窗外的什么,一片美丽的竹叶正被风吹起。也许她在看这片竹叶,肖化血也看到了。 他也沉默了,他又在想什么?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五回 学院后山 傍晚。太阳已经落下了,余辉让头顶上的枫叶更加的耀眼夺目。 选择“府山学院”当自己的容身处,有两个原因的,首先是因为他自己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府山”离那比较近。日子越来越接近了,他的心里也越来越受折磨。 现在的他正躺在学院后山的山坡上,身边落满了红色的叶片,有几片还调皮的落在他的脸上。 肖化血拾起一片叶子坐了起来。太阳在他的脸上留下黑白分明的阴影,天地越大,自己越渺小,甚至还比不上手中的叶子,它给秋天带来了美丽,给大地增添了光彩。可自己呢? 最近怎么很想叹气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恬静的女孩,她叫魏飘飘,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有点奇怪,一脸的木纳。肖化血的表情凝重了。他站起来左右看过去,在学院后花园,原来真有一片竹林。他皱着眉头,正要起步过去。 这时一片枫叶带着强烈的劲气朝他而来。他头一偏,枫叶擦着他的脸打到了背后的枫树上。径直的插在树干上。一阵风吹过,它以最风姿万千的姿势悠悠飘落,叶片柔软,看起来丝毫没有损毁,只给树干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痕迹。 一个身影根本看不清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拔腿追了过去,起初他真的是用两条腿在追的,渐渐的。他的两条腿仿佛就不是在追而是在飞了。前面的人显然也不是凡人,他的速度像箭一样,连树林里的叶片在他过去之后好一段时间都还在飞舞着。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两条身形像光影一样在树林中穿梭。入秋后的天黑得比较快,太阳的余辉也慢慢消退了。 肖化血已经追上那个人影了。 然后两人就几乎并肩了,那男人高瘦的样子,穿着青色的长袍,头发特别长,用一个黑色的发筋缠着,风呼啸着吹过的时候额前的头发便挣脱了发筋的桎梏,正左右飞舞着。听到肖化血追上了。他朝他看了一眼。这男人长得相当的好看。眉毛如箭,眼睛如星。 然后他齐生生的停住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肖化血也是说停就停,两人面对面地站着。森林在这个时候便没有了呼吸。良久后,两人之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片树叶掉落了下来,居然落在了两人的上空就没有了动静了。这两人的念力在这期间已经筑起了结界,连一片树叶都掉不进去。 最后一丝余辉在森林里闪了闪,终于熄了。 结界里面的两人突然开始动手了。 虽然脸还是那个脸,身子还是那个身子,但是肖化血的气质和味道就完全不属于那个斯文的老师了。也许在他发现这个青衣人的时候,那个老师的灵魂便在他的身子里隐藏起来,另一个属于他的灵魂就钻出来了。 结界里呵喝生风。拳脚相加,打得正酣。 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跑不过你,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你跑不过我,也就只能打了,你如果还打不过我,又该怎么办?”肖化血应到。 “那可就看着办吧!”那个爽朗的声音带着自信的狂妄。 两人的身形在结界里穿来梭去,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谁输谁赢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他们头顶上的那片树叶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它仿佛就跟掉在地上一样那么恬静,那么怡然。其他的树叶也好端端的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波动。森林里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被这打斗的两人影响到。 等等! 什么时候好像多了一个人了? 如果说还有谁会注意到这打斗的两人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个人了。此刻隐藏在离结界50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的一个人。森林里的树冠葱葱,连绵遮天。树下的光线本来就极少。但是那一双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他看着打斗的两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一身黑衣紧身衣,加上刻意的掩饰,根本就跟树上的一段树枝一样平凡。丝毫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如果你也这么想就错了。 结界内没有动静了。两人还是跟没有动手时一样,各自面对面地站着。 肖化血先开口了,他说到:“如果只是过过招,其实我是愿意陪你的。” “对得很。如果是给别人看戏的。那我也是不愿意的。”青衣男子回到。 “如果想看戏又坐那么远。不知看得痛快么?” “看得痛快却不做声才真的是闷得慌。”青衣男子哈哈笑起来。 树上的黑影看不真切。但是白白静静的手却握紧了。 良久。 “他走了?” “看来是走了。” “还打吗?” “下次吧!” 哑然!这两人看来不仅是旧相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第三章 莘莘学子游度日 魑灵魅影暗中生 第六回 命案 今天的月亮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明亮。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了水袖罗衫的女子身影,似嫦娥在月宫中的轻歌曼舞。两人坐着的地方却让人看着有点心惊,最高的一棵松树上,一束丛密的枝头上,两个大男人,伸着一双修长的腿。 “你在这里住着,心情不会平复吧?”青衣男子说到。 肖化血没有做声。 “这里离她那么近------”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他也觉得谈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忍。他便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肖化血突然轻轻笑了。 “今天是月圆,你感觉还好么?” “我已经很就没有那样了。修炼已经给了我很强的抵抗力。呵,如果心也有抵抗力就好了。” 他轻轻地看着他,问他道:“怎么了,你碰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男人之间的情感通常是相当奇怪的一件事,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浓墨渲染,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值得你为他两肋叉刀,在所不惜。这种情感有时候竟会比亲情更让人刻骨铭心。 青衣男子仿佛被人当场揭开了他极力想隐瞒的情感,他装着无所谓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割裂的心才会得到慰藉。他的肩膀颤抖起来,这使得他不得不克制的用手捧着脸。好像越信任一个人,自己便会变得越脆弱。 肖化血没有做声,他仅仅是把手放在男子的肩膀上。这无声的支持给予了好友坚强的护卫。那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就通过这支无声的手传给了那个悲痛中的男人。他压抑住痛楚,抬起脸来,歉意的看着他,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他给他又添麻烦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即使他极力不想表露出来的。还是会被好友发现。 他看进的是一双温暖的眼睛,充满了信任与关怀。 “我——我,你知道的。我在蜀山连云峰修炼,连云峰顶有一个天然的湖泊。你不知道那多美。湖中央有个天然的巨石,每次我修炼完去那里坐坐时都会看到她的。她坐在那里,披着那么柔软的头发。” “水女?那么你是看上她了?”肖化血给予好友一个温暖的笑脸,“虽然说你的身份爱上一个水女会有点麻烦,但是你应当不会理会的呀。” “是的,只是她死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居然反倒冷静了,连这个死字都丝毫没有让他的话带上什么情绪,说完后他抱着膝盖就这么坐着了。 那个落寞的背影让肖化血强烈的心痛了,仿佛远久的一种悲伤又重新往他的心口压过来。 那盈盈欢笑的脸,那撒娇微皱的鼻子,那飘飘欲飞的身子,那永远听不腻的“小雨哥。”——这种种的快乐,这种种的珍藏通通加起来也比不过那走向死亡却回眸一笑的眼神,有多少的悲伤和无奈随着这个眼神一起附着那飘洒的身子永远离他而去。 人世间为什么会有这许多的痴男怨女?为什么又会有这许多的生死离别?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石树痛苦的抓着头发,“等我那天下山去看她。湖泊没有了一丝生机。湖水一点精气都没有,她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查看了一下湖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现。” “湖泊完全没有了生机?包括那些精灵?” “是的。包括所有的。” “所有的精灵都死了。难道水女被抽去了精魂?” “是的。好像是这样的?”石树痛苦的揪着头发。 “石树,这事看来不简单,水女是湖泊的精。想要要水女的命已经不简单了,而且还得去了她的精魂。我们一定要去查个清楚。你要打起精神来!” “恩。”石树默默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他说到,“会不会跟那个跟踪我们的人有关?” “也许吧。那个人也不是凡人。反正他还会现身的。只是——这事也说不定跟精灵有关系呢。” “为什么?” “因为我在学校里碰到了一件怪事,跟树灵有关。” “什么怪事?” “那天我去‘府山学院’,刚进到院子里,就感觉到不对。学生们正在课外上课,就是那个叫魏飘飘的女生好像被什么缠上了。待我正要查看时,那个灵气又消失了。今天好像又出现了,不然那个女生不会那么木纳的表情,我感觉窗外那一闪而逝的灵气,好像是竹灵,也许就是我们后山的那片竹林里的。” “竹灵找上人类?这一般不应该呀!灵力轻的连人类都感觉不到,灵力强的约束力也强的呀。” “我也想不通。看来那个竹灵的灵力很强。而且它发现我了。如果水女的事也跟树灵有关系,那可能就是灵界恶性的噬魂事件了。石树。看来我们要分头行事,水女的事你先去调查看看有什么线索。学生的那件事我去处理。” “恩,我们分头行事。再通消息。” “好。”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一回 竹林幽灵 “飘飘,你最近有点心神恍惚,怎么了?” “什么?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 “原来你们在这呀。”唐仲卿说道。 “仲卿,找我们有事吗?”风琴问。 “恩,我想找飘飘谈点事情。” “那你们去聊吧。飘飘,我在这亭子里等你。”风琴体贴地说。 “谢谢风琴。”唐仲卿微微笑了。 “没关系。飘飘,你去吧。” 魏飘飘跟着唐仲卿走了。两人就沿着那条碎石小路边走边谈,白色的石头小路一直延伸到竹林里,他们就一直往那走去了。 风琴坐在凉亭里看着他们在竹林深处的石凳上坐下,两人聊了很久。 然后她就看见唐仲卿起身往另一条小路走了。 可魏飘飘还坐在石凳上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她好像在沉思什么。 唐仲卿走都走了,飘飘还在想什么呀?风琴嘀咕着。她已经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摘摘花朵扯扯花瓣,百无了懒。 过了一会儿,看飘飘还没有动静,她就奇怪了,连忙起身去找她。 “飘飘?”风琴见到她时吓了一跳,魏飘飘垂着眼睛看着地面,神情有点呆滞,好像魂都不见了。 “飘飘,飘飘!”风琴连忙拍拍她。 “呀!”魏飘飘突然站起来,眉头一皱,大声说道,“干什么!” 也许是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对于风琴来说都过于陌生,这让她愣在那不说话了。 可魏飘飘好像立刻清醒了:“哎呀,琴儿,你看我怎么了。对不起!” “没什么,你坐这发什么呆呀?看你!”风琴帮她拍拍身上的落叶,“一身的竹叶子,再不动,我怀疑蜘蛛都要来结网了。” 魏飘飘笑着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叶子:“走吧。” “飘飘,仲卿跟你说什么了?他走了你都还在发呆。” “他,他心里有事放不下。”魏飘飘想了想,问道,“琴儿,你觉得李青杨有没有什么不对吗?” “青杨?”风琴的心里立刻就浮现出那天的晚上,李青杨看着他,那双眼睛装满着爱恋。她的脸马上就红了,“他,他有什么不对吗?” “是仲卿觉得的。他说青杨好像跟某个什么秘密组织扯上关系了。” “秘密组织?”风琴奇怪的看着她,“青杨跟秘密组织?不会吧。他应该不像是那种人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为什么要参加什么秘密组织呢?” 说到“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时候, 风琴突然又有点心虚了。得不到?如果说青杨还有什么得不到的,除了…… “我也觉得不像,但是仲卿好像十分肯定。他说他一定要追查下去。” “怎么会这样?” “我跟你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那天我总觉得仲卿有什么心事。这么说来,他跟青杨之间肯定会有隔阂了。自己熟悉的朋友跟自己熟悉的亲人之间扯上了生死关系,仲卿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是呀。” “飘飘,你没有觉得仲卿很喜欢你吗?”风琴看着魏飘飘的眼睛,郑重地问她。 “我,我知道。可是我……”她有点支吾了起来,“对了,刚他还给了一块玉佩给我,说是保平安的。哎呀,玉佩?玉佩呢?” “是不是刚掉竹林里了?”两人回头一看,已经走完了那条弯曲小路了。 “飘飘,你等一下, 我帮你去找。”风琴说道,连忙往竹林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找,直到走到石凳边,才看到了那块玉佩。 晶莹剔透,掉在草丛里,散发着荧荧玉泽。她开心的弯腰捡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又倏地站直身子,“谁?”她警觉地问,“谁在这儿?” 纯粹是一种直觉,因为竹林里安安静静的。 不可能啊,就在她弯腰的时候,她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飕飕的风滑过,那种感觉像极了女人的手,软滑、冰凉、诡异。难道真的只是风吗?风琴四周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 除了她就剩下竹子了。 真是毛骨悚然,她感觉自己身边有人,可是自己身边明明又没有人?既然没有人,为什么自己会有感觉呢?凉飕飕的,阴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难道碰鬼啦? 突然肩膀上有人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哇哇叫起来,跳得老远。 回头一看,哪是什么鬼呀?是一个人,一个她认识的人。 那是一个有着修长腿的男人。身材瘦弱,脸色有点苍白,乍看之下有点病态。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他的五官长得那么精致,比起他的身子,他的精神仿佛特别的好,只需笑一笑就能让人仿佛春风拂面般清爽。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体现是很容易让女孩子心动的。 风琴开心地叫起来:“东方夫子!你怎么会在这呀?刚还没看到你……”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却一把抱住了她。 一阵真实的重力压在她身上,两只铁般的胳膊箍地她喘不过气来,男人兴奋的声音带着热气呼在她的耳边上:“风琴,原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会是你。” “哎呀, 夫子。”风琴连忙挣扎出来,她瞪着眼睛说道,“我当然是我呀。是我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只是我让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原来就是你。” “夫子,你打什么哑谜呀?我都听不懂。” “不需要太懂,琴儿,你是我的。我找你好久了。”东方寇看着风琴,一脸的光彩,不禁让人觉得迷惑了。 “夫子,你看清楚,我是风琴。你找我什么呀?” 简直是一头雾水! 突然她想起来了,魏飘飘正在花园里看着她呢。回头看去,她怔在那儿,肯定是看到了令她心碎的拥抱。哎呀,她怎么这么糊涂!飘飘爱恋着东方寇好久了。等下要怎么跟飘飘解释呢? “夫子,你说什么我一句都不懂!我,我要走了。” “琴儿,你记住,你是我的!谁也别想伤害到你!”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夫子?你疯了吗?”风琴睁大了眼睛。 “我没有疯!东方向寇笑着说道,“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我一直在找的姑娘,有点情不自禁了。” “一直在找的姑娘?你说的是我吗?” “当然是你!” “天啦!”风琴哀嚎起来,“夫子,你,你太奇怪了。我要走了。”说完她连忙向山下跑去。回头看了一下,东方寇还站在那微笑着看着自己。 天啦! “飘飘?” “刚那是夫子不是吗?”魏飘飘一脸的失意。她看了下风琴,然后转身就走了。 那一眼看得风琴心酸极了。 “飘飘,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 哎呀!!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二回 森林探秘 晚上,明亮的月光下,竹林里。 肖化血在细细的查看着异样。这又是另一个肖化血,不是学院里的肖化血,不是山洞里的肖化血,不是安慰朋友的肖化血。他现在正在安静的找着什么东西。偶尔在地上找找, 偶尔往天上看看。 人其实是有多重自我的。一个自我失败了、堕落了、痛苦了,另一个自我就要开始拯救了,用自己的角色开始另一种开始。如果时间都处理不了先前的自我,那么掩藏起来总是没有错的。如果一味的沉溺在一个失败、痛苦的自我中,那这个人就永远一蹶不振了,永远站不起来了。 肖化血其实是不懂的。只是在那么多年难熬的时光中,他被教导过来了。他的师傅,在他最不成人样的时候教育他,给了他本领,给了他向导,也给了他活着的希望。山洞里的他已经在他的心中找到了自己该呆的位置。不该他出来就不应出来。 虽然只有一丝希望,但是他一定要活下去。人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活着没有希望,恐怕谁都是度日如年吧。只是,上天知道,这种日子有多么难熬,如果让山洞里面的他来承受,断然是承受不起的,不需要时间的折磨,他的心就会给自己一个了断。 于是他学着用多重的自我帮助他一直活下去。 终于期待到了第一个约定的日子。他的心也越来越蠢蠢欲动,他盼着那一天!他等着那一天!他必须给自己最正常的摸样。她不会喜欢看到一个颓废的、憔悴的断肠人的。何况,他还要用那三天的细细体味再撑过另一个漫长的三十年。 可是竹林里没有发现任何强大灵力的存在。 他要找的不是那些小巧可爱的精灵娃娃,这些娃娃只是大山制造出来的。他要找的是那个离开附体也能生存的灵力强的竹灵,看到魏飘飘发呆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片竹叶,只要在竹林里找到跟它灵气相符的竹叶那肯定就能找到那个竹灵了。找到竹灵一切事情就能解开了。 可是竹林里没有发现任何强大灵力的存在。 他想了想。放弃了在地上寻找。 转眼间他就站在了最高的一棵松树上面。 黑夜下的森林像水波一样荡漾,风轻轻地吹着,竹林飒飒作响。大地就跟睡着了一样,用她充满母爱的手轻轻摇着摇蓝,一切都正常得很,连最调皮的精灵们打着呵欠掉入了甜美的梦乡。仿佛亘古时候开始就是这么的宁静,远没有你争我斗,腥风血雨。黑夜中的肖化血就是森林的使者,他张开着双手,风带着一切精灵的信息从他的手中穿过。忠诚尊崇,仿佛是对着这个森林之王的拜膜。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微皱着眉头朝着东方望过去。一片黑压压的森林连绵到天边。影影绰绰的没有边际。 东方发生了什么事? 他朝着东方奔驰过去。脚下的土地迅速的后退。早归的人们已经在酣睡中了,偶有一个夜归的汉子也只是拉紧了衣领,隐约能听他的嘀咕“刚那是一阵什么风啊?” 东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肖化血如此的紧张? 一片宁静。他来晚了。 这是山林里一条河流边上的悲剧。三、四十棵的粗壮的柳树和数不清的小杨柳遭到了浩劫。人说杨柳早成精,早成未必是好事,因为现在的这片杨柳都东倒西歪了。显然这里刚才遭到破坏。他迅速地跳上最高的一棵树,四周观望了一下。黑暗中的树木安静的栖息着。只有夜出的动禽在觅食。除了被破坏的这里,其他的地方丝毫没有被牵连到。很显然,有高手在这摆下了结界。所以除了杨柳,并没有株连到其他的精灵。 他跳了下来,在现场细细地勘察起来。在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形成了一个凹洞,泥土被翻得很新鲜,看来这是那个嗜魂者留下的。在这些柳树中,只有一棵有着千年的灵力,看来,屠杀者看上的就是它。这棵柳树枝条茂盛,树干窈窕,十分粗壮。但是可能就是片刻钟前,它已经被抽走了精魂。 如果说灵力如同人的灵魂,而精魂就如同人的心脏了。没有了灵魂的人可能六亲不认,撒泼成疯,可一个精灵如果没有了精魂就仿佛人类没有了心脏,全身便顷刻间便没有了生命。 这棵成精的柳树已经跟石树说的水女一样。被抽走了精魂。一个精灵到了守不住自己精魂的地步,可想而知它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厉害。 此刻围绕在它周围的小精灵也跟着遭到灭顶之灾。这些飘散在空中的浓厚的灵气使得这里的空气分外的凝重。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不由自主的一拳打在了千年柳树上,那棵看起来两个人都环抱不过来的树干“叱”的被打了一个洞。然后便轰然倒地。没有了精魂,没有了生命。很快它就会枯萎,凋零。 谁也没有权利去夺走别人的生命。谁也没有权利去破坏别人的历程。而世间为什么偏偏总是有这种人呢?如果没有一切的贪欲,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涉,是否他跟茹丝还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 他叹了一口气,庞大的灵气聚集不散总不是件好事,他随手捻来一丝风,轻轻地吹散它们。灵力没有意识,但是它会滋养这片森林的。溪水孱孱流淌,它带走了一些,或许它会给另一个修炼中的水女带去意外的惊喜;苍天的大树上也停留了一些,或许明年春回就会长成大朵的蘑菇抑或是灵芝;更多的灵力是被慈爱的大地所收容,催化明年另一片花海的盛开。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三回 东方寇的情事 “风琴,今天你轮到你打扫了吗?”魏飘飘问。 “对呀,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 “那好,再见。” “恩,明儿见。”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 风琴哼着小曲儿,开始打扫。嘴巴里还嘀咕着“真讨厌啊,这么脏”,夕下的太阳从窗户上洒下来,围绕着她,她整个沐浴在阳光中,好像一个发光体。 “干吗亲自打扫这么累?”一个懒洋洋的身体斜靠在课堂的门上。 风琴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东方寇,她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夫子。”不情愿的声音。 “今天轮到你打扫了吗?”东方寇好笑的看着她,这女孩儿可是一点都不掩饰不喜欢他的脸色呢。 “恩。”也不知道东方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这次请假回来后,他变的不怎么像以前了,以前他也很随和,却没有这么随便。 现在他跟她好像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平辈了。而且他还老喜欢用眼光追随着她,喏喏,就像现在的眼光,唉,弄得她在飘飘面前实在不好下台。飘飘那么喜欢他,这可怎么办啊! 老天太不公平了!她喜欢的人却对自己的好朋友有意思,自己的好朋友喜欢的人却缠着自己。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 “走开!”她边想边生气。这人太让她看走眼了,他是老师,是比较有身份的,脸皮也应该比较薄的,可是他本人根本就跟身形气质完全不搭调。 “要不要我帮你打扫啊?”他还是笑笑的。根本没有走开的意思。 “谢谢夫子。”风琴瞟了他一眼,打算把他当空气。 东方寇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走进教室来往桌子上一坐,两腿晃悠悠的,一脸休闲的看着她。 像什么样子啊!他哪像个夫子呀! 风琴感觉耳朵开始发烧了。 东方寇却仿佛喜欢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挺欣赏似的。 突然他跳了下来。走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扫帚,说道:“哎呀,我发发慈悲来帮帮你好了。” “不用!” “用不着客气!” “哎呀,你走开。” 两人正在拉扯着。风琴眼睛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魏飘飘,天啦!她最好的朋友居然站在门口?而她不知道? “飘飘?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魏飘飘一脸的漠然,“没什么,你让我先走,原来有人帮你打扫的!那我先走了。” “哎呀。不是的……”风琴叫道,但是魏飘飘还没有等她说完扭头就走了。 “都怪你!”她恼火的把怨气发在东方寇身上。 “不客气!”东方寇依旧笑笑的,“这样不是挺好吗?” “什么挺好的?”风琴怀疑的看着他,“你坐在门口,是不是早发现飘飘过来了?” “有些事她不参与的好。”东方寇淡然的说道。 “你!”风琴气急了,火大的说,“你要扫你就扫啊!给你!”她把扫把往他手上一扔,转身就走人了。 看着那短发姑娘气呼呼的走了。东方寇这才掂量掂量手中的扫把,自言自语地笑道,“虽然不记得我了,脾气倒还是老样子。” 他仿佛宠爱的让她在自己心里转了转,然后又笑道:“哎呀。什么都学了。就是不知道扫地呀。” 他拍了拍手中的扫把,说道:“这可怎么办,只好麻烦你老兄了。”说完,他用食指在空中做了一个动作,轻轻地点在扫把上。然后他就潇洒的离开了,还好心的把教室门带上了。 只见寂静的教室里,太阳的余辉依旧从窗户纸上透出来,柔柔地洒在地上,投射出浅黄调的光影。光影中只有一个孤独的扫把在扫地!?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四回 指环 ??今天南宫宁留下肖化血,想问问他对于自己新编的《词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看法。南宫宁这么信任自己,所以肖化血就留在了他的里屋。 ??下课铃声响了,可是南宫先生却不是一个人进来,而是抓着两个学生进来了。肖化血哑然了,且看这两个被抓进来的人: ??一个是魏飘飘,一个是风琴。 ??南宫宁气急败坏的往凳子上坐下,说:“你们俩过来!” ??魏飘飘的脸红得像番茄,头像是有千斤重,双手扭着衣角,不敢做声不敢抬头。 ??风琴却眨巴着眼,正常得再没有了,她走得挺直,两只小手栲在身后,好像这只是一个和南宫宁玩的游戏,不仅怡然自乐,仿佛还乐此不彼呢。 ??她进来时看到了肖化血,吐了下小舌头。 ??肖化血不由自主就微笑了。说实在的,他很喜欢这个风琴,喜欢她仿佛天生的一股子精气神,活力四射,就跟太阳一样散发着热情的魅力,在她的身边,他简直有点自惭形秽了。他有点羡慕她,也有点害怕她,就像一个病重的人突然来了一个人参大补汤,他全身上下都适应不了。可同时他又喜欢这个刺激,这让他灰暗的心里透进了一丝阳光,有点刺痛,也有点温暖。 ??“你们俩可真让我生气呀。太让我失望了!”南宫宁轻轻的拍了拍桌子,“你们那么好的学生,怎么上课也胡闹呢?” ??“南宫老师?怎么了?”肖化血迷惑了,不仅迷惑了,他简直怀疑南宫宁是不是抓错了,风琴还没怎么,但是魏飘飘? ??“能有什么!唉!”南宫宁叹了一口气,说到,“感觉这几天上课,学生们都收不回心思,学习懒散。于是我就教育他们,要他们努力。” ??“这不是很好吗?”肖化血问道。 ??“好什么呀!我正这么说着,这两个小家伙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传纸条。你说我气不气人?这么不听话,我的脸都挂不住了!这不,我就把她们俩抓进来了,我要好好教育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肖化血轻轻地笑开了。 ??他看向一直低着头的魏飘飘,心里琢磨着那个竹林怎么会找上这么一个秀气的女孩子?她还这么小,跟别的女生没有任何的不一样。竹林为什么会找上她呢?它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它跟水女的被杀,跟柳精的被杀又什么关系吗?它到底是什么样目的呢? ??“风琴,你我就不说了,魏飘飘,你怎么也这么不听话呢?” ??“老师,没有哇!”风琴抢白道。 ??“没有?我连你们的纸条都没收了。你还说没有?是不是想我念出来啊?” ??“那您就念吧。” ??恐怕谁都听得出南宫宁的话外音,只要这两人认错一下,检讨一下,至于纸条的内容是没必要去挖掘的。可是这个风琴却跟老师抬起杠来了,这下南宫宁念呢觉得不应该,不念了又下不得台。 ??“你------”他脖子都粗了,气的,这么大年纪了栽在一个小女生身上,“好。我就看看!看看你们两个小女生能搞什么鬼。”他说到。 ??可当下南宫宁看了纸条后,居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肖化血好奇了。怎么南宫宁突然泄气了?他拿过纸条来看,上面写着: ??“飘飘,夫子说得对,我们要认真学习!” ??“恩,我同意。”下面是不同的笔迹写的一行。 ??这时风琴委屈的说:“夫子,我们只是沟通一下嘛。” ??“你以为你们两个小丫头还瞒得过我,是不是还有一张纸条?这张是你们用来打马虎眼的吧?” ??“夫子,绝对没有第二张纸条了。您要知道,我们可是特别尊敬您的,我们就是在说这个。忍不住就想切磋一下心中的感觉嘛。” ??“不需要你们上课的时候切磋嘛!” ??“是!”她响亮的回答,然后又笑得甜甜的的说道,“我们知道了嘛。” ??“哎,我怎么跟你们两个小丫头卯上了。好了,算了,回去吧。”南宫宁摇了摇头。 ??于是,风琴牵着魏飘飘的手,生怕她看不到路会撞到什么似的,大步走了。末了还跟先前一样,朝肖化血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 ??“唉,让这个丫头给糊弄了。”南宫宁还在叹气,肖化血却笑了。 ??充沛的精力,阳光的笑脸,自由自在的生活,这都是肖化血最渴望却不可得的。那临走时的眨眼,居然让他的心颤抖了。被一段悲伤压得太久,他也渴望透一口气的呀。 ??放学后,学生们都像鸟雀一样蹦跳着归巢了。世上不知又有多少的母亲微笑着站在门口拥抱着跳进怀里的儿女,这时候的肖化血,心中总是有点酸酸的。 ??“肖老师,真是谢谢你。耽误你的时间了。”南宫宁说道。 ??“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肖化血走出了学院,只是看到了气氛不对的一幕。 ??风琴、魏飘飘和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一起。魏飘飘有点生气的正甩开风琴的手,自顾自的往拐角走了。风琴有点发呆的楞在那里,嘴里的“飘……”还没说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走远。她回过头来气愤地朝着身边的男人叫起来:“夫子,你干吗啊!” ??男人背对着肖化血,他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第一眼,他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绝对不一般。他的身上居然散发着灵气!为什么?什么时候学院里居然有了非人类?他太忽略了,早知道最近发生的事肯定不同寻常的。这个男生为什么在平常没有灵气流露出来,今天却突然让肖化血感觉到?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仿佛知道后面有一双眼睛看着他,这个瘦高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回过头来。有点挑衅的,有的叛逆的看了肖化血一眼。 ??他高高瘦瘦的个子,略微带着点病态,眉头很浓,眼睛不大,可奇怪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一点都不像个瘦弱之人。他现在正看着肖化血,没有一般人该有的尊重和敬畏。他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点叛逆的细胞,似乎远古的武士,清楚的明白到什么人该是自己的对手。 ??风琴这才看到原来肖化血在后面。她一扫脸上的郁闷,甜甜的笑道:“肖教师!” ??男子看着肖化血。 ??“久仰,原来是肖化血肖教师。在下东方寇,已经去过南宫先生那里了。只不过还没有遇到肖教师,还没来得及向您请教呢。”他抱了抱拳。手上的一道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是手指上的一个指环。 ??“原来是诗词课的东方老师,真是久闻不如见面。有礼了!南宫先生和学生们可是盼着您回来呢。”肖化血不动声色的回道。 ??“多谢肖教师之前帮在下代了两节课,肖教师文武双全,实在是个人才啊。” ??“客气了。在下只懂皮毛,班门弄斧。” ??“您太过谦了,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向肖教师请教。” ??“是。肖某候教了。” ??东方寇回过头来对着风琴说到:“我先走了。” ??风琴没说什么,却朝他转身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肖化血只是走上前,看着风琴笑道:“跟魏飘飘怎么了?” ??风琴抿了抿小嘴,依旧带着朝阳的微笑,“没有啦,嘿。” ??“一起走吧。” ??“好。” ??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五回 转机 ??“老师,你也觉得我很调皮吗?”风琴歪着头瞅着肖化血,她的眼睛越发的神采照人。女孩子是天生的魔术师,她们知道怎么去展示自己,知道怎么去迷惑人,也知道怎么使观众看得着迷。 ??她们天生就有不同的面貌,她们的情绪就像放在箱柜中的物品,随取随到。她高兴时,你仿佛能看到天使的笑脸,看到冬日的阳光,你的心跟着她快乐,跟着她飘飘然。只要她愿意,你可以挥霍一切,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她不高兴时,就算是艳阳高照你也觉得阴雨绵绵,就算是秋高气爽你也觉得乌云密布,世界没有了光彩,万物都沉眠而去。 ??可这句问话让肖化血怔了怔,曾几何时,那抹香魂也曾如是追问过他。 ??而此刻,这个可爱的魔术师正用着她闪着光芒的眼睛讨好的看着肖化血。孩子们如果用这种眼神看着你,那么你不给他们点糖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调不调皮只是个别人的评价而已。不是好坏的标准。” ??“那你的评价是什么?” ??“我的评价么,你很可爱,很活泼,很讨人喜欢。”肖化血真心的说到。 ??“呵呵。”果然,这个被夸到的女孩儿像蝴蝶般飞舞起来。洋溢在她周边的快乐像音符一样环绕着她。她的头发浓密、丝柔,在夕阳下闪着七色光彩,玲珑般的笑声似珠落玉盘叮当响起,她用眩目的笑脸回应给肖化血,一排雪白的牙齿让快乐变得无法抗拒,“哈,我就知道。” ??“这么开心呀?你知道了什么?”肖化血柔声问到。 ??“知道你跟别的老师不一样呀。如果我问南宫老师,他肯定会摇头,如果我问姬夫子,她肯定会叹气还会训我呢。只有你会不一样。”末了这句话是风琴用肯定和微笑的口气说出来的。如果单是微笑的话,她不会这么斩钉截铁。如果单是肯定的话,她的表情也不会这样温柔。 ??可肖化血宁愿只要一样,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在他听了这句话以后,他的眼前忽然闪现茹丝的模样,后者让他的心刺痛了。 ??“别的夫子都比较喜欢飘飘呢。”这个小小的醋坛子居然嘟起了小嘴,“她很听话,而且功课那么好,肖教师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不,你们各有千秋,都是好姑娘。”肖化血还是那个淡淡的微笑。拥有这种微笑的人其实比起喜形于色的人更神秘莫测,他们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有自己的思维,可是你很难地能走进去。你分享不到,可是世间却不愿意接受真正的想法和情感,他们不喜欢和直来直去的人相处,他们觉得太累,觉得自己随时都不开心。他们更喜欢微笑着的朋友,可能就因为微笑他们当他是朋友。 ??肖化血却时常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人们更多的只是让自己的心高兴吧,他们愿意看到微笑,愿意听到夸奖,甚至有点一叶障目、自欺欺人,但是他们活得开心。只要自己想,他们还有得选择。如果可以选择,他也认为是否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也会过得比较好呢? ??“可是------”风琴突然支吾了起来。 ??“怎么了?”肖化血问道。他只需要配合一下。女孩子想告诉你的事即使你不问,她们也会想跟你说的。 ??这个短发的小魔女正用手轻轻的掩着小嘴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左右看了一下,确定了讲这个秘密的气氛了以后,她便压低着声音说道:“飘飘最近有点不一样。”她似乎觉得这个话说得好像没什么神秘效果,然后又加了一句:“她最近有点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肖化血的立刻被她的话题吸引了,并全神贯注的打听起来。 ??有了听众,自然谈话就更容易了。 ??只见风琴挠了挠头发:“恩,怎么说呢?她以前不是-----恩,这样小气的,她最近很喜欢发我脾气,她应该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会笑一笑的人,我了解她的,我们之间从来什么话都说。再尴尬、再难说的话我们也说的。可是最近她不和我说什么悄悄话了,和我特别的生疏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大概不会对这几句话感兴趣的。大千世界,最难懂的就是少女的心了。他们就如同秦山的雾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可是在肖化血看来,人的心虽然会有波动,但是心理的磁场是定数,就如同老人们常说的“三岁定终身。”人的思维方式很容易定格,如果有什么能够变化到让最了解的人产生怀疑,那么这个人无疑是磁场受到波动了。 ??能够让磁场受到波动的人,除了大自然,就只剩下拥有灵力的非人类了。这么说来,竹灵难道已经向魏飘飘下手了吗? ??他急切的想从风琴口中得到消息,可是他知道不能急。 ??想要向女孩儿打听什么东西的话,就绝对不能太明显,女孩子就跟珊瑚虫一样美丽妖娆,但却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感官,就像触手一样敏感。你焦急的表情,你走调的语气,你迫切的神态,这只会让她们更加的悠然自得。如果你换一种语气,跟上她们的步调,稍微的做一下引导与提示,那么你想得到的信息便会接踵而至了。 ??“那你觉得这其中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老师,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觉得飘飘肯定是被什么缠上了!” ??“被什么?”谈话的内容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好像还有一个人跟着似的,有时候就好像那个人在支配着飘飘一样!” ??原来如此!风琴让他从迷雾中清醒了过来。他原以为竹灵缠上魏飘飘就是会危及她的生命,看到她没事他还以为竹灵还没有动手。看来不一定,她仿佛在收集魏飘飘身上的某种东西,不给她带来生命危险,却让她的磁场受到了波动。 ??他想了想,故意以一种淡淡地否定语气说道:“那也不一定呢,说不定还有别的方面,比如感情?” ??“不会的。”风琴肯定地说到。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知道!”风琴争辩道,可是然后,她又用另一种情绪的声音幽幽地解释起来。 ??“飘飘的父母很早就离开她了。她跟着叔婶在过日子,所以飘飘从小就很懂事,她对什么事情都比较淡泊。她诗词歌赋都那么好是因为她太寂寞了,寂寞到晚上睡不着觉就会捧着书打发时间。我小时侯就认识她了,常常带她去我家玩,奶奶把她当另一个孙女。其实我们并没有给飘飘什么,只是在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刚好在她身边。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要,她什么都不会计较,只要我要,她会放弃所有都毫无怨言,因为她心甘情愿把最好的全部给我。无一例外。” 第四章 竹林飘影尤未尽 一波不平一波起 第六回 眼泪 肖化血沉默了,他静静地听着。想起了那个坐在窗口边的女孩,她撑着腮,看着窗外。她和茹丝有着同样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还有那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只是在她们各自痛苦的时候,魏飘飘沐浴了另一种人间温情。而他的茹丝,他给了茹丝什么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香消玉殒。 肖化血握紧的手被指甲掐的青白,不过此时的风琴也没顾得上看他,因为她也正整理着少女内心深处对友情的共鸣。 “老师,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呢?”风琴偏着小脑袋问道。 “为什么我要觉得你胡言乱语?”肖化血反问道。 “关于飘飘的那些推测啊?” “哦,那个呀。可是也许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人呢?你看不见的人?” “你也这么觉得吗?” 风琴兴奋的说道:“老师,我自小就觉得这个世界这么丰富多彩,变化多端。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大自然总是那么的神奇,自然的力量是无法预测的。说不定我们身边就环绕着很多的奇迹了。有很多你看不到的精灵在唱歌,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妖怪在作怪,有很多你看不到的事物在发生。世界这么美妙,怎么可能是我们可以全部感受得到的呢?” 风琴边说着边闭上了眼睛,仰起头,她依旧喜欢把两只手拷在后面,边说边微笑,边说边蹦跳,你不用听她说的话就仿佛已经看到精灵了。她本身就是一个精灵,那飘逸的短发,那飘渺的微笑,那轻盈的步调。肖化血迷惑了,这个风琴,她到底会有什么秘密?是个什么样的未知数?还是她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可爱? 肖化血看了看周围。风琴说得不错,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精灵是你看不到的,有太多正在发生的事是你看不到的。 风琴的左手边就盛开着秋菊,它们沿着墙角密密的开着,浅黄的调是它们永恒的颜色,香味扑鼻而来。尽管这些精灵并没有太多的意识,有的还可能感觉不到人类的存在,但是它们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些可爱的小脑袋就凑着出来看看了。一阵风吹过,它们的影象有点模糊,等风过后便又是那般清晰调皮了。 前面有一棵落叶树,它的精灵正在吹着一片摇摇欲坠的叶片,等它一掉落,它便手舞足蹈的跳跃起来。等发现肖化血走过来,它一个转身便在树干里躲起来了。 天空飘着朵朵的白云,白云被夕阳镶了一道金黄色的边,有一些精灵在白云上面睡觉呢。 其实就连他也有看不到的精灵。有的精灵灵力太小你看不到,有的精灵灵力太大它不想见你,有的精灵是身为他这种身份所不能看到的。 前面的风琴停了下来。笑着说道:“老师,我家到了,明儿见。”说完,她便飞舞着跳进了自家院子。 这是一个不是特别富裕却是十分可爱的家。说可爱是因为她家的院里种满了花草,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花仙子们争奇斗艳,好不热闹。院子里还种着两棵魁梧的枇杷树以及一棵小巧的柿子树。房子是白色刷墙,房顶是红色琉璃瓦。院子里坐着一个老人。风琴正甜甜地喊着:“奶奶,我回来了。” 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责备的语气:“我都听到你说老师了,你老师来了,为什么不叫他进来坐坐?” 肖化血反而不好再走了,他站在门口,看到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没有比这个老太太更符合“奶奶”这个慈祥的称呼了。她穿着黑色棉袄,袄子上绣着很多的金色菊花,斜襟盘扣,配合着老人家灰白的头发,很有富贵福相。她的眼睛被层层的皱纹包裹着,稍微眯眯眼睛就会盛开很多菊花,倒是跟她身上的刺绣很呼应。她的鼻子已经有点塌了,人老了,可能牙齿也掉了些,嘴巴有点瘪。可是她整个人虽说有点老态,却正是这份老态让这位老太太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不亲近的好感。 在肖化血打量着她的时候,这个老太太也正打量着他。 首先她的嘴角边还有着客气的微笑,随后这个微笑居然消失了。肖化血正觉得奇怪,这位老太太的手却突然哆嗦起来,她握紧了手中的拐杖,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用勉强支撑住的平静的声音问道:“这位老师贵姓呀?”恐怕谁都听得出她对这个问题答案的期待。 “老太太,我姓肖。是风琴的老师。”虽说奇怪,肖化血还是恭敬地回答了。 “哦,哦-----”老太太的声音颤抖了,因为她的嘴巴也在哆嗦了。她边回答边掩饰的回头叫风琴,“丫头,还不给你们老师倒水!老师,你进来坐坐。” “不,不用客气了,我还有事呢。 老太太,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肖化血奇怪这个老太太的失态,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跟自己有关?但是想到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去解决,他还是不能再耽搁了,“老太太,您请回吧。我先走了。”他微笑着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老人家在他的那个微笑中失魂落魄地站立着,良久,浑浊的眼睛中流下一颗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皱折的脸往地下滴落。 第五章 追风逐影恩怨现 一段情缘泣鬼神 第一回 月下松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大地正沉沉地睡着。 秋日的天气凉飕飕的,吹过的风几乎都带着冬姑娘的脂粉香了。随着晚风吹过,松枝也在荡漾着。 肖化血依旧躺在松枝上,闭着眼睛,闻着风里带来的气息,嘴边带着一丝微笑。他喜欢闭着眼睛躺在风的怀抱里,甚至曾经让风把自己吹去过不知名的地方。他努力地使每一刻都变得美丽,因为那是他的信念:不只要一个人活着,还要活得精彩!要把每一天的故事都讲给那沉睡着的姑娘听。 身下的松枝轻轻地动了,有人在他身边躺下了。 “躺在这里,我比较喜欢看月亮。” 肖化血转头看了看,石树果真睁着眼睛看着月亮,他没有看他,却说了句“只要心里有爱,什么时候看月亮都是美丽的。” “说得好!”肖化血笑问道:“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石树终于看了他一眼,“还是老样子,跑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再跑。” “哈哈……”两人爽朗的大笑起来,天地间还是有温情的是不是? “对了,”肖化血坐了起来,“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石树掐下一颗松果把玩着,说道:“那天我们分手后,我就直接去了连云峰,想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线索。我去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正是初阳和满月相呼应的时候。站在湖泊上的那块巨石上,我发现这个湖泊的地理位置实在很不错,真是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月光和阳光都笼罩着这个湖泊,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我感觉得出她生前肯定经常汲取这种天地灵气,难怪她会那么与众不同。她的湖泊被她管理得很好,鱼产丰富,水草丰盈。” “我先前也怀疑是不是有人看上了她的湖泊,可是如果有人想把这块地方占为己有,就不应该这么久了还没接手。所以我想那个高手看上的不是那块地方,而是她身上的灵气和精魂。我仔细查看过了,除了湖泊里面的鱼、草精灵,岸边上居然连满地爬这种小精灵都还生龙活虎,这表示那个嗜魂高手摆下了结界,湖泊面积宽广,他能够让湖泊外的精灵毫无损伤,看来他的能力着实不小。” 肖化血想了想,问道:“既然高手选中的是集天地灵气的水女,那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会有类似的水女?说不定他的下一个目标?” “你说对了,”石树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那个高手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他肯定还会对其他的水女下手。所以我在湘山上的最高峰佛来峰顶发现了同样一个的湖泊,峰顶原来是个火山口,后来造化成的湖泊,只是我还是去晚了,那个湖泊也遭劫了。” 肖化血皱眉了:“看来那个高手比我们行动更快。这次你去的时候结界散了多久?” “恐怕有了一会了。依旧跟连云峰的情况差不多,除了水女被杀,精灵被杀,整个湖泊就成了死水一潭了,没有任何的生命。而且水女依旧是难逃厄运,她也被嗜魂了。连接两次发生这么大的事,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遭劫的水女呢。” “这个问题是有点复杂了,”肖化血说道,“因为不仅仅是水女,林精也遭劫了,恐怕你说的不错,精灵界还真有麻烦了。” “真的吗?”石树惊讶道。 “往东五百里的地方是个山林,那里人迹稀少,自木成林,所以出了一个千年柳精。就因为它,上上下下百棵柳树全都死了。死法跟你说的水女相差无几。可能我比你更早到现场,所以我发现了那个嗜魂高手并没有收集那些柳精的灵气,尤其那些灵气中居然有千年柳精的,不是一点,是全部!如果他不要小精灵的灵气这还能说过去,但是他对千年柳精的灵气也不屑一顾,这就有点奇怪了。这么说来,他的目的恐怕就只有一个:要的是千年柳精的精魂。” “不要灵气,只要精魂?” “是的,所以,有了这个基本上我们就可以肯定,让它们遭劫的不是先前我们所怀疑的竹灵了。如果是竹灵或者他们的同类,他们没理由要的是精魂而非灵气,要知道灵气可以糅为己用,可是精魂对他就丝毫起不到炼化作用。而且,除了这一点,我还发现了地上有新翻的土胚。结合起来看,这很可能是个法坛。所以我怀疑水女和柳精的劫难是护灵使者干的!” “护灵使者?化血,你不要糊涂。如果是护灵使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而且真要是护灵使者,那我们就更没办法去查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种家族牵一发动全身,是麻烦得很。” “何止麻烦呀?你……” “不用担心我。对了石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竹灵吗?” “学院后山的那个吗?” “是的,就是它,趁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它已经向魏飘飘下手了,只是它并没有危害她,仅仅是偷走了她身上的元气,从磁场变化的情况来看,她也并没有偷很多。奇怪的是我去竹林无论怎么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株竹灵。” “竹灵只偷了她的元气,并没有危害她的生命?”石树奇怪的说道,“我们先前以为水女是被同类精灵害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拥有强大灵力并且缠上了你们学校学生的林精,可是现在排除了林精,却跟护灵使者扯上关系了,这不是更让我们一筹莫展了吗?光护灵使者你就不知道该从哪一家下手。” “不管是秦家还是东方家,即使是肖家,我也要查下去!” 石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能量能够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他突然热血沸腾,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化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肖化血轻轻地笑了,搭上了石树的肩:“好兄弟,跑不过我们就一起打,打不过我们也一起跑!” “哈!”石树开口大笑,“说得对极了!我们兄弟一条心,什么麻烦都不怕!” “哈哈,可是麻烦还不止这些呢,因为府山学院除了我,还来了一个非人类,他跟我一样化身成学院老师。那天简单的接触了一下,他拥有着强大的灵气,潜伏在府山学院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我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先前跟踪我们的那个黑衣人呢。” “这样更好,那个家伙,我还怕他不出来呢。”石树说道。 “对了,改天你一定要去看一下我们班上一个叫风琴的女孩子,我虽然感觉不到她的灵气,但是她对灵力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适应能力,她奶奶似乎就更加奇怪了……”肖化血突然停顿了一下,朝后山那片竹林看过去,“石树,有情况。” 他边说边起身朝竹林飞奔而去。 “了解!”几乎同一时间,石树也纵身,跟上了肖化血。 月光下,两条人影似魑魅般令人神秘莫测。 第五章 追风逐影恩怨现 一段情缘泣鬼神 第二回 竹林对峙 其实竹林给人的印象是十分特别的。 竹子光滑修长,一段段的竹节天生以最舒服的距离间隔着,这跟蜜蜂筑巢一样,那相差无几的等边距离,是人类最伟大的数学家都很难得精确计算出来的。竹子的枝桠细而坚韧,不在竹结处掰是很难得掰断的,它们一般在离地面一、二米的地方才开始开枝散叶,开的枝很细,枝上开的枝那就更细了。竹叶也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修饰,长长的、纤细的、单独的长在节把上,像一把把扇形的尾巴,不喜欢重叠,每片都恰好能沐浴到属于自己的空气和阳光。 这自然界其实也有它们各自的生长规则,有的树,主干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就开枝了,一直往上面长,树叶浓厚,层层叠叠,让你惊叹于他们的粗壮却会怀疑是否是两棵长在一起了?而竹子却鲜明地以它独特的姿势独立于林,枝叶开得再多也抢不过竹竿的风姿。 奇怪地是有时候这种自然界的生存方式也十分适用于人类世界的典范规则。古老的中国第一个奴隶制王朝是夏朝,随后经过了商朝和周朝,他们建立自己国度的方式是把自己的亲戚和功臣分封各地,建立诸侯国。这种制度叫“分封制”。直到秦始皇建立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后,臣相李斯谏书说“分封制”不好。正如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果枝干一样粗,地位一样大,到时候主次不分,国将不国。于是秦国开始了“郡县制”,“郡县制”即把全国分为多个郡,郡下面再分县,这样中央集权,便不会再度发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人类看来亘古时候就知道如何从自然中找到自己的地位,只有找到自己该行走的轨迹,才能够永远的繁衍,生生不息。 说到最类似于人类“郡县制”中的竹子,有喜欢它们的人,说它们“高风亮节”,也有不喜欢他们的,说它们“嘴尖皮厚”。可是竹子光靠着一根竹干能够直冲云霄,确实有它自己的生存方式。“风压我弯,风去留直”。肖化血是很懂这个道理的,他曾被他师傅带到竹林里坐上了整整一个月,让他去悟出那个道理。直到有一天狂风大作,竹子在风浪中搏斗生存,他才明白除非你自己放弃,谁也无法令你屈服。 而此刻的这件事却正发生在学校后山的这片竹林里。 石树跟随肖化血来到竹林后,看见他在招招手,便跟着他在一个灌木丛下隐藏起来。 两人往竹林正发生的事看去。 竹林里有三个人。一个是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正是肖化血认识的风琴,她此刻正昏睡着。另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面相,但是凭感觉很像是先前跟踪他们的那个人。还有一人正面对着他们,并且应该就是肖化血一直想找却没找到的那个竹灵。 风琴正靠着一株竹干好像沉沉睡着,虽然是昏迷了,不过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碍。丝柔的头发把她的脸遮了个大半,她的嘴角似乎还留着甜蜜的微笑。这个快乐的女孩儿即使在梦中也没有一件烦心的事吗? 相对那个美丽的微笑而言,剩下的两个人却是剑拔硝张,一触及发了。 竹灵是个女体的化身,这样的女体和一般的精灵有所不同,她恐怕有上千年的修炼道行。年纪轻的精灵只要被风一吹就会有点随风波动,灵气把持不住。道行久的精灵能够把自己的灵气练成实体,精魂更是盈盈玉泽。这个竹灵就属于那种拥有实体的精灵了。 她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翠绿的纱裙,纱裙下面露出鹅黄色的底衫,腰上系着一根白色的腰带,腰带上别着几根黄色的穗子,只要微风一起,她的衣裙就飘飘洒洒,黄色的穗子也就跟着摇摆起来。她的衣服看起来很透明,却又窥探不出美丽的凹凸有致的身子,仿佛她的身子就是衣服,衣服就是身子。 宽摆衣袖的手上,她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笛。那只紧握着笛子的手泛着青白色的光泽,她看着眼前跟她对峙的男子,仿佛有点紧张,让她的胸脯在轻轻的却快速的起伏着。胸脯上面是一段美丽的脖子,竹灵的皮肤整个都白的有点诡异,让她白皙的脖子和翠绿的衣衫之间衔接得很耀眼。 此刻,她正抿着嘴巴,一声不吭,乌亮的眼睛却睁得圆圆的,眼神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她梳着公主头,头发上插着一根翠绿的簪子。一丝风从她的耳垂边掠过,把娩在脖子后面的发丝吹了起来。簪子上有两个吊着的摇摆的金黄色玉坠,被风一吹,它们便相碰了,摩擦出了小小的却清脆的响声。 这清脆的细小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窒息的凝固。 竹灵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冰冷地向眼前的男子问道:“你知道我不会伤害她,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 男子也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他看着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地间若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即使是要她一根头发,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决不放过!”这个男子有着一口低沉的嗓音,嗓音中气十足,尤其说“决不放过”的时候,那声音都仿佛化成了无数个利剑,剑剑直逼这个美丽的女子而来。 如果说两人的战斗激情已经绷得一触及发,男子的这句话基本就可以引发这场战斗了。 可是,令窥探的两个人,甚至是那个黑子男子都奇怪的是,眼前的这个浑身散发着毫不妥协、一争到底气魄的美丽女子,却奇迹般的松懈了! 不知道男子的哪一句话让她那么的触动? 属于她的泛青的斗气消散了开去,然后她看了那个沉睡中的女孩一眼,沉默了良久,最终轻轻开口道:“她真美。”那一声类似赞美的感叹带着那么无限的柔情,真令人怀疑先前的声音是否有人造仿? 男人奇怪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世间毕竟有人是幸福的。”竹灵自言自语道。 现在的她跟先前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了!难道只要是女子,不管她是人类还是精灵,都会有那么多的柔情思绪吗?只要是女子,不管她是气势汹汹的脾气还是柔情万丈的娇嗔,不管她是苦苦哀求的悲痛还是红颜一笑的洒脱,只要她是女子,这一切都会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不是吗? 这个美丽的精灵不再把持着嗜人的气魄,她的眼睛也不再咄咄逼人。她浑身那么些让人读不懂的情绪此刻正沉静在她那双美丽的温柔的眼睛中,然后,那颗晶莹的泪水便在眼眶中摇摇欲坠了。 “世间总算有人是幸福的。”她还在轻轻的喃喃自语着,那句问话不知是在问谁,或者她根本就是在问她自己。她手中的竹笛松松的握着,没有了一丝霸气。 肖化血和石树奇怪的对看了一眼。 倒是此刻那个黑衣人有所动作了,他走向前,抱起了睡着的风琴。转身就要离开,仿佛是男人就会怕那美丽眼睛中的液体。那滴糅合了不知多少断肠的痛的液体,就那么盈盈的在她眼眶里挂着。他不敢看,只是临走时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大步的走了。 肖化血刚好看到抱着女孩儿的那只手上,有着一只指环。 竹灵看着他带着女孩儿走,却没有力气起来阻止了,或者她根本也不想阻止了。 竹林里已经只剩下那个悲伤中的女子。她和那个男子的对峙看来是她输了,不明白这个谜样的女子为何会放弃两人的对垒?到底是什么样的悲伤让她如此的沉溺其中? 头顶上的竹叶飒飒作响,只见她轻轻地坐下了,然后眼睛看着地面,一声不吭,又陷入她自己的思绪中。天上的月亮让地上变得光影斑斓,那个奇怪的精灵就这么坐着,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石树实在忍不住,示意了一下肖化血。肖化血点点头。两人站了起来, 轻轻朝那个女子走去。 第五章 追风逐影恩怨现 一段情缘泣鬼神 第三回 林精 精灵抬头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两个男人。 两人一般高,都穿着青灰色的衣衫。 其中一个男人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尤其他仿佛天神般让人不敢直视的气质。他就是那个“府山”学院的老师。上回找魏飘飘的时候就被他注意到了,那双眼睛和他本身的触觉是那么的敏感,而且以后都一直注意着魏飘飘,防范着她。 中长发,头发蓬松飘逸,额前的刘海比较长,他的眉毛被遮去了大半,甚至似连眼睛都看不全,好像刻意把头发留长似的,只为了挡住眼睛中的情绪。微风吹过去把刘海吹起的时候女人看见了那一双长长的眼睛,眼角有点上挑,眼睛是是漆黑的颜色。他的脸型是典型的美男子脸,有着方方的消瘦的颚床骨,脸上的线条刚硬有型。整个脸上最醒目的就是他的鼻子,鼻梁高高的,像小山一样挺拔。他的嘴唇上薄下厚,线条分明,让人忍不住遐想他会不会从这里说出最温柔的话来? 另外一个男人跟他却有点不同。如果说前面的男人高大,结实,像个守护神,那这个男子就有着另一种阴柔的美了。他的头发那么长,无风自动,让他整个沐浴着脱俗般的风度。他的眉毛又浓又黑,像两柄剑斜插入鬓。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尽管在这样朦胧的夜里也闪着夺目的光彩。他的嘴巴比较红润,脸庞也白皙细腻。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精灵,随时都可能随风离去。 竹灵的眼睛有点呆滞,如果不是肖化血和石树刚看过她雷厉风行的模样,恐怕实在无法认同这柔弱的女子就是刚刚的那位?现在的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即使把她比喻成早上脆弱的露珠都无人反对。 “我叫肖化血,他是石树。”一个男人开口了,声音中没有带着任何的情绪,可是还是很好听,或者他的声音本来就是阳光般的。 “你叫什么名字?”石树问了。他的声音就不同了,很温柔,很体贴,好像生怕惊扰了她。 她看了他们一眼。低下了头,不知是仰着头累了还是不想看了,她只轻轻的说:“你们找我很久了吧。” 肖化血应道:“是的,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因为可能只有你才能帮我们。” 竹灵说道:“那你们坐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肖化血和石树对看了一眼,双双席地而坐。 “你叫什么名字?”石树依旧执着地问他第一个问题。 “我叫翠竹,可是他喜欢叫我小笛。” “他?” “他是谁?”石树问道。 “他叫玉叶,我喜欢叫他小叶。”翠竹的眼睛中朦朦胧胧的,现在的她仿佛极需要别人去引导她想一些能够让她开心的事,不然她会被无情的现实所压垮。也许这个“他”正是让她嘴角边能够浮现出了一朵美丽微笑的原因。 “小笛,你和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需要我们的帮忙?”肖化血问道,他的声音依旧没有更多的情绪,可是他所说的话本身就已经带着一种温暖了。 翠竹看着他,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能够把脆弱的自己在给予帮助你的人的面前展示出来,这真的已经算是一种解脱了。 世间万物忙忙碌碌,能有几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听你说说心事?更别说来帮助你? 人说竹空心,不知情。如果不知情,为何她是如此这么的痛苦?这两个人,值得自己诉说一下的吧,至少在那样一双真挚的眼睛面前,你是可以放心的。 于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甚至连落叶都不忍心来打扰的一个夜晚,她在两个值得倾诉的男人面前,吐露了她这一世的甜蜜与苦痛。 “我是离这很远的大千山上,悬崖缝隙间天长的一株竹。在那样的环境中,如果我不能够努力地生长下去,我是绝对没有存活的几率的。那里的风每天都在吹着,水分很少,阳光有时候会晒得我的枝桠爆裂。除了那些恶劣的环境,那里其实是个很好的修炼场所,我每天都在努力的吸取日月精华,每天都在努力的往上生长。直到我终于可以感受到事物的时候,终于不再是只凭着本能在生长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的到就是身边的他。” “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挡住毒辣的太阳,帮我收集清晨的露珠,帮我控制横冲直撞的风,悬崖上的两根竹子,”她轻轻的笑了,“就这么相爱了。互相扶持,互相鼓励。那段时间真是美好啊。尽管风呼呼的刮着,尽管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尽管我们必须多花几倍的气力在悬崖上生长着,我们还是那么的甜蜜。” “七八百年后,我们的灵力能够休成人体了。于是我们更不能离开对方了,悬崖上离我们不远处就有一个空洞,我们经常坐在那里,相依偎着。直到有一天……” “大概是五六十年前,我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我们坐在空洞边上数着蝴蝶。突然悬崖顶上人声嘈杂。大千山从来没有人来过,何况一次还这么多人。我们觉得很奇怪,便全神贯注的听着上面的动静。” “只听见上面的一个男声说到:‘肖骥!你这个卑鄙小人!芊芊她已经嫁给我了,你居然还不放过她!你勾引你大嫂,你无耻!’” “只见肖骥回道:‘秦问天,你当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以为我还不明白你的勾当!你居然让瞳娘子灌醉我,然后……然后……你还故意让芊芊看见。你才是卑鄙!’” “另一个声音说:‘哥,不要跟他废话,他害我们丢尽了脸面,我们讨个公道!’” “两方好像边吵就边打起来了。” “只听见后来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道:‘肖骥,你别!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就好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打了呀!’” “那个叫肖骥的男人恨声说道:‘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接着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我们精灵不敢管护灵使者的事。再说我们幸好长在悬崖上,山顶的树啊、叶子啊什么的掉下来,我们看着都心疼。他们从早上打到天黑,终于听到一声惨叫‘哥!!’” “然后一个物体重重地掉了下来,我们正想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就狠狠地摔在我们身上。我和小叶吓了一跳,连忙把他弄到空洞里来。”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这个人。他叫‘肖骥’”。 第五章 追风逐影恩怨现 一段情缘泣鬼神 第四回 天劫 “他掉下来时已经受了重伤。山洞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只好喂他吃野果和露水。终于他开始苏醒过来,看到山洞里的情景,知道他被两个竹精给救了。他感激我们救了他,只是他整日的坐在山洞口,在想什么心事。” “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看出我们的感情,叹了一口气,跟我们说到,他谢谢我们救了他,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他也算出我们不久之后就会有道不可避免的天劫。这仿佛如同晴天霹雳!他却说这是我们命里的劫数,能不能躲得过就要看我们自己的造化。” “我们苦苦的哀求他,问他是否有解决方法。他考虑了一下,最后说,先把我们本体的竹根弄一截给他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就去找他,他想办法给我们续命。” “后来他就走了,拿走了我和小叶每人一根竹根。他的承诺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安慰,在得知了我们会有那样可怕的劫难后,我们开始了度日如年。小叶每天逗我开心,但是我知道他同样的担心。” “我们开始后悔自己以前没有珍惜时间,紧紧的把主体缠在一起,枝叶相连,争分夺秒的过着每一天,从没有像那样心怀恐惧和忐忑不安。那段时间,我们没有再修炼,只是每天在一起,看日出,看风景,数蚂蚁,数蝴蝶,日子是过得那样刻骨铭心,原来只有等你知道了你拥有的东西即将失去,你才会珍惜你所拥有的。” “相处的日子在我们看来,简直如白驹过隙。终于有一天。雷雨交加,风狂云涌,整个天都是黑压压的。我觉得太恐惧了!小叶用他的身体挡着我,我只能躲在他身后。那闪电那么亮我都不敢睁开眼睛,雷声那么响我只有瑟瑟发抖。我没有办法承受那样的劫难,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承受那样的劫难?我们有错吗?我们错在哪里?什么叫命里注定?谁来注定?为什么我们就注定了要有天劫??” “……我们的灵力和道行,在天道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一线闪电向我袭来,我尖叫着,我们的本体被火烧着了,声音劈啪作响。我又痛又怕,终于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们身上被烧得面目全非,我极度恐惧的是,小叶挡在我面前,已经奄奄一息。我发狂的叫他,他的本体被烧断了,灵气也散尽了。就剩下一丝精魂在我怀里。我拼命的把灵力给他,拼命的把道行给他,拼命地叫他,可他还是那样昏迷不醒。” “我绝望极了,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去了,我一定要救他!于是我把他的精魂放在我的本体里,让我的灵力护着他,然后我头一次离开悬崖,离开我的家,我要去找肖骥,我要他救小叶!” “我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才找到了肖骥,我跟他说了我们的事,并且跪下来苦苦哀求他。他叹了口气说道:‘他没有死,是因为你们最重要的本命根在我这里,只要这个没有遭到天劫,他还不会那么早死。只是,唉……,我身为护灵家的人,这样违背天意,唉……’他把我扶起来。安慰我说不会有事。 于是我们找到了这个天地灵杰的好地方,肖骥把小叶的本命根埋在这里。年复一年,这里已经长成一片竹林,这里的竹子每天汲取天地灵气,小叶的生命才得以维系了下来。他有时候会睁开眼睛看看我,可是更长的时间他还是昏睡着。我该怎么办?我如何才能让他重新活下去?没有了我,他要怎么办?没有谁会愿意照顾他呀!” 精灵捂着脸,眼中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簌簌的扑下来,从她的手指间,掉落到她的裙子上,她呜咽的声音变得那样沙哑,使得石树手脚无措,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女子。 只是他的心隐隐的抽痛起来,如果说竹林都后悔自己没有珍惜过,那么他呢? 他的心涌起了连云峰的她。只要想到她,他的心更痛。为什么当初他都没有主动跟她说话?为什么总觉得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就好?为什么没有争取,没有把握?以致于现在根本都没有珍惜的机会? 是他的错的!如果他不是那样犹豫不决,如果他不是那样畏缩胆小,她一定会在有生之年感受到他的爱的。他会跟她说她是多么的美丽,她的头发多么的柔软,他会跟她说他很爱她的眼睛,愿意跟她白头偕老!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所以他悔恨!他泪流成河!上天让她离去,就是让他受到惩罚吗?是的啊,寂寞就跟着他终身吧! 肖化血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哭泣的她,脸上依旧平静着。 