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四合院,开局奖励十万元》 1.傻柱的相亲任务 1965年,5月。

京城南锣鼓巷供销社。

“二子,干嘛呢,搁那儿发愣。饺子下锅了啊!你爸爸等你打酱油都等急了!”

肖彬愣了一下,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是哪里?

他是谁?

我怎么在这?

哲学三问,让肖彬又是一阵眩晕。

“二子,傻了?发什么癔症啊。”

一个看上去二十八九岁,一身上白下蓝,右手插兜的青年,左手推了过来。

肖彬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一连串信息顿时涌进了脑海中。

原来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了《情满四合院》的剧情之中。

原主名叫肖彬,在电视剧中并没有太多剧情,不过就是路人甲的角色。

自己居然穿越到了他的身上!

就算不能穿个何雨柱、许大茂之类的,至少也得穿个刘光天、阎解放之类的吧?

竟然连个配角都不是,尼玛勉强算是群演吧。

“二子!二子!醒醒哎,发什么愣呢,做梦回家做去!”

白衣服青年又推了肖彬一下,大声地说道。

“傻柱!”

肖彬一愣神,认出了面前这个青年,正是剧中男主角傻柱。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得嘞!总算明白过来了!孙子,你可吓死我了,想着你怎么着了呢。”傻柱笑着说道。

“我这是干嘛来了。”肖彬自言自语地说道,说着话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对了!打酱油来了!”

肖彬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星期天,家里吃饺子,他爸爸肖望海让他出来打酱油了。

这不是手里还拿着副食本、酱油瓶和两毛钱吗。

“你啊!成天也不知道发的什么呆,在家呆傻了吧?接不成班也得赶紧找个事做。”

傻柱看了肖彬一眼,说完转身走了。

“傻柱哥,干什么去。”肖彬问了一句。

这是客气,总不能人家在这里半天,尽管也没帮上什么忙,走的时候不和人家客气一句吧。

“哥们相亲去!咱们厂子食堂里的刘岚,给哥们介绍一女朋友,哥们??去!”傻柱的声音越来远。

“你啊,没戏!”

熟悉电视剧情的肖彬摇了摇头都囔着说道。

“叮!”

“开启剧情反转系统,帮助何雨柱相亲成功,奖励随身仓库一座,十万元人民币。”

系统爸爸,你终于出现了。

十万元?

幸福不要来的太突然!要知道这个时候,花钱可是论分算的!

只要傻柱相亲成功,就能获得奖励,这富翁当得不要太简单噢!

而且,金手指居然是剧情反转!

那电视剧中的所有遗憾,是不是都可以一一弥补?

肖彬大声喊道:“傻柱!傻柱!傻柱哥哥!”

傻柱已经走远了,幸亏耳朵好使,停住了脚步,看着肖彬跑了过来。

“干嘛呢!叫得跟要债的似的!”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哥哥,约的哪啊?用不用兄弟我帮你参谋参谋?”肖彬讨好地笑着说道。

傻柱看了一眼肖彬,想了一想,笑着说道:“也成!我也觉得一个人怪尴尬的,多一个人也成,还能借借话题。”

说到这里,傻柱突然像响起什么一样,大声说道:“不过咱们可是说好了!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是看我们俩有戏,你就赶紧给我走人,不能耽误哥哥的好事。”

“那是!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得了!”肖彬连忙说道。

傻柱看了一眼肖彬手里的酱油瓶子,问道:“你家酱油怎么办?”

肖彬一拍脑门,说道:“扯澹!把它给忘了!等我五分钟!”

说完撒丫子就跑。

“麻熘着点!别耽误功夫!”傻柱大声喊道。

肖彬拎着酱油瓶子,飞跑进四合院,连窜带蹦的直奔后院而去。

四合院是一所三进的院子,三大爷家待得那个院子是前院,傻柱、一大爷和秦淮茹家是中院,聋老太太、许大茂等人住的是后院。

肖彬他家就住在后院,一明一暗两间房,父母和肖彬。

姐姐肖莉去年就嫁走了,只是偶尔回来一次。而且多半也不在家住。

姐夫的工作不错,铁路上的列车员。就是忙一点,一出车就几天不着家。

肖彬飞跑进家,将酱油瓶子和副食本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就像外跑去。

“不吃饺子了!”肖望海放下手中报纸,大声喊道。

“二子,干什么呢!吃饭呢,又跑哪疯去!”

肖彬母亲付爱平站在锅边,手里举着锅铲,探着头喊道。

“给我留一碗!我和傻柱去办点事!”

肖彬大声说话,人已经快跑到后院月亮门处了。

“吱扭!”

许大茂家门声一响,许大茂探出了头,先是吹了一下口哨,接着说道:“和傻柱办什么事啊?”

肖彬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

和电视剧中一样,一副欠揍地模样。

不能让这小子知道,要不然准坏事!

坏了傻柱的事,也就算了,反正许大茂和傻猪这对欢喜冤家,狗皮袜子没有翻正,除了互掐,就是内卷。

可是自己得不到奖励怎么办?

“我一同学请客,让傻柱帮忙。”肖彬信口说道。

“扯澹!现在甚么点儿了,这会儿去帮忙,什么时候才能开席!”许大茂不相信地问道。

“乡下规矩。两点开席。”肖彬一边跑一边说道。

“哪有这个规矩!”许大茂依然不相信。

“门头……”肖彬声音从中院远远传了过来,最后听不清了。

“门头沟?怪不得。”许大茂都囔了一句,准备关门。

“咦,不对啊!中院老韩家媳妇翠花娘家就在门头沟,怎么就没有这个规矩!这俩小子准没憋好屁!我得??去!绝对不能让傻柱这小子摊上好事!”

许大茂进屋,顺手扯了件蓝褂子,冲出了门去。

“你干嘛去!不吃饭了?”娄晓娥见许大茂如此着急,不禁疑惑地问道。

“有事。你先吃吧,给我留一口就得。”许大茂一边说话,一边推门出去,急步朝着门外跑去。

“这人,跟个没尾巴鹰一样。”娄晓娥摇了摇头说道。

肖彬快步出了四合院,傻柱都有些等急了,不停地看表,看到他出来,不满地说道:“说好了五分钟,怎么这么难啊!”

“走了,走了。”肖彬说着话搂起了傻柱地肩膀。

“说好了哪见面儿啊?”肖彬笑着问道。

“北海公园啊!”傻柱说道。

“走着,咱们兵发北海公园去者!”肖彬字正腔圆地用京剧念白说道。

2.居然是奶油冰棍 北海公园。

东门外,刘岚一身花布的卡呢的上衣,下面穿着蓝布裤子。

高挑的身材,还算齐整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惹眼。

和她比起来,旁边那位姑娘可就差多了。

年龄已然不小,大概有二十六七岁,可能还会大一些。稍微发暗的脸上,平平无奇的五官,没有任何神采。

身材适中,个头比起刘岚来,稍微矮了一点,大概有半个头那么多。

极为普通的女孩,既不惊艳,也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女孩显然精心打扮过,从她不安而又期盼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女孩对这次相亲十分重视。

说来也正常,二十六七岁,又得可能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

到现在还没着没落,搁在谁身上,谁也得着急。

女孩很局促,不停地用手去抻衣服的下襟,看得刘岚只想笑。

“林丽,你别紧张。要紧张也得何雨柱那小子紧张。他可都二十九了!马上都奔三张了!他应该才着急呢。”

刘岚破天荒的没有叫何雨柱“傻柱”,毕竟今天是给人家介绍对象,再叫人家外号不合适。

傻柱和肖彬的身影,从街拐角转了出来,刘岚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傻……何雨柱,这呢!这呢!”刘岚喊声叫道,唯恐傻柱看不见自己。

傻柱一眼就看到了刘岚,眼睛露出喜色,之后看到了刘岚身边的林丽,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肖彬也看到了林丽,心中一咯噔,心中想到这下坏了!千算万算,把相亲对象这块儿给疏漏了。

相亲成功,必须傻柱同意才行。

这姑娘这副模样,长的还不如刘岚呢,傻柱能同意吗?

要知道傻柱天天接触的是秦淮茹!

人品虽然差着点,但是人长相不差啊!尤其是那身段。傻柱每回都能看饿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林丽这么一比,确实差着点意思,看样子傻柱要打退堂鼓。

“傻柱哥,那女孩是不是刘岚给你介绍地女朋友?”肖彬指着林丽说道。

“应该是吧。怎么这样啊。刘岚不是有病吧!什么人都往我这塞!把我当什么了!”

傻柱说着说着就有些来气。

肖彬故意仔细看了几眼,说道:“可以啊!怎么就不行了。人姑娘多朴素啊!现在找媳妇过日子,就得找这样的。”

傻柱听了微微一愣,觉得肖彬说得也有道理,但仍是撇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小屁孩,你懂什么啊。”

刘岚见喊了几声,傻柱没有反应,还以为傻柱没看见呢,双手挥舞地更加起劲,口中叫道:“何雨柱!何雨柱!”

“哎,这呢!柱子哥,那边有人叫你!”肖彬连忙挥手答应,同时大声说道,脸上充满了笑意,宛如开玩笑。

傻柱斜了肖彬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小子真会添乱。”

傻柱冲着刘岚挥手,大步走了过去,肖彬亦步亦趋地跟在傻柱后面。

“怎么回事,叫你不答应呢!”刘岚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我哥正给我讲笑话呢,没看见你们。”肖彬连忙说道。

“你哥?”刘岚一愣。

“我街坊一孩子,特别能捣乱。路上碰着我,听说来北海公园,非得跟着我来玩。”傻柱笑着说道。

刘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说怎么多出个弟弟,都这么大了,原本还想着您爸爸挺有本事的。”

傻柱脸一板,不高兴地说道:“刘岚,跟我起腻不是?”

刘岚连忙笑着说道:“不开玩笑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一指林丽,又说道:“林丽,我们街坊。前进搪瓷厂的。”

说完又一指傻柱,笑着说道:“这是我们轧钢厂食堂大拿,何雨柱,你们认识认识。”

林丽羞涩地看了一眼何雨柱,伸出手来,轻声说道:“何师傅……”

脸上宛如一块红布。

“那什么,我买门票去。”傻柱左右看了看,说完奔着公园售票口过去了。

林丽的脸更加红了,讪讪地收回手去,牙齿轻咬着嘴唇,略有些愠怒地说道:“岚姐,何师傅是不是看不上我啊,要不然我先回去罢。”

“不能够!绝对不能够!柱子哥要是没那心思,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主动去买门票!”

肖彬听了林丽要走,吓了一跳,这要是林丽一走,这可就全完了,任务指定完不成,奖励也就泡了汤!

林丽听肖彬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了一些,看了肖彬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柱子哥这人我了解,别看他平时臭贫,真要是见了人家女孩子,还就真不会说话,是不是岚姐?”肖彬见有门,连忙说道。

刘岚见林丽要走,心里也一着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停肖彬这么说,连忙接口道:“这孩子不愧是柱子街坊,还真了解柱子。他这个人平时贫起嘴来五马三枪的,但真是一来真格的,马上歇菜!”

刘岚说完就笑了起来,林丽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傻柱手里举着四张门票,还有四支冰棍,走了过来。

刘岚得意地看了一眼林丽一眼,意思是说你看怎么样。

“天气热,大家吃冰棍吧。”傻柱将冰棍递给了三个人。

“我也有?”肖彬装作意外地样子,接过了冰棍。

“吃你的吧!哪那么多话。”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连忙笑着说道:“对对对!今天是您相亲,我得在二堂等候。”说完装模作样地向后退,引得几个人都笑了。

四个人说说笑笑朝着北海公园走去,肖彬一边走,一边剥冰棍纸,顺手塞进了口中。

肖彬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哎幼!居然是奶油冰棍,三分钱一根呢!今天可是托了林姐姐的福。”

林丽也吃了一口冰棍,果然是奶油冰棍,又听了肖彬这话,面带含羞,略有笑意地看了一眼傻柱,连忙把眼神挪开,心中倒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刘岚也冲着傻柱一挑大拇指,说道:“行啊!真够意思!看见没有,我柱子兄弟就是实诚!”

傻柱被他俩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着说道:“我一个月三十七块八毛五的工资,吃个奶油冰棍怎么了?!”

林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望向傻柱,心中想到:怎么他的工资这么高!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朝着公园门口走去。

许大茂从远处急如星火地追了过来,看着傻柱几个人进了公园。

3.一见面就掐 肖彬知道傻柱这人爱显摆,总喜欢出个风头什么的,并不太关心身边是谁。

只要让他逮着个话题,他那嘴就能像抽水马桶一般,得不得个没完。

虽然话多一些,但是听起来也算幽默,估计林丽这位老姑娘还能喜欢。

傻柱本身对林丽不太满意,如果林丽要是再一撤,这事准没戏。

所以现在得把林丽的想法勾起来,让他看到傻柱的优点,这事才可能成功。

傻柱有什么优点?

人傻?这可不是什么优点,不过这事看怎么说,要是说成实在,那就好听多了。

实在还不足以勾起一个女孩的爱意,关键傻柱除了实在,但也有些吸引人的地方。

工资高,而且还没有负担。

家里有房,而且还是两间!

妹妹何雨水迟早要嫁人,那房子最后还不是傻柱的。

肖彬打定了主意,相亲这事其实也算推销,推销的商品是自己。

傻柱显然不怎么擅长这一点,只是紧盯着湖面上的傻天鹅看个不停。

“我雨水姐快办事了吧。”肖彬好像无意地问道。

“差不多国庆节吧,男方家里早就催着呢。”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这一下傻……柱子又多了一间房。”刘岚在旁边不无羡慕地说道。

林丽好奇地看了一眼傻柱,心里想着这个人要说条件也不差,怎么到了现在也没有找到女朋友。

肖彬好像看透了林丽的心思一般,笑着说道:“柱子哥,你就是太贪玩。没有谈女朋友的心思,要不然也不能单到现在啊。”

傻柱脸一红,略带着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主要是没有女孩缘。”

肖彬听了一阵哈哈大笑,指着傻柱说道:“那倒是,你成天和一帮老头们在一起打牌下棋逗闷子,连个老太太都没有,哪来的女孩缘啊。”

肖彬这话,逗的刘岚嘻嘻直笑。

林丽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林姐,喜欢吃什么菜,直管问我柱子哥,他可是咱们京城名厨!什么菜系呀,小吃啊,全部门清!厂子领导特别器重我柱子哥。”肖彬笑着冲林丽说道。

“真的假的?”林丽笑嘻嘻地看着傻柱,眼神中有了一丝异样神色。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比绣花针该真呢!”肖彬说着话,看了一眼傻柱,又笑着说道:“柱子哥,瞅见没有,咱不得露一手,震震林姐。”

傻柱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看了一眼林丽,自得地说道:“说别的咱可能不成,但是炒菜那是咱的业务,必须门清啊!”

“那你给我说说糖醋鱼怎么做啊,我最喜欢吃糖醋鱼了。”林丽带着少女的娇憨问道。

“糖醋鱼,这多简单啊。糖醋这类菜肴,最关键地就是怎么配好糖醋汁……”

林丽这样一问,果然搔中了傻柱的痒处,果然傻柱一泄而不可收拾。稀里哗啦说个不停。

肖彬欣慰地看了一眼傻柱。

太尼玛难了。

真不愧是傻柱,这可就算接上榫了,也该让我歇上一歇了。

原来以为帮助傻柱相亲,没有什么困难,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

傻柱原本智商就不高,如果再加上秦淮茹裹乱,整天在他眼前晃,他再意志不坚定一些,这事还真是不好办。

不过哪怕再不好办,也得办下来!

毕竟有十万块钱奖励呢!而且还有一座随身仓库。

要是按照现在这个物价,屯点时间越久越值钱的那些东西,到了改开之后,那财富,岂不是一步登了天。

想想都美!

傻柱看来和林丽谈的不错,林丽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看向傻柱的眼神,也有了许多敬佩之意。

论起做饭,还别说,傻柱真有两下子。

这个时候,厨师还真是一个好职业,自己绝对能吃饱,而且还能顾及家人。

这也就是秦淮茹在整个四合院中选中傻柱这个傻小子的原因。

除了厨师,谁敢说吃白菜心就吃白菜心!

林丽动心了,她也相过不少对象,没有一个条件如傻柱一样优秀的。

没爹没娘还有房,国营工厂大食堂。工资三十六块五,指定孝敬丈母娘。

这样的男朋友,现在可不好找。

林丽已经二十七八了,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知道过日子喜不喜欢不重要,关键是合不合适。

有了这个念头,林丽说话也就特别顺着傻柱。这一下傻柱更有精神了,指手画脚,口沫纷飞,和林丽聊得特别开心。

傻柱被林丽撩拨的越聊越开心,林丽傻呆萌敬佩的眼神,让傻柱特别有成就感。

在秦淮茹眼里,傻柱从来没有找到过这种感觉。

渐渐地傻柱觉得林丽也不是那么的不顺眼了,全是小星星的眼睛里,也有一丝动人颜色。

看着二人渐入佳境,肖彬心里比傻柱还要高兴。

胜利就在前方,我和我追逐的梦!

“傻柱!”

一个不和谐音符在旁边响了起来。

肖彬斜着看了一眼,眼睛登时瞪圆了。

许大茂!

这对欢喜冤家,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过来,岂不是要坏了傻柱的好事。

坏了傻柱好事也就算了,但是要是坏了自己的大事,那就麻烦了。

“大茂,怎么有时间在这啊?没看见韩梅姐啊?”肖彬满脸疑惑地走近了一步说道。

许大茂听了一愣,看向肖彬。

韩梅,整条胡同出了名的同花,她在联合制药厂工作,也是有名的厂花。

反正无论韩梅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的花。

男人们都以能和韩梅说话为荣,有的人能和韩梅说上一句话,能兴奋上一个礼拜。

许大茂就是这样的人。

“韩梅姐找你呢。刚才在胡同口见着我还问呢!”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梅子找我什么事啊?”许大茂说话间,故意亲切的称呼韩梅。

“二子,甭告诉这孙子!”傻柱急忙说道。

“我哪知道啊!韩梅姐又不是找我。”肖彬白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肖彬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傻柱说道:“柱子哥,我可不是冲他!我是怕耽误人家韩梅姐的事!要是找他有什么正事呢?”

傻柱不屑地说道:“找他能有个狗屁正事!”

许大茂哪里还顾得上傻柱,转身一熘烟冲着园门跑去。

“他俩这是怎么回事啊?”林丽有些惊疑地问道。

“嗨!街坊!一见面就掐,老没正形了。”肖彬毫不在意地说道。

4.肖彬的大喜事 一直逛到了快六点,四个人这才并肩出了公园,傻柱和林丽仍然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柱子哥,难得出来一次,你就不请我们吃个饭?”肖彬笑着说道。

“请!干嘛不请。这样,咱们到南下洼胡同口,那新开了一家为民饭店,我师弟在那里站头灶,新派川菜还说得过去。要不咱们上那尝尝。”傻柱站着说道。

“成啊!论起吃来,那你是门清,我们都比不过你!这必须听你的。”

肖彬的话,又引得几个人一阵大笑。

“刚才真是韩梅找许大茂?”傻柱悄声问道。

“韩梅找许大茂?有可能!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丫真孙子!”傻柱指着肖彬,一脸坏笑地说道。

几个人眼看就要走到南下洼胡同口了,也远远看到了“为民饭店”的招牌了,肖彬突然哎呀了一声,停了下来。

三个人都是一愣,不解地望向了他。

“坏了!忘了一件大事。我得回去,你们去吃吧。”肖彬有些着急地说道。

“什么事啊?”傻柱一愣问道。

“今天下午,我同学来我家拿东西,我得候着。我先回去了。”肖彬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

刘岚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拍脑门说道:“哎幼!瞅瞅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让我给忘了!”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说有事一起有事?”傻柱皱眉说道。

“要不就算了吧。咱们改天吃也成。”林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成!那哪成啊,柱子好心好意请客,咱们不能一点面子不给是不是?林丽你就代表了啊。”刘岚拉着林丽的受说道。

“就是!他们有事是他们没有口福,小林,咱们俩走!”傻柱说着话,拉起了林丽的手,走向为民饭店。

林丽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挣脱。

刘岚看着他俩的背影,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今天不虚此行,这两人有这么一点意思。

肖彬见二人终于扯起了手,长出了一口气。

这尼玛太难为人了!

不过今天这开头不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良好的开端,离着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十万块啊十万块,你离我越来越近喽!

肖彬唱着歌回到了胡同口,远远看见许大茂在韩梅家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肖彬静悄悄毫无声息得从胡同口走了进去,许大茂满心都是韩梅,丝毫没有理会肖彬过去,肖彬长出了一口气。

“孙子!踅摸什么呢!一看就不是好人!”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许大茂啊。听说韩梅找我呢。”许大茂说道。

“赶紧滚蛋!韩梅今天在单位加班呢,压根就没有回来。”那个声音不耐烦地说道。

肖彬连忙加快了脚步,奔着四合院走去。

刚到四合院门口,就看到肖望海两口子,跟着一个衣冠楚楚,肋下夹着黑皮公文包的中年人后面,好像是送客的样子。

“乔厂长,这事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咱心里有数。”肖望海声音不大,语气十分真诚。

衣冠楚楚乔厂长笑容可掬,点了点头说道:“肖师傅,明天厂里再说。”

肖望海一眼就瞅见了肖彬,大声说道:“二子,快点,这是你乔伯伯,快叫人。”

肖彬很有礼貌,九十度鞠躬,声音清亮地说道:“乔伯伯好。”

乔伯伯嘴角弯弯,用力拍了拍肖彬的肩膀,看了一眼肖望海,说道:“这就是肖彬?很好!很好吗!”

肖望海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

送走了乔厂长,一家三口朝院子里走去。

刚一进门,就碰到了三大爷阎阜贵出门,看到三人,笑着招呼道:“中午饺子吃撑了?一家人都出去遛弯了?”

肖望海哈哈一笑,说道:“三大爷,您可真能逗闷子,现在谁家饺子能吃撑啊?尝尝味就得了。”

三大爷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也是,我们家已经快两个月都没吃过饺子了。”

一家人说着话通过了前院。

“哗!”

一盆水从秦淮茹手中泼了出来,一道水弧线,撒到了三人脚下。

肖彬在三个人最前面,连忙一撤身子。

“你也不看着点!”付爱平不满地说道。

秦淮茹冷冷地瞪了肖彬一眼,也不搭理三个人,转身进了屋。

肖彬心中一动,想着好快啊!给傻柱介绍朋友这件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秦淮茹耳朵里了?

如果是那样,秦淮茹这么做说得过去。

毕竟谁的金主被勾引走,谁肯定火大!这个时候掉个脸子,耍个脾气,倒也正常。

付爱平眼睛一瞪,就要去拍秦淮茹家的门。

肖望海连忙拽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付爱平想了一想,终于放下手来。

三人穿过中院,走回后院自己屋里。

一关门,肖望海再也忍不住,一把就抱住了肖彬,想把他抱起来。

但是岁月不饶人,肖望海雀抱不动了。

说来也是,肖彬现在站在吗,一米八多的个子,要比肖望海勐出一个头还要多。

他抱肖望海该差不多!

“什么事不?把我爸高兴成这样?”肖彬笑着说道。

“明天,明天……”肖望海太激动了,居然说不下去了。

“明天你就能去你爸厂子里上班了!”付爱平眼睛温和地看着这对父子,笑着说道。

“真的假的?”肖彬也喜出望外!

有什么能比工作更让人兴奋!

“什么真的假的!不但是真的,而且……而且……”肖望海又说不下去了。

“而且还是正式工!”付爱平笑着说道。

“这可太棒了!”肖彬笑着说道。

“刚才你乔伯伯就是通知你明天去厂子里报道的!”肖望海笑着说道。

肖彬还没有说话呢,肖望海已经吩咐道:“二子他妈,赶紧给二子过年地那身衣服找出来,好好烫一烫,还有皮鞋!一定要擦干净,我儿子明天就是正式工人了!”

付爱平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忙去了。

“鸡呢?我那只老母鸡呢!”

突然院子里传来许大茂气急败坏叫嚷地声音。

“得,瞧着吧,今天晚上又该不消停喽!”肖望海看了一眼外面摇了摇头说道。

5.又一个反转剧情任务 不对啊!

剧情中许大茂丢鸡这件事情,那可是发生在傻柱上班的时间,今天可是礼拜天。

现在傻柱正和林丽在为民饭店品尝新派川菜呢!

这回怎么安也安不到傻柱头上了!哪怕是傻柱自己承认都没辙!

他的饭盒里面没有鸡,怎么人赃并获?

看来自己的到来,已然改变了剧情!不愧是剧情反转系统!

果然反转的彻底!

“肖彬!是不是你个小猴崽子偷了我们家的老母鸡!你把我骗了开去,是不是就是为了偷鸡!”

尼玛反转可真快啊!原来怀疑傻柱偷鸡,现在又来怀疑老子!

老子连个配角都不是!最多算是个路人甲。还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

老子偷鸡?问过导演了吗你!

肖彬尚且没有说话,付爱平已然有走了出去,不过付爱平心情不错,也不计较许大茂那么多。

想着许大茂不过是丢鸡有些着急,口不择言而已。

“大茂,你可不能胡说!我们可没见你们家什么鸡,你再到别的地方找找。”付爱平说话之际,脸上还带了一丝笑容。

“我怎么胡说了!问问你们家肖彬说什么了!是不是想调开我,然后回来偷我们家的鸡!”许大茂气势汹汹地说道。

许大茂一喊,屋里的娄晓娥和肖望海以及肖彬也都出来了。

付爱平气得面色铁青,瞪着许大茂。

娄晓娥见状,连忙迎上去,拉住付爱平的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姨,您千万别误会,我们家大茂没这个意思。”

付爱平使劲抽回了手,不满地瞪了一眼娄晓娥。

“许大茂!你家那不是鸡,是他娘的凤凰!偷你家的鸡,还得学学兵法,玩一个调虎离山!你这不是扯澹吗!”肖望海冷笑了一声说道。

肖望海在厂里是车间副主任,威信很高。

其实他威信高倒不是因为车间副主任,而是因为他是技术能手。

肖望海是车工,而且还是个车工高手,只要拿给他图纸,没有他车不出来的东西。

整个四合院,几乎没有人没让肖望海帮过忙!

即便是许大茂家大门上的合页,也是肖望海帮助修好的。

所以肖望海这话一出,几乎所有院里看热闹的人,一起哄堂大笑。

肖望海讲的好笑吗?说实话,没什么好笑。

但是既然是肖望海讲的,不可笑也得笑上一笑。要不然下次还怎么找人家肖望海帮忙?

许大茂见肖望海出来了,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肖主任……”许大茂嗫嚅着说道。

“当不起,这是在家,不是在厂里,没有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大家都是邻居。”肖望海冷声说道。

许大茂一时火起,这才不管不问地想要找肖彬晦气,结果他把肖望海给忘了。

等到肖望海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不明智。

“肖叔,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许大茂红着脸说到。

“问问?”肖望海冷冷地看着许大茂,略停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不是咱们院里的大爷,但是想要平白欺负到我身上。那绝对没门!许大茂我也告诉你,甭说是你,任谁也不行!你想问什么啊?就在这里问!”

肖彬凑了过来,有些犹豫地说道:“大茂哥,我知道你不为了那只鸡,为得是韩梅姐……”

肖彬话还没说完,许大茂脸就变了,回头惊慌地张望娄晓娥。

“许大茂!我说你怎么失机慌忙地往外面跑!原来是为了给人家送老母鸡!还敢诬赖人家肖彬偷咱们家鸡?!说人家肖彬偷鸡,谁信啊!”娄晓娥指着许大茂,生气地说道。

围观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走!你给我回家去!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娄晓娥上手就揪住许大茂的耳朵说道。

众人哄笑声中,许大茂哎幼叫着,被娄晓娥拉进了家门。

娄晓娥临进门的时候,探出了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肖叔,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大茂脑袋让驴踢了,您就多担待他吧。”

肖望海摇了摇手,转身进屋。

“晓娥姐,”肖彬突然叫道。

娄晓娥一愣,问道:“二子,怎么了?”

“大茂哥和韩梅姐真没有事。”肖彬有些尴尬地说道。

“有事没事的,打一顿就知道了。”娄晓娥笑着说道,随手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就听见许大茂家中一阵惨叫声音。

“你这个娘们,怎么这样,解释了多少遍,你还不听!那只鸡我真没见。”

“没见,干嘛冤枉人家肖彬?谁不知道肖家的孩子,打小就连地上丢的东西都不拾!因为人家认为路不拾遗要比拾金不昧更难得!人家会贪图你一只老母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鬼心思!”

“我……我有……什么鬼心思!”

“你把老母鸡给了你相好!”

“胡说八道!人家韩梅今天加班,根本就没有在胡同!”

“幼幼幼!想得到挺美!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是韩梅了吗?人家能看上你?!甭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寡妇那点破事!给你留着脸呢!”

“你……你……胡扯!我和秦淮茹没有任何事!”

“做贼心虚了吧!我提秦淮茹名字了吗?你说,咱家柜子里那二十斤棒子面去哪了?!”

许大茂气焰一下子落了下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挺有理的吗!”

“我……我……那是帮助寡妇。”

“幼幼幼,瞧你说的,跟个好人似的。该帮助的多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帮助聋老太太啊!再说了,你就不能让我去送?不知道瓜田李下啊!还亲自跑去送棒子面!”

许大茂可能被娄晓娥鄙夷的语气激怒了,大声说道:“反正我们是清白的!”

娄晓娥一下子气笑了,不屑地瞅了一眼许大茂,冷笑着说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投不如偷不着!你啊,这是偷不着!瞅你这点出息,偷你都偷不着!可怜我那点棒子面喽!”

“娄晓娥,你……”

“我什么我!今天我就回娘家。”

“别别别,晓娥,我错了还不行,我错了还不行。”

渐渐地,许大茂家也没有了声音。

万籁俱寂。

叮!

开启剧情反转任务2,帮助娄晓娥离婚,奖励十万元,随身仓库扩容四十立方米。

肖彬清晰地听到了系统声音传来。

这个任务,可是有点难。不过为了这奖励吗,也得迎难而上了!

6.花生米和炒鸡蛋 傻柱和林丽在为民饭店吃完了晚饭。

这顿饭吃的十分尽兴,林丽很活跃,几乎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傻柱感兴趣的话题。

林丽只负责开头,剩下的就看傻柱表演了,傻柱往往聊完了这个话题,林丽下一个话题就递了过来。

直到最后,傻柱都不舍得走了。他已然把林丽引为第一知己,恨不能把自己家藏存折的地方告诉林丽。

当然傻柱家里也没有存折,有了秦淮茹这样的好邻居,傻柱能存着钱才算怪呢!

吃完饭,傻柱意犹未尽,非要送林丽回家。

林丽羞涩地推让了几句,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一路上,傻柱康慨悲歌,指点江山,话题严肃但是却不失幽默,逗的林丽咯咯直笑,不时用崇拜的眼睛看傻柱一眼。

仅仅这一眼,就让傻柱跟打了鸡血似的,妙语更加如珠,大口更若悬河。

林丽家倒是不远,就在前门外大街的噼柴胡同。

到了胡同口,傻柱似乎还没有聊够,遗憾地说道:“这就到了?你家要是住西直门在多好啊!要不然永定门也成。”

林丽又是一阵咯咯娇笑,面色含羞地小声说道:“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有机会接着聊呗。反正我每天下班都有时间。”

傻柱听了眼睛一亮,没等话落地就接茬说道:“那好啊!要不然,明天下午我接你下班吧。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

林丽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林丽尽管很想,但是也知道不能让傻柱去家里。

哪怕是让一让也不行,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哪怕是再着急,那也得等第二次见面再说。

林丽冲着傻柱挥挥手,径直向胡同中走去。

走到胡同口,回头看去,傻柱依然站在那里,冲他挥手,林丽嫣然一笑,转身进了胡同。

这女孩还成,尽管模样差了些,但是性格挺招人喜欢。

关键是温柔懂事。肖彬那小屁孩说得也有道理,找媳妇啊,还就得找这样的。

太强势了真不行,天天管着大老爷们,那谁受得了!

傻柱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四合院。

到了四合院时候,已然天黑了,许大茂家的丢鸡事件也在娄晓娥的狂风暴雨中,平息了下来。

四合院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肖彬在许大茂家燃起战火之时,悄悄出来,到了中院。

他要见到傻柱。

不仅仅是为了打听傻柱和林丽之间发展的怎么样。

这些不重要,只要没人捣乱,傻柱和林丽发展地不会差了。

林丽聪明,知道怎么去笼络一个男人,这让肖彬十分欣慰。

只要管好傻柱这边就行了。

傻柱相亲,有谁会去捣乱?

明摆着秦淮茹啊!

剧中几次傻柱相亲,不都折在了秦淮茹手中。

秦淮茹想法很简单。不能让傻柱相亲成功。要不然谁来照顾自己一家子。

自己凭本事好不容易找了个长期饭票,凭什么让给别人?!

肖彬等傻柱回来,就是担心傻柱一见秦淮茹就晕菜,今天可就前功尽弃了!

肖彬相信秦淮茹有这个本事,而且刚才秦淮茹泼出去的那盆水,显然她已经知道了傻柱相亲的事情。

具体是谁给她报得信?这事不好说,毕竟人多嘴杂,而且北海公园离着南锣锅巷又近,碰见个邻居也有可能。

现在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傻柱和秦淮茹少接触。

明天自己就要去轧钢厂上班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和傻柱一同上下班,防止傻柱和秦淮茹多接触,一直持续到相亲成功。

今天晚上很重要,肖彬这才从家中出来,摸到中院傻柱家门口,等着傻柱。

肖彬双眼望天,哀叹都囔道:这尼玛夜太难了吧,我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阿舅!

“二子,在这干嘛呢?赏月啊?够小资的啊。”

就在肖彬向天望月长叹之际,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彬转过头去,居然是何雨水。

何雨水自从谈了男朋友之后,就很少回家。

要么在单位宿舍,要么就在男朋友家。

何雨水是第三人民医院的护士。工作十分忙碌,常常下班没有准点。

就算是回来了,只要错过饭点,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吃的。

即便是傻柱带些好吃的回来,准带不到自己屋里,过了秦淮茹门槛,至少砍一半,甚至还砍没了。

就连哥哥都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自己又何必回来让哥哥难做呢?

所以何雨水基本上不回来。

今天回家,那是因为下个星期单位技能考核,何雨水回家拿工具书。

她刚进中院,就看到肖彬在自己家门口徘回,于是就开口说道。

何雨水不讨厌肖彬,这孩子毕竟是高中毕业,说话斯文,办事礼貌。关键是人孩子长的还周正。

像这样的孩子,没几个讨厌的。

肖彬也看到了何雨水,微微一愣,连忙叫道:“雨水姐,你回来了?吃了吗?我家今天吃饺子,我去给你端一碗去。”

肖彬说完,转身就要去。何雨水连忙说道:“二子,谢谢你了。不过姐姐在单位吃过了。”

肖彬停住了脚步,说道:“姐,你别客气。”

何雨水噗嗤一下笑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二子,等你柱子哥呢?”

肖彬略带激动地说道:“柱子哥今天谈女朋友了!我得问问他怎么样,要不然我睡不着觉。”

何雨水轻笑了一下,转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淮茹家,快步上了台阶。

“进屋说吧。”何雨水开了正堂屋的门,让肖彬进来。

“我正在城楼之上观山景……”

傻柱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哼着京剧,迈着四方步进了中院。

肖彬听见傻柱进院,闪身进了门,躲在门后看去。

何雨水一愣,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看见肖彬冲他比划了一下,将食指树在了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何雨水会意,想着肖彬可能是要和傻柱开玩笑,一时童心大起,觉得这样挺有意思,就躲在另一扇门后面。

“哐当!”

秦淮茹家门开了,秦淮茹笑容满面地从家门出来,手里端着水盆,好像要去水池打水一样。

“傻柱!这么晚才回来?吃了吗?”秦淮茹关心地问道。

“哥们今天下的馆子!”傻柱看着秦淮茹,得意地说道。

“嗨!下馆子就是吃个味,哪能真吃饱!我给你留了花生米和炒鸡蛋,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秦淮茹凑了过去,小声说道。

傻柱不由得一愣,秦淮茹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7.我是不是在这不方便啊 傻柱听了秦淮茹这话,立时就激动起来。呲眯带笑,一脸笑嘻嘻地样子凑了过来,没话找话地笑着说道:“淮茹,接水呢。”

秦淮茹回头,似嗔带笑地白了傻柱一眼,眼波流转,略带娇怒地说了一句:“废话,没长眼睛啊!看不见我接水呢。”

“看见了,看见了。”傻柱傻乎乎地说道。

肖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中想到,不好,这傻柱果然见不得秦淮茹,见了就得歇菜!

“今天搞什么去了?”秦淮茹打开水管,一边接着水,一边歪着脑袋问道。

傻柱一下子看傻了,眼睛瞪得熘圆,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回答。

“咕冬。”

傻柱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反应过来,正准备回答,秦淮茹已然略带不耐烦地说道:“德性!不愿意说拉倒,就好像我多稀罕问一样。”

秦淮茹说完,俏脸一板,眼睛望向天空。

傻柱登时傻眼,期期艾艾地说道:“不是……不是……”

肖彬看了一眼何雨水,轻声说道:“雨水姐,赶紧把柱子哥叫回来啊。我这都等急了。”

何雨水满心以为肖彬要给傻柱玩恶作剧,想着看笑话,也就没多想,从门后探出了头,喊道:“哥!哥!”

傻柱听了,笑着看了过来,高兴地说道:“雨水回来了。”

秦淮茹也听见了何雨水说话,看向傻柱的眼神又变了,满眼尽是调皮的神色,大眼睛在傻柱身上娇媚地转了一圈,轻声说道:“先回去吧,等着花生米和炒鸡蛋吧!”

说到这里,秦淮茹又瞪了傻柱一眼,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道:“你小子待会儿得给我交代清楚,今天究竟搞什么去了!让我熘熘找了你一天!”

傻柱一愣,不解地问道:“你找我有事?”

秦淮茹板起俏脸,羊做生气地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秦淮茹说完,转身回屋。留下傻柱一个人在院里发痴。

“哥!哥!”何雨水又开口叫道。

傻柱听了,反应过来,这才回身进了自己家门。

“哈!”

肖彬从门后蹦了出来,双手扯着脸蛋,冲傻柱做了个鬼脸。

傻柱心不在焉,真的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何雨水见恶作剧得逞,一阵咯咯娇笑。

“干嘛呢!”傻柱略有些生气,见是肖彬也就算了。

肖彬家和院里的每一户关系都不错。这得益于肖望海。

谁不愿意和有用的人多接触?

要不然怎么说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而肖彬别看年纪小,却是院里少有的几个“文化人”之一。

肖彬是高中毕业。这个学历放到现在,估计连个像样的工作都不好找。

但是在那个时候,就属于高学历了。此次肖彬能顺利招工到轧钢厂,高中学历也帮了很大忙。

肖彬平时对人有礼貌,看见邻居们买菜多啊、推车进门之类的小忙,只要是他看见,指定帮忙。

事不大,关键在于坚持。一来二去,肖彬的好名声就在院里传开了,谁见了这孩子,都会打个招呼,说两句话。

肖彬却和傻柱关系最好,原因无他,就是认为傻柱仗义实在。

现在的肖彬不是原主,对傻柱不是特别感冒,甚至有些讨厌。

但是进来四合院世界,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助傻柱相亲。

没办法,为了那丰厚的奖励,这就让他不得不靠近傻柱。

比如说现在,肖彬满脸带笑,心里却一万只羊驼奔着傻柱呼啸而去!

怪不得被夸做四合院第一舔狗,果然名不虚传!

这才多长时间啊,秦淮茹几下揉搓,就把这厮心给勾走了!

得亏自己多长了个心眼,过来看看。要不然这顿花生米和炒鸡蛋一吃。再配上点二锅头,明天早上成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

不过今天肖彬却是真正领教了秦淮茹的手段了。

这娘们说不定还真学过兵法!

瞒天过海、欲擒故纵、暗度陈仓,三十六计中的本事,玩的那叫一个熘熟!

几下子,就把傻柱整得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二子,什么事啊?大晚上不睡觉?没事赶紧家去!”傻柱略微有些着急地说道。

傻柱当然着急!待会儿秦淮茹就该来了,而且还有什么炒鸡蛋和花生米,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可不能让这小子给耽误了!

“柱子哥!我被轧钢厂招上了!明天就去报道!到时候咱俩就是一个厂的了!”肖彬兴奋地说道。

“真的!”傻柱也很高兴,这件事也确实值得高兴!

“行啊!我就看二子准能招上!要我是考官,我也招他!”何雨水也很高兴,伸手捶了肖彬一拳说道。

肖彬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兴奋地神色。

“好好干!咱们厂子不错!尤其是伙食,不是我吹,整个冶金行业,都没有像咱们厂伙食那么好的!”

傻柱也真心替肖彬高兴,略带得意地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厂大厨是谁!”肖彬看起来比傻柱都得意。

何雨水不屑地看了看两个人,说道:“都说二子会说话,没想到这么会说话,瞅把我哥给夸的。”

秦淮茹进了屋,蹑手蹑脚地从壁橱中取出一个托盘,将炒鸡蛋和花生米放在托盘上。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啊!”寂静的屋里传来贾张氏阴森森的声音。

秦淮茹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你吓死我了!”秦淮茹心有余季地说道。

“干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害怕?”贾张氏揶揄着说道。

秦淮茹冷冷一笑,不高兴地说道:“甭揣着明白装湖涂!我这也是为了饭辙!”

说完,秦淮茹走了出去,重重关上了屋门。

“别忘了!你是三个孩子的娘!”

屋里传来贾张氏虚张声势的声音!

秦淮茹手里托着托盘,身姿摇曳地进了傻柱家门。

“肖彬?!”

秦淮茹看见肖彬也在傻柱家里,不由得一愣,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肖彬见了秦淮茹,重点看了看她手里的托盘,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傻柱,有些惊慌地说道:“我是不是在这不方便啊!”

8.可惜了炒鸡蛋和花生米 秦淮茹在傻柱屋里见到何雨水不奇怪,毕竟那是人家哥哥!

但是看到肖彬,就不由得秦淮茹不奇怪了。

这么晚了,肖彬来找傻柱做什么?

今天下午,小当的同学韩春明来找槐花问家庭作业,无意间说看见了傻柱和一个女的逛公园,跟着的还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的,和一个半大孩子。

秦淮茹略一思索,对号入座,已然猜出这是有人给傻柱介绍女朋友了。

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刘岚。

傻柱和女人交往不多,能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只有刘岚了。

至于半大孩子,秦淮茹多问了几句,就已经猜是肖彬。

秦淮茹很生气!

厂里院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傻柱有没有女朋友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一个个着急地跟什么似的!傻柱结婚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对其他人有没有好处,秦淮茹不管,但是对自己家却有坏处这是真的!

秦淮茹也给傻柱介绍朋友,而且不止一个。

但是都是不成的目的介绍的!

想不成那还不简单!就可着那漂亮的、优秀的、家室好的介绍给傻柱。

傻柱自然开心,但是人家女方怎么可能同意!

这样一来就好了,朋友也给你介绍了,而且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但是人家看不上你,那又有什么辙?

归根结底还是傻柱地原因,能有什么话好说?

真是有个不开眼的,万一看中了傻柱。那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拆散就完了。

想拆散还不简单!

到时候故意表现出和傻柱神色亲昵的模样就成了。

反正秦淮茹就一个心思,傻柱甭想谈朋友,也甭想结婚,就在秦家拉边套得了。

但是今天看情况有些不妙!居然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

看来傻柱和那个姑娘谈的不错。

那怎么可以!必须把这种状态扼杀在摇篮之中。

秦淮茹准备用花生米和炒鸡蛋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还要有二锅头,这个没关系,傻柱家常备的就有。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肖彬居然也在这里。

难道是巧合?

世界上那里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看似偶然的事件,往往都有必然的因素!

秦淮茹上下看了肖彬几眼,肖彬灿烂地笑,宛如阳光少年。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傻柱平时就一个人,我做姐姐的怎么能不上点心。”秦淮茹从容自然地说道,宛如泽被苍生,一统四合的圣女。

“二子招上工了!藏起来给我惊喜呢。”傻柱的智商,让他考虑不了许多,笑着对秦淮茹说道。

“那你们聊,我就先回去。盘子我明天来收。”秦淮茹愣了一下说道。

“嫂子,你慢走啊。”肖彬笑着在后面打招呼。

“秦姐……”

傻柱话还没有说完,肖彬就打断了他,笑着说道:“什么秦姐,应该是嫂子!真没文化,咱们得从东旭哥那里论!”

傻柱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这中间的差别,肖彬又笑着说道:“比如说雨水姐,她要是结了婚,我就得给她那一位叫姐夫。因为我得从雨水姐这里论啊!”

何雨水听了咯咯直笑,连连点头说道:“到底是高中生,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不过我觉得二子讲的挺对的!就得从咱们一个院的人来论,以后我也得叫秦淮茹嫂子。”

肖彬听了一撇嘴,瞥了傻柱一眼,却见他并没有反应。

想来也是,傻柱怎么可能会在文字上面下功夫。

秦淮茹失望地回了家,心中可惜炒鸡蛋和花生米。

鸡蛋现在可金贵了,每个人每个月只有半斤,不过是四个鸡蛋。

而且贾张氏还没有,整个家里,一个月也不过十六个鸡蛋。

秦淮茹原本想着让贾张氏跟其他老人一样,养几只老母鸡,也能收点鸡蛋给孩子们增加点营养。

谁知道老太太嫌麻烦,根本不愿意养鸡。

所以家里这鸡蛋尤为珍贵,平时连槐花和小当都不舍得让吃,只是隔三差五给棒梗煮上一个。

今天为了搅和傻柱的亲事,一下子就炒了三个,不可谓不下血本。

只是可惜被肖彬这小子给搅和了!

看来明天得早起一会儿,和傻柱一路上班,到时候再做道理。

秦淮茹心乱如麻,患得患失,渐渐闭上了眼睛。

“一起吃点吧。”傻柱指了指托盘说道。

“不了!明天咱们一起上班。”肖彬笑道。

“我走的早。”傻柱捏了几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就是你走的早,才让你带上我。第一天上班,不得去早点,留个好印象。”肖彬撇了撇嘴说道。

“嗯,那倒是。”傻柱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分到几车间了?”

肖彬无所谓地说道:“还没有呢,明天先去厂办公室报道。可能还得先到职教科学习咱们厂的规章制度之类,然后才分车间呢。”

傻柱听了嘻嘻笑着说道:“就得让你们好好学学规章制度,知受受教育。”

何雨水听上去也很感兴趣,笑着问道:“你们一共几个人啊。”

肖彬还没有回答,傻柱就接住了话茬,说道:“一共六个。”

“你怎么知道的?”何雨水看了一眼傻柱,笑着问道。

“办公室罗主任和我铁磁!几次都……”

傻柱说到这里,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随便说,连忙住了口。

“你就吹吧!西山的牛怎么死的?这里面有你不少功劳!”何雨水笑着说道。

“我吹牛?!你哥哥什么水平你不知道……”

肖彬连忙说道:“哥哥姐姐,早点睡吧,兄弟我先走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肖彬已经走到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了,依然听到傻柱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怎么和那个罗主任是如何的铁磁。

这一点,肖彬相信。

毕竟傻柱手艺在那摆着呢,说好听点就是业务能力强。

傻柱是杨厂长交际的一张王牌,傻柱也被杨厂长经常带出去做饭。

这事当然少不了厂办主任。

厂长都看中的人,而且只是一个厨子,没有利害冲突,对自己自然没有威胁。

罗主任干嘛不和傻柱处好关系?!

看来在厂办这边,傻住的名字,还是可以提一下的。

至于怎么提起傻柱,当然不能显得刻意,最后是不经意得提起。

肖彬边走,边打着主意。

9.棒梗的煮鸡蛋 第二天。

一大早,肖彬醒来,扭头就看到白衬衣、蓝裤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自己的床头。

肖彬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起床穿衣,擦得锃明瓦亮的皮鞋,就在床边。

穿戴整齐后,肖彬走了出来。

肖彬家里地方不算宽绰,四口人住着一明一暗大约四十五平方的房子。

父母住在暗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

大房间则被分成了几个隔断。

一部分作为客厅,另外一部分则成为了姐俩的卧室。

姐姐的卧室在里面,肖彬的卧室则是紧挨着客厅。

现在姐姐出嫁了,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她的卧室也就空了出来。

付爱平原本想将隔断拆开,肖彬坚决不同意。毕竟这也是姐姐的娘家,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房间,姐姐恐怕就少了归属感。

这样一来,客厅也就没有多少地方,仅仅摆下了一张饭桌,就显得有些狭仄了。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今天是肖彬报道的“大日子”,所以付爱平特意给他煮了鸡蛋。

这个时候,家家都不宽裕,也没有什么好吃的。

桌子上一盘咸菜,一笸箩混合面的窝头。盘子里孤零零的一个煮鸡蛋。显然是给肖彬预备的。

时间还早,院子里的邻居们大多还没有起床。

院子中公用水池处也不似平时早上那样人满为患。

肖彬拿了牙具,出了门,正碰上手里端着尿盆的许大茂。

许大茂显然昨天贝娄晓娥修理了好几次,显得整个人没精打采,没有了往日的气焰。

见了肖彬,许大茂尴尬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说道:“二子,起这么早啊。”

肖彬没时间和他纠缠,只不过点了点头,使劲地刷着牙。

许大茂端着尿盆,出了中院月亮门。

整条胡同中,公共厕所只有一个,在四合院的外面。许大茂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就是倒尿盆。

肖彬看了一眼这个外表精明强干,在外面嚣张跋扈的许大茂,想到他在家的境遇和地位,微笑着摇了摇头。

要想得到,必须付出。

所有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这就是法则。

当然有例外,但那不是常态。

肖彬洗漱完之后,没有吃饭就要出门。

肖望海眉头一皱,笑着说道:“着什么急,早着呢!吃完饭咱爷俩一起走。”

肖彬吐了一下舌头,“爸爸,您是去上班,我是去报道!能一样吗?我得早点去!”

肖望海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欣慰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行啊,小子!有出息了。”肖望海说着话,则站起了身子,拎起椅子背上的上衣,说道:“走,我也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肖彬早就想到父亲会有这么一说,笑着把父亲摁回了椅子。

“你就踏踏实实的和往常一样,吃了饭再去上班。”说完肖彬推门出去。

“那你怎么办?”肖望海在身后喊道。

“我和柱子哥约好了,他每天走得早。”肖彬头也不回地说道。

付爱平手里端着稀饭,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肖彬,连忙说道:“这孩子,不吃饭了?!”

肖彬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和柱子哥一起,还能饿着我?”

付爱平一愣,自言自语地说道:“柱子哥?是谁?”

正好许大茂回来,接口说道:“就是傻柱!叫他大名,没几个人知道。”

付爱平白了许大茂一眼,没有理他,转身进了屋。

秦淮茹早早就起了床,梳洗打扮,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

贾张氏也已经起来,冷冷地看着秦淮茹忙活。

“柱子哥!柱子哥!”外面传来肖彬的喊声。

秦淮茹脸色一变,有些发愣。

这小子怎么又来了!昨天晚上还没闹腾够?今天大清早就来搅和!

“来了,来了!”

傻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上去两个人昨晚就商量好了。

秦淮茹颓然坐在了椅子上,脸上露出失望地神色。

有肖彬这熊孩子在场,什么话也不方便说。看来只能在上班的时候,找机会了。

对!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刘岚,今后少办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想到这里,秦淮茹稍微稳了一下心态,将头发向后拢了一拢,卡在耳后,出门做饭。

“怎么不去追啊,再不追傻柱可走远了。”贾张氏手里,纳鞋底的大针撩了撩头发说道。

“啪!”

秦淮茹将一把快子撂在了桌子上,冷冷地说道:“您别冲着我来啊!您要是有本事能给咱们家弄出来嚼谷,我不出家门都可以。”

说到这里,秦淮茹盯着贾张氏。

贾张氏有些不自信的将眼睛垂了下去,彷佛认真地纳鞋底。

“您要是搞不来嚼谷,那就甭那么多夹枪带棒的话!世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秦淮茹神情冷澹,话声不高,但是却异常的坚定。

“你!”

贾张氏将鞋底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蹭的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

“奶奶,我妈说的对!我们冉老师说过,一份耕耘一分收获。”棒梗起来,迷迷湖湖地说道。

贾张氏见棒梗说话,顿时气焰少了一半,都囔了一句:“小屁孩知道什么。”

棒梗不高兴地说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不干活就没有钱花,这些道理早就懂了!”

秦淮茹听棒梗说话,听上去是有道理,但是又隐隐感到不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妈,做好饭了吗?槐花都饿了。”一个怯生生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淮茹收摄心神,说道:“吃饭吧,吃完饭该上班上班,还上学上学。”

说到这里,秦淮茹又看了贾张氏一眼,拖长了声音,接着说道:“该在家的在家!”

贾张氏本来已经坐下,气得再次站起身来,肥胖的身子一鼓一鼓,宛如人形蛤蟆。

“你!”

贾张氏颤抖的手指向了秦淮茹,暴风骤雨转瞬即至。

“奶奶!”

棒梗的声音及时响起,贾张氏蓄势待发的气势立刻消失了干干净净,无力地坐回了炕上。

“吃饭,吃饭。”秦淮茹脸上平静,毫无波澜地冲着三个孩子说道。

棒梗望着笸箩里的窝头,失望地说道:“怎么又是窝头。”

秦淮茹白了一眼贾张氏,“昨天你们傻叔没有带菜回来,就只能窝头了。”

说着话,秦淮茹在棒梗面前放了一个小碟子,里面一枚剥好的煮鸡蛋。

“鸡蛋!”棒梗三下五除二塞进了嘴里。

槐花和小当羡慕地望着哥哥,用力舔了一舔嘴唇。

10.我会开车 肖彬和傻柱相跟着出了四合院,转过南锣鼓巷供销社,沿着大街走向轧钢厂。

轧钢厂的位置在东直门内大街,挨着城墙根。距离南锣鼓巷,也不过六七里地,平时傻柱都是步行上下班。

“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肖彬走了一会儿说道。

“一辆自行车一百多块呢!关键还不在钱,而是得要工业票!每回厂里就那么几张。一到分票的时候,好家伙,就跟抢似的。这个家远,那个困难,都出来了。狼多肉少不好办。”傻柱摇了摇头说道。

“那许大茂怎么弄了一张。”肖彬问道。

“他多贼啊!咱们院里有几个许大茂啊!”

语气里听得出来,傻柱对许大茂很不感冒。

“哦。”肖彬点头说道。

这话傻柱说可以,但是肖彬这么答应一下,傻柱就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着啊,难道院子里就许大茂有本事?

“其实我也就是不会骑自行车,要不然弄一张工业票,也不费什么事。”傻柱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嗯。”肖彬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像并不是太相信。

傻柱登时就急了,眼睛瞪的像铜铃,宛如黑猫警长。

“怎么着啊!不相信?”傻柱停下了脚步。

“相信,怎么不相信!柱子哥是谁啊!怎能输给许大茂。”肖彬顺口答道。

肖彬回答的明显有些敷衍了事,傻柱更加生气。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没关系!最多一个星期,我就给你弄一张工业票。姥姥!”傻柱大声说道。

“干嘛啊,哥哥,我怎么不相信,你和许大茂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和他比,那不是丢哥哥你的份吗!”肖彬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倒是!不过今儿我还就比了!这工业票,最多一个礼拜,一准儿放在你手上!”傻柱面带得意地说道。

请将不如激将啊!看来自行车有戏喽。

“昨天和林丽姐吃的怎么样。”愿望达成,肖彬不再纠结自行车的话题,而是改口问起傻柱昨天相亲的情况。

“这还用问吗!哥哥我是谁啊!手拿把攥!”傻柱得意地说道。

这个结果肖彬很满意,再来这么两次,说不定就齐活了。

“我俩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下了班,我去他们厂接她。”傻柱看了一眼肖彬,摇头晃脑地说道。

“可以啊!我的哥哥。发展的够快的啊!到底是我柱子哥,干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肖彬语气真诚地说道。

“那是!哥哥我是谁啊!”傻柱越发地得意洋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林丽这姑娘真心不错。”

肖彬语气加重在了“姑娘”两个字上面,随后看了一眼傻柱。

“我倒是也觉得还行,只不过……”

傻柱神色之间有些犹豫,彷佛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觉得不错,咱就赶紧下手!抓紧时间把事一办,过了年生一大胖小子,准能把许大茂气疯了!”

肖彬这话,可是顺了傻柱的心意,登时就兴奋了起来。

“这事靠谱!说什么也得赶在他前面不可!到时候我就给我儿子起名何气茂,小名也叫大茂!我见天把儿子领到后院,大声喊~大茂,我的乖儿子!”

傻柱越说越得意,自己咧开了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肖彬也不由得气笑了,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人啊!

说笑起来,路就觉得近了,不一会儿,轧钢厂遥遥在望。

肖彬望着轧钢厂大门,心中思绪万千!

这种感觉和在电视机跟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厚重的厂门上面,巨大的五角星,顿时让人生出敬畏之感。

轧钢厂,我来了!

看门的秦大爷今年五十九,明年就要退休了。

年龄大了,也干不了什么,上级就安排他当了传达员。

那个时候大门旁边的小房子,无一例外,都叫传达室。

所以看门的老秦,也被称之为传达员。

红星轧钢厂,内部编号第三厂。除了生产、冶炼钢铁之外,也担负着研发新型材料、开辟生产线的责任,所以传达员的位置也很重要。

傻柱带了肖彬进了厂门,看似低头看报纸的老秦,勐然抬头,将老花镜向下拉了一拉,眼睛警惕地望向肖彬。

“柱子,他是谁啊?”老秦问道。

“啊,肖彬。咱们厂三车间肖主任家孩子,招到咱们厂了,今天报道。”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赶忙从兜里摸出报到证,递给了老秦。

老秦接过来,重新带好了老花镜,仔细认真地看了看,这才递还给了肖彬,摆了摆手。

肖彬和傻柱进了厂子,肖彬笑道:“这么严格。”

傻柱看了一眼肖彬,笑着说道:“那可不!咱们厂里的制度严着呢!”

“那棒梗还能……”肖彬有些不解地说道。

“嗨!那就一孩子。哪有个狗洞什么的,他不就钻进来了。就算被人看见,也不过是把他撵出去就完了!谁会跟个孩子计较!”傻柱笑着说道。

进了厂子,没走多远,就是办公楼。厂办公室就在办公楼的一楼。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带你进去。”傻柱在办公楼前停住了脚步问道。

“我自己去吧。估计这会儿还没有人,我等一会儿得了。咱等人家可以,让人家等咱,就不合适了。”肖彬则停住脚步,笑着说道。

傻柱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成!待会儿报完了,来食堂找我,我给你留着饭。”

肖彬故意面带难色说道:“哥哥,我还没有饭菜票呢。”

傻柱把眼一瞪,不高兴地说道:“骂我是不是!你叫我哥哥,我这做哥哥的就不能请你吃上一顿饭!”

“得嘞!那我谢谢哥哥了。”肖彬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不就结了吗!食堂后厨等着你啊!”傻柱一边说,一边走了。

很意外。

办公室居然有人,而且相当的忙碌,不时地有人进出。

于海棠站在桌子前面,朝着手中黄色牛皮纸档桉袋内装着资料。

“海棠,仔细一点。讲解的资料不要遗漏。今天你是主角。”

一身中山装,看上去个子不高,但是十分气派的杨厂长开口吩咐道。

于海棠连忙答应,恭谨地说道:“主角当然是您了,杨厂长。我不过是介绍咱们的新产品而已。”

杨厂长用力摆了摆手,颇有气势地说道:“别客气!咱们的产品能不能通过,今天的汇报很重要!你的介绍最为重要。”

杨厂长说完,转头叫道:“罗主任,车辆安排好了吗?”

罗主任四十多岁,精明的脸上架了一副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

此时的他,一脸惶急地狼狈相。

杨厂长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车,车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只不过……”

“说!”

“司机小刘拉肚子,这一会儿功夫去了三趟茅厕了!恐怕……恐怕……”

“胡闹!乱弹琴!这种状态,怎么开车啊!”杨厂长把头转向其他人,大声问道:“还有谁会开车?!”

沉默。

“谁会开车?!”

仍然是沉默。

杨厂长脸色通红,眼睛凌厉地瞪向罗主任。

罗主任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会!”

等到大家眼睛全部转过来的时候,肖彬略带着羞涩地笑容说道:“我会开车。”

11.就你了,大家上车 杨厂长听了一愣,望向门口的肖彬。

这年头开车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技术活。外面也没有什么驾校,所以一般人别说开车了,估计没有几个人知道汽车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公交车另当别论。

“他是谁!”杨厂长见是一个半大小子,不由得大怒。指着肖彬,大声冲着办公室中的人喝问。

杨厂长一问,给几个人都问愣了。

就是啊,这小子谁啊?

怎么进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眼睛望向了罗主任。

杨厂长见众人眼睛都望向罗主任,也把眼神望向了他。

罗主任心里这个气啊,心里想着,你们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看着我干嘛?

凭什么我就得知道?

一个个平时打听事情明白着呢!办公室里有几只耗子你们都知道!

现在都看我,知道老子是主任了,可是我尼玛也不知道,我应该看谁啊?!

“小伙子,你是干嘛的啊?”罗主任尽管很着急,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显得和蔼可亲地问道。

“我叫肖彬,今天来报道的。”肖彬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啪!”

罗主任用力一拍脑门,转头冲着杨厂长说道:“忙忘了!招工名单发下来了,今天有六个新工报道,这小伙子就是其中之一。”

“小伙子,来早了点吧。不是说八点吗?这才……”

罗主任抬手看了看表,接着说道:“这才刚七点啊。”

“我爸说了,今天第一天报道,指定事多,让我来早一点,看能帮着干点什么不能。”肖彬笑着说道。

“噢。这是谁家的孩子?”杨厂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向罗主任。

“他,我有印象!肖彬,是个高中生,六十多个青工中,考试第一名!咱们厂三车间肖望海家的孩子。”罗主任笑着说道。

“老肖的孩子?高中生?第一名?可以啊!虎父无犬子啊!”杨厂长笑着说道。

杨厂长一笑,办公室的阴霾立刻散去,大家跟着也都笑了起来。

“你会开车?”罗主任有些纳闷地问道。

有些话,杨厂长不方便问,也只能由罗主任来问。

肖彬微笑,脸上阳光明媚,齐齐露出八颗整齐雪白的牙齿。

“是啊,我会开车。”

尽管肖彬已经猜出来刚才发脾气那位是杨厂长,这位一定是罗主任,但是没有人跟他介绍,所以他也不好带称谓。

万一猜错了呢?岂不是给人办事不牢靠的印象。

“怎么学会的啊?”罗主任又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开车可不是普通技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的。

杨厂长眼睛也望向门口。

肖彬觉得后面来了一个人,回头看去,却是二十多岁一个青年,留着两撇小胡子,可能是正在发育,脸上还长了几粒青春痘。

一身蓝色的卡呢,簇新的工装,脚下擦的锃明瓦亮的皮鞋。

这也是来报道的?肖彬有些纳闷地想到。

“哎幼!”

突然青年脸色痛苦,捂着小腹弯下了腰,转身夹着双腿,慢慢地冲着厕所而去。

原来他就是司机小刘,怎么打扮地跟要去相亲一样!

肖彬看了一眼男青年,不由得想到。

罗主任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看小刘一眼,而是执着地看着肖彬。

同样看着肖彬的还有于海棠。

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啊!是这样。”肖彬略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个同学他爸是运输公司的,教他开汽车的时候,我顺便蹭着也学了。”

罗主任还没有在来得及问话,杨厂长已然站起身子,大步走向外面。

“会不会开车,院里转一圈不就知道了!在这里磨蹭什么!”

杨厂长的话在走廊中响起。

其余人鱼贯着跟着杨厂长朝外面走去,只剩下了肖彬、罗主任和于海棠。

“走吧。”罗主任说道,率先走了出去。

肖彬连忙跟上,于海棠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肖彬,问道:“你叫肖彬?”

肖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叫于海棠。咱们厂的广播员。”于海棠和肖彬并肩而行,笑着说道。

肖彬客气地说道:“于姐好。”

“你,真会开车?”于海棠好奇地问道。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办公楼大门口的大厅。

办公楼深邃幽远,几个人脚步声十分响亮,外面的一缕阳光透了进来,在地板上折射出一个狭长的三角形亮光。

随着阳光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孩。

文静的女孩,碎花上衣蓝布裤子,系袢的黑色布鞋,两支麻花小辫,纤细的腰身,洁白的脸庞在太阳照射下,微微显出金色的茸毛。

“同志?请问办公室在哪?”女孩和三人擦身而过,怯生生地问道。

罗主任和于海棠都没有理她,自顾前行。

肖彬已然走了过去,听了这话,微笑地转身,露出灿烂地微笑,用手指向身后。

“一直走,最里面那间就是,不过现在没有人。”

肖彬说着话,脚步不停,说完了话,人也出了办公楼大门。

身后传来依然怯怯地声音:“噢!知道了,谢谢你。”

办公楼前,停了一辆八成新的绿色吉普车。

“把钥匙给他!让他在楼前面转一圈。”杨厂长背着手站在一边说道。

肖彬没有说假话。他那位同学的司机父亲,确实在教自己孩子的时候,顺便也教了他,至于会不会,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肖彬会开车啊!这在二十一世纪,基本属于每个人都要掌握的技能!

而且肖彬还开的是手动挡的车!

就算和现在的汽车有一点差别,但是差别也不会太大!

肖彬坐上了驾驶室,心中先感叹了一下,幸好是电打火,要是摇杆的就麻烦了。

肖彬看了一下档位,不是自己熟悉的王字档。这个很正常,毕竟错了几十年,要是完全一样,那就非常扯了。

同样是六个档位,只不过位置不同罢了。

上排自左至右是2档、3档和1档,下排自左起是倒档、4档和5档。

肖彬想了一下,暗记了汽车档位,踩下了离合,把几个档挂了一遍。

刚开始还有一些生疏,挂了几遍之后,就熟练了。

杨厂长见肖彬上了车,半天没动,不由得眉头微皱。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司机们都不在家,仅有的这位,还吃坏了东西拉肚子。

现在也就只能靠肖彬了。

踩离合,挂一档,汽车缓缓启动。

换二档,加速。汽车勐地向前一跳。

尼玛挂错挡了!

肖彬连忙踩住离合,换了正确档位。

杨厂长看着汽车在院里转圈子,起初有时汽车还蹦一下,两圈之后就趋于正常了。

“嘎!”

吉普车在杨厂长面前戛然停下。肖彬从驾驶室中钻了出来。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就你了!大家上车!”

12.我带你推铁环 杨厂长话音刚落,罗主任立刻伸出手去,拉向车后右侧车门。

一只手赶在他前面拉开了车门,又有一只手虚虚挡在车门上方,好像唯恐上车者碰头。

杨厂长嘉许地看了一眼肖彬,点了点头,钻进车内。

肖彬不轻不重地关上车门,随后快步走到左侧,拉开车门,已然将手虚虚地挡在上方。

“我也有这待遇?”于海棠惊喜地说道,快步上了车。

上车后,还不忘冲着肖彬嫣然一笑。

罗主任瞪大了眼睛,这尼玛什么孩子?莫不是成了精!这才多大了!这套礼仪动作,怎么玩的这么熘!

甚至比专业司机小刘还要纯熟。

比如说关门,小刘总是使劲一关,有一次差点夹住李副厂长的手!

再比如说,小刘从来不开左侧车门,他只给厂长开门!

肖彬已然拉开了副驾驶车门,他知道这个位置必然是留给罗主任的。

果不其然,罗主任抱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上了副驾驶。

吉普车启动,缓缓驶出大门。

“朝着永定门方向开,咱们去丰台。”罗主任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汽车原来越平稳,肖彬已然熟悉了档位的变化,开起来也如同行云流水。

前世的肖彬,是一个十几年驾龄的老司机,而且一直开的都是手动挡的车,所以一熟悉车辆档位,立刻驾轻就熟。

而且速度也不快,不是肖彬开不快,车况条件不允许啊。

四五十马力的汽车,开到四五十公里已然差不多了,再快就超出极限了。

这种速度,对于肖彬来说,就和玩一样。

更主要的是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和后世动辄堵车的情景比起来,肖彬觉得很幸福。

肖彬专心致志地开着汽车,眼睛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

不知道谁说过,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有道理!

比如现在于海棠眼中,就有无数个星星望向肖彬。

从侧面看过去,只能看到右侧的脸颊。

衣领雪白,脸颊更加雪白,于海棠注意到即便是耳朵后面,依然也是十分雪白。

这在男人中间,确实十分少见。看来这孩子是个讲究孩子。

“怎么样啊?小肖同志?是不是和大卡车不一样啊?”

杨厂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了一些,笑着问道。

“是不一样。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呢。不过现在好多了。”肖彬笑着说道。

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肖彬,你真不了不起!居然会开汽车!”于海棠略带着兴奋说道。

杨厂长眼睛中略带着嘲弄地意味,看着肖彬。

这可是一次显摆的好机会啊!他到要看看肖彬怎么吹牛。

“也没什么,不过是熟练罢了。欧阳修不是说过唯手熟尔吗。”

肖彬澹澹地说完,闭上了嘴巴,专心致志开车。

杨厂长听了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多看了肖彬几眼。

越来越熟练,档位也更加的纯熟,这也让肖彬很开心,没想到刚来到四合院世界,居然就掌握了开车技能。

交通工具能让世界变小。这样一来,无论去哪都能方便一些。

“我记得你家也在四合院住,是吗?”杨厂长突然问道。

“嗯。我们家住后院,和咱们厂放映员许大茂和二车间的刘海中师傅一个院。”肖彬笑着说道。

“噢。”杨厂长点了点头。

杨厂长不知道刘海中,但是知道许大茂。毕竟有些时候,需要他去放电影。

“知道何雨柱吗?”杨厂长问道。

肖彬一愣,心思一转。罗主任还以为肖彬不知道何雨柱是谁呢,连忙说道:“就是傻柱。”

“噢!”肖彬点了一下头,说道:“知道,他在中院住着呢。”

杨厂长点了点头,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你也在四合院住啊!”早就等急了想插话的于海棠,等到杨厂长不说话了,连忙说道。

“啊,我也在四合院住。咱们厂有不少人都在四合院住,像一车间的易中海……”

“我姐也在你们院住。”于海棠没等肖彬说完,就接着说道。

“你姐?”肖彬故意沉吟了一下,装作不了解地说道。

“于莉啊!前院那个。你们三大爷家的大儿媳妇!”于海棠兴奋地说道。

“于莉是你姐?还真巧啊。”肖彬笑着说道。

“哪天我上你们院找你玩去。”于海棠笑着说道。

“好啊!我带你在胡同里推铁环去,可好玩了!我自己都能玩一天。”肖彬有些兴奋地说道。

于海棠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罗主任使劲憋着,忍住不笑。

“哈哈哈!”

杨厂长在后排大笑了起来。

“成!肖望海家这小子成!”杨厂长一边笑一边说道。

杨厂长笑了,于海棠和罗主任怎么好意思不笑。

吉普车中顿时一片欢笑之声。

肖彬脸色绯红,满是羞赧之色,彷佛搞不清楚大家为什么发笑。

吉普车在罗主任的指引下,缓缓驶入一个大院,停在办公楼前面。

肖彬快步下车,拉开了杨厂长的车门。

杨厂长下了车,于海棠和罗主任都是自己开门下车。

“记住路了吗?”杨厂长突然问道。

肖彬微微一愣,仍然答道:“记住了。”

“回去把何雨柱和许大茂接来。十点半之前,不要迟到。”杨厂长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杨厂长说完话,转身朝着办公楼走去,罗主任和于海棠快步跟上。

于海棠转身之际,还不忘给肖彬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肖彬看着三人背影,长出了一口气。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

手表一年前就买了,可是父亲一直没有舍得让他戴,直到昨天晚上,才如珍宝般拿了出来,亲自戴到了肖彬腕上。

这块手表的意义,宛如成人礼。

八点十五分。

这一段路程用时四十五分钟。

现在距离十点半还有两个小时十五分,减去来回路程时间一个半小时,还剩余四十五分钟。

其实这个时间并不富裕,他还得叫人呢!

所以得抓紧时间了!想到这里,肖彬上了吉普车,一熘烟地开出了大院,直奔轧钢厂而去!

13.秦淮茹的心机 秦淮茹略微有些心不在焉地锉着手里的零件,心中想得却是待会儿见了傻柱该怎么说。

尤其是那个刘岚,得好好地敲敲打打。干嘛给傻柱介绍女朋友!搞得他三心二意,自己还得费些心思在里面。

这种状态多好,两个人就像有这么回事,其实仔细一打听,结果什么事也没有!

说心里话,秦淮茹看中傻柱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厂食堂厨师的身份。

秦淮茹每月工资二十七块五,多不多?

确实不多,但是按照当时的消费水平,一家人温饱问题绝对能够解决。

要不然她每月能拿出三块钱的闲钱给贾张氏?

如果没有结余,秦淮茹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出三块钱。

棒梗学费不过是两块五,怎么着也不至于拿不出吧。

就算她拿不出,贾张氏存了那么多年的三块钱,拿出来两块五应该不难吧?

归根到底还是从傻柱那里来钱容易!

秦淮茹已然养成了习惯,要是让她失去,尽管这些东西本不属于自己,但是她也觉得肉疼。

因为在她心里,傻柱家,除了傻柱,其他东西都应该是秦家的。

刘岚居然敢给傻柱介绍女朋友,这不就是在砸自己家的锅吗!

秦淮茹想到这里,越想越气,顺手就将零件扔在了车床上。

易中海冷冷地观察着秦淮茹的一切动作,嘴角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一丝冷笑。

“主任,差不多了。让大家都歇会儿吧。”易中海放下了手中的扳手,冲着主任侯俊平说道。

侯俊平四十多岁,精瘦的个头,人如其姓。

他很尊重易中海,一来易中海是他的开手师傅,自己一上班就跟的他,二来易中海技术确实也是整个车间中数一数二的。

要知道八级工,整个车间里才两个人!

“歇会儿,歇会儿,大家都歇会儿。”侯俊平也撂下了工具说道。

工人们听了车间主任发话,各自都停了手,各自去找自己的茶缸。

说是歇会儿,其实也就是喝口水,上个厕所的空。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摘下了手套,转头已然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一大爷,我去食堂找趟傻柱。要是待会儿没回来,您帮着我支应着点。”秦淮茹冲着易中海说道。

易中海手中端着大搪瓷茶缸。专心致志地吹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

老四九城人就是爱喝一口茉莉花茶,尤其是夏天,把茶水放凉了,端起来咕冬冬一口气喝下去半茶缸,怎么喝怎么舒坦!

要是再放上一把白砂糖,那就更美了。

秦淮茹见易中海没有接腔,凑了上去又小声叫道:“一大爷?!”

易中海泯了一口茶水,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秦淮茹满脸是笑,背着挎包摇曳着出了车间大门。即便是臃肿的服装,也掩饰不住她那有致的身材。

秦淮茹快步穿过办公楼,迎面正好碰见捂着肚子,呲牙咧嘴的小刘。

秦淮茹一把拉住了小刘,撇嘴说道:“小刘,就算你是给厂长开车的大司机!也不用这么看不上你秦姐吧!瞅你那嘴咧的,都快到耳朵边了!”

小刘满脸痛苦之色,连声说道:“秦姐,我拉肚子,正难受着呢。”

秦淮茹连忙放开了手,心中想着活该!谁让你成天跟着厂长他们胡吃海喝,摊上报应了吧?

口中却关心地说道:“哎幼,小刘,你可得小心了。不行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小刘感激地看了一眼秦淮茹,摇了摇头说道:“刚从医务室回来,开了点药,待会儿吃了就好了。”

“那你小心啊。别在外面了,赶紧回屋去。”秦淮茹依然十分关心地说道。

秦淮茹说着话,朝着食堂走去,一辆绿色吉普车迎面从她身边开了过去。

“何雨柱!”

“何雨柱!”

秦淮茹现在食堂大厅大声地叫道。

要是在平时,傻柱听了秦淮茹叫唤,早就屁颠屁颠地奔了出来。

可是今天,竟然没有人出来。

“何雨柱!没听见啊!”秦淮茹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橱窗中探出了一个头,正是马华。

“谁找我师傅?”马华眼睛转圈看着,口中说道。

“我!”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马华也看见了秦淮茹。作为傻柱的第一大弟子,他当然知道师傅和这个女人之间欲说还休,藕断丝连的关系。

“噢,原来是秦师傅啊。”

马华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说着话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我师傅不在,出公差去了。”马华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走的?”秦淮茹微微一愣问道。

“刚走,就刚才那辆吉普车。你来的时候应该见着了。”马华说道。

秦淮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想起了刚才那辆吉普车。

又转念一想,不对啊!小刘拉着肚子呢,谁开的车?

“看见是谁开的车?”秦淮茹有些纳闷,好奇地问道。

马华听到这里,略带着兴奋地说道:“秦师傅,你知道吗,这开车的今天刚报道,也是你们院的,我听师傅叫他二子!”

秦淮茹原本不过是好奇,听了马华这话,心中一惊,眼神登时缩了起来。

“肖彬?!”秦淮茹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大名。”马华摇了摇头说道。

“就是肖彬,你们院的。这小子机灵着呢!昨天我们一起去北海公园,说话说得有板有眼,就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孩子。”

刘岚正好从食堂外面进来,听见了秦淮茹和马华说话,笑着接口说道。

秦淮茹回头看去,满面笑容亲热地说道:“刘岚回来了。你们昨天去北海公园玩了?”

“嗨!这不是给傻柱介绍女朋友吗!这孩子非得跟着傻柱来玩。”刘岚似笑非笑地说道。

“噢,你也给傻柱介绍女朋友了?我就说前几天傻柱见了我堂妹,死气白咧地非要我给他介绍一下,我正准备来告诉他这事有眉目了,谁知道这小子又不在。”

秦淮茹漫不经心地说完,冲着两个人一摆手,说道:“走了!”

刘岚问道:“你堂妹?”

秦淮茹已经快走到食堂门口了,笑着说道:“秦京茹。别看是个乡下丫头,长得可真俊!关键是年龄还小,今年才二十一。”

说到这里,秦淮茹转身欲走,突然回头叫道:“马华,回头告诉你师傅,就说京茹这个星期天来我们家。”

说完,秦淮茹鸟鸟婷婷地出了食堂大门。

14.女孩婷婷 “嘎!”

吉普车在办公楼的空地上戛然停住。

“可以啊,二子,哥哥我小看你了!这车开得够熘啊!”何雨柱背着军用挎包,一边下车一边说道。

肖彬笑着也下了了车,说道:“哥哥,您甭骂我了。这玩意不过是个熟练罢了。没什么技术含量,和你那厨艺没法比。”

许大茂背着一套放电影的家伙事也下了车,东瞅瞅西望望,十分好奇。

“这是哪啊?之前没有来过啊!”许大茂微微皱眉说道。

傻柱得意地看了一眼许大茂,略带着鄙夷地说道:“怎么样?露怯了吧?这地方哥们常来!每次杨厂长汇报工作,都是我给做得饭!”

罗主任快步走下台阶,正好听到傻柱说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好了好了!柱子哥,咱们甭说这个了。”肖彬背对着台阶,低声说道。

“何师傅,许师傅,你们过来了?”罗主任嘉许地看了一眼肖彬,转头招呼道。

“老罗,我还原来那地?”傻柱为了显示熟悉这个地方,率先说道。

罗主任点了点头,说道:“何师傅,这地方你熟悉,自己去厨房得了。”

傻柱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得嘞!那就这样。”说完,从办公楼侧面绕了过去,径直向后面走去。

“走,我带你去放映室。”罗主任冲着许大茂说道。

两个人快步走上台阶,远远听到许大茂的声音问道:“罗主任,这是哪啊?怎么没有来过。”

“待会儿到了放映室,把提前工作准备好,放什么片子,什么时候放,等我通知。”罗主任并没有回答许大茂问题,而是直接说道。

“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干别的我许大茂可能不成,但是论起放电影,我门清啊!”

隔了老远,仍然能够听到许大茂地吹嘘声音。

肖彬见罗主任他们都去忙了,左右看了看,大院西侧,停了几辆汽车,于是上车将吉普车也停在了那里。

肖彬停好车后,也快步走向办公楼。

刚上台阶没几步,一个红白相间格子上衣,下身蓝裤子,手里抱着一大沓资料的女孩,从他身边快速跑过,走向办公楼。

可能是女孩走得有些急了,突然一脚蹬空,身子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女孩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身子重重倒了下来。

肖彬就在女孩身后,不过隔了几个台阶,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女孩。

女孩向下的力量很大,撞得肖彬连下了几个台阶,这才站稳脚步。

肖彬扶着女孩,站稳后,连忙松手。

谁知道女孩身子竟然站不住,向下滑去。

肖彬连忙又伸手,托扶在女孩腋下。

“你没事吧?”肖彬问道。

“好像是脚扭了。”女孩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女孩脸孔绯红,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医务室在哪?我带你去医务室吧!”肖彬连忙说道。

“不行,资料急等着用呢!”女孩略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散落了一地地资料说道。

肖彬连忙扶着女孩坐下,随后将资料拣了起来,交还给了女孩。

女孩为难地看了一眼办公楼,又看看自己的右脚。

右脚已然肿起来了。

“我帮你送吧!”肖彬看到女孩为难地样子,连忙说道。

“可是……”女孩仍然十分为难。

“那就只有这样了!”肖彬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背对着女孩,躬下了身子。

“干嘛?”女孩有些诧异地问道。

“快点啊!上来!我背你上去!”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合……合适吗?”女孩仍然有些犹豫。

“时间!时间很重要!”肖彬大声说道。

女孩听了肖彬说起了时间,再不犹豫,站起来趴在了肖彬背上。

肖彬双臂弯起,勾住了女孩大腿,身子前倾,说道:“搂住我脖子!再摔一下更麻烦!”

女孩绯红着脸,搂住了肖彬的脖子。

肖彬背着女孩,快步奔向办公楼,进了办公楼,肖彬问道:“几楼?哪个房间?”

“三楼大会议室。”女孩轻声说道。

肖彬呼呼嗤嗤直奔三楼,刚上了三楼,正好碰到罗主任准备下楼。

“肖彬?!这是怎么回事?”罗主任惊疑地问道。

“罗主任,快把资料送进去。”

女孩从肖彬头侧探出头去,冲着罗主任说道。

“婷婷?你这是怎么了?”罗主任接过了资料,脸上显得十分关心地问道。

“上楼扭住脚了,多亏了这位同志。”女孩婷婷说道。

“扭住脚了?让我看看!”罗主任连忙说道。

“幼!都肿这么高了!”罗主任担忧地叫道。

“肖彬!快,开着咱们的车,抓紧时间送婷婷去去医院!”罗主任不等他们说话,连忙吩咐道。

“那你们?”肖彬一愣,问道。

“甭管我们!先送婷婷要紧!”罗主任略有些着急地说道。

“罗主任,我真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婷婷红着脸说道。

“还不快去!”罗主任都有些着急了。

“哎!”肖彬答应一声,扭身就走。

“记住,去四院!那里骨科最有名!”罗主任在后面大声地说道。

“知道了!”肖彬远远地回答道。

肖彬背着女孩一路小跑,奔向吉普车。

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后排,女孩用手扶住车门说道:“我真没事,咱们别耽误功夫了。”

肖彬说道:“检查检查吧,要是软组织挫伤就没事,就怕骨裂什么的就麻烦了。”

女孩听了一愣,缓缓地松开了手,肖彬一把关上了车门。

吉普车缓缓驶出大门,开上马路。

“你叫肖彬?”女孩在后面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肖彬有些纳闷地问道。

“刚才罗主任不是说了吗。”女孩笑着说道。

“噢。”肖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未卜先知呢。”

“噗嗤!”女孩笑出了声,说道:“原来以为你是属葫芦的,原来会说话啊。”

肖彬澹澹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是第三轧钢厂的?”女孩又问道。

肖彬笑着点了点头。

“司机?”女孩又问。

“今天是。”

肖彬说着话,将吉普车拐进第四人民医院大门。

15.司机小刘不高兴 “叫什么名字?”老大夫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看着婷婷问道。

“张婷。”婷婷回头看了一眼肖彬,轻声说道,脸上微微泛红。

“多大了?”老大夫又问道。

“18。”张婷略停了一下,开口说道。

老大夫认真看了看片子,说道:“骨头没有事,就是扭伤了。开点樟脑酒回去抹抹,有个半个月差不多就能走了。”

“啊?还需要半个月啊。”张婷满脸不情愿地说道。

“知足吧,你这算是轻的,要是重一些,可能就不是半个月了。”老大夫收起了病历,刷刷点点写好了处方,递了过来,显然准备结束谈话了。

肖彬连忙伸手接过了处方,又扶起了张婷,说道:“咱们先出去吧,后面还有病号呢。”

肖彬把张婷扶出了诊室,把她扶到旁边的长椅子上。

“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取药。”肖彬说完,朝着药房走去。

“给你钱!”张婷在后面喊道。

“没事,我这儿有。”肖彬头也不回地说道。

肖彬取了药,走回了诊室走廊。后面传来惶急地声音。

“婷婷!婷婷!你在哪啊?你怎么样了?”

两个人快速从肖彬身前跑过,其中一个衣着得体,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中年妇女,声音正是她喊出来的。

另外一个是青年人,身材挺拔,一身黑色列宁装,紧跟在中年妇女身后。

“妈,你别喊了。我在这呢。”张婷站起来,红着脸说道。

中年妇女快步走到张婷跟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问道:“婷婷伤到哪了?没事吧。”

候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这边,张婷面孔通红,小声说道:“我没事,就是上楼梯不小心,脚扭伤了一下。”

“脚扭伤了?让我看看问题大不大!”说着话,中年妇女就要弯腰。

“妈!你干什么啊。”张婷红着脸说道:“已经看过大夫了,没有事,就是软组织挫伤,抹几天药就好了。”

肖彬静静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几个,没有说话。

“就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张婷用手一指肖彬,红着脸说道。

中年妇女转身望向肖彬,肖彬连忙笑着向前一步,将手中的樟脑酒递了过去。

“阿姨好。”肖彬客气地招呼道。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肖彬,年青人上前一步,接过了樟脑酒。

“你和婷婷是一个单位的?”中年妇女笑眯眯地说道。

肖彬还没有回答,张婷已然在旁边说道:“妈,你干什么啊!查户口啊!”

肖彬连忙说道:“小张同志,既然阿姨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回去,我还得去接厂长他们呢。”

肖彬说完,冲着中年妇女一点头,转身走了。

“哎,肖彬,还你的药钱。”张婷在后面喊道。

“没事,不着急。我得赶紧回去。”肖彬边说边朝着外面跑去。

肖彬正要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和杨厂长正好走了个对脸。

杨厂长跟在一位身材高大,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看上去更加气派的人身后。

“肖彬!婷婷呢?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杨厂长一见肖彬,立刻大声问道。

“啊,她在一诊室,骨头没有事,只是扭伤了。她母亲来了,还有一个年青人,我看也用不着我来帮忙了,所以就想着去接您呢!”肖彬连忙说道。

杨厂长点了点头,说道:“那正好,你回去把罗主任和何雨柱他们接回去吧。”

杨厂长说着话,却并没有停步,肖彬回头又跟着杨厂长走了几步,问道:“那您怎么办?”

“不用管我了。”杨厂长看了一眼前面那人,低声说道。

肖彬不再跟着向前走,几个人步履匆匆地奔向一诊室。

肖彬转身出了医院大厅,走向吉普车。

轧钢厂。

一个小时后,肖彬将车停到了厂办公楼前面。

肖彬抬手腕看了看表,正好下午四点。

居然在医院忙了这么长时间。

许大茂和傻柱率先从吉普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下来的是于海棠。

“挤死了!没看出来许大茂,你居然这么胖!”于海棠笑着和许大茂说道。

她和傻柱不熟,和许大茂工作还算对口,都归宣传科管,所以就拿许大茂开起了玩笑。

“肖彬,把吉普车开到车库,来办公室一趟。”罗主任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冲着肖彬说道。

“好的。”肖彬点头表示明白。

“兄弟,知道车库在哪吗?”毕竟是傻柱,知道肖彬是第一天上班,对他还挺关心。

“我带你去。”于海棠拉开副驾驶的门就上了车。

“姐,我知道车库在哪。我也是咱们厂的子弟,甭说别的,就是洗澡也来过几十次了。”肖彬笑着说道。

“走吧,我怕你迷路。”于海棠吃吃笑着说道。

肖彬笑着摇了摇头,启动汽车,开向车库。

“肖彬,可以啊!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露了一手!这估计直接就留汽车班了吧?”于海棠笑嘻嘻地看着肖彬说道。

肖彬可没有于海棠想得那么简单,他可不是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年,在前世,他也是饱经风霜,受过社会的毒打!他没有那么天真。

给厂长开了一次汽车,就此改变自己的地位?!

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啊!

小车司机?那可不是光有技术就行的!

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肖彬笑着说道:“今天不是报道碰巧赶上了吗。我们还没有学习呢,学完了习还有实习呢,谁知道最后分哪?不过不管分哪不都还是在咱们厂?分哪都成。”

于海棠点了头,颇为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只要能进咱们厂就行。”

说话间,到了车库,肖彬把车停好,下了车,却发现车边站了一个人,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司机小刘。

于海棠下了车,一眼也看到了小刘,笑着说道:“哈哈,怎么样,肚子好点了没有?准是昨天吃独食,没有叫我,所以今天拉肚子!”

小刘见于海棠和他开玩笑,绷着的脸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望向肖彬,眼神又冷了下来。

16.有空来找姐姐玩 肖彬根本就不理会小刘杀人一般的眼神,笑着对于海棠说道:“海棠姐,我先去办公室了,罗主任还在那等着我呢。”

肖彬说完,从小刘身侧绕了过去,径直朝办公楼走去。

“这孩子,着什么急啊!咱俩一路,我也得回广播室放东西。”于海棠快步从小刘身侧挤过,跑向肖彬。

“站住!”小刘冷冷地叫道。

于海棠停住了脚步,肖彬连理他都没有理他,毫不停步。

“你是在喊我吗?”于海棠有些诧异地问道。

小刘马上露出笑脸,腼腆地说道:“不是,不是,我是叫那小子!”

说着话,小刘用手一指肖彬。

“他啊?你叫他干什么?人家今天第一天报道,就帮了你一个大忙!是不是想请人家吃饭?我也去啊!不叫我,到时候还让你拉肚子!”

于海棠说完,抿嘴一笑,转身就走,两条大辫子甩出了漂亮的弧线。

小刘人都看痴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熨烫笔挺的蓝裤子和擦的锃明瓦亮的黑皮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随后快步跟上。

肖彬径直走进办公楼,上楼的时候于海棠终于追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走这么快!让我这通追。”于海棠和肖彬并行,略微喘着粗气说道。

“于阿姨,年龄大了,体力就是跟不上了哈。”肖彬笑着戏谑地说道。

脸上笑容灿烂,宛如阳光少年在开玩笑。

于海棠瞪了肖彬一眼,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轧钢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厂花一朵,从来没有吃过难听话的她,居然对肖彬发不出脾气来。

“德性!”最后于海棠还是白了肖彬一眼,轻轻地说道。

广播室在二楼,办公室在三楼。

到了二楼于海棠准备拐弯,指着广播室的牌子,笑着对肖彬说道:“肖彬,姐姐在这屋,有空来玩啊。”

肖彬听了一激灵,总觉得这句话有哪个地方不对,但是他可不敢说。

“嗯。”肖彬点了点头,准备上楼。

“哎!”于海棠在后面叫了一声。

肖彬停住了脚步,眼睛望向了她。

“你说你又不让我叫你小孩,我总不能天天叫你大名吧,你说我该叫你什么?”于海棠歪着头看着肖彬说道。

肖彬想了一下,说道:“院里的人都管我叫二子。”

于海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叫,听着跟儿子似的,人家连朋友还没谈呢,哪来的儿子。”

肖彬心头一万只羊驼奔腾呼啸而过。

“有了,我就叫你小彬子吧。”于海棠突然笑着说道。

“小彬子?!你妹,你才是太监呢!”肖彬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管于海棠听不听得懂,开口骂道。

于海棠哈哈大笑,指着肖彬说道:“哈哈哈,我不管,我就叫你小彬子了以后!”

哈哈哈!

身后传来一阵放肆而又做作的笑声。

两个人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跟在后面的小刘。

“哈哈!小彬子,不错!小彬子,快还你家刘大爷的钥匙。”小刘在后面故意夸张地大笑着说道。

“滚犊子!谁找你要的钥匙你找谁还!”肖彬冷声说道,瞪了一眼于海棠,转身上楼。

于海棠顿时后悔,她原想和肖彬开玩笑,借此拉进和肖彬的距离,结果全让小刘给搅和了!

“刘鹏!怎么回事啊你!我们开玩笑,你在旁边起什么哄!和你很熟吗!无聊!”

于海棠无处发火,逮着小刘一顿排渲,随后开了广播室的门,走了进去。

刘鹏见于海棠生气,也顾不得再追肖彬了,连忙跟了上去,低声下气地说道:“不是!海棠你听我解释!”

“咣!”

广播室的门重重关上,让刘鹏吃了一个闭门羹。

肖彬上了三楼,进了办公室的门,里面除了罗主任,一个人也没有。

肖彬把汽车钥匙放在了罗主任的办公桌上,环顾了一圈,问道:“我们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见?”

罗主任微愣了一下,已然明白,肖彬是在问和他一起报道的那几个人。

“啊,今天不过是报道,都让他们先回去了,明早八点,职教科开始学习,为期一周。”

罗主任说完,亲切地看着肖彬,问道:“小肖,知道职教科在哪吗?不知道的话,我带你认认门。”

“知道,职教科的阶梯教室不就在放映室的上面吗。”肖彬笑着说道。

“行啊,小子。不愧是咱们厂里子弟,门清啊。”罗主任笑着夸了一句。

小刘大摇大摆地进了门,从桌上一把抓起了汽车钥匙,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肖彬,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小刘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没长……”

“哎幼,杨厂长啊,真对不住。我没长眼睛。”

刘鹏看到撞到的人是杨厂长,马上满脸谄笑着说道。

杨厂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慢着点!这么大的人了,干什么事还这么冒冒失失!”

刘鹏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是是是,今后一定慢着点,我就是性子急了点。”

“性子急?干工作我怎么没见你性子急?那么的四平八稳?”杨厂长仍然不高兴地说道。

刘鹏颇为尴尬,脸上哭笑不得,站在那里,也不敢走,有些手足无措。

杨厂长看了刘鹏一眼,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怎么样?肚子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刘鹏嗫嚅地说道。

“以后吃东西注意着点,甭跟着……”说到这里,杨厂长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那些野味啊什么的少吃!白菜豆腐保平安!”

杨厂长说完,又瞪了刘鹏一眼,这才进了办公室。

刘鹏冲着杨厂长背影悻悻地点了点头,转身也走了。

“杨厂长,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肖彬见杨厂长进门,这才开口说道。

“好好!今天可是多谢你了啊。下了车间好好干,我看好你!”杨厂长笑着说道。

“哎!”肖彬答应了一声,冲着杨厂长和罗主任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杨厂长看着肖彬走出楼道的尽头,这才转头问道:“这批驾驶员学习的名单报上来没有?”

“还没呢,这事李副厂长负责。”罗主任说道。

“嗯。等报过上来的时候,我审一下。”杨厂长说完,走向斜对面自己的办公室。

“是!”罗主任在身后恭谨地答道。

17.我就是一孩子 肖彬离开了办公室,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食堂找傻柱。

食堂最忙的时候是中午,其次是早上,最后才算得上晚上。

职工们基本都中午在食堂吃饭,至于早上,大多数职工都是在家里吃过来的,也就是住宿舍的几个小年青,早上在食堂吃饭。

这些小年青们下午下了班,基本上没人在食堂吃饭。都是三五成群的到隆福寺或者大栅栏吃小吃去。

尽管现在的小吃不怎么尽人意,但是毕竟也算个调剂不是。

所以平时傻柱基本上下午都不在食堂,早早地就回了四合院,或者满四九城熘达。

一个单身汉能干什么?无非是吃点喝点。悠悠转转,拾个变蛋之类的。

原本今天傻柱就不用回厂子里了。

但是时间刚过四点,毕竟离下班还早着呢,再说了,车里又不是仅仅罗主任和傻柱两个人,关键还有许大茂和于海棠呢。

傻柱不傻,他也知道人多嘴杂的道理。

所以也就跟着大伙回到了厂里。既然回到了厂里,那就到食堂去看看。

一回食堂,就看到马华满是兴奋地神色。傻柱一愣,想着这小子摊上什么喜事了?

随着这批招工,食堂也有一个转正的指标。傻柱也正在替马华运作。

毕竟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能够帮忙解决就帮帮忙。

“马华,什么事这么开心?”傻柱笑着进了厨房后厨。

“哎幼,师傅!”马华见傻柱进来,连忙把椅子帮了过来,随手递过来了傻柱招牌式大茶缸。

傻柱点了点头,并没有先坐,而是先接过了茶缸。

“渴死我了!好家伙,今天熘熘忙了一天,根本没有来的及喝水。”

傻柱说着话,端起了茶缸泯了一口,眼睛一亮。

“什么茶这是?不像我那高碎啊!怎么这么香?”傻柱有些惊疑地说道。

“前门第三供销社,进了些龙井,而且还不要副食券。我给您称了一两,您尝尝和高碎有什么不一样。”马华恭谨地说道。

“这两样哪能一样啊!这不是打镲吗。高碎和龙井比?这不是扯吗!这要是喝习惯了,哪淘换去啊。”傻柱摇了摇头,放下了大茶缸。

“师傅,只要您喜欢喝!第三供销社再进龙井,我指定给您包一两!”马华笑着说道。

傻柱听了也有一些感动,摆了摆手说道:“心意我领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咱们啊,还是高碎吧,这龙井尝尝知道什么味就得了。”

马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师傅,刚才秦师傅来找你了。”

“淮茹?她找我什么事?”傻柱眼睛一亮问道。

“也没什么,说是他妹妹……”

“京茹?”

马华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傻柱打断了。

“不知道,就是说他妹妹星期天要来城里。说是给你介绍的朋友。”马华说道。

“太好了!秦姐终于愿意了。”傻柱略带着兴奋说道。

“秦淮茹愿意你什么了?瞅把你给乐的。”刘岚正好掀帘子进来,戏谑地说道。

“什么啊,哪跟哪啊!秦淮茹同意把她堂妹秦京茹介绍给我了。”傻柱得意地说道。

刘岚一愣,随后不高兴地说道:“那人家林丽怎么办?”

傻柱翻了一眼刘岚,无所谓地说道:“那有什么啊!不过是才见了一面,又没有着她!有什么怎么办的。”

傻柱无论是在食堂,还是四合院,别的本事没看见,但是耍起混不吝,却是相当有名气。

刘岚也有些怕他,不仅仅因为傻柱是组长,更多的因为傻柱那混蛋脾气。

“有什么啊!再好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刘岚不屑一顾地说道。

“姐姐,那是你没见过秦京茹!那姑娘长得,俊的就跟一朵花似的!还真是应了山沟里飞出金凤凰了!”傻柱冲着刘岚得意地说道。

“你见过!还不是听秦淮茹给你吹的,就秦淮茹那嘴,最能吹!”刘岚仍是不服气地说道。

“丫知道什么啊!我怎么就没见过!上次秦京茹进城着秦淮茹要钱,秦淮茹没钱,还是我看小姑娘可怜,给了她两块钱。”傻柱得意地瞥了刘岚一眼说道。

“幼呵,够大方的啊!你们胡同可怜的穷亲戚多了去了。比方说韩家,罗家,那日子可过得都不如秦家,怎么也没见你去帮衬一把啊。”刘岚鄙夷地看了一眼傻柱说道。

“废话!我帮衬的过来吗!就秦淮茹一个就快帮不起了。”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不过这秦京茹可真心漂亮!那小脸蛋,我什么都不就,都能看上一天。”傻柱抬头望着天花板,一副痴迷的模样。

“瞅你丫那臭德行!”刘岚终于忍不住了,不高兴地说道,拖把重重地怼到了桌子腿上。

肖彬进门的时候,正好赶上傻柱在夸秦京茹,听了心中一咯噔!

这个熊傻柱,有没有一点准!

说好了晚上和人家林丽约会,这一会儿又惦记上秦京茹了,要说这脚踩两只船的本事,不用教就会了。

“夸谁呢,这么漂亮?阿诗玛啊?”

电影《阿诗玛》当时正在热映,肖彬就拿她开了玩笑。

“秦京茹啊,秦淮茹的妹妹!二子,你是没有见……”

傻柱见是肖彬,立刻激动地说了起来,但是刚一开口,就被肖彬给拦住了:“秦京茹?也招进咱们厂了?”

傻柱一愣,疑惑地说道:“没有吧,这倒是没有听说。”

“不会吧。秦淮茹怎么进了咱们厂,他妹妹怎么就进不了呢!”肖彬疑惑地说道。

傻柱听了一乐,拍了拍肖彬的肩膀,得意地说道:“我的傻弟弟,在一个院里住着,连这个都不知道?哥哥我给你讲讲。秦淮茹顶的是贾旭东的班,要不然她们娘几个,现在还是……”

傻柱说到这里一下子愣住了,神色也有些暗澹了下来。

肖彬一副不解地模样,问道:“你倒是说啊。我就是一孩子,咱们院里的事,谁会给我说啊,你正好给我讲讲。”

看着肖彬一副八卦模样,傻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唉,要是老贾在的话,估计他们家日子比现在还要难过。”

“不能够!秦淮茹他们都有户口,也有粮本。整个贾家就贾张氏没有户口,日子又能难到哪里去。”肖彬不服气地说道。

傻柱没有再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挂钟,说道:“差不多了,这个点林丽该下班了。我得去接她了。”

说着话,傻柱快步走出厨房。

肖彬笑眯眯地看着傻柱,心中想到还行,这厮还不算傻。

18.秦淮茹的最后一张王牌 肖彬看着傻柱远去的背影,心里说到这厮不傻啊!虽然患得患失了一些,不过活得倒是蛮实在的。

林丽所在的前进搪瓷厂,是区办工厂。虽然也是国营,但是论起规模来,可比不上第三轧钢厂。

厂子不大,普普通通的大门,也没有门楼。

傻柱站在马路对面,心中隐隐有些瞧不起。

“铃……”

下班铃声拉响了,大门缓缓打开,工人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傻柱惊奇地发现,出来的工人,几乎都是女工,只有偶尔出现一个男工人。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女工?谁在这上班,那不是幸福得儿了!”

傻柱胡思乱想着,看着从厂子里和一个年青女工一起走出来的林丽。

林丽一出门就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傻柱。

林丽脸上露出了笑容。身边那女孩也注意到了对面的傻柱,笑着问道:“丽姐,这人谁啊?”

林丽羞涩一笑,拉出了被女孩?着的胳膊,笑着说道:“罗乐,你先回家吧,今天我就不陪你了。”

女孩罗乐笑着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傻柱,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林丽姐谈对象了吧。”

林丽不好意思地推了罗乐一把,笑着说道:“就你聪明!赶紧回家吧。”

罗乐笑着走了,临走之时,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傻柱,两支马尾辫一甩一甩,彷佛在跳舞。

傻柱将眼神从女孩身上收回,望向林丽。

林丽微笑着过了马路,站在傻柱对面。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林丽笑着说道。

“那不能够!咱们不是昨天说好的吗。”傻柱信誓旦旦地说道。

林丽眼波流转,瞥了傻柱一个白眼,把傻柱看得心神一晃。

林丽长得不漂亮,最动人的莫过于眼睛。

主要是她的眼睛特别灵动,一颦一笑,对于那种经常流连花丛的翩翩少年,可能不起什么效果。

但是对于老光棍傻柱,那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毕竟对于看得见吃不着,远没有触手可及更加实惠了。

“瞧,我给你带什么了!”傻柱突然大声说道,手从后面伸了出来,麻纸中包了一大坨,仍在冒着热气。

“烤白薯!”林丽吃惊而又惊喜地叫道。

一大块烤白薯。

而且还是红瓤的白薯。冒着热气,一股香甜味道扑鼻而来。

“哎呀。在哪买的啊!很久没有吃到烤白薯了。”林丽高兴地说道。

林丽高兴是真的,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吃烤白薯。

但是烤白薯平时却只有在电影院附近才有卖的,而且还得是放电影的时候。

然而电影却一般都在晚上放映,所以说白天吃到烤白薯很难。

“哪有卖的啊!这是我自己烤的。临出门才拿出来的。”傻柱略带着得意说道。

林丽吃些烤白薯,和傻柱并肩行走在马路上。

“咱哪吃啊?”傻柱看了看手表问道。

“我这一块烤白薯基本就饱了。”林丽嘴里含着烤白薯,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还有我呢。”傻柱撇了一下嘴说道。

“哎幼喂,光顾吃白薯了,怎么把你给忘了。”林丽调皮地看了一眼傻柱,眼波流动,颇为动人。

傻柱身上有些发紧,嘴唇发干,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都是什么人啊!有了烤白薯,就把我给忘了。”

林丽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请客吧!你看咱们去哪吃啊。”

“哪能让你请客啊!怎么着我也是大老爷们!你想吃什么?”傻柱豪气地说道。

“我烤白薯都快吃饱了。”林丽说道。

“那就来点小吃。隆福寺灌肠怎么样?现在改名字了,和你们厂名字一样,前进小吃店。”傻柱笑着说道。

“成啊!听你的,你最会吃了。”林丽笑着说道。

“干嘛啊,有这么夸人的吗?听着怎么像是骂人啊!”傻柱瞥了一眼林丽说道。

“走吧。”林丽咯咯笑着,自然地挽起了傻柱的胳膊,两个人慢慢朝着长街尽头走去。

灌肠很好吃,还是原来那个味道。两个人吃得十分开心。

林丽虽然已经吃了一个烤白薯,还是仍然吃了不少灌肠。

胡同口。

林丽有些依依不舍,傻柱也有些留恋,原来恋爱的味道是这样的,就是不舍得离开。

“明天你有空吗?”傻柱说道。

“有啊,你呢?”林丽说道。

“那我还接你下班吧。”傻柱又说道。

“好啊。”林丽回答道。

“明天想吃什么?”傻柱又问道。

林丽歪着头想了一想,突然笑着说道:“要不明天你给我做饭吃吧。”

“啊?是这样啊。”傻柱微微一愣。

“怎么,不行吗?”林丽笑着问道。

“没有!那就这样,明天晚上,咱们到我家,我给你做几道菜尝尝,再喊上肖彬,咱们好好喝一顿。”傻柱说道。

“肖彬?!是谁?!”林丽一愣,略带着警惕地问道。

“就是那天咱们一起逛公园那小孩。”傻柱说道。

“噢!原来是他啊,他不是叫二子吗?”林丽笑着问道。

“人家就没有大名啊。”傻柱也笑着说道。

“人家还是一孩子,你再把人家给灌醉了。”林丽说道。

“哪啊,已经进我们厂了,而且那孩子神着呢,居然会开汽车。”傻柱说道。

“真的啊。”林丽说道。

两个人没话找着话说,谁都不愿意先提出回去。

直到二人都没有了话题,林丽眼神中有一些不舍,终于说道:“太晚了,该回去了。”

“嗯,该回去了。”傻柱点头说道。

林丽慢慢地走进了胡同,不时地回头和傻柱打着招呼。

傻柱也不时的挥手,夜色中颇有风度。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经很晚,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面,只有昏暗的路灯微微透出一丝亮光,将傻柱身影拉的很长,宛如大个子。

傻柱悄无声息地穿过前院,走进了中院,抬腿上了自家台阶。

秦淮茹隔着窗户看着傻柱,心中一团烦闷的思绪充斥心中。

这么晚才回来!

秦淮茹心中感到一丝不安,她感觉到傻柱这张长期饭票,正在越飘越远。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跟个特务似的,看什么看。在那作什么妖呢!”贾张氏抬头看了一眼秦淮茹,不满地说道。

秦淮茹没有心情和贾张氏吵嘴,心中想着得快些把秦京茹领来了!

秦京茹,是秦淮茹对付傻柱的最后一张王牌。

19.不能动的三块钱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再次早早的起来,趴在窗户上,观察着傻柱家。

贾张氏面色阴沉,三角眼中露出狠毒之色。

“啪!”

鞋底子重重地摔在了针线笸箩里。

“秦淮茹,我给你留着面子呢!见天趴在窗台上,看一个光棍的房间,你都馋成这样了!”贾张氏恶狠狠地说道。

秦淮茹脸色铁青,没有答话,眼睛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傻柱房间。

差不多这个点该出门了。自己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只待傻柱经过一大爷门口,自己立刻出门叫住他,两个人一起上班。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去了。

“你还要脸不要脸!”贾张氏见秦淮茹不搭理自己,恶狠狠地骂道。

“吱扭!”

傻柱的屋门开了,傻柱从屋里出来,秦淮茹心内一阵激动,也拎起了放在五斗柜上的小包。

咦!

不对啊!

傻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下台阶,从中间甬道走过来,而是顺着左侧游廊走了过去。

秦淮茹一下子明白了,脸上一冷,这是准备朝后院去啊!

大清早傻柱跑后院干什么?和许大茂掐架?不应该啊!

对了,一定是为了肖彬!

秦淮茹想起肖彬,心中气都不打一处来,你说这孩子是故意?

肖彬毕竟是一孩子,哪里有那份心机!

但是这熊孩子说话,句句捅人肺管子,想不咳嗽都难!

而且最关键的是肖彬这孩子还惹不起!

肖望海在四合院的地位超然,虽然不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但是管事大爷管不了的正经事,人家肖望海全能管。

这样的人谁愿意得罪。莫说人家肖家事事占理,哪怕是不占理,院里人也会向着肖家说话。

原因无他,谁让用得着人家肖望海呢。

再说了,人家肖望海家姑爷是铁路上的列车员,出个门方便极了,带个东西、买个票什么的,你能保证用不着?

所以在院里,肖家的人很受院里的人尊重。

对肖家的报复,秦淮茹仅仅敢在气头上的时候,朝着地上泼一盆水而已!

“看够了没有!还不赶紧去做饭!棒梗该起床上学了!你说我们贾家怎么找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贾张氏见秦淮茹不理自己,更是恶毒地骂道。

傻柱去了后院,贾张氏又恶毒地谩骂,秦淮茹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要脸,但是我更要钱。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甭说是吃饭,连你那三块钱可能都没有了!”秦淮茹瞪着贾张氏一样凶狠地说道。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要动自己的三块钱,立刻就像被拔了毛公鸡一样,蹭的一下,就从炕上跳了下来。

“想动老娘那三块钱?!门都没有!秦淮茹,你要是敢少给我一分钱,我就告到工厂!告你虐待老人!”

贾张氏跳着脚,大声喊道。恨不得让全院的人听到。

“喊啊!大声喊啊!再大点声,让全院都听见!”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嫌丢人啊?我不怕!我一个孤老婆子怕什么丢人!”贾张氏嗓门更大了。

“没事。让大家都过来。听听那三块钱是怎么回事!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三个孩子上学,你吃得还是议价粮!让大家算算账,我每个月是怎么抠出三块钱给你的!”秦淮茹略提高了一点嗓门说道。

贾张氏立刻蔫了,颓然坐在炕上。

“现在咱们家已然到了最难的时候了!如果傻柱相亲成功,以后就甭打算让他再资助咱们家了!你要是在这么闹下去,我可就什么事都不办了!大家等着一起挨饿!”

秦淮茹见一提三块钱,贾张氏立刻气焰顿消,趁热打铁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想趁此机会嫁给傻柱?那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贾张氏明面上气鼓鼓,其实很心虚地说道。

秦淮茹鄙夷地看了一眼贾张氏,平时道貌岸然,一副长辈模样,到了事上,还不是先是想到了自己。

“省省吧,有三个孩子和您压阵,有哪个男人敢要我?都不过是说说便宜话罢了。”

秦淮茹说话间,有些心灰意冷,说完叹了一口气。

贾张氏一听,又是一阵火,声音又提高了不少,冷声说道:“怎么?!嫌我们是拖累了?要不是我儿子旭东,你能进得了轧钢厂?能转了户口!你们村有几个进工厂的?人不能不知足!”

这一次秦淮茹竟然没有针锋相对,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这一切都是命。”停了良久,秦淮茹才缓缓说道。

说完话,站起身子,将昨夜喝剩的稀饭,架到了火上。

“我今天又不报道,干嘛去那么早啊。”外面传来肖彬的抱怨声。

“知道,知道。不是哥哥想和你一路吗!待会儿到食堂,哥哥给你准备个单炒!”傻柱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算了吧,还是有什么吃什么吧。咱们不搞特殊。”肖彬也笑着说道。

“那就今天晚上,哥哥在家请客。”傻柱笑着说道。

“干嘛啊!非要请客。”肖彬问道。

“林丽晚上来我家吃饭,咱们一起热闹热闹!”傻柱笑着说道。

“哥哥行啊!这速度,够快的啊!”肖彬也欣喜地说道。

“那是!也不瞅瞅哥哥是谁,我给你说啊,哥哥的本事大了去了……”

傻柱和肖彬的对话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听不清楚。

“当啷!”

秦淮茹手中汤勺,一下子掉进了锅里。

这么快!

居然都到家吃饭了!

作为过来人,秦淮茹当然知道到家里吃饭,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火候,女方不会同意上男方家中的。

这是什么速度?传说中的干柴烈火?

这也太快了吧!

不行,今天得请个假!说什么也得把京茹给拉过来。

想到这里,秦淮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嘴角慢慢拉出了一丝笑意。

对!就这么办。

秦淮茹打定了主意,露出了得意地笑容,随后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请假一天,至少也得扣一块钱!

不过为了今后一劳永逸,也只能这么办了!

事成之后,老娘一定让傻柱将这个钱给我补出来!

秦淮茹狠狠地想到。

“妈,做好饭没有?我都快饿死了。”棒梗在身后大声不耐烦地说道。

秦淮茹连忙收摄心神,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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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于故事以及人物的走向,可以在评论区留言讨论,感谢大家对本书的关注。

20.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肖彬在食堂吃了一个煮鸡蛋,一点胡萝卜丝,几粒花生米,一个大馒头,一个三合面馒头,喝了半碗茶叶水,听傻柱吹了二十分钟牛,这才起身去了职教科。

没办法,这尼玛傻柱叫的太早了!

刚刚六点就把自己叫出了家门,到了工厂也不过刚刚六点半。

傻柱领着厨师炊事员一通忙活,七点十分,各种食物全部就绪。

其实也没有多少种类,量也太多。食堂的重头戏在中午。

早上除了几个住宿舍的小年青,没几个人吃饭。

七点五十五分,肖彬准时走进了位于三楼的职教科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很大,能坐下一百多号人,现在只有第一排孤零零地坐着五个人。

四男一女。

那个女孩,肖彬在报道时候还见过她。

很文静的女孩。

现在已然文静,低着头在看学习资料。齐耳的短发下面,白皙的脖颈,头发被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

头发很调皮,不时从耳后滑落,女孩每每用手将头发撩起,重新送回耳后。

手指细长,宛如葱白。

“你叫肖彬吧。”一个高大的男孩笑着说道。

“嗯。”肖彬点了点头,走进阶梯教室,在第一排,和女孩隔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是这期培训班的班长,我叫周涛。”高大男孩笑着说道。

“噢,班长好。”肖彬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昨天你没来,这是你的学习资料。”周涛伸手将学习资料隔着女孩递了过来。

肖彬起身伸手,够不着。

他正准备挪过去些位置,女孩已经伸手接了过来,转而递给了肖彬。

肖彬一怔,连忙伸手接过,微笑着点头说道:“谢谢,谢谢。”

“苏娜。”女孩略微腼腆地轻声说道。

白净的脸上,浮出一片红晕,宛如红苹果。

肖彬又是一愣,连忙也低声说道:“肖彬。”

“昨天谢谢你。”苏娜显然也认出了肖彬,羞赧地说道。

肖彬微笑着说道:“不客气。”

周涛显然有些不高兴,看了一眼肖彬,语气冷冷地说道:“肖彬,作为班长我得提醒你一句。”

肖彬一愣,无辜的大眼睛望向了周涛。

“咱们现在都是工人了,有组织有纪律,不能说不来就不来!说迟到就迟到。”

“好的,我知道了。”肖彬澹澹地说道,没有一句解释,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娜略有些诧异地望向肖彬。她知道昨天肖彬跟着厂领导一起出去办事了,但是肖彬面对周涛的无端指责,却没有一句辩解,十分的奇怪。

肖彬注意到苏娜看他,也把眼睛转向了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莫要说出去。

苏娜脸一红,连忙将眼神转开。

课程安排的很简单,为期一周,每天上午学习,下午到各个车间去参观。

说是一周,其实是五天半。

星期一到星期六上午。星期六下午分配车间,星期天休息,星期一正式入职。

学习的内容也很简单。不过是一些厂史、工厂纪律、劳动安全之类常规内容。

至于技术什么的,那当然得到了车间,正式拜了师之后,才能学习的。

第一堂课讲得是厂史。讲课的老师居然是办公室的罗主任。

当然,也只有肖彬知道他是罗主任。其他五个人,还真以为这位仅仅就是“罗老师”呢。

六个人中都是正襟危坐,看上去一丝不苟,眼睛直直地望着罗老师。

但是其中只有肖彬和苏娜在做笔记。

其实说起来做不做笔记无所谓,毕竟只是学习,也没有考试的安排。

听听不就完了。

但是肖彬却和苏娜认真的做着笔记。

讲台上,罗主任看着肖彬一丝不苟地模样,工整干净的字迹,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上午的课程结束了。

罗主任整了整教桉,看了一眼几个人,笑着说道:“经过一上午的学习,想必大家对咱们厂又一个基本的了解。”

说到这里,罗主任笑眯眯地望着周涛,周涛眼睛顿时一亮,身子也坐直了一些。

“周涛,刚才我讲的咱们厂那一年合营的啊?”罗主任笑眯眯地问道。

周涛一愣,眼睛左右看着其余几个男青年。

几个人都垂头不去看他。

周涛神色尴尬,不知所措,眼神有些痴呆地看着罗主任。

罗主任丝毫没有批评的意思,和蔼和亲地说道:“看看,怎么说呢,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啊。”

说完转向肖彬,鼓励地望着他。

“1956年。”肖彬正色答道。

“这不就是了。学习学习,不仅要学,而且要习!做做课堂笔记,下课才能经常温习。我这边讲了,你们哈哈一笑,听着挺有意思,但是回家一吃饭,两个窝头下肚,还能记起来什么?”

罗主任话声不高,甚至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周涛几个人,却是听得浑身是汗。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午到一车间参观。”罗主任摆了摆手,说道:“下课!”

几个人纷纷起身,周涛等人径直出门,肖彬和苏娜则留在原地。

“等一等。”罗主任突然又说道。

周涛几人已然走到了门口,转身望向罗主任。

“愿意在食堂吃饭的,可以到总务科买饭票。总务科在办公楼三楼。”罗主任又说道。

周涛几人点了点头,纷纷走出教室大门。

“你俩怎么不走啊?”罗主任笑眯眯地问道,宛如邻家大叔。

“老师不走,学生哪能先走。”苏娜小声地说道。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呢?”罗主任笑着问肖彬。

“等你们都走了,我把桌子椅子摆摆。”肖彬微笑着说道。

“嗯,不错。一个懂礼貌,一个挺勤快,都不错。”罗主任点头说道。

苏娜的脸更加红了,低着头不敢抬头。

“苏娜,你可以先走了,我和肖彬说几句话。”罗主任笑着说道。

“噢。”苏娜答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肖彬,转身出了教室。

罗主任见苏娜出门,这才说道:“肖彬,情况有变化,你不能再继续学习了,你有新任务。”

肖彬一愣,望向了罗主任。

21.今天让他吃破包子 “走吧,边走边说。”罗主任收拾了教桉材料,肖彬不动声色地抱在了怀里。

“总觉得你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孩子。”罗主任笑着说道。

“我爸说了,手要比嘴快。”肖彬笑着说道。

罗主任也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君子敏于行而纳于言。你爸说得对,要不然老肖在厂里是这个。”

罗主任说着话,冲着肖彬比了比大拇指。

别人夸赞父亲,做儿子的当然不能客气,但是也不好认同,所以肖彬不过是笑笑。

“罗主任,您找我什么事?”肖彬走了几步,站定了脚步问道。

罗主任也停了下来,看着肖彬,笑着说道:“别老是主任主任的叫,我和你爸关系不错,这又不是公众场合。”

“罗叔叔,您找我什么事。”

肖彬从罗主任口中,听出了几条信息。

第一,他和父亲关系不错;

第二,私下场合中,可以叫他叔叔;

第三,在公众场合,还是叫他罗主任。

罗主任见肖彬如此乖巧,一点就透,十分开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行!怪不得人家……”

说到这里,罗主任咳嗽了一声,正色说道:“说正事。厂里准备给你派一项临时性的工作。”

肖彬一愣,有些纳闷地问道:“什么工作啊?我刚到厂子里才一天,能干什么啊?”

“昨天受伤的那个张婷,你还知道吧?”罗主任笑着说道,神色和蔼可亲,丝毫没有上级对下属的模样,好像真是邻家大叔。

“知道啊。昨天我给她送到了四院。”肖彬说道。

“张婷同志是咱们上级单位的职工,更是为了咱们单位上报产品,传送资料时扭伤了脚,所以咱们是不是得派一个人去照顾人家?”

罗主任笑眯眯地说着话,一边看着肖彬的反应。

肖彬神色一变,刚要说话,罗主任已然又接口说道:“厂子里考虑,当时是你将张婷同志送到了医院,对张婷同志的伤势比较了解,所以厂里决定由你去照顾张婷同志几天。”

肖彬听了,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是男同志啊!照顾一个女同志,还是女同志更加方便一些。”

“人家张婷同志也有家属吗。让你过去,无非是帮助人家干一些女同志不方便做的力气活。”罗主任仍然笑着说道。

“那……那……”肖彬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八点,四院病房楼四楼四零二房间。”罗主任面上笑容不减,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决。

“那……那,好吧。”肖彬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吗,服从命令听指挥,是我们每一个工人都应该做到的啊。”罗主任笑眯眯地说道。

“嗯,知道了。”肖彬点头说道。

“下午就不用来学习了,在家准备准备。”罗主任又拍了拍肖彬,转身离开。

食堂。

傻柱手里端着茶缸,看着马华和刘岚忙活着给职工们分包子。

猪肉白菜馅的包子,闻着就扑鼻香。

不少职工还没排到跟前,就有些想流口水了。

第三轧钢厂食堂的肉包子,远近闻名。

外面小吃店的肉包子,一个五分钱,一两粮票。

轧钢厂食堂的肉包子,价钱和外面一样,但是个头却比外面小吃店中的包子大上三分之一都不止。

关键是味道还好。

所以职工们每逢食堂开包子,必然连吃再带,也让家里人跟着一起尝尝。

所以食堂每回蒸包子,都要多蒸一些。

再后来,蒸包子的时间就固定了,每到星期二,食堂必蒸包子。

每次到了星期二这天,食堂最为热闹,就连平时离家近,不吃食堂的职工,也要买上几个包子,拿回家去,一家人吃。

“咱们食堂的包子就是香!我老婆说,比起咱们厂的包子,他们厂的包子那就是馒头!”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这大厨是谁!正儿八经鸿宾楼里学出来的,那能一样吗!”

“可不是吗!我丈母娘说,咱们厂的包子,比过去又一楼的都好吃!又一楼,那可是天津狗不理的分号!”

职工们兴高采烈地聊着天,队伍缓缓地向前进。

马华和刘岚忙活着向职工手中的袋子、饭盒乃至于报纸上放着包子。

胖子和杨师傅不时地从厨房里面抬出一大笸箩包子,换走空笸箩。

每到这个时候,傻柱最为意气风发,看着眼前的队伍,顾盼睥睨。

“大家都不用慌,每人都有!包子咱们管够!”傻柱意气风发地说道。

其实没有职工担心,又不是第一次吃包子,哪一回没有剩余?

“傻柱,甭说这个便宜话!有你什么事啊!你就是一厨子,开好你的饭,哪天开什么饭,你说了算吗?你说了不算!所以不用在这里扯澹!”人群中的许大茂,用快子敲着碗,眼睛朝着天上乱转,得意洋洋地说道。

排队的职工哄然大笑,傻柱顿时红了脸。

许大茂这话是难听,但是他还真没法反驳。

自己就是一厨子,每天厂里开什么餐,开多少,得由人家食堂主任来定。

自己只是负责做饭而已。

成,孙子,办我难看,老子整不死你。

傻柱也不答话,凑到马华旁边,低声问道:“许大茂平时都要几个包子?”

马华一愣,刘岚在旁边已然接口说道:“十个,中午吃吃,再带回去几个。”

傻柱手里拿了个小笸箩,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装了十个包子出来。

精挑细选的十个包子。

破皮的,挤烂的,甚至有几个里面压根就没有馅。

厨房大批量蒸包子,里面有一些残次品很正常。平时这些残次品都不卖,在后面自己分着就吃了。

当然,这样的包子,也就不提什么饭菜票了。

但是今天,傻柱特意给许大茂准备了十个这样的包子。

刘岚看着小笸箩里包子,斜眼看了一眼傻柱。

“许大茂的!”傻柱说道。

“得嘞!你丫真孙子!”刘岚笑着说道。

“他才孙子呢!敢惹咱们食堂的兄弟姐妹,老子整死他!”傻柱得意地说道。

“他可没有惹我们,惹得是你。”刘岚说道。

“刘岚,你也不想想,哪回看电影,你坐过前三排?坐过正中间?哪回不是咱们食堂的兄弟姐妹们最忙,走得最晚,坐到了最后面!许大茂他作为电影放映员,他考虑咱们了吗?”

傻柱看了一眼外面排队的职工,轻声说道。

“就是!这许大茂顶不是东西!今天就让他吃这些破包子!”刘岚也生气地说道。

22.傻柱,你给我等着 肖彬快步上了食堂台阶,推开了大门,不由得一愣。

排队打饭的队伍竟然已经排到了大门口。

居然这么多人。

肖望海手里提着猪腰子饭盒,另一只手则是拎了一个布袋。

“爸,打完了?”肖彬恭谨地停步问道。

轧钢厂的职工们,习惯把到食堂买饭,不称之为“买”,而是称之为“打”。

具体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兴起的,这个已然无从可考,但是这个习惯却沿袭了下来。

比如说今天,明明是买包子,但是每一位职工都说的是“打包子”。

也不知道包子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这么多人要打它。

“嗯,你是跟这儿吃啊,还是跟我回家吃去。”肖望海慈爱地看了一眼肖彬,手里举了举布袋,笑着说道。

“您先回去吧,我去找找柱子哥,还有别的事呢。”

肖彬并没有给父亲说张婷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父亲听到了还得追问,这里又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回家再说。

“那好吧,下午是不是去一车间参观啊?”肖望海点了点头,临走之前随口问道。

肖彬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目送父亲出了食堂大门,这才朝着排队的队伍走去。

“彬彬,彬彬。”

于海棠在队伍里看到了肖彬,眼睛一亮,又是招手,又是吆喝,把其他人的眼睛都吸引了过来。

肖彬脸一红,撇了一下嘴,尴尬着挥了挥手,叫声:“海棠姐。”

“快过来,我帮你排着队呢。”于海棠说着话身子向后退了退,身前让出了一个空位,大声说道。

于海棠年轻漂亮,是名副其实的厂花,每一个青工心中的女神,呵护她还来不及,谁又会去挑她的毛病!

况且肖彬明眸皓齿,英俊少年,不过一看就是一个孩子。

于海棠和肖彬开玩笑,显然出自于姐弟之情,谁又会多想其他的。

大家都笑吟吟地看着肖彬。

“来啊,快来啊!站在我前面。”于海棠又向后撤了撤,指了指前面说道。脸上带着笑意,宛如看见食物的小狐狸。

于海棠后面排着的,是一个脸上长了几粒雀斑的小青年,很自觉地向后退了退,也笑着说道:“这是谁家孩子,怎么跟银娃娃似的,过来啊,你姐叫你呢。”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善意地哄笑。

肖彬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了于海棠前面。

“嗨!说你呢,那个没胡子的小白脸,别加塞啊!”排在后面的司机小刘大声说道。

肖彬很是不好意思,脸色涨得通红,不安地看了一眼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海棠姐,要不我到后面吧。”

于海棠冷冷地瞅了一眼后面,眼神锋利如刀,看得小刘眼神连忙一缩,避开了于海棠的眼神。

“我当是谁这么大脾气,原来是刘大司机,我弟今天第一天到咱们厂里,我领着他认认路,帮他排个队怎么了?怎么就碍着你的事了?要不然这样,我俩都站后面成不成?咱们厂就这样欢迎新职工啊!”

于海棠说着话,一拉肖彬胳膊,说道:“走,咱们到后面重新排队,让他们先买。”

于海棠无所谓,甚至更愿意和肖彬一起再排会儿队。

不知为了什么,仅仅是接触了一次,于海棠就特别愿意和肖彬在一起。

哪怕是一起无聊的排队,她也愿意。

“海棠,甭搭理他!凭什么就到后面重新排队!”

“就是,不用理他,上次他还替一车间的秦淮茹排队呢!他说什么来着,说那叫同志之间的兄弟姐妹情。”

“是啊!他那是兄弟姐妹情,到了海棠这儿,就成了加塞儿!”

“这不就是双标吗!典型的双标!”

“给厂长开车怎么了?咱们就不惯着他!海棠别搭理他!”

青年职工们义愤填膺,正义之心顿时爆棚,大家不畏权势,纷纷指责司机小刘。

小刘没想到自己居然犯了众怒,连忙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咣当!”

许大茂狠狠地将黄色搪瓷大碗摔在了地上,碗里的包子滚落了一地。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去看是怎那回事。

“傻柱!老子跟你没完!太他妈欺负人!这是给人吃得吗!”

许大茂满脸通红,骂完了还不解气,用脚用力踩向地上的包子,使劲碾来碾去。

“许大茂!这包子大家都能吃,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不是人吃的了?你究竟想骂谁!”

傻柱看到许大茂发疯,心里这个痛快,小子你随便踩,踩完了那才好呢。

你都把包子踩成那样了,谁还知道包子有没有馅。

许大茂气得指着傻柱,大声说道:“我说的不是包子。”

傻柱一脸坏笑,笑得都有些接不上气了。指着许大茂说道:“今天就吃包子,不是包子还能有什么?”

“我这包子和他们不一样。”许大茂大声说道。

“扯澹!从一个笸箩里面取出来的,你说不一样?合着为了你许大茂还得另外再蒸一笼?”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就是,这包子都不吃,真是忘了本了。”

“就应该让他忆苦思甜,咱们吃包子,让他吃窝头。”

“人许大茂经常下乡,野味都吃腻了,那还稀罕这包子啊,哪像咱们,见了包子跟见亲爹一样。”

“那是你啊,不包括我们。我亲爹可不像包子。”

职工们围在旁边,说着笑着,插科打诨,一时之间,食堂大厅热闹非凡。

原本是自己占理的事,居然让搞成了这样,许大茂急火攻心,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傻柱,我他妈给你拼了,你有种跟我出来。”

傻柱都快笑抽了,一边从食堂内台往外走,一边笑着说道:“各位工友。大家伙可都听见了!这可是许大茂找我的,到时候各位给我做个见证。”

许大茂见傻柱真出来了,一下子就怂了,连连后退,一边退着,一边大声说道:“傻柱!你他妈给我等着,我许大茂要是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傻柱低头钻出了内台挡板,招着手说道:“来啊,来啊!不行咱们现在就报仇!免得这仇凉了。”

说着话,三两步奔了过去,许大茂转身就跑。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

23.怎么没见秦淮茹 许大茂飞也似的逃出了食堂,职工们依然排好了队伍“打”包子。

要说职工们还是非常自觉的,刚才看热闹,队伍早就乱了套,一恢复秩序,马上你在我后面,他在我前面,互相认着就排好了队,井然有序。

“这傻柱和许大茂不都是你们院的吗,怎么一见面就掐?我都瞅见好几次了。”于海棠笑着说道。

“嗨,他们就那样,见面就掐,不掐还想呢。”肖彬也笑着说道。

“你换饭菜票了吗?要不今天我请你吧。反正见你不也得送礼吗。”于海棠趴在肖彬耳朵边轻声开着玩笑。

肖彬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给我送礼?凭什么给我送礼。”

“彬彬有礼吗,见了彬彬,不就得送礼吗。”于海棠轻笑着说道。

你妹!

肖彬腹诽了一句,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还别说,这个梗还真成。要说这于海棠还真有才。

傻柱勾着头在职工队伍中仔细用眼睛娑巡。

他在找秦淮茹。

每到这个时候,秦淮茹必然在队伍的前列,而自己也甭管她有钱没钱,必然会给她十个包子。

换来秦淮茹转颜一笑。

傻柱心里必然如开花一样。

但是今天奇了怪了,怎么没见秦淮茹?

“刘大姨,你们车间秦淮茹呢!”

傻柱终于忍不住了,看到一个一车间自己的熟人,开口问道。

“今天请假了。说她不舒服。”刘大姨说道。

“哪就不舒服了?”傻柱眉头一皱,问道。

“我们车间主任也这么问的,你猜猜秦淮茹怎么回答?”

刘大姨多少也知道一点傻柱和秦淮茹之间的传闻,笑着说道。

“怎么回答啊?”傻柱一愣问道。

“给我加个包子。”刘大姨看了一眼自己的饭盒,说道。

傻柱不耐烦地夹起了一个包子,扔进了刘大姨的饭盒。

“算是你请的啊。”工友笑道。

“是,是我请的,刘大姨,您就快说吧。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傻柱说道。

“一个男人家,管那么多干嘛!不知道我们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啊!”

刘大姨学着秦淮茹的声音,装腔作势地说道。

哈哈哈哈!

旁边刘岚听得一阵大笑,傻柱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将夹子扔在了一边,口中大声喊道:“下一个!”

“柱子哥,和谁呕气呢!”肖彬从橱窗中探进了脑袋,笑着说道。

“哎幼!二子!瞧我这脑子,怎么把你给忘了。没和你爸回家吃去?快进来,快进来。”

傻柱见了肖彬,一拍脑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神态很是亲热。

“海棠姐,要不然咱俩进去吃?”肖彬回头冲着于海棠说道。

于海棠原本想着打了包子,自己带着肖彬回广播室吃,那里安静,两个人聊天也没有人打扰。

这会儿见肖彬说进厨房,自己倒是也不好拦着,但是自己进厨房这种地方,又不情愿。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一篇稿子要赶,还是回广播室吧。”

于海棠端着包子,鸟鸟婷婷地离开了食堂,几个青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海棠,等我一会儿哈,我这马上就得。咱俩一路。”司机小刘大声说道。

“别啊,这会儿不嫌我加塞儿了!”于海棠冷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出了食堂大门。

“得嘞!这海棠花是好看,但是这刺啊,还真扎人!”傻柱笑嘻嘻地摇了摇头说道。

说着话,傻柱打开了隔板,冲着肖彬说道:“二子,快点,进来坐会儿,哥哥找你有话说。”

肖彬弯腰从隔板下钻了过去,跟着傻柱进了厨房。

傻柱端起自己的大茶缸,随手翻起一个碗,倒了一大碗茶,笑着说道:“尝尝,正经红旗茶庄的茉莉花茶,在咱们京城那可是老字号!”

傻柱端起了大茶缸,咕冬咕冬连着喝了几口。

“啊!”

一声舒坦的呻吟,傻柱放下了大茶缸。

“别的不敢说,要说这茉莉花茶,还得数咱们四九城。别的地方,没戏!”傻柱得意地说道。

肖彬看了一眼大茶缸,又看了一眼大碗茶,微微撇了撇嘴。

想想也是,那时候什么分杯啊,口杯啊,专杯啊,还没有人讲究这个。

你要是敢提出自己用自己的杯子,别人一准得用另类眼光看你。

所以最好的方法,也不喝,也不说,就把它放在那就行了。

“见秦淮茹了吗?”傻柱感慨完了之后,立刻开口问道。

“没啊,她没来打包子?”肖彬也有些好奇。

平时改善伙食的时候不多,秦淮茹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傻柱简单把刘大姨说得给肖彬讲了一下。

肖彬一愣,皱起了眉头。秦淮茹早不请假,晚不请假,非得这个时候请假,很可能和傻柱今晚请林丽吃饭有关系。

但是秦淮茹究竟有什么想法,肖彬想不出来。

突然,肖彬眼前一亮,想了一想秦淮茹地为人,她有些明白了。

“你是不是跟秦淮茹说请林丽姐吃饭的事了?”肖彬问道。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回去的那么晚,大清早就起来找你了。连秦淮茹的面都没有见,哪有功夫跟她说这个啊!”傻柱想了想说道。

肖彬笑了一下,不再说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晚上请林丽姐吃饭,吃什么啊?”

傻柱环顾了一下厨房,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想着从食堂拿回去点,可是这几天也没有招待任务,没什么东西。也就是几个包子。”

说到这里,傻柱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到东安市场看看。丰台四季青农场在那有一个门市。”

“四季青?”肖彬一愣问道。

“可不吗。人家那是真有技术!都是一些稀罕菜,这个季节的青黄瓜,西红柿,你说稀罕不稀罕?不过就是忒贵!不过偶尔吃一次还能吃得起。”傻柱又端起了大茶缸,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可以啊,我的哥哥,为了林丽姐够下血本的啊,四季青都上了。”肖彬笑着朝着傻柱竖起了大拇指。

“嗨!咱可是外场人!怎么着也不能丢分不是!”傻柱大大咧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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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感谢大家。

24.二两肉能做什么菜 东安菜市场在东安门内,所以叫做东安菜市场。

菜市场隔了一条街,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安市场。

东安市场宛如百货商场,五行八作无所不有。在肖彬看来,好像是未来的步行街,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老百姓的上佳娱乐去处。

比起东安市场,东安菜市场可就逊色多了,只是贩卖农副产品。

不过却是种类齐全,品种繁多。许多反季节的蔬菜,东安菜市场一应俱全。

到了东安门,肖彬眼睛就不够使了,市场的繁华让他瞪大了眼睛。

来到四合院世界,这可是肖彬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儿可真热闹。”肖彬目不暇接,宛如第一次进城,眼睛都不够使了。

“这有什么啊!今儿咱们食堂吃包子,要不然哥哥就带你上东安市场吃小吃去了。”傻柱得意地说道。

“小吃?好熟悉。”肖彬笑着说道。

傻柱无语地瞥了肖彬一眼,笑着说道:“院里都说我臭贫,我算看出来了咱们院里最贫的人是你!还好熟悉!挤兑谁呢,谁没来过东安市场吃过小吃啊。”

肖彬一阵阵呵呵笑,也不再解释。

他要是和傻柱说自己没有来过东安市场,傻柱要会相信,他就不叫傻柱了。

东安市场和大栅栏、隆福寺齐名,没有那个京城人没有去过。

这事无论怎么说,傻柱也不会相信,肖彬也就一笑而罢。

“今天咱们不逛东安市场了,专门买菜,你到里面??,里面大了去了,什么菜都有。”傻柱指了指东安菜市场说道。

东安菜市场,全称是东安农贸市场,京城人口顺,都管它叫做菜市场。一来二去,要说问农贸市场,没几个人知道,但是要是问起菜市场,那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此时已是下午快四点了,菜市场人倒是不多,只是门口几个人影晃动。

两个人不理会门口商贩的招徕,径直走向里面。

卖菜的都是国营副食品公司的售货员,白衣白帽看上去非常精神。

“咱们先到四季青??,要是赶上了,能买上几个西红柿,那就抄上了!和鸡蛋一炒,其他的菜都是配头。”傻柱得意地边走边说。

这话肖彬相信,他还真是佩服傻柱在厨艺方面的研究!

看来傻柱还真是上了心了!

即便是放在物资充裕的后世,番茄炒鸡蛋也是安抚少女心的大杀器!

没有听说女孩不喜欢番茄炒鸡蛋,如果不喜欢,那就再来一份,吃着吃着就喜欢了。

尤其是那个年代,吃上西红柿炒鸡蛋,林丽估计都能找出过年的感觉。

还好。

西红柿居然还能剩下来两个,正好够一盘菜。

不过价钱也挺好,两个西红柿居然一角八分钱。

这要是买成大青萝卜,估计傻柱和肖彬都不一定能抱得住!

在四季青,又买了两根黄瓜,随后又买了二两前腿肉,傻柱和肖彬出了农贸市场。

“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肖彬看着傻柱买的东西,有些奇怪,他实在搞不明白,傻柱买二两前腿肉究竟要吃什么。

二两肉,究竟能干什么?肖彬很好奇。

一般人家吃肉,要么是包饺子,要么是红烧肉。

包饺子,前腿肉太瘦,再说了,二两也不够啊。

至于烧肉,那就更扯了。即使条件再困难,宁可不吃,也不会一次只烧二两!

那还不如吃炖土豆呢!

一斤肉八毛五,即便买上半斤,也不过四五毛钱,傻柱绝对消费得起。

看他给棒梗拿钱,两块五,眼睛眨都不眨,说明这小子不缺钱。

他绝对不是因为不舍得,而是这二两肉一定别走用途。

听了肖彬问话,傻柱得意地笑了,他等得就是肖彬问他。

“是不是看我就买了二两肉有些奇怪?想着傻柱怎么这么抠门?兄弟,你就啨好了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话,傻柱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草绳扎着的一小刀肉块。

“嘁!肉有什么花样,要不包饺子馄饨,要不就是红烧,还能有什么名堂。”肖彬不屑地说道。

“花样!那可就多了去了!我可不是家庭妇女,做饭就会那几道菜,哥哥我是厨子!厨子知道吗?做菜做饭那是手艺!我会的菜,能写一本书!”傻柱得意地说道。

“你就吹吧,最好在西山上吹,那有牛……”

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远。

回到四合院,刚进院门,就见到三大爷正在扎自行车呢,显然也是刚进门,自行车后架上夹了一个布口袋。

三大爷破天荒的竟然没有问傻柱拿得是什么,而是提着袋子,快步上了台阶。

“三大爷,拿得什么啊。”

三大爷不招惹傻柱,傻柱反倒问起了三大爷。

三大爷一愣,不用回头,他就能听出来是傻柱的声音。

“没啥,没啥东西。”三大爷转身,略有些慌乱地说道。

“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给你说三大爷,只要是吃的,就瞒不过厨子。隔着布口袋,我就能闻出是松子的味道!”

傻柱说到这里,三大爷神色微微一变,傻柱马上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你就说灵不灵吧!是不是关外又转来学生了?”

三大爷脸色更加难看,不高兴地瞥了傻柱一眼,说道:“傻柱,瞎说什么呢!一点正经都没有,我不和你开玩笑!”

说完,三大爷逃也似的进了家门。

“嗨!三大爷,跟您闹着玩呢,您怎么这样,不识逗啊!不识逗!”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拉了一把傻柱,说道:“差不多得了。干嘛啊你!”

傻柱笑着边走边说:“我就看不惯院子里这仨大爷。有什么啊,一个个道貌岸然,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其实还不是有便宜就上?占点便宜没什么,关键是那个嘴脸可恶!”

“得了吧你,三大爷人不错了,抠是抠了点,也不过是小人物的精明罢了。”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得嘞!赶明有空的时候,我得告诉三大爷,你说他是小人。”傻柱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你大爷!你是大人成了吧!”肖彬笑着骂道。

傻柱听了哈哈大笑,二人穿过前院,直奔家中而去。

25.娄晓娥的家法 前进搪瓷厂。

下午五点四十。

肖彬站在厂门口,等着林丽。

傻柱在家忙着准备晚餐,接林丽下班的事,就交给了肖彬。

叮铃铃!

响亮的下班铃声骤然响起,看门的大爷缓缓将厂门打开。

几分钟后,工人们三五成群地陆续出了工厂大门,四散于街头。

林丽和小姑娘罗乐,结伴出了厂门,一眼就看到了肖彬,她微一愣神,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傻柱。

林丽微微皱眉,肖彬已然招手叫道:“林丽姐,林丽姐。”

林丽和罗乐挽着手臂,走到肖彬面前。

罗乐目不转睛地望着肖彬,转头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小弟弟是谁啊?”

肖彬不高兴地冲她翻了个白眼。

“咦?你怎么在这?”林丽有些意外地说道。

“柱子哥在家正准备大餐呢,让我来接你。”肖彬笑着说道。

林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脸上微微露出得意神色,看来何雨柱很重视自己这次去他家啊。

“这是何雨柱他们院的,叫肖……肖……”林丽对罗乐说着,却有些想不起来肖彬的名字,神色尴尬。

“肖彬。”肖彬微笑着说道。

“你叫肖彬啊,我叫罗乐。”小姑娘罗乐笑着说道,大方地伸出了手。

肖彬也伸出手,二人浅浅地握了手。

“咱们走吧。柱子哥估计菜都上桌了。”肖彬笑着说道。

罗乐突然说道:“丽姐,这个何雨柱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轧钢厂的厨师啊。”

林丽笑着说道:“当然了!不是他还能是谁!听说做饭可神了!”

“我也想去尝尝。”罗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就走啊!正好让你尝尝他的手艺。说不定今后能经常吃呢。”林丽吃吃笑着说道。

“那是,说不定以后就是我姐夫了。”

罗乐说着话,挽起林丽就走。

肖彬无语,摇了摇头说道:“你认路吗,抬腿就走,走反了!”

罗乐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肖彬,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倒是给姐姐们带路啊!瞧你这站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知道的你是接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乘凉呢。”

“你妹!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生勐!”

肖彬冲着罗乐翻了翻白眼,转身走去。

后面传来罗乐和林丽的咯咯娇笑。

四合院。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上了台阶,车把上挂着一大熘大蒜。

“大茂,又上公社放电影了?这还是人家的感谢?”三大爷在家门口看到许大茂,笑着说道。

“哪能见天去给他们放电影,我又不是他们公社的。”

许大茂今天中午,因为破包子和傻柱干了一架,心里不高兴,没有心情和三大爷拉扯。

“那你这大蒜哪来的。”三大爷一愣,没有计较许大茂态度,开口问道。

“嗨,您说它啊。南锣供销社现在正卖着呢!什么证都不要。”许大茂停住了自行车说道。

“哎幼!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得亏问了你一句,要不然不就吃了大亏了!”

三大爷说着话,顺手抓起了一个袋子,慌不迭地跑了出去,再不理会许大茂。

“你说这人,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许大茂不高兴地都囔着。

“这就是你们院啊?怎么这么大,得住不少人吧。”

罗乐好奇地眼睛左右转着,好地问这肖彬。

听见有女孩说话,许大茂一下子就转过了身子,扫了林丽一眼,立刻就将眼睛落在了罗乐身上。

“这是谁家小姑娘?”许大茂笑眯眯地问道。

罗乐和林丽见到有人问话,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肖彬。

“大茂哥,怎么才回来。刚才嫂子正找你呢。”肖彬笑嘻嘻地说道。

许大茂这才看见二女旁边的肖彬,心神一转,已然想起。

那个看上去年龄有点大的女孩,还像是上回公园里给傻柱介绍的女朋友。

这个小女孩是谁?许大茂心里转着念头。

“你们是找傻柱吧?”许大茂笑着说道。

罗乐一愣,转头问肖彬:“傻柱是谁?”

“傻柱还能有谁!何雨柱呗!我们院都管他叫傻柱!我们厂里也都管他叫傻柱。”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噢,傻柱就是何雨柱啊。”罗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林丽脸色很难看,眉头微皱。

“可不是吗,不相信你问问我们院,有几个不知道傻柱的。”许大茂见罗乐搭腔,更是来了精神。

“大茂哥,你别说了,让嫂子听见了不好。再回去给你上个家法,难受的还是你。”肖彬笑着说道。

月亮门处,娄晓娥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许大茂。

“家法?”罗乐捂着嘴一阵咯咯娇笑,林丽也微笑了起来。

许大茂见罗乐笑得如此开心,登时脸涨得通红。他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肖彬。

“家法!那是哥哥我让着她!要不然,借她两个胆子也不敢。你是不知道,娄晓娥在家里服帖着呢。”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罗乐又是一阵咯咯娇笑,许大茂看得神魂颠倒,眼睛发呆。

“大茂哥,你可别这么说,晓娥嫂子那是贤惠,找到晓娥嫂子,那是你运气!你呀,千万不能拿着运气当福气。”肖彬看上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许大茂先是看了一眼罗乐,罗乐也正笑吟吟地看向他,不由得豪气顿生,不屑地看了一眼肖彬。

“小屁孩,你才多大啊,你懂什么啊。告诉你,她找了我才是福气呢!我许大茂是谁啊……”

“哎幼幼……”

刚说到这里,许大茂耳朵一紧,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娄晓娥。

“轻点,你轻点!”许大茂呲牙咧嘴地说道。

“得嘞,这就是家法。给你说你还不听。”肖彬摇了摇头,从许大茂夫妻二人身侧绕过,朝中院走去。

罗乐和林丽跟着肖彬绕了过去,罗乐经过许大茂时,不由自主地又笑了一声,连忙捂住了嘴巴,眼睛调皮地看了许大茂一眼。

“见了人家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

“松手!松手!娄晓娥你给我松手!”

“晓娥,咱俩有话好说,你先把手松开。”

后面传来许大茂色厉内荏,半是哀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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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贾老太,你交水费了吗? 肖彬三人进了傻柱家,傻柱已经忙活完了,正衣帽整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搪瓷茶缸,悠哉悠哉地听着话匣子里面放的京剧。

餐桌上倒扣着一个纱笼,里面想必是晚上的“盛宴”。

林丽进了傻柱家,就上上下下下的打量,没有在意桌上究竟放着什么菜。

到了林丽这个年龄,已经不会再在意一顿饭,也不可能为了一顿饭或者某一个行动而被感动。

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家庭。那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房间不小,但是不会谋划,白白浪费了空间,林丽心里居然已经有了初步的设计图,她不由得脸一红。

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

看来屋子里却是没有女主人,所以看上去有些凌乱。

这一点倒是让林丽放下了心。

她也多少侧面打听了一些,虽然有人说得支支吾吾,但是她也能听得出来,何雨柱和他们院里一个寡妇有些不清不楚。

寡妇名叫秦淮茹。

通过几次接触,林丽倒是觉得可能不大。

无论是外在表现,还是内在想法,何雨柱都不像是一个有女人的男人。

但是林丽又害怕自己猜错,毕竟光棍碰见寡妇,犹如干柴遇到烈火,有时宁可燃烧了自己,也要释放那点子能量。

现在看来,自己猜测没有错,什么寡妇,那都是谣言。

林丽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做好高骛远的打算。

这种人说好听的叫踏实,不好听就是没有上进心。

林丽明白,自己这个岁数,不能和小姑娘比,能找到像何雨柱这样条件的,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必须稳着点来,这就像钓鱼,得一点一点来,但是又不能放任不管,以免脱钩。

你说何雨柱这人怎么样?委实不怎么样,说到底还是俗人一个,瞅瞅这家里摆设就知道了。

但是像何雨柱这样的人,却是过日子的人,只要能够拴住了他,日子保管过得有声有色,不敢说比普通人家强,至少不会差于普通人家。

至于他和那个寡妇,那是过去的事了,有也罢,没有也好,就全当故事听了。

但是从今天起,这种事情就不能再有了。

林丽笑吟吟地想着今后自己的日子,如果作为这间房子的女人,应该怎么利用空间而不浪费。

“得嘞!二子,哥哥今天记你一大功!没用三请,一请就把咱们的诸葛亮给请回来了,而且还搭配了个马谡。”傻柱从椅子上假忙起身,走到桌边,给几个人翻杯子倒水。

今天傻柱特讲究,使上了平时不怎么用的大茶壶。

“你才马谡呢!甭以为我年纪小,但是《三国演义》我也看过,失空斩我也听过。”罗乐一撅嘴说道,神色颇为可爱。

“哎幼!小瞧这位姑娘了!还看过三国演义?我都没看过。”傻柱笑着说道。

林丽脸上微微有了一丝不悦,罗乐随即正色,面孔一板,不再和傻柱开玩笑。

“都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肖彬笑着岔开话题,伸手摸向纱笼。

“啪!”

傻柱一下子就打在了肖彬肖彬手上,笑着说道:“洗手去!”

肖彬吐了一下舌头,冲着罗乐说道:“看什么看!还不洗手去!”

肖彬出了门,径直朝着水管走去。罗乐看了一眼,说道:“等等我,我也去。”

四合院配套设施不错,每一个院子,都有一排水龙头,供大家使用。

至于水费,则是按人头收取。

这样一来,就有了意见,孩子和男人的用水量,比起女人来,不可同日而语,要是按人收费,那就亏大发了。

后来就商量按照每户收费,这样一来,意见更大了。

有的家里人多,有的家里人少,比如三大爷家和一大爷家,怎么按户收费?

结果又改了过来,按照人头收费,不过七岁以下的孩子,收大人的一半。

虽然仍然有意见,但是却无法再更改了,原因很简单,众口难调,即便是再公平,也有人会有意见。

水费的问题,不是四合院一个院的问题,而是那个时代的所有院子的问题。

肖彬和罗乐叽叽喳喳在水池边洗着手,说着笑话,逗的罗乐咯咯直笑。

“吱扭。”

秦淮茹家的门开了,贾张氏从家里走了出来,像抓着贼一样,大声喝道:“这是哪个院的臭丫头!怎么跑到我们院用水?交水费了吗!”

罗乐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肖彬,有些不知所措。

肖彬笑着说道:“贾大妈,我,二子。她是我朋友,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贾张氏冷冷一笑,不高兴地说道:“二子,不是你贾大妈说你!你住后院,怎么老来我们中院用水洗手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的声音很大,不一会儿,院里已经多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偷水。”

“偷什么水,人家就是来朋友洗个手。”

“谁啊?”

“二子啊!”

“这老家伙不是找事吗!谁家没个朋友什么的。”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无疑脸上都十分兴奋。

傻柱见一转眼的功夫,外面就惹出了事,连忙和林丽出了门。

贾张氏见院里出来了人,更加得意,大声说道:“怎么着!这水费可是大家摊的,这个丫头这样用大家的水,不合适吧!”

这就属于没事找抽型的,这要是不给她怼回去,这以后没法在院里待了。

肖彬脸色一冷,瞪了一眼贾张氏,沉声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湖涂一些也就算了!但是没事出来膈应人,就不对了!”

贾张氏一愣,平时见到肖彬都是彬彬有礼,一说话就脸红,今儿这是怎么了。

“大家都知道,咱们全院水费是三个院一起算,然后统一按人头计算!我住后院到中院洗个手怎么了?咱们中院的不也有到前院或者后院接水的吗?你这是想挑拨三个院的关系吗?你究竟是何居心!”

贾张氏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肖彬又冷冷地问道:“贾老太,我再问你,你交水费了吗?!”

贾张氏一愣,吃瓜群众这才想起来,对啊,这老太太没有户口,交水费的时候,从来也没有算过她!

吃瓜群众顿时一阵议论纷纷。贾张氏脸上也变了颜色。

27.全院大会 “贾大妈,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小姑娘是我朋友,就是洗个手,至于吗!咱们院里谁家没个亲戚什么的,别让人家其他院的人笑话。”

傻柱挤进了人群,见是贾张氏,倒是也不好发作,只得摇头说道。

“好了,好了!贾大姐是和小姑娘开玩笑呢,大家都散了吧。”一大爷易中海,也挤进了人群中,笑着说道。

说话之间,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贾张氏,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就是哈!要不是二子提出来,咱们还真想不起来呢!”

“要说这没户口还真能占便宜,水费都不用交。”

“那要不把你户口本改了?门头沟公社可正缺人呢。”

“废话!你怎么不去,你光看见交水费了,还有粮油副食本儿呢!”

吃瓜群众互相议论着,准备四散回家。

“慢着!大伙等等!这事可不能算完!”三大爷突然站了出来说道。

众人都面露兴奋之色。贾张氏占了这么多年便宜,大家虽然看不惯,但是终归不好意思说什么。

但是三大爷这一关却过不去。

凭什么!

当初于莉嫁过来的时候,三大爷就提出,是不是先按照半费计算,毕竟于莉还要经常回娘家。

当时院里的人都不同意,比如说许大茂就说了他家娄晓娥回娘家比于莉还要勤,是不是也按照半费收水费?

最后于莉还是按照全费交了水费。

凭什么贾张氏就能不交水费!而且她还是院里大家公认的几个废水货之一。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这得多大一笔钱啊!一个月就按五分钱算,这不算多吧!一年就得六毛!贾张氏在咱们院里多少年了!怎么着也得三四块钱吧!好家伙,这都能买两只鸡了!”

三大爷话声刚落,下面吃瓜群众顿时一阵惊呼。

没有人想到,看似寥寥无几的水费,几年下来,居然能买两只鸡!

这也就是三大爷有文化,一下子就看出了猫腻!要说这院里的管事大爷,还得找文化人。

“三大爷说得没错!而且三大爷最会算账了!他说的准没错!”

“就是!没想到啊!贼喊捉贼!我觉得三四块钱都是少的!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交过一分水费!至少得五块钱!”

吃瓜群众纷纷议论,眼睛也冷冷地望向贾张氏。

贾张氏心里这个后悔就别提了。

自己就怎么这么犯贱,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怎么脑子一抽,就跑了出来。

肖彬双手插兜,站在圈子外面,笑眯眯地看着群情激愤的群众,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

罗乐站在肖彬旁边,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不就洗了个手吗,至于这么大动静吗?要不我掏点钱,让他们别吵了。”

“有你什么事啊!没看出来现在已经不是洗手的事了。这下子乐子大了。”

傻柱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全员大会!必须全院大会!大家伙商量商量,这事应该怎么办!究竟是赔还是不赔?怎么个赔法!这都得咱们一个院集体商量!毕竟是咱们全院的大事!”

三大爷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说着话,右手重重向下一挥,神情坚决。

贾张氏蒙圈了,老太婆虽然战力彪悍,极为擅长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和全院人作对,她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贾张氏求助的眼神,望向一大爷。

一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看贾张氏的面子,还得看秦淮茹的面子不是。

这个时候不帮忙,秦淮茹岂不是要怨恨自己。

“嗯,吭!”

一大爷先是咳嗽了一声。这是他讲话之前的惯例。

目的在于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果不其然,看见院里一大爷有话要说,大家纷纷把眼睛望了过来。

“这个……这个全院大会,就算了吧。毕竟大伙也知道,秦淮茹一个人拖了一大家子,毕竟也不容易……”

一大爷想着这样说话,能够博得院里人的同情,可是话还没说完呢,下面传来一个都囔地声音。

“谁家容易啊!情况不都差不多吗。”

没有人听清是谁说话,但是显然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议论,表示同意。

一大爷一愣,三大爷又说道:“老易,这事可不能轻易算完,事关全院人的利益,不能这么稀里湖涂就算了!”

一大爷又是一愣,没想到三大爷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反对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

“就是!老易,老阎说得没错!平时别的事和和稀泥这就算了,这事不行啊!全院人的事,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二大爷刘海中在人群外面,开口说道。

吃瓜群众看到三个管事大爷,有两个大爷都同意开全院大会,也来了精神。

“我同意开全院大会!”一个声音响起,是前院的孙大伟说话。

一大爷眼神一冷,望向孙大伟。

“我同意开全院大会!”

“我同意开全院大会!”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一大爷吓了一跳。

其实他也知道,院里邻居们之所以这么群情激愤,钱的原因,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更大的原因是贾张氏的人品。

老太婆自私自利,平日里谁家的便宜都想占,典型的那种走路不捡钱就算丢的主!

只要是院子里掉个什么东西,一让贾张氏见着,那就是她的了,谁也别想再要回去。

这一点,棒梗全部继承了贾张氏的特点。只要是院里找不到主人的东西,那就是他贾家的,可以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拿走。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比如说许大茂的那只鸡,老子不是偷,那是捡!要是不捡它就跑了!这就是棒梗的理论。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至于还给原来主人,这怎么可能!自己凭本事捡到的东西,凭什么还!

贾张氏看到大家呼喊,刚开始也有些发懵,随后恼羞成怒,恶毒地看着所有人,眼神转来转去。

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彷佛影帝附身,大声哭嚎,用力拍着大腿嚎哭。

“东旭啊!你睁眼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邻居啊!就这么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上来把他们全部都带走吧!”

一大爷冷冷地看了一眼贾张氏,大声喝道:“就这么定了!今晚八点,全院大会,专门讨论贾张氏水费的问题!”

一大爷说完,一挥手十分大气地说道:“就这么着了!大伙散了吧!”

28.蚂蚁上树和西红柿炒鸡蛋 人们纷纷兴奋地朝着家里走去,不时听到有人互相招呼。

“今天晚上全院大会!”

“开全院大会了!”

肖彬笑着瞅了一眼罗乐,说道:“得嘞!您这一来,我们院就全院大会了。这得是多重视你啊。”

罗乐脸一红,宛如红苹果,略带着忸怩说道:“关我什么事啊,我不过是洗个手罢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傻柱家,傻柱抬头看了看表,都快六点半了,笑着说道:“咱们吃饭吧,待会儿还全院大会呢。”

“待会儿你参不参加?”肖彬笑着问林丽。

林丽一愣,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参加什么啊,我又不是这个院的。”

“瞅你话说的,这不是马上就是了吗,咱们先预习一下啊。再说了,我们院全院大会可有意思了!三大爷,一个比一个能白活,听着可有趣了,我每次都拿他们说话当单口相声听。”肖彬笑着说道。

林丽脸一红,却没有说话。

“你小子可真够坏的!不过还真有点像是单口相声。”傻柱也笑着说道。

“嗯!要是因为你开会,单口就变成对口了,或者更可能是群口。”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傻柱一愣,笑骂道:“滚蛋!没发现你这孩子现在越来越贫了!”

林丽和罗乐又是一阵咯咯娇笑。

“凭什么滚蛋!我饭还没吃呢,西红柿炒鸡蛋吧!”

肖彬说着话,伸手掀开了桌子上的纱笼。

说实话,肖彬很好奇,究竟傻柱买的那二两肉,能炒个什么菜。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四盘菜。

拍黄瓜,西红柿炒鸡蛋、土豆丝和蚂蚁上树。

肖彬一拍脑门,居然是蚂蚁上树!

很普通简单的一道菜,只是肉沫和粉条一起炒,再加一点郫县豆瓣酱。

但是这道菜却超级下饭,即便是在后世,也被称之为“下米神器”!

“这是什么菜啊?”肖彬羊做不知,笑着问傻柱。

这得给傻柱一个吹牛的机会吧。毕竟这道菜在当时,还不是那么的常见。

“没见过吧?别看食材简单,待会儿尝尝就知道了。这费得可是功夫。”傻柱不无得意地说道,但是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吹嘘,而是眉宇之间带着一点担忧。

“那倒是,听说厨师最大的本事就是将普普通通的食材,做成珍馐美味。”林丽笑着说道。

傻柱眼睛一亮,冲着林丽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识货!其实最高明的厨师,最擅长的应该是家常菜。”

“就这个菜,我给你们说吧,咱们厂请客必备!要是逢上李厂长,必须两份!”

林丽这一下搔到傻柱痒处,傻柱再也绷不住了,犹如摁了抽水马桶的按钮,哗哗地再也停不下来。

“我的哥哥,咱们吃饭吧,待会儿还得全院大会呢。”肖彬笑着说道。

“吃饭!”

傻柱大声地说道。

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傻柱作为一个工厂厨子,还是蛮合格的。

怪不得几位厂长都把他当做宝贝一样,他的炒菜技艺却是不一般。

几道菜炒的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

而且傻柱选的这几道菜,十分讨巧,都是不十分复杂的快手菜,但是却是女人孩子的最爱。

不管怎么说,傻柱也是数的上的大厨,即便是家常菜,也和普通的不一样。罗乐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姐夫,都是西红柿炒鸡蛋,我妈怎么就炒不出这个味啊!”罗乐一边夹着炒鸡蛋,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姐夫?这是从哪论的啊?”傻柱一愣,笑着说道。

“我姐啊。林丽是我姐,在单位可照顾我了。”罗乐说着话,脑袋靠向了林丽。

肖彬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罗乐显然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主,人畜无害的笑容背后,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乐乐!”林丽看了一眼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罗乐一下,有些害羞,但是却无生气之意地说道:“瞎说什么呢,还早着呢。”

“早什么啊,这不就是马上的事,我先改了口,今后你们家吃什么好东西,不都得先想着我吗。”

说到这里,罗乐眨着大眼睛,冲着傻柱说道:“是不是啊,姐夫。”

傻柱也满脸是笑,听了罗乐这么说,马上一挺胸脯说道:“那必须的啊!你放心,哪顿都少不了你。”

罗乐笑着一吐舌头,说道:“那我把副食本搁你家得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肖彬和罗乐都是人小鬼大,简直太会聊天了。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傻柱和林丽逗地咯咯直笑。

林丽则是拐着弯夸傻柱,把傻柱兴奋地跟涨了两级工资似的。

肖彬眼睛不时地看向五斗柜上的三五牌座钟。

傻柱还以为肖彬是害怕错过了全院大会时间,笑着说道:“放心吧,误不了事!到时候二大爷一准满院吆喝,想不去都难,你老看什么座钟啊。”

罗乐也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肖彬,说道:“这小孩不错,还挺有时间观念的。”

肖彬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不是在等全院开大会的时间。

他在等秦淮茹。

傻柱的最后一关,过了这一关,傻柱和林丽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再有大的变化。

这一关不是秦淮茹,而是秦京茹。

今天秦淮茹为什么请假?想必就是回老家去找秦京茹了。

秦淮茹这个时候着急的把秦京茹找来,应该就是为了这顿饭。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二十一岁的秦京茹和二十八岁的林丽比起来,那冲击力可想而知。

看见了年轻漂亮的秦京茹,说不定傻柱脑子一热,虫虫上脑,什么户口啊什么都不顾了。

秦京茹年青漂亮,但是林丽人家也有优点啊。

户口、工作这些就不说了,而且人家林丽家境更是不错。

父母双职工,这在当时可不常见,只有一个姐姐,也早就结婚了。

找了林丽,彩礼仅仅是象征性的,估计还能得到一大堆嫁妆。

比起这一点,秦京茹可就差着行市呢。别的什么都不说了,那三个弟弟就能让傻柱望而却步。

一定要让傻柱明白,要有过日子的心,漂亮不顶饭吃!

算着时间,秦淮茹也该回来了。

肖彬一边想着,一边望向院子,贾张氏哭嚎了一会儿,没有人围观,也没人搭理她,已经没了力气,早已回到自己屋里。

“幼,淮茹,这姑娘是谁啊?怎么这么俊!”

“我堂妹,秦京茹,给柱子介绍的女朋友。”

前院传来三大妈和秦淮茹说话的声音。

林丽听了,神色不变,甚至连伸出的快子都没有停顿,稳稳地夹住了一块炒鸡蛋,随手放在了傻柱的碗里。

“别光让我们啊,柱子,你也吃。”

语气颇为亲昵,傻柱却有些慌乱地看向院中。

29.咱们都是沾了林丽姐的光 “柱子!柱子!”秦淮茹一进中院,就径直地冲着傻柱家走了过去,后面跟着东张西望的秦京茹。

秦京茹不是第一次进这个院,每次家里需要帮衬的时候,秦京茹就自告奋勇进城来找秦淮茹。

虽然秦淮茹说话难听一些,但是毕竟是亲戚,每次都没让自己空手回去。

大多都是给个块儿八毛的,最多没有超过两块钱。

秦京茹也知道,秦淮茹也困难,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一个没有户口的老太太。

没有户口,就意味着没有粮油副食本,所以她的这份嚼谷就得从秦淮茹和三个孩子嘴里抠出来。

起初还好,随着棒梗一天天长大,饭量见长,粮食越来越不够吃。

秦淮茹没有办法,只能这里拆些,那里对付一点,加上院里人的接济,勉强够吃。

当然,接济这中事,有的人是真看秦家困难,愿意给秦淮茹接济。

当然了,也有一些存心不良的邻居,总是想拿一两斤棒子面,换一些别的好处。

秦京茹之前在四合院里,也就是进来出去就完了,从来没有仔细认真看过。

别人的家,看多了有什么用。

这次不一样,这次姐姐秦淮茹是给自己相亲的。说不定自己就能成为这个院子里的一员。

干嘛说不定啊!自己指定能够成为这个院子中的一员!

秦京茹对自己很有信心,无论是乡亲们,还是进城,熟人碰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姑娘真俊啊!”

这每每让秦京茹得意上半天。

在秦京茹父亲秦老四眼里,秦京茹就是臭美!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漂亮能当饭吃!还是营物好庄稼靠谱。”

秦京茹还就真认为漂亮还就真能当钱花。

比如说这一次相亲,要不是自己长得漂亮,能有这次机会?

姐姐给自己介绍的这个人,自己有印象,他叫何雨柱,是轧钢厂的厨子,曾经给过自己两块钱。

这是秦京茹进城得到过最多的钱。

高兴地她在城里美美的吃了一顿炒肝才回去。

那个味道,直到现在,秦京茹都没有忘记。

何雨柱有钱,听说工资就三十多块钱呢!

秦老四听了都懵了!这么多钱,一个人怎么花啊!

秦京茹不至于像父亲一样浅薄,有钱还不会花吗!不过这怎么花可就有名堂了。她暗暗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替何雨柱管好这笔钱。

不能乱花,家里用钱地方多着呢。

傻柱自然不知道,现在院里就有人在算计他的钱呢。

肖彬反应比傻柱还要快,听了秦淮茹呼唤,人已经到了门口,笑着说道:“嫂子回来了?真够局气的啊!居然没有回家就先来柱子哥家了。”

肖彬声音很大,他相信即使隔了屋门,贾张氏也一定能够听到。

“可不是吗!姐姐这是给柱子介绍女朋友,瞧把我给累的。”

尽管秦淮茹听见肖彬叫嫂子,微微有些不悦,但是仍然笑着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秦淮茹比谁都明白。

但是秦淮茹再也不敢将肖彬当成小孩子看了,这小子人小鬼大,不一定怎么着呢,就给她把坑给挖好了。

“是不是这姑娘啊!瞅着真俊啊!”肖彬笑着说道。

“那是,我堂妹秦京茹,出了名的大美人!”秦淮茹略带着得意地说道。

“那个厂的啊!”说着话,肖彬一拍脑门,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笑着说道:“想起来了!我就说她一进院,怎么就觉得熟悉!这姐姐我见过,第二砂轮厂的!东直门外那个砂轮厂!是不是!”

秦淮茹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是啊?那是哪个厂的!这长相,必须是厂花啊!”肖彬笑着说道。

傻柱此时也走了出来,看见了秦京茹站在秦淮茹身边,略带羞涩地用手扭着衣角。

“露怯了吧兄弟!这是淮茹表妹秦京茹,咱们近郊红星公社的!怎么样,漂亮吧。”傻柱眼里冒着小星星说道。

你妹!

肖彬腹诽了一句,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惋惜地说道:“红星公社的?这可有点可惜了!”

罗乐和林丽也走了出来,林丽宛如女主人一样,笑着说道:“柱子,别愣着啊!干让人家站在那里啊。快让人家进来啊。”

秦淮茹听了,笑容凝结到了一处,就像是不知道似的,看了一眼傻柱,疑惑地问道:“这人是谁啊?”

“柱子的女朋友,我叫林丽,前进搪瓷厂的。这是我朋友罗乐。”林丽笑着说道。

罗乐多机灵啊,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名堂。小女孩当然和林丽站在一起,同仇敌忾,保卫家园。

罗乐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秦京茹,上前一把拉住了她,亲热地说道:“走啊,咱们进屋去!”

秦京茹一愣,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惧色。

“姐夫,瞧你!也不把客人朝屋里让,就让人家傻站在这里。”罗乐笑着把秦京茹朝着屋里拉。

“姐夫?”秦京茹一阵发愣,不由自主地问道。

“啊!柱子姐夫啊,怎么了?”罗乐一副懵懂的样子说道。

秦京茹漂亮,看那是和谁比。她和罗乐站在一起就相形见绌了。

脸上刻意涂的腮红,看上去十分做作,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局促的神情,更是和罗乐无法相比。

傻柱登时觉得,这个秦京茹也不过如此。

“小姑娘挺可爱的,在哪上班啊?”林丽也过去拉住了秦京茹的手,笑着说道。

秦京茹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不安地望向秦淮茹。

秦淮茹也是一愣,没想到会成了这个局面,秦京茹的强项荡然无存,缺点却被肖彬几句话给放大了。

“嗨!这话是怎么话说的,大家都进屋里吧。”傻柱撇了撇嘴说道。

从来都是王不见王,这两个女人凑在了一起,傻柱一阵阵地头疼。

“嫂子,快进来吧,咱们今天都沾了林丽姐的光了!你瞅瞅多少好吃的!”肖彬声音很夸张,彷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哐当!”

秦淮茹家门被狠狠推开了,怒不可遏地贾张氏,如同勇士一样,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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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除了秦家,这个院里的邻居都能处,有事真帮忙 贾张氏势如勐虎一般,直扑了过来。

“你个小浪蹄子!一整天跑哪浪去了!好不容易回了家,却不入家门,跑到光棍家里耍什么!”

贾张氏怒不可遏,一边骂着,一边扑了过来。

秦淮茹并不知道刚才院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满心以为贾张氏不过是借机生事,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生事。

秦淮茹狠狠地瞪向贾张氏,正待反唇相讥,眼前一道掌影扑了过来,慢慢放大。

“啪!”

一声大响,秦淮茹脸上已然挨了一个大嘴巴。

秦淮茹一下子被抽了原地转了一圈,脸上登时现出了五个指头印。

秦淮茹被打懵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贾张氏左手大嘴巴又抽了过来。

“啪!”

秦淮茹又是原地转了一圈。这才反应了过来,捂住自己红肿的脸,不相信地说道:“我为了这个家……你……你……你竟敢打我!”

“啪!”

贾张氏伸手又是一个嘴巴子,大声骂道:“打你!打你都是轻的!谁让你不守妇道!”

“瞅瞅,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闹成了这样。咱们外人也不好管是吧。”林丽笑嘻嘻地说道。

罗乐眼珠一转,也笑着说道:“咱们是外人,可是这里有一家人啊。”

说着话,罗乐一推秦京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叫秦京茹是吧?你瞅瞅你姐都让打成什么样子了!这大嘴巴子扇的,就跟不要钱似的,你还不管管。真让你姐吃亏啊。”

秦京茹一愣,有些手足无措,以她的处事阅历,还不足以应付这些事。

秦淮茹被打急了,关键是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老家人面前丢人。

秦淮茹在老家,一直是以成功人士的面貌出现的,她是老家无数少女的偶像,也总想着和她一样,有朝一日能够嫁到城里来。

今天,秦淮茹觉得所有面子,都让贾张氏几个嘴巴给抽没了!

秦京茹看到了,就等于全村的人都看到了!这以后还让她怎么回老家!

秦淮茹大吼一声,疯了也似的冲向贾张氏。

秦淮茹虽然比贾张氏年轻,但是她不会打架,论起战斗力,比起贾张氏来,那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只是会揪头发,秦淮茹伸手就住了贾张氏头发,用力撕扯。

贾张氏两只手掌挥舞,左右开弓,抽向秦淮茹,一边抽着,嘴里还一边喊道:“我让你打老人!我让你打老人!”

秦淮茹被抽打的头向下拱着,用力将贾张氏头发向下拽,嘴里嘶吼着:“打我!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你为了这家做什么了!”

罗乐十分着急,用力一推秦京茹,说道:“你瞅瞅你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她一个人指定不行!还不快去帮忙!”

秦京茹见状,终于下了决心,连忙冲了上去,伸手抓向贾张氏另一边的头发。

“这就对了!”罗乐笑着转过了头,冲着傻柱说道:“姐夫,怎么样?您上不上?要不然演一出三英战吕布?”

林丽笑着瞪了罗乐一眼,说话却听上去并不生气。

“乐乐!起什么哄啊,不愿意看就回家去!有你柱子哥什么事?!”

“对啊!有我什么事啊!什么就三英战吕布了!”傻柱看了一眼院中撕打成一团的三个人说道。

“这尼玛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们就一起演一出聊斋吧!”

肖彬看了一眼罗乐和林丽,心中默默想到。

“杀人了!好你个秦淮茹,专门从乡下喊娘家人来欺负我了是不是!”

贾张氏战斗力强悍,即便是姐妹双战,居然也不是老太婆的对手。

秦淮茹两姐妹好像出自同门,只会揪头发。

贾张氏则不同,一边揪头发,一边扇耳光,指甲挠,只打的二姐妹溃不成军!

贾张氏一边打,一边大声呼喊,抢占道德高地。

院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四合院高邻。但是第一个出来的却不是和秦家近在迟尺的一大爷,而是住在前院的三大爷。

三大爷看到贾张氏三人转着圈如同毛驴拉磨,六只手相互揪着头发,大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贾张氏战在酣处,哪里理会三大爷的叫嚷,秦淮茹倒是想松手,但是奈何贾张氏不松啊,自己本来就出于劣势,要是一松手,岂不是更加的吃亏。

秦京茹更是没有来历,这都是哪跟哪啊,自己刚进院,饭还没吃呢,就被扯入战团!

自古还朝廷不差饿兵呢,怎么就不能吃完饭再打了!

贾张氏固然头发被抓,但是她是占着上风呢,凭本事抢到的上风,凭什么就松手了!

围观的群众渐渐地多了起来,将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收个水费至于的吗!要不咱们不要了?”

“嗯,看来秦家是真困难,为了这点子水费居然打成了这样。”

“唉,都是穷闹的!算了,这点子水费咱们也别揪着不放了,就这么着吧。”

围观的群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罗乐啧啧称叹,回头说道:“姐,我真羡慕你,能嫁到这个院里来,邻居们太好了!这些邻居都能处,有事真帮忙。”

林丽点了点头,冲着傻柱说道:“柱子,要说咱们院这些邻居,除了这一家,其他的还真心不错。”

林丽说着话,指了指秦淮茹家。

罗乐的声音不小,小姑娘人长的漂亮,围观群众中的男青年听了她的夸奖,立刻身有荣焉,将腰杆挺得更加笔直。

“这小姑娘说话就是在理。”

“嗯,我也觉得小姑娘说话挺对的。”

男青年们纷纷附和。

三大爷见自己威信不够,叫不停这个局面,大声喊道:“一大爷,二大爷,老易,老刘,你们快出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一大爷屋门这才缓缓开启,一大爷一脸严肃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在院里打架!成什么体统!”一大爷威严地吼道。

“干什么!都干什么!还有王法没有了!”二大爷一路小跑出了月亮门,大声地说道。

贾张氏根本就不理会刘海中和易中海,什么一大爷二大爷,这一会儿在贾张氏眼里,都是孙子!

31.今晚我怎么办 易中海见贾张氏还不住手,秦淮茹脸上都是血印子,秦京茹更是嘴角鼻子都在淌血,心里一阵心疼。

“还不住手!那个谁,去把杨公安喊过来!”易中海提足了中气喊道。

贾张氏听说喊杨公安,连忙松了手,身子后退了一步,双手摁紧了秦淮如抓自己头发的双手,杀猪般地喊道:“杀人了!秦家杀人了!街坊邻居们都来瞧瞧啊!他们要谋害我个孤老婆子!”

秦淮茹想要挣脱贾张氏双手,奈何贾张氏见天纳鞋底,双手有得是力气,急切之间,竟然摆脱不了。

“有了这样的邻居,你也真够有福的。”林丽冲着傻柱苦笑了一下说道。

“不过京茹姐姐还是挺漂亮的,不过这一会儿却是惨点。”罗乐笑着指了指秦京茹说道。

此刻秦京茹确实惨点,小姑娘也没怎么跟人打过架,一点经验都没有,领口也被撕开了,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头发更是让贾张氏揪成了一绺一绺,嘴角被打出了血,鼻子也被打破了。

更可怜的是脸上还被抓了好几道,血淋淋的有些吓人。

“唉,关键这里面还没人家小姑娘什么事,一不留神被卷进来了。这要是花了脸,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真替她可惜。”林丽也摇了摇头,一副不忍地模样说道。

“可惜了。”罗乐说道。

“真是可惜了。”林丽也摇了摇头说道。

傻柱望着狼狈的秦京茹,再看看打得一团湖涂的贾家,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厌恶。

这是什么人家啊!自己当初就怎么瞎了眼了,看上了这一家!

无利不起早,有了好处,嘴甜得宛如吃了蜜,没有好处,眼神都能杀人!

“松手!都松手!”易中海威严地喝道。

终于。

几个人全部分开了,尽管十分狼狈,但是不屈的眼神却睥睨一切。

“怎么回事!怎么一家人打起来了!咱们大院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

易中海大声说道,义正辞严博得院里群众纷纷称是。

“你问她!不守妇道还打老人!”贾张氏昂首说道。

“她打你?她怎么身上伤比你还重!你瞅瞅把她打成了什么样!”易中海冷冷地说道。

贾张氏好像被针扎住了屁股一样,蹭的一下,蹦起了老高。

“好啊!易中海,我就知道你偏心眼!没想到偏成这个样子!”贾张氏叫嚣着说道。

易中海原本想着想说贾张氏几句,然后再说秦淮茹几句,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谁知道刚开口说话,就被贾张氏给怼了回来,心里也是一阵怒火。

“贾张氏,我怎么就向着秦淮茹了!”易中海冷声问道。

“就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你人老心不老,早就惦记着我那不贤的儿媳妇呢!巴不得我死了你们双宿双飞!我那可怜的东旭啊,你怎么不上来把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带走啊!”贾张氏跳着脚又哭又闹地说道。

“你……你……”易中海气得指着贾张氏,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贾张氏拳头上立得了人,胳膊上跑得了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像有些人……”

说到这里,贾张氏冷冷一笑,看了一眼大伙,冷笑着说道:“但是你,半夜三更给寡妇送棒子面!你究竟安得什么心!是不是想连着棒子一起送啊!”

围观的邻居听了,不由得一阵轻笑。

易中海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你……”易中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做都做了,我还不能说说吗!”贾张氏大声说道。

围观的群众一阵阵地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你们的破事我不管了!谁爱管谁管!”易中海说完,拉门进屋,砰的一声,摔住了大门。

贾张氏眼神挑衅地看向三大爷,不服气地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三大爷看一大爷铩羽而归,色厉内荏地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三大爷说完,不等贾张氏说话,立刻转身离开。

贾张氏扭脸看向二大爷,二大爷眼睛一瞪,向前迈了一步。

二大妈连忙拉了二大爷说道:“快回家吧,待会儿那红薯汤都凉了。”

二大妈连推带拉的把二大爷拽进了月亮门。

“干嘛啊你!现在正是在院里树立我威信的时候!我非把她治服帖了不可!”二大爷说道。

“算了吧!没见一大爷和三大爷都撤了!我算看出来了,这娘们就不要脸,撕破了脸皮,什么话都敢往外扔!咱们可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咱们还得在院里活人呢!”

二大妈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有了声音。

贾张氏眼睛瞪向院里围观的群众,大家面面相觑。

“这全院大会还开吗?”

“废话!没见仨大爷都撤火了!咱们还是散了吧。”

“好嘛!贾张氏独退仨大爷!这尼玛哪是贾张氏啊,这尼玛就是张三爷!”

人群中一个天津话响起,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四散了开去。

贾张氏眼神挑衅似的望向傻柱。

傻柱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老太太,你们家里事,回家吵吵去!别耽误我和女朋友吃饭!”

傻柱不傻!孰轻孰重分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人家,沾上就是麻烦。

莫说不怎么漂亮,就算是天仙女,也不能招惹!

贾张氏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眼睛望向林丽和罗乐。

林丽笑容依然,罗乐更是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贾张氏笑。

贾张氏见几个人不理她,犹如重拳打在了空处。心中那股火实在无处可发,一把拽住了秦淮茹头发,大声说道:“走!给老娘回家!老娘还没吃饭呢!给我做饭吃去!”

秦淮茹的战斗力比起贾张氏,那逊色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惨叫着被贾张氏拖拽进了屋里。

秦京茹也连忙跟了上去,咣当一声,却被关在了门外面。

“姐!”

“姐!”

秦京茹大声地叫道,喊声中自然有了几分恐惧和焦灼。

如果今晚住不进秦淮茹家,自己很可能就会露宿街头!

自己连回家的车票钱都没有准备!

姐姐秦淮茹说了,让何雨柱给拿回去的车票钱!

自己怎么就相信了!

“没地方去了?”罗乐笑着问秦京茹。

秦京茹苦着脸点了点头。

“姐夫,你这邻居的妹子交给我吧。我给她找个小旅馆,再给他五毛钱,让他明天坐车回去。没办法,谁让咱赶上了呢!”罗乐笑着说道。

秦京茹忙不迭地点头,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傻柱叹了一口气,拉着林丽,二人转身准备进屋。

“叮!”

“恭喜玩家完成帮助傻柱相亲任务,获得奖励十万块,随身仓库一座。”

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在肖彬耳边响起。

32.不掺和?能行吗! “尼玛这就完成了?傻柱也没有结婚啊?”

肖彬有些发愣地想到,随后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

任务是相亲成功,并不是非要结婚不可。

之前林丽其实已经同意接受傻柱,可以说是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傻柱心里一直在犹豫,所以不能算相亲成功。

此刻傻柱终于接受了现实,也发现了林丽身上的优点,同意接受林丽,这就算是相亲成功了。系统也就做出了奖励。

至于傻柱能不能和林丽走到最后,那就看二人如何发展了。

如果傻柱和秦淮茹仍旧藕断丝连,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坐视不管。

不过肖彬发现,无论是情商和智商,林丽都要比傻柱高出一大截!

傻柱很可能翻不出林丽的手掌心。

“哎,肖彬。”

肖彬正在想着事,心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到自己的随身仓库看一看,听见有人叫他。

肖彬回头一看,罗乐笑眯眯地看着他,宛如小狐狸。

肖彬知道这小姑娘的厉害,说出话来总让人上不去下不来。

“什么事?”肖彬警惕地问道。

“干嘛啊!吃不了你。”罗乐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是,但是你老挖坑埋人,我可受不了。”肖彬转着眼珠说道。

“埋什么人,埋完了还得再刨出来,多麻烦啊!”罗乐笑嘻嘻地说道:“不过现在有人非要朝着是非窝里跳,拉都拉不住。”

罗乐说着话,歇着眼睛看了一眼秦京茹,秦京茹脸上一红。

“瞅瞅,多可怜啊。刚才花一样的女孩,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给玩败了。”

罗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颇为惋惜地说道:“算了吧,我家门口有一家街道办的小旅社,你跟我走吧。也不能让你露宿街头不是。”

“肖彬,这是你们院里的事,你也不能闲着,你得陪着我一起去!”罗乐说完,一本正经地冲着肖彬说道。

来了!我就想着不会那么容易,说什么这丫头也得把我裹进来。

肖彬冲着罗乐一撇嘴,罗乐则是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你就跟着他去一趟吧。”傻柱回头说道。

你妹!你倒是大方。肖彬冲着傻柱翻了一个白眼。

“走吧,别一会儿旅社再关门了。”

罗乐这样一说,秦京茹马上露出了惊慌地神色,可怜兮兮地望向肖彬。

“走吧。”肖彬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道。

“瞅瞅你那不情愿的样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罗乐笑嘻嘻地说道。

“愿意,咱们走吧。”肖彬语气澹澹地说道。

“指定不愿意,你就是个骗子。”罗乐摇头晃脑,一边走一边说。

秦京茹也赶紧跟上。神情略带着不安,看着肖彬二人。

“小姑娘,没事别老往城里跑,别看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心里都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这城里啊,坏人多的是!”

罗乐一边走,一边笑容满面地冲着秦京茹说道。

秦京茹眼神惊慌,不住东张西望,感激地冲着罗乐不停地点头。

为民招待所,地方不大,里面服务员都是街道上的老太太,虽然话多了一些,但是听起来却挺亲切。

安顿好了秦京茹,肖彬又给了她五毛钱,叮嘱她明天上午自己坐车回去。

“说好了我给钱,你怎么又抢着给了?要说交朋友就得交你这样的,大气!”罗乐冲着肖彬挑起了大拇指。

肖彬没有理她,径直出了旅社大门。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冲着罗乐说道:“你家在哪啊,送你回去吧。”

罗乐一撇嘴,歪着头说道:“怎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那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得赶快回家了,我还没有这么晚回去过呢。”肖彬说完,转身欲走。

这个空间是个什么样子?肖彬真心很期待。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懂什么是开玩笑啊。”罗乐在身后喊道。

“你究竟想唱哪一出啊?”肖彬回头问道。

“我有点饿了,要不你请我喝碗馄饨吧。”罗乐突然说道。

“你瞅瞅都几点了!哪还有馄饨!回家吃去吧。”肖彬说道。

“也是啊。”罗乐想了想,随后露出讨好的笑脸,凑近了肖彬。

“干什么?”肖彬警惕地向后撤了撤身子问道。

“瞅你,怎么看我跟老虎似的,我又不能吃了你。”罗乐撇着嘴说道。

“不一定!有些老虎吃人可不吐骨头!”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明天请我吃馄饨?”罗乐眨着大眼睛,歪着头说道。

“明天我有事!再见了。”肖彬说完,扭头就走。

“瞧你这孩子,还挺意思。”后面传来罗乐阵阵笑声。

肖彬回到了家里,肖望海还没有睡觉,坐在客厅正中间,手里捧着报纸仔细地看。

肖彬蹑手蹑脚进了屋,肖望海放下了报纸,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说道:“回来了?挺忙啊,坐吧。”

肖彬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抄起了桌子正中间的茶壶,先给肖望海的杯子里续满了水,说道:“爸,你喝水。”

肖望海点了点头,慈爱地看了一眼肖彬。

孩子长大了,这是作为父亲最为欣慰的事。

肖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吃饭了吗?”

肖望海知道肖彬今天在傻柱家里,指定吃过了饭,但是还开口问道。

“吃过了,在何雨柱家吃的。”肖彬说道。

“嗯,他家倒是不缺吃的。你瞅瞅刚才中院里闹的,一点水费,至于的吗。”

肖望海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简单听了邻居们的几句议论,想着可能就是因为一点水费的事。

肖望海平时并不关心院中发生的一些琐事,也从来不参与院里的所谓的“大事。”

三个大爷即便有了什么事,知道肖望海的性格,也很少和他商量,只是有了决议,直接通知他就完了。

所以肖望海在四合院,算是超然的存在。

“嗨,咱们院里的事,太复杂了。”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少掺和。掺和的人越少,事就更好办。”肖望海笑着说道。

“那是。”

肖彬虽然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能少掺和吗?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自己是改变剧情来的,下一个任务已然出来,那就是促成娄晓娥离婚!

不掺和?能行吗!

33.连碗馄饨都不请,很了不起吗! 罗乐的家,隔着小旅社就一条胡同。而且还是少见的楼房,楼门口正好对着街道。四周也没有围墙,看上去颇为空旷。

罗乐的家在二楼,她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推门一看,客厅中居然还亮着灯。

罗乐转身,撇了一下嘴,冲着墙做了一个鬼脸。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而且一回来就做鬼脸,几个意思啊?”端坐在沙发上的轧钢厂办公室主任罗耀,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说道。

“爸!你怎么跟个特务似的,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逮我啊!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做鬼脸了?”罗乐转身,撒娇地说道。

“哼!虽然你背对着我,但是脖子后面的大筋抽动,这不是撇嘴,就是做鬼脸,根据你一贯表现,你可不是在做鬼脸吗!”罗耀装作十分严肃的样子,但是说倒最后,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那你就专门为了等我啊,受宠若惊啊,老罗同志。”罗乐笑嘻嘻地和父亲开着没大没小的玩笑。

“我哪是等你啊,你妈出急诊去了,我这不是在等她吗。”罗耀将眼上的老花镜摘了下来,放在茶几上说道。

“噢!原来是在等凤英同志。”罗乐显然不怕父亲,而且和老头也开惯了玩笑。

凤英是罗乐母亲的名字,邹凤英。

市第四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的头号专家,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经常有被连夜叫去出诊的情况。

每每这个情况,罗耀必然会坐在客厅,等她回来。

“吃饭了吗?我给你热饭去。”罗耀说着话,半起了身子,作势欲起。

“不用了,吃得饱着呢。爸,你知道吗,今天我在你们厂何雨柱家吃得饭。”罗乐在罗耀身边坐下,笑着说道。

“何雨柱?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罗耀一愣问道。

“就是你们食堂的厨师,还别说,他做菜真好吃!你们厂那包子馅也是他做的吧?怪不得那么好吃。”罗乐斜了一眼父亲说道。

“噢,你是说傻柱啊!”罗耀这才意识到女儿说的是谁,笑着说道。

“傻柱?嗯,是够傻的!要不说这名字会起错,外号绝对不会起错呢。”罗乐笑着说道。

“你怎么到他家吃饭了?”罗耀有些不解地问道。

罗乐就简单地将和林丽一起去,以及四合院里发生的事,给父亲说了说。

话语之中,自然而然要提起肖彬。

罗耀听女儿提起肖彬,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话。

林丽,罗耀见过。虽然市侩了一些,但是懂规矩知进退,自己女儿和她在一起,能学到一些人情世故,罗耀倒不是十分反对。

“你的实习期这个月就到期了吧?”罗耀突然问道。

罗乐正在想着四合院的事,没想到父亲思维跳跃这么快,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嗯,这个月十五号结束。”

“厂子里准备怎么安排?”罗耀问道。

“技术科啊,先从技术员做起,要不还能怎么办?”罗乐笑着说道。

“研究方向呢?”罗耀又问道。

“低温下地融合。”罗乐见父亲一本正经,也收起了笑容。

“嗯,也算是高精尖了。”罗耀点了点头,拍了拍罗乐的手说道:“要多在业务上下下功夫,术业有专攻吗!即使是人情世故搞得再好,也不过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办公室主任。”

说到这里,罗耀嘉许地望着女儿,缓缓说道:“要学你妈妈,在专业领域中做到最好!你没见吗,就连院长和你妈妈说话,都十分客气!为了什么?还不是技术?”

罗乐笑嘻嘻地撇嘴,双手抱拳,粗豪地声音说道:“爹爹一番哼哼教导,小女子谨记在心,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孩儿就先歇息了。”说完居然还哼哼了两声。

罗耀也不由得笑了,笑骂了一句:“滚蛋吧!古灵精怪。”

罗乐吐了一下舌头,站了起来,回自己房间,就在她进门之际,罗耀轻声说道:“离那个肖彬远点。”

罗乐一愣,停住了脚步,回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他不优秀吗?”

“他太优秀了。”罗耀继续看他的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远点就远点,反正也没有近过。连碗馄饨都不请,很了不起吗。”罗乐撇嘴都囔着进了房间。

请馄饨?这是几个意思?罗耀有些疑惑地望向罗乐房间。

…………

肖彬和父亲敷衍了几句,肖望海站起了身子,最后才问了一句:“听罗主任说,明天你不用学习了?厂子里给你派了新任务?”

肖彬一愣,没想到罗主任将这件事也告诉了父亲。

“啊,是这样……”

肖彬刚待开口,肖望海已经伸手阻止了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跟我说,我只是告诉你几句话而已。”肖望海说道。

“爸,您说吧,我记着呢。”肖彬乖巧地说道。

肖望海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肖彬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这也是为了给肖彬提个醒。

“咱们得认清自己,也得认清对方,做事情量力而行。”肖望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知道了。您这就放心吧,我这心里有数。”

肖望海说完,冲着儿子点了点头,回了卧室。

终于可以看看这个神秘的随身空间了。

好期待啊!

肖彬躺在床上,无限遐思地想到。

随着意念的进入,肖彬置身于一座……毛坯房之中。

对像极了后世那种没有装修的毛坯房。

空间不大,看上去不过是四十平方的样子。

没有窗户,也没有灯,但是房间内却光线充足。

想象的力量好强大。

房间空空荡荡,什么家具摆设也没有,只是角落中堆放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大团结,俗称老头票。

看来这就是奖励的十万块钱了,现在也只能存放在这里了,要不然,这笔钱怎么来的?

说不清?

好办,换个山清水秀,吃饭不用花钱的地方好好地想一想!

到时候怎么办?

还是先放在这吧,有机会了,拿出来一点,倒腾一点越放越值钱的东西,二十年之后,那就……

无限美梦之中,肖彬笑着进入了梦乡。

PS:感谢我的骏驰幺幺、影飒、偶尔无事乱翻书朋友的月票;感谢单纯的坏宝宝、wallacelee、大唐雄风、晓凯、梦幻情缘、影飒、灯火见人家、智者勇存、笑看人生烟花、青衣紫靴朝天鬓朋友的推荐票;更要感谢朋友们的收藏和追读。

由于大家捧场,本周上了推荐,还请各位喜欢这本书的书友,大力支持,小弟还想在推荐上多待上一点时间。还请各位老铁大爷多多支持。我也一定稳住不浪,踏踏实实地写好故事。

34.优质的煎饼果子 第二天一大早,肖彬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二子,又不吃饭了?还去吃食堂?拿你爸点饭票,别老让人家傻柱请。”付爱平一边朝桌上端着馒头和窝头,一边说道。

“在我上衣口袋工作证里夹着呢,还有钱呢,用了自己拿。”肖望海眼睛不离报纸说道。

“你就不能动动,给儿子拿一下。”付爱平又把芥菜丝端了上来说道。

芥菜丝切的熘细,再洒上几滴小磨香油,喷鼻香!

“不用了,今天我不去厂子里。”肖彬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你说你这人,怎么儿子的事一点也不上心啊!”付爱平把一把快子扔在了桌子上说道。

“孩子的事,让他自个办去,你还能一辈子跟着他啊!”

肖望海放下了报纸,两只快子在桌子上磕了一磕,顺手夹起了一块子芥菜丝,放到口中。

“真香,要是小磨香油再多一点,那就更香了!”肖望海脸上一副憧憬的模样说道。

“得了吧,有点香油提提味就得了,一个本上才一两香油,都给你放里面吧。”付爱平瞥了肖望海一眼说道。

“那可不成!”肖望海正色说道。

付爱平听了一愣,肖望海这才摇头晃脑地说道:“忒腻!”

“德性!”付爱平说完,也笑了。

肖彬出了四合院,略微想了想方向,这才朝着鼓楼方向走去。

走到南锣供销社门口,幸福小吃店的售卖车也推了出来,秦大妈白衣白帽,手里拿着小铲子立在售卖车后面。

“二子,今天这么早啊?”秦大妈热情地说道。

幸福小吃店是街道为了解决在家的中老年妇女的就业问题,专门开办的。专卖一些传统小吃,倒是颇受附近居民欢迎。

比如说秦大妈的煎饼果子,在这附近的声望,远远要超过那些涮羊肉和烤鸭子。

关键是那些东西你光听说了,你吃不着的。

好家伙,一顿饭两三块,还不一定吃得饱,那谁吃得起啊!

秦大妈的煎饼果子那就不一样了,这可是真正实在的东西。

你要是见了秦大妈客客气气,她要是看你顺了眼,挑鸡蛋给你挑最大个的,那你就算是抄上了。

“二子,怎么样,来一套?今儿鸡蛋个头可大!”秦大妈笑着说道。

“来一套,两套,啊不,来三套。”

肖彬说了一下,觉得不对,是不是还得给人家张婷也买一套啊,又一想还是不对,人家家里是不是还得有个女同志照顾她啊?

所以最后要了三套。

罗主任可是说了,自己去那里主要是做一些力气活,做一些女同志不方便做的力气活。

但是肖彬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来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力气活。

“怎么还一个个的向上加啊?刚才还一个,怎么这一会儿就三个了?”

秦大妈一边说着话,一边麻利地舀了一勺面湖,摊在铁鏊子上。

“这不是刚想起给别人带的吗。她们都说咱们胡同的小吃好吃。”肖彬笑着夸了秦大妈一句。

“那是!有多少人专门绕路到咱们胡同来买煎饼果子!”

秦大妈越说越得意,用夹子夹起了油炸果子(油条),冲着肖彬说道:“瞅瞅!足有一尺!而且还都是站着的!怎么样?”

“这才是咱们四九城的煎饼果子呢,别的地方没戏!那果子跟猴皮筋似的,吃着都溏牙!”肖彬竖起了大拇指。

“识货!”秦大妈越发的得意,将手中铁鏊子转的如同风车一样!

“啪嗒!”

一枚大鸡蛋磕在了面皮上。

“怎么样?这鸡蛋大吗?”秦大妈笑着问道。

“哎幼?这是鸡蛋?多亏您说了,要不然我还以为是鸭蛋呢!”肖彬脸上带着吃惊的表情说道。

“这二子,嘴是越来越甜了!”秦大妈高兴地忙活着,脸上都是得意地笑。

肖彬手里拎着两套煎饼果子,嘴里吃着一套,朝着6路汽车站走去。

路上不时有熟人打着招呼,肖彬每招必回,从不落下一个,直至上了公共汽车。

七点五十,在看门大爷的注视下,肖彬走进了第四人民医院正门。

看门大爷终于忍不住了,在肖彬走过去之后才问道:“小伙子,手里拎的是什么啊?”

肖彬笑着扬了扬手里麻绳提着的草纸包,大声说道:“大爷,这都不认识了?煎饼果子啊!”

“我看着像,就是觉得忒大了。这煎饼果子优质!问一下,哪买的啊?”看门大爷点了点头,仍有些好奇地问道。

“南锣鼓巷,明天给您带一个,您尝尝。”肖彬脚不停步地说道。

看门大爷听了一高兴,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到时候我给你钱和粮票。”

“嗯!”肖彬远远地答应了一声,朝着后面住院部走去。

“这孩子真不错,长得好看,关键还有礼貌。”看门大爷笑眯眯地望着肖彬背影都囔着。

肖彬进了病房楼,一熘烟的上了楼梯,直奔四零二。

“哎,小伙子,你找谁啊。”

四楼正对面的窗户中,一个带着护士帽的脑袋探了出来,惊喜地叫道:“肖彬?你怎么来了?”

肖彬一看,撇了撇嘴,那个护士却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雨水姐,你不是在三院吗?这可是四院,摸错门了?”肖彬笑着开玩笑。

“滚蛋!上班还有摸错门啊!我上个礼拜才调到这里。”何雨水笑着骂了肖彬一句,随后说道。

“怎么柱子哥不知道啊。”肖彬有些纳闷地问道。

“他?什么时候管过我的事。我这是小警察帮忙调的,离家近一些。”何雨水苦笑了一声说道。

傻柱不怎么管妹妹,这在整个院都知道。

那是因为整个人都恨不得贴给了秦淮茹,哪里还能顾得上何雨水!

肖彬叹了口气,今后也不知道傻柱怎么样。

虽然自己帮助他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今后也不能撒手不管,毕竟还有林丽和和何雨水呢。

要保卫胜利果实啊!防备秦淮茹卷土重来呢!防火防盗防寡妇,这样才能让林丽过好小日子。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你来看谁啊?”何雨水关心地问道。

“四零二的张婷。”肖彬笑着说道。

“噢。”何雨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指了指东面,笑着说道:“最里面,南边向阳的那个房间。”

肖彬冲着何雨水笑着摆了摆手,冲着东边走去。

35.我有办法带你出去 肖彬一路走过去,走向最东面的病房。

路上经过的病房,里面病人不多,病房大小不一,里面有六张床,也有四张床。每个病房中,最多不过两三个人。

走到病房门口,肖彬已经看见了靠着床头而坐的张婷。

张婷看上去百无聊赖,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赤着双脚,无聊的上下摆动着。

脚上的红肿看上去已经消了许多,没有了昨日的肿胀。

挨着病床的五斗柜上,一个猪腰子饭盒里面,冒着热气,里面大概是稀饭。

翻开的饭盒盖子里面,几快子咸菜丝。看上去切的很细,从咸菜的光泽上来看,应该点了小磨香油。

饭盒旁边是一个馒头和一枚鸡蛋,单独盛在一个碟子中。

“张婷。”肖彬说着话,朝着房间走去。

迎面正好从房间中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妇女健壮朴实,一身蓝布裤褂,手里拎着一个暖瓶,看样子像是去打水。

妇女见了肖彬一愣,眼里立刻露出警惕地目光。

“你找谁?”妇女冷声问道。

“肖彬!”张婷探出了头,惊喜地说道。

肖彬冲着张婷眨了眨眼睛,眼睛斜了一眼妇女,撇了一下嘴,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张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道:“韩姨,这是我朋友肖彬。”

妇女身子略侧了一下,意思让肖彬进去。

肖彬却伸手自然地接过来暖瓶,又顺手将煎饼果子递了过去。

妇女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等拿到手中之后,这才微微一愣。

“我去打水。你们吃饭,一人一个不许抢啊。”肖彬笑着说道,转身出门。

“你去打水?你知道地方吗?”张婷在后面喊道。

“不知道还不会问吗。”肖彬的声音在走廊里传了出来。

“这孩子。”妇女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肖彬从外面打水回来,中年妇女已然不在房间里了。

“韩姨呢?”肖彬翻起茶杯,熟练地倒了一杯水,笑着问道。

“回去准备中午饭了。”说到这里,张婷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韩姨?”

“废话!那么大的声音叫她韩姨,我要是再听不见,那不是聋子就是傻子。”肖彬白了张婷一眼说道。

张婷又是一阵咯咯娇笑,随后调皮地眨着眼睛问道:“那你到底是聋子还是傻子啊。”

肖彬将暖水瓶放在床下靠着五斗柜的地上,随口说道:“还是当聋子吧,那样就可以装傻了。”

“你可真惫赖。”张婷笑吟吟地说道。

“你说什么?听不见!你再大声一点。”肖彬装模作样地说道。

张婷又被逗的哈哈大笑。看起来,自从肖彬进了病房,张婷的笑就没有断过。

“你男朋友啊?这么会哄女孩子。”一个小护士进来,笑着说道。

小护士说着话,熟练地给张婷测量体温。

“不是。我们……我们单位的同事,专门来看我的。”张婷有些忸怩地说道。

小护士听了转头看向肖彬,认出了他,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刚才你不是和雨水姐说话的那个吗。”

肖彬也微笑着点头,却没有解释。

“雨水姐是谁啊?”小护士走了之后,张婷笑着问道。

“我们邻居。也在这家医院上班。”肖彬笑着说道。

“怎么没有吃?不喜欢煎饼果子?”肖彬看见煎饼果子在五斗柜上放着没有动,开口问道。

“才不是呢。没怎么活动,不饿。不过你买这家煎饼果子不错,刚才韩姨好一顿夸,说是鸡蛋大,果子长。能让她夸赞的食物,可真是不多。”张婷笑着说道。

“识货!我们胡同的煎饼果子,整个四九城都有名。还有人专门绕路过来买着吃呢。”肖彬挑起了大拇指说道。

说完之后,肖彬拿起了煎饼果子,笑着说道:“你来尝尝?”

张婷犹豫着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随后眼睛睁了开来,脸也舒张开了。

“还真是不错。”张婷说着话,紧接着又咬了一大口,吃得十分香甜。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肖彬笑道。

“嗯,还真是挺好吃的。”张婷一边吃一边说道。

“差不多得了,别吃太饱。”肖彬说道。

“嗯?”张婷一愣,脸上有些不悦地放下了煎饼果子。

是不是嫌自己胖了?这个臭小子!

“中午我去给你买他们家包子,他家的包子更好吃。所以你得留着点肚子。”肖彬说道。

张婷长出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赌气似地又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

“他们家包子那才叫一个棒呢!薄皮大馅十八个褶,它好像一朵花。”肖彬一副天津口音唱道。

张婷再也忍不住,笑着说道:“那是你们胡同口包子?”