而竹灵依旧毫无顾忌的哭着,越哭越想哭,越哭越大声,她内心的郁结,她内心的痛,在这场哭泣中通通宣泄。 曾几何时只对着月亮轻问,上天对她的浩劫不是那场风火雷电,而是她和他的这场不能终止的爱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什么时候能抱着她听听她的哭?什么时候她让疲劳的心在他温暖的怀里得到慰藉?他只是那样的躺着啊,任她泪流满面,任她千呼万唤,他还是那样躺着啊!他怎能忍心啊! 聚集了千年的泪水一泄千里。这个身心苦痛的女子在这飒飒作响的竹林里,悲恸着。大地静静的承受着那辛酸断肠的泪水,天地为这个痴情的女子为之动撼,冥冥中清风止步。 等到她哭累了。她才轻轻地抬起头来,泪水让她整个脸庞沉浸在苍白与疲劳之中。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只是看着地面,仿佛她的眼睛所到之处便躺着她心爱的男子。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痛哭而怀有半点内疚,也没有因为自己如此的放纵而感到丝毫的羞愧。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好像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第五章 追风逐影恩怨现 一段情缘泣鬼神 第五回 千年情仇 肖化血开口道:“小笛,小叶还在,你也还在,你可以照顾他,不需要担心。他会醒过来,然后跟你一起数蝴蝶。” 翠竹的鼻子酸了酸,眼中又涌现出晶莹的光芒。她低低地说道:“没用了,因为我快要死了。” “为什么?”石树叫起来。 “护灵家族的人好像在收集精魂,他们看上了我。” “护灵家族?”肖化血和石树对看了一眼,这事真的跟护灵使者有关! “刚才那个黑衣人就是护灵使者?是不是他要对付你?”石树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与他有关,但我听到的是另一个护灵使者。” “那你说给我们听听。” 翠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她开始回忆起来。 “大概在前几天晚上,我在这里帮小叶汲取灵气。我突然感觉有强大的魄力,害怕得连忙躲进小叶的本命根里。还好本命根埋在地下,只听到上面有人说:‘咦?不见了?’‘大概躲进本体了。’‘不,没有发现。’‘那能到哪里去?’” “我在底下听得心惊肉跳。虽然我有上千年的道行,但是在护灵使者面前,我是不敢露面的。况且听他们的口气是好像专门找上我了。” “上面的人搜找了一会,只听他们说道:‘甘婆婆,一定要刚才的那个吗?找不到我们就去找别的好了。’‘我们收集的也差不多了。就差一个了。刚那个精魂我感觉非常适合。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要找到!再慢吞吞的,少主要发火了。’‘是!我们知道了。’” “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来了三个人的样子,这三个人中以那个叫甘婆婆的为头。现在护灵家族的人也在找我,找到了我就没命了。” “化血,你认识叫甘婆婆的人吗?”石树问。 “知道,”肖化血看了他一眼,说道,“是秦家的人。” “是秦家的人?” “恩,而且是个大护法。可是小笛,你找人类的女孩又有什么用?” “我和小叶修炼的时候曾经试过用蝴蝶的灵气和小树的灵气糅化成一个个小小的女孩、男孩。当时我们纯粹是好玩,小叶曾经开玩笑地说,改天用灵气来捏一个你好不?我当然说好啊。可是他笑着说,哪有那么刚刚好的灵气可以把你捏出来啊?我的小笛呀除了用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的精气才能试一试。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方法。我只要糅化出一个我出来,在关键时刻,她可以冒充我,这样我就有一线生机,就算护灵使者发现了也晚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放下小叶不管,所以我开始去找跟我的灵气相符合的精气。” “所以,你就找上了魏飘飘?” “是的,可是事情并不顺利,不光是因为你的出现,她的身边还有个叫风琴的女孩,这个女孩似乎特别的敏感,她看起来没有半点能力,却跟我的磁场相克,只要她一打断我,我的灵力就集中不起来。偏偏在书院和竹林里的两个好机会,都被她撞上了,她每次伸手把魏飘飘身上的竹叶拂掉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她手指间的霸气,让我无可奈何。我也是被逼极了,才想到对付她的。可是她的身边突然冒出了个护灵使者来,就是刚刚那个抱她走的人,我不敢跟护灵家族作对,只好放弃了。今天是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才让我把这个女孩儿掳了来的,刚把她放下,他就找来了。” “是这样啊,难怪在书院的时候,我也是刚感觉到你,你的灵力就消散了,原来是因为风琴。” “那这个护灵使者到底是谁呢?” 翠竹恨恨地说道:“他既然找上了我,我也不怕他,为了我自己,为了小叶,我不能就这么屈服。即使打不过他我也要试一试。可是……” “可是,你听到他对那个女孩子一往情深你就下不了手了,是吗?”肖化血问道。 翠竹沉默了,好久才用一个令人心酸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是的,我只是想到了小叶,世间还是会有人幸福的,不像我和他。” “对!世间是有人幸福的!”肖化血看着她的眼睛,“小笛,你就已经很幸福了!你们有着美丽的过去,他对你一往情深,矢志不逾。你还能守着他的精魂每天看着他不是吗?小笛,你是幸福的!”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是吗?” “是的,我们帮你!小笛,我们不会扔下你不管!”石树激动的叫起来,然后他看着肖化血,“化血,对不对?” “当然。”肖化血温和的笑了笑,“只是……” “只是什么?”石树问。 肖化血依旧是笑了笑:“小笛,说不定你已经没有危险了也不一定。” “怎么说?”翠竹连忙问道。 “从你口中听到的事来说,那个叫甘婆婆的说事情很急,所以少主要发火了,旁边的人又说找不到了可以找其他的。我想,既然事情不能耽误,他们也找不到你,就只能放弃了,说不定已经去找了别的可以适用的精魂了。” “对呀,小笛!”石树叫道,“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如果他们找不到,肯定就不会再来找你了,事情过去这么天了。就算他们来,他们也不会发现你躲在小叶的本命根里的。不只是他们,某某人也在抱怨说找不到你呢。”石树瞟着眼睛看了一下“某某人”。 肖化血无奈地笑笑。 “恩,恩……”翠竹却是边笑边应,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这次她连忙就擦掉了。 天已经快亮了,东方露出了点点的曙光。 这三个人都朝着东方看着迷了,似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 “看朝阳”的故事。 然后这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谢谢你们。”翠竹真心的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看你说的。”石树也笑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翠竹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肖化血叫住了她,“我有一个东西,小叶肯定会用得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段小小的干枝,交给了翠竹。这段树枝看起来并不起眼,而且干瘪瘪的。 “这是?”翠竹讶意的看向他。 “这可是好东西,只要是树木,吃了它都能开花。”他别有深意的笑道。 翠竹看了看手中的干枝,这肯定是灵物珍贵的本命体,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时石树说道:“咦,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呢?” “给你干吗?你又不是树木,你是石头。” “哎呀,你掖着藏着好宝贝居然还说我风凉话。” “再凉的风也吹不走你这块石头呀。”肖化血爽朗的大笑出来。 石树也跟着开口大笑:“小笛,你别看他给你的有多珍贵。这些东西啊,他老是莫名其妙就弄得到。” “恩……”翠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涌动,她深深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阵属于她的香味和那个让他们感动的故事。 “石树,”肖化血突然落寞的说道,“……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不管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没有什么劫难是渡不过的吧?” “我觉得是的,像他们不就是这样吗?” “是吗?那为什么她不这样觉得呢?” “谁?”石树刚问完,又知晓了,“哦,她……” “只要有爱,两个人互相努力,坚持不懈,总会守的云开见月明。可是如果一方放弃了,选择了一条不归路,那另一方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她有她的想法吧?” “想法?有什么想法不能一起面对呢?” “化血?” 肖化血看了看石树,他的手心带着那特有的一丝痛与他的心房相通:“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她要抛弃我,独自离我而去?” “我想,她可 能面对的那个问题就算跟你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吧。既然这样的话,她又怎么忍心告诉你让你烦忧?” “是吗?就算跟我说了,也不能改变么?”他落寞的回答着。 “化血,你不要想多了,”石树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伤神只是徒增苦恼。” “是啊,过去的只能让他过去。也许还能见到她,对我来说,也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你能这么想真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当然是去查那伙秦家人到底想干些什么?我看我们就先从学院里的那个护灵使者开始吧。” 第六章 秦风飘逝了无痕 化血寻梅空望枝 第一回 化血寻梅 今天的天气有点潮湿,傍晚时候果然下起了小雨。 肖化血在学院里仔细观察着风琴和魏飘飘,看起来俩个人应该都没有事。翠竹不在旁边干扰,俩人都回复了本来无话不说的面貌。看来有了矛盾,只要两个人能够坦诚相待,就没有过不了的节。风琴显得开心极了,魏飘飘的失常是很令她在意的。现在两个小女生一下课就腻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肖化血觉得事情还是那么的复杂。 秦家人收集那么多的精魂有什么用呢?如果说别人他还不那么紧张,可是甘婆婆说“是少主”吩咐的。凡事沾上了“少主”他就觉得心里特别别扭。那个少爷城府太深了,他要这些精魂有什么用呢?还有那个东方寇,他跟秦家人有什么关系吗?显然是他从翠竹手上救下的风琴,他那么着急风琴的安危,深深的爱恋着她,那风琴又是谁呢?她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会跟古老的护灵家族有所牵扯呢?她身上什么东西吸引着强大的护灵使者为他深深着迷?她的奶奶为什么见到自己又是那么的激动?难道自己跟她们也有什么关系吗?还有翠竹说的大千山的恶斗,里面的秦问天显然是秦家的老爷,也就是茹丝的父亲。他痛骂的无耻的人叫肖骥,这个人看来并未掉进万丈深渊,他还活着。他和秦家有什么仇怨呢?他和肖家又有什么瓜葛吗? 事情依旧那么复杂呵。 只是,不管发生多少事,在他的心里,只有那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耽误的。那就是跟茹丝的三十年之约。他期期艾艾,度日如年,他牵肠挂肚,朝思暮想,他苦苦等待的三十年啊!!!! 三十年前的那一天他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当那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的眼前跳下去,他心如刀绞!到底为什么?茹丝给了他甜蜜的爱情后,却选择走上那样一条不归路?他们之间的情意是只要阴阳相隔就能断除的吗? 万念俱灰,他只想跟着她一起归去。 于是当他身上的念力一消除,他迅速的起身,想也没想就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可是他错了!茹丝爱他何其深,在他们相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能力和精血都逼进了他的身子。他往空中一跳,却丝毫没有迅速坠落,他就那么轻飘飘的浮在空中,仿佛这没有任何着落点的空中,这一清二白的空气中,就是他的家,他的归宿。 他讶意极了!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本事?他想起了刚进秦家门的时候,那个肮脏的自己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拎起来,摔在了地上,那是小茹丝跟他开的玩笑。最记忆犹新的一次是他们从悬崖顶上跳下去,那次也是和茹丝在一起。没错!难道这就是茹丝所拥有的力量?这就是藏在她身体里的秘密?他们相拥的时候回忆起福叔,说他早就看出了她的命运?她的什么命运?茹丝就是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所以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吗?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需要害怕啊!有他在她身边,他们会一起走下去的啊?! 不!不 !不!现在该想的不是这样的。茹丝拥有控制风的能力,那说明了什么?说不定她刚跳下去,依旧还活着?说不定风神不会准她就这么离开的! 对!对!他要赶快下去,他要去找茹丝,他不能就这么傻傻的离开。他要茹丝,要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们一定能做到的,一定能的! 于是他疯狂的在秦岭下寻找。没看到!茹丝从上面的悬崖上跳下来,应该会落在秦岭的呀!可是没有! 冷静下来!他安慰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个好消息。 他只能朝着秦家飞快的飞奔过去。 秦家是上古年代就和肖家、东方家并列的护灵家族。 这个古老的家族庞大、牢固。它坐落在古老的森林里面,周围被群山环绕着。秦家的后山就是肖化血和秦茹丝经常相会的秦山,这座美丽的山经常浓雾飘洒,笼罩四野,它的主峰很高,树木郁郁葱葱,欣欣向荣。主峰的山脚就是秦岭了。 庞大的秦家就在秦山的山脚下。它占地广大,堂厅重重。秦家的前面有一片茫茫不尽的森林,这片森林仿佛远古时候起就存在着,里面到底有多少精灵或者妖灵,没有人敢去统计过,谁也不愿意去到那里面,就算是秦家人也鲜有进入去的。下人们更是诚惶诚恐,尽管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一个灵力的世界中,可是他们并不经常能看到奇怪的事,或者是有关灵界的事发生。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也有他们自己的生存规则。他们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主子办事。至少有件事他们还是知道的,就是他们不是一般的人,因为他们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此刻,就听见下人们在嘀咕着:“你刚看到了没?三姑娘死得好诡异呀!” “我当然看到了!可是三姑娘为什么会死呢?不是说爷们和姑娘都是不死之身?” “去,什么不死之身啊?主子们是能活到很久没错啦。但是可不包括意外是不是?” “你根本也不知道,还乱说。我听说啊主子们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死得了的。不然少爷怎么会把三姑娘又接回来了,而且又不给安葬。” “就是,他还让我们到处散播出去,意思是不是要告诉别人三姑娘不会有事呢?” “不知道。” 声音越走越远。假山后面的肖化血无力地坐在了草地上,不要乱想!茹丝没有事的。 他如是安慰着自己,秦少爷故意让下人们传播三姑娘的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就是要让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吗?他知道我会找来吗?他知道我和茹丝的关系吗? 如果偷偷去找,可能会触动秦家的机关。秦家的保护措施迅速有效,他不能冒这个险,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把茹丝放在哪里呢。 想到这儿,肖化血反而镇定了。秦家无所不能,肯定能救活茹丝的。他要光明正大的去找他。看来秦家少爷在等着他呢,他要见到茹丝,他一定要见到茹丝! 这个强烈的愿望指使着他来到了秦家的正面大门。 “请帮我通告一下秦少爷,肖化血求见。” “你不是肖雨吗?怎么叫肖化血了?等一下吧,我去告诉少爷。”肖化血是被秦家老爷赶出去的,在此之前,秦家的人他多少认识一些。 秦家门院离大厅有一段距离,他们彼此之间用的是最古老的最简便的竹筒传播工具。不一会后,秦大总管出来了。 “福叔!”肖化血叫道。 “跟我来。”秦福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是有着悲哀,有着同情,有着埋怨,有着疼惜。全然不似他嘴里说出的冰冷无情的话。 第六章 秦风飘逝了无痕 化血寻梅空望枝 第二回 二入秦家 肖化血第二次跟着秦福走进了这个家。 他闭着眼睛也知道,走在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走廊中,外面正是美丽的秦家大院。 这一段大院是长长的树林。因为秦家的厅堂很多,是以秦家大堂为中心,往两边延伸。所以秦家的大院更是绵绵不绝。 此刻他走进的是一段树林。往左右走会看到更多的果树,有的开满果花,有的挂满果实,混淆了四季。还有一棵棵的柳树枝干窈窕,柳叶多姿,微风拂面有如舞蹈中的女子。柳树林水,树下当然少不了小溪,这条小溪弯曲着在树林中盘延,溪水孱孱,水声涧涧。溪里的石头大小不一,颜色不一,却都晶莹剔透,仿佛只要是秦家的东西就连一块石头那也是不一般的。树木看似杂乱无章法,其实它们都以最具有威胁力和团结力的方式排列生长着,平常状况下安静怡然,遇到外物侵袭,它们的敏感度比一般的护院强上百倍。走廊为了呼应这片树林,造的是绿色玉石廊顶,青色麻石路阶。 人在溪中行,心在柳下荫。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回忆啊! 那棵高大粗壮的柳树下,小姐的笑声依稀留存,曾经树下的石头房子就是小姐的杰作。只是等到他们一离开,石头们就都又回到小溪中去了,呆在应该呆的地方。 走过这片柳林,走廊转弯绕进了百花丛中,这一段的大院不再是树木葱葱,而是鲜花丛丛了。 绿色玉石廊顶变成了堇色琉璃瓦片,青色石板路变成了白色卵石路。这些卵石每一颗都白皙透亮,到了晚上就发光发亮,它们形状一样,大小一样。跟着走廊弯弯曲曲,极为好看。 翩翩蝴蝶起舞,嗡嗡蜂鸟围绕。再也没有比这里开的花更特别的,再也没有比这里的花开得更香醇的。它们这里一丛,那里一簇,大小都有,颜色多彩。花丛中的白色卵石路隐隐约约,可见一斑。草地上小草葱葱郁郁,油光发亮。 可是最美的往往却是最危险的。只要有外人的闯入,这些鲜花足以让闯入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眼神追随着那朵大盘花了,小姐指名要的那朵大盘花。层层的凝脂花瓣,密密浓浓,露出的浅兰色花芯,花瓣的颜色极为丰富。小姐最喜欢的是那种白色中带点红色圆点的,配着兰色的花芯和黄色的花蕊仿佛像俏皮可爱的姑娘。看着他跑过去,用力的摘下来送给她,小姐会喜欢得眼睛闪亮闪亮的。可是他却担心着那朵跟他脑袋一样大的花盘会不会太重了,以致于小姐都只能抱着它了。她的笑脸从花瓣中露出来,甜蜜得像个花仙子。 更加神奇的是只要是被他们摘下来扔掉的花朵,又能自动长回到花梗上去了。 再往前面走他一样印象深刻。他们已经走上了竹板桥,桥上护栏藤草牵绕,绿意盎然。桥下是假山层层叠叠的硕大池塘,池塘里的鱼长得不像鱼,龟长得不像龟,一群群的游来游去。假山上流水哗哗,藓苔绒绒。 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像桌子那么大的乌龟。他站在岸边把它叫了出来“小姐想要坐一坐。”于是,乌龟便载着他和小姐在那竹桥下穿梭,在那一群群色彩缤纷的丑怪鱼中穿梭。他没有看那些两只脚的鱼,也没有看那三只脚的虾,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小姐,怕他从龟背上掉下去。 池塘过后,是个普通的庭院。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大厅了。 “你先等着。”秦福说道,“我去通知少爷。” 肖化血就在这里站着了。 这个庭院是肖化血第一次看见茹丝的地方。她用她神奇的能力把他拎了起来又摔在地上,然后就咯咯笑的跳了出来。那时侯的她就那么美丽那么善良,只看到他身上的伤就再也不笑了。也让他这个倔强的孩子头一次感受到喜形于色的关怀。于是他留在了这里,他只想守住了小姐的笑脸,仿佛他就守住了幸福和快乐一样。 “少爷,肖化血来了。”秦福说道。 “是吗,让他等着。”秦少爷摆了摆手,喝起他的茶来。 天渐渐黑了,谁也不敢招呼这个人。 “少爷,那肖化血还在那站着……?”秦福小心地问道。 秦少爷看了看他,危险地说道:“福叔,你还敢在我面前提他?是你胆子大了,还是你本事大了?” “少爷,我……” “不要再说了!今晚我有重要的事做,不要来打扰我!” “是!少爷!”秦福看着庭院里的肖化血,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急,不急!”肖化血一遍遍地对自己说,“我不能冲动,我一定要见茹丝!” 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浸得他的眼睛睁不开。雨水顺着他的脸在他的下巴处滴落,他的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透心的凉。可是他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说“我要坚持,我要坚持!我要看到茹丝!” 天越黑雨越急。雨水快乐的奔向大地,热情的给每一个接触它的人来了一个抱满怀。溅落的水雾让大地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群山就像黑色的怪物矗立在你的身后。雨水钻进他的脖子,钻进他的胸膛,最后沿着腿流向大地。他的脚冻得冰冷,他的腿站着麻木。但是天地间所有的磨难都无法让他后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着的信念在闪着火花,那就是见到茹丝! 如果是以前的他,那会怎么样?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从来没有见过。他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虽然住在肖家府上,大家都叫他“少爷。”可是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少爷”。他怀疑自己是在哪里被拣来的。他挨打、挨骂、挨饿,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温情,在肖家就连下人都给他冷漠和讥讽,叔叔更始从来不会对自己和颜悦色。他看见他就烦,拳脚相加,从不手软。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孤单。他恨所有的人,也不屑跟任何人说话,反正没有人照顾他,没有人关心他。 直到有一天,叔叔脾气特别的坏。他看见他就像看到前世冤家,狠命地给了他两棍子。倔强的肖雨硬是没有哭出来。就在那个残月挂上桑枝头时,他偷偷的溜下山了。 从此他就开始了流浪,再也没有见过肖家人。肖家好像也没有找过他,仿佛就像走失了一条狗。 他不清楚自己在外面的深山野林流浪了多久,他只是见到山就爬,见到水就淌。他碰到过无数的灾难和危险。幸运的是一般的野兽居然畏惧着他,到底是畏惧他什么?是畏惧他眼中喷涌着嗜人的火焰?是畏惧他咬牙切齿的反抗?或是畏惧他身上拥有着的某种莫明的力量? 流浪的日子里,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如果说他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地方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大秦林了。在那一片草莽丛生,枝木遮天的森林里,他碰到过美丽妖艳的食人花,碰到过庞大粗壮的食人蚁,他跟巨型的蜘蛛在网上纠缠过,也跟凶恶的蟒蛇在草丛里搏斗过。他能打就打,能跑就跑,即便是恶狼他也不要命地跟它撕咬过。如果是天晴,森林里仿佛也安静些的时候,他看着坐驾半边天的彩虹发过呆,他看着优雅的梅花鹿发过呆,他惊讶过像房子那么大的野兽在水里觅食,也赞叹过像精灵般的蝴蝶盯着一枝兰花草。 当他也认为自己属于这个看似美丽却凶险不已的森林的时候,终于在溪水边他看到了一个人。 没有人能形容秦福当时的表情,他看到一个孩子,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一个浑身脏的不象样,伤得不象样的孩子!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就是那个孩子居然还活着!他单身一个人在秦林里游荡居然还活着?!他满身的恶臭,浑身的血迹,可是他的眼睛晶晶亮,他还活着?! 秦福连忙追上他并把他带了回来,不,是拖了回来。这个倔强的孩子在看到了三小姐后,他才乖乖地吃下了他喂他的第一口食物。 第六章 秦风飘逝了无痕 化血寻梅空望枝 第三回 凄风苦雨 雨还在下着,天地那么的安静,只听得到雨声。芭蕉叶都被雨水打得缩起了脖子,这么大的雨,没有令人欣赏的雨打芭蕉图。 肖化血这短短的有生之年里,只喜欢过三个人。一个是三小姐,一个是秦福,一个是他的师傅。 在那次他和小姐看完日出后,两人匆匆从山顶上往下跳,径直回了家。但是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对三小姐吼道:“你跟我耍心眼!我让你明白点!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秦家的小姐。你们给我都听着,以后叫她三姑娘,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对于他,秦老爷对秦福说道:“把那个小子给我扔出去!” 就是在被扔出去后,他遇到了他的师傅。 师傅是个神秘的人。她喜欢穿着黑衣服,然后戴着黑面纱,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揭开。她说话冰冷无情,可是她至少是关心他的。在他不得不再次流浪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说:“跟我走吧。” 然后,他就认她当师傅了。他会跟着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神秘的女人就住在秦山上。这是他最喜欢的,离小姐越近越好。 他们住在秦山里面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看来师傅住很久了,里面有一些家用的东西。 从此他就跟着师傅在这个山洞里住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肖雨。” “你有亲人吗?” “没有。我没有亲人,不需要亲人。”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亲人就是被冷落、被打、没东西吃、没有衣服穿。那我曾经有过亲人。” 天地间对他所有的磨难都比不上在肖家里的孤苦。那不是身体的痛苦,是对心灵的折磨,是他幼小的心灵对亲情的渴望却被现实摧残的折磨。 师傅透过面纱看了他很久。然后,她对他说了他这一生都感激的话,时间越久他越感激师傅。就是这些话把他从可能的一条歧路上拉了回来。 “不要看轻了血脉相连!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感激你的亲人给了你血脉。你就不叫肖雨了,师傅给你改个名字,你以后叫肖化血。化水为血,血浓于水。只要想到了你的名字你就要体会其中的含义。” 从此他便跟着师傅在秦山上修炼了。师傅并不反对他去找三小姐,仿佛也觉得他这一生的温情太少,又何苦断了那一双的情谊。 他的一生就是被这三个人生生地扭转了过来,让他从此学会了忍让,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快乐。 雨下了一夜。肖化血就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里,靠着仅有的那点温情度过了这一夜。 雨停了,风停了,太阳渐渐地爬上来。 少爷也终于开口了。 “秦福,给他换件衣服,带他去三姑娘房里。” “是!” 秦福给他整理着衣服,帮他梳理着头发。 “福叔!”肖化血歉意地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秦福的眼睛又湿润了,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小雨呀!三姑娘,她,她走了啊!我也很难过。不过我也很欣慰,她走的好,她在秦家不快乐啊!” 不会的!不会的 !肖化血心中一直这么的提醒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去想多了,他不允许自己去难过,伤心只要一决堤,他怕自己没有力气去承受。 直到他见到了她。 秦茹丝躺在自己的闺房里。 粉红色的轻柔的丝帐被金色的丝带绑起,茹丝就在那粉红色烟水中。她安静地躺着,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烟雾。这层奇怪的雾气环绕着她,风吹不散。 床边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身骨柔弱,芊芊似水。只是脸上那么的悲伤,让人心有不忍。她旁边有一个身着暗色服饰的下人在伺候着。 秦少爷进来后,说道:“二娘,你不要太难过。身体要紧,冷婆婆,扶二娘去房里休息。让肖化血跟她单独处会。” 坐在床边的柔弱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肖化血。 后者轻声叫了“二太太。” 女子没有做声了。 旁边的冷婆婆连忙去扶她:“小姐,我扶你去休息吧。” 二娘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一眼秦少爷,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反抗他说的话。 随后,他开始和茹丝单独处会。 秦少爷果然没有再来打搅他们,甚至那个二娘也没踏进房门半步。 第六章 秦风飘逝了无痕 化血寻梅空望枝 第四回 交易 三天.他就和她单独相处了三天。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暗暗的。有两三颗的夜明珠也被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面纱,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桌子上每天都有人进来把餐点放好。可是肖化血只是坐在床前,饭菜依旧完好。 他和茹丝的相遇多么奇妙啊!似乎上天要安排两个人相遇,就没有相遇不到的。这是否就是缘分呢?他和她是有缘分的,他经历了那么千辛万苦,经历了那么重重磨难,上天要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邂逅她,肯定是的!他微笑了,他永远的小姐,他永远要守侯的幸福!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就在颤抖,那样可爱的小姐不嫌他脏,不嫌他臭,她笑眯眯的在跟他开玩笑呢。谁曾经这么对待过他?谁曾经正眼看过他?谁曾经像眼前的小仙女用那样愧疚、心疼的语气跟他说过“哎呀,你受伤了”?她在他的眼里,那么迷人,那么娇贵。他要保护她的!没有人会理解他对她的感情。无论是什么只要会危及到小姐,他都会豁出命去保护她。 可现在呢?小姐就在他眼前跳下去,他却救不了她!那一刻他的疼痛就像被扯碎的丝绒被,一片片,一片片的漫天都是。叫他如何自处?叫他如何独活? 事已至此,她没有一丝脉搏,就那样躺在纱帐里,神态是那么安详,嘴角边还挂着动人的微笑。为什么?她为什么能笑得出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选择离开他真的能够给她带来解脱吗?只要是离开这样的世界,离开这样满身的痛苦,真的能那么安详吗?如果他也追随她而去,在那红霞满天的美丽天堂,她会等着他吗? 不,不会的,她跟他说 “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她为什么要他离开这里?她为什么要他活下去?这是多么残酷的承诺!以后的岁月里,他就要咀嚼着她的好,咀嚼着她的温情一直受着煎熬吗? 她的呢哝话语依旧环绕在耳边,她的盈盈笑脸依旧浮现在眼前。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啊!就在前一刻,他还拥有着她的笑脸,他还抱着她软玉般的身子,而后他们就这样天人用隔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选择失去所有,不要她的笑脸,不要她的爱恋,他只希望她活着!如果她能站起来,即使是对着自己冷眼相看,形同陌路他也在所不惜。他只要她活着啊!可这一点却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等等!肖化血的头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从小他就知道,护灵家族的人是有神力的,既然有神力,那茹丝是不是有可能被救活呢?不错!她现在不是已经被秦少爷接回来了吗,而且少爷不给安葬,这代表什么?他们的家族那样的庞大,他们的血脉是那样的特别,从盘古时候开始就屹立在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怎么可能救不回小姐呢? 肖化血不由得激动起来,只要能救回小姐,只要能让她重新呼吸,他愿意做一切!要他永坠阿鼻地狱无法重生他也愿意,要他的一切一切,只要能救回小姐,他什么都愿意! …… 三天后,他被带到了大厅,秦少爷冷笑着看着他:“这样够了吧?” 他默不做声。 “我知道你跟小姐的感情,现在给你一个机看你要不要?” 肖化血抬起了头:“什么机会?” “每三十年你可以过来看茹丝。但作为交易,你必须给我完成一个任务!” “少爷,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三十年?我怎么可能等三十年呢?到三十年后,我不是已经垂垂老矣?” “哈哈,你就这样看待你的血脉吗?” “什么?” “你蠢不等于我蠢。肖化血,你看起来没有半点能力这不假,但是你姓肖,而且是从肖家逃出来的,你跟护灵肖家不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吧。既然你有这个血脉,勤加修炼,不说生死,生老的时间总是可以控制的。你听着,如果你学到的本事能够通过我的考验,那么你可以跟她再约三十年;如果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我可以考虑让你随时过来看望她。” “……少爷你就这样放任三姑娘的尸身不予安葬?是不是你有能力救活三小姐?她没有死是不是?” “你脑子倒是还没坏。茹丝复活这是没可能的,但是她死后,身边的空气自动隔离,她就跟睡着了一样安全。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看你自己要不要!” “我要!只要能过来看看三姑娘,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会去修炼的,即使没有肖家的血脉,我也一样能够做到。我一定能够完成少爷你的任务的!” “很好!” 于是,他跟秦少爷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深夜。 “少爷,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哼,我不知道?他们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多久了,我还不知道吗?” “可是三姑娘她……” “不需要管她,她以为死就了结了?我安排她嫁给东方家,她居然不肯!她以为自己多有能耐能够改变什么!” “但是现在怎么办呢?东方家那里?” “我会解释的。” “可是三姑娘身上的能量?” “她给了他了。哼,以为这样我就奈何不了她了?把他找来,一样给我办事!说不定还比她听话呢,那傻小子一试就试出来了,乖乖的站了一晚上。有了秦茹丝在我手上,还怕他不听话吗?” “是的。少爷真是英明啊!” “呵!”秦家少爷冷笑起来,“爹他也没什么作为了。他错就错在取错了名字,秦问天,秦问天!问天有什么用?我叫秦拓天,注定了我要主宰这片天地!” “是的!是的!少爷一定会达成宏图大愿的!” “哈哈哈……” 寂静、深邃、亘古流长的天际,是不是经历过太多想要主宰它的人?从前是怎么走过来的,如今呢?还可以这样走下去吗? 第六章 秦风飘逝了无痕 化血寻梅空望枝 第五回 风奶奶 雨是从来都没有变化的吗?如果这样的话,三十年前的那场雨跟今天这场雨有什么区别吗?肖化血盯着这场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到傍晚了。 他叹了口气,停止了这种自问自答、自我摧残的游戏。他站起身来,走出学院。 雨中,一个女孩伫立着。 她打着一把小巧的泼墨油伞,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衫,平时飘飘洒洒的短发如今在湿润的空气中服帖着包着她的小脑袋。那双可爱的眸子在看到他后便像注入了灵魂似的活了过来,然后她全身都有活力了,她向着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那股属于她的活力便自然的充斥着他的知觉了。 他笑了笑:“风琴,怎么还没回家?” “老师,我在等您。” “等我?” “是呀。”她快乐地重复了一遍,好像这种等待让她很快乐,“奶奶要我等您,请您去我家做客。” “奶奶?”肖化血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她站在菊花丛中,微笑地看着他,“奶奶怎么想到要请我做客呢?” “奶奶说上次我们招待不周嘛。” “风琴,这个不太好。你帮我谢谢奶奶就是了。” “哎呀,老师。你不要推辞了嘛。我都等你这么久了,去嘛。” 肖化血无奈的笑了笑。女孩子都是比较爱用这种撒娇的方式的,他也没有任何能够拒绝的理由。而且,那个老奶奶上次那些奇怪的举动也让他很好奇,去看看也好。 “……恩,好吧。” “呵呵,”女孩开心地笑着跳到他前面,把手中的伞举得高高的,仰起小脸笑道,“那我们一起吧。” 肖化血突然感到很局促,那近在咫尺的女孩的芳香已经扑鼻而来了,他浑身都有点异样的感觉。这让手脚无措,愣在了那儿。 “走吧。”小女孩催道。 小女孩,风琴只是个人类的小女孩而已!他笑话自己的迂腐,轻轻地说道:“让我来打伞吧。”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一直很喜欢她,这他自己是知道的,但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人类的女孩子有好感?他的心,一直就只生活在秦茹丝的软玉温存中。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空心的他不是吗。 小巧的小油伞其实并不能挡住多少风雨。可是伞下的这两个人,一个根本不在乎风雨,另一个,唉,好像巴不得风雨来得更大些。这些恋爱的情愫正在她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散发着绚丽的光彩。 一路走着,两人无语。 “老师”女孩儿打破了沉静,“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哦,是什么?”肖化血对她宠爱的笑了笑。 “老师,你说过你有妻子了啊?” “恩……是啊,怎么了?” “她叫什么名字?漂亮吗?怎么从来没见她来过呢?” “她……她叫秦茹丝,只是,她已经过世了。”肖化血黯然回答。 “啊?对不起!”风琴不安的说道。 “没有,没关系。”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是因为愧疚吗?真的是因为愧疚才让风琴的心蹦蹦跳起来吗?她脸那动人的红晕,她那不敢看肖化血的眼睛里,藏着什么别的心思吗? 路漫漫,风雨依然。 人的一生不会有多少和别人共伞的机会,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是缘分就该珍惜,因为没有多少人是和你同一方向回家的。 “奶奶。我们回来啦!奶奶……”风琴蹦着跳进了家,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屋里没有声音。 风琴把大门一推开,肖化血立刻皱起了眉头,屋里有一股强大的灵气!看来,刚有谁来过,这么浓重的灵气自然不是普通人造成的。 这个风奶奶居然能够引来不一般的人,她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 “奶奶?” 没人回答,这样的场景,她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吧? 厨房里飘来一阵香味。 一位老人家从里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正是风琴的奶奶。 肖化血轻轻吁了口气。 “奶奶!”风琴撒娇地说道,“人家叫你老久了,你看我把谁请来了?” “啊,是肖老师!你请坐。”风奶奶微笑地招呼他,“家中太寒碜了,你别见怪。” “不会。风奶奶的邀请,已经是在下的荣幸了。让您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太言重了,”风奶奶慈祥的笑道,“粗茶淡饭的,还怕你见笑呢。肖老师最近还好吗?” “在下很好,多谢您惦记了。” “这就好。琴丫头,快去给你老师倒茶,而且饭菜都差不多了。老师一起吃个便饭吧。” “那在下就叨扰了。” “不要客气,当自己家里一样。” “老师,茶来了。”风琴笑着叫道,“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奶奶,我们开饭吧。” 这一顿饭是肖化血吃得最温暖的一次,也是最让人感觉到有家的温馨的一次了。难怪魏飘飘也会爱上这里,这儿的味道真的不一样,会让寂寞的浪子身心放松,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奶奶、妹妹。妹妹?对了,就是这种感觉!风琴在他心里就像最亲的妹妹一样,就像有着同样血缘的亲人一样。 难怪温情永远是人们的追求。 风奶奶并没有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也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有着奇怪的神情动作。但是肖化血更加的迷惑了,风奶奶和风琴到底是什么人呢 ?刚才来之前家里的那场大战,她能够毫发无伤,这种能力可不能小看! 只是这一顿饭吃的无声无息。 饭后,肖化血跟奶奶告辞。 风奶奶对着风琴说道:“琴儿,送送你们老师。” 雨已经停了。 肖化血和风琴走在路上。 风琴一改往日蹦蹦跳跳的样子, 她好像很安静,脸上甜蜜地笑着。肖化血看着她,笑着问:“什么事让你这么安静呀?” “开心的事让我特别安静呀。” “那是什么开心的事呢?” “没什么,呵呵。”小家伙卖起了关子。 “不说也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 “那你经常来好不好啊?奶奶也好象特别喜欢你。” “是吗,风奶奶人很好。” 肖化血说道,同时注意到草丛里有人动了一下,“好了风琴,你不用送我了,晚上天黑,你一个人回去不好。” “恩,我知道了,老师再见!”风琴笑笑,两只小手拷在后面,又恢复了蹦蹦跳跳的样子了。 肖化血等她走远,对着草丛笑道“出来吧……” …… “奶奶,我回来了!”风琴关上门,回头却发现奶奶呆呆地坐着。 “奶奶,您怎么了?”她连忙靠过去,握着她的手。 “琴儿,”奶奶疲惫地说道,“我们必须要搬家。” “搬家?为什么要搬家?这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不要问为什么,我们明天就搬。” “啊?不,我不搬。” “为什么不搬?” “为什么要搬嘛?” “你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不,我不!”风琴赌气地站起来, 背过身去。 “琴儿,不要胡闹。听奶奶的,我们一定要搬走。” “可是奶奶,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唉……奶奶也不瞒你,在你回家之前,奶奶的一个仇人找上来了。这个仇人很厉害,你说不定会有危险,我不能冒险,明天一定要搬。” “奶奶,你能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嘛,我不要, 我不要!”风琴急了,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你!……”风 奶奶看着她,突然严肃起来,“琴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不走是不是为了肖化血?” “我……” “不准!不准!我不允许!”风奶奶一改往常的和蔼,变得声色俱厉起来。 “奶奶!”风琴从来没有被凶过,眼泪直在眶里打着转转。 “你跟他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为什么不可能,奶奶?” “不要问那么多,奶奶说的难道还骗过你,你不听奶奶的话了吗?” “奶奶!什么都听您的,可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搬,我不要搬!”风琴边叫边跑回了房。 “你!……”风奶奶看着她的影子消失在帘子后面,好久才叹气的坐了下来,“琴儿呀,奶奶这也是为了你呀!你跟他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黑夜里,窗户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是,就是这样不欢而散。” “……” “化血,现在怎么办?”石树问道。 “我们最好能查出来那个风奶奶有什么秘密,她的敌人到底是谁,看怎么才能帮到她。” 第七章 两小无猜成敌我 两相情愿自挣扎 第一回 预言成真 “飘飘,你最近怎么了?总觉得你好像闷闷不乐?” “没什么。” “你,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这种落寞的表情我自己就体验得多了。” “仲卿,对不起,我……” “看你说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由不得自己。” 沉默了一会。 魏飘飘端起茶又轻轻的抿起来。她偷看坐旁边的唐仲卿,心里有着愧疚。仲卿从来不激烈的表示过什么,但是她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就像自己一样,对一份没有回报的爱情报以希望是多么的痛苦。东方夫子他是爱着风琴的吧?那么就让她退出吧,她愿意退出。那两个人都是自己最珍惜的人,只要他们幸福了,自己也就快乐了吧? 茶是苦丁茶,呵,难怪有那么一丝苦味纠缠在她的唇舌。 两人正在“听茶轩”里喝茶。 现在正是放学时间,他在她家门口等她。两人来到茶轩喝茶,挑了二楼一个向阳的位子。 他朝街市看去,路上行人川流不息。 “仲卿,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上次我有偷偷的跟踪青杨,在西市的巷子里跟丢了。” “西市?往那边走不就上山了吗?” “我知道,说不定他们的窝点就在那附近。只是我后来几次去查看,却都没有发现异状。” “青杨难道真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也接受不了。” “青杨如果是那种人。接受还是其次,我最担心的是有个人可能会很危险。希望这纯粹是我个人的揣测。” “谁?” “李老伯。” “村长?仲卿,你为什么这么揣测?青杨再怎么样我也不相信他会加害自己的父亲。” “我只是想,青杨如果真的为了秘密组织能够到草菅人命的地步,现在对他最有吸引力的就是村长这个宝座。只有有了村长这个头衔,他才能够更方便的去号令村民。” “这么说来,李老伯真的会有危险?” “希望这只是我妄自揣测,如果真……” 正在这时,街市上响起了敲锣打鼓声,人声开始熙熙攘攘。 魏飘飘和唐仲卿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正好听到打鼓的小三扯着嗓子叫道:“村长去世啦!村长去世啦!” …… 村长家门口已经围了好些村民了,大家都仰着脖子看院里的情况。 “琴儿。”魏飘飘叫道。 “飘飘?” “琴儿,你怎么在这?” “我刚听到李老伯过世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李老伯人那么好,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 “……”魏飘飘和唐仲卿对看了一眼,“琴儿,你看到青杨了吗?” “没有,他应该在里面,刚李家的四个长老都进去了。” 门口的人越集越多。村长平时为人正直,处事公平,深受万家村村民的爱戴。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大家都赶来了。 院门在这时打开了,四位李家长老依次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李青杨和李世显父子。 嘈杂的人们立刻鸦雀无声。 只听大长老说道:“村长刚去了。” 人群立刻一遍唉声。 “大家听我说:村长他一直都有个顽疾,这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们悲痛他的过世,但是我们也很欣慰,他去的很急,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新古在场,你来跟大家说说。”大长老示意了一下李新古。 李新古正是李世显的父亲。也就是村长的弟弟,青杨的叔叔。 “村民们!我大哥一直都受到大家的尊敬与支持。我代替他谢谢各位了!他现在过世了,但我相信他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万家村鱼米丰收,无病无灾。” 人群里有的村民已经开始抽泣了。 “当然,有了村长的在天之灵这还不够。我们还是希望再推选一位村长接班人,能够为我们万家村做实事,谋实利。” 唐仲卿看向李青杨。他站在那好像没有什么表情,脸上居然连一点泪花都看不见。相对于旁边不时拭泪的李世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村长的儿子呢。 无情!卑鄙!弑父之人,天理不容!唐仲卿狠狠的骂道。 “大家都知道村长的儿子李青杨,为人宽厚,待人有礼。我想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四位长老以为如何?” 李家长老点头称是。 “大家以为如何?” 人群嘈杂,但是基本上都是在说好。 这时,一声激扬的反对声响起“我认为不妥!” 人群朝声音处看去。立刻唐仲卿、魏飘飘、风琴就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 风琴讶意的看向唐仲卿。 “哦?”李新古问道,“仲卿,你如何认为不妥?” “我……”唐仲卿看了看魏飘飘。后者轻轻的褶着眉。 “我的意思是……”他看了看李青杨,青杨也正盯着他,眼睛也没眨,嘴巴闭得紧紧的。 “李家长老,李二老爷,我的意思是,青杨正跟我同窗,我们从小就定下的约定,要一起考上功名。如果他任村长去了,必定会耽误课业。我想不如李二老爷先替青杨当上村长,等青杨考上了功名到时候再……这样不是更加光宗耀祖了吗?” “呵呵。”李新古笑了起来,“仲卿说得在理。但是我想,我已经老了,大事还是要交给年轻人,这个重任还是非青杨来挑不可。至于课业,我相信他自己会把握的。青杨,你的意见如何?” “蒙长老和二叔的好意,我恭之不却。在此李青杨发誓,一定要让我们万家村过上富裕的好日子,请村民们相信我!” 大家哗哗的鼓起掌来。村民们大多看着青杨长大,对于他们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们自然十分信任。况且平常李青杨好善乐施,跟老村长一样经常为着村民的事到处奔跑。这大家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办理老村长的后事了,大家请回吧。” “……仲卿,真的是被你说中了,还是巧合?”飘飘叹口气问道。 “我情愿是巧合。你看见没有,青杨他巴不得要马上当上村长。这太让人恐怖了!老村长真的是因病去世吗?还是另有隐情呢?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可他,他一点都不痛苦!” “不,他应该是痛苦的吧,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件事,我们眼中的青杨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但愿吧!” “飘飘你们在嘀咕些什么啊?”风琴问道。 “没什么,琴儿,我们回去吧。仲卿,你送一下琴儿么?” “不用了。我家不远,一会就到了。倒是飘飘的家还要走一条街,仲卿你送她吧。” “那好,风琴,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再见。” “再见。”魏飘飘向她摇摇手。 第七章 两小无猜成敌我 两相情愿自挣扎 第二回 英雄救美 “哇!……”风琴吓得跳了起来。 她正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贪近她绕了个近路。 可眼前神不只鬼不觉的出现了三个蒙面人!摆明是对着她来的,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她吓得退了好几步,左右看一个人也没有。这下可糟了,早知道就让仲卿送好了。 “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要叫了啊!”她心慌慌地喊道。 几个蒙面人一身的黑衣服,中间的一个说道:“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我干吗要跟你们回去,你们是什么人啊?” “小姐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就清楚了。” “走开,走开!我不认识你们,谁要跟你们回去!我要喊了啊!!” “喊也没有用,跟我们走吧。”三人步步逼近。 风琴吓得“啊——”大叫起来,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等她叫完,耳朵清净点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动手一样。她连忙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高高瘦瘦的。 哇,这个时候见到这个人比任何时候见到他都让人高兴。 “东方夫子,东方夫子!!”她哇哇叫起来,兴奋极了。 还没等她看过瘾呢。那三个蒙面人却停了下来,退了一步,眼睛死盯着东方寇的手上,风琴也好奇地看过去。夫子的手上什么也没有呀,就一只指环在发着光。 他们三怕什么呢?管他呢!空手能打败他们更好! “夫子,夫子,快打呀!”刚才还怕得要死,现在就呐喊助威了。 可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下,转身就不见了。 “啊?”那个小脑袋还在左右看,人呢 ? “找什么啊?”东方寇摸摸她的脑袋,微笑着问。 “夫子,那个,人呢?” “跑了啊!” “跑了?真快呀!”风琴嘀咕到,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欢喜的叫道,“夫子,你会武功啊?唰、唰、唰,几下就把他们吓跑了。” “是啊。”东方寇宠爱的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送你回去吧。” “哦。”风琴乖乖的答应到,她心里又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很不喜欢他呢,可是,可是刚刚人家救了她呢。 “夫子,谢谢你救了我。” “琴儿,不许你叫我夫子,你是我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你不要那么生疏,叫我东方寇或者爱郎我都不介意。”他正儿八经的说道,可眨眼间他自己又笑了,好像自己也觉得很好笑似的。 但是风琴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怎么,怎么心里感觉还没有脱离危险一样呢?面对这个人和面对那三个蒙面人一样让她感到心慌。 “我……”风琴困难的咽了下口水。“恩,那样不礼貌。” “啊?……”东方寇好像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大声笑起来了,好像再好笑的事也比不上这句话好笑。他身材那么瘦弱,可是中气十足,笑起来轰天的响,“哈哈哈……”东方寇忍不住说道,“琴儿什么时候还知道对我要礼貌呀?” “什么嘛。我哪有不知道,我一向都很有礼貌的。是,是你自己,那个,那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是我自己自取其辱是不是呀?哈哈哈!” 哎呀,他怎么那么讨厌! “你!”风琴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这句话,风琴立刻又后悔了,哎呀,舌头怎么老是乱说话。 “不理我?琴儿,你这是在向我撒娇吗?”东方寇含笑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一时说漏了嘴嘛。” “是吗?”东方寇柔情地问,“那么,我的琴儿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撒娇呢?” “我不知道。”刚说完,风琴就愣住了。啊?这话好像也不对呀!怎么不对呢?她偏着脑袋正想着。 东方寇却没有笑了。他看着那嫣红的小嘴,迷离的眼睛,不由自主就靠了上去。 眼前突然来了一个黑影,这让风琴想都没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巴掌拍过去。只听到“啪”的一声! 东方寇偷香不成反蚀把米。 他摸了摸脸,笑道:“琴儿,你打得可真够狠。” 风琴看着他,刚才的气势让她的胸脯喘气的起伏着。 “你,你……”她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东方寇这天杀的居然还厚脸皮的握住那只指责的小手,微笑着问她。 “啊!!”风琴大叫两声,抽出手来,往家的方向使劲跑去。 东方寇的手还是以握着的姿势摆在空中,看着那奔跑的背影轻轻的笑了。 风吹着身边的矮树林,有几只小鸟在啾啾的叫,他看了看。然后就走了。 等他也走远了,树林后面两个人走了出来。 “化血,你刚才不救她是知道东方寇会出现吗?” “有个护花使者在,我们就不需要充好汉了。” “那三个蒙面人是谁呢?” “那三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 “为什么?” “因为,东方寇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他那个指环?” “不错,那个指环是东方家的象征。” “东方寇就是东方家的人?” “应该是的。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在这,”肖化血轻轻的笑了笑,“你没发现他故意让我知道,风琴是他的人吗?” “是了!呵呵。”石树挤眉弄眼的笑起来,“挨了一巴掌还开心得很呢。” 第七章 两小无猜成敌我 两相情愿自挣扎 第三回 约会府山 “琴儿,你等一下。”风琴和魏飘飘回过头来,原来是东方寇。 他居然叫她琴儿,魏飘飘心酸的想。 “魏飘飘,我可以找她有点事吗?” “当然。”魏飘飘勉强的笑道。 “飘飘,等等,我跟你一起走。”风琴转身来问东方寇,“夫子,你有什么事?你说了我就走。” 东方寇却笑着不做声。 魏飘飘看到旁边唐仲卿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就对风琴说道:“琴儿,你跟夫子先谈着。我和仲卿有点事,我先走了。” “哎?”还没等风琴表示,魏飘飘就朝唐仲卿走去。 风琴看到他们俩低着头聊了一会,就结伴走了。 她苦哈哈着一张小脸,臭臭地问东方寇:“你叫我干什么吗?” 东方寇神秘地说到:“跟我来。” 他拉着她的手朝后院走去,完全不顾她的抗议。 风琴以为他要到后花园去,可是他没有在花园里停留,直接朝着花园后的竹林小路走去。他要上山吗? “去山上吗?”她问。 东方寇看着她笑笑还是不做声,风琴见了也懒得搭理他了。随便他好了!她在心里嘀咕着。 “这边!”东方寇没有走那条平常上山的小路,而是转进了左边的荆棘丛中。他奋力的帮她挡着那些枝丫,踩平地上的荆棘。 “我们这是去哪呀?”风琴问道,拂开眼前的叶子。 “带你去看个好地方。没时间了,只好抄个近路。” 终于从那片荆棘丛中走出来了,风琴猫着腰,抱怨的捶着自己的两条小腿。忽然觉得眼前好像一片红彤彤,她惊奇的直起腰。 一个硕大的夕阳挂在她的眼前,红的那么鲜艳,让她的小嘴都合不上去。她、东方寇、树、大地,包括远近的大山都笼罩在这片鲜艳的红色中,简直是一片红色的海洋。视线看过去,一条条河流像玉带一样在山涧盘延。不远处的瀑布声隐约可闻,近处的小鸟跟着唧唧啾啾,合奏重鸣好听极了。山风一吹,她觉得那属于大山的泥土芳香、青草芳香、花树芳香一并扑入她的鼻子,她情不自禁就对着东方寇张开双手,大叫起来:“哇!这太漂亮啦!” 东方寇笑着看向她,风琴就像这座大山,时而坚强,时而固执,时而调皮可爱,时而庄严肃静,你似乎永远也猜不透她的下一个表情是什么,但是你只想采颉一朵笑脸,永存心中。 仿佛是永恒的三十秒钟,一切都太让人震撼了。之后,红色开始慢慢消退,云朵开始往太阳聚集,大山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依旧是青色的山,绿色的水。 风琴呼了一口气,笑道:“刚我都不敢呼吸,大山可真美呀!。”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比大山美多了。”东方寇看着她的笑脸微笑着说道。 “夫子!”风琴不好意思地嘟起了嘴,然后打量起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了。这是一个小山坡,光秃秃的只爬满了小草,连一像样的树都没有。不过还真想舒服地躺下来伸伸懒腰呢。 东方寇说道:“我们走,还有更漂亮的呢。” “真的吗?是什么呀?”风琴期待的问道。 “跟我来。”他向她伸出手。 其实这次倒不是想吃吃她豆腐,因为他们要下坡了,下坡可比上坡更难,况且这地方连一处可以攀手的东西也没有。 风琴只好乖乖的把手给他。 两人小心的走着。 等到他们走到山谷的时候, 风琴终于明白鼻间连绵不断的芳香从何而来。 山谷中长着稀稀拉拉的苍天大树,那些芳香就是来自树下的这片花海。 黄的、红的、紫的、兰的,满满的鲜花,仿佛给大地铺了一层富丽的毯子,言语不能及其万一,他们一朵朵,一片片姹紫嫣红,尽显其娇美婀娜,风琴开心得不知所措,那么多美丽的花儿呀!摇曳多姿,满地满地都是,由于大树稀少,连夕阳都眷恋着它们,给他们一层美丽的光泽。 良久,风琴欢笑着跳进花海,开心地采摘着那最大朵的花儿,映衬着她的笑脸,让东方寇都看着了迷。 直到她满足的捧着一大把的鲜花来到他的身边,他才笑着问:“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风琴闪亮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让鲜花照耀地更加的娇艳。 “那好,我们快点,还有时间。” “啊?我们还要去哪?”风琴问道,东方寇已经拉着她跑起来,手中的鲜花洒了一地“呀!”风琴可惜的叫起来。 第七章 两小无猜成敌我 两相情愿自挣扎 第四回 约会府山2 终于听到流水孱孱的溪水了,在夕阳下闪着缎子般光彩,让风琴看得痴迷了。 “那边!”东方寇指着她看。 风琴朝那边看去,只见溪水边上有很多的大树,树干上攀爬着巴掌大叶片的植藤。叶片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它们一丛丛的沿着树干攀爬着,硕大、壮观,让光秃秃的树干好像披着一层花边,美丽极了。 “真美。”风琴说道。 “这可不是用来看的。” “啊?” “你不去看看那叶子底下吗?” “什么?” “去呀。” 风琴在东方寇的推搡下往身边最近的一株藤蔓走去,藤蔓十分高,密密层层的,等她钻进里面去了以后,她便开心得大叫起来了。 叶片底下有什么吗? 东方寇笑了。 那藤蔓下挂着一串串的、有红有紫的美丽珍珠。 “哇!山葡萄!”风琴开心地惊叫起来。这种没有人来过的地方,葡萄居然有如鹅卵石那么大,玲珑剔透的,让风琴开心极了。 东方寇看着一抹红影跑进跑出的捧着一串串的葡萄,不由得宠爱地笑了。他转身扯下几根藤草坐了下来,转眼间就织就了一个小吊篮,帮她把地上那一小堆的葡萄都放进篮子里。 “哇!” “你还想装点什么吗?” “还有什么可以装的么?” 东方寇指着溪水说道:“你看对面。” 风琴看过去,她的小嘴又合不起来了!那些大树?原来溪涧对面长着的是一片山栗树啊,密密麻麻的树冠中,只见一粒粒的小刺球高高地挂在枝头上,有的是青绿的,可也有很多已经变黄了,有的咧着嘴笑,露出里面褐色的成熟的果子。树下就更不用说了,已经熟透的板栗掉得到处都是,一颗颗,一粒粒。这让风琴看到这颗时又发现了那颗,检起了这颗又发现了另一颗。 东方寇只看到一个弯着腰的小跳蚤蹦上蹦下,小嘴里满足地叫着。 直到他们的小吊篮里再也装不下了。 风琴终于累了,香汗淋漓。 “累了吧。”东方寇好笑的帮她擦擦额头的汗水,“走,我们找个地方吃葡萄去。” “恩……可是,可是,夫子,天色已经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奶奶会担心的。” “没关系,等下派谁去传个话好了,跟我在一起,奶奶会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可是……” “没关系。” “但是……” “没关系。” “……” “哇,我不要!”风琴大叫起来。 “别怕别怕。” “我不,我要下去。”风琴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那树枝,坐在树枝上有什么害怕的?如果你也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说不定你也会觉得恐怖的。 “不要抓着你坐的树干,要抓着前面这根。” “我知道,可是我从没有爬这么高的。” “你先抓着我。” 坐稳了以后,风琴也似乎接受了这种范围内的安全。 “我就不懂,咱们又不是猴子,干吗要爬到树上来。” “咱们和猴子可亲近啦。你看这样多好!篮子挂在你旁边,你想吃就拿。” “夫子,可是我们不能好好坐在地上吃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刚想到了既然我们有得吃,也应该有得看吧。” “看什么?” “看节目呀。” “什么节目?” “你看了就知道。瞧,它们来了。” “是什么呀?”风琴边问着边朝那边看过去。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味,她皱着眉用小手扇扇着,然后她看到了树下的情形,马上跟霜打的似的僵着动不了了。 只见树下草丛中熙熙唆唆的传来沙沙声,然后就几十条花斑大蛇现身了。 “怎么了?”东方寇笑着问道。 “夫子,夫子……”风琴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怎么会有蛇?” “因为我叫它们来的啊。” “我们可不可以坐高点?” “还高?这已经够高了,再高我就不忍心为难你了。” “不怕不怕,再高点也不怕。” 东方寇笑道:“不要紧张,你看它们又不会上来。” “现在是秋末了?” “我知道,怎么呢?” “秋末不应该有蛇?”她指出再简单不过的知识,“它要窝窝睡?” “窝窝睡?哦,好像是的。”东方寇握着下巴想了想,“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随后他又笑起来:“哈哈,既然它们这么给面子,我们就看看它们表演什么节目嘛。” “它们要表演?” “是呀。” “它们听你的话?” “是呀。” 东方寇好笑的握住了那只指责他的小手,还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风琴不敢挣扎,怕一挣扎就掉下面去了,她现在丝毫不敢动,乐得东方寇连连亲了好几下。 树下的蛇开始立起来,排成队扭动着身子。它们身上斑斓的色彩闪耀着异样的恐怖,但看着那吐出的舌头,风琴就想死。还有那三角型的头,妖艳的黄色眼睛。她几乎不敢动一下。 旁边的东方寇却靠着她坐着,搂着她的腰,还闲情逸致地剥着葡萄她吃,风琴却吞着送到嘴边的葡萄,食不知味。 接下来好像又换了一批动物,天啦!老虎,狼,野猪,山猫---都是些凶狠的动物。别说表演,刚看到它们风琴就全身冷汗直冒,脑袋混混沌沌的。 旁边的始作俑者却故意关切的问道:“琴儿,你怎么了?哎呀,不要紧张嘛!”然后把她搂的更紧。 终于这些动物全表演完了。 “哎呀,表演得不错呢。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扔下去当它们的奖品。” “开玩笑,我怎么会舍得!” “你还不如扔我下去呢。对了!。” “怎么?” “这地方就我们两人?” “是呀!” “你骗我!” “骗你?” “你首先说要派人回去通知我奶奶的。我想起来了,这样的地方哪有人。” “我没有说叫人去通知呀?” “什么?”风琴除了用手指指着他简直没别的办法控诉他,“你?你没通知?” “我当然有通知。” “等等, 等等!”风琴敲敲头,“我想想。你……你是在我们看节目的时候去通知的吗?” “是啊。” “你能叫得动动物?” “是呀。” “你叫它们去通知?” “我只能叫到它们呀。 ” “那你叫哪个去了?小白兔?” “我没有叫小白兔。” “小鸽子?” “我没有看到它们。” “……小绵羊?” “山上没有小绵羊。” “你不要告诉我你叫的是?” “没办法,它们近嘛。你也知道表演完顺便帮我传个消息回去,这不是省事吗。” “你……你!!”风琴指着他,牙齿都咯咯响了,心里想着奶奶要是看见那送信的动物会吓成什么样子。 “不怕不怕。”东方寇握着那只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天啦,肖琴哀嚎,这东方寇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七章 两小无猜成敌我 两相情愿自挣扎 第五回 追踪 “飘飘!”风琴叫道,一跳就跳到她面前。 那个该死的东方寇居然要她叫他“爱郎”,才肯放她从树上下来。她咬紧牙关,笑话!要她叫“爱郎”还不如叫她去死,坐得她屁股都麻了。 “那叫‘东方哥哥’好了。”他笑的阴险地说道。 妈呀,再不下去她真的要神经麻痹了。 迫于无奈,算了,叫了一声“东方哥哥。”这才看见那个笑得抽筋的死夫子把她抱下来了。 太讨厌他了,走得离他远远的。这不刚下山来,就碰到了魏飘飘。 还有……哇,魏飘飘后面还跟着?那天神般正直脸庞的不正是肖教师吗? “肖教师。”风琴甜甜地叫道。 “是风琴呀。”肖化血惊讶地说。 “你们这是?”风琴终于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然后心就隐隐地痛起来。 在这个月朗星疏的晚上,为什么肖化血和飘飘在一起?而且这么晚了还往山上去? 而魏飘飘在看到风琴后面的东方寇就更受伤了。 她收起自己心痛的感觉,微笑着说道:“琴儿,我跟你说过仲卿的事,你还记得吗?刚好肖教师来找我,我们就……”魏飘飘笑着就不说了。 但是冰雪聪明的风琴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么秘密的事本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么飘飘他们是得到什么线索了? 这时东方寇走上前来,说道:“你们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琴儿你回去还是?” “我跟飘飘去。” “那好吧。肖教师,两位小朋友想跟你去探险,你可要照顾她们的安全。天黑路不好,野兽出没的。” “我知道。多谢东方老师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那好,再见。”东方寇笑一笑地朝村子走去。 看到他走远了,风琴急不可待的问道,“飘飘,是不是青杨他?” 魏飘飘迟疑地看着她,衡量了一下才说道:“琴儿,你还是回去吧,太危险了。” “我才不要!飘飘,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仲卿留下线索给我,我一路找过去,碰上了肖教师。肖教师他知道这件事了,怕我有危险,就说要和我一起找。” “肖教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的?” “你们是我的学生,你们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能让魏飘飘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往山上跑。风琴,你和东方夫子怎么从山上下来的?有什么事吗?” “我……”风琴低着头,要我怎么开口呀!难道说东方寇在追求她吗?打死她也不说。 “老师,你看这儿!”魏飘飘适时的帮风琴叉开话题。 他们弯下腰来看路边的一个小记号,那是一棵小枝桠,被人掰断了,断的那头指向山上。 “我们上山。”肖化血说道。 风琴看了看魏飘飘,魏飘飘也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照到路上很清楚。山路两旁的枝丫让人看着有点恐怖,但是这三个人也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一路上跟着唐仲卿留下的线索一直走着。 七绕八绕,他们几乎都到了半山腰了,回头看看,还能看到山下的村庄点点的灯火。线索却越找越少了,有的几乎是随手扯了又连忙丢下的。 “老师,这样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仲卿会不会有危险?”风琴问。 肖化血直起身子来:“应该不会的,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这时森林里传来了“咕咕,咕咕”的声音,似鸟在叫,又像人在叫,着实让两个女孩子害怕的紧张起来。 “琴儿。”魏飘飘抓紧了风琴的手。 “有肖教师在,我们不怕。” 肖化血看了看他们说道:“别怕,只是山鸟在叫。你们在这等一下,不要走开。我马上就回来。”肖化血说完就钻进树林里不见了。 魏飘飘和风琴手拉着手站在月光下。 “琴儿,你怕吗?” “不怕……飘飘,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么说?” “东方夫子他……” “不要说了。”魏飘飘着看着风琴,“琴儿,感情是看缘分的,这不能怪你。而且夫子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表示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看到他有中意的人,我也替他高兴。” “飘飘。”风琴感动的抱住了她,“可是,可是,我喜欢的不是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管上天给你的缘分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恩……”风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在魏飘飘的肩膀上轻轻啜泣。 肖化血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朝那个“咕咕”声飞快地奔去,树林密密麻麻的也挡不住他丝毫。 