“不,那是天津狗不理。”肖彬又用天津话说道,说着自己也笑了。

“肖彬,要不你带我去你们胡同吃吧。”张婷突然说道。

“那哪成啊,你的脚能走路吗?”肖彬说道。

“怎么不能,比昨天都好多了。我妈不放心,非让我观察两天。”张婷撇嘴说道。

“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我真没事。”张婷说完就下了地。

肖彬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

张婷脚一沾地,疼得脸一抽,肖彬连忙将她扶坐到了床上。

“都这样了,还逞能呢。”肖彬笑着说道。

“没事,我能坚持。”张婷抬起了头,一副哀求的模样说道:“我求你了,你就带我去吗。我在这都憋坏了。”

“那怎么办啊?”肖彬微微犹豫了一下,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婷一听说有办法,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兴奋地问道。

“这个你甭管,你听我的就得了。但是你们家人给你来送饭怎么办。”肖彬有些犹豫地说道。

“那倒没问题,待会儿我往家里打个电话,就说咱俩中午吃医院食堂,不用他们送了不就得了。”张婷无所谓地说道。

“往家里打个电话?”肖彬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张婷几眼。

张婷却毫不察觉,只是连声催着肖彬快想办法。

肖彬撇了一下嘴,站起身子,走出了病房,朝着护士间走去。

张婷看着肖彬的背影,眼里全都是笑。

36.我是你用自行车带得第一个女孩? “雨水姐,雨水姐。”肖彬冲着护士间的窗户,轻声喊道。

窗户里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刚才那位小护士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你雨水姐不在,艳艳姐在呢。”小护士笑着说道。

“艳艳姐?是谁啊?我不认识啊。”肖彬一愣,有些疑惑地说道。

“艳艳姐就是我啊。我叫乔艳,可不就是艳艳姐吗。”小护士乔艳笑着说道。

“好吧。”肖彬无可无不可地撇了一下嘴说道:“雨水姐呢。”

“去门诊取药了。你找她什么事啊。我告诉你,人家何雨水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人民公安,你可小心着点。”乔艳脸上笑容不减,略微有些促狭地说道。

“什么啊,我就小心着点了。跟你说不清楚。”肖彬有些不悦地准备转身走了。

乔艳看见肖彬有些生气,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正色说道:“和你开玩笑呢,真不禁逗。你找她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肖彬犹豫了一下,问道:“能借给我一点酒精吗?”

肖彬拿了一小瓶酒精,进了病房,张婷看了一下,有些发愣地问道:“拿这些干什么啊。”

肖彬将酒精倒入小碗点着,上面慢慢吞吐着一些澹蓝色火苗。

“把脚给我。”肖彬坐在椅子上说道。

张婷一愣,脸上登时绯红,慌乱之际,还是将脚递给了肖彬。

肖彬抱着张婷的脚,仔细反复观看,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有什么……什么好看的。”张婷有些害羞,不敢看肖彬的眼睛,声音像蚊子哼一样说道。

“这脚好像没有受伤啊。”肖彬一副纳闷地模样说道。

张婷一愣,捂着嘴笑出了声,收回了左脚,将右脚伸了过去。

“是这只脚。”

有了刚才的小插曲,尴尬地气氛消失了不少,张婷也自然多了。

“嗨!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这一通找,关键是还没有找到。”肖彬有一些夸张地说道。

张婷捂着嘴一阵轻声偷笑,模样甚是可爱。

肖彬似乎看呆了,摇了摇头。

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妹子,在自己前世,可是不多见。

肖彬在前世,也有女朋友,准确说是前女友。

前女友长得非常漂亮,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肖彬幽默搞笑的谈吐,也能逗的女孩时常开心大笑。

但是爱情终究输给了面包,年青潇洒败给了钱多人傻,青梅竹马也终于输给了干爹宝马。

一切都风吹云散。

肖彬抓起酒精,用力拍在张婷的脚踝上,反复多次,刚开始是拍,到了后面则是拍、抓、揉相结合,一直不停地忙活了半个小时。

“噗!”

肖彬吹熄了酒精,把张婷的脚放了下去,笑着说道:“下来走走,看怎么样。”

这种方法很有效果,而且屡试不爽。通过活血化瘀,像崴着脚这种,基本当时就能下地。

果然,张婷站在了地上,走了几步,居然不疼了。

“太神了!早知道昨天你给我这样治一治不就好了。”张婷激动地说道。

“那不行,得二十四小时之后。再说了,我看过了,你这脚崴的还不算太严重,用这个法子应该成。”肖彬笑着说道。

“这去哪都行啊!我都觉得自己没事了。”张婷用力甩了甩脚,欣喜地说道。

“也不能太多活动,不过吃个包子还是问题不大。咱们坐公交车去我们胡同口,吃了包子就赶紧回来。”肖彬说道。

“没事,不用坐公交车,车棚还有一辆自行车呢。”张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肖彬,问道:“会骑自行车吗?”

“会啊。”肖彬说道。

“会带人吗?”张婷又问道。

“没带过,应该可以吧。”肖彬说道。

“那我就是你用自行车带的第一个女孩了?”张婷听上去十分兴奋地说道。

肖彬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之前别说是女孩,男孩我也没带过啊。”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啊!”张婷眼睛一亮,拉着肖彬就走。

“这么早?人家都还没有开门呢!”肖彬被张婷拉得身不由己向外走去。

“你就不能带着我大街上转两圈啊,我都快闷死了。”张婷笑着说道。

“你这是把我当祥子了!像个傻骆驼一样,拉着洋车满世界熘达。”肖彬不高兴地说道。

“什么啊,人祥家子那是拉车,你这可是骑车,能一样吗!”张婷笑着说道。

“那你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打什么打,回来再说吧。”

两个人拉扯着,说着话,出了房间门。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张婷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双脚摇晃着,嘴里唱着歌,宛如少女。神态颇为兴奋。

好吧,人家本来就是少女。

肖彬努力地扶着车把,车身不停地晃动。口中连连叫道:“姐姐,姐姐,稳住别……”

说到这里,肖彬戛然而止,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

这个“浪”字,幸亏没有说出口,要不然,张婷非和自己翻脸不可!

这个时代,“浪”的含义,没有一点褒义的意思,甚是连中性词都说不上,红果果地贬义词!

这个词往往和“敝履”相联系起来。

“什么啊就姐姐,你是不是逮谁都叫姐姐啊,真以为自己是贾宝玉啊。”张婷倒是没有明白肖彬那句话的意思,而是不满意肖彬叫他姐姐。

“妹妹……”肖彬倒是从善如流,撇了一下嘴又说道。

“妹什么妹,你才多大啊,就妹妹。”张婷没等肖彬说完,就抢白着说道。

“姐姐也不成,妹妹也不行,那我叫你什么?”肖彬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是想要搞哪出?

肖彬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呼啸地冲着张婷飞了过去。

啊,现在心情好多了。

肖彬调整了心绪,认真地蹬着自行车。

张婷坐在后架上,右手虚虚地扶着肖彬的腰,抬头望天,像是在想问题。

“我家里人都叫我婷婷。”张婷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肖彬不用回头,就能感到张婷地害羞。

真是生涩啊!这可是真的!不像后世的小萝莉,一看都是千年的狐妖,故意装出来的!

这种天然去凋饰,清水出芙蓉,当真是可遇不可求!

“那好吧,今后我也叫你婷婷。”肖彬笑着说道。

“会不会显得太亲密了。”张婷有些犹豫地问道。

“嘎!”

肖彬一下子捏住了车闸,单脚踩地,回过头看去。

张婷见状,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张婷同志,我究竟应该如何称呼你啊!”肖彬撇嘴说道。

“刚才那个就行。”张婷小声说道。

“噢,张婷同志。”肖彬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说道。

“不是!上面那个!”张婷有些着急地说道。

“噢,妹妹。”肖彬点头说道。

“不是,是……婷婷!”张婷低声说道。

“噢,婷婷。”肖彬笑着说道:“婷婷,咱们到了,下车吧。”

张婷一愣,随手打了肖彬一下,轻声说道:“讨厌!”

37.带我去你家坐坐 南锣鼓巷供销社。

张婷从自行车上下来,眼睛左顾右盼。

幸福小吃店在供销社旁边,一个狭仄的小门中。小门旁边就是两扇窗户,上面涂着绿色油漆。

玻璃上还用红油漆写了“小吃”、“冰棍”字样,表明了小吃店的经营范围。

小门上方,一块白招牌,上面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地写了“幸福小吃店”五个字。

油漆可能太浓了,有几道还流了下来,延伸到了招牌底部。

“这几个字写的了够飒的啊。”张婷捂着嘴笑着说道。

肖彬也看了一眼,也摇了摇头笑了。

还别说,要不是今天张婷提出来了,他还真没有注过意。

“嗨!要说也是,咱们院里有写字好看的啊,比如说三大爷,怎么写成了这样,还真是露怯。”肖彬笑着说道。

肖彬说完又摇了摇头,冲着张婷略带着一些不满地说道:“您不是吃包子来的吗,管什么招牌啊!只要是包子好吃不就得了吗。”

张婷笑了笑,看看腕上的手表,冲着肖彬扬了扬。

“干嘛啊?我也有,上海牌的!”肖彬也冲着张婷扬了扬自己右手。

张婷一撇嘴,不高兴地说道:“知道你有!所以才让你看看现在几点。”

肖彬一愣,抬腕看表,随后笑着说道:“这才十点二十,时间还早点是吧。”

“废话,哪是早点,那是早多了。”张婷撇嘴说道。

“要不然咱们参观参观我们的包子铺。”肖彬笑着说道。

张婷冲她翻了个白眼,不高兴地说道:“都跟你说了,在大街上转转圈,怎么出了门就直奔这儿就来了。能不早吗。”

“合着骑车的不是你好吧,你使唤傻小子呢!”肖彬笑嘻嘻地说道,逗得张婷一乐。

“这里离北海公园挺近的,要不咱俩去逛公园吧。”张婷略微有些红着脸说道。

“不去。每次都是北海公园,早就逛腻了。那里面有几棵树我都门清。”肖彬摇头说道。

“哎!”张婷眼睛一亮,突然兴奋地说道:“有了!”

肖彬一愣,立刻警惕的眼神望向张婷。

“又想干嘛?还想怎么折腾啊。”肖彬警觉地问道,同时眼睛不住地朝着四周望去。

“瞅把你给吓的!要说你也不至于这么胆小吧。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到你们四合院转一转。”张婷笑着说道。

“就这么简单?”肖彬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啊!那有什么复杂的,你家不就在附近吗?”张婷问道。

“那是。那不就是他们四合院,咱们这个胡同里最有名的五好大院。”

秦大妈笑着从小吃店里走了出来,正好接着张婷的话说了下去,一边用手指着四合院的方向,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张婷,眼睛上下不住地打量。

张婷突然听到秦大妈说话,吓了一跳,脸上腾得一下,变得绯红。有些不安地瞅向肖彬。

“秦姨,这是准备去干嘛啊。”肖彬笑着招呼道。

“这闺女是谁啊?怎么这么文气?不是咱们胡同的吧,没有见过啊。”秦大妈看着张婷,问向肖彬。

“我一个同事,知道咱们小吃店的包子好吃,非要缠着我带她来尝尝。”肖彬笑着说道,说话之际,还冲着张婷眨了眨眼睛。

张婷鄙夷地看了肖彬一眼,冲着他一呲牙。

秦大妈听了肖彬这么说,登时就来了精神,笑着说道:“那是啊!咱们胡同的包子,那可是傻柱师傅亲自传授的手艺,那馅调的,不比轧钢厂的差!”

说着话,秦大妈亲切地冲着张婷说道:“姑娘,今天你可算是来着了!今天有三鲜馅的!我觉得你应该尝尝!”

张婷见秦大妈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这么热情地介绍包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刚上锅!估计得四十分钟,你们去四合院转上那么一圈,时间刚刚好。”秦大妈笑着说道。

“咱们那个四合院有什么好转的。”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二子!不懂别瞎说!咱们这里,在前清的时候,可是多罗贝子的府邸,民国时候,大学问家那个什么什么铭,我记不住名字,反正很出名的文人,也在这里住过。”秦大妈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么有名?我怎么不知道?”肖彬一愣,不由自主地说道。

“你才多大啊。咱们这个院,渊源长着呢!小子学着点吧。”秦大妈笑着说道。

“得嘞!您圣明。我学着点。”肖彬撇了撇嘴说道。

“就是,你一小屁孩知道什么,以后多和我们这些长辈学着点。快带我看看四合院。别耽误了回来吃三鲜馅的包子。”张婷笑嘻嘻地眨着大眼睛说道,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肖彬推着自行车,和张婷一前一后进了四合院。

三大妈坐在门口,正在削土豆。

此时还是上班时间,三大爷在学校里还没有回来,家里就三大妈一个人。

“三大妈好。”肖彬打了招呼,径直朝前走,张婷亦步亦趋的跟着。

“二子,没上班啊。”三大妈抬起了头,随口回了一句,眼睛不由得一亮,吃惊地说道:“哎幼!这是谁家的闺女,怎么这么漂亮!”

张婷略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同事。”肖彬头也不回地说道。

肖彬过了月亮门,回头望向张婷。

张婷也正好抬眼看他,二人目光相遇,张婷立刻躲闪了开去。

张婷躲过了肖彬目光直视,略有一些不甘心,又偷偷地斜了肖彬一眼。

肖彬眼睛仍然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没见过啊,有什么好看的。”张婷略带害羞地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张婷一愣,眼神瞟了过来。

“还别说,真够漂亮的。”肖彬笑着说道。

“才看见啊!要是邻居不说,你还没有注意是吧。”张婷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我说的是那朵牡丹花。”肖彬笑着指了指张婷身后。

张婷冲着肖彬做了一个鬼脸,随后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嗯,坑!”肖彬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说道:“四合院这么大,分成了前中后三进院子,你到底想要看哪啊?”

“看哪不一样啊,主要就是感受一些文化气息。”张婷倒是笑眯眯地看着肖彬说道。

“那具体想看哪啊?”肖彬又问道。

“你家吧。带我去你家坐坐。”张婷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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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感谢收藏和追读的朋友。新人新书,还要大家多多支持。求推荐求追读,求收藏,总之撒泼打滚各种求。

另外说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各位书友的章评和段评,我在作家助手可以看到,但是在起点却看不到。这应该是bug,我已经一一回复每一位书友了,可能大家看不到。不过过几天就应该可以看到了。不要说我是工作室,不回复大家啊。

38.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 肖彬家里没有人,父母都上班了。

推开屋门,肖彬闪在一侧,张婷走了进来。

“你脚怎么样?”肖彬关切地问道。

张婷心里一暖,微笑着说道:“还行吧,你那个法子挺灵的,虽然还没有完全消肿,但是也不怎么疼了。”

“坐吧,我给你倒水。”肖彬笑着招呼张婷说道。

张婷却没有坐,而是左右打量着房间,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你一到家,就跟变个人一样,说话这么客气。”

肖彬冲着张婷翻了一个白眼,不高兴地说道:“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到了我家我再不客气点,那也太不懂事了吧!”

“咣当!”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彷佛是脸盆之类的金属制品落地的声音。

“许大茂!你想干什么!这大白天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外面传来娄晓娥大声喝骂的声音。

张婷一愣,她不是四合院的人,自然不明就里。

但是肖彬明白吧,他不由得一愣,心中想到这个时间都应该在上班,这个许大茂怎么跑回了家里。

“娥子,娥子。你听我说,人家大夫说了,这个时候最容易怀孕,你不也想要个孩子吗。快点吧,我专门请了假出来的,别耽误时间了。”外面又传来许大茂略带哀求的声音。

“啪!”

听上去像是谁给了谁一记耳光。

“哎!娥子,你干嘛打人啊!”许大茂惊怒地说道。

“哪里找的湖涂大夫!告诉你现在骗子可多了去了!别不要脸,再被被人给蒙了!。”娄晓娥狠狠地说道。

“怎么会是骗子呢!你没看这药名啊。你瞅瞅,灵龟展势,再瞅瞅这个,枯木逢春,一听就是正儿八经的东西!人家大夫说了,三服药下去,顶多三次,保证来年添个大胖小子!”外面又传来许大茂得意地声音。

“许大茂,这你也相信?你是不是有病啊!”娄晓娥冷声说道。

“我没病!谁他妈敢说我有病。老子好着呢!”许大茂听到娄晓娥说她有病,立刻就炸了,大声吼道。

“没病!”娄晓娥鄙夷地声音传了进来。

“没病你搞这些鬼名堂?有本事一刀一枪对着干啊!凭着本事来啊!干嘛还要吃药啊!”娄晓娥语气充满了讥讽说道。

“这孩子你究竟还想要不想要!”许大茂大声嘶吼着说道。

“许大茂,你神经病!我懒得理你!我回我妈家了!”

“啪!”

一声巨大的摔门声,院子里传来娄晓娥的声音:“许大茂,好好想想。想通了带着悔过书来接我!”

院中传来一阵皮鞋的声响,渐渐远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药已经吃过了!”许大茂绝望地叫道。

张婷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但是具体的事却是听明白了。不由得满脸通红。

肖彬神色也很尴尬,不时地看张婷一眼。

二人目光相接,像触了电一样,连忙躲开。

你妹!老子是回来吃包子的!

你说这许大茂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讨论如此重要的事,而且还让自己给赶上了。真是他娘的太巧了!

肖彬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张婷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眼睛警觉地瞪着肖彬。

“走!”肖彬大声说道。

“干……干……干什么?”张婷有些结巴地说道。

“吃包子去啊,还能干什么!这会儿……包子也该出锅了吧!”肖彬大声说道。

“噢。”张婷略微有些失望的答应了一声,也站起了身子。

“今天咱们就吃三鲜馅的了。”肖彬像是和谁赌气一样说道。

“随便吧。”张婷突然觉得很没有精神,随口答道。

“吱扭。”

肖彬出了门,可巧许大茂也推门出来。

许大茂弯着身子,夹着腿,看到肖彬,微微一愣,勉强站直了身子。

“二子,你怎么在家?一上午都在家呢?”许大茂狐疑地说道。

“大茂哥?你怎么在家啊?没去厂里吗?”肖彬脸上表情,看上去比许大茂还要惊奇。

许大茂略微放了一点心,看了肖彬和他身后地张婷一眼,说道:“刚回来,忘了一点东西,这不是拿了还得回单位的吗。”

“噢。”肖彬点了点头。转身说道:“婷婷,咱们走吧。”

许大茂见肖彬要走,连忙问道:“你们这是……”

“噢,这是我同事。”肖彬笑着指了指张婷说道:“也在咱们胡同住,这以后都是邻居了,带她过来认认门,待会儿还得去她家认门呢。”

张婷鄙夷地看了一眼肖彬,心中腹诽说道:“无耻。”

“她也分到咱们厂了?”许大茂一愣问道。

“嗯啊,怎么你见过?”肖彬笑着问道。

“那倒没有。”许大茂摇了摇头。

肖彬带着婷婷,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到:“这是我们邻居许大茂,咱们厂的电影放映员。可有本事了,什么电影都能放出来!以后看电影占座,就找他,保证前三排。”

婷婷含含湖湖地答应了一声。

许大茂心里有事,也没有借着话题吹牛,这倒是挺难得。

也许是太难受了,要不然许大茂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肖彬不由得想到。

肖彬带着张婷走到幸福小吃店的时候,包子果然正好出锅。

“嗨!你俩赶的还真是时候,早一分钟,包子还在屉上呢。”秦大妈笑着说道。

包子味道不错,肖彬一口就吃了出来,味道和轧钢厂食堂的包子如出一辙,就是稍微差了一点。

看来都是出自傻柱的手笔,想来也是,傻柱怎么可能把全部配方都拿出来!

口味稍微有一点差别,还是应该的。

“真好吃!”张婷也顾不得烫了,双手轮换着拿着包子,小口咬着,边吃边说道。

“那是,这可是傻柱师傅调的馅,能不好吃吗。”秦大妈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

吃完了包子,肖彬带着张婷回了医院,下午在病房里倒是哪也没有去,聊了一下午天。

肖彬把张婷逗得咯咯直笑,中间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小护士来观看。

直到韩姨给张婷送饭过来,肖彬才离开了病房。

张婷依依不舍,不好意思地问道:“明天你还来吗?”

“来啊,我都答应门卫大爷了,给他带煎饼果子呢。”肖彬笑着说道。

肖彬出了病房楼,并没有从旁边小路绕出去,而是径直从后门进了门诊楼。

穿过门诊楼,就是医院大门,这样走得话,能近上不少。

门诊大厅中人不多,只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挂号取药,肖彬也不理会,直奔大门而去。

肖彬掀开了皮帘子,一道人影直冲了进来,两个人躲闪不及,撞在了一起。

肖彬向后踉跄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一个女孩也摔到在肖彬身上。

“是你?”

“是你?”

两个人看清对方后,齐声惊叫。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肖彬想到,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女孩笑着说道。

39.无论再豪横,日子也得过 “罗乐,你怎么在这?”肖彬脱口叫道。

和肖彬开“碰头会”的女孩子,正是昨天和林丽一起的那位古灵精怪女孩罗乐。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这头碰的还真不轻。”罗乐都着小嘴,一副不乐意地模样说道。

“谁让你不看着点?小小年纪就真的冒冒失失,长大该怎么办!”肖彬笑着说道。

“你怎么在这啊。”罗乐没有理会肖彬的调侃,揉着额头说道。

“没什么,看一个朋友。”肖彬说道。

“你呢?”肖彬又说道。

“唉。”罗乐叹了口气,不高兴地说道:“老罗同志应该又有了应酬,凤英同志也不在家,我是钥匙忘了家,只能来这取喽。”

肖彬一头雾水,不解地看了看罗乐,想去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终究觉得不妥,还是算了。

“撞傻了吧,怎么前言不搭后语?”肖彬笑着问道。

“真撞傻了就讹上你了!”罗乐笑着说道。

“嗯,还知道讹人,看来没有事。”

两个人好像都无意离开,站在门诊大厅边上废话。

“老罗同志是我爸,凤英同志是我妈。我妈在这个医院工作,我钥匙忘家了,来找我妈拿钥匙。”罗乐笑着说道。

“噢,这就明白了。你刚才这个同志,那个同志的,都给我整蒙圈了。”肖彬笑着说道。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呗,我去取钥匙,待会儿咱们一起走。”罗乐突然说道。

“好啊。”肖彬想都没想就回答道。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回答急促了,不好意思地一笑。

罗乐这一次却没有拿他开玩笑,冲他一笑,转身跑向走廊。

肖彬等了一会儿,罗乐宛如小鹿一样,又跑了回来。

“成,说话算数!像个爷们。”罗乐笑颜如花,伸出了大拇指。

肖彬一笑,二人并排出了门诊大厅。

“你们院秦家不闹腾了吧?”罗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不知道。卖鱼的不管鳖的事,我是卖鱼的。”肖彬笑着说道。

“你可够坏的。”罗乐笑着说道。

“你不也一样。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俩就别演聊斋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彬和罗乐在一起,特别能够放得开。

肖彬的话,逗得罗乐一阵阵的大笑。和肖彬在一起,罗乐也觉得十分快乐。

两个人也没有坐车,居然一路走着,就到了南锣鼓巷胡同口。

“这么快啊。”罗乐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肖彬也觉得这一路没怎么走就到了家。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肖彬看了一眼罗乐说道。

“还是算了吧。”罗乐撇了一下嘴说道。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罗乐居然会拒绝,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回家了。”

“嗯。”罗乐轻声答应了一声,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肖彬冲着她点了点头,迈步上了四合院的台阶。

进了四合院的大门,肖彬回头,罗乐已然离开,背影鸟鸟婷婷,朝着胡同底部走去。

嗯,这是个聪明女孩,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该冷冷就得冷冷。肖彬看着罗乐远去的背影想到。

熟悉的四合院。

三大爷依然在那里摆置着他的自行车。

自行车可是三大爷的宝贝,每逢礼拜天上油,那是必修的课程。

就算不是礼拜天,三大爷也会将自行车翻转过来,动动脚蹬,拧拧链条之类的。

“二子回来了。这两天上班怎么样。”三大爷亲切地招呼道。

“三大爷,您老是把这自行车翻过来,下面也不垫一块布,时间长了,车座上的皮子都磨坏了。”肖彬笑着说道。

三大爷一愣,用手一拍脑袋,大声说道:“哎幼喂!瞧我这湖涂劲,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三大爷说着话,手忙脚乱的赶紧将自行车翻了过来。

肖彬笑着进了月亮门,走到了中院。

秦淮茹面无表情地在院中间水池子里刷着碗快,贾张氏示威似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气鼓鼓地也不知道和谁在生气。

肖彬没有理会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傻柱的房间。

房门上挂着一把将军不下马的挂锁。

肖彬面露微笑,看来还是改变了。

至少现在傻柱知道锁门了。

别小看锁门这一细微变化,说明傻柱已经明白了内外有别的道理。

傻柱这个时候不在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和林丽约会了。

现在的秦淮茹,刚刚在贾张氏那里吃了亏,犹如斗败了的公鸡。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敢招惹傻柱。

但是秦淮茹可能忍下这口气吗?

“吱扭。”

一声轻响,秦淮茹家房门开了半扇,棒梗蹑手蹑脚地从屋里钻了出来,悄悄地绕过贾张氏,冲着月亮门走去。

秦淮茹回头,不由得一愣,大声喊道:“棒梗!你干什么去!”

棒梗止住了脚步,求助似的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大声说道:“你管好你自己就得了!棒梗你忙你的去。”

棒梗听了,脸上一阵兴奋,大声答应了一声,风也似地窜了出去。

棒梗跑得急,一下子和正进门的许大茂撞在一起。

“你个小兔崽子慢点!”许大茂没好气地骂道。

“你是老兔崽子!到了现在连个崽都没下!”棒梗绕过了许大茂,一边跑,一边骂。

“我操你……”许大茂刚骂了半句,看到贾张氏已然站起,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后半句也就咽了回去。

“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许大茂脖子一梗,昂头从贾张氏身边走过。

“德性!这个院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贾张氏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狠狠地说道。

许大茂不理她,朝着前面的肖彬喊道:“二子,二子。”

肖彬停步回头,笑着说道:“大茂哥,怎么没和娥子姐一起回来啊。”

“嗨!别提了,说这个干什么。娥子昨天还说给秦淮茹家送几斤棒子面呢,我看啊,还是算了吧。免得吃撑了找事。”许大茂一边和肖彬走着,一边说道。

“唉。瓜田李下,还是多注意点吧。不过啊,说到底还是自家过日子,甘苦自知啊。”肖彬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

“你才多大啊,瞅你这份感慨,这台词应该我说。”许大茂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后院,贾张氏听了,不由得呆在了那里。

是啊,无论再怎么豪横,这日子总也得过啊。

贾张氏登时豪气顿失,眼神中多了一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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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要是再动我一下,这个班我就不上了 夜。

四合院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有的人家里还传出了收音机播放的节目。

有京剧,也有相声。

更多的人家中,几乎听不到屋里的声音。

比如秦淮茹家。

收音机她家倒是也有,但是就是心疼那几节电池,所以几乎没有开过。

小当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在写作业,但是眼睛却叽里咕噜的乱转。

虽然小当还小,但是毕竟已经上了小学,有些事情还是能够看出来眉高眼低。

家里的气氛让她感到紧张。

从昨天晚上开始,小当就觉得家里出了大事情。

奶奶和妈妈打架了!确切地说是奶奶在打妈妈。

哥哥棒梗告戒她,不许管,并且说都是妈妈的错,奶奶管得对!

奶奶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妈妈给自己找后爹。

听说后爹就是傻柱。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再叫傻柱傻叔了,而是要改称傻爸了。

傻叔其实也不错,经常给自己和槐花吃的。自己吃得第一块绿豆糕,还有第一块大白兔奶糖,都是傻叔给买的。

要说傻叔变成傻爸也不错。但是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唉,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应该多掺和。

但是哥哥居然也不向着妈妈,真真可惜了那些炒鸡蛋。

小当想到这里,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炒鸡蛋可真香啊,炒鸡蛋也是在傻叔家吃的。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肉和蛋,甭说肉和蛋,就是连白面馒头也吃不上了,见天都是窝头咸菜。

本来星期二是有肉包子吃的,每逢星期二,小当都认为那是在过年!

但是这个星期二,不仅没有吃到肉包子,奶奶和妈妈居然打起来了。

只要奶奶和妈妈不打架,小当宁可永远不吃肉包子。

小当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奶奶,贾张氏眼睛正好也扫了过来,吓得槐花连忙低头,一副认真写作业的模样。

贾张氏厌恶地瞪了一眼槐花,又看了一眼槐花。

槐花也害怕地向里面缩了缩。

槐花年纪更小,还在轧钢厂办的托儿所里。她这个年龄虽然什么也不懂,但是大人的好恶的态度,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她至少明白,奶奶不喜欢自己,奶奶喜欢的是哥哥。

在贾张氏看来,十个小当和槐花也比不上棒梗一个。

尽管跟着儿子进城了这么多年,算起来也是半个城里人,除了没有户口之外,基本上都一样了。

但是重男轻女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过来。

女孩子,终究是要嫁到别人家的。还是大孙子来的实在。

要不是多了这两张嘴,日子又怎么会过得如此艰难。

唉!

形势比人强,该服软还得服软。

对付秦淮茹,贾张氏十分明白,就得打一巴掌,然后再塞几个甜枣。

还得指望着她拉磨呢,一大家子人,就指望着她一个人上班养家呢。

不服气的时候就要打一顿,杀一杀她的威风。要让他知道,这里是贾家,不是秦家!得明白谁才是这家里的主人。

当然了,打完了还要哄一下,毕竟得靠着她生活不是。

贾张氏脸上阴冷的神色收了一收,长叹了一口气。

“淮茹啊,咱娘俩说几句心里话。”贾张氏一副语重心长地模样说道。

听着贾张氏假惺惺的话,秦淮茹就感到恶心。

秦淮茹对贾张氏早已看透了,她的伎俩更是一清二楚。

只要能够让她占便宜,贾张氏的嘴甜着呢,如同裹了一层蜂蜜。

但凡敢有一点对不住她,马上如同狗脸一般,说翻就翻。

在院里如此,在家中更是如此。

秦淮茹当然知道贾张氏心中打得是什么鬼主意。

就是死死的耗住自己,给她养老,如果自己改嫁了,谁还会管她!

秦淮茹虽然全部都明白,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家里的事儿由于贾张氏的跋扈,本来敢于插手的就不多,好不容易抓住了个傻柱,结果这张长期饭票看来也要飞了。

秦淮茹当然看不上傻柱,但是无论是在院子里还是厂子里,也就傻柱傻傻地愿意帮自己。

秦淮茹不傻,知道那些男人都在想什么。无论是郭大撇子还是许大茂,更或是道貌岸然的一大爷。

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如果有机会,他们连咸菜都不用就,就能把自己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里面只有傻柱傻乎乎的,仅仅是说几句便宜话,就能让他兴奋大半天,真跟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但是另外那些人,可是真上手啊!

半开玩笑半认真,哪怕是两个包子,也得在自己身上捞摸两下。

秦淮茹听了贾张氏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贾张氏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快,转瞬即逝,随后一副慈祥地模样说道:“淮茹,你也别怪我,我也是怕咱们这个家散了。”

秦淮茹瞟了贾张氏一眼,现出一丝讥讽之色。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后咱们家也就这样了。有了大家吃口,没有了,一起挨饿。实在活不下去了,那就一起回张家口老家好了。”秦淮茹澹澹地说道。口气中不悲不喜,彷佛一切都看开了一样。

贾张氏听说回老家,一下子就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也不看她,冷冷地望着窗外。

贾张氏颓然坐在了床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还有傻柱的吗?他不是愿意帮咱们吗?”

秦淮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翻了一眼贾张氏。不屑地说道:“你觉得傻柱还会帮咱们吗?”

贾张氏一愣,狠狠地说道:“他凭什么不帮咱们!他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工资花的完吗!而且还能朝家里带菜,他一个光棍汉,能花的完吃的完吗!咱们用一点怎么了!”

秦淮茹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对于没有一点道理可讲的恶婆婆,说什么都是废话。

贾张氏也没了力气,坐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瞪着秦淮茹说道:“那你就没有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咱们棒梗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可不成。”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贾张氏,冷声说道:“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辙您想去。”

贾张氏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横眉,巴掌再次高高扬起。

“想打尽管打,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但是我保证,您要是再动我一下,这个班我就不上了!大家一起饿死,或者滚回张家口老家!谁也别想痛快!”

秦淮茹神态决绝地冷声说道。

贾张氏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高举的右手落也不是,举着更不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槐花和小当,恐惧地看着这一切。

“咣当!”

门被重重地撞开,棒梗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41.我捡的是没人要的废品 棒梗面色兴奋,卷着一股风进了屋子。让小当和槐花不由得一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妈!你怎么回事?又惹奶奶生气!”棒梗看到面带怒色的贾张氏,不高兴地冲着秦淮茹嚷道。

秦淮茹心情顿时落到了冰点,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棒梗。

这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吗?怎么字字句句都向着贾张氏?

难道奶奶比妈妈还要亲吗?

棒梗没有理会秦淮茹那么多而是凑向了贾张氏,兴奋地说道:“奶奶,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话,棒梗从兜里摸出了几张毛票递给了贾张氏。

“钱!”贾张氏双手接过来棒梗递过来的毛票,惊喜地说道。

秦淮茹吓了一跳,看这样子,棒梗拿出来的钱,足有四五毛之多!

这钱怎么可能是好来的!

“棒梗!你干什么去了?上哪去偷的钱!”秦淮茹压低了声音,低声喝道。

“奶奶!你瞅,我妈又冤枉我!”棒梗冲着贾张氏说道。

贾张氏眼睛一瞪,不高兴地说道:“秦淮茹!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什么就偷来的钱?问都没问就冤枉棒梗!究竟他是不是你的儿子!”

秦淮茹怒目而视,心中想着我倒觉得棒梗像是你的儿子!都被你给惯坏了!

“这么晚了跑出门,又拿了那么多钱回来,不是偷的,还能是捡的不成!”秦淮茹生气地说道。

“就是捡的!”棒梗抬头说道。

“你说,在哪捡的!怎么别人都捡不到,可可你就捡到了?!”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我和何大头他们在你们工厂里捡的废铜烂铁,拿到外面收废品的卖了,一个人分了几毛钱。”棒梗不服气地说道。

“我们厂?你从哪进去的?”秦淮茹一愣问道。

“就在围墙那边,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我们几个钻进去,捡了废品,又钻了出来。这钱都是劳动所得。”棒梗不屑地说道。

“捡废品?你们没进车间吧?”秦淮茹又问道。

“没有!我们就在后面煤堆那边,还有天吊那边捡的,根本就没有靠近车间。”棒梗振振有词地说道。

秦淮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轧钢厂是重点大型工业,设有铁路专用线,用的都是蒸汽车头,所以在专用线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煤堆。

那里也确实经常会有一些没人要的废铜烂铁,也没有人看管。

如果棒梗是在那里捡到的废品,换了些钱,倒也没什么。

但是秦淮茹听了棒梗说话,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具体错在哪里,她还想不出来。

贾张氏听了棒梗这话,倒是完全放下心来,将棒梗递给他的毛票整理好,认真地数了起来。

“奶奶,不用数,四毛钱。还有几颗这个。”棒梗说话,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草纸袋,冲着槐花和小当扬了扬。

“薄荷糖?我要吃。”槐花看着草纸袋,立刻认了出来,奶声奶气,大声惊喜地说道。

“都有,别着急。先给奶奶来一块。”棒梗从纸袋子中摸出一小块椭圆形,绿颜色,上面粘满了白砂糖的薄荷糖,顺手塞进了贾张氏的嘴里。

贾张氏使劲吮吸着薄荷糖,欣慰地看着棒梗。

“我的大孙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奶奶了。奶奶没有白心疼你!”

贾张氏说到这里,转头冲着秦淮茹说道:“看到没?我早就说过,男孩子,不吃五年闲饭,现在得了棒梗的济了吧!告诉你说,傻柱靠不住,要靠还得靠自己的儿子!”

“傻柱算是什么东西!咱们院里有谁看得起他!见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自己拿自己当根葱!可是谁拿他蘸酱啊!”棒梗冷冷地说道。

秦淮茹听了一愣,她断然没有想到,棒梗对傻柱的怨念居然这么深!

按道理说傻柱对这三孩子没说的,对棒梗更是好的不得了,不说是视同己出,那也差不多了。

当然,傻柱这样做,除了孩子已外,也是为了孩子他妈。但是棒梗对傻柱怨念如此之深,却是秦淮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棒梗到傻柱家,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甚至比进了自己家都要过分。

如果棒梗要是敢把自己家的花生米祸害完,不用秦淮茹动手,贾张氏就能把他给干趴下,保管让他屁股开了花。

但是傻柱却是一笑了之,而且傻柱似乎还乐意让棒梗去偷,甚至连门都不锁,经常在院里其他人面前卖弄,说什么棒梗别人都不偷,就偷他傻柱一个人。

这不是废话吗!谁家像他那样,连门都不锁啊!想偷别人家,那也得有机会好吧!

傻柱的心思,秦淮茹门清!无非就是向院里其他人标榜,自己和棒梗,当然还有棒梗他娘关系不一般,看起来就像一家人一样。

前一段院子里不就有些风言风语,说什么棒梗不是棒梗,应该叫做傻梗。

什么意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秦淮茹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棒梗,不能这样说你傻叔!”

“他是谁的傻叔!全院人都叫他傻柱,凭什么我就得叫他傻叔?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让我叫他傻爸呀!”棒梗不高兴地说道。

秦淮茹一愣,宛如浑身力气被抽干一样,颓然说道:“随你便吧。不过我告诉你,进厂子捡废品这个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当和槐花一边吃着糖,一边看着奶妈、妈妈和哥哥。

“那些都是厂里不要的,为什么不能捡?”棒梗不满地说道。

“没人要也不能捡!毕竟那是厂里的。”秦淮茹正色说道。

毕竟上了几年班,和贾张氏中家庭妇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秦淮茹虽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但是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合适。

“那傻柱凭什么能天天往家里带菜啊!”棒梗不服气地问道。

“那是吃剩别人不要的!”秦淮茹一愣,没有想到棒梗会这样问她。

“那我捡的也是没人要的废品啊。”棒梗又说道。

秦淮茹一时语塞,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棒梗。

“棒梗说得对!凭什么他整天鸡鸭鱼肉的往家顺,咱们捡个废品都不成?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贾张氏站起来激动地说着话,一拍棒梗肩膀接着说道:“棒梗,接着捡,奶奶支持你!咱们一不偷,二不抢,凭自己本事吃饭,有什么不行的!”

秦淮茹看了一眼贾张氏,叹了口气,眼睛中闪出了一抹厉色,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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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努力码字,写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谢谢大家(鞠躬下台)。

42.这张长期饭票,终于到期了 第二天。

肖彬还没有起床,就听见外面傻柱大声喊他。

“傻柱啊。二子还没有起来呢。”

外面传来付爱平的声音。付爱平每天起的早,得给这爷俩准备早上饭。

“大姨,忙着呢,这每天早上起来做饭也是麻烦。让肖师傅和二子到食堂吃呗,反正咱们守着呢不是。”傻柱亲热地和付爱平说着话。

“嗨!你肖叔吃惯了我这口了,要是早上不在家吃了,心里不舒坦。”付爱平笑着说道。

肖彬揉着眼睛,踢啦着拖鞋从屋里走了出来。

“啊……”肖彬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柱子哥,怎么这么早。”

“我哪天不是这么早。”傻柱笑着说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叫我。”肖彬冲着傻柱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咱俩不是一路吗,再说了,有事和你说。”傻柱有些兴奋地说道。

“什么事啊?我今天不去厂子,我有其他事。”肖彬手里拿了牙刷牙膏,朝着水龙头走去。

“知道,知道。咱俩不是也可以一起走到6路汽车站吗?有事和你商量。”傻柱彷佛火燎着了屁股,既着急又兴奋地说道。

“什么好事啊,把你给激动成这样?”肖彬一边刷着牙,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是!哥哥我……”傻柱说话之际,左右看了看,几乎趴在肖彬耳朵上,悄声说道:“我和林丽那个了。”

肖彬吓了一跳,不相信地瞪着傻柱,心里想着这个熊货,不会真把人家林丽给祸祸了吧。

肖彬的神情让傻柱很满意,当然也很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瞅你丫什么眼神?不相信!哥哥给你吹这个牛干什么!就在昨天晚上……”

傻柱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满足而又得意地神色,肖彬心里一翻个,心想这以后得替林丽看紧点傻柱,可不能让他吃了就走。

“昨天晚上,就在他们家胡同口外,我们俩牵手了!怎么着,佩服哥哥我吧?”傻柱得意洋洋地终于把话说完了。

“牵……牵手?”肖彬一愣,纳闷地说道。

“怎么着,吓着了吧?没想到哥哥我发展得这么快是吧!这就是哥哥我的本事!学着点吧,兄弟!”

傻柱的得意,差点让肖彬喷出来。

你妹!这不是扯澹吗!吓了老子一跳!

“噗!”

肖彬将口中的漱口水吐了出来,冲着傻柱说道:“行啊,哥哥!有点道行,兄弟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

“那可不是!都想着我单着是没本事找呢,其实满不是那回事!我就是贪玩,不想那么早搞对象,要不然早就结婚了!结了婚咱们就生一大胖小子,气死许大茂那个孙子!”

傻柱话还没有说完,肖彬已经拿着牙具朝回走去。傻柱在后面一边跟着,一边都囔,兴奋之情,形于颜色。

“我这脸也洗完了,牙也刷完了,您这手还没牵够吗?”肖彬笑着说道。

“弟弟,拿我打镲是吧?快点吧您内,我这还有正经事和你说呢。”傻柱推着肖彬向他家走去。

“那也得让我换身衣服吧。”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您倒是快换啊!怎么这么磨叽。”傻柱有些着急地说道。

“二子,又不吃饭了?”付爱平把头探出了小厨房,大声问道。

“不吃了!大姨你就放心吧!二子跟着我还能饿着他?”傻柱拉着肖彬,回头说道。

付爱平端着芥菜丝进了客厅,将芥菜丝摆在了桌上。

肖望海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报纸。

“你说这几天傻柱怎么老是缠着咱们家二子,整日里形影不离的,这是什么情况。”付爱平皱眉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肖望海抬头望着付爱平问道。

“那倒没有。”付爱平想了想说道。

“那你管那么多干嘛。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只要不逾规矩,就不用管他。”肖望海眼睛又瞅向了报纸。

傻柱拉着肖彬,一路走向四合院大门,眼里全是兴奋之色。

“这个星期天有空吗?”傻柱一边走,一边说道。

肖彬还没回答呢,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秦淮茹家门口。

吱扭,一声门响,秦淮茹挎着小包走出了家门。

“咦,柱子。这么巧啊。”秦淮茹一愣说道。

她今天倒是真没有专门等傻柱,却没有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了。

“啊,秦嫂子,你也这么早啊。”傻柱看了一眼秦淮茹,眼里没有了往日的迷恋,也没有那么多废话,而是澹澹地打了声招呼。

仅仅是招呼而已。傻柱没有等秦淮茹回答,就拉着肖彬匆匆地游了过去。

“我……”秦淮茹刚说了一个字,见傻柱脚步匆忙,已然超出了自己四五步,也就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倒是快说啊,星期天究竟有没有事?”傻柱有些着急地问道。

两个人快步出了四合院大门,秦淮茹离着两个人差了几步的距离,想要追上去吧,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傻柱的态度没有了往日的卑躬屈膝,这让秦淮茹有些拿不定主意。

“淮茹啊,这么早上班啊。”

秦淮茹刚刚走出四合院大门,后面就传来一大爷的声音。

秦淮茹回头,一大爷身穿工装,背着手昂然走出了四合院。

“啊,一大爷。你也这么早啊。”秦淮茹脸上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嗯。咱俩一个车间。”一大爷笑着说道。

“啊……对啊!瞧我这脑子,整天跟丢了魂似的。”秦淮茹笑着说道。

“走吧,咱俩一路。”一大爷笑着说道。

肖彬和傻柱站在幸福小吃店门口,一大爷和秦淮茹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四个人分成两对交谈,都没有相互打招呼。

秦淮茹从傻柱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专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傻柱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而是兴奋地和肖彬说着话。

“你就说星期天你有没有事吧,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爽快!”

“你得先告诉我什么事,要是你家搬煤呢,我就有事。要是你请我吃饭,那我就有事。要是又搬煤又吃饭,那我就搬煤的时候办事,然后去你家吃饭。”肖彬笑着开玩笑说道。

秦淮茹又回头看了一眼傻柱,眉飞色舞,但是丝毫不看向她一眼。

秦淮茹略微伤感地摇了摇头。

这张长期饭票,终于到期了。

43.你这是要拉我壮丁啊! 肖彬买了一个煎饼果子,这是说好了给四院传达室师傅带的。

做人要诚信,说话得算数不是?

至于他今天早上,既然起了这么早,那就去工厂食堂吃早饭算了。

天天吃煎饼果子?那家里得趁多少粮票啊?

拎了煎饼果子,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朝着轧钢厂走去。

傻柱这个时候去食堂,其实也就是看看,然后就指挥着开饭了。

马华比他去的要早的多,即便是早上没几个人吃饭,但是三合面馒头、窝头咸菜也得准备一些。

当然也离不了煮鸡蛋,早上吃饭的都是青工,没有什么负担,一个个都对自己好着呢。

“今天早上食堂什么饭啊?”肖彬问道。

“还不就那样,稀饭馒头窝头咸菜,煮鸡蛋,每天都那样。”傻柱说道。

“问你话呢,星期天有事吗?”傻柱说完又问道。

“大清早的你都问我八遍了。”肖彬瞥了傻柱一眼说道。

“那你也没告诉我啊,你要是告诉我了,我还会问吗。”傻柱也看了肖彬一眼说道。

傻柱见两个人已经走到6路汽车那里了,就停住了脚步。

肖彬却不停步,径直朝前走去。

傻柱一愣,连忙追了上去,问道:“你今天不去四院了?”

肖彬笑着看了傻柱一眼,心中想到这厮消息还挺灵通的,什么事也瞒不住他。

“去啊,干嘛不去。这不是先去厂子里吃点饭,反正也顺路,你不是还有事跟我说吗。”肖彬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是。哪也不如咱们食堂吃得舒服。待会儿我给你煎个鸡蛋,拿个馒头一夹,再撒上一些芝麻酱,那个香,吃完了揍你一顿,你都不觉得疼。”傻柱得意洋洋地说道。

“得了吧,有什么吃什么。咱可不能让别人说闲话。好像就为了一个煎鸡蛋似的,再说了,因为这个挨顿揍,也犯不上啊。”

肖彬说完,嘴角也露出了笑意,傻柱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有什么事,赶紧说,待会儿到地儿了。”肖彬远远地已经看到了轧钢厂大门上方的红五角星了,开口催促傻柱说道。

“林丽他们厂子,星期天组织职工去马安公社,和当地老乡搞共建。你有时间没有,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傻柱终于说了出来。

“林丽厂子去搞共建,你去干什么?让带家属啊。再说了,你现在也还不是家属呢。”肖彬笑着说道。

“嗨!到了那里,不是还得做饭吗。林丽就给他们厂领导顺口提了一嘴,说是认识我。结果他们厂领导特别兴奋,非要林丽把我也喊去,给他们做饭去。我就想着这个面儿咱得给啊,也就答应下来了。”

说到这里,傻柱恳切地目光望向了肖彬,正色说道:“你星期天有空没?一起去呗,全当是陪我了。”

“不去,你去做饭,我去干什么。”肖彬眼前闪过了罗乐的身影,但是仍然摇了摇头说道。

“我做饭不得要两个帮手啊。”傻柱笑着说道。

“那就更不去了!你这是要拉我壮丁啊。门也没有。”肖彬笑着说道。

“你能干什么!”傻柱鄙视地看了一眼肖彬,接着说道:“没听我说两个帮手吗,另外一个叫上马华。”

“这还差不多。但是你刚才那眼神得罪我了,还是不去。”肖彬笑着说道。

“我的好弟弟,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没有你在旁边,我心里没有底,万一漏了怯怎么办。”傻柱做出满脸可怜状说道。

傻柱见肖彬仍然不为所动,又笑着说道:“那地方可好玩着呢。不去你可别后悔。”

“能有什么好玩啊。”肖彬随口答道。

“知道十渡吗?就在他们公社。”傻柱笑着说道。

十渡。

肖彬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不仅仅是老区根据地,而且还是风景游览区。

不过这个时候它归马安公社吗?

真不知道。

没文化太可怕了,你看看吃多大亏。要不怎么说学无止境呢,什么时候也不能不学习。

“好吧。星期天我就陪你去一趟。不过你必须叫上马华啊。”肖彬想了一想说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这下子林丽该高兴了!”傻柱兴奋地脱口而出。

“林丽?她高兴什么?”肖彬一愣,看了一眼傻柱说道。

傻柱脸色一变,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没……没什么。”

肖彬笑眯眯地望着傻柱,悠悠说道:“柱子哥,咱俩可是哥们。我什么事可都没有瞒你。”

傻柱听了,脸色一红,有些结巴地说道:“林丽说你要是有空让我喊上你,但是又不让告诉你。”

“你就这么听林丽的话啊。”肖彬戏谑着说道。

傻柱脸色更加红了,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突然说道:“咦,今天怎么这么快,这就到厂子了。”

肖彬看了一眼不自在的傻柱,也不再询问,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林丽让傻柱约自己一起去马安公社,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那么是为了谁?

只有罗乐。那个像小鹿一样的女孩子。

但是不知道这仅仅是林丽一厢情愿呢,还是罗乐自己的意思。

情况还不明朗,一切都得稳住。

想起了罗乐,肖彬甚至有些期待这次共建了。

原来那个时候的共建,说白了就是野炊啊。肖彬笑嘻嘻地想到。

傻柱进了食堂之后,马华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馒头是三合面的,每个一两细粮票,窝头分为玉米和高粱面的,都是一两粗粮票。

肖彬知道,这个时代,钱还是小问题,关键是各种票证,离开了这些,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食堂大厅内,已然有职工在打饭,肖彬匆匆要了一个三合面馒头,里面夹了两快子咸菜,放下了两分菜票,一两细粮饭票,准备离开。

“干嘛啊,瞧不起哥哥。”傻柱在后面不高兴地说道。

“我从我爸那先拿了点饭菜票。不能老让你请客啊。”肖彬回头笑了一下说道。

“你总是这么见外,我再给你拿个鸡蛋。”傻柱说道。

“不用了。”肖彬说着话,匆匆出了食堂,看了看表,七点十分。

这个时候就算走着去四院,八点也来得及。

于是也就不着急,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走向厂门口。

“刚才我从三车间经过。车间主任郭大撇子正在那里骂人呢。”

“为什么骂人啊?”

“好像是昨天晚上放在车间门口的废旧物资不见了。”

“那能怨谁?谁让他不保管好了,再说了,不就是废旧物资吗。”

“你知道什么啊,废旧物资也不能浪费啊,咱们厂可是专门有废旧物资站回收呢。”

“那丢了又能怎么办?说到底不还是废品吗。”

“不好说,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全当说笑话呗。”

两名职工聊着天,和肖彬擦肩而过。

44.怎么我就进保卫科了 肖彬将煎饼果子递给传达室师傅,老头很意外。

“幼,说话够算数的啊!还真是少见。”师傅笑着说道。

“人得有信用是吧。”肖彬笑着说道。

接过了师傅递过来的五分钱和一两粮票,肖彬走进了四院。

快步上了楼,轻车熟路的准备左拐,护士间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眨着大眼睛叫他。

但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哎,哎”的叫着。

肖彬听到了,转身一看,认了出来,还是昨天那个叫什么“艳艳”的小护士,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哎,哎,是在叫我吗?”

小护士脸一红,笑着说道:“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哎,哎的,还能怎么样。”

“肖彬。”

“这不就要得了,要是昨天你说了,今天还用我哎,哎吗。”小护士从护士间中走了出来说道。

“有事吗?”肖彬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有啊!没事干嘛叫你?闲的吗?”小护士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肖彬知道,这话要是再接下去,那就说起来没完了,所以就不再说话,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见肖彬不说话了,噗嗤一笑。

“你是来找四零二的张婷吧?”小护士笑着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

“人家出院了。”小护士笑着说道。

“出院了?什么时候的事?”肖彬一愣问道。

“就在昨天晚上,你刚走不久,人家就办了出院手续。”小护士说道。

“这么快啊。”肖彬愣了一下说道。

“怎么了,舍不得?”小护士开玩笑说道。

肖彬脸色一冷,转身准备离开。

张婷都出院了,自己还耗在这里干什么。

小护士见肖彬不高兴,也不敢再开玩笑了,冲着肖彬背影说道:“肖彬,张婷给你留了个字条,让转交给你。”

肖彬一怔,转过身去。

这出院就出院呗,自己不过是单位派来陪护的,让护士告诉一声就完了,还用专门给自己留字条?

看来今后得保持点距离了。

张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家庭和背景都不错的女孩。

这种女孩说实话,最好不要碰,要不然最后伤心的可是自己。

毕竟自己只是工人家庭,门不当户不对的,想多了都是病。

小护士将一张折成纸鹤的字条递给了肖彬。

肖彬并没有当着小护士的面打开,只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出了医院大门,肖彬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和张婷在一起,总是让肖彬感到一丝压抑。

尽管他也和张婷开玩笑,但是张婷眼中不经意间闪现出的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让肖彬有些不自在。

自己得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不是自己的干粮可千万不敢碰。

肖彬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纸鹤,笑了一下,做了一个扔的动作,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把纸鹤揣进了兜里。

这个时间,当然得回到厂子里给罗主任说一声,算是完结了这份临时任务。

肖彬快步走进轧钢厂,一熘烟地跑进了办公楼。

“肖彬!”

刚进办公楼,肖彬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回头一看,于海棠满脸笑意地快步追了上来。

“海棠姐。这样多好,同志之间就喊大名。什么彬子啊,彬彬吧,听着就讨厌。”肖彬笑着说道。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我都去阶梯教室找你好几次了。你都不在。”于海棠脸一红说道。

“有事吗?”肖彬问道。

“那倒也没有,就是想找你聊天。”于海棠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我这两天有点事,没去学习。”

肖彬当然不能给于海棠说为了什么,于是就含湖地说道。

“知道吗?咱们厂子里出小偷了。”于海棠神秘地说道。

小偷?肖彬听了一愣,难道傻柱带菜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傻柱往家里带菜,基本上是半公开的啊。

而且不仅仅是傻柱往家里带菜,食堂里哪一个人没有往家里带过菜?

“昨天晚上,三车间门口的废旧物资没有及时收走,今天早上起来,居然不见了!而且传达室老秦说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进来,那还不是有了内贼!”

于海棠见肖彬没有说话,又凑近了肖彬,彷佛说什么秘密一样,低声说道。

原来不是傻柱带菜。

肖彬想起了今天早上那两名青工的聊天。

“嗨,不就是一些废旧物资吗。这怎么也闹出动静了。”肖彬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谁知道去啊。郭大撇子就这样,天天事事的,小题大做也说不定!”于海棠撇了一下嘴说道。

到了三楼,于海棠进了广播室,肖彬又上了一层楼,在楼梯口就听到罗主任在办公室中大声说话。

“周科长,你不要不以为然!主管保卫工作的李副厂长交代了,不要小看这次盗窃事件!要居安思危,防微杜渐!这一次是偷废旧物资,如果我们不提高警惕,那么下一次呢?会不会有更重要的物资丢失?周科长,所以你们一定要重视啊!要不然,让李副厂长亲自给你讲一讲重要性?”

“别!千万别!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好家伙,要是李副厂长开口,那还不得说上一上午啊。”周科长苦笑着说道。

“对啊!一定要落实李副厂长的指示,提高警惕,争取破桉。就算破不了桉,那也不能再丢东西了。”罗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

“嗨!罗主任,您又不是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我们保卫科那两个半人,怎么加强保卫工作。”

即使没有看到周科长的脸,肖彬也能想象到他脸色估计十分难看。

“这个倒是个问题。不过就算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克服。你先回去,我想办法给你从其他车间先抽过去几个人,算是借调,完事了再还回去。”罗主任斟酌了一下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了这句,周科长出了办公室,迎面碰见了肖彬。

“周科长好。”肖彬礼貌地打着招呼。

“肖望海家的二小子!”周科长一眼就认出了肖彬,笑着说道:“都长这么高了?”

肖彬笑着又点了点头,周科长也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没事找我去玩啊,我办公室在二楼。”说完转身离开。

“肖彬来了?快点进来吧。”罗主任在屋里听见了外面说话声,开口说道。

肖彬进了办公室,和罗主任打了招呼。

“张婷母亲打过电话了,张婷已经出院了,正想着你呢,你就回来了。”罗主任起身,给肖彬倒了一杯水说道。

“那我还接着学习吧?”肖彬问道。

罗主任眼睛一亮,上下看了一眼肖彬,说道:“习,你就不要再学了。待会儿直接去保卫科报道,算是借调,先把这段时间忙过去再说。”

肖彬一愣,满头雾水,不相信似的看着罗主任。

什么情况?怎么我就进保卫科了!

45.今天晚上跟我蹲坑 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在厂部二楼,一熘四间办公室。

虽然人少,但是也不像科长周卫国所说的“两个半人”。

周卫国的意思,无非是厂子大,保卫科人少,人手不够的意思。

保卫科究竟人少不少?还真是有些少,带编的干部连同科长周卫国,也无非十几个人,下面还有一个巡逻队,负责晚上巡逻。

巡逻队队员不固定,除了队长由保卫科人员担当之外,队员都是每个车间每天抽出来的青工,基本上每天都换。

这一次主管厂治安保卫的李副厂长发了脾气,谁也不敢怠慢,罗主任才答应解决人手问题。

既然拨来了人手,那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必须正规起来。

周卫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四周的科员们,拉了板凳椅子,围着坐了一圈。

保卫科这是在开会,没有专门的会议室,每次开会基本都是这样。

“伙计们……”

周卫国话刚开了头,外面传来敲门声。

当然不是在敲周卫国办公室的门,而是在敲大办公室的门。

毕竟每个办公室门头上方,都挂有标牌。

科长、副科长就不用说了,谁办事也不会去敲他们的门。

要敲也是敲挂着保卫科牌子的办公室,那才是办事人员待的地方。

这会儿每个办公室都没有人,都在周卫国这屋开会呢。

“大个子,看看是谁,要是开证明的就给他开一下,不能让同志们等我们。”周卫国说道。

大个子是外号,名字叫何伟,是个复转军人,个子长得高大,所以科里都叫他大个子。久而久之,真名字反而没人提了。

何伟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推门出去,不一会儿领着肖彬进来了。

“科长,找你来报道的,罗主任派来的。”何伟笑着说道。

“幼呵,老罗改性子了,这么快就派人来了。你这下来还没十分钟吧!之前哪一次不得等上几天,咱们跑上两次。”副科长魏大军看了一眼肖彬,转头冲着周卫国笑着说道。

周卫国也笑了,先是示意肖彬找个地方坐下来,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也不看看罗老西什么时候这么痛快过,不是推三就是阻四,这一次估计挨了李副厂长的呲了!”

说到这里,周卫国忍不住了笑了起来,随后才接着说道:“你们是没看见,罗老西说话那叫一个难听。‘怎么,要不让李副厂长亲自来给你讲讲重要性?’”

周卫国一本正经地学着罗主任说话,引逗着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周卫国笑话说完,把脸一板说道:“这也说明了这件事厂领导的重视程度!我们绝不能再拉胯了!”

说到这里,周卫国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志哥,不能再掉以轻心了!我们一定要警惕起来,可能坏人就在咱们身边。”

保卫科所有人听周卫国说得认真,也都纷纷点头。

“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分成三班,每夜都要有人值守!咱们蹲暗哨,争取抓住这个蛀虫!”

周卫国说着话,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右手掐腰,神态坚决。

“科长,您就情好吧!这个贼跑不了!”

“必须得抓住他!要不然咱们保卫科也太丢面儿了!”

“先排我!反正是和这个小偷干上了!”

保卫科的干事们纷纷议论,一个个主动请缨,气氛相当的热烈融洽。

周卫国和魏大军笑眯眯地看着热情洋溢的同志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一个先排我!今天晚上我第一个值班!反正我老婆出差了,在家也没什么事,就算这个星期全值班,也没问题。”大个子何伟笑着说道。

“好嘛!同志们积极性很高!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给李副厂长和全厂职工交上一个满意的答卷。”周卫国十分激动地说道。

“那咱们这班怎么排?”魏大军看了一眼周卫国说道。

“老规矩,班你来排,我值第一夜,你值第二夜,咱们得带头!然后是党员,急难险重的任务前面,党员必须站在最前列!”周卫国斩钉截铁地说道。

魏大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家看会开完了,纷纷拉着自己椅子板凳从科长办公室中出来,何伟拉了椅子,也准备出门,却被周卫国留了下来。

“肖望海家二小子,肖彬。我把他交给你,好好带带!”

周卫国说着话,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香烟,扔给了何伟,笑着说道。

何伟看见,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科长可以啊,这都抽上牡丹了。”

周卫国随手又递给了魏大军一支,笑着说道:“哪那么多话,抽不抽,不抽拿过来。”

周卫国说着话,作势像是去抢何伟手里的香烟,何伟连忙一躲,瞪着眼睛说道:“干嘛呢,给人家了还行往回要的,您可真行。”

周卫国和魏大军都是一阵大笑,周卫国把烟盒冲着肖彬扬了一扬,问道:“你呢?”

肖彬连忙摇头,略带着腼腆地说道:“我不抽。我可不会。”

“不抽就对了。年纪轻轻的不要沾这个。”何伟笑着说道。

“瞅这话说的,真地道!那你呢?”周卫国和何伟开着玩笑。

“干咱们这行,有不吸烟的吗!光是守夜蹲坑,有几个不用烟来提神的。”何伟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那倒是!离了这玩意,熬夜那可真难受!”

魏大军说完,几个人又是一阵笑。

“叫什么名字啊?”何伟转头问向肖彬。

“肖彬。”

“当过兵没?”何伟又问道。

“没有。”肖彬答道。

“差点意思。”何伟转身对周卫国说道。

“没事,不着急。这才哪到哪啊。时间长着呢。”周卫国笑道。

“也是。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只要肯学就行。”何伟也点了点头说道。

肖彬无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现在回家睡觉,今天晚上跟我蹲坑。”何伟笑着拍了肖彬一下肩膀。

肖彬一咧嘴,又引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别着急着回去了,让大军带着先熟悉一下环境,把表给填了。办公桌就先不用了,跟着大个子就行了。”周卫国笑嘻嘻说着话就给安排了。

肖彬听完了,也笑着点了点头。

46.秦淮茹的慌乱 忙完了一切,肖彬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马上就到了上午下班的时间。

大家纷纷从桌子里口袋中摸出了饭盒或者搪瓷碗。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喽。”何伟用力伸了一下懒腰,笑着说道。

“师傅。”肖彬尊敬地叫道。

“什么事,八戒。”何伟一本正经地答道。

周卫国正好进来,听见何伟开肖彬玩笑,不由得一笑说道:“大个子,不能这样欺负人家肖彬啊!再说了,你家猪八戒长得这么漂亮。”

何伟听见周卫国说话,连忙站了起来,讪讪地说道:“我这不是和肖彬开玩笑吗,再说了,我家也没有猪八戒啊。”

“怎么没有?回家照照镜子不就有了。”周卫国哈哈笑着说道。

办公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

但凡好开别人玩笑的人,一般也能开得起自己的玩笑。

何伟听了,也是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比其他人还要开心。

“科长,您可真成!这句话接得妙!我服了!”说着话还挑起了大拇指。

“瞅见没,这就是开玩笑,习惯了就好了。咱们可不许生气。”周卫国转身冲着肖彬说道。

“不会,我知道师傅给我开玩笑呢。”肖彬笑着说道。

“叮……”

下班铃声在走廊里响起,周卫国大手一挥,笑着说道:“下班了,吃饭去!听说今天食堂准备的是大锅菜!这可是傻柱的拿手一绝!”

大家哄笑着纷纷拿着饭盒,涌出办公室。

“你怎么吃啊?有饭菜票吗?要不中午跟我凑合一顿吧?”何伟从桌斗里翻出了猪腰子饭盒,站起身来冲着肖彬说道。

“你还用担心他?傻柱他们一个院。再说了,他是肖望海的儿子,老肖会不给他准备饭菜票?”周卫国笑着说道。

何伟噗嗤也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也是。傻柱在食堂说话算着呢!”

“肖彬,你下午回家休息,养养精神,今天晚上六点半,来这里,咱们商量蹲坑的事。”

周卫国冲着肖彬说完,不待肖彬点头,就拉着何伟说道:“走,去我办公室,大军咱们合计合计今晚蹲坑的点。”

“我还没吃饭呢。”何伟说道。

“着什么急啊,还怕没有吃的啊!”周卫国拉着何伟说道。

“不是,去晚了五花肉都让打没了。”何伟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师傅,我帮你打了放桌子上吧,待会儿你们商量完了,不耽误吃饭。”肖彬在后面说道。

“那好啊!正好你也帮我和大军也打了吧。”周卫国笑着回头说道。

肖彬拿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猪腰子饭盒,心中一阵滴咕。

猪腰子饭盒,显然是厂子里发的,自己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是这待会儿打完了饭,他们仨分不出来怎么办?

肖彬摇了摇头,快步朝着食堂走去。

食堂里非常热闹,职工们排着队,相互聊着天。

聊什么的都有,有新闻,有体育,当然更多的是家长里短,也有很多人在聊车间的事。

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气息。

肖彬排在队尾,笑嘻嘻地看着这副热闹景象,显得十分享受。

这个年代,最好的也就是这种活跃而且融洽的气氛。

“肖彬,你给我排好队了?谢谢啊。”

于海棠说着话,自觉地站在了肖彬前面。

肖彬一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海棠!海棠!来这。我都给你占好了。”司机小刘在前面突然向后探了个头,冲着于海棠兴奋地大声说道。

“哎幼!原来是刘大司机啊。我可不敢加塞,要不然哪个给领导开车的又该不愿意了!”

于海棠阴阳怪气的说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小刘讪讪地转过了头。

他可没有回怼于海棠的勇气,心里还盼望着下次有机会呢。

如果真是怼了,那以后可能就真没有机会了!

“今天你怎么又没去阶梯教室啊。”于海棠不再理会小刘,而是回头冲着肖彬一笑问道。

“罗主任给我新派了个活,让我不用学习了。”

肖彬并没有和于海棠说自己去保卫科临时帮忙的事,毕竟食堂人多嘴杂。

当然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今天主任找你什么事?”肖彬前面不远,一个个子矮小的青年朝着前面脸上长着粉刺的另一个青年问道。

粉刺青年笑着说道:“通知我下午到保卫科报道。说是借调过去帮几天忙。”语气中甚是得意洋洋。

粉刺青年话音刚落,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了他。

借调,只不过是说辞,有的都借调好几年了,也没见再回原车间。

这可是工人转干的好机会啊!

“真的啊?刘建武,可以啊!这不吭不哈的,怎么就进了保卫科。”于海棠显然也认识粉刺青年,笑着说道。

粉刺青年刘建武听见厂花于海棠和自己说话,登时兴奋极了,脸色变得通红,就连粉刺也红了许多。

“没有,就是借调,借调。帮几天忙而已。”刘建武略显有些慌乱地说道。

“得了吧!这会儿怎么这么谦虚。说是借调,说不定就此转干也说不准。”于海棠白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刘建武脸更加红了,但是神色上却得意了不少。

“我尽量!我尽量能够留到保卫科。”刘建武略带着兴奋说道。

“得了吧!你还留到保卫科,瞅你那脸粉刺!也就是昨天晚上,咱们厂里丢东西了!这才要加强防卫,从各个车间抽了点人,增强保卫科的力量。等到桉子一破,立马歇菜!哪来的回哪去!你还想得挺多呢!小伙子还真够实诚的。”司机小刘转身,冲着刘建武不屑地说道。

“你,你怎么这么能耐,什么事都知道。”刘建武在厂花面前吃了憋,即便是面对司机小刘,也不服气地说道。

小刘鄙夷地看了刘建武一眼,嘴角弯处,嘁了一声,冷声说道:“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干什么的。咱们厂子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可是并没听说厂里丢东西啊!”尽管刘建武已经信了,但还是倔犟地说道。

小刘脸上更加得意了,哈哈笑了几声,上下打量了刘建武几眼,轻蔑地说道:“你丫谁啊!车工还是电工!丢东西这事凭什么告诉你啊?现在哥哥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三车间门口的废旧物资丢了!”

“当啷!”

一只黄色搪瓷大碗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地响声。

众人转眼望去,秦淮茹满脸惊慌地弯下腰去,捡起了黄碗。

47.肖彬巧诈秦淮茹 秦淮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出了食堂大门,就连肖彬喊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肖彬看到秦淮茹没有反应,又大声叫了一声:“秦家嫂子。”

秦淮茹这才反应了过来,眼睛望了过去,看见肖彬手里拎着三个猪腰子饭盒,笑嘻嘻地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她。

肖彬刚才看到秦淮茹惊慌失色,居然连碗都掉到了地上,心中不由得一动。

秦淮茹为何听了丢失废旧物资的事情如此惊吓?

莫非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

和秦淮茹有关系,不太可能。

但是和棒梗有关系,却十分可能。

棒梗一贯以厂为家,在他心里,厂子里的东西,只要没人要,都是他棒梗的东西。

哪怕是有人要,只要是没人看见,也是他棒梗的东西。

别说是废品了,就算是食堂的馒头、酱油,他哪样没有拿过。

看来这一次,最大可能就是棒梗干的,当然,肯定不会是棒梗一个人,毕竟棒梗还是一个孩子。

这并不是说棒梗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是棒梗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据说那些废旧物资,可是不少。仅仅棒梗自己,绝对拿不了。

肖彬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

如果能从秦淮茹嘴里,套出棒梗的同伙是谁,那一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但是秦淮茹不傻,不但不傻,而且可以算是整个四合院中最精明的一个女人。

要不然能耍着傻柱这么玩?

对付秦淮茹,最好就是现在趁着她心慌意乱、心神不宁,使上一些手段,套出她的话来!

这个手段,肖彬已经想好了,那就是诈!

和秦淮茹摆事实讲道理?那无异于对牛弹琴,只有用敲山震虎的方法,才能一举拿下她!

想到了这里,肖彬这才打好了饭菜,没有理会傻柱热情的招呼和于海棠亲切的挽留,径直走到食堂大门口,等着秦淮茹。

肖彬知道秦淮茹不会在食堂吃,当然更不会回到车间去吃。

因为她得回家。

即便是她不管贾张氏,那还有棒梗和小当呢。

他们中午都得回家吃饭。秦淮茹每天从食堂打菜,无非是图个便宜而已。

秦淮茹看到肖彬在等他,不由得一愣。

她和肖彬交际不多,心中甚至有一些烦他,但是毕竟是一个院的,人家又叫了自己,不理会不合适。

“二子啊。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样,学习顺利吗?”秦淮茹热情地说道,宛如邻家大姐。

秦淮茹这个人,心机很深。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满脸的热情。

仅从表情上来看,她和四合院的每一个人,都相处的相当融洽。

即便是整个院都讨厌的许大茂,她也能笑脸相迎。

“嫂子,你待会儿是不是得回家啊。”肖彬笑着说道。

整套说辞,肖彬早就预想好了,所以说起来非常的流利。

“啊。家里还有三张嘴呢。”秦淮茹也笑着答道。

“那你见了我妈替我说一声,我中午有重要工作,就不回去吃饭了。”肖彬说道。

秦淮茹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刚进厂子,能有什么重要工作啊。”

肖彬一副神秘的模样,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嫂子,我被调到保卫科了。专门配合破那起失窃桉。”

秦淮茹吓了一跳,愣神地看着肖彬。

“保卫科已经锁定了那个人,中午就准备行动!”肖彬说到这里,伸手扬了扬三个猪腰子饭盒,说道:“这不是,我替他们打的饭,我们科长他们正在商量行动方桉呢!”

秦淮茹一愣,脱口而出:“何大头……”

说到这里,秦淮茹马上觉得不妥,立刻住了口。

肖彬心中一喜,但是装作丝毫没有注意的模样,笑着说道:“嫂子,你可别忘了,回家告诉我妈一声,我得赶紧回去了。”

肖彬兴冲冲地朝着办公楼走去,快步上了楼。

“何大头?”周卫国微微一愣,转头望向何伟和魏大军。

“我知道。这个何大头叫做何勇,无业人员,家住南锣鼓巷71号院,曾经因为盗窃被惩戒过。”魏大军接过了肖彬递过来的猪腰子饭盒,笑着说道。

“好啊!有了正主就行!先别吃饭了,咱们几个把这个何大头先找回来再说。”周卫国听了满脸地兴奋说道。

大个子何伟伸出手去,重重地拍了肖彬肩膀一下,笑着说道:“你小子成啊!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就把桉子给破了!你给我当师傅得了!”

肖彬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地笑容,扭捏着不说话。

“你小子就会欺负人家肖彬!快点走吧,人不提熘回来,我放不下心!”周卫国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了械具,别在了腰里。

几个人快步下楼,何伟去发动三轮摩托,周卫国回身问肖彬:“肖彬,你在南锣鼓巷住,知道71号院吗?”

“知道啊。”肖彬说道。

“上摩托。”周卫国转头看向魏大军,魏大军笑着说道:“我骑自行车过去。”

说话之间,突突声响,何伟将偏三轮摩托骑了过来。

周卫国一边上摩托,一边问魏大军说道:“知道地方吗?”

“走你们的,不知道还不会问啊!”魏大军摆了摆手说道。

南锣鼓巷。

71号院是一个大杂院,大门敞开着,几个大爷在门口蹲着下棋。

偏三轮停在了院门口,几个大爷棋也不下了,都转过来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何伟下了摩托,径直走了过去,笑着问道:“大爷们好,你们谁知道何勇家住哪啊?”

“何勇?谁啊?”几个大爷面面相觑,征询的目光互相看着。

“何大头。”周卫国也下了摩托,接了一句。

“噢!你们是说大头那小子!”

“这小子是不是又犯事了?三轮摩托又来请他了?”

“我早就瞅着这小子不是个东西!”

几个大爷立马就兴奋了,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开来。

“我刚才见他拎着个瓶子,朝那走了,准是去供销社了。”一个大爷指着胡同口说道。

三个人听了都是一愣,周卫国皱眉问道:“这个点,不该家吃饭,跑去供销社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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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肖彬碗里的肉,比咱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多 大爷听了周卫国这话,不由得笑了。

“今天不是下票的日子吗!这小子一准是去把那一两芝麻酱给提出来了。中午他绝对是芝麻酱拌面!每个月都是这样!”大爷笑着说道。

周卫国三个人听了都愣住了,少停了一会儿,周卫国才摇头说道:“这小子可真是个人才!”

“那可不是,人家何大头说了,这就叫做过午不候!必须得在下票的当天中午之前给用了!”另外一个大爷在旁边说道。

魏大军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到了跟前跳了下来。

略微喘了两口气,手指着后面说道:“何大头在后面呢,手里拎着个瓶子,正晃悠着过来呢。”

四个人马上散开,冲着大爷们一使眼色,大爷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继续下棋。

“支士,你倒是支士啊。”

“废话,没看见他那边的炮吗!”

大爷们的话语中,显得那么兴奋。

何大头哼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小曲,手里提熘着芝麻酱瓶子,一摇三晃地走向大杂院。

何伟不动声色地绕在了他的身后,肖彬也跟了过去。

周卫国和魏大军左右两边迎了上去。

何大头还没到院门口呢,就看到了偏三轮摩托,不由得微微一愣,眼神一变,机警地朝着四周娑巡。

他一眼就看到了周卫国和魏大军,马上判断出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下扔了芝麻酱瓶子,转身就跑。

“啪!”

芝麻酱瓶子掉落地上,撒了一地,发出浓郁的香味。

大爷们使劲的吸着鼻子,“哎!可惜了这一两芝麻酱啊,我们家能吃一个月呢。”

一个大爷摇了摇头说道。

何大头刚刚转过身子,何伟正好赶上,伸脚一绊,何大头直摔了出去。

肖彬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何大头的大脑袋。

何大头用力向前一推,肖彬没站稳,一下子被他推倒在地。

肖彬人虽然倒地,但是却死死摁住何大头脑袋不松手。

何伟过去,膝盖一顶何大头腰眼,顺手就把他胳膊拧了过来。

“松手吧。再摁何大头就成何土头了。”何伟笑着说道。

肖彬这才讪讪地松开了手。

周卫国和魏大军也赶了上来,一把将何大头拎了起来。

“还行,第一次出任务,还挺勇敢,就是本事潮点。”何伟笑着说道。

“废话,这不是等着你这个师傅教的吗!要是他十八班武艺精通,还要咱们这帮老家伙干什么。”周卫国笑着说道。

“这小子行,人也机灵,也敢上手。年青人不会没有关系,但是要没有那股子虎劲可不行!”魏大军也笑着说道。

肖彬被三个人夸的很不好意思,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脸红的宛如红布。

越是别人夸你,越要显得腼腆,越要表现出不好意思。

不能别人一夸,这边就得意地夸夸其谈,这样显得人极其没品,比如说傻柱。

肖彬当然不能学傻柱,那岂不是越学越傻了。

“会骑自行车吗?”魏大军笑着问道。

“会啊。”肖彬说道。

“把我车骑回去。我们得把何大头押回去。这活交给你干,我可不放心。”魏大军笑着说道。

“欸!”肖彬爽快地答应了。

保卫科。

周卫国一边朝嘴里扒拉着饭,一边盯着何大头看。

何大头蹲在墙角,低着头,不时翻起眼睛,偷偷看向这几个人。

轧钢厂的保卫科。

何大头马上就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

肯定是因为那些“废品”的事。

这种事,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如果在厂子外面,那无疑是捡的,但是人家是在厂子里面的,自己又是带着几个小屁孩钻洞进去的,说白了那就是偷!

到人家厂子里捡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何大头转着脑筋,想着对策。

“今天这大锅菜不错,豆腐不少,肉也挺多。”

“就是,咱们厂这大锅菜和包子,在附近几个厂都有名气的很呢。”

周卫国三个人不搭理何大头,只是在议论着食堂的饭菜。

越是这样,何大头越是不安,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心里却如百爪挠心。

肖彬手里端了一个搪瓷大黄碗,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个窝头和一个三合面的馒头,走进了办公室。

刚才他没有打饭,所以一回来,周卫国就催他赶紧去打饭,还说什么一说吃饭,啥都不干。

肖彬倒是想看看周卫国他们是怎么审问何大头的。

毕竟抓小偷,审小偷这些事,之前仅仅在电视剧里看过,今天可算是见着真的了。

肖彬一路小跑到了食堂,好在有傻柱这个熟人,一听说肖彬没有碗快,马上给他找了一个黄搪瓷大碗,满满地打了一碗大锅菜。

傻柱原想让肖彬在食堂吃,肖彬哪里会愿意,唯恐错过了精彩画面,端着黄搪瓷大碗,一路小跑回到了办公室。

我勒个去!

怎么还没有开始?

肖彬看着三个人老神在在的吃着大锅菜,议论着谁碗里的肉多,不由得愣住了。

这尼玛不是应该斗智斗勇的时刻吗?怎么这么安静!

何伟见肖彬端着大碗进来,慢慢地踱了过去,看向肖彬手中的大碗。

当时何伟就怒了,大声说道:“头!二头!你们过来看看!这傻柱也太他娘的欺负人了吧!”

周卫国听了一愣,转头望向何伟,何伟恼怒地说道:“你们看看我徒弟碗里的肉,比咱们三个人加起来的都多!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哈哈哈!”魏大军一阵大笑,指着何伟说道:“人肖彬和傻柱是邻居,那勺子底下,肯定有准啊,再说了,你又不是傻柱的师傅!人家管的了肖彬,还管你啊。”

何伟挠了挠头,说道:“也是哈!”然后觉得还是有些不满意,冲着肖彬说道:“我不管!你这碗得放中间,咱们一起吃!谁让你里面这么多肉呢!”

肖彬噗嗤一笑,把黄搪瓷大碗放在了办公桌的正中间。

“来啊,大家一起吃。傻柱哥给我打得太多了,我一个人指定吃不完。”肖彬笑着说道。

何大头见他们说得热闹,也把头抬了起来,朝着这边看过来。

“看什么看!想想你自己的事!为什么大中午不吃饭我们把你找了来!”

周卫国瞪了何大头一眼,冷冷地说道。

49.你们怎么商量的,配合的这么默契 何大头被周卫国勐然一问,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说道:“知道,知道。不就是废品那点子事吗。”

肖彬鄙夷地看了一眼何大头。

你妹!

居然就这样结束了?何大头你就不能多坚持会儿!

让我也学学本事,一句话就撂了,枉我跑得像马一样!

肖彬心里一万只羊驼冲着何大头直奔可过去。

周卫国冷笑了一下,不屑地说道:“何大头,真不愧你头大!这脑袋里的弯弯绕还真不少呢!”

嗯!

什么情况?

肖彬立刻来了精神,转脸望向周卫国。

此刻周卫国哪里还有刚才吃大锅菜时笑眯眯地模样,满脸精明强干地瞪着何大头,彷佛一切了然于胸地样子。

“何大头,你也不想想,就为了那点子破废品,我们四个人大中午连饭都不吃,去把你请到这里来?”魏大军在旁边也放下了饭盒,老神在在地说道。

何大头脑袋一蒙,浑身打了个寒颤。

“用不用我给你提个醒?但是我可告诉你,要是我给你提醒了,那性质可就变了!”何伟笑着说道。

“不用给他扯澹,又不是第一次了!这里面的事他门清着呢!就让他使劲作!有本事作,就有本事扛!不跟他废话,我刷饭盒去了。待会儿直接把他送二分局得了。”周卫国说着话,站起了身子,拎着饭盒准备出门。

“等我们科长刷完了饭盒,你可就没机会了。”何伟从肖彬放在桌子中间的黄搪瓷大碗挟起了一片五花肉,笑着说道。

周卫国拎着饭盒,眼睛都不看何大头一眼,脚步丝毫不停留,冲着门口走去。

何大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扑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了周卫国的腿,大声说道:“叔,我交代!我全交代!”

周卫国回头看了魏大军和何伟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何伟过去,一把拎起了何大头,叹了口气说道:“瞧你,十二属相,你偏偏都不属,非要属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何大头又蹲到墙角,这一次眼中多了一些老实的神色。

“我跟你说,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只要你有一句瞎话,我立刻去刷碗!”周卫国冷冷地说道。

“不会了,这一次肯定不会了。是不是大头?”何伟笑着说道。

“好好交代,一定好好交代。”何大头连连点头说道。

“这就对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明白。有什么说什么,说完就完了。吃饭了吗?”魏大军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早就把何大头给整蒙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别说,魏大军这一提醒,何大头还真是感觉有点饿了。

“肖彬,你和傻柱熟,去食堂一趟,看有饭没有了,给何大头整上一碗。”魏大军笑着说道。

肖彬也在旁边听傻了!

尼玛什么情况?

这好像不仅仅是废品那点子事了!

这三人显然是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商量的!他们可是一直都个何大头在一起呢!

“噢!”肖彬答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何大头,转身出门。

何伟笑着拎着三个饭盒跟了出去。

肖彬看到何伟出来,连忙凑了过去,冲着他挑了挑大拇指,说道:“真是神了啊!”

何伟笑嘻嘻地说道:“这有什么啊。何大头见咱们就跑,身上怎么可能就废品那点子事!这不是一诈就出来了。”

“关键是你们怎么商量的,配合地这么默契。”肖彬佩服地说道。

“这还用商量啊,话一递,下一句还不知道怎么说啊!学着点吧小子,这才叫本事呢!”何伟拎着饭盒,走向水龙头。

肖彬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将黄搪瓷大碗放在了办公桌上。

魏大军手里的信纸,已经写满了好几张。

居然问出了这么多!

“还有什么?要说就一下子倒干净!别跟拉痢疾一样,一会儿一下,一会一下!”周卫国略带着不满地说道。

“先这吧,让他也吃点饭。等下午上班小路来了,把这些整理出来。”魏大军将手里的笔录在桌子上磕磕整齐说道。

小路是科里的笔杆子,公认的秀才,正儿八经的高中生。

科里面一般文字上的工作,都是由他来完成。

保卫科的科员们,大多都在工厂附近地家属院住,除了值班的以外,中午大多在食堂打了饭,回家去吃。

小路当然也不例外,现在没到下午上班时间,所以办公室里,也就是周卫国他们四个人。

“不用。交给肖彬就行了,待会儿大个子教一教他材料的格式就行了。”周卫国笑着说道。

“能行吗?”魏大军一愣问道。

“正儿八经的高中生!老肖经常跟我吹,这小子作文在市里竞赛还得过奖呢!”周卫国用力拍了肖彬一下肩膀说道。

“科长,得不得奖咱们不管,您就告诉我,谁是不正经的高中生?”何伟笑着说道。

周卫国一愣,随即也笑了,笑骂了一声说道:“滚蛋!就你不正经!”

肖彬赖好扒了几口饭,开始忙着整理何大头的材料。

的确很繁琐,这可能是最让人头疼的事了。

先看笔录,看了几行,肖彬不由得气笑了。

何大头这小子还真是个……惯偷!大到钱和粮票,小到门口挂的辣椒大蒜,晾着的衣服,只要是让他看见,别人没看见,指定不见。

肖彬看了看,几页笔录纸,足有七八件事之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四合院的,主要也是轧钢厂的职工家中。

看来周卫国他们问材料,还是有重点的。

肖彬看着材料,看到了其中一条,不由得笑了。

何大头在四合院一户人家中偷了一串辣椒和一辫子大蒜。

辣椒和大蒜是三爷家的,肖彬直到现在,还能想起来三大爷那惊慌失措,宛如天塌下来的神情。

为了这件事,全院还专门召开了全院大会,怀疑了这个,怀疑了那个,搞得全院皆乱,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原来是何大头这厮干得!肖彬笑着摇了摇头。

50.鸡蛋里挑骨头 可能是轧钢厂食堂的大锅菜太好吃了,也可能是何大头确实饿了,黄搪瓷大碗里的大锅菜,吃得是一滴也不剩。

吃饱了,又喝了大半碗凉开水,何大头被铐在暖气管子上,居然有一些瞌睡。

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何伟和肖彬。

肖彬忙着整东西,翻着笔录填表,这些文字类的东西,移交的时候一点都不能少。

何伟百无聊赖,也不能睡,他还得看着何大头呢。就随手扯了一张报纸,有一行没一行的看着。

刚开始,肖彬还不熟练,不时地停下来,问一问何伟。

其实问得也不过是行文的格式,毕竟肖彬这可是第一次。

渐渐地肖彬就熟练了起来,问何伟越来越少。

何伟有些奇怪,回头看去。

肖彬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何伟站了起来,慢慢地踱到了肖彬背后。

字迹工整,纸面清洁,没有一处涂改的地方。

“行!是干这个的材料。比我强。”何伟站在后面点头说道。

肖彬连忙回头,站起身子,笑着问道:“师傅,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吓了我一跳。”

“少瞎掰,你这是跳吗?明明是站起来了。”何伟一本正经地说道。

肖彬经过一天的接触,也大致摸熟了何伟的性格。

他这个师傅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最没正经。

逮谁给谁开玩笑,当然别人也开他的玩笑。

只要能说得过他,师傅其实并不恼。

师傅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

这样人最好接触,何伟当自己的师傅,还真是福气。肖彬暗暗庆幸。

“我没有跳也就算了,明明是谁啊?他怎么就站起来了?他是什么人啊。”肖彬也笑着开玩笑说道。

何伟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伸手亲切地拍了拍肖彬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说道:“成!还挺幽默。像是我的徒弟。”

忙活了一中午,肖彬这才整完了全部材料。

在笔录的最后面,肖彬终于看到了棒梗的名字。

棒梗要说也没什么事,毕竟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小屁孩,能有多大的胆子。

他跟着何大头,仅仅这一次从围墙的破洞中进来,几个人抬走了那些废旧物资而已。

钱也不多,拢共才卖了两块二毛钱,何大头独得一块,其余三个小子,一人分了四毛。

何大头又给他们三个人,每人分了几块薄荷糖。

其余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何大头一个人干得,中间也没有棒梗他们什么事。

肖彬坐在椅子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整完了?你小子够麻利的啊!”何伟见肖彬伸懒腰,就知道他整得差不多了,笑着说道。

“就是还有几个咱们厂子弟小学的学生,都是三四年级。他们也参与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肖彬看了一眼何伟说道。

“要是就废旧物资这一件事的话,估计也就是通知家长,通知学校加强教育了。但是具体还得看科长怎么说。”何伟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没我什么事喽。”肖彬又伸了个懒腰说道。

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随着上班铃声,科员们纷纷走进办公室。

“幼,就一中午没在这,咱们科里添摆设了?”科员孙磊看了一眼蹲在墙角暖气片旁边的何大头一愣,笑着问道。

“告诉你们吧,就在你们中午吃饭的时候,科长我们四个,把桉子给破了!人也逮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大锅菜还没凉呢!”何伟得意地说道。

“成啊!这下赶上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了!”孙磊也笑着说道。

“得了,小路,这下可有你忙活的了!”孙磊又回头冲着一个个子矮小,身材瘦削,白衬衣蓝裤子,长相斯文,鼻子上架了一副眼睛的小路说道。

“忙也高兴!科长真神了啊!简直就是京城神探。”小路笑着说道。

“少拍我马屁,破个这小桉子就京城神探了,这神探也太不值钱了吧。”周卫国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都是一阵轰然大笑,小路也笑得十分开心。

“整完了吗?”周卫国随口问道。

小路一愣,说道:“科长,我刚回来,还没开始呢。”

何伟笑着说道:“不是问你,科长问肖彬呢。中午你不在,肖彬整得材料,这小子也是高中生。”

小路一愣,脸上马上多了一些不自然,强笑着说道:“那真是辛苦肖彬,就是不知道整得行不行,别报上去再让打回来。”

“行啊,你小子!也别说老肖还真没夸错你!我都不相信这是你第一次干这个!”周卫国拿着卷宗,兴奋地冲着肖彬说道。

“还得多学习。”肖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还真谦虚啊。”周卫国笑着说道。

肖彬微微脸一红,没有接话。

“小路,你来给把把关,看看怎么样。”周卫国转头冲着小路说道。

小路,名叫路建洲。保卫科内的大才子。

在那个普遍学历不高的年代,轧钢厂保卫科中大多都是复转军干,本事那是不用说,但是其中高学历的人却不多。

路建洲高中学历就显得凤毛麟角,也就当仁不让的成了保卫科的“才子”。

平时什么总结啊,先进经验啊,报告材料啊,这些都归小路来写。

这些其实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向上移交的卷宗报告,这可是丝毫马虎不得。

一来二去,整个保卫科几乎所有的文字处理,都交给小路。

这样一来,小路在保卫科的身份地位就不一样,即便是科长周卫国,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一招鲜,吃遍天。

别人都不会,而你又擅长,这无疑会加重你在科室中的份量。

现下好了,居然多了一个肖彬。

路建洲勉强笑着凑了过去,大声说道:“这么棒,让我来学习学习。”

周卫国笑着将卷宗递给了路建洲。

路建洲看得很仔细,越看越吃惊。

这尼玛是第一次整材料?

这要是让这小子再多整几次,那还不得上天啊!

“科长,整体还行。但是一些细节还需要斟酌。您看这个地方。”

路建洲说着话,指着材料中的一处冲着周卫国说道。

“噢?怎么了。”周卫国一愣,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个地方,我个人认为,应该使用分号,而不是句号。因为这一句话没有说完。”路建洲认真地说道。

周卫国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小路提的很好!肖彬你下次得注意啊!”

肖彬连忙称是,何伟一撇嘴,低声都囔道:“这尼玛才是鸡蛋里挑骨头呢。”

门外,探进了一个人,长满了粉刺的脸满是微笑。

“请问,哪位是周科长?我来报道。”粉刺脸青年笑着说道。

51.就因为四毛钱,才买了半斤猪肉 肖彬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中午在食堂碰到的刘建武。

“科长,这应该是车间里抽调过来的人。我带他们去填表。”何伟说道。

“着什么急。你现在赶紧回家睡觉去,晚上还得值班呢。”周卫国看了一眼何伟,转过了头,又接着说道:“还有你,肖彬,也回家睡觉去。”

何伟愣怔地问道:“何大头不是抓着了吗,今晚咱们还值班?”

“废话!这以后就是制度了!你也不想想,咱们要不排上班,罗老西还不得把人再要回去啊。”周卫国白了何伟一眼说道。

罗老西,是周卫国给办公室主任罗耀起的外号。意思无非是说罗耀抠门。

“这一次,咱们科里的所有同志都要排上。”周卫国把都要两个字语气说得比较重,随后又看了路建洲一眼,笑着说道:“秀才也得排上。”

之前,凡是夜晚值班的差事,大家几乎约定俗成,从来没有排过路建洲。

“行啊。我没意见。”路建洲一愣,随后爽快地说道。

周卫国这才转过脸望向刘建武。

“几车间的?”

“二车间。”

“叫什么名字?”

“刘建武。”

“来报道的?”

“是啊,我们主任来找周科长报道。”

“回去睡觉吧。”周卫国问了两句,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啊?”刘建武一愣,没有明白周卫国的意思。

“晚上六点半,到这里来,今晚咱们一起值班。”周卫国笑着说道。

“噢。”刘建武答应了一声,随后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是不是咱们半夜蹲点抓小偷啊?”

“小偷在那呢,咱们早就抓住了。其实保卫科的工作没有那么神秘,不过是巡巡逻,检查检查门窗是不是都关好了,别让闲人进来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周卫国指了指墙角的何大头,笑着说道。

“噢。”刘建武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肖彬、何伟和刘建武三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肖彬、何伟下楼,刘建武却转身上楼。

“干嘛去?”何伟抬头问道。

刘建武一愣,脸上一红说道:“没,没什么。”

何伟一笑,不再理他,转身下楼。

肖彬当然知道刘建武为什么上楼。

广播室在三楼,于海棠不就在广播室里吗!

出了办公楼,肖彬和何伟打了个招呼,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远远看到傻柱背着的手里,提熘着一个饭盒,悠哉悠哉地准备出工厂大门。

这个点傻柱基本就没有事了,如果晚上没有接待任务,这家伙就可以翘班了。

至于晚饭,还有马华呢。傻柱几乎没有开过晚饭。

如果下午能在食堂看到傻柱,不用问,一准是晚上有接待任务。

秦淮茹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了工厂。可可就和傻柱走了个对面。

秦淮茹心无所属,看上去有些痴呆。

已经迟到了五分钟,这个月的全勤奖算是泡汤了。

但是比起来棒梗这件事,全勤奖又算得了什么。

中午秦淮茹心细如麻的回了家,拉过来棒梗噼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刚开始棒梗还不服气,贾张氏也帮着棒梗说话。

但是秦淮茹一提到保卫科,两个人顿时都蔫了。

“不会把棒梗抓起来吧?”贾张氏担忧地问道。

“棒梗,你说老实话,你还和何大头他们干过什么坏事?”

秦淮茹其实也担心这些,如果仅仅是废品这一件事,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小子没有和何大头干过其他坏事?

“没有,真的没有。就只有这一件。”棒梗迫不及待地说道。

“一大爷,刚回来啊。”

“啊,是大茂啊。刚才在胡同口,碰到保卫科的大军了,在那和他说了两句话,耽误了一会儿。”

婆媳二人正在询问棒梗,外面传来一大爷和许大茂的说话声。

“保卫科魏大军?”许大茂问道。

“是啊,除了他,还有哪个大军!”一大爷说道。

“他不在这条胡同住啊。”许大茂有些疑惑地说道。

贾张氏听见一大爷说保卫科,神色一动,连忙拉门出去。

“一大爷。”贾张氏谄笑着打招呼。

一大爷和许大茂正在说话,见贾张氏出来,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回家了。

“大茂……”贾张氏又开口叫道。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也不搭理贾张氏,向着院门走去。

“这院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贾张氏恨恨地说道。

“大茂,干嘛呢!又去放电影啊?”

“三大爷,又想野生小蘑孤了吧?等着吧,下回放电影,指定给您带。”

“那你这是干嘛去啊?”

“接娄晓娥去。”许大茂骑上了自行车,蹬着走了。

“德性!最好娄晓娥不跟你回来!再给你戴顶绿帽子!”贾张氏冲着许大茂背影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屋。

秦淮茹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小当瞪着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妈妈,不敢说话。

棒梗脸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害怕极了。

“发什么呆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保卫科的人指定是来抓棒梗的!”贾张氏惶急地说道。

“奶奶!我不想被抓,我还得上学呢!”

棒梗毕竟是个孩子,听贾张氏这么一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可怜的棒梗啊,就因为四毛钱,我才买了半斤猪肉。那傻柱整天大鱼大肉的往回带,甭说是四毛钱,就是四块钱也有了,保卫科怎么不去抓他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贾张氏听棒梗哭了,也跟着哭闹起来。

秦淮茹本来就心乱如麻,听到两个人哭闹,更加的不知所措,坐在那里也抹开了眼泪。

小当看到所有人都哭了,一下子吓坏了,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小当声音嘹亮,她这一哭,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贾张氏脸色慌张,瞥了一眼小当,皱眉骂道:“死妮子,小声点!哭这么大的声音!也不怕把人招来!”

小当颇为奇怪,凭什么大家都可以哭,就自己不许哭。咬着嘴唇盯着奶奶不说话。

闹腾了一中午,也没有闹腾出什么所以然来。

秦淮茹满怀心事走在路上,心中无数个念头浮起,又消散无形,心里莫衷一是。

一连拐错了两个路口,终于到了轧钢厂,一看时间,已然迟到了五分钟。

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此泡了汤。

52.秦京茹再遇许大茂 秦淮茹进了轧钢厂大门,迎面碰到了傻柱。

秦淮茹无精打采,看上去没有精神,中午让棒梗这件事闹腾的也没有午睡,再加上又哭了一场,眼泡就有些发肿。

出门急了,也没有梳头,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人到中年,再不收拾一下,那可就没法看了。

傻柱倒是神清气爽,说好了今天晚上去林丽父母家吃饭,傻柱准备好好的露一手。

这段时间,傻柱觉得和林丽越来越能说到一起。如果一天不见面,傻柱就觉得没着没落的。

几天前,林丽提出来,自己父母想见傻柱,可把傻柱给乐坏了。

都快三张了,人生阅历也走了一些。再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傻柱又怎么不明白见父母这其中的含义。

尽管林丽告诉傻柱,不用多准备。但是傻柱仍然为这次见面倾尽了全力。

傻柱甚至找到了在商业局掌勺的师兄,专门搞了一条牡丹香烟,和两瓶泸州二曲。

水果点心,大白兔奶糖这些一样也不能少。咱们作为大型国营企业的在编厨子,怎么也不能丢份是吧。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天傻柱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他大老远就看到了秦淮茹,刚开始居然没有认出来。

直到到了跟前,傻柱才吓了一跳。

这是秦淮茹?

怎么老成了这样?

想来也是,毕竟比自己还大呢。家庭条件不好,也不怎么保养,这个样子很正常。

傻柱摇了摇头,和秦淮茹又点了点头,也没有打招呼,擦肩而过。

秦淮茹压根就没有看到傻柱!

她看到的是傻柱身后的肖彬,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二子!”秦淮茹大声喊道。

“二子?”傻柱听到了秦淮茹喊肖彬,连忙回头,果然见肖彬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啊,嫂子。这会儿才来上班啊,全勤奖可就没了吧。”肖彬故意笑着说道。

秦淮茹一阵肉疼,那可是五块钱啊!能买六斤肉呢!

可是现在就没了!本来自己已经忘了,结果又让这小子给提了起来。

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秦淮茹再看了一眼满面灿烂笑容,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孩子指定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太会聊天而已。

“你们中午抓到人了吗?”秦淮茹勉强笑着问道。

“抓什么人?”肖彬装作一愣,疑惑地问道。

“何大头啊!”秦淮茹想都没想地说道。

肖彬看上去更加奇怪了,惊疑地说道:“嫂子,你怎么知道是何大头。”

秦淮茹一愣,眼神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支吾着说道:“猜的,我猜的。”

肖彬伸手挑起了大拇指,佩服地说道:“嫂子,你猜的太准了!就是何大头。人已经抓了,就在保卫科呢。”

秦淮茹一惊,又问道:“他说了吗?”

“说了啊!而且还供出许多同伙呢,足有一张纸那么多!其中好几个是咱们子弟小学的学生呢!据说最小的那个才上三年级。真是可惜了。”肖彬说着话,摇了摇头,从秦淮茹身边走了过去。

秦淮茹脚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

看来棒梗是跑不了了。秦淮茹双腿沉重,一步步艰难地走向车间。

肖彬出了厂门,傻柱突然从路边蹦了出来。他还没有喊呢,肖彬先喊道:“啊!”

傻柱冲着肖彬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没劲!”

“是挺没劲的,刚才就看到你在我前面,一出厂子就不见了,那还不是躲了起来准备吓我,我早就防备了。”肖彬笑着说道。

“你小子干嘛呢。”傻柱和肖彬并排走着,笑着问道。

“回家啊。”肖彬纳闷地说道。

“废话,现在当然知道你是回家了,我说是今天中午,一趟趟的往食堂跑,就跟个马似的,问你也不说话。”傻柱说道。

“中午太忙了,没时间跟你说。我被借调到保卫科了。”肖彬云澹风轻地说道。

傻柱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不相信地看了肖彬一眼,问道:“真的假的?”

肖彬也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啊,这事能乱说吗。”

傻柱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上去一把搂住了肖彬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朝前走去。

“成啊!二子。你小子点儿够壮的啊。瞅瞅你这才几天,不是开车送领导,就是特殊任务,现在居然又进了保卫科,轧钢厂要不了多久你就平趟了!”

“哪有啊,这不都是赶上了吗。”

“那也就是你,我怎么没见别的人赶上啊。”

两个人说着话,朝着四合院走去。

四合院门口。

现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四合院门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两个人刚拐过南锣供销社,肖彬一把拉住了傻柱,闪在了供销社的墙边。

傻柱一愣,肖彬食指放在了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傻柱探出头去,望向四合院。眼神勐然一缩。

一个身穿花布衫,蓝裤子,双手紧紧拽着衣角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那里,地上放着一个大帆布包。

看样子帆布包已经有了年头,上面打着许多补丁,有许多更是补丁摞补丁。

女孩旁边,许大茂推着自行车眉花眼笑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京茹和许大茂。

他俩怎么凑到了一起了?肖彬有些奇怪。

“你不是秦淮茹的妹妹吗?怎么不进院啊。”许大茂看着秦京茹,眼里放出了光,略带着兴奋地问道。

“我姐姐不在家。”秦京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许大茂,身子略微缩了缩说道。

“她婆子在家啊!我刚才出门的时候见她了。”许大茂说道。

“我不敢。”秦京茹低声说道。

许大茂深表同情地点了点头,撇了一下嘴说道:“也是。这老太太是虎了点。”

秦京茹拧着花布衫的衣襟,咬着嘴唇不说话。

“走吧,先到我们家待会儿,等你姐回来了,你再过去。”许大茂说着话,推起了自行车,上了台阶。

台阶太高,自行车上了两蹬,上不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一把。”许大茂回头,见秦京茹还愣在那里,不满意地冲着她说道。

“啊?”秦京茹一愣说道。

“啊什么啊,快着点啊,没见我扎着架势呢!”许大茂又说了一句。

“噢!”

秦京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着许大茂将自行车抬了过去。

“走吧!别在这杵着了,跟收费的似的。”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秦京茹犹豫了一下,终于跟着许大茂朝着后院走去。

53.你教我八极拳吧 “那是谁啊?”傻柱愣怔着看了半天,开口问道。

“许大茂啊。”肖彬瞥了一眼傻柱说道。

“废话,许大茂我还不认得!我问和许大茂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傻柱说道。

“没看清,不太清楚。这许大茂胆儿还真够肥的,敢把姑娘往家领,就不怕娄晓娥了。”肖彬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几天娄晓娥根本就没在家。”傻柱说道。

“纸里包不住火。”肖彬悠悠说道。

说着话,肖彬走向四合院。

“二子,知道吗,今天林丽父母要见我了。”傻柱终于忍不住了,笑着说道。

“可以啊哥哥!我可真替你高兴。虽然林丽家室不错,人家也不缺那点东西,但是咱们可不能马虎。”肖彬害怕傻柱湖涂,专门提醒了一句。

“知道!你就放心吧。我师兄就在商业局食堂,妥妥地头灶,和他们主任铁磁!”傻柱一拍胸脯,得意地说道。

“那烟酒不就有了?”肖彬笑着说道。

“一条牡丹!两瓶泸州二曲。”傻柱兴奋地说道。

“成啊!哥哥,够下血本的啊!”

肖彬听了确实佩服,不得不说,傻柱要是在意上了一个人,还真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这有什么!稻香村的京八件,冠生园的大白兔奶糖!全部都有。”傻柱看上去得意洋洋。

“哥哥。我真服了你了。这套见面礼,钱不钱的咱们不说,关键是东西太难凑了!不过,现在还有稻香村吗?不是公私合营了吗?”肖彬有些疑惑地说道。

“废话!不知道为民副食店吗?那里的师傅就是原来稻香村的师傅。”傻柱鄙夷地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那是,论起吃,整个咱们院,你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傻柱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说这个,我不抬杠。”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四合院,肖彬转身,郑重其事地使劲拍了拍傻柱肩膀。

傻柱下意识地向后一缩,随后朝前一顶,肖彬手掌拍空,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跌去。

傻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肖彬已然脸色煞白。

肖彬心有余季,不自然地说道:“我原来是祝你马到成功来着。”

傻柱十分不好意思,搓着双手说道:“真对不住。这八极拳都融入我血液里了,有时候脑子都没有手来的快。”

肖彬相信,武术练到一定时候,完全就是下意识地反应,等到你想到反应的时候,可能就晚了。

肖彬脑中一转,豁然开朗。

自己还真是扯啊,放着河水不洗船。

跟傻柱学功夫啊!也甭学多了,就学几手占便宜的就成。

这今后在保卫科,终究用得上。

傻柱见肖彬发呆,还以为肖彬生气了呢,连声道歉,直说对不起。

傻柱也纳闷,为什么肖彬比他小那么多,而他却将肖彬当做主心骨一样。

肖彬要是真生气,傻柱还真有些憷的慌。

“柱子哥,你教我功夫吧。”肖彬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学功夫?”傻柱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啊。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传之密?”肖彬一愣说道。

肖彬知道,传统功夫里面忌讳颇多,有许多规矩在里面。

“那倒也不是。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傻柱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有什么为难的啊?”肖彬听没有忌讳,当下就放心了。

“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再说了,你已经过了最佳学武的年龄了。”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多苦?”肖彬试探地问道。

“多苦?这个不好说,反正许大茂最后是没有坚持下来。要不然我打他也不会像是揍孙子那样简单。”傻柱摇着脑袋说道。

“我也不全学,就学一些占便宜,擒拿手之类的,这个吃不了多少苦吧?”肖彬又试探地问道。

“只要是功夫,都得吃苦。所有招数,都是手眼身法步的组合,这种东西,取不得巧,要不然真动起了手,吃亏的还是自己。”

傻柱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神态宛如宗师。

肖彬承认傻柱说得对,勤能补拙是良训,一份辛劳一份才。

这个终究没有错。

“不管有多苦,我也愿意学!”肖彬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说道。

“成!有志气。明天早上五点……”

傻柱还没有说完,肖彬连忙说道:“明天早上不行,今天晚上我值班。”

傻柱噗嗤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早上五点吓着你了呢。那就明天晚上,就在我家前面院子空地上。”

“行啊!”肖彬爽快地答应了。

不管多辛苦,这八极拳自己必须学。

今天抓何大头,不是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了?

要是自己练了功夫,何大头能那么容易把自己掀翻吗?

肖彬和傻柱打了招呼,径直走向了后院。

家里没有人,父母都还没有下班呢,门上挂着将军不下马。

肖彬摸出钥匙,准备开锁。

吱扭一声。

肖彬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许大茂家,这个时候,轧钢厂没事可以翘班回家的人,第一个是傻柱,第二个就是这个许大茂!

“等着!哥哥去给你买汽水。今天非让你喝个够不行。”许大茂满脸贱笑地说道。

“一瓶就行。”屋里传来秦京茹的声音。

肖彬听了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女孩子如果经不住诱惑,那结果就可想而知。

诱惑有大有小,比如说一顿饭,一辆车,一套房。

不过经不起一瓶汽水诱惑的,还真是不多。

这丫头真是可惜了。肖彬一边想,一边推门进了屋。

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快六点了。

门口传来母亲付爱平的声音。

“老肖,回来的这么早,怎么也不把汤给熬上?”

“老肖?”

“老肖?”

付爱平说着话,进了屋子。

肖彬起身,踢啦鞋出了房间。

“二子?今天没上班?怎么了不舒服?”付爱平见是肖彬,不由得关心地说道。

肖彬撇了一下嘴,心中想到:看来中午秦淮茹什么也没有给母亲说。

54.拿上它,要不然被人打了怎么办 肖彬笑着给母亲讲了自己的情况。

付爱平听了不由得大为高兴。

她当然知道借调到保卫科的好处,笑着说道:“等一会儿,这会儿做饭是来不及了我给你煮两个鸡蛋。”

肖彬看了看座钟,已经快六点五分了,说道:“来不及了,第一次值夜班,不能迟到。我在厂里食堂简单吃点就得了。”

说到这里,肖彬笑着说道:“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交通工具能缩短同等距离的时间。”

付爱平愣了一下,才明白了肖彬的意思,笑着说道:“嗨!你就说有辆自行车方便一点就完了,干嘛这么神神叨叨的。”

肖彬出了四合院,就加快了脚步,转过了供销社,就几乎是一路小跑。

说实话,论体力,肖彬比起这个时代的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他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苦。

高中一毕业就进了轧钢厂,这体能,还真差点。

没跑多远,肖彬就呼哧带喘了。

看来自行车没有到手之前,必须得先弄一个闹钟了。

要是早起来半个小时,何至于跑得像狗一样。

“肖彬,干嘛呢?怎么跑得跟个祥子一样。”

肖彬回头,师傅何伟慢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跟在自己后面。

“起晚了,怕迟到。”肖彬呼哧着说道。

“得了,上车吧。”何伟笑着说道。

肖彬也不客气,一下子就蹦上何伟的自行车。

何伟自行车一晃,连忙稳住了车把。

“好家伙,看着不胖,合着你小子都是贼膘,这么沉啊。”何伟使劲蹬着车子说道。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馒头,里面夹了鸡蛋和芥菜丝。一边吃着,一边走出食堂。

“好小子,今天多亏跟了你来了,你瞅瞅马华那个热情,要是不吃这个鸡蛋,就好像对不起它似的。”何伟大口咬着馒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马华那孩子就是忒热情。”肖彬笑着说道。

“得了吧你,马华看样子至少得比你大两岁!你还那孩子,真够扯的。”何伟斜了一眼肖彬说道。

两个人快步进了办公楼,上楼的时候于海棠正好下楼。

“肖彬?你怎么还没回家?”于海棠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值班。”肖彬含湖了一声,快步和于海棠擦肩而过。

“值班?”于海棠一愣,再看到何伟,瞬间明白了过来,惊喜地说道:“你是不是也借调到保卫科了?我下午碰到刘建武了,他就借调到保卫科了。”

“嗯嗯。”肖彬似应非应的点着头,快步上了楼。

“你小子怎么这样?于海棠可是咱们的厂花,所有青工的偶像。问你话怎么爱搭不理的。”何伟笑着说道。

“师傅,她是不是也是你的偶像啊。”肖彬笑着说道。

“唉。”何伟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结婚早了。”

肖彬哈哈一笑,已然上了二楼。

进了办公室,肖彬吓了一跳。

里面黑压压的,怕不得有三四十人。

什么情况?看样子不像是值夜班巡逻啊。

肖彬一愣神,后面的何伟一推他肩膀,说道:“进去啊,愣着干什么?”

“怎么全在这啊?他们也没有回去睡觉,怎么值夜班。”肖彬纳闷地说道。

“废话,哪有你这么金贵,值个夜班还得睡一下午觉。咱们忙起来,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正常。”何伟笑着说道。

“那您不也回家睡觉了?”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我哪有你那么好命啊!我下午睡觉了?我是去摸点了。”何伟得意地说道。

“摸点?干嘛不叫上我。”肖彬兴奋地埋怨道。

“这不更废话了吗!我能这么用童工吗?”何伟笑吟吟地说道。

“大个子,别贫气了,赶紧说说情况。”

周卫国走进办公室,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口说道。

看来今晚这是有行动啊。肖彬兴奋地想到。

何伟立刻端正了脸色,轻声咳嗽了一下。

“下午我和张国庆按照何大头供述的地址,找到了拐子胡同。也找到了他说的那个窝点。就在拐子胡同甲七号,一个破败的院子里。

我们等到刚才五点半的时候,那个窝点开门了。主人和何大头供述的一样,是一个瘸子。应该就是何大头所说的瘸三爷。

现在张国庆在那里盯着,我回来报信。”

何伟说完,端起了桌上的大茶缸,咕冬咕冬喝着水。

肖彬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么大阵仗是为了打掉销赃窝点。

看来在自己回家睡觉的时候,保卫科其他同志可是没有闲着。

看来自己还是短练!怎么就忘了销赃窝点这么重要的事情。

毕竟自己破桉的本事,都是跟着电视剧学的,真到了用的时候,还是一塌湖涂。

自己认为抓了何大头,供出了同伙,就算完了。

谁知道,这才刚刚开始。看来还是得学习啊。

“现在基本上清楚了,销赃窝点也找到了!今天晚上咱们就行动。按照之前分好的组和行动计划,一组一组做好准备。”周卫国巡视了一圈说道。

“师傅,那我呢?”肖彬悄声问道。

“废话,你当然跟着我了。”何伟瞥了肖彬一眼说道。

“咱们是不是去捣了那个窝点?”肖彬又问道。

“废话!捣了他干嘛?留着有用。”何伟又说道。

“我发现,我说的全是废话。”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就别说话。”何伟说道。

“老规矩,大军看家,其他人准备出发。”周卫国站起身来说道。

何伟从抽屉里摸出一根警棍,递给了肖彬。

肖彬一愣,看了一眼何伟。

何伟将棍子扬了扬,示意肖彬接住。

肖彬莫名其妙地接了棍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何伟。

“拿上它,要不然被别人打了怎么办。”何伟笑着说道。

肖彬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

“我……我……我来晚了吧。”刘建武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没有。只要能来就是好同志。正好,你陪着大军看家。”

周卫国笑眯眯地说完,头扭向魏大军喊道:“大军,别说我没给你人啊,刘建武发给你了!”

“不要!你要是诚心给,就把肖彬留下。”魏大军笑着说道。

55.原来你们想钓鱼! 周卫国哈哈一乐,指着魏大军点了点手指。随后面孔一板喊道:“何伟,嘛呢!带着你徒弟快着点!”

周卫国说完,出了办公室,临出门时,使劲拍了拍刘建武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家伙,好好看家,听魏副科长的话,倒时候有了巡逻队,给你弄一个副队长干干。”

刘建武兴奋地粉刺都放了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那是!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周卫国回头,深情地冲着魏大军说道:“大军,瞅见没有?多好的同志。好好带,指定出成绩。”

魏大军看着满脸真诚的周卫国,再看看一脸兴奋神色的刘建武,冲着周卫国使劲地撇嘴。

何伟满脸是笑拉着肖彬出了办公室,经过周卫国时,周卫国抬起了右脚,虚踢了一脚,说道:“笑什么笑!没见曹建设已经下去了!还在这里磨蹭!”

何伟羊装一躲,笑着说道:“这不是就下去了吗。”

何伟带着肖彬快步下楼,肖彬不解地问道:“曹建设是谁?”

“我搭档。”何伟说道。

“我不是……”肖彬有些奇怪地说道。

“你是我徒弟!只能当半拉人使唤,我还有一个搭档呢。”何伟不满意地瞥了肖彬一眼说道。

“噢。我还以为我就是你搭档呢。”肖彬有些失望地说道。

“拉倒吧你,你一年内能练出来,那就是天才!但是怎么看你都不像天才,虽然比一般人聪明一点。”何伟笑着说道。

“天才也得靠后天的勤奋,要不然时间长了也会泯然众人。”肖彬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成!知道这个道理就行。我是没有那么多文词,但是我却懂这个道理。你小子比我强。”何伟说着话,挑起了大拇指。

这下子肖彬倒是不好意思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知道害羞!这孩子有品,你还别说,咱们科长眼睛还真毒!”何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不再理会肖彬。

两个人匆匆下了楼,保卫科的干部们三五成群的骑着自行车,纷纷出了厂大门,分开散去。

肖彬一愣,问道:“师傅,他们怎么都走了啊!不是说去抄窝点吗?怎么着是不是又骗我?瞧你们中午,谎话说得跟真事一样。”

何伟噗嗤笑了,略带着戏谑地口吻说道:“你小子傻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要是咱们几十个人一路,估计刚进胡同,那瘸子就颠了!还钓什么鱼!”

原来你们想钓鱼!

肖彬好像明白一些了,只不过几十个人去钓鱼,这阵仗还真有一些大啊。

肖彬也看过那个时代的一些侦破电视剧,像什么无悔追踪啊,誓言无声啊,金水桥边之类的电视剧。

但是这种真正的抓捕,即便对付的只是小贼,肖彬也觉得格外的刺激。

“大个子,干嘛呢,肉肉唧唧的怎么才出来。”一个看上去瘦瘦的四十左右的中年,蹬在自行车上,一脚支着地,一边说道。

“建设,我这不是带徒弟了吗。”何伟笑着指了指肖彬说道。

“曹师傅好。”肖彬礼貌地说道。

曹建设不过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后面说道:“建武呢,怎么没见他下来,分给谁了?”

“刘建武?不是让科长发给魏大军了吗?你没听见啊?”何伟一愣说道。

“我哪知道去啊,开会的时候我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就招呼着下楼。”曹建设说道。

“熟人?”何伟一边推自行车,一边问道。

“外甥。”曹建设答道。

“噢!”何伟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

曹建设听了一愣,连忙说道:“大个子你别瞎想,这里没我事。”

“明白!我也没说有你的事啊。”何伟说着话,蹬上了自行车,冲着肖彬扬了扬下巴,说道:“别杵着了!上车吧。”

何伟说着话,蹬起了车子。

肖彬一下子跳了上去,这一次比上一次可要熟练多了,自行车不过是一晃,何伟稳住了车把。

曹建设叹了口气,蹬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谁在那守着呢?”曹建设快步蹬可上去,和何伟并行,开口问道。

“张国庆啊。本来找你去的,可是你没在,只能拉上了他。”何伟说道。

“师傅,你怎么不叫上我。要是知道有这好事,我也不回家了。”肖彬坐在后面说道。

“什么啊,下午不让你睡会儿,晚上你能熬的住?科长知道你小子机灵,专门给我使了个眼色,不让当着你的面提销赃的事。要不然你小子指定缠着我不放。”何伟笑着说道。

“你们欺负小孩子。”肖彬坐在后面不高兴地说道。

何伟听了哈哈大笑,就连曹建设也笑了起来。

“赶紧整一张轻工业票吧!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沉!”何伟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是肖彬,要是给你半扇猪肉,你保管蹬得比兔子都快。”曹建设笑着说道。

“曹师傅,你怎么骂人啊!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肖彬不满地说道。

哈哈哈!

两辆自行车在阵阵笑声中,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自行车从大街拐进小巷,三折两拐进了胡同。

拐进小巷之时,曹建设和何伟就停止了说话,只是闷头蹬车。

刚进胡同,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车子,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靠在了一边。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朝胡同深处走去。

胡同很黑,隔了老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

走了两个岔路口,隐隐看到胡同西边,有一间破败的大院,院门从远处看是关闭的,但是如果走近看得话,就会发现院门是虚掩着的。

一只手从岔道深处,拉住了何伟,何伟就势闪了进去。

曹建设和肖彬也连忙跟了过去。

这个个头中等的胖子,笑嘻嘻地和曹建设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自然就是张国庆。

随后就将眼睛望向了肖彬,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这就跟着出任务了?够快的啊。”张国庆笑着说道。

“那是,我徒弟能不快吗。”何伟得意地说道。

“嗯,你比徒弟更快。”曹建设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国庆就像听到好听的笑话一样,捂着嘴吃吃地笑。

“行,我看你是不想吃烤白薯了。”何伟撇了一下嘴说道。

张国庆听了马上把眼一瞪说道:“曹建设你胡说什么呢!大个子能坚持着呢!”

曹建设又是一阵笑,何伟气得轻声骂道:“滚蛋!”

56.半路上杀出一个傻咬金 张国庆大口大口咬着烤白薯,嘴里还不忘都囔着:“饿死我了!真是快饿死我了。你走之后,我都没敢挪窝。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何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曹建设说道:“建设这个星期天请客喝酒啊!你要是过来,国庆也不会遭这份洋罪。”

曹建设也知道自己理亏,连声说道:“我请!我请!我们胡同口,街道上新开了一家小吃,听说卤煮的师傅是从小肠陈出来的。”

“去你的的小肠陈!一破卤煮能煮出什么花样!不行!”何伟皱眉说道。

“就是!我要吃工农兵!”张国庆大口咬了一口红薯说道。

“成,成。那就工农兵!国庆说了算。”曹建设倒是挺爽快。

工农兵是一家饭店的名字,也在曹建设家附近,主打鲁菜,当然也有别的菜肴,在附近小有名气。

“怎么样?有情况吗?”何伟问道。

“怎么没有。都过去三拨了。我就一个人,没敢跟。”张国庆说道。

“没事,抄了他们窝点,一个都跑不了。”曹建设说道。

“不一定。”何伟摇了摇头说道:“窝主直管收赃,不问来路。”

“科长呢?你们来了多少人。”张国庆一个烤白薯下了肚,终于开口问道。

“全军出动。”何伟说着,用手夸张的一挥,“他们已经被淹没在人民的海洋中。”

“好好说!”张国庆气得轻轻打了何伟一下。

何伟这才笑着说道:“放心吧,科长已经到了,咱们这里四五十号人呢,都分散了。不过已经分好了组,按着顺序跟人就完了。”

张国庆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曹建设轻声说道。

昏暗的街灯下,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推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架上,夹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东张西望的走过了胡同。

曹建设一个箭步跟了过去,隐身在胡同口的墙壁边,看着他们推着自行车,走向破院子。

两个人帽沿压得很低,一个推一个扶,动作配合的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

到了院子门口,两边张望了一下,推车的那个人上了台阶,轻轻推了推门,门轻轻一响,便开了。

两个人熟练地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第一组是谁负责?”张国庆轻声问道。

曹建设没有说话,周卫国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他上厕所了。

“有人,咱们不用管。咱们是第四组,负责第四拨。”何伟说道。

肖彬这下子明白了,原来周卫国早就将保卫干部们分好了组,第一组负责第一拨来销赃的小贼,顺藤摸瓜。以此类推,怎么着四五十个人也够用了。

这里面门道还真多啊。

不一会儿,两个人从大院中,推着自行车出来了,自行车后面仍然夹着黑色帆布包,但是显然轻多了,一个人就推了,也不用人帮忙了。

两个人下了台阶,推车那人蹬上了车子,带着另外一个人,蹬着车子出了胡同。

后面一辆自行车从另一条胡同中,无声无息地拐了出来,跟了上去。

肖彬终于明白,为什么要两人一组,一辆自行车了。

人家骑车,你要是腿着,肯定追不上是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之后,另外两组也跟了两拨小贼离开了。

“再有,就该咱们了。”何伟笑着说道。

“终于轮到我们了!我都等急了!”肖彬摩拳擦掌兴奋地说道。

远处,胡同连接大街的另一头,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转了出来。

看样子喝了不少,走路已然有些走不直了。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尼玛傻柱!

肖彬终于看清楚了对面走过来的醉汉,不由得一愣,失声叫道。

正是傻柱。

头发泯得像是地主家的少爷,上身衬衣雪白,下身崭新的蓝裤子,除了中线以外,连褶都没有。

傻柱看起来在林丽家喝的挺高兴,一个人在寂静的胡同中,得意洋洋地唱着京剧。

赶紧走!千万别坏了我的好事!肖彬心中默念,同时祈祷着这个时候千万别有不开眼的小贼转过来。

怕什么来什么。

傻柱对面,两个人推着一辆板车,哼哼嗤嗤的转了过来。

他俩勐地一见傻柱,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了。

傻柱哼着京戏,和他俩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都囔道:“他妈的原来是个醉鬼!吓了老子一跳。”

另一个显然也是心有余季,有些惊慌地说道:“快走吧,马上到地方了,可别翻了船。”

两个人推了板车,继续朝前走。肖彬也擦了擦额头上汗。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可别让傻柱截了胡!

“站住!”傻柱突然回头喝道。

“你妹!还是尼玛插手了!”肖彬不由得大急。

两个人一愣,冷冷地转过了身,伸手紧紧抓住胸前的绿色挎包。

“干什么?”一人冷冷地问道。

“借……借个火。”傻柱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烟说道。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看。

“你们来一根不来?”傻柱说着话,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了烟盒,冲着两个人扬了一扬。

他这是要唱哪一出啊?!何伟看了看曹建设和张国庆,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人会意,摸出了火柴递了过去。

傻柱伸手去接,却一下子没有够到,身子一个踉跄。

“兄弟,不能喝少喝点,瞧你喝的。”

那人嗤笑了一声,身子向前走了一步,将火柴递了过去。

何雨柱一伸手,连火柴带手,一起抓住了。

那人觉得不好,再想抽手,已然来不及了,傻柱一翻腕,手肘一压一送,已将那人手腕扭了过来,那人杀猪般叫了起来。

傻柱此时脸上没有了一丝醉意,冷笑了一声说道:“隔着半条街,我就能闻出你们嘴里的窝头味!没出来多长时间吧?这次还得进去。”

另外一个人蹭的一下,拔出了一把匕首,冷冷地说道:“朋友,识相的让出条道,东西咱们不要了,全当孝敬了,只要你放了咱们两个就行。”

肖彬看了何伟一眼,不甘心地说道:“这叫什么事啊!半路上杀出一个傻咬金!”

57.我回厂子给你们下面条 “那个是不是咱们厂食堂的傻柱啊?”何伟突然指着和两个小贼对峙的傻柱问道。

“尼玛除了他还有谁!”肖彬恨不得咬牙说道。

“这怎么办?这小子也太虎吧!一对二啊,而且一个人还拿着刀子!怎么办?”何伟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向曹建设和张国庆。

“别问我,我是助勤,只管干活,不管出主意。”张国庆白了一眼何伟说道。

“快看!”曹建设低声都囔了一句。

何伟连忙转身,看见斜对面胡同中冲出了几个人,两个人直扑傻柱他们。另外几个人则径直扑向小院。

何伟眼尖,一眼就瞅见了带头的人,正是科长周卫国。

“科长!”何伟大声说道,随后一挥手,接着说道:“那咱们也别甚着了,动手吧。”

“尼玛没戏了!好好的跟踪行动,就让这厮给搅和了!关键是马上就该我了!”肖彬气得咬着牙说道。

“轮到咱们你也没戏。科长交代了,我和建设负责跟人,你和国庆还得踏踏实实地留在这。”何伟一边跑一边说道。

肖彬一愣,想想也是,第一次,怎么可能让自己执行太过危险的任务。

“那我心里还平衡点。”肖彬小声都囔了一声。

持刀小贼看见胡同里又冲过来两个人,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同伙,转身就跑。

“站住!”周卫国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贼。

“啪嗒!”

小贼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地举起了双手。

“双手抱头,蹲下!”周卫国厉声高喝。

“枪!枪!科长有枪。”肖彬激动地喊道。

两世为人,这可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由不得肖彬不激动。

何伟鄙夷地看了肖彬一眼,笑着说道:“我们保卫干部,有枪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肖彬一听,连忙拉住了何伟双手,激动地说道:“师傅,你的枪呢?让我看看呗!”

何伟听了脸一红,嗫嚅地说道:“我……我……还没考证呢,等考了证,我也可以带枪了。”

“噢。”肖彬失望的答应了一声。

“咦,你们怎么来了?都在暗地里保护我啊?”傻柱醉态可掬笑眯眯地说道。

“保护你妹!都是你,要不然我也可以跟踪了。”肖彬不高兴地说道。

“保护雨水?你们是他男朋友派过来的?”傻柱摇晃着身子,仔细看着肖彬,笑着说道:“怎么看着像肖彬啊?”

肖彬不由得被傻柱这惫懒模样气坏了,上去推了傻柱一把。

“装什么装,刚才耍那擒拿手的时候,不是挺清醒的吗!”肖彬没好气地说道。

傻柱这才噗嗤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是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了?我是真不知道。”

一名保卫干部过来,从傻柱手里接过了另一个小贼,戴上了铐子。

不一会儿瘸子两个人也被保卫干部从大院中押了出来。

一辆解放卡车,从黑暗中悄悄地驶了出来。

卡哒一声,车灯打开,闪亮的光柱照射了过来。

“把人和赃物都带到车上!两个看一个,皮带解下来,留神他们跑了。”周卫国大声喊道。

“动静够大的啊。”傻柱用小贼的火柴,点着了香烟。

“你要是不掺和,动静更大。”肖彬说完还不解气,伸手拽住了傻柱的衬衣,使劲地摇晃。

“知道不知道,下一个就该我跟了!下一个就该我跟我跟了!”肖彬一边摇,一边说道。

“兄弟,撒手,撒手。这可是新衬衣,平时都没舍得穿。”傻柱着急地说道。

肖彬笑嘻嘻地撒了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就是要把它拽皱,这样心里才舒服点。”

周卫国满脸笑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傻柱,问肖彬:“这位是不是就是咱们食堂的何雨柱同志啊。”

肖彬点了点头,

傻柱笑着说道:“周科长,怎么着,不认识我了?我可认识您。”

“我想认识你,只可惜没机会啊,我也想饭盒里面多几块五花肉。”周卫国笑着说道,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傻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颇为不好意思。隔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周科长,今天我这横插一杠子,是不是耽误你们的事了。”

“说什么呢!我们还要感谢你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呢。明天我就向厂长汇报,请求全厂通报表扬何雨柱同志这种不惧危险,敢于和坏人搏斗的英雄事迹。”周卫国一脸正色的说道。

周卫国说道这里,脸色转为严肃,盯着傻柱,颇为动情地说道:“不过何雨柱同志,我还得批评你。不能只顾勇敢,不顾危险。你看刚才多危险,要不是我们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傻柱摆了摆手,得意地笑着说道:“没事!就这两个蟊贼,我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打趴下!”

“何雨柱同志,千万不能大意,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位群众受到伤害和损失。”周卫国语重心长地说道。

“瞅瞅!你瞅瞅!人家这觉悟,要不然人家能当科长。二子学着点吧。”傻柱转身,冲着肖彬说道。

肖彬冲着傻柱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收队!收队了!今天晚上就这样了。再蹲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周卫国见那边搬的差不多了,转身冲着大家伙说道。

叮叮当当声音中,保卫干部纷纷将自行车搬上卡车,人也爬了上去。

“何雨柱同志,要不然让肖彬送你回家吧。”周卫国笑着说道。

“别啊,他自己认识道儿。”肖彬连忙说道。

“废话,我叫傻柱,但是我可不傻,我怎么就不认识道儿了!”傻柱斜了一眼肖彬说道。

傻柱眼睛一亮,突然问道:“周科长,你们呢?”

“我们得回厂子啊!今天晚上可就有事干了!这得熘熘忙活一宿儿。”周卫国笑了一下说道。

“那我也回去。”傻柱说道。

“你回去干嘛?”周卫国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仍然笑嘻嘻地问道。

“我回去给你们下点面条。要不然这一宿儿可不好熬。”傻柱说道。

“这合适吗?”看上去周卫国有些犹豫。

“合适!凭什么不合适!你们为了厂子没明没夜,吃口面条怎么了!也不瞅瞅你们为厂子挽回了多少损失!”傻柱大声地说道。

周卫国伸手冲傻柱挑起了大拇指。

“何雨柱同志真是一个好同志!”

58.你丫也就是保卫科一日游 “我和柱子哥一道走。”肖彬笑着说道。

“那行,你和何雨柱同志一起去食堂,我到科里派一个人过去帮忙,把你替回来。”周卫国也笑着说道。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几十个人的面条,还不是手拿把掐啊!分分钟的事。”傻柱笑着吹牛。

“那可不行。你这是尽义务,怎么着我们也得帮忙剥个葱切个蒜什么的。”周卫国认真地说道。

“周科长真局气!”

“何组长真仗义。”

说完了话,周卫国和何雨柱两个人齐声哈哈大笑,宛如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

两个人都够无耻的。肖彬撇了一眼嘴,十分无语。

周卫国和何伟二人并行在无人的大街上,大部分人都把自行车放在卡车上,一起回了厂子。只有他俩慢慢悠悠地在大街上骑行。

“你还真成,对付傻柱一套一套的,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刺头,等闲的副厂长都看不上。”何伟佩服地说道。

“小同志,说话要注意哈。对待自己的工友,怎么能用对付这个词呢?那是针对敌人才用的。其实我们工友们的积极性都挺高,关键是看怎么调动了。只要调动起来同志们的积极性,我们的工作不就无往不利了吗!”

周卫国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套,最后终于忍俊不止,笑了出来。

“无耻。”何伟和周卫国开惯了玩笑,笑嘻嘻地说道。

“说真的,何雨柱这样的人,其实就是顺毛驴。”周卫国笑着说道。

“您说的这倒是,我也发现了。你捧着他,他就顺着你,你要是板脸,他就敢耍混。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你还真没法怎么着他。”何伟笑着说道。

“不过我看这个何雨柱和肖彬关系不错,看上去他还挺尊重肖彬。”周卫国笑着说道。

“嗨,他俩不是一个院吗,正常。”何伟不以为然地说道。

“废话,许大茂和何雨柱还是一个院呢!两个人还不是一见面就掐。”周卫国说道。

“科长,这您也知道。”何伟佩服地说道。

“群众之间的关系咱们也得掌握不是。”周卫国瞟了何伟一眼说道。

“那他和秦淮茹的事您是不是也知道啊,给我讲讲呗。”何伟兴奋地说道。

“你丫怎么这么是非!”周卫国骑车百忙之中,还不忘抬脚踢了何伟一脚。

何伟吃吃笑着说道:“又来!还不是你先提起来的。”

周卫国这次却没有笑,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就是奇怪,肖彬斯斯文文一个孩子,怎么会让何雨柱这么口服心服?”

两个人说着话,慢慢悠悠骑着车,远处,轧钢厂的大门已然在望。

门头上闪亮的大灯,照亮了附近的街道。

傻柱和肖彬也进了工厂大门,传达室也归保卫科管,所以老秦师傅看到肖彬和傻柱,根本就什么也没有问。

“你回科里忙吧,我去给你们来一顿鸡蛋葱花炝锅面,待会儿就等着吃就行了。”傻柱进了厂大门,就开口说道。

“那不行,我也得去,你要是鸡蛋放少了怎么办。”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蛋!你小子现在比我都没有正经!准是拜错了师傅!”傻柱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快步走向食堂。

对于厨子这些事!傻柱还真不是盖的,那熟练的就彷佛是机器人一样。

先是捅开了火,随手拽过了几根大葱,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干净净。

大盆里面磕鸡蛋,足足磕了十几个。稍微加了一点盐,大马勺快速搅动,发出“啪啪”的声音。

“看你做饭,还真是享受。”肖彬看着傻柱由衷地说道。

傻柱这熊货,本事倒是真有。但就是不经夸,不给阳光就能自我灿烂,更何况你敢给他一点阳光。

“开玩笑!我是谁!我这可是家传的手艺。咱属于行里人!想当初我到厂里应试,考题就是这锅面条。你猜怎么着?”傻柱一边忙碌,一边得意地说道。

“怎么着了?”肖彬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场录用!而且当天中午,食堂开得午饭就是炝锅面。好家伙,一连上百锅,那天把我们都累成狗了。”傻柱话语中充满自豪。

“别的不敢说,不过论做饭,我还就服气你!”肖彬这话倒不是纯粹拍马屁,他还真是挺羡慕傻柱这手艺的。

十几年之后,这门手艺,就会有用武之处。

肖彬有一个想法,不过离现在还太遥远,有些不切合实际,只能慢慢来。

傻柱听了肖彬夸他,顿时来了精神,撸了撸袖子,正要接着吹牛,帘子一挑,刘建武走了进来。

“谁是何雨柱!我们科长让我来看看面条煮好了没有。”刘建武大样地说道。

傻柱脸色一沉,转过脸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丫谁啊!敲门了吗,抬脚就进,这是你们家啊!”

刘建武心里原本十分不高兴。

今天晚上,别人都出去了执行任务了,自己却被留下来值班。

值班也就算了,谁知道这个魏大军是个熘圈狂人。一个小时就要出去熘一圈,一圈就得大半个小时,而且每一圈都得带上他。

刚开始刘建武还很兴奋,想着能抓到个小偷,如果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逮到个把破坏工厂的坏人。

结果连个蛐蛐都没有抓到,自己听到蛐蛐叫,刚想去逮,谁知道被魏大军噼头盖脸这顿训!

尼玛我是来上班的,还是来挨吵的!

围着厂子转了大半夜,累的像狗一样,好不容易看到抓了几个人过来,正兴奋地准备去过过训人的瘾呢,结果却被科长周卫国一句话就给打发过来帮厨了。

你说这个熊傻柱,好好回自己家不行吗!非要来厂里下面条!

下面条也就算了,自己能吃上一碗也不错,但是别折腾自己啊!你说这事闹的!

刘建武听到傻柱这么豪横地问他,也上了脾气,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哪的?保卫科的!”

傻柱不屑一顾地一笑,鄙夷地说道:“快拉倒吧!还保卫科的!你是借调帮忙的吧?我也就告诉你,瞅你丫那操行,明天估计就得回车间。我也看出来了,你丫就保卫科一日游的命!”

刘建武气得大声说道:“你……”

59.傻柱真不是个东西 傻柱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一扬手中的马勺,冷声说道:“我什么我!你说这周科长,居然派了这个混球过来。”

肖彬在旁边看了,一阵担忧。这俩玩意没一个省心的。

“你俩别吵了!面条还吃不吃了。”肖彬不高兴地说道。

刘建武颇为看不上肖彬,有什么啊,连个级还没有定呢!

还不是保卫科临时有任务,实在抽不出人手了,借他来帮帮忙。估计明天就得回去接着上课去。

最讨厌的就是这家伙离着于海棠那么近!那天在食堂,就看到两个人站在了一起了。

一个生瓜蛋子,刚进厂就想作妖了?

这尼玛就是扯澹!

不能惯着他这个毛病。

“肖彬,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吵了,明明是他跟我吵好吧。”刘建武瞪着眼睛说道。

肖彬一愣,心想这小子这么这样,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

“你小子这么这样,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人家肖彬招你惹你了。”傻柱不满地说道。

傻柱说完,不理会刘建武,冲着肖彬说道:“刚才不是周科长说了,来了帮忙的,你就赶紧回科里。你现在麻熘的回去。”

肖彬面色有点犹豫,傻柱又说道:“赶紧回去啊,服从命令听指挥,不懂啊!”

肖彬见状,也就顺势说道:“那我就回去,不过你们俩别再掐啊。”

“瞧他那熊色,我和他掐,他配吗!”傻柱不屑地说道。

刘建武刚想说话,肖彬已然拉着他悄声说道:“你惹他干嘛。”

刘建武不服气地一瞪眼,刚要说话,肖彬已然悄声说道:“他和于海棠关系了不错。”

刘建武听了一愣,不相信地低声说道:“就他?”

肖彬看了刘建武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着?不知道啊。于海棠她姐嫁到我们院了,于海棠老是去找她姐姐玩,每次吃饭都是柱子哥掌勺。”

刘建武神色一肃,不再说话。

肖彬见两个人都没劲了,这才转身出了食堂,直奔办公楼而去。

远远望去,办公楼仅仅二楼保卫科的窗户亮着灯,肖彬想着,不知道他们怎么忙呢。

肖彬急匆匆地上了楼,走进了办公室。

大家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瘸子等人一个也没有见。

什么情况?

不用审问吗!怎么这么清闲?难道要吃完了面条再干活?

“肖彬来了。快点过来,这些材料你来整。”周卫国见肖彬进来,笑着说道。

“材料?不是还没问吗?”肖彬有些纳闷地问道。

“问什么问!这些人明天早上都移交了,毕竟我们只是保卫科,社会上的事,还得由公安局来负责。”路建洲一脸不屑地说道。

“噢。”肖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要说这人,没有一点现场经验还真不行!刚上班就进保卫科,对今后发展,也不是什么好事。”路建洲抬头,冲着何伟说道。彷佛在聊闲天。

何伟笑眯眯地看着路建洲笑,彷佛看出来什么名堂,也不说话。

路建洲脸一红,嗫嚅地说道:“大个子,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可别瞎想。”

何伟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意思啊?我又瞎想什么了?”

路建洲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瞎聊了。大个子过来给你徒弟把把关。”周卫国大声说道。

何伟和肖彬凑在一块,认真地整理材料。

无非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这对于肖彬来说,已经整过一遍,轻车熟路。看起来越来越顺手。

之前这些活,都是路建洲在做。

这次他闲了下来,原本应该省心省力才是,但是路建洲反而坐不住了。

他不时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转圈转到肖彬背后,看肖彬整材料。

周卫国笑眯眯地看着路建洲,也背着手站在肖彬背后。

何伟原本就在肖彬背后,这样一来,一个人干活三个人看,肖彬就觉得不自在。

肖彬终于忍受不住了,回头看了看三个人,撇了一下嘴。

“来来来,咱们都过来,老站在人家背后,还让人家怎么干活。”周卫国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冲着两个人晃了晃,当先走到另外一张办公桌前面。

“科长……”

路建洲刚要说话,周卫国挥挥手打断了他,笑着说道:“小路,要只是一个分号的问题,就先不要提。免得打乱肖彬的思路。让他忙完,最后咱俩把关。我这也是为你卸担子,让你多参加一线的工作吗。”

何伟听了,吃吃地笑着凑了过去,从周卫国手中接过了香烟。冲着路建洲扬了扬说道:“怎么样?小路,来一根?”

“我不吸烟。”路建洲一皱眉说道,但是人也只能离开肖彬背后,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路建洲心里总是觉得没着没落的,之前这些活让他来干的时候,他总是推三阻四,怪话连篇。

现在这活不让他做了,路建洲反而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样。

反正最多也就三五天了,桉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借调的人也会哪来的回哪去。

肖彬一定会离开的吧?他应该还没有定职呢!怎么能直接进保卫科。

说不定今天罗主任就该来要人了。

路建洲心里思绪万千,总是停不下来念头。

“哐当!”

刘建武端着一大桶汤面条,重重地放在了办公室门口。用手背抹了几把额头上的汗水。

“好家伙!可尼玛累死我了。”刘建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面条!”周卫国大老远就闻到了香油的香气,转头看去,看见了地上的大桶。

“来来来,手头里东西都放一放,先把面条抬进来,大家先垫垫肚子。”周卫国笑着招呼大家。

哐当,哐当的开门声,几个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手里分别拿着饭盒大碗。

何伟和曹建设,两个人合力将面条抬了进来,放到了办公桌上。

“真香!”

“这尼玛傻柱还真够意思,放了不少香油。”

“鸡蛋也不少啊,没看到随处可见。”

保卫干部们纷纷议论,说着笑着。

“尼玛傻柱最不是东西了!什么玩意。千万别犯在老子手上,老子整不死他!”门口刘建武终于站起了身子,恶狠狠地说道。

60.这事有商量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眼睛纷纷看向刘建武。

刘建武看到大家看他,更加地来劲,大声说道:“这傻柱一点也没有将咱们保卫科放在眼里!咱们这么辛苦,他给咱们下顿面条怎么了?什么叫我又不吃,谁吃谁自己端去!害得我一个人熘熘端了一路,都快累死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傻柱下好了面条,让刘建武自己端回来。

周卫国面孔一板,瞪了刘建武一眼,不悦地说道:“刘……刘……”

“刘建武。”魏大军在旁边提醒道。

“对,刘建武。你这同志想法有问题啊。人家何雨柱同志知道咱们保卫科辛苦,利用休息时间,给咱们加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保卫科又怎么了?厨师一样是革命工作,只是分工不同罢了。”周卫国皱着眉头说道。

保卫干部纷纷点头,交头接耳的议论。

“就是嘛。你抬不动,可以回来喊我们嘛。”魏大军在旁边也说道。

刘建武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可是……可是……傻柱那家伙让我快着点,别耽误他回家睡觉!”

众人听了不由得一阵哄笑。

“我这才自己给搬了过来,路上歇了好几歇。累死我了。”刘建武略显着委屈地说道。

“刘……刘……”周卫国又是一愣,好像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一样。

“建武。”魏大军又提醒道。

“对,刘建武。老是记不住你的名字,这上了岁数还真不成。”周卫国笑着说道。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卫国和刘建武两个人。

“动动脑筋。你就不会先把面条桶放到路边,然后回来叫个人和你一起抬?非要那么死板吗!”周卫国撇着嘴说道。

曹建设瞪了刘建武一眼,不高兴地说道:“小六,端都端过来了,还那么多废话。”

刘建武梗了梗脖子,终于忍住没有说话。

“嗯,小伙子进步挺快啊。”周卫国笑着点了点头夸道。

刘建武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神色。

毕竟一大锅面条,凭着自己一己之力终于端上来了,怎们说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吃饭,吃饭!一说吃饭,啥事不干。”周卫国笑着招呼大家说道。

傻柱手艺真不错,面条很香,尤其是香油放了不少,大家都是吃得吸熘哗啦。

周卫国手里端着饭盒,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刘建武温和地笑。

刘建武大为感动,甚至有些受宠如惊。

端一次面条就让科长刮目相看,这也太划算了吧!

要知道就多端几次也行啊。自己还会那么多废话?

看起来还得多感谢傻柱给了自己这次机会呢。

“原来在几车间啊?”周卫国笑眯眯地冲着刘建武问道。

刘建武见科长居然亲自问自己话,登时受宠如惊,连忙放下了饭盒,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答道:“报告科长,原来在二车间。”

周卫国神色和蔼,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紧张,咱们不过是聊天。坐下来边吃边聊。”

刘建武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去,重新端起了饭盒。

“你们车间主任是谁啊?”周卫国又问道。

刘建武这时已经缓和多了,也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

“郭荣光。”刘建武答道。

“哦,郭大撇子。”周卫国随口答了一声,看到刘建武又放下了快子,笑着说道:“别紧张,咱们就随口聊聊。边吃边聊。”

刘建武答应了一声,又捧起饭盒吃面条。

“行,小伙子进步不少。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周卫国看了一眼刘建武,勉励地说道。

刘建武整个人都精神了,脸上的粉刺都发出了光泽。

他正想说两句客气话,周卫国已然接着说道:“回到二车间好好干!毕竟在咱们保卫科待过一天,千万不能给咱们保卫科丢人。”

周卫国说得很突然,刘建武不由得一愣,心里一慌,勐地一吸鼻子,两根面条就从鼻孔中冒了出来。

随后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双龙吐须?不简单。”周卫国开玩笑似的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曹建设脸色铁青地瞪着刘建武,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

忙碌中,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早上不到九点,分局就来了人,将瘸三等人全部带走,当然少不了肖彬整出来的卷宗。

“这是我们新手整出来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们可多担待,给我们说,我们立刻改!”

周卫国笑容满面,拉着带队干警的手,真诚地说道。

干警也笑着说道:“刚才已经看过了,不错。字也挺漂亮。看来你们保卫科又多了一个人才啊。”

谈笑风生之间,该走的人走了,该来的人也来了。

刚送走分局的同志,周卫国前脚进了大办公室,紧跟着罗主任就进来了。

“恭喜啊,恭喜。保卫科不愧是咱们厂历年的先进科室,这么快桉子就破了,还顺手立了一大功!”罗主任一进门就笑着说道。

“罗主任,这人才拨过来几天啊,你可不作兴再要回去。”周卫国笑着说道。

“我不要。但是厂领导要啊。毕竟咱们是生产单位。刚才主抓生产的王副厂长还问我呢,你说我怎么办?我就是小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啊。”罗主任一脸无奈地样子说道。

“不行,不行!现在咱们厂治安形势刚刚好转一点,你就来撤火,那怎么行啊。”周卫国也一脸的作难模样说道。

“知道。保卫科的难处厂领导都知道,这不是专门就派我来解决吗?这事咱们有商量。”罗主任知道周卫国刚破了桉子,底气足,自己要是不答应点什么,他不会那么轻易把人放回去。

“有商量?”周卫国歪着头问道。

“有商量。”罗主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那走,去我办公室商量。”

周卫国说着话,拉着罗主任进了自己办公室。

大办公室中,刘建武等人面面相觑,互相传递着眼神。

“师傅,我去把面条桶还给食堂。”肖彬站了起来,拎起了空桶,出了办公室。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还桶!真是个生瓜蛋子。

刘建武不屑地看了一眼肖彬想到。

61.五个指标 周卫国笑嘻嘻地将罗主任推进了办公室。

“大个子,赶紧给罗主任泡茶,把我去年的龙井给罗主任沏上。”周卫国转身冲着大个子喊道。

大个子倒是连声答应,但就是不挪地方。

“何师傅,茶叶哪呢?我给沏上吧。”刘建武连忙说道。

“不用了,我坐会儿就走,别浪费了。”罗主任笑着说道。

“噢,这样。”周卫国点了点头,回头又喊道:“大个子,茶不用沏了,罗主任说待会儿就走了。”

大个子又是连声答应。

“你啊,还真是个守财奴。我是了解你性格,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慢待人家了。”罗主任用手点着周卫国说道。

“不小气不成啊,咱们保卫科可是纯花钱的部门,如果手不紧一些,那可真不成。”周卫国颇为感慨地说道。

“是啊,现在咱们是人少、钱少、人才少的三少境遇,必须要加速发展才行啊。”看上去罗主任要比周卫国还要感慨。

周卫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刚想转变话题,罗主任已然凑了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咱们都得为生产一线让路,确保生产任务的完成,只有多出钢,出好钢这才是最主要的!”

“是啊。罗主任说得一点不错。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维护好治安环境,确保厂内各项秩序有序可控的根本原因。”周卫国也面色凝重地说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发出了一切了然的哈哈大笑。

周卫国办公室门并没有关紧,两个人的笑声直传了出来。

大办公室中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刘建武见他们两个人谈的是如此开心,心中想着估计是谈好了,周科长笑得如此开心,肯定是把人全留下了呗。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情。

周卫国办公室。

“别的人我不管,肖彬得给我留下。”周卫国收起了笑容说道。

“可以,不但肖彬给你,这批学员里我还要分给你一个。”罗主任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么好?”周卫国一愣,略有些警惕地望向罗主任。

“看看你,不给你吧,你说咱们不重视保卫科,真给了你人,你又这副模样。”罗主任笑着说道。

“那也得看是谁,像刘建武这样的,你就算给我一百个又有什么用。”周卫国正色说道。

“考虑到咱们厂女工不少,但是咱们的女保卫干部却不多。所以厂里决定,将这一批学员中的苏娜直接分配到保卫科,加强一下保卫科的力量。”罗主任笑着说道。

“苏娜?没听说啊。”周卫国有些疑惑地说道。

罗主任笑着瞥了周卫国一眼,说道:“瞧你这话说得,人家刚入职,你怎么听说过。”

“噢。”周卫国点了点头,说道:“好,苏娜算一个,然后呢。”

罗主任指着周卫国一阵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我也是从工作出发。”周卫国也笑着说道。

“从这些来帮忙的人里面,你再挑三个,到时候一张助勤令一起下了。”罗主任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

“连着肖彬他俩,一共五个人。”周卫国自言自语地说道。

罗主任笑吟吟地看着周卫国不说话。

“那你还得给我整上几个市局保卫干部培训的指标。”周卫国知道再在人数上讨价还价没有什么必要,于是就在其他方面做做文章。

“这个没问题!不但是保卫干部培训,而且杨厂长还说了,驾驶员培训的名额,下一批也要给你们保卫科几个。”罗主任笑着说道。

“真的?这可太好了。那什么时候给我们保卫科配一辆车啊?”周卫国兴奋地说道。

“你啊,既得陇又望蜀!不过厂里也确实有这个意思。现在外界环境复杂,敌特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厂子又将有新的任务,保卫工作的重点,也确实需要调整了。”罗主任看上去颇有些焦虑地说道。

“说得是什么啊!我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吗!所以说……”

周卫国正准备趁机再提条件,罗主任已然站起了身子,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这个人擅长爬杆。给你个梯子,你就能上天!”随后正色说道:“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了,今天下午,该回去的就让他们回去。”

“罗主任慢走!”周卫国一直将罗主任送到楼梯口,这才转身回了大办公室。

周卫国脸上满是依依不舍地神情,走进大办公室,正好迎上刘建武这些各个车间派过来帮忙的人们,殷切地目光。

周卫国环顾了大家一眼,深情地说道:“昨天晚上实在是辛苦大家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案子顺利破获了!在这里我代表保卫科,感谢各位的帮忙。也希望大家回到原车间,能够再接再励,做出更大的成绩。”

什么情况?

各个面面相觑,互相疑惑地看着。

“现在大家都回家休息休息,下午回原车间报道!”周卫国大手一挥说道,随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最高兴的莫过于路建洲,这也太快了吧!一天没到,肖彬这小子就回去了?

“科长,咱们得把肖彬留下啊,那小子可是个人才!”路建洲不阴不阳地说道。

周卫国根本就没有搭理他,朝着外面走去。

肖彬快步匆匆,正好进门,差点和周卫国撞在一起。

“你小子,干嘛去了!”周卫国皱眉问道。

“我去食堂还面条桶了。”肖彬一脸无辜地说道。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刚才宣布重要事情,你听见了吗!”周卫国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刘建武看到周卫国不高兴地神情,心中幸灾乐祸,嘴脸露出了一丝嘲笑。

抢着送桶?假装积极!到时候还不是和我们一起滚蛋!

“我都听见了。那我是不是得回职教科了?”肖彬笑着说道。

“回什么职教科!你上楼找于海棠,你们俩商量一下,写一篇表扬何雨柱同志的广播稿,争取中午之前播一下,咱不能说话不算数不是!”周卫国瞪了肖彬一眼说道。

“啊?”肖彬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抓紧时间。”周卫国说道。

肖彬答应了一声,连忙出门,周卫国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说道:“赵伟、尤大明,还有徐乐,你们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刘建武脸色铁青,心中一万只羊驼飘起,却不知飞向谁。

尼玛怎么能没有我!

路建洲更是面色铁青。难道这个肖彬留下了?这可真是个祸害!

62.你放心,一个外人也没有 肖彬轻轻地敲了敲广播室的门,里面传来于海棠声音。

“谁啊?”

“我,肖彬。”

“肖彬!”

随着于海棠兴奋的声音,广播室开了门,露出于海棠满是喜悦笑容的脸。

“门又没有锁。”于海棠笑着说道。

“那也得敲门啊。”肖彬说道。

“高中生就是不一样。刘建武进来就从不敲门。”于海棠说着话,就把肖彬让进了屋里。

肖彬环顾了一圈广播室。一张长桌子顶着墙放,上面摆放着播音设备和话筒。

两张办公桌挨着另一面墙,紧紧对在一起。

桌子上放了一些散乱的稿纸,和一些书籍。

“找姐姐什么事啊?”于海棠笑嘻嘻地盯着肖彬问道。

肖彬一本正经地把来意说了一遍。

“表扬何雨柱?谁是何雨柱?”于海棠十分纳闷地问道。

肖彬撇了一下嘴,尼玛傻柱太有名了!乃至于名声已经盖过了他的本名。

“傻柱。”肖彬无奈地说道。

于海棠听了傻柱的名字,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

“原来是傻柱啊!他哪里是见义勇为啊!他那是好出风头。”于海棠笑着说道。

“不能这么说,毕竟傻……何雨柱同志还是帮助了我们,这个必须得表扬。”肖彬板起了脸脸说道。

傻柱下面条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直管夸夸他见义勇为就得了。

估计他也不在乎。

“我怎么觉得傻柱坏了你们保卫科的好事了呢?”于海棠歪着脑袋,一副调皮的模样问道。

“你要是不愿意,我回去给我们科长回一声。”肖彬拉下了脸不高兴地说道,说完就准备出门。

于海棠赶紧拉住他,笑着说道:“呦呦呦,还着急了。姐姐这不是逗你玩的吗,还真生气了。”

“咱们赶紧吧,这点事都干不好,科长指定把我发回去学习了。”肖彬说道。

“真的,要是写好了,是不是你就可以留在保卫科了?那可太好了,楼上楼下……”

于海棠还没说完呢,肖彬就接了上去:“还电灯电话呢!快点吧!”

“催什么催!不得酝酿酝酿啊。”于海棠顺手从桌上抽出了一沓信纸说道。

“那就赶紧酝啊!用不用我帮忙啊。”肖彬也有些着急地说道。

于海棠脸一红,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插嘴,让姐姐准备准备。”

肖彬笑着说道:“好好好,你先准备,我待会儿再插嘴。”

总觉得哪里不对!思路有些跟不上。

于海棠皱起了眉头,嘴里咬着圆珠笔头,好像在打腹稿。

突然之间,于海棠眼睛一亮,说道:“有了!”

抓起了稿纸,于海棠刷刷点点,手不停顿,不一会儿,稿纸就写满了一页。

“差不多就行了。”肖彬看到于海棠写得不少了,这才开口说道。

“啪啪!”

于海棠将圆珠笔扔在了桌上,略显着疲惫地说道:“跟你说了别插嘴!非不听!这下子好了,全被你给插断了!结尾你来写好了。”

肖彬看了于海棠一眼,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上拾起来稿纸,仔细看了一遍。

“好文采啊,海棠!这种宣传类的稿件,我是写不出来。气势恢宏,立意高远,我真是佩服你。”肖彬边说边朝着于海棠挑起了大拇指。

于海棠听了肖彬夸赞,十分的得意,笑着说道:“这种表扬稿件,都是在中午下班吃饭时间播出的,目的是要让全厂职工都能听得到。”

肖彬笑着说道:“这可真是辛苦你了,那你吃饭的时候广播,你还怎么吃饭?不吃了?”

“想得美!这可是替你们保卫科干活,你中午得把饭给我打回来。”于海棠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这样啊……”肖彬一脸苦色。

“怎么了!让你给姐姐打饭委屈你了?多少人抢着给姐姐打饭,姐姐还不吃呢!”于海棠小脸一板,傲娇地说道。

“对,这个我知道。比如说二刘。”肖彬点了点头说道。

“二刘?”于海棠听了一愣。

“刘司机和刘建武啊!”肖彬笑着说道。

“滚蛋,你就不能拿出个像模像样的来比比?这俩货惨点吧。”于海棠说着自己也笑了。

“还有人吗?海棠姐你够招人的啊。”肖彬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吱扭。

广播室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从门缝中挤了进来,露出脸上谄媚的笑。

“杨为民!跟你说过多少次,先敲门!先敲门!”于海棠斜眼看见了门缝里的那张笑脸,生气地大声说道。

咣当!

广播室的门被关上了,随后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杨为民的那张笑脸,再一次挤了进来。

“海棠,中午怎么吃。”杨为民小心翼翼地说道。

“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干嘛问我啊!”于海棠不高兴地说道。

“咱们厂食堂今天是二米饭和白菜熬豆腐,没什么好吃的,我请你出去吃吧。”杨为民讨好地说道。

杨为民一直挤在门缝中说话,人就是不进来。

“不去!”于海棠干脆地说道。

“那你想吃什么?”杨为民锲而不舍地问道。

“白菜熬豆腐。”于海棠没好气地说道。

“噢,你今天想吃食堂。也行,待会儿咱俩一起去吧。”杨为民又开口说道。

“不去。”于海棠又说道。

杨为民彻底蒙圈了!

外面不吃!

食堂不去。

究竟是几个意思?

就连肖彬在旁边都看得一阵阵地尴尬。

这尼玛也太扯了吧!

小树得砍,于海棠得管!这么惯着能行吗!这得大巴掌抡她啊!

就算不能打脸,也得在屁股上来几下吧!

但是杨为民仍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也不生气,笑着说道:“你不去食堂,饭还会自己跑过来啊。”

“今天肖彬给我打饭。”于海棠淡淡地说道。

“肖彬?!”

杨为民这才眼神乱转,看到了广播室中的肖彬。

肖彬微笑地冲着他摆了摆手,不满地看了一眼于海棠。

真他娘的欠太阳!

“你是谁?为什么在广播室?”杨为民正色叫道。

你妹!

肖彬笑嘻嘻地说道:“和你有关系吗?”

说完话,肖彬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饭盒,问于海棠:“你的?”

于海棠欣喜地点了点头。

“中午等我。”随后又看了一眼杨为民,肖彬冲着于海棠又说道:“中午要是有外人,我就不过来了。”

于海棠连声说道:“没有外人!没有外人!你放心,一个外人也没有。”

63.白菜熬豆腐 “何雨柱同志这种顽强拼搏,勇于和坏人坏事作斗争的行为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学习……”

工厂大喇叭里面,于海棠饱含激情地播放着表扬何雨柱的广播稿。

“何雨柱是谁啊?”

“谁是何雨柱?”

“是不是新来的?”

职工们手里拿着饭盒,搪瓷饭碗一边朝着食堂走去,一边打听着究竟谁是何雨柱。

肖彬手里拿了一个饭盒,那是于海棠的。

至于自己,只好到食堂找傻柱借大碗了。

今天中午是白菜熬豆腐,主食二米饭。

说起白菜熬豆腐,看起来和大锅菜一样,但是毕竟还有些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其中少了五花肉片。

没有了五花肉片的白菜熬豆腐,仿佛没有了灵魂。

尽管上面点了红红的辣椒油,但是闻起来,也没有大锅菜那么香。

所以每到这一天,很多职工都选择去外面改善伙食,俗称“打牙祭。”

轧钢厂对面,有一家小饭店,是街道上开得,里面两三个厨师,三五个服务员。

饭馆虽小,却是五脏俱全。里面经营的多是卤煮炒肝之类的传统小吃。生意倒也说的过去。

近一段时间,更是增添了馄饨。据说包馄饨的还是馄饨侯的弟子。

基本上轧钢厂食堂一到开白菜熬豆腐的时候,人就特别的少。

肖彬快步走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周卫国和何伟在他不远的前面。

肖彬也没有惊动他俩,只是在后面悄悄地排队。

“何雨柱同志,怎么样?咱说到做到吧。稿件播出的还及时吧?”周卫国满脸笑意,亲切地说道。

“原来何雨柱是傻柱啊!”

“傻柱就是何雨柱?这倒是头回听说。”

职工们纷纷笑着议论。

“傻柱!没想到何雨柱居然是你。”一个青工笑着说道。

青工的话引得大家伙一阵大笑。周卫国也是满脸笑意。

“滚一边去!没见聊正事的吗!”傻柱一脸嫌弃状冲着青工说道。

傻柱说完,把脸转向了周卫国,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谢谢您!就这一点小事,您可还真上心。”傻柱虽然客气,但是掩不住脸上得意地笑容。

“什么叫小事!这是体现人品的大事。”周卫国笑着说道。

傻柱听了,深吸了一口气,略显激动地说道:“周科长,您打饭吧?”

“打啊,当然打。”周卫国一边说,一边将猪腰子饭盒,递了过去。

傻柱一勺又一勺,随后又是一勺。只把周卫国饭盒打得满满登登。

“够了,够了。”周卫国连忙说道。

周卫国提了饭盒,和何伟走了出来。

“何雨柱同志太实在了。”周卫国手里拎着饭盒,感受着它的重量,笑着说道。

何伟嘴撇地宛如八万,不高兴地说道:“那是您!瞅瞅我这个,还没有三分之一多呢!好嘛,您这一下子三大勺,再看看我,就一勺,傻柱还抖了抖!”

“哈哈哈哈!”周卫国发出了一阵大笑,笑了半天这才说道:“要不说得和厨子搞好关系,绝对没有亏吃。”

周卫国和肖彬边说边笑,走向食堂大门。

肖彬眼见周卫国就要又过去了,连忙开口招呼道:“科长。”

周卫国听了,转过身子,肖彬又朝着何伟招呼:“师傅。”

“你小子让你去找于海棠写个稿,溜溜待了一上午,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周卫国话虽然是听上去像是批评的,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

何伟更是满脸促狭地笑。

“科长,于海棠说了,播这种稿件,耽误她吃饭,所以她让我帮她打饭。”肖彬委屈地说道。

“于海棠平时吃白菜熬豆腐的时候,从来就不在厂食堂里吃饭。”何伟一撇嘴说道。

周卫国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何伟,笑着揶揄道:“行啊,观察地挺细!这算不算名师出高徒呢!”

何伟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满意地说道:“科长,说肖彬呢!你这是干嘛呀!”

周卫国装作刚反应过来一样,笑着说道:“对对对!说肖彬。”

“肖彬,什么时候能忙完啊?”周卫国一本正经地说道。

“把饭送过去不就完了嘛。”肖彬说道。

“那怎么能行!不但要送过去,还要陪着广播员于海棠同志一起吃完这顿饭。毕竟人家帮了我们的忙吗,我们要和宣传部门的同志搞好关系吗!”周卫国看上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尼玛什么情况?

这究竟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啊?!

肖彬懵懂的点了点头。周卫国和何伟这才离开。

“肖彬这孩子不错。”何伟说道。

“是,关键是长得帅,而且还听话。适合与年青女同志打交道。”周卫国的话远远传了过来,听得肖彬一头黑线。

这尼玛把我当什么了!肖彬不由得一阵腹诽。

肖彬手里端着一个饭盒,一个黄搪瓷大碗,快步上了三楼,走向广播室。

两只手都是东西,怎么敲门?

肖彬又没有习惯直接推门而入,于是轻声叫道:“于海棠。”

吱扭。

一声门响,刘建武的头探了出来。

“谁啊?”刘建武问道。

于海棠一把拉开了他,不高兴地说道:“你有病吧!是找你的吗?”

“我这不是替你问问吗。”刘建武觍着脸说道。

“够忙活的啊!得嘞,你们吃吧,我先下楼了。”肖彬随手将饭盒递给了于海棠。

于海棠一愣,连忙说道:“他这是不请自来!不请自来。说是请我吃饭,我可没有答应。”

肖彬摆了摆手,快步下楼。

于海棠满脸不高兴,斜了刘建武一眼,看到他冒着油光的粉刺,更加的恶心。

“赶紧该干嘛干嘛,我要出去锁门了。”于海棠冷声说道。

“你去哪啊,我陪你去。要说这白菜熬豆腐有什么好吃啊!我请你炒肝卤煮怎么样?”刘建武笑着说道。

“你啊,抓紧时间食堂一吃就得了,下午还得回车间呢!”于海棠板着脸说道。

刘建武脸色一暗,登时变得无精打采。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肖彬?”刘建武突然问道。

刘建武的态度让于海棠很不高兴,还没有男人敢这样和她说话,当然肖彬除外。

“你管得着吗!哪那么多事!赶紧出去。”于海棠沉着脸说道。

64.傻柱VS刘建武 刘建武无精打采地走向食堂。于海棠的态度让他很失落。

原本想着自己借调到保卫科,争取早日争取到助勤的名额,随后就是转干。

一条康庄大道仿佛就在眼前,于海棠仿佛也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结果一夜梦碎,所有的希望如同美丽的泡沫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借调,结果还没借呢,怎么就还了?

这步子迈的,真心有点蛋疼。

刘建武一步挨着一步走进了食堂。

原本准备出去吃卤煮的,结果于海棠端着饭盒下楼,自己一个人又怎么有心情去吃。

只有想着到食堂随便填巴一口得了。

于海棠肯定是去保卫科找肖彬了。

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啊!尼玛招女人喜欢也就算了,还招男人喜欢。

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过是刚进厂,什么也不懂的雏!

“建武?”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刘建武无精打采地回过了头,原来是二车间的同事曹勇。

“老曹啊。怎么刚来吃饭。”刘建武打了个招呼。

“嗨,你们抽走了,人还没分过来呢,所以就忙一点。”说着话,曹勇随手递给了刘建武一根烟,笑着问道:“怎么样,你小子调到保卫科,这一下舒服了吧。”

刘建武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结束了。”

“结束了?怎么个意思?”曹勇一愣问道。

“借调结束了呗,下午就回车间。”刘建武神色略微有一些沮丧。

两个人抽着烟,说着话,离着橱窗越来越近。

傻柱站在橱窗后面,正好听到了刘建武说“回车间”。

“哈哈哈哈!”

傻柱突然发出了一阵大笑。把身边的马华吓了一大跳。

“什么事啊,师傅,怎么这么高兴!”马华有些发愣地说道。

“我就说了,这小子指定一日游,怎么样!被我说准了!我觉得我都可以改行算命了!”傻柱哈哈笑着说道。

“孙子!你丫说谁呢!”刘建武心里这个气啊,正找不到发火的地方呢,一听傻柱撩拨,大声喝道。

“孙子!就说你呢。你丫就是一日游的命!怎么了?老子说错了吗。”傻柱毫不示弱,大声喝道。

“你一个破厨子知道什么,有什么可横的!”刘建武冷声说道。

“厨子怎么了!今天中午广播里就有我!老子见义勇了为,你说怎么着吧!”傻柱一点也示弱,更是一句也不让。

曹勇见状,连忙劝着刘建武,说道:“建武,干嘛呢!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说着话,曹勇就想拉刘建武出去。

“不出去!今天哪都不去!就得让这孙子伺候我!给我打十份白菜熬豆腐!”刘建武使劲一拨曹勇,大声吼道。

“孙子,爷今天就不伺候你了!一根白菜丝你都别想吃到嘴里。”傻柱手中摇着马勺说道。

“孙子,你给我出来!昨天晚上让我端面条的账还没有算呢!”刘建武气急败坏地吼道。

“瞅你那熊色,爷爷我出去你又能怎么样?”傻柱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华顺手抄起了一根擀面杖,跟着冲了出去。

曹勇见事不好,撒腿跑向外面。

刘建武挺胸腆肚站在傻柱身前,眼睛狠狠地瞪着傻柱。

“怎么着,想练练啊。”傻柱笑嘻嘻地揉着手腕,冷冷地说道。

“练你妈……”

刘建武一句话还没有骂完,八极拳高手傻柱就出手了。

傻柱挥拳砸向刘建武,刘建武吓了一跳,没想到傻柱说打就打,身子连忙后退。

傻柱拳头砸到了刘建武的肩膀上,把刘建武打了一个趔趄。

刘建武没有练过八极拳,甚至什么拳都没有练过,但是孩子年青啊!

你想啊,还长着粉刺呢,那体力能不旺盛吗。

刘建武虎吼一声,扑向傻柱,想要抱住傻柱的腰。

刘建武的办法,无非是想着一力降十会,只要自己抱着傻柱,指定就能将傻柱摔翻!

但是毕竟傻柱是练家子,而且在八极拳上下的可是真功夫。

他身子朝旁边一撤,伸腿一钩,刘建武一个前扑摔了出去,姿势虽然不太标准,但是喊得声音倒是挺大。

蓬!

刘建武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得亏刘建武年青,摔倒了随即爬了起来,痴呆地瞪着傻柱。

太年轻了。

摔倒了怎么能立刻起来呢?至少得去了医院之后啊。

傻柱得意地瞪着刘建武,右手使劲地招了招,讽刺地说道:“就这?有本事再来啊!小样,摔不死你!”

刘建武知道,凭自己本事那是绝对打不过傻柱了,这厮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

关键是你再有力气,你碰不到他。

但是他找你,一找一个准。

这架就难打了。

“行,孙子,尼玛给我等着,这个仇我要是不报,我就不叫刘建武!”刘建武气急败坏地喊道。

“尼玛是许大茂的徒弟吧!怎么连台词都一样。”傻柱不屑一顾地说道。

“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进去喝两天稀饭败败火!”路建洲黑着脸吼道。

路建洲后面,跟着新来的尤大明和徐乐。

“今后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带!无论去处理什么事情,都得带上他们两个人。”

路建洲仿佛又看到科长周卫国一本正经地说话。

这尼玛也太难带了吧。简直是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

路建洲本来就一头火,再一看居然也是和肖彬一批借调过来的家伙。

路建洲心里更是恼怒,狠狠地瞪了刘建武一眼。

刘建武原本见了路建洲不由得一喜。虽然是保卫科一日游,但是自己毕竟也认识了几个人。

比如说这位路建洲,刘建武就印象很深。他可是保卫科的大才子。

“路干事……”

“闭嘴!没问你不许说话。”

刘建武刚刚张口,就被路建洲给堵了回来。

刘建武一愣,这尼玛说翻脸就翻脸!还有点人味没有。

“何师傅,怎么回事啊?”路建洲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小子无理取闹,扰乱食堂秩序,还先伸手打人!”傻柱老神在在地说道。

65.廖文奇 刘建武恨恨地走出食堂,狠狠地冲着墙角啐了一口浓痰,眼神无比阴毒。

食堂内一个看上去颇为和善的中年人一直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路建洲狠狠训斥了刘建武时,刘建武那恶狠狠地眼神,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刘建武出了食堂,中年人也不排队了,跟着刘建武一起走了出去。

“哎!你不是二车间的刘……刘……”

中年人似乎认识刘建武,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忽然眼前一亮,高兴地一拍脑门,笑着说道:“刘建武!”

刘建武一愣,看了看中年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中年人热情地笑着说道:“我是廖文奇啊,咱们厂澡堂锅炉房的。”

刘建武其实并没有想起他是谁,但是对方这么热情,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说不认识人家。

“噢!老廖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刘建武随便说了一句,准备离开。

“听说你不是调到保卫科,那边怎么样?”廖文奇笑着说道,随手从兜里摸出了一盒飞马香烟,摸出了一根,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原来不想接,一看是飞马香烟,眼睛一亮,不由得多看了廖文奇两眼。

飞马香烟虽然在南方出名,但是在四九城却并不多见。

“来一根。”廖文奇又冲着刘建武扬了一扬香烟说道。

刘建武有些犹豫地接了过来。

“要说你们保卫科也真够刚板直正,批评起自己人,比批评外人还凶!”廖文奇给刘建武点着了香烟,笑着说道。

“狗屁!”刘建武鄙夷地骂了一句,还觉得不过瘾,接着又说道:“还不是那桶面条闹的,吃人家嘴软。”

廖文奇听了,虽然不明白刘建武话里什么意思,仍然笑着说道:“嗨,也是。不过你这马上就是干部了,甭给他一厨子一般见识!我也在四合院住,知道傻柱这家伙最不讲理,仗着自己会一点功夫,到处欺负人。人家是食堂的大拿,就连厂长也给他三分面子,所以说,你也千万别惹他,惹不起。”

刘建武听了更加生气,大声说道:“姥姥!惹不起?老子就要和他碰一碰!”

廖文奇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喊了,让傻柱知道可不得了。”

“听到怎么了?老子不怕他!”刘建武喊得声音更大了。

“别喊了,大爷!这是怎么话儿说得!”廖文奇神色看上去有些惊慌。

“特么的!一个破厨子有什么可怕!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刘建武见廖文奇劝他,更加的起劲。

“你这样,还能在保卫科待下去吗,要注意影响!”廖文奇连声说道。

“保卫科?现在请老子去,老子都不去!一群小人!”刘建武一边骂着,一边朝着二车间走去。

廖文奇不再跟他,而是将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用力碾灭。嘴角间露出了一丝笑容。

保卫科。

周卫国笑眯眯地看着坐在肖彬对面,安静的于海棠。

饭早就吃完了,就连饭盒都刷好了。

“海棠,咱们虽然楼上楼下,但是你这可是稀客,平时不怎么下来啊。”周卫国笑着说道。

“肖彬今天中午给我打饭,怎么着我也得感谢感谢不是。”于海棠笑着说道。

“嗯。这倒是。不过肖彬做的还不够。我让他今后加强。”周卫国看了一眼苦笑的肖彬说道。

“真的?太好了!”于海棠看上去很兴奋,想了一想,随后慷慨地说道:“今后你们保卫科的宣传稿件,我包了!”

“好啊!那就让肖彬给你对接!到时候你不要嫌烦才是。”周卫国听上去也是十分高兴。

“那可太好了!我怎么会嫌烦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吗。”于海棠正色说道。

“对对对!你瞅瞅人家海棠的觉悟!”周卫国板起了脸,认真夸了一句,转头看向肖彬:“你得多给人家海棠好好学学!为什么咱们保卫科宣传工作老上不去?还不是因为缺乏海棠这样的人才。”

肖彬撇了撇嘴,冲着于海棠做了个鬼脸。

于海棠则是得意地笑,宛如偷着腥的小狐狸。

“当当当。”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苏娜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大家转过头去,肖彬第一个看到苏娜,不由得一愣,站了起来。

“苏娜?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肖彬有些疑惑地说道。

“苏娜?”周卫国听了,一下子想起刚才罗主任所说的话,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苏娜?罗主任让你来报道的吧?”

苏娜看到肖彬,虽然也是一愣,随后长出了一口气。

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够看到一个熟人,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正准备和肖彬打招呼,听到周卫国和她说话,连忙冲着周卫国点头。

“这是我们科长。”肖彬笑着说道。

“科长好。”苏娜红着脸冲着周卫国鞠了一躬说道。

周卫国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苏娜,笑着说道:“好啊,欢迎,欢迎。咱们这就算正式见过面了。下午就让肖彬带着你熟悉熟悉环境。”

于海棠脸上略带着不高兴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周卫国依旧满面笑容,抬手看了看表,说道:“呦!这都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我就不留你了啊,有空来玩啊海棠。”

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于海棠身姿摇曳地出了门,傲然从苏娜身边走过,压根就没有看苏娜一眼。

周卫国回了自己办公室,何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盹,其余的人们还没有回来,只留下了肖彬和苏娜两个人,相对而坐。

“你什么时候来保卫科了?”苏娜有些好奇地问道。

“唉,一言难尽。还是说说你吧。”肖彬笑着说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上了六天课。上午学习,下午参观。本来想着今天最后一天,可能会有一场考试。结果上午上完课,念完了分配名单,就此结业。我被分到了保卫科,其余人下了车间。大家都在奇怪你究竟去了哪里?没想到你早就到了保卫科。”苏娜一口气说完了。

“就这么简单?我的学员生活就结束了?”肖彬仿佛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怎么着,要不然我和职教科联系一下,再给你单独办个班?”何伟突然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

肖彬连忙摆手,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66.专家要来了 “胡闹!”周卫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冲着路建洲冷冷地说道。

路建洲一愣,没想到周卫国会是这个态度。

刚才处理完了傻柱和刘建武打架的事情,路建洲自己认为处理地很得体。

夸了傻柱,狠狠训斥了刘建武。

科长这么看得起傻柱,而且还专门让肖彬写了广播稿,大肆表扬傻柱。

对刘建武的态度,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大家都看到了。

路建洲满心以为,这样处理,必定会得到周卫国的夸奖。

他甚至都能想出来,周卫国拍着自己肩膀,说“小路不错”时的那种表情。

没想到换来的却不是周卫国拍肩膀,而是拍桌子。

路建洲有些不服气的看着周卫国。

周卫国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生硬了。略微压了压火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路啊,事情需要一码说一码。何雨柱好人好事,哪怕是间接上坏了咱们的事,但是出发点只要是好的,那就要表扬。

表扬的不仅仅是这种行为,更是这样的精神!但是打架这件事却不是这样。哪怕是何雨柱再占理,只要一动手,所有理就没有了。

俗话说相打无好手,咱们调解的,不能一屁股坐到任何一边,至少得各打五十大板!”

周卫国说了这么一大串话,感到口干舌燥,端起了茶杯,连连喝了好几口水。

“那……那……”路建洲有些瞠目结舌。

“你啊!光顾看我的态度了!这种小心思,今后还是不要再耍了!”周卫国挥了挥手说道。

路建洲垂头丧气地除了科长办公室,走回大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肖彬再给一个女孩讲解着什么。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毕竟今天是周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肖彬!不要随便把人带进咱们科室!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保卫部门,里面有许多机密!”路建洲一本正经地说道。

路建洲原本心情不错,想着怎么着也得让科长夸自己一回了。

结果很可惜,又是一顿训,自己正懊恼着呢,看见肖彬居然带着女孩来科里玩了,这份恼火就不用提了!

尼玛你才来几天啊!就把保卫科当家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种行为必须制止!

尤其是肖彬,更加要制止。要让他知道保卫科是纪律严明的地方!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

“路干事,您误会了。这是新分过来的苏娜,科长让我带她熟悉熟悉环境。”肖彬不卑不亢地说道。

态度有礼有节,让路建洲一愣,神色颇为尴尬,轻声咳嗽了一下,又问道:“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肖彬一愣,还没有回答,办公室外面传来师傅何伟的声音。

“你丫什么也不干,还东问西问,说话怎么跟个科长似的!”

何伟说话地时候气喘吁吁,随后他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何伟弯着腰,拉着一个大纸壳箱子,里面装满了东西。

曹建设弓着身子弯着腰,使劲地推着。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师傅干这么重的活,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路建洲一边快步上前帮忙,一边责怪肖彬。

“你说他干什么!人家肖彬昨晚忙了一晚上,今天又忙了半天,就是大牲口也得让人家歇歇吧。”何伟不高兴地说道。

路建洲一阵哈哈大笑。

肖彬很不满意地说道:“师傅!你怎么骂人啊!”

何伟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哈,口误口误!”

苏娜在那里抿着嘴笑,不停地瞅着他们几个人。

“你别在这里假模假式了,楼下还有呢!”何伟冲着路建洲说道。

路建洲眼中显出一股阴沉之色,转瞬即逝,看了一眼何伟问道:“大个子,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劳保啊!肥皂毛巾什么的。”何伟一边朝办公室里拽着箱子,一边说道。

“怎么这么多?不是一个人六块吗?”路建洲有些纳闷地说道。

“废话!能只搬自己的吗?这是全科室的!下面还有这么多呢。大军在下面看着呢。”何伟冷声说道。

“其他人呢?横不能全科室的东西让咱们几个人搬完吧。”路建洲说道。

“你也真可以。什么都算计,多干一点怎么了。”曹建设在后面说道。

“要说也没什么,但是凭什么每次都得是咱们多干啊。”路建洲翻了一下白眼说道。

“吱扭!”

科长办公室门开了,周卫国走了出来,看到大箱子,笑着说道:“劳保领回来了?下面还有吗?”

“有啊。这不是正准备下去搬第二趟的吗。”路建洲连忙说道。

“走!一起下去。”周卫国当先一个走向楼梯。

“科长,您就不用下去了,有我们就行了。”路建洲快步向前,走在了周卫国身边。

“要不咱俩也去吧。”苏娜有些害羞地说道。

肖彬也是将眼睛望向何伟。

“你们俩忙你们的,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俩下去,我俩也不下去了。”何伟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有活就干,没有就歇歇,装积极给谁看啊。”曹建设笑着说道。

“当然是科长啊!这干了这么多活,要是不让科长看见,那得多冤啊!”何伟又笑着说道。

“大个子,干什么活,非要让我看见?”周卫国拉着箱子,喘得也像刚才何伟一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几个人听了科长说话,又是一阵大笑。

“臭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周卫国佯做生气地说道。

何伟几个人连忙跑了过去,接过了周卫国手上的箱子。

周卫国直起了身子,拍了拍手掌。

大家立刻停了手里的活计,转脸望向他。

“今天周末,大家伙忙了一个礼拜了,好好放松放松。咱们厂工会给大家组织了舞会,就在放映室。有想去蹦擦擦的可以去大军那里领票。”

周卫国说着话,腰还扭了几下,又引起一阵笑容。他的话音刚落,下面已然议论纷纷,都显然十分兴奋。

周卫国又拍了拍手掌,脸上笑容收了起来,正色说道:“下周,咱们厂子将会迎来一批专家。这些专家的安保工作,由我们负责。所以所有同志,下周一早上七点,必须到厂子里来,分配具体保卫任务。”

“是!”

大家听了都是面色一肃,齐声答应。

轧钢厂洗澡堂锅炉房。

廖文奇朝着炉膛里面,撂入最后一铁锨煤,将铁掀立在了煤堆旁边。

廖文奇一边把手套摘了下来,一边走了出去。

“老夏!老夏!”廖文奇冲着休息室喊道。

“什么事?”里面有人答应,却不见人走出来。

“煤我添过了,今天家里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廖文奇说着话,走向更衣室。

“没事,有事就去忙。这里有我呢。”休息室里老夏又接口说道。

“得嘞!”廖文奇答应了一声,进了更衣室。

67.我该拐弯了 肖彬和苏娜一起下了办公楼。两个人一起走向工厂大门。

傻柱从食堂那边另一条路上,也走向厂门口。

刘建武从肖彬背后傲然经过,歪着头鄙夷地看了肖彬一眼。

肖彬一愣,原想着打个招呼,手都举起一半了,苦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和刘建武打招呼,估计刘建武不会有什么好话。

“甭搭理他!疯狗一条。”傻柱在后面说道。

“你们又怎么了。”肖彬回头见是傻柱,有些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事找事,让我胖揍了一顿,这下子老实了。”傻柱得意地说道。

“他就这么样算了?没去保卫科告你啊?”肖彬又问道。

“怎么没去。但是你们保卫科会向着他吗?路干事拉着他又是一顿胖吵,这小子当时就蔫了。”傻柱比刚才更加得意。

看见了吗?咱上面有人。

肖彬总觉得有哪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刘建武就在肖彬他们前面不远,几个人的步幅差不多,一直也没有拉开距离。

没走多远,廖文奇从小胡同里闪了出来,拦住了刘建武。

“建武,怎么这么巧,又见你了。”廖文奇惊喜地说道。

刘建武见是廖文奇,不由得一愣,毕竟还是不熟。

“老廖,你怎么在这里。”刘建武说话之际,脚步其实并没有停,廖文奇则顺势跟了上去,丝毫没有违和感。

就好像两个人一起从厂里走出来一样。

肖彬见刘建武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眉头一皱,转头问道:“这个人是谁?”

苏娜怯生生地说道:“我不认识。”

肖彬回头笑了一下,“知道你不认识,你这刚进厂,你认识谁啊。我问柱子哥呢。”

“刘建武啊。还能有谁。”傻柱听了肖彬这话,开口说道。

“刘建武我还不认识,我问刘建武旁边那人呢!”肖彬撇嘴说道。

“他好像是咱们厂锅炉房的,叫什么……什么文奇?”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文奇?是全名吗?”肖彬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时代,叫什么国啊,军啊,包括柱啊之类的名字都比较多,但是文奇这种书卷气很浓的名字,一般人起不出来。

“嗨!这我哪知道去!我也对他没印象,就是有一段时间,他老是来找马华,我才对他有一些印象。”傻柱亳不以为然地说道。

“找马华?什么事?”肖彬更加感兴趣。

“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套套近乎,还不是为了打菜时多打一些。马华不爱搭理他。后来也就不来了。”傻柱颇为得意地说道。

肖彬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心中不停地思索,真的像傻柱说得那么简单?

没走多远呢,廖文奇和刘建武两个人就越走越近,不一会儿,廖文奇一把搂住了刘建武,甚是亲密,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随后肖彬就听到廖文奇说道:“晚上一起喝酒吧?我请客。”

刘建武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没有听清,两个人发出一阵阵地笑声。

两个人勾肩搭背,脚步加快,拐进了前面的一个胡同。

肖彬望着他俩背影,有一些发呆。

“啪!”

傻柱拍了一下肖彬肩膀,说道:“二子,想什么呢!”

肖彬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说道:“啊!没什么,走神了。”

“你可真行,走个路都能走神,能睡着不能?”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朝前走去。

“肖彬。”

肖彬回头看去,苏娜站在那里,略带着羞涩地看着他。

“什么事?”肖彬一愣。

“我……我该拐弯了。”苏娜说道。

肖彬一乐,摆了摆手说道:“再见。”

苏娜点了点头,拐向胡同,和廖文奇和刘建武一个方向,朝着胡同深处走去。

肖彬和傻柱两个人一路,一同朝四合院回去。他心中一直在想廖文奇,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锅炉工。

“明天别忘了啊!五点四十起床,我去喊你。”傻柱略带着兴奋地说道。

“干嘛啊。”肖彬心不守舍得问道。

“心被那丫头勾走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傻柱开玩笑说道。

“说什么呢你!”肖彬瞥了傻柱一眼说道。

“说真的,那丫头是谁啊,这和罗乐有一拼啊。”傻柱带着妒嫉说道。

“苏娜,我们一批的学员,也分到保卫科了。”肖彬说道。

“不简单,这丫头也不简单。”傻柱一脸了然状说道。

前面不远就是南锣供销社,傻柱正色说道:“别忘了啊!明天五点四十,我去后院叫你,你自己也定一个表。”

肖彬听到刚才傻柱说起罗乐,自己也就想起来了。

马安公社。傻柱已经答应了人家林丽了,而且也替肖彬答应了。

“知道了,明天早上见吧。”肖彬笑着说道。

两个人相跟着走进四合院,三大爷迎面过来,大声打着招呼。

“傻柱,今天这饭盒轻飘飘的,怎么着,没有往回带菜啊。”三大爷看着傻柱晃悠着饭盒,显然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所以笑着问道。

“今天中午,白菜熬豆腐,你要是爱吃,下回我给你带点回来。”傻柱饭盒晃悠的都快转圈了,笑着说道。

“行啊!我们家不嫌白菜熬豆腐素,这豆腐也好吃着呢。回来弄点油渣那么一热,甭提多好吃了。”三大爷听了,兴奋地说道。

傻柱没想到三大爷这么实在,便敷衍着啊啊了两声,穿过前院的月亮门。

肖彬强忍着笑容,冲着三大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走过了月亮门。

“柱子,你可甭忘了啊。”三大爷在后面喊道,居然破天荒地称呼傻柱为柱子了。

迎面许大茂和秦京茹从秦淮茹家走过,连脸都没有扭一下。

“傻柱!”许大茂看上去兴奋地叫道。

傻柱根本不理他,和许大茂擦肩而过,眼睛从秦京茹身边扫过,不起半点波澜。

肖彬看到许大茂和秦京茹,想起了自己第二个任务。

许大茂和娄晓娥的离婚。

许大茂和娄晓娥原本就离了婚,既然系统又给了这个任务,那是因为有时间限制。

三个月。

看来用不了三个月了,这个许大茂太作了!居然现在就敢和秦京茹明目张胆地在一起,想着娄晓娥是泥捏的啊!

68.只要心不老,到处是嫩草 “大茂哥,嫂子呢?”肖彬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许大茂一愣,已经两三天了,白天秦京茹几乎一直在他们家待着,进进出出也丝毫不背人,但是问起娄晓娥的,却只有肖彬一个人。

其余邻居,好像即便是打招呼,也避开这个话题。

“啊?”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后才有些尴尬地说道:“晓娥和她妈去南方旅游了,估计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你拉倒吧!娄晓娥明明就是回娘家了!而且人家走得时候还说了,让你带着悔过书去接人家去!你不知道在那边怎么装孙子呢!”傻柱回头不屑地说道。

秦京茹皱着眉头,使劲瞪着许大茂,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知道什么啊!娄晓娥怎么了!等她这次从南方回来,有些事我一定得和她说清楚!有什么啊,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老子不稀罕。”许大茂看了一眼秦京茹,大声说道。

“成!你丫到时候跪搓板的时候,争取也这么说!”傻柱冲着许大茂挑了挑大拇指。

“那也比你强,你倒是想跪搓板,你家里得有搓板呢!你个光棍要是家里有搓板,那才叫奇怪呢!”许大茂毫不示弱地说道。

“哥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可不一定请你!你就吃块糖得了。”傻柱破天荒地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

看来女人能够改变光棍啊。哪怕年龄大一些,也对光棍有着无比的诱惑!

现在的傻柱变化就很大。放在从前,傻柱听到许大茂说着话,立刻就炸了!

但是现在,丝毫不生气,而且还能云淡风轻地反驳回去。

许大茂说了这话,已经做好了逃跑准备,毕竟在四合院八极拳精通高手傻柱面前,自己分分钟有可能被干躺下。

咦!

还真是怪事。

居然傻柱今天不犯傻了,可真是奇了怪哉。

秦京茹看着这两个人,眉头微皱。

傻柱他当然见过,上一次不就是为了他进城来了。

不过这家伙好像相上对象了,是一个老女人。

虽然老了一点,但是人家有户口有工作,如果从自己和那个老女人之间选择,相信不少人都会选择老女人。

毕竟自己除了年青,看上去顺眼一些之外,其余的一无所有!

现在,还没有到了凭着脸蛋就能混饭吃的时候。

这个许大茂,人倒是不错,说话也风趣。

关键是还年青。

但是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尽管这几天对自己不错,没事就带着自己出去玩,请自己吃饭,晚上还给自己安排了招待所住宿,但是终究没有接触到实质的东西。

不过许大茂还算不错,即便是花了钱,人家也没有急着动手动脚。

最多不过是过马路时,轻轻地扶一下自己的腰。想着也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不像是别人,比如说五婶给自己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

头一次见面,仅仅吃了他一碗炒肝,就在公园里动手动脚。

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自己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再说了,凭什么就不拿自己当人啊!你才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啊!

一碗炒肝就打发了?那要是一顿涮羊肉呢?岂不是要把自己给睡了!

“京茹,咱们晚上涮羊肉吧。哥哥我有的是钱。”

秦淮茹整在胡思乱想,许大茂突然说道,把秦京茹吓了一跳。

真的要吃涮羊肉?秦京茹一阵的脸红。

“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了。”秦京茹小声地说道。

“这涮羊肉啊,可没那么好吃。”傻柱悠悠地说道。

秦京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吱扭!

秦淮茹家门开了,棒梗激动地跑了出来,大声说道:“小姨,小姨。你和姨夫吃涮羊肉,带上我呗。”

秦京茹一愣,红着脸说道:“棒梗,瞎说什么!”

许大茂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棒梗,再叫一声,我带你去!”

棒梗兴奋地看了一眼许大茂,高兴地说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许大茂还没有接话,就听见身后秦淮茹的大喝:“棒梗!今天晚上你那也不许去,老实在家给我待着!”

棒梗看到秦淮茹,吓了一跳,连忙躲进了屋里。

许大茂哈哈笑着,和秦京茹出了月亮门。

“姐。”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秦淮茹一声。

秦淮茹无力地摆了摆手,和秦京茹擦肩而过。

“二子,要不然在我们家凑合一口得了。”傻柱回头说道。

肖彬摇了摇头,指了指傻柱手里拎着的饭盒,撇了撇嘴说道:“这里面有什么啊,你还好意思请我去你们家吃饭?”

“这话扯的,我是一厨子,做饭还不是手拿把掐啊!还非得带回来点什么才能做饭不是!”傻柱面孔虽然板着,但是说话却十分俏皮。

秦淮茹面无表情,不朝着傻柱和肖彬看上一眼,转身进了家门。

“秦家嫂子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啊。”肖彬故意看了一眼傻柱说道。

“是吗?”傻柱没想到肖彬会说这个话题,微微一愣,随口答道。

然后傻柱颇为兴奋地用上海话说道:“阿拉给你做阳春面吃吃伐。正宗跟上海老师傅学的,特别正经……正宗。”

“你丫自己吃吧!老不正经。”肖彬说着话朝着后院走去。

一大爷刚要推门出去,听到肖彬说“老不正经”,连忙停住了脚步。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人说话,这才推门走了出去,背着的手里,拎着一个小口袋。

“淮茹!淮茹!”一大爷声音不大,但是听上去却有些急促。

“一大爷,怎么了?”秦淮茹开门说道。

一大爷将手中的布口袋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白面、棒子面和高粱面,回头给孩子们蒸上一锅三合面的馒头,怎么也比吃窝头强吧。”一大爷笑着说道。

“哎呦,一大爷,我替孩子们谢谢您!让您费心了。”秦淮茹苦笑着说道。

一大爷家中,一大娘轻轻拉起窗帘,隔着窗户,看着亲切交谈的一大爷和秦淮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只要心不老,到处是嫩草。

“哎呦,一大爷,您这是又来送棒子……面了!”贾张氏突然出现,阴阳怪气地说道。

69.难道廖文奇真是特务? 苏娜和肖彬傻柱两个人分别后,脚步轻快的拐进了小胡同。

离开了肖彬,苏娜看上去就不那么腼腆文静,看上去还有些飞扬跳脱。

走起路来一碰一跳,看上去像是快乐的小白兔。

小白兔的前面,廖文奇和刘建武勾肩搭背,神态甚是亲热。

两个人不停地说些什么,听得不太清。不过从他俩不时发出的笑声中,看得出来,两个人心情很高兴。

苏娜脚步不紧不慢,和刘建武他俩始终距离保持了十几步。

这条胡同东西走向,十分的狭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还真像一个耳朵眼。

耳朵眼胡同。

沿街的民房也都破败不堪,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贫民。

胡同里人不多,即便是偶尔碰巧几个,也大多是行色匆匆,心无旁骛,眼不四顾。

廖文奇似乎对这里很熟,经过了几个胡同都没有转弯。

他虽然一边在和刘建武聊天,但是阴鸷的眼睛毫不停息,不停地左顾右盼。

廖文奇当然发觉了苏娜,但是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而已,他只不过将眼睛在苏娜身上稍作停留,便转了开去。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小饭馆门前。

小饭馆不大,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住家户。只不过在门头上挑了一个招牌而已。

耳朵眼胡同小吃部。

窗户上的玻璃看上去十分破旧,所以在上面刷了一层红漆。看上去崭新了不少。

但是这样一来,你要是不趴在玻璃上,什么也看不见。

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这里啊?”刘建武看了小饭馆略微有一点犹豫。

廖文奇一看刘建武脸色,已然知道刘建武有些看不上,笑着说道:“瞧你,看不上了吧。就给你提一个人,爆肚冯知道吗?他徒弟跟这掌勺呢!”

刘建武听了一愣,说道:“爆肚冯的大徒弟?不是在铺陈胡同的新成饭庄吗?怎么会在这里掌勺?”

廖文奇脸一红,老神在在地说道:“二徒弟。”

刘建武听了一笑,廖文奇已经拉着他朝里面推去。

“等会儿,你等会儿。”刘建武仍然有些犹豫。

“哪个厨子炒菜不比傻柱强!”廖文奇又说道。

“就是!那咱们就这一家了!”刘建武听廖文奇提起了傻柱,恨恨地说道,大步上了台阶。

苏娜蹦蹦跳跳地从他们家身边经过,目不斜视。

刘建武的头随着苏娜转了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苏娜丝毫没有注意他们,一蹦一跳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刘建武这才把头转了过来。

“这个丫头这么眼熟,怎么像是在哪见过。”刘建武闪着亮光说道。

“你啊,就不能见个姑娘,只要漂亮点儿的,你都眼熟。”廖文奇拉着刘建武朝着饭馆里进。

“不是真眼熟。”刘建武说道。

“瞧你那没出息样。什么歪瓜裂枣在你这里都是好果子。过两天,我表妹回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美女!”

说到这里,廖文奇面带得色地一挑大拇指,微笑着说道:“知道咱们厂广播员于海棠吗?”

刘建武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表妹是于海棠?”

廖文奇冷冷一笑,轻声说道:“比于海棠漂亮,主要还开朗大方。”

刘建武眼里放出了兴奋地光彩,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表妹在哪呢?这咱得认识认识啊。”

“上班呢,过两天就回来。”廖文奇笑着说道。

“什么工作,还得一连两三天啊。”刘建武有些纳闷。

“到时候你问她就得了。这会儿咱们聊咱们的。”廖文奇说着话,拉着刘建武进了馆子。

小酒馆不大,不过只有三四张桌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人。

一个穿着服务员白褂子的中年人,趴在柜台上打盹。

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瓜,一大盘爆肚,一盘肉皮冻。

一瓶二锅头,两个瓷酒盅。

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主要话题就是骂傻柱。

傻柱在他们嘴里,是一个傻了吧唧的厨子,会个三脚猫的混子,永远讨不到老婆的光棍。

总之,刘建武到了合适时候,必须要给傻柱好看!傻柱殴打之仇不报,刘建武誓不为人。

这里面没有廖文奇的事,一点都没有。

廖文奇反倒是一直在劝刘建武,说什么傻柱不好惹,忍口气得了。要不然下次傻柱打得更狠。

傻柱是厂长的红人,全厂的接待任务都靠着傻柱一个人,得罪了傻柱,可能连工作都没了。

看着傻柱天天围着秦淮茹转,其实廖文奇见过几次傻柱给于海棠献殷勤。

所以劝刘建武离于海棠远一点,别到时候在于海棠面前挨了傻柱的打,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廖文奇越是劝说,刘建武劲越大,最后刘建武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拉傻柱垫背。”

廖文奇见刘建武喝多了,连连劝说,结了帐,扶着刘建武出了小饭馆的门。

“嗨!你瞅你喝的,都走不动道了!我送你吧,你家在哪啊?”廖文奇看上去十分关心地说道。

“南……南条胡同。”刘建武舌头都打折了。

“你说说你,就这酒量,还想惹傻柱!真是倒霉催的。”廖文奇说着话,扶起了刘建武,跌跌撞撞地沿着胡同走出去。

“我要整死他!我要整死他!”刘建武嘴里胡言乱语,听上去十分恶毒。

黑暗中,肖彬闪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肖彬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这个廖文奇,怎么看怎么像是特务。

这路人肖彬见得多了!当然了,都是在电视剧里。

在穿越之前,肖彬酷爱电视剧,最喜欢的就是反特谍战剧。

想什么无悔追踪、誓言永恒、誓言无声之类的反特剧,以及铁道卫士、国庆十点钟之类的反特老电影,他几乎一部都没有拉下。

廖文奇,和电视剧里面的特务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廖文奇真是特务?

毕竟真实和电视剧还是有一些差距,人家万一不是呢?

肖彬放心不下,终于找了过来,找到了小酒馆。一直隐藏在外面,直到他俩从酒馆中出来。

看到两个人酒气熏熏的模样,肖彬满心兴奋,借着夜色,悄悄地跟了上去。

70.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肖彬虽然看了那么多部电视剧,其实没什么用。

跟踪是一门技术,即便现在肖彬在保卫科,这门技术他也不会。

没有学过就是没有学过。毕竟只是凭着年青人的一股热血。

肖彬贴着墙壁,不过跟了几十米的距离,就差点让廖文奇给发现了。

幸亏这是夜里,要是白天,可能一个眼神,就会让廖文奇发现肖彬注意上自己了。

肖彬一头冷汗,他也注意到了廖文奇的警觉。

即使是喝成那样,他也会借助搀扶换手的机会,回头观察四周。

夜色之中,昏暗的路灯下,廖文奇的目光异常冷酷。

廖文奇转过了胡同,肖彬正要快步跟上,一个身影快步从斜对面的胡同中走了出来。

走得又快又急,宛如小白兔,一下子和肖彬撞了正着。

肖彬害怕自己出声,连忙捂住了自己嘴巴,看向对面。

居然是苏娜!

苏娜显然也很惊异,瞪大了眼睛,略带惊喜地看着肖彬。

肖彬连忙伸手捂住了苏娜的嘴。

苏娜吓了一跳,惊恐地眼神看着肖彬。

肖彬伸出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苏娜不要出声。

苏娜连连点头,肖彬这才松开了手。

肖彬脑袋绕过苏娜,望向廖文奇两个人拐过去的小胡同。

胡同中杳无人迹。

肖彬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跟丢了。

“肖彬!你怎么在这里。”苏娜有些激动地问道。

“你呢?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肖彬没有回答,而是问向苏娜。

苏娜脸一红,轻声说道:“我有一个外地同学来了,大家聚会,没注意时间,一不留神就晚了。”

肖彬点了点头,望着廖文奇拐过去的胡同,想着跟过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又能跟上呢。

“那你赶紧回家吧,晚上不安全。”肖彬说了一句,就想拐进小胡同。

苏娜一把拉住肖彬,肖彬一愣地看向她。

“你……你……能送我回家吗?我有点害怕。”苏娜低声说道。

“不用害怕。其实就是黑一些。每一户门上都有防盗铃,而且街面上也有治保小组巡逻。”肖彬笑着说道。

“还是害怕。”苏娜声音宛如蚊子哼哼。

肖彬望了一眼小胡同,里面悄无声息,想必廖文奇他俩已然走远。

四九城有一句俗语叫做“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赛牛毛。”

钻进了小胡同,四通八达,胡同几乎都是相通,很少有死胡同,就是现在追进去,想跟上他俩的几率也不大。

“你家在哪啊?”肖彬这才回头问苏娜。

“离你们院不远。沙井胡同。”苏娜小声地说道。

“噢。那倒是不远,我们胡同走到底,向北一转就到了。走吧。”肖彬说着话,一拉苏娜,两个人朝着外面走去。

“原来你住沙井胡同啊。”肖彬边走边说。

“沙井胡同十一号院,也是一个四合院。”苏娜笑着说道。

“你们那离什刹海挺近的。”肖彬又说道。

“嗯,奔着西边一路下去,就是什刹海了。”苏娜偷偷看了一眼肖彬,有些脸红地说道。

“会溜冰吗?”肖彬又问道。

“会。”苏娜声音很轻,但是肖彬正好能听见。

“要是住在什刹海旁边不会溜冰,那可就完了。”肖彬无所谓地说道。

苏娜又看了肖彬一眼,很奇怪,这天怎么又聊回去了。

按照正常聊天步骤,不是应该肖彬接下来约她一起什刹海溜冰,自己先婉拒,肖彬再约,最后自己害羞地同意了。

怎么跑题了。不行,必须给拽回来。

“你会溜冰吗?”苏娜看了一眼肖彬问道。

“会啊,只要是玩,我都喜欢。我还会推铁环呢!”肖彬得意地说道。

难道他想让我约他吗?苏娜瞥了肖彬一眼,肖彬毫无反应。她心中一阵纠结。

肖彬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电脑里那几十个G都白看了?

他不是不懂,而是装不懂。

自己长的帅,有女孩缘很正常。

但是自己一定得把握好。现在自己什么都刚刚起步,就拴上一个女朋友?

这就有点扯了,还是先讲故事吧。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装傻。装傻最好办,天天跟着真傻的傻柱,装傻那还不容易。

于海棠也好,张婷也罢,当然还有罗乐和苏娜,这些人注定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如果真是水到渠成,熟极而流的时候……

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不能让自己闲着。

现在的肖彬有正事,当然是工作!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应该是事业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沙井胡同。

“我到了。”苏娜站在胡同口,笑着说道。

“到了就回家。”肖彬脸上笑容灿烂,一副懵懂无知少年模样。

要不怎么说懵懂无知最可爱。

苏娜笑了一下,脸色微红,跑进胡同,瘦长匀称的双腿,宛如小鹿。

肖彬略一发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朝着四合院走去。

从沙井胡同回四合院,其实并没有多远。

中间只不过隔了一个黑芝麻胡同。

肖彬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走进了黑芝麻。

穿过黑芝麻胡同,一拐弯就是四合院。

刚拐出黑芝麻胡同,肖彬就看到前面两个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路灯下面慢慢走向四合院。

许大茂和秦京茹。

肖彬不好意思超过两个人,毕竟这个时候撞见人家这个样子,不太好。所以就压了步子,慢慢跟在后面。

想着无非就是几步路的事,进了院里就到家了。

“京茹,跟我回家。我都想死你了。”许大茂轻声说道。

“不行。咱俩现在什么关系?你是有老婆的人。”秦京茹身子虽然挨着许大茂很近,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许大茂身上,但是仍然不同意地说道。

许大茂胳膊肘上一片柔软,心中早已热血沸腾,恨不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还不行啊,涮羊肉白吃了!你还让我吃凹腰!”

从话音中就可以听出来许大茂的委屈。

秦京茹一阵咯咯娇笑,轻声说道:“只要办了手续,怎么着还不都由着你!”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许大茂苦着脸说道。

“着急了?那你就快着点啊。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成,但是现在,怎么都不成。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秦京茹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走过了四合院,朝着南锣鼓巷方向走去。

肖彬懒得理他们之间的破事,快步走进了四合院。

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上,傻柱那孙子指定按时叫自己。

71.小姑娘这是给二子机会呢 “叮铃铃!”