一个黑衣人在等他。 “石树,怎么样?” “你看……” 肖化血朝他指的地上看去,一个人躺在哪里,是唐仲卿。 “怎么回事?他是被人发现了吗?” “好像是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他只是头被石头砸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你在哪发现他的?” “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口。他被人打晕了扔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等等!好像有情况!”肖化血突然阻止他住他。 石树不说话了,两人敏锐的感知起来,风中传来了一丝异样的灵气。 “糟了!”肖化血连忙朝树林外飞奔过去。 等他跑到魏飘飘和风琴呆着的地方时,一切都晚了。石树背着唐仲卿赶来一看,地上躺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是魏飘飘,她好像没有受伤,但是晕过去了,她握手成拳,手心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但是他们面面相觑。 因为重要的是——风琴不见了! 第八章 重重身世初相现 秘密组织见倪端 第一回 暗战 秦府。 “少爷,东方少爷求见。”一个下人低着头报告到。 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 “知道了,出去跟东方少爷说一声,我马上就到。” 下人退了出去,把门关好了。 “不出我的意料,来得好哇!” “少爷?什么不出你所料?”旁边人道。 “瑞叔,你好歹也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 “少爷的心思缜密周圆,是想大事的,这原本就不是小人能够揣摩的。小人只要少爷吩咐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是吗,呵呵,我是料到东方寇是会过来向我要人的。” “啊?我们抓了那女孩过来就是要给少爷办事的,怎么能够给他呢?” “给他!当然给他!我就是要他过来拿呢。” “可是少爷,我想不明白呀。 既然这么辛苦才弄过来的东西,为什么要等着东方家的人过来拿走呢?” “那女孩被人做了手脚,已经把能力封印了。我们要了也没用。” “没用?我们千心万苦弄过来的居然没用?” “不,对我来说,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她被封印了没有关系,只要抓了来,自然就能引来东方寇了。” “少爷,引来东方寇对我们没有好处呀。他要是跟我们翻脸,那岂不是?” “他敢翻脸吗?有了那女孩,我还愁他笑不出来?” “是,少爷打算怎么做?” “把她给了他。让他从我这讨个人情去,有了这个人情以后可好办多了。” “把没用的人换来个天大的人情,少爷真是英明呀!” “哈哈!瑞叔,会会他去。” “是!” “东方少爷,您喝茶。我们少爷正在议事,马上就出来了。” “多谢。”接过茶杯的是一双白白静静的手,这双手修长优雅,把茶杯放桌几上后,就休闲地翘起了二郎腿。瘦瘦长长的腿,典型的玉树临风,英俊少郎。 此人正是“府山学院”的东方夫子。也就是并名护灵家族东方家的少爷东方寇。 一身纯白的衣袍,青色的玉石宝冠。苍白瘦弱,仿佛就是一个富贵人家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手中正打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说不出的文雅儒尚。 “哈哈哈哈”从走廊上传了一阵爽朗大笑,中气十足。 坐着的男子微笑着停止了扇扇,把扇子折了起来,适时的起身。 门口进来了一个魁梧的男子,笑着抱拳向他而来。 “东方少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秦少爷!”东方寇也笑着向来人抱了抱拳。“小弟来,你不欢迎么?” “哎呀,此话太伤人心。东方兄要来,我可是拊掌欢迎的呀。你请坐!” 待两人坐下,拂好衣裳。 秦拓天笑问:“东方兄能够屈驾来我们小小的秦府,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呀。” “秦兄太客气了!在下不请自来,怕是耽搁秦兄宝贵的时间了。” “怎么会,只是,唉!” “秦兄有何心事吗?” “唉!鄙人本想把妹妹许配给东方兄的,东方兄英姿焕发,是我妹妹修来的福分啊,只是……” “是本人没有那个福气,枉费了秦兄一番照顾了。” “本来也是好意,想不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我妹妹居然就此别去……”说到这儿,秦拓天已是声音哽咽,不由得用袖摆拭了拭眼中泪花, “唉,唉,不说这个了。东方兄来我秦府是跟我来叙旧下棋的么?” “非也,秦兄日理万机,在下如厚颜叨扰就实在不通情理了。在下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东方兄请讲?” “在下在‘府山学院’修行,有一学生名叫风琴,是个人类的小丫头,又调皮又不懂事,一天晚上在山上被人掳了去,刚好在下经过,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秦兄请看!”东方寇把手撒开,一个小小的铜牌从他手上坠下,晃悠悠的,铜牌长宽也就几公分,上面有镀金镶刻的一个繁体“秦”字,俨然是秦府手下的人随身而带的号牌。 瑞叔打了个寒嗔低下了头。 “东方兄,这个?你怎么会有我们秦家的号牌?” “秦兄,这是那个人类的小女孩失踪的地方所掉落的号牌,恩,铜牌后面还刻着‘肆’呢,本来实在是没有在下什么事的,但是似乎秦兄与她有点牵扯,而在下又与秦兄相交甚好,所以前来了解一下。”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东方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哦?愿闻其详。” “事情是这样的。在下的手下回来报告,说发现了一名人类女孩,在她身上若影若现有着护灵灵气,既然这样,我便叫他们把她请回来,让我检查检查。这也是我们护灵家族的使命嘛。没想到,这女孩居然是东方兄的学生,在下真是失礼了。” “秦兄太客气了。不知秦兄有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 “哈哈,没有,在下还没有检查呢,这不东方兄就来了,我看既然她是东方兄的学生,那在下就做个顺水人情,把她给了东方兄,也不愧我们相交一场。” “秦兄为人豪爽,小弟实在佩服,那小弟就把她带回去。好好再观察她看她是否真如秦兄所说的有什么异样。” “唉,早知道是东方兄的门下,在下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她寻了来了。来人啊!把那个小女孩带出来。” “是!” “东方兄,在下的人居然连号牌都会弄丢,实在是让你看笑话了,不知这号牌可否还与在下。” “啊,这是当然的。” “瑞叔。” “是。”一个瘦小精干的人上来,从东方寇手中接过号牌。 “多谢东方兄将号牌帮我送了来。等下东方兄还在秦府吃个便饭吗?” “秦兄盛情款待,实在多谢,在下不敢叨扰,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向秦兄来讨杯酒喝。” “哈哈哈哈,随时恭候。” “那在下就带她离开了。” “福叔,送客! “是!” 门口进来一个矮个男人。向东方寇微做了下揖:“公子请跟我来。” 东方寇抱起下人送来的依旧在昏迷的风琴,向秦拓天道:“秦兄,告辞。” “走好,恕不远送了。” 东方寇随着秦福大步的走出厅槛。 秦拓天看他走远,低沉地叫到“瑞叔。” “是。”秦瑞哆嗦的走到他身边。 秦拓天转过身来看了看他,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衣袖都没见动,可秦瑞已经捂着脸跪下了。 “少爷,是我不好!” “笨蛋!居然连号牌都掉了,人家不是来讨人的,人家是来还我们号牌来的!你这个笨蛋。看你调教的人!这个肆号,我不想再见到了!” “是,是是。”秦瑞忙不迭的回道。 “哼!给我把甘护法叫过来。” “是!” 秦瑞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少爷!” 一个肥胖的女人身着黑衣,对着背影单膝跪下。 “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请少爷屈驾去看看。” “那就是做好了?我去看看。” 秦拓天转身向门外走去,胖女人连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走过雕梁画栋,秦拓天转进了右院的一间房子,门口的两个侍女屈腰叫到“少爷。” 穿过两名仕女,他直接往屋里走去。 屋里很黑,窗帘已经拉得严严实实的,里面有很多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他们见着秦拓天便一齐跪下来叫道“少爷!” “起来!” “是!” 女人们起身后连忙让开路来。 屋子里没有灯火,只有几颗夜明珠。 秦拓天往里屋走去,马上有人上前帮他掀开帘子。 里屋只有一张床和两个侍女,两个侍女已经跪在地上了。 “出去。” “是。” 秦拓天掀开床上的丝帐。 帐内躺着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 这个美人珠圆玉润,只是闭着眼睛,闭着嘴巴,直直地躺着。白皙的双手合放在腹上,身上罩着一件对襟丝绸宽袖服,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穿着透明的粉红色的绢。那圆润的胸部仿佛都能尽入眼底。 更神奇的是有一层风吹不散的乳白色气体笼罩着她,让她更显得神秘美丽。 这躺在床上的俨然是秦家三小姐,秦茹丝。 秦拓天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对着帘外叫道:“甘婆婆。” “是,少爷。”肥胖女人连忙进来,忐忑不安的跪在床前,“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甘婆婆啊,我敬重你是个老人家了,在我们秦家也干很多年了。” “是。” “那怎么这么一点小事,你到如今还没有办好呢?” “啊?”甘婆婆抬起头来迷惑地看了看他,连忙又低下头去,“少爷,我们已经不吃不睡连连干了好几晚了,自认为已经没有异样了,如果还是不成功,请少爷指正。” “你们自认为没有异样了?” “这……” “甘婆婆啊,你也是从小看着三姑娘长大的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就忘得这么干净?” “少爷,我们不敢。我们一定尽力把错误找出来,不出三天,再请少爷来过目!” “我等着,不要再叫我失望!” “是,是,我们不敢。” “少爷。”门外有人叫道。 “什么事?” “少爷,秦吉求见。” “知道了。” 第八章 重重身世初相现 秘密组织见倪端 第二回 身世之迷 “东方公子,谢谢你。”屋里有三个人,一个是风琴的奶奶,一个是肖化血,一个是石树。 “来来来,放这。”风奶奶喜极而泣,对着那抱着风琴的男子说道。 东方寇跟着风奶奶进了里屋,把风琴放在了床上。 “她没有事,只是还在睡觉而已,您别担心。”东方寇说道,看着风奶奶坐在床边拉着风琴的手在掉眼泪。只觉得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走出大厅来,帮他们把屋门口的帘子放好。 大厅里两个人站着在等他。 “东方兄,真是多谢你了。”肖化血由衷的说道。 东方寇笑笑:“太客气了,还好化血兄没有治我个隐瞒之罪呢。” “不,不,惭愧,首先一直防范着东方兄,东方兄却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心胸宽广,在下真是小人之心了。” “坐下聊。”东方寇说道,“化血兄和石兄更是侠肝义胆,做事磊落,令在下钦佩。” “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石树说道,“东方寇,你说说看,那个秦家少爷抓了风琴去有什么用啊?” “哈哈,对,还是石兄快人快语。”东方寇笑道,“这个问题嘛,可能还是让风奶奶来跟两位解释比较得当。” 肖化血和石树对看了一眼。肖化血无奈的说道:“首先你去秦家要人的时候我们已经问过了风奶奶,她只是流泪和叹气,什么也没说。” “哦?”东方寇说道,“我想她迟早会跟你们坦白的吧。” “对了,东方兄,你先前也曾和竹灵见过面是不是?”肖化血问。 “对。上次竹灵虏了风琴去,就是我发现的。” “我就知道是你,那么东方兄知道了秦家收集精魂的事吗?” “这事我倒是不知晓。” “事情是这样的。”肖化血说道,“石树发现了水女的精魂被劫,我也发现了柳精的精魂被劫。暂时好像是跟秦家二少爷有关系,不知道他找了这么些精魂有什么用?” “当真有此事?”东方寇皱起眉头,“身为护灵家的人却随意的糟蹋生灵,简直是罪大恶极!” “对,我想他收集了些精魂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他城府极深,为人狡诈。实在是个不好惹的人呀。”石树说道,“东方寇,你去向他讨人他没有阻止你吗?” “没有,因为我是去兴师问罪的。呵呵,魏飘飘可真是个可爱的人,没有她抓到的那个号牌,我还真得撕破脸跟他要人呢。” “是我没有尽到照顾之职,真是有愧于东方兄。” “没有,你别自责。他们想要掳人可不是你小心得来的。” 这时,门帘哗哗响,风奶奶走了出来,她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可见为了风琴有多担心。这令大厅里的三个大男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风奶奶。” “你们坐。”风奶奶憔悴的依旧微笑着说道。 “风奶奶,你怎么会知道东方寇不是普通的老师呀?你知道他是东方寇吗?” “本来不知道,但是他让一只鹦鹉带来了一只戒指,还传话说他和风琴在一起,会晚点回来。我看到那只指环便知道他是东方家的公子了。” “风奶奶,在下东方寇。” “谢谢你。上次有秦家的人找到我家来,如果不是东方公子暗中出手相助,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没了。” “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我应该做的。” 这位老奶奶叹了口气,看向旁边坐着的肖化血。 她的眼中似乎又闪现了点点泪花:“孩子,你过得好么?” “奶奶,你认识我是不是?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就认识我了?” “是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出你了,你叫肖雨。” “那是我小时侯的名字,后来我师傅给我改了名字,叫肖化血。师傅说要我记住血浓于水。” “你从小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暖,你师傅真是用心良苦。” “你肯定知道我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风奶奶回想起了从前,不由得眼眶红了。 “你是在一个寒冬送到肖家来的。二老爷看到你母亲抱着你来,勃然大怒,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可是你母亲居然忍了下来,坚持说让你认祖归宗。然后把你放在客厅里,转身就走了。” “二老爷说谁也不许管你,把你扔在偏房里。你那时侯多小呀,又冷又饿,瘦骨伶仃的。二老爷死心的不管你。我不忍心,于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偷偷喂喝点稀粥。你吃饱了才安心的睡了。”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二老爷问起下人,下人说小少爷奄奄一息。二老爷这才发了善心派了几个保姆去照顾你。但是由于二老爷不喜欢你,下人们也不敢对你多好。将就着那样过了几年,你长大些了,也一直从来没有得到过二老爷的疼爱,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温暖。老爷还经常打你,你心里很怨恨是不是?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也无奈呀!直到有一天。你被老爷打了之后就跑掉了,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你。” “你是一直在二叔身旁照顾他的那个婶婶?”肖化血问道。 “是,我就是那个婶婶。” “是你!我记得的。每次二叔打我,我就看见你很心疼的样子,肖家就只有你一人对我好。虽然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但是有那样的一双眼睛我就已经印象深刻了。只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爷,你走了后,发生了很多事。二老爷续了三夫人,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晚上,三夫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二老爷很喜欢这个女儿,而且对于修行更是触类旁通,俨然有天生的能力。她在肖府生活了六年,玲珑剔透,聪明可人。只是有天夜里,三夫人找到我,她恳求我,帮她把女儿抱走,去哪里都行,只要她生活得好好的。” “她作法把小姐的记忆和能量都封印了。把我们送得很远,我带着小姐隐姓埋名的生活。我们搬了很多地方,我小心谨慎,不敢修炼,也不能修炼,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引来灾祸。因为停止了修炼,所以这些年我老得很快,难怪你也不认得我了。” “你是说,你带的小姐就是风琴?” “没错。她就是风琴,肖家小姐,肖琴!你的堂妹!” 肖化血深深的吁口气,一阵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上心头:“风琴就是我妹妹?难怪,难怪……” 门口一阵哗哗的帘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厅内的四人都齐刷刷的看像她。 进来的是风琴。 她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琴儿,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风奶奶担心的问道。 风琴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其他三人。她像是麻木了,像是一具没有实体的幽灵,呆呆的站着,然后就朝他们走去,可是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停,她一直走向院里。 “琴儿,琴儿?” 风奶奶焦急的呼唤她。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打开大门,直接走出去。一步一步,慢慢的,静静的。 厅里的人连忙追上去。 “琴儿!”肖化血叫道,这是他第一次叫这么亲昵的名字,东方寇看了看他,没有出声。 走在院中央的风琴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他们,谁也无法看到她的表情。 只是一瞬间,刚才还星星点点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突然开始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他们不得不遮住眼睛。只见肖琴还在风中伫立着,一动不动。 然后一阵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琴儿!琴儿!” 风奶奶喊她见她没有反应,转身对肖化血说道,“一定是她刚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时间受不了而冲破了封印。她,她一直都喜欢你的 呀!现在知道了你是他哥哥,她怎么会受得了!” 肖化血看向风雨中的肖琴,风雨交加,雷电连连。 “琴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伤心,这风雨,都代表了你的心情。但是你相信我,你不用改变什么。一切都没有变!我们的缘分并没有终止,我会照顾你,我只会比从前更喜欢你!你有我,有婆婆,有东方寇,你还有魏飘飘,还有你的同学,现在你还知道了你有父母,我们永远会跟你在一起,无时无刻!琴儿,不要这样!” 风奶奶听着都哭了,她看着风雨中的肖琴,又痛又怜惜。 “琴儿?”她试着再叫她。 只见风雨中的那抹小小的身影突然倒下去了。 “琴儿!琴儿……” ……一夜过去了。 肖化血、东方寇、石树走出院门。 “折腾了一夜,辛苦你了。东方兄,我知道你一直都对琴儿好,她能得到你的眷恋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你现在知道他们是兄妹你就放心啦?”石树笑问。 “哈哈哈,确实是放心了。”东方寇豪爽的笑了。 “那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肖琴了?”石树好奇道。 “这可是秘密!”突然间东方寇手指上的戒指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肖化血问。 “是我家有点事,我确实出来很久了,看来家中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那好,你先回去吧。琴儿这里,我会让石树帮我照顾着。” “秦家那里还是要注意。现在琴儿冲破了封印,说不定会让他们察觉的。”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石树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石树,你先帮我看着琴儿和风奶奶。我去一下唐家。等下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山洞。” “行。” 第八章 重重身世初相现 秘密组织见倪端 第三回 患难真情 唐家果然是个大户之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下人围着唐少爷转,唐仲卿自从那天晚上被人打晕,都已经昏迷三天了。 “肖老师!你看看我们家仲卿!他……”唐家老夫人已经伤心欲绝了,话没说完就掉起眼泪。 “唐夫人,你不要担心。仲卿只是被人打晕了,睡睡就醒了。”肖化血安慰道。 “对了,老身还没谢谢肖老师呢,要不是肖老师把他抱回来,这孩子都不知道要……唉!”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他头脑里可能有些淤血,开了一些散淤清血的方子。” “那就好,我……” “夫人!”这时,下人的一声通报打断了谈话。 “什么事?” “少爷的同学魏小姐来了。” “快让她进来。” “是。” “是魏飘飘吗?”肖化血问道。 “是的。这女娃我真喜欢,斯文知礼。都已经三天了,她天天来看望我儿。” “夫人!”进来的女孩福了下身子,看见肖化血也在,“肖老师!您来了?” “魏飘飘,你自己的身子还好吧?上回……” “谢谢先生记挂,飘飘身子无恙!” “夫人!夫人!”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夫人!” “怎么如此无礼!?”唐夫人不悦地喝道。 “不是的,夫人,少爷醒啦!” “啊?” 一阵慌乱。 三个人聚集在唐仲卿的房子里。 看着他喝下一碗莲子粥,每个人都欢喜得笑了,尤其是唐夫人,一直在高兴得掉眼泪。 “母亲,孩儿害你受累了。” “瞧你说的,傻孩子!”唐夫人摸摸他的头,哽咽地说道,“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哦对了,你看我,”唐夫人连忙擦擦眼泪,“肖老师在这,让您见笑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仲卿炖点补品去。” 唐仲卿看母亲走出去了还帮他关上了门,就说道:“老师,飘飘,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打晕的吗?”肖化血问。 “我……我记起来了,那天我跟踪李青杨,一路上做下了记号。” “是的。仲卿,我就是看见了你的记号所以才顺着去找你。后来碰上了肖老师,他,他知道了我们在调查的事,就跟我一块去找你了。” “还好肖老师跟你一起,不然我更担心了,青杨连我都不放过!” “真的是青杨吗?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我当然记得。”唐仲卿细细地回忆道:“那天傍晚,我看到青杨急急的出门去了。我想到最近他的异常,我就跟过去了。只是想到他那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老父都不放过,我就留个心眼,沿途把折断的枝丫对着我们走的方向。他一路往山上去了,我不敢跟得太近,还好山上树木多,可以遮目,不然以青杨的机警,我恐怕早被他发现了。走到快接近邻村的山脉时,我就跟丢了。” “我一个人到处找。天已经黑了,我又不敢太张扬,只能偷偷摸摸的。老天保佑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里面黑漆漆的,还飘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想会不会青杨就进去了,正想进去看的时候,突然青杨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面走出来,他看到我,吃了一惊,问到:‘仲卿,你怎么在这儿?原来是你跟踪我?’我生气极了,他怎么还可以那么无辜的样子,我真是看错他了!” “我大声的质问他‘你这个弑父的卑鄙小人!今天终于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青杨跑过来捂着我的嘴巴,把我拖到那块大石头后面,他检起一块石头就把我打晕了。” “我气极了,那个小人!我真是看错他了!后来我就没有知觉了,是你们找到的我么?” “是肖老师。因为我和风琴当时也遇到一些情况,还好肖老师跟我说他已经把风琴找回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近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事呢?” “肖老师是你找到的我?” “恩,可以算是。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山洞,但是我还没有去看。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这个李青杨!肖老师,你肯定还不知道,我们怀疑老村长的去世跟他有关。既然他那么秘密地在谋划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是老村长发现了,所以被他灭口了。你觉得呢?” “李青杨是不是真的弑父,要看真凭实据,事情还有待调查呢。” “他对我下手,难道还不算证据?” “可是他不是没有杀死你吗?如果他真的连弑父都在所不惜,那你根本就逃不过这一劫。” “肖老师分析的是。我也觉得,李青杨不像是那种人。我们一个村子长大的,他比我们成熟懂事,为人很有礼貌,也很乐于助人,我觉得他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魏飘飘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是的,这事就交给我了。魏飘飘,你来照顾仲卿,仲卿你要记住,什么都不要对外宣扬。至于你是怎么受伤的,你就说路上遭到劫匪,争斗中受的伤。如果再听到什么消息,要第一个告诉我。” “我们知道了。” “好了。我先走了,你们小心保重。” “是。” 肖化血一走,屋里就剩两个人。 魏飘飘帮唐仲卿把被子压好,轻轻的坐了下来。她始终不看唐仲卿的眼睛,默默地低着头。 唐仲卿正奇怪着,突然手上一凉,一滴泪水滴在了他的手上。 “飘飘?”他叫道,挣扎着起来,“你怎么了?” 魏飘飘抬起眼来,迷离的泪水顺着脸颊掉落,让唐仲卿不知所措,“飘飘?” 魏飘飘看上他那双焦急的眼睛,不由得眼泪掉得更多,“你知道吗,你都躺着三天了。我以为,我以为……” 唐仲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把女孩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飘飘,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的每一滴眼泪我都存在心里。但愿我能够照顾你,呵护你,一生一世永远不离开你。” “我知道,我知道……” 两个人搂得更紧。 窗外,唐老夫人高兴得直擦着眼睛:“平儿,快走,我们跟老爷上香去。哎呀,真好!真好!明年就有孙儿抱了。” 第八章 重重身世初相现 秘密组织见倪端 第四回 茶座的线索 “石树,走,我们去山洞。琴儿醒来了没有?” “还没。” “……等下,我们先弄个结界。” “对,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青白色的光把整个屋子都笼罩起来了,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走吧。” 白天不能施展腿脚,可是走着上山也难不倒他们,不多久就找到了那个山洞。 山洞不是很大,但是白天洞里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山洞前面有一棵大树,树叶已经遮去了半个洞口,怪石狰狞,乍看之下就有点恐怖感觉。何况还从洞里飘出了恶心的味道,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肖化血点起了火褶子,往山洞里走去。 石树跟在了后面。 这个山洞弯弯曲曲的,好像没个尽头。里面的石头“哒哒”的掉着岩水,偶而滴在身上真是从心窝底里不舒服。 随着气味的浓烈,他们终于看到这种恶心气味的来源了。 洞里躺着好几具尸骨! 看着衣打扮,大多是年老之人,只是有的已经高度腐烂,所以洞内蛆虫滚滚,蝇蚁群群。 石树简直就要吐出来了。 肖化血皱着眉头看了看,朝石树做了一个手势,石树点了点头。肖化血就把火褶扔到了尸身上面,慢慢的燃起来。火光映着他们的脸,有一种悲壮。 两人沿着来路往回走。 走到洞外后, 石树深深的吁出一口气。 “化血!这个太残忍了!唐仲卿说是李青杨干的,这,这,简直不为天地所容!” “你也怀疑李青杨吗?可我不觉得,他不像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我们把他抓过来,问个清楚,看他狡辩!” “不可!不要冲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先下山吧。” 两人走下山来,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闷。 山脚下正好是西市,再往西市走,翻过了两山头,就是邻村“周家村”了。两村来往的路人来到这儿都会先歇息一下。因为这刚好有一间小草棚,草棚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招布,上面写着一个“茶”字。 肖化血和石树就在那茶桌上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客人还不多,寥寥无几,有庄稼人,也有生意人。 上来倒茶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两位公子请慢用。” “多谢老伯。”肖化血客气的说道,掏出了一两银子,乐得老板胡子都翘起来了,连连鞠躬,一般的客人都是穷老百姓,哪有这么阔绰的。 “干吗给这么多?”石树问道。 肖化血笑笑:“因为我们可能要在这多喝几杯茶了。” “多喝几杯?”石树看了看周围,“难道你想在这挖掘什么消息?” 肖化血端起杯子悠闲地喝起茶来:“要想得到最什么消息,这种地方最合适了。喝茶吧。” 已经接近晌午了,茶座里的人果然多了起来。 一个担着两麻袋炭柴的老人家从山上一颤一巍的走了下来,不知他是被炭柴压的,还是他本身就是驼着的,弓着大半个身子。冬天快来了,天气越来越冷,这些炭柴是有钱人才烧得起的。漆黑的脸,蹒跚的脚步,他身边跟着一个扎着小羊角的小姑娘,一双小黑手死死地抓着衣脚。 茶座老板连忙迎了出去,帮他把两大袋炭柴放好,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炭灰:“驼背庄啊,你就不能悠着点。你这把老骨头不想要啦?” “唉,我不趁着还能做多做点,我孙女可怎么活呀。”驼背庄叹了口气。 “你!唉。”茶座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扶他们坐在一边上,帮他们倒了两杯茶。 “哎呀,老板,我们不喝茶,我们就休息一下。”驼背庄连忙叫起来。 “不要紧!我不收钱!”老板拍拍他,叹了口气,“对了,小地瓜,来,爷爷给你吃个馒头。” 一个雪白馒头伸到一双乌黑的小手面前,小手的主人两只怯生生的眼睛直望着她家爷爷。 “小地瓜,快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小女娃听话的叫道,连忙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老板,谢谢你啊!”驼背庄感激地说道。 “我说老庄啊。你,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呀!还是吃不饱穿不暖,你要是有个什么,你孙女怎么办?” “我也不想啊,可是自从我儿走了,就留下他这么根独苗呀!我这把老骨头还没什么,就是苦了这娃。” 茶座老板犹豫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刚好有人来叫茶,他就轻轻说道:“你先别走。我去倒茶,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驼背庄迷惑地看了眼老板,然后就被孙女噎着给回神了,他宠爱的拍拍孙女的背,“不要吃这么急,慢慢吃。要喝点水么?” “恩!”小女娃使劲地点头。 驼背庄就把自己的杯子递到她面前,慈祥的看着她喝水。 “看到了吗?”肖化血说道,“消息就在那老板的身上呢。” 第八章 重重身世初相现 秘密组织见倪端 第五回 驼背庄 茶座老板把客人都招待好了,就又走到驼背庄这里来。 他看着这可怜的爷孙俩,犹豫着该不该说,但是最后还是拍拍驼背庄的肩说道:“老庄,你跟我来。” 驼背庄起身就跟着老板走了,茶座老板带他走到小草棚的后面。 肖化血和石树对看了一眼,没有动。 茶座老板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说我说的,我是看着你可怜才告诉你。你去找周家村的周权大老爷,跟他说你想长生不老,他就会告诉你做些什么了,到时候会有你好处的。你的孙女就不用愁了。” “老板,你这话?” “你听我的就是,我知道你赚点银子也就是为了你孙女,你要是能够拿到更多的银子,你不是可以帮你孙女找个好人家,不管是做养女还是养媳,你好歹可以有钱帮她置办置办不是?” “老板,只要能够弄到钱,叫我做什么都行!” “我知道!我不是知道才跟你说的嘛。”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你的大恩大德我……” “哎呀,你不要这样!”老板连忙搀扶起他,“唉,这条路也苦着呢,但是为了你孙女……唉!”老板摇了摇头。 驼背庄愣着想了一会,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定,然后才颤颤巍巍地走回来了。 “爷爷,你干吗去了?”小地瓜天真地问道。 “爷爷没干什么。走,我们去集市把炭柴卖了,爷爷给你买好看的棉袄袄。” “哇,爷爷给我买棉袄袄吗?” “真的,真的,爷爷不骗你。我们走!”驼背庄走到角落里背起了柴火,小地瓜还跑到老板那里给他鞠了一个躬,然后才跟着他爷爷走了。 那一鞠躬让茶座老板都忍不住掉泪了:“唉,多懂事的小女娃。”他看着那俩爷孙走远了,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最终还是只能叹一口气。 “石树,我们走吧。”肖化血说道。 市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驼背庄安顿好小孙女,然后就把炭柴摆了出来。 “卖炭柴啦,炭柴!正宗的炭柴,谁要买炭柴!姑娘,你来看看吗?不,不,绝没有搀假,根根都是好木料烧出来的。不要吗?不贵不贵的。” “炭柴!炭柴!公子,你要买炭柴吗?冬天烧这个取暖很舒服的。烧得又旺又久。” “老人家,你的炭柴怎么卖?” “公子,一看你就是有钱有福家的公子,我的炭柴都是在砍了府山最深处的杂木树,在窑里烧了很久才烧成的。你看,根根耐烧。绝没有搀假!” 肖化血蹲了下来,没有看那些炭柴,他看着旁边的那个小黑脸的羊角辫笑了笑。 小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看!”肖化血伸出藏在后面的手,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给你的,要么?”他微笑的问道。 “我不能要,好心的老爷。”小眼睛里透出无限的渴望,但是小嘴巴里却说出了完全相反的话。 “为什么不要?你叫什么?” “我叫小地瓜。” “小地瓜喜欢吃糖葫芦吗?” “小地瓜没有吃过。” 肖化血沉默了,他再次把糖葫芦伸到她面前。 两只小手紧紧地扭着衣服,不敢接过去。她看了看爷爷,小舌头添了一下嘴唇。 “公子,我们不能要。”驼背庄说道,“真是多谢好心的公子,公子肯定是买给自家小公子吃的,我们不能要。” 小黑脸在旁边咽了下口水。 肖化血笑了笑,把糖葫芦硬塞在小地瓜手上:“没有关系。” 沉甸甸的一串,红彤彤的,散发着甜美的香味。 小地瓜舍不得放手,她再次看了看爷爷。 爷爷居然跪了下来:“多谢好心的公子。”他说着“多谢多谢”,似乎还想磕头。 肖化血连忙扶他起来。 “老人家,你这两担炭柴卖多少钱?” “两担炭柴一共一两二钱银子。” “给你。”肖化血放了三个沉甸甸的银元宝在他干枯的手上。 “啊?公子,这?”老人惊慌起来。 “庄老伯,我们是你儿子的朋友,作为朋友,帮他孝敬一下父亲是很应该的。你拿着这些银子帮小地瓜买几件衣裳,也给你自己买几件。回去买块地,请人帮你种点什么,这样生活也有了来源。看你的身子骨,会照顾小地瓜长大成人的。这些炭柴你挑回去,今年冬天不要冻着孩子了。” “公子!”驼背庄感激得老泪纵横,“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啊!” “不要报,回去过日子。不要想些什么长生不老,世上没有那种事。” “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老汉连声说道,声音哽咽。 肖化血站起来,和石树走开了。还没走多远。一个噔噔噔的声音传来,小地瓜已经跪在了他们前面,对着他们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第九章 水落石出终有日 秀色芙蓉任君折 第一回 亲情难认 “琴儿,你醒了吗?你看谁来了?” 风奶奶轻轻地拍拍躺在床上的肖琴。 肖琴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美丽姑娘,她两行泪水就忍不住滑落了下来。魏飘飘心疼的连忙擦干,轻声问道:“琴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不哭的。” “飘飘,你帮我劝劝琴儿,这孩子,她……唉!” 风奶奶叹口气,走出了肖琴的房间。 “琴儿,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魏飘飘扶着肖琴坐了起来,心疼地望着肖琴,“不要憋在心里,你跟我说。” 肖琴再没有了以前潇洒,活泼,是什么改变了她? “飘飘,”肖琴开口了,声音涩涩的,还没有说出什么,两行眼泪已经先掉落了下来, “他,他居然是我的哥哥。你说,这好不好笑?” “谁是你的哥哥?你是说?肖教师吗?” “是的,就是他。我那么喜欢的人居然是我的哥哥,你说好不好笑?” “琴儿,这,这怎么会?” “而且,我不叫风琴,我叫肖琴……” “肖琴?这从何说起?” “我也是刚知道的……”肖琴轻声说道,她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外面,“他们回来了。” “谁?”魏飘飘问。 风奶奶开了院子的门:“少爷,你们回来了!” “风奶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石树问道。 “没有,没有。” “那琴儿醒了吗?” “醒是醒了,飘飘在陪她呢。” “魏飘飘来了?这就好,两个女娃可能有话说。风奶奶,那琴儿的封印解开了吗?” “她的封印好像并没有完全解开,因为她小时侯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呢。昨天的她好像是因为听到了一时难以接受的事实才冲开了封印,现在除了触觉比较灵敏,其余的能力好像并没有恢复。” “是吗,慢慢来好了。等下奶奶你做几个好菜,魏飘飘也留下来吃晚饭,我们好好跟她谈谈。” “是,少爷。” “风奶奶,叫我化血就可以了。” “不,不,化血少爷。” “好了,不勉强。你忙去吧。” 太阳的余辉把院子都晒红了的时候,他们几个围成一桌开始吃晚饭。 肖琴一直低着头不做声。 魏飘飘看了看肖化血也不好开口。 风奶奶就知道往肖琴碗里多夹菜。 石树看别人都没话说,自己闷着吃起来。 “琴儿,”肖化血先开口了,“来,吃点鱼,你身体还虚,要补一补。” 肖琴的碗里堆满了鱼块,她看了看,把那鱼肉夹开了。 这无声的抗议让肖化血吃了个闭门羹,“啊,原来你不喜欢吃鱼肉,那多吃点青菜。”肖化血连忙又殷勤的夹了点青菜放她碗里。 其他的人都不做声,魏飘飘在桌子下面踢了踢肖琴。 肖琴这次没有怎么样,闷闷地吃起饭来,大家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来。 这顿饭还真的是吃得沉闷,好不容易吃完了,魏飘飘陪着肖琴去房里了。 “少爷,你们要去哪里吗?” 风奶奶轻声问道。 “恩,等下要去周家村,去弄清楚事情真相。” “那,要不要跟琴儿说?” “不用了,免得她担心。” 旁边的石树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肖化血没好气地问道。 “哈,我在笑你自做多情,人家才不会担心你呢。”石树简直忍不住笑咧了嘴。 “小心你的牙。”肖化血提醒道。 石树连忙住嘴了:“大哥,开玩笑的。” “恩,”肖化血整理了下衣裳,“走吧。” “哦。”石树连忙跟上去了。 “琴儿,你在听什么?”魏飘飘奇怪地问。 “飘飘,他们去了邻家村。这两天他们在查青杨那件事,我敢肯定有头绪了,等下我们也去。” “去邻村?我们也去?那么黑,而且我们走路的话,可能会……” “你不相信我?不用怕的,有我在呢!” “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我是说……” “哎呀,等一下就去。不怕不怕!” “啊……!” 第九章 水落石出终有日 秀色芙蓉任君折 第二回 黄雀在后 皎月如盘,星光如豆。 肖化血和石树朝着周家村而去,月光照着大地,树影婆娑。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茶座老板所说的周权家。他俩跳上高墙,悄悄地潜了进去。 这周家高墙大院,绿树环绕,花草簇拥,还真是非富即贵。农户人家早已熄灯就寝,这周家却灯火通明,几个护院在打呵欠。两人正潜入一条走廊,正巧对面来了两个小丫鬟,两人轻身一跃,跃上了廊顶,像两只大壁虎,悄无声息。 两个小丫鬟越走越近,两人一样的打扮,端着一样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一盅瓷碗,盖着盖儿。 其中一个问:“小巧,老爷刚出门去了,你怎么还送粥去呀?” 小巧道:“你还不知道老爷的性格啊,老爷虽说刚出去了,但是没准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看到桌上的粥凉了,最多叫我再端上一盅来,可是如果他连一碗凉粥都没发现,难保要发脾气的,我何苦呢。” “你真滑头。” 两人吃吃的笑了起来,边聊边走远了。 梁上君子默契地点点头,石树跳下来往院外跃去,肖化血悄悄地潜入了另一间寝屋。 片刻之后两人碰头了,石树道:“从脚印来看,院大门刚出去了两个人。脚印重的应该是周权,另一个是个年轻的,他们往南边走了。” 肖化血点点头:“那个周权的婆娘说‘那李家少爷又来了’,看来那个年轻的就是李青杨了。” “这么晚出去,难道有什么事?” “不管了,先跟上再说。” 两人朝着南边追了去,不久便看到那两个人了,肖化血和石树便悄悄地隐了起来。 “李公子,你有什么事非要到外面来说呢?” “周员外,你就别问了。”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地方,很适合谈话,往这边走。”周权转入了一条小道,这条小道曲折着折向了府山。 李青杨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们居然有话非得到山上说? 两人终于走出了树林子,来到了一块平地上,这块平地一片青草,前面没路,是个悬崖。 月光照耀着大地,平和得很。 “看,”周权说道,“这个地方如何?谁也听不到我们做什么,谁也看不到我们做什么。” “很好!”李青杨笑道,他环视了一下,“这里确实很好,无论做什么,谁也不知道,那么,”他看着周权,“你死在这里便天衣无缝了。” “你说什么?”周权吃惊地问,“你要杀了我?!” “就是要杀了你。”李青杨年轻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狰狞之色。 “你是我一手提拔的,你居然要对我下毒手!”周权怒目相向,“你就这样报答我?” “提拔?”李青杨讪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提拔?我会报答你的!等你走了,我会帮你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好的!” “帮我做好?你!你!你想当组织的头?你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哈哈哈!我就做给你看!”李青杨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你受死吧!” “别!别!等等!”周权叫道,“李公子!李少爷!不,少侠!英雄!你饶了我吧,我把头让给你!我让你坐!” “让什么!我自己来拿!”李青杨狞笑着高举起了匕首,月光明亮地照着,匕首闪闪发光。 周权一步一步往后退,踩到一块石子,肥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李青杨趁机扬起匕首朝他刺去。 只听“啊!”的一声掺叫,撕破了夜的安静。 鲜血像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 一个人痛苦地蹲了下去。 “哈哈哈哈!”周权得意的笑声高高扬起。 蹲下去的居然是李青杨?! 只见他左肩上插着一把小飞刀,深深地陷进身子里,显然是后面人放的冷箭。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汗水滴滴而落,痛苦得变了形,“我太大意了,你早就请了帮手埋伏在这?然后把我引到这来?!” “李青杨,你以为你想对付我,我会不知道?这叫先下手为强!就算你今天不叫我出来,我也会把你叫来!” “哼,你想怎么样?” “少侠?英雄?哈哈哈哈!” “得意够了吧,成者为王败者寇。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那是当然的。我还要让你死不瞑目!让你看看他们是谁。”周权阴险地笑着,随后他朝着林子说道:“你们出来吧!”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走了出来,一个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周员外,怎么样,我的飞刀没有让你失望吧?” 李青杨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怔住了。 “哈哈哈,贤侄,你的飞刀准得很,就是还要早点嘛。下回可不许这么吓你周员外了。”周权笑道,看向李青杨,“李少侠,你认得这声音么?” 李青杨没有答话。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周兄,你就不要笑话他了,他哪有不认得我们的道理。青杨,你说是不是?” 李青杨叹了一口气,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两个黑衣人走到李青杨的身边,月光把他们的脸照了个透亮。 “你没有想到吧,青杨?” 李青杨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着眼前的两个人看了一眼,直视着问他的人道:“确实没有想到,二叔!” 这身穿夜行装的两个人,居然就是李青杨的二叔李新古和堂弟李世显。 李世显道:“青杨,你一直就那么高高在上,还有这种时候呀!” “世显,你?原来你一直都看不起我?” “哎,绝对不是!”李世显摆摆手,“你一直那么优秀,简直是天生的!我这个做弟弟的,只有骄傲,哪会瞧不起呢!” “你!” “青杨,世显说得对,你们俩父子都是一样,天生的优秀呀!” “爹他?” “你爹?哈哈!你爹一直喝着我送他的补汤,休息休息也好啊。” “怎么,是你害的我爹?你!!你想当村长,你不是早就可以当了?” “是呀,本来你爹死了,我是可以当村长,可是只要你不除掉,我就名不顺言不正。” “你!”李青杨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原来是你们,一直都是你们在操纵我!你们居然是我最亲的人!你们根本不配姓李!” “哼,不要跟他罗嗦,杀了他!”周权说道。 “让我来。”李世显说道,“一直以来,风头都让你出尽了,我也受够你了!” 他拣起地上的匕首,朝着李青杨一步步逼近。 第九章 水落石出终有日 秀色芙蓉任君折 第三回 水落石出 月亮依旧静静的,山风依旧轻轻的。 这时,一声玲珑般的笑声嘻嘻响起。 “哎呀,我们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月亮没怎么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出好戏,此之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众人皆惊,朝着声音看去。 月亮的阴影处走出两位窈窕少女。 除了周权,其他三人都认识这两个女孩。先开口的是风琴,只是她也是才知道她的另外一个名字,她叫肖琴。 还有一个女孩是魏飘飘。 肖琴眼尖的看到了李新古脸上的表情,她笑了笑,调皮地说道:“李二叔,你是不是在想,就两个女娃儿,好对付得很?” 李新古一听这话就大笑起来:“好个聪明的丫头!既然你这么聪明,就该知道天黑了就不要乱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要!”只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李青杨,一个是李世显。 李世显急急地说道:“爹,你别!不能杀了她们,她们……” “不要说了,” 李新古说道,“难道还留得她们?” “爹,可是,可是……” “二叔,你不要造杀孽,你要对付的人是我,跟她们无关,她们就两个女娃。犯不着计较。” “闭嘴!”李新古说道,“简直是笑话,她们知道得太多就只会坏我的事!” “琴儿,你……”魏飘飘听着别人在讨论自己的生死,总觉得心慌慌的。 “别怕,他们在呢。” 肖琴道。 魏飘飘左右看了一下,四周黑漆漆的,实在不能看出“他们”在哪儿,悬着的心又怎么放得下? “周员外,这两个女娃给你对付?” “啊?给我?那我……”周权现出了一脸的淫笑。 李新古厌恶的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坏了大事。” “当然,当然。”周权搓着手笑道。 “爹!” “二叔!”李青杨和李世显又同时大叫起来。 “闭嘴!”李新古叫道。 “你,你!”李世显跺着脚,干脆把匕首对准了周权,“你敢碰她们!” “世显,放下!”李新古怒道。 “爹!” “放下!” “唉呀呀!李二叔,你不要发火嘛,发火有伤肝脏的。”风琴笑道,“你们还不出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 只见从阴影处走出了两个人。周权简直惊呆了,上天做证,那地方怎么藏得住人?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只有李青杨是真心欢喜还有人能走出来,这样两个女孩就能得救了。 “小姐,这么早就叫我们出来啊?”那个长头发的问道。 “还不出来,你要到何时?” “当然是看到最精彩的时候呀。” “那你继续看好了。” “唉,现在不行了,知道了我在这,精彩就出不来了。况且,我不来,你又不喜欢就他帮你,我也为难的呀!” “去你的。” 肖琴淬道。 其他人则吃惊的看着他们唱双簧。 只有李新古红脸粗脖的叫起来:“你们够了没!也好!多两个人黄泉路上好做伴!”他边说边向其中一个冲过去,可是片刻之间,他就被一阵力道弹得一路又滚了回来。 “爹!”李世显连忙把他扶起来,“爹,你怎么摆得平他,他是学院的武术教师!” “你,你怎么不早说!” 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觉得自己身子一麻,什么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软了下去。只见肖化血像阵风似的从他们身边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干净利落的摆平了他们。 只有李青杨还原地站着,他蹬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因为,我想听你的解释。”肖化血说道。 魏飘飘走上前,把他扶到林子边上来。肖化血帮他拔了刀,止住了流血。 “你们还对他这么好啊?他刚还说想杀了周权自己当头呢。”肖琴说道,“说不定,村长伯伯的位子也是他自己想当呢。” “琴儿,你没听到,老村长是被李二叔下的毒。” “不!”李青杨说道,“爹是我杀死的!” “什么?”这几个人都吃惊了。 李青杨一再经历波澜,早已疲惫不堪,他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青杨,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化血问道。 “爹他是我杀的!”他痛苦地说道。 “从小,我最敬佩的人就是我爹。他是村长,为人厚道、正直。一生以助人为乐。他也倾心教育我,是我学习的榜样。可是最近一回,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还总是唉声叹气的,我左右问他,他也不说。就这样过了一晚上,他终于叫我到他跟前,说他的日子可能不会久了。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原来爹他一时被人怂恿,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听说这个组织能够让人长命百岁。爹说他们一群信徒有秘密的聚会过,就在府山上。只是他们每人都从头蒙到尾,谁也不认识谁。偏巧爹他走路时崴了一下脚,被后面的人扶了一下,就这一下,他看到了对方的大拇指上有颗很大的痔。这让他认出了后面的这个人就是周家村的周孝谷。” “爹说他们聚会听讲后,确实觉得自己精神为之一振。作法的巫师完了就走到他们中间,拍了拍其中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就留了下来。爹他注意到了他身旁的周老伯也留了下来,其他的人就都下山了。可是,第二天后他再没有看到过周老伯了。过了几天,听说周老伯突然回来了,而且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像是中邪了。爹去看了他,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人都不认识,问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爹开始害怕了。他觉得这周老伯有可能是在秘密组织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不知怎么的自己迷糊地逃了回来。这个组织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爹觉得他触动了这个机关,自己不可能会活多久,所以考虑再三,还是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也去看了周老伯,他确实谁也不认识,神志不清。而且没过几天他就去世了。他的死给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爹他整天怕这怕那,开始草木皆兵。我觉得事情刻不容缓,如果这种组织不拔掉,不知道要害多少人。于是那天起我就开始了调查,我知道,只要扯上这样的事情,便没有了自己,没有了朋友,即使遇到了心爱的女孩也不可能去追求的。但是,我不能对这样罪恶的组织坐视不管。” “青杨,对不起,原来是我们误会了你……但是你为什么说老村长是你杀的?”肖琴问道。 “爹他受了打击以后,开始一病不起。原来我现在才知道,爹他不是病了,是给二叔下了毒。我只有一边安慰我爹,一边抓紧调查。可是仲卿却也跟这件事情扯上了,而且他开始怀疑我,总是跟踪我,所以我每次调查都要乱走一气先甩掉他。终于有一天,我摸到了门道,原来周权就是这个组织的头,我找上门去,跟他说我想加入这个组织。他却笑着对我说,‘听说你的父亲病了,我们不想他病糊涂了,到处乱说。你把他交给我们吧,要不你就杀了他!’这样的条件太灭绝人性了!我觉得这个组织简直就是恶魔般!要我杀掉我自己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下得手?!他们太狠毒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一边应付他们,一边再想办法。” “他们好像神秘得很,而且在做什么实验似的,经常有麻袋背来背去。有天傍晚,我蜷伏在周家听到周权对两个人说道,‘把这个袋子扔到府山洞里去。’那个洞我知道在哪,所以我想先溜到那个地方去想看看他们扔的什么。可是仲卿居然看到我了,而且一路跟踪我到山洞口。我不能让他坏了事,于是只好把他打晕了。然后,我看到两个人背着袋子来了,扔到了山洞里。等他 们走了,我进去一看,简直惊呆了!里面躺着的都是他们来做实验而失败的死人!我气血翻腾,发誓不打倒这个组织我誓不为人!” “回去之后,我看着一日日憔悴不堪的父亲,心中实在是难受至极。我不能让爹落到他们手中,既然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付爹,那我怎么可能安下心?我只好把爹连夜送走!但是郎中来看了父亲后跟我说,你爹他快不行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说我要把父亲送走,他惊讶地看着我说,落叶归根,你爹都快西去了,你还要带他去哪?你这可是大不孝!我苦命的父亲!他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却要落到如此下场!当天晚上,爹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他看着我说,‘儿啊,让我早点解脱!你把我杀了吧!你可以用我来博得他们的信任!早点拔去这个组织,爹在天之灵也安息了!’爹呀!是儿的不孝,是儿用枕头把你捂死的!我该死!我怎么能做下这种遭天杀的事!” “……但是我做了……爹他死了之后,周权开始重用我。我天天生活在仇恨之中!一想到我的父亲,我就恨得心都颤抖!终于,我拿到了参与这个组织的名单,周权!尤其是周权!我一定要把他杀了,给我爹报仇!给我的村民们报仇!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二叔和世显居然!他们居然!”李青杨突然像是急火攻心,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想杀了周权,然后用他的名解散了这个组织?”等他嗜人的双眼终于消淡下来,肖化血才问道。 “我是这样想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组织最大的人就是周权?” “我摸了很久,周权应该就是组织中最大的人。” “青杨,你错了!我敢担保,即便是那几个巫师也比周权大,何况巫师上面还有人。” “不可能!巫师是周权花钱请的。” “钱只是他们的障眼法,巫师上面的人不是你能够看到的。青杨,周权也只是他们的棋子,你打倒了周权,只是打败了其中一颗棋子。”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那……那我爹岂不是白死了!不可能!我……我!”年轻的脸,真实的痛苦,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终于失声恸哭起来。人其实多么可怜,只要心中支撑的信念一倒下,他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众人沉默。 “不,青杨!你听我说,老村长是个勇敢而有担当的人,他让你这么做,不是想给你的一生留个弑父的阴影,他是为了村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只有死在你的手中,他才觉得已经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了,你不会辜负他的!你为村民付出的这么多,我也明白你心中的苦。但是也请你相信我,你做这么多已经够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去做吧!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会彻底除去这个组织的!至于这三位,只要把他们送官府就好了。你,现在只需要为村民们当个好村长。” “……”李青杨的眼睛通红的。他看了看肖琴,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水落石出终有日 秀色芙蓉任君折 第四回 身世的线索 终于回到了家,风奶奶忙着给他们提了壶热茶来。 “你知道这个组织的头是谁?”肖琴憋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住地问。 肖化血朝她笑笑:“你想知道啊?” “哼!”肖琴负气道,“爱说不说。” 石树想了想说:“化血,你是不是觉得这个组织跟护林家的人有关?” “恩,我是这么想的,秦家有个吉叔在巫术这方面十分了得。” “又是秦家呀!” “至今为止,已经有嗜魂事件、长生组织跟他们扯上关系了。而且还有琴儿,他们好像也想得到你,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我漂亮嘛。”肖琴撇着嘴还在生气。 “你错了!”石树一本正经的对着肖琴说道。 “啊?”肖琴迷惑地看向他。 “他们找你不是因为你漂亮,而是因为你太漂亮了!”石树夸张地说道,引来了肖琴扑哧一声笑。 肖化血已经很久没看到肖琴笑了,这一笑也让他舒眉了不少,琴儿好像一直都很难接受他是她的哥哥。也不知道茹丝怎么样了,他突然好感叹。 “化血,你还有几天去秦家……” 石树本来想说“你还有几天去看茹丝的?”,但是他又突然想到肖琴可能不太喜欢这个“她”,于是临时隐了去,变成了“去调查看看?” “离约定还有十来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风奶奶,我想问问你,我二叔大名叫什么?” “少爷,二老爷大名叫肖骓。” “肖骓?肖骓?肖骥……肖骥?风婆婆,那肖家大老爷,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叫肖骥?” “化血,你是说翠竹所说的那个坠崖的肖骥吗?” “恩。” “少爷,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进肖家的时候,大老爷已经不在了。二老爷也不准我们下人谈起老爷们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这里可以了,风奶奶你不要服侍我们了,去休息吧。” “是,少爷。” “石树,看来我不能呆在学堂了……。明天一早你去找翠竹,帮我问问那个肖骥住在哪,我也抽空去跟师傅说一声,我要去找找看那个肖骥。” “知道了。” “我也要去。”肖琴说道。 “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就要去!”肖琴气道。 肖化血看看石树,石树却看着门梁发呆去了,好像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肖化血心想,可自己实在不会对付这个小妹妹,只好妥协地说道:“那好吧!” 话刚说完,旁边的石树哧地一声笑了起来,仿佛早就能猜出他们争论的结果。 “小心你的牙!”肖化血没好气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肖化血和石树就兵分两路。肖化血先去学院,然后再快马跟他师傅报告,石树则去了竹林,找翠竹问肖骥的住处。 肖琴看着他们走,担心道:“奶奶,他们会不会骗我就这么偷偷开溜呀?” “傻丫头,他是你哥哥,怎么会骗你。” “我倒情愿他不是我哥哥。” 果然不久,他们就都回来了。 肖化血说道:“师傅留了张纸条,跟我说她有事情去办,叫我勿念。只是这才是奇怪的事,师傅从不被世事烦扰的,不知道什么事需要她的大驾。” “别担心,她不是给你留了纸条嘛。”石树道。 “你那怎么样?” “翠竹说肖骥住在秦林里。” “什么?秦林?”肖化血皱起了眉头,随即又叹气道,“她能够在秦林里找到他,也真是难为她了。” “就是,连护林家族的人都不常去那地方。” 肖化血沉思了一下说道,“琴儿,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那地方不是凶险可以形容的。” “不,我就要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不要任性了,秦林里不是好玩的,你问问石树就知道。” 石树看了看倔强的肖琴:“化血,还是让她去吧。琴儿是肖家的人,她的能力早晚会恢复,我看让她去锻炼一下也好,有我们在,应该没关系。” 肖化血为难地再次妥协道:“石树说的也对。那好吧琴儿,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第九章 水落石出终有日 秀色芙蓉任君折 第五回 秦岭艳事 秦府。 “少爷!”秦吉跪下了。 “吉叔,你太让我失望了!远的我不说,可就在眼皮底下的东西你都能够搞砸,你叫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少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和葛长老已经有点头绪了。我保证这次绝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哼!” “少爷,要不是那个万家村的李青杨,事情也不会被发现。我去杀了他?” “杀了他?”秦拓天盯着秦吉,后者哑声不敢抬头,“一个小小年纪的人类你都对付不了,还好意思跟我说要杀了他?” “少爷,我……” “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事情。其他的地方有被发现没?” “暂时还没有,少爷,我们会更加小心的,不敢再有丝毫纰漏。” “知道就好,有些什么头绪了?” “我和葛长老已经有了八成把握,再过几天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少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知道抓紧就好!下去吧。” “是。” 夜已经暗下来了,秦拓天在房里踱着方步,端着的茶始终没有碰,良久,他放下杯子。往西厅走去。 “少爷!” “恩。甘护法呢?” “在里面。” “进展怎么样了?” “报告少爷,甘婆婆他们正在全力以赴,明儿一早就会有答案了。” “给我告诉她,如果明早还不成功,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属下一定转告。” 一转身发现西厢的灯还亮着,他不悦地问道:“谁在三姑娘的房里?” “回少爷,是二夫人。冷婆婆在里面服侍她。” “是吗。”秦拓天起步想离开,却又停了下来。 “少爷还有吩咐吗?” “去,叫冷婆婆扶着二夫人回房休息。” “是!” 不到一会儿,西厢的灯灭了。 冷婆婆扶着二夫人走了出来,看到了院子里的秦拓天,连忙福了福腰:“少爷!” “恩。”秦拓天看向她旁边的人,“二娘!” 二夫人没有反应。 “二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自从茹丝的尸身被盗,你整天这样担心难过,对身子不好。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而且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华贵的女子依旧神情冷漠,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秦拓天跟她说的话。 “冷婆婆,送二娘回去休息,每天这样睹物思人很伤身,去叫厨房做点燕窝粥。” “是!少爷。” 女人依旧神情冷漠,直到冷婆婆在旁边搀扶着,她才下意识的迈开了腿。 秦拓天看着她走远,回头看着西厢陷入了沉思。黝黑的天空中,晶亮的星星已经点起了灯笼,他突然觉得夜风袭人,不由得抬起脚步往后院走去,边走边朝着远远跟来随从挥挥手:“我要一个人。” “是!” 秦岭。 温泉一如昔的冒着腾腾热气。 秦拓天只手一挥,四周便燃起了火团。火团飘在温泉周边,照亮了整个温泉池。热气在火团的照耀下呈现出害羞的粉红色,偶而一阵风,便跟随着它被吹散了。他站立了会,突然开口道:“知道我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寂静的暗夜,连鸟禽都不敢在此骚扰出声,谁又敢在属于这霸道男人的地方逗留呢? 身后的草丛里传来脚步声,踩着青草那么细微的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朝着这个魁梧的男人走来。 火光下,照出一双细致的腿。 走到他身后时,这双腿的主人停住了。小巧的脚踝上,系着一串小巧的珠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火光已经慢慢把她整个人暴露了出来。 令人叹为观止的一个美人! 花不敢与之争宠,月不敢与之争辉。漆黑双眸,含羞带怯。 男人回过头来,随即就皱起了眉头,眯着双眼危险地问道:“你居然变成她的模样?” 女子轻声道:“你不敢正视她么?” “我不敢正视她?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爱着她对不对?你那么强烈的爱着她!你想占有她!可是你那么痛苦,因为她是你的妹妹!” “闭嘴!”秦拓天吼道。 “但她又不一定是你的妹妹,所以你才那么痛苦。你根本不能控制自己,陷在对她的感情中根本无法自拔……” “闭嘴!”男人的胸膛起伏着,眉头紧皱,双眼微眯,黑色袍子下的手青筋暴起,紧握成拳,那强壮的身躯带着令人不敢正视的危险。 女子不做声了,那一丝无言的委屈轻轻的闪上眉梢,星目带泪,红唇紧咬,似乎咬不破都不罢休。男人恍惚了,他向前一步,想要伸手抚上她的嘴巴。可刹时他又理智了、愤怒了,四周的火团顿时耀眼起来,这个女人居然用她的幻术欺骗了她! 他伸出的手“啪”的打过去,一声脆响,女人被耳刮子甩得老远。 她扑在地上,微微喘着气,停留了一会才轻轻抬起头来,“打得好!你很想这样打她对不对?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从小听着父亲说她不是亲生的,从小就想保护她,照顾她,直到她长大,你更想占有她,可是她并不领情,她视你无物,她鄙视唾弃你的情感,你很气愤对不对?你……” “闭嘴!闭嘴!”男人扑上去,掐住了她细致的脖子,愤恨得很用力。 女人皱着眉喊不出声,痛苦得脸色发青了。男人忽的松开了手,她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楞了半晌,男人突然抱着自己的头对着天空“啊!”地大叫起来,声音响彻山谷,鸟禽惊飞。 地上的女人回过神来,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那么坚挺的鼻子,那么石塑般的肌肤,那么浑然天成的气势。他该是粗暴的!威严气魄的!不可一世的!这种呐喊,这种折磨,怎么可以出现在他的脸上? 女人心疼极了,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轻轻地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你把我当成她,你看着我啊,我就是她!我是秦茹丝!就在你的怀里!你怎么样都行!你想占有我?想杀了我?都没关系!” 男人看上了那双眼眸,那么漆黑,那轻蕨起眉,那轻咬的嘴。他多么想帮她抚平。可是!她是他的妹妹呀!她不爱他,只要她鄙夷地看着他,他就会发疯,他会发狂!可是谁又能理解他呢?自己的妹妹?那个被父亲念叨了几十年的所谓“孽种”?她是亲妹妹吗?还是孽种呢? 就是在这样充满着猜疑和挣扎的痛苦中长大,她是那么美丽,那么不可方物,那么高高在上。可是那个从来神圣不可侵犯的妹妹,那个从来拒人千里之外的妹妹,此刻却那么乖,那么温柔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呢,没有一丝丝鄙夷,没有一丝丝抗拒。 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猛地撕开了那衣服,那纱裙,他粗鲁,凶狠,霸道,如狼似虎。 女人躺在草地上,眼睛星光点点,但她却丝毫不后悔。 衣衫除去,雪白的胴体便暴露在他的眼前。那么白,那么娇弱,火光下,胜雪的肌肤泛着粉红的色泽。那饱满的胸部,椒红的乳点,引诱着他一亲芳泽。那平坦的腹部,修长的腿,他越看越激动,越看越亢奋,他想要的啊,他想一生拥有的啊,教他如何找回理智? 他扑上前,抱着她狂热的亲吻起来。 爱上她,是多么羞耻的事,爱上她,是多么委琐的事,可是爱上她,却又是多么容易的事! 她在他怀里轻轻的颤抖着,轻轻地呻吟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体上游移,她还回应着他,吻着他,在他的耳朵边呵着气…… 不,不不!这不是她,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他?! 不 !这怎么不是她?这就是她!那鼻子!那脸!那躯体! 这让他的心颤抖了,他终于忍不住揽着她的腰迎向自己…… 之后,他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事来了,没有痛苦,没有怨恨,没有天下! 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在占有的时刻中发泄着情感,在宣泄的情感中放纵着占有。 呻吟让温泉边的火焰更加的妖艳。 …… 等他终于野兽般的发泄完自己,秦拓天这才冷静下来。这是一件多么愚蠢!多么自欺欺人的事!他推开她,再也不愿看她一眼,赤裸着走向温泉,让那温热的泉水淹没自己,他全身的热已经消退了。沉默之后的他只是更加的沉默。 岸上的女人没有阻止他,她只是撑起疼痛的身体,默默地看着他。 良久,男人从水里伸出头来:“下来。” 女人站起身,轻轻地走进温泉,绕到了他背后。 “你以为你这样就让我好受吗?解脱了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痛苦,让我更加的唾弃自己!” “嘘!”女人从后面环住他,轻轻地把身体靠在了他的背上,这让他僵了一下,“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懂,我只是想让你面对这段痴恋,不管是消除了,或是让你更加放纵了。我都无怨无悔,只有我最了解你的苦与痛,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就这样折磨自己?” “不需要你管我!乳莲,变回你自己。” 身后的手缩了回去。 温泉里一阵潮涌,随后,乳莲起身走到男人的面前,两人直目以对。 “这才是你!永远都不要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永远也没有留给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 乳莲站在泉水里,直直地看着他,良久,才转身离去。 第十章 秦林寻亲路艰险 能力复苏渐张扬 第一回 渐入秦林 大秦林是深山里的原始丛林。 肖化血、石树、肖琴飞山涉水,终于来到了秦山的边界。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秦林里一片神秘,充满着诱惑。 “我们进去吧。”肖琴像是探险般兴奋。 “小傻瓜,我们得在这休息一晚上,明天才进林。” “为什么?” “没人会晚上跑进森林里的,来,过来坐一下吧。