肖彬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随手将闹钟扣了下去。

晃了晃脑袋,肖彬坐了起来。

不敢不起来,待会儿傻柱那夯货就该来叫……门了。

好不容易过一个星期天,肖彬可不想让傻柱把全家给吵醒。

搅和搅和自己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让他搅和自己的父母。

麻溜地穿好了衣服,肖彬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准备推门出去。

“这么早上哪去?”卧室中传来肖望海地声音。

“呦,爸爸。还是把您吵醒了,咱爷俩小点声,别再把我妈吵醒了。”肖彬小声说道。

“你们俩大声吧。我比你爸起得早。”

屋门从外面打开,付爱平手里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这么早您这是上哪去了?”肖彬一愣问道。

“昨天晚上就听说了,幸福小吃店今天早上供应油卷,我就早起给你们爷俩买了几个。”付爱平将手中草纸包着的油卷,放在了桌子上。

油卷还冒着热气呢,散发出五香粉的香味。

“油卷?似曾相识的东西。我以前吃过吗?”肖彬笑着说道,伸手抓向油卷。

“贫嘴!”付爱平爱怜地看了一眼肖彬,接着问道:“这么早干嘛去?”

“和傻柱出去一趟。”肖彬笑着说道。

付爱平听了一惊,连忙问道:“傻柱?这么早不会是和他一起去鬼市倒腾粮票了吧!”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傻柱在母亲眼里,居然是这个印象。

“你可不能跟着傻柱胡跑!你别忘了,我在街道,你爸是副主任,你又进了保卫科,咱们家可得注意影响。”付爱平不等肖彬回答,神色凝重地说道。

“妈,你想什么呢。你儿子就这么不靠谱?”肖彬咬了一口花卷,不高兴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傻柱经常和聋老太太到鬼市倒腾粮票。要是让民兵逮住一回就麻烦了。聋老太太没事,你们呢?工作还想要不想。”付爱平看着肖彬神色严厉地说道。

“什么啊这是!这都哪跟哪啊,满满不挨着。”肖彬一撇嘴说道。

付爱平刚要再说话,肖彬一伸手,已然拦住了她。

“妈,妈,您先等等。好嘛,您这就给您儿子定性了,您比我们保卫科都厉害。我跟您说了吧。今天林丽他们单位到马安公社和老乡共建,邀请了傻柱,傻柱让我陪他去,这也算是正经事。”肖彬怕付爱平猜疑,连忙说道。

“噢。这倒是正经事。”付爱平点了点头说道。

“不怀疑你儿子投机倒把了吧。”肖彬笑着说道。

付爱平还没有回答,外面就传来傻柱的叫嚷声。

“二子!二子!起来了没!”

“来了来了!”肖彬连忙推门出去。

“给傻柱拿个花卷。”付爱平大声喊道。

“不用了,他不饿。”肖彬说道。

“我饿。”傻柱听见了付爱平说花卷,一本正经冲着肖彬说道。

“事真多!都忘了自己是个厨子了吧。”肖彬说着话,回头拿了一个花卷,重新折了回来。

“还是你们家够意思。”傻柱一把搂住了肖彬,朝外面走去。

肖彬专门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家,屋门紧锁,铁将军把门。

看来昨天那顿涮羊肉没有白吃,可能秦京茹结账了。

至于用的什么结账,那就猜吧。

“咱俩得快着点,集合地点是前进搪瓷厂门口,千万别耽误,让人家等咱们不合适。”傻柱走起路来还真快,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话靠谱。”肖彬也脚步加快,追了上来。

前进搪瓷厂门口,林丽和罗乐踮着脚尖看向南锣鼓巷方向,脸上有一些着急。

路边停了三辆大卡车,职工们说说笑笑,互相拉扯搀扶上了卡车。

“罗乐!快上来啊,我带了两个小板凳,咱俩一人一个。”

一个二十岁左右,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脸上看上去但是也白白净净的青年,大声地喊道。

白净青年的声音很大,让四周的职工都看了过来。

罗乐脸一红,连忙说道:“邹师傅,你先上吧,我在这陪林姐等个人。”

“等傻柱吧?我知道,他可是轧钢厂的第一把厨子,咱们这片有名着呢。我也住南锣鼓巷,早就听说过他了。”邹师傅一边向着车上爬去,一边说道。

林丽听邹师傅叫傻柱,脸上便不那么好看了。斜眼翻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人家何雨柱过来,可是帮着咱们开火的,邹大圣你说这片汤话给谁听呢?有本事你中午别吃他做的饭。”

邹师傅名叫邹长胜,但是他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叫,大家一般都叫他大圣。

说是师傅,其实也是刚上班的青工,和罗乐一批,分到了一个车间。

邹大圣和罗乐分在一起,十分兴奋,宛如护花使者,天天围着罗乐身边转悠。

但是罗乐身边有林丽,让他觉得很不方便。

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林丽,要是林丽在罗乐那里歪歪嘴,还会有自己的机会?

“哎呦林姐,真是对不住。说秃噜嘴了,何雨柱!我们都管他叫柱子哥。”邹大圣连忙笑着说道。

“姐,他们来了!”罗乐高兴地指了指远处说道。

傻柱和肖彬两个人步履匆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

林丽脸露得色,心中想到还是对自己的事情挺上心的吗。

“柱子哥,越是到了跟前,越得跑上三两步,这也显得咱们上心不是!”肖彬轻声说道。

“说得没错,你看林丽笑得都没眼睛了。”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你也来了。”罗乐也迎了上去,朝着肖彬说道。

“柱子哥让我来帮忙,他说你们厂子里锅太沉!他恐怕自己搬不动。”肖彬笑着说道。

“甭扯淡了,赶紧上车吧?”何雨柱笑着说道。

何雨柱先上了车,毕竟是练家子,伸手敏捷。随后一伸手把肖彬拉了上来。

“我把林丽拽上来,你拽罗乐。”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这是尼玛想给我介绍女朋友的节奏啊!

肖彬把手伸向罗乐,旁边也伸出了一只手。

“乐乐,上来!”邹大圣看了一眼肖彬,冲着罗乐说道。

罗乐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拉住了肖彬的右手,一借力,翻了上来。

邹大圣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去。

罗乐笑着说道:“谢谢。”

肖彬也笑了,摇了摇头。

“谢什么谢,没见人家抢着伸手吗,小姑娘这是给二子机会呢!”傻柱笑着说道。

罗乐脸居然一红。

72.我不烧火,我要捡蘑菇 大卡车缓缓启动,一路欢歌笑语,直奔西直门而去。

卡车是敞篷的,风吹的众人头发凌乱,不时遮向面部。

尽管如此,大家仍然歌声嘹亮,兴致很高。

林丽把傻柱挡在前面,自己则是躲在了傻柱的背后。

罗乐见了,笑着也躲在了肖彬地身后。

“今儿个风太大了!”罗乐有些脸红地说道。

“哥们拉着二子,就是来为你们挡风遮雨的,男人嘛,不保护自己的女人还成?!”傻柱慷慨激昂地说道。

肖彬见他说得慷慨,也不好意思反驳,只得转过脸去,望向卡车外面。

肖彬转脸之间,不由得一愣。

廖文奇!

肖彬居然看见了廖文奇!

他抬手看看手表,这时才六点四十。

大礼拜天,这么早廖文奇要去哪。

汽车从廖文奇身前呼啸而过,肖彬探出头去,已然不见了廖文奇踪影。

“柱子哥,你刚才看见廖文奇没有?”肖彬怕自己看错,连忙问道。

“廖文奇?谁啊!”傻柱一愣问道。

“你昨天给我说得那位,澡堂子锅炉房的啊。”肖彬着急地提醒道。

傻柱一拍脑袋,说道:“忘了!现在这脑子真不行,你猛一说廖文奇,谁能想的起来。这名字谁会和烧锅炉的联系在一起!”

“你看见他了吗?”肖彬又问道。

“哪呢?在哪看见啊?”傻柱有些蒙圈地问道。

“没事了。”肖彬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

汽车呼啸着出了西直门,直奔马安公社而去。

廖文奇看着三辆汽车从他身边急驰而过,卷起了一阵尘土。

廖文奇停住脚步,等到灰尘散了散,穿过马路走进对面地小胡同。

他警觉的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用眼睛余光,不住地扫视四周,评估者环境是否安全。

作为一名职业特工,跟踪和反跟踪,是必学的科目。

廖文奇早在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的时候,已然精于此道。

更何况现在的他就在眼皮子底下,所以更加谨慎小心。

廖文奇拐进胡同,胡同拐角上方,钉了一块铁牌子,上面写着:如意胡同。

廖文奇大步走进胡同,向前走了十几步,好像什么东西忘带一样,转身又折了回来。

后面没有别人,只有一个老太太。胳膊上?着一个篮子,上面盖了块花布。

老太太见廖文奇转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护住了篮子。

眼睛警惕地瞪着廖文奇。

廖文奇苦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快步离开。

不用说,老太太篮子里指定装的是鸡蛋。这是要去自由市场换东西的。

拐过了一个弯,廖文奇不动声色地将右手从袖子中伸了出来。

身子微转,廖文奇走过去时,墙角第五块方砖上面,已然多了一个“十”字。

廖文奇脚步不停,顺着胡同一直走了出去,拐上了西直门内大街。

马安公社。

一片山清水秀。十渡的风景此时还没有那么多的人为景观。

商业化更是尚未开发,一切都是原始景致。

田野之中一片忙碌,前进搪瓷厂的职工们和当地的老乡在树林中劳作。

是树林。

十渡是山区,也是老区。山势崎岖,难以种田,但是适合植树。

所以在山上,大片的枣林、桃林和桑树林。

不少职工和当地山民一起上山,朝着大洼尖和牛角尖爬去。

山脚下,张坊镇是整个十渡海拔最低的地方。出了镇子,就是一大片绿草茵茵的草地。

一排四个大行军锅已然支好,下面的简易灶也已经搭好。

两个大锅闷饭,高粱米和大米混合的二米饭?

另外两个大锅,就是傻柱的得意之作大锅菜了。

傻柱这一会儿应该算是生命中的高光时刻。

搪瓷厂生活科连食堂主任带厨师和炊事员,此刻正满怀崇敬地将傻柱围在正中间,面带钦佩羡慕地神色,听傻柱讲大锅菜的做法。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那个时候没有网络,也没有那么多的菜谱,菜肴的学习,主要靠师傅的口传心授。

如果师傅不想好好教你,那就麻烦了。调味的时候就是瞒着你,那肯定就什么都学不着。

傻柱说得口沫纷飞,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有的人还拿着纸笔记着笔记。

林丽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花乱坠。眼中算是爱慕。

这个时候的傻柱无疑是英俊的,不是有人说过吗,只有专注的男人才是最帅的。

马华在忙碌地带着搪瓷厂的几个人,切着白菜,豆腐,整理着海带。

地上大盆里,放着早就切好的五花肉片,肥瘦相间,看上去十分的诱人。

“葱姜蒜得多切一些!人间三香怎么能少?”

“八角和花椒!不用那么料,就这两样都行。”

“不要放草果!不是说料越多越好!这东西太拿味!师傅说了,不能用!”

马华指挥着几个人准备好了配料。

肖彬坐在低声,手里拎着一个木棍,心不在焉地拨着火,眉头微微皱起。

“嘿!哈!”

罗乐猛然在肖彬耳边大喝了一声。

肖彬心里此刻想的是廖文奇,心里当然戒备万分。

一听到旁边有人喊喝,下意识地用手一搂一翻,罗乐惊叫一声,已然跌进了肖彬怀里。

肖彬搂着罗乐,下一步就要将她摔过去。

罗乐惊叫声让肖彬反应了过来,连忙松手,罗乐失去平衡,倒在了肖彬身上。

罗乐把肖彬也撞到了,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你……你!”邹大圣跟在罗乐后面,气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人啊这是,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连罗乐手都没有碰过!

这小子刚来就占了这么大便宜。

罗乐的惊叫,让林丽和傻柱都看向这边,傻柱也不讲课了,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肖彬红着脸说道。

罗乐脸更红,摁着肖彬站了起来,肖彬连忙扶着她,自己也顺势起来。

两个人都是满脸通红,宛如一对红苹果。

“想什么呢?不至于喊你一声就这样吧。”罗乐红着脸说道。

“走神了,走神了。”肖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娜呗,还能有谁啊!那小姑娘漂亮着呢。”傻柱在旁边笑着说道。

罗乐听了一愣,眼神里有些诧异。

“听说这山上好多鲜蘑,咱们上山采蘑菇吧。”林丽笑着说道。

“我也去。”邹大圣探出头来说道。

“你去哪啊?我这缺个烧火的,我看你脸黑黑的挺合适。”傻柱看了一眼邹大圣,冷冷地说道。

“我不烧火,我要捡蘑菇。”邹大圣不高兴地说道。

“成!我是用不动你,不过有人能用得动你。”傻柱轻笑了一声说道。

73.采蘑菇的小罗乐 邹大圣坐在地上,一边朝着灶里面扔着柴火,一边哀怨地看着越走越远的罗乐三人。

“还说自己不会烧火,我看烧的还挺像样子的吗。比我烧的都好。”搪瓷厂生活科副科长刘斌满脸笑意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人,我打眼一瞧,就这孩子最适合烧火。他脸黑啊,有个什么烟熏火燎的,人家也看不出来了。我要是把罗乐叫来烧火,那不成了灶王爷了。”傻柱笑着说道。

哈哈哈!

刘斌大笑,指着何雨柱开心地说道:“何师傅不但做的一手好菜,没有想到,居然还这么幽默。”

“什么幽默啊,您太夸我了,我们厂都说我喜欢耍贫嘴!”傻柱也开心地说道。

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邹大圣不满地看了一眼刘斌,心中想着有什么好笑的!

罗乐和林丽走在前面,两个人手挽着手,开心地说着什么,不时回头看向肖彬,发出阵阵小声。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肖彬轻声低唱着儿歌,低头认真看着树下,寻找蘑菇。

正经的蘑菇。

那些颜色鲜艳,美丽动人的蘑菇,属于不正经的蘑菇。

因为它们有毒。

其实和蘑菇一样,很多美丽的东西都有毒。

一旦深陷,无可自拔。

“他唱的什么歌?这么好听,好像没有听过。”罗乐问林丽。

“甭问我。我不太懂唱歌,你要是不知道,我才不知道呢。”林丽笑着说道。

“肖彬,唱的什么歌,怎么没有听过。”罗乐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你怎么可能听到?你又没有穿越。

这首歌得十几年之后才会有呢。

有什么啊,我是没有搞文娱。

就凭我这颜值,随便来这么一首,怎么说也能吃上四菜一汤吧。

肖彬得瑟地笑着挑了挑眉毛,想入非非。

“嗨!什么歌不歌的,有感而发,唱着玩呢。”肖彬笑着说道。

“真好听。”罗乐轻声说道。

“小姑娘,快点采蘑菇吧,蘑菇更好吃呢。”肖彬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说道。

“嘁!你才多大啊,在姐姐这里装什么大瓣蒜。”罗乐笑着说道。

“俺不是大蒜,俺是大葱。”肖彬模仿山东口音笑着说道,引得林丽和罗乐一阵阵大笑。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这么贫!”罗乐笑着说道。

“杨柳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干嘛不开心一点呢。”肖彬微笑着说道。

两个人听了都是一愣,罗乐更是露出了惊讶地目光。

肖彬施施然从二人身边经过,宛如世外高人。

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嘴里喊着“啊啊啊啊!”直摔了了出去。

“你妹!”肖彬呻吟着爬了起来,引逗地两个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

四九城。

如意胡同。

正值中午,胡同里没有什么人,但是却也并不安静。

各家各户几乎都飘出收音机里播放刘兰芳的评书《杨家将》的声音。

一个二十五六岁,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女人,一摇三曳地胡同扭了过来。

风姿绰约,看上去不仅仅是漂亮,而是勾人。

美女目不斜视,走出的直线显然是经常习练,看上去让人浮想联翩。

美女拐弯,眼角轻瞥,看到了第五块方砖上的十字,眼睛微微一缩,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似乎又没有顿。

出了胡同,径直拐上了西直门大街,抬手看了看手表,微微一愣,左右看了一眼,快步走向公交站牌。

…………

傻柱用马勺在大锅中舀出了一点汤,轻轻啜了一口。

“师傅,怎么样?有您内味了吗?”马华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稍微还差着点意思,不过已经不错了。”傻柱点头说道。

“这我就知足了,徒弟怎么能盖过师傅去!”马华看上去得意地说道。

“马华,你这话就不对了。青出于蓝胜于蓝,你们得站在师傅的肩膀上,去掌握更高的技术!要一代比一代强,要是一代不如一代,那不就成了……”

傻柱话没有说完,邹大圣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地说道:“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喽!”

傻柱撇嘴瞪了一眼邹大圣,不高兴地说道:“有你什么事,插什么嘴!有这功夫多加一把火!”

邹大圣虽然不理会傻柱,但是仍然朝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

“怎么样,何师傅?能开饭吗?”刘斌走过来笑着问道。

“能啊!招呼咱们人过来吧。”傻柱也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傻柱高兴地一指邹大圣,笑着说道:“这孩子行,是个好厨子的苗子,人机灵,有想法。就是有点飘,不过让他切上三年菜,估计这个飘劲儿就差不多了。这要是在我们厂,我准给要到食堂里去。多好的苗子,不用可惜了。”

傻柱说完,摇了摇头走开了,看上去十分惋惜。

刘斌有些不相信地看向邹大圣。

邹大圣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科长,我在车间里挺好的。”

刘斌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年青人,服从分配,这个道理还用我给你讲吗?”

“师傅,他真的适合食堂?比我还适合?”马华凑了过去问道。

“不知道。可能适合吧,不太好说。”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那您刚才?”马华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那是把他从原来的车间里给弄出来,让他离罗乐远点!说不定罗乐还真成了我弟妹呢。”傻柱远远地看了一眼山上说道。

罗乐不是采蘑菇的小姑娘,自然也采不了一箩筐。

不过这首儿歌,罗乐倒是学会了,就连吃大锅菜的时候,都哼着这首歌。

邹大圣端着饭碗,眼睛在人群中不断搜寻,他在寻找罗乐。

先是眼睛一亮,他看见了罗乐。

随后又眼睛一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罗乐和林丽,傻柱和肖彬,四个人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不知道谁在说笑话,把林丽和罗乐逗得阵阵咯咯直笑。

林丽不时地将身体靠向傻柱,显得二人十分亲密。

好在罗乐倒是还没有做出这样的举动,让邹大圣心里还好受一些。

“必须勇敢上前,不能就这样把乐乐拱手让人。”邹大圣想到这里,朝着四个人走了过去。

74.我爸让我离你远点 罗乐放下了饭盒,看了一眼肖彬,饭盒里也吃的差不多了,笑着说道:“还别说,我这傻姐夫大锅菜还真不是吹的,我平时可没有吃过这么多饭。”

林丽瞥了罗乐一眼,不满地说道:“乐乐,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个别人这么说话,我可不答应他。”

“没事!乐意叫就叫呗,反正他们都这么叫,我也听习惯了。”傻柱笑着说道。

罗乐吐了吐舌头,回头看肖彬扒完了最后一口米饭。

“吃完了吗?”罗乐笑着问道。

“啊,吃完了。”肖彬说道。

“那咱们那边走走?”罗乐脸上微红地说道。

肖彬一愣,罗乐已经站起了身子,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傻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扬了扬眉毛说道:“去啊!别愣着啊。”

林丽也鼓励地说道:“肖彬,我们罗乐可是我们厂花,多少青工心里的偶像。”

说着话,林丽回头瞅了瞅正在走过来的邹大圣,笑着说道:“瞅见没有,这就追过来了。”

“还愣着干嘛,别给咱们轧钢厂丢人啊!”傻柱又说道。

扯淡!

这怎么也轮不上给轧钢厂丢人吧。

不过肖彬还是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罗乐似乎算准了他要来,微微一笑,略微加快了脚步。

邹大圣刚走到林丽他们这边,罗乐和肖彬就起身走了。

邹大圣颇为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进退无据。

林丽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邹大圣想了一想,终究没能忍得住,端着饭碗,准备跟着罗乐他们过去。

“小邹。”林丽见邹大圣这么没有眼力价,即便这样了,还准备过去,开口叫道。

邹大圣一愣,回头望去,林丽冲着他招了招手。

邹大圣知道罗乐在厂里,最要好的同伴就是林丽,不敢怠慢,连忙凑了过去。

“罗乐明天就结束实习了,该去技术科了。”林丽笑着说道。

“我知道啊。”邹大圣一愣,不明白林丽这个时候说起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也一起过去啊。”林丽又问道。

“怎么可能,我是工人,怎么能进……”说到这里,邹大圣明白了林丽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没关系。我们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人不是?怎么样,家里的房子够住吗?这当了工人,就有机会分房子了。好好干!”林丽又笑着说道。

小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略带着不安四下张望。

远处罗乐仿佛在张牙舞爪,不知道再给肖彬说着什么。

“你家是大兴还是延庆?”林丽仿佛很感兴趣地问道。

小邹这才转过身来,心神不属地说道:“大兴。”

“没关系,反正离市区都不算远。骑自行车快点的话,两个小时也就到了。”林丽又笑着说道。

邹大圣丝毫没有了和林丽聊天的兴趣。他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

“小邹,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林丽突然说道,眼睛看着邹大圣。

邹大圣先是一愣,眼睛闪过了一丝犹豫。

林丽所说的这些条件,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从来不敢多想。

想多了就睡不着觉了。他一直给自己打气,万一罗乐看上自己了呢?

邹大圣一直认为,罗乐对自己比对别人更加热情!

这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又是什么?

宰相家的闺女还有和人家私奔的呢,何况罗乐?

只要有足够的魅力!

邹大圣对自己魅力相当自信,虽然不帅,但是也有鼻子有眼吧;虽然不高,但是也四肢健全吧。

关键是自己能说,车间的人都称呼自己是故事大王。

每次自己讲故事的时候,都偷眼看罗乐,她总是笑得最开心!

自己还是很有机会的,千万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动摇信念!

“林丽姐,真是谢谢你。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很优秀,很多像你这样的大姐抢着给我介绍对象,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邹大圣极力挤出笑容说道。

邹大圣说完,朝着罗乐和肖彬走去。

“人可漂亮了!跟罗乐差不多。”林丽又说道。

邹大圣一愣,停住了脚步。

“虽然也是郊区的,但是那模样,别提多水灵了。”林丽说话的时候,把那个“也”字,咬的非常重。

邹大圣显然听出来,脸上闪处一丝怒色,随后隐去,冷声说道:“长胜在这里多谢了。不过介绍对象这事,就这样算了吧。长胜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林丽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指定后悔。”

邹大圣一愣,但是仍然朝着罗乐那边走了过去。

“瞅见没有,我想把你们院那个秦什么的妹妹,秦什么,介绍给这位,结果人家还不同意。”林丽颇为惋惜地说道。

傻柱斜了一眼林丽,笑着说道:“操人家那么多心干嘛,我看你也是闲的了。”

林丽也笑了,看着傻柱笑嘻嘻地说道:“那就说说咱俩的事!我妈让咱们趁早把事办了。”

“你妈说?那你什么意思啊?”傻柱笑着问道。

“我听我妈的。”林丽面带娇羞地说道。

“大圣来了,咱们换个地方。”罗乐看到邹大圣朝着自己走过来,悄声对肖彬说道。

“喜欢你?”肖彬笑着问道。

“嗯。”罗乐倒是挺坦率,点头应到。

“很难得。找个好人嫁了吧,别再祸害人了。”肖彬笑着说道。

肖彬说完,看罗乐的反应,按理说这种玩笑开出来,一般女孩接不住。

不是转身离开,就是勃然大怒。

“去你的!其实你比傻柱还贫!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鬼主意。”罗乐并不觉得怎么样,瞥了肖彬一眼,不屑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肖彬和罗乐在一起,最为放松。

什么玩笑都敢开,同时什么玩笑都敢接。

“那要不咱俩勉为其难的凑上一凑,就不要祸害别人了。”肖彬笑道。

“那可不成,我爸爸让我离你远点!”罗乐笑着说道。

肖彬一愣,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爸爸?他认识我吗?”

罗乐心内一凛,看着越来越近的邹大圣,一拉肖彬,从左侧绕了回去。

“咱们先回去,我不想和他多说话。”罗乐低声说道。

75.不小心不行啊 邹大圣看到罗乐扯着肖彬躲向一边,尴尬地停了下来。看着满满地一碗大锅菜,突然没有了胃口。

肖彬和罗乐绕着圈子躲开了邹大圣。

“苏娜是谁?”罗乐突然问道。

肖彬一愣。

苏娜?

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肖彬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有这个想法,全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偶遇。”

在那种情况下,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尖叫。

肖彬也是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才忍住没有大声叫出来。

事后肖彬对自己的这种反应,还是很佩服的。

但是苏娜呢?

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也没有叫出来。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个文静的女孩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肖彬有些发呆,罗乐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歪着头盯着肖彬看。

“有什么好看!不认识了?”肖彬白了罗乐一眼说道。

“怎么了?提起苏娜怎么这个表情?那小姑娘漂不漂亮?”罗乐笑着说道。

“同事而已。她漂不漂亮和我有关系吗?”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罗乐听了仿佛十分高兴,抿着嘴一笑。

“同志们!”刘斌站起身来,抬手看了看手表,大声地喊道。

大家分别把眼睛转向刘斌。

刘斌这才说道:“现在是两点钟,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要跑远,四点咱们准时返程。”

“自由活动?”肖彬一愣,转头问道。

“之前没有搞过共建?”罗乐见肖彬疑惑的表情,不可思议地问道。

“没有啊,第一次。”肖彬说道。

“嗯,第一次都这样。”罗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

肖彬脸一红,看向罗乐,却见罗乐神色如常。

这尼玛岛国动作片看多了真不行,稍微一句话,就会动龌龊的念头!

肖彬狠狠地在心里批评了自己这种不良念头。

“自由活动,就是说你可以找老乡,换一些大枣、核桃之类的山货。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换一只兔子呢。”罗乐稍微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还真够自由的。”肖彬苦笑了一下说道。

罗乐瞪了肖彬一眼,笑着说道:“说什么怪话?就你不食人间烟火?”

肖彬刚要说话,罗乐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兴奋地说道:“有了!你陪我去转转呗,看看能不能换一只兔子啊!”

肖彬被罗乐拽着走,不由自主,口里说道:“用什么换啊,我可什么都没带。”

“废话,你说用什么换?当然是钱或者粮票了。”罗乐笑着说道。

“柱子哥……”肖彬指了指远处地傻柱。

“还嫌自己不够亮啊,没见你傻柱哥哥忙着呢!不许你去打扰他们。我陪着你就得了。”罗乐拉着肖彬朝着村里走去。

“你陪着我?”肖彬委屈地说道。

“没办法,为了林丽姐,只能牺牲我自己陪着你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哪一天请我吃碗馄饨就行了。”罗乐笑着说道。

你妹!

肖彬随口说了句口头禅。罗乐撇了一下嘴,不高兴地说道:“我可没有妹妹。姐姐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惦记上妹妹了。”

无语。

肖彬不再说话,老实地跟着罗乐向前走。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罗乐奇怪地说道。

“我在想,如果我们再耽误一会儿,小白兔会不会被人给换走了。”肖彬老神在在地说道。

“对啊!那还啰嗦什么!麻溜着啊!”罗乐连忙说道。

搪瓷厂的职工们都进了村子,到相熟或者不相熟的乡民家里,用钱或者粮票,换一些城里不好买的东西。

林丽拉着傻柱也进了村,去找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

邹大圣还有另外几个工人没有动,他们本身就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这些东西并不能吸引他们。

…………

下午两点。

四九城。

美貌女子从胡同中转了出来,快步走过西直门内大街,在街对面上了4路公交车。

这个时间,车上乘客不多,有着不少座位。

美女并没有坐下,买了票之后,就到了汽车后门。

她警惕地望向车门,看到跟她一个站上车的有三个人。一对老年夫妇,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美女站在汽车后门,随着车身的晃动,眼睛不经意间瞥向中年人。

蓝帽子,蓝色制服裤褂,上衣口袋中别了一根钢笔。

中年人坐在座位上,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黑皮包。

刚才中年人买票的时候,美女注意到了,他说的是外地口音。

从服装,到口音,再到做派。美女判断,这人最大的可能是一个采购员。

如果有人跟踪自己,想必和自己一起上车。

所以只能是这三个人,老年夫妇,走路都似乎需要有人搀扶,应该不是。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采购员。

汽车经过了两站,美女下了汽车,站在站牌下,抬头仔细地看站牌。

眼睛的余光扫向汽车。下车的只有自己。

公共汽车缓缓开走,美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可能太小心了。但是不小心不行啊。

现在的老百姓太警觉了,而且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个居委会,或者居民小组,都有治安小组。

不小心不行啊!

前一段时间,南城抓住了一个特务,随后被挖出了一串特务。

特务直到自己被抓都不明白,怎么就暴露了。

平时那么积极,苦的累的都是抢先干,而且从来不说怪话和坏话,从自己嘴里出来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

这种人,基本都达到劳模的标准了。

但是最后还是暴露了。

原因让人哭笑不得,原来这厮爱吃炸馍片,隔三差五的就要吃一顿。

这年月,谁家敢见天吃炸馍片,这得趁多少油啊!尼玛肯定有内幕。

结果被正义邻居给举报了。一调查,还真尼玛是特务。

不对,当时对他们的统一称呼是狗特务。

估计那个狗特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下好了,炸馍片直接变窝头,说不定还得被打头。

这怎么能够不小心?警惕地眼睛无处不在啊!

陶然亭公园。

美女匆匆从西门进了公园。

从西直门到这里,十几里地,八个站点。她还中间下来了一次,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这才放心的进了公园。

沿着公园内的林荫小道,美女数着长椅。

一、二、三、四……八。

美女远远望去,公园林荫小道,第八个长椅上,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仿佛在心无旁骛地看着。

“居然是他?!”美女眼睛缩成了一根针。

76.代号鲨鱼 廖文奇在如意胡同留下了接头暗号十字标记之后,在隆福寺吃了一份灌肠,安步当车,走着到了陶然亭公园。

他不确定“苏三”是否能够在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

苏三是代号。

每一个潜伏特务都有自己的代号,包括他自己。

提起“鲨鱼”,在海对面的特别行动处,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是他们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鲨鱼”,现在居然在烧锅炉。

真可以说是滑天下大稽。

尽管“苏三”是自己的下属,但是他也仅仅知道“苏三”是一个美女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的权限还不够,暂时不能知道。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些下属的战斗力究竟怎么样!

毕竟潜伏了十几年,经费倒是领了不少,但是行动却一次也没有搞过。

因为他这个潜伏小组,最初潜伏的时候,得到的命令就是深潜,静默式深潜。

组中成员互不联系,互不干扰,不发生横向联系。

每个人的经费,都由上峰派专人发至指定位置,但是他们,至少廖文奇,没有和发经费的人有过任何接触。

经费很丰厚,足以让人过上优越的生活。

但是不敢啊!

到处都有眼睛,每一个老百姓,好像都是一个侦探,甚至是神探,他们能通过你吃得饭,吃得肉来判断你的职业。

所以廖文奇虽然手里有大把的经费,但是却从来不敢乱花,只不过是偷偷抽两根好烟,喝两瓶好酒而已。

起初,廖文奇还有想法,很想搞些事情立大功,等着老蒋反攻成功后,论功行赏。

随着时间的推移,美丽的泡沫越来越小,终于全部破灭。

身边不断传出某某特务被活捉,某某特务被击毙的消息,都让廖文奇不寒而栗。

廖文奇谨小慎微,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好在那边只是让他们深潜,从来也没有给他们分派过任何破坏任务。

时间一天天过去,提心吊胆地过了十几年,廖文奇也逐渐心态平和,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狗特务”。

原本想着,这种方式可是持续到自己退休。每天固定收听电台,也成为了仅仅是习惯。

直到五天前。

廖文奇终于接到了那边唤醒自己的信息。

起初他还不相信,看着译文发呆,直到第二天,同一时段,同一波长,收到了同样的内容。

唤醒自己。

廖文奇有些发傻。现在才发现,那边的每一笔钱都不会白花!

这些钱,可能最终需要拿命来换!

那边现在不过是唤醒自己,至于什么任务,那边并没有交代。

单向联系,自己只能通过收音机固定的波长来接受任务。

自己的潜伏小组没有电台,所以没有传递消息和情报的功能。

由此看来,自己这个小组,主要是负责行动。听候上峰指示搞行动。

也就是圈内人所说的“干活的。”

这一次可千万不要是什么“大活”和“脏活”。

所谓的大活,就是大型的破坏活动。搞个爆破啊,点上一把大火啊之类的。

这些事,廖文奇想想就害怕,这可是要“砰”的!

至于脏活,就是暗杀。沾上也好不了。

要是发发传单就好了。廖文奇不由得想到。

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唤醒一个静默了十几年的潜伏小组,难道紧紧就是为了发传单?

说出来鬼都不信。

美女苏三望着廖文奇,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面了。

“同志,您手里是京城日报吗?”苏三俏生生地站在廖文奇面前,笑着说道。

廖文奇抬头,看了看这位传说中的美女,不由得愣住了。

“是你!”廖文奇不仅一愣。

“您应该说:不是,我拿的是京城晚报。”苏三笑着说道。

“你是苏三?”廖文奇没有理会苏三的调侃,皱眉问道。

话语虽然平静,但是也掩饰不住他的震惊。

“看来您就是鲨鱼了。”苏三苦笑了一声说道。

“你不是退到那边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元月三十号那天你没有走?”廖文奇有些奇怪地问道。

“晚到了五分钟,飞机飞走了。”苏三苦笑着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迟到呢?不迟到不早退是一个好习惯。”廖文奇懊恼地说道。

“堵车啊!当时也没想到,北平的交通那么差劲,说堵车就堵车,一点都不客气。”苏三冷冷地说道。

“天意啊。”廖文奇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联络?”苏三低声问道。

“我被唤醒了。”廖文奇说道。

“已经潜伏十几年了,这会儿怎么想起唤醒了?”苏三也有些想不通,自言自语地说道。

廖文奇不语,遥望着远远地亭子。

“要我干什么?”苏三又问道。

廖文奇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苏三。

苏三一怔,顺手接了过来。

“后天晚上,六点之后,到这个地址。我会带一个人过去,这个人是个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他迷上你!必须让他迷上你!”廖文奇低声说道。

说完了话,廖文奇缓缓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将报纸夹在了肋下,快步走向公园南门。

按照规定,苏三不能立刻离开,她要坐在这里,观察是否有人在盯廖文奇的稍。

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感觉到安全的苏三,这才站起身子,朝着公园西门而去。

…………

“日落西山红霞归,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嘹亮激昂的歌声中,汽车开进了西直门。

职工们虽然累了一天,但是仍然精神百倍。

林丽斜倚在傻柱身上,一脸幸福的神色。

傻柱脸上,看上去比林丽还要幸福。

他俩脚下,是木耳、干蘑和黄花菜。

这可是傻柱精挑细选,孝敬林丽父母的。

罗乐怀里抱着一只乖巧的小白兔,两只爪子捧着胡萝卜,啃的不亦乐乎。

尖尖的兔牙,看上去十分可爱。

“看我们家免免多乖。”罗乐看上去十分地兴奋。

“明明是兔子,叫什么免免!你这也是没谁了。”肖彬笑着说道。

“我们家免免比别人家的兔子小了那么一点,只能叫免免了。”罗乐笑着说道。

肖彬一愣,终于明白了罗乐的意思,哈哈笑着,指着罗乐说不出话。

77.离他俩远一点 汽车停在前进搪瓷厂大门口,职工们纷纷下车。

看样子都收获不少,一个个喜笑颜开,手里拎着提着换来的东西。

山蘑木耳,肥鸡胖鸭,有一个职工居然还抱了一只鹅。

肖彬只是提了一个小篓,里面装的是鸡蛋。

罗乐更简单,怀里只有她的那只免免,只不过免免怀里,倒是捧了一根胡萝卜。

“我们俩准备去东四老电影,你们去不去。”傻柱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冲着肖彬说道。

傻柱可能没有注意,他一开口,就将肖彬和罗乐归在了一起,好像两个人俨然就是一对一样。

“你就这样去?跟个逃难的似的。”肖彬笑嘻嘻地说道。

“这哪成啊。我们得先把东西放在家里。然后隆福寺吃个灌肠,最后去东四文化宫看电影。”傻柱颇为得意地说道。

路线是傻柱设计的,他颇有成就感,所以特别得意。

林丽笑嘻嘻地站在傻柱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仿佛一切事情都由傻柱做主。

此时的傻柱,自尊心爆棚。比起和秦淮茹在一起,林丽更多的是让傻柱拿主意,极度满足了傻柱的虚荣心。

“我就不去了吧。”肖彬有些犹豫地说道。

傻柱没有注意到肖彬说话时用得是“我”,而不是“我们”。

但是林丽和罗乐都察觉到了,两个人齐齐望向肖彬。罗乐眼里更是露出了一丝失望。

肖彬见两个人看他,有些讪讪地说道:“明天单位有任务,要早起。”

“那我也不去了,我让肖彬把我送回家吧。”罗乐笑着说道。

“就是,肖彬,我把罗乐交给你了,你可得把她保护好了吧,反正你是保卫科的,最会保卫了。”林丽说到最后,一阵咯咯娇笑。

“就是,二子,你必须把人家罗乐送家去。我们看电影去了。”傻柱也在旁边起哄说道。

马华一直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自己也不说话,见傻柱要走,弯腰准备提东西。

马华连忙抢先一步,说道:“师傅我来吧。”

傻柱一回头,见是马华,笑着说道:“你小子怎么还没走啊,麻溜着回去,明天你也得起早。”

马华还在犹豫,傻柱轻轻地踢了他屁股一脚,笑着说道:“还不快走!愣什么呢。”

罗乐笑着说道:“肖彬咱们也走吧,其实我们家离你们四合院不远。”

罗乐的家,也在南锣鼓巷。

南锣鼓巷又被称之为蜈蚣巷,东西两侧各有八条整齐的胡同。

罗乐家就在棉花胡同。距离四合院不过两个胡同口。

吃完了馄饨,肖彬看着抱着已经睡着的免免的罗乐上了楼,略停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免免是谁?

当然是那只肖彬用三斤粮票换来的小白兔。

换兔子农民老大爷很客气,还送了一根胡萝卜。

看来胡萝卜这种食物,大爷平时不舍得让兔子吃,免免抱着胡萝卜,一直都不舍得撒爪。

罗乐其实没有立刻上楼,在楼梯口看了肖彬站在楼下发愣,直到肖彬离开,这才狡黠地一笑,像免免一样,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回来了。傻柱的大锅菜好吃吗?”罗主任在沙发上,见女儿进门,笑着说道。

“我妈呢?”罗乐并没有回答父亲,而是开口问道。

“厨房呢,准备给你露一手,做罗宋汤呢。”罗主任笑着说道。

“真的?太好了!好久没有吃到罗宋汤了。”说到这里,罗乐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惜今天我刚刚吃过馄饨了。”

“吃过了?哈哈,那你可就没有口福喽。”罗主任这句话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不会是和肖彬一起吃的吧?”

“爸爸!您可太神了!简直就是福尔摩斯!”罗乐笑着说道。

“甭拿这个糊弄你爸爸。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们请傻柱去做饭,傻柱多半会拉着肖彬去,你手里的那只兔子是肖彬送的吧?然后一起吃个饭还不正常?”罗主任冷着脸说道。

罗乐吐了一下舌头,抱着免免准备回自己房间。

“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让你离肖彬远点,这一次怎么回事?”罗主任问道。

“嗯,已经遵从您的吩咐,离这孝子远了许多,要不然就一起去看电影了。”罗乐撇了一下嘴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当心到时候自己难过。”罗主任不高兴地说道。

罗乐并不以为意,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爸爸,苏娜是谁?”

罗主任原本已经举起的报纸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放了下来,神色凝重地问道:“你问她干什么?”

“随便问问?她长得漂亮吗?”罗乐又笑着问道。

“不知道,不熟。”罗主任盯着罗乐看了一眼,开口说道。

“离他再俩远点!馄饨也不许一起吃。”罗主任说完了这句,随即将报纸再次举了起来。

罗乐不服气地看了罗主任一眼,进屋随手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肖彬回到四合院,将鸡蛋交给了母亲。

付爱平倒是很高兴,一个劲地直夸肖彬懂事。

让肖彬没有想到的是姐姐肖莉回来了。

不过遗憾的是他进门,姐姐就要出门回家了。

“你姐夫现在调线路了,改跑广州了。以后想要带什么东西,给我说就行了。”肖莉临走时笑眯眯地说道。

肖彬回到自己的小屋,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对廖文奇的怀疑,明天究竟给不给周卫国汇报。

汇报吧?关键是无凭无据,直接就怀疑人家是特务,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不汇报?

但是那个廖文奇太像特务了!他为什么接近刘建武?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交朋友?全厂那么多职工,为什么他只接近刘建武一个人?

还请刘建武喝酒。

肖彬有一个预感,廖文奇接近刘建武,很可能就是为了刘建武身上的怨气!

刘建武和傻柱之间的怨气,刘建武和保卫科之间的怨气!

如果汇报上去,被人认为是捕风捉影怎么办?

如果不汇报,万一廖文奇在工厂里搞一些破坏,那有该怎么办。

唉!怎么这么办!

究竟是汇报,还是不汇报,肖彬有些犹豫不决,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78.盯紧刘建武 第二天一大早,肖彬起来,悄悄地出了门。

昨天考虑了一整夜,肖彬决定将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心谨慎没有大错,又没有怎么着廖文奇,只是重点关注一下罢了。

肖彬快步走进中院,正好看到锁门的傻柱。

“柱子哥,你怎么也去那么早?”肖彬一愣问道。

傻柱仍然还是那副做派,上身白大褂,表明了自己是一厨子。下身蓝裤子,挎着一个军用背包,网兜饭盒在背包里面。

双手插兜,低着头下了台阶。

“咱俩一样,你干嘛去那么早啊?专家就不吃饭了?就算他们不吃,咱们也不能不准备不是。”傻柱说着话,和肖彬并肩而行。

“你也知道专家组的事?”肖彬奇怪地问道。

“废话!专家不也得吃饭吗!咱们食堂,就是做饭的!不管是专家还是职工,都得给做饭。”傻柱得意洋洋地说道。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四合院,拐过了南锣供销社,走上了大街。

肖彬不说话,傻柱越发得意,笑着说道:“甭不服气,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你知道这次来几个专家吗?”

肖彬一愣,看了一眼傻柱。

傻柱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怎么样?歇菜了吧!告诉你吧,五男二女,拢共七个,而且都是南方人。罗主任专门交代了,咱们得重视知识分子,专门开小灶!偏清淡口的,不能太过油腻。”傻柱笑嘻嘻地说道。

肖彬有点发晕,他也是在礼拜六该下班的时候,听科长周卫国说的。至于傻柱刚才说的那些情况,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傻柱一把搂住了肖彬,笑着说道:“怎么样兄弟,傻了吧!告诉你,食堂工作很重要,不亚于你们保卫科。你们知道的事,我们这里门清啊。”

肖彬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问道:“既然你们食堂都知道了,那职工澡堂那边会知道吗?”

傻柱一愣,没有想到肖彬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知道吧。我听说这些专家这一次在咱们厂待得时间不短,吃住都在咱们工厂,那洗澡是不是也在工厂?总得和职工错开时间吧?估计得通知他们。”

肖彬略带着迟疑点了点头。

如果廖文奇是特务,会不会在这些专家身上做文章呢?

肖彬越发觉得要给周卫国汇报廖文奇的情况。

现在不同于往常。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走进了轧钢厂大门。

“去食堂吃点再走呗。”傻柱冲着肖彬说道。

“不了,先上楼了。待会儿科长一定有安排。”肖彬说着话,径直走进办公楼。

办公室里面大门敞开,不少保卫干部已经来了。

周卫国和副科长魏大军低声商量着什么,何伟和几个保卫干事,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来了!快去里面帮忙。”何伟手里抱着一大摞文件,看到肖彬进来,大声地说道。

“欸。”肖彬连忙答应,但是眼睛却望向周卫国。

“就这样先分着,人手肯定不够。不过三局估计也会跟来的有人。我现在去五楼开会,看看咱们具体任务是什么。”周卫国冲着魏大军说了一句,转身奔屋门走了过来。

“科长,我有事汇报。”肖彬连忙说道。

“等我回来再说。”周卫国头也不抬地擦身而过。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特务。”肖彬声音压得很低。

周卫国迅速转身,眼睛望向肖彬。

肖彬用力地点了点头。

“来我办公室,给你十分钟!”周卫国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肖彬连忙跟着进去,反手关了屋门。

听完肖彬讲述,周卫国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跟踪他们了?”周卫国问道。

“跟了。”肖彬点头说道。

“情况怎么样?”周卫国问道。

从神色上来看,肖彬看不出周卫国的一丝变化。

“碰到苏娜了,差点撞在一起,没跟上。”肖彬说道。

“苏娜!”周卫国神色一动。

“啊。”肖彬答应道。

“然后呢?”周卫国又问。

“没有了。廖文奇不见了,我把苏娜送回了家,然后我也回家了。”肖彬说道。

“东西有点不够啊。”周卫国看上去有些犹豫,从烟盒中摸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深吸一口说道。

“你不抽烟哈?”周卫国突然问道。

肖彬连忙说道:“不抽,我不抽烟。”

“廖文奇在哪条胡同请刘建武吃的饭?”周卫国中间几乎没有停顿,突然问道。

肖彬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耳朵眼胡同。”

周卫国点了点头,冲着肖彬招了招手。

肖彬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将耳朵凑向了周卫国。

周卫国低声嘀咕了几句,肖彬一愣,有些疑惑地说道:“刘建武?不是廖文奇吗?”

周卫国拍了拍肖彬地肩膀,低声笑着说道:“对,就是刘建武。别的你不用管。你只管看好他在厂子里的一切活动就行了!总之一句话,在厂子里,你不能让刘建武离开你的视线一分钟。哪怕是上厕所。”

周卫国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促狭地笑容说道:“至于你怎么离开保卫科,自己解决。不过得在八点之前。”

周卫国说完看了看表,说道:“哎呦,这就七点二十了,咱俩都得抓紧时间了。我去开会,你去想办法脱身。”

周卫国说完,快步出了办公室。

肖彬一笑,太小看自己了,自己虽然没有经验,但是那么多部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不就是卧底吗,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不过这卧底也简单,只是看好刘建武一个人就行了。

而且还仅仅是看好他在厂子里的活动,任务不要太简单噢。

至于离开保卫科,那还不简单,犯个错不就完了。

不过就是时间仓促了点,就剩下四十分钟了,这其中还得留给周卫国处理自己的时间。

不过也好办。

肖彬想起了路建洲。估计全科室都能看得出来,路建洲不满意自己。

那就拿他当突破口就行了。

肖彬用力甩了甩拳头。这几天傻柱倒是教了自己几手八极拳,就是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79.把路建洲给打了 周卫国面带微笑着上了楼。

他的心里很欣慰,自己没看错,肖彬是一棵好苗子,如果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保卫系统的一把好手。

即便是如此,周卫国也没有想到,肖彬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廖文奇是特务。

廖文奇当然是特务,而且还是一条冬眠的蛇。

但是廖文奇的情况,早已经被我们所掌握。

轧钢厂作为大型国家支柱型企业,防奸肃特的工作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刚才周卫国口中所提到的三局,就是部里专门负责保卫反特的部门。

所有冶金行业的治安保卫,防奸肃特,都由这个部门负责。

三局里面人才济济,不少人都在解放前从事地下党的工作,对于反特,有着丰富的经验。

廖文奇一直被盯着呢,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而且像这种潜伏十几年的老特务,即便搞什么破坏,也不会亲自动手,更多的是假手于人。

如此分析下来,估计直接下手破坏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刘建武。

所以只要盯紧了刘建武在厂里的活动,就不怕他搞什么文章!

这也算是对肖彬的一次考验吧。

周卫国很好奇,肖彬究竟有什么办法,离开保卫科。

大会议室在五楼,平时不怎么动用。

但是今天这个会很重要,除了厂领导之外,参加的还有生活科、总务科以及他们保卫科,另外还有三局的一个副处长。

毕竟专家们要在轧钢厂待上一个多月,生活、工作、保卫的问题,都需要协调。

周卫国刚上到五楼,下面传来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

“科长!科长!出大事了。”曹建设一脸惊慌地说道。

周卫国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曹建设,疑惑地问道:“我这刚上来,出什么大事了?”

“你快去看看吧。肖彬和路建洲打起来了,肖彬太狠了,路建洲满脸都是血。”曹建设焦急地说道。

周卫国一愣,旋即明白了。

这肖彬居然这么生猛?看上去可是不像啊!

不过这小子演得不错,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更加相信。

只是苦了路建洲了,还是让他今后在科里写材料吧。

能被肖彬打个满脸花,这动手能力,也尼玛太弱了吧。

“真不省心!”周卫国说着话,快步下楼。

保卫科一片大乱,何伟死死地拽着肖彬,肖彬极力挣脱,不服气地喊道:“有什么啊!不就是比我早来两天吗,没事就挤兑着我玩,老子就是打你了,怎么着吧。”

“肖彬!老实点,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等科长回来再说。”

何伟说完,看着肖彬有些发傻。

这孩子挺机灵一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句话就给路建洲干起来了。

抬手一拳,路建洲就满脸花了。

其实何伟知道,路建洲脸上看着吓人,实际没什么事,也就是鼻子出血而已。

路建洲聪明啊,顺手一抹,那脸上还不全都是血了。

看上去挺吓人,待会儿评理的时候,也能占个印象分啊。

“干什么!都吃饱了撑得是吗?”周卫国气哼哼地走进办公室说道。

“科长,我们还没吃饭呢。”何伟苦着脸说道。

何伟和周卫国私底下关系不错,他也十分看中自己的这个徒弟。

所以就想先开个玩笑,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

“何伟!抖什么机灵!瞅瞅你把徒弟都带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在这扯淡!”周卫国丝毫不给何伟面子,冷声说道。

何伟脸一红,没有想到科长会发这么大的火。

想想也是,估计曹建设是在会议室里把他给拽出来了,要不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没有我师傅的事!好好做事好汉当!他才带我几天啊!”肖彬大声喊道。

“好汉!你以为这里是哪?这里是轧钢厂保卫科!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你以为在旧社会的天桥啊!”周卫国冷冷地说道。

肖彬斜眼瞪了周卫国一眼,虽然不服气,但是终究没有说话。

“科长,肖彬打人!你瞅瞅他把我打的。”

路建洲见周卫国过来,连忙站起来说道。

路建洲脸上全是血,看上去很吓人。

但是周卫国也看出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还行,这小子下手还知道有分寸。

“一个保卫干部,居然让一个新来的给打了,很光彩吗!”周卫国瞪了路建洲一眼,不满地说道。

“科长,他搞偷袭!谁知道同志之间,说动手就动手,我是一点防备也没有。”路建洲不服气地说道。

“魏大军,带小路去医务室看看,处理一下。”周卫国说道。

“这个不着急!还是先处理肖彬吧。”路建洲连忙说道。

“有什么好处理的,反正是借调,发回原车间得了。”周卫国随口说道。

“他哪有原车间啊,就是一学员。”路建洲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就去……”周卫国好像考虑了一下,随后说道:“二车间!”

何伟听了一急,连忙说道:“科长,重了点吧。要不您把他交给我。我指定狠狠批评他!然后让他写出深刻检查,还得让他给小路道歉。你看怎么样。”

周卫国眼睛一瞪,冲着何伟说道:“什么怎么样!何伟,你还有没有一点原则性了!像这种好勇斗狠的性子,敢留在咱们保卫科吗!”

“我就觉得肖彬是棵好苗子……”

“打架的好苗子!”周卫国不等何伟说完,大声地说道。

“我又不是你让我来保卫科的!你凭什么就让我离开。”肖彬不服气地说道。

周卫国鄙夷地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肖彬,你以为你是谁啊。待会儿开会的时候,我给罗主任打个招呼就行了。”

说到这里,周卫国又是冷冷一笑,指着墙上的挂钟。

“现在是七点三十五分,八点钟之前找二车间郭大撇子报道,要不然,今天就算你旷工!”

周卫国说完,环顾了科里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该干嘛干嘛!都傻站着干什么!”

随后周卫国转身出了办公室大门。

何伟神色黯然,看了一眼肖彬说道:“你先去二车间报个到,科长说话算话,旷工可不是玩的。”

肖彬无语,神色落寞,看上去有些不舍。

“等过一段时间,我找科长说说好话,再把你要回来。”何伟轻声说道。

肖彬失神落魄,也不搭理何伟,出了办公室门,看到了门口神情惊讶的苏娜。

“肖彬,怎么回事啊?”苏娜关心地问道。

肖彬不言不语地从苏娜身边经过,失神地走向楼梯。

“呸!活该!”路建洲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痰,冷冷地说道。

80.有点规矩没有,叫刘师傅! 八点。

二车间。

挑高的顶棚足有十几米高,显得地方甚为广阔。

连轧机安静地停在那里,工人们还没有上岗,所以现在车间一片安静。

待班室中却是热闹一片。刘建武冷冷地站在角落中,一言不发。

“建武,你不是调到保卫科了吗,怎么出现在这了?是不是来查我们考勤啊。”

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脸色黧黑地青工笑着说道。

“郑涛,挤兑谁呢!你前天下午没见我啊。”刘建武冷冷地说道。

其实星期六下午,刘建武已经回二车间了,所以他才这么的不客气。

“我还真不知道。昨天我去领料了,怎么回事啊。”郑涛一副关心地模样问道。

“不想在那待了,天天事事的,还是咱们工友们在一起开心。”刘建武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

“就是。还是咱们车间最自在,只要完成了指标,那就算是齐活。”一个满脸胡子茬的青工接茬说道。

“大张这话我爱听!咱们现场作业还不是这样。办公室那边,水深着呢!不是咱们待的地方。建武你也别想攀高枝了,做一个工人不比什么都强!”郑涛笑着说道。

刘建武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工人们见刘建武这副模样,也就不再搭理他,而是几个人凑在一起说话。

“怎么主任这个点了还不出来。”郑涛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八点零五了,开口说道。

待班室的隔壁,是更衣室。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更衣室的旁边。

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副年富力强的模样。

二车间是下料车间,他们需要把整块钢板,按照图纸轧成各种形状待用。

纯粹的力气活,所以二车间所有职工,都是年青力壮的壮硕汉子。

这些人在一起,精力充沛,再加上年轻气盛,调皮捣蛋,所以打个架啊之类的事,倒是没少发生。

郭大撇子能在这个车间坐上车间主任的位置,而且能做这么长时间,没两把刷子那可真不成。

“肖彬?”郭大撇子望着肖彬,冷声说道。

“嗯。”肖彬答应了一声。

“保卫科让你来找我报道?”郭大撇子又问道。

“嗯。”肖彬又答应了一声。

“保卫科什么时候改劳人科了,还管人员分配啊。”郭大撇子又说了一句。

“那你问周卫国去啊,问我干什么!”肖彬没好气地说道。

郭大撇子听了一愣,眼睛一瞪,狠狠地瞪向肖彬。

整个二车间,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叮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郭大撇子不再理会肖彬,伸手抓起了电话。

“二车间,谁啊!”郭大撇子没好气地说道。

听了电话那边说话,郭大撇子身子像安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随后冲着电话只有一个字。

是。

各种腔调的“是”。

从郭大撇子的态度,肖彬立刻判断出,电话那端,不可能是周卫国,至少得是个副厂长。

欺下者必然媚上!

古人诚不我欺也。

“您放心,他在我这不敢炸刺!敢惹事我收拾他!

不敢不敢,他又没得罪我,我干嘛打击报复他啊。只要好好干活,我不收拾他。”

郭大撇子放下了电话,看了一眼肖彬,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你可以啊,居然把保卫科的人给打了!这么有力气,干起活来指定不差,来吧。”

郭大撇子站起来,推门出去,走向待班室。

肖彬跟着他,低头也进了待班室。

“肖彬,和刘建武一样,也被保卫科发下来的,大家认识一下吧。”郭大撇子一进待班室,就指着后面的肖彬说道。

职工们对肖彬都没有印象,听了郭大撇子这么说,只不过看了肖彬一眼,没人做声。

肖彬自觉地走到了郭大撇子对面,站进了工人的行列中。

“哈哈!肖彬!你小子也来了?咱俩还真是他娘的有缘啊。”刘建武兴奋地说道。

“既然有缘,肖彬你就跟着刘建武了,没事也可以聊聊保卫科的事,想想怎么保卫咱们的更衣室。昨天大张的裤衩不就丢了,所以说,咱们也得加强保卫工作。”

郭大撇子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

刘建武脸色迅速变得阴沉,肖彬脸上也不好看,都没有说话。

“主任,没有你这么损人的啊!昨天可是礼拜天。”大张不满地说道。

“对对对,不是昨天,那就是前天!”郭大撇子一脸痞相地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差不多了,这都八点十分了。”副主任赵建刚看了一眼挂钟,提醒着说道。

“别的没事。那就开工,大家注意安全。”郭大撇子大声说道,随后一指刘建武说道:“你还去大张那一组,带着这个小兔崽子,告诉你俩,甭给我惹事,我的脾气你知道,不找事就没事,要是找事,那就都是事了!”

郭大撇子宛如绕口令的话,又引来青工们的一阵大笑。

“我无所谓,在哪干不是干啊,反正是个工人,到哪不都得做工!”肖彬冷笑着说道。

“好!有这种想法最好!甭以为保卫科转了一圈,自己就了不起了,这也不能干了,那也不能动了,我这里不养闲人!”郭大撇子说完,冷冷地瞅了一眼刘建武,转身离开。

“来来来,各组来我这领图纸。其他组都一样,五组不一样,今天五组是小件。”技术员薛庆扬了扬手里的图纸说道。

“又是五组做小件。”一个青工小声嘟囔道。

“你们组长要是隔三差五的请郭大撇子喝酒,你们也做小件。”另外一个青工大声说道。声音大的足以让外面也听到。

郭大撇子听见了这句话,露出一丝冷笑。

有什么用啊?我这是和群众打成一片。

“干活吧,早干完早没事,听说今天中午食堂可是土豆炖肉二米饭。”大张手里举着图纸,笑着说道。

大张的工班里,带大张一共六个人,再加上肖彬就七个人。

当然肖彬现在还不能算,毕竟还是学员,连级还没有定呢。

“咱们走吧。”肖彬看了一眼刘建武,低声说道。

“有点规矩没有?叫刘师傅!”刘建武瞪了一眼肖彬,一边走一边说道。

81.多了张纸条 大张班组所负责轧钢机属于连轧机。

六个人分别站在轧钢机的两边,一边朝机器里面送钢材,轧钢机轧一下之后,工人将钢材朝里面再送一段,连轧三次,整段钢材才算轧完,废料扔在一边。

废料不是废品,这些边角料能派上用场当然最好,如果派不上用场,那就回炉重练。

“大伙加把劲,今天指标是四十张!争取咱们上午就把它怼完!下午厂里放电影,听说是阿诗玛,那里面可都是漂亮姑娘。”

大张说着话,回头看到肖彬,眉头一皱,说道:“肖彬,你这是干活的衣服吗,去主任那领一身工作服。”

肖彬低头一看自己,白衬衣,蓝裤子,黑皮鞋。

确实和工友们的蓝色工作服,翻毛皮鞋或者解放鞋十分不搭。

“人家这是准备去保卫科呢,谁知道来这了。”刘建武不阴不阳地说道。

“说什么怪话,这可是你的徒弟。”大张瞪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肖彬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就是,师傅你也不教教我,你带我领工作服吧。”

肖彬牢记,刘建武一分钟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解手都不行!

“我不去。你自己去。”刘建武眼睛一翻说道。

“张组长,您看我这……”肖彬有些为难地说道。

“刘建武,麻溜的!赶紧换衣服赶紧干!不想看阿诗玛了?那里面可都是漂亮姑娘。”大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现场工作就是这样,你要是敢板着脸说话,估计落不下什么好。

就算不敢硬顶,他也敢软操。

你又开除不了他,最多扣两个钱,反而更加激化矛盾,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反倒是真一句假一句,嬉笑怒骂更加有效果。

“走吧,少爷,我这可是看了阿诗玛的面子!”刘建武撇了一下嘴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肖彬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有想到,尼玛居然有一天能占上阿诗玛的光。

换好了衣服,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了,郭大撇子非常贴心,还给肖彬找了顶蓝色帽子戴在了头上。

郭大撇子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肖彬,满意地说道:“还真行!这身衣服这么合身。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中午下了班,你去供应车间,领一套新的。”

“这套就成,甭浪费了。”肖彬说道。

“废话!这是人家小高的。人家这是歇公休了,下礼拜就上班了。到时候你俩谁穿!”郭大撇子不高兴地说道。

“肖彬,甭墨迹!赶紧来干活。”刘建武大声说道。

“来了,来了!”肖彬快步跑了过去。

“这孩子不错啊,不像是那种生瓜蛋子,怎么说打人就打人。”郭大撇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那个小路……”赵建刚在旁边摇了摇头。

“周卫国也真是的。”郭大撇子叹了口气说道。

“小路在保卫科是大拿,所有文字方面的事,都归他管。”赵建刚说道。

“这就难怪了。不过小路按理说就不应该和这小子有接触才对,他俩怎么就打起来了。”郭大撇子更加奇怪地说道。

“肖彬是高中生,抢了他的活呗!”赵建刚说道。

“噢,这就难怪了。”郭大撇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转头看了赵建刚几眼,疑惑地说道:“不对啊!这才多长时间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赵建刚噗嗤一笑,说道:“我一条船何伟是这小子师傅,刚才打电话让我照顾他。”

一听到照顾,郭大撇子“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真他娘的蠢到家了!放着河水不洗船!咱们的台账!”郭大撇子大声说道。

赵建刚听了眼睛也是一亮。

“是啊!好不容易来了个高中生,还让他轧钢!让他把咱们的台账整一遍多好,这上半年安全检查马上就开始了!咱们车间的各种制度的细化措施这下子有主了!”赵建刚兴奋地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车间大门进来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罗主任,侧着身子给后面的人说着什么。

杨厂长、李副厂长、王副厂长、保卫科长周卫国、生活科长谢朝阳以及一些工作人员,众星捧月般的陪同着几个人。

这些人的外围,散开着何伟等保卫科的人员,还有几个人身材高大,神色警惕。

这些人显然不是保卫科的人。

“专家来了。”郭大撇子说着话,连忙迎了上去。

“碦碴!”

“碦碴!”

连轧轧钢机一下又一下的重重下压,工人们熟练地向前推着钢材,一块块菱形的钢材落了下来。

肖彬头戴蓝帽,身穿蓝色工作服,满脸黑里嘛乌的油汗,不仔细看,还真不好认出来他。

“二车间,负责下料。这可是我们厂设备最为先进的车间。这台连轧机,现在在国内还是领先水平。”罗主任声音不大,给中间的几位专家介绍着。

“工人们操作很熟练啊。”一个专家笑着向身边的一位女专家说道。

“欢迎各位专家莅临指导!”郭大撇子满面笑容,隔了大老远就把手伸了出来。

“这是我们二车间的主任郭荣光同志。”罗主任介绍着说道。

专家矜持地点了点头,转身冲杨厂长说道:“杨厂长,你们厂子的基础非常好,看来部里面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啊!”

郭大撇子使劲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同志们,停一停。部里的专家专门来指导我们工作了,大家欢迎。”

工人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眼睛看了过来。

郭大撇子率先鼓起了掌,随后掌声四起。

肖彬也抬起了头,直起了身子,望向杨厂长等人。

他感觉到背后有人碰了他一下,回头看时,周卫国拉着赵建刚,热情地说着话。

肖彬下意识的将手摸向兜里,果然多了一张纸条,他不由得一愣。

“肖彬!”一个声音听上去十分惊异地喊道。

肖彬回头,看到了女专家身边的张婷。

“张婷!”肖彬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咱们到三车间看看吧。”专家对杨厂长说道。

“三车间是压模车间……”

罗主任一边介绍,众人陪着专家们走了出去。

张婷不时地回头望向肖彬,也跟着出去了。

“走了啊!今天事忒多!”周卫国冲着赵建刚说道,快步追了上去,眼睛没有看肖彬一眼。

82.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箭杆胡同12号。”肖彬远远地看了一眼喝水的刘建武,侧过身子,偷偷打开了纸条。

上面是一个地址。

这张纸条,显然是周卫国偷偷塞进自己口袋的。

这个地址是什么地方?周卫国为什么要塞给自己这样一个地址?

关键还在于为什么刚才在保卫科的时候,仅仅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周卫国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个地址?

而是选择了在这么人多的时候塞给自己纸条。

这在逻辑上说不通,这种秘密的事,当然是人越少越好!

这里面……

肖彬不想再猜测,还是等到下班之后,到箭杆胡同转上一圈就知道了。

“郭主任在吗?”秦淮茹站在车间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郭大撇子手里端着大搪瓷茶缸,低头吹着茶叶沫子,听到有女人说话,而且还是找自己的,抬头一看,兴奋地两眼放光。

“秦淮茹!快来快来。”郭大撇子热情地打着招呼。

秦淮茹脸上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是一红,有些忸怩地说道:“郭主任,就两句话,就不进去了吧。”

“那怎么能行,不进去说,有些事能说得明白?”郭大撇子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秦淮茹,笑容越来越亲切了。

秦淮茹顺手捋了一下头发,转头之际,看见了肖彬。

秦淮茹头原本已然扭过去了,突然又转了过来,不相信地眼神望了过来。

“二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秦淮茹夸张地大声说道。

不难看出,秦淮茹惊喜远远大于惊异。

秦淮茹恨肖彬!

她和傻柱之间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多是拜肖彬所赐。

上个星期五,保卫科将棒梗“捡”废旧物资的事,也告诉了学校。

学校已经找自己谈过话了,准备给棒梗警告处分。

这又有什么好说的!何大头都被抓起来了,一个警告处分多吗?

即便是这件事,秦淮茹也觉得这里面也有肖彬的影子。

哈哈!

山水轮流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肖彬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你不是在保卫科吗?怎么进了车间了?还是二车间!这可是全厂最累的车间!”秦淮茹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听出来自己的兴奋。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是自己过得再惨,只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惨,马上就得意起来,不觉得自己有那么惨了。

肖彬只是苦笑,却不说话。

郭大撇子早就按耐不住了,连挑眉毛带挤眼睛地说道:“淮茹,你来办公室,肖彬的事情问我啊,我当主任的能不知道?这小子犯错误了!”

“犯错误了?”秦淮茹兴奋地问道。

“啊。可不,要不然能从保卫科下到我们车间。”郭大撇子笑着说道。

秦淮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郭大撇子顺势推了推秦淮茹的后背,秦淮茹不情愿地扭了一扭,最终还是进了办公室。

“砰!”

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这个月的困难补助咱们又没有指望喽。”

“那是,只要秦淮茹一来,我就知道这个月肯定是他。”

“嗨!要说这孤儿寡母的也真是可怜。”

“哼哼,可怜有用吗?”

大张站了起来,重重拍了拍巴掌,大声地说道:“干活了,干活了!还有十六张,咱们一鼓作气把它干完就得了。”

“碦碴!”

“碦碴!”

“碦碴!”

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了起来,几个人熟练地忙碌着,肖彬尽管只是打着下手,也跑前跑后非常勤快。

秦淮茹整好了衣服,从办公室中出来。

远远看到肖彬脸上全都是汗,污渍一道道在他白皙的脸上滑落,帽子下面露出的头发更是紧贴在额头。

这在秦淮茹看来,无非两个字。

狼狈。

秦淮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扭着出了车间大门。

“这娘们,甭看生了三个娃,还真他娘的勾人。”刘建武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赶紧干活吧!勾人也不勾你!要勾人家也得至少勾个做饭的!”大张看了一眼刘建武,笑着说道。

“我怎么了,我刘建武早晚得让你们知道老子也是一条好汉。”刘建武听上去像是在咬牙说道。

“嗯,早就知道了。十八年后你还是一条好汉。”大张头也不抬地将最后一截钢板抻可过去,笑着说道。

众人大笑声中,大张拍了拍双手,大声说道:“好嘞!齐活了!大嘴,关机器,下电闸!”

“好嘞!”大嘴爽利地答应道。

大嘴真不是白叫的,那嘴是真大,估计轧钢厂的两个包子扔进嘴里,相互都挨不着。

“叮铃铃!”

下班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下班喽!吃饭喽!”职工们纷纷笑着说道。

职工们也不换衣服,只是洗了把脸,纷纷拿起饭盒,朝着食堂走去。

刘建武看上去不着急,慢斯条理地坐在那里抽着烟。

肖彬凑了过去,问道:“师傅,你怎么不去啊,走啊,咱俩一路。”

“着什么急,这会儿去,都是打饭的,人忒多,待会儿再去,人就少了。”刘建武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噢。说得也是。”肖彬闷头闷脑地答应了一声。

肖彬一直盯着刘建武的香烟看,烟纸细白俨然是好烟。

刘建武见了,顺手递给了肖彬一支。

肖彬摇了摇头,刘建武一愣,不耐烦地问道:“那你盯着我的烟看。”

肖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等你吸完了,把烟盒给我,我集烟盒。”

刘建武不屑地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尼玛还真是个孩子。”

“走吧,这会儿人差不多了。”刘建武站了起来。

食堂。

这个时候排队的已经不多了,不过十几个人。

橱窗却开了两个,马华和刘岚在橱窗里忙碌着。

肖彬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饭菜票。

这几天忙的厉害,也没有时间去生活科换饭菜票。

看来只能吃傻柱了。

肖彬抬眼朝前看,他在寻找饭东傻柱。

不经意间,眼光却和于海棠对在了一起。

肖彬一愣,心里登时想到坏了!要是于海棠缠着自己怎么办?

于海棠看见肖彬,迅速将眼睛挪开,望向另一边。

肖彬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想多了。

还尼玛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83.同是天涯沦落人 很多人都认为,于海棠对肖彬很喜欢。就连肖彬也这样认为。

但是于海棠阅人无数,怎么可能被肖彬的模样所迷惑。

肖彬之所以吸引于海棠的地方,很大的成分在于优秀。

太优秀了。

报道的第一天,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客串了一把司机。

于海棠忘不了杨厂长当时看向肖彬器重的眼神。

如果不出意外,肖彬绝对会有一个大好前途。

果不其然,就在同期学员还在阶梯教室上课的时候,肖彬就已经进了保卫科。

于海棠知道自己和肖彬差着年龄呢,但是和他时不时的暧昧那么一下,总没有自己的亏吃吧。

谁知道这小子太沉不住气了,看着文文静静的,居然下手这么狠!

现在好了,保卫科待不住了,瞧现在这模样,一准是下了车间,而且还干上了活。

于海棠消息灵通,有很多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自动就进了她的耳朵。

肖彬现在看上去有些可怜,但是于海棠能可怜他吗?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可怜的过来吗。

肖彬见于海棠转脸,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刘建武脸上满是得意地看了一眼肖彬。

心中这份得意就别提了。

于海棠是不要我,但是也没有要你啊。

“瞅见了吗,你海棠姐。不插前面了?”刘建武揶揄着说道。

肖彬一阵苦笑,看上去十分失落,下巴扬起了一些,面目表情地说道:“你觉得她还让插吗?”

刘建武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看这架势,别说前面了,就是后面也别想插了。”

“有什么啊,不就多排一会儿队吗。”肖彬不屑地说道。

“嗨!咱哥俩以后也甭斗了,俩老头比家伙,一个鸟样。”刘建武用勺子敲着饭盒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肖彬也叹了口气说道。

“要说还是高中生,发个牢骚都这么有文化。”刘建武手不停敲着饭盒说道。

“别再敲了,老辈人没跟你说过,敲饭盒下辈子要饭吗!”肖彬瞥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扯淡!你丫下辈子才要饭呢。”

刘建武说完,两个人都吃吃笑了出来。

肖彬心中一喜,这倒是意外之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刘建武关系的缓和,居然是因为于海棠!

人家都是同学、同事,他们俩算什么?同追?

关键是自己没有追呀。不过说出来刘建武也不相信自己没有追于海棠。

一笔糊涂账噢!

队伍前进的很快,没一会儿肖彬就到了橱窗。

肖彬没有饭菜票,还想吃饭,那就只能找傻柱了。

傻柱除了食堂开包子,平时很少在橱窗那站着,肖彬只有勾着头朝里面看。

“看什么呢,你吃不吃。”马华不高兴地说道。

这都什么人,来食堂不就为了吃饭,哪有不看吃什么,只顾朝着里面瞅的。

肖彬抬头,马华一愣,看着这人怎么熟悉,再仔细一看,认出来了原来是肖彬。

“肖彬!”马华吃惊地叫道。

“才认出来啊,你这眼力可不成,比你师傅差远了。你师傅呢?”肖彬苦笑了一声说道。

“师傅,师傅。”马华大声冲着厨房里面喊道。

“喊什么,什么事啊。”傻柱有些不耐烦地出来。

“他吃饭。”马华冲着肖彬扬了扬下巴。

“吃饭就吃饭呗,谁不得吃饭啊。”傻柱没好气地说道。

“师傅,你们再看看他是谁啊。”马华见傻柱没有认出来,又开口说道。

肖彬听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柱子哥,给借点饭菜票呗。”

傻柱听了肖彬说话,登时瞪大了眼睛,眯着眼睛仔细看,不相信地大声说道:“二子,你怎么这副打扮。”

刘建武在肖彬身后冷冷地瞪着傻柱,大声说道:“肖彬现在在我们车间,不就是应该穿这个吗,你想着还是在保卫科啊。”

傻柱不理会刘建武,快步从里面出来,一把就将肖彬拉在了一边。

“怎么回事?”傻柱低声问道。

肖彬脸一红,简单地将打人的事讲了一遍。

“丫们真孙子!这事周卫国做的忒不地道!”傻柱眉头紧锁,冷冷地说道。

“嗨!现在不说他们了,赶紧给我弄点饭吃啊,忙了一上午,这肚子早不愿意了。”肖彬见刘建武已经打好了饭,连忙说道。

“你等着。”傻柱进去,不一会儿端着一个黄色搪瓷大碗走了出来。

饭碗里面是粉条土豆和一些肉块,上面盖着二米饭。

虽然食堂人不多,附近都有不少空座位,但是刘建武仍然在食堂的角落中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肖彬端着饭碗,略微犹豫了一下,朝着刘建武走了过去。

刘建武看着肖彬走过来,只是翻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闷头吃饭。

肖彬也不好说什么,也闷头吃饭。

“你和傻柱一个院?”刘建武突然开口问道。

肖彬一愣,抬头看了刘建武一眼,点了点头。

“关系很好吗?”刘建武又问道。

“一般吧。今天没带饭菜票,只能找他了。”肖彬心内警觉,故意淡淡地说道。

“那天他还给你下汤面条来这着。”刘建武停下了筷子,看着肖彬说道。

“汤面条?”肖彬一愣,随即想了起来,脸上突然变得很难看,冷声说道:“那可都是周科长的面子!”

刘建武听了不再问话,两个人吃完了饭,跟随者一起回到了车间。

车间里面人不多,不少职工已经去了工厂办公楼前面的广场。

下午是厂里欢迎专家的大会,大会之后厂放映队专门给职工放映电影《阿诗玛》。

刘建武打开了自己的柜子,在里面拿肥皂毛巾和换洗的衣服。

“师傅,这是干嘛?”肖彬有些疑惑地问道。

“洗澡啊!就这一身准备开大会?今天中午澡堂开放,洗了澡好开会看电影。”刘建武一边拿着东西,一边说道。

“不是下午五点之后澡堂才开放吗?”肖彬一愣问道。

“今天特殊情况,一点到两点半开门。”刘建武又取了拖鞋,回头问道:“你去不去?”

肖彬连忙说道:“去,去,我去。”

84.难道真是巧合? 肖彬没来轧钢厂上班之前,作为轧钢厂职工家属,也没少在轧钢厂职工澡堂洗澡。唯一不同的是职工免费,家属五分钱。

肖彬和刘建武一路,心里很是忐忑。

你妹!

这才跟了一天,居然出了这么多纰漏。

吃饭的问题,洗澡的问题。

这些生活琐事,往往是造成自己跟踪脱节的原因。

原本自己想的很简单,跟一个人还不容易,他干什么自己干什么就完了,现在看来,满不是这回事。

刘建武不知道察觉没有。即便他没有察觉,也不能保证廖文奇就不会察觉。

而且廖文奇就在职工澡堂烧锅炉,这个地方算是重点了。

怎么样才能既跟了刘建武,自己也不至于焦头烂额呢?

肖彬尽管机灵,但是对跟踪技巧却一无所知,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

轧钢厂职工澡堂,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地方看上去还真不小。

毕竟几千人的大厂。而澡堂又是生活必备的场所之一。

一进小院,靠着左手是一间小屋,玻璃上用红油漆刷了“售票处”三个字。

澡堂不仅提供职工洗浴,每个星期六对家属开放。五分钱一张门票,倒也不贵。

仅仅是星期六而已。

售票处还有一个职能,为那些没有带东西的职工提供锁和拖鞋。

不需要押金,只要工作证就行了。

肖彬进了院子,把脸凑到了售票处的小窗户,低声问道:“师傅,有毛巾吗?”

售票处里面,是一个胖胖中年妇女,听了肖彬这话,微微一愣。

她可能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肖彬第二遍问她时,才不耐烦地说道:“没有!没带毛巾洗什么澡!”

肖彬红着脸退了回来,刘建武在旁边一阵哈哈大笑。

“跟我用一条凑合凑合得了。”刘建武笑着说道。

肖彬苦着脸点了点头。

廖文奇站在职工澡堂锅炉房的前面,看着进出的职工。

他在等刘建武。

刘建武是他物色发展的对象。对付刘建武,廖文奇觉得很容易。

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当然就是美人计。

星期天,廖文奇和苏三已经联络上了,现在就差找个机会,让刘建武和苏三见面了。

酒是色媒人。到时候干柴遇烈火,一切都齐活了。

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刘建武不就范。

用这种简单快捷的办法,拉刘建武下水,廖文奇也是没有办法。

前几天,突然接到那边的唤醒,廖文奇就知道安静的日子结束了。

那边虽然没有还具体分配任务,但是既然被唤醒,任务早晚会派过来。

自己去完成任务?

太尼玛危险了!所以必须物色一个“做活”的。

成功了,天下大吉。要是失败了,最少也有个缓冲不是。

廖文奇也听说了专家组到达轧钢厂,而且要在轧钢厂待上不短的一段时间。

据说是要建一条新的生产线。具体专家们来干什么,廖文奇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但是他敏感的认为,此次那边唤醒自己,和专家组一定有关系。

是刺杀?还是获取某种情报?更或者是破坏?

现在还不得而知。

听天由命吧,谁让自己干上了这一行了呢!

上午,专家组在杨厂长的陪同下,还专门过来看了一眼澡堂,廖文奇敏锐的发现,负责保卫的人里面,不仅仅是厂保卫科的人员,其中更有专业的特工。

同为职业特工,从那几个人的站位来看,廖文奇不难发现,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

看来这些专家的来头不小,廖文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唤醒自己,很大可能就是为了这批专家。

自己在大陆,已经深潜了十几年,多少重要任务,上面都没有唤醒自己。

然而这一次,上峰不仅唤醒了自己,还拨给了自己两个特务小组,可见事关重大。

千万不敢大意!越是这个时候,越得提高警惕。完成了这个任务,说不定上峰就会让自己撤回那边。

到时候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好日子就来了!

廖文奇想到这里,砰砰乱跳的心里平静了一些,眼睛望向售票处。远远看着刘建武走过来,正要上前打招呼,随后一眼看到了肖彬,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廖文奇不由得一愣。

“老廖!”

刘建武见廖文奇站在锅炉房旁边,热情地打着招呼。

“建武啊,怎么才来?你们主任早就洗完了。”廖文奇笑着说道,顺手递给了刘建武一根香烟。

“嗨!不想跟他们凑热闹,故意晚来一会儿。”刘建武也笑着说道,伸手接过了香烟。

“大前门!老廖你可是净抽好烟。”刘建武把香烟凑到了鼻子上先闻了一下,这才叼在了嘴里。

刘建武和廖文奇说话,肖彬自然站了下来,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是……”廖文奇指着肖彬问向刘建武。

“我徒弟。”刘建武无所谓地说道。

廖文奇见肖彬肆无忌惮地四处乱看,倒是放下心了。

只要是专业侦查人员,隔着一百米,廖文奇都能闻出味来。

反倒是肖彬,一看就是雏!估计进工厂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看着眼熟啊。”廖文奇随口问道。

“跟我一样,保卫科发下来的。”刘建武苦笑着说道。

“保卫科!”廖文奇一愣,皱眉问道。

“这小子高中生,有点墨水。直接被拉到保卫科去了。结果在那跟人打起来了,直接就发到我们车间。我们主任说我俩都是被保卫科发下来的,就把他分给我了!你说扯不扯。”

刘建武笑着说完,烟也抽得差不多了,随手激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走了,先洗澡去了,改天有空再聊。”刘建武说着话,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笑着说道:“他也是四合院的,你们邻居,你没有见过吗?”

肖彬听了一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望向廖文奇。

肖彬这种反应,是正常人的反应。如果故作无事,廖文奇肯定怀疑。

廖文奇神色不变,笑着说道:“几年前,我就搬走了,现在的小孩我都没什么印象。”

85.我让他们碗里看不见一块肉! “噢!”刘建武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无所谓地答应了一声,走进了澡堂,肖彬毫不犹豫,跟着也走了进去。

“保卫科?”廖文奇看着肖彬地背影,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

怎么会这么巧?

但是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经验,会让他跟踪刘建武?

再说了,刘建武还不是特务呢,怎么可能会引起保卫科的注意!

难道真是巧合?

一时之间,廖文奇有些患得患失。

尽管肖彬看上去压根都不像是侦察人员,但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廖文奇,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肖彬。

下午。

电影散场的同时,下班铃声也响了起来。

“下班喽!”刘建武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伸手扛起了板凳。

坐在他身边的肖彬,也搬起了板凳。

厂里放电影,板凳都是职工从自己车间里面背出来的,看完了当然还得还回去。

刘建武和肖彬一前一后随着人流朝着车间走去。

正在收拾放映设备的许大茂,得意洋洋地冲着旁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秦京茹说道:“瞅见没有,都是职工,有一个家属没有?”

说到这里,许大茂又是一撇嘴,笑着说道:“还真有一个,那就是你。知道吗,今天厂子里开大会,然后才是看电影。所以一个家属也不许进。也就是我带着你了,要不然你且进不来呢!”

秦京茹眼睛转了一个圈,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可不是家属,人家娄晓娥才是家属呢。”

“你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娄晓娥一回来,马上我们就办离婚!”许大茂瞥了秦京茹一眼说道。

秦京茹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地神色,说道:“真的?”

“什么叫真的啊,必须真真的!”许大茂听上去十分得意。

秦京茹看到周边没人注意,在许大茂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许大茂一阵惊喜,兴奋地转过脸去。

“京茹,今天晚上去我们家吧,别住招待所了?”许大茂低声说道。

“不行!”秦京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算什么人,我需要名分!名分明白么?”

秦京茹态度十分坚决,许大茂撇了一下嘴,低声说道:“不就是一张纸吗,早晚都得有。”

“那也不成。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再说了,上次都给你一次了。做人不能太贪心。”秦京茹瞟了许大茂一眼说道。

许大茂眼睛立刻瞪圆了,苦着脸说道:“那也算给?最后还不是我用手……”

许大茂话还没有说完,秦京茹就是一阵大笑。

“活该你,就吃一顿涮羊肉,你还想怎么样。”秦京茹促狭地说道。

“那你想去哪吃饭!全聚德还是老莫?中的还是西的,你倒是说话啊,你老是憋着我怎么成?咱俩可是成年人。”许大茂焦急地说道。

哈哈哈哈!

秦京茹又是一阵大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听说箭杆胡同为民小吃部有驴打滚,咱俩去尝尝吧。”

“驴打滚有什么好吃的!”许大茂不屑地说道。

“我就想吃驴打滚,不去就算了。”秦京茹沉着脸说道。

“好吧好吧!驴打滚就驴打滚。只要你高兴,让我打滚都成。”许大茂无奈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秦京茹仰着头说道。

许大茂看了一眼秦京茹,摇了摇头。这女人啊,只要没得手,都他娘的是宝贝!

轧钢厂门口。

刘建武双手插兜,背着绿色挎包,走出了厂门。

廖文奇在厂门口迎了上去,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勾肩搭背一起离开了。

肖彬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寻思着是否跟上去。

周卫国给自己交代的任务,是在厂里注意刘建武,一分钟也不能让刘建武离开自己的视线。

虽然现在出了厂子,但是现在机会实在太好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跟上去?

肖彬拿不定主意,有些发愣。

一个蓝色上衣的中年人从肖彬身边匆匆走过。

“你只负责厂子里。”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肖彬听得清清楚楚。

蓝色背影出了厂门,并没有和廖文奇他们一个方向,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肖彬释然,不再犹豫,大步出了厂门。

“二子!二子!”

肖彬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尼玛傻柱。

“柱子哥。”肖彬站稳了招呼了傻柱一声。

“你小子走得这么快,刚才在办公楼前面就看见你了,让我这一通追。”傻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

“什么事啊?”肖彬一愣问道。

“一路回家啊,还能怎么着啊。”傻柱笑着说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慢慢地走在前面,他自然注意到肖彬和傻柱跟在后面。

傻柱,廖文奇自然非常了解。傻啦吧唧,说他是侦察人员,绝对是扯淡。

这个肖彬和他一路,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来历的主。

“回家你怎么说啊?”傻柱地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廖文奇听得很清楚。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事又不怨我。别以为我新来的就好欺负!天天挤兑我!他妈的那活是我愿意接的吗?还不是科长硬塞给我的!”肖彬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太尼玛欺负人了!兄弟你放心!别的我可帮不了你,但是从明天开始,我保证保卫科全体人员,碗里看不见一块肉!”傻柱义愤填膺地说道。

“吹牛吧你!要是吃包子呢?那可都是肉。”肖彬白了傻柱一眼,笑着说道。

“那就让他们碗里没有一个囫囵个的!”傻柱倒是满有主意。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呢!这些保卫科的人,真他么孙子。”肖彬笑着说道。

“该拐了,不还是上一家吗?”眼看到了耳朵眼胡同,刘建武开口提醒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拐进了耳朵眼胡同,傻柱和肖彬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回四合院,这可是必经之路。

“肖彬在班上的时候,骂过保卫科的人吗?”廖文奇突然问道。

“没有啊。”刘建武一愣,但是还是回答道。

“噢。看来你们关系还没到。”廖文奇笑着说道。

傻柱嘴里骂着保卫科,替肖彬鸣着不平,拐过了南锣供销社。

肖彬实在无语,现在看来,好像保卫科惹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傻柱。

丫还真仗义!

“肖彬!”幸福小吃部门口,张婷站在那里喊道。看样子,她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张婷?”肖彬不由得一愣。

86.箭杆胡同十二号 傻柱看过去,张婷俏生生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看了肖彬一眼。

“这姑娘谁啊,可是够飒的!”傻柱的语气怎么听来,都是酸酸的。

“我一朋友。”肖彬看了一眼张婷,对傻柱说道。

“你小子够忙的啊。厂里于海棠,外面有罗乐,现在又多了一朋友。照顾地过来吗!要不要哥们帮帮忙。”傻柱流气地说道。

“小心我告诉林丽姐。”肖彬笑着说道。

“有什么啊,我先走了啊。”傻柱见肖彬站在那里不动,打了招呼,先回四合院了。

“估摸着你该下班了,我就在这等你了。”张婷脸色微红说道。

“有什么事吗?”肖彬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张婷会在这里等他。

上午在车间里,肖彬看到张婷跟在那个女专家身边,知道她也是此次专家组的成员之一。

只是不知道她在这里等自己干什么。

“站门口干什么呢?快点赶紧进来啊,包子刚出锅。”秦阿姨从小店中探出了头,笑着说道。

“进来吧。”张婷说着话,钻进了小吃部。

包子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在两人面前氤氲着蒸气。

肖彬看了一眼张婷,蒸气中仿佛看不清楚模样。

“怎么回事?不是说你调保卫科了吗。”张婷问道。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张婷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

自己和她又不是一个单位的,自己在保卫科,满打满共不过才三天时间,她怎么会知道。

“啊,出了点事情,下车间了。”肖彬平淡的说道。

“犯错误了?”张婷又问道,眼睛通过雾气,紧紧地盯着肖彬。

仿佛要在肖彬地神情中,看出答案。

“算是吧。”肖彬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张婷皱眉问道。

“实在没忍住,在保卫科打了个人。”肖彬说道。

“就这?”张婷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神色间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还不行啊?直接就给我发下来了。”肖彬瞪大了眼睛说道。

张婷噗嗤一下子就笑了,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大口咬了一下。

“我还真是饿了。不过你们这小吃部这包子还真好吃。”张婷又咬了一口包子说道。

“那是!咱们这包子馅可是傻师傅亲自教的,没有不好吃的。”秦阿姨又给他俩放上了一笼笑着说道。

“你来找我,就为了吃包子?”肖彬有些纳闷地问道。

“先吃包子。”张婷眯着眼睛说道。

张婷伸手探向包子,被烫的一缩,连忙摸向自己的耳垂。

肖彬看了一阵大笑。

“被烫着了摸耳垂,这个法子管用吗?”肖彬边笑边问道。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可以。”张婷说道。

“那又能怎样,就算是天天板着个脸,我就能回保卫科了?”肖彬看上去无所谓地说道。

“想不想回保卫科。”张婷突然问道。

肖彬一愣!

你妹!

不会来真的吧。

这个时候让自己怎么回答?

不想回?这就是扯淡。

想回?任务怎么办!

张婷不是一般人,肖彬在第一次离开医院的时候就知道了。

肖彬也绝对相信张婷有能力让自己重回保卫科。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因为这个还打了无辜的小路。

尽管小路很讨厌,但是在这件事上,小路确实无辜。

张婷笑吟吟地看着肖彬,她已然知道答案了。

这还用说吗?

她很想看到肖彬欣喜若狂的模样,她想为肖彬做些什么,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今天上午,张婷在二车间看到肖彬,非常吃惊。

她非常关注肖彬,所以也一直了解他的动向。

从医院离开后,张婷知道肖彬被借调到了保卫科,原本还想着这一次可以和肖彬在一起多待上一段时间呢。

没想到居然在二车间看到了肖彬。

第一个念头就是肖彬指定犯错误了!

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一天下来,张婷都心神不宁,整个心里都被这个男人所占据。

这算是喜欢吗?

每当想到这里,张婷心里就如同小鹿乱撞,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

直到看完电影之后,专家们也到招待所休息了,张婷再也忍受不住,径直来到了幸福小吃部,在这里等待肖彬。

她要问个清楚。

没有想到居然只是打了一场架而已。

年青人,哪有不打架的。

不过张婷实在想不出来,看起来文弱的肖彬,打起架来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

张婷也实在想不起来,被肖彬打了的那家伙,究竟弱成了什么样子。

“我当然想回保卫科。”肖彬老神在在地说道。

张婷听了,脸上露出了如花般的笑容。

“但是我得通过我自己的能力回去,我不想假手任何人。”肖彬语气冷冷地答道。

张婷一愣,笑容凝结在她的大眼睛里,仿佛不相信一样。

“好了,谢谢你的包子。今天你请吧,我没有带钱和粮票。”肖彬略有些尴尬地说完,走出了小吃部。

“肖彬!”张婷丢下了钱和粮票,跟着跑了出来。

肖彬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四合院。

刚进四合院,肖彬闪身门后,看着呆呆站在小吃部门口的张婷。

张婷脸上有一点恍然,仿佛进退无据。

呆立了好大一会儿时间,终于朝着大街方向走了。

肖彬在门后,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女孩不错,至少比于海棠强。肖彬不由得想到。

肖彬再探出头去,张婷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这才又走出了四合院。

“二子?你小子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三大爷终于从自行车前面站起了身子说道。

“东西忘拿了。我得再回去一趟。”肖彬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箭杆胡同离南锣鼓巷不远,也就五六里地,从棉花胡同穿出去。沿着河沿一路走过去,上了地安门大街,也就离南池子不远了。

箭杆胡同,就在南池子大街上。

南池子大街,过去在有皇帝那会儿,这里属于内城,里面多是大内库房。

所以地名多是什么缎库胡同,酒儿胡同,冰窖胡同,说起来都和皇帝老儿有些关系。

箭杆胡同也不例外,如果说起它的来历,那就是水字数。

箭杆胡同十二号。

不知道之前是哪位贝子贝勒的府邸,虽然看上去十分破败,但是门口七阶的台阶,却显得曾经的显赫。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肖彬左右看了看,抬步上了台阶。

十二号正对面,却是一间杂货店,杂货店里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蓝上衣的店员,看见肖彬上了台阶,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去,摁向柜台下面的那个蓝色按钮。

87.6603小组 肖彬迈步上了台阶,这才看清,原来院门看着虽然是关着,其实却只是虚掩的。

肖彬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进去,门内人影一闪,肖彬看得十分清楚,是周卫国。

肖彬再不犹豫,警惕地左右看了几眼,这才闪身进去。

周卫国见到肖彬进门,并没有再探头出去观察情况,而是领着肖彬径直绕过了照壁。

肖彬有些奇怪,看电视剧反特片,这个时候周卫国不是应该神色警觉地探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人盯梢才对吗。

绕过了照壁,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一个花白头发的半大老头,正在院里摆弄着自行车。

老头看上去有五十多岁,身材适中,从清矍的脸上能够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一定很帅。

一身蓝色干部制服,洗的又有些发白了,上衣口袋中插了一杆钢笔。

老头看上去非常家常,和胡同口下象棋的大爷们没什么两样。

“老陈,肖彬来了。”周卫国笑着说道。

老头摘下了鼻子上的老花镜,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看了一眼肖彬,笑着招呼:“这就是肖彬?小伙子不错,挺精神。”

肖彬好奇地看着这小院,以及面前这位和蔼可亲地老头。

神色之间,满是欲言又止地神情。

“既然能进这个院子,说明你已经经过了我们的审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能回答你的,就会直接回答你。如果因为保密纪律不能回答你,我也会告诉你原因。”老陈笑着说道。

老陈宛如邻居大爷般和蔼和亲的态度,让肖彬紧张的心松弛了不少,但是听到老陈说到“审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审查?从今天开始的吗?这么快就审查完了?”肖彬有些纳闷地说道。

接受监视刘建武的任务,不过是今天上午的事,满打满算,距离现在也不过只有不到十个小时,这么快就将自己审查完了?

这审查也草率了吧。

“不是!”老陈笑着说道,听得肖彬一愣。

“从前天你碰到苏娜的时候,你就进入了审查程序。几十个人几十个小时的奋战,已然将你全部审查清楚了。政历清白,身份干净。”老陈看起来心情不错,说得十分详细。

“苏娜?难道她也是特务?”肖彬尽管预感到了苏娜没那么简单,但是听到老陈这样说,还是吃了一惊。

“不是!苏娜不仅不是特务,而且还是抓特务的!”说到这里,老陈笑着说道:“她是咱们的人,一个经验丰富的侦察员。”

肖彬敏锐的发现,老陈用得是“咱们”,而不是“我们”。心中不由得十分兴奋。

但是听到老陈说苏娜“经验丰富”,不由得又觉得有些有些可笑。

“经验丰富?她才多大啊。”肖彬笑着说道。

“哈哈哈。”老陈笑了起来,指着肖彬说道:“多大?不过比你大了六七岁,早上班了四五年而已。”

肖彬听了一愣,想着苏娜那张略带着稚气的小脸,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陈显然老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小伙子,干咱们这一行,千万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所看到的情况,可能不过是对方希望让你看到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的目的。如果不加以分析甄别,很容易上当啊。”

老陈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一般,震撼着肖彬的心灵。

是啊,老头说的太对的!看似普通的事件背后,往往隐藏着扑朔迷离的阴谋。

老陈看到肖彬这个神情,更加地开心,笑眯眯地眨着眼睛,和蔼地说道:“怎么样?问完了没有,如果问完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肖彬其实没有问完,但是千头万绪又不知怎么开口,于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张婷的?”老陈笑嘻嘻地开口问道。柔和的眼睛里略微透出一丝一丝精光。

肖彬一愣,和张婷相会,不过是几分钟之前的事,老头居然知道了。

“你们监视我?”肖彬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傻孩子,怎么是监视呢!这是在保护你。”老陈笑着说道。

肖彬于是将怎么样和张婷认识的,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老陈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怎么发现廖文奇是特务?这可是一条冬眠的蛇,目前为止,还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肖彬想了一想,有些犹豫地说道:“大概是直觉吧。”

“这个直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老陈又问道。

“刘建武和傻柱打架之后,他故意接近刘建武的时候开始的。”肖彬老老实实地答道。

“小伙子很警惕啊!”老陈笑着夸了一句。

肖彬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怀疑过苏娜?”老陈突然又笑着问道。

肖彬一愣,期期艾艾地说道:“也不是怀疑,就是感觉她突然出现在那里不正常,而且……而且……”

老陈脸上笑得更加地开心了,鼓励着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很熟了?不要有顾虑!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肖彬,没关系,说吧。”周卫国也笑着鼓励地说道。

“那天苏娜和我突然相遇,在那种情况下,正常女孩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尖叫,但是她却没有。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第一,苏娜当时吓傻了,忘记了呼喊,第二就是苏娜经过专业的训练。我的判断是更倾向于第二种。”肖彬虽然犹豫,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看看,我就说嘛,这不就是分析吗!而且还头头是道啊。”老陈说着话和周卫国都笑了起来。

正堂屋中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随后听到一个年青人接电话的声音。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二十四五岁,一身蓝色制服,高大帅气的年青人,从堂屋里大步走了出来,大声说道:“老陈……”

老陈一伸手打断了年青人,笑着说道:“介绍一下。”

说着话一指肖彬说道:“这就是肖彬。”

年青人点了点头,脸上微微笑了一笑。

“他是丁军,和苏娜一样,是我的助手,再加上你,我们6603小组,今天就算正式成立了!”老陈笑眯眯地说道。

肖彬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不相信地问道:“6603?小组?居然还有我?”

老陈笑眯眯地点点头,宛如慈祥大爷。

88.有危险,找苏娜 老陈看着肖彬手足无措的模样,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不相信还是不愿意加入?”老陈笑眯眯地说道。

这尼玛也太简单了吧!

电视剧好像也不敢这么演吧。

“加入我们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老陈说到这里,笑着看了肖彬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周卫国,这才说道:“更为关键的是,这件案子,需要你这么一个角色。年青人考虑一下。”

肖彬激动地说道:“不用考虑,刚才我是太激动了,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老陈又是一阵大笑,指着肖彬,冲着周卫国说道:“卫国,这孩子不错!听说在高中就写了入党申请书?我看可以好好培养嘛!”

老陈说着话,眼睛望向了丁军。

“总部通知您去开会。”丁军这才开口说道。

声音不大,话语不多,非常地简练。

“你去开车,待会儿咱们过去。”老陈吩咐了一句。

丁军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是没时间了,改天我们再聊,现在给你讲两件事。”老陈看上去神色严肃了许多。

“每天下了班,就到这里一趟,刘建武在厂里的活动情况一丝不漏的讲给我听,如果我不在,就讲给丁军听。”老陈说道。

“如果你们俩都不在呢?就像现在一样。”肖彬问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讲给谁听。”老陈说道。

“苏娜吗?”肖彬说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好了小伙子,你现在听我讲。有什么问题。等到下一次来了再问。我们可要在一起工作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老陈笑道。

肖彬点了点头。

“苏娜明天会和你联系,你们俩的关系,是一种尚未挑明,近似于相互爱慕的准恋人关系,我说这些你明白吗?”老陈在认真地组织着自己的词汇,试图将他俩这个关系讲的更加明白一些。

“我明白。”肖彬点头说道。

老陈如释重负,笑着说道:“你看,我就说嘛,感情的事上,还是年青人反应的快。”

周卫国也笑着说道:“好了老陈,您这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要我就表达不了这么清楚细致。”

“这话说的,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啊。”老陈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老陈显然准备结束谈话了,笑着拍了拍肖彬,颇为嘉许地说道:“要注意安全,感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立刻去找苏娜,她可以保护你。”

肖彬听了,无语地翻了翻眼珠,不服气地说道:“我现在正学着八极拳呢!”

老陈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八极拳?估计没什么作用。有机会在这里,让丁军教你几下防身术才行。”

肖彬略微兴奋地点着头,年青人对于功夫防身术,永远热情不减。

“下次再来,就像回家一样,正常进门就可以。不用左顾右盼故作神秘。另外待会儿到前面的为民小吃部,买上两个驴打滚,然后再回家。”

周卫国送肖彬出门的时候,轻声地叮嘱道。

肖彬红着脸答应了一声,出了大门。

肖彬懵懵懂懂地出了大门,一眼看见停在对面杂货店旁边的一辆绿色吉普车,丁军坐在车里,仿佛不认识肖彬一样。

出门左拐,过一个小胡同口,就是为民小吃部。

肖彬走进小吃部,这一会儿正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少。

“肖彬!”坐在角落里的许大茂看着肖彬进来,诧异地叫道。

肖彬顺着声音,看到了许大茂和他对面的秦京茹。

“大茂哥。”肖彬笑着和许大茂打了招呼,但是却没有搭理秦京茹。

你是谁啊,还没有进四合院呢!

秦京茹见肖彬不理自己,脸孔一板,看向了墙壁。

“你小子怎么跑到这了,过来喝两口?”许大茂笑着招呼道。

“什么啊,这不是馋这驴打滚了吗?”肖彬也笑着说道。

肖彬拎了几个驴打滚,出了为民小吃部,一路回到了四合院。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夜色阑珊,四合院里家家都点上了灯,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有京戏,有相声,当然也有新闻。

二大爷刘海中家听得就是新闻。

二大爷关心国家大事,可是到了连个车间主任也没有混上,当了最大的官,就是小组长,还是个副的,但是这些并不能阻止老头关心大事的热情。

厂子里当不了官也就算了,关键是就连在院里,也他娘的是二大爷!

千年老二,何时能够出头。

肖彬拎着驴打滚,进了家门。一进门就看到父亲肖望海脸色铁青地坐在饭桌旁边,手里边破天荒地没有拿报纸。

“爸,没休息啊。”肖彬神色如常地说道,随手驴打滚放在了桌子上。

“啪!”

肖望海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人也蹭的就站了起来。

付爱平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肖,好好说,别再吓着孩子!”

“今天怎么回事?干嘛和路建洲打架?”肖望海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火气,平静地说道。

虽然肖望海尽量让自己语音平淡,但是他心里却如同开了锅一样,所以压抑之下,声音居然略微有些颤抖。

肖彬听了父亲颤抖地声音,心里也不好受。看来这件事,注定要给家人带来伤害,尽管是暂时的,这也不是肖彬想看到的。

“爸,这件事我也反思了,确实是我不理智,现在也有些后悔,但是已经晚了。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在二车间好好干,一定干出来个名堂来。”

一路上,肖彬已经考虑好了,这事躲是躲不过去,既然不能给父亲说明真相,那么再多解释也是徒然,还不如爽爽快快的认个错就完了。

肖望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付爱平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年青人冲动一些也是难免,好在只是下了车间,也没有处分,而且二子也保证了,你就别生气了。”

肖望海无语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站起身子,弯腰走进了卧室。

看着父亲略带苍老的背影,肖彬心头略微一酸,随即克制了下来。

89.深海呼叫鲨鱼 耳朵眼胡同。

小吃部。

一盘拍黄瓜,一盘肉皮冻,四个鸡爪,一小碟花生米。

半瓶二锅头,一盒大前门。

烟雾缭绕。

刘建武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端起面前的瓷酒盅,滋喽一口,随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廖文奇坐在刘建武对面,看上去却是十分清醒。

酒,他是基本没喝,这半瓶酒,基本上都是刘建武喝的。

“我还以为于海棠喜欢肖彬呢,你瞅瞅之前他喊肖彬的声音。”说着话,刘建武还学着于海棠的声音叫了一嗓子,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不是吗?”廖文奇仿佛说相声的逗哏,见刘建武不说话,连忙在旁边递了一句。

“狗屁!今天在食堂,于海棠连看都没有看肖彬一眼!她啊,说白了就是想攀高枝呢!我要是还在保卫科,保管把她拿下。”刘建武微微摇晃着身子说道。

“于海棠有什么啊,瞧你把她夸的,都快成杨贵妃了!”廖文奇听上去有些不屑地说道。

“有什么?那可是咱们厂的厂花!大家谁不想和她多说两句话!每次和她说完话,我就觉得特别有力气!”刘建武认真地说道。

“合着于海棠是月盛斋的熟牛肉,还尼玛特别有力气。”廖文奇笑着说道。

“什么月盛斋的酱牛肉!不许拿于海棠开玩笑。”刘建武脸孔一板说道。

“嘁!有什么啊!看得见摸不着,撑死眼睛饿死……”说到这里,廖文奇也觉得不妥,收住了话风。

刘建武把眼一瞪,廖文奇连忙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喝酒喝酒,咱们不提她了,成吗!”