等下我去拾点柴火,半夜天凉,到时候冷得很呢。” 肖琴走过去,挨着他们中间坐下,等下又挑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了。肖化血跟她说话她也迷糊了,她今天头一次“飞”在天上,觉得刺激得很,兴奋之余,疲倦得快。明天还要探险呢!跟肖化血在一起可真快乐,可是,老天太不公平了,干吗让他是她哥哥呢?如果跟石树、东方寇一样是个没关系的人多好!对了,还有东方寇,她那天一醒来就再没看见过他了。人影都不见了,真讨厌呀…… 清早,小鸟开始亮出歌喉,天空已经透亮了,森林里有点雾气,迷迷蒙蒙的,散发出一种引人入胜的诱惑。空气那么清新,小鸟在欢唱,花儿在怒放。肖琴在美丽的早晨打着哈欠醒来。 篝火还在烧着呢,石树居然在那烧着一只野味! “哇!”她跳过去,左右看了一下,“他呢?” “谁呀?”石树看着她,好笑地敲了她一记脑袋,“你该叫他哥哥!” 肖琴嘀咕了一下,好奇地问:“可以吃了吗?” 火苗一窜一窜的,烤得野味“滋滋”的发着声响,油一滴滴的掉到火里,“哧”的冒着白烟。肖琴简直五脏六腑都被那香味勾引出来了。 “等‘他’回来就有得吃了。”石树调笑道,“他呀,去溪边给你打水了。” 就知道消遣我!肖琴嘀咕着。 不管了!这么香,她都没心思计较了。 肖化血终于回来了,献宝似的走到她面前:“你起来啦,看,这是什么?”他说道,“居然被我找到了!这个叫红浆果呢,酸酸甜甜的,你肯定喜欢吃。你试一个,对了,在上面撕个小孔……怎么样?好喝么?” “哇,真的好喝呢!”肖琴开心地叫道。 “真是个孩子。”石树笑着摇头。 一行人把早餐吃了个饱,细心的把火种灭了,走到了溪水边上去洗了手脸。 “翠竹说只要沿着这条溪流走,走到上游,就能找到肖骥了,应该不难找。” “找是不难找,只是……”肖化血担心的看着肖琴。 后者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别担心,我没关系。” “琴儿,森林里很危险,你一定要跟着我们,而且什么东西都别碰知道吗!”肖化血和石树已经砍掉了那些缠缠绕饶的藤蔓,现出一个进入森林的洞口,“那我们进去吧。” 这是个神秘的洞口,一定是个掉入魔幻世界的神秘洞口!肖琴明亮的眼睛闪着梦幻的泡泡,天啦,是否她,就是那个爱做梦的少女,而那个洞口,就是让她进入了她自己的梦境的洞口吧!等她钻了进来,她就更惊呆了,这么美丽的森林啊! 苍天的大树只有在它的脚下看才会觉得真正的苍天!生命多么奇妙呀,能让一棵树就这么高耸入云!而这里有那么多的苍天大树!枝桠茂盛,树叶冠顶,太阳从那细小的空隙中投射进来,斑斑斓斓,就像金子般闪着光辉,地上的落叶反射着光影,树下一片光明。一根根的藤蔓像人的手臂那么粗,这儿一根,那儿一根,真让人怀疑,是否跟着它们往上爬,就能够到达那洁白的云端?伸手就能抓来一片云,躺在那柔软的云层里,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过着飘荡自由的日子!这里的空气带着点森林特有的淡淡的腐蚀味,混合着树叶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花儿的味道,让人感觉很舒服,仿佛人本身就属于这里,属于这茂密的枝叶间!还有那茂密的小草,这一丛,那一丛,簇拥着一朵朵的小花,哇!!这不是奇妙的世界是什么? 孱孱的流水带着森林的问候,从她身边流过,那一朵花,那一片叶就掉落在水面上,仿佛就在朝着她笑呢。哈!她跑过去,伸手想从溪水里捞起那朵最美丽的花。 “看你!”肖化血抓住她,“刚不就跟你说了,什么东西都不许碰,知道吗?” “哦,哦!”肖琴一脸的兴奋,毫不在乎地放弃了那朵溪水里的花,因为她又看到了更美丽的东西。藤蔓上长着的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呢!真漂亮!她痴痴地朝它跑去。 石树适时地抓住她,“小丫头,你还真是不听话啊?要不要我给你洗洗脑啊?告诉你,这森林里的东西,越漂亮的越碰不得,越好看的越危险。你知道吗?等你小手这么一伸进去,可能就没啦!” “啊?” “还啊?你眼睛里的泡泡快消了吧。这里的森林,可不是好玩的。” 对哦,肖琴这才想到,他们可不是来玩的,他们是来找人的。找到肖骥,才能够揭开肖化血的身世呢。“好吧。我知道了。一定不让你们担心。”她乖乖地说道。 可是突然她又叫起来:“看,看,有猴子呢,你们快看!” “森林里没有猴子才叫奇怪呢!”石树说道。 肖化血朝着她无奈地笑笑。 一个调皮的小猴子抓着一根藤蔓就荡到他们的眼前来了,偏着脑袋对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它的右臂和尾巴紧紧地缠着那根藤蔓,空出左手咬着大拇指,奇怪的想这几个是什么人呢。 “你好啊!”肖琴对着它大叫一声,吓得它迅速地窜高了。 “哎,你别跑啊!”肖琴叫道,“看我有吃的哦,白糖糕,桂花糕,松油饼,你想要吃什么?” “她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糕点啊?” “你看她不是带个书袋来了。” “哈哈??”石树笑起来,“她以为跟她同学去游玩呢。 ” 跑远的小猴子停了下来,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肖琴手里的糕点,偏着脑袋想了想,终于还是一刺溜地下来了。看着肖琴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就伸手把那块白糖糕带走了,它尾巴挂在树枝上,两只手把糕点塞进嘴巴里,三两下就吃完了,龇牙咧嘴地好像特别高兴。 “看,看,猴子喜欢吃!”肖琴开心地叫起来,“还吃吗?”她问。 小猴子依旧沿着那根粗硕的藤蔓溜到肖琴面前,它看着她,眼睛溜溜转。突然它立刻伸手向肖琴抓去,吓得肖琴大叫起来。 肖化血连忙把肖琴拉过来,而石树伸手想要抓住猴子,小猴子却跑远了。 “怎么啦?怎么啦?它伤着你了?”肖化血连忙问道,一脸的焦急。 “没有,没有,我还好。”肖琴摸摸自己,“哎呀,你们看,它把我头上的珠钗拿走了,死小猴,小偷!”肖琴委屈地叫起来。 肖化血和石树却哭笑不得了,“好啦,好啦。就算你留给它做个纪念吧。”石树笑道。 “走吧!” 三人就开始沿着河流往上游走。 第十章 秦林寻亲路艰险 能力复苏渐张扬 第二回 青圣果 肖琴依旧是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感到很新奇。 突然一个个黑影在他们身边窜上窜下了,肖化血和石树立刻警觉了起来。 “化血?是猴子!” “再看看。” 果然在他们身边的树上,猴子突然一个个地蹦出来,蹲在枝干上看着他们三人。 肖琴也开始不安了:“怎么,怎么这么多的猴子?” 肖化血和石树开始戒备起来,准备随时对付猴子们的偷袭。 “难道它们觉得糕点好吃,还要吗?”肖琴嘀咕着。 突然前面跳下了一只硕大的猴子!肖化血和石树连忙把肖琴拉到身后,如果是猩猩有这么大他们都不觉得奇怪,可是一只猴子能长到这么大,实在是匪夷所思!简直就像半座小山了!它蹲在他们三人的前面,两只眼睛直盯着他们。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许别人的眼光这样看着你,你不会觉得什么,可是如果是一只猴子……说实话,还是一只硕大的猴子,那可真让人感觉恐怖!它的透明的耳朵透着光,长着茸茸的毛,鼻孔时大时小,不断的喷着气。而且就这么蹲在他们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了。 三人都不敢出声,只见那猴王看向了躲在他们身后的肖琴,“喔噢”地叫了两声。 肖化血皱起了眉头,心中已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可是一声引昂后,猴王的背后钻出一个小猴子来,抓着那只大猴子的长毛发,搔着自己的脑袋,真是机灵可爱。它看到肖琴后,蹦蹦跳跳的手舞足蹈,然后把一只手伸在他们面前,它毛茸茸的手中有一个椭圆型的果子,青色的皮,有点起皱,就跟鸡蛋一样大小,隐约泛着青色的光芒。 它把果子放在他们眼前的地上,然后偏着脑袋看着肖琴。 “哇!就是刚才的小猴子!”肖琴推开他们两,连忙从书袋中拿出一块糕点来,伸到它的前面,“小猴,给!” 小猴子伸手拿走了糕点,一窜就窜到了大猴子的身上。那只猴王看了他们一眼,又叫了两声,然后敏捷地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窜到树上面很快就不见了。而其他的猴子听到这两声后,一个个跳到他们前面把手中的果子放在他们眼前。刹时间他们眼前就有了一座小小的百果山。 石树摊摊手:“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肖化血朝他笑笑:“看来,我们这个小姑娘的珠钗和糕点换来了不少的食物呢。” “啊,哈哈哈!”肖琴已经兀自快乐起来了。 石树简直觉得匪夷所思:“琴儿,你知道小猴子给你的是什么果子吗?看来,它可不止一点点喜欢你呢!” “是什么?”肖琴好奇地问。 “你还真是好运气呢。”石树笑道。 肖化血从那成堆的果子中找出那只青色的果子,把它放到肖琴的手中。这个果子乍看不起眼,但是你能隐约看出它在散发光芒。 “它叫青圣果,是一棵长得极高的藤蔓上的果子。这种果子极少见,一生都在吸取日月精华,成长以后就不可能掉落了。它能吸引着最毒的蛇去保护它,往往一颗青圣果旁边缠满了毒蛇。我们护灵家族的人经常能看到它,却很难得摘下它呢。” “好神奇呀!”肖琴的眼睛泛着光芒,“这,吃了会怎么样?” “集天地灵气的东西当然都是神奇的。你的能力正在恢复中,吃这个果子正好能够帮助你。” “这么好啊!”肖琴看着他说道,“那,我给你吧!你吃了它肯定会更厉害的。” “傻瓜,我要干吗?我已经很厉害了。”肖化血推开那只小小的手,“快吃,吃了它你会更漂亮哦。” “哇,真的?!”肖琴的眼睛立刻闪亮了起来,女孩子谁也逃不过“可以更漂亮”这种诱惑。她连忙把果子剥开了皮,里面是颗晶莹剔透的果子。入口甘甜清凉,居然米粒大的核都没有。 “那这些果子……”石树问道,地上堆满了猴子们的礼物。 “我要!”肖琴叫道,把每样果子都扔点到自己的书袋里,立刻小书袋就鼓鼓的了。 “好了啦。”肖化血拉她起来,“已经够了,等下沉甸甸地不好带。” “哇!我好喜欢这里哦!” “喜欢?等下危险来了,你哭都来不及。”石树笑道。 “我才不哭呢。”肖琴跟他噘起了嘴。 森林里不断传出声音来,昆虫的叫声,小鸟的叫声,野兽的吼声,流水的声音……构成了绝妙的音乐之声。 “你看,那居然有座小桥!”肖琴惊讶道。 “这地方哪会有桥。”石树说。 “你看嘛。”随着肖琴的手指,他们看到了旁边的溪流上,确实有一座小拱桥,连斑斑的石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跟你打赌,那不是桥!”石树说道。 “不是桥是什么,我就跟你赌!” “好,你输了,就给个果子我吃吧。”石树笑道。 “好!” “那好,你看吧!”石树检起一块石头往那座桥砸去,只见那么大块的石头砸到桥上,没有砸出火花,就像砸到软绵绵的棉花包上,那“桥”的两边一收缩,往中间一包,捂住了石头,整座拱形都动起来,一会后,石头被“吐”了出来,掉进水里。“桥”左右扭一扭,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这下看得肖琴是目瞪口呆,“这……” “怎么样?”石树问道。 “哎呀,真恶心,那是什么呀?” “不就是条虫子,长得像桥罢了。来,水果。”石树笑道,接到了一粒拳头大的葡萄。 “怎么会这样嘛。” “琴儿,这种地方怎么会石桥?动植物的伪装可都是高手,所以,看到的东西都要小心。”肖化血道。 “你看,等下我们再打赌,我保证你就不需要背着那么重的一个袋子了。哈哈哈!” “你真讨厌。”肖琴叫道,突然她又惊叫起来,扑进了肖化血的怀里。 吓得石树连葡萄都掉了,连忙看向周围,奇怪,并没有异样呀! “怎么了?琴儿?”肖化血拍拍她的头问道。 “那边树下,我看到很多蘑菇,居然有眼睛,吧唧吧唧看着我,太吓人了!” 肖化血和石树朝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立刻惊奇的问道:“琴儿,你看到了那个蘑菇?” “是呀!”肖琴偷偷又看了一眼,“哇!它们像鬼!还有眼睛!” “琴儿,你真能够看到它们?”这两人不由得眉飞色舞。 哎呀,这两个家伙,见鬼了还这么高兴?! “琴儿,这些可不是小蘑菇,这些都是精灵呢。你能够看到它们,表示你的能力已经开始恢复了!说不定等下你就可以‘飞’起来了!” “真的吗?哇!”肖琴这才仔细的看向那些小精灵,他们小小的,很可爱的样子,长得像小蘑菇。她再向其他地方看过去,她感觉自己看到了肉眼所不能看到的东西,一丝丝的白色气体围绕着树木植物,风一过,还有点余丝荡漾,这些都是生命的表示,让你觉得树不仅仅是树,花也不仅仅是花了,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天空中还有的气体在飘荡着,仔细看下来,这些气体都可以变化成不同的样子。 真的是小精灵呢!她惊叹地看着,都着迷了。 “化血,石树,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肖家又是什么呢?” “肖家是护灵家族,跟它并列的还有东方家和秦家。这三家是盘古开天地时就存在下来的家族,他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着我们的森林,我们的家园,保护盘古的后代,保护所有的生灵!只要是护灵家族的人,血液都异于常人,和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是的,琴儿,你的成长历程根本不是你记忆中 的样子,你远不止十六岁。就跟我们一样,年纪在我们身上像是不存在的!当年风奶奶抱着你逃亡,所以不得不中断了她的修炼,她老得特别快,在我的印象中,她只是个年轻的婶婶呢。可你不同,你天生是护灵家族的血液,比常人生长得慢。你们这样的组合,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风奶奶她说,因为害怕,她只能更加谨慎,来万家村以前,你们已经搬过了很多的地方,每搬一个地方,她就会给你消除记忆。等你们搬到万家村安定后,风奶奶发现你的能力开始自动封存,似乎你们都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普通人的生活规律,她才放弃了继续搬家,而你,才像个正常人生活了十六年。” “怎么会这样……我……” “琴儿,你现在已经开始恢复你的能力了!有的护灵家族的人经过修炼可以得到异于常人的能力,而有的人天生就能拥有,你就是其中之一!你天赋异秉,一落地就好像能够控制水之类东西,让它们能够听从于你,为你服务!” “我可以这样?” “对呀!”石树接道,“听风奶奶说,你出生的那天,狂风大雨,雷霆暴作。这些天象就表示你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定的能力。而且你上次伤心难过,不是雷雨交加吗?因为你小时侯被你母亲封印了这种能量,让风奶奶把送你走,这导致你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也从来没有修炼过。说不定就是吃了青圣果,才开始激发你体内的灵气了。到底是护灵家族的人,这么快就有迹象了。” “别人也有这样的能力吗?” 石树看了看肖化血,肖化血说道:“琴儿,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可是这样的能力给她带来了很多的痛苦。你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要有一颗向善的心,才能够引导你的能力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肖琴沉默了一下:“那,娘为什么不要我呢?” “这,我想没有父母是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的,即使我从来没有过父母的疼爱,我也觉得那只是他们身不由己,你不要想太多了。” “恩,我知道了。”肖琴看了看他,垂下眼帘来,直至如今她仍无法把肖化血当做自己的哥哥,可是她却知道埋藏自己的情绪了,不会像上次那样,任自己的情绪驾驭自己。风雨雷鸣,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不是吗!这,表示她长大了吗?成熟了吗?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她说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第十章 秦林寻亲路艰险 能力复苏渐张扬 第三回 食人花 “化血,你闻到了没?”石树问道。 “闻到了!这么浓烈,可能是个大家伙。” “看来它正饿着呢,能够散发出这么浓烈的香味。” “是什么?这个香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很好闻呀!”肖琴问道。 “好是好闻,不过我们要小心了。”肖化血和石树两人开始了左右巡视。 “是什么,你们告诉我吧。”肖琴实在好奇得很。 “我们在找一朵花,很大,很漂亮的花。”石树说道。 “我也找!” “不准乱跑,你只能乖乖跟着我们!这花可危险了!” “花有什么危险呢?” “它可以吃了你!”石树做了一个老虎扑食的动作,引得肖琴咯咯笑起来。 忽然她被一朵美丽的花吸引了:“你们看,它多漂亮啊!就是你们找的花吗?” 石树和肖化血一看,一棵苍天大树底下长着一株极漂亮的花。 说它大也不为过,因为它的高度基本上只比肖琴矮一点了。一朵花能够长到这么高确实也不算小了,这花非常奇特。它长着鲜红鲜红的叶子,叶子十分大,每朵都十分的厚实,经脉清晰可见,叶子层层叠叠,中心跟蒲扇大小,接近地面就更大了。叶片的中心长着一根粗壮的花茎,上面长满了小青刺,最顶端就是它的花朵了。一朵硕大的花朵,花瓣分成五瓣,围绕着中间的花芯,它的花芯不像一般的花芯,有点像一团粘糊糊的糖浆糕点之类的,而且它还流着晶莹的糖浆水。花瓣的颜色橘红的,花芯红中带点紫色,好像撒着芝麻一样。 这朵花不仅漂亮,更重要的是它非常的香,香得你忍不住想把鼻子跟它凑得更近些。 “就是它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小。”石树笑道,“害得我们差点漏过它了,可是这香味还真不像普通的了。” 肖化血还在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更大的了。 “石树,它有什么特别呀?”肖琴问道。 “特别?你把手放它面前就知道了。” “啊?它真的会吃了我吗?” “当然了,比你想象的要更迅速。” “可是它怎么吃呢?又没有牙齿。” “它不需要牙齿,你看它的花芯,那粘糊糊的东西碰到什么就消化什么。而且它吃饱了还会跑。” “它会跑?它没有脚怎么跑啊?” “它先是用香味把食物引到它跟前,然后从花芯中喷出有毒的液体,严重的立刻就倒毙,它的花茎可以使它伸出很远把食物吃掉,那中心的一团,你看到没,碰到食物的时候它就会张开来把食物吞下。这样它就慢慢的把花瓣收拢,再缩进叶片里,叶片一层层的把它包围起来,就像一个球。半夜,它就能在森林里滚动了。” “哇,太厉害了!” “它越饿的时候,就越妖艳,香味就越浓了。刚我们闻到那么香的香味,还以为是株很大的食人花呢。” “这还不够大吗?” “你没见过更大的那,那可真恐怖!就说它的花盘,喏喏,你看看那朵花,大的就跟那朵差不多了。” “石树!”肖化血叫道。 “哇!”石树仔细一看自己指的“那朵花”,不由得大叫起来。 “哎呀!”肖琴看到那朵花以后也被吓到了。 先前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是因为那朵食人花把花茎依着树干,让人觉得好像就是普通的一株长刺的藤蔓,灌木丛把它脚下鲜红的叶片遮着了。它巨大的花盘靠着大树的枝桠,叶冠丛中,隐隐露出橘红色的鲜艳夺目的花瓣。 只见树叶沙沙响,那花茎开始蠕动了,花盘从枝桠间露了出来,硕大的一朵花。 “看我的乌鸦嘴!”石树说道。 这么大株的食人花可不是想看就能看见的。 一只短尾巴小鸟被浓厚的花香吸引了过来,还没等他们三人有什么反应,它就掉入了那硕大花盘的中心。只见那一团花心马上就张开了嘴巴,两下就把那小鸟包了起来。 “快走!”石树说道,“这么只小鸟,还不够它塞牙缝呢!” 容不得肖琴去可怜那只小鸟,肖化血已经拉着她悄悄的往前走。这么大的一株食人花,方圆十几米空间都是它毒液喷射的范围。 “我可不想当花肥!”石树嘀咕道。 几人小心的走着,想趁它“没注意”的时候脱离它的范围。 右边是那条小溪,可小溪对面是莽莽荆棘,没有他们飞跃过去的落脚地。左边是饥肠辘辘的食人花,谁也不敢保证这家伙会怎么样。 肖琴简直想吐了,头顶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一丝血腥味,她使劲捂着鼻子,只想赶紧离开。 “哎呀!”她脚下一疼,整个身子就倒下去。 肖化血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肖琴弯腰揉着脚脖子:“真倒霉,太紧张了,害得我崴了脚了。” “疼吗?”肖花血帮她揉了揉,“我抱你走吧。” “不,不用了!”肖琴脸红地说道,“我自己可以走。” “没事吧?”走在前面的石树回头问道。 “没事。” “哦,那……”话没说完,头顶上只听到“哧”的一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石树只够惊讶一下,就连忙往后跳了起来。漫天的毒液已经朝着他们喷来,肖化血则迅速地抱起肖琴,脚一蹬地,往后跃起。肖琴只觉得如果要他“抱”的话,说不定自己就更羞赫了,可是还来不及考虑什么,肖化血已经抱起了她,一阵风响,他们已经往后跳跃了老远。 等他们刚跳开,脚下所站之地已经“啪”、“啪”、“啪”几声声响,地上的落叶“哧”的萎缩起来。 原是食人花已经觉察出了眼前的食物,朝他们喷出了黏液,这些黏液十分的毒,没片刻时间,那些沾着的树叶就开始露出叶脉,慢慢的,叶脉也开始熔化。 石树和肖化血各自朝后跃开,这样就成了一人一方了。中间是那株食人花,肖化血、肖琴想要和石树会合的话,就非得越过食人花了。 第十章 秦林寻亲路艰险 能力复苏渐张扬 第四回 致命反搏 肖化血和石树原是在这秦山中修炼过,无一例外都碰到过食人花。不过本着修炼的原则,就算碰到了,也不过是训练一下胆量、反应、思维、身手,只要不到危机时刻,他们都不会也不能够刻意去伤害它,何况他们也从没碰到过这么大、这么危险的食人花。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能够活到这么庞大,总是聚集了不少的灵气,拥有了致命的生存本领了。 肖化血抱着肖琴“飞”过去的话也讨不到好,因为食人花那么高大,优势刚好在半空中。 他只好把肖琴放妥,只见那朵巨大的花盘左右扭转着,似乎发现了两边都有猎物,可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肖琴看到那花盘转着对准了他们,惊得直冒冷汗:“它只是棵花,怎么会这么准确的了解我们的位置?” “别怕!我在呢。”肖化血安慰她道,“我不会让它伤害你。” “化血,看来它跟我们是卯上了,我们一起上吧!” “那好,你攻击它的花茎,我去对付它的花盘”肖化血说道。 两人一使眼色,直冲它飞去。 本来两人手中都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可是就在靠近花茎的时候,石树手中一阵青光闪烁,化气为剑,直戳向那带刺的茎。化气为剑毕竟杀气太重,食人花最先有感觉的当然是石树对准它的那柄气剑,它的花茎一阵乱颤,茎上的青刺根根朝上,闪着尖锐的光芒。石树也没有想到这株食人花居然有那么强烈的灵气,这些灵气一旦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来,力量惊人!他手中气剑的锐气居然被抵挡了几分。尽管如此,他强烈的剑气还是成功地吸引了食人花的注意,等食人花感觉到危险朝着自己花盘而来的时候,肖化血已经与它近在咫尺了,它立刻像毒蛇般迅速战斗起来,花盘的黏液“噗——”开始喷射,花茎乱颤,使得黏液也四处乱射。 肖琴看得胆战心惊,担心的大石头都吊到嗓子眼了!肖化血已经被笼罩在黏液在范围之类,并且首当其冲,简直就像是个活靶子! 但是肖化血却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袍子甩了起来,挡住了喷射而来的黏液,然后顺势扔了过去,袍子恰倒好处地堵住那花芯,而此时肖化血的手中也立刻形成了一柄气剑。 一瞬间,食人花就像是只无头的苍蝇,上下各自有一柄气剑朝它而来,强烈的剑气直让它发抖,它没手没脚,花芯被裹使得唯一的武器也使不出来,原本庞大的躯体也变成了累赘,想来已是不可能躲过这两剑的。可是大自然毕竟是鬼斧神工的,这株花也毕竟不是普通的花,许是千年修炼的领悟力,许是求生本能的反应力,它的花茎突然灵活的弓了起来,花盘直直地往下一坠。 肖化血和石树被耍了个措手不及,人在空中,不可能在这万钧之际还诸多变化,那一剑本已聚集了全部的力量。食人花的这一突变,上下都堪堪逃过。石树的剑刺偏了,而肖化血根本就没有刺中花芯,仅仅伤了花瓣,越过食人花,他落到了对面的一棵大树上,石树冲过花茎,落到了肖琴前面。这样一来,两人互换了位置。 肖琴迎上去,紧张地问道:“石树,你有没有伤着?” “你放心啦!我一点事都没有。”谁知道后脑勺被敲了一记,他哀嚎道:“琴儿!你打我?” “笨,我问你伤到它了没,你看,它一点都没受伤,你真笨。” “啊?”石树夸张的叫道,“我还笨?我不知道多勇敢呢!” 两人朝着那食人花看去。只见它正在扭动着花茎,花盘上肖化血的袍子已经开始熔化,被花盘一甩就掉了下来。两人错过了最佳先机,这下可把对手惹火了。它恼羞成怒,浑身都冒出一些白色气体,就连肖琴都感觉到了,那斗气已经把整个花身笼罩住,香味更加的浓烈,甚至有些呛鼻了。 “看来它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肖化血抓着树枝,看到食人花的变化,“石树,你照顾琴儿,让我来对付它。” “你想怎样?” “它全身白色灵气护体,叶片和花茎都结实不破,花瓣不能伤到它,花芯又太敏感。只有花茎花盘相交的地方,灵气较弱,应该是它的七寸!”肖化血纵身朝它的花盘而去,手持利剑,直破它的要害。可是那巨大的花盘似乎感知了肖化血从后面的攻击,花盘反转向了他,避开了把弱点直曝人前。 肖化血没有机会,一个翻身又转了回来。 “不行,这家伙可够聪明的!”石树道,“化血,我们还得一起来!我从前面来,它肯定会先来对付我,你找机会从后面上,只攻它要害。” “好,你小心。” “看我的!”石树把手中的剑气发挥及至,成功的吸引了食人花,它把花盘对准了这边,橘红色开始越变越深,蓄势待发。 石树拿着气剑朝着那高昂的花盘直冲上去。 花盘对准了石树毫不留情地喷射起黏液,尽管石树御风的能力比不上肖化血,但是也不弱,只见他在空中敏捷的躲过了那晶亮的黏液。刚躲了过去,第二波黏液紧跟而来,空中没有气力的着力点,想要在空中停、闪、躲,那非得有很强的能力。石树屏气凝神,招招躲过了。这边斗得正紧,肖化血看准了机会,纵身刺向它的七寸,可是只听见在地下的肖琴大叫起来:“石树,小心!” 定眼看去,那食人花放弃了喷射毒汁黏液,就在肖化血刺过去的时候,它突然整个花盘就向蛇头一样迅速的朝石树撞去。石树史料不及,肖化血也没想到。 这家伙确实聪明!如此一来,它反倒占了先机。 如果石树向后退,或者向旁边闪,那么它的花盘可以迅速回头,把黏液喷上相继追来的肖化血。 如果石树不退不闪,发气相抵,而肖化血肯定不敢从后面刺它一剑,因为他也会知道那一剑的结果,所有的黏液将全部喷向石树,石树已经在空中躲闪了一阵子,如果他还要在空中运气相抵,并不一定就能抵得住食人花的垂死相抗了。 在这紧急关头,只听见肖化血大叫道:“石树,让开!” 话音刚落,石树就朝旁边让开了。 食人花那巨大的花盘则迅速掉转回头,一股带着浓烈香味的黏液朝着后面喷射而来。 肖化血在后面,又如何躲得过呢? 石树没有想,肖琴也不敢想。 可是,那股黏液却偏偏没有射中肖化血,而且花盘后面根本没有人?! 恐怕再聪明的食人花也不会知道,石树御风的能力是修炼出来的,而肖化血的能力确是秦茹丝逼进他体内的那股天生的实实在在的能力。 容不得食人花再去感觉对方身在何方,头顶上一柄气剑直刺上了它的花盘根部!只见它从花叶到花茎再到花盘,全身颤抖扭曲起来,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去抵御那致命的一剑,它的花盘“哧”的喷射出了所有的黏液。 石树已经闪开了,不在它的前面,黏液伤不到他,肖化血在它上面,当然更不必担心。 可它喷的地方,偏偏还有一个人,如果食人花知道它这一喷还能够伤到人的话,恐怕它死也瞑目了—— 肖琴站在那里。 第十章 秦林寻亲路艰险 能力复苏渐张扬 第五回 能力复苏 “肖琴!”石树大声叫起来,任何危险加诸他身上,他都不会如此紧张。 肖化血破口而出:“琴!快闪开!”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突变! 漫天的毒液破势而来,如果肖琴就此丧命,肖化血恐怕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他多么希望此刻站在下面的人是他!可站在下面的偏偏是肖琴,一个小女孩,尽管她是肖家的人,偏偏她什么能力都没有!不能御风,不懂运气,不知道抵挡,不会跳开。 当所有的危险一瞬间指向自己,肖琴更加的懵懂了,她只知道下意识的后退。 石树在看到她后退后,更加大声地吼叫起来:“肖琴!后面!后面!” 先前,所有的人都在专心对付那株巨大的食人花,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先看到的那株小型食人花,尽管它并不是很大,但是它也叫食人花,而且也拥有着致命的武器,只要一有猎物踏进它觅食的范围,它一样不会放过。 然后,在肖化血和石树来不及反应的当口,那株小小的食人花已经朝着那位不小心踏进自己领域的“食物”喷射出了它致命的黏液。 前面,漫天的毒液已经朝她而来。 后面,同样致命的毒液也朝她喷射而出。 这一切如果是一点一滴地流过,肖化血和石树心中将要承受多么恐怖的折磨,可是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爆发的!容不得谁还来想什么办法。 就在那一瞬间,肖琴却突然做出了谁也预料不到的一个动作——她居然弯腰一蹬步,整个人就向后面跃去! 这种反应在肖化血和石树身上都不怎么样,可是当发生在肖琴身上的时候,这两人都惊呆了! 肖琴向后跃去,然后张开双手,稳稳地越过了那株小小的食人花,只听见两道黏液就在她先前呆的地方,把那地上的落叶腐蚀了个够。 肖化血和石树两人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一抹头,居然紧张了满脸的汗水。 两人连忙奔到肖琴的身边。 石树拍着她的肩膀大笑道:“琴儿,真有你的!吓死你石树哥哥了。” 肖化血更是忘情地抱住了她,然后才紧张地问道:“琴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肖琴感觉反而迟钝了,好久才感到后怕。 眼前那株巨大的食人花在倾力喷出所有的黏液后,花茎开始扭曲盘旋在叶片里,整个花盘开始包裹,最后鲜红的叶片开始一层层的把它包围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那鲜红的颜色开始变淡,变得毫不引人注意,浓郁的香味也终于消失了。 肖琴好奇的看着那食人花的变化:“它准备逃跑吗?” “我只是刺伤了它,它应该是准备逃跑了。”肖化血看着她,然后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她,“琴儿,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痛恨自己,把你一个人放在哪里,让你一个人承受,如果你没有逃过这一劫,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真不知道你原来也这么勇敢!”石树笑道,“我还怕你会晕过去呢。” “我没有晕过去呀,都是拜肖教师所赐啦。” “我?” “是呀!”肖琴咬着小嘴巴回想起来,“如果不是你训练我们无论多么危险,无论身体多么辛苦,都不准头脑休息的话,我怎么不会晕呢?” 肖化血这才舒心地笑了起来,能够得到一个正常的肖琴,一个毫发无伤的妹妹,这比任何成功都来得有价值。 “哇,这个我要了!”肖琴跑过去,捡起那片被肖化血刺破的花瓣,黄色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你要这个做什么?”石树问道。 “留做纪念啊,而且它这么香,我要把它放在我的香囊里。”肖琴小心地把它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装进她的香囊,锁住金丝绳,放在鼻子下闻一闻,真香啊!呵呵,她满意地笑了。 肖化血和石树笑着直摇头。 肖化雪说道:“对了,琴儿,你能够跳跃这么高,能力看来是慢慢在复苏了,这可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也是来秦林最有收获的事了。等下我教你如何运气,你小时侯有学过,只不过忘记了。” “恩……”肖琴应道,她多么希望他一生都这么温柔的对她呀,可是,这种温柔终究只是亲切而不是亲昵。 “化血,天黑得快,我看我们要先找个睡的地方,然后吃点东西。琴儿也累了。”石树说道。 “对。”肖化血看着肖琴,边说着边拉着她的手,“琴儿确实也很累了。走,我们找地方去。” 肖琴任他拉着她的手,不是她没感觉累,更疲倦的是她感觉心碎了。如果能在那危险过后,他揽着她的肩,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着让人心疼的话,那该是多么的让人向往!那是她从遇见他开始就一直做的梦啊! 只是如今,它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她伤心地以为自己会被心事折磨得无法入睡,可是在那噼噼啪啪的篝火的烘烤下,在那无限甜蜜的回忆的温暖中,她不仅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头发长长了,披得满身都是,她靠着他的腿坐着,看着他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对着她温柔地笑。 那个笑感染到她,睡梦中微笑成一朵美丽的花。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一回 腐蚀虫 阳光照到美丽的森林,美丽的小鸟开始歌唱的时候,石树过来摇醒她:“琴儿,起来了。做什么梦让你睡得这么甜蜜呀?” 她闭着眼睛抿着嘴儿笑:“才不告诉你。” “石树,今天我们弄个护身结界,不能再让琴儿那么危险了。” “我同意。” “护身结界?”肖琴惊奇道。 只见肖化血闭着眼睛,嘴巴嘀咕地念着什么,然后他一运气,全身都发出白色的光芒。他用手指抵着肖琴的额头,肖琴感到一阵发热,一层热气就贴着她的皮肤发着光,接着光消失了,热气也消失了。 一回头,石树身上的白色光芒也刚好消失。 “你找什么呢?琴儿?”石树好笑地问道。 “那个呢?” “你呀,那个叫结界。一遇到危险,它就会膨胀,帮你抵御危险。只是你的结界是化血帮你弄的,所以你不能离他太远。不然,结界就没用了。” “不要离他远了,我知道了。”肖琴甜甜地回道。 “那我们走吧。”肖化血说。 森林是越来越漂亮,可是这路倒是越来越难走了。越往上走,溪水也越来越宽,肥沃着两旁的树木青翠朝气,但是溪水可能经常泛滥的关系,眼前是一片滕蔓缠绕的泥泞路。他们观望了一下,水域对面也一样。 “就走这路吧。只不过是钻钻藤蔓,脚下有点湿滑罢了。”石树说道。 “我不要。”肖琴说道,如果把鞋子弄湿的话那可比什么都难受。 “那我去查查看。”片刻之后石树回来了,“琴儿,这片藤蔓左右蔓延好远呢。到时候弯个道不说,还真怕找不回这条路了。” 这下两人都看向她。 她也只好咬咬牙说:“好吧”。 “没事琴儿,我拉着你。不会让你滑倒的,而且,有我结界的保护,没有东西能够碰到你。” “我知道,可是如果鞋子湿了的话,我们怎么走啊。” “原来你担心这个?哈哈哈。”肖化血笑道,“我的结界从头到脚的保护你,根本就有一层气体保护你,什么都碰不到你,更别说泥巴了。” “你是说我走过去,泥巴都不会沾上我?” “当然啊!” “哇,这样最棒了!那我们走吧。”肖琴正觉得“正合我意”,可才踏上了那条泥泞路,刚走上一脚,她就跳了起来,“哇,你骗我!” “什么骗你?” “我都觉得那凉凉的水渗进我的脚底板了。” “结界只是层笼罩你的气体,你贴身的一层。感觉还是会有,你看看你的鞋子,没有湿嘛。” 肖琴停下来一看,果真鞋子好好的。她咬着嘴唇只好继续走下去,那种走在泥巴路里的感觉实在太真切了,也太让人难受了!深一脚,浅一脚,感觉泥巴冰凉凉的,紧紧的粘着她的肌肤。肖化血只好牵着她的手,鼓励她继续走下去。 再走一段路的时候,两旁的藤蔓已经开始在头上汇集了。 突然,前面的石树说道:“化血,有腐蚀虫!” 一听有虫,肖琴惊恐地望向肖化血:“那是什么?” “只是虫子罢了。”肖化血安慰道,“等下我们过去的时候,有虫子掉下来,你不要惊慌,我们有结界,虫子沾不到你的。没关系,咬咬牙就过去了,是不是?” 这个时候肖琴才开始觉得,不能适时地晕过去可真算不上是件好事!才走了两步路,头上就开始下雨般的掉下虫子来,这些虫子长得就像是一块泥巴,可是它掉到身上来就开始扭动,肖琴开始浑身打颤,这简直比遇到食人花还让人难受。没有掉到他们身上的虫子就掉到泥巴路上,就在她脚底下钻来钻去。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如果不是肖化血拉着她,肖琴真要倒下了。 等终于走出这条泥泞路,他们全身从头到脚都被腐蚀虫沾满了,就像披着一层厚厚的盔甲。 肖化血和石树连忙运气把全身的腐蚀虫弹开,其实虫子并没有沾到他们丝毫,可是肖琴差点哭了,一弄掉那些泥巴虫子,她就在原地跳了个筋疲力尽才罢休,好像这样才让身上舒服点。 肖化血歉意地说道:“很难受吧。早知道,还是不应该让你跟来的。” “不,我没关系啦。”肖琴忙说道,“你看溪水这么清澈,我可不可以洗洗脸啊?” “不行!”石树已经拦在她面前了,“水里不安全。不要伸手进去。” “琴儿,你身上一点泥巴都没有,只是心里作用,你感觉一下溪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啊!”肖琴说道,“溪水里有什么吗?”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肖化血说道。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二回 柳林盛宴 前面石树停了下来。 肖琴往前看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了。 溪水边上有着一大片柳林。这片柳林很特别,他们没有叶子,只有像柳枝一般的触手轻轻地垂着、摇摆着,最特别的是他们不是绿色的,而是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颜色,就像一片银白色的美丽世界。 “单个还好对付,我最不喜欢这种群体的东西了。”石树说道。 现在肖琴已经明白,越危险的东西越是艳丽动人,她可不敢再冒失了:“那些树也食肉的吗?” “呵呵,”石树笑道,“也够血腥的了。” “我们还是走水路吧。”肖化血不忍心让肖琴看太多不宜的场面,“利用水面上那些大段的木头,我们上面,控制木头往上游,应该没问题。” “这样也行。”石树同意了。 于是他们看中了一根漂流下来的很粗大的树干,肖化血把它定住,石树拉着肖琴走了上去,然后运气,木头就开始逆流而上了。 穿过银色柳林的时候,肖琴还觉得像是在欣赏美丽的一卷画面。这片柳林怎么看也不觉得凶险,它们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逍遥自在。 很奇怪的是,肖琴这样站在木头上,突然对水面底下有了很清晰的感觉,好像水里面的动静她都能看得到,甚至她还感觉到有一条丑陋的鱼正紧紧地跟在木头后面呢。 肖琴皱着眉头扭过头来。 可是她这一扭头,水底下的一头鱼居然被什么力量甩出了水面,直直的掉进了那片晶莹可爱的柳丛中。然后她看到了让她终身难忘的事,那美丽的柳林立刻像得到了什么命令,迅速地行动起来,那些垂着的柔软的触手全部插进了丑怪鱼的身上,鱼体上十几个窟窿洞,而透明的触手马上像吸饱了一样变成了白色的了。 “你干的?”肖化血讶意地看着肖琴。 “什么?我没有啊?”肖琴也觉得莫名奇妙。 “我看你的能力在水里可能恢复得更快些,刚刚你感觉什么了?” “我?”肖琴仔细回想道,“我感觉水里有很多鱼,有很多生物。可是我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就这么觉得的。我看到那条鱼紧紧地跟着我们,感觉很不舒服。它不知怎么突然就飞到岸上了。” “是你的功力。”肖化血说道,“虽然不是很随心所欲,但是你的功力毕竟是听随你自己的喜好而动的。” “是啊,可是我们有麻烦了。”石树说道。 只见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露出了鱼嘴巴,正是遭难的那条鱼的鱼群。 “怎么办?”肖琴紧紧的抓着肖化血,害怕的说道。 “自然界其实是弱肉强食的,如果我们比它们强,它们自然不敢对我们怎样。琴儿,你试着来驱逐它们看看。” “啊?怎么做?”肖琴手足无措,只见水里的鱼开始往水面上窜跃,露出它们恶心的大嘴巴,肖琴看地直泛酸。正犹豫着,一条较大的鱼朝着她窜来,肖化血连忙用手帮她挡了一下,手背上马上被鱼咬下了一个口子。 “没关系。”肖化血安慰道。如果不是为了激发肖琴的能力,肖化血可以运气保护自己的。可那样一来,鱼群就能够感知这强大的力量,一哄而散了。 肖化血只想锻炼一下她的能力。 肖琴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鱼群包围着他们。白色的气体在肖琴身上涌现了出来,这是她在运气的体现。突然气光大盛,肖化血和石树还没来得及阻止,溪水就汹涌澎湃起来,他们的树干开始摇晃,肖化血只好小心地保护着肖琴不让她掉下去。树干还能被控制,可是溪水就像发了狂似的窜起了老高,然后居然劈头盖脸的朝他们砸来,鱼、水、水草通通加之在他们身上,淋了个落汤鸡。 面面相觑! 肖琴呛着把头发从脸上拨开,水从脸庞一滴滴地滴落下来。 三人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湿! 肖化血和石树不由得大笑起来。 汹涌的溪水把那些丑怪鱼也冲到了柳林中,引起了无数触手的垂涎三尺,肖化血适时地帮她挡住,不让她看到那柳林盛宴。 “琴儿,你确实把那些鱼给吓跑了,可是我们也快被你吓跑了。”石树调笑道。 肖琴不好意思极了,可是肖化血却帮她把湿嗒嗒的头发弄弄好,说道:“干得不错!”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三回 涎兽 其实森林也有漂亮和详和的一面。 像现在,他们三人坐在干干净净的草地上,闻着青草的香味,吃着白糖糕、糯米糕和各式各样的水果,十分的怡然,虽然耳边老是有野兽嘶吼的声音。 “化血,你有没有觉得这怪兽好像就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吃饱了,肖琴这才在意起这连绵不断的吼叫声。 石树笑道:“是离我们不远,不过你放心它伤害不到你。光你那招‘翻天覆地’谅它也近不得你的身。” “哎呀!你又来了。”肖琴抡起拳头恐吓起那个笑得抽筋的家伙,真是欠扁! 肖化血也笑道:“石树,你就笑话她吧,等她练成了‘排山倒海’,你就没地躲了。” “哈哈哈哈!”石树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肖琴白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家伙老是拿她出糗,太不够哥们了! “哼,笑吧,笑吧,等我练成了‘落花流水’,我看你们俩都没地躲了。” 一行人更是乐开了花。 等他们休息够了,石树这才顺口说了句“这家伙叫得这么惨兮兮,没准遇到什么麻烦了。”肖琴听了后就怎么也不愿意再走了,“我们去救它嘛?”她问道。 “小姐,你想去‘救’它?你要知道,你去救它,它不领情怎么办?这可是怪兽!再说,你还别说大话,你要是救不了它怎么办?” “错了!不是‘我’救它,而是‘我们’救它!”肖琴漂亮的小脸带着坚定的义气,这让石树哀嚎道,“小姐,你还没有练成‘落花流水’呢!” 最后,肖化血说“去看看也好。” 得!二比一。 肖琴已经能够勉强的运气,跟在他们俩的身后,越过了一片落叶林,他们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看,是‘涎兽’!”石树说道。 他们三人此刻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前面是一片石冢,大大小小的石头很多,大的像座小山,形状各异,千奇百怪,只是跟石头中间的那个巨型大兽相比,这些小山只怕是些小土堆了。 巨兽长得奇高,身体威猛笨拙,身上有很多的鳞片,在太阳底下闪着七彩的光。它两条腿站立,背脊上却有一双像璞一样的翅膀,身后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它的脑袋就像猫头鹰一样扁扁的,却长着一个尖尖的鼻子,有点恐怖又有点可爱。 此刻,它正发疯似的把周围的石头拍得粉碎,然后围着一座小石头仰头大声嘶吼。 “是什么事情让它这么暴躁?”石树问道。 “可能是母涎兽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两公母成双入对,怎么会只看见公涎兽?” “有可能。要不我走近点看看去?” “小心点,涎兽现在在发火,残暴凶狠。你要注意别被它发现了。” “我知道。”石树说道,小心地绕过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慢慢地接近中心发威的庞然大兽。 “这森林里的动物怎么都长得这么恐怖呢?”肖琴问道,她印象中的动物都是她可以抱起来的,可秦林里的随便一个动物都可能把她踩扁。 “涎兽可是上古的神兽,它通灵性的。” “母涎兽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差不多,但是母涎兽小很多,比公涎兽好看些。” “它们很相爱吗?” “是的,形影不离。” 正聊着,石树已经回来了。 “怎样?”肖化血问道。 “原来那个母涎兽被困在石洞里了,公涎兽救不了它,所以在那里兀自撒泼。” “哪个山洞?”肖琴问道。 “它身边的那块尖尖的石头,看见了吗?石头中间有个洞,洞应该是呈酒袋形状,洞口比洞肚子小,而且很滑,所以母涎兽掉进去了就爬不上来。公涎兽那么庞大却不能把它弄出来,所以在那烦恼得很呢,哈哈这状况可真是千载难逢呀!” “能够把它弄出来吗?”肖化血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要把那家伙引开,不然可能会误会我们对母的不利。” “等等,你是说,”肖琴问道,“母涎兽掉进了一个小小的山缝里去了?” 肖化血和石树看向她:“有什么问题吗?” “天啦!”肖琴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太有问题了!不要告诉我这庞大家伙的配偶只是只小兔子?它们简直太不登对了!” 石树笑了笑:“等下我们去引开公的,你去救那个母的。看你长得跟母涎兽一样可爱,它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让琴儿去救母涎兽?”肖化血有点犹豫。 “没有关系!看我的!”肖琴拍拍胸脯,“你们去引开公的,我去救它。” “那你一定要小心。”肖化血不放心地叮嘱一声,然后他们便绕道走到公涎兽的身后。那家伙还在大呼小叫地喷着怒火,周边的石头已经被它踏了个遍。 “嘿,宝贝!看这里!”石树突然出现在涎兽的身后,扯着嗓子叫起来。 涎兽往后一看,只见有两个人飘在空中,它吃惊地吼叫起来,伸出爪子往空中一捞,却被这两人闪开了。它气愤地跺了下脚,朝着他们喷了股火,火焰从它嘴巴里涌出来,带着滚烫的热度。肖化血和石树左右闪开了。 “嘿!你的火气还真大呀!”石树笑道,“小宝贝,跟我们来吗?”他往一座石头山后面一闪而逝,极尽能事的引诱着它。连斯文的肖化血居然也做了个“等着看”的手势,跟着石树消失在山后头。 涎兽简直肚子都气炸了,它吼叫两声,一扇翅膀,想要跟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吱吱”声,这个声音让这个大块头立刻沉静了下来,好像忘记了刚才谁谁的挑衅,它看了看消失的两个人,终于还是安静的伏下身子,愣愣地望着那块石头,实在是很恼火却没有一点办法。 肖琴以为这火暴的涎兽会展翅跟上去,可是它却安静的伏下来了,而且老大的一颗脑袋就搁在她呆的那块石头前面,那尖尖的鼻子一耸一耸的喷着气,她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办?”石树担心地问道。 “不愧是母涎兽!”肖化血说道,“两下就让这个家伙安静下来了。” “我们要赶快想办法。不然琴儿怕有危险。” “你再去招惹它看看。” 石树从石头后面飞跃过去,在涎兽的尾巴上面踩了两脚。 大块头立刻昂起头来,看到还是那个“瘦猴子”,简直气炸它了!它朝着他“嗷——”地吼了起来,起身就想追过去,最好踩扁了他! 可是它又回头看了看那快石头,里面没有出声,然后它就嘀嘀咕咕的喷了两下鼻子,随手挥开了旁边的大石头,又伏了下来。 这一挥让肖化血和石树冒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肖琴在那石后,岂不是一样的粉身碎骨? 这边的肖琴也悄悄伸出头来看了看前面的阵势,其实也不能怪公涎兽如此的恼火,自己身大形壮,能够一股火喷掉一座山,能够一脚踏平一座山坡,偏偏那块石头碰不得,不然自己的老婆也就跟着碎了。如果石洞不是酒袋形,石壁不是如此的滑,母涎兽自己也就可以出来了。偏偏石洞又小又滑,只听到里面噗嗤噗嗤的声音,就是展不开翅膀来。哎呀,碰不得,拿不得,怎么办才好呢!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四回 巧救涎兽 这种情况如果东方寇在就好了!她突然这样想到,如果他在的话,就能够跟这家伙 “聊聊天”,什么矛盾都没啦! 可他偏偏不在! 要你在的时候你不在,不想你在的时候你偏偏老缠着我!真是讨厌呀!肖琴嘟着一腮帮子的气,现在可好了,她也不敢动。 “你再去惹惹它!”肖化血说道。 “啊?还去呀?它又不上当,你就不怕它发现了琴儿。” “没事,公涎兽脾气暴躁,虽然有母涎兽可以支配它,可是它还是有自己的性情。你再去挑衅它,他肯定忍不住会发火。” 石树又跳了出来,这次他更加嚣张,跑到涎兽身上去扯它的翅膀。 简直太过分了!士可忍孰不可忍!公涎兽终于恼火的扇动翅膀朝着侵略者攻击,果不其然地尾随他而去。 它的爪子一离地,肖琴就赶忙冲上前,手往洞里一伸,触手而及的是一团软软的东西,好像有着一层暖暖的绒毛。她二话不说就把它抱了出来。不管洞里是狼是虎,是会抓她还是会咬她都没关系,她一定要把它救出来。这就是她心中所想的。 可是与此同时,才刚离开地面的公涎兽却偏偏惦记地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居然有偷袭者!这下更是火冒三丈!它放弃了挑衅者,吼吼地掉转身体飞了过来。两只尖锐的爪子已经朝向了肖琴了。 “琴,跳开呀!”肖化血叫道,朝着她飞速的奔过来。 手里抱着个小家伙,还来不及看它长什么样,头上已经喝喝生风了。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感觉有心无力。只能够紧抱着小家伙蹲在了地上。 就在那爪子即将碰到肖琴的时候,怀中的小宝贝“吱吱”地叫了两声。那千均一刻的爪子迅速的握紧了,跃过了肖琴的头,撞到了对面的一块石头。引起了一片连锁反应,大块大块的石头接二连三地轰然倒地。 公涎兽站了起来,收起了翅膀,晃了晃撞到的脑袋,紧张地吼吼叫起来,朝着肖琴而来。 肖化血已经来到了肖琴身边。他迅速地说道:“快放下涎兽!” 这时,肖琴才想起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家伙,她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它。简直造物弄人!这太不公平了!这么可爱的、漂亮的、温柔的小东西居然是那么粗壮的怪兽的配偶? 只见手中的小肉团是白色的,真的跟小兔子一般大小,它也有着同样的一对肉璞似的翅膀,却比那粗壮的大块头漂亮多了,长着短短的软软的绒毛。它有着一个比脑袋略大的小肚子,肚皮有着一圈纹路。它的小脑袋上长着同样尖尖的鼻子,脑袋也像猫头鹰一样扁扁的,只是那上面嵌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是一种耀眼的金色。它的前爪子不长,后爪却十分有力气,而且尖尖的指甲是漂亮的鲜红色。它全身就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毛,居然就是那一根短短的小尾巴。 “哇!”肖琴的眼睛冒起了泡泡,“它多可爱呀!” 肖化血见身旁没有动静,转头一看,真是头疼!这小女孩已经兀自在摸着涎兽白色的绒毛爱不释手了! “琴儿!”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那个公涎兽已经来到了他们的眼前,它低下头来,圆圆的眼睛瞪着肖琴。那鼻子喷着火气,真让肖琴有点发怵。 她连忙把手中的小宝贝高高举起,朝着它指了指。都帮你把老婆救出来了,你还敢大呼小叫的!果然手中的小绒团朝着那个大块头“吱吱”的叫起来,好像很生气似的。 那个公涎兽居然就垂着个脑袋走到一旁委屈地伏在地上了,还不时的朝着这边张望。 哇!肖琴眉开眼笑的,“你真棒!”她朝着那可爱的涎兽茸茸的脸上亲了一下。怎么都不想放下,“又漂亮,又可爱,如果你是我的小宝贝,我一定叫你雪彤,雪彤,你说好不好听啊?” “好了啦琴儿,你救出她来,不就是为了让公涎兽放心吗,你老这样抱着它,就不怕公涎兽吃醋吗?”石树走过来笑道。 那公涎兽还真不是普通的会吃醋。 肖琴轻轻蹲下来,把它放在地上,再次拍了拍它可爱的小脑袋:“雪彤,你可要小心些了。那个大块头保护不了你。”远处的公涎兽居然马上抬起了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来。 “咦,你还不服气吗?”肖琴叫道。 只见地上的那只母涎兽也手舞足蹈的“吱吱”叫起来,好像很愤慨似的,公涎兽不敢吭声了。 小家伙回过头来,对着肖琴一阵比划。 “哦,哦!你很生气是不是。这么个小地方都不能把你救出来!啊,你还在那里困了很久啦?” 旁边的肖化血和石树你看我,我看你,简直哭笑不得。这一人一兽好像沟通得正起劲呢。 “看来只要是女性,保准就谈得来。”肖化血笑道。 “唉,苦了那只公的。”石树说道,可蹲在地上的肖琴和母涎兽两双眼睛齐唰唰的看向了他,害得他打了个寒颤。他连忙又摆摆手,“不,不,它一点都不可怜,我不是说你们嘴里的那只公的,我说的是这个!”他居然指着身边的肖化血!? 肖化血倒也不怪他,他体谅地拍了拍石树的肩膀。谁都可以得罪,可对方如果是女的,或者是母的,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男人们一起叹了口气。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遇见你。”肖琴说道,才一会的工夫,这人兽就有了深厚的感情。 母涎兽歪着小脑袋看了看肖琴,然后拣起一片落叶来,对着它吐出一粒鲜红的液体,公涎兽也把脑袋凑过来,对着叶子流了一滴口水。 肖化血和石树惊奇的看着这一切。 而肖琴更是一头雾水。 只见母涎兽小心的让晶莹的口水和鲜红的口水混合在一起,表皮就慢慢在凝固了。母涎兽起身在公涎兽的腿上拔了一根毛发,从那混合的口水中穿过去,红色的小爪子灵活地打了个结。这个像项链一样的饰品就被放在了肖琴的手上。 肖琴简直看呆了。 那滴液体的表面已经变成透明的坚硬的壳,可那里面还有如鲜血鲜红般的液体在流淌。 母涎兽唧唧吱吱的说着话。 只有肖琴听得懂,“是不是送给我了?” 涎兽点点头。 肖琴把它郑重的系在了颈部。鲜红的颜色衬着她洁白的皮肤,好像变得更加鲜艳了。 “谢谢你!雪彤!”肖琴说道。 “吱吱!”母涎兽好像挺高兴的,然后它就朝着公涎兽飞过去,落在了它的脑袋上。 公涎兽站了起来,就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了。 “这,好像和我印象中的神兽形象不太符合?”石树耸了耸肩。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五回 落松堂 “找到涎兽了?” “是的,少爷,手下在秦林里发现了它的踪迹。” “瑞叔,干得好!这家伙我找它很久了,这次你一定要给我弄回来。” “是!我保证这次绝不让少爷失望!对了少爷,还有一个好消息。秦林里的弟兄们在找涎兽的时候,居然发现了肖骥。” “肖骥?好极了!派人盯着他!” “是,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报告少爷!” “什么事?” “少爷,老爷在‘落松堂’传话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下去吧。” “是!” 秦瑞鞠了一下身:“少爷,那我也下去了。” “去吧。” 秦拓天沉思了一下,起身往“落松堂”而去。 “落松堂”在后花园听雨湖的中央,听雨湖不是很大,但它是天然而成的湖泊,里面成群的鱼绕着莲叶打转,一条玉石走廊通到中心。 秦拓天站在“落松堂”门外叫道:“爹,您找我?” “天儿,你进来。” “是,爹。” 秦拓天推开门。 “落松堂”左右点着几排蜡烛,门一开,烛光闪耀。堂中心的墙壁上张贴着很大的一幅字画,是副山河万里图。字画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一些果品。秦问天就是盘坐桌子的旁边,烛光摇曳着,照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爹,您找我?” “天儿,爹在这修炼,很久没有出去了。家中的事务你打点得如何?” “爹,一切安妥。您放心修炼吧。” “茹丝找到了吗?” “天儿已经派人去找了。刚得到的消息,找到肖骥了!”秦拓天仔细看向父亲,“原来他躲在秦林里了。” “找到了?”秦问天盘坐的身体果然僵直了一下,“真的是他?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他躲在秦林里?我……”他想站起来,可是停顿了一下,又坐下了,“你二娘知道了吗?” “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哦。”随着这一声落寞的叹息,仿佛那瞬间激发的情感又长长地消逝了,秦问天毫无力气地坐着,仿佛陷入了远久的回忆再也不出声了。 秦拓天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颓废、寂寞、孤独,他不由得气血沸腾,厉声质问道:“爹,你不是过不了肖骥这一关,你根本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天儿,你说什么?” “爹!你怎么会这么懦弱?是你的你就该争取!你说修炼,我看你是在逃避!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娘,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天儿!”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已经逃避了几十年了!” “住口!天儿!” “爹,我要知道,茹丝是不是我亲妹妹?” “你又问这个问题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她到底是不是我妹妹?” “天儿……你出去吧。” “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她是你亲生女儿,那么你几十年来如此对待她们母女你就该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她不是你亲生女儿,你就放走她们母女吧,你这样囚禁你自己,囚禁二娘,囚禁茹丝,你以为你就好过了吗?!爹,不要逃避了!肖骥就在秦林里,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出去!天儿!” “爹,你!”秦拓天皱了下眉头,“爹,你不仅误了她们,也误了我!”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厅堂。 厅堂内,烛火摇曳,带着那个孤独的灯影,一如内心的波澜,愁苦,愁苦…… “二娘?你?”秦拓天走出石栏,碰到了一个比之更憔悴的人。逃不出自己心囚的人又何止一个呢?那如花似玉的脸庞曾几何时舒心的开展过? “二娘,爹他这样已经几十年了,你又何苦……” 记忆里茹丝一样轻抿的唇,依旧是静静的。 他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六回 沦陷 “那边!不是,旁边那棵树。对对,点上啊!好了,都闪一边去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在一块石头上盘坐下来,闭起眼睛里念起了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只见溪流旁边的这个硕大的空地上,已经被画上了一个特殊的符号和一些特殊的文字,歪歪扭扭的,每个角上放下了一小瓷盘,瓷盘里灌上了半碟子的桐油,桐油已经被点燃了,散发着淡淡的灯光。白胡子老头每念一句咒语,点燃的火焰就有变化,等五个角上的火都变成了诡异的蓝色的时候,这个歪歪扭扭的阵法就突然消失了,然后那蓝色的火焰也开始慢慢的熄灭了。 白花老头停止了念咒,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站了起来。 “葛长老,不是我多心,你这个阵法看都看不见,真能够发挥出效果来吗?” “瑞长老,如果不是秦少爷派我来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难道我还要来这里给你证明我的阵法到底有用没用吗?” “呵呵。”秦瑞笑道,“葛长老当然不必向我证明什么,只要向少爷证明就可以了。” “你?!”葛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阵法我已经给你弄好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不送!”秦瑞说道。 “哼!”葛长老拂袖而去。 “大家听到了,给我隐起来。等下涎兽困住了以后,大家听我指挥。” “是!”所有的人恭敬的答道,粗看之下,竟然不下五六十人。 秦瑞在一棵硕大的树下藏了起来,这次一定要完满完成少爷交代的事。只是一只庞大的动物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果然,不久之后,耳边开始隐约地响起了神兽的嘶吼声。来喝水吧!哈!我就不信你不会上钩! 地面隐隐传来一阵阵声响,神兽已经开始朝这边而来。 “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呢?啊,这个有什么用呢?”肖琴把涎兽给她的礼物在手里把玩着。 “琴儿,你实在太有运气了。你要知道这可是神兽给你的东西,那是需要福分的。”石树羡慕地说道,“多少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是呀,琴儿,你能够跟神兽结缘,这可真是福气呢。”肖化血也微笑着说道。 “雪彤怎么看就像只小兔子,怎么会是神兽呢?” “看你,还给它取了个名字。”石树笑道。 “是不是神兽,以后你肯定有机会知道的。你的能力也在慢慢恢复中,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 这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声。 肖琴停了下来,紧张地说道:“化血、石树!这声音很熟,好像是涎兽!” 肖化血朝着声音来的地方看了看。 “不会吧!难道又掉进石洞里去了?”石树笑说道。 肖琴一个眼神抛过去,他又只好打哈哈了。 肖化血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好像不是普通的问题。石树,琴儿,我们去看看。” 几个人连忙朝着声音来源地飞奔而去。 “对准它的肚皮!笨蛋!射准点!” “嗷……”恼怒的神兽开始对着这群进攻它的人群喷起火焰来。 “瑞爷!您躲开些。您没事吧?” “不要管我了,笨蛋,赶快把那个家伙搞定!” “是,是。” 前面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发着怒火,那个阵亮起了蓝色的火焰,可阵里困住的不是那个庞大的家伙,却是一只像兔子之类的东西。“该死,怎么会困着这么个东西?它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明明看到的是一个庞大的家伙,可是就在那家伙快要踏进阵法范围的时候,突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了一个奇怪的兔子,直接陷进了阵法。然后五枚火同时亮了起来,阵法开始发挥作用。困住的兔子“吱吱”乱叫,却怎么也蹦不出去。旁边的庞然大物开始了震天般的嘶吼。 “射箭!射箭!笨蛋。射它的肚子!”秦瑞紧张地大叫起来。如果让这个家伙跑了,他就别想要这条老命了,“哎呀,拿来,我自己射!” 涎兽的肚子上已经射满了涂着“醉仙”的箭把子,这种“醉仙”是一种麻醉力极强的草汁,它再大也不可能逃得过! 涎兽看着陷进阵里的母涎兽已经发狂了,它想去踏平那个若隐若现的五角图,可是那个阵太强大了,只要一靠近它就发出刺眼的光。 可恨的人类啊! 涎兽开始对着那些朝它进攻的人喷起了怒火。火把他们身边的树都烧着了,火花劈劈啪啪的响着。可是他们还是一批又一批的窜上来,它一脚一脚地踩上去,只想把那些跳蚤全部踩在脚下。 慢慢的,它的身体不听话了,开始没了力气,它焦急地看着困在蓝色火光中的她,痛苦的吼声传达着它的无奈。慢慢的,它倒了下来,不甘心的爪子在地上抓出一把把的泥土,可再怎么样它也站不起来,只有它的眼睛对上了阵里的那双眼睛,久久没有眨眼。 第十一章 巧救涎兽巧结缘 再救涎兽散鸳鸯 第七回 再救涎兽 “快点,快点,把它弄到竹筏上,把它弄到少爷那去!” “是!”下人们连忙跑过去,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倒下的家伙弄到了特制的竹筏上。这条溪流顺流而下,刚好能够到秦府。 “哈!万无一失!”秦瑞高兴极了,搞定这个家伙,就能跟少爷交代了。 “瑞爷,那个阵里的呢?”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管它呢!” “是!” “慢着!”一声洪亮的声音阻止了他们的谈话。 秦瑞回头来一看,皱起了眉头:“原来是你!肖化血,你不要多管闲事!” 肖化血、石树和肖琴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地上困着母涎兽,只要它一动,阵法五个角上的蓝色火焰就开始了燃烧,压着它无法动弹。四周的树木还在劈劈啪啪的燃烧,散发着一阵阵焦臭味,地上一片狼籍,不管是烧死的还是被踩死的大有人在。旁边溪流上站满了人,公涎兽已经被搬到了竹筏上,正准备扬帆起航。 “你们放开它!”肖琴心痛地大喊起来。 “放开?!”秦瑞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下,“肖化血,这是少爷要的东西,你想要的话,自己去秦府拿去吧!我们走!” 阵里母涎兽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眼睁睁地看着竹筏远去,开始消失在树后面,再也看不见。它怒吼地叫了起来。 可是它无论用多大的力,也窜不出那个阵法,在它呆的地方已经被它深深地刨出了两个泥坑。 “化血!你!” 肖琴看着秦瑞已经走远,不可置信地叫道,“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把涎兽抢回来?” “琴儿,公涎兽虽然有危险,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先救母涎兽,再在阵里呆下去,它会更危险!” “啊!”肖琴看向那个已经变得暴躁不堪的母涎兽,“怎么办,那要怎么办?” “我去看看!”肖化血连忙走向那个奇怪的阵法。 肖琴心慌地听着母涎兽那凄惨的声音,求助地看向石树,“石树,我可以做些什么吗?”石树似乎没有听到,“石树?”肖琴狐疑地看向他,然后她更加心慌了,惊恐地朝肖化血叫起来,“化血!化血!” 肖化血听到叫声后看向石树,只见石树望着那蓝色的火焰似乎转不开眼睛,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呼吸也开始了粗喘,他的脸色由白色开始凝固成淡蓝色,而且最恐怖的是他那一双温和爱笑的眼睛和被困住的母涎兽的眼睛是一样血红色的,甚至散发出一种刺眼的危险信号。 “石树?”肖琴焦急地叫唤他,他似乎听而不闻。 “琴儿,快,快拿手帕给我!”肖化血飞奔过来,把石树按坐在一旁的树边上,“石树,听我说,听我说!”他紧紧地抓住他那双握拳的手,“石树,你已经不是原来的石树了,你能够控制自己的!看着我,石树!你能够坚持下去的!琴儿!手帕!” “这!这!”肖琴赶紧把手绢递过来,“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别怕,他没事!”肖化血连忙用手绢把石树的眼睛缠上。 “啊……”肖琴又叫起来。 “怎么了?”肖化血一回头,只见肖琴指着母涎兽在发抖。 阵里的母涎兽就在那一瞬间开始龇牙咧嘴起来,它的身形开始慢慢变大,已经膨胀到原来的两三倍。它那双溜圆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危险的三角形,而且还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化血!”肖琴不知所措地快要哭了。 “不行,不行,要赶快破阵,不然,母涎兽就要蜕变了!琴儿,去把那几盏灯弄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快!” “好,好,好!”肖琴连忙跑向那几簇火苗。可是不管她是踩还是拍还是砸,似乎都对它没有任何的作用,它依旧似明似亮。 “怎么办,怎么办?”肖琴又跑到另一簇火苗旁,结果还是一样。 阵里的母涎兽已经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又变大了,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它已经和公涎兽差不多大了,可是它似乎还没有停止。 肖化血正在研究那个阵法,他左右看着,试着好几个破解的咒语可对它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巨大的母涎兽已经凶狠地看向他,在肖琴的尖叫声中,它一声怒吼,从它的嘴里居然喷出了巨大的水柱,朝着肖化血打去。 肖化血迅速地闪向旁边,另一条水柱又朝他打来,他勉强地在地上翻了个身,而身旁粗壮的树干却被直接冲倒了。一时间,这里变得又是火,又是水。母涎兽还想再喷,阵法却给了它相同的反弹,它在阵法里痛苦地吼着,尽管如此,它的眼神却越发的凶狠了。 阵法似乎牢不可破。 “啊——”石树扯掉了手绢,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耳朵,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肖琴惊恐地看着那顺着嘴角流下来的液体,只觉得手心都在发麻。那血不是鲜艳的红色,居然是一种诡异的青绿色!衬着石树越发凝固的蓝色皮肤,它显得那么的刺眼。 “石树!”她赶快跑过来扶住他,可是被他一把推开了。肖琴看到石树的脸居然开始变形!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变尖变长,还有他的手臂突然长起了黑色的毛发。 一时间,情况已经变得无比糟糕。肖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复杂的状况。肖化血还在研究那个阵法。她只好拣起手绢,迅速地把石树的眼睛蒙上了。推他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的反常?! 阵里的涎兽也已经完全的疯狂了。它发疯似的嘶吼着,咆哮着,地上的泥土已经被它刨出了两个坑。它狠狠地瞪着在它脚下的肖化血,突然就朝着他狠狠地踩下去,仿佛就想着踏平一切! “哥——”肖琴大叫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如此的恐怖!她最最离不开的亲人此刻就在利爪下,只要一瞬间,他就可能就此而去。 “哥!哥!”她泪流满面,狂叫着朝着母涎兽跑去。旁边的溪水随着她的情绪汹涌澎湃起来。 “琴!走开!不要过来!”肖化血叫道。 “不要!不要!啊——!”肖琴大叫着,溪水带着强烈的霸气朝着母涎兽打来,它庞大的身体一时没有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就这一声叫喊,它已经回过头来,盯住了肖琴,然后它转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琴儿!快走开!”肖化血叫道。 肖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母涎兽那巨大的身体发着蓝色的光,血红的三角的眼睛已经狠狠地盯住了她。就是这些人!就是这些人!让它受尽了痛苦!让它离开了它!踩死她!踩死她! “啊……”肖琴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呆呆地看着向她而来的巨兽,那深红色的利爪已经朝她抬了起来。 “雪彤!雪彤!”她呆呆地叫起来,“雪彤!雪彤!”泪已经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母涎兽抬起的爪子停顿了一下,那血红的眼睛变得有点模糊了。它看到了那女孩脆弱的脖子上,一根黑色的毛发穿住的一颗血粒子。 “雪彤!”肖琴还在哭泣,“你很痛对不对?你很心痛对不对?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够帮助你!”一滴滴的眼泪掉落在地上,却仿佛莫名地贯穿了母涎兽的全身,刺痛着它昂着头“嗷——”地叫起来。蓝光大盛,五个角上的光火窜起了老高。 旁边的石树也开始了狂叫。 情况已经到了千均一发的地步。 “啊,总算找到你了!” 肖化血叫道,“难怪你丝毫无损,原来你被下了结界。” 身旁的树木倒的倒,烧地烧,只有一棵树是丝毫无损的。原来,这棵树就是这个结界的关键之处。一个阵法无论是多么的厉害,总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发挥作用。只要破坏了这个环境,这个阵法自然就无法发挥出效果了 。 肖化血挥手一砍,一阵强大的劲气朝着那棵树而去,劲气碰到了一块透明的障碍物,但是它的冲势那么强,什么都档不住!一阵白光闪过后,结界破了。 肖化血一脚踢过去,那棵巨大的苍天树就“吱啊——”一声倒了下去。随着这棵树的倒下,五个角的火焰迅速地变弱。肖化血两手交叉,喃声念着咒语,手指上幻化成了两束光团,他厉声吼道“破!”两束光团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迅速分岔飞向五个角落,蓝色的火苗立刻就被熄灭了。 阵中央的母涎兽一声嘶吼,好像跗骨之蛆终于自它身上离去。它一脱身,就朝着竹筏消失的方向展翅追去,但是它的翅膀还没打开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只有那一双不甘的眼睛望着那溪流方向,沉重地闭上了…… 第十二章 秦林深处遇双亲 擦肩而过露水情 第一回 秦林对峙 “哥?”肖琴看向他,她的手里抱着母涎兽。自从雪彤晕过去之后,它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身体。石树也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是更苍白了。 这一人一兽现在还在昏迷中。 “没事,琴儿,他们只是用力过度体力虚脱了,一会会醒来的。” “哥,石树……他怎么了?怎么变成了……” “琴儿,石树跟我们不一样,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就看不起他了?” “不会,我不会!” “好孩子。”肖化血揉揉她的头,然后就只是看着石树没有出声了。 休息了好久,石树终于转醒,他筋疲力尽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到了肖化血和肖琴关切的眼神。 “化血,我……” “石树,你是好样的!你看你不是坚持过来了。” “化血,谢谢你,又救了我。”他想到了肖琴,又柔声问道,“琴儿,吓到你了么?” “没有,石树哥哥。” 石树疲惫地笑了笑。 “你再休息一下。”肖化血说道。 “涎兽怎么样?” “它也只是累了。” “琴儿,你在这照顾他们,我去拾些柴火来,明天我们再出发。” “好!” 这是肖琴在秦林里第一个没有睡好的晚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雪彤依旧躺在她怀里,还是没有醒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家人绑走了公涎兽?他们会对它怎么样呢?雪彤还有另外的一面,比公涎兽更庞大更恐惧。石树是人还是兽呢?为什么那个阵法对他也起作用?还有哥的身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肖骥呢?这么说,肖化血是她堂哥哥,那肖骥就是她大伯父了?为什么大伯父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凶险可恶的森林里呢…… 第二天太阳照进森林里的时候,石树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了。 肖琴看着手中的雪彤,担心地问道:“石树,为什么它还没有醒呢?” 石树摸了摸它:“没关系,它活得好好的,只是太累了,你小心的抱着它,再等等它会醒的。” “哦。” 三人吃了点东西后,继续去找森林深处的肖骥,只是他们旅途中,多了一个小小的朋友:雪彤。 “琴儿,你的功力看样子已经恢复不少了,能跟上我们吗?我们不能再这样一步步走了,要尽快找到肖骥。” “没关系,我已经能御飞了,我也想快点。” “咣——!”突然从秦林深处传来了一声震天之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三人领会地点点头,沿着溪河朝着上游飞速的奔驰而去。 …… “东方兄,承让了!”秦拓天一拱手。 这是秦林深处一间木房子旁的空地上,刚刚收手是一身黑袍的秦拓天,和他对手的居然是玉树临风的东方寇。 这个空地上,还站着不少的人,远远站在溪对岸的是秦拓天的下人们。 秦拓天正说道:“肖骥,我来有什么目的,你应该一清二楚,只要你把‘她’还给我,我也不为难你,马上走人。” 另一方被称为肖骥的这个人是一位中年男人,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可是却在他那双眼睛里留下了太多的东西。只要你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就会知道什么才叫“故事”。 这个肖骥开口了:“小侄,你想从我这里带走她,那是万万不会应了你的。” “哈哈哈!不应又怎么样?我就算是硬来也要把她带走,难不成你还怕了我?” “怕是不怕,如果你真想一个个打败我们的话,也可以。”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全身黑色的女人,这个女人比之秦拓天的黑袍更甚,因为她还戴了一层黑沙,看不清楚她的脸庞。 “是这位前辈吗?那在下就冒犯了。”秦拓天转向她说道,他周身大盛的灵气让他看起来很危险。这个女人却直直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这时,一声“师傅”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师傅?真的是你?”也难怪后来之的肖化血吃惊不少,师傅从来不跟外界往来,此次不仅下山了,而且还要跟人动手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很明显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他们来秦林要找的人——肖骥,师傅她认识肖骥吗? 众人朝来人看去。 来的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是肖化血,另一个是长发飘飘的石树,还有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必定是很漂亮的,因为东方寇已经被她全部吸引了:“琴儿,你怎么也来了?”他问道,眼睛里闪着惊喜。 “这?”肖化血看向这边的局势。 秦拓天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他皱了一下眉头,话中带话的看了眼肖骥,然后说道:“肖化血,两天后就是你与茹丝的三十年之约,你还有闲情在此晃荡。如果你不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看你就不需要再来我们秦府了。” “秦少爷!”肖化血向他抱了抱拳,“你尽管放心,我会准时赴约,而且定会完成你交代的事。” “这就好,”秦拓天再看向肖骥,“肖骥,你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帮手,实在不像是护灵前辈所为,今天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会,而且,该我们秦府的东西,我定要来拿走的,你要知道,我们家里除了你偷走的,应该还有一个人是你想要的,除非……你下回还想再来偷走‘她’?” 众人不做声,看着这个高大霸气的男人一个翻身跃过了溪流。 他的下人连忙迎过来,其中一个轻轻问道:“少爷,茹丝小姐的尸身就肖骥里屋,我们就这么走了,不怕肖化血发现吗?那我们这么辛苦不就白费了?” “哼,他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们走吧。” 东方寇笑着走向肖琴:“琴儿,你身体好了吗?没什么事了吧。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肖琴羞红了脸,真不明白当着长辈的面他也嬉笑得起来。 “师傅,他们?”肖化血看向那个黑衣女人。 “他就是你的弟子吗?”肖骥问黑衣女人,然后又温和地笑道,“你们大家都进来坐坐吧。瞳娘你也进来吧。” 肖化血吃惊地望向石树,石树也很惊讶,彼此眼中交流着同一个信息:瞳娘子?这个名字好熟! 看来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第十二章 秦林深处遇双亲 擦肩而过露水情 第二回 身世揭秘 “你们请坐。”肖骥微笑着说道。 这个男人真的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吗?肖化血不禁带着诸多的疑问。他的面貌是与印象中的叔叔有点重叠,可是他如此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个肖骥。为什么叔叔对自己那么的暴躁,从来不吝一点点的亲情,甚至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得到过。而这位与叔叔血脉相承的肖骥,为人却那么的和蔼可亲?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身世,他会帮他解开这个迷吗?每到这个时候,在他觉得害怕和脆弱的时候,他就更想念茹丝。为什么仿佛她就在他身边,让他如此的心神不宁呢? “师傅,我看到你留的字条了,你说要离开一下,就是来这吗?” “对。”瞳娘子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也来这了?怎么找到这儿的,有什么事吗?” “先喝点水。” 肖骥端来了茶壶。 “请问前辈是不是就是肖骥肖老前辈?” 肖化血问他道。 “化血?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面纱挡住了瞳娘子的表情,可是大家都由她激动的声音感觉到了紧张。肖化血更始迷惑,从来师傅都是安静、平和的,怎么会有如此失态的语气? “师傅,我们是无意间在一个竹灵身上听到的。” “是翠竹吗?还是玉叶?” 肖骥笑着问道,“是翠竹吧?玉叶应该还没有醒。” “是的,前辈。”肖化血回道,“是翠竹,我们不小心成为了朋友,她对前辈的恩情念念不忘,所以我们才知道了前辈的名讳。” “原来是这样。” “化血,你和石树来秦林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上琴儿?这里太危险了!”东方寇说道。他不说话的时候任你怎么看都觉得他是那么的精神不济,可是只要他一开口,你就会奇怪那股精气神从哪来。此刻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落在肖琴身上再也不放开了。 “这个,你可以慢慢问琴儿。”肖化血笑道,“她的本领你还没瞧过呢。” “哥!”肖琴喊道。 “是啊!你领教过了就知道有多厉害了。”石树也笑着凑上一句。 肖骥看向这个长头发,一身白得有点透明的石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就叫石树吗?” “是的,老前辈。”石树恭敬地答道。 “前辈,我介绍一下,这是石树、肖琴,我叫肖化血!我来秦林是向肖老前辈请教一个问题的。”肖化血站了起来,向肖骥说道,“肖前辈,您是不是护灵家族肖家的大老爷?” “化血?!”还没等肖骥反应过来,瞳娘子突然站了起来,“化血,你,你从哪学会打听别人的身家背景的!你给我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这下大家都愣住了,就连肖骥也奇怪这瞳娘子为何突然如此的严厉。 “师傅?”肖化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虽说师傅一直很冷峻,但是这次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师傅,你不让我介绍自己,也不让我打听消息,你害怕我知道什么?” 黑面纱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怕你知道什么,过两天你就要去看茹丝了,你不抓紧时间修炼你的本事,还浪费这么多时间来打听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你要做什么?” “师傅!为什么和我不相干?如果他是肖家的大老爷,那么他就,他就……” “没有什么‘他就’,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黑色的面纱下,这个曾经熟悉的师傅让他越发的陌生了。 “怎么回事?”肖骥问道,他还没有弄明白前因后果,这师徒俩就脸红脖子粗了? “不!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肖化血固执地问道,“前辈,您是不是肖家的大老爷?” 瞳娘子还想要开口,肖骥阻止了她,“没关系。化血,你为什么想知道我是不是肖家的大老爷?” “因为我想向您打听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 肖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瞳娘子。 “是的。所以您能不能回答我呢?” 肖骥沉思了一下,还是微笑着答道:“是的,我以前是肖家的大老爷。只不过现在不是了。你想怎么打听你的身世呢?” “化血……” “师傅,你就让我讨个明白吧。”肖化血说道。 瞳娘子终于放弃了,黑沙下面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声。 “肖前辈,您有个弟弟叫肖骓是吗?” “没错。” “我听肖家的仆人说,我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被母亲抱进肖府的,说是要认祖归宗。” “你,你??” 肖骥仿佛哑声了,他看了看瞳娘子又看了看肖化血,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家也都不支声了,只听到肖化血清晰地说道:“我叫肖雨,我管肖骓叫叔叔。”这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在肖骥的眼前炸了锅,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似乎都抽搐起来,手也开始颤抖:“肖雨?你叫肖雨?”他惊讶地看向瞳娘子,“这?这?” 瞳娘子仰起头看向他,那张蒙着黑纱的脸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是的,他就叫肖雨,我于他改了名字,他现在叫肖化血。我觉得这样很好。” “很好?我跟你求证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说什么?”肖化血问道。 肖骥想开口,又沉默了。 “说我是您的儿子吗?”肖化血继续问道。 “化血,你……你……”瞳娘子不知所措地说道,“这些,这些……” 肖化血望向肖骥:“那么我的猜测没错吗?” 肖骥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他满怀心事地看向瞳娘子:“瞳娘,你……你一直瞒着他?” 一听这话,肖化血便深深地呼吸道:“那么,我的猜测没错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肖琴和石树觉得事情来得太快,而东方寇基本还没明白怎么了。 “是吗?那么我的亲爹真的就是肖老前辈吗?师傅,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你一直瞒着我?你……你肯定也知道我的娘亲是谁?” “她是谁?”肖化血期待地再问道,他内心的鼓敲打得厉害,但是他不敢再妄自揣测。 瞳娘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看向虔诚的肖化血,那个低沉却又饱含着万分动情的声音就这样穿过大家的耳朵,赤裸裸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你想得没错,我,就是你的娘亲!” 第十二章 秦林深处遇双亲 擦肩而过露水情 第三回 恩怨情仇 “我就是你的娘亲!” 瞳娘子清楚地说道。 “师傅?!”肖化血一直压抑着的心跳终于像雨点似的敲打起来。 “寇儿,你带琴姑娘和石树出去走走。” 肖骥吩咐道。 “是的前辈。”东方寇看了看这三人,和肖琴、石树一起走了出来,轻轻地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被这答案纠缠的三个人。 “师傅?”肖化血看向她。这个和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师傅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这叫他情何以堪?一瞬间,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寂寞孤独的童年,他日思夜想的双亲,现在都把他淹没了。 只见瞳娘子突然解下她的面纱。 肖化血清晰的看见了这张脸,他以为会看到一张枯槁的容颜,或是一张毁容的脸。可是没有,他看到的这张脸却令他更无法忘怀,就仿佛头脑中拼凑了无数次的影象,如今真实地展现在他面前。这张脸没有任何的摧残或憔悴,她甚至因为长期的不见阳光而越发的白皙亮丽,只是她也和肖骥一样,有着一双饱涵着无尽痛苦和折磨的眼睛。 “师傅?”肖化血喊道,既然师傅没有被毁容,那为何从来不肯与她相见?“这是为什么?” 瞳娘子看了看肖骥:“你真这么想知道么?”她缓缓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几十年前,我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有着亮丽的脸庞,青春的身段。可是父母亲却过早的把我嫁给了秦家少爷——秦问天。我以为我会有个美满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可是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秦问天他根本不爱我不珍惜我,他从来不正眼看我, 那些年在秦家我受了多大的委屈。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已有心仪的女子,那个女子叫‘司徒芊芊’。而偏偏这个女子却是肖家大少爷的最爱。” 肖骥看了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秦问天对司徒芊芊的爱始终放不下,尽管我也美丽无双,却得不到他的丝毫怜惜。后来,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我们取名为‘拓天’” 。 “‘秦拓天’?”肖化血惊叫道,“这么说,他,他是您的儿子?” “对!尽管我为他生了个儿子,尽管我花尽心思想要得到他的怜爱,他却从来对我不假以辞色。有时候甚至会恶言相向,在他喝醉酒的时候更是拳脚相加。这我都可以忍受,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他还有更加罪恶的嘴脸。” “他想尽办法去得到司徒芊芊的芳心,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次机会,他大摆宴席,请来了三大护灵家族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了肖家两位少爷,还有他最爱的司徒芊芊。就在那一天,他丧尽天良,居然伺机把肖家大少爷灌醉了,然后把我打晕,把我们放在了同张床上。” “你可以想象到结果。我们俩醒来的时候,所有的怨言咒语已经加诸于身,一切都变了,肖秦两家恩断义绝。公公婆婆命人把我打了个半死,扔在了柴房里。而司徒芊芊果然上当了,她对于肖家大少爷的所作所为伤心欲绝,夺门而去。无论我们怎么的解释,始终没有一个人相信。” “从此,我更是凄惨度日,秦问天没有丝毫的愧疚,他的不择手段让我心都碎了。于是仇恨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想报复他,我一定要报复他!” “等到这件事沉寂了,我也是个堂下糟糠了。我被人歧视,被人唾弃,这一切都是秦问天害的!偏偏他却如愿以偿了!司徒芊芊不相信肖家大少爷的一再解释,选择嫁给了这个禽兽,这个败类!” “在他们结合后,肖家大少爷依旧三天五头的悄悄溜进家里来找司徒芊芊,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一切都以成定局。肖大少爷痛苦不堪,终日以酒度日。终于有一天,我复仇的机会来了,我看见他醉倒在柴门后面,我想到了以牙还牙,于是我颤抖着双手把司徒芊芊打晕了,把他们放在了一起。” “事情如我意料,第二天大家在柴房里找到了他们。秦问天对于肖大少爷的三番五次偷偷造访已经颇有怨言,他以为自己信任第二任夫人的,谁知道依旧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他容忍下了这件事的发生,却对于不久后的一件事再也忍不住了:司徒芊芊和我都有了身孕。” “毫无疑问,自我被判阶下囚,我还能得到什么尊严、自由或者一点点怜惜?他自然知道我这孩子不是他的。他愤怒地把我抽打了一顿,他居然‘愤怒’?呵!这次他没有再把我扔在柴房,而是直接扔在了秦山喂野兽了。” “至于他会怎么对司徒芊芊,我想我不用看也会知道的。啊!大家都不快乐了!你看,这就是我做到的!我终于报了仇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其实我想就此而去的。但是我有了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就这么随我而去,于是我努力不让自己被野兽吃掉,我努力地找地方住,找东西吃,逃避一切风吹鱼打。” “在我大腹便便的时候,我打听到肖家兄弟约秦问天在大千山决斗,我赶着去了。可是,只是赶上了看着肖大少爷被打入悬崖……” “也许你注定了没有爸爸的,注定了会跟我一样,没人疼爱,没人照顾。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冬天月圆的晚上,我千心万苦生下你,可是突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我看着那雨点,给你取名叫肖雨。然后含泪把你抱到了肖家,只要你有个安全的地方,我就能专心的修炼,我要变强,要变得能够保护你!” “……”肖化血突然觉得心口很疼,他望着眼前娓娓道来的师傅,不由得跪了下来。 瞳娘子摸着他的脸,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掉落在肖化血的手上:“我的孩子,熬了那么多的折磨,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终于也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娘亲也终于能够放心了。” 肖化血终于忍不住,握住了那双温暖的手:“娘!娘!” 瞳娘子抱着他的头,哭出了声:“也许我不该放下你去肖家的,也许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等到我终于可以保护你的时候,你已经从肖家逃跑了,我四处寻找你,只求上天让我再见到你。还好,还好!你看我的小雨终于和娘亲团聚了,娘终于找到你了!” “娘——”肖化血伏在那双腿上,让那眼泪尽湿双眼,“娘,你为什么不认我?你不知道我多么想要有个娘啊!” 一旁的肖骥也是颤抖着声音说道:“自从我在秦林安了家之后,我有去肖家打听肖雨的下落,他们都说你已经遗失在秦林喂了狼了。怎么,怎么?” “他没有喂狼你很失望吗?” “不不不!你怎么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对你都很愧疚,我们都没有错!何况是我们的孩子。是命运捉弄人啊!” “娘,等等!”肖化血突然想到什么,他不可置信地跳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画面,然后他瞪大了眼睛,呆坐了下来。 “化血,孩子,你怎么了?”瞳娘子着急地问道,肖骥与她面面相觑。 肖化血靠着柱子滑坐着,瞬间泪流满面,他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 “什么?孩子,什么是这样的?” 肖骥也焦急地问道。 “原来是这样的!哈哈,哈哈!”肖化血突然又大笑起来,拂开瞳娘子的手,夺门而出。 “化血?他怎么了?”肖骥和瞳娘子不知所以,连忙追了上去。 第十二章 秦林深处遇双亲 擦肩而过露水情 第四回 断崖真相 “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知道嘛?” “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知道嘛?” …… 肖化血踉踉跄跄地奔跑在树林间,他的脑海不断地浮现出这句可怕的对白,茹丝那微笑的样子就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可爱的小脸,微微皱的鼻子,那一声声的“小雨哥”,回眸的一笑,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旋着,挥之不去。 “她可能面对的那个问题就算跟你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吧。”石树的话同时出现在他的耳边。 他终于支撑不住,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泪水已经流了满面。“只要有爱,两个人互相努力,坚持不懈,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如果一方放弃了,选择了一条不归路,那另一方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他想念她,却也埋怨她,为什么她要选择离开他?而且是以最无法挽留、无法回头的方式? 如今他的心痛是不是就像两个脚印踩在相同的地方?茹丝经历的就是这样的痛吧?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 他终于像个孩子似地哈哈大笑起来,司徒芊芊,二娘?瞳娘子,娘?肖骥,爹?他跟茹丝,茹丝跟他,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茹丝面对的“不能改变什么的”问题就是这个吗?她声声嘱咐自己要离开这里,要忘记一切要活下去,就是这个问题吗?尽管他们如此相爱,尽管他们经历这么多,可是偏偏不能牵手,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吗?他一直想不通的,他一直放不下的,他一直抱怨的,就是这个问题吗? 茹丝还有什么对不起他吗?她经历的太多委屈,太多无奈,太多爱恨,终于在他的面前,全部咽下,只有那一回眸,是留给他的。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知道嘛?” 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太可笑了啊! 头上的树叶在光影下熠熠闪耀着,茹丝的笑脸一直在眼前浮现,只是他越是想看清楚,就越是看不清楚了,他的心在痛,那种莫名的痛牵扯着他的心,如同绞割。抬起手来痴痴地看着,痛吧,痛吧!茹丝离开他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啊!能够和她感受相同的感觉,真好!真好! 他迷糊了,不!他更清醒了!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一切,没有了所有,只剩下无比巨大的,无比清晰的两个字:“茹丝”! “茹丝”! “茹丝”! “茹丝呵!” …… “哥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醒来?”肖琴急急地问道,看向竹铺上躺着的憔悴的人。她手上抱着血彤,这小家伙已经醒了,嘴里“吱吱”地叫着。 瞳娘子抚上他的脸,那一直皱着的眉头,那挥之不去的伤害,是她造成的啊!为什么报复到最后,承受的居然是自己的子女?这可真是讽刺啊! 肖骥握紧了她的手,看进她的眼睛:“让我和你一起走下去吧。有什么报应我们一起来。” 那久违的温柔终于让她垂泪下来。 “哥牵挂的就是里堂的‘她’吗?”肖琴问道,她终于七拼八凑地了解了整个故事。 “是的!”石树看向昏迷中的肖化血,“茹丝会选择以死的方式来离开他,这是化血心中最揭不开的疤,他不要命地修炼,不顾一切地磨练自己,为的就是每三十年能够去见见她。也许他不止一次地痛骂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可是他内心还是有些许的埋怨吧,埋怨她为什么不让他跟着她去。” “都是我的错啊!” 瞳娘子捂着脸伤心地痛哭起来。 “前辈,这个时候不要再抱怨自己了,我们要想办法怎么让他清醒过来啊?”东方寇说道。 “是的,是的。” 瞳娘子连忙说道,“他刚才气息大乱,浑身的精气乱闯乱撞,导致他厥了过去,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呢?” “我看,他昏倒了才好。”肖琴说道。 “什么?” “能够昏倒,真的是件好事。要让自己清醒地面对那么难过的坎,想必我们都不了解他的痛吧,能够昏倒,这样他才能够允许自己休息一下啊。” “说得对,琴儿!”东方寇说道。 肖骥叹了口气,看向这个他从来没有照顾过甚至从来没有看过一眼的儿子,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后面里屋还躺着一个他历尽千心万苦才偷出来的秦茹丝!可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过错,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他伸出手,颤抖地摸上了他的脸。 突然肖化血眉间若隐若现的真气吸引了他,他惊奇地说道:“瞳娘,化血他?” “什么?” “怎么了?” 一干人等都紧张了起来。 “不是,没什么!”他连忙安慰下他们,“他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他好像被人下了封印?瞳娘?是你下的吗?” “是我下的!” 瞳娘子说道,“那个冬天,我阵痛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把化血生了下来,他哭得很响亮。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特别冷,而且风雨大作,我连裹他的被子都没有,我知道天象如此变化,这孩子肯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养他,我想只有把他抱到肖家寄养,等我有能力了再把他领回来。当时我只是想着不能让这个孤苦的孩子还带着一身的能力,不然他肯定不可能好好地活下去的。所以我才下手把他的能力封印了。” “原来如此,真是苦了你了!” 肖骥说道,握住了瞳娘子的手,“对不起,我都没有尽到一丝责任。” “前辈,你是说化血现在还有被封印的能力?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东方寇问道。 “这可能要等到他自己发挥出来才能知道。” “大伯,哥醒了以后你告诉他茹丝姑娘被你偷出来的事么?”肖琴问道。 “这……” 肖骥看向沉睡中的肖化血,“一切还是等化血醒来了再说吧,刚才你们也听到了,秦拓天警告我们,如果化血不去赴约,他可能会对司徒芊芊不利。秦二娘不是他亲娘,想必拓天真的会下手。到时候,恐怕我真的只能再去偷一具尸身了。” 听到这里,瞳娘子再次呜咽起来:“天儿,天儿,他也是我的孩子啊!他肯定以为我已经过世了,刚刚看见他,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世上怎么会有我这样的母亲呢?两个孩子都没有照顾好,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我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瞳娘!你别这样!” 肖骥扶着瞳娘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瞳娘子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她放弃了,只是痴痴地看着昏迷中的肖化血。 肖琴悄悄地走进了里堂,掀开帘子,里面的卧铺上躺着一个绝世美人儿,她不由得坐在了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像是五味陈杂,自从在秦林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险,她也终于能够放下自己的一片热情,只要他好好的,当自己的哥哥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可是你呢,你爱得比我深吧,爱得比我苦吧,怎么可能接受这样血缘的现实呢?所以,你宁愿让他恨你,怨你,你也心甘情愿走这条路吧?你可真傻啊! 东方寇也轻轻地跟着进来了:“琴儿,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抬头看了看他,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为这句话还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了躺在铺上的这个苦命的人。 第十二章 秦林深处遇双亲 擦肩而过露水情 第五回 擦肩而过 一天过去了。 肖化血清醒的时候,正是深夜,肖骥、瞳娘子他们正在休息。月亮挂在天上,白皙的月光投洒在他脚边。 胸口依旧是痛的,即使他昏迷了也丝毫没有放过他。 在梦里,他仿佛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幕,秦茹丝在他的面前纵身跳了下去,他大声叫她,伸手去抓她,可是怎么也碰不到她。四面又出现了很多双手,这些手齐齐地把他拉开,他再挣扎也没有用。然后,他突然感觉自己又变成茹丝了,从空中跳下去,风从身边稍纵即逝,他努力着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一些声音围绕着他,什么也听不清楚,然后他就摔了下来,掉在了悬崖下。 他清楚地看到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手脚都不听自己的话,什么知觉也没有,想说话,也开不了口。 一片挣扎中,终于从梦里惊醒了过来。肖化血喘着气,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手心,脸上、头上到处都是汗,感觉很窒息。抬起头来看看周围,原来自己躺在大厅里面。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他走到门外,对着月亮坐了下来。 风轻轻地吹着,蒸发着那些汗水,有点凉飕飕的。 他望向这一片黑黝黝的森林,思索着下面该怎么办? 什么动物在叫唤着,声音带着些萧索。 人活着可真累啊! 突然他又紧张起来,今天是几号?他要去见茹丝的呀?不会错过了时间吧?他连忙站了起来。 不!不!茹丝是自己的妹妹呢?肖化血仿佛这才完全清醒了。他愣愣地想了会,终于疲倦地又靠着窗口坐了下来。混沌的大脑慢慢地记起一些事情了。 他开始回想那天在山洞里面。茹丝原来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己全部承受了下来,是啊,除了死,拿什么来祭奠这份爱情?她不但把身子交给了他,也把性命交给了他,她只希望他离开这里,永远不要知道真相,这样的路,她不可能跟他携手走过,这样的现实,她又怎么愿意让他同样承受? 茹丝啊!这么些年来,你知道我有多么怨你?你又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你希望我离开这里是吗?那好,我们一起离开吧!去一个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地方,没有泪水,没有烦忧,我们一起离开!他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这个房子,就是两天前他才知道自己的亲爹娘就在这里,但是,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一丝奇怪的感觉袭上了心头,牵拌住了他。每次当他孤独寂寞的时候,他就更想念茹丝,这份感觉就像一根红线系上了他的手指。他停下脚步,仔细回味一下那一闪而过的感觉。仿佛是什么,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心,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他再次回头看了看,再见,爹娘!再见,石树!再见,我的妹妹!东方寇会好好照顾你的。然后他坚定地走出小屋,茹丝!你等等我!我就来了,我要带你走!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他朝着秦家迅速地飞奔过去。月亮下,影子形影不离地跟着他,身边的树朝着后面倒退着。这种感觉很多时候都会缠绕着他,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一个人呢?带着这么多的为什么?带着这么多的牵拌与烦忧?不,只要带着茹丝离开,去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他就会快乐起来的!茹丝也会快乐起来的!不要想太多,只要他们能在一起,为何要想太多呢? 身后,皎洁的月光依旧照在那条毯子上,轻轻散发着他刚醒来的余温。风,吹起了厅堂那块帘子,帘子后面,正躺着他朝夕暮想的那个人。 世事难料。这一走,错过了很多,也让他后来经常责备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回头看看呢? 第十三章 上古召唤能力现 感叹红颜早归之 第一回 封印的召唤 “请通报一下,肖化血求见少爷!”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少爷已经歇息了!”门房说道。 “那请通报一下秦福总管,说肖化血赴约来了。” “那倒不必,少爷已经吩咐过了,说你来的话,就带你去客房。” “谢谢!” 一路上,肖化血都在心里默默的计划着,想要从秦家把茹丝带走,肯定是不容易的。要怎办,从哪儿走呢?如果惊动了少爷,自己也别想再见茹丝一面了,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你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儿一早,少爷会召见你的。” “是。劳烦大哥了。” 下人离开了,肖化血连忙走上前,从虚掩的门逢里观察一下形势。这是东厅的客房,而茹丝的房间在西厢。想要从这到西厢,非得经过外面的那条走廊,而且还不是一小段距离。如果从房顶上过的话,一点点声音都可能惊醒秦少爷,危险性更大。现在门外没有一个人把守,如果从走廊走的话,小心一点应该能够走到。 他轻轻地走出房门,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的心悬得很高,一想到离茹丝又近一步了,不由得让他心跳加速,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脚下已经放得很轻了,几乎没有一点声响,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敢忽视。前面传来一点动静,他连忙跳进旁边的假山后面,大气都不敢出。没一会儿转弯处来了两个提着灯笼的护院。他们左右看着巡视着,脚步声慢慢走远了。肖化血从假山后面出来,跳上走廊,轻轻地吁口气。想来连野兽他都不曾畏惧过,而现在为了茹丝,区区两个下人都能让他出一身冷汗,因为他一定要把茹丝从这里带出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茹丝的房间越来越近了,终于近在眼前。茹丝!肖化血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要带她走,他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什么人?!”旁边传来一声叱呵。 肖化血心头一凛,就着半开的窗户跳了进去,仿佛一只蝙蝠毫无声响。窗户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窗下跑来了两个人。 一个人说道:“不可能啊,刚明明看见一个黑影子的?” 另一个说道:“你喝多了吧。一声大叫,把我瞌睡都吓醒了,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看错了?”他拿着灯笼朝着房子里照了照。 “我看你就是看错了,是树影子吧。这里是以前三姑娘住的地方,现在什么人都没有,谁会过来?” “也是,走吧,走吧。” 房里的那个人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手掌传来墙面冰冷的触感,他的心更凉。房间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真的就像护卫说的,这是“以前三姑娘住的地方。”现在呢?床依旧是那张床,帘子还是那个粉红的颜色。可是床上的人呢?肖化血简直要崩溃了!她不在这儿!茹丝居然不在这儿!那她会去哪?秦拓天把她置到哪里去了?难道秦拓天知道我要来,故意把茹丝挪了地方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 肖化血好容易让他纷乱的心平静了下来,还有机会的!明天是我与茹丝的三十年之约,少爷总不可能不让我见她,是的,明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茹丝,见到了,不就知道茹丝在什么地方了吗? 肖化血叹了口气,先回房去吧!计划失败,只好原路返回。 回到客房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的心才放了下来,走到床边上失望地躺了下来。 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只剩下茹丝,好想见她,一刻都不想等,恍惚中,他好像又开了门走上了走廊。 …… 月光柔柔地照着,他四处毫无目的的走着找着。前面甚至来了两个提着灯笼的下人,他都没意识到要躲开,但是他们好像也没瞧见他,直接从他身边经过了。这是一条弯曲的走廊,也不知道是什么在牵引着他直接往左边走去。远处依旧传来着动物的嘶吼声,在这样群山环绕的地方,这种声音就如同三餐,是自然而然的。 只是这是谁的嘶吼?为何如此的熟悉?就如同跨过奈何桥却没有喝下孟婆汤,是那远古的记忆和召唤! 肖化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前是黑色的,没有光亮,他的眼睛有点酸疼,但是脚却没有感觉,依旧在走着,朝着那个声音走着。是梦吧,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如此的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他很想问问自己,你在干吗呢?一直走,要到哪里去?然后,他停了下来,仿佛看到一个像是地下室的门,门巨大无比,站着两个把守的人。一快匾额上刻着两个字:眷堂。眷堂?这是什么地方? 他一阶一阶的走下去,一个声音提醒自己道:“有两个人在把守,你理智点!” “没关系,没关系,他们看不见我,我在做梦呢。 ” 果然,门卫他视而不见。他就这样笔直地走过来了,甚至连门都不用开,就直接破门而入了。 第十三章 上古召唤能力现 感叹红颜早归之 第二回 眷堂 进了这扇门以后,肖化血惊呆了,他来到了一个广阔的空间,这个地方除了刚才的门,它四周宽广到简直令他感觉不到墙壁。 这仿佛是个一望无际的森林,还有自然的微风,吹起了像毯子一样的草地,卷起上面的鲜花,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这眷堂里还有很大的池塘和数不清的树木。 不远处有一群人,人群里面居然还有秦拓天!他靠近了,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直磕头,嘴里不停地在说着同一句话:“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秦拓天伟岸的身躯背对着他,一声不响。 跪着的人不住地在求着原谅。 “你起来!”秦拓天开口了。 “是!是!少爷。”跪着的人站了起来,却不敢直起身子。 “瑞叔啊!你怎么就从来没有做一件令我完全满意的事呢?我已经吩咐葛长老了,一定要拿下涎兽。他把阵法都给你摆好了,你倒好,把他给撵了回来!公涎兽弄回来了,居然对一个到手的母涎兽视而不见?你做事情都不用头脑的吗?平常摸我心思你是游刃有余,让你办起实事来你却是败事有余!” “少爷,是我不对,本来那个母涎兽已经到手了,可是我,我不知道那个东西还分公母的,而且相差那么大,我还以为那是从哪蹦出的兔子呢。少爷,你再给我个机会,我去把那个母的再给您抓回来!” “还给你机会?哼!” “少爷……” “少爷,看在秦瑞也把公涎兽逮到的份上,您就原谅他这次吧。我看他也会记住,下回不会再误事了。”旁边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说道。 “既然吉叔你给他求情,那我这次就算了。幸好吉叔和葛长老那也没让我失望,祥叔也能够把事情办妥。我的目标也步步在实现了。” “谢少爷!谢少爷!”秦瑞连忙说道, “少爷一定会达成所愿!”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在谈什么? 肖化血迷茫地朝远处看去。在那片广袤的草场中,在那片苍郁的大树后面,他看到了很多的动物。有平常的,也有珍稀的,有巨大的,也有小巧的。它们每一只都是温顺而没有一丝霸气的。但是他却好像听到了他们内心的呼唤:“让我们走,让我们走……”这些话那么清晰,就像这些动物直接跟他说的一样。 一个巨大的动物朝他走来,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无辜而清澈,它的头上好像长着两只弯曲的角,角上有着一圈圈的纹路,那眼睛、犄角……肖化血的头感到一阵昏眩,好像一桶水直接灌进他的记忆深处,它像亲切的朋友一样呼唤道“你来了啊……你来了呵……” 再往前面看去,他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动物,这个动物身上有很多的鳞片,有着一双像璞一样的翅膀和一条长长的尾巴,扁扁的脑袋上长着一个尖尖的鼻子。那只奇怪的野兽睁大着一双令人心酸的眼睛,仿佛也在跟他说话,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你来啦?你来啦?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肖化血很想回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哪里看过它?这些动物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就像看到了朋友被关在铁笼子里一样,眷堂?难道,这些动物都是秦拓天从森林里抓来的吗?他朝着它们走过去。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想法,动物们嘶吼起来。 “爷!”身后一个声音传进肖化血的耳朵,秦瑞吃惊地叫道,“动物怎么骚动起来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朝这边看过来,动物们如此的异动让秦拓天皱起了眉头。 秦瑞继续说道:“秦祥不是说这些动物已经被他驯服了吗?他说要少爷放心的,怎么现在……?” 肖化血还没有分析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突然感觉到秦拓天犀利的眼光看向了“他”,就好像已经“发现”了他,把他暴露得无所遁形。 这让肖化血冷不丁一个冷颤,他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仿佛电击似地被迅速打了回来。“少爷,什么事?”离开那个奇怪的空间的时候,留在他耳边的好像就是秦瑞的这句问话。 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就像穿越了无数个旋涡,肖化血回魂似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跳不止,仔细看了看周围,依旧是秦家客房。这是梦吗?还是真实的呢?为何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也许……真的是梦呢。 肖化血慢慢平复起自己的呼吸,再次躺了下来,想着秦茹丝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十三章 上古召唤能力现 感叹红颜早归之 第三回 赴约 “少爷,您醒了啊!您喝茶!” “恩。”秦拓天坐了下来。 “少爷,昨晚大概亥时左右,肖化血来了。照您吩咐的,已经在客房安歇下了。” “福叔,是亥时没错吗?” “没错,是亥时。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杯沿轻轻停留在唇边,秦拓天端着茶杯想了下:“福叔,给我把昨晚亥时值班的下人叫来。” “是的,少爷。” 亥时?秦拓天皱起了眉头,那剑般的眉锋让他浑身散发着剑般的戾气。 “少爷?您找小的们?” 四个下人走了进来,跪下道安。 “起来回话。” “谢少爷。” “昨天亥时左右,是你们值班的吗?” “是的。” “有什么发现?” 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摇摇头:“少爷,昨晚我们值班没有任何的发现。” “肖化血来了以后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少爷,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人。肖化血的客房也一直有巡查,没有发现他走出房门半步。” “下去吧。” “是!”下人们退下了。 秦拓天依旧端着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少爷,肖化血求见。” “让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伟岸的身形踏了进来。在门口站住了,他看向屋内的男人,抱拳道:“秦少爷!” 犀利的眼光看向进来的人,细细地把他从上到下地琢磨。 “可以看出来,你的能力比起三十年前不一样了。这些年来,没少花工夫修炼吧?你的师傅就是那位蒙面人?” “是。” 秦少爷看着眼前的肖化血,这个卑微的男人居然曾经让茹丝深深爱恋,他眯起了双眼,危险地问道:“你跟肖骥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 “难怪了,肖家正宗嫡传。” “少爷早就知道了?” “据我的手下得知,你在肖家住了七年,那七年,肖家对你就如同多养了一只宠物,哼,对宠物他们还偶尔摸摸呢,对你,哈哈……”秦拓天嘲笑道,“啧啧啧,你好像来历不怎么光明嘛,也不知道是肖骥跟哪个野女人的孽种。” “你!”肖化血的手握紧了,青筋直暴。 秦拓天看了眼他暴起的火花,继续说道:“七年后,你跑了出去。在秦林里被秦福拣到,带了我家来。谁叫你行为不检,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秦茹丝存有非份之想。哼!”秦拓天眯起了眼睛,“而那该死的女人居然还对你投怀送抱!” “你!不许你侮辱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秦拓天笑道,“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我不是野种!”肖化血胸脯起伏,手上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哼!那个贱女人,居然把身子给了你?啧啧!一个野种,一个贱人,你们俩还真是登对!” “不许你这样说茹丝!”肖化血的眼睛暴露凶光,一如他在秦林里面对最凶狠的恶狼,他手上的拳头握得吱啊响,一声怒吼就从他的喉咙里吼了出来,窗外那座假山应声而炸,飞起的碎石破窗而入,房间里的两个青瓷花瓶“哐毵”一声碎了。一片尖锐的石头擦着秦拓天而过,秦拓天居然没有闪开,额头立刻就见红了。 而肖化血瞪着他,丝毫不妥协。 “哈哈哈!”秦拓天居然大笑起来,他看了看窗外,那座假山已经硝烟飞散,阳光下的灰尘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好极了!好极了!你的爆发力还不错。看来,我应该没有看错,你对你的任务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要我做什么?” “不要着急。”秦拓天优雅地端起了茶杯。 肖化血看着他轻轻地吹了吹热气,面无表情:“我可以去见茹丝了吗?” “当然可以。来人!” “少爷?” “带肖化血去三姑娘的去处。” “是,少爷。” 第十三章 上古召唤能力现 感叹红颜早归之 第四回 三十之约 肖化血看了眼秦拓天,没有说什么,跟着下人走出了房门。 两个下人带着他往右边走廊走去。他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可以见茹丝了!可以见茹丝了!走廊外,树木依旧四季如春,可肖化血没有观赏的心思,他一心在盘算着,等下见着了茹丝,就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在哪里了,想尽办法也要把她带出去。 前面就是西厢了。 肖化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它。那两个下人果然没有停下来,看来茹丝真的没有在房里。这是为什么呢?眼到之处,窗口里面的窗帘已经被挂起,里面清楚地坐着两个人,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那是秦二娘还有冷婆婆。 秦二娘原来就是司徒芊芊,在他印象中,司徒芊芊从来没有被秦家人当成长辈的尊敬过,尤其是老爷秦问天,对她更是没有丝毫的怜惜,原来这其中还有往事的纠葛。自己的娘就是秦问天的大房瞳娘子,可是却不得宠,反而被秦问天利用了她和肖骥,后来被秦家赶出,生下了他。而眼前这位文静柔弱的女子,又被娘当成报复的对象,使其和肖骥春宵一度,暗结珠胎,生下茹丝。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痛了起来。这叫他如何安然处之? 这样的恩怨情仇到底是谁种下的? 房间里的人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光。他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地朝着她站着,鞠了一个躬。司徒芊芊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口边,看见了肖化血。 “肖公子,这边请。”走远的两个人已经朝他喊道。 “哦,好的。”他朝着司徒芊芊看了一下,转身便跟上了。 “小姐,你?”冷婆婆走到窗边问道。 司徒芊芊看着他在眼前走远,回过神来,幽幽地问道:“冷婆婆,已经三十年了吗?” “是的。小姐,茹丝小姐已经过了有三十年了。” 司徒芊芊看向窗外,“你看到他了?” “那个年轻人?是三小姐喜欢的对象……”冷婆婆没有说下去了,因为司徒芊芊的脸上已经流下两行泪水,她无法再说下去,只有叹了口气道,“小姐,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不要再想了?” 司徒芊芊问道,声音幽怨,眼泪簌簌地掉落了下来,“如果不是我,茹丝她不会死的。就是我这个娘,亲手害死了她。” “小姐!根本不关你的事,谁知道三小姐她会听到你们说话呢?!这都是命啊!你看你,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你这样糟蹋自己,三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来看茹丝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有更多的陷阱在等着他。到这个时候我还怎么可能不多想,我多么自责啊!” “小姐,人各有命。这位相公,他吉人自有天象的。” 肖化血再次回头看了一下,远远的,窗口边的二娘已经离开了,窗帘也放了下来。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为什么茹丝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而秦二娘还呆在没有茹丝的房间里黯自垂泪?!下人们已经带着他越过了走廊,往右转进了一所种满了鲜花的院子。 “肖公子,已经到了。三姑娘在里面。少爷交代过,这几天不来打扰你。但是我们会远远地在那边,你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我们。” 远远的交代?是远远的监视吧!肖化血苦笑了一下:“多谢两位大哥。” 但是无所谓了,他现在心里就只剩下这间房子了。茹丝在里面在等着他呢。这三十年她还好吧?!他急急地踏了进去。 绕过那片在夜明珠下闪着熠熠光芒的串串珠帘,他的睡美人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三十年的日思夜想! 三十年的牵肠挂肚! 日诉衷肠,夜不能寐。 终于盼来的这一天! 他的茹丝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还和三十年前一样,那么的宁静,仿佛就是那抹嘴角边的微笑都一如昨天。 他轻轻地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依旧是那熟悉的柳眉,浓密的睫毛,那小巧的鼻子,嘴角的微笑,还有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茹丝啊!你可知道这三十年来,你在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多得甚至连我都记不清了。直到现在见到真实的你,我还是无法平静。三十年来,你还好么?你想我了么?你依旧是那么美,只是你睡得太久了! 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我了,我现在有本事,有能力,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你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是人间地狱,你在这里一定不会开心的。你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蓝天了吧?没有闻过鲜花?你看你这个贪睡的小懒猫,再躺在这里你会生病的,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吧。你说好不好呢? 对了,我们要在野外盖一栋小小的房子。前面要置办出一个很大的花园,我们在花园里砌上很舒服的石椅子,等牡丹精灵、茉莉精灵、荷花仙子来我们花园里来做客的时候,我们就用最好的糕点和茶水来招待客人。我在竹林里还交了一位好朋友呢,她叫翠竹,她也有一个他叫玉叶,我们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的小木屋里。人多就热闹了,你也不会那么寂寞了。你知道吗?我找到了我的亲人了,我知道了我的父母亲是谁,我还有一个妹妹呢。她很可爱的…… 茹丝,你已经躺了很久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对不起!你原谅我曾经那么恨你,怨你,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体会不到你的用心?你把所有的苦都咽下了,你把所有的负担都一肩扛下来了,让我跟那个荒唐而无奈的答案整整错过三十年!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不过你不要再担心。就算是一辈子的兄妹,我也会把你带走的。你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会带你去一个世外桃园,你躺着也没有关系,我会讲路上的风景给你说,我也会形容美丽的花草给你听,我会抱着你在空中飘荡,跟白云握手。 茹丝,你会喜欢这样的日子的,你听到了吗? 第十三章 上古召唤能力现 感叹红颜早归之 第五回 偷香 “琴儿?” 东方寇走出屋子,果然看到肖琴抱着母涎兽坐在草地上发呆。 少女转过头来:“是你啊。” 东方寇靠着她坐下来:“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你哥哥啊。都说了没有关系的。他去看秦茹丝,没看到人他不就会回来吗。” “秦少爷摆明就是让哥往陷阱里跳,我怎么不担心嘛。真是的,早知道我应该整夜陪着他的,那样他醒过来就不会乱跑的呢。” “好了好了,别自责了,你哥那么大的人了,他会照顾自己的。对了,你们怎么把母涎兽给收服的?你还把它当宠物了,那公的那?” 肖琴手里的母涎兽挣扎了出来,跳到东方寇的面前,吱吱吱的乱叫起来,手舞足蹈,捶胸跺足的,好像相当的气愤。说完了以后,它就像个孩子似的抱着肖琴的膝盖把小脸蛋埋了起来,由于小鼻子比较尖长,它还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点的角度。 “乖,”肖琴拍了拍,对东方寇说道,“你就不要提它的伤心事了。她那个‘大块头’被秦家少爷掳了去了,我们没救着,她现在正伤心着呢,不过我已经答应雪彤了,一定帮她把‘大块头’救出来。” “‘大块头’?” “是公涎兽啦。” “哦!公涎兽!”东方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雪彤’?这个名字很不错。恩……琴儿,从上回我离开就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东方寇厚脸皮地凑上来。 “一边去。”肖琴没好气地说道,“你要走就走,哪顾得上找我啊,我也有很多事,顾不上想你。” “冤枉啊!琴儿!我当然想时时刻刻留在你身边嘛。当时是因为我接到家里的急事,不得不离开一下嘛。” “什么急事啊?”肖琴斜瞄上他。 “爷爷叫我回去,给我看一封信,不就是肖家大老爷嘛,也就是你大伯送来的。说他在秦林里看到秦家人进进出出的,迟早会被秦拓天发现。他请求我们能来帮帮他。爷爷说,现在的护灵家族就像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已经远没有从前的团结互助。尤其是肖秦两家视如仇敌,能够在危机时刻拉他一把,避免一些纷争,总算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所以,爷爷就派我来帮帮肖前辈了。” “护灵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呢?为什么在这样原始森林里聚居?三个家族的关系好复杂哦。你知不知道?” “不太清楚,爷爷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久之我也就不问了。” “可怜哥哥,陷在这样的迷团中……!” “唉,世事难料。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东方寇刚刚叹口气,只见肖琴鄙视地看着他,心里有点毛毛的,“怎,怎么了?” “听说,当初秦问天把茹丝姑娘许给你的嘛,那么个美人儿,谁看了不着迷,我看你就是个花花少爷。” “啊!琴儿,你可冤死我了,我只对你一见钟情,一直倾心,一心一意,一片忠心,一口苦心,一应俱全……” “好啦好啦,我还一了百了呢。”肖琴叫起来,“真讨厌。” “呵呵,你笑了吧。琴儿,我当初就是看着你笑所以才爱上你的。” “到底什么时候啊?我什么时候对着你笑来着?” “啊!你个没良心的!”东方寇超级夸张地捧着心哀悼起来,“我为了那颗被你糟践的心而感到痛啊!” “凉快去,懒得理你。” “你真的没有想起来?” “想起什么啊?” “唉!”东方寇叹了口气,背过身子黯自悲伤地说道,“原来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 肖琴推推他,“喂,你干吗?你干吗嘛?我又没有说什么,想不起来,我也没办法啊。”肖琴抱起了雪彤,凑上去说道,“不要这样啦,你……”话还没有说完,那个死不要脸的东方寇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回过头来对着肖琴的脸蛋亲了一下。 然后,他得意地“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得意个够,只听“啪”的一声,肖琴给了他一个五指印。 东方寇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她。 “干什么!”肖琴正要发牢骚。 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了更嚣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呱呱!哈哈哈哈……” 肖琴、东方寇和雪彤同时抬起头来,到底是哪个混蛋居然敢如此的张狂?! 只见前面的树丫上,那个嚣张得呱呱叫的家伙居然是? 一只鹦鹉? 肖琴诧异的看向东方寇,东方寇则叫道:“我不认识它啦。” “你不认识我?哈哈哈哈!”那只该死的家伙还在笑得底朝天。 “吱!吱吱吱!吱吱!”雪彤朝着它叫起来。 “喂,你是谁啊!”肖琴问道。 只见那只光鲜,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家伙居然笑到脚抽筋,从树上直接掉了下来,半天没反应。雪彤飞到它面前,踢了踢它,被它吓得跳了起来。那只奇怪的鹦鹉还一副快要笑死了的样子,差点没断气,它站了起来猛烈地咳起来,。 肖琴和雪彤面面相觑。 最后,肖琴说道:“这只鸟中邪了?” “吱!”雪彤表示同意。 “哈哈!”这只鸟终于笑够了,它用翅膀指着东方寇,“一模一样!真是糗大了啊!哈哈!” 东方寇朝着它叫道:“闭上你的嘴!‘大嘴巴’!” “啊?”肖琴左右看看,“你们认识啊?” 两人同时说道: “当然认识啊!” “谁跟它认识啊!” “恩,听我说啊!”那只鹦鹉踏着它两条细长的腿迈起了官步,“有一只鹦鹉,有幸在几十年前看到一出好戏,跟今天上演的一模一样,主演人物都没有变哦,你们说好不好笑?这位小姐,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大嘴巴’!呃,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名字跟我不是很配?你看我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英明神武!玲珑可爱!魅力非凡!你有看过比我更漂亮的鹦鹉吗?这羽毛,这颜色,你看看我的嘴巴和爪子,天啦,你有看过比这更好看的金色吗?我敢担保再也找不出一只鹦鹉有我这么美丽的翅膀了。还有,请你听听我讲话,是不是很流利?是不是很标准?你是不是觉得这简直就不像是一只鹦鹉在你面前讲话?哈哈哈哈,我简直就是上天制造出来的非鸟类。拥有这么美丽的身段!拥有这么迷人的颜色!拥有这么超水平的头脑!” “啊?”肖琴晕头转向地看向雪彤,“你听懂它说什么吗?” “吱吱吱!”雪彤摇摇头。 “小姐,你想不想听听几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吗?有一位自认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潇洒公子,看上了一位可爱的小女孩,你知道他对那位可爱的小女孩做了什么吗?说起来我就觉得好好笑哦。” “大嘴巴,闭嘴啦!”东方寇威胁道。 “哎呀,不要小气啦,反正是以前的事,我说出来又不会怎么样。是吧小姐?”那只鹦鹉正想飞到肖琴的肩膀上停下来好好地长篇大论一番,谁知道才飞向她,一只雪白的有着红色爪子的家伙飞到它面前,吱吱地不准它靠近。它在草地上落了下来,对着这只有着翅膀的奇怪兔子叫起来:“喂,这是什么?是动物吗?还是只鸟?如果是鸟怎么会有这么大个肚子?” “吱吱吱!吱吱吱!”雪彤呱呱大叫起来。 “哎呀,它连话都不会说?”大嘴巴还是死不悔改。 “吱吱吱!吱吱吱!” “而且全身都没有一点颜色,多难看啊!” “吱……!”雪彤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喂,你这只鹦鹉是公的还是母的?”肖琴问东方寇。 “拜托小姐,你这么说就不礼 貌了!你看我这么风度翩翩又潇洒倜傥,怎么会是女的呢!” “啊?原来你是个公的啊?你干吗说我的雪彤是个胖子啊,她哪里胖了?” 雪彤在一旁点头。 “我的雪彤是个小姐,她很可爱啦,又温柔,又漂亮。” 雪彤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哈哈哈哈!”大嘴巴嚣张地大笑起来。 肖琴和雪彤的脸立刻变得铁青。 你死定了!东方寇在一旁摇头。 肖琴突然站起来好温柔地挽着东方寇的手,嗲声嗲气地说道:“东方哥哥,你看他们俩才认识,让他们沟通沟通吧,我们去那边走走。” “啊!啊!好好!”东方寇简直骨头都酥了。 “少爷?你要去哪?”大嘴巴叫道。 “你在这边呆着。”东方寇头也不回。 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远:“哼,重色轻友!唉,小胖子,我跟你说哦,你,你想干吗?” 只见雪彤正摩拳擦掌地对着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你,你想干吗?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哇……” 第十四章 鹦鹉密入秦家庄 一错再错信息传 第一回 肌肤相亲 身后传来大嘴巴凄惨的声音,东方寇可没有闲工夫管,他得意洋洋地挽着琴儿,尾巴都能翘上天去。 “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肖琴问道。 “当然啦。” “是我小时侯吗?” “对。” “大嘴巴是你养的啊?” “是啊,他太罗嗦了,我就给他取名叫‘大嘴巴’,其实上次我们在府山约会时,给你奶奶送信回去的就是他。可是他啊居然送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把我的戒指送给风奶奶。还好风奶奶后来又还给我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走到河边上坐了下来。 “你看对面的那棵花树。” 肖琴朝河对面看过去,那是一棵长满了大朵大朵的鲜花的树,薄如纸片的花瓣在阳光下释放着生命的活力。 “我们打赌去摘花,看谁摘到的最漂亮?”肖琴说道。 “我就在等着你这句话呢!” “我先来!”肖琴笑道,起身跳过了小河流,在对面一落脚就往树上跃去。 眼前的花在争先怒放,她看到了那朵最大最漂亮的花,伸手朝它摘去,就是这朵了!可还没等她得手,耳边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一只拳头大的蜜蜂朝她飞来,吓得她顾不上花朵了,双手一阵乱舞,底气一泄,在空中支持不住,笔直地掉了下来“啊——” 一个身影迅速的迎上去,在半空中接住了她。这种感觉突然让肖琴有点迷糊,强劲有力的臂膀,温柔安全的怀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那遥远的记忆深处,那一双臂膀曾经如同现在一样把她搂在怀里。 东方寇把她放在草地上,拍了拍肖琴发呆的头,轻轻地笑了:“至少你现在没有哭呢?” “啊?” “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不服气,非得和我比赛跳上最高枝去摘那朵花。当时就像现在一样,你也是一不留神就摔了下来,只是上回呀你不是被蜜蜂吓到,是被花刺扎到了。我把你放在地上,你一坐下就大哭呢。” “啊?我为什么要哭?” “呵呵,这可就要问你自己了哦。我记得当初为了讨你开心,还给你摘了好多花呢。” “那时候大嘴巴也在吗?” “他在,真后悔带他去了。我当时逮着一个机会偷香了你一个,谁知道你一狠心给了我一巴掌。为这事,他笑掉了一身毛。” “谁叫你乱来。”肖琴娇羞道。 东方寇看着真情流露的她,伸出手来把她搂进了怀里,“琴儿。”他叫道,把嘴巴凑在了那可爱的小耳朵边上。 肖琴感觉一阵电流从耳朵一直麻醉了全身,她颤栗了一下,羞红了脸,却被东方寇抱得更紧了。 “琴儿,琴儿,琴儿------”他一直对着她的耳朵叫唤着她,声音那么轻柔,那么富有磁性。 肖琴已经不知所措了。 东方寇把肖琴的身体搂得离自己更近,嘴巴吻上了她细腻光泽的脖子,右手更是抚摩着她的锁骨,轻轻地绕着圈。肖琴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觉得浑身都难受,胸口有点凉凉的,她连忙用手抓住了那只下探的狼爪:“别……” “叫我寇,琴儿。”此时的东方寇仿佛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有点可爱,有点嘻皮的人了。他现在变得那么危险,他的双臂充满了力气,而她全身都麻麻的,怎么也挣拖不了。她靠着他的身躯,感受那一阵阵的悸动,如同一潭春水,正被他一点点地入侵。 “叫我寇!”他坚持地说道。 肖琴仿佛被蛊惑了,她已经不由自主了。浑身的力气化为虚无,被他的吻麻醉得瘫软了下来,那带着硬硬茧子的手便顺势滑进了她的衣领里。肖琴感觉到那燃烧着的手指摩擦在她的胸口,每移动一寸肌肤她就更难受,好像浑身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而出,到底是什么,让她那么难受?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想把她拉下去,她挣扎着想要攀上什么东西,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东方寇的手,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自己还存在。 “琴儿,琴儿,我的琴儿。”耳边依旧传来他温柔的呢喃,带着那无限的透彻能力在她的头脑里回响着。“我的琴儿……” 手已经突破了亵衣,直接与肌肤相触。东方寇急促地呼吸,触手可及的是盈盈一握,柔软的,温热的,手心被一颗蓓蕾抵触着,洗刷了他所有的理智。那颗狂跳的心就在他的手边,他只想要得更多!抑制不住地搂得更紧,他只想一生一世的呆在她的身边,像这样子能够碰触到她,要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肖琴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被无限被放大的瞳孔,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张嘴吻住了她,火热的身体已经压在她身上,她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他一点点的吞噬掉。 “不要,不要……”她努力地喊着,声音却断断续续。 “要的,要的。”东方寇喘息地说着重复的话。 肖琴分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那一点点耻辱的心仿佛也在那狂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由得扭动着身躯,引来了身上更急促的喘息。 “琴儿,琴儿……”他的嘴巴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吮吸,被风一吹,有点凉凉的,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热,热得她头晕脑涨,她只想大叫,只想狠狠的大叫——! “想叫就叫出来吧。”东方寇说道。 于是,肖琴真的大声叫起来:“放开我——” “呃?” 接着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耳光。 “啊——!” 第十四章 鹦鹉密入秦家庄 一错再错信息传 第二回 探密份子 “琴儿?寇儿?”肖骥和瞳娘子奇怪地看着才回来的两个人。 女娃好像生气似的,鼓着个腮帮子。东方寇则捂着一张脸,跟上跟下的却不说话。偶尔肖琴回头狠狠一瞪他,就吓得他一副可怜相。 发生了什么事呢?石树也摇摇头不清楚。几人真在奇怪,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不,是一只鸟。啊?一只鸟? 肖骥和瞳娘子睁大了眼睛。 只见进来的这只鸟就像被打败的公鸡,全身的毛发湿哒哒的,顺一根,倒一根,乱七八糟一副落魄相。他一边走还一边挪脚,好像已经累得没了一丝力气。后面进来的则是雪彤,她显得精气神十足,一蹦一跳的,小尾巴还翘得高高的,最显眼的是她的耳朵上还插着一根鲜亮的羽毛。 “吱!”她朝着肖琴蹦去,跳进了她的怀里。 “吱吱吱!吱吱!” “哦?你跟大嘴巴玩得很开心啊?那好啊。下回你再带他出去玩。” “什么?!”大嘴巴不可置信得大叫起来,屁股上的羽毛都要冲天了。 “哈哈哈哈!”东方寇看着他的落魄相,忍不住拊掌大笑起来。 “哼!”肖琴朝他看去,咳、咳、咳,呃,差点被口水呛到! 石树却看着他惊奇地问道:“东方寇,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怎么回事?” 东方寇还没来得及再捂住脸,已经被那只鹦鹉看到,并且笑得花枝乱颤了,“哈哈哈哈!”大嘴巴指着东方寇,干脆趴在地上大笑特笑,也不怕折了那只翅膀。 “吱吱!”雪彤一脸鄙夷地看向他。 鹦鹉连忙坐坐好,咳、咳、咳,没事,刚摔倒而已。 “大嘴巴,你不呆在家里,来找我干吗啊?”东方寇责问道。 “少爷,现在好像不大太平啊。刘总管接到了好几处的灾情,特地要我来向你报告。” “灾情?”众人都奇怪道。 “是啊!”一看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他身上,大嘴巴又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他挺胸昂头地踱起方步来,“刘总管看到不正常的现象啊,已经有好几处森林火灾接二连三的发生呢。” “怎么不正常了?”东方寇问。 “森林起火,本来自然现象,但是奇怪的是,火势很大却无雨自灭。好像随时可以烧起来,又随时可以灭下去。而且最不正常的就是,所有在火灾中不管丧生的还是活下来的动物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什么?”石树惊叫着站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 “刘总管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暂时还没有啦,不过……”大嘴巴卖起了关子。 “不过怎样?”众人好奇地问道。 可是这个家伙却慢吞吞地整理起了羽毛。 “吱——”雪彤适时地提醒一下。 “不过我一路走来碰到过遭遇大火刚好侥幸逃了一命的动禽他们说那不是自然的力量好像参杂了不可抗拒的能力火势一起居然没有看到从火里有动物跑出来而且火势一灭连动物的尸首都没有找到。”一口气,大嘴巴顾不得停顿一下。哼,有风度的男士才不会跟那种野蛮女人计较,不,是野蛮动物! “特殊的能力?”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特殊能力的只有护灵家的人?而且会这么做的,应该只有秦家了。 “很显然,秦家在收集很多的动物,”石树看了看雪彤,“尤其是有能力的动物,因为他连上古神兽都不放过。” “吱吱!”雪彤显得有点激动。 “而且,秦家做的事远不止这么简单,我和化血发现了秦拓天在人类中间发展什么‘长生’之类的组织,控制像周权这样愿意为他们效命的人,然后招揽大量村民加入其中,他们在这些村民身上做试验,有可能是意图控制人们的思想。” “其实天下大乱,又何止秦家掺的一脚?”肖骥叹了口气,“现在是吐蕃、辽、西夏、金、大理和我们大宋并存啊。百姓们并没有安居乐业,依旧是战争不断。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一统天下的机会呢?如果秦拓天真的有那个吞天下的野心,想必他不会放过任何有能力帮他打江山的人。化血接受了茹丝的能力肯定也是在他网罗的范围之类。只要有了一群有能力的人,他的计划定会开始实施。” “啊,我想起来了,秦拓天不是还抓过琴儿吗?难道他也是看中了琴儿身上的能力?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肖琴叫起来,“秦家少爷刻意引哥去他那,是为了控制我哥吗?不行!哥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安心呢?我要去救哥!” “哎呀!”东方寇连忙拉住她,“你要去也不能急于一时啊!我们要有个计划才能够去,不然你不是说了吗,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贸贸然去有用吗?” “寇儿说得对!”