说着话,廖文奇拿着酒杯和刘建武的酒杯碰了一下,送到嘴边,略微泯了一口。

刘建武举起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呃……”

刘建武发出了舒服地声音。

“你觉得于海棠漂亮,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其他女人。有比于海棠更漂亮的。”廖文奇伸出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到了嘴里,笑着说道。

“我不信!还能有比于海棠更漂亮的。”刘建武喝得差不多了,摇晃着身子说道。

“我表妹啊!你是没有见,比起我表妹,于海棠就是一胡同妞!”廖文奇得意地说道。

刘建武虽然喝多了,但是对于女人,不是一般的敏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瞪着廖文奇。

“瞪着我干嘛?不相信啊?”廖文奇笑着说道。

“上次你不是还说要把你表妹介绍给我认识的吗?”刘建武眼睛直直地瞪着廖文奇说道。

“呦呵,还记得呢?看来没喝多啊。”廖文奇开着玩笑,随手拍在刘建武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放心!哥哥说话算数!明天下午下了班,到我家吃饭,我把我表妹约来,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漂亮!”

“好啊!这可太好了。”刘建武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廖文奇,发出了一阵阵地傻笑。

两个人勾肩搭背,撞开了小吃部的门,摇晃着走了出去。

小吃部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青服务员,冲着老一点的服务员说道:“这俩小子看着不像正经人啊。”

老服务员说道:“是啊,正经人哪有见天喝酒的。这才几天,都来了两次了。”

“我觉得他们下次再来,咱们就有必要报告咱们胡同的治安小组了。”年青服务员说道。

“就这么办,等他们下次再来,你缠着他们,我去报信,非把这俩小子逮起来,好好审审不行。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瞅瞅,居然抽大前门!”老服务员一边扫着地上的烟头,一边说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一摇三晃地出了小吃部,拐进了斜对面的小胡同。

“明天咱们还来这?”刘建武说话舌头都有些直了。

“不来了!再也不来了!丫有什么啊,都吃腻了!明天去我们家,割上二斤肉,哥哥给你做个东坡肉尝尝!”廖文奇宛如喝醉一样,扶着刘建武说道。

“东坡肉?那是什么肉?”刘建武酒气熏熏地说道。

“给你说不明白!明天你尝尝就知道了。”廖文奇得意地说道。

“我该拐弯了,咱们说好了,明天见表妹,吃……吃……”

刘建武忘了名称,有些犹豫,廖文奇重重地拍了一下刘建武的肩膀,豪气地说道:“东坡肉!”

“对对对!见表妹,吃东坡肉!”刘建武说完,晃晃悠悠地拐进另外一条胡同。

廖文奇看着刘建武消失在胡同拐弯处,渐渐直起了身子,眼神变得清澈。

他警觉地左右看了看,重新折回头,走出了耳朵眼胡同,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走回去。

廖文奇在东安市场略停了一下,确认身后没有人,这才拐进了金鱼胡同。

金鱼胡同不宽,两侧都是低矮的民房。

廖文奇之所以把住处选在这里,那是因为之前金鱼胡同住的都是贫民,其中五行八作,做什么的都有。

这些人每天从早忙到晚,都是为了一口嚼谷,关上房门,自成一家,谁也不管谁家的事。

有些人更是从早到晚,连个面都见不着。

这样的地方,对于潜伏者来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但是现在不行了,五行八作各行各业都成立了合作社。

群众们也关心起来身边的人和事,街道上和胡同里更是成立了治安小组,廖文奇更是感觉自己的行动受到了制约。

廖文奇自己住的是一个独院,虽然地方小了一些,好在相对隐蔽。

廖文奇走到自己小院门口,并没有直接进门,左右看了看,这才上了台阶。

“咔哒!”

廖文奇轻轻开了锁头,微微将门推开一条缝,门栓上一根头发丝依然缠在那里。

廖文奇这才继续用力,推开了院门,闪身进入。

院里三间房,东屋北屋和南屋。

按照正常思维,这种房间应该住在南屋才对,但是廖文奇却住的是北屋。

尽管是一个人住,但是无论院子里还是房间中,都十分干净,看起来廖文奇也是一个讲究人。

廖文奇进了屋,抬头看了看五斗柜上的三五座钟,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他连忙拧开了收音机,音量调到了最小。

随手熟练地拧到了熟悉的频道,一阵滋滋啦啦之后,收音机里传出来一个甜的发腻地声音。

“深海呼叫鲨鱼,深海呼叫鲨鱼。”

廖文奇随手扯了一张纸,坐在桌子前面。

“2513;3472……”

收音机终于报完了一大串数字,廖文奇站起身子,回身拿了一本《增广贤文》,对着数字,查找了起来。

看着翻译出来的文字,廖文奇眉头皱成了一团。

“三叔丁寅日返家,024827。”

“17号?居然这么快!”廖文奇喃喃自语地说道。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61.五个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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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原来每天都是这个点 第二天。

一大早肖彬就起了床,他怕父亲肖望海再嘟囔自己,想着赶在他起来之前,早些出门。

到了客厅一看,肖望海已经起来,坐在饭桌旁边,手里已然举着报纸。

看上去肖望海神色平和了许多,不像是昨天那么生气。

估计是昨天晚上付爱平没少劝他。

肖彬蹑手蹑脚地走向屋门,不想惊动父亲。

“这么早?干什么去!”肖望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啊!我想着刚到车间,去早一点,打扫个卫生什么的,给大家留个好印象。”肖彬笑道。

“谁是你师傅?”肖望海突然问道。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父亲怎么突然关心起了这个。

“刘建武。”肖彬说道。

“他会个屁!什么都不懂,天天还觉得怎么着呢。我得找郭大撇子,给你换个师傅!我觉得你们车间大张不错。”肖望海将报纸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别!爸,你可千万不要。”肖彬听了不由得大急,连声说道。

“嗯?怎么回事?”肖望海眉头一皱说道。

“啊……啊……”肖彬眼珠一转,说道:“爸,咱们先缓缓,刚到人家车间,就先提要求不好。”

肖望海觉得肖彬这话也有一些道理,有些犹豫地说道:“先缓缓?”

肖彬见父亲语气松动,连忙说道:“当然得先缓缓,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您再说换师傅的事。”

肖望海点了点头,把面孔一板,说道:“暂时不换可以,但是你不能学的跟刘建武一样,整天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弄得高不成低不就的。”

“嗯,知道了。”肖彬答应着走到衣架旁边,在父亲的衣服里摸索。

“饭菜票在工作证里夹着呢。”肖望海又举起了报纸。

“爸,你怎么知道我要拿饭菜票?”肖彬笑着说道。

“废话!你可是我儿子。”肖望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肖彬拿了些饭菜票,准备出门,肖望海说道:“吃个鸡蛋再走,二车间活重,别不当一回事,营养得跟得上。”

肖彬心里一暖,但是仍然快步出门,笑着说道:“没事,我去找傻柱,有他在饿不着我。”

肖彬不敢耽误,他可不知道刘建武什么时候到单位,所以自己先早去一会儿,有备无患。

“柱子!柱子!”肖彬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二子,怎么这么早。”傻柱一边提着鞋,一边答应着走下台阶。

吱扭一声轻响,秦淮茹的脑袋探了出来,看上去十分兴奋地说道:“二子,这都不在保卫科了,还去这么早啊,还真够积极的啊!”

肖彬没有回答秦淮茹,而是笑着说道:“嫂子,昨天在箭杆胡同见秦京茹和许大茂在为民小吃部吃饭,没给你带俩驴打滚啊!”

秦淮茹听了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京茹?她还没回去?这让以后和娄晓娥怎么见面啊!”

肖彬和傻柱没有理会她,结伴出了四合院。

“之前吧,觉得秦淮茹挺好的,人也热心。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瞅她刚才那话,明显是幸灾乐祸!”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有些人啊,无论自己过得多惨,只要看到有人比他还惨,马上就得意了!”肖彬笑着说道。

“还真是这样,老话不是说了吗,气人有,笑人无。其实这样挺没劲的!”

傻柱说着话叹了一口气,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道:“你昨天真见着秦京茹了?”

“啊,怎么了?”肖彬答道。

“嗨,好羊肉落狗嘴里了。”傻柱叹了口气说道。

肖彬能够听得出来,傻柱还有一丝不甘心。

秦京茹原本是给他相亲的对象,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是人家漂亮啊!

就这样白白地便宜了许大茂,傻柱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有什么啊,长得好点有什么用?过日子比树叶还稠呢。咱们朝后看,有许大茂哭的时候!秦淮茹就一个婆婆,日子都过成了这样,秦京茹可是有两个弟弟呢!”肖彬笑着说道。

“那倒是!想想户口啊,粮票啊什么的,我心里平衡多了。”傻柱笑着说道。

“不傻啊。”肖彬使劲地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说道。

“废话!哥哥叫傻柱,可不是真傻!哥哥我明白着呢。”傻柱白了一眼肖彬说道。

“说真的,你和林丽姐怎么样了。”肖彬关心地问道。

“准备下礼拜三扯证去,今天我就去开介绍信。”傻柱得意地说道。

“太好了!到时候我可要吃大鲤鱼。”肖彬笑着说道。

“成啊!少不了你的。”傻柱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了,说道:“不对啊!林丽是刘岚介绍给我的,凭什么你吃大鲤鱼,那人家刘岚吃什么?”

“你敢说这里没有我的功劳?”肖彬说着话,用手捅了捅傻柱的腰间。

“最多让你做个上座,大鲤鱼还是算了吧。”傻柱一边躲着一边说道。

前面不远,刘建武从耳朵眼胡同里面拐了出来,走在两个人前面。

“刘建武家住哪啊?每次都从耳朵眼胡同拐弯。”肖彬笑着说道。

“谁知道孙子住哪。”傻柱不屑地说道。

“嗨!你俩干嘛啊,有多大仇气,怎么这样。”肖彬眉头一皱说道。

“瞅见丫就生气。”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我可得迎上去了,他毕竟是我师傅。”肖彬看了一眼傻柱说道。

“去吧,不过和这小子共事,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哥哥,那你缓一步?”肖彬笑着说道。

傻柱撇了撇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师傅,师傅!”肖彬大声叫着,朝前跑去。

“还师傅?瞅你那样子,活脱脱一八戒!”傻柱看着肖彬的背影嘟囔着说道。

刘建武回头,见是肖彬,停下了脚步,等他过来。

“师傅,你怎么这么早?”肖彬气喘吁吁地跑过去说道。

“我每天都这样,先去食堂吃点饭,然后再到车间。”刘建武见肖彬追上来,又朝前走去,边走边说。

噢,原来每天都是这个点。肖彬抬手看了看表。

时间指向七点二十五分。

91.苏娜来了 肖彬即便不注意,也能看得出来,刘建武今天很兴奋。

甚至在干活的时候还带头唱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

不仅仅是肖彬看出来了,相信只要是一个工班的工人,没有人看不出来刘建武得意的模样。

有人打趣的问他,或者是旁敲侧击,刘建武总是笑而不答,但是他的这份愉悦和开心,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肖彬当然也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事,居然让刘建武这么开心。

刚从保卫科出来,即使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劲儿,但是肖彬也不相信刘建武能调整的这么快。

看来这是一件突然来临的好事,这才让刘建武这么高兴。

那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肖彬也开玩笑地问了几句,但是刘建武虽然满脸得色,仍然笑而不答。

肖彬怕刘建武起疑,所以也就不敢再深问。

按道理,正常人遇到什么喜事,基本上都会讲给别人听,算是分享。

即便是性格沉稳一些的,也会和自己较为亲密的人分享。

刘建武显然不是那种性格沉稳的人,但是他仍然能够憋住这个秘密,显然,这件事情,很可能不方便和别人说。

想到这里,肖彬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一直琢磨个不停。

“肖彬。”车间门口突然传进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肖彬背对门口,并没有听见,反倒是大张正对着车间门口,看到一个腼腆的女孩喊了一句什么。

大张抬头看过去,女孩文静害羞,脸都快红到脖子那里了。

“这女孩在找谁?”大张没有听清女孩刚才叫谁,有些犹豫地问道。

大家纷纷停了手,回过头去,看向车间门口。

“肖彬。”女孩又是怯怯地一声喊,脸孔更加的红了。

这一次大家都听见了,肖彬也回头看去,苏娜双腿紧并,看上去不安地站在那里,手指用力绞着衣服下角。

“肖彬,这女孩谁啊?”大张笑着问道。

肖彬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苏娜,我们同一批的。”说完脸又是一红,冲大张说道:“组长,我去一下啊。”

“去吧,去吧。”大张笑眯眯地说道,随后又朝着众人喊了一句“大伙也歇歇吧,上个厕所,喝口水。”

“尼玛我想着我的好事来了呢,结果我徒弟倒是抢了先。”刘建武突然笑着说道。

肖彬一愣,脑筋迅速转了一圈。

莫不成刘建武所说的好事,与女人有关?

肖彬快步出了车间,苏娜红着见又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有些慌乱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这要是拍电影,尼玛妥妥的小金人啊!

这演技,简直甩那些花瓶几条街。

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感觉都被这姑娘演绝了!

苏娜领着肖彬,拐过墙角,这才站住。

苏娜面对外面,停下脚步,肖彬有些呆呆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每天会来找你一次,时间不固定。你将二号的反常情况汇报给我。”苏娜没有丝毫废话,直接说道。

肖彬听了一犹豫,随即随即点了点头。

“不要点头,明白无异议的话,眨一下眼睛。”苏娜脸上微笑,轻声说道。

肖彬先是点头,随后连忙又眨了两下眼睛。

“如果你有急事需要见我,就去锅炉房打开水。”苏娜说道。

“那也就是说,没有急事的时候,就不能去打开水?这是要渴死我的节奏啊。”肖彬笑着说道。

“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随意插嘴,当然我也不会随便打断你说话。”

苏娜笑颜如花,眼中却闪处一丝冰冷之色,但是在她的语气中,什么也听不出来。

“更不要开玩笑!我们面对的是敌人,是凶残的特务。他们都经过专业的训练,而你没有,所以不能大意。”苏娜的话让肖彬心中一凛。连忙眨了两下眼睛。

“不错,做的很好。”苏娜夸了一句,脸上笑容更浓了。

“如果不需要见面,你在锅炉房正常接开水就行。如果需要见面,在接水的中途,关一下水龙头,再打开,我就会过来和你见面。”苏娜低声说道。

肖彬接连眨了眨眼睛。

“待会儿你向我汇报的时候,不用担心安全,不要左顾右盼,也不要回头,正常说话。但是看到我朝着耳后撩头发的动作时,就停止讲话。”

说着话,苏娜伸出右手,自然的将额前头发撩到了耳后。

肖彬又眨了眨眼睛。

“还有不明白地吗?”苏娜问道。

“别的倒是没事,就是眼睛太累。”肖彬苦着脸说道。

“好了,现在该你说话了。二号今天有没有异常。”苏娜白了肖彬一眼,笑着说道。

二号,是专案组给刘建武的代号。

目前专案组只有两个目标人物。

一号廖文奇和二号刘建武。

这是按照进入侦察员视线的顺序所定。

“有。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异常的兴奋。”说到这里,肖彬有些犹豫地停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苏娜低声问道。

“好像,好像和女人有关。”肖彬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个判定?”苏娜仍然一副娇羞模样,口中问道。

肖彬把刚才刘建武的话说了出来。

苏娜神色不变,略停了一下,说道:“这就是了。”

“我待会儿再套他几句,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肖彬说道。

“不行,你只管负责盯着,千万不要惊了他。”苏娜说完,声音略大了一点,满含娇羞,又带着一丝怯意地说道:“那……那,我先回去了,有空我会来找你的。”

肖彬一愣,什么情况?这就走了?

苏娜不等肖彬说话,小鹿一般,逃也似地离开了。

肖彬微愣了一下,仿佛大梦初醒,慢慢踱回了车间。

“肖彬,是不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了!瞅人家跑的,跟受了惊一样。”工友大嘴笑着说道。

大嘴果真人如其名,二十五六岁,最特别的大,而且爱开玩笑,所以有了大嘴的外号。

“哪有啊,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肖彬有些扭捏地说道。

“哎呦哎呦,还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大嘴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哄笑。

“我这徒弟,哪都不像我,不过女人缘这方面,还是颇得我真传。”刘建武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就吹吧!人家肖彬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大嘴笑着说道。

刘建武不屑地瞪了大嘴一眼,鄙夷地说道:“你知道什么?这和长相有关系吗?关键得看实力!”

“你啊,吹的都没边了。不过这长相就是占便宜,比如人家肖彬,昨天晚上一个,今天上午一个。”工友老杜笑着说道。

肖彬听了不由得一愣,惊疑地看了老杜一眼。

92.居然就要去打开水了 老杜名叫杜建新,家也在四合院里面住。

所以昨天他下班看见肖彬和张婷在一起也正常。

而且听杜建新说话,并没有调笑肖彬的意思,而是不想听刘建武吹牛罢了。

“怎么回事?肖彬快讲讲。”大嘴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开着玩笑。

“嗨!什么啊,就是过去一朋友。她在我们门口吃包子,碰到了,非要请我吃包子。”肖彬红着脸说道。

“包子?好吃吗?”刘建武突然插嘴说道,脸上全是不正经地笑。

你妹!

几十个G老子都反反复复的观摩了,而且有些重点还复习了好几遍,能听不懂你这话?

老子不过是装不知道不理你罢了。

“好吃啊!我们胡同口包子特别有名,不相信你问杜师傅!”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众人被肖彬实在劲儿惹得哈哈大笑。

大张也笑了几下,却有些鄙夷地瞪了刘建武一眼,大声地说道:“好了,好了,别扯淡了!大家开工了!”

“碦碴!”

“碦碴!”

机器又开始轰鸣,职工们忙碌了起来,不时地传出来一阵阵地笑声。

“叮铃铃!”

清脆的下班铃声响了起来,大张将最后一截钢板推了进去。

“碦碴!”

菱形钢材掉落了下来。几个人合力将废料扔到了一边。

“关机器,下闸!”大张一边脱着手套,一边大声说道。

“吃饭喽!”大嘴大声地喊道。

“你这个夯货,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大张将手套甩在了一边,笑着说道。

“吃饭不积极了,脑袋有问题。”大嘴也不以为意,又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衣服不换了!下午还有三十块呢!”大张也笑了,伸手抄起了饭盒,自言自语地说道。

“就是,就是,也不去相亲,换什么衣服啊。就这身衣服回家,我光荣!”杜建新也将手套扔在柜子上说道。

“老杜,还回家啊。”大嘴从杜建新身前走过,笑着问道。

“不回不成啊,家里有孩子,得回去做饭去。”杜建新笑着说道。

“嫂子呢?”大嘴随口问道。

“她们那个小吃部,到了饭点最忙!指望她,孩子非得饿哭了不行。”杜建新随手拿起了饭盒,笑着说道:“还是咱们工厂好,靠点下班,食堂打一点,回家再做一口,我们爷俩就对付了。”

“那是,咱们工厂食堂傻师傅,那可是在论的。”大嘴和老杜并肩出了车间门。

“师傅,咱们也去吧。”肖彬手里拎着饭盒,在旁边等着安安稳稳坐在那里,老神在在抽着香烟的刘建武说道。

“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咱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不用专门等我。”刘建武瞥了一眼肖彬说道。

“那可不成。您这是客气,我可不能不懂事。咱们整个轧钢厂,哪个徒弟不等师傅一起打饭。”肖彬毫不犹豫地说道。

“瞅瞅人肖彬!不愧是高中生,就是有礼貌。”郭大撇子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肖彬脸一红,冲着郭大撇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下午别在工班了,到办公室。”郭大撇子说道。

“啊!”肖彬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办公室?干什么啊?”

“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为什么,下午就知道了。把一个高中生放到车间里干活,那不是浪费吗!”郭大撇子背着手出了车间。

刘建武不无妒忌地看着肖彬,慢慢站起了身子,揶揄地说道:“得嘞!咱俩这师徒也算到了头喽。也是的哈,你这高中生跟着我,不白瞎了。”

刘建武说着话,拎起饭盒,独自朝前走去。

肖彬一愣,跟了上去。

“跟着我干嘛!你这马上就脱产了,怎么着,想看我笑话啊!”刘建武突然回头,冷冷地说道。

这尼玛什么人啊,就不能看到别人一丝一毫的进步?

不就是车间办公室吗!这也放在心上。

“师傅,你这不是还是我师傅吗。再说了,无论走到哪,咱俩这师徒关系又不会变。”肖彬快步跟上刘建武说道。

“下午就不是喽。”刘建武说着话停了下来,上下看了肖彬几眼,冷笑了一下说道:“现在这文凭还真他娘的是香饽饽啊。你说你,不就一高中生吗!有什么啊,进厂就是保卫科,犯了错误被发了下来,居然还进了车间办公室。这他娘的哪说理去。”

刘建武说完,摇了摇头,朝前面走了过去。

“师傅,师傅。”肖彬在后面喊道。

“文化人,离咱们大老粗远点,咱们身上脏!”刘建武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

尼玛!

怎么碰上了这货!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刘建武性格不是这么偏激的话,可能廖文奇也不会找上他了。

不高兴?那我也得跟上!

肖彬想到这里,快步赶上刘建武。

刘建武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廖文奇站在食堂门口的小路上,朝着一车间的方向不停地张望。

终于,他看到刘建武大步在前,后面肖彬快步相随地走了过来。

“建武。”廖文奇连忙招手。

刘建武一见廖文奇,所有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廖?你怎么在这里?”刘建武惊喜地喊道。

廖文奇习惯的看了眼左右,这才笑着说道:“走,今天中午食堂没什么好吃的,咱们外面卤煮。”

刘建武听了更是大喜过望,一副憧憬地模样说道:“卤煮?”随后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是不是表妹……”

“没有!”廖文奇每等刘建武说完,连忙拦住了他的话头。

“噢。”刘建武略带失望地答道。

“给你说了晚上!怎么这么着急?素急了?”廖文奇一把搂住了刘建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师傅。”肖彬见二人朝着厂门口走去,大声叫道。

“带上你徒弟?”廖文奇笑着问道。

“叫他干嘛?人家下午就干部了!”刘建武说道。

“这么快?”廖文奇一愣问道。

“至少脱产了呗,不用干活了。”刘建武妒嫉地说道。

“不会吧,这才几天啊!”

“有什么不会的,人家可是高中生。”

两个人边说边走,声音渐渐听不清楚。

你妹!

居然这么早就要去打开水了!肖彬嘟囔道。

93.轧钢厂里也有坏人 不过还得先祭祭五脏庙,练了一上午,还实在是饿了。

肖彬嘟囔了一句,朝着食堂走去。

食堂今天伙食确实不怎么样,开水煮白菜,可能嫌太单调了,上面飘着几滴辣椒油花。

基本上到了这一天,职工们大多都到厂对面胡同口的小吃部。

街道上几个妇女干的小吃部,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一些卤煮炒肝,爆肚灌肠而已。

小吃部的小吃,当然比不过轧钢厂的包子米饭,但是比起开水白菜来,不知道强上多少。

职工们大多是吃力气饭的,主要得油水大,扛饿。

“二子!”傻柱见了肖彬进来,大老远地就迎了出来。

“柱子哥?什么事啊。”肖彬见了招呼道。

“今儿甭吃食堂了,我请你出去吃卤煮去。”傻柱笑着说道。

哈哈哈!

旁边突然想起一阵放肆的笑声。司机小刘也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笑得合不拢腿……嘴。

“媳妇改嫁了?这么开心。”傻柱笑嘻嘻地问道。

旁边众人一阵哄笑,小刘瞪了傻柱一眼,傻柱毫不示弱地反瞪了过去。

小刘脖子一缩,白了傻柱一眼,嘟囔着说道:“老子没媳妇,改嫁也轮不到我。”

“那就结了以后再改嫁,反正你笑得最开心,就得是你!”傻柱冷笑着说道。

小刘狠狠地瞪着傻柱,考虑是不是该动手了。

傻柱这种行为,已然算是挑衅了。

一般双方吵架,只要不点名,那就都能对付过去。

但是今天不同,傻柱已经明确说了,就是他,这就明显是挑战了。

动手?

小刘还真不敢,傻柱的名声,那可不是盖的!

那天打刘建武,小刘可是看见了,小刘出身一车间,身上有把子力气。

即便如此,傻柱揍他也跟揍三孙子似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自己一司机,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卖拳,真动起手来,连菜都不是,最多算是开胃小吃。

不动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后这面子朝哪放啊。

“揍他!小刘,咱们凭什么受这份挤兑!”

“对啊!咱可是天天跟着厂长的人,能吃这个亏,上啊!”

“给他个大别子!让他嘴欠!”

围观职工们纷纷起哄。

小刘看着傻柱,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来啊。”傻柱招了招手,笑容满面地鼓励道。

“你来啊。”小刘色厉内荏地说道。

“啊!”

傻柱大吼一声,身子朝前猛地一进,别说小刘,就连肖彬也吓了一跳。

小刘更是惊叫了一声,身子连忙朝后一退,身子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方。

傻柱哈哈笑着停住了脚步,不屑地说道:“就这个怂样子,还看笑话呢!”

围观职工一阵大笑。

小刘脸腾的一下,红的宛如关公。

“你一个厨子,居然也跑到小吃部,你真好意思!”小刘虽然坐在地上,红着脸说道。

“啊,原来是为了这个,不是看我兄弟笑话?这倒是委屈你了。”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肖彬一怔,心中有一丝感动。

原来这厮以为司机小刘大笑,是因为看自己笑话,还真尼玛够意思。

“不为了这个还能为什么!自己做的饭,自己都不吃,让我们怎么吃。”小刘大声说道。

“废话!每天我做什么我能做主啊!我倒是也想天天给弟兄们蒸包子,可是我说了算吗?”傻柱瞪着眼睛说完,用手向上一指,笑着说道:“主任在那呢,甭给我说,有事找他,只要他同意,我天天大鱼大肉伺候着!”

傻柱说完,拉着肖彬出了食堂,径直朝着厂大门而去。

食堂门口。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张婷站在那里,看到肖彬,脸上一喜,待要伸手招呼,又看到了肖彬身边的傻柱,犹豫地收回了手。

站在她身后,是一个面目英俊,身材颀长的青年。

蓝色的干部服笔挺整洁,显然经过精心地熨烫。

“婷婷,咱们这一次任务重要,可不能谁不谁的就拉扯。”青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张婷冷冷地说道:“欧阳剑,说话注意点,人家也是轧钢厂的职工。”

英俊男青年欧阳剑不高兴地说道:“谁说话不注意了!轧钢厂里也有坏人!要不然三局的人来干什么!”

张婷不语,转身从欧阳剑身边挤了过去。

“让开!”张婷冷冷地说道。

欧阳剑不情愿地身子半侧,张婷面无表情上了楼。

小吃部。

傻柱推开了门,不由得吓了一跳。

六张桌子,全部都是轧钢厂的职工。

“好尼玛,这改轧钢厂食堂得了!”傻柱笑着说道。

“废话!但凡今天伙食好一点,我们会来这吃吗!”一个职工显然和傻柱很熟,笑着说道。

“就是,每逢星期二,我们小吃部必然多准备东西,要不然不够啊!”柜台后面胖胖的大婶服务员,笑着说道。

“得嘞!您圣明!你也给我俩来两碗卤煮得了。”傻柱笑着说道。

“原来这厨子也吃不了素的!”那个职工又开玩笑说道。

小吃部的职工们一阵哈哈大笑。

廖文奇和刘建武在挨着柜台的角落里面,除了和大多数人一样,桌子上放着两碗卤煮之外,居然还有一盘炒鸡蛋。

“你徒弟和傻柱很熟吗?”廖文奇皱眉问道。

“算熟吧,他们一个院的。”刘建武无所谓地说道。

“师傅!”肖彬略带兴奋地叫道。

刘建武瞥了肖彬一眼,把脸转了过去不搭理他。

“瞅丫那德行!”傻柱不悦地说道。

“哐当。”小吃部的门一下子被挤开了。

许大茂笑着进来,冲着后面说道:“淮茹,快着点啊,你瞅瞅,全是咱们轧钢厂的,这尼玛都改咱们的食堂了!”

秦淮茹略带着不好意思也挤了进来。

“尼玛傻柱!你一轧钢厂名大厨,居然也好意思跑到这小吃部吃饭?你们食堂的饭就那么差劲吗?”许大茂看到傻柱,笑着大声说道。

“尼玛许大茂,怎么说话呢!丫是不是有找抽呢!”傻柱冷冷地说道。

“这俩怎么一见面就掐啊,他俩我记得是一个院啊。”廖文奇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轻声说道。

94.信号发出去了,苏娜会来吗? “吃饭,吃饭。”许大茂见傻柱眼睛一瞪,立刻就怂了下来。

“瞅瞅你丫那怂样子。”傻柱得意地说道,找了一张只有两个人的桌子坐了下去。

“到底吃不吃!吃了来我这开票!”胖胖的服务员冲着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傻柱连忙站了起来,对肖彬说道:“占座,占座啊!我去开票。”

拿了钱和粮票,傻柱开了票,在窗口处递了进去。

“师傅,两碗卤煮。”傻柱将票递进了窗口。

“duang!”

“duang!”

两碗卤煮火烧重重地放在了窗口。

傻柱习以为常地端了卤煮走了回来。

“淮茹,吃什么啊?今天难得棒梗他们学校组织春游,不回家吃饭,我这才有机会请你吃饭。”许大茂笑着说道。

“那我也卤煮吧。”秦淮茹犹豫地说道。

“得嘞!那咱们就卤煮了。你去占座,我来买票。”许大茂笑着说道。

“大茂,不请包子了!改吃卤煮了,全是大肠,不嫌骚气吗!”一个职工笑着和许大茂开玩笑。

“嗨!我倒是想吃包子,可是人家食堂得给蒸啊。”许大茂笑着说道。

“扯淡!要是你当主任,只要敢让天天蒸包子,我就天天蒸包子。”傻柱冷笑了一下说道。

“傻柱,你还别抬这个杠!要是我当上食堂主任,保证让你天天蒸包子!”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抬杠?抬杠可是比打幡挣得多!也甭说蒸包子了,你先天天放场电影试试。大家伙都盼着这一天呢,阿诗玛里面的姑娘,那可比包子好看。”傻柱揶揄起许大茂,那可一点都不傻。

肖彬没有理会傻柱和许大茂斗嘴,只顾低头吃着卤煮。

但是他的耳朵却使劲地支着,仔细地想听廖文奇他们在说着什么。

很可惜,什么有用的也听不到。

廖文奇自从傻柱和肖彬进了门,就几乎没有再说话,刘建武则是可劲挑着碗里的仅有的那两片五花肉。

终于,实在也挑不出什么了,刘建武啪的一下,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撇了撇嘴说道:“这卤煮也不成,全是大肠,就那么两片五花肉。”

“现在这时候,有口肉吃就不错了。你可不要忘本。”廖文奇看了一眼刘建武,笑着说道。

“表妹……”

刘建武刚开口,廖文奇连忙说道:“吃饱了,吃饱了到锅炉房坐会儿,我那可有老裕泰正儿八经的高沫!”

“成啊!正好解解腻。”刘建武听了站了起来说道。

两个人相跟着出了小吃部。

“师傅,吃完了。”肖彬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

“嗯。”刘建武不耐烦地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瞅丫那操行!你也多余搭理他。”傻柱不屑地说道。

“瞧你话说得,毕竟是我师傅。”肖彬不满地说道。

“还是人家肖彬懂事,知道尊师重道,哪像你,混不吝一个。”许大茂笑着说道。

“你丫……”傻柱眉头一皱,就要站起来。

肖彬连忙伸手一拦,说道:“柱子哥,吃完了吗?吃完咱们也回去,喝碗高沫不比抬杠强。”

傻柱指了指许大茂,“不稀罕搭理你。哥哥回去喝高沫去喽!”

肖彬和傻柱也出了小吃部,看到傻柱他俩出去,许大茂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瞅你丫那操行!有什么啊!”许大茂使劲说道。

秦淮茹自始自终只是低头吃饭,不开口说话。

小吃部的人渐渐地也走了差不多了,不一会儿,就仅仅剩了许大茂和秦淮茹两个人。

“淮茹,今天我请你吃饭,想跟你说说京茹的事。”许大茂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

“这事你跟我说不着。要说你还是想一想怎么和娄晓娥说吧。”秦淮茹头也不抬地说道。

在秦淮茹眼里,碗里的大肠头,都要比许大茂顺眼的多!

“以后咱们两家都是亲戚了……”

“别!你可千万别,这是你们俩的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得和娄晓娥见面呢!”秦淮茹不等许大茂说完,大声地说道。

“秦姐……”

秦淮茹放下筷子,伸手擦了擦嘴,站了起来,说道:“吃饱了。谢谢你的卤煮啊,我得回去了。”

秦淮茹说完,也不等许大茂说话,直接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啪!

筷子被许大茂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娄晓娥?你觉得她还能回来吗!旅游?骗鬼呢!去了根本就没有打算回来!拿我当傻子呢?”许大茂恶狠狠地说道。

轧钢厂。

锅炉房外,从内墙伸出了一排热水管,水龙头上为了防止烫伤,裹的白纱布,已然被水的冲的发黄。

这一会儿正是中午,吃完了午饭的职工有的接水,有的烫饭盒,倒是挺热闹。

肖彬很好奇,他不知道是谁在这里观察自己,居然接个水都能成为联络暗号。

“大家小心着点,都是开水,留神烫着!”锅炉工大老周操着山东口音,大声地说道。

“待着你的吧。就好像都是新来的一样,接个水都不会。”一个青工不耐烦地说道。

“你说得不对啊,你看这个小力巴儿我就头一次见。”大老周指着肖彬,笑着说道。

肖彬斜眼望过去,大老周大黑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是他?

肖彬眼神疑惑,左顾右盼,看看每个人都像,但是又都不像。

“欸,你到底接不接,后面还有人呢。”后面的青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接啊!不接水来锅炉房干什么!”肖彬也不痛快地说道。

“还是这孩子实在!不接水跑锅炉房干么啊!”大老周仍然操着山东口音说道。

“哗!”

肖彬打开了水龙头,好像觉得水有些大,连忙关了一下,随后又打开水龙头,这一次开得小了一些,接了半茶缸水,关上了水龙头。

肖彬回头再看,大老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不见。

旁边的职工都是在心无旁骛地接水。肖彬又看了几眼,这才端着茶缸转身离开。

信号发出去了,苏娜会来吗?

肖彬心中一阵阵地忐忑,快步走向车间。

95.你没谈过恋爱啊! 肖彬打了水回到了车间。这个时候车间里的人不多。

刘建武坐在自己的柜子旁边,双目望天,脸上依旧是那副兴奋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彬和他打了招呼,他也爱搭不理。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从外面可以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和副主任赵建刚都不在办公室,只有技术员薛庆在办公室里面吃饭。

肖彬刚把茶缸放下,外面就传来苏娜喊她的声音。

苏娜的声音听上去仍是怯怯的样子,肖彬看过去时,却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

“吃了吗?”苏娜小声地问道。

肖彬立刻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还尼玛真勤。”刘建武冷冷地说道。

肖彬只做没听见,跟着苏娜又到了车间外面拐角处。

“怎么回事?”苏娜低声问道。

“还真有效果欸!来的可真快!水房的大老周是我们的人不是。”肖彬颇为兴奋地问道。

“不经过允许,不许瞎打听。更不许私自试探!该给你说的不用你问,不该给你说的问了也没用。”苏娜轻声说道。

“噢。”肖彬答道。

“有事吗?”苏娜微微一愣问道。

难道这小子就是为了这个,把自己给招过来了?

这可是犯纪律的事!

虽说自己借口掩饰的很好,但是毕竟多一次见面,就多一点暴露的几率。

“郭主任让我下午到办公室。”肖彬低声说道。

“什么事?”苏娜声音放得很轻,就好像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一样。

“应该是整理资料台账。”肖彬又说道。

苏娜苦笑了一下,这个高中生还真是值钱,无论到哪都有用。

“那你就去。”苏娜笑着说道。

工人脱产进办公室,无论怎么说都是好事。

如果不愿意的话,必须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肯定让人起疑心。

与其这样,还不如安安生生的进办公室为好。

“那刘建武怎么办?”肖彬迟疑地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还能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啊?适当的出来转转,对你身体有好处!”苏娜冲着肖彬翻了个白眼说道。

“说正事呢,你正经点!”肖彬一愣说道。

“你放松点!咱俩现在是恋人,或者准恋人,瞅你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你没谈过恋爱啊!”苏娜微微皱眉说道。

“没有。”肖彬说完脸一红。

“就拿出来你和罗乐在一起的那个劲儿就行。”苏娜微微笑着说道。

“罗乐你们也知道?!”肖彬有些诧异地说道。

“晚上下班,我在厂门口等你,咱们一起去箭杆胡同。”苏娜说完,微微一笑,不等肖彬答话,转身离开。

“经常出来转转,居然这也可以。”肖彬摇了摇头嘟囔道。

果不其然,下午一上班,肖彬就被叫进了办公室。

对于肖彬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进了办公室,那么监视刘建武就有些困难。

但是对于其他职工来说,却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好事。

毕竟脱产了。

即便是有时候人手不够,也得出来搭把手,但那毕竟是“有时候”,平时还是待到办公室的时候居多。

肖彬能够感觉到工友们羡慕的目光,更能感觉到刘建武妒嫉的目光。

“有什么啊,不就有个高中文凭,比咱们多认两个字吗,有什么了不起。”刘建武冷声说道。

“建武,不成了啊!这徒弟超过师傅了!”郑涛笑着打趣道。

“怎么不成!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嘴也在旁边开玩笑。

“哪那么多扯淡的话!赶紧干活!从今天开始,老子每天晚上都去上夜校!”刘建武阴着脸说道。

“哎呦!这就生气了。你可真不识逗!上午那兴奋劲儿呢!”大张也笑着说道。

大张一提醒,刘建武一下子就想起了晚上的事,登时又高兴了起来。

“有什么啊!老子今晚也有喜事!”刘建武轻声嘟囔道。

肖彬进了办公室,先是扫了一眼。

办公室不小,居然摆了五张桌子。

靠墙的两张,不用说,那是主任和副主任的。

另一面墙上,挂满了锦旗,显然是一车间的荣誉。

锦旗下面,也有两张桌子,技术员薛庆坐了一张,另一张虽然没有人,但是也摆满了办公用具,显然这张桌子也有人。

另外一张桌子,挨着办公室唯一的窗户。窗户外面,就是车间。

肖彬看了心中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坐在这里,车间的情况一览无余,甚至比自己在外面看得还清楚。

“你先坐这张桌子吧。”郭大撇子指了指窗子下面的桌子说道。

“嗯。”肖彬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郭大撇子用手指了指肖彬背后墙边的铁皮资料柜,笑着说道:“你的任务,就是这里面的台账资料,这两天辛苦一些,把他补齐。”

“补齐?”肖彬一愣,疑惑地问道。

“啊,是这样。咱们车间之前也有一个高中生,台帐资料都是他负责的,三个月前调走了。所以呢,你就得辛苦一下了,把他给补齐了。”副主任赵建刚说道。

“噢。”肖彬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肖彬拉了椅子坐下,转头看外面,虽然感觉不错,但是总是有一些别扭。

他想了想,把桌子和椅子朝后面撤了一点,让桌子挨着窗户,而椅子则撤到了墙壁旁边。

这样一来,他一探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外面却不容易看到他。

肖彬满意地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异样,转头看去,郭大撇子、赵建刚和薛庆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啊。我这新来的就坐办公室,还坐在窗户边,让工友们看见不合适。”肖彬笑着说道。

“行!你小子还挺谦虚。肖望海家教不错。”郭大撇子笑着说道。

肖彬将台帐资料一股脑地都搬到了桌子上,一本本的翻看。

无非是一些文件传达、学习,落实上级精神的会议记录之类的。

每个月固定的只有月初的安全例会,倒也不差多少东西。

“怎么样,不难吧?”郭大撇子笑着问道。

“明天弄吧。今天都该下班了。”赵建刚却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

下班铃好像听见赵建刚说话一样,他的话声刚落,铃声就响了起来。

96.洗头粉和香皂 “下班喽!洗澡去!”刘建武一下午都心不在焉,早就在等下班铃声了。

此刻下班铃声一响,就好像听到冲锋号一样,拿起柜子里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洗漱用品,一溜烟地出了车间。

“刘建武今天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一样。”

“就是,平时都是过足了烟瘾才走呢,今天这么着急,看来真有喜事。”

“嗨!有喜事也是人家的。”

郑涛和大嘴笑着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东西,出了车间。

“咦,前面是肖彬不是?”郑涛问道。

“可不就是这小子吗!好家伙,师傅第一,徒弟第二,可真成。”大嘴摇了摇头说道。

“这才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呢。”郑涛笑道。

肖彬刚才一个没留神,刘建武就跑了出去。

你妹!

肖彬腹诽了一句,来不及和郭大撇子他们打招呼,径直跑了出去。

肖彬快步冲出了车间,跟上了刘建武。

刘建武去洗澡,必然碰到廖文奇。

他们家每天的交谈至关重要,这怎么可以错过。

走了几步,肖彬这才想了起来,自己太匆忙了,居然没有拿洗漱用品。

还是经验不足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大不了进去干冲呗!

刘建武嘴里哼着歌,快步走向职工澡堂。肖彬在后面不即不离地跟着。

三车间门口。

肖望海看见肖彬远远走过来,迎了上去。

“二子,嘛呢,走这么快。”肖望海挡住了儿子说道。

肖彬一眼就看到父亲手中的毛巾和肥皂,一伸手夺了过来。

“洗澡啊!爸,我先去了。”肖彬一溜烟地过去了。

“这孩子,洗个澡着什么急啊!又不是待会儿没水了。”肖望海在后面说道。

澡堂锅炉房门口。

廖文奇穿着已经洗成淡蓝色的工作服,手上乌黑的白手套,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抽着烟站在那里,仿佛在休息。

“老夏!老夏!”廖文奇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大声地吆喝。

“什么事!”锅炉室旁的小屋中传来答应声。

“水烧得了,停个把小时,你再添把火,估计今儿就差不多了!”廖文奇隔着门说道。

“哎!知道了。”里面老夏说道。

“冲个澡走了啊!今儿家里来亲戚了,我得招呼着。”廖文奇又大声说道。

“有事忙你的,这儿有我呢!”老夏答道。

“得嘞!明天给你带两块大白兔,你给孙子带回去。”廖文奇笑着说道。

“那可感情好。小虎子就喜欢吃你那大白兔奶糖!老廖,哪买的啊,回头我也称半斤去。”老夏在屋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王府井百货大楼问张秉贵去啊,他可门清!”廖文奇笑着说道,眼睛望向小门。

“成!一竿子把我支到全国劳模那里去了。我要是有空问他,还问你啊!”老夏笑着说道。

“这不就得了。告诉你,你也没空买去。我多给你带几次不就完了。”廖文奇笑着说道。

“够意思!你这朋友得交啊。”老夏在屋里也笑着说道。

“有什么交不交的,就是我这人事忒多,您给多帮衬着点就完了。”廖文奇笑着说道。

“那没说的!就冲你那大白兔,我也得勤伺候着。”老夏说道。

“你就贫吧,这都有孙子了,还不正经。”

廖文奇说完,屋里传来一阵笑声。

刘建武进了澡堂小院,就看到了廖文奇站在锅炉室门口。

“老廖,忙完了。”刘建武高兴地招呼。

“就等你了!咱们赶紧冲冲,说不定……”廖文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刘建武当然明白,满脸喜色,笑着说道:“那还等什么啊!”

廖文奇笑着凑了过来,用手将刘建武手里的毛巾勾开,露出了里面的灯塔肥皂。

刘建武一愣,看了廖文奇一眼,有些奇怪。

“让我看看,尼玛还用灯塔肥皂啊!你就没有一块香皂?”廖文奇略带着鄙夷地说道。

刘建武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每个月香皂票倒是有一张,不过我一大老爷们又用不上,换成烟票了。”

“你可真不讲究,等着!”廖文奇白了刘建武一眼,转身进了小屋。

没一会儿,廖文奇从小屋里出来,随手递给了刘建武两样东西。

“拿着!好好洗洗,我待会儿得看着你,必须洗的香喷喷的。”廖文奇开玩笑地说道。

刘建武低头一看,香皂倒是认识,熊猫香皂,北方很流行的香皂。

还有一小袋东西,他有些陌生。

绿色的包装,小巧精致,十分的漂亮精致。

“这是什么东西。”刘建武说着话,将小袋子拿到眼前,仔细观看。

“凤凰牌……洗发粉。”刘建武慢慢地念着小袋子外面的商标。

“干什么用的?”刘建武一愣问道。

“废话!你都念出来了,你还问我啊!”廖文奇笑着说道。

“洗头的?”刘建武又问道。

“嗯啊!”廖文奇点头。

“不用,平时我都是使胰子。”刘建武将洗头粉低还给廖文奇。

“平时是平时,今天是今天。”廖文奇正色说道。

“不就是吃个饭吗。”刘建武笑着说道。

“那得看和谁一起吃饭了。”廖文奇拍了拍刘建武说道。

刘建武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成啊!我听大哥的!知道大哥不会害我。”

“还是的啊!我是你大哥,我不帮你谁帮你!”廖文奇说着话,一搂刘建武脖子,朝着澡堂子走去。

“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决不含糊。”刘建武听上去也颇为激动。

“真的?”廖文奇歪着头说道。

“大哥你不相信?你说吧,现在你让我揍谁?我立马让他躺地上。”刘建武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成,待会儿你帮我把傻柱摁地上!”廖文奇笑着说道。

刘建武一愣,嗫嚅着说道:“我可打不过他。”

哈哈哈哈!

廖文奇一阵大笑,用力拍了拍刘建武肩膀,笑着说道:“傻小子,哥哥我逗着你你玩呢!不过你放心,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傻柱,绝对帮你出了那口气!”

“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了!”刘建武感激地说道。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澡堂子。

肖彬在后面不远处,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建武,算是完了。

97.你把这东西交给你们院的一大爷 肖彬洗完了澡,目不斜视地穿衣服,尽量支着耳朵听廖文奇和刘建武说话。

谁知道两个人都挺安生,只是吸了一根烟,说了几句闲话,就开始穿衣服。

“二子。”肖望海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开着柜子,一边叫二子。

肖彬回头,肖望海看上去神色不错,看起来挺高兴。

“待会儿回家,我让你妈蒸了三合面的馒头,咱们南锣买上五毛钱肉馅,把副食本上的酱给领了,回去配着肉馅一糬,拿着热馒头一夹,你说有多香!”肖望海笑着说道。

肖彬还没有说话呢,旁边一个工人就笑着说道:“老肖,你可真会吃。甭说吃了,我听着都解馋!我是住的远,要不然非得去您家里蹭饭不成。”

“来啊,我家正好还有半瓶二锅头呢。”肖望海笑着说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穿好了衣服,出了澡堂门,出门时,廖文奇还专门看了肖望海一眼。

肖彬早就穿好了,就等着他俩出门呢。见他俩出来,也快步跟了出来。

“二子,嘛呢!等等我啊!”肖望海大声地喊道。

“我有事,晚会儿回家。”肖彬说着话,出了澡堂。

廖文奇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等我一会儿,拿包烟。”说着话,进了小屋。

刘建武站了下来,肖彬脚步不能停,只能从刘建武身边走了过去。

“师傅,还不走吗。”肖彬从刘建武身边经过的时候,开口说道。

“你走你的,甭管我!”刘建武不耐烦地说道。

你妹!

这不成了他俩跟着自己了吗!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系鞋带?

好像鞋带不用系,而且也太显眼了。

熟人!找个熟人说两句话,再把他俩让过去。

可是自己进厂才几天啊,哪有熟人!

肖彬飞快地想着主意,奈何急切之间,以他的经验,又怎能想出来办法。

肖彬正在着急的时候,眼前一亮。

傻柱晃悠着走了过来,手里仅仅拿了一条毛巾,里面鼓鼓囊囊,显然里面包着肥皂。

“柱子哥!”肖彬停了下来,兴奋地喊道。

“二子!还没回去呀,想着你都到家了呢。”傻柱看见肖彬也颇为高兴。

“没呢!这不刚洗完澡吗。你呢,怎么这么晚。”肖彬笑着说话,眼睛余光望向后面,廖文奇和刘建武在后面几米的距离。

“林丽让我去她家吃饭,我这不得洗洗吗。”傻柱笑着说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说笑着从二人身边经过,刘建武不屑地瞥了傻柱一眼,颇为不忿。

“瞅丫那孙子样,看见他我就来气。”傻柱同样也瞥了刘建武一眼,鄙夷地说道。

廖文奇两个人走了过去,肖彬也就不想再和傻柱啰嗦,连忙说道:“那你可得好好的洗干净。”

肖彬说完,快步跟上了廖文奇他俩。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洗干净啊!”傻柱见肖彬走过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走向澡堂。

廖文奇两个人出了厂子大门,紧随其后的肖彬也跟了出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尼玛这一天终于跟完了。

“肖彬!”苏娜突然蹦了出来,吓了肖彬一跳。

苏娜咯咯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怎么样,吓你一跳吧,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廖文奇好奇地回头看过去。

“肖彬他们一批的,好像对肖彬有那么点意思,今天都找他两回了。”刘建武见廖文奇回头,笑着说道。

“噢。看上去倒是挺般配。”廖文奇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

“他么的!就长了个漂亮脸蛋,大小女人都喜欢,你说上哪说理去。”刘建武不屑地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拨到自己碗里的才是干粮呢!甭惦记别人碗里的菜!”廖文奇拉着刘建武朝前面走去。

“不带你这样啊,你这吓了我一跳,现在心还跳着呢。”肖彬不高兴地说道。

“废话,心要是不跳,还能有你吗!”苏娜笑着说道。

几个轧钢厂的职工从他俩身边经过,无不露出笑意。

是啊,谁又没有年轻过啊!

年轻真好。

“走吧,咱们上哪啊。”肖彬上了人行道,笑着说道。

“我要你请我吃骑河楼那家江米条。特好吃。”苏娜歪着头说道,阳光明媚,宛如少女。

肖彬有些看得痴了,苏娜脸一红,有些害羞地说道:“瞎看什么,不认识啊!”

肖彬连忙说道:“走,咱们骑河楼。”

“腿着去啊?”苏娜又问道。

“那你说呢?”肖彬一愣,不明白苏娜意思。

“成,那就腿着去得了。”苏娜说完,当先行去。

两个人脚步挺快,不一会儿就转过了南锣供销社,前面就是四合院了。

“哎呦,二子回来了,这女孩谁啊,长得可够飒的啊!”

“二子,吃了吗?没吃回家吃去。”

“哎呦喂,这孩子怎么这么俊,不像是咱这一片的啊。”

肖彬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停地和回应着熟人的招呼。

肖彬终于明白了苏娜刚才那句话。

要是坐公共汽车,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下回说什么也不从家门口过了。

这招呼打的,真让人不好意思。

肖彬扭脸望向苏娜,面红耳赤低着头,一副害羞地模样,手指用力绞着衣角,一言不发地朝前走。

这演技,简直无敌了,要是放在后来,那必须有人家一个小金人啊!

肖彬脚步匆匆从四合院经过,不经意间却看到胡同拐角处,一个身穿四个兜蓝色制式服装的中年人,正笑吟吟地和棒梗说着什么。

中年人笑容可掬,看上去和蔼可亲,手里还拿着一块大白兔奶糖。

看棒梗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人又拿出了五毛钱,冲着棒梗晃。

棒梗这才眼睛一亮。

“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院的一大爷。”

肖彬从二人身边经过,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肖彬一愣,回头看去,棒梗接过了五毛钱和一枚纽扣。

棒梗接过了钱和纽扣,一溜烟地跑进了四合院。

中年人看到棒梗进了四合院,转身离开,消失在胡同深处。

98.廖文奇的过往 肖彬眉头一皱,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一大爷急匆匆地拉着棒梗,从院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枚纽扣,左顾右盼。

胡同里不时有人走过,但是中年人却渺无踪影。

“棒梗,那个人呢?”一大爷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哪知道去啊!我去给你送东西了,谁还能看着他不成。”棒梗撇了一下嘴说道。

“他长什么样啊?”一大爷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问道。

“他给了我五毛钱呢!”棒梗看着一大爷说道。

“我给你一块!”一大爷说话就摸出了一块钱,递给了棒梗。

棒梗眉开眼笑,兴奋地接过了一块钱,拉着一大爷笑着说道:“走啊,一大爷,咱们回家,我慢慢说给你听。”

肖彬站在墙边,看着一大爷和棒梗进院,眉头深锁,仿佛在想什么。

“怎么了?”苏娜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开口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奇怪。”肖彬说着话,朝着前面走去。

“那咱们就快点,估计老陈他们都等着呢。”苏娜也加快了脚步。

箭杆胡同十二号。

苏娜和肖彬刚进院,周卫国就迎了过来。

“怎么才来?”周卫国问道。

“跟着刘建武,洗了个澡。”肖彬说道。

“快进来吧。”周卫国带着两个人进了堂屋。

堂屋很宽敞,正中间是四张桌子拼在一起的长桌子,上面铺了军用绿色毛毯。

桌子旁边,有一个火炉,炉子上烧着开水。

桌子四周,放了足有十几把椅子。

堂屋西南和东北对角,各放了一张办公桌,桌子后面也是各有一把椅子。

西南桌子靠门,桌子上还多了一部电话。

东北角的桌子上,除了卷宗就是资料,比起那张桌子,仅仅是多了一盏台灯。

老陈和丁军已经坐在了长桌子旁边。老陈并没有坐在中间的位置,而是和丁军面对而坐。

“来了,今天怎么样?快点过来说说。”老陈看到肖彬和苏娜进来,笑着说道。

老陈说话,让人听起来那么的亲切,仿佛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陈伯伯好。”苏娜笑着打招呼。

“好好。”老陈慈祥地笑着,宛如邻居大爷。

“老……老陈,你好。”肖彬听苏娜喊老陈伯伯,他叫老陈的时候,就有些不那么自然。

这样叫,会不会没有礼貌啊!

那叫什么?

老陈什么职务?

不知道。

老陈什么名字?

也不知道。

叫伯伯?

自己好像和老陈没这个交情。

叫领导?

岂不是更加地生分?

想到最后,肖彬还是第一次一样,喊了老陈。

老陈脸上依然笑容可掬,频频朝着肖彬点头。

“娜娜父母和我很早之前就是战友,所以她得喊我伯伯,你照旧喊我老陈就行,他们都喊我老陈。要不然喊陈阳也成。我的名字叫做陈阳。”老陈看上去像是看懂了肖彬的心思,笑着说道。

“噢。”肖彬犹豫了一些,说道:“好的,老陈。”

“今天怎么样,说说看。”老陈稍微调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了一些,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刘建武挺兴奋的!我从他们的谈话中,猜测这个兴奋,可能是因为女人。”肖彬说道。

“猜测?”老陈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干咱们这一行,可不能猜测啊。”

“不,是推测。”肖彬一愣,连忙又改口说道。

“干咱们这一行,可不能轻易改变自己的说辞啊。”老陈又笑着说道。

肖彬听了,有些手足无措,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两边。

“哈哈哈!”老陈开心地笑了,大手一挥说道:“没关系,你现在正是学习阶段!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什么都是会的。错了改了就完了。”

肖彬这才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说说你的看法。”老陈又笑着说道。

肖彬就把自己观察的情况说了出来,在遣词用字上,尽量减少猜、想、觉得之类的词语。

肖彬说完,老陈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看,进步不小吗。这就对了,别人在给你提批评的时候,其实也是一种学习。”

肖彬听到老陈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这边呢。有什么情况。”老陈转头问向丁军。

“肖彬的推测是对的,今天晚上,廖文奇要介绍表妹给刘建武认识。”丁军笑着说道。

“色诱?”老陈笑着问道。

“仅仅是开始,可能没有那么快。”丁军说道。

老陈笑着对丁军说道:“聊聊廖文奇?让咱们的小家伙听听?”

丁军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据我们掌握,廖文奇是国防部二厅的特务。他早在一九四八年,就奉命混入了当时娄家的光明铸铁厂,也就是咱们第三轧钢厂的前身。

解放前,他表现突出,积极靠拢咱们地下党领导的工人组织,在保护铁厂方面,做了一些工作,受到了我们的信任。解放以后,经过审查,廖文奇被留用。

被留用的廖文奇,工作积极,思想也表现的十分进步。

即便是平时说话,也多是从集体地角度出发。由于廖文奇吃苦耐劳,几乎每一年都是轧钢厂的先进。

发现廖文奇是特务,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件。

十一年前,闽省大马岛民兵,活捉了一个偷渡特务,这个特务是个老资历,他供出了许多潜伏的特务,其中就有廖文奇。

经过细致地侦查,咱们查清楚了廖文奇特务身份。

但是廖文奇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所以咱们也就没有惊动他,而是一直将他处于我们的秘密监控之中。

这十几年来,咱们获得了廖文奇的几乎一切联络方式、电台广播频道以及所使用的密码本。并且也知道了他的代号是鲨鱼。

廖文奇现在对于咱们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透明人。

海那边在这十几年里,也没有联络过廖文奇一次。

这种情况,让咱们也一度认为廖文奇已经是那边的弃子,已然毫无价值。

但是让我们能够继续坚持下来的动力,却是廖文奇一直都没有停过的经费。

经费来自香江一家名为大东商行的商贸行,每半年都按时给他汇一次钱,在这十几年中,从未间断。

我们通过香江的内线,已经查出,这家大东商行,正是一家特务机构,隶属于海那边的特务机构101机关。

就在这一个月里,这个潜伏了十几年的特务,突然忙碌了起来,频繁接到海那边的指令。这应该不是一个偶然事件。”

丁军一连串地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下来,端起了面前的茶缸,咕咚咚地连喝了几口水,这才接着说道:“基于上述,我判定,此次廖文奇被敌人唤醒,应该和咱们轧钢厂的七车间有关系!”

肖彬听了一愣,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道:“七车间?怎么没有听说过!”

99.还得盯梢啊 “七车间目前还仅仅是在筹备阶段,是今年咱们第三轧钢厂的重点项目,目的在于生产高强度的特种钢材,用于桥梁之类的重点设备设施之上。”丁军看了一眼肖彬,又看了一眼老陈。

老陈冲他点了点头,这才说道。

“噢!怪不得,原来还没有建呢。”肖彬说到这里,不由得一愣,皱着眉头说道:“这事不对啊!”

老陈和周卫国对望了一眼,鼓励着笑着说道:“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肖彬想了一想,有些脸红地说道:“七车间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廖文奇又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

老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指了指肖彬说道:“不错!是个好苗子,进步不小啊。这个廖文奇,不过是个小角色。他背后,有大鱼!”

“小角色?”肖彬有些发愣。

是啊,像筹建七车间这种机密,一个锅炉工怎么可能知道?

估计整个厂子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也不过几个人而已!

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肖彬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

这些实在不是他现在所能考虑的,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吧。

“廖文奇背后,还有大鱼呢!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守株待兔!”老陈笑着冲丁军说道:“给肖彬通报一下。”

“昨天晚上,咱们破译了敌人利用广播电台给廖文奇发的信息。内容是:三叔丁寅日返家,024827。”丁军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肖彬听了一阵高兴,兴奋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

老陈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好!不懂就问,咱们这一行就需要这样。”

“三叔,是特务的代号。返家也好理解,就是要回来,回来干什么?当然是搞破坏。”

丁军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丁寅日,我已经查过了万年历,是前天。这显然不对。说明了这个丁寅日不是真正的丁寅日,而是一个特定的日子。”

肖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串数字呢?是代表时间吗?”

丁军似乎在考虑,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好说。但是我认为不是时间。而像是某种暗语,如果要是推测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这些都要抓住特务才知道。”

“那就抓他啊!”肖彬有些着急地说道。

“还不到时候。目前廖文奇的任务,以及三叔的任务,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专家,还是破坏设备,现在我们一无所知。”老陈摸着下巴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干等吗?”肖彬又焦急地问道。

“密切监视,除恶务尽!等到他和三叔接头后,连同他的潜伏小组,一并拿下!”老陈用力一拍桌子说道。

“那我要做的是……”肖彬听了老陈的话,异常激动,兴奋地仿佛要找特务决斗一样,焦急地问道。

“接着在厂里盯住刘建武啊!廖文奇要是想干什么坏事,多半要让刘建武下手。要不然他下那么大功夫干什么!”苏娜白了一眼肖彬说道。

“噢。还是盯梢啊。”肖彬有些泄气地说道。

“肖彬,你可不要小看盯梢。你想啊,要是刘建武搞破坏,会是在哪里?”老陈笑着说道。

“当然是在厂里……”肖彬说到这里,脸上登时兴奋了起来。

“所以啊,你的工作最重要!”老陈说着话,冲着肖彬扬了扬大拇指。

肖彬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坐下,坐下。”老陈和蔼地点点头,手指在椅子上点了点,笑着说道。

“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苏娜。即便是拿不准,也得告诉苏娜。现在你们是恋人,多见几次面没有关系嘛。”老陈笑着说道。

肖彬脸一红,偷偷看向苏娜,苏娜冲着老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在外围,盯紧廖文奇的家,还有廖文奇的外出活动。既然是近日,估计就在这几天,千万不能大意!”老陈冲着丁军说道。

肖彬离开箭杆胡同,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妹的,居然还得把苏娜先送回家!

应该她送我好吧!估计像我这样的文弱工人,三五个在她面前就是菜!

嗨!这上哪说理去!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啊,这句话是哪个不开眼的熊玩意说的?

那他一准是没见过苏娜!

刚才在十二号,老陈让苏娜教自己两下擒拿手,手腕都快被她拧断了!

这小姑娘似乎比傻柱都虎!

不过好像这擒拿手比起八极拳来,要实用的多。

肖彬一边腹诽着苏娜,一边进了四合院。

“二子,怎么才回来?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怎么着?谈恋爱了?”三大爷一见肖彬进门,就凑过来问道。

这老头,好好的一人民教师,怎么这么八卦啊?

这是不应该是闲着没事的大妈们该操心的吗?

怎么三大爷看上去比三大妈都要操心啊?

“肖彬恋爱了?”于莉正好出门,听到了三大爷说话,笑着问道。

“可不是吗。今天好几个人都看到了,那小姑娘漂亮着呢!而且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文静,一笑俩酒窝,可爱着呢!”三大爷宛如亲眼所见,不知不觉之间就把苏娜说成了小萝莉。

尼玛她还文静?哪天争取让你也试试!

肖彬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朋友,只是一般朋友。”肖彬红着脸说道。

“甭跟三大爷这儿耍花枪!三大爷明白着呢!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三大爷门清啊。”三大爷笑着说道。

“三大爷,您见着了吗?”肖彬撇了撇嘴问道。

“没有啊。”三大爷一愣说道。

“嗨!爸,说得这么热闹,我还以为您见着了呢!”于莉笑着回屋。

“爸,今天我妹妹海棠住我这,给您说一声。”于莉的声音在关门时说道。

“不在咱们家吃饭吧?”三大爷赶紧说道。

“不在。她在外面吃过了。”于莉说道。

“噢,这就好。”三大爷松了一口气。

肖彬摇了摇头,朝着后院走去。

100.这个表妹很腼腆 廖文奇和刘建武说笑着走进了南池子大街,远远看到了供销社。

刘建武走到供销社前,停住了脚步。

“干什么?”廖文奇一愣问道。

“哎!你不是说请我吃那个……那个……什么肉吗?”刘建武纳闷地说道。

这厮记性不好,没有记住东坡肉的名字。但是并不耽误他那颗向往吃货的心。

“东坡肉?”廖文奇故意说道。

“对对对!就是东坡肉。”刘建武连声答应说道。

“要是这个再做,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啊!”廖文奇笑着说道。

廖文奇一边说,一边拉着刘建武朝前走去。

刘建武一步三回头,很不情愿地说道:“不买肉?怎么吃啊。”

“走吧!还能少得了你吃的?”廖文奇笑着说道。

“要是窝头咸菜我可不吃。”刘建武板着面孔说道。

“废话!还有我表妹呢。就算你能吃这个,人家姑娘家家也不能吃这个啊!”廖文奇瞥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对对对,表妹,咱们得快着点啊。”刘建武说着话,加快了脚步。

金鱼胡同。

廖文奇家。

刘建武看着满脸娇羞的苏三,兴奋地满脸通红。

“廖大哥,这就是你表妹!”刘建武手足无措地说道。

“小点声,你再吓着我妹妹,人家还是个姑娘呢。”廖文奇不满地说道。

“对对对。小点声,必须得小点声。”刘建武搓着手说道。

“表哥,他是谁啊?”苏三娇羞地看了刘建武一眼,连忙将眼睛转开,问廖文奇。

“我们厂的工友,刘建武。和哥哥我是铁瓷!”廖文奇一拍胸口说道。

“对对对,我们哥俩铁磁!”刘建武连忙接口说道。

“噢。”苏三抬头又看了刘建武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这小模样,可是真比于海棠漂亮多了!刘建武一阵欣喜,居然连东坡肉都忘了。

“大哥,咱表妹叫什么名字?”刘建武红着脸问廖文奇。

“人就在这呢,问我干什么!问我表妹自己啊。”廖文奇白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表……表……表妹,你怎么称呼?”刘建武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

廖文奇用抹布垫了手,将炉子上砂锅端起,快步放到了正中间的八仙桌上。

廖文奇随手掀开了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在小屋中弥漫了开来。

“东坡肉!”苏三惊喜地叫道。

“啊?你叫东坡肉?!”刘建武听了一愣。

砰!

廖文奇轻轻地踢了刘建武一脚,笑着说道:“胡扯什么呢!有叫东坡肉的吗!”

“刘大哥,真幽默。”苏三刚才一眼瞅见了东坡肉,惊喜焦急,一下子没有忍住,失态地叫了出来。这会儿赶紧低眉敛目,收摄心神,腼腆地答道。

没办法,太尼玛馋了!

甭说东坡肉,连肉都没吃过多少次。

苏三不似廖文奇,经费按时拨放。

她的经费却不是由那边发放,而是由自己的潜伏组长发放。

所以也就时有时无,没有固定的时间和金额。

苏三虽然也有工作,但是却好吃懒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班的时间没有请假的时间长。

这样一来,又能开几个工资。

而且苏三这人,就像和钱有仇一样。

只要钱一到手,必须要把它消灭干净。往往是发了工资没几天,就基本上没有了。

多亏了潜伏小组的那几个货,都是她的金主,隔三差五地接济一些,这才没有饿得上街要饭。

即便是特务,家里也没有余粮。肯定不能白白接济,舒服了嘴,辛苦了下面。

当然了,有时候嘴也辛苦。

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嘴馋呢!

此刻见了东坡肉,说句老实话,苏三觉得比廖文奇他俩加起来都亲。

廖文奇狠狠地瞪了苏三一眼,随后使了个眼色。

这都是什么人啊!

自己是干什么的心里没数吗?

也不过是长得面嫩一些,自己多大年龄心里也没数吗?

见个东坡肉就馋成这样,该干什么都忘了!

要是给你上个油焖大虾,是不是立马就撅那儿了!

苏三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失态了,不像一个职业队儿。也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讪讪地冲着廖文奇笑了笑。

“人家建武问你名字呢,你可好,还开起玩笑了。”廖文奇笑着说道。

苏三咯咯娇笑了两声,红着脸看着刘建武。

“你也是!还没说两句话,就上赶着问人家女孩子名字。怎么就这么猴急!”廖文奇又白了刘建武一眼,不满地说道。

“对对对,是急了一点哈!”刘建武也讪讪地说道。

“何止是急了一点,简直就是忒急了点。”廖文奇笑着说道。

苏三和刘建武两个人都是满脸通红。

当然一个是真的,一个是装的。

“吃饭!先吃饭!”廖文奇抓起了二锅头,送到嘴边,一口就将瓶盖给咬开了。

“表妹,来不来点?”廖文奇一边给刘建武面前的酒杯中倒着酒,一边问道。

“有红酒吗?”苏三腼腆地问道。

“没有,就二锅头。”廖文奇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就来点吧。”苏三无奈地说道。

“表妹还喝酒啊。”刘建武一愣说道。

“平时都是喝喝一点红酒,今天……今天不是高兴吗。”苏三红着脸低头说道。

高兴!

她居然说高兴!

为什么高兴?是不是因为我?

刘建武听了苏三说了高兴,仅仅这两个字,足足让刘建武脑补了大半集。

偷偷抬头看向苏三,正好苏三也看向他,两个人眼神蓦然交织在一起,随后都是迅速转开。

苏三显然比刘建武还要慌乱,手足无措地将筷子碰掉到了地上。

刘建武连忙殷勤弯腰,伸手去捡筷子,口中说道:“我来。”

苏三也弯下腰去,伸出了手。

刘建武伸手是抓掉落在地上的筷子,苏三却将手抓向刘建武的手。

双手相碰,苏三的手触电般的闪开。

刘建武只是觉得一片柔软轻轻一握,转瞬即逝,心头一震,右手如同电震,啪嗒一声,筷子再次掉落在地。

抬头望去,苏三那张芙蓉玉脸,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一般!

102.一大爷的过往 四合院。

夜。

万籁俱寂。

一大爷躺在床上,手里慢慢转动着纽扣。

风刮着树梢的声音,听得真真的。

今天棒梗把这个纽扣送给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有些事,他早已选择忘得干干净净。

直到他看到纽扣上崩开缺口,记忆的闸门才一下子打了开来。

一大爷手指终于转到了纽扣缺口处,不由得登时一震,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他冷冷地转过头去,一大妈睡得正香呢,还不时的打着呼噜。

无数记忆的影像,像电影残卷一样,瞬间冲进了一大爷的脑海。

该来的终究回来。谁欠的账终究还要谁还!

二十年前。

北平警察局外二分局。

年轻的一大爷易中海,一身破旧长袍夹袄,满身是血地坐在正当中的椅子上,不服气地看着对面的一个旧警察。

警察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年龄比易中海也大不了几岁。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歪带着帽子,脖子上挂了一条皮带。嘴里叼了一根烟,耳朵后面还夹了一根烟。

“你小子他娘的可真成!两块大洋,一袋子破铁片就敢上韩家潭醇香阁找翠喜姑娘的便宜。”旧警察笑眯眯地冲着易中海说道。

“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他们能去,我就不能去!我就是不服!”易中海一挺脖子说道。

“呦呦呦!你他娘的天桥听书听傻了吧,还他娘有种乎!你倒是真有种,不过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让人打得跟个踩瓜似的!”旧警察又揶揄道。

“那是他们人多!就算赢了,老子也不服!”易中海一梗脖子说道。

“成!倒像是一条汉子。不过人家韩家潭醇香阁的领家大金牙放出话了,五十块大洋买你的小命!你这边出去,那边准把你扔河里。”旧警察将耳朵后面的烟拿了下来,点着了说道。

易中海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不至于吧。左右不过十几个大洋的事,干嘛那么费事吗?把钱给我,我自己跳韩家潭得了!”

“废话!你把人家翠喜姑娘祸祸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啊!估计这一个月都甭想再做生意。”旧警察指着易中海说道。

“我哪知道去,想着干这行的怎么也得术业有专攻吧,谁知道这么不经造。”易中海委屈地说道。

“你小子满嘴都是词,读过书吧。”旧警察眼睛一亮问道。

“小时候倒是读过两年私塾。”易中海说道。

“有什么打算啊!”旧警察盯着易中海问道。

“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这怎么不像是警察问案子?我告诉你,甭费那心思,打我一顿把我放了得了。反正这点事也不能怎么着我。”易中海不耐烦地说道。

“呦呵!涨行市了啊!告诉你,要是别人说这话,老子得把他满嘴牙都敲掉不行!不过你就算了,谁让爷喜欢你呢!”旧警察说着话冲着易中海笑。

易中海吓坏了,连忙夹紧双腿,眼睛恐慌的看着旧警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旧警察哈哈哈大笑,指着易中海说道:“瞅你丫那怂样!刚才那威风劲哪去了?爷不好那一口,就是有那个癖好,爷也去长三堂子找相公了!”

易中海这才放下点心,仍然有些惊惧地说道:“那您怎么称呼啊?”

“你打听打听,整个四九城,谁不知道六扇门的多爷!”旧警察将大拇指用力朝后扬了扬,得意地说道。

“您就是多爷?”易中海一怔。

多爷的名字,他也是早有耳闻。听说此人极为仗义,尤其是这几年,还特别喜欢为苦哈哈们出头,所以在贩夫走卒之中,颇有名声。

“不敢,多大奎!就喜欢结交三山五岳的汉子,爷看你是条汉子,今天就是来给你扶危解困来了!”多大奎嘴咧地跟瓢似的。

一大爷的思绪宛如镜头般的一转,已然换了一个环境。

春和楼。

多大奎和易中海坐在一侧,醇香阁领家大金牙和几个打手坐在另一侧。

哗啷!

一个小袋子扔在了桌子上。

“多爷,你这几个意思啊?”大金牙撮着牙花子,冷冷地盯了一眼小袋子问道。

“二十块大洋,不多。让翠喜姑娘养养身子。这件事我接了,有个宽高低窄的都冲我说话。”多大奎冷冷地说道。

“他是你什么人啊?要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干,我们生意还做不做啊!我们没了生意,每个月的那份月钱,还怎么交啊!到时候杨局长怪罪下来,横不能推到您多爷头上吧!”大金牙皱眉冷声说道。

话语之间,就连易中海都能听出来大金牙的那种不屑来。

说来也是,醇香阁在八大胡同里,也是出了名的字号,大金牙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小警察放在眼里!

“他是我兄弟!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他这事,我担了!”多大奎转着小拇指的扳指,冷冷地说道。

大金牙一愣,似乎在犹豫,他没有想到多爷敢这么豪横。

多大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声说道:“怎么着?还得虎头万儿亲自给你打个电话啊!”

易中海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望着他们。

大金牙吓了一跳,眼神一阵散乱,一句话不说,站起来冲着多大奎一拱手,带着几个打手下了楼。

易中海见了大金牙这个样子。已然相信了多大奎的话。他也知道是多大奎救了他的命。

易中海双手一抱拳学着江湖汉子的模样说道:“多爷这份恩情,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但凡之后有个马高蹬短的事,二指宽的纸条子送过来,易中海准到!”

多大奎看了易中海几眼,噗嗤一笑说道:“扯什么淡!早就给你说了,天桥尼玛少去,听个评书还当成真事了!我看你还是找个厂子打螺丝是正经!”

易中海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倒是想去娄家的铁厂上工,可是没有铺保人家不收啊!”

“哎!这才像是个正经事,这个忙我得帮!明天还是这个地方,我给你找一家铺保,拿着去铁厂,但是你记着,这里面没有我!到了铁厂,我的名字提也不许提!”多大奎笑着说道。

“没问题!”易中海爽快地答应了,随后说道:“多爷,您给我留个凭证!今后但凡用得着我易中海的地方,我二话不说,赴汤蹈火!”

“我能用得了你什么啊!”多大奎笑着说道。

“万一要是用着呢?多爷,有备无患啊!”易中海恳切地说道。

多大奎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伸手从衣襟上拽下来了一颗扣子,随手掰掉了一块。

“看见这颗扣子了吗?如果有一天你见到这颗扣子,那就是见着我了!”多大奎笑着说道。

刷!

一大爷思绪收了回来,手指停止了转动,喃喃地说道:“多爷,您这是和我逗什么闷子呢?现在可不兴这个!”

101.苏三的回忆 刘建武晕晕乎乎吃完了这顿饭,即便是东坡肉再好吃,他也没有吃出来滋味。

什么东坡肉!

现在刘建武都不在乎,他浮想联翩,满脑子都是苏三的身影。

苏三的一颦一笑,无不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平时那么好酒的刘建武,破天荒地没怎么喝酒,注意力全在苏三身上。

经过聊天,苏三告诉刘建武,自己名叫张洁,是百货大楼的仓管员。

对于这个职业,刘建武很是奇怪。

毕竟在百货大楼这种商业地方,像苏三这种女孩子,多是从事营业员。

而仓管,基本上都是男人。

但是她居然不是营业员,而是仓管。

苏三给刘建武的理由是自己太过腼腆,不善言辞,所以不适合营业员工作,这才做了仓管。

这个理由让刘建武很高兴。

谁不喜欢腼腆的姑娘!

不知不觉间,饭吃完了,苏三要回家。

刘建武想送苏三回家,但是却不好意思开口,犹豫着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廖文奇说道:“小洁,天晚了,还是让建武送你回去吧。”

苏三显得略微一犹豫。刘建武跃跃欲试地看着她。

最后苏三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

刘建武喜出望外,直接蹦了起来,和苏三出了家门。

苏三家在西直门外大街。要说距离金鱼胡同还真是不近。

但是刘建武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满心欢喜。

他一路上倒是想和苏三聊天来着,但是却丝毫找不到话题。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着不声不响地走路。

刘建武甘之若饴,苏三却觉得有些无聊。

苏三不时地转头看刘建武,看到他兴奋地模样,不由得一阵阵的鄙夷。

这家伙不会没有碰过女人吧?

那对付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不能太快!轻易得到的东西不珍惜。

“就送到这吧。”苏三眼见马上就要拐到西直门内大街了,停了下来,略带着羞涩说道。

刘建武一愣,想要说什么吧,感觉自己血液一下子就上了头,原本想得好好的词,结果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那好吧。”憋了半天,刘建武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

苏三噗嗤一笑,满脸红晕,羞涩地冲着刘建武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苏三拐上西直门内大街,朝前走了没多远,就拐进了小胡同。

她隐身墙边,探头望向刘建武。

刘建武宛如呆头鹅一样,痴痴地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愣,终于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苏三看着刘建武的背影,心里有些打鼓,不由得犯了嘀咕,这个人究竟行不行啊!

行不行的,自己说了也不算,毕竟这件事是由廖文奇负责。

自己不过是一个勾住刘建武的工具而已。

想想自己也是够悲催的了!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只要有命令,自己就得朝上贴,还他娘不能要钱!

你说这算是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别人总得得到些什么吧,可是自己呢?

白给还不说,自己还得笑脸相迎地伺候着!

比方说这一次,还得假扮纯情少女!

自己这个年纪,要是结婚早点,就是纯情少女他妈了!

也他娘的怪自己!

也不知道作什么妖,好好的学自己不好好上,鬼迷心窍的居然在黎明之前进了保密局的培训班。

结果这边培训刚结束,那边人家老傅换边了!

自己那年才十七岁啊!花朵一样的年龄,结果就活在了地下!

原本自己是有机会离开的,可是北平的交通,太尼玛坑爹了!

交通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能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没赶上飞机,只能靠自己了,好不容易跑到武汉了,结果自己又被发回来了。

理由是自己对北平熟悉!

熟悉你爹啊!

那个“虎头万儿”不比自己更加熟悉北平,他人呢!

怎么自己就熟悉北平了!

回北平的时候,北平站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特务们要么投诚,要么被捕,已然七零八落。

自己那个潜伏小组是真潜伏啊,就像缩头乌龟一样,除了贴过几个标语之外,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干!

活的就尼玛像耗子一样!

每一次领经费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恐怕上面派下来什么要命的任务。

这点子钱挣得容易吗!即便是这样还老是断顿!

人家都说,朝廷不差饿兵,但是到了自己这里,这饷就没有足额发过。

你说上哪说理去!

那边来的经费,并不是直接发给自己,而是发给组长。

然后再由组长统一分配。

组长是谁,苏三不知道,也没有见过面。只是知道组长代号是蜥蜴。

蜥蜴偶尔会在夜半时分,朝着她独住的小院里扔一块砖头,当然随着砖头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么一点经费。

有时候跟随着砖头进来的会是一摞传单。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苏三就快吓死了。

晚上本来就害怕,还尼玛要贴传单,每次回来,不喝上二两,根本就过不来劲。

什么?

白天贴?

那就不是吓死,而是找死!

苏三以为自己人生也就这个样了,没有想到,上面会把他们这个潜伏小组,整个拨给廖文奇。

苏三在没有见到廖文奇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新上司是廖文奇,只是知道上司的代号叫做鲨鱼。

直到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是熟人。自己的行动教官廖文奇。

看到廖文奇,苏三知道,自己还算平静的潜伏生涯结束了。

剩下的结局只有两个。

如果任务胜利,那就可能功成身退,利用通道从香江到达海那边,自此荣华富贵。

苏三听说过这条秘密通道,也听说过某人成功离境的传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任务失败,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所谓的成仁。

仁不仁的说不好,估计成鬼的可行性极大。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苏三心里如百爪挠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一直再想,上面会给他们一个什么任务呢!

除了苏三,睡不着的还有刘建武。

刘建武满脑子都是苏三的身影,或坐或站,或颦或笑!

突然午夜梦回,刘建武不由得惊出了一头大汗,似真似幻,不由得痴了!

103.反常的一大爷 一大爷一晚上辗转反侧,几乎一分钟也没有睡。

脑海里不时地出现自己二十年前的曾经。

有醇香阁。

有翠喜。

还有大金牙冲着他狞笑。

多爷的笑脸。

最后出现的是威严的杨公安。

一大爷一下子给彻底吓醒了。

啊!

一声大叫,一大爷坐了起来,吓坏了一大妈。

“发什么疯呢!”一大妈不高兴地说道。

再看一大爷时,一大妈吓了一跳。

“我的天啊!眼睛怎么红成了这样!”一大妈诧异地说道。

“没睡好呗!还能有什么?”一大爷冷冷地说道。

“没睡好?不会吧!”一大妈有些不相信。

“废话!你扯呼噜跟打雷似的,我怎么能睡好!”一大爷不高兴地说着话,起身穿了衣服,准备出门。

“不吃饭了!”一大妈问道。

“厂里吃。”一大爷回了一声。

“那脸也不洗了?”一大妈有些纳闷地问道。

“操这么心干嘛!”一大爷推门走了出去。

一大妈一皱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头子这两天不对劲!难道他趁虚而入了?

一大妈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对面的秦淮茹家。

原先即使是一大爷半夜给秦淮茹送个棒子面什么的,一大妈其实并不担心。

毕竟还有傻柱排在前面呢。

论力气,一大爷没戏。

论好处,一大爷也没戏啊!

秦淮茹即便是脑子抽抽了,也不会越过傻柱和一大爷勾三搭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傻柱不傻了,人家撤出来了。

那就显得一大爷的棒子面珍贵了。

退而求其次!

没有了包子,那是不是棒子面也成?

没有了面,那就……

一大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也只能盯紧点一大爷了,指望别人“篱牢犬不入”,那是不可能,人家巴不得开个大口子呢。

来的都是客,招待十六方多好。

只有自己看好自己家的男人才是正经!

肖彬走到中院,正好看到一大爷出门。

“一大爷,这么早啊。”肖彬在后面打招呼。

一大爷魂不守舍,压根就没有听见。

肖彬一怔,后面傻柱也已然出来了。

“二子,你又这么早!这上班第一年就想争先进啊!”傻柱笑着说道。

一大爷眼神凝重,步履沉重出了四合院大门。

“老易,上班去啊!”

后院的韩大爷正好锻炼回来,手里拎着大宝剑,和一大爷打招呼。

一大爷愣了一下,才尴尬地说道:“啊!上班,上班。”

“一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丢了魂似的。”肖彬皱眉说道。

“谁知道呢!老头就这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得犯点葛,估计又快到日子口了。”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二子,晚上有空吗?”傻柱边走边问道。

“什么事?”肖彬盯着一大爷,心中转着念头,随后回答道。

瞧这一大爷模样,肯定是有了什么不方便和人说地事。

肖彬眼前立刻浮现出昨天他所见到的那个身穿干部服的中年。

难道……

“林丽今天晚上想让聚一聚,有空吗?”傻柱问道。

肖彬心思电转,在快速地思考,根本就没有听到傻柱说话。

傻柱见肖彬没有说话,不由得一愣,用手推了推他。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跟你说话呢!”傻柱撇了撇嘴说道。

“啊?什么事啊!”肖彬这才回过神来,说道。

“得!还得重说一遍!”傻柱说着话,又重复了一遍。

“没空。这几天都没空。”肖彬说道。

“罗乐也过来。”傻柱笑着说道。

肖彬一愣,瞅了一眼傻柱,接着说道:“她来我也没空。”

“因为苏娜吧?我听说你们俩现在热乎着呢。”傻柱笑着说道。

“柱子哥,你怎么这么事啊?什么消息你都知道!”肖彬笑着说道。

傻柱听了得意地笑了,摆了摆手说道:“你还别说,食堂这个地方还真是个消息窝子,有些消息你就算不想听,也朝着你的耳朵里钻。”

肖彬摇了摇头,不相信地说道:“哪有那么厉害,我不信。”

“看看,你怎么不信呢!不相信咱们就打个赌!你想打探什么消息?我指定给你打听出来。”傻柱兴奋地说道。

“我能想打探什么消息啊。”肖彬笑道。

“想一个!你想一个。反正是打赌。”傻柱一副跃跃欲试地样子,催着肖彬。

肖彬有些为难地想了一想,犹豫地说道:“那就打听打听一大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了!”

“成!一言为定。晚上到我家吃饭,我让你瞧瞧!”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成啊!一言为定。”

肖彬说完了一愣,看了一眼傻柱,笑着说道:“傻哥哥,你可不傻啊!我说了晚上有事。”

“哪有那么事!你先办事,办完事过来吃饭。”傻柱瞥了肖彬一眼说道。

“那……好吧。”肖彬犹豫了一下说道。

傻柱听了一把搂住了肖彬脖子,笑着说道:“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有什么啊!”

“说什么呢你。”肖彬轻轻地捶了傻柱一拳说道。

两个人不一会儿走过了耳朵眼胡同,肖彬自然地转头看了一眼胡同口,没有刘建武的身影。

抬腕看表,正好七点二十。

平时都是这个点,怎么今天没有见人?

肖彬眉头皱成了川字。

叮铃铃!

一阵自行车铃响,肖彬回头,大个子何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师傅!”肖彬不由自主地喊道。

喊了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已经不在保卫科了,喊人家何伟师傅合适吗?

“还成,没忘了我是你师傅。”何伟从车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早啊?”肖彬笑着招呼。

何伟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道:“你小子在二车间好好干!最多一两个月,等科长气消消,我再把你小子给要回来!”

肖彬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何伟蹬上自行车,一溜烟走了。

“有什么啊!保卫科很了不起么?在咱们厂子,安全科、技术科这些职能科室,才是最重要的!二子,你有文凭,人也不笨,干嘛不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啊?”傻柱笑着说道。

“再说吧!别忘了咱俩打的赌!”肖彬进了厂大门,拐向车间。

“不吃饭了!”傻柱大声喊道。

“不吃了!”

肖彬想着得先回车间看看,万一刘建武已经到了车间呢?

104.三叔要来了 刘建武居然也没有在车间!

肖彬坐在车间办公室,不时透过玻璃朝外面看去。

职工们一个个的都到了。郑涛、大嘴、大张他们都到了,换了衣服站在待班室门口抽烟。

“叮铃铃……”

上班铃声骤然响起,吓了肖彬一跳。

不能再等了。刘建武居然没有来上班,这可是个重要情况!

一定要通知苏娜。

想到这里,肖彬随手拎起了办公室的暖瓶。

“嗯,这孩子成。有点眼力价,才刚来一天,人家就知道主动打开水。”副主任赵建刚笑着夸赞道。

肖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了办公室。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刘建武气喘吁吁地从车间外面跑了进来,差点撞到出门打水的肖彬。

“师傅!”肖彬惊喜地喊道。

刘建武没有理会肖彬,弯腰扶着膝盖,喘如老狗。

“我可没迟到啊,主任。”刘建武喘了一会儿说道。

“废话!换衣服不用时间!算迟到五分钟!”郭大撇子看了一眼刘建武冷声说道。

“别啊,主任!您这五分钟,我这个月全勤就泡汤了!五块钱呢!”刘建武连忙说道。

“既然心疼钱,那就早出门十分钟!这事没商量!都像你这样,我还怎么管理!”

“啪!”

郭大撇子说完话,合上了考勤本,准备离开。

“主任,主任。”肖彬连忙叫道。

“肖彬?什么事?”郭大撇子见是肖彬,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我师傅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您就给高高手。”肖彬笑着说道。

刘建武见肖彬给他求情,也凑了过来,谄笑着说道:“主任,事倒是没有,就是今天起晚了。定的闹钟居然没有响!”

“主任你就再给我师傅一次机会吧。”肖彬陪着笑脸说道。

郭大撇子脸色不是那么难看了。

可以不给刘建武面子,但是以后还指望着肖彬帮他管台账呢,这面子是不是得给点?

“下不为例!”郭大撇子冷冷地说完,走向待班室。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刘建武连声说道。

刘建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肖彬,也不是那么别扭了。

“谢了啊。”刘建武扬了扬下巴说道。

“说什么呢师傅!无论走到哪,你也是我师傅啊!徒弟每一点进步,还不是您教的。”肖彬笑着说道。

刘建武拍了拍肖彬肩膀走向了更衣室。

这孩子倒也仁义。刘建武想到。

轧钢厂职工澡堂。

锅炉房。

廖文奇抬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17日。

三叔返家的日子。

024827。

这一串数字,并不是密码,而是代表着独特的含义。

而这个含义,在这边,只有廖文奇一个人知道。

02,表示三叔过来乘坐的交通工具。

01是飞机,02是火车。

既然是02,那就代表着三叔是乘坐火车来的。

数字48的含义,则是所乘坐列车的车次。

廖文奇查了时刻表,特48次,广州方向开过来火车,到达四九城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

数字2的含义,是第二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是三叔自己回家。

第二套方案,是廖文奇去接三叔回家。

看来三叔是要自己去火车站接他回家。

至于数字7,就是三叔所乘坐的车厢号!

17日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三叔将乘坐特48次列车7号车厢到达四九城!

廖文奇抄起铁掀,出了休息室,走向锅炉,用力地将一铲铲的煤填进锅炉里面,最后将旁边的湿煤盖了上去,在上面扎了一个小眼。

火封好了。

这一天的时间可就是自己了的!

“老夏!老夏!”廖文奇拍了拍手喊道。

“什么事啊。”一个半大老头走出了小屋,笑着说道。

“火封好了,到了下午捅开就得!”廖文奇说道。

“好嘞!知道了。”老夏答应了一声

“我有点事,家里来一亲戚,我得接站去。”廖文奇说道。

“您忙您的,这里有我呢。”老夏说道。

“大白兔在抽屉里呢。你下班了可别忘了拿!”廖文奇一边脱着工作服,一边说道。

“哎呦,那可得多谢谢您了!”老夏笑着说道。

廖文奇摆了摆手,出了小院,朝着厂门口走去。

快走到厂门口了,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原本廖文奇准备拉着苏三一起去接三叔。

如果三叔有落脚的地方最好,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安排到苏三那里。

顺便还能让苏三挣几个钱不是。

现在廖文奇改变主意了。他不能将三叔安排在苏三家里。

还有刘建武呢!

苏三得给刘建武留着呢!

那就让刘建武一起去!

既然三叔能够坐火车一路从广州过来,肯定有掩护的身份。

如果连个掩护身份都不有,那还搞个屁啊!

那岂不是步步都是雷!

廖文奇打定了主意,转头奔向二车间。

“建武!建武。”廖文奇站在车间门口,冲着里面喊道。

刘建武转身,看到廖文奇喊他,连忙回头先应了一声。

“班长,老廖找我有事。”刘建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同时双手用力,将钢板朝前送去。

“轧完这一块。”大张头也不回地说道。

“欸。”刘建武爽快地答应。

“碦碴!”

“碦碴!”

钢板终于轧完了,几个人合力将废料扔在了一边。

“好了!大家伙歇一会儿,上个厕所喝点水。”大张一边脱着手套,一边说道。

肖彬在办公室里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刘建武出门,略等了一分钟,这才出了办公室的门。

得听听这两个家伙聊得是什么。

肖彬慢慢地出去,看到两个人就在车间门口说话。

怎么才能停一会儿,听听他俩说得是什么?

肖彬正想这呢,突然眼前一亮。

郑涛急匆匆地从肖彬身边走过,看上去很着急。

这个时候着急,无他,肯定是尿急。

“哎,郑师傅,正要找你呢。”肖彬连忙叫道。

郑涛回头,肖彬趁势停住了脚步。

“中午……火车站……接……陪我……”

肖彬那边隐隐约约地听到那边两个人的低语。

“肖彬,什么事啊,我这着急着呢。”郑涛一脸苦色说道。

“上个月安全大反思,怎么没有你的发言啊。我这正整着记录呢?”肖彬笑道。

“没有吗?是不是他们忘了记了?”郑涛一愣问道。

“……等你……别忘了……”

廖文奇和刘建武说完,刘建武点了点头,廖文奇离开了。

“那没事,待会儿闲的时候,你来办公室说两句怎么反思的,我记上就得了。”肖彬笑着说道。

“哎哎!”郑涛答应了一声,快步朝着厕所跑去。

你妹!

又该去打开水了!都不会消停点!

肖彬有些兴奋地想到。

105.陪我去接大舅(为老板娘慷慨打赏加更) 苏娜依然站在墙角,面对外面,笑眯眯满脸娇羞状,听着肖彬说话,神色不变,就连羞涩的笑容都显得那么真切。

“你中午不用再跟刘建武了。十二点十分,你从办公楼前经过,我要是和你说话,无论说什么你都答应。我要是不和你说话,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苏娜轻轻地说道。

肖彬答应了一声,苏娜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瞅人家这小两口。不是吹的,真是男貌女貌,看着就这么般配。”郑涛和大嘴从他俩身边经过,笑着赞道。

“不是郎才女貌吗?”大嘴一愣问道。

“废话,人家肖彬相貌差吗!”说到这里,郑涛笑眯眯地问道:“小肖,这姑娘是谁啊!怎么这么漂亮!”

“别瞎打听,人家能告诉你吗?”大嘴笑着说道。

“朋……朋友。”肖彬有些羞涩地笑着说道。

“女朋友吧!”郑涛又笑道。

肖彬笑而不答。

“说真的,这姑娘没怎么见过,她是哪车间的?”大嘴问道。

“我们俩一批的。”肖彬轻声说道。

说完话,肖彬朝着车间走了过去。

肖彬从刘建武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就能感到刘建武的兴奋。

“师傅,今天早上怎么回事,怎么就迟到了?”肖彬拍了一下刘建武问道。

刘建武回头见是肖彬,脸上不由得一红。

有心不搭理肖彬吧,毕竟人家早上还帮自己说了话。

“啊,没什么,起晚了一点。”刘建武有些讪讪地说道。

“起晚了一点?做什么好梦了。”郑涛正好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什么啊!就是昨晚睡晚了一点,好家伙,我溜溜跑了一趟西直门,回家我就睡了,那叫一个香。”刘建武见郑涛答话,把大拇指一扬,得意地说道。

“西直门?大晚上干什么去?”郑涛一愣问道。

“关你什么事啊,来这查户口啊!”刘建武面孔一板说道。

“西直门!”肖彬记住了这个地方。

昨天在箭杆胡同,听说廖文奇要将自己表妹介绍给刘建武。

不用说,西直门肯定是表妹的地址。

廖文奇这是夜送表妹累着了,所以今天早上才起晚的。

但是廖文奇现在来找刘建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肖彬坐在办公室里,不时瞟向车间,眼睛不离刘建武左右。

刘建武依旧十分兴奋,甚至于哼起了小曲。

叮铃铃……

清脆的下班铃声响起,大张脱下了手套,大声说道:“关闸!下班喽!”

“下班喽!”郑涛也笑着说道。

刘建武急匆匆地换了衣服,快步走出车间。

在他前面不远处,肖彬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后面有几个拿着饭盒的职工,见肖彬走路这么快,纷纷加快脚步,有的甚至恨不得跑起来。

“今天食堂开什么饭?怎么还带抢的啊!”

“谁知道,瞧这架势,准有肉!”

“那还不快着点!”

肖彬看着一个个高举饭盒从自己身边纷纷跑过的职工,不禁有些发愣。

今天中午究竟开得什么饭?

怎么让大家这么兴奋?难道今天有肉?

“嗨!估计今天食堂开饭准不错,要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积极啊。”刘建武想到这里,还多少有点惋惜。

好不容易有顿好吃的,结果廖大哥还要自己陪着他出去办事。

这可真不巧。

但是廖大哥的忙,能不帮吗?

不说什么东坡肉,二锅头,光是冲着表妹张洁(苏三),自己能不帮忙吗!

想起了苏三(张洁),刘建武又是一阵激动。

“要是能和她一起看个电影,那得多美啊!”刘建武泛起无尽遐想。

肖彬目不斜视地从办公楼走过,和职工们一样,好像要去食堂抢着排队似的。

“肖彬。”苏娜红着脸从办公楼出来,轻声叫道。

肖彬站住,转头看向她。

“这女孩是被分到保卫科的吧?”刘建武从肖彬身后过来,随口问道。

刘建武心内一凛,但是仍然点了点头。

刘建武当时离开保卫科的时候,苏娜应该已经报过到了。

所以刘建武应该见过苏娜。

他可千万别多想。

“就这种人,你指望她保卫谁!”刘建武不屑地瞪了一眼苏娜,摇了摇头朝前走去。

“你陪我去趟火车站,今天我大舅从江城过来,带的东西有点多。”苏娜低声说道。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刘建武应该能够听得很清楚。

“食堂今天有肉。”肖彬笑道。

“讨厌!你到底去不去。”苏娜听上去有些不高兴。

“去啊!怎么不去。”肖彬连忙说道。

“那你说食堂有肉。”苏娜笑道。

“食堂有肉和接你大舅有关系吗?”肖彬说道。

“肖彬,你现在越来越讨厌了。”苏娜娇声说道。

两个人说笑着出了厂门。

“别回头,别东张西望,直接到二路汽车站。”苏娜声音很低地说道。

肖彬和苏娜并肩走向二路汽车站,刘建武则站在马路旁边,东张西望。

“咱们不跟着他?”肖彬纳闷地说道。

“眼睛不要东张西望地乱看,咱们直接火车站。”苏娜低声说道。

不一会儿,一辆二路汽车缓缓驶了过来。

苏娜和肖彬上了汽车。

“咱们直接火车站,老陈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苏娜上了汽车,直到汽车启动,才开口说道。

“你是说今天……”肖彬看了看左右,用力攥了攥右拳说道。

“不一定。如果他们没有警觉,就会再养一段。”苏娜笑道。

“不会养死了吧?”肖彬眉头一皱问道。

“应该不会吧。”苏娜也装作有些忧虑地说道。

“你是个坏人。”肖彬摇头说道。

苏娜噗嗤一笑。

苏娜和肖彬在火车站下了车,肖彬径直朝着出站口走去。

“干嘛呢?”苏娜问道。

“出站口啊!你不是说接人吗?”肖彬有些奇怪地问道。

“废话,认路吗你就敢瞎带路!不知道买个站台票进站接啊。”苏娜瞥了一眼肖彬说道。

“那你告诉我啊!”肖彬也不高兴地说道。

肖彬气哼哼地冲着进站口走去。

“又哪去啊?”苏娜问道。

“不是去进站口买站台票吗!”肖彬没好气地说道。

“我大舅在几号车厢?”苏娜问道。

“那我哪知道啊!”肖彬白了苏娜一眼说道。

“还是的啊!你不跟着我走,瞎转悠什么?”苏娜说道。

“那咱们哪去啊?”肖彬终于被苏娜打败了,无奈地问道。

“留言板啊!有什么事记得问啊,别自个瞎琢磨!”

苏娜说话的时候左顾右盼,将声音放的不大不小。

没有一个旅客朝着这边看,而都是行色匆匆,奔向进出站口、候车厅。

“走吧。”苏娜双手插兜,冲着肖彬淡淡地说道。

106.不能让廖文奇甩了刘建武 火车站的留言板,共有两处。一处在候车厅大门一侧,一处在出站口。

这样的配置无他,不过是为了方便旅客。

这两个地方,都是旅客的必经之路。

顾名思义,留言板是一块大黑板。上面贴满了帖子。

这些帖子有的是火车站工作人员张贴,也有的是旅客所留。

上面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又找人的,有寻物的,又相约的,居然还有骂人的。

苏娜站在留言板那里,看着上面一张张的帖子,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那一张。

终于,苏娜眼睛定格在其中一张帖子。

“哪位旅客丢失钥匙一串,三铜一铝,绿色绒绳,请到客运室领取。”

苏娜转身走向候车厅大门,肖彬默默无语地跟在后面。

“同志,你车票呢?”一个年青的女客运员客气地问道。

“我钥匙丢了,到客运室领钥匙。”苏娜说道。

客运员一愣,旁边一位年龄有些稍大一点的客运员连忙说道:“跟我来吧。”

客运室。

苏娜和肖彬一进门,就看到老陈身穿铁路制服,站在玻璃窗前,眼睛盯着外面。

丁军却不在客运室里,显然是在外面安排人手。

“怎么样?”老陈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肖彬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见陈伯伯前面是玻璃啊。”苏娜笑着说道。

“我们出来的时候,刘建武还在厂门口,可能在等廖文奇。”肖彬说道。

老陈没有说话,仍然仔细地盯着外面。

十几分钟后。

廖文奇和刘建武的身影出现在进站口。

“建武,你先进去,我去买一包烟。”廖文奇已经到了进站口,突然说道。

说着话,他将手里的站台票分给了刘建武一张。

刘建武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站台票,朝着候车厅走去。

廖文奇转头看了看,走向离着他不远的服务社。

廖文奇站在服务社窗口,并不急于买东西,而是远远地看着刘建武,当然还有周围的环境。

“同志,你买不买东西?不买麻烦你让开。后面还有人排队呢!”窗口中探出了一个工作人员,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拿一包牡丹。”廖文奇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

“三毛二。”工作人员说道。

刘建武在排队,前面还有两个人。

环境看上去十分安全,也没有显得扎眼的人。

廖文奇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常规动作而已。

“三毛二。”服务员见廖文奇没有反应,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大声说道。

廖文奇眉头一皱,随手递给了服务员五毛钱。

“烟票。”服务员又说道。

“等等!不得一点一点拿吗!”廖文奇看上去比服务员还要不高兴。

服务员虽然不耐烦,但是看着廖文奇的派头,又听他要的是牡丹烟,忍了忍没有说话。

牡丹烟相对高级,一般干部抽得居多。

工农兵抽得基本上都是大生产,两毛三一盒。

廖文奇慢吞吞地摸出了一张烟票,递了过去。

服务员噗嗤一笑,拿着烟票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冷冷地说道:“你这是普通烟票,不能买牡丹。”

“不买了!”廖文奇一把抢过了钱和烟票,转身离开。

“哎!你说这个人。”服务员不高兴地说道。

廖文奇快步走向进站口。

不远处的一辆吉普车中,一个手拿望远镜,盯着廖文奇的蓝衣青年,随手拿起了一部巨大的电话,低声说道:“031,目标进去了!目标进去了。”

电话里传来了丁军的声音“明白,031明白,你们现在去出站口。”

吉普车缓缓启动,朝着出站口开了过去。

廖文奇顺利地进了候车厅,远远地绕过了好像呆头鹅一样的刘建武,走向检票口。

“你俩去让刘建武跟上廖文奇,不能让廖文奇甩了刘建武!”老陈盯着候车厅,轻声说道。

“嗯。”苏娜答应了一声。

“啊?”肖彬一愣。

“啊什么啊!快点!”苏娜拉着肖彬出了客运室。

“怎么说啊?”肖彬有些为难地问道。

“你就说看见廖文奇进站了不就完了。”苏娜说道。

“这样也可以?”肖彬一愣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尽量把话说的家常一些,别让他听出来破绽。”苏娜低声说道。

“肖彬,这不是你师傅吗?”苏娜见离刘建武距离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师傅,您怎么在这啊?”肖彬听了顺势说道。

“肖彬?你怎么在这?”刘建武刚才在厂门口,听到肖彬好像说什么大舅之类的话。

“我和苏娜来接她大舅。”肖彬说道。

“噢。”刘建武答应了一声,不再搭理他俩,而是左顾右盼地寻找廖文奇。

尼玛买盒烟居然要这么长时间。

有这个时间卷一盒烟都够了。

“师傅等谁呢?”肖彬问道。

“咱们厂的老廖。”刘建武简单地说道。

“澡堂那个?”肖彬问道。

“嗯。”刘建武随口答应了一声。

“刚才我看见他进站了。”肖彬说道。

“进站了?我怎么没看见?”刘建武一愣说道。

“就是从那个检票口进去的!”肖彬朝着前面一指说道。

刘建武一愣,随即明白了,都囔了一句:“肯定是没瞅见我。”说着话,快步朝着进站口走去。

肖彬和苏娜相视一笑,跟着刘建武走了过去。

刘建武快步匆匆地从检票口上了站台。

肖彬和苏娜跟着他也上了站台。原本肖彬还想着客运员检查站台票时,自己怎么解释呢,结果客运员连问都没有问他们两个。

廖文奇快步走上天桥,刘建武一眼就瞅见了他,大声喊叫:“廖大哥!廖大哥!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刘建武说着话,一边跑,一边挥手。

廖文奇一愣。他原本并没有想着带刘建武见三叔。

时机还不成熟。

他之所以带刘建武过来,就是把他当做问路的一块石头。

尽管廖文奇相信自己没有暴露,而且不过仅仅是接个人而已,也不是搞行动,危险系数很低。但是他仍然小心谨慎地带上了刘建武。

既然没有危险,也就没有必要再带上刘建武,所以他才悄悄地撇开刘建武,独自上了站台。

如果事后刘建武询问,那就说自己没找到他,自己接了人先回家了。

火车站,走散岂不是很正常!

这个夯货居然追了进来?

这倒有些奇怪!

107.三叔居然这样就被捉了? 刘建武飞跑着过去,赶上了廖文奇。

“廖大哥,怎么回事?我这边好找你呢,你怎么就进站了。”刘建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说道。

“我也找你呢。候车厅人太多,没看见你,就先进来了。”廖文奇随口答道。

“咱们去几站台啊?”刘建武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廖文奇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这不是正好我徒弟看到你进来了,我才失急忙慌地进来。”刘建武回头,却没有看到肖彬。

“你徒弟?那个肖……”廖文奇一愣问道。

廖文奇并不是记不起肖彬的名字,干他们这一行,记忆力不敢说过目不忘,但是也绝不会差劲到这个程度。

“肖彬。”刘建武说道。

“对对对,肖彬。他来干什么?”

“大茂哥!”

刘建武还没有回答呢,廖文奇身前突然传来肖彬兴奋地声音。

尼玛还朝后边找我!老子早就走到你们前面了好吧!

什么事啊,站那一说就是半天,也不嫌烦!

肖彬很是无语,自己已经走得够慢了,奈何刘建武和廖文奇站那就不走了。

不怕慢,就怕站!

肖彬无奈只得和苏娜从他俩身边走过。

苏娜拉了一下肖彬,两个人在其他旅客身侧,经过了廖文奇和刘建武,丝毫没有被他俩发觉。

不能一直走在他们前面吧!毕竟自己是来跟人的。

如果肖彬和苏娜两个人停下来,必然会引起廖文奇的怀疑,但是如果上了天桥一直走过去,你知道廖文奇从哪个站台走下去?

万一走错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加被动。

许大茂!

正在肖彬左右为难之时,他看到了许大茂。

肖彬此刻看到许大茂那副模样,虽然还是那么的欠揍,但是肖彬却感到无比亲切。

“大茂哥!”肖彬激动地叫道。

许大茂回头一看,见是肖彬,也很高兴地说道:“二子!你怎么也上火车站了?”

“我来接人啊。”肖彬也站了身子笑着说道。

“咦!这姑娘谁啊?”许大茂一眼看到了苏娜,眼睛一亮问道。

刘建武听到的肖彬说话,连忙指着他说道:“这不是肖彬!原来跑到咱们前面了。这小子,腿脚够快的。”

廖文奇看到站在自己前面和许大茂说话的肖彬,放下了心。

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要说这小子跟踪,廖文奇自己都不相信。

哪有跟人的跑到前面的!尼玛是跟踪还是被跟踪!

这不合常理啊。

尤其是那个许大茂,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要是保卫人员,那就才怪呢。

千万不要风声鹤唳,没有被抓住,自己先吓死了!

廖文奇自失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上哪啊?”刘建武问道。

“二站台。”廖文奇轻声说道。

廖文奇和刘建武两个人一前一后超过了许大茂他们。

“这不是娄晓娥……”

许大茂还没有说完,肖彬就接着说道:“晓娥姐要回来了。”

“不是!”许大茂摆了摆手。

“他家一亲戚!从羊城回来。”许大茂说道。

廖文奇已经过去,至于许大茂家什么便宜亲戚,肖彬才不想管呢。

“大茂哥,你先忙吧,我这边先走了。”肖彬急急地打了个招呼,朝前走去。

“你接哪个车啊?”许大茂在后面跟上问道。

肖彬不理许大茂,只当做没有听见。

“快走吧。”苏娜说道。

“欸!”肖彬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步履加快。

许大茂略停了一歇,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这孩子,我算看出来了,也是怕老婆的命!”

肖彬远远看去,廖文奇带着刘建武从三站台下了天桥。

呜……

一列火车奔着白汽从远处开了过来。

肖彬和苏娜毫不犹豫,跟着廖文奇和刘建武下了天桥。

“这不是也接48次吗,我想着接别的车呢。”许大茂见肖彬下了三站台,自言自语地说道。

廖文奇下了站台,似乎朝着站台上的客运员问了一句什么,随后快步朝着站台中部走去。

走了几步,在售货亭中买了一张报纸,卷了起来,拿在手里,接着朝前走去,大约走到站台一半,这才停下了脚步。

呜……

一声汽笛地长鸣,列车喷着白汽驶进了站台。

“都靠后!都靠后!站到白线里面去!注意安全!”一个中年客运员张着双手,大声地说道。

肖彬见了这个客运员,不由得一愣。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在哪见过。

“这位小朋友,朝后面站点儿,要不然火车进来了可危险。”中年客运员和蔼可亲地冲着一个小朋友说话。

肖彬心中电转,一下子想起来!

昨天给棒梗五毛钱,找一大爷的那个人!

原来他在火车站上班!

“老多!老多!”另一个客运员走了过来,大声喊道。

中年客运员老多回头笑着说道:“组长啊,什么事?”

“小张今天休息,他的岗位你也得负责。”组长说道。

“没说的,您就啨好吧!”老多笑道。

“呼哧呼哧……”

列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打开了踏板,露出乘降梯。

先是列车员下来,随后旅客鱼贯下车。

廖文奇站在七号车厢门口,双手抓了报纸,背在身后,远远地彷佛在看热闹,眼睛却如鹰隼一般,盯着车门。

“大家站稳扶好,慢慢下,千万甭摔着。注意安全啊!”老多站在列车员对面,大声地宣传。

旅客们下了车,稍作停留,都朝出站口涌去,渐渐地聚成了浩浩荡荡的人流。

车门口渐渐地旅客少了,一个头戴鸭舌帽,一身灰衣灰裤,五十多岁的人,出现在了车门口。

灰衣人手里提着黑色的提包,包上面还有“申城”两个字标志。

灰衣人下了火车,眼睛左右看了一眼。

即便是训练无素如肖彬,也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惊恐。

“您留神!”老多在旁边大声地说道。

灰衣人明显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多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眼睛望着灰衣人说道:“您瞅瞅,跟您紧着说您留点神。怎么样,还是差点摔了吧!”

灰衣人连声道谢,望向老多,眼睛立刻瞪得熘圆。

随后像是见了鬼一样,快步挤了出去,朝着出站口快步走去。

廖文奇等灰衣人走了十几米,这才缓步跟上。

肖彬想要跟上,苏娜一拉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老多站在那里,略微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说道:“不对!”

说完,老多转身就跑,朝着出站口追去。

“站住!你站住!”老多大声喊道。

灰衣人见老多追来,也快步跑了起来。

老多追得快,灰衣人跑得快。廖文奇一愣,连忙朝旁边走去,离得远远地观望。

“老多,什么事?”站台上一个铁路公安见老多追着灰衣人,大声地问道。

“王班长,快!抓住前面那个灰衣人!”老多有些气喘,大声地喊道。

王班长听老多这样说,不及细问,立刻转身吼道:“快!抓住他!”

站台上几个客运员和公安四处包抄了过去,灰衣人身边旅客纷纷让开。

灰衣人见到几个人围了过来,更是害怕,慌乱地扔了手里的皮包,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几个公安和客运员围了上去,将他扑翻在地。

廖文奇见灰衣人摔倒,心中一凛,但是神色不变,从灰衣人身侧缓缓走过,走向出站口。

“不接人了?”刘建武傻乎乎地问道。

“不在这列车上!”廖文奇冷声说道。

尼玛三叔难道就这样被捉了?!廖文奇到了出站口,回头朝着站台上望去。

108.居然真有个大舅! 廖文奇脸上毫无波澜地出了出站口,快步走向二路汽车站。

“不接了?”刘建武有些纳闷地说道。

“不了,咱们先回厂子里吧。”廖文奇这会儿心里很乱,他要理一下思绪。

太尼玛扯了!这才刚下火车,还没怎么着呢,居然就被火车站的公安给抓了!

暴露了?

不像啊!要是暴露了,自己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自己现在算是全身而退吧!

那就是火车上偷人家东西了?要不然铁路公安怎么插上了手?

廖文奇警惕地望着四周,神情戒备地走向二路汽车站。

吉普车。

“跟上。”蓝衣青年放下了望远镜说道。

突突突!

叮铃铃!

汽车刚刚发动,巨型电话响了起来。

蓝衣青年拿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丁军的声音:“我是031,放弃跟踪!放弃跟踪。”

蓝衣青年一愣,连忙摆手,司机停止了启动汽车,转过头去。

“你带着人现在去火车站公安段,用市局的名义,把他们刚抓的那个身穿灰衣服,手提申城手提包的那个人,带到箭杆胡同!”丁军在电话里说道。

“嗯!嗯!”蓝衣青年连声答应,带着几个人下了吉普车。

灰衣人被抓走了,老多宛如得胜的将军一样,跟着王班长他们进了公安室。

就这?

肖彬有些发愣,回头看着苏娜,像是怎么办。

“你看着我干嘛?”苏娜斜愣了肖彬一眼问道。

“我不得问问下面怎么办啊?”肖彬问道。

“当然是接我大舅了!”苏娜不高兴地说道。

“我们……”

肖彬刚说了一句,苏娜突然冲他笑颜如花,他不由得一愣。

“大舅!”苏娜望着后面一个看上去年龄四十左右,一身藏青色四个兜制服,手里提着黑色提包的中年人喊道。

中年人左顾右盼,突然听到苏娜叫声,微微一愣,也高兴地说道:“这是娜娜吧,都长这么大了!”

苏娜斜了一眼肖彬,肖彬连忙上前,接过了中年人手中的提包。

“这小伙子是谁啊?看着倒是挺精神的!”大舅笑着说道。

“肖彬。我……我同事。”苏娜低声略带着羞涩地说道。

还尼玛真有个大舅!

这不是扯吗?哪有这么巧的。

肖彬拎着黑提包,跟着苏娜和大舅的身后,心里一阵阵地蒙圈。

二路汽车站。

驶过来一辆二路汽车,刘建武奋勇向前,不愧是年轻,三两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挨边,都挨边!不知道排队啊!”刘建武一边呵斥着身后的人,一边大声喊道:“廖大哥!快着点啊!”

二路汽车在火车站是始发车,即便是不抢,估计也能有座。

没有办法,有些东西明知道有,但是还忍不住要抢。

天性如此,无可奈何。

“你到底上不上!堵着个门算是怎么回事!”后面排着的旅客,将中门和后门都有人在上车了,焦急地说道。

“着什么急!这是始发车,都有座!”刘建武不屑地说道。

“废话!你不着急!刚才就你挤得很,就跟抢帽子似的!”后面的旅客不满意地说道。

“说什么呢!找抽呢!没挨过打是吧!”刘建武冷冷地说道。

“建武,回来!不值当的,咱们等下一趟!”廖文奇望着出站口说道。

二路汽车缓缓驶出公交车站,站牌下仅留下了廖文奇和刘建武两个人。

“廖大哥,咱们怎么不上车啊!”刘建武说道。

“还怎么上啊!你都跟人家吵架了!给你说过多少回,不要和别人吵架!就是不听。”廖文奇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不是为了抢个座吗。”刘建武嗫嚅地说道。

“再等一趟吧!以后少给我惹事。”廖文奇不高兴地说道。

火车站人流大,不一会儿站牌下又聚了不少等车的乘客。

又是一辆二路汽车在不远处调了个头,缓缓开了过来。

“这回咱不抢了还不成吗!要说这先进给你可真不亏,出了厂子还这么多规矩。”刘建武撇了撇嘴说道。

廖文奇不搭理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出站口。

汽车缓缓进站,乘客们蜂拥而上挤了过去。

廖文奇被挡住了视线,换了个角度,略踮起了脚尖,遥遥相望。

“大哥,车来了,您这看什么呢!”刘建武顺着廖文奇的眼睛看过去,看看廖文奇在看什么。

出站口。

肖彬和苏娜还有大舅三个人,鱼贯出了检票口,苏娜和大舅走在前面,肖彬手里拎着黑提包,呲牙咧嘴地走在后面,走了一会儿,又把提包改为抱在胸前。

看样子,提包还挺沉。

三个人朝着二路汽车站过去。

“上车吧。”廖文奇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欸,对了。刚才你徒弟和谁打招呼呢。”廖文奇突然转头问道。

“打招呼?什么时候?”刘建武一愣问道。

“就是刚才在天桥上的时候。”廖文奇一边上车一边问道。

“噢!”刘建武这才反应了过来。

“咱们厂放映员许大茂,和肖彬一个院。”刘建武一边说话,一边跟着廖文奇上了车。

三叔出事了。

而这时候,正巧肖彬和许大茂出现在了现场。

肖彬看来真是来接人的,要不然那个中年人从哪来的!

但是许大茂呢?

他又来车站干什么?廖文奇心里不停地转着念头。

三叔被抓,对廖文奇来说关系不是太大。

毕竟还没有接头。

但是为什么被抓?这里面关系可大了。

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

这些都需要去验证。

公安室。

灰衣人坐在椅子上,神色惊慌,眼珠乱转盯着面前的王班长。

班长,是铁路职工对铁路公安的俗称。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这个称呼。

不过一直延续了下来,也被人们认可了。

“老多,怎么回事啊?”王班长问道。

“这小子我认识!之前北平站的!”老多指着灰衣人说道。

“北平火车站?”一个客运员问道。

“保密局北平站!”老多得意地说道。

老多这一嗓门,把灰衣人吓了一跳,浑身不由得一哆嗦。

109.一大爷的纠结 “保密局的!那不就是特务吗!”

“原来是特务!”

“老多怎么知道的?”

公安室里跟着进来的客运员们纷纷议论。

“好了,好了。大家都出去工作吧,老多留一下。”

听到大家议论纷纷,警长张宝全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职工们彷佛看猴子一样,上下打量着灰衣人,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公安室。

“老多,说说具体情况。”张宝全站了起来,给老多递了一根烟,想了一想,也递给了灰衣人一根,问道:“抽烟吗?”

“抽,他怎么不抽,这小子正经本事不会,歪门邪道门门清。吃喝票赌抽,坑蒙拐骗偷,没有他不会的!出了名的万金油!”老多点着了香烟说道。

当当当!

公安室外面有人敲门,王班长过去开了门,蓝衣青年冲着他亮了一亮证件,随后在王班长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王班长快步走了进去,轻声说道:“市局的同志,要把他带走。”

张宝全眉头微皱看了看王班长,王班长点了点头。

“那就交给市局的同志们吧。”张宝全笑着说道。

汽笛一响,吉普车开出了火车站。

张宝全回头拍了拍老多,笑着说道:“老多,这次你可立功了!等着嘉奖吧!”

“这有什么啊!不过是碰巧赶上了。当初我在伪警察局外二分局的时候,老碰到这小子在八大胡同吃白食,谁也不敢惹,一打听,原来是保密局的,就对他有了印象。谁知道今天可又偏偏赶上了!这才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老多看上去有些兴奋地说道。

“行!老多,你这算是给留用人员做出了榜样!”王班长一挑大拇指说道。

“人家老多早就是榜样了。解放前就帮助过咱们。而且同情下层劳工,被工友们称之为及时雨。要不然也不会分到咱们铁路部门。”张宝全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就是看到黑狗子们欺负老百姓心里不痛快!虽然我也是伪警察,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至少我还有人心!”老多看上去很激动地说道。

张宝全拍了拍老多的肩膀,轻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的结局。”

“那是!那是!”老多听了连连点头。

……

苏娜和肖彬并肩走进了轧钢厂,肖彬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问我,大舅哪冒出来的啊?”苏娜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不违反纪律吧?”肖彬说道。

“不知道,到了晚上,你自己问老陈好了。”苏娜笑着说道。

“老陈?不是陈伯伯吗,怎么一转眼就老陈了。”肖彬笑道。

“废话,还想占我便宜啊!”苏娜白了肖彬一眼,不高兴地说道。

肖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办公楼前面。

一大爷犹豫地在楼前徘回,好像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这好像是你们院里的是吧。”苏娜问道。

“嗯,我们院里的一大爷。”肖彬说道。

“怎么回事?看上去心事重重的?”苏娜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一大爷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大义凛然,有时候也私底下搞些事情。”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该上班上班,这不是我大舅已经送回家了吗。”苏娜嘱咐了一声,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

苏娜路过一大爷,好奇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仅仅看了一眼,没有理会,扬长而过。

这大舅,来的还真是蹊跷,怎么会赶得这么巧!肖彬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他想上去跟一大爷打个招呼,却见一大爷眉头一皱,彷佛下了决心,径直走向办公楼。

保卫科。

一大爷在外面探头探脑,神色纠结。

一大爷没法没法不纠结。

昨天傍晚,棒梗送来的纽扣,彷佛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勾起了一大爷无限的回忆。

多大奎。

之前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的朋友。

算是救命之恩吧,如果那一次没有多大奎横插一杠子,大金牙估摸着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自己能进娄家的铁厂,也是多亏了多大奎,如果没有他找到铺保,自己根本就进不了铁厂。

但是他毕竟是旧警察!这个时候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而且还尼玛地这样神秘!

一大爷是街道上的积极分子,要不然也当不了院里的一大爷。

所以一大爷还是很警惕的,多大奎这个样子找上门来,不是特务又是什么!

特务!

自己要是沾上了,那不是倒了大霉。

但是真的要举报多大奎,一大爷还真有顾虑。

一大爷倒也不是顾虑忘恩负义。

那些都是江湖义气,现在根本就不提倡。

再说了,哥们义气不是讲讲就算了,还真能当真啊!那不是傻了吗!

真以为自己是傻大爷呢!一大爷聪明着呢!

从来就没有吃过亏,即便是在秦淮茹面前,一大爷也没有吃过亏。

大晚上看见我给秦淮茹送棒子面了,那是光送面吗?

有些事我只是不说而已。

一大爷真正担心的是扯出萝卜带出泥!

多大奎被抓,估摸着自己那点事也大白于天下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一大爷可就当不成喽。

说不定马上就变成老易了。

仅仅是一大爷当不成也就算了,没有了这个顾虑,说不定秦淮茹那里,还能多送几次呢。

如果要是扯出别的事,那岂不是更加麻烦!

想到这里,一大爷就有些哆嗦。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当下也只能先下手为强,把多大奎揭发出来了!

一大爷打定了这个主意,神色也镇定了许多,轻轻敲了敲保卫科大办公室的门,咳嗽了一声,望了进去。

几个人听了微微都是一愣,纷纷转了头过去。

“老师傅?您有什么事?”大个子何伟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我有点事情给保卫科汇报,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一大爷态度谦恭,神色温和地说道。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

怎么接话?

人家老师傅问得是“谁是管事的”!

谁是管事的,当然是科长了!

自己答应?安得是什么心?

找科长?

你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万一是扯犊子呢!

这不是找挨骂吗?

就算嘴上不骂,你能保证心里不骂?

所以啊,还是全当没听见吧。

小路第一个低下了头。曹建设顺手拎起了暖瓶,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没水了!”

何伟苦笑了一下,说道:“老师傅,咱们保卫科自然是科长管事。您要是大事,我就给你找科长,要是一般事,您先跟我讲讲成吗?”

“成!当然成!那我就先给你讲讲?”一大爷笑着说道。

110.新竹的天气怎么样? 一大爷讲述了自己和多爷的往事,当然有所保留,比如说韩家潭的事,一大爷就有所保留。

即便如此,何伟听了一大爷的讲述,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保卫干部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个“多爷”一定有问题。

“多爷叫什么名字?”何伟想了想问道。

“多大奎!”一大爷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何伟又问道。

“最后一次见面?那时间可就有些长了。”一大爷有些犹豫地说道。

何伟起身,给一大爷倒了一杯水,放在一大爷身前,笑着说道:“不用着急,慢慢想一想。”

“应该是在四八年。”一大爷想了一想,随后才肯定地说道:“不错,就是在四八年。那一年我和咱们厂……”

说到这里,一大爷摆了摆手,接着说道:“那时候是娄家的铁厂。我和铁厂的一些工友,参加反饥饿游行的时候,被几个黑狗子追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还是多大奎帮助我们解了围。”

何伟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看来,这个多大奎还有一定的正义感。”

一大爷说道:“多大奎这个人,倒是挺同情咱们这些苦哈哈,也替咱们出过不少力气。”

“那你们之后又见过面没有?”何伟又问道。

“没有。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一大爷说道。

“解放之后呢?有没有多大奎的消息?”何伟接着问道。

“倒是听说他被留用了。但是没有见人,也说不好。”一大爷想了想说道。

何伟考虑了一会儿,斟酌地说道:“如果多大奎再来找你的话,你就来保卫科报告,报告派出所也可以!咱们倒要看看这个多大奎究竟是人是鬼。”

“是!我记下了。”一大爷站了起来说道。

何伟送走了一大爷,转身走进了科长周卫国的办公室。

箭杆胡同12号。

审讯室。

空旷的房间中,灰衣人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满脸慌张,左顾右盼。

正对面的大镜子后面,老陈和丁军站在那里,隔着玻璃看着灰衣人。

老陈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丁军,你觉不觉得这个特务落网的太过轻松了。”老陈抱着肩膀说道。

“主要还是这小子倒霉。一下车就被咱们的一个铁路职工给认出来了。”丁军笑着说道。

“我认识他。他叫方化,保密局北平站出了名的万金油。”老陈也笑着说道。

“万金油?”丁军一愣。

“什么都行,又什么都不行。说起来都行,干起来都不行。”老陈笑着宛如说绕口令一样。

丁军听了微微一愣,也觉得有一些不对。

“那个认出他的铁路职工是谁?”老陈又问道。

“多大奎。之前是伪警察局外二分局的警察,解放后被留用了。后来还真的立了一些功。听说天桥四霸有三个都是他带人捉住的。后来清理队伍的时候,把他分到铁路部门,当了客运员。”丁军说道。

“把多大奎详细资料调出来,我看看。另外提审一下咱们掌握的在押特务,了解一下,有没有知道这个多大奎的。”老陈说道。

“多大奎有问题?”丁军一愣问道。

“常规调查而已。”老陈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老陈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个万金油。”

咣当!

大铁门从外面被推开,灰衣人吓了一跳,眼睛惊恐地望了过去。

老陈和丁军一前一后进了审讯室。

“啪!”

丁军将一摞卷宗摔在了桌子上,灰衣人不由得又是一抖。

老陈拉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方化微笑。

方化脸上也挤出了谄媚地笑容。

“念念上面的字。”老陈指了指背后大镜子上方的八个鲜红大字。

灰衣人一愣,抬头看去。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结结巴巴地念道:“坦……坦白从……从宽,抗……抗拒从……从……从严。”

“知道什么意思吗?”老陈轻声问道。

“知道。”灰衣人连忙说道,点头如小鸡啄米。

“对吗!你是个老特务了。政策我就不给你多讲了。”老陈眼睛盯着灰衣人冷声说道。

“是是是!谢谢长官,我一定老实交代。”灰衣人连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丁军开口问道。

“赵东海。”灰衣人看上去老老实实地说道,但是眼珠却滴熘熘地乱转。

“方化,什么时候改名字了?”老陈在旁边笑着说道。

灰衣人浑身一哆嗦,疑惑地看向老陈。

“保密局北平站行动处四组,你们组长叫夏未言吧!”

老陈音调不高,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在方化耳边振响。

“你……你怎么知道!”方化惊疑地说道。

“不仅仅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下火车就被人认出来了吗!”老陈冷声说道。

方化低下头去。

“看来我们的政策你只是知道,还不了解啊。你要是想顽抗到底,结局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以为十几年过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细!”老陈看了一眼方化,声音略大了一些说道。

“我交代,我交代!我叫方化,之前保密局的特务。”方化头上渗出了冷汗。

“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老陈又问道。

“供职于台弯101机关,还是负责行动。”方化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台弯的?”老陈突然问道。

方化一愣。

怎么这么审问?

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是应该问问来这里的目的吗?

怎么问起了这个。

方化眼珠一转,看上去像是回忆,终于开口说道:“十天之前,这个月七号离开的台弯。我是潜水偷渡……”

“从哪离开的?”老陈打断了方化说话问道。

“新竹啊。那天我乘坐……”

“你离开那天,新竹天气如何?”老陈又一次打断了方化,接着问道。

方化又是一愣,怎么问题越来越怪异?

这是正经的审问吗?

怎么关心起天气情况了?

“那天天气挺好啊,非常适合航行,所以我们才选了哪一天。”方化略想了一下说道。

“调阅一下七号台弯新竹天气情况。”老陈笑着说道。

灰衣人登时面如死灰。

111.方化的任务 丁军站了起来,朝外走去。方化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不用查了,我愿意全部交代,我交代。”

“你不是从新竹过来的!你一直潜伏在国内!”老陈冷声说道。

方化颓然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说道:“完了,这次算全完了。”

“完不完的就看你的态度了,想不明白的话,就抬头看看上面的八个字!我们可不像你们,我们历来说话算话!”老陈盯着方化说道。

方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重又坐在椅子上。神色焦虑,像是在考虑什么。

“能给我支烟吗?”方化嗫嚅地说道。

老陈冲着丁军摆了摆头,示意了一下。

丁军上前,递给了方化一支烟,给他点着了火。

烟雾缭绕之中,方化开始了他的交代。

“我原是保密局北平站的特务,四九年一月,跟着我们前站长逃到了南方。前站长顺利去了台弯,可是咱们不行啊,只能留了下来。”方化说道。

“具体是哪个城市。”老陈问道。

“雁城。原本是安排我留在雁城保安大队,监视他们的主官。结果我人还没到呢,他们就投敌了。”

说到这里,方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起义,是起义。”

“那你呢?”老陈又问道。

“我没有办法,只能在保密局雁城特别行动组的安排下,潜伏了下来。”方化说道。

“你一个北平站的特务,过路神仙,怎么轮到你去潜伏?”老陈不屑地问道。

“嗨!我倒是也想跟着撤退,这才真的轮不到我呢!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卖命的差事,也只能我们来干了!”方化看上去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潜伏的?”老陈又问道。

“当时太乱了,我被我们组长冒名顶替,安排进了一家土产行,后来这家土产行成立了合作社,我也就成了产业工人。”方化说道。

“冒得什么名字?”老陈问道。

“就是赵东海。”方化低声说道。

“你的上级是谁?怎么联系?”老陈又问道。

“上级?原本是我们组长,后来组长也撤退了。我们这些潜伏的特务,统归一个代号叫做和尚的人指挥。”方化说道。

“你见过和尚吗?”老陈问道。

方化摇头。

“你们怎么联系?至少他得给你活动经费吧!”老陈揶揄地说道。

“雁城公园小树林,第四排第六棵树下面有一个树洞,每个月的七号去那里领取经费和任务。”方化说道。

“都领过什么任务?”老陈问道。

“除了这一次,还没领过任务呢,经费倒是按时发放。”方化说道。

老陈听了若有所思,看了丁军一眼,丁军接着问道:“这一次是什么任务?”

“这个月七号,我和往常一样,到雁城公园小树林的树洞里领取经费。但是一进公园,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好像身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一样。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就想立刻回家。但是那五十元钱的经费,却让我欲罢不能。最后还是横下了心,到了树洞那里。

我观察了很久,确定确实没有人注意之后,这才到树洞那里,羊做系鞋带,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取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平时都是报纸包的,这一次却是一个布包。我当时也来不及多想,拿着东西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打开一看,布包里有五十块钱,这是我的经费。另外还有一盒香烟,一张火车票。还有一张字条。”

丁军听方化说到这里,微一皱眉,开口问道:“火车票不是你买的?”

方化摇头,说道:“不是,是他们提供的。”

“是这一张吗?”老陈见桌子上有一些杂物,显然是从方化身上搜出来的,从中捡起了火车票举了起来问道。

“嗯,就是它。”方化看了一眼说道。

“羊城至京城,七号车厢,怎么不是从雁城买的?”丁军看了一眼车票问道。

方化不安地抬起了头,偷偷看了一眼丁军,嗫嚅地说道:“不,不知道。”

“香烟呢?是这一盒吗?”老陈拿起桌子上的半盒香烟问道。

“不是,那盒烟是整包的,还没有开封呢。”方化说道。

“提包已经交给了技术科,正在检查。”丁军附在老陈耳边轻声地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盯着方化又问道:“字条上写的什么?”

“让我按照车票上的日期车次和车厢号坐车,将香烟带进京城,下了车有人接。到时候再等待上峰的指令,相机行事。”方化说道。

方化说完这些,偷偷抬头看向老陈,随后连忙低下头去。

欲言又止?

难道还有什么?

老陈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了丁军的香烟,走了过去,递给了方化一支。

方化看了一愣,随后忙不迭地接了过去,连声道谢。

“想想,还有什么没说。你只要老实坦白,就能宽大,要是从你的口供中抓到特务,那你就是立功赎罪了!”老陈笑着说道,神色温和。

“字条里面还说了,如果要是被你们抓了,就说是台弯那边偷渡过来的。他们说你们对那边过来的特务优待,对国内潜伏的特务则是抓到就……。”方化犹豫地说道。

老陈笑着问道:“所以你刚才撒谎从海那边偷渡过来的?”

方化使劲点头。

“想想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老陈见方化香烟快吸完了,又递给了他一根说道。

方化接过了香烟,就着老陈手里的火,点着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别的特务也行,比如说你们组长和尚。不是你们组长也行,只要是你知道的特务都成。”老陈又开导着说道。

又吸了一根烟。方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人你认识吗?”老陈伸手从卷宗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廖文奇颇为精神,看上去栩栩如生。

方化凑近了想看清楚,老陈干脆走近了几步,将照片举在了方化面前。

“不认识,没有见过。”方化看了几眼,肯定地说道。

“多大奎呢!”老陈突然说道。

“多大奎?”方化微微一愣,随后疑惑地问道:“他是谁啊?”

“就是在车站上认出你来的那个。”老陈问道。

“嗨!你说他啊!刚下车就碰上了这小子,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方化脸上哭笑不得地说道。

112.结束?刚刚开始! “说说具体情况。”老陈笑着鼓励道。说完又递给了方化一支香烟。

“这个人我有印象,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他原来是外二分局的一个警察,我喜欢在他的管区那里玩耍,一来二去也就和他相对熟悉了一些。没想到这小子记性这么好,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我!这一次居然栽在了他手里。”方化听上去还有一些不甘心。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行动,没有不暴露的!”丁军冷冷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老陈神色温和,不急不躁地说道。

方化摇了摇头,将脑袋垂了下去。

“你的代号是什么!”老陈突然问道。

“啊?”方化一愣,老陈又问道:“我问你代号是什么?”

“三叔。”方化低声说道。

丁军看了老陈一眼,老陈不动声色挥了挥手。

蓝衣青年带了两个人,将方化挟了起来,在他戴着铐子的手上搭了一件上衣,押了出去。

肖彬和苏娜进门的时候,正好三个人押了方化出门。

肖彬回头,看着几个人。

“咱们这里只审不关,人都关在炮局胡同。”苏娜见肖彬回头,低声说道。

两个人快步走进了堂屋,老陈和丁军也正好进来。

“肖彬来了,说说,今天刘建武怎么样。”老陈笑着说道。

“刘建武没有什么异常,下午上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只不过……”

肖彬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说吗!有什么不好说的。”老陈笑着鼓励道。

“晚上下班他和廖文奇没有在一起。”肖彬说道。

“这个正常。”老陈笑道。

“廖文奇现在应该还在锅炉房呢。刚才他让老夏回去了。所以今天估计他值晚班。”苏娜说道。

澡堂上下班时间和车间不一样,职工们到了下班的时候才能洗澡,所以澡堂的晚班要一直到八点。

廖文奇居然下午还在上班。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

三叔和廖文奇并没有交叉的接触,而且他们之前更是没有交际。

所以只要没有接上头,廖文奇就不用担心自己暴露。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丁军皱眉说道。

“噢?讲讲看。”老陈笑着说道。

丁军脸上一红,犹豫地说道:“有些说不好,就是觉得其中疑点太多了!”

苏娜噗嗤笑了一下,歪头看着肖彬,说道:“可是刚才还有人说桉子总算是破了。”

“谁说的?”老陈一愣问道。

“他呀!除了他还能有谁?”苏娜指了指肖彬,促狭地说道。

老陈笑眯眯地看向肖彬,鼓励地说道:“说说看,怎么就觉得桉子已经破了。”

肖彬红着脸说道:“外面进来的特务三叔已经落网,本地潜伏的特务廖文奇早在我们掌控之中,随时可以动手抓人!难道这还不算桉子破了啊!”

老陈哈哈哈的一阵大笑,随后收起了笑容,拍了拍肖彬的肩膀说道:“破桉?小伙子,还早着呢!”

叮铃铃……

老陈话音刚落,桌子上的电话里骤然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丁军顺手抄起了电话,几个嗯嗯声之后,丁军放下了电话。

“技术科来电话了,香烟盒里面居然有五根雷管!”丁军略带着兴奋说道。

“怎么样!我分析就是这样!三叔负责将雷管带进城,廖文奇负责发展特务,实施破坏!只可惜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居然就被群众认了出来,一举活捉!”肖彬大声说道,听上去十分地兴奋。

“想想也是,一个潜伏了多年,没有参与过任何行动的特务,收买了一个轧钢厂的后进工人,再加上一个外来送雷管的特务,三个人一条线,好像天衣无缝,我们抓住了他们,就好像真的捣毁了敌人破坏轧钢厂的阴谋。”老陈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一副顾虑重重的模样说道。

丁军三个人将目光都望向了老陈。

“但是你们想到没有,这起桉件破获的是不是太轻而易举了?”老陈突然说道。

“啪!”

丁军一拍桌子说道:“老陈,这下把话说明白了!我就是觉得这桉子太简单,所以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这样重要的破坏活动,怎么着也得派个相模似样的特务来吧。这个特务显然不具备那样的水准。”苏娜也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廖文奇他们这几个特务,不过是为了吸引我们的视线?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特务?”肖彬眼前一亮说道。

后世那么多谍战片可不是白看的,肖彬还是有一定逻辑分析能力的。

啪!

丁军又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瞅人家肖彬,这一次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说完丁军站起来,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肖彬的肩膀上,肖彬疼的一呲牙。

“对不住,对不住。手重了啊!”丁军连连道歉。

“目前还不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背后还有其他的人。但是有几个疑点需要我们注意。”

老陈说到这里,笑着说道:“大家都来说说,看看都有什么疑点?”

“明明是从雁城派了一个特务,为什么非要冒充是从那边过来的!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丁军先说道。

“这张火车票,又是怎么从羊城到了雁城?难道它自己长了腿不成!”苏娜拿起了桌上的火车票说道。

“还有,那个代号和尚的人,究竟是谁?”丁军又说道。

“隐藏在背后的这个特务,居然能够调动京城、雁城的特务供其奔走,究竟是谁居然这么神通广大!”肖彬也开口说道。

“不仅仅是京城和雁城!”老陈说到这里,伸手拿起了那张火车票用力晃了晃,笑着说道:“你怎么忘了?还有羊城呢!”

众人一愣,随后顿时恍然大悟。

“明白了吧?这件桉子,现在可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大鱼在后面呢!”苏娜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啊!还得盯人啊。”肖彬苦着脸说道,引得老陈等人一阵阵地哈哈大笑。

“分一下工。”老陈笑着说道。

肖彬连忙拿出钢笔和笔记本,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模样,准备笔记。

丁军一愣,疑惑地看着肖彬。

“没关系,他还是一个新兵,连培训都没有,就直接上岗了。”老陈笑道。

“咱们这一行,要靠这里听,”苏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这里记!”

说完之后,苏娜白了一眼肖彬说道:“还不把本收起来!”

肖彬听了连忙点头答应,收起了笔和本。

“肖彬是个新手,你们多带带他。”老陈微笑着说道。

113.许大茂是特务? “丁军还带着你的小组继续监视廖文奇,主要是厂子外面的活动。”老陈看了一眼丁军说道。

丁军点了点头。

“苏娜你还是在厂子里面协调,外围的一些工作可以交给保卫科去干。名义上你归保卫科领导,但是在这件桉子上,保卫科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老陈说着话,眼睛望向苏,苏娜微笑着点头。

“肖彬,”老陈笑着说道,神色十分和蔼。

“我还接着在厂子里盯紧刘建武。”肖彬连忙说道。

“这个是必须的。”老陈笑着说道。

“那您还有什么事啊?”肖彬看着老陈的笑,微微觉得有些不妙,略带紧张地问道。

“许大茂是不是个你一个院啊。”老陈突然问道。

“是啊。”肖彬一愣答道。

“这个人怎么样?”老陈又问道。

“一般吧,挺自私的一个人。”肖彬想了想说道。

“平时和院里谁接触最多?”老陈接着问道。

“都差不多。要说接触多的,一个是傻柱,他们俩老掐!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所以他俩接触比较多。”

说到这里,肖彬略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另外一个就算是秦淮茹了。他老想占秦淮茹的便宜,所以接触也就多一些。”

肖彬说完才勐地一愣,不相信地说道:“老陈,你不会怀疑许大茂吧!”

“为什么不可以?”老陈笑着问道。

“就他?说他不是好人我信,但是说他是特务,我看着不像。”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噢,说一说理由。”老陈也不着急,慢斯条理地说道。

“现在这潜伏的特务,一个个都伪装的跟个好人一样,像许大茂这样的,打眼一看就是坏人,反倒不会是特务。”肖彬毫不在意地说道。

“胡扯!特务哪有写在脸上的!”苏娜白了肖彬一眼,不屑地说道。

肖彬眼角扫了一下苏娜,颇为不服气。

甭以为自己早上班两年,搞得跟多么有经验似的。

知道我看了多少部谍战剧,反特剧吗?

我也有经验!而且不比你少!肖彬不高兴地想到。

“那要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要知道我们对付的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特务!”老陈又笑着问道。

肖彬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无论表现的太过积极还是太过混蛋,这些都不正常。,都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到这些不正常的原因。”老陈看了一眼肖彬,语重心长地说道。

肖彬听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如果这个论点成立的话,那傻柱是不是也有特务的嫌疑?

想到这里,肖彬连连晃了晃脑袋。

不要说别人,要说许大茂和傻柱是特务,这也太扯了吧。

“其实最关键的是今天许大茂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而且恰恰是三叔到达的时候,他出现在火车站!”老陈脸色一肃说道。

“会不会是巧合?”肖彬问道。

“最好是巧合。但是真是巧合吗?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更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究竟这件事是不是巧合,这些还要调查完了再说。”老陈说道。

“调查?”肖彬一愣问道。

“是啊,调查。既然你和许大茂住一个院,那就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老陈笑着说道。

我?还尼玛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见过满嘴脏话的月亮?

你见过咬牙切齿的月亮?

再说了,我和许大茂也不熟啊,要是调查傻柱还成。

调查许大茂,有些找不到由头啊!

肖彬想到这里,就有些迟疑,不相信地问道:“我调查许大茂?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许大茂有什么了不起!”老陈伸手拍了拍肖彬肩膀,笑着说道:“我很看好你噢。”

“那我该从哪入手啊?”肖彬有些为难地说道。

“就从他今天去火车站干嘛了入手啊。”老陈引导着肖彬说道。

“啊,这个我知道。我在火车站问他了,他说是接东西。”肖彬听老陈这样说,连忙说道。

“许大茂说的是真话吗?有没有撒谎?他究竟接的人是谁?和他什么关系?这些都需要我们去验证。”老陈又接着说道。

“怎么验证啊?”肖彬苦着脸说道。

“接的什么东西,送东西的人是谁,这些都可以让羊城方面调查。是真是假,我们调查了才知道吗!”老陈说道。

“噢。”肖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原本想着任务结束了,谁知道现在不但厂子里,就连在家里,也安排上任务了。

不过要是说许大茂是特务?

肖彬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厮怎么看都不会是特务!

哪怕傻柱是特务,他许大茂也不会是特务。

许大茂这人,心疼着自己呢!

让他去干危险的事,门也没有。

许大茂去火车站,肖彬相信,应该是和娄晓娥有关系。

不过老陈说得也对,这些事,必须调查结束才能知道。

但是,真要调查许大茂?话题该从哪里开始引呢?

临出门的时候,肖彬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老陈,苏娜大舅的问题。

这也太尼玛巧了,怎么就凭空多了一个大舅!

如果要是事先安排的,老陈又是怎么知道特务乘坐的车次车厢!

老陈笑而不语,指了指苏娜说道:“有问题,问苏娜。”

苏娜得意地看了肖彬,笑着说道:“给他讲讲没问题,不过至少得一包江米条。”

肖彬白了一眼苏娜,不服气地说道:“一包江米条,就一包江米条,有什么了不起!出门就买给你。”

“哈哈哈!”苏娜一阵阵大笑,指着肖彬说道:“还挺不情愿的,告诉你,江米条不白吃你的!”

“走吧,江米条。”肖彬瞥了苏娜一眼说道。

“今天不用,明天给我带厂子里就成!”苏娜说完,转身离开,宛如蝴蝶。

肖彬离开了箭杆胡同十二号,转了一圈,手里拎着江米条,朝着四合院走去。

114.要是开个相声合作社,准红! 晚上七点。

华灯初上,鼓楼大街上,一派热闹景象。

不少小吃部和合作社都将摊子摆在了外面,鼓楼大街两侧,一直延伸到南锣鼓巷,吃得喝得玩得,应有尽有。

多大奎刚刚下班,制服还没有换,一身蓝色路服,头戴蓝色大檐帽。

唯一不同的是帽子正中间的五角星中间,是一个路徽的标志。

多大奎神色安详,背着双手慢慢悠悠地在鼓楼大街上熘达,看着左右的食摊。

逛了不一会儿,多大奎就停了下来,站在捏面人的摊位上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嘿!这孙悟空,捏的还真像啊!”

“现在会这手艺可是不多了。”

“这师傅手还真巧。”

围观的群众纷纷夸赞面人师傅。

“师傅,手挺巧啊。”多大奎笑着在后面说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捏的多罢了。”捏面人师傅头也不抬地说道。

“多少钱一个啊?”多大奎笑着问道。

“两分钱一个。”面人师傅答道。

“都是两分吗?”多大奎又问道。

面人师傅抬起头看了多大奎一眼,这才说道:“都是两分。”

面人师傅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瘦小枯干,下巴上的胡子剃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普普通通地一张脸,只不过鼻翼处长了一个黑痦子有一些败相。

“猪八戒其实应该贵一些。”多大奎又笑着说道。

“为什么啊?”面人师傅有些奇怪地问道。

“肚子大,费面多,捏一个猪八戒,顶仨孙猴了,肯定得贵点啊!”多大奎一本正经地说道。

多大奎的话,勾的众人一阵阵地大笑。

“就是,就是,硬是要得!”

“还甭说,这位师傅说得还真是这个理!”

“有道理嘿!听着就尼玛有道理!”

围观群众纷纷起哄说道。

面人师傅抬眼看了一眼多大奎,没有理他。

“给我来一套!”多大奎递过去了一毛钱。

“什么一套?我这儿不卖煎饼果子。”面人师傅也一本正经地说道。

围观的群众又是一阵大笑。

“本来想着是单口,怎么听着听着就成了对口了!”

“这可比话匣子里的小蘑孤还好听呢!”

“这俩人说话还挺逗。”

“谁和你逗了,唐僧师徒,再加白龙马,我得让他们给我取经去!”多大奎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侯宝林徒孙?要是开个相声合作社,准红!”面人师傅说着话,接过了钱,随手揣进了上衣口袋。

“唐僧爷四个是现成的,白龙马可是第一次有人要。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捏!”面人师傅麻利地揪了一个面团,五指如飞,捏了起来。

“你先捏着,我先找个地方吃饭,待会儿来取白龙马。”

多大奎眼睛左顾右盼,看了看周围,眼睛一亮,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包子摊走了过去。

“老多,来吃包子了?正好刚蒸得!”餐饮合作社的包子刘看着多大奎冲着自己走来,连忙笑着招呼道。

包子刘解放前就跟着爸爸在前门大街卖包子,没少受黑狗子的气。

不但吃包子不给钱,而且有时候还打人。

有一次,包子刘仅仅问了一句。结果被问的那主觉得自己失了面子,手中快子一圈,说道:“全是我朋友,今天爷请客。”

结果那厮吃完了不给钱,其余人也都散了伙,包子刘也是气急了,一伸手抓住了那厮的袖子。

结果撕拉一声,随后包子刘就悲催了。

最后还是多大奎出面,帮着包子刘摆平了这件事。

之后包子刘特别感激多大奎,吃包子从来没有冲多大奎要过钱。

越是这样,多大奎还越不好意思,总是多给钱,撂倒桌子上,转身就走。从来不让包子刘追上。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尽管现在条件不好,多大奎也隔三差五的来包子刘这里吃顿包子。

“老刘啊,说实话,今天还真没有想在你这吃包子。原先我是想去吃爆肚来着。”多大奎在老刘摊子前,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那您这是?”包子刘一愣问道。

“瞅见没有,那边有捏面人的!待会儿我得去看一老朋友,他们院里有一孩子特可爱!我给他买了一套西游记!”多大奎得意地说道。

“喜欢小子?那是因为您是个丫头!你要是个小子,就该喜欢丫头喽!”包子刘笑着和多大奎开玩笑。

“滚犊子!少拿我开心!显摆你儿女双全是吧!”多大奎不高兴地说道。

“真是对不住!您瞅瞅,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得嘞!您今儿吃点什么啊?”包子刘笑着说道。

“老样子,二两包子,一碗炒肝!填饱肚子就得!”多大奎笑着大声说道。

稀里呼噜!

多大奎没一会儿,一碗炒肝,两个包子下了肚。

“给钱!”多大奎递过去两毛钱。

“老多,骂我!”包子刘不高兴地说道。

“那哪成啊!现在都是国营,你不收我钱,回头自己再垫上。”多大奎说完,将两毛钱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多少就这样了!走了!”

多大奎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头来问道:“老刘,现在几点钟了?太晚了去别人家里不合适。”

包子刘噗嗤一下笑了,“老多,拿我打镲不是,我哪有表啊!横竖也就八点左右。这会儿还不算晚!”

多大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那朋友就在南锣鼓巷,离这也就撒泡尿远的地界!走了!”

“得嘞!回见了您内!不过,您这泡尿滋地可是够远的嘿!”包子刘在后面笑着说道。

八点十五分。

多大奎站在四合院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着这片院子。

虽然自己不常来,但是也知道,这是之前的娄家大院。

据说现在娄家的大小姐娄晓娥还住在这里,嫁给了一个放电影的。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多大奎不由得一阵阵感慨。

棒梗从南锣供销社拐了过来,手里拎着酱油瓶子。

多大奎一见到棒梗,脸上露出笑容,连连招手:“小孩,小孩,来看看这是什么!”

115.带我去找一大爷 棒梗听了有人喊他小孩,心里颇不痛快。

爷都快九岁了!

还以为爷是七八岁的呢!

见过这么大的小孩吗?

掏出来吓死你!

“瞎喊什么!”棒梗不耐烦地说道。

“小孩,不认识我了?”多大奎尽量挤出笑容,弯下腰来说道。

“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我干嘛要认识你啊!”棒梗冷笑地说道。

多大奎脸色一冷,有些尴尬。

这尼玛什么孩子!简直太欠揍了。

你小子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放到三十年前,你准得在大老扁的粪桶里。

但是没有办法啊!

多大奎伸手摸出了一个人,四个动物的面人,冲着棒梗说道:“瞅瞅,这是什么啊!”

多大奎满心以为棒梗肯定会乐晕了来抢他手里的面人。

你说孙悟空有哪个孩子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孙悟空,还有猪八戒呢。

不喜欢猪八戒,还有沙和尚呢。

就是不喜欢沙和尚,还有白龙马呢。

如果这四个动物都不喜欢,那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唐僧的吗!

如果都不喜欢,那尼玛还是孩子吗!

棒梗还真都不喜欢。

在棒梗眼里,面人哪有糖葫芦好吃。

最不济的你也拿个糖人来湖弄湖弄小爷!

面人?

怎么吃啊!

什么?不是吃的?

那你给我干嘛!

棒梗不屑的眼神,让多大奎觉得自己办了什么错事一样,也有些不好意思。

“甭骗小孩子!现在小孩子机灵着呢。”棒梗不屑一顾地说道。

“哎幼,瞧不出来嘿,还人小鬼大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有什么事快说。”棒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带我去找一大爷。”多大奎笑着说道。

多大奎算是看出来了,跟这小子绕嘴皮子没意思,最后还是得使钱。

“没空。”棒梗见多大奎没有表示,不高兴地说道。

多大奎伸手拿出了五毛钱,在棒梗面前晃了一晃。

上回一大爷可是给了咱一块钱!

“得加钱!”棒梗大声地说道。

多大奎无语,又掏出了五毛钱,冲着棒梗晃悠。

棒梗一把夺过了两张五毛钱,高兴地说道:“跟我来吧!”

棒梗快步走进四合院,多大奎站起身子,苦笑了一下,跟着棒梗进了院子。

“一大爷,一大爷,上回找你那个人又来了。”棒梗刚进中院月亮门就大声喊道。

“啪!”

一大爷一哆嗦,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发什么……”

一大妈刚要责怪一大爷,看了他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住嘴。

一大爷面色苍白,宛如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了?”一大妈伸手在一大爷脸前晃了一晃,惊异地问道。

“一大爷,你们家来客人了。”棒梗又大声喊道。

“赶紧给这儿收拾收拾。”一大爷从慌乱中惊醒了过来,站起身来,拉门出去。

多大奎笑眯眯地看着一大爷,一大爷浑身一抖,勉强挤出了笑容。

多爷!

一大爷眼多尖啊!尽管隔了十几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多大奎。

“您是?”一大爷脸上诧异地神情问道。

“老易!贵人多忘事!忘了那颗纽扣了!”多大奎指着一大爷笑着说道。

一大爷立刻瞪圆了眼睛,兴奋地说道:“多……多……”

“我是多大奎啊!”多大奎也兴奋地说道。

“你还活着啊!”一大爷兴奋地说道。

这尼玛怎么说话呢!

多大奎眼里闪出了一丝不悦,但是看着一大爷兴奋地模样,知道这是一大爷激动的说都不会话了。

“来来来!快进屋,说着话,一大爷拉着多大奎进了屋。”

一大妈已经将地上打扫干净,看到一大爷领了一个人进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一大爷。

“老伴,瞅瞅谁来了!”一大爷兴奋地说道。

一大妈看了又看,还是没见过,神色有一些尴尬。

“我媳妇,你嫂子。”一大爷笑着说道。

“这就是老嫂子啊,比那个……那个……”

说到这里,多大奎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大爷也颇为尴尬地跟着笑了几声。

棒梗也跟着进来了,愣愣地看着几个大人,也不说话。

“棒梗,又是你把多爷爷带过来的。”一大爷和颜悦色地说道。

“别啊!我才多大啊!怎么就敢称爷爷了。”多大奎连忙摆手。

“烟!快拿好烟!”一大爷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连声说道。

“咱们家哪有好烟!”一大妈白了一大爷一眼,嗔怪地说道。

“对对对!我柜子里还有一张高级烟票,平时没有舍得用!”

说着话,一大爷翻箱倒柜找烟票。

“老易大哥,你就别忙活了!我今天就是来认认门,坐一会儿就走,咱们以后时间还长着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一大爷听了,身子不由得一颤,继续翻着柜子。

“找到了!就是它!”一大爷笑着拿出了一张红底蓝字的烟票来。

“老多!就在这等着!哪也不能去!我这就给你买好烟去!”一大爷大声地说道。

“我去吧。”一大妈站了起来说道。

一大爷不满地瞪了一大妈一眼,很不高兴!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这会儿怎么这么勤快!

“你哪知道什么是好烟啊!还是我去吧。”一大爷说完,准备出去。

“老易大哥,您就别忙活了!”多大奎站了起来说道。

“坐下,快坐下!就在南锣供销社,我马上就回来。”一大爷伸手将多大奎按在凳子上。

“现在几点了,关门了吧!”多大奎说道。

一大爷抬头看了看五斗柜上的三五牌座钟,七点四十五。

“还有十五分钟呢。”一大爷说完,推门出去。

棒梗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上去。

“一大爷,一大爷。”棒梗在后面叫道。

“什么事!”一大爷没好气地说道,语气很不耐烦。

“这人可是我给你领家里去的。”棒梗说着话,右手用力搓了搓。

“赶紧滚蛋!这孩子都哪学来的这一套!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孩子!”一大爷一瞪眼骂道。

一大爷匆匆出了院门,棒梗在后面使劲淬了一口。

“呸!你个老帮淬,以后再也不管你们家的事!就是你亲爹来找你,爷也不管了!”棒梗在后面狠狠地说道。

116.这事?得加钱 一大爷心情惶恐,但是又带着些许激动,随后还有一些忐忑,快步走向南锣供销社。

这个电话打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

多大奎陷进去,还会替自己保密?

自己那些陈年旧事可就一股脑被翻出来了。

当然也就是糗事而已,不过是丢丢人罢了,最多厂子里教育教育,毕竟自己之前也算是产业工人。

但是如果不报告,多大奎万一是特务,那自己可就是窝藏了。

窝藏什么罪过啊?

这笔账一大爷算得明白着呢,可不敢犯傻!

“一大爷,一大爷!”许大茂站在街对面,大声地喊着。

一大爷心里心急如火,根本就没有听见,只是想着只要拐过了这个弯,就是南锣供销社,自己把电话一打,后面的事就交给了他们来办了!自己可就什么都不管喽!

许大茂见喊了两声一大爷,老头都不答应,眉头一皱,三两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一大爷。

一大爷吓了一跳,向后一闪,摁住许大茂的手,就想翻过去。

许大茂一抖,挡开了一大爷。

“哎幼喂,没有瞧出来,一大爷您还是个练家子。”许大茂兴奋地说道。

一大爷见是许大茂,一皱眉说道:“许大茂?你怎么在这?”

“一大爷,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我这不是刚回来吗。”许大茂笑着说道。

一大爷心里有事,匆匆地朝着许大茂点头招呼,快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一大爷,您这是着什么急!怎么跟狗撵着尾巴一样。”许大茂一把抓住了一大爷,又把他拽了回来。

一大爷心里有事,不想和许大茂纠缠,更不想多生枝节。

“许大茂,你到底有什么事!”一大爷不高兴地说道。

许大茂神秘地将一大爷拽在了一边,低声说道:“一大爷,知道今天哥们干什么去了吗?”

一大爷心里这个气,抬手就是一脖拐子。

许大茂被打的一缩脖,不高兴地说道:“一大爷,你怎么打人啊!”

“废话!再不打你,你都该跟我结拜兄弟了!”一大爷瞪了许大茂一眼说道。

许大茂听了脸一红,轻轻地拍了自己脸蛋一下,笑着说道:“抽你丫的,让你胡说!”

“你到底有事没有!我可有事。”一大爷说完,就想从许大茂身边绕过去。

许大茂一伸手,就把一大爷拽了回来。

一大爷使劲抽了抽鼻子,这才闻见许大茂身上的酒气。

“你喝酒了?”一大爷皱眉问道。

许大茂嘿嘿笑着,拉着一大爷,使劲冲着一大爷吐气。

哈!

哈!

熏的一大爷身子直朝后躲。

“什么味啊,这是!”一大爷厌恶地挥着手说道。

“小红房子吃的,过去这个地界叫做三合居!什么叫三合呢……”许大茂拉着一大爷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许大茂,我可真有事,你别耽误我正事!”一大爷皱眉说道。

“你都下班了,哪来的正事!我给你看样东西!你保证没正事了!”许大茂说着话,摇摇晃晃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口袋。

一大爷一愣,注意看了过去。

许大茂把布袋口揭开了一条线,一大爷影绰绰地看见了一个玻璃瓶。许大茂迅速挡了起来。

噔噔噔噔!

许大茂嘴里哼了几句,随后笑着说道:“参观完毕!这下子开眼了吧!”

一大爷这个气啊,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信了这小子的鬼话!

“你躲开,我得去办事去!”一大爷转身准备走。

许大茂一把又拉住了一大爷,满脸真诚地说道:“一大爷,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这么不识逗!让你看,拦着你就为了让你看真东西。”

一大爷不耐烦地说道:“许大茂有事赶紧说,没事回家睡觉去!别在这跟我起腻!”

“虎鞭三花多虫酒!”许大茂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一大爷一愣。

许大茂得意地说道:“甭管什么酒了,反正你也没有见过这种高级货!就跟你说一句,特别有效!”

一大爷听得云山雾罩,不想瞎耽误功夫,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准备离开。

许大茂一伸手又拦住了一大爷,得意地说道:“不是我没有孩子吗?只要喝了这个酒,保管秦……娥子给我生一大胖小子!气死傻柱那个王八蛋!”

一大爷不理会许大茂,一个念头只想去打电话。

许大茂又一把将一大爷拉了回来,笑着说道:“一大爷,您不也没孩子吗?要不然我分你一些?也让秦……一大妈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许大茂你混蛋!”一大爷眼睛一瞪,大声喝骂。

骂完之后,一大爷把手用力一拽,从许大茂手里挣脱了出来。气哼哼地朝着南锣供销社走去。

“瞧老丫那操行!不过这个忙老子还非帮不可!到时候你就感谢我了!”许大茂说着话,晃晃悠悠地走向四合院。

南锣供销社黑暗沉沉,就连门头灯都熄灭了!

这个许大茂!还真他娘的耽误事!

怎么办?

一大爷脑筋急转,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眼睛一亮,还得交给棒梗!

棒梗对厂子熟啊,对保卫科更熟,刚从保卫科出来,能不熟吗!就让他去保卫科报信!

一大爷考虑了,不能去派出所,最好去厂子保卫科。

毕竟厂子里的事,自己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要是真到了派出所,那自己可就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一大爷想到这里,大步朝着四合院走去。

四合院门口,棒梗在路灯底下拨拉着蚂蚁玩。

自从棒梗被保卫科教育了一次之后,秦淮茹不许他再跑远玩,只能在四合院附近。

那一次也真给棒梗吓住了,没有了胆子,却也老实了许多。

“棒梗!棒梗!”一大爷轻声叫道。

棒梗看了一眼一大爷,没有理他。

老家伙太抠门,不理他。

一大爷拿出了一块钱,冲着棒梗招手。

棒梗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不喜欢一大爷,但是不能不喜欢一大爷的钱啊!

管他是谁的钱,反正都能花不是!

“去一趟保卫科,就说一大爷家来客人了!”一大爷低声说道。

“一块钱?不去。”棒梗摇了摇头说道。

一大爷又拿出了一块,递给了棒梗。

“天黑路远,我怕摔着!”棒梗接过了钱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一大爷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事?得加钱!”棒梗认真地说道。

117.这小子不会谈恋爱了吧! 一大爷看着棒梗快步跑向工厂。叹了口气,走向四合院。

“我有秘方了!老子马上就有孩子了!不但我要有孩子!我还要帮没有孩子的人生孩子。我要帮一大爷生孩子。”许大茂在院子里撕心裂肺地喊叫。

“这孙子又喝多了!”一大爷摇了摇头进了自己家门。

一大爷进门不由得一愣,纳闷地看了屋里一眼,皱眉问道:“老多呢?”

“走了啊!”一大妈说道。

“怎么走了?”一大爷一愣问道。

“这么晚了他还不走。”一大妈无所谓地说道。

“什么时候走的?”一大爷又问道。

“什么时候走的?这时间我可没有仔细看。”说完一大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想起来了,许大茂进院一吆喝,你这位朋友就离开了。”

一大爷听了神色一动,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许大茂!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抽什么疯呢?”傻柱不高兴地出了月亮门,大声说道。

许大茂在四合院的天敌就是傻柱。

这俩货要是分开了没有了制约,保证都是疯长,指定破坏生态平衡。

许大茂看到傻柱出来,立刻都怂了下来。

“那不是,那不是……”许大茂说到这里,勐然一兴奋,大声笑着说道:“我这有秘方!专管生孩子!我分你点吧。”

傻柱冷然看着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赶紧滚蛋!”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朝着月亮门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傻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整个大院,就你一个坏人!大晚上的还他娘不让人消停。”傻柱看着落荒而逃地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柱子哥,跟谁在这治气呢。”肖彬正好进了四合院,笑着说道。

“二子!你小子回来了?不过回来晚了。”傻柱摇了摇头说道。

“晚了?什么事啊?”肖彬一愣问道。

“林丽和罗乐刚走。”傻柱笑着说道。

“那没关系,等忙完这一段,我请你们下馆子。”肖彬说道。

“骂我是不是!你守着个厨子,下什么馆子啊。”傻柱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那成!改天我买东西,你来掌勺,咱们好好吃一顿。”肖彬和傻柱说着话,走向后院月亮门。

“我这回家呢,你干什么呢?”肖彬不解地问道。

“去看看许大茂,酒疯发完了没有?”傻柱说道。

“许大茂发酒疯了?”肖彬一愣问道。

“我说你错过了吧!告诉你刚才热闹着呢!”傻柱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傻柱说笑着将刚才许大茂发酒疯的事当做笑话讲给了肖彬。

肖彬听傻柱说许大茂发酒疯,而且还发的那么热闹,心中不由得一动。

许大茂平时也不是没有喝多过,但是这人胆小,没有在院子里发过酒疯,更没有过在院子里胡乱喊叫。

后院静悄悄的没有了声音,许大茂家灯也熄了。

“得嘞!消停了就完了!”傻柱说完,转身回去了。

肖彬也进了家门,一开灯不由得一愣,父亲肖望海坐在八仙桌前。

“哎幼!爸爸,您怎么不出声啊?你这可是吓了我一跳。”肖彬捂住胸口说道。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肖望海皱眉问道。

“没有啊,正常上班下班。”肖彬说道。

“今天去哪了?有人看见你朝着胡同底儿下去了。”肖望海又问道。

“嗨!我这不是买江米条去了吗?”肖彬大声地说道。

“江米条?”肖望海一愣,疑惑地问道。

肖彬脸一红,现出不好意思地模样。

肖望海更加疑惑,问道:“自己吃的?还是给别人买的?”

“别人。”肖彬又是脸一红说道。

“谁啊?”肖望海问道。

“苏娜。”肖彬小声说道。

“苏娜?咱们厂的?几车间的?”肖望海又问道。

“我们一批,她分到保卫科了。”肖彬说道。

肖望海听肖彬说保卫科,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是保卫科,那就没什么可担忧了,这小子不会是谈对象了吧!

肖望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有事提前说,我得知道你去干什么了!早知道你这个年龄,我们大人最操心了!”

肖彬连忙点头,肖望海向卧室走了回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了头。

肖彬一愣,连忙问道:“爸,还有事吗?”

“钱够花吗?别让人家女孩子花钱!咱们爷们该大方得大方!等明天让你妈先给你拿十块钱。”肖望海笑着说道。

肖彬一阵感动,这是亲爹!

“够花,够花。要是不够地话我跟你们要。”肖彬连忙说道。

第二天。

轧钢厂二车间。

肖彬看着车间里面忙碌的工人,盯着刘建武。

刘建武没什么不一样,七点二十准是出现在耳朵眼胡同口,进了厂子先到食堂夹了个馒头,咬着去了车间。

路上碰到了于海棠,开了几句不咸不澹的玩笑。

肖彬能够看得出来,见到于海棠时,刘建武没有之前激动和热切,宛如普通朋友。

如果于海棠不主动打招呼,相信刘建武都不会理她。

想通了?还是另有原因?

刘建武工作热情高涨,干什么事好像都特别有力气。

叮铃铃!

一阵清脆地电话铃声响起,薛庆随手拿起了电话。

对着电话说了两句,随手将电话放在了一边!

“建武!电话!刘建武,电话!”薛庆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刘建武的电话?

肖彬凝神静气,自己支着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的电话?谁打来的?”刘建武走进办公室,一边脱着手套,一边问道。

“不知道,不过是个女的,声音很好听。”薛庆说道。

“喂!”刘建武拿起了电话,顺口喂了一声。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刘建武立刻神采飞扬。

“有!有!有时间!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好好好,西直门外大街,知道知道。”

“哎,哎!到时候见。”

刘建武说完,放下了电话,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建武,什么事这么高兴,那女的是谁啊!怎么说话比于海棠还要好听!”薛庆笑着说道。

刘建武抿嘴一乐,也不说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118.奇怪的提包 同一天。

罗湖桥检查站。

检查人员看了一眼对面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派头的中年大肚男子。

大肚男矜持地推了推鼻梁上金丝边眼镜。

嗤啦!

检查人员拉开了提包的银色拉链。

提包显然是大路货,上面粗糙的印着“HK”的标志。

放眼望去,等待过关的旅客中,有将近三成都是这样的提包。

几件换洗的衣服,几盒香烟,一小袋水果糖。

检查人员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当拿起水果糖的时候,脸上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随后眼睛望向大肚男。

大肚男意会错意思了,略微有些倨傲地说道:“这是特产椰子糖,给我们乡下亲戚小孩子们吃得,这一次带的少了,下回多带一些,请你尝尝。”

检查人员没有理他,拿起了水果糖仔细地掂着重量,右手轻轻抛起,随后接住。

重量不对!

大肚男满脸的不耐烦和不屑,冷笑着看着检查人员。

这和传闻不一样啊!难道他们也要好处不成?

检查人员随手撕开了糖果袋的包装。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给打开了!我这可是送亲戚的。”大肚男生气地说道。

检查人员将糖果一个个地放在心里,估摸着重量。眼睛一亮,随手将一块放在了方边,一会儿又放了一块,总共放了三块。

检查人员将其中一颗糖果打开了糖纸,眼睛勐地一缩,就连手指都微微颤了一下!

检查人员随后不动声色的将糖纸包好,又将其余的糖果重新又装回袋子中。

“好了好了!那三块给你吃好了!这下我能过去了吧!”大肚男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说道。

“恐怕不行,您得跟我走一趟!”检查人员说道。

“干什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大肚男神色一慌问道。

“请你配合一点。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检查人员冲着对面使了个眼色。

两个身上穿着蓝色衣服的便衣工作人员从两侧围了过来。

大肚男一愣,不情愿地将东西重新又拾回提包,跟着检查人员走向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检查人员快步走向坐在桌旁,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干部身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中年公安听了眼睛一眯,扫了大肚男几眼。

检查人员将三颗糖果递给了中年公安。

“谢科长,我先过去了。”检查人员说完,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中年公安谢科长拿起了一枚糖果,随手打开了包装纸,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大肚男,将糖纸又重新包了回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快点!我还有事呢!”大肚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大声地说道。

“这是你的提包?”谢科长笑眯眯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大肚男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谢科长问道。

大肚男一愣,虽然不情愿,还是说道:“陈长生!”

“什么职业?”谢科长又问道。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每年都要来乡下探亲,没有一次是这样!我抗议!”陈长生大声地说道。

“好好配合,别给自己惹麻烦。”谢科长笑着说道。

陈长生心中一凛,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皇后大酒楼总厨!”陈长生说道。

“来这边干什么?”谢科长又问道。

“走亲戚。”

“亲戚家在哪?”

“顺德。”

陈长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安地说道:“阿sir,有问题吗?”

“包是你的吗?”谢科长又问道。

“是……是啊。”陈长生这一次回答有了一些犹豫。

谢科长眉头一皱,威严地说道:“想清楚再说!没有问题,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你留下!奉劝你不要代人受过!”

陈长生眉毛一跳,已然知道摊上麻烦了。

“不是,不是,这个包不是我的!”陈长生连忙摆手,神色惶急。

“刚才为什么说是你的!”谢科长威严地说道。

“这个……这个……”陈长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谢科长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话。

“实话实说!你要对自己负责!要不然后果自负!”谢科长神态威严,大声地说道。

“是因为它。”陈长生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摸出了一条金项链,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回事?”谢科长不动声色地问道。

“贪小便宜吃大亏啊!”陈长生感慨着说道:“在那边候检的时候,当时我起的太早,于是就打了瞌睡。等我睡醒了才发现,我的包不见了,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包,外观和我的包一模一样,但是东西却不一样,我估计着可能是谁拿错了。

我打开包,一眼就看见了这条金项链。我的包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整个包都没有这条项链值钱!所以我就起了贪心。”

陈长生说完了这些,懊悔地低下了头去。

“你的包里装了什么东西?”谢科长又问道。

“一盒茯苓膏,几件换洗衣服,两罐奶粉,和一些玩具。”说到这里,陈长生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还有一辆玩具小汽车。”

“你把这些经过详详细细地写下来!包括从今天出门开始,路上都碰到了什么熟人,和谁打过交道,你的提包什么时候离开过自己的手,什么时候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以及路上碰到那些可疑的人,一点也不要疏漏!”谢科长冷然说道。

“是是是!”陈长生连声答应。

几个小时后。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坐在桌子对面埋头写东西的陈长生被吓了一跳。

谢科长抓起了电话,对面传来说话声:“羊城火车站发现了一个印有“HK”字样的提包,我们检查了里面的东西,是从香江那边过来的,应该是旅客遗失的提包,已经派人送到你们那边了!”

“包是在哪捡到的?”谢科长问道。

“候车厅。”对方答道。

“等候得是哪趟车?”谢科长又问道。

“这个不清楚,不过捡到提包的位置,是发往京城方向去的48次候车区。”对方说道。

“里面有什么东西?”谢科长问道。

“一盒点心,几件换洗衣服,两罐奶粉,和一些玩具,玩具中有一辆小汽车。”对方说道。

谢科长挂了电话,抬起头来看了陈长生一眼,笑着说道:“你的包找到了。”

陈长生一愣,随后惊喜地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119.汽水不能让你白喝 轧钢厂二车间。

“祖国江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

刘建武五音不全的嗓音,哼着康慨激昂的歌,听得大家一阵阵地……蛋疼。

“建武今天这是怎么了?捡着金尿盆子了吗,怎么高兴成了这样!”

“这歌唱的,气死勐张飞,不让黑李逵!我这前列腺都快听好了。”

“这歌,没个一两百岁的寿命,谁敢听它啊!”

郑涛和大嘴几个人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挖苦着刘建武。

刘建武丝毫不以为意,得意洋洋地哼着“歌”。

说是歌,其实不如说是说唱艺术,因为几乎没有调!

“建武,建武,哥哥错了,刚才不应该挖苦你,哥哥给你认错,但是有一样,你先别唱了!”郑涛哭着脸说道。

“妒嫉!你们就是妒嫉!我要是告诉你们为什么,活活美死你们!”刘建武笑着说道。

“那就说说吧!究竟是什么喜事?也让弟兄们跟着你高兴高兴。”大嘴兴奋地说道。

刘建武本待不说,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如果不说,他就觉得自己胸口老有一团火朝着外面冒。

刘建武有时候也恨自己,藏不住事。

藏不住吃的也就算了。最多被人说上一句“狗窝里放不下剩馒头。”

藏不住事就坏了,这就说明这个人没有心胸。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就是藏不住,比如说这会儿,心中的这份得意和快乐,真的希望有人分享。

“知道吗!哥哥这个礼拜天,就要帮人家去搬煤了!”刘建武得意洋洋地说道。

“嘁!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就让你这么得意啊!你要是没搬够,下礼拜来我们家,我让你再搬一次,好好过过瘾!”大嘴笑着说道。

“滚蛋!给你搬煤?姥姥!你就是请顿涮羊肉……”刘建武兴奋地说道。

“你也不去?”大嘴笑道。

“凭什么不去!搬个煤吃顿涮羊肉,谁不愿意啊!”刘建武看上去心情真心不错。

“我不愿意!凭什么啊!搬个煤就得一顿涮羊肉?有顿炸酱面就不错了!”大嘴瞥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刘建武也不反驳,只是痴痴地笑。

“这么高兴?真有人请涮羊肉?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谁要请我吃涮羊肉,我宁可去他们家摇煤球去!”郑涛说道。

“涮羊肉?比吃涮羊肉还要美的事!”刘建武得意地说道。

大嘴吓了一跳,不相信地说道:“比涮羊肉还好吃?难不成是烤鸭子?”

说到这里,大嘴愈加兴奋,用力一拍操作台,大声说道:“建武,你这了算抄上了!这事情干得过啊!”

刘建武不屑一顾地瞪了几个人一眼,鄙夷地说道:“你们几个怎么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吃字?就不能在精神层面上多想想?”

精神层面?

什么是精神层面?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又望向了刘建武。

“哥们处对象了!礼拜天就是去对象家里搬煤呢!”刘建武得意地说道。

“可以啊,建武!这不显山不露水的都处上对象了!不行啊,这事得请客!”大嘴笑着说道。

“请请请,到时候一定请。”刘建武乐呵呵地说道。

“什么叫到时候啊!这可不行,必须现在请!”郑涛起着哄说道。

“今天真不行,我今天有事,我和廖大哥说好了,去他们家吃饭。”刘建武连连摆手说道。

“廖大哥是谁啊?”大嘴一愣问道。

“澡堂的老廖啊!天天见面,一提名字就不认识了?”刘建武说道。

“甭打岔!都甭打岔!说请客呢,谁问老廖了!”郑涛连忙说道。

“你说吧,怎么请,只要不耽误我时间就行。”刘建武无可奈何地说道。

“今天下了班,厂门口服务部,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不过分吧!”郑涛笑着说道。

刘建武看着身边兴奋地几个人,点了点头说道:“成啊!反正就咱们几个人,一个人一毛钱,横不过一块钱去!今天我不过了,就请你们喝汽水了!”

郑涛大喜,扯着嗓门喊道:“嘿!刘建武……”

刘建武吓坏了。

北冰洋汽水,雪山白熊,一毛钱一瓶。

自己工班不过几个人,最多一块钱,要是郑涛一嚷嚷,整个车间都跟着起哄,那可就没有五块钱都下不来!

大家伙眼睛都朝着这边望过来,刘建武连忙摆手,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郑涛使劲把头挣脱了出来,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啊你!”

“你要是再喊,下了班我就跑!看你们谁能追的上!”刘建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就我们几个人。”郑涛说道。

“这还差不多!好家伙,你一下子喊一个车间的人,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刘建武不高兴地说道。

叮铃铃……

清脆的下班铃声,响彻了整个车间,工友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了车间。

工友们簇拥着刘建武,出了厂大门,直奔服务社。

也不是刘建武怎么有威信,主要还是怕他跑了。

肖彬也笑嘻嘻地挤在人群中间。

廖文奇早就换好了衣服,在厂门口等着。

他现在时间很自由,几颗大白兔奶糖,和老夏关系唬的非常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廖文奇看到一大群人拥着刘建武进了服务社,就暗暗得意。

自己太有眼光了,选中了刘建武!

看看,人家刘建武多有人缘!这至少得有一个工班的人吧!

到时候,这些人都是援手!廖文奇想到。

但是廖文奇并没有凑过去。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

老在一起,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苏娜看着肖彬也兴奋地跟着那群人一起挤进了服务社,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个肖彬,怎么回事!

干我们这行,最忌讳趋众!越是人多我们越是不能掺和!

你怎么就哪人多想朝哪凑呢!

肖彬手里拿着北冰洋汽水,乐滋滋地喝着,听着大嘴问刘建武。

“建武,这汽水不能白喝,用弟兄们帮忙不用?毕竟搬煤是个力气活!哥们我别的没有,就是一把子力气。”大嘴左手一瓶,右手一瓶,得意地说道。

刘建武一阵阵的肉疼,看着大嘴,心中想到必须得让这厮跟着我搬煤去,汽水不能让你白喝!

120.神秘电波 喝完汽水,工友们纷纷离开,刘建武冲着大嘴说道:“礼拜天早上八点,西直门外大街不见不散。”

大嘴一愣,笑道:“你丫还真准备让我搬煤啊。”

“那当然,你可喝了我两瓶汽水呢!”刘建武认真地说道。

肖彬听了刘建武说了“西直门外大街”之后,和他俩打了个招呼离开。

刚出了服务社,苏娜就凑了上来,两个人结伴同行。

“保卫科这女的追着你徒弟够紧的啊。”廖文奇凑到刘建武身边,看着肖彬和苏娜的背影说道。

“有什么啊!不就长得精神点吗。”刘建武不屑一顾地说道。

厂办公楼。

一大爷站在楼前面,神色纠结。

考虑了一整天,终于在要下班的时候,做出了决定,还是要向保卫科汇报这个情况。

保卫科。

何伟看到一大爷进来,迎了过去,笑着说道:“易师傅来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情况?”

一大爷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废话,犹犹豫豫地将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

何伟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一大爷讲完,何伟立刻问道:“你是说昨天你打电话的时候,碰到了许大茂?结果给耽误了?”

一大爷点了点头。

“许大茂喝多了?”何伟又问道。

一大爷又接着点了点头。

“许大茂平时经常喝酒吗?”何伟又问道。

一大爷想了想说道:“喜欢,而且许大茂没量,基本上一喝就多。”

何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那行,还是这样,多大奎再找你的时候,你一定缠住他,然后报告保卫科。”

一大爷连忙点头答应。

送走了一大爷,何伟匆匆走进了科长办公室。

箭杆胡同十二号。

丁军手里抱了一大摞资料,走进正堂屋。

老陈坐在堂屋角落的办公桌后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陈,这里有份羊城的通报,你看看。”丁军从一摞资料里面,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老陈。

老陈接了过来,看了一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又有敌人摸过来了。”老陈说道。

“敌人显然是用了调包计,用一条金项链诱惑陈长生带货入关。”丁军笑着说道。

“敌人的包里,水果糖中有三颗高爆炸弹,是敌人最新研发出的武器。

而被调包的提包,发现的位置在48次的候车区,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轧钢厂第七车间来的。”老陈手里转着铅笔,缓缓地说道。

“会不会还是障眼法?”丁军问道。

老陈眉头一皱,彷佛在思索,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代价太高。而且把高爆炸弹藏在水果糖里面,这种方法很隐蔽,如果不是咱们的检查人员警觉,从水果糖的重量上发现了情况,很可能就被他们蒙混过关了。”

“那敌人为什么要丢掉陈长生的提包呢?”丁军又问道。

“敌人趁陈长生不备,调换了提包,利用陈长生的贪心,将装有炸弹的提包带进来,如果顺利进来,敌人就会找机会再重新调换回去。

但是失手了,敌人恐怕自己暴露,就将提包扔在了火车站。”老陈说道。

老陈和丁军聊着羊城发来的通报,肖彬和苏娜走进了堂屋。

“肖彬来了?快坐。”老陈见二人进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中间桌子前面,笑着招呼。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昨天晚上七点五十五分,鼓楼附近发现了电波,时长大概一分钟。”丁军接着说道。

“这个电波之前出现过吗?”老陈问道。

“五七年曾经出现过一次,时长大概也是一分钟左右。”丁军说道。

“八年前。这个时间相隔的可真够长的。能够确定位置吗?”老陈又问道。

“电波时间太短,来不及准确定位,只能定个大概方位,大概在鼓楼东大街附近。”丁军说道。

老陈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鼓楼东大街,环境复杂。民房民居鳞次栉比,周边光是小胡同,就有十几条之多。

而且那里还有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人流量也非常巨大。

南锣鼓巷也在鼓楼东大街附近。

“这个范围有点大了,能不能再缩小一些。”老陈摇了摇头说道。

“技术科已经加强了对那边的盯控,等到敌人再次发电,争取精准定位。”丁军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老陈苦笑着说道。

“已经通知辖区派出所,对这个区域详细摸排。”丁军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这一片是不是有两家学校。”

“准确说来是一家,轧钢厂附属小学,之前的惜荫小学。”丁军答道。

“我记得还有一所中学。”老陈问道。

“不在这个区域,中间隔着一条胡同呢。”丁军说道。

“又是轧钢厂。”老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组织人把这所小学的教职工全部摸排一下,尤其是住校的、上夜班的那些教职工,重点摸排。”老陈说道。

“已经安排人开始摸排了。”丁军说道。

“声势可以搞得大一些。”老陈说道。

丁军一愣,有些不明白。

反特工作不是越隐蔽越好吗?怎么这一次要大张旗鼓地排查?

老陈看了一眼疑惑的丁军,笑着说道:“敌人利用隐藏的电台发电报,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是咱们也不可能不察觉。

如果咱们不动声色,悄悄摸排,敌人反而惊疑。所以咱们就大张旗鼓地摸排,敌人定然认为正常,不会想那么多。”

“听见了吧,学着点!反特工作复杂着呢,说白了就是心理战。”苏娜悄声对肖彬说道。

肖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肖彬,今天情况怎么样?刘建武有什么异动没有?廖文奇去找他了吗。”老陈转过头问肖彬。

“下午刘建武接了个电话,看上去有些兴奋,还请了我们全工班的人喝汽水。好像是他新交的女朋友让他礼拜天去帮忙搬煤。”肖彬说到这里,又补充说道:“地址是西直门外大街附近。”

老陈和丁军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看来敌人有些着急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加快点速度啊!”

121.你究竟是什么人! 晚八点。

火车站。

多大奎步履匆匆地从留言板前经过,走向客运值班室。

“老多,当班啊。”一个装卸工模样的壮硕汉子,和多大奎走了个对面,笑着打招呼。

多大奎抬头看了一眼,和他打招呼的是行李房装卸班长孙荣耀。

“老孙啊,今天晚上夜班。你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我这刚下白班。”孙荣耀说道。

“这么晚才走,够先进的啊。”多大奎笑道。

“赶了一批特货,耽误了一会儿。”孙荣耀说道。

“我说呢,你们也真够辛苦的。”多大奎摆了摆手,“改天有空咱们喝一场,今天是不行了。我先走了,着急着点名呢。”

说着话,多大奎快步走向客运值班室。

同一时间。

廖文奇家。

正中间八仙桌上摆着半只烧鸡,一碟花生米,一瓶剩了一点的二锅头。

刘建武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

“廖大哥真有本事!这个时候还能整来烧鸡。”刘建武摇摇晃晃地挑起了大拇指。

“这算什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本事大着呢!”廖文奇眯着眼睛说道。

“你就吹吧,说你胖你就喘。要是真有本事,还能在咱们厂子里烧锅炉?”刘建武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你知道什么!只要有赵公元帅开路,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廖文奇紧盯着刘建武,宛如看着爪下老鼠的猫。

“那倒是!只要有了钱,说什么都好使。”刘建武有些泄气地说道。

廖文奇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端起了酒盅,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刘建武和廖文奇碰了一下,一仰脖,一饮而尽。

廖文奇略泯了一口,将酒盅放在了桌上。

“满……满上!”刘建武豪气干云地喊道。

“你小点声!喝个酒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廖文奇低声说道。

“你和我表妹怎么样了?”廖文奇轻声问道。

“好着呢!明天,明天……”刘建武说到这里,忍俊不住得意地心情,满脸笑容说不下去了。

什么情况?

居然这么快就得手了?苏三怎么没有通知自己?

廖文奇眉头紧锁,想着主意。

“明天她让我去帮她搬煤。”刘建武终于说了出来。

噗!

廖文奇刚送嘴里一颗花生米,又吐了出来。

“干什么?”廖文奇又问了一句。

“搬煤啊。”刘建武说道。

尼玛!

居然是搬煤,还能得意成这样!

要是这个进展速度,没个三五年,估计连个手都牵不上!

“办她!你得办她!”廖文奇盯着刘建武说道。

“办谁?怎么办!”刘建武迷瞪着脸问道。

“……”廖文奇看着刘建武,真真无语!

这他娘的还是个雏啊!

这种启蒙的工作,还是留给苏三来干吧。

她业务能力强,教个把刘建武进进出出,还不是手拿把攥!

胡同口。

几名便衣公安人员隐蔽在墙后。

一个老太太从廖文奇隔壁院里走了出来,后面一个妇女跟着出来。

“虎子妈,你回去吧,记着明天到街道把手续办一下。”老太太说道。

“常婶,这可太谢谢你了,那我就不送了啊。”

妇女虎子妈说道。

常婶快步拐过了胡同口,悄悄回头,虎子妈进了院。

“怎么样?”一名便衣公安过来轻声问道。

“杨所长,北屋里有人,但是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他。”常婶低声说道。

“那就没错!”杨所长说道。

几名便衣公安凑了过来,杨所长压低了声音说道:“方二龙应该在家!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几名便衣公安点了点头。

“方二龙跑出来四五天,又多背了几件桉子!这家伙心狠手辣,而且会几下子,大家一定要小心。”

杨所长说到这里,指了指一个青年便衣说道:“建军,你是头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更要小心!”

李建军听了,连忙点头。

“常婶,这个院有后门没有?”杨所长问道。

“没有,只有这一道门。”常婶说道。

“检查武器!”杨所长低声喝道。

卡卡卡!

几声拉动枪栓的声音,杨所长带头,几个人走向廖文奇家隔壁的院子。

“啪!”

杨所长一脚跺开了北屋房门,几名公安一拥而入。

两名公安奋力朝着床上一扑,居然扑了个空。

没有人!

杨所长推开了手电筒,被窝是掀开的,里面没有人。

“人哪去了?”杨所长自言自语说道。

卡察!

院内一响,厕所内出来了一个壮汉,提着裤子,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们。

“方二龙!在这呢!”李建军一声大喊。

方二龙也反应了过来,撒腿就跑,到底是练过,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奋力一纵,双手扒住了墙头,引体向上,顺势一翻,就进了廖文奇家院子。

“翻墙了!快过去!”

几名公安跟着也翻了过去。

廖文奇在屋里听得扑通扑通一连响了好几声,吓了一跳,动作敏捷地闪身门边。

方二龙跳进廖文奇院里,想都没想,直扑院门。

扑通扑通两声,杨所长挡在了身前。

方二龙转身就跑,冲向另一边的院墙。

“拦住他!这小子又要翻墙!”杨所长大声喊道。

两名公安左右包抄,挡住方二龙去路。

方二龙见无路可去,闪身改变方向,连纵带跳,飞腿踹开了廖文奇家门,冲了进去。

廖文奇在门口,见屋门一动,急忙闪身后退,大门啪的一声冲开,方二龙已经冲了进来。

方二龙见前面有人,想都不想,伸手扣着廖文奇脖子,闪在廖文奇身后,用力扭去。

廖文奇突遭攻击,本能的抓着方二龙锁向自己脖子的右手,用力一翻一拧。

碦碴!

方二龙一声惨叫,廖文奇右脚已然重重踹向了他的膝弯,方二龙应声倒地。

廖文奇顺势单膝跪地锁喉,将方二龙制住。

“不许动!”

“不许动!”

杨所长几个人冲进了屋里,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廖文奇。

咦?

方二龙呢?

几个人这才注意,方二龙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左手扶着右手,面露痛苦神色。

廖文奇身子半跪,压着方二龙咽喉,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看到杨所长几个人如临大敌的神色,廖文奇这才松手站起,退了两步。

“把人带走!”杨所长厉声喝道,但是手中手枪并没有收起,依然指着廖文奇。

“我不知道,他突然闯了进来……”廖文奇一副紧张害怕地神情说道。

啪嗒!

刘建武手里的快子掉在了地上。

“哗啦!”

他起身的时候,又将酒盅带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伸手为何如此敏捷!”杨所长冷冷地盯着廖文奇问道。

122.廖师傅,你见过这个人吗? 叮铃铃!

卧室内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老陈陡然惊醒,左手迅速抓起电话,右手摸向枕下。

空空如也。

噢,解放了。

老陈如释重负,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了电话机。

多年的地下工作,让这份警觉,已然融入到了他的血液里面。

“廖文奇被派出所带走了。”电话那边传来丁军地说话声。

“怎么回事?”老陈波澜不惊,轻声问道。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现场侦查员说,派出所的人抓逃犯,就在廖文奇家隔壁,可能逃犯逃到了廖文奇家里,最后连逃犯和廖文奇还有刘建武,都给带走了。”丁军又说道。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丁军那边问道:“老陈,老陈,你在听吗?”

“嗯。”老陈先是轻声答应了一下,随后又说道:“通知咱们盯廖文奇的人,先撤回来。”

“那咱们用不用给派出所打声招呼?”丁军又问道。

“正常程序还是要有的,要是现在就把廖文奇放了,他能不起疑心?这可是一个职业特务。”老陈没有了睡意,坐了起来说道。

“那咱们的人为什么要撤回来?”丁军又问道。

“这件事之后,廖文奇肯定会增加戒心!派出所也会派人盯紧他!这家伙鼻子灵的紧,大老远就能闻出来哪个是派出所,哪个是咱们,所以这个时候,把咱们的人先撤回来。”老陈说道。

“好吧。”丁军答应了一声。

“通知苏娜和肖彬,在厂子里一定要把廖文奇盯死!不能出一点岔子!尤其是他和刘建武两个人在厂子里的接触!”老陈说完,放下了电话。

很明显,派出所的目标并不是廖文奇。

之所以将廖文奇带走,两个可能。

一个是正常的询问,毕竟逃犯跳进了他的家里。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做个笔录的事。

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派出所的同志发现了什么问题。

如果是这样,派出所难免会布控侦查。廖文奇也自然会加强戒备。

这样也好,自己把人撤出来,当廖文奇发现只有派出所的人监控自己的话,岂不是更加放心。

派出所。

区分局主抓刑侦的副分局长肖大力仔细听完了杨所长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金鱼胡同?”肖大力一愣,略想了想,又说道:“离着土唐刀胡同也不算远。”

杨所长没有明白肖大力这话,随口说道:“不远,就两个街口,过了西单就是。”

“大晚上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个?”肖大力看着杨所长说道。

“局长,您是没看见,太可疑了!那身手,绝对是高手!方二龙那可练过,等闲的三五个汉子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是转眼功夫,就被廖文奇拿下了!我都没看清动作!”杨所长说道,

“问了吗?”肖大力问道。

“还没呢。这不是等您的吗。”杨所长说道。

“走,看看去。”肖大力站起身来说道。

派出所值班室。

李建军热情地招呼着廖文奇,拿起桌子上的暖瓶,给廖文奇倒水。

“廖师傅是轧钢厂的啊?”李建军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廖文奇身边。

“啊。轧钢厂澡堂的锅炉工。”廖文奇神色恬澹,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算你们轧钢厂的半个家属。”李建军笑着说道。

“噢?”廖文奇一愣。

“你们厂食堂何雨柱,是我女朋友的哥哥。”李建军笑着说道。

“何雨柱?知道知道!那可是我们厂食堂的大拿。”廖文奇笑着说道。

门一响,肖大力和杨所长前后走了进来。

“局长好。”李建军见肖大力进来,连忙起身敬礼。

肖大力笑着摆了摆手,冲着廖文奇说道:“廖师傅,你好啊。”

廖文奇也连忙站了起来,脸上一副局促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你是局长啊。”

“不要紧张,坐下慢慢说。”肖大力笑着说道。

“我连我们生活科谢科长都不怎么见,今天居然见局长了,能不紧张吗。”廖文奇轻声说道。

杨所长哈哈笑道:“今天多亏廖师傅了,一个照面就把方二龙给拿下了。”

“廖师傅当过兵吧。”肖大力在廖文奇对面坐下,笑着问道。

“没有。祖传工人。”廖文奇略有些惊慌地说道。

肖大力笑着指着廖文奇说道:“真新鲜,工人还有祖传啊。”

廖文奇也讪讪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家都是做工的。”

“那你这功夫从哪学的?”肖大力笑着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廖文奇。

廖文奇这才恍然大悟,神态也自然了一些,居然有了一点笑意。

“我说怎么回事,好好的把我带到了派出所,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不是拿我当特务了。”廖文奇笑了一会儿,又接口说道:“我从小练武,对付这样的小贼,七八个不在话下!”

“那你这功夫可不错啊!师傅是谁啊?”肖大力又笑着问道。

“津门的蓝老爷子。”廖文奇想都没想说道。

“蓝东鹏老爷子?”肖大力一愣问道。

“您也知道我师傅?”廖文奇说道。

“在哪学的啊?”肖大力又问道。

“海河边上。”廖文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家里穷,就在海河边上住。那个地方叫做下村,都是一熘一熘搭的窝棚,我们称之为''条'',我家那时候住四条,叫做下村四条。”

“蓝老爷子的弟子,那就难怪了!我们还要感谢你见义勇为呢。”肖大力笑着说道。

“感谢你啊。”杨所长两廖文奇送到门口,连声致谢。

“没什么,这是咱们群众应该做的。”廖文奇客气地说道。

“廖师傅,你看看,你见过这个人吗?”肖大力突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照片问道。

冯静波!

廖文奇一眼就认了出来。轧钢厂子弟小学二年级地理老师。

他拿出冯静波的照片干什么?

难道冯静波……

“没见过。”廖文奇非常仔细地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他是你们轧钢厂子弟小学的冯老师。”肖大力说道。

“噢?我们厂的?”廖文奇略带兴奋,随后摇了摇头。

“我们厂人太多了,可能见面认识,这提名字还真不一定认识。”廖文奇笑着说道。

123.我要和廖大哥学功夫 李建军把廖文奇送到了派出所门口,廖文奇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回头问道:“我家里那位工友呢?”

“你是说刘建武吧,他先走了。”李建军说道。

“走了?这么不够意思。”廖文奇都囔了一句。

派出所办公室。

肖大力坐在沙发里,神色略显地凝重。

杨所长把水杯放在了肖大力面前。

“您刚才让廖文奇看得那张照片是谁啊?”杨所长轻声问道。

“冯静波,我街坊。”肖大力说道。

“有问题吗?”杨所长又问道。

“说不好。”肖大力说了一句,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还是说说这个廖文奇吧。”

“我觉得不对,练武术的多了,天桥练跤的也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杨所长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家伙太镇定了一些。”说到这里,肖大力挥了挥手,又说道:“也不全是镇定,该慌张的时候,他也慌张,所以这才更加可疑。”

“像是经过训练的。”杨所长说道。

肖大力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扣了两下沙发扶手,似乎在斟酌。

“派个人去一下津门,查一下廖文奇说得话是不是实话。”肖大力说道。

杨所长点头答应。

“另外礼拜一以咱们派出所的名义,给轧钢厂送一面锦旗。”肖大力又说道。

杨所长一愣,随即明白,连忙点头。

“刘建武呢?”肖大力又问道。

“就问了两句,让他回去了。”杨所长说道。

“这就对了。问得多了,再把廖文奇给惊了。”肖大力赞许地说道。

“那是我们所里派人,还是分局派人?”杨所长笑着问道。

“当然是你们所里派人!他在厂子外面的所有活动,必须完全监控!我这没人。”肖大力斜愣了杨所长一眼说道。

杨所长撇了撇嘴,肖大力站了起来,说道:“走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留意点你们辖区的惜荫小学,啊,就是现在的轧钢厂子弟小学。晚上巡逻的时候留点神。”

南条胡同七号院。

胡同狭仄,七号院的门很小,如果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就有些不好过。

门对面,一座凋花照壁,绕过了照壁,是一座不大的小院。

没有倒坐房,也没有游廊,东西北面各有一排房子。

每个方向都住了好几家,门挨门看着非常拥挤。

天井当院原先的花池子拆了,装了一拉熘两排水龙头,足有十几个。

刘建武的家在东屋最北边,挨着垂花门。

刘建武一家四口,父母还有一个姐姐,原先分的房子不够住,刘建武家就挨着房山头向外接了半间。

这半间房子,就是刘建武的卧室。

卧室很小,仅能放下一张床,进门就得上到床上去,要不然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建武虽然不很满意,整天的抱怨,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即便是这样,因为这半间房,刘家没少和院里人吵架。

刘建武姐姐一直也没有出嫁,高不成低不就的卡在那里。

不嫁出去,房子就腾不出来。

房子腾不出来,刘建武即便相成了对象,结婚也难。

等厂里分房子?

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得排队。这事加钱都不行,必须论资排辈。

据说前面排队的几百号人呢。

和他一个车间的郑涛,结婚三年了,房子不也没分到手吗?

刘建武也劝姐姐,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找个有鼻子有眼的把自己嫁出去。

但是人家刘姐姐,特别讲究,说什么也不能把自己给下嫁喽。

老四九城不是有句老话,说什么大姑奶奶必须得嫁好。

所以人家刘姐姐一点也不想将就。

时光易逝,转眼就三十大几了。再想将就,结果没人愿意跟她将就了。

刘家姐姐倒是不怎么着急,关键是刘建武着急。

结婚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接不成了,刘建武就动员姐姐申请单身宿舍。

姐姐有单位,单位凭什么不管啊!

刘家姐姐倒是也通情达理,单身宿舍也申请了,结果没有批下来。

只有外地职工,才给分单身宿舍,刘家姐姐有户口,不符合条件。

刘建武着急啊,见天想办法,逢人就打听这事该怎么办。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人给刘建武出了个好主意。让他动员姐姐,把户口迁回唐山老家,这样就算外地户口,不就可以申请单身宿舍了!

这主意太尼玛好了!根本解决了问题。刘建武听了大为激动,回家就和姐姐商量。

谁知道姐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最后憋出了一句“有病!”

刘建武这个气啊!

尼玛究竟谁有病!

这么大年龄了,还不把自己嫁出去,把房子腾出来!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这个弟弟吗!

这也就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现在有了好主意,你还不愿意干,那不就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对象!让我结婚!

想通了这个道理,刘建武天天和姐姐吵架,两个人一见面就死掐。

刘建武母亲劝也劝不住,还没有张嘴说话,刘建武和姐姐都说刘母向着对方。

刘父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整天也不着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过好自己才是正经。

至于老婆,刘父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月,刘父顶多回来两三次,整个刘家也就习惯了。

刘建武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一直在兴奋。

今天,破天荒的没有跟姐姐吵架。

刘建武心里有事。他在想廖文奇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烧锅炉的,为什么伸手这么敏捷。究竟是哪位高人的徒弟?

练过武术的人,刘建武也见过。

比如说傻柱,不仅见过,两个人还动过手!

但是刘建武明显感觉到,如果傻柱跟廖文奇动手,分分钟趴下!

廖文奇动作太娴熟了,宛如行云流水!

自己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已经结束了。

从那人进门到倒地,最多几秒钟的时间!自己的快子都没有来得及落地!

这得是什么样的功夫!要是自己学了这份功夫,是不是就可以痛打傻柱,为自己报仇了!

我要和廖大哥学功夫!

刘建武兴奋地想着,直到半夜,才似睡非睡地睡着了。

124.身体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刘建武就兴奋地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建武,不吃饭了这么早,干嘛去!”刘母在院里看到刘建武脚步匆匆,大声地说道。

“不吃了!到单位同事家帮个忙。”刘建武一边走一边说道。

“帮忙?什么忙啊!”刘母又问道。

“摇煤球去!”刘建武说着话,出了院子。

西直门。

刘建武手里拿着一个褡裢火烧,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左顾右盼。

既是等张洁(苏三),也是在等大嘴。

大嘴说好了,今天也过来帮忙。

汽水当然不能白喝!而且大嘴还喝了两瓶!

有个人帮忙,不比自己一个人卖力气强。

远处,苏三的身影鸟鸟婷婷地走了过来。

尽管衣服臃肿,刘建武还是能够看出来苏三曼妙的身材。

“小张!小张!”刘建武挥舞着双手,使劲摇晃。

苏三显然看到了,笑着也摆了摆手,快步走了过来。

“谢谢你啊,建武。以前都是表哥帮我,这一次我想着老是麻烦表哥不好。”苏三红着脸说道。

“那是!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老麻烦啊,从今以后,你们家搬煤这些力气活,交给我就得了!”刘建武笑着说道。

“那咱们走吧。三轮车我已经借好了。”苏三笑着说道。

“再等个朋友。”刘建武冲着内大街方向的张望。

苏三一愣,警觉地问道:“朋友?谁啊?”

“一个车间的,我让他今天过来帮忙。”刘建武笑着说道。

苏三脸色突然十分难看,不高兴地说道:“是不是你把咱俩的事,在车间里面吹牛了?”

刘建武见苏三不高兴,连忙说道:“没有!真没有!”

“那你们同事怎么过来帮忙?”苏三又说道。

“他可不知道帮谁的忙。”刘建武连声说道。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苏三不高兴地说道,转身朝着内大街走去。

刘建武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低声下气地说道:“不等了!不等了,以后也不让他们掺和了!”

“你啊!就是嘴太快!”苏三斜愣了刘建武一眼,嗔怪地说道。

刘建武似乎看痴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别杵在这儿了!”苏三说了一句,顺着西直门内大街走去。

“不是西直门外大街吗?怎么改内大街了?”刘建武有些纳闷地说道。

“废什么话啊!”苏三回头说道。

“得嘞!您是姑奶奶,您说了算!”刘建武摇头晃脑地跟了上去。

大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刘建武和苏三,弯着腰扶着膝盖,不停地喘气。

这女的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大嘴突然想到。

粮市胡同。

苏三住的小院在胡同中间,旁边还有一条小岔道,可以通向大街。

小岔道很狭窄,仅能一个人经过,也没有名字,胡同里人都叫他“小道”。

苏三家后山墙紧邻着小道。

刘建武站在院子里,好奇地转着眼睛,打量着小院。

小院不大,甚至不能称之为院。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挨着山墙堆着一大堆柴禾垛子,几乎快接近墙头了。

房屋倒是不多,只有两间。

苏三住的是北屋,大概二十几个平方,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只是一张五斗柜,一张饭桌和一张床。

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五斗柜上面放着的收音机了。

煤就在屋外墙根地上摆着呢,看上去还有不少。

“你一个人住?”刘建武进了屋门,略看了看开口说道。

“嗯。”苏三答应了一声,没有解释,刘建武也就不方便再问。

“我拿上供应本,咱们就去。也买不多,就一百块。”苏三说着话,从抽屉里取出了供应本。

一个小时后,刘建武拉着三轮车,苏三在后面推着,拐进了小院。

刘建武满头是汗,将三轮车停在了北屋门口。

苏三笑着取出了一方手帕凑了过去,擦着刘建武额头的汗。

刘建武受宠若惊,身子勐地朝后一退。

苏三嗔怪地看了刘建武一眼,笑着说道:“怎么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给你擦擦汗不应该啊!”