肖骥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要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化血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就是嘛!呱呱,你看看你,那么冲动怎么做大事呢!”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好机会,大嘴巴就凑上来显摆了一下。呵呵,感觉还不错!不过……一群不怀好意的眼光瞅着他。 “你、你们看着我干吗?” “我觉得要派个人去打探消息的话,确实有个适当人选。” “不错,不错,我也觉得。” “啊?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对了刘总管叫我早些回去我要先走了。” 东方寇揪住他的尾巴,兴奋地拍拍他道:“大嘴巴,你应该觉得骄傲啊!难得你有机会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多好啊!” 肖琴接口道:“没错!去,我们送你去;不去,我们押着你去!对了!哥不认识大嘴巴,我们要说个什么话让他一听就明白的才好。” 石树思索道:“如果说要肖化血立刻领悟的话,只有‘秦茹丝’是他此时最在乎的了。只要说秦茹丝现在在我们家里,还怕他听不明白吗? “就这样!”肖琴兴奋地一把抓住大嘴巴,“听着!你见到我哥,就跟他说‘茹丝在家,速回!’,知道吗?而且,我哥很好认的,长得高高大大。‘茹丝在家,速回!’记住了吗?” “咳,咳,咳,记住了啦!”大嘴巴被掐着脖子,蹬着脚,好难受。 “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我就拿你炖汤!听见没有?”东方寇加上一句。 天啦,这是人呆的地方吗?“哇……我真是有娘生,没娘疼的孩子!连主子都认个没人性的,我的命可真苦啊!” “吱?”雪彤偏着头问道,把玩着手中的羽毛。 “没,没什么!我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一干人等把他扔了出来。 呜…… 第十四章 鹦鹉密入秦家庄 一错再错信息传 第三回 密入秦庄 秦家可真大,草长莺飞,人间仙色。一排排的雕梁画栋,一丛丛的姹紫嫣红,实在不像是人间地狱呀?地狱?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词,我看是羡慕人家吧!大嘴巴边飞边嘀咕,飞了好多圈,实在不知从何找起比较好。累了,还是落下来休息一会吧。 才停在一株茶花上,一个网子就落了下来。 “哈哈!捉到了。”一双手把大嘴巴放进了一个鸟笼子。大嘴巴被缚,气得牙痒痒的,朝着声音看去,天杀的!居然是一个委琐吧唧的下人。他一脸的横肉,“哈哈,居然能够抓到一只鸟,把你送给小红,她肯定今晚就从了我。” 人背真是喝水都塞牙缝!大嘴巴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算了吧,暂且看看你带我去哪,反正老子正愁没处下手呢。 “麻子王,你抓的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麻子王连忙把鸟笼子往身后藏着,一路上人似乎很多,麻子王也不好意思走走廊只好在茶花丛中穿梭。大嘴巴都晃悠悠地想睡觉了。鸟笼子终于阴了下来,好像进了屋。 麻子王左右看看,小心地往里面走,嘴里叫着:“红儿?红?” 一声微弱的应声从寝室里传了出来。 麻子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立刻“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哎呀你生病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心疼。” 床上躺着一个丫鬟装扮的女人,她虚弱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王大哥啊,你怎么来了?” “刚刚换人,我休息,就来看你了。哎哟,红啊,你怎么搞的。都病成这样了,看这小脸憔悴的。我都心疼死了。” “王大哥,你别这样,等下翠儿他们要回来了。” “红,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就不要折磨你王大哥了。” 一抹驼红袭上苍白的脸颊,声音带着无限的娇柔:“王哥……” “看,上钩了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来。 “啊!”小红叫了起来,“谁?刚谁在说话?” “别怕,别怕,”麻子王连忙说道,“只是只鹦鹉,我刚捉来想讨你开心的。” “啊,真的啊?王哥,你真好。” “知道我对你好,你就从了我吧。”大嘴巴说道。 “是啊,你就从了我吧。”麻子王跟着说道。 “你!你说什么?”小红叫起来。 “啊?”麻子王也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不,红,你别听那只鸟胡说。我没那个意思。” “你滚!你滚!” 麻子王被轰了出来,提着鸟笼子,他恨得牙咬咬地说道:“把你送到厨房去,吃了你!” 啊!太好了,厨房!大嘴巴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喷香的山珍海味,无限遐想中。 “独眼龙,给你个好东西。” “是麻子啊,什么东西?” “看!”麻子王把鸟笼子放在案桌上。 “一只鸟?” “对啊,给了你了,随便你清炖还是红烧。” “呵呵,谢了啊。记着你的好了。” 大嘴巴朝着这个独眼龙看去,只见他两手各一把菜刀,嘴里哼着小曲儿,正往案板上剁着鲜红的辣椒。正值中午十分,厨房里蒸气浓浓,饭香四溢。大嘴巴口水都流了下来。哇!前面的池子里面好像养着许多的鱼呢。肯定肉质鲜美哦!! 窗外一声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独眼哥!”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进来。 “哎哟!我的小亲亲。”独眼龙拉住了那女人的手,还忍不住在她肥肥的屁股上捏了两把。 “讨厌啦。” “哎呀,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了。亲亲,你想不想爽一爽啊?上回你叫得那个,我腿都软了。” “讨厌,就知道吃我豆腐。”红衣服的女人用屁股亲妮地撞了一下独眼龙,还抛了个飞眼。 一旁的大嘴巴差点掉了一身鸟毛。 只听见女人又说道:“二夫人的饭菜准备好了么?对了,跟你说正事。今天少爷居然问二夫人,饭菜是不是合她的口味。少爷从不管二夫人,今天突然这么一说,你看怎么办?” “没事的吧。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把二夫人的伙食扣了点下来。他不会知道的啦。” “二夫人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冷老婆子精明着呢。” “能精明到哪里去,反正她们现在又不知道是我们在中捣鬼,没事的。” 独眼龙从二夫人的饭菜中把葱爆鲢鱼、鲍脯鸭舌、珍珠五羹汤、蔷薇果等几样特别的菜色都挑了出来,放在案板箱里。 “这样行吗?”红衣服问道。 “没关系,其余的给她们带去吧。剩下的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啊。” 红衣服笑了笑,端起挑剩下的青菜白汤,扭着屁股走了。 独眼龙看着那一扭一扭走远的屁股在发呆。 “哈哈哈哈!”大嘴巴大笑特笑起来,这阵笑声吓得独眼龙魂飞魄散。 “谁谁!??”独眼龙吓得差点尿裤子。定睛一看,只见笼子里的那只彩色鹦鹉把嘴巴伸出笼格子,两下就衔开了铁签子,踢开了笼子,站在他面前。 “啧啧,居然这么胆小。”大嘴巴说道,“这样吧,你给我办件事,我保证不揭发你,让你照样揩揩油,吃香喝辣的。” “仙鸟有什么吩咐,小的都照办,小人无意冒犯您,只求您别开尊口去告发我啊。” “好说,好说。”大嘴巴说道,“最近有个客人来了你们秦府,他在哪?带我去!” 第十四章 鹦鹉密入秦家庄 一错再错信息传 第四回 传话1 昏暗的卧室里,肖化血正呆呆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床上一个女子。 “肖公子,饭菜给你送来了,放在门口。”一个下人开了门,把饭菜往里挪了挪,再次关上了门离开了。 肖化血没有什么动作,突然敏感地喝道:“什么人?” 只见竹编盖子被什么从里面一脚踢开,一只无颜六色的鸟从篮子里走了出来。 “‘红烧鸽子’似乎没有烧透。”肖化血淡淡地说道。 “哈哈哈!你还挺幽默的嘛,挺合我的胃口。”大嘴巴笑道。 “你是谁?” “首先,我不是敌人。其次,我不是鸽子,我是鹦鹉,我的名字叫‘大嘴巴’,这是少爷取的,真没有水准对不对?你有见过鹦鹉吗?当然了,就算你有见过鹦鹉,肯定也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鹦鹉。你虽说也还一表堂堂,但绝对没有比不上我。当然了,你是人,我是鸟,本来是不能比的,但是真的比起来你也比不过我。你看看,你在人类里面,仅仅也只能算是一个高大点的人,既不是特别的好看,也不是特别的有本事。我就不一样啦!你看看我,就算凤凰站在我的面前也没有我的羽毛漂亮,呃,这里没有光线,如果你在太阳底下看的话,就会觉得它闪闪发光哦。还有,我在鸟类里面简直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你不信吗?跟你说,无论什么样的笼子都拦不住我,我主人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连他都经常对我自愧不如呢,还有主人交代的事什么都别想拦住我,我会给他办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你千万不要觉得相形见拙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人外有人,鸟外有鸟嘛。是不是?” 肖化血说道:“既然你这么聪明,连红烧都能逃过,你可以走了。” “开什么玩笑!我发动我聪明的脑袋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把我轰出去?” “你专门来找我的?谁派你来的?” “要说起我的主人……” “说他的名号!” “呃,他叫东方寇。” “东方寇?”肖化血站起来仔细看了看这只鸟,“没听说过他有一只鹦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哎呀,他们也说你会这么问的。你当然不知道我了,但是我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啊。少爷出来的时候不想带着我,可是后来,我光明正大的出来找他啦,是在秦林里找到他的。那时候,他正在偷香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只是那个姑娘一个巴掌打得他天翻地覆。其实那个姑娘是很可爱很温柔的,偏偏她抱着一个动物不像动物,鸟不像鸟的怪胎。那个怪胎趁着那姑娘和我少爷走开的一会儿,居然追着我跑了几十个圈,还用它的尖长的红爪子抓了我漂亮的羽毛去,最可恶的是,它一张口还吐了我一身的水。那么大个肚子配那么个小脑袋,还有那个可笑的鼻子。真是气死我了!哼,是我好男不跟女斗。本来以为回到那个小木屋里可以休息一会,谁知道那几个人唧唧呱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把我丢了出来找你了。” “小木屋?” “是啊,屋里除了我家少爷,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女娃以及那个怪胎。就剩下一个瘦高的长头发的男人,一个年纪大点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一共,我算算,一,二,三,四,五,啊,一共是五个人再加上一个只会吱吱叫的怪胎。” “他们说什么了?怎么会派你来找我的?” “告诉你,我的记性超好的。少爷说什么我从来都不会落下一个字的。” “挑主要的说!” “呃,知道了啦!我是给我家少爷带信的,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很多火灾,而且火灾里的动物都神秘失踪了。他们几个人就猜想说是跟秦家少爷有关,还说什么……”大嘴巴敲了下脑袋,模仿着肖骥的声音叹口气说到,“‘唉,现在是吐蕃、辽、西夏、金、大理和我们大宋并存啊。百姓们并没有安居乐业,依旧是战争不断,天下四分五裂,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一统天下的机会呢?如果秦拓天真的有那个吞天下的野心,想必他不会放过任何有能力帮他打江山的人。化血接受了茹丝的能力肯定也是在他网罗的范围之类。只要有了一群有能力的人,他的计划定会开始实行的。’” 听到这里,肖化血已然心中有数。看来爹娘他们是怕他会掉入秦拓天的陷阱,沦为打拼天下的工具。其实他们又怎么知道我心中的打算呢,我只想把茹丝从这里带出去,从此天涯海角,过上隐居的、桃园般的生活。这天下是谁的又与我何干呢!不过,爹娘他们都已经找来了,看来今晚就得行动了,赶快把茹丝带走,以免夜长梦多。爹、娘、琴儿,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 主意一定,他对着大嘴巴说道:“你很聪明,能够进得秦府来,而且找得到我,相信你也能够平安的飞出去。至于我,你叫他们放心吧。从秦府出去后,我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啊?可是,他们很着急的样子,而且要我交代你一句极其重要的话,说你听了就会跟我回去的。” “什么话?” “那个女娃说的‘如此代价,速回!’。” “‘如此代价,速回!’?这是什么意思?”肖化血奇怪地问道。 “这可就真考住我了,她是不是说这么大的代价,让你赶快回去呢?这句话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呀,可是他们很兴奋地说只要你听了这句话就会什么都明白的。” “我明白。” “啊?你明白?” “对。琴儿是怕我的一生都被秦家少爷给毁了,到时候我就会沦为秦少爷的杀人工具。可是,”肖化血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美丽女人,“她又怎么理解我对她的爱呢。” “想一想,我们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大嘴巴,你帮我给他们带句话:‘救茹必行,后会无期’请他们珍重。”他有些感叹。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回去吧。” “啊?那,那我回去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谢谢你。” 第十四章 鹦鹉密入秦家庄 一错再错信息传 第五回 传话2 屋外 司徒芊芊远远地看到一团美丽的色彩从西院那间房子里飞出来。 “小姐,你在看什么?”冷婆婆问道。 “冷婆婆,陪我去看看。” “小姐,天气开始变冷了,你不要到处乱走了,你要找什么呀?我帮你就可以了。” “不用,你跟我来。” “那是什么?”走廊的另一头,秦拓天看着茶花树上停着的一只鸟,奇怪地问道。 “少爷,那好像是一只鸟。” “笨蛋,我当然知道那是一只鸟,我是说为什么那只鸟会飞进来?我在周围下了结界,一般的鸟怎么可能进得来?” “少爷,会不会是从‘眷堂’里跑出来的?” “不可能,‘眷堂’里没有这样的鸟。去,抓住它。” “是,少爷!”下人们说道。 突然一声温柔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好美丽的小鸟。如果茹丝在的话肯定会很喜欢它的。” “少爷?”下人们看了看来人,迟疑地问道。 秦拓天挥了挥手:“先下去吧。” “是,少爷。”下人们退了下去。 “原来是二娘,不知道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走走?” 司徒芊芊看了看秦拓天,突然微微一笑:“是天儿啊。我只是看到了那只小鸟,觉得很漂亮。” 自从茹丝死后,司徒芊芊从来没有在秦拓天面前说过话,更别说和颜悦色。那一笑简直让秦拓天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二娘喜欢那只小鸟,我让人捉了来,送给你。” “不,不要。”司徒芊芊急忙说道,“我不想关住它,能够看到它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如果茹丝在的话,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这么漂亮的小鸟被关起来。” 秦拓天看了看那只鸟。眼前浮现出秦茹丝惊叫的声音,她会喜欢这个美丽的小东西的吗?茹丝…… 司徒芊芊轻叹了口气:“天气有点冷,冷婆婆,我们回房去。” “是的,小姐。” “二娘走好。”秦拓天说道,目送司徒芊芊消失在走廊里。他回过头来,再次看向那只鸟。回忆里的影子似乎有点模糊了。 休息中的大嘴巴俨然不知道自己刚已经逃过了一劫,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语:“‘救吾必行,后悔无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要我告诉少爷,要救他就要趁早,不然后悔都来不及?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了,一个人被关在那么漆黑的房子里,当然要快点去救他。我要赶快告诉少爷,让他们赶快想办法。” 晚上小木屋里。 “哥真的是这么说的?”肖琴大叫道。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大嘴巴说道。 “‘救吾必行,后悔无期’?‘救吾必行,后悔无期’?‘吾’不就是‘我’吗?救我?救我?不行,哥肯定是说让我们去救他,我现在就去救他!” “你不要这么莽撞,看看前辈怎么说?”东方寇拉住她。 “你真的是在一间没有光亮的房子里见着化血的?”肖骥问大嘴巴。 “没有错啦,真的是一间暗暗的房子。没有别人,我就看到他一个人。而且他还问了你们的情况,我都有老老实实地回答的。然后他就说要我转告你们‘救吾必行,后悔无期’,他还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见面了。于是我就急忙赶回来了。” “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啊?难道天儿真的把化血关了起来?他有没有怎么样?他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受什么折磨?”瞳娘子着急地问道。 “他很好,一点都不像有受折磨的样子,不过他看起来特别的烦恼,也很憔悴。”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哥。石树哥哥,你也一起去吗?” 石树在一旁沉默地想些什么。 “石树?”肖琴问道,“你怎么了?你不要担心啦。我们一定能救出哥来。” “不,我不去。”石树却回答。 “什么?”肖琴大叫起来,“石树,你是怎么回事?他是我哥哥,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他现在有困难了,为什么你无动于衷?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石树突然狂叫起来,吓了肖琴好大一跳。然后,石树就摔门而去了。 “他?他怎么了?”肖琴问道。 肖骥看了看那扇空门,摇摇头说道:“石树有他的难言之隐,每次提到秦家,秦少爷,还有上次提到火灾他也怪怪的,可能他有什么事无法对我们言表吧。” “我想起来了,在秦林里的时候,一个古老的阵法差点要了石树的命,我记得当时哥跟他说‘你不是以前的石树了,你要撑下去。’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石树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说不定这件事哥他知道呢。” “如此说来,他不跟你们一起去救化血,相信化血也会谅解他的。” “恩。”肖琴体谅地说道,“石树哥哥有他的苦衷,我真不该那样说他。” “没关系,他会明白的。”东方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去救化血。肖前辈,瞳前辈,你们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还有石树,如果他回来了,你们帮我们安慰一下他。没关系,有我和琴儿,化血一定能回来。” “这?”瞳娘子看向肖骥,“依我们和秦家的恩怨,确实不宜夜探秦家。孩子你们千万要小心,凭东方家的影响,拓天应该不至于会为难你们,就算没有救到化血你们也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们记住了,大伯,大娘,放心吧。”肖琴说道。 “大嘴巴,你和雪彤留在家里等我们消息。” “吱吱吱!吱吱吱!”雪彤叫起来。 “雪彤乖,你放心在家里,等我回来。”她想了想,又转身走到了里屋。 “你会等到哥的。”她望着床上的美丽人儿说道,“我一定把哥救出来,你在这等着他。”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血粒子取了下来,挂在了秦茹丝的脖子上。 第十五章 勇闯秦庄反被掳 换来惊奇假茹丝 第一回 闯果林 深夜的秦府一片宁静。 院墙外,东方寇和肖琴正俯着身子探望着。 东方寇说道:“琴儿,秦家晚上的时候下人们都会去休息,只有少数人在巡逻。因为他们有天然的屏障。” “天然的屏障?” “秦家被山、水、林包围着,尤其是前院,树、花、水,每一个关卡都十分危险。” “反正是要进去的,只有闯了。” “那好吧,你要紧跟着我。”东方寇牵住肖琴的手,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心里倒是乐呵呵的。能够拉着她的手,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去。 两人蹑手蹑脚的跳过围墙。 这是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美丽院子。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倒影,在微风下轻轻晃动。棵棵的果树,树冠丛丛,那诱人的果实就藏在那墨绿的叶片下,叶片随风而动,偶尔被那些那可爱的小脑瓜探出头来,令人垂涎三尺的芬芳,仿佛能感觉到厚实而多汁的果肉,甘甜润口,香飘四溢。树枝伸出手,向你发出邀请:“来啊,来尝尝我的果实吧!” 肖琴的心跳开始加速,脑海中浮现出了秦林里的一幕,肖化血指着地上一堆小猴送的礼物,笑着告诉她,“这是青圣果,吃了可以变漂亮哦。”哥!那是哥!肖化血正对着她微笑着,“去摘吧,去摘吧!”“哥——”肖琴欣喜地叫道,那颗美丽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果子仿佛就在眼前,只要她伸手便可唾手可及。 “琴儿!”身后一声低吼,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拉了回来。 “琴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东方寇着急地问道。 “啊?”肖琴从迷糊中清醒过来,面前哪有什么果子,哪有什么肖化血!全部都是幻觉! “我?我刚才……” “琴儿,这些果树能够散发出一种果香,让人迷迷糊糊的,你要小心。刚才你差点吓死我!如果等下有什么让你下意识觉得太完美了,你一定要马上回过神来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太完美了让人不想醒过来,那就一定是假的!是假的!”肖琴捂着胸口重复了一遍。 “走吧。”院子乍看似乎还没有特别的变动。 突然两人都惊叫起来,脚下仿佛有着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肖琴退了一步,只见地上一个尖尖角冒了出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长高,立刻就档在了他们前面。而脚下还有要钻出来的竹笋,吓得肖琴跳了起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之后,他们每退一步,前面就长一棵春笋,没一会儿,两人就被这些见风就长的竹笋给逼着退回到了墙角。 “怎么办,东方寇?”肖琴喘着气说道。 “你看!”东方寇指着前面,肖琴看去,前面根本没有什么竹笋? “怎么会,刚刚明明?” “看来那也是幻觉!”东方寇握了握牵着的手,“幻觉其实就是利用你心理所想的东西,制造出一种气氛,让你重新又去感觉你经历过的事。你必须心静如水知道吗?不要想太多,只要我在你旁边,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的。别怕!” “恩!”肖琴被他手心的温暖感染到,“我知道了,不怕不怕!” “琴儿,心里只要数一、二、三就不会退缩了,等下!”东方寇仔细地看着前面,真的一、二、三地数起来。 “怎么了?”肖琴问道。 “我知道怎么办了,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所看到的果林是它们没有发挥作用时候的样子,你看,从这棵树往走边转一点点的角度,走大概七步就能够到第二棵柳树下。然后再往前面走五步,就能走到溪水边的那棵树下,旁边那条小溪,我们只要一迈就能过去。再往前面走……让我计算一下!” “东方寇,你可真棒!”肖琴叫道。 东方寇数完了以后,拉住她说:“走吧,全部都只是幻觉,只要跟着我,什么困难都别怕。”两人再一次踏进果园里,前面的树果然全部都晃动起来,位置又变了。 “勇敢点。”东方寇在肖琴身边说道。肖琴干脆闭上眼睛,只是她心慌慌的,这种感觉多漫长啊!那些竹笋好像从她的脚面上长了出来,每迈一次腿都能够感觉到脚被扯出来的痛觉。她很想跟着东方寇数数的,可是一时她又忘了数到哪了。然后她又感觉到很多的触手往她的脸上拂过来,她的头脑里立刻就想起了秦林里那片晶莹的柳林,那些透白的触手从她的身子里穿了进去,满满地吸着她的血。她惊恐地握紧了手,抓得身边有个声音传过来,“琴儿!”对了,还有东方寇在身边呢!幻觉!是幻觉!她的脑子突然清醒不少。 “为了救哥,什么都不能怕。如果我退缩了,那哥怎么办?”想到这里,肖琴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只是不知道哥他怎么样了? 旁边有个声音传过来,那是哥的声音吗?!肖琴看过去,真的是哥!哥就在前面!只见他正朝着她说些什么,偏偏他前面有一条瀑布,声音轰隆隆地响,吵得她怎么也听不清。她很想靠近点,但自己身体被什么力量给拉住了。哥在对面!这个念头使得她怎么也不能控制自己。她用力地甩开了左手的桎梏,朝着右边跑过去。 哥,等我! 可是肖化血的身影马上又不见了,溪水爆涨,好像劈头盖脸地朝她挤兑过来,她快不能呼吸了,觉得自己像要掉进万丈深渊了,她惊恐得大叫起来:“哥!哥!” 也就一瞬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感觉得救了,此刻的她那么强烈地觉得,这双手就是她的依靠,就是她的一辈子。 第十五章 勇闯秦庄反被掳 换来惊奇假茹丝 第二回 再见食人花 东方寇拿出了手绢帮她把额头上的水擦干,笑着说道:“小姑奶奶,你的心在想些什么啊,看你狼狈的样子。” “什么嘛。”肖琴噘着小嘴说道,“难道你就没有被迷惑啊?” “呵呵,”东方寇神秘地笑道,“我可没有。” “没有才怪,肯定也被迷惑了吧?看看你一脸的汗。” “那不是汗,是水啦。是把你拉起来时弄的水啦。” “才不信呢!” “好吧,好吧,告诉你吧。我也有被迷惑哦,我又去了花树下,和你做上次没做完的事呢。” “你?你!”肖琴指着他,俏脸涨得通红。 “呵呵。”东方寇笑着,拉住了肖琴的手轻轻地握着,“琴儿,你刚想到化血了吗?” “啊?我……”肖琴没有想到东方寇突然问起这个,有点措手不及。 “没什么,他真的是值得人托付的人,是每个人心中最可靠的朋友,难怪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他……”东方寇的声音带着点萧索,“不过,我会等你的,等你叫我的名字。” 肖琴静静地不出声了。 “现在我们已经走过了果林了,前面是花草地。一般灵物与灵物之间会灵气相冲,所以中间肯定会有隔离带,我们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你看前面的花很美呢。” “哦。”肖琴搭理道。 “不对呀,照你的性格,应该会大叫‘是啊,花儿好美啊!’怎么啦?刚刚被吓到了吗?” “不是啦。最漂亮的花我有在秦林里看过啊,越美的东西越恐怖。你没有看过食人花,多么漂亮啊,可是眨眼就吃了你。” “呵呵。我当然有看过,不然你认为前面的是什么?” “啊?”肖琴这才正眼看去,惊恐万分,前面的那些小小杆子上撑着的亮色花朵不是食人花是什么?秦林里的食人花高大吓人,而这里的虽然没有那么大,却长得一丛丛的。 “这么多?”肖琴叫起来。 “而且,等下它们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能跳太高哦。”东方寇笑道。 “为什么?它喷射毒液的时候我们不跳不是等死吗?” “小笨蛋。”东方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如果可以跳那么高,我们干吗要从这里进去啊,干脆直接御飞不就飞进去了?,可是如果我们御飞的话,秦拓天设置的结界就会被我们触动。他的结界笼罩着这整座秦府。我们跳太高就会触动它而被发现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 “边走边看罗。” “你怎么这么轻松啊?” “有什么好怕的,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求之不得啊。” “要死你自己死去!” “呵呵!”东方寇笑着看向肖琴生气的小脸,“好了,别气,只要是食人花,它就要通过感觉去感知喷射的对象。第一株花一发动,我们闪躲的速度快,其余的花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感觉我们了。我们一定能够出得去,这下不怕了吧,我们走吧。” “这还差不多。”肖琴叫道,知道他心里有底的话自己也不那么害怕了。 俩人小心翼翼地踏进花草地,食人花也感觉出了入侵者,花盘全部朝着他们昂起了头,瞬间,花香浓郁。谨慎地走了好久了,有好几次都踏进了食人花的地盘,可是居然没有一株发射粘浆的。慢慢的连东方寇也觉得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肖琴问道。 “我们不能再走了,这些食人花居然是按照队形排列的。只要我们再走一步,就陷进它们前前后后的包围中了。然后它们肯定会全体喷射,我们往那边躲都会中招。” “该死的,它们怎么会那么聪明。” “我想想,你身上有东西吗?” “什么东西?你要什么?我什么都有。”肖琴把从不离身的书袋子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各种水果来,“这个可以吗?” “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水果?还这么多?你怎么也不嫌重。” “哎呀,你罗嗦什么,要不要啊?” “当然要。”东方寇拣起一只红莓,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立刻溢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肖琴着急地问道。 “别怕,一点点而已,你看那些花。”血腥味让周围的食人花蠢蠢欲动,只等着猎物一走到中间,就全体喷射。 东方寇边把鲜血涂在红莓上边解释道:“我们只要站在这里,把红莓扔到他们阵法中间,食人花只是凭感觉,又看不到事物,如果一旦有事物走进他们中心,而且带这么那么浓厚的血腥味,他们肯定会误以为是我们,而且会全体喷射毒浆,我们只要侧着身子不让后面那株射到就好,等它们的毒浆一喷完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它们要再集体行动就会来不及了。” “哇,你好聪明!”肖琴叫道。 “一般般啦。”东方寇自鸣得意起来,“准备好了。”他把手中粘着血腥的红莓扔了出去。果然这些蓄势待发的食人花马上朝着红莓发起了进攻,一阵阵的黏液朝着同一个地方喷射而去。 东方寇紧密观察着,这一波进攻刚停,他就拉着肖琴飞速地跑起来,可是才出这一范围,眼前居然出现了一株独立于刚才队形之外的食人花,它已经蓄势待发了。这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可是秦拓天想到了,一只独立的,只为逃出的人准备的花。仅仅是这一株就可以要了入侵者的命。 东方寇立刻停了下来,肖琴没注意撞了上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前面的那株食人花早已经做好了喷射毒浆的准备,东方寇正想把肖琴拉起来再闪开,可是时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汗水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就算他能够跳开,即使触动秦拓天的结界也无所谓的话,那琴儿呢?这一棵食人花的毒浆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何况后面还有那么多排列的花,第二波的进攻会让她尸骨无存。 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地直接扑上了肖琴的身体。 肖琴只觉得东方寇把她死死的压在身体下,仿佛豁出去了一样。 就在那一瞬间,肖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随着东方寇压在她身上所带来的一片漆黑,她只觉得头脑也“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心酸与痛哽咽在喉咙,她立刻意识到东方寇在等着那一瞬间死亡的拥抱! 第十五章 勇闯秦庄反被掳 换来惊奇假茹丝 第三回 大盘花 良久,身后居然没有动静? 东方寇奇怪地撑起身子往后看去,只见那一株食人花好像被下了咒一样,居然没有反应?它收起了那种覆手取命的气魄,变得安静了。后面的那么些食人花也一样,恐怖的气氛一下子溶解了。 肖琴推开东方寇坐起来:“怎么回事?”前面的那株花就仿佛温柔如处子般,哪里还见得到丝毫戾气? “我也不清楚。”东方寇甚感奇怪地回道。 他拉着肖琴站了起来,帮肖琴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睛所到之处,看见一个精美的香囊。 他拣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是我的香囊!”肖琴紧张地拿了过去,“这可是我的宝贝。哎呀,袋口松开了……对了我知道了!香囊里面收集了秦林里的那株特大食人花的花瓣,肯定是刚才你撞到我,它掉了出来。你不知道秦林里的那株食人花有多大,简直就跟棵大树一样大。它们一闻到这棵大食人花的香味想必就有所顾及了。” “哈,食人花还知道尊老爱幼啊,真是难得。” “跟尊老爱幼有什么关系嘛。” 肖琴调侃完,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刚才哽在喉间的那种阵痛终于被神经末梢传到大脑,变成一汪盈盈而坠的液体。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倾覆了她,尤其是刚刚东方寇为她挡在食人花前面的举动,更让她感动到无以复加。他对我那么好……肖琴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心跳也加速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好。 东方寇感觉到她的沉默,温柔地把香囊放在了肖琴的手心,一种悸动像电流一般传遍了她的全身,她身子僵直了。 “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就没亲你一下呢?”东方寇说道。 “啊?”肖琴抬起头来,“哎呀,真讨厌!”她捶了他一下,咬着小嘴唇笑了,心里却为他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呵呵,今天运气真不赖,软玉温香相抱。” “你就得意吧,等下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不怕,走吧。” 前面是一丛丛的大盘花。尽管肖琴已经提醒自己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她仍然要为眼前的花感到震惊。这种花比食人花还要高一些,花杆上是一朵扁平的大盘花,颜色各异,每一朵都有它自己的特色。它的花瓣有点像竹叶,扁长的,顶头尖尖的层层叠叠,又密又浓,层次分明十分漂亮。 “真美!”肖琴说道,她想到石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要我当它的花肥,我也愿意了。” “才不要!”东方寇叫道,“我才不要,要当你自己去啊。” “真讨厌!”肖琴斜睨着他,“只是不知道这些花又有什么招数呢。”正说着,旁边响起了一阵“呜——呜——”的声响。两人朝着声音看去,简直吓了一跳。 那些大盘花居然转了起来?! “这是什么?”肖琴叫道,“花盘居然能够转起来?它想要干吗?” “它总不会想给我们扇扇的!快跑啊!”随着他们身形一动,这些漂亮的花盘迅速地转动着,并且离开了花杆,以超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削过来。 “哇!小心!”东方寇叫道,拉开肖琴连忙凝气为刀,对着转过来的花朵砍了下去。肖琴还不太会用这样的手法,只好紧紧地跟着东方寇,可是花盘转动的速度太快,有时候几朵一起来,实在有点目不暇接。他们一边闪一边躲,有点狼狈。 他们身边已经被东方寇砍掉有不少的花盘了,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本来光光的花杆上又开始猛长大盘花,而只要它一成熟,立刻又离开杆子朝着他们削过来。 “这要到何年何月啊?”肖琴叫道。 东方寇也已经砍到烦,趁着一个小空挡,凝气结界,把他和肖琴笼罩起来。结界本来就需要足够的能力,如今这些大盘花接二连三的朝着他们冲过来,在结界外旋转、摩擦。使得这种运气让东方寇相当的费力,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总呆在结界里,外面的大盘花又不知休的重生,迟早他们俩会玩完。 “怎么办?”肖琴问道,让她这样呆在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很难受。 东方寇看着那些不断长出花盘的花杆,琢磨着解决方法。 “让我封住那些花杆,看它们还长不长。”东方寇说道,开始运气。 左边有两棵果然好像被封住了,没有再长出花盘来。但是他们身边结界又开始松垮了,飞行中的花盘感觉到这里的气弱,越发疯狂地进攻了。 “哎呀,你停下来!”肖琴叫道,“如果结界破了,那就更没有精力对付其它的了。” “我来吧!”肖琴闭上了眼睛,努力感觉这附近的水源,太好了,不远就有一个很大的池塘。肖琴慢慢地控制这些水,她的能力已经能够让她对付一些小小的问题。从池塘里升起了一颗颗珠般大小的水珠,朝着这边飞过来,东方寇看到不由得微笑了。 琴儿的能力已经复苏了。 只见那一颗颗的水珠开始慢慢地接触那些光花杆,然后迅速的把顶头包裹。肖琴控制那些水珠立刻变冷,瞬间就结成了冰。被冰封住的花杆再也没有办法长出花盘来,东方寇收了结界,把剩下的花盘一并收拾了。 “哈!”顺利!肖琴一脸的成就,她看着东方寇点了点头,说“不用谢。” 东方寇忍俊不禁,配合地说道:“谢谢啊。” 过了花林,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塘,东方寇和肖琴正想着要怎么过去。 突然前面的庭院里人声嘈杂,两人奇怪地看过去。只见庭院里面上上下下的跑着人,嘴里嚷嚷着:“肖化血要拐走三姑娘!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第十五章 勇闯秦庄反被掳 换来惊奇假茹丝 第四回 被掳 走廊顶上,一个黑影重叠着另一个黑影正在飞奔着,很多下人也已经跟着跃上了廊顶,院子里更是灯火大盛,一下子把暗夜照得透亮。细看之下,真的是肖化血背着秦茹丝,东方寇和肖琴这下可顾不得“无声无息”了。 肖琴大叫一声:“哥!”迅速得朝着庭院飞奔而去。 “琴儿!”东方寇也跟了上去。 廊顶上的人听到了声音朝着这边看过来,皱着了眉毛跃了下来,他赶到肖琴身边,着急地说道:“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 “哥,我们来救你。” “救我?”肖化血说道,“赶快回去!这太危险了。” “回去?我看都回不去了!”随着冰冷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一个穿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了院子里,毫无感情的眼睛像无灵魂的暗夜一般盯住了他们。院子里的人立刻里三重外三重的把他们包围了。 “秦拓天!”肖琴叫道。 “肖化血,你想怎么样?”秦拓天问。 “我要带走茹丝。”肖化血说道。 旁边的肖琴和东方寇都不由得奇怪,怎么搞的?化血要救茹丝?肖骥老前辈已经把茹丝救走了,难道肖化血还不知道吗?大嘴巴不是特意来通风报信,告诉过他茹丝在木屋里吗?怎么这会儿又多出了一个秦茹丝? “你想带她走?你走得了吗?” “那也要闯一闯。” “啧啧。肖化血,你胆子倒是不小。我要你帮我做事,你还可能见得到她。可你居然有二心,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对付他,先对付我!”肖琴叫了起来,向前一步。 “丫头,能够闯进这里来,看来你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东方寇你也和我作对吗?来得好!全部给我拿下!”他一声喝令下,全院子的人开始行动。 三人紧挨着退了一步,秦家下人一涌而上,两方人立刻动起手来。 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拳脚手段,他们有自己的作战策划,不好大喜功,不单枪匹马,作为整体拥有一定的威胁能力。如果被肖化血三人打伤打退的人会立刻退回队伍中,有战斗力的人再上。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实在让人分不出刚刚打伤的是哪位,他们人数众多,海浪似的一波一波涌来,要突围实在不容易。 肖琴缺少实战经验,很快就捉襟见肘。东方寇把她拉到身后:“琴儿,让我来!”他单手指天,指尖朝上,浑身精气集于右手,只见他指尖开始发亮,随后开始喃喃自语。 秦瑞紧张地说道:“少爷,东方家跟我们交情不恶,我们现在动他不太好吧?” 秦拓天却饶有兴趣地说道:“动都动了,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他的本领。” 随着指尖的光亮,秦府上空出现了一阵波动,嗡嗡声响成一片,大有破势而来的动向。秦家下人开始被这种极具威胁的声响左右,不少人开始不安,警惕地看起了天空,更多的人开始犹豫,回头想征求主人的意见。 秦拓天还是不出声。 笼罩在秦府上空的结界似乎被破,众人头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仔细看来着实吓人,原来是一片黄蜂,个个有着拳头大小。秦家人开始慌乱,像这种行动迅速敏捷的生物,砍不着不说还容易伤到自己人,大家挤来挤去拥成一团,推倒的,摔倒的,蛰倒的大有人在,一瞬间就喝退了几十人。 “少爷?”秦瑞担心地看向秦拓天。 秦拓天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场面,好像自己得意门徒占了上风一样:“东方寇,你这驾驭飞禽走兽的本领还真是比我强,但是棋差一着,你要知道,我所会的刚好是你所会的克星。”秦拓天甩着袍子往天空一挥,袖间划出的弧线立刻形成一线火花,火直烧向天空中的黄蜂,并且越烧越旺,像一片火海,地上马上就堆满了烧死的蜂尸,滋滋作响,焦味袭人。“你看,”他笑着指出事实,“它们都怕火。” “你——!”东方寇没有想到秦拓天如此心狠手辣,“身为护灵家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糟践生命?你不怕有报应!” “报应?哈哈哈哈!”秦拓天大笑着,随即嗤之以鼻,“有什么不可以?你们不敢下狠手,连对我的下人都心慈手软,这一战你们是败定了。” 肖琴叫道:“你以为凭你的手下就能抓住我们吗?” “他们可没这个本事!”秦拓天说道。 “你们别丢少爷的脸,还不快给我起来,抓住他们!”秦瑞恼火地叫道。在秦家四大主管中,秦瑞算是最得宠的人了。秦福主管秦家的家常事,包括日常饮食以及一些人员管制。秦吉和秦祥被少爷吩咐做别的事,经常神龙不见首尾。而秦瑞负责是秦家的护卫工作。巡卫、护院以及一切人员调动都属于他的工作范围,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的下人被人嘲讽轻视,当真是剐了他的面子,如果他训练出来的这么多人连三个人都抓不住,少爷还怎么可能再信任他?这让他很是火大。 退下的人又全部都杀了回来,对着肖化血他们再度进攻。 “哥,让我来!”肖琴阻止肖化血道。她已经注意到旁边那个池塘了,随着她一声大叫“起”,池塘水冲起几米高的浪花就朝着那些人哗的冲过来,一瞬间就刷倒了一大片,下人们全身无力,狼狈不堪。 “很好!”秦拓天居然鼓起掌来,“肖琴你做得真不错。可惜了啊,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勤加练习的话,效果绝对会比现在厉害得多。” “不需要!”她负气地卷起池中的浪花朝着秦拓天笔直打去,水柱去势惊人,呵喝生风。秦瑞吓得赶紧躲到了亭柱后面。可是秦拓天丝毫没有动弹,好像根本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就当水柱快要到眼前的时候,他只扬起右手,那股水就停住了。定住两秒钟后,水柱就直接灌进了池塘,前后一瞬间。 肖琴愣住了,连肖化血也皱起了眉头,秦拓天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深厚,真是不可预知。 “你们就省省吧。”秦拓天说道,“跟着我干一番大事业怎么样啊?” “秦拓天,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放我们走吧。”东方寇说道。 “放你们走?你当我们秦家是且来且去的地方吗?”秦拓天终于没了游戏的耐性,一阵火苗随着他手指朝着这三个人飞射而来,立即把他们困住了,烧着的火劈劈啪啪地响着,映红了他们的脸。 肖化血紧张地护住背上的秦茹丝,左手把肖琴拉到身后,他忙跟东方寇说道:“我们不宜久斗,你带琴儿出去,我挡住秦拓天!” “哥!”肖琴挣扎着从两个男人身后钻出来,“你不要管我,你必须出去,回去了大伯家你就明白了,你背的根本不是茹丝,茹丝姑娘的遗体早在几年前就被大伯偷出去了!” “什么?” “是真的!”东方寇也说道,“秦家姑娘一直呆在木屋里,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来赴约了。” “哥,你还不明白吗,秦茹丝早就不在秦府了,是秦拓天弄了一个假的来骗你,这是个圈套!哥,你必须出去,所有的事情才能水落石出。” “那怎么成!我怎么能丢下你们!” “哥你别磨蹭了!”肖琴当机立断,直接从肖化血脚下引出一股水柱,把他冲到了天空。 秦拓天怎么会放过到嘴的鸭子,立刻挥出一股火花跟上他的身影。 在这紧急关头,天空传来了一声“吱吱——”的啼鸣。一只巨大的黑影俯身下来,红色的爪子抓住了肖化血,转身对追尾而来的那股火喷出一股水。水火不溶,天生相克,秦拓天只能带着遗憾看着火被熄灭。 “吱吱!”巨大的翅膀扇着风,在上空盘旋。 “雪彤!雪彤!快走!带他走!”肖琴扯着嗓子喊道。 雪彤朝着火圈中的肖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 下,还是听话地朝着黑暗中飞走了。 “少爷!”秦瑞问道,“要我们追去吗?” “不需要了。”秦拓天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看向被困住的一男一女,“跑了肖化血虽然可惜,但是茹丝是假的也瞒不了多久,能够困住这两个人可是一大收获,肖化血的第一个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啊。” 第十五章 勇闯秦庄反被掳 换来惊奇假茹丝 第五回 真假茹丝 夜色如漆。 门被踢开了。肖骥、瞳娘子、石树站了起来。 “爹,娘?” “化血!”瞳娘子惊奇地叫出来,“你回来了!” “东方寇和琴儿呢?”石树问道。 “吱吱,吱吱吱吱!” “他们被抓住了?”石树惊讶地看向肖化血。 “这都怪我,爹,娘,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传话回来不要来找我吗?还有琴儿说茹丝她?” 肖骥叹了口气:“我们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去赴约了。” “什么?她真的在这?怎么会这样?”肖化血把背上的“茹丝”解了下来,“那她是?” 这个“茹丝”和里堂的茹丝一模一样,大家正好奇地围了过来。 只见“茹丝”突然开始有了变化,她的身体开始模糊,然后分离,变成了很多就像天空中萤火虫似的蓝色的光点,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慢慢的散了开来,随着窗口的微风吹向了森林。 “啊!这!”肖化血叫了起来。整个的“茹丝”就这样消失了,连衣服都没有剩。 “原来这个茹丝是幻化的。”肖化血无力地说到,“如果不是刚刚我们斗法,灵气相冲,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被骗。” “我想起来了!”石树说道,“我们在学院的时候,就发现了水女被杀,还有你说的遇难的柳精,他们还追杀翠竹,原来真相就是这样?杀死他们,用他们的精魂熔炼幻化另一个茹丝!只要有合适的精魂,他们都不惜一切代价,屠戮了那么多的生命,就是为了给你三十年之约一个假茹丝!” “是的……”肖化血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 石树分析道:“自从茹丝被肖老前辈偷走后,你的三十年之约又快到了,秦拓天就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让你知道茹丝早已不在秦府,你怎么可能还给他完成什么任务。他为此居然动用几大护法去搜集适合的精魂。这是一个陷阱,专门为你准备的陷阱!” “都怪我太莽撞了,那现在怎么办,琴儿和东方寇代替我陷进秦拓天的阴谋中了。” “可是化血,你怎么会不知道茹丝在这?大嘴巴不是见过你了吗,是你叫我们去救你?”石树奇怪地问。 “我没有叫你们来救我啊!我打算今晚带了茹丝远走高飞。” “大嘴巴!?”石树叫起来。 “我就是照你们说的跟他转达的啊,‘如此代价,速回!’”大嘴巴委屈地说道。 “吱!”雪彤气得踢了他一脚。 “是‘茹丝在家,速回!’”所有的人都吼道。 “茹丝在这里?”肖化血不可置信地看向肖骥。 肖骥点点头:“她就在里屋。” 一块小小的帘子隔断着一位天香国色。 “茹丝……”肖化血走上前,不由得百感交集,“真的是你吗?”那手,那脸,那唇,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都怪我!你我近在咫尺,可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了你,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才让大家担心,这才让琴儿和东方寇因为我而被缚。如果不是我如此大意,不是我如此忽略彼此传达的感觉,你当年也不可能会离我而去,今天琴儿和东方寇也不会这样。” “好了,你就不要自责了。”肖骥说道,“是我们都小看拓天了。我就不该让他们俩去,是我们没有设想周到。” “吱吱!”雪彤突然叫起来,手舞足蹈地指着秦茹丝。 大家随着看过去,只见茹丝的脖子上,正挂着一颗血粒子。 “这,这不是琴儿的吗?怎么会在茹丝身上?”石树问道。 “好像是琴儿临走是留给茹丝的。” “等下,你们看血粒子的周围。”肖骥紧张地叫道。 众人睁大眼睛看过去,茹丝白皙的脖子上佩带血粒子的地方,本来笼罩她的那层风吹不散的白雾居然淡淡地往周边沁开。也就是说那层白雾笼罩不了血粒子,以至于血粒子旁边露出了茹丝的本色肌肤。 “会不会……让我来!”肖骥兴奋地取下了血粒子,把它放在了茹丝脉象上,然后把手指放在血粒子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小心地感觉,“果然是这样!”他大叫起来,抓住肖化血,“茹丝没有死,茹丝没有死!我就知道她肯定没有死!这些年来我一直这么觉得!” 谁也不敢相信,瞳娘子更是连声问道:“什么?真的吗?真的吗?” “爹?怎么回事?你说明白点?茹丝怎么可能没有死呢?不可能啊!她没有死,怎么这三十年都沉睡不醒而且没有一丝脉搏?” “你听我说!”肖骥兴奋到脸颊都充血了,眼睛更是晶亮的,“我们一直看到笼罩在茹丝身上的这层白色的气体风吹不散,我们接触茹丝,感觉不到她一丝一毫的生气,因为我们摸到的、感觉到的都不是茹丝,而是这层白色气体,是它在阻碍我们接触茹丝,如此说来。”他看了一眼大家,慎重地说出他的结论:“这个气体是有生命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秦茹丝,那层白色气体笼罩着她,甚至你去抓住茹丝的手你都基本感觉不到有白色气体的存在,说它有生命这是谁都很难接受的。 “琴儿把血粒子留给了茹丝。你们都知道有灵气的东西会互相抵触,这气体和血粒子灵气相冲,它们不可能融合在一起,所以才露出了茹丝三十年来都没有露出的肌肤,刚刚我把血粒子放在了茹丝的脉象上,没有了那层气体的干扰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点点的脉动,肯定错不了!你们相信我,茹丝还活着!” “啊……!”肖化血觉得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了,茹丝,他的茹丝,居然还活着? 大家开心得不知所措了,茹丝,她还活着?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吗?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一回 希望 厅里,大家围坐成一圈,茹丝真的还活着吗?这个消息像个千年人参大家都消化不了。 “化血我问你,三十年前和茹丝分开后,你是怎么再见到她的?” “是我醒了之后,去秦家看到的她。” “那就是说,这中间有大量的时间让秦拓天做手脚了?”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来分析一下,秦拓天发现自己一出生就拥有护灵家人不轻易有的能力,他可以控制火。既然有这样的能力,自然野心也不小。他多半是想统一江山,说不定这个念头三十年前就自秦问天传给他了,而且已经有周密的计划了。茹丝拥有风的能力,东方寇也有特殊的能力,如果把茹丝嫁给东方寇可以结成亲家,可以给自己拉一个了不得的帮手。偏偏茹丝心有所属不愿意嫁给寇儿,甚至在婚前逃出来把能力全部给了你,秦拓天怎么可能放弃风的能力,所以从那时茹丝去世,他就想到了利用你对茹丝的痴情,换你来为他卖命。” “不可能!”瞳娘子激动得叫起来,“不可能,你怎么可以如此中伤我的天儿,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地很好,他不是这样的人!” “瞳娘,天儿不是小时侯的天儿了,一个人过度膨胀的欲望,会淹没他自己的本性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抓住琴儿和寇儿?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能力,可以助他打下江山,成就他 的一己之私啊!” “爹,你是说茹丝是秦拓天封印的?这不可能啊,茹丝是当着我的面跳崖的,怎么可能落入到秦拓天手上呢?” “其实这其中的原委我也是不太清楚,拓天没有伤害茹丝,可是把茹丝这样封印起来,跟她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瞳娘子忍不住掉下眼泪:“都怪我,是我离开了他,没有办法把他抚育成人,没有办法把他从歧路上拉回来!” “瞳娘。”肖骥叹道。 “爹,那怎么样才可以把茹丝救醒呢?”肖化血问。 肖骥看了看大家期盼的神情:“现在是我也很是迷惑。茹丝这个封印到底是不是拓天下的我们也只能猜测,实在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到底这个白色气体是恶是善,对茹丝是好是坏我们都不好下结论。似乎是这个白色气体在维持着茹丝的生命,只要茹丝气息弱了,它便给予她足够的力量,但是也有可能是这个白色气体在控制着茹丝。我想如果我们把他们分离,也许事情就明了了。” “可是爹,如果真的是这个白色气体在维持着茹丝的命,那我们把他们分离了,茹丝会怎么样?” “这……我也不能保证。” “我要试!”肖化血坚定地说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愿意放弃。” 大家也都表示同意了。 肖骥也支持道:“不错,不会有比现在更差的结果了。来,我们围坐在她身边,等下一齐运功,把血粒子旁边气弱之处当做突破口,我们集中能力把那白色气体从茹丝身上驱离。” “好!”大家席地而坐,肖骥与石树在茹丝的右边,肖化血和瞳娘子在茹丝的左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的凝重,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心。如果茹丝能够被救活,那不是柳暗花明吗! 四人开始集中精神,白光慢慢从身上舒展开来,一旁的大嘴巴也不敢支声了。白光开始集中往茹丝身上转移,笼罩了整个血粒子周围的肌肤,全体发力,集中意念把那层白色气体驱逐出去!气由心生,支配这些“气”便是护林家族最必须的修炼。其实,仅以肖骥这种身份,要驱逐一个有生命的气体,根本是不需要费多大力气的。何况还有瞳娘子、肖化血和石树。 也许马上就能见到活着的茹丝了!微笑都忍不住从他们嘴边绽放。 雪彤和大嘴巴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吱——!”雪彤突然地叫了起来,情况发生异变了!只见茹丝身上的那层白色气体好像从睡眠中活过来了一样,由淡淡的透明变成了纯白色,它依旧笼罩着茹丝,但是却越来越浓,越来越多,像潮水一样翻滚着,像火焰一样消涨着。而眼前的这四个人,突然汗如雨下,石树和肖化血都开始脸色发白,紧闭着嘴巴。 “呱呱!怎么了?怎么了?”大嘴巴扑着翅膀叫起来。 情况似乎是这四人由主动变成了被动,现在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石树咬着的嘴巴开始了吱吱的磨牙声,肖化血的双手也开始有点颤抖了。 雪彤和大嘴巴在一旁干着急着,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时,肖骥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双手轰然向前推去,随着茹丝身下的那张卧铺哗然破碎,四人全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后推倒。 “呱呱!”大嘴巴吓得飞了起来,雪彤则看着眼前的情形愣住了。 茹丝身下的那张床已经被震得四分五裂,照理说,茹丝应该会掉下来,可是,躺在上面的茹丝居然依旧躺在“上面”?她周身的白色气体把她笼罩得有点朦胧了,随着风它们轻轻摇摆着,就像卯时的雾,看起来柔柔弱弱,那么轻柔、飘忽,很漂亮。 只是大家都不敢去欣赏它的美了,甚至有种不祥的恐惧。 肖化血问道:“它到底是什么?” 石树也喘着气说道:“不知道它是什么,它也比我们想的更敏感。好像只要我们一碰茹丝,它立刻就感应到了,而且马上就开始反击。” “对!就像我们被它控制住了一样。所用的力气全部被化解了,而且还挣脱不开。” “这……”肖骥皱着眉头看向了瞳娘子。 瞳娘子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有点模糊的印象,以前有听长辈们提起过什么。瞳娘,你在秦家有没有听说过神兽?或者有没有看过一本古书?” “我有听说过一些关于神兽的事,但没有听过什么古书。” “爹,这本古书跟救茹丝有关系吗?” “相传我们三家好像流传着一本古书,但是我们家并没有,东方家好像也没有保存下来,说不定这本书在秦家。古书上记载着我们护灵家的护灵神兽,这种白色气体好像也有被记载过,只是我并没有在意,所以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爹你是说现在茹丝身上的那层白色气体,也算是上古神兽?” “有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瞳娘子担心地看向茹丝,那层白色气体已经平息了下来,依旧是淡淡的透明地笼罩着她,茹丝依旧悬空躺着,只是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看起来既美丽又诡异。 “我要去秦家,我要去偷那本书!”肖化血说道。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回 再入秦家 夜色是美丽而柔和的。 秦家在这美丽夜色的笼罩下,显得那么安静。 肖化血站在森林的一棵大树上,看着眼前这片安静的秦家。 “你才从秦家出来,真的还打算再进去?那本书,不是肖老前辈也没有把握吗?” “石树,你不要劝我了。我本来就是为着茹丝活着,现在有一丝可以让她复活的希望我怎么可能放过。” “其实,我也知道劝你不来。所以,我打算跟你一起去。” 肖化血回过头来看向石树,叹口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石树,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会不了解你吗?我怎么会让你再次踏入那个你好不容易逃出的地狱?” “我的命根本就是你给的。如果不是你,我也活不到今天。你已经让我拥有过‘自由’,也该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肖化血笑了笑:“说的什么话,如果需要你来报答我,我还算是你的朋友吗?” “我知道,所以,为了朋友,我也要闯一回地狱。” “石树,有你如此,也不枉我活这一回了。不过,我在秦家的时候,有过一个很奇怪的经历。我想看看这是不是也算是我本身的一种能力。” “是什么?” 肖化血盘坐了下来,叶冠动了动,石树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想怎么样?” “你在我身旁帮我守着。我想以虚无之体去趟秦家。” “虚无之体?什么叫虚无之体?而且秦拓天的戾气太重,对这样子的虚体会不会造成危险?” “危险是会有的,但是我会小心。” 肖化血不再言语,开始凝神入定。身下的树叶在风地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响声。只觉得思维慢慢地沉淀了下来,他的耳朵开始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慢慢的,他可以感觉另一个自己仿佛站了起来。森林就展现在他的眼前了。这果然不是梦!他居然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之体!而且这次比上次在秦家更加的自主,看得更清楚,感受得更明白,连身体也可以由自己支配了。 他回头看了看石树,石树果然对“他”没有反应。他看向眼前的秦家,心中笃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把书拿到手,这样茹丝就可以重新站起来,重新感受这自由的空气,这美好的森林!……而他,只要知道她活着就好了!即使把这段感情深深埋葬又何妨?只要知道她活着就好了! 枝叶没有任何的变化,身边的“肖化血”依旧盘坐着。但是石树感觉到“他”已经离开了。 飞奔、跳跃!身轻似燕!肖化血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感觉,即使他原本就可以做到这些,却没有比现在这样更轻松更自在了,似乎只要放开那身皮囊,放开那爱恨情仇,放开那深深的心痛,他就像没有任何烦恼的一丝风,一片云一样,轻松快乐了。 月光皎洁的照着,月亮下他没有影子。 前面就是秦家了,大门口,果然没有一个门卫能感觉到他。 那依旧的果香,依旧的花香,那门庭的小路,孱孱的流水,一切的一切,在今晚仿佛更加美丽。似乎他感觉到的,看到的,都是他的心眼。他用心在走着路,用心在闻着花香,任由着他的心去引导他去做什么。 西厢的灯还在亮着,他走了过去,经过上次的体验,他初步明白了自己有时候尤其是这种虚体似乎能感觉到身旁人的心里,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现在他就仿佛体验到了一种心痛,越往西厢走越强烈。 西厢房里,司徒芊芊和冷婆婆挨着床坐着。 “小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在心里,你怎么受得了啊?” 二娘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冷婆婆,轻轻地微微地笑了:“没有关系的,奶妈。” 这种微笑让窗外的肖化血心疼极了,茹丝有着二娘一模一样的微笑,尽管她的心很痛,可是她却能这样的微笑。 冷婆婆擦了擦眼泪:“怎么没有关系?老爷老是这样忽略你,连下人都欺负你。要不是你反对,我非要抓住他们不可。” “不用这样,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看到茹丝。天儿说已经找到她了,我在等。” “小姐……” 肖化血叹口气离开了。茹丝,尽管你受过许多的折磨,受过许多的冷漠,但是你多么幸运从小就有母亲陪着你,带给了你那么多的温情和保护。你怎么能够允许自己抛下她?你怎么忍心让她掉眼泪,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二娘。 这时,前面走廊的灯开始亮了,很多的下人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声音嘈杂。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觉得心里有点慌,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这又是谁的感受?是谁又引起了他的共鸣?他连忙飞奔前去查看。 绕过了走廊,下人们已经在大草坪上集合了。肖化血的眉头皱了起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野兽。 这只野兽就像是各种动物杂交出来的一样。它有着猩猩般庞大的身躯,黑色的密密麻麻的毛发;它有着豺狼一样凶暴的三角眼睛,闪闪地冒着寒光;它有着鳄鱼似的尖长的嘴巴,狮豹的森森白牙和蜥蜴一样长长的尾巴。 三十年前的一幕仿佛又重新回到肖化血的眼前,甚至比当初给他的感觉更震惊。此刻怪物正朝着月亮吼叫,声音凄惨。那荡漾在山中的回声,引起了森林里各种动物的回应,“哞——哞——!”它发疯似地用尾巴抽打着身边的东西,树、泥土、人,都被它扫得七零八落。一个人正在指挥着:“让开点,让开点!笨蛋,这绳子太细了!重新找来。箭呢?箭呢!多涂点醉仙草!” 此人正是秦瑞。 下人越来越多,重重围着这只野兽。肖化血完全感受到了那野兽的心。痛苦、焦躁、压抑,像一股火在熊熊燃烧着,它朝着月亮嚎叫,每一次嚎叫就好像带走了一丝痛苦。有那么一丝神明在它头脑里若隐若现,只想挣扎!只想脱离!那脚上的束缚,那心灵上的桎梏!如果,仅仅是一只苍蝇,也比这样更自由。 离开这里吧!远离这里吧! 很多的箭朝它射过来,很多的绳套朝它扔过来。 它绝望了,皎洁的月亮还是那么高高地挂着,森林的气息还是那么远远的环绕着,鸟兽们离它又遥远了,那些清新的小草,那些自由自在的风,又离它远去了啊。 “让开,让开!” 巨大的身体不听使唤地瘫软了下来。 肖化血看见了那双眼睛,看见了那滴晶莹的泪水,流在了他的心里。 “到底怎么回事?”一声吼声传了过来,即使人声鼎沸也阻止不了那冷酷的声波。 秦拓天出来了。 “少爷!是,是‘槽兽’跑出来了。”秦瑞忐忑地答道。 “笨蛋!这种事还要发生多少次?” “少爷!我们已经把它抓住了,它跑不掉的。” “送回槽堂去。” “是!少爷!”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三回 偷书 秦瑞指挥着下人们把‘槽兽’抬走了。 秦拓天在走廊上站着,久久没有动。等到声音消失了,下人们都走开了,月亮照着他孤独的影子的时候,他才迈步离开了草坪,似乎他想走向卧室的,却又停留了一下,朝着西厢走过来。 肖化血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秦拓天来到茹丝的房子外面,司徒芊芊还在里面。 秦拓天朝着她说道:“二娘没有受惊吧?是一点小事,下人们已经弄好了。” 二娘轻轻地点了下头:“天儿,茹丝她?” “二娘不用担心,我会带茹丝回来的。” 这样的秦拓天在肖化血看来,简直是吃惊的。他们拥有着同一个母亲,拥有着同样的血缘,他和他一样有着高大的身材,甚至比他更为礼貌周全,有着更为敏感的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思想统领着同样的血域,有着天上地上的区别? 到底是什么样的区别分割着同样的血缘,有着温柔残忍的领域? 此时的秦拓天如何跟他的暴戾重叠在一起? “二娘,我去看看爹?” “你去吧,我在这坐会。” “冷婆婆,你要好生照顾二娘。” “少爷,我知道了。” 远远地看着跟着,那个黑暗的,孤寂的身影。 落松堂 “爹?” “刚才那震天的声音是什么?槽兽吗?” “是的,爹。下人没有看好它,让它跑了出来。” “天儿,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你这种想法。可是,放弃吧。天地有天地存在的道理,自然也有他们生存的法则。你徒然的去管制,未必就顺了天道。” “爹,这你不用担心。天道给了我们这么多,就是在顺着我们。” “天儿!一物必降一物,你既然拥有了这么多,就会有克制你的事物存在,古书说……” 古书?窗外的肖化血陡然来了精神,秦家果然还保留着古书! 可是秦拓天不耐烦的打断他道:“爹!古书说的未必就信得,谁是王者谁就是天道。” “天儿……” “好了,爹,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我想问你的是关于茹丝,几十年来,你一直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是爹自己的问题,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是管,我是想要问个清楚。” “你回去吧。” “爹!”秦拓天皱着眉头叫道,“你什么时候才给我一个明白!” “……”坐着的人已经低头不语了。 带着愤恨,带着怒火,秦拓天摔门而去,他急急地走着,仿佛越快越让他自在。 走完了走廊,他来到了一间书房。一脚踢开了门,他走到书柜旁边,喘着气站着,一动不动。 肖化血觉得内心憋闷得很,这算是秦拓天内心的感受吗? 突然秦拓天“啊——”地狂叫起来,然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摔着桌上、柜上的东西。直到书房里的地上摔满了书、画、笔墨,他才气喘吁吁的靠着桌子坐了下来。 “天道!天道!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什么是天道?什么是天道!” 肖化血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的秦拓天。他很想不透那心中难以派遣的郁闷与烦躁是什么,是此刻秦拓天的感受吗?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排遣的?但是此刻的他,让肖化血感到心酸。 “天道!哈哈哈哈——”屋里的人还在狂笑着。他突然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东墙,墙上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放着的是一个相貌奇怪的神位。他睁睁地看着它,突然伸手捧起神龛使劲地摔了下来,嘴里大叫道:“天道,给我天道啊!” 神位后面有个暗格。 肖化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果然,秦拓天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啊!是古书!肖化血差点叫了起来。 可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事发生了。 秦拓天瞪着眼睛看着古书说道:“不是你要给我天道吗?你给我啊?给我啊!”他发狂地把古书一撕两半,再撕!再撕!然后把那些撕破的废纸往头顶上一扔,飘飘洒洒的纸块就飘啊飘地落了下来,秦拓天就在那漫天的纸屑当中跪坐了下来。 肖化血揪疼的心不知道是因为秦拓天还是因为那被毁坏的古书。但是更令他意想不到是事发生了,那个黑色的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孤独影子,用手捧着脸,呜咽地哭了?!鸟心痛则鸣,人心痛则恸。肖化血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黑色霸王,内心居然如此脆弱、挣扎。到底茹丝的什么答案让他如此痛苦? 这黑色如水的晚上,这悲戚无助的呜咽,让肖化血的心紧紧地纠缠住了,他怔怔地站在窗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和他是兄弟呀! 屋里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嘴里喃喃念着“乳莲!乳莲!” “乳莲?”肖化血正想着。 秦拓天已经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幸好他此刻正心绪大乱,没有留意到窗边的虚体。上回在眷堂,只被他敏感地触觉一注意,他就被他的暴戾给打了回去。而现在秦拓天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朝着秦岭飞奔而去了。 肖化血连忙进了屋里来,屋内被摔的东西到处都是。他走到被摔的神龛面前,心疼地看着被秦拓天撕坏的古书,飞落了满地。幸好秦拓天只是发泄并不是真正想毁了这本书。所以大部分纸业还是很完整的。 正想把它们都捡起来,肖化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恍惚,头脑一阵昏眩。糟了!难道自己的能力能够支撑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吗?他连忙抓起离他最近的前半部,还没来得及找后半部,他的身子倏地被召唤了回去。 “化血?”只听到石树在旁边喊他。 肖化血一睁开眼睛,连忙看向手中,不由得兴奋得眉飞色舞:“石树,是古书!我带回来了。” 石树终于松了口气:“你脸色苍白,牙关紧闭,吓死我了。带回了古书当然好,最重要的是你终于回魂了。”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四回 古书 零碎的古书已经被拼凑好了,但是因为肖化血的突然回魂,一共都只捡了前几页。 书本的封面还是完好的,是用植物叶片的经脉穿插而成,触及是一种摩挲的感觉。叶脉细密被压实,上面泼着一层油脂,厚重耐久,里面的纸张是铜黄色的油纸。 肖化血把那几张被撕毁的纸拼凑、粘涅好了。 第一页是用象形文字书写的“告知吾孙”。 肖化血朗朗念道: “盘氏古者斧劈方圆 浮气成天重气成地 天复一天地复一地 古者俯亦天地成亦 尸骨为腐乃为吾宗 化眼为神水者为兽 化鼻为神火者为兽 化唇为神语者为兽 化气为神风者为兽 四兽俯伏鸿者为尊 吾孙为善当风调雨顺 吾孙为恶当尊者覆之 此为天道紧遵处之” “这是什么意思?”石树问。 肖骥想想道:“这头几句是说,天地初期,盘古用他的大斧开辟了天地,轻的气往上浮,就成了天;重的气往下沉,就成了地,盘古就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了天地。以后,天每天高出一丈,地每天加厚一丈,盘古本人也每天长高了一丈。这样过了很多年,天就很高很高了,地就很厚很厚了。盘古当然也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可是天地造成后,盘古也就倒下了。他如此的肝脑涂地,是我们护灵族的祖先。” “这化眼为神/水者为兽/化鼻为神/火者为兽/划唇为神/语者为兽/化气为神/风者为兽/四兽俯伏/鸿者为尊,应该是说盘古死了以后,他身体的各个部分就变成了保卫我们的神兽。有水兽、火兽、风兽、语兽,这些神兽各司其职,其中有一个‘尊者’,四兽以它为神。” “这后几句,吾孙为善/当风调雨顺/吾孙为恶/当尊者覆之/此为天道/紧遵处之,应该是告诫我们,做为盘石氏者的子孙,当像他那样为天地付出,这样人民百姓就会过上风调雨顺的好日子;如果我们品性不端,四处做恶,就会给人民百姓带来祸害,当由‘尊者’取其性命。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子孙们要铭心遵守。” “原来是这个意思。”石树点点头。 古书第二页,纸上画着的是一只巨兽。 “这不是雪彤吗?”石树惊道,看这巨兽的模样,居然真就是“雪彤”在被困之后所变幻的模样,有着巨大的身体以及凶狠的三角眼睛。 “吱吱。”雪彤叫了起来,翘了翘小尾巴。 肖化血笑道:“知道了,我们的神兽!”把纸张翻过来一看,背面有写道: “水者当为涎兽 其育天下,当水落归漕 其容天下,当水尽山穷” “我们雪彤本事可真不得了。”石树也笑道。 再翻下去,下一页依旧是画着一头巨兽。 “这是公涎兽!” 背面也有对有对公涎兽的描写: “火者当为燹兽 其育天下,当万物复苏 其容天下,当滔天火海” “原来古书称‘公涎兽’为‘燹兽’。” “我明白了,这上面对神兽的介绍就是如果它是友善的,它会给人类美好的家园;如果它误入歧途,就会给人类带来莫大的伤害了!” “是这样没错。” “那下一页画的是?” “风兽!” 只见画面上画的是一只像鸟一样的怪兽,体形巨大,长着翅膀,有着尖锐的爪子和鹰一样的眼睛。 背面对它的介绍是: “风者当为鹇兽 其育天下,当鸟语花香 其容天下,当哀鸿遍野” 第四页和第五页被撕得不全。 只能从只字片语猜测它的意思。 “语兽”的图片只能看到四条腿,上面不全,不清楚长的样子,后面的介绍写道: “语者当为弦兽 其育天下,当甜言蜜语 其容天下,当腹诽心谤” 第五页更加不全了,后面的介绍也没有。 “只有四张神兽的图片,没有看到尊者的图片。” “既然它是尊者,可能它的本领更强大,说不定它的相貌更是凶神恶煞了。” “可是爹,你所说的茹丝身上的神兽,该是哪个神兽?” “这个,这些神兽并没有具体的介绍,我也说不上来。” “吱吱吱!”雪彤指着古书叫起来。 肖化血忽然有所悟:“对了,雪彤是天生神兽,它肯定知道茹丝身上的是哪位神兽!” 果然雪彤翻到了第三个神兽。 “风兽?雪彤,你是说茹丝身上附着的是风兽?” “吱——”雪彤点点头。 大家连忙来研究这个风兽,可是怎么看这个鸟一样的怪兽怎么都不能跟那层薄雾联系起来,而且上面并没有介绍每个神兽自身的能力本事。 “既然是雪彤看出来了,总不会有错,我想有可能是后面几页有介绍神兽的特殊能力。只是……” 肖化血感觉心凉了,他边走边说道:“不行,我要再去一趟秦家,把剩下的再偷过来。” 石树连忙拦住他:“化血,你别傻了!现在去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呢?再说,秦拓天看到书已经不见了,肯定会有所怀疑的。你再去不是自投罗网?” “石树说得对。”肖骥开口道,“现在去实在是不合适,照这本书介绍的来看,这本古书也不一定记载了怎么控制神兽。” “化血,你先冷静一下。”瞳娘子也劝道。 “娘,你叫我怎么冷静?这书是看到了,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上面又没有说怎么去帮助茹丝。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肖化血不由得失魂落魄了,“茹丝她……” “化血,天已经很晚了,你今天很累了。我们明天再想办法吧。” “……爹娘,你们先睡吧。我去陪陪茹丝。” 肖骥、瞳娘子叹了口气,搀扶着进里屋去了。 “化血?” “石树,你也去休息吧,我没有关系。” 石树不由得摇头,造物弄人啊! 夜色更静了,晚风更凉了。只有肖化血陪着秦茹丝,静静地呆着,完全没有睡意。 突然,他全身的警觉一下子就苏醒了,冲着房外叫道:“谁?” 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五回 乳莲 今天的夜色其实真的很美。 你难以想象那风吹得有多柔和,暗夜像幕一样笼罩着,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是月光很明亮。高大的苍天的大树影影绰绰,月光就顺着树与树之间的缝隙照了下来,那一束束明亮的光芒在暗夜的森林中显得更加的耀眼。半夜十分,露水正浓,沾着露水的叶片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中,处处星星点点,晶莹闪亮。旁边的溪水汩汩而过,带着欢快的步子,像缎子似的水波摇摇摆摆,光怪陆离。四周的花树像恋爱般的少女,张开双臂拥抱着月色,挥霍着迷人的芳香。 一个谜样的少女正立于院门中央。 月色下的她,通身白透光亮。湿漉漉的夜风吹着她丝薄的绢,紧紧地贴在身上。让她的曲线更加的分明。她的额头有点汗水,沾着几缕头发。 “我叫乳莲。”她说道。 乳莲?这不就是从秦拓天嘴里叫出来的名字吗? 肖化血走向她,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样。她很美,在这样的月色下,尽管她的衣服,她的身段让她看起来是这么的诱人,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一点妖媚的气息。她站在那里,就像清晨草地上带露的花朵,疲惫,孤独,欲说还休。 “你是肖化血?” “你认识我?” “对。”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们把秦茹丝偷出来很久了。可是你知道么?她并没有死。” 肖化血惊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死?” “我知道就是知道。她没有死,你可以想办法救活她,而且我可以教你。” “真的?”肖化血简直无法相信,这个谜样的女子给他带来了天堂,“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乳莲此时却不做声了,她默默地看着他,这种沉默中的期待让肖化血感到莫名的窒息。 “我知道,秦茹丝她很美,所以爱上她很容易对不对?有时候爱情来了,自己也不能控制,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对不对?” “乳莲,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救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肖化血笃定地回答。 这个美丽的女子轻轻地笑了:“你一听我可以救她,就一点都不怀疑吗?你不怕我教你的方法并不正确吗?你还这么信誓旦旦,就不怕我欺骗你吗?” “不会,你不是那种人。” “是吗?”乳莲收起了笑脸,“我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到时候就会知道。” “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乳莲,我要怎么去救茹丝?” “秦茹丝被人下了咒,你应该知道这个咒是谁下的。当然,天下并不是只有他才能解开这个咒,你可以找的人还有两位,一位是秦吉,一位是葛长老。” “找到他们,就可以帮茹丝解了咒,茹丝就可以醒了吗?” “不,你还必须找到秦茹丝身上风兽的本体。” “那层白色气体果真是风兽?” “不错,就是风兽。风兽本来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上古相传它是一只鸟,也有人说它就是一阵风。其实它的本体就是一股能够思想的气体。秦少爷把它的本体抽离,让它的精魂附在秦茹丝身体上,而且下了咒。谁要是敢动秦茹丝,风兽就会出来拼命,但是同时它又给与她生命,不多不少,既不让她死,也不让她活。与外界隔绝,基本算是个活死人。” “为什么!”肖化血听到这里忍不住愤恨地叫了起来,“秦拓天凭什么这么残忍,他凭什么要茹丝的命,凭什么给她一个不死不活的躯体!他算是人吗!我要杀了他!” 乳莲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阻止也不表示什么。等着他冷静点了,她才冷冷地开口:“你凭什么认为秦拓天是残忍的?你又凭什么认为是秦拓天要了秦茹丝的命?” “什么?”肖化血努力让起伏的气息平静下来,“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我相信这跟秦拓天毫无关系?” “跟他有关。” “既然跟他有关,为何不能说他残忍?他草菅人命?” “因为,秦茹丝的命是秦拓天救的。”乳莲看向肖化血,她的每一个字都敲进了肖化血的心脏。 肖化血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 “你没有听错。秦茹丝的命就是秦拓天救的。” 肖化血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她傲视、坚定,固执,不亢不卑。他突然有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有生以来,他头一次发现的这种感觉。 他想起了他的小时侯,想起了叔叔对自己的殴打。他想起了秦林里,想起了那些不敢入眠的夜。他还想起了秦家老爷对自己的唾弃与无视。每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自己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就是这种感觉!一个弱小女子身体内隐藏的,为了自己所爱而爆发的保护欲。即使是力挽狂澜,独臂擎天,她也在所不辞!这种瘦弱的却令人不敢藐视的强大力量!这种保护,比爱情更高尚,更纯洁!这是爱情,更是爱情的升华! 他只能想到一个词:母爱!他居然从这个瘦弱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种超乎爱情的母爱!? 突然间,他很羡慕秦拓天。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赠送的信任与支持。 乳莲,你到底是谁? “我教你去救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知道了吧?”乳莲说道。 “我知道了。无论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好。”乳莲说道。 晚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轻轻地拂开了,她的嘴角笑了笑:“那么现在,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么?”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一回 武陵之行 天亮了,雾水已经散开了,朦朦胧胧天地一片乳白色。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的颜色有点灰。已是秋末,正是森林收获成果的时节。地下的落叶又多了一层。红色的,褐色的,它们每到这个时候就愿意扑向大地,以它们自己的方式滋养给过它生命的树种。小草依旧欣欣向荣地长着,甚至雪姑娘给它们铺上一层白色棉被的时候,它们也会努力的探出小脑袋来,此刻,他们苗条的身姿上挂着一颗颗大粒的露珠,争先恐后地吵着说“我最美,我最美!”空气是有点阴冷的,寒风带着雾水一齐朝着眼睛打来,有点睁不开。 伸个懒腰,呼吸了一下最新鲜的空气。石树总是第一个醒来,每次他都不愿意多睡。只有清醒的时候他才感受得到他想感受的东西,而他喜欢这种感觉。他甚至愿意呆在山坡上一整晚不睡觉,只为看着黑夜一点点的过去,黎明一点点地走来,当朝阳升上天空,普照大地的时候,他就会表情庄重。有时候他甚至连续几个晚上都不睡,只为了等那百看不厌的朝阳。肖化血曾经陪着他连续坐了五个晚上,他仅仅只是陪着他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美丽的天空,美丽的溪流,美丽的大树,美丽的小草,石树贪恋这所有的一切,他曾经把舌头伸进花朵里,为了尝尝那一丁点的花蜜而被蜜蜂蛰到;他有时候为了看树干上的虫蛹破茧成蝶,会呆在那棵树下寸步不离,任时光飞转,一个月,两个月,他都在所不惜。肖化血总是纵容他这样,给予他宽容和支持的笑脸。 眼睛所到之处,站在院子里的正是肖化血,一动不动的,好像已经站了很久,晨雾已经把他的衣裳打了个透湿。 石树担心的喊道:“化血?你怎么在院子里?你没有休息吗?” 肖化血回过头来,他显得有点憔悴,而且他的表情却异常的古怪。 石树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肖化血看了他良久,然后轻轻地笑了:“石树,我知道怎么救茹丝了。” “什么?真的吗?”石树惊奇地问道,“你真的想到办法了?” “对,我们现在马上起程,去一趟武陵。” “去武陵做什么?” “找葛长老。” 肖化血比起昨晚的心灰意懒,精神有点不一样,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肖骥和瞳娘子担心地问道:“真的要去武陵吗?你有把握能救茹丝吗?” “你们就别担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在这里帮我照顾好茹丝,绝对不能让秦拓天又带走了去。” “那当然,你自己要小心点,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便立刻出发。 离开丛林后,肖化血就换了两匹马,两人马不停蹄。一路上,石树总觉得肖化血藏着什么事,但是他一声不吭,他也就不好过问了。赶到武陵城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城门还没有关,但是门口的守卫很森严,气焰嚣张的守卫拿着图纸,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你们干什么的?”一名小个子拦住了肖化血和石树。 肖化血解释道:“官爷,我和弟弟是来城里看亲戚的。” 小个子对着图纸上的画像把他们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终于还是大发慈悲地说道:“进去吧。” 两人沿着街道往市集里走去,石树悄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盘查得这么紧?” “不知道,有点硝烟弥漫啊。” 武陵城里此刻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异常地热闹。两旁的房子挂满了布帖,有打铁铺,有当铺,有茶楼等,红红绿绿,煞是气派。路边小摊上,有卖糕点的,卖陶瓷的,买饰品的,卖布匹的,应有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这条街道不是很宽,今天又正巧赶上市集,人潮汹涌,加上两旁小贩们摆着的摊儿,更是显得拥挤了。 肖化血和石树走在人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有好些姑娘已经用丝绢捂着嘴朝着他们笑。一群配刀的巡街侍卫,呵喝生威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石树看着他们趾高气扬地走远,问肖化血道:“这武陵难道藏着个土匪窝吗?怎么这些官兵个个整装待发?像是随时要从人群里揪出几个来一样。” 肖化血道:“何须我们多管。” 这时,前面突然有人尖叫,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老远看见马上一个人嘴里叫着“让开!让开!”街道狭窄,人群拥挤,可是他的手里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甚至还在挥鞭策马。 人们连忙拖着儿女,扯着摊担,迅速往墙脚挤,中间迅速让出了一条道。肖化血和石树也被人群挤到了一旁。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人们脸上虽然气愤,但是依旧敢怒不敢言。谁也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突然,有人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传来一声惊叫:“么儿,快回来!” 只见一个小孩童追着一个彩色的小球跑到了马路中央,人群立刻紧张了起来。 马蹄已经在孩童的上方了,拉僵是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似乎马上的人也没想到要制止马匹,眼看就要血溅三尺。人群已经有人“呀——”地惊叫起来了,更多的人是已经捂上了眼睛,不敢看那残酷的事实。 马匹一闪而过。 一个中年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喘着粗气,睁着惊恐的双眼看向路中央。他本来已经极度恐惧,只以为那惨剧一发生,自己恐怕也要崩溃了。 可是眼前并没有发生什么悲剧! 他的孩子居然逃过了一劫?这让这位中年人愣住了,小孩童跟没事一样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长头发的人,手里拿着一只彩色的球,逗着孩子说道:“要么?” 小孩童接过彩球,看到了跑出来的中年人,叫道:“爹爹。” 人群沸然了,已经有人双手合十,嘟囔着说道“神仙保佑,神仙保佑”,更多的人是对小孩童旁边的两个高大的男子吸引了,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马蹄下救出孩童来? 孩子的父亲更是泪眼汪汪的,连声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前面的马突然嘶叫起来,马头被勒,马蹄高高扬起,然后,随着轻轻地“哒哒”声,刚过去的那匹马又朝着这里走了过来,马上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毫发无伤的小孩。 “见鬼的奴撕怎么回四?”马走近了,人问道。 人群这下看清楚了马上的人。是一个荒蛮边野的人,长得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气焰很嚣张,操着一口并不熟练的官话。 “大爷,这是我儿子,他不听话乱跑,还好我叫住了他,旁边的好心人帮我把他给拉了回来。扰了您的路真对不起,对不起!”孩童的父亲哈着腰,一个劲地道歉。 石树看了,正想开口。旁边的肖化血拉拉他,摇了摇头。 “以后看期奴儿滋!见鬼的再碍本爷底路,本爷可不客计!” “是!是!是!”中年男人连声说道。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二回 天福客栈 中年人叫黄三,是个商人,开的是一家客栈,名号叫“天福客栈”。他本是潭洲人士,有一年家乡遭遇百年难见的洪灾,家中除了他无一生还。于是他背井离乡,来到武陵,由于他人本老实,而且塌实肯干,被客栈老板的女儿相中,两人于是结合,一同打理客栈。在老先生风寒去世之后,夫妻二人继承了父亲的唯一财产。只可惜一直膝下无子,直到黄三不惑之年才偶得一子,两夫妻欣喜若狂,很是看重,照客栈名号取名“天福”。 “黄老板不用再客气了,这本也是应该做的。”肖化血道。 “不不,两位恩公真是神仙再世,小人铭感于心。” “实在不用!其实我们兄弟来武陵,也还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恰好黄老板做的是迎客生意,不如我们哥俩就先向您定两个房间好了。” “当然,当然,这再好不过了。么儿他娘,你赶快去收拾两间上好客房出来。对了,再去烧几个好菜。” “马上就去。”中年妇女答道,对肖化血和石树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这是我内人,她娘家姓谭,也是我的恩人。”黄三笑道。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黄三使唤着一名跑堂地去关门。 “这么早就关门么?”石树问道。 “恩公不知道,我们最近都是这个时候就关门了。” 黄三连忙把桌椅摆好:“恩公,请坐!我们客栈是小本经营,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够招待恩公,但是我们有一坛子好酒,等下,我和内人一定要敬两位一杯。” “黄老板,我们住这儿,饭钱和宿费自然是与他人无异。如果老板再客气推让,我们两兄弟可不敢在此叨扰了。” “这……,”黄三犹豫起来,又连忙说道,“这个暂且不提,两位恩公一路风尘仆仆,自然是先用膳,其他的以后再说。我内人的手艺在这一带是十分有名的,两位恩公一定要尝尝,也好让我们聊表谢意。” “黄老板,我姓肖,我兄弟姓石。老板莫要再恩公恩公的称呼我们了。” “对了,黄老板,这满大街的官兵到处横冲直撞,这是为何呀?难道武陵出了什么强盗土匪么?”石树问道。 “哪有什么强盗土匪呀。” “刚刚那个骑马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的蛮横,甚至不拿人命当回事?” “石相公是外地人,还不太了解我们这里。刚刚那个马上的是金人,现在的宋朝对金朝屈辱求和,这些金人可以在我们城里作威作虎。城里的官兵哪会理会我们这些人呀,还不是任由着那些南下的金人给我们羞辱!其实我们老百姓懂什么,只要给我们安乐的日子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想过安乐的日子谈何容易呀!税又加重了。除此之外,还有些趁火打劫的地主、商人,他们投机倒把,把我们的茶叶、瓷器,贱买贵卖,我们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呀。” “那街上那些官兵?” “那些官兵整天的来查个两三次。他们可不是为了老百姓,他们是在抓一个什么组织的人。” “组织?”一听这话,石树就叫起来,肖化血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到底是什么组织,我们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听说这个组织的人神出鬼没,尤其在半夜的时候,他们就出来活动。前一阵子,那个知县差点掉了脑袋,好像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做的,当时他们被上百个官兵包围着,居然还是让他们逃了。”黄三喝了口茶继续道,“一个都没有抓到呀!全部都跑掉了!这些在大家嘴里早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所以知县为了他的脑袋着想,整天的派着官兵去街上巡逻。那些官兵见人就逮,见人就抓,只要能够凑数,就连老人家也不放过。现在的城里,早已人心惶惶了。所以我们的生意也是早早就关门了。” “原来是这样。”肖化血叹道。 这时,关门的小二被一群人推了进来,进来的人大声嚷嚷道:“关什么门,见到老子来了就关门吗?” 小二站在一旁不敢支声了。 黄三见到,连忙迎上去:“哎呀,是李爷!” 进来的是一个官兵,长着满脸的虬髯,两个眼睛像灯笼那么大,很是吓人,后面立刻又跟进来了三五个兵。 “李爷!您老辛苦了,来巡查吗?”黄三立刻点头哈腰地问道。 “黄三,就关门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呀?” “哎呀!李爷!您这么说,小人可心慌得很呀!您这两天都有来我这里检查,小人这里是正当生意,丝毫不敢对官爷隐瞒什么呀!” 这位姓李的官兵朝着大厅里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里桌的肖化血和石树两个人。 “他们是谁?”他问道。 “李爷,您坐您坐。” “不坐了,他们是谁?” “李爷,他们不是外人,是我家乡同村的兄弟,当年我们村里着了水灾,现在大家在外乡碰面了,甭提有多高兴了。”黄三用袖子拭拭眼泪,“哎呀,多少年没见过的同乡啊!所以我正要内人做点饭菜,打算叙叙旧呢,这不,您就来了。” “同乡?”李官兵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是,是!他们刚来,还没来得及用餐呢,你看……哎呀!么儿她娘,饭菜怎么还没上来?” “就来了,就来了!”里堂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黄三叫道:“快点,把那坛陈年好酒弄上来,李官爷来了。” “哦?”李官兵终于有了一丝笑脸,“黄三,就是上回那壶酒吗?” “李爷,您算是碰了个准,到底是官爷就是不一样。真是好口福呀!上回那壶酒已经送给您了,今儿个是新开封的酒,但是味儿可比上回的更好。您尝尝么?” “有好酒当然要尝尝了!”李官兵笑了起来,对着手下人叫道,“出去,我跟黄老板认识,你们不要吓到他。” “是!”三五个官兵退下去了。 肖化血和石树在一旁冷眼看着。 谭氏端着酒菜上来了。黄三从她手里接过酒来,对着李官兵笑道:“李爷,这酒您就带回去慢慢品尝,少了以后再来向我要。” “黄三啊,以后不要这样了啊。我可不是个徇私枉法的人。” “哎呀!谁敢这么说您呀。咱城里谁不知道您老,那可是个万众爱戴的好官爷呀!” “哈哈哈哈!”李官兵仰天大笑起来,满意地掂量掂量手中的酒。他看向桌子边的这两个人,皱着眉说道:“黄三啊,你也知道,现在这城里扑风捉影的,你胆子好大,居然还敢跟陌生人认亲戚,这上头知道了,我也不好办呀。” “我们还不是只能仰仗李爷!”黄三说道,已经从身上掏出了几两碎银子,轻轻地塞进了李官爷的手中,“李爷认识的人多,还希望多多帮小弟说说好话,确实是我们同乡亲戚来着。” “哈哈哈哈!黄三啊,我难道还信不过你吗?以后谁敢来说句话,我把他舌头砍下来。” “就是就是!有了李爷这样的好官,我们的日子才过得舒心呀!那您老走好!” “走好!走好!早点关门吧,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我们!”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您老走好呀!” 李官兵终于踏出了门梁,门口的小二赶快把剩下的门幅架上,拴好门闩。 黄三叹口气,走到了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黄老板,您这?”肖化血问道。 “肖相公有所不知,如果我们不给点好处,没有的也被他们说成有的,黑的也能被说成白的。如今这世道,我们老百姓真是苦呀。哎呀,不说这些了,么儿她娘,我们爷几个在这喝喝酒,你还是别招呼了,么儿刚受了点惊吓,你安排他早些睡下。” “我理会的。” “还有,你的喉咙不好,我在后面厨房里 煮着两个鸭梨,你见着了没?” “见着了。” “润喉的,记得吃了啊。” “我理会的。” “来来,肖相公,石相公,我们喝酒!”黄三豪爽地举杯道。 谭氏顿了一下,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还有事么?”黄三问道。 肖化血和石树也看向她。 “没事。”她说道,向肖化血和石树请了安就上楼去了。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三回 黑夜孤影 深夜,楼上客房。 石树说道:“化血,这是什么世道,错综复杂!还真不如森林,即使是秦林的弱肉强食,那也是是是非非,明明白白。” 肖化血看着窗外回道:“世道乱,苦了老百姓。” “我们为什么要到武陵来找葛长老?他是秦拓天的人,难道会帮我们吗?” “这我不知道,但是茹丝被下了古老的咒语,被风兽给困住了。除了秦拓天,就只有秦吉和葛长老能够解这个咒。秦吉是不可能帮我们的,但是葛长老,我幼时对他还有印象,他比起秦吉来,至少我们还有点胜算。” “你怎么知道他在武陵城呢?再说武陵城这么大,我们怎么去找他呢?” “昨天晚上我见了一个人,是秦少爷身边的一个女人。她拿茹丝的自由跟我交换怎么去救她,我答应了。来武陵也是她指点的,说葛长老因为任务来到了武陵,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能先在这里呆下来,再慢慢找吧。” “换茹丝的自由?你怎么可以答应?” “没有生命,自由又算什么呢?” “化血,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石树看向肖化血,“救了茹丝后,你有什么打算?” 肖化血站在窗边,屋内的烛光照着他的侧脸,看起来有点无奈:“如果茹丝不能醒过来,我想带着她远走天涯。可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把她救活。只要这件心事一了,我想我会离开这里吧。唉……先不说这个,石树,说起这个任务,你觉不觉得有可能跟刚黄三嘴里说的组织有关?” “我听到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你想,在万家村的时候,被李青杨撞破的也是这样的组织,这种组织能在万家村办,难道就不能在其他城里办吗?再说葛长老如果真的被派到这里来,那他与这个组织的关系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也这么想,到底秦拓天在人类里面弄这么多的组织做什么呢?” “肯定是帮他打江山!” “我看没那么简单?” 这时,站在窗边的肖化血突然压低声音道:“石树,吹掉蜡烛。” 几十年的默契,石树也觉察出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立刻吹灭了蜡烛,走到窗边,对着夜幕看下去。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居高临下,正好对房东黄三的房舍一览无遗。此刻奇怪的事发生了,一个女人正从窗户爬出来,看她的打扮正是老板娘谭氏。只见她走到院子的东面,小心翼翼的沿着一个靠着围墙的木梯子往上爬,她的脚步身形,并不是很利索,甚至她爬楼梯的时候还有些迟疑。但是最终她爬上了围墙,她左右看看,确定了什么后,就趴在围墙的砖瓦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老板娘这偷偷摸摸的?”石树奇怪道。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了过程,此刻往下看去,肯定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谭氏趴在墙头一动不动。 “难道她有夜游症?” “不像,夜游症的人一般自己毫无意识。但是你看老板娘,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而且往上爬的时候还好像很害怕,这样看起来并不像是夜游症。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想查清楚什么事情。你记不记得黄三叫她早些休息的时候,她好像欲言又止,有什么心事一样。” “是的,我想起来了。她是有些不自然,有什么事想说又没说成。那她这样半夜爬出来,是要调查什么事呢?” “嘘!”肖化血轻声道,“你看!” 又一个黑影从窗户里面爬出来,但是这个身形十分矫健,跳跃之间仿佛是个老手。他也一样跳上了墙头,猫着腰,踮着脚,就好像一只轻盈的夜猫。等这个黑影一走远,趴在另一头的谭氏好像也有动静了。她起了身来,朝着黑影的方向跟着去了。 “石树,跟上。”肖化血从窗口跳了下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到围墙边,只听到见谭氏一声尖叫,倒在了围墙下面,石树跳上屋顶四处看了看,那个黑影已经没有踪影了。黑夜下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丝毫方向感。 “石树,别追了。”肖化血叫道。 两人于是把谭氏背了起来,回到了屋里。黄三的卧室里,只有么儿在酣睡着。肖化血把谭氏放在床上。 石树点起了蜡烛,倒了一杯水过来:“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看来只是惊吓到,摔晕过去了。” 谭氏躺在床上,紧皱了眉头,她的右脸好像有被抓伤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伤口。肖化血给她喂了水,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肖化血和石树,她有些惊讶,连忙从床上下来了:“两位恩公?” “嫂子不要害怕,我们兄弟正巧出门看见你倒在围墙下,于是把你背了回来。你感觉好些了么?” 谭氏勉强的笑了笑:“多谢恩公。” “为何深夜了,嫂子你晕倒在围墙外?黄大哥呢?” 谭氏有点惊慌失措,她支吾道:“我相公他,他……” “刚才那个黑影就是黄老板吧?”石树问。 “什么黑影?不,不,我相公他,他出门去了。” 肖化血道:“嫂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没有恶意,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们也好一起拿个主意。” 谭氏这才抬起头来。似乎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最后她咬了下嘴唇,艰难地开口道:“恩公说得不错,刚才那个黑影就是我相公黄三。” “黄大哥他半夜三更的,这是去了哪了?” “我,我也是不知道,所以才想跟随而去。可是被他发现了,他……”谭氏摸了摸脸颊,那里有个伤口,“我相公他有点异常。” 石树皱眉道:“嫂子是说,你脸上的伤是黄大哥他抓伤的?” “不不,也不算是他。” 谭氏连忙答道,“因为,我相公他好像也,也并未觉察出是我。” “我没有听明白,黄大哥他没有觉察出是你?这怎么可能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发现相公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很害怕,也不敢跟任何人讲。相公他是个老实人,对我们娘俩照顾周到,也从来不会去得罪任何的人,更别说参加什么组织之类的。可是最近每天晚上子时,他都会出去,或早或晚,有时候要到三更左右才回来。就是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血,衣服破烂不堪,我吓得不轻,连忙帮他把血迹擦掉把破衣服整理好。第二天,城里果真就沸沸扬扬的,一下子就多了好多巡逻的兵。我问相公,可他似乎一点情况都不知道,我了解我相公,他不会骗我,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中邪了。” “你是说,黄大哥现在也每天都出去?而且你探问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 “不是他不说,而是晚上的他根本不正常,到了白天,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大哥他学过武功吗?” “他一点武功都不懂,最近他还会向我抱怨说有点腰酸背疼。” “这可真是奇怪了。” “我整天担惊受怕实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怕他出什么事情,所以今晚本来想跟着他看看的。但是,他发现我了,而且还向我扑来,我吓了一跳,就掉下围墙了。” “那么……”还没等石树说完,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肖化血和石树都有点吃惊,谭氏更是慌乱。 黄三走了进来。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四回 子夜废墟 早上,肖化血和石树下楼来的时候,正听到黄三推搡着小二说道:“快去呀。” “黄大哥,早啊,发生什么事了?”石树问道。 黄三回头看到肖化血和石树,连忙招呼道:“两位恩公坐,我去倒茶。” 待两人坐定,黄三已经端着茶水过来了:“没有什么大事,是我刚刚发现内人脸上有一道伤口,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晚上么儿吵闹的时候抓伤的。所以我就要她去隔壁药号弄点药汁擦擦,她使性子就是不肯。我就只好叫小二去了。” “原来是这样呀。”肖化血笑道,“黄大哥对大嫂体贴入微,真是羡煞旁人呀。” “哎呀,让肖相公笑话了。”黄三憨憨地笑了起来,“两位恩公先坐着,厨房里已经在弄早点了。” “不急,你去忙吧。”肖化血道。 看着黄三走开,石树有点好笑地说道:“真难以想象,这个人如此爱护他老婆,却如何下得手来伤害她?” “所以说有问题。昨晚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可是他一进来,根本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直接上床睡觉了。你看他的眼睛空洞洞的,还真跟撞邪了一样。” “化血,你说黄三这样的人也会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么?他既不会武功,而且还有点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呢?” “要说迷蛊,其实这类胆小怕事的人才比较好控制。如果真的是秦家人在成立这种组织,今晚我们跟踪他,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头,说不定真就是葛长老。” “说得对。” 两人停下话题,黄三已经端着包子早点过来了。 肖化血说道:“如果能像黄大哥一样,做做小生意,娶一个自己中意的姑娘,此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哎呀,肖相公真是说笑了,我们老夫老妻的就是在凑合着过日子罢了。昨夜恩公睡得还好么?” 石树说道,“黄大哥,你没有听到么?官兵又在嚷嚷着抓那些人了。” “什么?哎呀,现在谁晚上还敢出去呀。官兵是见一个逮一个。说实在话,有些人见义勇为,劫富济贫这些也就罢了,可是……” “黄大哥对这个组织有什么看法吗?”肖化血问道。 黄三左右看看,没有旁人在,这才给倒了杯茶,叹口气说道:“哪个时代没有几个豪气干云的英雄。只是像这样的组织,我是不太喜欢的。我们老百姓图个什么呀,还不是清清静静地过日子。现在的社会虽说不太太平,知府也是不怎么管事,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勤奋,怎么说也还有口饭吃。你看现在,被那个什么组织一闹,知府整天的折腾,风声水起的,那些官兵更是顺手从我们这里捞了不少的好处。我们的日子比以前更难过了。即使他们上次真的杀掉了知府,朝廷又派一个官老爷来,新官一上任就有三把火,我们不更是水深火热了吗?” “如果他们推翻的是整个朝廷呢?”石树问道。 “甭管现在谁当家,你们也瞧见了不是?街上到处都是金兵、辽人。我们自己人闹个天翻地覆,却被蛮夷子看笑话,越发的瞧不起我们。” “黄大哥说得是。”肖化血说道。 “那两位恩公慢用,我去招呼客人了。”黄三端起茶壶离开了。 石树看着黄三走开,叹了口气:“化血,你听黄三说的这话,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我听着也是,等到晚上再说吧。” 白天的时候,官兵依旧来来往往。谭氏一见到官兵来就显得很紧张,六神无主。倒是黄三对付起这些官兵游刃有余,只要说点好话,拿点钱财,这些官兵就好打发了。不见得他有一点害怕、心虚的痕迹。 到了晚上的时候,谭氏看了看肖化血和石树,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肖化血向她点点头。 很快就入夜了,街上万籁俱寂,人们都已经酣然入睡。夜幕上只有几颗星星在闪,月亮已经被乌云遮盖住,没有灯火的晚上显得那么的平静。 肖化血和石树看着黄三的房舍,谭氏今天没有出来,但她肯定也没法安稳地歇息。 终于一个黑影出来了,肖化血对石树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悄无生息地跟了上去。即使在这样漆黑的晚上,对于他们来说,也跟白昼一样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前面的黑影,却仿佛也并不受这没有月亮的晚上的困扰,他在屋顶上、围墙上快速的奔跑着,从一墙跳到另一墙,姿势是那么的漂亮和干脆,丝毫没有白天的畏缩和笨拙,仿佛这双手双脚就是为着这个暗夜的围墙而生。 慢慢的,情况越发诡异了。在黑夜下的房屋顶上、围墙上,这样的飞速跳跃的人慢慢的增多了,就好像棋盘上的跳蚤,一只,两只……他们相互之间隔着距离,谁也不理会谁。 肖化血和石树只好紧紧地跟着黄三。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远离城区的一处废墟里面。 这座废墟占地广大,虽然只剩下残亘断壁,但是裸露的嶙峋而刚劲的脊骨,却脱却不了昔日的富丽堂皇,依旧向世人凸现出残缺而悲壮的美丽。只是它的这种美丽在这种夜色下,在这样一群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面前,却显得多了分鬼魅。 黑影们在一块空旷的草坪上集中了起来。黑压压的足有二三十个人。他们没有一点声响,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肖化血和石树跟来这里,悄悄地在断壁后面隐了下来。 当月亮仅仅露出一角,吝啬地洒露着光芒的时候。一个人影在黑压压的人群面前现身了。人群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朝天,嘴里唧唧咕咕的,面容庄重,虔诚地表示着他们的拜膜。晚风吹起了一缕胡子,月亮照了下来,肖化血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白的头发,白的胡子,是十分慈祥的一个人。 “葛长老!”肖化血轻轻地对石树说道。 “他就是葛长老?”石树惊讶道,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一脸的亲和怎么看也不像呼风唤雨之辈的就是葛长老? 月亮慢慢地亮出了它整个的面貌,像美丽的仙子揭开了她的面纱,她神奇的魅力就在这跪着拜膜的人群上投射起来,那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皎洁的、神圣的一种力量,没有人在看到她后,还能无动于衷。一个黑影突然停止了拜膜,对着月亮倾诉起来,一声如狼的长嚎就从他的喉咙里响亮地叫了出来。 “这声音听起来真可怜。”石树说道。 随着这一声长啸,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了蠢蠢欲动。 葛长老仿佛预料了这种事的发生,他口齿蠕动,一阵阵咒语就源源不断的从他嘴里吐出来。人群不久就安静了。 然后,这个人下指令了:“杀知府!” 单膝跪下的人群站了起来,脸上有一种受命的死灰色。依旧是行尸走肉似的诡异,一下子所有的人都散开了。 “石树,你跟着他们去看看,记住不管是黄三还是其他的人,尽量不要让他们受伤。我留下来,监视葛长老。” “知道了。”石树说道,立刻跟随那些跳跃的人离去。 月光下,只剩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他穿着白色的衣裳,衣角被晚风撩起,看起来似仙风道骨。 肖化血正想他的下一步会干什么,只是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因为那个葛长老对着他隐身的地方转过身来,低沉地说道:“出来吧。"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五回 月下香 “出来吧!”葛长老说道。 肖化血心中一凛,看来已经被发现了吗?不过为了茹丝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深呼了口气,他正打算跳出来,可是又下意识地迅速低下了头。肖化血庆幸自己是黄雀而不是螳螂,因为前面乱石堆里,一声哈哈大笑传了出来。 笑声结束后,一个人走到了葛长老的面前。从背影看起来,这是个年轻人。但是他的口气却不小:“看来年纪说明不了问题,葛长老让小人长眼了。” “你们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到底有完没完?”葛长老问道。 “长老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下三滥了?” “不用装蒜!刚才不就是你在挥散‘月下香’吗?” “哟,这也让你看出来了?哈哈哈,厉害,厉害!只是长老,我只是比较喜欢把这种香涂在自己身上。如果对你的任务造成了影响,我只好说声对不起了。” “不要再油腔滑调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也没有怎么样嘛,长老不要多疑了。” “滚!” “滚?哈哈哈哈,长老,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早已对你下了毒吗?你对‘月下香’这么注意,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半香倒’吗?” “什么?!”葛长老皱起了眉头,朝着周围嗅了嗅。 “长老,已经没用了。我看你呀,必死无疑!”这人说话的语调不再嘻皮笑脸了,开始了冷酷无情,可这种像死神般让人恐惧声调仿佛更适合他,“主人已经说了,想尽办法搞跨你的任务。你以为上回你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士兵?难道你葛长老要杀个人,还有谁能逃得掉吗?那是因为有我。这次也一样,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了,那我就执行第二个任务。” 年轻的死神停顿了一下,吐出了更让人胆寒的三个字:“干掉你!” 随着话音刚落,葛长老全身都在颤抖,然后痛苦地软了下去,但是他咬牙挺着,喘着粗气还让自己站着。 “我不会在你面前倒下的!”他说道。 “有骨气!”年轻人拍起了手掌,“可是,你这样子,连我三掌都受不住,你拿什么来撑着你的骨气?” “他的骨气你不用管,我奇怪的倒是你的骨气,等下要你命的时候你会不会求饶?” 突如其来的气魄仿佛天降奇兵,吓了年轻人一跳。他转过头来,看到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另一个人。 “你是谁?”他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如果你把你身上的解药拿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命;如果你让我要你一条命,我可以自己把你身上的解药拿出来。” “笑话!”年轻的死神张狂地笑道,“无名小卒,你有这个本事吗?” “是吗,那就要看看了。”肖化血说道。 气焰一瞬间点燃了起来。 葛长老艰难地看向来人,是肖化血。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年轻的死神瞅着眼前的人,两只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肖化血笑道:“投毒?你的毒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你投毒的对象。” “什么?”年轻的死神皱起了眉头。 “我是说,”肖化血闲暇地理了理衣服,“你的毒对我没有用,根本近不到我的身。可是我却能站在这里要了你的命。” 年轻的死神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谁?” “我可以一瞬间把你周边的空气抽离,那样你会死得很惨——窒息而亡。那么你现在愿意把解药拿出来了吗?” “你!你!谁会怕你!”年轻人叫了起来。可是立刻他就叫不出来了。 只见他周边的空气突然就像发了狂,就像一把龙卷风旋转着把他团团围住,那强大的风势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动作。 肖化血冷冷地看着。 两分钟后,风势停下来了,风头里面的人开始慢慢地显形,他已经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连站都站不稳。 “你看,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早些把解药拿出来就没事了。”肖化血走向前,从他褴褛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的药粉。 他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你还不走吗?” 年轻人晕晕旋旋地站住了脚,他努力地看了眼葛长老,又看了看肖化血,然后很不死心地咽了口气,终于踉踉跄跄地走了。 肖化血把那小包药粉送到葛长老面前:“葛长老,你先服下解药。” 葛长老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葛长老站了起来。 肖化血迎上去:“葛长老,在下肖化血,有一事相求。” “肖化血,老夫这条命是你的,你要随时可以拿去,至于要我帮你做什么事,那是绝无可能!” “葛长老如何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事?” “你已经叛离少爷,要我做的事自然是跟少爷背道而驰的。我断然不能答应。” “葛长老。既然说到少爷,我想问问,你如此地忠心,为何还有人对你这样?我听到刚刚那个人一直在妨碍你的任务,你应该不需要我来点明他是什么人派来的。既然组织里有人容不得你,你再努力再忠心又有什么用?” “不需多说!你要命一条,不要的话,老夫要走了!” “等等葛长老你刚已经支使那些傀儡去行刺朝廷官员,我也让一个朋友也跟着去了。不如葛长老就跟我一道回去,等他们行动结束,看看结果如何?” 月光下,晚风摇着树叶投下摇摇晃晃的影子,周围的断臂残恒竖着黑暗高大的影子,整个废墟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两个人笔直的站着,没有一人出声。 终于,葛长老回答道:“去就去,算老夫欠你的。” 第十七章 为救佳人武陵行 怜悯天下慈悲心 第六回 葛长老 天福客栈内,黄三的房里还点着灯,可见谭氏还在牵挂着黄三,彻夜不能入眠。 肖化血对着房里喊道:“嫂子请到厅中一聚。” 不肖片刻,谭氏匆忙地来到了大厅,她看到肖化血,紧张地问道:“恩公,我的相公呢?他没有一同回来吗?” 肖化血安慰道:“嫂子不必惊慌,石树已经跟着黄三哥去了,他不会有事的。” 可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安慰到这个可怜的女子,她的手一直扭着衣角,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原地转动着步子。 胡须花白的葛长老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对着桌子坐了下来,再也不理会他们。 谭氏看了看那个奇怪的老者,把疑问的目光转向肖化血。 肖化血说道:“嫂子,这位也是我的朋友,不知嫂子能否为我们沏壶茶来?” 谭氏这才回过神来,脸有点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子:“肖恩公,奴家怠慢了,请稍等,我马上去厨房烧茶去。” 肖化血朝她笑笑,说道:“多谢嫂子。” 谭氏立刻就下去了,肖化血叹了口气,有点事情给谭氏做,至少她不会胡思乱想。可是,事情到底会怎么样,这也是谁也意想不到的。 “葛长老,你是怎么让武陵城里的人听令于你的?”他问。 葛长老仅仅是动了下眼帘,根本不做声。 “葛长老,他们只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百姓了,你这样把他们网罗入你的组织,如果有什么不测,不是草菅人命吗?” “没有人会有不测。” “你如何肯定?” 葛长老撇过头去,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肖化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闪烁的灯光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其实,来武陵之前,我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只想找到你,只想救回茹丝,然后我会带着这份寂寥远走天涯。可是,从秦林里走出来以后,我觉得我这个想法慢慢地变了。天下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远走天涯就可以解决的,也不是你远走天涯就可以无视的。光一个武陵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受苦吗?你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吃不好穿不暖吗?你怎么可以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度里再添上一分乱?你让那些老百姓情何以堪?” “不是的!我们就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拯救这些百姓!”葛长老突然争辩起来。 肖化血看着他:“这是你们少爷的意思吗?可是,你有领悟到其中几分?你把百姓一个个网罗进你的组织,这就是救了他们吗?你让他们给你卖命,这就是救了他们吗?你让他们一个个变成行尸走肉,丝毫没有自主意识,这也是救他们吗?” “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我们……” 葛长老突然不做声了,肖化血回头一看,谭氏端着茶站在他们身后。 她的茶壶掉了下来,发疯似地跑到葛长老面前,抓着他厉声地问道:“是你?原来是你!你用什么方法害我相公的!你还我相公来,你还我相公来!”谭氏抡着拳头朝着葛长老疯打,边打边喊,边喊边哭。 肖化血连忙上前把谭氏分开来。 葛长老气愤地拂了拂衣袖,不予理会地走到了一边。 谭氏被肖化血一拉开,本来还想挣扎的,可是她似乎没有更多的力气,就瘫软了下来,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声让葛长老很是烦闷,他皱起了眉头,踱着脚步走来走去。 谭氏呜咽道:“我相公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他做什么事都很胆小,他怕得罪很多的人,有时候他为了讨好那些官爷,他甚至会毫无尊严,卑躬屈膝,什么人都可以看不起他,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他。可是,可是,”谭氏看向葛长老,“他在我们母子面前,他就是一座山,你们不知道他,我知道他!他可以用自己的委屈,用自己的尊严换来食物,换来平安,都是为了我们母子!如果有人欺负我们,他可以不要尊严,他更会不要性命!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你而在变,他变得不是他自己,不是我的丈夫,不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可以冷眼看着我受伤,可以漠视孩子的危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每天都担心他会再也回不来,我每天都颤抖地看着他如同行尸走肉,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面。都是你!都是你!” 谭氏控诉的声音变得尖锐,“如果不是你,我的丈夫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肖化血看着哭泣的谭氏,朝葛长老望去。 葛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走动,他已经悄悄地坐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灯火突然被一阵风吹得摇晃起来,众人朝门口望去。 石树回来了。 还没等肖化血问什么,谭氏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已经满脸泪痕地跑过去抓住石树问道:“我相公呢?我相公呢?” 石树看着她如此形象,衣衫不整,钗珠满头。不由得机械地回道:“怎,怎么了?黄大哥已经直接回房去了。” 谭氏终于神经质地笑了一下,用手背使劲地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推开石树朝着房屋跑去,边跑边叫:“相公!相公!” 桌上的烛火在风的吹动下,反复的动摇着。葛长老也就呆呆地看着这烛火,静静地不开口了。 石树走了进来,肖化血问道:“怎样了?” “干净利落,他们干掉了知府。” “葛长老?” “这是一定的,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达目的都不会回来。”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懂得听从命令。”烛光照着他花白的胡须,他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因为他们已经根本不是人了。” “葛长老!你说什么?”石树惊叫起来 葛长老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基本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我不懂,可是黄三白天不是很正常吗?” “谁知道呢,或者,晚上对他们来说才是正常的。” 肖化血和石树对看一眼,两人都有一种胆寒的感觉。 肖化血问道:“葛长老,你是说,你们对他们的控制已经到了抹灭他们本性的地步了?” “也算是吧。只要我们有需要,他们根本就没有白天。只是听从命令,服从命令,执行命令。” “你们这是?” “精气的转移。我们把动物的精气转移到人类身上,所以,他们能发挥出超人类的能力来。” 肖化血不由得想到了月亮下的楼房上一群跳跃着的诡异的人影。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这样做实在是有违天道!太灭绝人性了!”石树叫起来。 “葛长老,我看得出,你尽管同意这样做,内心确是有斟酌的。天下百姓的平安才象征着国家的平安,天下百姓的昌盛才象征着国家的昌盛。没有百姓,就没有国家。即便你能控制他们,那么你们建立的国家跟‘眷堂’又有什么区别呢?” 葛长老沉默了。 “你现在已经被秦家的人排挤。可能在秦少爷面前你已经被说得一无是处了。你打算再这样给少爷卖命,值不值得?” “没有值不值得。这是我该做的。” “葛长老,除了这个,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你把茹丝救醒,他中了秦少爷的咒语,你可以帮我吗?” “少爷让她死她就得死,少爷没有让他活我就不能让他活。” “可是!”肖化血看向他,“少爷说的不一定就是他想的,少爷想的也不一定就是他做的。说不定少爷并不想让她死的!” “那少爷自己会去救她的。” “你!——”石树叫起来。 肖化血拦着他:“石树,让葛长老自己想想。也许他明天就会有答案的。” 石树看了看肖化血,终于忍了下来。 “葛长老,你一直在外面走,你一定知道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除了你控制的那些行尸走肉,就只剩下水深火热。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因为他是少爷而听任枉之。而且我也相信葛长老是条铁汉子,你也应该想一想,少爷他说的、做的,是不是真的就顺应了天道?” 肖化血说完后,叹了口气,和石树走出房去,正要带上门。 “等等!”葛长老叫住了他,在他们期盼的眼神里,他终于说道,“我去帮你救秦茹丝。记住我不是背叛了少爷,而是还你一条命!以后,我们俩不相欠。” 肖化血感激地看向他。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一回 离开武陵 夕阳夕下,羊肠小道上,三匹快马。 马上的正是肖化血、石树和葛长老。 葛长老终于答应了救茹丝,这让肖化血归心似箭,丝毫不想再耽搁。可是早上起来,却发现武陵城里已是一片人慌马乱。看来昨夜知县的死给这个小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紧急戒备。城里的士兵开始家家户户地搜索,城门也关上了,放令下来,一只苍蝇也不许离开武陵。 谭氏虽然面无表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肖化血每次一看到她就觉得心痛,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坚贞。如果黄三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很有可能会连么儿也不顾,追随黄三而去。这让他很不安,似乎他能看到那悲惨的一幕,却不能阻止它的发生。 谭氏的沉默也几次让黄三担心,他问她到底是怎么了,谭氏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黄三就笑道:“担心什么呀,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算世道再乱,那又有什么好怕的。”谭氏听了这话,看向了肖化血他们三人,尤其是葛长老,被她瞧得很不是滋味。 街上已经被士兵们抓走了好些人了,每次听到被抓的人哭爹喊娘地大叫“冤枉!”,石树就按耐不住想冲出去。肖化血拉住了他,摇摇头。石树只好叹口气坐了下来。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这个时候再添乱,只会加深百姓们的痛苦。于是他们的行程只好被耽搁了下来。 “石树,城里已经抓了不少的无辜者,看来,我们现在是走不成了,得想个办法。”肖化血说道。 “我看,今晚就把他们救出来吧。” “救出来也没有用,第二天可能还是会被抓。除非想个什么办法。葛长老,不知你们完成了这次的任务,有没有谈到要怎么接管这个城市?” “没有,只交代了要任务,其余的不归我们来管。” “那看来只好我们自己来解救这里的老百姓了。” 于是,三人一商量,晚上行动。傍晚时刻,城里的老百姓已经早早关门。天福客栈也一样。 葛长老把受了蛊惑的人一齐召了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衙门。肖化血、石树带头,个个穿着夜行衣,几十人大闹了一番衙门,鸡飞狗跳。百来名官兵慌乱地将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企图逮住这群狂妄之徒。 石树哈哈大笑道:“一群草包,尽抓了些老百姓垫背的。再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不把牢房里的人放掉,小心你们每个人的项上人头!” 官兵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稍微能够主事的人说道:“不抓几个人,我们如何能交差?” “要交差,多抓些江洋大盗。我们兄弟今晚就要离武陵,如果让我们兄弟知道你们再乱抓老百姓,让你们去跟知县做伴!” 于是在这些人面前,几十条黑影跳过了城门,堂而惶之地离去。 城外,葛长老又命令这些人悄悄地回去。至于黄三,怕因为自己的离开给他带来麻烦,肖化血给他留下了一笔丰富的银两,依他的处世风格,相信官爷也不会为难他。 于是,夕阳夕下,这三人就这样离开了武陵,直往秦林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快马奔驰,兜着一腔忧虑,谁也没有做声。 突然,走在前面的肖化血勒住了马头,后面的两个人跟着停了下来一齐朝着前面看去。小林旁边的山坡上,一群人和一群马正在休息。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肖化血清楚地看到了这群人的衣服上,有着属于东方家的特别记号。 为什么东方家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踢着马走上前。 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看向他,对着他抱了抱拳:“兄台有事赐教?” 肖化血回礼道:“不敢。不知弟兄们可是东方家的人?” 领头的人细细地看向他,突然舒展眉头惊叫道:“您可是肖化血?” “正是!为何你认得我?” “少爷上次回家的时候,有说他认识了两位朋友。想必就是您二位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为何外出?” “是这样的,少爷这次出去了以后,似乎遇到了麻烦,因为他的指环已经跟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们兄弟分散了出来,到处在寻找他。” “哼!”葛长老突然冷笑了起来。 领头的人看向他,问道:“这位前辈,在下与你并无恩仇,为何如此的……?” “我笑你们这群鼠辈,就你们这两下子,还好意思出来寻找你们少爷,告诉你们,他已经没命了,你们找也没用!” “你!”正休息的东方家的下人们一个个愤恨起来,七嘴八舌地叫道,“哪里来的老头,竟敢对我们少爷无礼?” “杀了他!” 领头的人挥挥手,暗示大家冷静下来。他问肖化血道:“这位老先生是您的朋友吗?难道,他知道少爷的消息?” 肖化血看向葛长老,问道:“葛长老,不说他们,连我听了你这句话也觉得甚是担忧,东方寇他如今到底是如何了?” “如何?在少爷的名下,他还能如何呢?” 肖化血听了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对着领头的兄弟说道:“东方少爷暂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况且他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一定会将东方少爷救出来的。请各位弟兄相信我!” “肖少爷愿意帮助小的们,小的们当然感激不尽。” “哼!”葛长老再次冷笑到。 东方家的人即使再有纪律,依旧是很难得咽下这口气。个个脸上愤恨难平。 肖化血道:“葛长老,石树,我们走!各位兄弟,告辞!” 三匹马奔驰而去。 领头的人看着肖化血的背影说道:“两个人回去跟刘总管报告,其他的人继续寻找少爷。” “是!”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二回 山里人家 马匹赶得很累了,人也疲乏得很,大道已经慢慢转入了小山路,周边的房子越来越少了。等这三人来到林边岔路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林边只有一栋小小的茅房。 肖化血说道:“让马吃吃草,休息一下,我们去借宿一宿,明儿再出发吧。” 石树说道:“那敢情好。” 葛长老没有做声,只是从马上下了来。 小路正是在这户人家前面分成了两条小岔口,一条在门前的那片竹林里消失了,一条往屋旁更深的山野里消失了。 小茅屋后面是一座怪石磷磷的石头山,不高,但是一片山石耸耸,只有最上面才长着绿色的植被以及矮小的木丛。这座房子也很普通,像后面的石头山一样简单,仅仅是用石头和木头砌起的,共有两间。屋前收拾了一个院子,周边是用竹木围插的围墙,到了晚秋,还有一些藤蔓长势凶凶,把围墙缠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有开着的小蓓蕾,甚是可爱。院子里稀稀拉拉的长着些小树,房屋左边角落里长着一丛的竹林,竹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小灯笼,在绿色的映衬下十分的夺目。竹木下还堆着很多的小石头,有看得出形状的像小房子,小桌子,也有看不出的千奇百怪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一看就知道是这户人家的小孩子堆砌的。 肖化血看着这些小石头不由得笑了。 正对道路的中间是一道木门,他把马栓在篱笆上,朝着木门里面叫道:“家里有人吗?” 叫了两声,没有听见应答,肖化血正奇怪着,突然看见里面的门悄悄开了一个缝隙,一朵红色绸子扎着的小辫子露了出来,红绸子晃啊晃的。肖化血看见了那个小主人滴溜溜的大眼睛。 他微笑道:“小孩乖,你家大人在吗?” 红绸子用稚嫩的声音回道:“爹爹和娘娘不在。” 肖化血正要答话,突然看见了红绸子底下的门缝里又露出了一个小光头。小姐姐拽着小光头训道:“狗娃,不许出来。” 小光头却朝着门外看啊看的,似乎没有听姐姐的话。 石树看见了那两颗可爱的小脑袋,立刻就爱上了,连忙拿出身上的干粮诱惑地说道:“娃娃乖,来帮叔叔开门,叔叔身上有白馒头哦。” 肖化血不由得笑了,因为他简直能听到两个小娃的口水滴答响了。 两个小家伙在门口商量开了。 小姐姐掰开小光头要开门的手说道:“娘娘说了,不能开门。” 小光头似乎挠了挠脑门,很想不透地望着门外,对着那白白的馒头依依不舍。 “小狗娃,叔叔不是坏人哦。”石树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极尽诱惑之能事。 葛长老把马栓好后,走上来说道:“这么个破门,一脚就踹开了,磨磨蹭蹭的。”还没等肖化血和石树反应过来,他真的就一脚踹了过去。院门就被踹开了。 屋里的小家伙们似乎被吓了一跳。 可是真正被吓到的是肖化血和石树,因为还没等他们跟里面的小主人解释,大门已经“吱啊”一声被推开了,只听见那个小女孩惊奇地喊道:“爷爷!是爷爷!” 石树被吓得不轻,他很受伤地对肖化血问道:“我不会这么老吧?叫叔叔还差不多。” 小红绸子跑了出来,这个小女孩长得瘦瘦弱弱的,一脸的稚气,恐怕才五岁左右,小脑袋上一边用红绸子扎着一个小辫子,映衬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蛋,很是可爱。她对着闯进来的人大声喊道:“是爷爷!是爷爷!” 后面一个光头的小男孩也跟着跑了出来,这个小光头更可爱,比姐姐还小些,看样子才刚学会走路一样,也穿着红色的小棉袄袄,像个小木墩子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姐姐,嘴里“爷----爷----”地叫着。 葛长老僵住了,他尴尬地立着,像块石头。肖化血和石树吃惊地看着那个小红绸子很快地跑过来把葛长老的腿抱住了,仰着小脸蛋大声叫着“爷爷”。后面那个小光头也跑了过来,两只手一张,抱住了葛长老的另一条腿。 石树失声道:“葛长老,你?------” 葛长老一张老脸被羞得成了猪肝色,照他的功夫,恐怕没有谁能近得了他的身;照他的脾气,一手抓一个,随便一扔都不知道会扔到哪个山头去。可是他的手一接触到那两个小孩子,他就下不去手,那软软的触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只有看向肖化血,沙哑着声音问道:“该死的,怎么回事?” 肖化血和石树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哭笑不得。 正在这时候,竹林里响起了一阵吆喝声。众人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赶着一群的鸭子往这边来了。 女人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陌生人,顾不上鸭子了,飞快地跑了过来。 她看见了院子里的三人,尤其是葛长老,愣了一下,不过连忙跑了过来抱起了小光头,另一手拉开了小红绸子,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男人也进来了,他看了看三人,在看见葛长老的时候,同样愣了一下。 肖化血连忙解释道:“这位兄台,我们三人远道而来,正巧经过这里,看天色渐黑,我们三人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男人憨憨地笑道:“哎呀,来了就是客。进去坐,只要不嫌弃我们家寒碜就好了,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大家都一脸的和气,除了葛长老,因为那两个小娃娃还在看着他,而且一直叫着“爷爷”。 屋里十分的简陋,女人点起了煤油灯,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家里太简陋了。” “嫂子客气了。”肖化血说道,“出门之人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很满意了。只希望没有打扰到贵夫妇。” 男人依旧憨憨地笑着,露着一口白白的牙齿。 石树看见他们一家人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葛长老身上,就迷惑地问道:“刚刚娃娃叫爷爷……” “你小子再说?”葛长老正为着这事十分难堪,听到石树这么说,立刻就跟蛇咬了似地跳了起来。 男人连忙说道:“老先生别动怒。都是我家娃儿不懂事。” 石树说道:“你动什么怒啊,这有什么好动怒的,我还巴不得讨孩子欢心呢。” 葛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哼”的一声坐下了。 女人解释道:“客人不知道,这位老先生确实很像我们亲人,我们自己见了都有点……,也难怪红娃和狗娃看错了。” “他很像孩子的爷爷吗?”石树追问道。 男人也憨憨的说道:“确实很像……”他看到了葛长老瞪了他一眼,吓得差点呛住了。 红娃却看不懂这些,一双大大的黑色的眼睛晶晶亮,粉嫩的小脸焕发着热情的光芒,她抱住了葛长老的腿,仰着头说道:“我要跟爷爷一起睡。” 葛长老还没来得及推开她,胡子已经被扯住了,小狗娃亲昵地抓着,饶在手里把玩着。 石树嘿嘿地笑起来,忽略葛长老那要把他贴上墙的眼神。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三回 坟堆上的石头房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红娃和狗娃就醒了。 这两个娃儿昨晚真的挨着葛长老睡了一晚上。这会儿,两个人正坐在葛长老的身边玩他的胡子。 只听见红娃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把爷爷的胡子结上好看的辫子,还要给他扎上我最喜欢的红绸子。狗娃你说好不好?” 狗娃“爷……爷……”地点着头。 “嘘,你不要太大声了,要把爷爷吵醒的。”红娃似乎觉得小弟弟的声音太大了,很不满的训他。这时门帘被掀了开来,女人一手抱了一个出去,边走边说:“怕吵着爷爷就去院子里玩。” 红娃好像很不甘心她还没给爷爷编辫子,嘴里嘀嘀咕咕的,但是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欢心地说道:“对了,爷爷回来了,我们要在石头房子里加上爷爷。” 随着脚步声离去,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没有了娃娃的声音,屋里寂静了一会。 可是也没静多久,床就轰轰地动起来,因为立刻就有“哈哈哈哈”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听见石树笑到浑身颤抖,他一边咳嗽一边笑,“哈哈,哈哈,葛长老,我差点憋出内伤了。哈哈!” 葛长老瞥了他一眼,转个身没理他。偏偏这个家伙还在呱呱叫:“化血,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哈哈,哈哈!用红绸子,给他扎胡子?哈哈哈哈——” “厄——!” 笑声戛然而止,石树一张笑脸以奇怪的姿势被定住了。 肖化血说道:“葛长老,这……” “笑,笑!我怕他笑折了腰!” 清晨,露水让空气越发的湿润清新。这三人在山林人家简单的招待下用了早餐。 肖化血道谢道:“多谢大哥和嫂子的招待。我们三人要起程了。” 女人抱着狗娃说道:“这么说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也没有什么招待的。” 葛长老压根不听他们罗嗦,似乎只想早点离开这。可是,红娃挣脱母亲牵着的手,跑上去抓住裤管说道:“爷爷,爷爷,你不陪我们了?” 葛长老没有做声。 男人连忙跑去抱起了孩子,哄着娃说道:“红娃最听话了,不是说了爷爷还有事吗?” “那,爷爷还会来看我吗?” “当然了。” 听着这话的时候,肖化血和石树都看向了葛长老。可是葛长老连头都没有回,直接牵马去了。 肖化血只好说道:“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希望大哥嫂子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男人依旧是憨憨地笑脸。 石树捏了捏狗娃的小脸蛋,跟他们道别了。 等他们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后面传来红娃的声音:“爷爷再见!爷爷再见!” “你还真够冷血的。”石树说道。 葛长老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做声。 三人于是跨上了马背,直接朝着山林深处去了。 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几里路后,在一片红叶林的地方,葛长老和肖化血同时勒住了缰绳。石树问道:“有什么事吗?” 葛长老左右看了看说:“感觉不对。” 这句话刚说完,一支箭就朝着葛长老射过来了。他敏捷地跳了起来,躲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站稳了,又有更多的箭朝着他射了过来。 石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抓住葛长老跃了起来,躲过了空中的袭击。 肖化血从第一支箭射过来就发现了,放箭的人在红叶林。而且箭几乎无一不对准了葛长老。箭射过来时那一丝的气味,表示这箭涂上了巨毒,是要人命的。 他立刻御至空中,在葛长老和石树面前筑起一道气墙,看着那些恐怖的箭把子往自己这来的时候,确实是心惊胆战的。因为气墙根本就如同空气一样。幸好,所有的箭无一能通过这道气墙,纷纷在他们眼前掉落。 葛长老气得脸都白了,恨声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不认识你爷爷?!” 红叶林里传出了哈哈大笑:“葛长老,人说你叛变了少爷,是少爷让我们来看个究竟。如今你和肖化血在一起,你如何解释?” “少爷让你们来看个究竟,没让你们放冷箭的吧?”葛长老冷冷地说道。 “哈哈,葛长老说得对极了,可是我要放冷箭你又待怎地?” “是秦瑞这个老狐狸吧,他看不惯你爷爷,尽在背地里来阴的,可是他有胆量出来单挑吗?他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你不用罗嗦了!如今你和肖化血一起背叛了少爷,铁证如山,少爷定饶不了你!就让我们来收拾你吧。” 肖化血朝着红叶林喊道:“有我在,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红叶林里答道:“肖化血,你以为你躲得过少爷吗?背叛少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哈哈……葛长老,回头看看吧,有你好看的!哈哈哈……” 声音渐行渐远,似乎已经离开了红叶林。 “一群小人!”石树唾道。 “葛长老,看来,秦瑞已经在秦家少爷面前说了不利你的话了。”肖化血道。 “说什么我都无所谓,即使这条老命给了少爷也无所谓。可是,居然如此污蔑老夫!”葛长老手青筋暴起。 “哈,这群兔崽子,打不过就跑,还敢嚣张地放话……”葛长老突然瞪着眼睛看着石树,害得石树吃惊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 葛长老重复着那句话说道:“回头看看吧,有你好看的?”他一把抓住石树的衣领,厉声问道,“他们刚刚是这么说的吗?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石树咳咳地挣扎起来,还没待他说明,葛长老已经跃上了马背,掉转马头往来的方向奔去了。 肖化血叫道:“石树,快跟上。”他也跃上马背追上去了。 石树来不及喘口气,连忙也掉转马头追了上去。 三人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山林小屋,小屋还跟昨天一样静静的。 葛长老跳下马来,边冲进去边喊道:“红娃?狗娃?” 里面静悄悄的。 葛长老猛地推开了大门。 后面跟来的肖化血和石树透过葛长老,清楚地看到了屋里,地上,躺着四个人。 “啊——!”葛长老狂叫起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沿,木门承受不住,被抓成了木屑。 屋里,地上,躺着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全部七孔流血,是被下毒毒害的。红娃和狗娃躺在一起,似乎去得比较快。男人和女人痛苦了很久的样子,只见女人还一直往孩子那里爬,终于挨着了,似乎也气绝了,她嘴边的血流在了红娃的红绸子上,斑斑点点,血是黑色的,让红绸子变成了恐怖的黑紫色。 “啊——!”葛长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胡子抖得厉害,“我会杀了他们!我会杀了他们!” 终于,三人只能沉默地把大人和孩子一起葬了。 葬在了门前的那片竹林里,葛长老砍了一段竹子,用力地刻下了四个字:“山里人家”,插在了坟上。他把红娃头上沾血的红绸子解了下来,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对着那座坟沉默了很久。 肖化血和石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死样的沉默。尽管他们也很自责、也很愧疚、也很难过,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有人比你更难过更痛苦,你就没有权利掉眼泪。 他们走的时候,放火烧了这座院子,熊熊火光中,葛长老看见了院子竹丛下,摆着那孩子砌的石头房子。石头房子前面放着五块石头,每块石头上都画着简单的人头像,他从中看到了一块,上面画着很多的胡子。 他终于颤抖地掉下了眼泪。然后用颤抖的手捧起那些石头,垒在了门外的新坟上。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四回 万兽惊动 三人继续踏上了山林之路,只是此时比起从武陵城出来时都更加的沉默和悲痛了。 “葛长老,看来秦瑞是不想再让你见到你家少爷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你,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随时都可能撞上麻烦。” “难道还怕他们!”石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当然不是怕。可是葛长老,恕我说句无礼的话,就算秦少爷是无心的,他也能控制他手下的人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吗?” 葛长老铁青着脸,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口袋上,那里有着那团沾着血的红云,他的手又不由得颤抖起来。 “跟我说说看你们的计划?葛长老!”肖化血说道,“秦家少爷他到底想干什么?” 葛长老看了看肖化血,然后看向了前方,马匹自由地朝前走着。他的眼神由迷惑到迷惘,最后终于开口了:“少爷当然想控制这片天下。” “他怎么控制?” “怎么控制?”葛长老哼笑地回道,“少爷是天派来的,他拥有了这么多的能力,注定了要掌管天下的。” “他有些什么能力?” “护灵家族的人有可能是默默无闻的,也有可能是叱嚓风云的,少爷便是属于第二种。他天生就能控制火。也不知道护灵家族这个庞大的家族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我们没落迁至这种偏僻的丛林莽林中。但是少爷是有能力振兴这个家族的。四大神兽他已经被他驯服了两兽。而有特殊能力的护灵人肖琴和东方寇也听命于他。至于茹丝姑娘,因为将她的能力给了你,少爷想着将你找过去也是一样的,但是居然被你发现了三姑娘的幻身,让你给跑了。但是他不会放过你的。等他手头上的事情一了结,你根本别想躲得过。跟少爷作对,就是跟天下做对!” “他手头上的事?” “训练肖琴、东方寇,扩充组织还有制服神兽。” “葛长老,你们是如何控制人类的?又是怎么对付动物的?” “秦吉负责控制人类,秦祥负责控制动物。秦吉和我尝试了无数次,每次对要控制的人念咒,当时他是很听话,可是不久就能恢复人性。在李青杨撞破我们在万家村的组织后,秦吉提出了把人类的精气和动物对调的办法,只要对调适当的成分,人就能拥有双重的个性,有人类天生的冷静和动物本能的机警;秦祥当然也不反对,因为动物对调了人类的精气后,也能拥有人类部分的智慧,变得更加的暴戾和聪明。” “人类拥有动物的本能,而动物拥有人类的聪明?”肖化血皱起了眉头,“你们如此的逆天而行,还说是在顺应天道?” “是不是在顺应天道,你以后不就会知道?”葛长老看了眼石树,后者在他们聊起这个话题后,就一直没有出声。葛长老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有意无意地说道:“你还真是好样的,居然能活到现在?” 石树当作没听见,紧紧地闭着嘴巴。 葛长老说道:“三十年前的那幕我还记得呢。” “可我不记得了。”石树淡淡地回答。 “不记得是好事。那是场浴血重生,过去了就过去了,是应该好好享受现在。” 正谈着话,肖化血突然皱起了眉头,葛长老和石树也停下了话题。大家的眼神里彼此交流着同一个信息:麻烦来了。 大地开始摇晃,周围的树叶像漏斗里面的沙子一样,簌簌地往下落。一阵巨鸣般的声响从森林深处传了来。声音越来越近,马匹开始着慌,嘶鸣,乱窜。 肖化血跃上枝头一看,眉头皱得更深了,前面似乎有千军万马朝着这边潮涌过来。树干倒的倒,断的断。近了终于看清楚了,是无数只千奇百怪的动物。狠命地朝着这边狂奔。 马匹终于不受控制了,回头奔跑起来,石树和葛长老只好一起跃上了枝头。很快,这轰隆的巨声仿佛就响在耳边了,大地也摇晃得更厉害了,森林里的鸟禽开始一轰而起,振翅高飞。 终于地狱般的场景展现在他们眼皮底下,所有的动物发疯地朝着前面狂涌,脚下的东西践踏成灾,他们看到前面没跑几步的那三匹马已经被踩在了脚底。 三分钟后,这场浩劫远去了,也给远方的人带去了恐怖与惊慌。地上的灰尘迟迟不肯归土,高高扬扬的飞洒着。 这三人站在空中看着这百兽惊动的场景。 “葛长老,这是?”肖化血问道。 “这是少爷眷堂里面养着的动物,看来,是东方寇在小试这群动物,因为他天生能与动物们沟通,什么动物都不例外。” 肖化血惊道,“那,东方寇他会怎么样?” “他?当然就是给少爷效力。少爷让他把百兽放出来骝骝,他不是毫不迟疑吗。” “可是他不可能会受少爷摆布的!” “你小看少爷了,而且有秦吉和秦祥在,天下就没有不听话的生物,东方寇也不例外。” “你是说,秦少爷已经控制了东方寇?难道秦家挑明了要与东方家作对吗?” “那又怎么样,你还寄希望在东方家那群草包之上?少爷有他的计划,东方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化血,你看——”石树突然打断道。 远处一座山坡上,一个人坐在一个巨大的神兽身上,朝这边望着。那个神兽有着巨大强壮的身子,头上好像长着两只弯曲的角,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不怒而威的眼神。至于它身上的那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肯定就是东方寇! “我去救他!”肖化血激动地说道。 “等等!”葛长老连忙阻止到,他仔细地望了望周边,皱起了眉头,“你去救他也得挑时候,现在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他来了!” “谁?”石树问道,警觉地感受起周围来,他莫名地打了个冷颤,眼中带着一丝不愿回想的痛苦回忆。 肖化血迷惑地看向他们,是谁会让石树和葛长老都如此的惊慌? “赶快离开这里,我们走吧。”葛长老说道。 可是还没御飞多远,一个声音就传进他们的耳朵了:“葛长老啊,你真让我失望。你如何能向少爷交代?” 没有看见一个人,但是声音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葛长老回道:“我对少爷从来是忠心不二,我怎么可能背叛少爷?” 但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了:“是吗?那你只有一死才能证明了!” 葛长老嘴巴闭得紧紧的,而石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血色全无。 “怎么,是秦祥——?”肖化血惊讶地问道。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五回 追杀1 “走,进林子。”葛长老说道,“在空中太显眼了。” 三人立刻进了森林,虽说刚刚百兽经过,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狼籍,但是在森林里面毕竟比空中多了更多的遮掩之物。树叶的阴影在他们脸上斑斑点点的一晃而过,他们跑得迅速,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肖化血从来没有接触过秦祥,不知道秦祥这个人有着如何的性格。他只想着早点回到秦林,尤其是把葛长老丝毫无损地带回去,救醒茹丝。但是看看石树和葛长老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他们已经身处险境。这个秦祥必定是铁石心肠,想要毫发无损地回去,恐怕困难重重。 石树更是恐慌,他这一辈子有着太多不愿回想的种种经历,秦祥就是这个不愿回想的经历中最令他不堪的一个噩梦。 而葛长老呢,刚才的对话已经太明显不过,在少爷到来之前,他根本不愿和这些人徒劳的解释。可秦祥这个人别说是曾经和他一起共事过,即便是和他朝夕相处,恐怕也不能从他那得到丝毫的人性感情。 他们这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三人踏进了一片苍天大树的林中,这里藤蔓连连,阴气十足。树下,落了几丈的树叶,或腐或霉,散发着异味,踩上去以后,脚下软绵绵的似塌空一样。 三人都停下了脚步。 石树的额头上冒着点点的汗水。 肖化血左右看一下,说道:“这里落叶厚实,高低不平,地形似乎很复杂。我们要小心。” 葛长老看了看天空,因为高大的树木,天空仅仅透露出一点点的白云。他抹了一下汗水说道:“这异味有文章,看来,我们会有一场拼斗了。” 肖化血正想说什么,只觉得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出来一样,落叶翻滚,让他们险些站不稳。然后,整片树林都响起了树叶“沙沙”的响声。最近的一个地方,树叶翻得特别厉害,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然后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只巨型的蜘蛛从腐蚀的落叶中爬了出来! 这蜘蛛体形巨大,似乎有半个成年人的身子那么长,尤其是它的八只脚,一撑起躯体来就更加气势凌人。它全身布满了灰色的毛刺,现在正根根竖起。每个关节处有着一圈白色毛刺,而每节腿脚里面却散发出天蓝色的荧光,暗暗幽幽的,就像最凶狠的野狼的眼神。它有着一只巨大的油光发亮的黑色肚子。更让人倒吸一口气的是它的眼睛,像闪闪发亮的钻石散布在头胸部的前端,诡异,让人呼吸困难。 四处都有落叶在翻滚,四处都有蜘蛛在爬出来!一时间后,他们周围布满了这种幽幽蓝色的巨型蜘蛛。 “石树?”肖化血感觉石树往后退了一步,他苍白的脸,泛着同样异样的蓝光。 石树努力地咽下口水说道:“我没事。” “动物昆虫是秦祥的拿手本事。”葛长老说道,“这种蜘蛛体形巨大,相貌妖媚,它肯定毒得很!” “好在它们没有翅膀,我们可以御飞,至少它们不能追着我们来。”肖化血说道。 可是在他说完后,树与树之间开始坠下了不少吊着丝的蜘蛛,这种结网蜘蛛体积小得多,还比不上半个手指头,可是它们的脚特别的长,浑身都是黄色的。 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地上的蜘蛛体形再大,但是目标明显;吊在空中的蜘蛛体形虽小,却让人防不胜防。 “先各自置个结气,在砍杀蜘蛛的时候,尽量不要把血弄到身上,这对结气有很大的破坏。”葛长老说道。 “明白!”肖化血道。 三人站在了一起,背靠着背凝神警惕着。 离葛长老最近的一只巨型蜘蛛开始进攻。葛长老手一挥,蜘蛛的八只脚就被他掌心的利气砍断了一半,他运气成一体,手心一抓,已经把来一柄开山大斧,斧刃寒气森森,威震慑敌。修行之人最注重练气,可以随心变幻各种武器。道行高深的人,小动则可穿孔,大动则可云涌。气盛于无形,更可随心所欲歼敌于瞬间。石树的手中变动成一根夺命长鞭,鞭可长可短,挥舞起来赫赫生风。蓝色光芒一闪,巨型蜘蛛已经一分两半,肝脑涂地。肖化血则凝气于指,朝着稍远处的挥射。气劲一体,集中施及,蜘蛛立毙。 三人齐心协力,转瞬已经杀了九成的蜘蛛,到处是毛茸茸的蜘蛛腿,绿荧荧的蜘蛛头,青绿色的血液,横尸一片。可是腐烂的落叶堆中一只只的蜘蛛还在源源不断的爬出来,横着竖着蠕动着,搅起一片腥味,骚臭冲天,闻之欲呕。 石树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透明。 肖化血担心地问道:“石树,你还好吧?” 石树困难地呼吸着:“没事”。他脸上的汗水滴滴滑落,让他的头发湿湿地贴在了额头上。 葛长老看了他一眼,对着前面一只蜘蛛挥了下去,一线血液溅上了他的脸,他抹了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去闻这个味道。对我们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你……不要引发了你体内的……” “葛长老!”肖化血适时地打断他的话。 石树苍白地笑了笑:“不打紧,葛长老说得很对。我毕竟有点不同。” “不行!”肖化血说道,“不能再让你承受了,我来把他们全部都扫开。” 葛长老皱眉道:“还没有与秦祥直接对峙,你这样做,很耗费体力的。” “石树不能再拖下去了!”肖化血坚定地说道,不顾石树和葛长老的反对,盘坐下来,他凝神定气。刹时,周身白光鼎盛,宛若蓬莱圣人,仙雾笼身。只见他一声大喝,全身真气当潮水般向四周狂涌扫来,方圆之内,狂风怒吼扫落叶,飞沙走石卷枯根,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立刻,满地的蜘蛛也似不堪一击,全体被扫荡开去,随着狂风一涌而走,无一残留。 肖化血站了起来,朝着四周一看。前面已经土露本色,树露须根了。他正想朝前走一步,被身后葛长老一个拉回,只见一步之远,一只吊着的黄色蜘蛛依旧晃悠悠的吊在丝端,耀眼的黄色,凶险之极。 “这种结网的蜘蛛可不是狂风能对付的。”葛长老说道。 “蜘蛛怕火!”石树提议。 “那我们还等什么?”肖化血笑道。 三人简单做了三个火把,人手一个,脚下已经无须再担心,至于空中的黄色小灯笼,一碰到火自然就无所遁形。 葛长老狂笑道,“真他妈的痛快!” 肖化血和石树也相视而笑。可是他们太过痛快,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一只小小的黄色的八只脚消失在葛长老的衣领中。 第十八章 铮铮铁骨真性情 自难相忘救命恩 第六回 追杀2 终于走出那片潮湿的蜘蛛窝,三人抹了把汗水,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想要摆脱秦祥恐怕是不可能的,或许前面还有更凶险的对阵。敌暗我明,这已经是兵家大忌,三人不得不更加警惕。 一眼望去,前面是一片凶险的藤萝林。美丽往往和凶险是并存的。绿油油的草地丛丛而生,藤萝漫天生长,昂着的藤尖钻着缝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藤萝网。扎扎实实地压在仅有的几棵苍天大树上。树与树之间,垂着坠着一根根的藤蔓,争奇斗艳地开着硕大的花朵。如果不是凶险的话,它是美丽至极的。只是还没等大家来得及欣赏这份美丽,第二波追杀立刻就现身了。 一条滕蔓就仿佛活了一样,缠住了石树的脚,石树立刻就被拖住了。全身力道不能使往一处,如同掉入沙池的蚂蚁一般。身后肖化血立刻伸手利落地砍掉了这根藤蔓。 大家马上开始投入紧急战斗,因为所有的藤蔓都开始活了。这些藤蔓就好像砍之不尽的触手,上面布满了青色的刺,甚至连叶片也是锯齿形状的,充满着智慧与威胁。 不怕脚踩空,就怕手抓空。当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片混乱中变得重心不稳,方向不明的时候,这种蔓延的藤蔓其实是占了很大部分优势的。见缝插针,砍之不尽。 像这种植被如果被人利用的话,是因为它自身已有一定的精气。有一定的精气表示他们已有一定的修行时日。灵气之物对峙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弱肉强食便自然界千年不变的法则。强者往往一声吼便能喝退弱者。如果这些藤蔓有得选择的话,它们有可能会选择不去招惹这些护灵家族的人。可是现在,即便肖化血把自身的护灵真气发挥到及至也不可能喝退这些被控制的灵物,在它们眼里,已经不是简单的强者相争,而是你死我亡了。 秦祥果然是控制灵物最可怕的使者。 藤蔓越来越疯狂了,它们的自主性让他们像蛇一样灵活,像泉水一样涌之不尽。三人很快被分开。 肖化血和石树已经御至空中,失重对他们来说,比较容易接受,因为本身修炼的境界已经是身无半两重。但是葛长老对于空中并不像他们那样随心所欲,所以他的抵御更加显得窘迫。肖化血几次近身帮他化解危机,但是,藤蔓却开始有意识地将他和葛长老分开来。 葛长老几次被缠住,经过这么久的剧烈对峙,他开始有点自顾不暇,更顾不上护体结气,偶尔结气破露的时候,带刺的藤蔓和锯齿的叶子刮过他的皮肤,刮出了一道道见血的红印。 葛长老气得热血沸腾,仿佛那无名火已经烧得他斗志昂扬。他开始高声咒骂:“秦祥,你这龟孙子!你这孬种!有本事和你爷单挑!你这该死的胆小如鼠的孬种!”突然就趁着葛长老分心叫阵的时候,一条藤蔓灵活地把他缠了个现成的,凌空甩向一棵巨根青藤,藤上尖刺耸耸。 肖化血一回头时简直大惊失色,连忙凝气指射那支缠住葛长老的藤蔓,藤蔓被肖化血刺中断落,但是那股力道却依旧带着葛长老朝着巨藤甩去!千钧一发之际,葛长老毕竟还是闪电般的回神来了,立刻御气托住身子。 肖化血和石树远远看着,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在碰到巨藤前,他是完全可以自救的。 可是还没等他们心口的石头放到肚里,葛长老一声惨叫,身子在空中失去控制,就在肖化血和石树的惊讶当头直接撞向了巨藤!一声呻吟,葛长老痛苦地摔了下来,只见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有的青刺还断根地扎进他的肉里,衣裳立刻变得鲜血淋淋。 肖化血和石树惊慌地赶到他身边,实在想不透,这期间怎么可能出现岔子?但是似乎随着葛长老的负伤,这些青藤也停止了进攻。 肖化血正要检查葛长老的伤势,一只黄色的蜘蛛从葛长老的衣领中爬了出来!原来葛长老在空中自救的时候,这只毒蜘蛛趁其不备蛰了他一口,葛长老的结气由于长时间的精气耗损,变得比较薄弱,而且在空中更给了这只毒物可乘之机。 此刻的葛长老已经是危在旦夕。肖化血连忙点住他的血脉,防止毒性侵入腑脏。石树则急忙扯着附近的止血草药,要给他的背止血。 葛长老恍惚醒了过来,抓住肖化血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突然,似乎是一抹直觉让他突然清醒了,他发了狂似地一手推一人,把肖化血和石树推了出去。这二人实在不明白葛长老是什么意思,才稍微站稳了,才见眼前空间一片扭曲。肖化血反应快,连忙抓住石树往后跃开。 只见眼前本来好好的场景忽然变得无比的诡异,仿佛里面的空气都是扭曲变形的。树木土地都像在流动一样。 “阵法!”石树惊道。他立刻就变得惊慌起来。 站在阵法外面和站在阵法里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因为此刻在阵法中的人,已经是身处地狱了。 幻象!完全是幻象!可是它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你面前,如果你不抵抗,你可能会是死路一条。如果你抵抗,你可能只是在徒劳地耗费体力和精气。它让你的世界完全被瓦解,让你的思想彻底被摧毁。阵里的事物有可能是虚幻的,但是它带来的作用却是真实而有效的。葛长老已经完全被这个阵困住了。 可这时,居然还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古老的咒语声。石树开始失控了,即使阵法没有困住他,那无孔不入的念咒声也足以击溃他。而阵法里面的葛长老,偶尔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偶尔迷惘地转着圈圈,偶尔更是残酷的摧残自己。他仿佛彻底的在阵中迷失了自我,就将这样消耗着恐惧,消耗着精力,永无止境的承受着折磨和摧残。 肖化血看着葛长老在其中孤身战斗,心急如焚,要救他!必须马上救他!还有石树,他也变得难以控制了。这突如其来的阵法如此高深莫测,是秦祥吗?是秦祥在念咒?肖化血朝着森林四处张望,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他,拼了命也要把他拿下阻止他念咒。他一定要赶快救出石树和葛长老!茹丝!茹丝!救茹丝的希望全部放在他身上啊! 正当肖化血起身要寻找咒源时,念咒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天地都仿佛安静了,最重要的是阵法居然也消失了! 石树在肖化血的手上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对面的葛长老也同样体力透支地倒了下去。 这短短的时间内,被阵法毒害的两个人,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肖化血连忙过去扶起了葛长老。这是怎么了?他疑惑到,这人高抬贵手地放过了葛长老和石树,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还是要面对的另一个恐惧? 安静一会后,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是秦拓天!这么说,刚刚这个阵是他布的! 葛长老已经被折磨得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奇怪地是他被阵法困住这许久,却依然保持着一丝神明。他艰难的张口道:“少爷……” “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秦拓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贯的黑长袍,身后站着秦祥。肖化血连忙护住了葛长老。 “我……我是说,我的命给你,留我最后一口气给肖化血,我欠他的……” 肖化血一听这话,只觉得热血翻腾,眼睛发酸,手上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明明瘦骨如柴,他却觉得他的手臂像承受了千斤重。 “很好!”秦拓天对着肖化血冷笑道:“你很有本事,居然能让我的人把最后一口气留给你。” “秦拓天,你瞎了眼才会不知道谁对你忠心!”肖化血怒道。 葛长老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胡须,他的面色发紫,看来中毒颇深了。他的背已经在大量出血,抱在手上湿漉漉的,鲜红的生命一线如柱,渗进了红土地。 “哈哈哈哈!”秦拓天大笑起来,“确实是很忠心!”他似乎丝毫不介意肖化 血的挑衅。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石树,嘴边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我的东西,你想要抢去多少呢? “你想怎么样?”肖化血警惕地问道。 “哈哈哈哈……!这个给他解毒。”黑色长袍瞬间就不见了,一粒暗红色的丸子滚落在肖化血旁边。 肖化血连忙将解药拿了过来,秦拓天居然放过了他们?难道他不知道他找葛长老的目的吗?他是要救茹丝啊!他千方百计地不让她清醒,却放过了他们?秦拓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一回 追溯 天灰蒙蒙的,已经多久没有来过这里呢? 肖化血仰望着这座山,依旧是印象中的提拔高耸,依旧是梦魂中的郎峻风姿。纵眼望去,一片一片的山火般的那是枫林。秋天已经过去了,属于大山的冬装就要到了。 自从三十年前,茹丝从秦山上纵身跳下,他对于这座山总是带着一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不敢踏进这里半步,似乎是会惊醒了前尘旧梦。 尤其是这秦岭!他已经来到了这可爱的温泉边上。 脚下的小草,挑拨着你的触觉,而周边的树木根扎深处,吸收着这大地的温暖,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在那枝头的顶端,总是能看到即将开放的蓓蕾,看到希望的蓓蕾。 风吹日晒的岩壁,依旧裸露着它们钢精铁骨般的身姿。那光滑的颜色永远顽强地抵抗着岁月的清洗。温泉里的大块白色石头,裸露着一半在空气里,空气中的白是凝固的脂,水里的白是透明的玉。被水草点缀着的那碧绿的泉水,还是印象中温媚的,细嫩的,柔软的。飘逸的雾气带着绵绵无骨的女儿态,扑面而来,是印象中某女子的笑脸,为你滤尽了尘嚣,滤尽了纷扰。 能够走到这里,已经是他无限感激的了。当肖化血把苍白的石树和昏迷的葛长老带回秦林小屋时,瞳娘和肖骥着实吓了一跳。肖化血却一句话也不说,沉重地把自己扔在了秦茹丝的床边。他握着她的手,埋在脸边,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湿了床沿。茹丝你知道吗?如果不能将葛长老安全的带回来,我怎么还有脸面回来见你?能够走到这里,回到你身边,我对上天充满着无限的感激。在葛长老困陷阵法,而石树也遭遇同样痛苦的情况下,一切都能够峰回路转,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葛长老已经在父亲的小木屋里修养,毒已经解开,身体也可以将养过来。乳莲跟他说过,如果能够找到人解开秦茹丝的咒语,第二步就要解放被捆绑的风兽,它的本体就封印在秦岭。 所以,他来到了秦岭,来到了乳莲叫他来的地方,只要找回风兽本体,那离别三十年的芊芊身影将重回他的身边,这将是如何的欣喜若狂! 突然,脸上开始冰冰凉的,他抬头一看。灰色的天空,飘下了一片片大大小小的雪花,她们极美丽的、风情万钟的飘飘降落。即便在这热气腾腾的地方,她们也毫不犹豫的奔向它的怀抱。不是你融化我,就是我融合你,爱,或者就是这样的道理。其实他本对任何事都是没有记忆的,天地间除了茹丝,本就没有回忆的必要,是的,除了茹丝!凡是和茹丝有关的事情他全部都保存着,当然也包括这雪。 想着想着,他的心就开始抽搐,他伸开双手,闭上眼睛,对着天空仰起了头。往事,开始历历在目,就是那一天,他和茹丝在秦山山洞里面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那一天,茹丝前来赴约。 他雕塑般站着,思想沉静了下来,另一个他却像脱离了自我的灵魂,时间穿梭,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天…… 感觉到自己在山路上走着,雾水一直缠绕着他,眼前一片乳白色。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赶路?郁结于肠,心慌意乱?而且他的鞋子已经被雾气打湿了,冰冷的让他感到难受,低头一看,不由愕然了! 他的脚上分明穿着绣花鞋! 再看向自己,他居然穿着白色连帽袍!有着一双柔嫩无骨的水葱玉手!胸前飘垂着几缕黑色的柔顺秀发! 这!这不是他,这是茹丝!他为什么会感受到三十年前的茹丝?一阵凉风吹过,乳白色的雾气周身笼罩着她。他听见茹丝停下了脚步,用难得轻松的口气说道:“不要调皮!” 白雾在她面前缠绕开来,变化莫测,时而是个可爱的小绵羊,时而又是个撒腿奔跑的小白兔,最后,它又变成了一只乳亮的小鸟,挥飞着一双洁白的翅膀,有着一双晶莹的眼珠。“啾啾”它朝着她叫唤道。 茹丝向它伸出手,它便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摸着它的身子,微微笑道:“不要调皮,我有事要上去。” “啾啾啾啾?”小鸟问道。 她点点头:“是呀,有人在找我。”她回头看了一眼,山下已经有火把在发着光亮。 小鸟扑哧飞了起来,就在茹丝面前,变成了一个很大的鸟兽。 “这是鹇兽呀!”肖化血在心中叫道。茹丝似乎也没有拒绝,坐上了鹇兽的背脊。这个乳白的,带着点淡蓝色的雾气居然成了一个实体,载着茹丝一直往上飞到了山洞外面。直到她下来了,那只鸟兽才又恢复成了一阵飘渺的雾气,混淆在山雾之中,再也找不出来。 茹丝再次回头看了看山下,寻找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又看向山洞,抬步欲止。两只手握在一起,轻轻地在洞外踱着碎步。肖化血感觉着她的心中被压负着太多的羁绊,那复杂的情绪想说出来,想大声地哭诉,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提醒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她桀起眉头,又不由自主地咬起了嘴唇。 山洞里面,一个男子惊奇地叫道“茹丝?你来了!!”他连忙跑来牵着她的手道,“快进山洞来,外面太冷了。”男子为她呵着手,责备着她不知道照顾自己。 就在那一瞬间,茹丝仿佛下定了决心了,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巧笑嫣然,想要把最美丽的一面留给心上人。 肖化血感受着这种变化,他的心在流泪,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情愿担负起一切的责任,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自我,这种情怀,这种付出,他有什么理由还去羡慕别人?他又能拿什么来偿还这无私的爱?他真地很想提醒那傻呆呆的男人,抓住你眼前女人的手!阻止这一切发生! 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感受到茹丝决定放弃自己生命时候的那种坦然和平静。仿佛这一切也不过就是扑捉蝴蝶那般雅致。 “给我能给的,帮他抵御一切困苦,让他能够更加坚强的活下去。只要我去了,这一切都能够化成尘土,随我而去。”她轻轻地朝着他笑着,仿佛给她地老天荒也不够。如果今生能够跟他在一起,将是多么快乐和幸福的事情。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和他,是亲兄妹呀!当她无意间听到父亲责备母亲,而母亲无助哭泣的时候,她的心,不!她的整个世界都破碎了!她带着那颗颤抖的无法置信的心走向他们相处的秦山。她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是一个她醒来就能忘记的梦!可是……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她怎么忍心看着他也跟着一起痛苦,一起流泪,只要她走了,这一切不曾开始就可以全部结束了! 她投入他的怀中,投入一切情感,给予一切的生命。 事情就如同他经历的那样,他无法阻止这一切,无法改变这一切。茹丝给了他处子之身,给了他风之力量,给了他活下去的期盼“你要离开这里,你要活下去,知道吗?”她还能说什么呢?他可能会怨她,会恨她,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事情不可能再改变了! 茹丝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衣裳。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带着永久的秘密轻轻地笑了。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二回 封存 茹丝走到悬崖边上,没有丝毫的顾虑,张开双手就投身下去了。 肖化血感受过坠下的感觉,他觉得没有比这更难受的。那擦着脸生疼的风,那擦着耳朵嗡嗡的响,那一颗想要从嘴巴里蹦出来的心,那封闭的无法正常的呼吸,这一切正清晰地告诉着你,你要面对死神的拥抱了。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随着茹丝这样跳下去,如同断线的风筝,没有一点可以牵拌的力量,心中却没有丝毫的难受。为什么?难道这就是茹丝的感觉吗?她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坦然和平静吗? 生命似乎在这风的穿梭中越来越虚弱了,也许就这样一点点消散了。 身边突然围绕上一阵乳白色的雾气。这阵雾气一直追逐着茹丝,它正在奋力地想要缠住她,托起她的身子,可是这一切都是枉然的。茹丝把精血和精气都传给肖化血了,风兽对于她,仅仅是一个虚体,一阵雾气罢了。 风兽一阵凄鸣,如同女子般悲泣着、哀鸣着,徒劳地跟随着她身边。迷糊中,茹丝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她伸出手想要抚摩上追来的风兽,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她迷糊地想道。地面越来越近,所有的影象一闪而过,绿色已经重叠成一片,很快她就要坠落在这秦岭的怀抱中了。 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也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叽————”风兽一声长鸣,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化做雾气笼罩上茹丝。 温泉边的草地上,一个黑色的男人正费力地运气托住茹丝的身子。她正被悬空在温泉边上,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着。距离是如此的近,使得这男人一头的汗水,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他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茹丝的思维慢慢又重新回到脑中,她叹一口气,疲惫地回道:“拓天,让我去吧。” “我不要!我不要!”男人大叫道,急得气喘吁吁。他试图让自己翻腾的心思冷静下来,退一步说道:“跟我回去好么?不嫁了!我拼死也不让爹把你嫁出去!” 茹丝依旧沉默着,她的心房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她本身已经没有了生命了。 秦拓天再次咽了口气,他沙哑地说道:“这样好了,你不跟我回家也可以。我在别处给你找一个房子,你搬去那里,好不好?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我不让爹逼你了,我也不逼你了,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随你,好不好?不要任性了!茹丝,我不会缠着你了,不会打扰你了,我不会再逼你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一滴泪水从茹丝的眼帘中滑落了出来,掉进了温泉中,那溅起的一丝波澜仿佛女子内心的思绪,充满着柔情,却捉摸不住。 “……拓天对不起,请原谅我、放弃我吧。” 秦拓天的眼睛湿润了:“我为什么要放弃你?是的,我是想放弃你的。你以为我不痛苦吗?爹和二娘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忘记所有的不愉快,直到你放弃不可能属于你的爱。我会一直陪着你,等着你。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要是去了,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拓天,那样不值得。从你心里真正地放弃我吧。” “不——!”秦拓天发狂地叫起来,“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对我也这么残忍!” “……” “好!你要死是吗?你想解脱是吗?好!我成全你!”秦拓天说道,一手挥震过去,肖化血觉得头脑嗡嗡一阵响,茹丝就这样晕死过去了。随着茹丝意识的涣散,她的呼吸仿佛已经停顿了。 “叽——!”风兽挥展着翅膀一跃而起,尖锐的眼睛愤怒地盯着秦拓天,似乎想要把他一撕而尽。 秦拓天冷冷地看向斗志昂扬的鹇兽:“想跟我斗?你是风之神兽,自然会保护风之使者。茹丝是你的主人,看来你愿意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 “叽叽!叽叽!”风中响起了尖锐的回声。 “很好!你很忠实。”秦拓天的嘴角浮现一丝难得的微笑,“茹丝她没有死。如果你愿意牺牲的话,我会让你脱离你的本体,附着在茹丝身上保护她。没有我的解咒,你将永远的和她一体,你要给她生命的力量,不多不少,封印住她的思想,她将永远沉睡不会像今天这样痛苦……你做得到吗?” “叽叽!叽叽!” “你的本体我会妥当地保护的,让你不会枯竭。这样,直到你被解咒,你将一直保护着茹丝。等我安顿好她,我会给你和她做法。所以,你可以走了,今天晚上来找我。” “叽——”风兽答应着,雾气却不忍心就此离去,它仿佛也知道今后不会再有这样一个女子陪着它,不会再软言侬语地逗弄着它了。它就这样依依不舍地徘徊着。 秦拓天被撕裂的心仿佛也没有止境地痛着,肖化血强烈的感觉到了,而且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贴近过。你永远也无法预期你的爱能有多少的回报,或许爱错了人,情感便像弹回的气体,一一倾覆在你的身上,容不得有丝毫的喘息。 他气血翻滚,一口液体涌上了喉头,血喷口而出。脚边上一朵开得正艳的乳莲花,被溅上了点点血水,那点点的血水渗进了花瓣里面消失了。风吹着它的花瓣,显得那么妖娆而圣洁。乳莲花?肖化血不由得联想到了月光下的那个神秘的女子。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擦掉嘴边的血迹。抬起头来,依旧是那个伟岸的,不可一世的,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的黑色霸主。 “少爷?”秦福带着下人赶了过来,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场景,还有那个香消玉陨的红颜,他禁不住老泪纵横:“少爷,少爷,那是三姑娘!……” 秦拓天收回情感,对着风兽吼道:“滚!” 雾气消失了,风兽离开了。 那一声吼声也让肖化血突然被震回。好不容易把现实重新拉回身上,肖化血抬头看了看天空,雪已经下了一阵了,飘飘舞舞的。 秦岭,依旧是秦岭!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三回 水女 风呼呼地吹着,雪开始下得大了,夹杂着雨点,掉落在脸上带来了冰冷的感觉。三十年前的那一天,是他感觉最寒冷的一天,那种痛似乎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到无法无天了。可是为什么今天,同样是一种冷,他却觉得心里发寒? 乳莲说得对,茹丝是被秦拓天救的,甚至,是……被他深深爱着的,难怪乳莲曾经说“她那么美,爱上她应该值得原谅的吧?”原来她话中的她是指茹丝,那么值得原谅的就是秦拓天了? 同样是付出,乳莲居然能有那样宽广似海的胸襟,可他了?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发寒,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慌?知道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深深爱着他的恋人,滋味原来是这样的难受?尤其,那个人是秦拓天,一个和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原来他也有着同样的痴情,而且他们爱上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肖化血感觉心里酸酸的,似乎是比痛更难受,因为他流不出眼泪来。茹丝为他付出这么多,可自己还浑浑噩噩的,他做了些什么?为茹丝付出过什么?比起秦拓天,比起茹丝,比起乳莲,他又做了些什么呢?…… 天空越来越暗,灰蒙蒙的似乎是一张很大的布网,压得他难受。 突然,一阵闪电“哗啦”一下扯了出来,撕破了这灰色的布。随着那一道闪光,肖化血觉得额头像烧着般难受,一个v字形的光亮在他额头窜动了一下,然后消失了。痛让他从自己永无休止的自责中清醒了。额头有点怪,他无意识的摸了一下,却似乎没有异常。 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是什么感觉要破土而出?他的体内到底隐藏着什么?这样莫名的不听命于自己的惶恐,谁能来帮他解开?茹丝!茹丝!每到这个时候,每到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会涌起这个名字,仿佛就有那么一个人,轻轻地伏在他的耳边说道“别怕,我在你身边。” 茹丝!茹丝!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爱情,谁能说得出它的本质?秦拓天为了爱茹丝,要把她封印起来;而肖化血为了爱她,觉得只有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秦岭、温泉,乳莲要他来找的,能给茹丝带来真正的希望吗? 他抬步走了下去。 温泉的水很适宜,踩着脚下那些小小的鹅卵石,他步步走向深处,一群小鱼围了上来。温泉的水柔情地包围着他,先是膝盖,然后是大腿,然后是腰身,接着是胸膛,脖子……被水包围的感觉是很怪异的,浑身轻飘飘的,可这种感觉却让他很怀念,就像他的老朋友,亲切地搭着他的肩说“你来啦?”可是就在水将他的头淹没的时候,他恍惚想了起来,他从小到大,有下过水吗?到底他的身体里隐藏着多少的自己?如果到了火里面,会不会也会有个不怕火的他出现?他苦笑。 由于天气不好,水下好像一片黑漆漆,水从他的鼻管里进了去,先前很不好受,一会他就释然了,而且适应之后,黑漆漆的水底世界居然在他眼前一一呈现出来。 水底真的,很漂亮! 白色的鹅卵石随着地表高低起伏的蔓延着,灰蒙蒙的天气,它们也散发着柔和的淡绿色光芒,岸边树枝倒映出来的绿色,水流晃荡的绿色,石头间水草的绿色。他看到的就是一片美丽的透绿的世界。 随着他的轻轻划过,石头之间,那些飘荡的水草,也跟着水流画出了优美的弧线。有些大块的石头边上,长着一些像灵芝一样大朵的植物,它们一丛丛,浑身都是绿色的,看似光滑的表面上,布满了皱皱的小纹路。蘑菇朵的边缘,那一圈突出的绿,仿佛还透着光亮。漂亮花纹的小鱼群群的从中间穿梭着。肖化血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如果茹丝在的话,她会多么喜欢啊!那漂亮的颜色,那丝毫不染的纯净,她会多么喜欢啊!世上即使没有他,依旧存在着美丽的东西不是吗?只要知道她活着,呼吸着这美好的空气,能看到这美丽的场景,他会为她欣慰的。 水底虽然很漂亮,可是这是个不大的温泉,除了石头、水草、鱼,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肖化血细细地找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岸边上,被风儿吹的摇摆的柳枝垂在水面上,那摇摆的影子在水底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靠着秦山的那块大岩壁,那狭窄的水岸上长满着长藤草,沿着水岸密密麻麻得往上延伸。这些水底长上去的水草和岸上垂下来的藤草,互相交织生长着,依托着水岸,并把它变成了绿色的瀑布。 肖化血靠了过去,只见这片藤草十分的丰盛,绿油油的,有的还随着水流在左右晃动着,就像风吹过的窗帘,十分的飘逸可爱。只是看了一眼,肖化血就认定了这大片绿色的水岸有问题。 水草会有问题吗? 有水草的地方就应该有生物,就如浅水边上水草里穿梭的小鱼小虾,可这片如此巨大的一片绿色藤蔓,却连一根杂草都没有,更别说鱼和虾了。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呢?肖化血正想着。 突然,一阵甜甜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嘻嘻嘻~~~~”笑声在水底传播,仿佛整个温泉里都散发着鬼魅。 肖化血吓了一跳,左右看去,却没发现异常。 “嘻嘻嘻~~~~”笑声又来了,这次离他更近,依旧没有半个人影。甜甜地笑声就如同小孩童一样,充满着挑逗的神秘感。 在这样空洞的水底,在这样封闭的空间,怎么会有笑声,到底是谁?肖化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偏只那嘻嘻的笑声,能钻进他的毛孔来。 突然,背后被人抱住了! 肖化血感觉全身都僵住了。 他感觉到了真实的拥抱,看向腰间,一双淡绿色的白嫩的手渐渐显现了出来。身后有一颗小头颅靠在了他的背间,他感觉到被紧紧地箍了一下,然后一声脆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终于来找我了?” 肖化血吓了一跳,连忙从腰间的手中挣扎出来,回头一看。 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少女!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乍看下,仿佛豆蔻年华最热情的生命。 这是谁? 粉嫩的脸蛋,带着点透明的白,和温泉水似乎要溶为一体,总觉得透过她的身体可以看到水岸对面。她的眼睛是深深的绿色,像水潭深处最明亮的那块翡翠,上面长着一排贝形的浓密睫毛,此刻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眼睫毛也跟着眨啊眨的。她有一个小巧的鼻子,微微的皱着,然后呵呵一笑就舒展开了。她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是一条条的,十分浓密而长,而且里面隐隐泛着晶亮的光芒。比起她小巧的个子,她的头发就那么飘荡在水中,甚至比她身高还长。至于她的衣服,也像是水做的纱裙,蓬蓬松松的,上面有很多的小贝壳,就像扣子一样一排排的。 她那么透明,仿佛随时能跟泉水化成一体。 他的头脑中只有一个意识:水女? 一个小小的水女?! 只见她兴奋地笑开了:“你终于来找我了!”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四回 泉底幽处 “你终于来找我了!”她好高兴地说道。 水女一身的玲珑剔透,仿佛是从花间蹦出的仙子。她唇红齿白,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站在他的对面,一双小手在小腹处交叉着握着。而围绕在她周身的水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快乐,热情的在她身边波动着,穿梭在她的头发间,嬉戏着,体验着绕指柔。 可不知道为什么,肖化血却感到头昏目眩,他吃吃地开口:“你?是谁?” “穹——”水女不依地说道,“人家等你好久了呢。” “什么?我不叫穹,我也不认识你。” “穹,你怎么了,是我?”笑慢慢地从她可爱的脸上消失了。 “我……”肖化血觉得异常的口干,“我们认识吗?”他觉得心里似乎很难受,这是怎么了,眼前的这个玲珑少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牵动自己的愁肠? 死样的寂静,在肖化血说出这句话后,水女就那么站着没有出声了。她旁边的水安静了下来,飘散的头发也慢慢落了下来,柔柔顺顺地垂在了卵石上。然后,少女身边就有一些白色的微粒扩散开来,它们围绕着她,宣泄着她的情绪。 肖化血觉得有点措手不及:“你……你先别哭!我就是,一时不记得了。” 悲伤的、失望的、带着点背弃的情绪围绕着水女,她的脸上没有泪水,但是她周身的白色微粒却比她的泪水更让肖化血难受,因为他是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了一个水女的心事:“对不起,我……” “朵儿!”水女开口了,声音带着点沙哑。 “什么?”肖化血看向她。 “朵儿!我叫婆朵儿!你以前一直叫我朵儿!” “朵儿?朵儿?”肖化血反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极力想隐藏这个词带给他的茫然。可是敏感的水女还是轻声地说道了:“不记得了吗?” “不,不!”肖化血解释道,“我……”一条闪电在水面上闪现,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他捧着额头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穹,你怎么了?”水女吓道。 肖化血气虚道:“没关系,不知怎么,就是头有点疼。” 水女仔细看着,惊讶地说道:“你被封印了?这是谁做的?” “什么,封印?”肖化血道,“什么封印?不,我是说,婆朵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叫穹,我叫肖化血!” 婆朵儿讶异道:“你改名字了?” “不,不,我不叫穹,我一直就叫肖化血的。” 婆朵儿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你!……”她那深绿色的眼瞳带着点揪心的疼,这让肖化血无地自容,到底自己错过了什么,才让这个美丽的少女如此难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风兽的本体的。我要找它去救,去救……”肖化血感觉说不下去了。 婆朵儿说道:“风兽是神兽,只为它的主人而守护,它的本体是被封存在这里。你来找它救人?是“麒”出了问题吗?那么你来,要救的人是“麒”吗?“ “麒?谁是麒?不,我是为了救茹丝。” “她也改名字了?茹丝?”婆朵儿不可置信地说道,“穹,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吗?你这么多年没来找我,就是因为麒吗?”她仿佛极度悲伤,用手捂着脸,浑身颤抖着。 “我……”肖化血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水流刺痛了他的心。他到底要怎么解释才好?可是这时水女却隐去了。 温暖的温泉水也随着婆朵儿的离去变得寒冷了,周边的一切生命也似乎随着这女孩的离去变得绝情了。这是怎么了?婆朵儿?她是谁?穹?她为什么喊他穹?而且她管茹丝叫“麒”?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叹了一口气,肖化血冷静下来:这一切等他以后再慢慢承受吧!他现在要做的,是不能半途而废,他一定要救茹丝!他只为这个信念而活!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他转身游向水草墙岸,在他仔细查看下终于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个洞。洞有半个人那么高,被墙壁上的水草捂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去根本不能窥探出丝毫。 肖化血把水草拨开,露出洞口来,洞确实很深,弯弯曲曲的看不到边。但是洞里边长着很漂亮的水草,那些水草就像松枝一样张着一丛丛的小丫,绿色的,尤其中间有一点是闪着光亮的。他们随着水流的波动也在摇摆着身子,就像聚集的萤火虫般漫天的飞舞,荧光闪闪。水洞就在这幽亮的灯光中蜿蜒着。 茹丝,你看到了吗?那太多的珊瑚、水草,那太多的石头,水流,你都看到了吗?或许还有历史的拓印,还有千百年来沧海桑田的印记。我们应该在那些波纹的堆积里,在那些倒影的缝隙里,去品味它、咀嚼它,缓缓地拔开它的帷幔,就像我们的一生,不就是有了太多的“峰回路转”,才能看见“柳暗花明”?茹丝!你醒来吧! 肖化血暗暗告诉自己,那沉睡的灵魂还等着他去救呢!他正要探头游进去,忽然他止住了,为自己的冒失紧急叫停。不对!这片水草如此生机盎然,但是却连鱼虾都不敢接近,这是为什么?他伸出手迅速地碰了一下那闪着光亮的松枝丫。果然,就在肖化血的手指一脱离了那些水草,洞里那些漂亮的水草突然伸畅了许长!绿色的触手仿佛就要近到他身,而那顶头闪闪的光亮也突然变得那么的张狂。 如果这个洞里封印着风兽,那又要如何通过这个看似幽暗而狭长的洞穴呢? 可是那幽暗而狭长的水洞里面,一定封印着风兽,而且刚刚婆朵儿也是这么说的。肖化血伴随着兴奋而难以自制。这个水洞看起来实在危险,他运气凝神,笼罩上一层淡白色的结界。回头看了一下,一条小鱼正在他附近水草丛中游玩,他用手指朝它点了一下。小鱼便被他用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了过来。肖化血给它也上了一层结界,并且促它游进了水洞。有了结界的护卫,四壁的水草对于这条生生活物毫无反应。于是他便放心地尾随着那条小鱼一起游了进去。 直到肖化血整个人都进入了水洞,洞旁边慢慢地显现出一个人来,是婆朵儿。她看着消失在水洞里的身影,怔了好一会儿,终于也化成一股蓝色的水流跟了进去。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五回 龙鲲凤鲭 水洞里面的水尽管也是温泉水,却死气沉沉一点都不温暖,比起外面温泉的可爱简直是天差地别。这里没有声音,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与世界隔绝了一般,加上冰冷的水也更添寒意。四壁的水草闪着淡淡的光,将整个水洞渲染得像是幽冥洞府。 肖化血仔细留意着这一路的情况,除了水草并没有什么特别。而这条水道却像是永远没有尽头般一直延伸下去,如果这个水洞是在秦山崖壁上,它必定是往秦山中央延伸而去,那这水洞到底有多远?里面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不走到最后,谁也不得而知。游了好一阵后,水洞慢慢有了变化。这些密密麻麻发光的水草慢慢变得稀少了,洞壁也由之前光滑的圆筒形状变得凹凸不平了。通道似乎宽敞了一些,但是突然增多了很多奇怪的石头,它们像是失重般漂浮在水道中,将这通道东一块西一块地堵塞起来。由于没有了发光的水草,水道里变得更加地昏暗难辨,仿佛也更冷些了。 好在肖化血并不在意这昏天黑地,他紧紧地跟着那条小鱼。在这死样的沉寂里还能看见一条小鱼活动在自己的面前,这至少让他没感觉那么孤单。只是这种感觉他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游在前面的小鱼毫无预警地被漂浮中的石头吸住,立刻就翻白而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种莫名的感觉顿时侵袭上肖化血的四肢,他停止了前行。谨慎地左右看起来,前面看不到终点,而来时的路也早已被黑暗淹没。小鱼的尸体随着水流漂了起来,如同那些要了它命的石头。古怪!四处是古怪,但是却更像是一种提醒: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没有声音、没有生命,一切活动着的生物就是异类! 回去?继续?想到秦茹丝,肖化血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他认真地观察起那些漂浮的石头来。这些石头虽然可以置人于死地,但是它们好象并没有生命,不会主动攻击,仅仅只是随着水流在漂浮。有了这层认识,他才开始继续前进,小心地绕过那些倒着的、顺着的石头,不敢触碰上什么。 终于,这片昏暗的水域里,出现了一点蓝色的光芒。是什么在发光?是风兽吗?也许是别的生物?不过不管是希望还是危险,他已经不想在想那么多,快速朝着光亮游了过去。触手而及的是一片冰冷的石壁,原来他已经游完了这整条水道。而先前发现的那点蓝色的光芒并不是什么其他生物,而是倒映在水面上的光芒。 肖化血轻轻地露出水面,居然是一个宽大的山洞,这令他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山洞,岩壁、地上的石头、甚至缭绕的烟雾,都是蓝色的。一束束的光影照耀着,像是月光下的森林。而这一片蓝光的源头是四周的大块岩壁,岩壁里面像是有什么明亮的光在散发着亮度,它的穿透力极强,竟然透过了这些大块的石头,并将石壁投射得像一块硕大的宝玉一样晶莹剔透。肖化血上了岸来,吃惊地看着这个奇妙的天地。他的前后左右都是很大块的巨石,脚底下也是石头铺路,没有水,但是有很多的雾一直绕着山洞游来游去。甚是奇妙的是在他前方的一块石缝里,出现了一个瀑布,只看得到水流一直流下来却没有听到声响,仔细看去,那些居然不是水,也是雾罢了。看来这个山洞里面的重重雾气应该是从他刚来的那个水洞中蒸发出来的。 这里暂未发现其他生物,只是冷得很,打湿的衣服贴在他身上,透心的凉。他迅速地运气烘干衣服,水气在他身上蒸发,映衬着蓝光天石,仙雾缭绕。可是在这个冰冷的透着淡蓝色寒气的山洞里,风兽会在哪里呢?他绕过那块巨大的擎天石柱,终于发现了最壮观的景象了。 一个离奇之大的洞府! 这个洞像是将秦山掏了个空。洞顶上悬挂出了最惊心动魄的景象:大大小小的石笋!它们密密麻麻的,一个簇拥着一个,鬼斧神工。乍看之下像个长反了的石笋林。只见洞的中央,被石笋簇拥着的地方,有一束凝结的光。光上下延伸,在洞底和洞顶投散开来。在那束光里面,肖化血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圆形的气体,光是白炙的,投散开来却是蓝色的,流动而不分散。 风兽!肖化血窃喜道:终于找到它了!正待兴奋地想靠近,可是稍动一下,却感觉走进了针林一般刺得浑身疼。这缭绕的雾气像是能钻进他毛孔里一样,冷!出奇的冷!而且,越是接近中心越是寒冷刺骨。他呼了一口气,正待咬牙前进。 突然,石笋林里游出两条怪兽!肖化血眼明手快地倒退了一步。细细看来,这两条怪兽居然是两条长须大眼的鱼!这是洞里又不是水里?怎么会有两条鱼!可是它们游弋在空中,却如同大鹏般气势逼人。 这两条鱼长相怪异,硕大的鱼头上一双灯笼似的怪眼,怪眼旁边有着一圈红黑相间的条纹,像最毒的蛇的身上那种圈,宽大的嘴巴边上垂着两根鱼须。它们全身色彩斑斓的,而且散发出荧荧的光泽。鳍像长长的尖尖的刺一样被透明的璞包容着,耸耸在背鳍和尾上。 这两条怪鱼似乎也早已发现了异常,直瞪着肖化血,在风兽旁边的石林里游来游去,容不得他靠近。难道这两条鱼必是为了保护风兽而存在?一个山洞里,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场景,真是恐怖而怪异! 肖化血却自言自语道:“总算是见到了活的东西了!你们不来还真快把我憋坏了。” “唿——”怪鱼发出警告地怪声。 “你们还真是奇怪,吃什么能长这么大?茹丝要是看到你们,保准要惊讶的了。不过……看来你们是想阻止我了?”肖化血笑道,“在天上斗鱼,还真是头一遭呢!” 也不管那许多了,肖化血长袍一挥,手上气剑忽现,全身散发出王者风范来。 鱼感仿佛受到了威胁,有点异样。可是它们的异样却更令肖化血奇怪,它们突然变得活跃起来,摇头摆尾。嘴里“唿噜唿噜”的发出声音,还绕着石柱快速的游动着,连铜玲大的眼睛都熠熠生光。 这……怪了!肖化血近来对靠近自己生物的磁场变数清晰于己,这两条怪鱼互相碰出着双方的身体,还发出近似愉快的声音,像是一种“热情?”的表示?难道是他的理解方式有误,怎么可能热情?也许这只是它们怪异的对敌之策?不能在浪费时间了!先把风兽夺过来! 肖化血真气大盛,带着一种必胜的坚决。 “噜噜噜”怪鱼发出一种不安的声音来。 “你真的变了!”突然,一声脆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化血回头一看,就在擎天巨石后面,一阵蓝色烟雾勾勒出了一个俏生生的身形来。 “婆朵儿?” “你真的变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他?”婆朵儿说道,并走上前来,“即使是封印了也不可能让你连‘龙鲲凤鲭’都不认得了?” “噜噜噜”怪鱼似乎很同意婆朵儿的话,发出应和的声音来。 “这两条怪鱼叫‘龙鲲凤鲭’?” “对,连他们都认出了你,你居然拔刀相向?” “对不起!”肖化血连忙隐去气剑,“我只是一时心急,再说,我并不会真的伤害他们,只要我拿到了风兽我就离开。” “风兽!风兽!你就念念不忘风兽!你的心里就只有着麒,你根本把我们忘得干干净净了!穹!我是朵儿呀!你的朵儿呀!”婆朵儿突然呜呜地哭起来。她一哭,那两条大鱼也“唿唿”的呜咽起来。 “这……”肖化血非但回忆不出丝毫,还备感无可奈何。他走上前,拍拍小朵儿的肩膀,还未说话,突然背后一种怪异的感觉袭来,他被一种力量推搡了一下,立刻就站不住地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这种力量过于柔和和友好,肖化血惊异自己居然没能感觉到它的到来。 是那两条大鱼!他们居然不声不响地在一瞬间就游到了他的身后? 其中的一条故意推了他 一下,大鱼的力气惊人,肖化血站不住,摔坐在地上。另外一条就用嘴巴努努正在哭泣的可人儿,似乎让她看看好戏。肖化血坐在地上不由得笑了,这一对宠物看来在为它们的主子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呢。 “还是龙凤儿知道疼我!”婆朵儿瞄着眼睛看了一下,赌着小嘴巴说道。 第十九章 重归秦岭旧唏嘘 龙鲲凤鲭泉底奇 第六回 三天 “风兽身边寒气袭人,你真的要去拿?” “当然了,我就是为它而来的。” “可是,寒毒入体,对你伤害很大,说不定你还近它不得呢。”“噜噜噜”。一旁的大鱼掺进他们的谈话来。 “龙儿,不许你帮他!他要去让他自己去!” 龙鲲凤鲭唿唿噜噜地游动起来,像是反对小主人的话。肖化血抬头看了看被斥的大鱼,嘴边泛起一丝笑意。 婆朵儿负气道:“你笑什么?!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要去你自己去,死了我也不可惜!” 就像可爱的自编自演的小闹剧,肖化血看着正在训斥着两条怪鱼的婆朵儿,小巧精灵般,他突然有那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她认错人了!他不是穹!他是肖化血,三小姐永远的肖化血!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惊了身边的婆朵儿,她一把拉着他问道:“你真的要去?” 肖化血笑着对她点点头。 “哼!气死我了!你去吧去吧!难受的时候可别叫我!” 担心?娇斥?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是不重要的。他的心里,就是床上躺着的那缕香魂,什么都阻挡不了他。 他义无返顾地走过去。 身后,透白小脸上,两滴清泪被坚强的抹去。 冷!真的是冷!这就是秦拓天选的最安全的地方吧?那束透明的白炙的光,那源源流淌永久不散的风兽已经近在眼前了。 …… 血液在静静地流淌,或许没有;气息在静静地呼吸,或许没有;头脑在静静地思索,或许没有!仿佛一切都处在安静的大海中生命重新开始的时候。身边时而能听到一声声哭泣,又恍而不闻;他很想抓住那滑落的泪,却无力伸手。到底是谁在他身边守侯?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温暖的温泉里了。整个人泡在温泉中,全身的衣服都碎的不像样。但是怀中,他紧紧地抱住了风兽。 “你真是好样的!”一声脆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一个温暖的笑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婆朵儿?”肖化血睁开了眼睛,心中奇怪自己怎么像条鱼一样在水里这么许久。 “你叫我婆朵儿?你还是这么生疏!真讨厌。”转眼间,这个可爱的笑脸又嘟起了小嘴。 肖化血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看见那么可爱丰富变化的脸庞总让自己觉得很温馨。难道他们真的认识?不不!他连忙否定了这个念头,即使是想一想也是对不起茹丝的。 “我,我要赶快回去了!”他站了起来,可是全身有点坚硬,手脚像是麻木了。他有点讶意。 “你不用那个表情。”婆朵儿撇着嘴儿说道,“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什么?” “没什么。”婆朵儿过来搀扶起他并且说道,“你必须在温泉里在泡泡,你全身冻成冰棍了。必须要活络活络。” “不,我没有时间了。他们在等着我回去呢!” “回去!回去!”婆朵儿叫起来,“你!……你得把身子调养好了再走呀!” “谢谢!”肖化血对着婆朵儿温暖地笑道,“你真可爱,就像我的妹妹一样。你会喜欢和她交朋友的,下回我把她带来。” “你!你!下回你还会把麒带来吧!你这样欺负人!”婆朵儿皱起眉头大叫起来。然后火大地踢了一下脚边一块小石头,“你不要再来了,你根本不是他!” 肖化血正要说话,可是婆朵儿却又消失了。他揉了揉自己麻木的手脚。运气于身,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再一次搜寻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那个迷样的小水女。他留下一个会心的微笑,慢慢地游向岸边。 在头脑透出水面的那一刹那,肖化血真的觉得仿佛头一次呼吸一样,深深的把空气吸入身体。水底下经历瞬间变成一个梦一样,一个有着蓝色烟雾和小精灵的梦!他上了岸,紧紧地护着怀中的风兽。此刻它正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显得那么安静祥和,似乎这个怀抱也是它所不会排斥的。他再次环顾这个温泉,一切照旧,雪已经把地面铺上一层新装了。尤其是熟悉的高耸的秦山,仿佛是披着云装的高贵女子,迎风而立,仙雾袅袅, “才一会时间,就下这么多的雪了!”他叹道。 突然一种熟悉的香味唤起他的某种回忆。背后树林里传来声响,一个女子踏雪而来。 “我就知道是你,乳莲!”肖化血笑道,“你刚来的吗?我下水时没有见到你。” 女子走了过来,皱着眉看到了他支离破碎的袍子,也看到了他怀中的风兽:“我不是刚来,从你下水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我等了三天,以为你回不来了。” “什么?”肖化血惊讶道,“三天了?!没有呀,我记得才刚下的水!” “不管那许多。总之你已经拿到风兽了!肖化血,你没有忘记我的条件吧?” 两人之间矗立着,风从中吹过,带起了肖化血的一丝头发,也带走一句轻叹。 “不会,我没有忘记……” 第二十章 三十年现美人目 五十年续恩仇情 第一回 迟疑 两人之间矗立着,风从中吹过,带起了肖化血的一丝头发,也带走一句轻叹。 “不会,我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本是雀跃的心,慢慢地沉重起来。 雪早已停了,万籁俱寂。他每走一步所带来的“吱啊”一声响,显得那么的清脆,而每一步声响传入头脑中,只反映着一个事实:没有了茹丝,他永远都是如此的寂寞吧? 茹丝!茹丝!这个美好的名字印叠在一张美好的脸庞上,这给他的嘴角带来了一丝微笑,能有这种甜蜜微笑的人,仅仅是个单纯的陷入爱河的少年呵!那美丽的、可爱的、娇贵的小姐曾经躺在他怀中呢,思及此,他不由得脸红了,脚步也愈发地慢了下来。一根枝桠上的雪掉了下来,滑进了他的脖子,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脸颊通红,眼睛闪着光芒。 一直以来,老爷是不怎么喜欢小姐的,“滚远点!不要让我看见你!”他总是这样声色俱厉,“天儿!不要跟她在一起!”“让她去,不许追!”“听见没!”…… 他总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小姐跑远了,才会趁着老爷不注意追她而去。小姐只喜欢往山上跑,奇怪的是,无论她躲在哪里,他总能找得到。发现她的时候,不是正在哭,就是哭着睡着了。二娘总是默许他的,她还曾经摸着他的头说,“你要帮我照顾小姐,你愿意吗?”他坚定地点头。于是多少次他总是将哭累的小姐背下山来,送回二娘的身边。 少爷和小姐刚好相反,得到的是老爷无比的器重和严厉的爱。 一次,少爷和老爷冲突,跑出门去,刚巧撞到小姐,两人都撞开了去,小姐的手蹭破了皮。少爷连忙扶起她问她怎么样,可是老爷厌恶地说道“该回哪里就回哪里去!” 少爷吼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老爷也恨声道:“天儿,练你的功去!” “不去!” “你!哼!秦福,带她下去,关进柴房,不许她吃饭!” “爹!” “再关一天!” “你……”少爷怒目相向,终于咬着牙离开了。 小姐那回被关了三天,整整三天,只有一次机会,他和福叔给她送过一回馒头。二娘的眼睛都哭肿了。三天后,小姐还是直接跑到了山上。她从来不在老爷面前落泪,见到她哭的,只有秦山和他了。 “小姐……”他呐呐地道,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小姐哭累了以后,沉默地看着秦山发呆。他不会说话,也不会表示,只好默默地陪伴着她。 但是小姐却越发地坚强了。由于老爷的不理会,她的时间很多。每次她总是朝他挤挤眼,他就知道要偷偷地跟她去了。感情,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心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一切,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他曾看都不敢看她,好像只要一看她,那明亮的眼睛,那娇娇的轻笑,他会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呼吸。那种感觉那么强烈,他都不敢问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小姐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沉默的小跟班,“你要照顾我,却不牵着我,不怕我摔跤么?”,她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地侧着身子看着他,带着点娇笑,两眼明亮明亮的。小姐身后的花儿都开满了,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她就在那姹紫嫣红中,看着他笑。他只觉得喉咙发紧,有点口干舌燥,愣愣地站着,不自觉就发呆了。小姐脸红红的,轻轻咳嗽了一下,转身在枝头上掐了一朵花来,飞快地瞟了他一眼,不由得掩嘴轻笑了,“呆子,你还发呆么?”他这才快步走上前,脸涨得通红,呐呐地不敢做声。 那一次,他印象那么深刻,他还记得茹丝抿着嘴儿扑哧一声笑了,轻轻走到他跟前,低着小脸,扬起明亮的眼眸幽兰轻吐道:“你帮我戴上好么?”那样的软言轻笑,那样的柔妙身姿,那样的闪亮眸子,满满地装了他一心窝,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小姐便再也不敢看他了,小脸通红通红的。他心头一热,今生今世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要放开这只手。 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这相思中的少年再也走不下去了,他傍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此时的他,只思念着秦茹丝,全身心的。他细细的把回忆都搬了出来,熨烫着心房。 他们爬上了一棵苍天的大树,茹丝道:“你看,我跳下去都不会摔着。” 她真的就那么跳了下去。而他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最后,他摔成了重伤。 茹丝哭道:“你跟着跳干吗?” “你跳我也跳。”他说。 “小雨哥……”茹丝哭道。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叫他“呆子”了。 他从来没有细细地分析自己,到底有多爱茹丝,他也没有问过自己,没有了茹丝,他要怎么过?自从茹丝出事后,他只为一个信念而活,那便是救茹丝。如今,风兽本体在自己身上,只需要交给葛长老,他的茹丝便能重新站起来。然后呢?然后呢?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是刻意回避的。然后怎么样呢? 如今他必须面对了,这是他那天晚上答应乳莲的。 “我教你去救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知道了吧?”乳莲说道。 “我知道了。无论你的条件是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好,我的条件是茹丝醒了以后,便和你不相干了。” “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我的条件!她醒了以后,你们就不许在一起。” “可是……” “这种条件,你还要救她么?” “……我答应。”沉默了半饷,他终于落寞地说道。 “那就好!”晚风吹起了乳莲的头发,她轻轻地拂开了,似乎还想聊点什么,她又轻轻地笑了,说道,“那么现在,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他抬头看向这个月光中的女子。 “一个人太漂亮了,太娇弱了,太值得怜惜了,就换到了一个人从内心里深处涌起的强烈的爱,我常常在怀疑,这是一种爱,还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呢?只是他的性格是那么的偏执,他的爱又那么地不可一世呢!” 乳莲无奈地摇了摇头,半晌后她看向肖化血:“怎么,这个故事不精彩吗?” 他老实地回道:“我没有听明白。” “是吗?那我明白地告诉你吧。我爱的人正爱着你爱的人,秦拓天爱着秦茹丝,这样你明白了吗?” “不!”肖化血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他是她哥哥!” “你该知道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的啊!茹丝…… 如今想来,他为什么要答应呢?没有了茹丝,他又要怎么活呢? 一阵昏眩袭来,他的头又疼了起来。到底是什么,让他的头这么疼?婆朵儿说是封印,是什么封印?如果是封印,封住的是什么?心中的苦楚再也抵挡不住,“啊——!”他突然大声吼了起来,茹丝,茹丝!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能给他们一条路?这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了!他恨恨地想挥剑向青天!五十年前的恩怨,便是生生拆散了他们。这于他们有何错?到底是个什么答案要他们来承受?! 他一拳捶向身后的树干,树干顷刻间就应声倒了下去,树上的雪哗哗地掉了他满头满脸。许是冰冷的雪浇熄了他的怒火,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被毁掉的树。 心中带了一丝不安,身为护灵家族的人即使没有人教他,他也明白,自然界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是有生命的,是不可以随便破坏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会将怨气全部发泄在一棵树上? 是他的愤恨带来了力量?还是他的力量扩张了愤恨?他应该是一个平凡的护灵家子孙。没有半点特殊和能力,自从茹丝给了他控制风的能力后,他的人生才开始有了改变。这种能力是为茹丝而存在的 ,只有修炼,只有更强,他才能接近茹丝。他从未想过这种能力代表着什么,也从未想过要这种能力给他换来什么。可是,在得不到茹丝的时候,他的力量让他头一次感到害怕了。如果他的头脑中充盈着掠取和暴力,他的力量会随之变质吗?他还会是他吗? 茹丝!! 他再也承受不住,痛苦地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