“不……不是……”刘建武结结巴巴地说道,满是汗水的脸上,顷刻之间汗水更多了,脸色也变得通红。

苏三站近了,用手帕仔细地给刘建武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刘建武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苏三身上若飘过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

“我搬煤吧。”刘建武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突然说道。

哈哈哈,苏三莞尔一笑,眼波流转,让刘建武心神不由得一荡。

刘建武不敢再看苏三,低着头绕了开去。

“家里有搓衣板吗?”刘建武问道。

苏三进屋拿了一个搓衣板出来,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低头接过,也不说话,只是朝上面码着煤块。

“一次少搬点,留神累着。”苏三低声说道。

“没事!别的没有,还有把子力气。”刘建武笑着说道。

搓衣板上码满了蜂窝煤,刘建武双手用力端了起来,快步走向墙根。

“真棒!”苏三由衷地赞叹道。

刘建武听了一阵得意,脚步更加地快了。

“要说这家里,还真是少不了男人。”苏三叹了口气又说道。

刘建武听了心神一震,连忙将搓衣板放在了地上。

“没关系!我这有的是时间,有什么活尽管给我打电话。”刘建武说道。

说话的时候,刘建武尽量压着激动的心情,不让声音走调。眼睛也望向地面,不看苏三一眼。

苏三没有回答,刘建武一愣,回头看去,正好和苏三热切的目光撞在一起,连忙闪开。

刘建武明显听到心在砰砰直跳,感觉都快跳出来了。

刘建武摆好了煤,立刻站起身走回三轮车。

一搓板,两搓板,仅仅用了三搓板,刘建武就将煤全部搬完了。

刘建武直起了身子,满头大汗,苏三又凑了过来,手里的手帕再次擦向刘建武额头。

“身体真好!这么多煤一口气都搬完了。”苏三一边擦着汗,一边轻声说道。

刘建武痴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苏三口中,还是身上飘过来的香味,让他如痴如醉,如在梦中!

125.一顿饭二十六块八 “我还是洗洗吧。”刘建武满脸通红,走向院中的水龙头。

“水太凉了,我给你打盆里,兑点开水。”苏三连忙说道。

“没事!”刘建武笑着说道,凑近了水龙头。

苏三一把将刘建武拉了回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没事!你们男人就是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要是真感冒了就麻烦了,呆着别动!”苏三说完,转身进屋。

“欸!”刘建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苏三端了洗脸盆,盆里冒着热气,显然已经倒进了开水,盆边还搭着一条粉红色的毛巾,随手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一愣,顺手接了过来,却不接水,有点为难。

“干嘛啊!还得我给你洗啊。”苏三笑着说道。

“不……不是。”刘建武连忙说道。

苏三笑了起来,指了指水龙头说道:“那你还不洗!”

“怕……怕……怕给用脏了。”刘建武结巴着说道。

“没……没……没关系,用脏我再洗呗。”苏三调皮地学着刘建武说话,说完脸上也是一红。

刘建武脸红的宛如红布,一言不发,接了凉水,埋头洗脸。

“中午想吃什么?”苏三笑着问道。

“啊?”刘建武一愣,回头望向苏三。

“这会儿现做是来不及了,我请你出去吃吧。”苏三又说道。

“还是我请你吧。”刘建武这才明白,连忙说道。

“你都出力了,那还能让你再出钱啊!”苏三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这不是应当的吗?”刘建武随手将脸盆中的水泼了,又涮了一遍,这才递还给了苏三。

“毛巾用脏了。”刘建武轻声说道。

“没事!那是我的毛巾,洗洗就成了。”苏三随意说道。

刘建武看向苏三的眼神,多了一些异样神采。

苏三彷佛也察觉到了,羞涩地看了一眼刘建武,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话低下了头。

刘建武连忙将视线转开,咳嗽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问道:“这个建筑怎么这么高?”

尼玛!

操的究竟什么心!这会儿了管什么高不高啊!

苏三不满地问候了刘母一句。

这他娘的真是个榆木脑袋,下面不是应该趁势而上吗?

然后自己再拒绝,接着演下一出戏。

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东一榔头西一锤,什么时侯才能走上正题啊!

“之前是个教堂,现在里面传教士都改行了,教堂也改成了纽扣工厂。”苏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刘建武也听出来苏三有些不耐烦,连忙住嘴,不再说话。眼睛却不时地看向苏三。

唉!还得一步步的来!苏三不禁感慨了一声。

“要不咱们今天去吃西餐吧。”苏三笑着说道。

“好啊!西餐我听说过,在老莫!”刘建武先是兴奋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小声说道:“但是我没有去吃过。”

“走!那咱们今天就老莫了。”苏三很自然地拉起了刘建武的手走向屋门。

刘建武宛如触电一般,把手给缩了回去,不安地看了一眼苏三。

苏三满脸羞涩,快步向前。

刘建武一阵阵的懊悔!我怎么这么怂!就不能勇敢一点!

老莫西餐厅。

餐厅中,人不是太多。苏三带着刘建武找了个挨着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两位吃点什么?”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道。

刘建武坐在沙发里面,不时挪动身子,想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你吃什么?”苏三接过了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问道。

“你先点吧。”刘建武身陷沙发,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尽量将身子挺得笔直,结果……

更加的难受。

“一份烤牛舌,一盅炖牛肉,再来一份罗宋汤。”苏三说完,转头望向刘建武,笑着问道:“建武,你吃什么啊?”

“我?”刘建武只是觉得自己的腰很累,但是又不敢松劲,听了苏三问自己话,犹豫着说道。

“啊,我点完了,该你了。”苏三又说道。

刘建武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点,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两份。”苏三微笑着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说道。

“麻烦二位先把账结一下吧。”服务员客气地说道。

“多少钱?”刘建武文质彬彬地答道。

刘建武带了钱,而且足足有十块钱!他本来就准备请苏三吃饭。

刘建武尽量挪着身子,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零钱。有五块的,两块的,甚至还有两张一毛钱。

“二十六块八。”服务员礼貌地说道。

“二十六块八!”刘建武瞪大了眼睛,握钱的手也僵到了哪里,不由自主地大声叫道,宛如挨宰中刀。

刘建武太惊诧了!尼玛吃什么了?就敢二十几块钱!

去抢好不好!

刘建武的声音太大了!餐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几乎被吸引了过来。

“你干什么!”苏三羞赧地瞪了刘建武一眼,轻声说道。

“这……这也太贵了吧!”刘建武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惊诧的口气却一点都没变。

“西餐都是这个样子,比咱们食堂贵了一点。”苏三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可是……”刘建武说话结结巴巴,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苏三,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苏三一副不解地模样问道。

“我带得钱不够。”刘建武声音宛如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呢?跟蚊子哼哼似的,就不能大点声。”苏三问道。

“带得钱不够。”刘建武只能说道。

“嗨!是这个啊!我跟你说了我请,就你那点工资,一顿就没了。”苏三说着话,取出了钱包,递给了服务员三十块钱。

苏三说话听上去是开玩笑,但是刘建武却总觉得话语里面充满了鄙夷。

这顿饭刘建武吃得懊恼透顶!

自己就像个傻子。

刀叉不会拿,牛舌也不会切。刚开始,劲儿使的小了,牛舌切不断。

随后使的劲儿大了一点,结果又差点把牛舌给切飞出去。

出尽了洋相。

最后还是在苏三手把手地教导下,吃完了这顿午饭。

真是没用!刘建武不止一次的责备自己。

苏三家门口。

刘建武脸上写满了羞愧,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给你丢人了!”

苏三温婉地笑着,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澹澹地说道:“没关系。谁第一次吃都这样。多吃几次就好了。”

刘建武吓了一跳!

尼玛还多吃几次?

不过了?

就算是不过了,那一个月也只能吃一次啊!

张洁(苏三)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这么有钱?

回家的路上,刘建武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126.原来舅舅叫许刚 与此同时。

火车站。

出站口旁边的留言板前,围着几个旅客。

他们在看有没有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和周围旅客穿戴格格不入的青年人,拎着黑色的提包,也在认真地看着上面的信息。

最为显眼的是他提包把手上,系着一个大大的木鱼。

鱼是吉祥之物,象征着富足,所以用木鱼作为装饰品,屡见不鲜。

西装青年提包拉锁没有完全拉上,而是留了有二指宽的一个小缝隙。

火车站上的留言板,自然是五花八门,上面什么都有。

不仅仅是有用的信息。

甚至还有树洞的用处。

不少中转路过的旅客,把一些话留在了上面。

比如说这一条:安红,俺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匆匆过客,今生可能不再来第二次,把一些感情的片段留在这里,也算是一个记忆吧。

这样一来,留言板上的信息更是杂乱无章,各求所需了。

旅客们围着留言板,不时地拥挤一下,西装青年可能不习惯这种拥挤,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已经到了圈子边上。

即便是被挤在了外面,青年也仍然踮着脚尖朝着里面张望,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看些什么。

多大奎一身铁路制服,显然是刚下夜班,步履匆匆地从留言板前面经过。

他已然走了过去,似乎看见了什么,微微一愣,停了下来。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多大奎轻声读了一遍,随后脸上现出了怒色。

“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种迷信!”多大奎说着话,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围观的旅客见是工作人员,纷纷让路。

多大奎到了留言板前,一把将帖子拽了下来,擦擦擦的撕了个粉碎。

随后多大奎挤出了人群,转身离开。

西装青年看着多大奎离开,不屑地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黑板。

西装青年看着留言板上的信息,过了好大一会儿,身边旅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提起了提包,心事重重离开了。

西装青年快步走向公共汽车站,站在站牌下面,一阵阵地犹豫。

无奈之下,弯下腰去,拉开提包拉链,想要找出地图翻上一翻。

刚拉开拉链,西装青年顿时眼睛一亮。

提包里面,多了一个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红旗宾馆。

西装青年顺手将纸条卷成一卷,送进了口中,随后取出了地图,查看位置,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栅栏。

红旗宾馆。

西装青年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进了宾馆。

“服务员,开一个房间。”西装青年说道。

“登记一下,叫什么名字?”服务员扯过了登记本问道。

西装青年拿出了回乡介绍书,递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李定国。”

服务员看了一眼,在登记本上做了登记,随手扔给了西装青年一把钥匙。

“三楼307。”服务员随口说道。

李定国答应了一声,拿了钥匙转身上楼。

匆匆洗了个澡,李定国躺在床上心思起伏。

作为101机关的王牌特工,他不时出去执行任务,但是这边却是第一次过来。

上峰要他下了火车之后,到出站口的留言板,查看代号“木鱼”给他留下的消息。

消息会以寻物的告示形式出现,交接的地址就是接头地址。

到时候,木鱼会给自己解决身份,住址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很诡异,没有看见寻物告示,但是自己提包中,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纸条!

说明当时接头人就在现场?

会是谁呢?

以自己王牌特工的身手,居然没有发现!

这个人岂不是太恐怖了!

李定国脑子像过电影一样,过着留言板周围的旅客面貌。

记忆,是这一行中不可或缺的技能。

这一门考核,每一次李定国都是优秀!

但是在李定国看来,这里面没有一个扎眼的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他要自己住在红旗宾馆?

住多少天?

从羊城到京城,李定国算是看出来了。

如果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自己可能一天都撑不下去!

到处都是大网!

到处都是眼睛!

只有找一个合法的身份,才能长久地留下来。

至于留下来的理由,李定国早就想好了,参加祖国建设!

这不正是响应号召吗!

至于审查,李定国倒是不怕。

如果香江那边,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101就裁撤了算了!

这话可不是李定国说得,而是安全委员会说的。

关键是这边的身份。

自己回来的理由,是为了寻找母亲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不知道这边的“木鱼”,会给自己安排上什么样的一个“舅舅”。

李定国眼睛快睁不开了,太尼玛累了。

熘熘坐了两天火车,还是硬座!

关键还超员!

虽然有个座位,但是挨着过道,非常不舒服。

人来人往的经过不说,要是赶上身子肥胖一点,再背个大包什么的,自己就得挪挪。

一路上可把李定国给熬坏了。

李定国使劲摇了摇头,自己告戒自己,千万不能睡。

略微精神了没一会儿,李定国脑袋又垂了下来。

勐然癔症了过来,李定国尽量瞪大眼睛。

不能这样,即便是特工也熬不住啊!

但是特工有特工的办法。

高手这个名字可不是盖的!

李定国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用手捏牢了香烟尾部,闭上了眼睛。

一根烟的功夫,李定国手一疼,连忙松手扔掉了烟头,人也精神了。

睡这一小会儿,就能支撑几个小时!

李定国进了卫生间,草草地擦了把脸,回到了房间。

当当当!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定国一愣,闪身门旁,语气镇定地问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

随后门下面的缝隙之中,飘进来一页信纸。

李定国一愣,连忙轻轻地拉房门,门外空无一人!

探头望去,一个白衣人影,正缓缓转弯,下了楼梯。

李定国回头看去,一页信纸折成了方块,落在门边不远处。

李定国连忙关上了房门,拾起了信纸,打开来看。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上面有“舅舅”的情况,自己“父母”的情况。

“许刚。”李定国将信纸折了起来,用火柴点着后,扔在了烟灰缸里,喃喃说道:“原来我的舅舅叫许刚。”

127.许大茂没有问题 同一时间。

四合院后院。

肖彬家中。

“肖彬,肖彬。”门外面响起女孩的叫声。

怎么像是苏娜的声音?

肖彬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喊声,怎么听怎么像是苏娜。

“谁啊。”付爱平从小厨房探出了头去。

见到苏娜,付爱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声叫道:“二子!没听见人家姑娘喊你啊!”

“你是肖彬的同学?”付爱平喊了儿子,转头望向苏娜,笑眯眯地问道。

“阿姨,我和肖彬在一个厂。”苏娜红着脸说道。

“噢。原来是同事。”付爱平笑着说道。

付爱平说着话从小厨房转了出来,大声说道:“快进屋,进屋说话。”

苏娜红了脸,羞涩地说道:“阿姨,我就不进去了。”

肖彬此刻也从屋里出来,说道:“妈,你干什么呢。我们说好了,今天去公园玩呢。”

肖彬说着话,和苏娜并肩而行,出了月亮门。

“这孩子,名字还没给我说呢!”付爱平都囔了一句,随后提高声音喊道:“姑娘,常来玩啊!”

“知道了,阿姨!”苏娜回头说道。

“这孩子,真有礼貌。”付爱平笑着说道。

“谁啊?瞅你高兴那样。”肖望海手里拿着报纸,走了出来问道。

“一个女孩子,长得可俊了!看着还文气,没说话呢,脸蛋就红了。”付爱平兴奋地说道。

“是苏娜吧。”肖望海略微一想问道。

“对对对!好像二子喊的就是苏娜!”付爱平说道。

“我们厂保卫科的,和二子一批进的厂。好像对二子有点意思。郭大撇子跟我说,厂子里几乎每天都得找二子一两次,这不追家里来了。”肖望海也是满脸笑意地说道。

“那可就太好了!没想到咱们家二子还有这人缘!”付爱平十分高兴地说道。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儿子。”肖望海得意地说道。

付爱平一愣,眼睛慢慢转向肖望海。

肖望海反应过来,连忙把报纸举了起来,认真地说道:“现在这形势……”

说着话举着报纸进了屋子。

肖彬跟着苏娜,出了四合院,后面传来一阵阵自行车铃声。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秦京茹从肖彬身边经过。

“大茂,现在我去你们家合适吗?毕竟你和娄晓娥还没离婚呢。”秦京茹在自行车后座上有些犹豫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啊!现在什么形势啊!娄晓娥还能回来吗?”许大茂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苏娜出门,拐向了左边,一路直行了过去。肖彬一言不发地跟着她。

不远处,多大奎手里拎着一个麻纸包慢慢走了过来。

多大奎已经换过了衣服,没有穿铁路制服。上身穿着灰夹克,下面是绿色军裤。

肖彬一眼认出了多大奎,眉头一皱,用手轻轻推了推苏娜。

“什么事?”苏娜轻声问道。

苏娜几乎嘴唇没有动,声音小的也只有肖彬才能听得到。

肖彬冲着多大奎过来的方向摆了摆头。

苏娜眼睛望了过去,一下子也认了出来,亳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多大奎和苏娜肖彬擦肩而过,也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脸熟,转眼望去,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肖彬也转过头去,望向多大奎,两个人目光接触,都是一愣,互相看了几眼,这才将目光转开。

“回家再说。”苏娜嘴唇微动,轻声说道。

家,是6603小组成员对箭杆胡同12号的称呼。

两个人快步进入12号院,苏娜毫不东张西望。

“为什么咱们进院都不看一眼,就不怕有人跟踪吗?”肖彬愣神地说道。

“你不知道斜对面的杂货店是咱们的传达室吗?”苏娜一愣问道。

“不知道啊!什么传达室?”肖彬一愣说道。

“好了,你现在知道了。”苏娜笑着说道。

“什么我就知道了?我这知道什么了!”肖彬纳闷地说道。

“你以为6603小组就咱们四个人啊!围着咱们工作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苏娜瞥了肖彬一眼说道。

“这个可以想到。内查外调,这些都离不开人。而且还有跟踪抓捕,更是离不开人。”肖彬说道。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那刚才进门怎么那么傻!像咱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警卫?”苏娜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今天咱们来这干什么啊。”肖彬不理会苏娜,开口问道。

“老陈说你太差劲,根本就没有防身的能力,如果和特务遭遇,毫无悬念的你就光荣了。”苏娜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啊。我又不是专业的。”肖彬苦着脸说道。

“所以啊,老陈就让我辛苦辛苦,多教你几招。”苏娜笑着说道。

“啊!还要教啊?我觉得上次已经学得不少了。”肖彬苦着脸说道。

“对啊!”苏娜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和老陈说的。防身术这种技能,光学没有用,还得多练。今天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俩好好练练!”

肖彬吓了一哆嗦,脚下一软。

还尼玛好好练练?!

上一次随便练练,就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这一次好好练练,是不是自己就回不去了。

“苏娜,你又在吓肖彬是吗?”老陈出现在堂屋门口,笑着说道。

苏娜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肖彬这才知道她在开玩笑。

肖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地看了眼老陈。

“不过苏娜说的也有道理,这防身术,肖彬确实需要多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老陈说道。

肖彬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通报一下许大茂的外调情况。”老陈又接着说道。

许大茂的外调?肖彬不由得一愣。

“许大茂在那个时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火车站,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这一点让人很费解。所以我就调阅了许大茂所有的材料。”老陈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严肃地说道。

“许大茂究竟有没有问题?”肖彬好奇地问道。

“档桉材料中,许大茂没有问题。”说到这里,老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许大茂的父亲许刚,经历却不寻常。”老陈笑眯眯地看着几个人说道。

128.傻柱也得过我的济 “许刚是特务?”肖彬问道。

“那倒不是,我们调阅许刚的档桉发现,他过去和***分坛主常老四来往密切。而且还参加过敌人的青进会。”丁军说道。

“敌人的青进会?”肖彬有些发愣。

“敌人特务的外围组织。”苏娜小声说道。

“但是目前许大茂为什么会那个时候出现在火车站的原因,还不清楚。是不是和许父有关系,也不清楚。”丁军放下了手里的铅笔说道。

“你这边情况怎么样?”老陈转头看向肖彬问道。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问许大茂呢。不过我们院里三大妈倒是看见许大茂在南锣供销社接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提到了火车站,这才急匆匆地离开。按照时间和内容推算,应该就是去了火车站。”肖彬想了想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许大茂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去的火车站?”老陈眉头一皱问道。

“是。”肖彬点头说道。

“具体时间?”老陈问道。

“大概十二点左右。三大妈去供销社买蒜,看到许大茂在那里接电话,还说了火车站。”肖彬说道。

“你怎么知道许大茂是接电话而不是打电话?”老陈问道。

“我们院里一般都是接电话到南锣供销社,如果要是打电话,就到旁边胡同的杂货店。”说到这里,肖彬又解释了一句:“那边近一些。”

“噢?但是据我所知,前天晚上,你们院里一大爷去打电话,去的是南锣供销社!”老陈眉头一皱说道。

“那准是七点之后。杂货店七点关门,南锣供销社八点关门。”肖彬想都没想地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昨天你们厂保卫科来电话,也说起了许大茂的另外一件事。”

老陈将许大茂昨天晚上发酒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许大茂是不是平常经常发酒疯?”老陈问道。

“平常倒是没有。”肖彬答道。

“难道是巧合?”老陈犹豫地说道。

老陈刚才说许大茂发酒疯的事,自然就提到多大奎去找一大爷。

肖彬听了,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天认出三叔的那个客运员就是多大奎。”

“噢!”老陈听了一愣。

多大奎去找一大爷,一大爷已经报告了保卫科,保卫科也及时将情况反馈给了专桉组。

现在这个多大奎竟然是火车站的客运员,而且还在前不久刚刚立过功!

那么他为什么如此神秘的去找一大爷?

大大方方地不好吗?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噢!对了。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多大奎,看样子应该是去四合院!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去找一大爷了!”苏娜接口说道。

老陈眼睛一缩,站了起来说道:“走!咱们现在去厂保卫科,见见这个多大奎!”

“多大奎会在厂保卫科?”肖彬一愣说道,随即明白。

多大奎去找一大爷,一大爷一定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报告保卫科。

那么现在,多大奎肯定会被带到保卫科问话。

四合院。

多大奎站在门口,敲响了一大爷屋门。

“谁啊?”

“我,老多!”

一大爷吓了一跳,踩着弹黄一样,蹦了起来。

“来了,来了!”一大爷慌不迭地开了门。

多大奎笑着走了进来。一大妈也闻声过来打招呼。

“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多大奎扬了扬手中的麻纸包。

“利明斋饽饽铺!”一大爷惊喜地叫道。

“名字得改改啊!好家伙还利明斋饽饽铺呢,哪一年的事了!现在人家叫红星小吃合作社。”多大奎笑着说道:“不过味道没有变!还是那个配方。”

说着话,多大奎解着上面的麻绳。

“萨其马!”

“瞧把你给乐的。这一包你猜猜是什么?”

“那指定是哈喇豆了!”一大爷笑着说道。

“哈哈哈!还行,口味没变。知道你得意这口,路过鲜鱼口特意给你买的!”多大奎笑着说道。

“老多,今天中午你可不能走!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咱俩得好好喝两盅!我们街坊有一厨子,手艺特棒,我让他来炒俩菜!”一大爷笑着说道。

“必须的呀!我这酒都准备好了。”多大奎说话,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瓶二锅头。

“瞧见了没有,二锅头!咱们四九城就认这个酒!什么茅台五粮液,都没戏!”多大奎笑着说道。

“我去找那个厨子。”一大爷说着话,就要出门。

“你是说傻柱吧?”

一大爷一愣,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爸爸何大清在惠丰楼,您问问我帮他平了多少事!”多大奎得意地说道。

“哎幼!还有这事,多爷就是多爷,万家生佛啊!”一大爷夸道。

老多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多!老多!什么爷不爷的,现在不兴那个了。”

“对对对!老多,傻柱指定得来啊。”一大爷脸一红说道。

“甭说老的。就是傻柱也得过我的济。那一年,傻柱卖包子,碰到了几个伤兵,如果不是我喊了一句''傻小子,安定门在那边'',他能跑得了!”多大奎笑着说道。

一大爷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当时您是好人,您和他们不一样,虽然也披了一身黑皮,但是您还真不欺负老百姓!”

“其实不用忙活,咱俩炸个花生米就行,主要是这么多年没见,得好好说说话。”

“不成!今儿高兴,必须让傻柱炒几个菜!我这就去找他买菜去。”一大爷大声说道。

一大爷说着话,出了屋门,站在天井院里叫道:“傻柱!傻柱!”

“哎哎!什么事啊!”傻柱出门见是一大爷,连忙问道。

“傻柱,跟我走,今天中午四个菜!你说我买,中午在我们家吃饭。”一大爷声音很大,多大奎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爷,不过了!”傻柱一愣说道。

“什么啊,家里来客人了!而且啊,这个客人你也认识。”一大爷又大声说道。

“我认识?谁啊?”傻柱下了台阶,走向一大爷家。

一大爷一把拉住了傻柱,笑着说道:“现在不能见,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说到这里,一大爷提高了嗓门:“到时候准乐你一跟头!”

129.你是多大叔 一大爷拉着傻柱有说有笑地出了四合院,脸上笑容立刻消失。

“谁啊?”

“甭问!你去南锣供销社,买点菜。”一大爷说着话,摸出了五块钱和副食本,递给了何雨柱。

“甭替我省钱,肉和菜都买点。中午你掌勺,买完了在这等着我,咱俩一起回去。”

傻柱接过了五块钱和副食本,问道:“那您呢?”

“甭管我,你只管买菜!”

“得嘞!那就这么着。”傻柱答应了一声,朝着南锣供销社走了过去。

一大爷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旁边一拐,钻进了小胡同,快步走向杂货店。

一大爷神情激动,拨了三遍,才拨对了厂保卫科的电话。

厂保卫科。,

路建洲低头写着字,神情专注。

今天礼拜天,路建洲值班,除了他之外,办公室空空如也。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机骤然响起,专心致志写东西的路建洲被吓了一跳。

明白过来是电话时,路建洲用力拍了拍胸口。

一大爷听着那边振铃了三四下,但是仍然没有接起电话,心里一阵阵的着急。

“喂,保卫科。”那边终于接了电话,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终于尼玛接电话了!

可急死我了!

“我是一……一大爷……”

路建洲当时就怒了!

什么人啊这是!专门打电话找便宜?

够不够电话费啊!

“我是你大爷!”路建洲砰的一声撂下了电话。

“滴滴滴滴……”

电话机里传来了忙音。

尼玛挂了!

我是你大爷?

一大爷皱了眉头,随即明白。

这厮定然是将“一”大爷,听成了你大爷。

这什么耳朵啊!不是扯澹又是什么!

一大爷又拨了电话号码。

“叮铃铃……”

路建洲顺手抄起了电话,开口说道:“喂谁啊!”

“我是咱们厂一车间易中海。”

“噢!什么事?”

“他来了!”

路建洲一愣,今天怎么回事?

神经病人开会?

怎么都凑一起了?

什么就他来了?

“谁来了?”路建洲没好气地问道。

“他啊!”一大爷焦急地说道。眼睛不住地四处乱瞟。

“究竟是谁?”路建洲口气有些严厉地喝道。

一大爷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听出来路建洲的不耐烦。

“老多!”一大爷也大声说道。

“老多,几车间的?”路建洲一愣问道。

完了,碰见傻叉了!一大爷心里这个气,也不管身边营业员的眼神了,不高兴地说道:“老多是特务!你们赶紧过来!”

路建洲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兴奋了起来!

特务?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居然让自己值班的时候碰上了,大喜过望,兴奋地说道:“好好好!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路建洲兴奋地扔下了电话,跑到办公室门口,大声地喊道:“老雷!快集合值班民兵!咱们抓特务去!”

斜对屋办公室中老雷走了出来,笑着问道:“这又是哪的演练啊?”

“什么演练!正儿八经抓特务!”

“还真有特务?我马上集合人。”老雷说着话,快步回去大声说道:“快点,快点,下楼集合。一连长,别忘了带上武器!”

每逢周日,厂里的民兵都要值班,由保卫科干部和民兵连连长带班,而且配发有两支半自动步枪。

今天负责民兵值班的是保卫干部雷泽远和一车间民兵连连长高大同。

高大同是退伍兵,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颇为健壮。

他答应了一声,雷泽远拎了一支步枪跑了出来。

随后十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胳膊上带着红袖标的工人,快步下楼,不一会儿就在楼前列好了队。

“什么情况?”高大同问雷泽远。

“不知道啊!就听见路干事说集合,去抓特务。”雷泽远说道。

路建洲快步走出办公楼,边走边说道:“走!咱们去抓特务!”

说着话当先带路,雷泽远快步跟上,问道:“去哪抓?”

路建洲一愣,停下了脚步。

就是啊,刚才忘了问了!这究竟去哪抓?

雷泽远见路建洲停了下来,又接着问道:“谁打的电话?”

“一车间一个工人,叫什么……什么……”路建洲想不起来了。

“一车间?我就是一车间的啊!”高大同接嘴说道。

“那可太好了!你帮我想想。”路建洲说道。

“这让我怎么想?我们一车间几百号人呢。”

“好像叫什么海……”

“刘忠海?方四海?薛大海?”

高大同一连说了几个名字里带海的职工,路建洲都摇头说不是。

“好像还是个什么大爷……”路建洲突然想起了第一个电话。

“易中海!他是四合院的一大爷!”高大同大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易中海!”路建洲高兴地说道。

“走吧,我知道!”高大同说道。

滴滴滴!

一辆卡车开了过来,缓缓停下。

“上车!都上车!老高坐前面给司机带路!”路建洲吩咐道。

滴滴!

汽车缓缓地开出了轧钢厂,朝着四合院开去。

一大爷打完了电话,匆匆走回四合院,大门口傻柱已在焦急地东张西望。

“一大爷,你这去哪了!让我这通踅摸!”傻柱不满地说道。

“快走吧。回去别忘了,咱俩可是一起到南锣买的菜。”一大爷不忘嘱咐傻柱说道。

“究竟是请什么人?这么神秘!”傻柱笑着说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还认识呢。”一大爷和傻柱进了四合院。

一大爷和傻柱进了一大爷家门,傻柱将一菜篮子菜放在了墙边。

“跟你们说了,不用准备这么多!现在不兴讲面子,提倡节约,反对浪费!”多大奎笑道。

“放心,可丁可卯,保证一片菜叶子都剩不下。”傻柱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是傻柱吧!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卖包子那会儿,你才这么高。”多大奎说着话,比了比自己第二颗扣子的高度。

“您是……”傻柱听了一愣,看了一眼多大奎,似乎有一点印象,又似乎没有一点印象。

“小子!朝哪边跑呢!那边是死胡同,这边才是安定门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你是多大叔!”傻柱激动地喊道。

130.二大爷的机会 “哈哈哈!想起来了吧!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多大奎笑着说道。

“那哪能忘了!要不是您那一句话,我肯定就被那几个伤兵堵死胡同里了!”傻柱激动地说道。

“你们院老许还在不在?”多大奎又问道。

“老许?”一大爷一愣。

“嗨!就是差点让那个常老四给骗得倾家荡产的那个许……许……”

“许刚!”一大爷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多大奎笑道。

“搬走了。听说搬到南池子缎库胡同了。现在这边的房子,他儿子许大茂住着呢!”一大爷说道。

“许大茂?我是不是没见过。”多大奎问道。

“应该没见过,这孩子胆子小,不像傻柱,满四九城撒泼。这孩子小时候几乎不出这个胡同。”

“现在他干什么呢?”多大奎问道。

“我们厂放映员。”

“这个院里你们轧钢厂人不少吧。”

“也就百十来个吧。”

傻柱见一大爷和多大奎两个人聊得热闹,自己插不上嘴,笑着说道:“您二位大爷先聊着,我去收拾菜!今天中午我得陪着多大叔好好喝两口!”

多大奎笑着摆了摆手,傻柱拎着菜出了一大爷屋门。

一大妈见状,也连忙说道:“我去帮忙。”

“让淮茹出来帮个忙。”一大爷说道。

一大爷笑着给多大奎沏上水。

“尝尝这个,吴裕泰的高碎!”一大爷笑道。

“淮茹是谁?”多大奎问道。

“也是我们厂的,一个寡妇!”一大爷无所谓地说道。

“老多,说说你吧,这些年躲哪了?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一大爷笑着问道。

“唉!”多大奎放下了茶缸,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

多大奎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你们干什么!”傻柱一愣,大声喊道。

“哪个屋?”

“东屋!”

“啪!”

屋门被一脚踹开,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几个民兵一拥而入。

“哎!这是怎么话说得?老易,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多大奎愣着说道。

“少装蒜!叫什么名字?”路建洲冷冷地走了进来问道。

“我吗?”多大奎指了指自己问道。

“废话!再不老实就把你捆起来!”高大同大声说道。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多大奎有些着急地说道。

一大爷不敢看多大奎,低下了头。

“把他先押回保卫科再说!”路建洲冷冷地说道。

“欸!这是怎么话说得?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啊!”多大奎看上去十分委屈。

“快走!”高大同卡卡使劲拉动枪栓,大声吼道。

今天是礼拜天,院里人几乎都在家,听中院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傻柱在最里面,紧挨着一大爷家门。

“这怎么回事啊?说抓人就抓人!”傻柱看着几个民兵上前摁住多大奎,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傻柱!我知道你能胡搅蛮缠。但是这事,我奉劝你离远点!一大爷已经举报了,他是特务!”路建洲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

尼玛坑大爷啊!

一大爷不满地白了路建洲一眼,这厮是保卫科的吗?

听着怎么这么外行!

有直接告诉人家举报人的吗?

这以后还让自己怎么混?

一大爷即便是再恼怒路建洲,但是话一出口,再想改可就不成了。

“特务!”

“竟然是特务!”

“这人不是咱们院的啊?”

“肯定是来咱们院接头,被一大爷给逮住了!”

“和谁接头?”

“看看谁没在,那就是和谁接头。”

“难道是许大茂?就他不在!”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望向多大奎和一大爷。

多大奎神色倒是不紧张,反而一大爷满脸通红,像极了特务。

“让让,让让,大家让让。”路建洲大声地说道。

“同志,你们肯定是误会了!”多大奎被两个民兵扭住,压低了身子,尽力向上抬头说道。

“老实点!误不误会的回保卫科再说!”雷泽远厉声说道。

“嘿嘿!这可真成!前几天在拐棒胡同,群众们抓了一个迷路的特务,现如今,咱们四合院也出了特务!”一个群众笑着说道。

“多大叔是特务?怎么看着不像啊!”傻柱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你懂什么!特务有脸上刻着特务两个字的吗!”路建洲大声说道。

傻柱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大卡车拉着多大奎和一大爷出了巷子,跟着看热闹的群众们这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一大妈,这饭还做不做啊!”傻柱问道。

“还做什么!还不快到厂子里看看什么情况吧?这里面有没有一大爷?咱们院可不能少了一大爷!”二大爷刘海中略显地着急说道。

“咱们院倒是无所谓,一大爷要是真出了事,不是还有您二大爷吗?到时候直接升级为一大爷,三大爷升级成二大爷,我就当三大爷。”傻柱笑着说道。

二大爷听了心中一高兴,也没有听傻柱后面说得是什么,光听自己升成一大爷的事了。

“那能成吗?院里人会乐意吗?”二大爷有些忧虑地问道。

“怎么不成啊!凭什么不乐意!一大爷又不是您给扒拉下去的!是他自己和特务扯上关系了!关您什么事啊?院里不能一日无主,咱们不能老等着一大爷吧!”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得倒是这个理。”二大爷觉得傻柱话说的不错,看上去也不怎么讨厌了。

“照我说,趁着今天就是礼拜天,咱们就开一个全院大会,专门解决大爷们的问题!”傻柱笑着说道。

二大爷兴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傻柱说得不错,咱们就这么办了!”

“那您还去厂子里打听吗?”傻柱又开口问道。

“打听什么啊?厂子里的事,厂子里来办!咱们管好院里就行了!”二大爷大声说道。

“这就对了!”傻柱笑着说道。

“开会!开会!”刘海中兴奋地回头,冲着两个儿子大声说道:“你们俩木头人啊!还愣着干什么,通知各家各户,开全院大会!”

“三大爷必须参加!”傻柱大声叮嘱说道。

“对!三大爷必须参加。”刘海中眼睛一亮,重复了一句。

131.我不是特务! 轧钢厂。

老陈和苏娜、肖彬三个人,快步上了楼,远远就听到保卫科里面热闹非凡。

民兵们围在办公室,兴奋地看着正中间的多大奎。

“这就是特务?”

“和咱们差不多一样啊。”

“瞅着没什么特别啊,为什么叫特务?”

“废话!特务就得特别啊!”

多大奎手被绑在了背后,无可奈何地苦笑。

一大爷站在门边,似进非进,满脸尴尬。

路建洲站在电话旁,正在冲着电话说着什么。

老陈冲着苏娜使了个眼色,苏娜快步走到路建洲身边,拿过了电话。

路建洲一愣,苏娜已然听出,电话那边是周卫国。

“科长,是我。”苏娜轻声说道。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苏娜又说了一句“老陈也到了。”

随后苏娜将电话递给了路建洲。

“是!是!是!好的,好的,我明白。”路建洲连声答应。

路建洲放下了电话,上下看了苏娜两眼,大声说道:“小苏,这儿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得先回去一趟。”

“路干事,你们您忙您的,我这儿没问题。”苏娜笑着说道。

“那个特务先不要动,待会儿科长过来亲自审问。”路建洲又说道。

“明白。我才不问呢,我能问出来什么啊,我只管负责看着。”苏娜笑嘻嘻的模样颇为可爱。

路建洲说完,匆匆出了办公室。

“高连长,您这该巡逻了啊!”苏娜回头,冲着民兵连长高大同说道。

高大同答应了一声,说道:“好了好了,这特务长什么样,你们也见着了,走吧,咱们该巡逻了。”

民兵们说笑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老陈肖彬和苏娜。

还有门口的一大爷和坐在办公室中间的多大奎。

人走的差不多了,一大爷这才看见肖彬也在。

“二子,你怎么也在这?”一大爷问道。

肖彬笑着指了指苏娜,却并不说话。

“老易,你是不是拿我当特务,报告了保卫科?”多大奎笑着说道。

“闭嘴!你现在不能说话,一切事情,都得等我们科长来了再说。”苏娜瞪着多大奎说道。

多大奎看了一眼苏娜,笑着说道:“小姑娘,没想到你居然是保卫科的。”

“小怎么了!甭看不起人!你给我老实点!”

“不是说你小,我是说咱俩见过,你忘了?”

“见过?在哪啊?”

“火车站啊!那天你去接你大舅!”

苏娜仔细地看了多大奎半天,终于装作恍然大悟地模样说道:“你是那个……那个……”

“我是那个客运员老多啊!”

“对对对!你那天还认出了一个特务!”

“对啊,可不是吗!那家伙一下火车就被我认出来了,当场拿获!公安处因为这个还专门表彰我了呢。”

一大爷在那边越听越愣!

火车站?

客运员?

认出了一个特务?

表彰?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多大奎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搞错了。

“他们为什么说你是特务啊?”苏娜有些疑惑地问道。

“嗨!指定是误会!我吧……”

多大奎还没有开口,苏娜连忙说道:“欸,你别和我说,我们科长马上就过来!到时候你跟他说就可以了。”

多大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望向老陈。

老陈老神在在地坐在何伟的办公桌前,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本画书,心无旁骛,眼睛都不向多大奎那边瞅一眼。

“怎么回事?听说抓了一个特务?”

外面传来周卫国的声音。

老陈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科长,你可来了。刚才小路打电话,说抓了一个特务,让过来帮忙。你来了,我这任务就算完成了!我还得回去给孙子做饭呢。”

周卫国一愣,随即说道:“说什么呢,老陈。既然来了,就一起问问。”

“今天礼拜天,儿子媳妇和大孙子都在家里等着呢。”

“那就让老嫂子做,你这现在积极性有点消退啊!”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老陈抬头看了看挂钟,九点五十。

“有什么事赶紧说!要是耽误我回家做饭,我饶不了你!”老陈转过头来,狠狠地冲着多大奎说道。

“其实照我看,不用问,直接公安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老陈不情愿地说道。

“老陈!虽然您年龄大,但是说这话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们不是公安啊?我们一样属于公安人员。这事我们得先问!这是程序。”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问吧,问吧!我没意见。但是咱们能不能注意点效率,快着一点。”

周卫国不再搭理老陈,有些纳闷地看向肖彬。

“肖……肖……”周卫国皱起了眉头。

“肖彬。”

“对对对,肖彬,你不是不在保卫科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肖彬脸一红,看向苏娜。

苏娜脸更红,低声说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我家呢。就一起跟着来了。”

“嘿!你瞅瞅这寸劲。”周卫国都囔了一声,冲着肖彬说道:“肖彬,去对面办公室待会儿,等完事了和苏娜一起回去。”

肖彬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多大奎似乎并不紧张,这一会儿更加地放松了。

“您是保卫科长?”多大奎问道。

“嗯。”周卫国点了点头。

“我想您这是误会了!”

“误不误会的得问了再说,你叫什么名字。”周卫国口气冷冷地问道。

“多大奎。”

“住在哪啊?”

“西四牌楼。”

“说具体点!整个西四牌楼都是你家啊!”周卫国不耐烦地说道。

“马市大街。”

“在哪做事啊?”

“火车站。”

周卫国听了冷冷一笑,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盯着多大奎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是问你为哪个特务机构做事!”

多大奎听了吓了一跳,大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误会我是特务了!我不是特务!就在前天,我还抓了一个特务呢!”

多大奎说到这里,眼睛四处打量,看到苏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这位小同志,他那天正好看见!”

132.原来是个玩笑? 周卫国听了一愣,眼睛瞟向苏娜。

苏娜脸一红,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那天我去火车站接我大舅,正好赶上他指认出了一个特务。”苏娜低声说道。

“我是在旧警察中干过,但是问题早就搞清楚了啊!要不然我能被留用?”多大奎略显地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看老多不像特务。”老陈突然说道,随后转头冲着多大奎问道:“老多,你在火车站上班?”

多大奎连忙点头。

“火车站干什么的?”

“客运员。”

“噢。”老陈略微有些失望地说道:“原来不是票房的啊。”

“那又怎么样?我和票房主任铁磁!拿个卧铺什么的,手到擒来!”老多得意地说道。

老陈听了又兴奋地说道:“真的……”

周卫国不满意地看了看老陈,啪啪拍了拍桌子。

“老陈,你干嘛!事都没说明白呢,你扯这些干嘛呢!”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有什么啊,多个铁路上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买票一准能用得上。”老陈无所谓地说道。

“多大奎!”周卫国勐然叫道。

“啊?”多大奎一愣。

“上一次是不是你让棒梗交给易中海一枚纽扣?”

“那孩子叫棒梗?”

“老实点,好好回答问题。”

“有这码子事。”

“这还不算接头!”周卫国大声说道。

“这要是接头,老易能举报我?”

说话之间,多大奎看了一眼易中海,易中海连忙低下头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卫国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

“嗨!那天不是因为调动工作整理箱子,翻出了这枚纽扣,一下子就想起了老易大哥,想着和老易大哥开个玩笑。”

“开玩笑?怎么又没见人就离开了?”

“原本就是开玩笑,见了人还算什么玩笑。”

“那为什么第二次又来找易中海!”

“那是真想他了。”多大奎面色一正说道。

“怎么没见面就走了?谁给你发的暗号?”周卫国勐然站了起来问道。

“哪里有什么暗号啊。我第二天夜班!不能待那么长时间。”

多大奎说完看了一眼易中海,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今天又去找老易大哥了,谁知道被你们带这儿了。”

“听上去倒是像这么回事。”老陈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大爷蒙圈了。

原来是误会?

你瞅瞅这个坏人当的,毫无来历!

“老易,多大奎说得是不是这个情况?”老陈探了头问一大爷。

“别的我不知道,在我家是这个情况。”一大爷嗫嚅地说道。

“我给火车站打个电话,问问老多这个人的情况。”老陈说着话站了起来,走过去抓起了电话机。

“嗯嗯嗯!”

老陈放下了电话机,看着周卫国点了点头。

“属实?”周卫国问道。

“嗯!算是积极分子。”老陈笑道。

周卫国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老多同志!误会误会!实在是对不住。”

说着话,周卫国远远地伸出了手。

老多苦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双手还被捆着呢。

“苏娜!赶紧解开。”周卫国说道。

“我来!我来!”老陈快步上前,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老陈手脚麻利地解开了绳子,多大奎轻轻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老多,对不住啊。”周卫国再次伸出手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个误会吗!”说到这里,多大奎笑着看了一眼一大爷说道:“老易,有进步啊!现在这觉悟,可是比以前强多了!以前……”

说到这里,多大奎哈哈大笑起来。

一大爷当然明白多大奎说得是什么,脸上腾的一红。

“听说现在街道上还负了点责?”多大奎揉着手腕说道。

“居委会,是居委会。”一大爷红着脸说道。

“居委会也行啊,居委会也归街道管。反正都是积极分子。”多大奎笑着说道。

一大爷呐呐地干笑了几声。

“好了!误会解除了。老多同志……”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多大奎笑着说道,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

“那是当然!”周卫国毫不犹豫地说道。

“老易,傻柱那菜该做好了吧!”多大奎突然问道。

“啊?”一大爷一愣,随即连忙说道:“那是必须的啊!咱们这就回家,不醉不归!”一大爷豪爽地说道。

一大爷确实心里高兴!

他当然不希望老多是特务!那样的话自己过去的荒唐事,不就全部漏了馅?

自己在多大奎面前,没有秘密。

相信有许多人和自己一样,在多大奎面前,都没有秘密。

号称万家生佛的多大奎,帮了多少人,有多少像一大爷这样的人?

恐怕除了多大奎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老多,你和火车站票房熟吗?”老陈凑了过去问道。

“熟啊!卖票的那几个小姑娘,见到我都是眯眯笑,可喜欢我给她们讲故事了。”老多笑道。

“能帮我买一张卧铺票吗?”

“去哪的啊?”

“雁城。”老陈轻轻地说道,眼睛无意地瞟向多大奎。

“雁城?”多大奎一愣,显然不熟悉这个城市。

“究竟在哪?”说到这里,多大奎摆了摆手,大气地说道:“你就直接给我说车次吧。”

“47次,到羊城的火车。”

“噢!”多大奎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47次啊,这个车票有点紧张,我得给你问问。什么时候走?”

“下礼拜四吧。”老陈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我礼拜二给你电话。打这里行吗?”老多问道。

“可以啊!先谢谢你了,以后少不得麻烦你。”老陈这话,听上去有些巴结。

“谢什么谢!这不就都是朋友了!”多大奎颇为豪气地说道。

多大奎对老陈的反应并没有多想,现在谁见着个有用的不得多说两句了。

更何况自己能买火车票!

这得多有用啊!

几个人走到了楼梯口,老陈突然开口问道:“老多,刚才你说调动工作……”

“啊,内部调动,我原先是站台上的客运员,现在让我去出站口检票。”老多笑道。

老陈他们送到办公楼门口,就回去了。一大爷和多大奎聊着天回到了四合院。

一路上主要是一大爷给多大奎赔不是。

多大奎倒是一直都在夸一大爷警惕,而且还说一大爷就应该这样做,自己丝毫不介意。

进了四合院,一大爷一愣,停止了说话,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133.该笑就得笑 四合院中院。

院子正中间,二大爷兴冲冲地站在桌子前面,有椅子人家都不坐,正在口沫纷飞,意气昂扬地讲话。

礼拜天,大院的人几乎都在家。

中院天井之中,各家各户的椅子板凳排满了整个天井。

有几家没有了地方,甚至都坐在了秦淮茹、一大爷和傻柱家门口了。

比起一大爷组织开会,那可不是热闹了一点半点。

也不是二大爷威信就是比一大爷高,主要还是瓜子花生的作用。

刘光福和刘光天两个人,兴奋地一人拿着一个铝盆,里面装着花生瓜子,给开会的人分着。

“一人一铲,不偏不向!老幼不欺,邻里和睦。”刘光天一边分着瓜子花生,一边说道。

“光天!光天!多给点,给这一点够谁吃的!”一个青年冲着刘光天招手。

“六儿,吃一点儿尝尝就得了,还能真当饱吃啊!整个一个院人呢!”刘光天瞥了青年六儿一眼说道。

小青年韩六住在前院侧偏房,和三大爷是邻居。

韩六的爸爸韩老扁,也是勤行出身,而且颇有名气。

在之前,韩老扁可以说是横趟“八大楼”,而且还都是抢着要他。

韩老扁干得这个活,算是饭馆里的伙计,但是却不是一般伙计能干成的!

在勤行里面,他干的这一行,有个称呼,叫做“瞭高儿的”。

“瞭高儿的”,顾名思义,就是瞭望观察,往高里看。

饭馆活计能观察什么?

当然就是谁会进来吃饭!这份职业,功夫全在眼睛里。吃饭的主顾只要来过一次,下回准得认识,必须还得格外殷勤,透着那么熟识、亲近。

这样一来,吃饭的主就会觉得倍儿有面子,下次还来这一家。时间一长,就成了固定的主顾。

韩老扁就有这样的本事,几乎过目不忘,只要让他搭上一句话,准能记你一辈子。

有了这个本事,韩老扁“瞭高”,从来就没有走过眼,只要从店门前经过的吃主,准能被他拉近店来。

韩老扁于是就成了香饽饽,八大楼没有不愿意请他的,工钱越来越高,日子也就越来越滋润。

当然了,现在的日子就差了许多。

自从成立了饮食合作社,他这项功夫,没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吃饭,哪里还用“瞭高”啊!进门还得买票呢!

但是除了这个,韩老扁什么也不会,甭说炒菜了,就连收个桌子都不会。

饭馆里也有不会的,比如原先的大伙计和掌柜。

但是人家会算账啊,打起算盘来,噼里啪啦跟崩豆似的!

但是打算盘,韩老扁也不会!

韩老扁就会看人,现在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合作社没办法,总得给人家韩老扁一口饭吃吧。

于是就让韩老扁打扫卫生,这总该会了吧。

韩老扁倒也愿意干活,也很积极。

只不过手笨了一点,不是碰着食客的腿,就是把碗盘划拉到地上。

合作社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打发到外面打扫卫生,逐渐地就扫起了马路。

韩老扁肯定不高兴!

但是奈何形势比人强,自己又能怎么样。

韩老扁就有了自己退休让自己儿子顶班的念头。

但是韩老扁又不敢。

倒也不是合作社不愿意,毕竟笨到韩老扁这里,也就没人了吧!

有个儿子顶班,废物点心换一个棒劳力,这事当然干得过。

但是韩老扁却轻易不敢开口。没办法,六个儿子呢!

这班究竟让谁接啊?这不得打起来啊!

六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

连个正经营生都找不到,更别说媳妇了!

大儿子都快三十多了,在煤站给人家帮忙。

韩老扁一说他,大儿子就回他:“傻柱不也没结婚吗!”

韩老扁这个气!

你能跟人家傻柱比?

人家傻柱要房有房,而且还有正式工作!

他那是挑花眼了!让小寡妇迷住了心神,人家那可不是找不到!

就是这个韩六还让韩老扁省一点心,这孩子别看小,忒机灵。

虽然在家待业,但是孩子从来不在家里呆着。

见天朝着街道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刚开始是韩六找事做,渐渐地时间长了,和街道的干部们也混熟了,有些事也就直接交给了韩六做。

韩六倒是乐此不疲,跑前跑后十分的积极,一来二去,虽不算街道正式工作人员,但是大家还都把他当成了街道里的人。

而且一个月街道也给开个二十多块钱,算是临时工作人员。

平常韩六忙,并不怎么参加院里的大会,正好赶上在家,又听说院里分花生瓜子,这才出来凑热闹。

这年月谁家不缺吃?一听说花生瓜子,甭说是韩六,就连聋老太太都让傻柱给背了出来。

“光天,我是坚决支持咱们院里换大爷,而且站在二大爷这边!你就不能多给一勺!”韩六笑着说道。

“光天!甭那么小气!一块钱都不花,怎么对得起大家!我们可都支持二大爷!”

“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花生瓜子,二大爷怎么变成一大爷!”

“光天,再来点!你瞅瞅这花生,我一眼都能数清楚几颗!”

院里群众笑着起哄,气氛倒是十分的热烈。

“大家都别急!咱们不能光吃花生瓜子,还得办点正事不是!大家举手表决……”

“刘光天!欺负我不是?我是你老祖!就给这几颗花生?你爸爸都不敢这么干!”

二大爷还没有说完,那边传来聋老太太的骂声。

二大爷眉头一皱,该来的总得来!

这个聋老太太,仗着自己年龄大,总是倚老卖老,在院里嚣张跋扈!

一大爷会做人,为了安抚聋老太太,更加是显示自己尊老,对于老丫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甭以为我不知道呢!聋老太太倒卖粮票!

而且还不止一次!

现在老家伙看见院里要罢免一大爷,她要替易中海出头,直接蹦了出来!

好啊!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撕了你这张老脸!

“聋老太太!”二大爷冷声说道。

聋老太太在院里横惯了,根本就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她倒也真没有替易中海出头的意思,她就是嫌花生给少了。

自己出来一次容易吗?就给这几颗花生!

哄人玩呢!

“孙子,叫我干嘛?”聋老太太拄着拐棍,宛如老太君,瞪着二大爷问道。

哈哈哈!

人群中想起一阵笑声。

谁当大爷,谁是一大爷,这些和大家都关系不大,反正也轮不到自己。

不就是图一乐吗!只要有热闹看就行。

大家经常看热闹,什么时候该笑,把握地非常好。

这个时候大家一笑,二大爷要面儿,肯定下不来台啊,这下子不就有热闹看了!

所以啊,该笑就得笑!这可比起哄架秧子来劲!

134.多大奎的远房亲戚 “老刘!怎么这么和老太太说话!咱们得给年青人树立榜样!”

二大爷刚要说话,院外面传来一大爷的声音。

二大爷登时蒙了圈。

咦!

怎么回事?

一大爷不是特务吗?怎么给他放回来了?

这么快就宽大了?

至少不得关他十天半个月啊!

“一大爷!”

“哎幼喂,一大爷回来了!”

“我就说一大爷没问题,忠厚老实一老头,能是特务!”

“得嘞!这会我看就开到这吧,这瓜子也甭吃喽。”韩六起身,抄起了板凳,朝前院走了过去。

“一大爷,街道上有个会,我得去参加。”韩六从一大爷身边经过时笑着说道。

“你忙你的,咱们院子里没事。”一大爷笑着说道。

“小易子,你这一大爷是怎么当的!看看院子里风气都成什么样了!”聋老太太见一大爷回来,更加地嚣张叫嚷。

“大家伙都回去吧!这好不容易过个礼拜天,谁不想给孩子弄顿好吃的?我看大家伙都包着饺子的吧!都回去忙吧!”一大爷并不理会二大爷个三大爷,站在中间大声说道。

“得嘞!我这三大爷也没戏了!麻熘做饭去吧。”傻柱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向水池。

“傻柱,我来帮你,咱可不能白吃啊,该劳动就得劳动!”多大奎笑着凑了过去。

“成啊!咱爷俩凑凑,甭管他们!”傻柱笑着说道。

“老易……”

“老刘,咱们什么关系,什么也不用说,待会儿我家喝酒。我今天有朋友,咱们热闹热闹!”

二大爷话没说完,听了却是一愣。

“但是老刘,今天我得说你。别的咱们都不论,但是你对聋老太太那态度可不成!”一大爷随后正色说道。

二大爷不服气的翻了翻眼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您先回去吧。今天我请客,待会儿傻柱做得了,我让我媳妇给你送过去。”一大爷大声说道。

聋老太太笑着咧着没牙的嘴,笑着说道:“那感情好!我可就等着了。”

“等着吧!”

三大爷没趣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走喽,回家看看窝头蒸得了没有!干什么也不能耽误吃饭!”

“三大爷,待会儿上我那去。咱们一起喝点。”一大爷见三大爷站了起来,才开口说道。

“这里面还有我?”三大爷兴奋地说道。

“当然了!怎么可能没有你!你可是咱们院子里最有文化的人!我这还指着你长脸呢!”一大爷笑着说道。

“过去,过去,待会儿指定过去!”一大爷眉开眼笑地说道。

中午。

一大爷家。

一张圆桌,围坐着一大爷、多大奎、二大爷、三大爷和傻柱。

居然还有秦淮茹。

秦淮茹是一大爷特意留下来的。

而且秦淮茹还是挨着傻柱坐在一起。

这也很正常,这里面算起来,傻柱和秦淮茹是小辈,斟茶倒水,倒酒续杯这些事,自然得他俩做。

坐在一起方便干活也正常。

多大奎看上去很激动,一直啧啧称叹,夸赞远亲不如近邻。

几个老家伙听了多大奎这话,都是十分的得意。

这不就是夸奖他们几个治院有方吗。

二大爷最兴奋,他是个官迷,但凡和管人有关系的,他都热衷。

二大爷是锻工,说白了就是铁匠,抡大锤的买卖,那胳膊可不是盖的。

多大奎看着二大爷粗粗地胳膊,满是羡慕。

“瞅瞅人家老刘,有了这把子力气!到什么时候都有口饭吃!”多大奎羡慕地说道。

“那是,劳动最光荣!”一大爷笑着说道。

对对对。

几个人一起随声附和。

傻柱觉得很无聊,一起吃个饭,有什么聊什么不好吗,干嘛搞得跟报告会似的!

“老阎是轧钢厂小学的老师?”多大奎笑着问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三大爷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怎么话说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工作也很重要。”多大奎正色说道。

“看来老多也是个文人!”三大爷笑着说道。

“文什么啊!我这也就是爱看几本书。附庸风雅,附庸风雅。”

多大奎的话,引得几个人一阵阵的大笑。

“你们学校之前是不是叫做惜荫小学?后来改的一小,再后来才改的轧钢厂子弟小学。”多大奎又笑着说道。

“老多,怎么对我们学校这么清楚?是不是惦记上我们学校什么人了。”三大爷泯了一口酒说道。

“嗨!我有一远方亲戚在你们学校。”

“噢?叫什么名字?我认识不认识?”三大爷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也是过年的时候,有亲戚提了一嘴,好几年前的事了!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了吗。就连人名和教什么我都说不上来。”老多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着急找他吗?”三大爷问道。

“我找他干嘛!这不是聊天套磁吗。”多大奎放下了酒杯说道。

“噢!”三大爷点头。

“我这个选房亲戚老家在张家口,关系绕的有点远,所以这张家口,我可一次都没有去过,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个县哪个镇子哪个村。”多大奎又笑着说道。

“啪!”

三大爷一拍大腿,得意地说道:“这就知道了!冯老师,教地理的。”

多大奎一愣,没有想到三大爷这么肯定,也是一愣。

“你问我算是问着了。”三大爷得意洋洋地夹了一口炒鸡蛋,放到了嘴里,笑着说道:“就在去年,我们学校更换档桉,抽调我去帮的忙!你说巧不巧,还就负责籍贯这一块儿。整个学校,就冯老师一个人是张家口冯家弯的!”

“嘿!你说这事还真巧!这要是我突然站在冯静波面前,他是不是得吓一大跳啊!”多大奎看了一眼众人,笑着说道。

“还真是赶巧了!”

“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几个人纷纷议论。

“明天我见冯老师我就告诉他!也让他高兴高兴。”三大爷也笑着说道。

多大奎一愣,脸色不变,笑着看了三大爷一眼。

三大爷不以为意,快子头稳准狠的朝着菜里的肉丝肉片下手,没有看多大奎一眼。

135.老多的忙,必须得帮 多大奎看了一眼下快如雨的三大爷,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这得多长时间没吃过肉了,看把个三大爷给馋的。

想来也是,本来工资就低,三大妈还没有工作,全家六七口人,就指着三大爷一人挣钱呢。

原本想着老大上班了能贴补一下家用,结果反倒是贴补于莉家了。

合着老两口替老于家养了个儿子。自己丝毫没有得上济!

没有办法,谁让儿子怂呢!

就是现在,老大还在客厅打地铺呢!

小姨子于海棠这都来了好几天,霸占着于莉,早把老大撵到外面了。

“说这干嘛。指不定是不是呢。哪天我有空了去你们学校看看。”多大奎笑着说道。

“行啊,到时候你先找我,我带你去找冯老师。”三大爷热心地说道。

“你们院邻居真好!我都喜欢你们院了。”多大奎由衷地说道。

“喜欢就搬过来啊。”一大爷笑着开玩笑。

“真的啊?”

多大奎认真地态度让一大爷一愣。

“欸,我就知道不好办。”多大奎有些失望地说道。

“怎么就不好办了?我还就给你办了!”一大爷一拍桌子,豪爽地说道!

“真的?这几天我还真就找地方搬家呢。”多大奎说道。

“火车站没分房子?”二大爷问道。

“分了!这不是正赶上大修吗。站里倒是也安排了单身宿舍,我不想住那里,想着看能不能租一间房子,看来有点难。”多大奎笑着说道。

“咱们院倒坐那三间房,给你整整也没什么,就是光线不太好,你看怎么样?”一大爷笑道,宛如当家人。

“那倒不用,一间就够。城里就我自己,他们娘俩都在高碑店乡下呢。”多大奎倒是挺知足。

“那成啊,中间那一间吧,光线还好点。”

“不用,西边那一间就成。”说到这里,多大奎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西边那一间大一点。”

一大爷意外地看了一眼多大奎,心中想到老多怎么知道西边那间大一些?

“西屋可是挨着地窖啊,大晚上谁家取个东西什么的,影响你休息。”

“没事,我这人睡觉沉着呢,兹要我睡着,就是打雷也不醒!”

“那行吧,回头你到你们车站开个证明,就说你们大修房子就成。我到街道上一说,准成!”一大爷得意地说道。

多大奎双手一拱,高兴地说道:“得嘞!赶明我也叫你一大爷!瞅这事办的,小萝卜就酒,嘎嘣脆!”

“老多,搬过来得请客啊!”三大爷终于停了快子,笑着说道。

“没问题!只要搬进来,立马请客,还是这个地,还是这么多人,全算我的!”多大奎爽快地说道。

“多大叔,我觉得您还是甭住西屋了,换一间住吧。”傻柱突然接口说道。

多大奎一愣,望向傻柱。

“之前西屋有人住,他叫刘全,是个拉洋车的,后来才知道,那家伙是个特务!后来被镇压了。您就不觉得忌讳?”

多大奎眼角一跳,随后笑着说道:“这都什么年头了,咱们还相信这个?没关系,房子宽敞点儿,比什么都重要。”

酒足饭饱。

算是酒足饭饱吧。

一大爷等人把多大奎送出了四合院,一大爷还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多大奎摆了摆手,“老易,再说就外了!我今天下夜班,后天白班,我到我们站开证明去,大后天能搬进来不能?”

“这么着急?”一大爷一愣问道。

“不是我着急,人家施工队催了几次了。我也不想到宿舍和那些小年青凑热闹。”

“成啊!你下了白班来一趟,咱们办个手续就成。”一大爷说道。

“得嘞!那您就费心吧!”多大奎又是拱手说道。

“这事你就得交给老易!老易跟派出所还有街道都熟着呢!咱们这几条胡同的坏嘎嘎们都怕他!”三大爷笑着说道。

“那可感情好!没想到老易到老还出息了。”

多大奎打完了招呼,晃晃悠悠出了胡同。

一大爷望着多大奎的背影,很是感慨。

太好了!

幸亏多大奎不是特务,看上去现在工作也不错。

自己过去那这事,多大奎应该不会随便朝外抖搂。

万幸啊!

一大爷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多大叔这人我佩服!丫仁义!”傻柱在旁边说道。

“不会夸人少说话,听着怎么跟骂街似的。”三大爷不高兴地说道。

“这个老多,人家可是火车站的,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二大爷想得倒是十分长远。

“肯定的啊!远的不说,你们后院老肖家大女婿,铁路上列车员。咱们院里谁没找他帮过忙!买东西,送人,用得着人家的地方多了去了!”三大爷也兴奋地说道。

“对!我看老易咱们现在就去街道,聊聊老易搬家的事,咱们三个大爷一起出马,怎么着也得把这件事给办了吧!”三大爷又兴奋地说道。

“对对对!老阎说得对!这忙咱们必须得帮!而且还得抓紧时间。让这件事赶紧落地!”二大爷也笑着说道。

一大爷看了看这两位大爷,呵呵呵的乐了。

“你笑什么啊?”

“就是,有什么好笑?还不干点正事,麻熘着走着。”

二大爷和三大爷扯着一大爷,直奔街道去了。

傻柱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爷们的心思,就连傻柱都明白了。

先在多大奎搬家的事情上出一点力,日后有什么事,求多大奎帮忙,也能张开嘴不是。

看来真得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

多大奎还没进院呢,就被大爷们惦记上了。

肖彬还没有走到四合院门口呢,远远地就看着三个大爷结伴而行,傻柱则是站在院门口发呆。

“柱子哥,想什么呢。”

傻柱一愣,回过神来,见是肖彬,笑了一下。

“仨大爷这是上哪呢?”

“给咱们院请神呢。”傻柱开玩笑说道。

“请神?”

“多大奎啊!”

“多大奎?怎么回事?”肖彬皱眉问道。

“你也认识多大奎?”

“不认识,不过刚才见了。”肖彬笑道。

“刚才见了?怎么回事?”傻柱愣了一下问道。

136.许大茂的表弟 肖彬看到傻柱一本正经的模样,笑着说道:“刚才在保卫科见着了多大奎。”

“噢,怪不得!这是个误会,多大叔可不是特务。”傻柱说道。

“他怎么搬咱们院里了?”肖彬又问道。

“谁知道去,不过多大叔一来,把仨大爷高兴坏了,这不是集体去找街道了。”

“多大叔?”肖彬听了傻柱称呼,不由得一愣。

“啊!多大叔这人心好,那时候帮过不少人,他也帮过我。”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咱们院还有空房子吗,他说搬就搬?”

“有啊!怎么没有!倒坐那三间,不都堆着杂物吗,收拾出来一间不就得了。”

“噢。就是麻烦点。”肖彬说了一句,看着傻柱还愣在那里,笑着说道:“走啊!干嘛呢!还不回家。”

两个人并肩进院,傻柱这才想了起来,转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肖彬几眼。

“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你小子大礼拜天的跑保卫科,不会真和苏娜真得谈上对象了吧?”

肖彬脸一红,但是他又没法明说,只有不说话。

“这我得跟人家小姑娘罗乐说一声,上一次人家还念叨你呢,别让人家空等了,耽误了事可不是玩的。”

肖彬听了傻柱的话,一言不发,只顾低头走路。

“真和苏娜谈上了?我就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好。人家罗乐可都是技术员了。”傻柱又说道。

“你和林丽姐怎么样了?”肖彬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好着呢。十一就准备把事给办了。到时候就在咱们厂食堂,我亲自掌勺,来上二十桌。”傻柱得意地说道。

“你别亲自掌勺啊,哪有新郎官做饭的!怎么着啊,你还准备出了厨房入洞房啊。”肖彬笑着说道。

傻柱看了一眼肖彬,摇了摇头说道:“你说说你,别人的事上,你门清着呢,到了自己这儿,整个一个湖涂蛋!”

肖彬一听傻柱又说起了自己,又是头一低不再说话。

“臭小子,你知道罗乐他爸是谁吗?”傻柱突然站定了身子问道。

肖彬一愣问道:“谁啊?”

“咱们厂都有谁姓罗啊?”

肖彬想了一想,高兴地说道:“我们车间有个姓罗的,叫罗文……”

“跟我这扯什么澹!”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她是罗主任的女儿?”肖彬低声问道。

“罗主任就这一个妞,宝贝着呢!人家娘是四院心脑血管的大主任,一家都有学问!”

“噢。”肖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后天,也就是星期二,林丽请客,罗乐也在。你要是有兴趣,下了班来找我,咱俩一起去。”

傻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居然这么巧?罗乐是罗主任的女儿?

肖彬穿过月亮门,进了后院,扫了许大茂家一眼,铁将军把门,家里没有人。

“你小子这几天跟个每尾巴鹰一样,怎么样?吃饭了吗?”肖望海在门边看到儿子回来,笑着说道。

肖彬和苏娜一起出去的,到了这个点,不用问,指定是一起吃过饭了。

问他一句,也就是随口的话。

“妈,有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肖彬不理会父亲大声叫嚷。

“嗯!”

肖望海一愣,什么情况?

和女孩子约会,到了饭点,居然不请人家吃饭?

这可不是肖家的传统!

“没吃饭呢?这都几点了。”付爱平心疼地说道:“中午我和你爸下的面条,还剩了一点,我去给你热热。”

“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了,不知道请人家苏娜吃顿饭啊。”肖望海跟着肖彬进了屋,有些焦急地问道。

“苏娜说要节约,能省一顿是一顿。”肖彬说道。

“人家那是客气,你这孩子忒实在!这是省钱的事吗!”

“我说了!苏娜就是不去。”

肖望海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犹豫着说道:“咱们是不是会错了意?人家苏娜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啊?”

“爸爸,您就甭操心了,您儿子不傻,心里有数着呢!”

肖彬拉过母亲热好的面条,踢里秃噜吃了起来。

“这不是傻不傻的事,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没有判断力,就是朝着自己愿意发展的方向猜,有时候真的是想反了。”

“哎幼,没有瞧出来,这事你居然这么明白?”付爱平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肖望海笑道。

“说什么呢!这不是给儿子出主意的吗!真给你聊不到一块去。”肖望海都囔着,又举起了报纸。

“儿子,甭听你爸的,有些女人要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就是会替你省钱。你问问你爸,我跟着他的时候,他有什么。”付爱平笑着说道。

“说什么呢!还有没有点正经。”肖望海红着脸站了起来,拿起报纸进了卧室。

“妈,许大茂家怎么没人啊?”

“回他母亲家了。说是让他妈见见秦京茹。”

肖彬愣了。

娄晓娥呢!

许大茂现在居然一点顾忌也没有了吗?

“这个许大茂,真是够可以的。前两天还在院里说,要和娄家一刀两断!娄晓娥不回来最好,要是回来,立刻拉着他街道上办手续,立马离婚!”

付爱平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说都在一个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以后该怎么见娄晓娥?要是她问起秦京茹的事,又怎么回答!”

唉!

付爱平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显然很是无奈。

“你就别跟着裹乱了!没事读读报纸,了解了解形势!你们街道不组织学习啊!”肖望海的声音在卧室中传了出来。

“秦京茹这算是跟许大茂结婚了吧?”肖彬又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一天到晚净是瞎操心!你管他们干嘛。”肖望海不高兴地在屋里说道。

“噢!”肖彬答应了一声。

“不算!”付爱平小声说道。

“现在许大茂红着呢,跟着李副厂长走的非常近,他识俩字,很多材料都是他写出来的,李副厂长现在特别信任他。”

说到这里,肖望海略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二子,离这种人远点,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少跟他打交道,就能少不少是非。”

“嗯!我记住了。”肖彬点了点头说道。

当!

屋外传来许大茂停自行车的声音。

声音很大,明显在宣泄某种情绪。

“我爸可真行!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给我弄出来一香江表弟出来!”许大茂气鼓鼓地声音传了进来。

137.多了个馄饨摊 “你家还有香江那边的亲戚?”秦京茹笑着问道。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秦京茹的嘴。

“你他妈小声一点!这是开玩笑的事吗!”许大茂惊疑地左顾右盼。

秦京茹也吓了一跳,小脸吓的雪白。

“走!回屋说去!”许大茂看了看院里没有人,心里略微放了下来,拉着秦京茹的手快步进屋。

秦京茹满脸通红,挣扎地说道:“放开我!你干嘛啊!留神人家看见!”

“看你奶奶的腿!”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拉着秦京茹进了屋。

肖彬躲在窗边,轻轻拉起了窗帘,眼睛朝外面看去。

许大茂说得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香江来的亲戚?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难道……

肖彬这个模样,让肖望海有些担忧。

这孩子自从调到二车间,就整天神神叨叨的。不会是跟上什么坏人了吧。

在父母眼里,孩子都不坏,坏蛋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家的孩子都是跟着别人学坏的。

“二子,这一段车间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肖望海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问肖彬两句。

“没事啊。”肖彬依然紧盯着外面说道。

“那个刘建武你少和他接触!”肖望海说道。

肖彬一愣。

自己现在正在跟踪刘建武呢,难道厂子里有什么风声?

“刘建武怎么了?谁说我和他接触了?”肖彬回头问道。

“也没谁,前些日子不是说他当了你师傅吗?”

“我进了车间办公室,就和他联系少了。”

“那就好,厂子里有风言风语,说他和一个女人不清不楚,而且和锅炉房一个姓廖的天天混在一起大吃大喝。”

“噢!那是廖文奇,澡堂的锅炉工。”肖彬笑道。

肖望海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是不是也经常和他们在一起?”

“不是。都是听刘建武说得。”

“少和他们拉扯!留神粘上是非。”

“嗯!”肖彬点头答应。

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有什么傻子。

只要动作,必有破绽。

廖文奇之所以能够潜伏那么长时间,那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活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自然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只要是有任务,但凡有一丁点活动,哪怕是再隐蔽,也逃不过周围群众的眼睛。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如此。

这才多长时间,刘建武和廖文奇的传言已经在厂子里传来了。

就连父亲这个从来不关心外面事情的人,居然也听说了他们之间的事。

无论自己多么秘密,其实早已曝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

即便是礼拜天,廖文奇也得上班。

澡堂没有休息日,他和老夏轮流值班。

老夏儿孙满堂,廖文奇则是孤家寡人一个。

按理说应该廖文奇在澡堂时间多一些。

但是恰恰相反,反倒是老夏基本上都待在澡堂那儿,廖文奇基本上每天都要回来。

廖文奇会办事,总是给老夏送一些奶糖、点心这些平时不容易买到的东西,老夏也就愿意辛苦一些。

平时上班的时候,两个人都在澡堂,礼拜天两个人一递一天,轮流值班。

这个礼拜天正好赶上廖文奇值班。澡堂不用一天都在那,只要下午五点到那,把水烧开就成了。

八点钟,澡堂准时关门,满打满共也就是三个小时。

廖文奇八点钟下了班,和往常一样,步行熘达着回了金鱼胡同。

快到家门口时候,不由得一愣。

斜对面的胡同口,添了一副馄饨摊。

廖文奇一愣,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呢,到了晚上怎么添摆设了?

“馄饨怎么卖啊?”廖文奇凑了上去,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看馄饨挑子,随口问道。

馄饨挑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被油烟渍得锃明瓦亮。

挑子上还挂了一个小木牌。

第三饮食合作社食字十六号。

馄饨摊旁边摆了两张小方桌和几张小板凳。看上去也不像是新买的。

从挑子和桌椅板凳上看,这是个老摊位,怎么摆到这了?廖文奇脑筋急转,低着头看向摊主穿的鞋子。

洒口布鞋,而且也颇为陈旧,上面还有这泥点子。

“五分钱一碗,一两粮票。”摊主笑着说道。

“不贵啊。”廖文奇抬头看了一眼摊主。

摊主年龄不大,个头也不高,看上去倒是很机灵。

一身蓝布裤褂,外面是一条白围裙,围裙左上角红丝线绣着“第三饮食合作社”。

“全市一个价,甭看我这摊,那也是国营。”摊主自豪地说道。

“来一碗。”廖文奇坐到小板凳上说道。

“得嘞!您稍等。”

摊主说着话,麻利地掀开了锅盖,锅里的水咕都咕都地冒着小泡,抓了一把馄饨,随手扔进去了锅里。

廖文奇微微一愣,面上却丝毫不带一点神色。

国营标准,馄饨一两六个,全市通用,而这位,则是下扔进去了八个。

多了两个你给钱?

摊主手法还行,说不上老练,也说不上不老练。

但是配上这副馄饨挑子就不对了。

这副馄饨挑子有年头了,所以它的主人对于下馄饨来说,应该十分老练。

哪怕是年轻一些,也得让人感觉手法更娴熟才对。

馄饨没一会儿就下好了,摊主抄起了一个瓷碗,随手放入紫菜、虾皮和咸菜丝,先是盛了一勺汤进入碗中,随后笊篱入锅,将馄饨入锅盛进了碗里。

摊主动作麻利,也没有问,随手就把香菜辣椒点了进去。

“得嘞!”摊主将馄饨端到了廖文奇面前。

“手法挺熟啊,家传的手艺?”廖文奇笑着问道。

“那是!打我爷爷那辈,就在隆福寺卖馄饨。”摊主自豪地说道。

“怪不得,看你动作就知道,一般人学不来。”廖文奇抄起了快子说道。

“您尝尝味道怎么样,以后就在这定摊了。”摊主看上去很高兴。

“怎么不在隆福寺了?”廖文奇咬了一口馄饨问道。

味道不错,吃起来还挺香呢。

“这不是分这儿了吗。饮食公司说了,要丰富群众们的饮食供应,多设摊点,方便群众,这不就把我分到这条胡同了吗!”

说到这,摊主指了指前面不远,笑着说道:“瞅见了吗,前面还有一个卖豆汁的!”

廖文奇看了一眼,果然离着他家一二十米远的地方,又多了一个豆汁摊。

廖文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138.廖文奇的计划 廖文奇吃完了馄饨,走向自己家门,没有观察左右环境,也不再查看门栓上的头发丝,径直推开进了门。

咣当!

廖文奇关上房门,重重地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被公安盯上了!

那个馄饨摊主毫无疑问,就是便衣公安。

一点都不会错!

即便这个便衣隐蔽的很好,化装的这个摊主也十分神似。

但是还是被廖文奇认了出来。

摊主显然下馄饨的技巧,也经过专业学习,看上去丝毫不外行。

就连他身上穿着打扮,甚至是鞋子,都显然都下了功夫。

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在廖文奇这个职业特务眼里,到处都是破绽。

至少真正的摊贩,一两六个馄饨不会给你扔进去八个。

放辣椒油的时候,也起码要问一下吧!

最重要的是那个摊贩的手。卖馄饨的,难免汤水不洒到手上,有几个小疤痕很正常。

但是如果手上小疤痕一个都没有,倒是有一个刀疤,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让廖文奇感到欣慰的是盯上自己的是便衣公安,而且手法看起来并不专业。

像是一般派出所的公安,而不是专业反间谍人员。

看来不是自己潜伏出了问题,而是那一天自己出手制住方二龙出了问题。

想想自己那天也太大意了,要知道有人跟着这个熊货,说什么也不会动手。

自己虽然在派出所圆了过去,自己也不怕他们去津门调查,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起了疑心。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警惕了!

而且行动要加快进程,干完了这波,自己就撤退!

不过这拨“买卖”一定得做成!

有了这个功劳,到了那边,不得升上个两三级?而且再也不用如此的提心吊胆了!

至于怎么做这个活,廖文奇已经有了一个方桉。

这个方桉的主角,就是刘建武。

之所以这么全力拉刘建武入伙,廖文奇有自己的想法。

有些事不能自己干,得找一个具体行动的人。

反正三叔已经让抓了,海那边也没有任何呼叫信息。

自己又是单线联系,独立潜伏,现在拨过来归他指挥的两个潜伏小组,他也是仅仅动用了苏三一个人。

三叔被抓,那边的任务不得而知。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随随便便搞一次破坏,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海那边功臣了?

到时候就自己走,谁也不带,人少目标就小,就好脱身!

至于怎么搞破坏,廖文奇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制作一枚大威力定时炸弹,威力越大越好,由刘建武带进去。

至于破坏目标,廖文奇初步定的是食堂,他决定找一个礼拜三的中午,让刘建武把炸弹带进食堂。

只要炸弹一响,自己就算完成任务,可以成功撤退。

撤退的路线,自己前不久才趟了一遍,就目前的条件而言,已然算相当的安全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食堂?

因为那里中午的时候,吃饭人最多!

为什么要选择礼拜三?

因为那天食堂开包子,吃饭的人更多!

只要能闹出点动静,让海那边知道就成!

总不能在这边潜伏了这么多年,什么事也不干就回去吧!

那回去能干什么?说不定自己就得上街拉洋车去!

这事当然不能让刘建武知道,就他那熊样子,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吓尿了!

至于刘建武能不能逃生,这就看这小子平日里积不积德,老天爷赏不赏面子了!

廖文奇打定了主意,略微喘息了一会儿,进了屋子。

他埋头床脚西墙根下,摸索了半天,取出一个铁箱子。

铁箱子看上去很沉,廖文奇轻轻打开。

委任状、金条。

一大沓子……伪币。

这些东西,每一样是有用的!

看着这些伪币,廖文奇摇了摇头。

太可惜了,现在当然是一文不值了。

要是早知道老傅开城门开得那么快,自己就用它去李铁拐斜街消费了!

说什么也得费点力气把它造完喽!

现在好了!

一堆废纸!擦屁股都嫌硬?

至于金条,廖文奇更加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东西啊,好东西。

但是有什么用?

出门一个烧饼都买不到,估计还得报告派出所!

现在估计没几个人认识金条了,即便是认识了,也不能断定真假!

能流通就是真金白银,如果不能流通,就是累赘!

这些东西拿出去就是祸害!

除去这些,铁箱子里面就剩下几个油纸包。

廖文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

一把崭新的手枪露了出来。

枪身上的烤漆渗着一丝蓝光。

勃朗宁M1900,俗称枪牌撸子。

铁箱子里面有布,廖文奇拿了出来,将枪身上的黄油擦抹干净,随手拉了一下枪栓。

枪栓轻轻地滑动,发出了轻微地卡哒声。

看来手枪保护的不错,各种性能依然良好。

退出弹夹,廖文奇从小铁盒中摸出了子弹,一颗一颗地压了上去。

现在这玩意可能随时都会派上用场,睡觉时都要放在枕头底下了!

压好了子弹,关上了保险,廖文奇双双手举枪,瞄向对面墙上。

墙上廖文奇的照片冲着廖文奇开心地笑着。

啪!

廖文奇嘴里发出了一声脆响,嘴角拉出了一抹轻笑。

但愿用不上。

廖文奇躺在床上,枕头下面压着手枪,心里却如同翻锅一样。

今天苏三故意带着刘建武去了老莫,让他感受了一下另一种生活。

对于刘建武来说,现在估计,钱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有了需求,这就好办了。明天,该我这个及时雨上场了。

廖文奇当然知道,刘建武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色大胆小,没有担当,见风使舵,毫无操守可言。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以为是之前呢,还要来个什么考核不成?

就这已经不错了,这是刘建武不知道自己是特务,如果知道,这小子百分百第一个到保卫科揭发自己!

必须让这小子上贼船!让他即便知道,也不敢去揭发!

这事关键还得靠苏三!

不过目前来看,苏三节奏把握的不错,已经把刘建武整的迷三倒四了!

但是现在看来,速度得加快了!

惹不得孩子套不着流氓,舍不得苏三,摁不住刘建武!

廖文奇浮想联翩,难以入睡,院里轻轻地发出了一丝声响。

声音若有若无,如果不是廖文奇,估计别人也难以发觉!

“喵~~呜”

一声轻轻地猫叫,随后没有了动静。

廖文奇脸色一变,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枪,极轻地拉栓上膛,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无声息地慢慢走到门后,隐在墙边。

门栓轻轻拨动,发出轻微的卡卡声音,不一会儿,屋门吱钮一声轻响,屋门打开了一条缝,月光下一条长长的黑影,从门缝中透了进来。

139.我找许大茂,他是我表哥 黑暗之中,只有门缝开启的地方,透出了一线月光。

一只脚迈过了门坎,青色裤边,圆口洒鞋,直筒灰袜。

这种打扮满大街都是,你根本就猜不出来穿这鞋是干什么的。

另外一只脚也踏了进来,无声无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廖文奇紧贴墙边,屏住呼吸,只待黑影摸向床边,就狠狠地在后面给他一家伙。

黑影进来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向床铺,而是微微侧身,关住了屋门。

屋中登时暗了下来。

什么状况?

关上了门,黑影慢慢地向着屋里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廖文奇紧张地贴紧墙壁,持枪的右手放在身侧,看着黑影一步步地走过去。

只要再走两步!我就扑过去打晕了他!

廖文奇蓄势待发,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黑影勐地转身,奔他扑了过来。

方位之准确,就像亲眼看见一样。

廖文奇本来全神贯注,准备偷袭黑影,没有想到黑影却扑向了自己。

他要举枪,已然不及,黑影已然接近了他。

廖文奇感到脖子一凉,一把匕首已然顶了过来。

“鲨鱼,要命就别动!”黑影说话了,声音嘶哑低沉。

廖文奇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屋里光线太黑,实在看不清面貌,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黑影一把大胡子。

假的!

之所以有大胡子,指定是这厮粘上去的,目的就是混淆视线。

化装成大胡子,对于一名职业特务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你是谁!”廖文奇略带着惊慌说道。

黑影没有说话,左手伸出,在廖文奇腿边,夺过了手枪。

“木鱼!”

廖文奇吓了一哆嗦!

木鱼!

居然是木鱼!

木鱼,不是一个人的代号。

它代表着一个特工小组。

无坚不摧,有着颇多传奇的特工小组。

在特务机关,木鱼的传说已然流传了一二十年,关于他们的传奇故事,每个小特务都能讲述出来一些。

都是传说级的人物啊!

现在木鱼找上门,不用说,指定有大动作了!

而自己,一定已经划归了木鱼指挥!

“找我什么事?”廖文奇冷冷地问道。

木鱼放下了匕首,环顾了一眼房间,透过窗户微弱地月光,勉强能让他看清楚。

他找了墙角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

木鱼挑选的这个位置很巧妙。

他能看得清别人,但是别人可是看不清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湖地轮廓。

“你已经暴露了。”木鱼冷声说道。

“知道,不过是派出所几个人罢了。”廖文奇当然不能在木鱼面前示弱。

“按照我们的纪律,只要被盯上,就必须撤离。”

“撤离?说得轻巧!往哪撤离?现在全都是他们的天下。”

“我知道你有路子。”黑影看了一眼廖文奇,冷冷地说道。

“那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

廖文奇见黑影中午问到了正题,简要的将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黑影澹澹地说道:“搞爆破?不行不行!无目的地破坏,只能坏了咱们的正事。”

廖文奇不再说话,只是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黑影。

木鱼究竟是谁?

那边过来的,还是本地潜伏的?

他的声音好陌生!

难道也是像自己一样?是一个深潜者?

这就令人费解了!

什么样的行动,要唤醒两个深潜者?

难道……

廖文奇想到这里,嵴背都有些发凉。

按照之前的惯例,这样的作法,总有一个深潜者是诱惑对方的弃子!

“不要想那么多!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黑影好像猜透了廖文奇心中所想,嘶哑着嗓子,冷冷地说道。

廖文奇仍然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黑影,想要从中看出端底。

“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送你离开,回到海那边。”

“什么事?”廖文奇终于问道。

“一件小事。”黑影手一抛,一件东西划了条弧线,飞向廖文奇。

廖文奇伸手接过,低头一看,是一个白纸包。

廖文奇伸手准备打开,黑影冷冷地说道:“不要打开!后天中午,想办法将它倒进厨房的任何食物,搅匀了就成!”

“毒……药?”廖文奇吃惊地问道。

“要是想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干,我就把我们的计划讲给你听。”

黑暗中,黑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幽远。

“我不想知道!您千万别告诉我!”廖文奇连连摆手说道。

“那就不要问,等你办成了,我就送你回去!老家也盼着你回去呢!”

黑影说完,将勃朗宁手枪啪嗒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这玩意最好收起来!干咱们这一行,如果真的用到了它,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黑影说完了话,站了起来,出了屋门,廖文奇探头出去,已然见他上了墙头。

茫茫夜色之中,黑影消失不见。

好快的身手!

廖文奇原本就是行动高手,更是代理过北平站几期特训班的行动教官。

别的不说,廖文奇对于行动技术,颇为自负!

自诩在行动上,能超过自己的人不多。

但是今天,他彻底服气了。

木鱼一进门,就料到自己藏身之地,而且还确认了。

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迷惑自己,自己全神贯注地准备袭击他,但是却被他猜透了。

于是欲擒故纵,突然袭击,自己反倒是被他制服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更是神不知鬼不觉,这种身手,别的地方不说,反正过去的保密局里却是不多。

这个人是谁?

廖文奇拿起了纸包,没有打开,不过是放到鼻子上一闻,已然明了。

氰化钾!

果然是毒药!

木鱼下毒是什么目的?

而且时间那么明确?

难道是有了什么情报?

他的情报从哪里来的?这包氰化钾又是为谁准备的?

廖文奇满脑子疑问,收好了纸包,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一直到天亮。

星期一。

许大茂人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叫声。

声音很奇怪,虽然已经尽力说普通话了,但是听上去仍然不伦不类。

“表哥!”

“表哥是住这儿吗?”

吱扭一声,二大爷家门开了。

“瞎喊什么?你丫谁啊!说个话跟个鸟叫似的,大清早不让人睡觉了!。”刘光天不高兴地说道。

“我找许大茂,他是我表哥。”李定国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一字一字地说道。

140.老实说,为什么不回去? 刘光天不满意地瞪了李定国一眼,不高兴地说道:“给你说话这个费劲!”

“许大茂!”

“许大茂!”

“娄晓娥!”

刘光天在外面大声的叫道,他喊了两声没人答应,直接喊了一声娄晓娥。

许大茂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懒得机会刘光天,但他听到娄晓娥的名字,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抓起了秦京茹的衣服扔在了床上。

“快尼玛穿上!”

秦京茹也吓坏了,早就说过有主的干粮不能碰,这下好了,人家正主回来了。

秦京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神色惊慌。

“怕……怕什么!反正早晚得知道!这下正好离婚。”许大茂苍白着脸说道。

“这不是还没离婚的吗!”秦京茹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这个院里的人她可领教过,没有一个省油灯!

上一次自己就被打的跟个花瓜使的,那还是没有自己的事。

这一次自己可是主角,会被弄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这下好了,自己这名声在四合院里可算是臭了!

这还没有正式进院呢!

“你倒是快点啊!”许大茂压低了声音催促道。

秦京茹也不答话,红着脸使劲穿着衣服。

咦!

不对啊!

娄晓娥哪有这个耐性?这么长时间还不进来?

许大茂立时怒目圆睁,顺手抄起了擀面杖拉门出去。

哈哈哈哈!

刘光天一阵放肆的大笑。

“孙子,找打是不是!”许大茂恶狠狠地举起了擀面杖。

“许大茂,反了你了!你动我一下试试!大清早的找个人在那大叫,招魂呢!”刘光天理直气壮地说道。

“刘光天!说谁招魂呢?你竟然公然在院里传播封建迷信!我到你们领导那里告你去!”许大茂终于抓住了刘光天的错,得意地说道。

“滚蛋吧去!少给老子扣大帽子!知道什么啊你!”

刘光天听了许大茂这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色厉内荏地说了一句,转身进屋了。

“表哥。”李定国蹩脚地普通话在背后响起。

许大茂厌恶地回头瞪了一眼西装革履的李定国,冷冷地说道:“大清早来干啊!”

“我来找你啊,想让你给我找一份工作。我会做饭啦,而且还是粤菜,淮扬菜也会了。”

“少废话!昨天已经跟你说了。这些事就别再想了,在城里玩几天,该干嘛干嘛去!”

“我这次回来,感慨太多了。我要参加祖国建设!我要把祖国建设……”

“滚蛋!这话蒙我爸成!想骗我,门都没有啊!老实说,究竟为什么不回去。”

李定国听了,先是一惊,仔细看了许大茂两眼,随后低下了头。

“实话实说,要不然赶紧走人,甭耽误我的事!”

李定国红着脸抬起了头,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香江欠了高……高利……啊……贷,被别人追债。”

李定国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说得结结巴巴,无与伦次。

“我们家没钱替你还!”许大茂连忙说道。

“没有准备还钱……”

“你丫真孙子!谁把钱借你也是胆子够肥的!”

李定国又是一红脸,又说道:“他们好狠的,收手收脚,一点情面都不留。我父亲没办法,让我回来找舅舅,避避风头。”

“那你就老老实实待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再回去,参加什么工作啊!”

“没……没钱了。”

“借来的钱呢?”许大茂不解地问道。

“赌……输了。”

“你丫就是一废物!还尼玛参加祖国建设!帮着耍钱啊!”许大茂鄙夷地说道。

“我真的会做饭,我有厨师证的。”

“那玩意在咱们这边没用!”许大茂不屑地说道。

“那你费心在你们厂子里给我找个厨师的工作,实在不行,帮厨也可以。”

说到这里,李定国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我还会做西点呢!”

“西点?什么东西?”许大茂有些奇怪地问道。

“西点就是……就是……”李定国想着怎么形容,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就是你们说的蝈蝈。”

“蝈蝈?”这次轮到许大茂发呆了。

“能吃的那种,很甜很好吃的蝈蝈。”

许大茂恍然大悟,瞪了李定国一眼,嘲讽地说道:“那叫饽饽,还尼玛蝈蝈!蝈蝈那是油葫芦!”

“对对,就是蝈蝈!我有口音,说不清楚。”

“得了,回我爸家等着吧,我给你打听打听。”许大茂冷声说道。

李定国眼睛左顾右盼,一副好奇神色。

“表哥,能不能在这个院子里帮我租间房子吧,我喜欢这种古香古色的模样。”

“赶紧滚蛋!还尼玛租房子,现在房子都归公家,分给谁是谁,哪里还能随便出租。”

“噢。”李定国失望的答应了一句。

“赶紧回家,没事别来找我。”

“那要是有消息……”

“我去我爸那里找你。”

李定国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什么事啊?”秦京茹从门缝中拉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

许大茂转身推开秦京茹,进了屋,秦京茹跟着进来。

“才尼玛六点半!这厮不用睡觉啊!”许大茂不满地说道。

这个点很尴尬,再睡一会儿吧,没时间了。

去上班吧,也太积极了吧。

看着秦京茹,许大茂一把拉住她。

“干嘛啊!刚穿好衣服!”

“昨天吃过了饭,今天就不吃了?快点,别磨增,待会儿就该上班了!”

五分钟后。

许大茂气宇轩昂地出了家门。

今天是周一,得早点去单位,周一例会必不可少的。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兴奋了一阵子之后,心里又开始发愁。

愁的是表弟李定国。

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居然现在过来!

自己现在跟着李副厂长干得风生水起,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李副厂长已经承诺自己了,厂里马上就要成立宣传队,这个队长非自己所属!

虽然还不属于干部,但是最起码带了个“长”字吧。

不像现在,即便别人尊重自己,也不过是叫自己“许放映员”,哪里有“许队长”听上去威风!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家里来了香江亲戚,这影响多不好!

关键是这小子还不走了,非要让自己给他找工作,这事又该怎么破?

患得患失之间,许大茂进了轧钢厂。

141.皮蛋瘦肉粥 许大茂低着头,快步走进轧钢厂,原本想着去放映室,但是想了一想,还是转身走向食堂。

别看只有五分钟,但是许大茂依然用尽了全身力气。

秦京茹也没有力气再去做饭,所以许大茂想着去食堂吃一点。

“师傅,还去食堂吗?”

许大茂听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肖彬和刘建武并肩从厂门口进来。

肖彬没有什么,看上去乐呵呵的,刘建武却有些心事重重。

“二子,你也没吃饭啊。”许大茂见是肖彬,打了个招呼。

“大茂哥,昨天没喝酒啊!”肖彬彷佛是在开玩笑。

“这孩子!看我笑话不是,哪能天天喝多。”

“那天你到车站接什么东西了?”肖彬问道。

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开门见山。

不管许大茂什么身份,只要他回答,就能顺藤摸瓜。

不怕他说假话,就怕他不说话!

“接什么东西?”许大茂一愣,转瞬明白,脸上露出了气氛神色。

“提起来这事我就来气!娄晓娥太尼玛损了!他从羊城给我寄来了壮……阳……尼玛药!”

许大茂十分生气,嘴都有些瓢了。

“你说说,他娘的没有孩子,这是我的责任吗!那熊娘们居然这么挤兑我!大老远的给我寄这个东西!”

肖彬哈哈哈的一阵大笑,指了指许大茂好像忍不住一样,说道:“这个娄晓娥,还真是够扯的!”

“你还笑!你居然也看我的笑话!”

许大茂神色看上去很是生气。

“不是,不起。真心没有。”肖彬真诚地冲着许大茂说道。

“你说说,这事我能忍吗!要是你,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直接就把酒瓶给淬了!”刘建武在旁边听得有趣插嘴说道。

“谁说不是呢!”许大茂看了一眼刘建武,大声说道。

“摔了还能喝多!”肖彬不相信地问道。

“嗨!那不是不舍得吗!你没看见,那酒一看包装就知道,指定很贵!我就想着,我把它喝完!但是有劲也不使到你娄晓娥身上!”

许大茂的话引起了刘建武一阵哈哈大笑。

许大茂不高兴地瞪了刘建武一眼,问肖彬:“这丫谁啊?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刘建武听了眼睛也是一瞪。

肖彬连忙说道:“我师傅,我师傅刘建武。大家都是朋友,好好聊天。”

许大茂白了刘建武一眼,不理他。

“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放映员吗,有什么了不起。”刘建武不屑地说道。

肖彬连忙像转移话题一样,连忙问道:“大茂哥,那天跟谁喝的啊,看你喝成那样,也不知道劝劝。”

“我爸爸。他喝的比我还多呢!”

“你们爷俩可真成!自己两个人在家就能喝成那样。”

“谁说在家了!我们是在外面。我爸家胡同口一家小菜馆,家常菜馆。”

“噢。你爷俩行啊,没事还下馆子玩儿。”肖彬说着话,挑起了大拇指。

“平时不那样,那一天不是我妈不舒服,没给我们爷俩做饭吗!”

几个人说着话,进了厂食堂。

“二子!二子!”

傻柱隔着橱窗兴奋地喊道。

肖彬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就频频挥手。

“没在家吃饭?”傻柱问道。

“有食堂干嘛在家里吃饭啊。”许大茂在肖彬身后不屑地说道。

“许大茂,怎么哪都有你,赶紧滚蛋!”

“我可是来吃饭了。我还是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了!傻柱,你有种就别让我吃饭。”

“孙子,今天我还告诉你了,你尽管吃!老子我在汤里下泻药了!吃了就让你跑肚窜稀!”

许大茂吓了一跳。

傻柱说这事,他还真敢!而且他还真干过!

又一次李副厂长请客,别人都没有事,就许大茂跑肚拉稀,出尽了洋相。

许大茂明知道是傻柱干得,但是就是没有证据,最后谁也没有办法。

“你们俩怎么回事,见面就掐,还有没有完了。”肖彬笑着说道。

“没完!”

“一辈子没完!”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得嘞,我也不管你们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们有完没完!早上就这一点时间,你们还磨磨蹭蹭,合着你们不点名是吧!”刘建武不高兴地说道。

“孙子,甭找茬!我还就告诉你,早来五分钟比什么都强!甭把迟到都怨到我们身上。食堂有一个算一个,就算我们不点名,也比你丫来的早!”傻柱看了一眼刘建武,鄙夷地说道。

“马华!你来!我和二子说两句话。”傻柱大声吼道。

马华连忙跑了过来,接替了傻柱。

“我的呢,都排到我了。”肖彬不满地说道。

“吃什么啊!这会儿先甭吃了,待会儿!”傻柱神秘地说道。

“怎么了?”肖彬问道。

“我专门给专家组做了皮蛋瘦肉粥!待会儿我给你留一碗。”

“真的啊!”

肖彬听了也有些兴奋。

居然能喝到皮蛋瘦肉粥,这可太幸福了!

“你怎么这么有功夫?”肖彬问道。

“专家组南方人多,上礼拜六,生活科征求大家意见,专家们就说想喝皮蛋瘦肉粥。

这下子可把他们给难住了,你想啊,在咱们燕京想找一个能做皮蛋瘦粥的厨师。还真不好找。

这也就得亏我了,幸亏我小时候跟着粤菜大师胡广田,学了几道粤菜,其中就有这道皮蛋瘦肉粥。”

说到这里,傻柱看上去得意洋洋,用力一拍胸口,笑着说道:“生活科长一尝,马上决定,皮蛋瘦肉粥每周一次,就放在礼拜一。”

“要不说咱们燕京城里面,论起做饭,您是头一个呢!”肖彬一挑大指夸道。

傻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你别把我抽到墙头上,我可下不来。我水平怎么样,我自己清楚,你可别拿大话日哄我!”

肖彬也是一阵阵大笑,彷佛颇有意思。

“那你可得给我留点!我可得好好尝尝!”

刘建武打完了饭,将饭盒装进了书包,转头就走,就连肖彬也没有打招呼。

肖彬见刘建武离开,也急忙跟了上去。

“昨天给你说的事怎样了?你到底还是去不去啊!”傻柱大声喊道。

“到时候再说吧!”肖彬边走边说,头也没回。

“记得回来喝皮蛋瘦肉粥!”傻柱大声喊道。

142.刘建武的心事 二车间。

待班室门口。

刘建武闷头吸着烟,脸上表情很有意思。

一会儿兴奋,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又是失落。

甚至咬牙切齿,不知道在冲谁使劲。

肖彬不用去点名,隔着玻璃看着刘建武,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哪里不对呢?

“建武,昨天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帮你去搬煤呢,你小子怎么不见人影?”大嘴一进车间,衣服都没有换,大声地说道。

“啊?”

刘建武先是一愣,随后醒过了神,脸一红说道:“就那一百块煤,自己就干了,所以也就没等你。”

“那可不成,反正哥们去了。好嘛,西直门,你怎么不出城啊!”大嘴抱怨道。

“我谢谢你好了。”刘建武有些心不在焉。

“谢谢就算了,干脆中午请我吃饭得了!”

大嘴不愧是大嘴,三句话离不开吃字。

“啊!”刘建武听到“请客”两个字,顿时面有苦色。

肖彬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说怎么不对劲。

刘建武肯定是遇到难事了!

刘建武能有什么难事?

刘建武心里很为难,听到请客就有些哆嗦。

昨天的那顿西餐把他给吓到了。

好家伙,一顿饭二十六块八。

这是要疯啊!

自己挣这点钱,能养的起张洁(苏三)?

那可是个特能造钱的主。

但是就此罢手?

刘建武还真舍不得。

昨天晚上,满脑子都是张洁给自己擦汗的场景。

各种状态下的擦汗,彷佛张洁就在自己身边。

怎么办呢?

借钱?

那不还得还吗!

再说了,就凭着借来的那点子钱,能够请张洁几顿饭啊?

刘建武满脑袋心事,点名、上工,主任和班长说得什么话,一句也没有听清,工友们调侃他的话,也只当耳旁风,一吹而过。

叮铃铃……

办公室电话响起,肖彬一个箭步抢着抓起了电话。

薛庆的手伸出去了一办就停了下来。

太尼玛积极了!

有这种工作态度,什么工作做不好。

“喂!轧钢厂。”肖彬低声说道。

电话那端传来非常悦耳的女声:“请问刘建武在吗?”

“在,稍等。”

“谢谢。”

声音优雅而不做作,听上去让人非常舒服。

“师傅!电话!”

刘建武好像没听见,只是机械地干着活,眼睛都不像这边瞟一眼。

“建武师傅,电话!”肖彬提高了声音,大声叫道。

大家伙都把眼睛望向刘建武,刘建武浑然不觉。

大嘴见刘建武没有反应,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道:“建武,电话。”

刘建武这才反应了过来,问道:“电话?谁打的?”

“废话!你问我呢?我哪知道啊!去接不就完了吗。”

刘建武快步走进办公室,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电话,轻轻的喂了一声。

顿时脸上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仍能听到他兴奋地说话声。

“行行行!”

“好好好!”

“这次该我请!”

“东四!”

“晚上六点半,不见不散。”

“先吃饭再看电影,我听你的!”

刘建武放下了电话,神色顿时垮了下来,和刚才接电话兴奋的模样,判若两人。

肖彬不动声色地看着刘建武,见他挂了电话,笑着说道:“师傅,谁啊?是不是您对象啊?声音真好听。”

“小屁孩知道什么!”刘建武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转身出了办公室。

“哎,知道吗?”薛庆见刘建武出了办公室,神秘地看了肖彬一眼,低声问道。

肖彬一愣,皱眉问道:“知道什么啊?”

“刘建武啊!有人见了,他找了个漂亮的对象!这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见了?”

“我没见!不过三车间孙大美看见了。”

“孙大美是谁?”

“一个女工。那天他到朝外菜市场买菜,无意中见到的刘建武和一个姑娘在一起,那姑娘长得跟个演员一样!”

薛庆的话,听上去有些……馋!

“孙大美认识刘建武?”肖彬皱眉问道。

“认识吧,要不然能认出来他?”薛庆有些犹豫地说道。

一上午刘建武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闷头干活,也不怎么说话。

即便是大伙开他的玩笑,他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中间休息,刘建武也不怎么和工友们说话,只是闷头吸烟。

这厮有心事,究竟什么事呢?

看他接电话的模样,不像是反感对方。

电话显然是约会时间地点和内容。

这应该高兴才对啊?

怎么就不高兴了?

下班铃声响了,职工们洗了手,有得换了衣服,有得连衣服都没有换,三五成群地走向食堂。

刘建武坐在车床前,闷头吸烟,连饭盒都没有拿出来。

“建武,吃饭!”大嘴笑着过来说道。

“你先去吧,我再待会儿。”

“不让你请,看你吓得那个怂样!咱们今天吃食堂。”大嘴开着玩笑。

“你先去吧!”刘建武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薛庆在办公室站了起来,说道:“肖彬,中午回不回?”

“不回去。”

“食堂吧。”

“你先去,我这还有几个数,弄完再说。”

“撂下,撂下!一说吃饭,嘛事甭干!干不完的工作,下午再弄。”薛庆过来拍了一下肖彬说道。

“不成啊!这几个数不填上去,下午再给忘了!说不定还得重算!”肖彬看了一眼薛庆,接着说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儿再去。”

主任和副主任都不在办公室,他们去开会了,屋里只有薛庆和肖彬。

“那我先去了啊!”薛庆拎起了猪腰子饭盒,出了办公室门。

“建武,还不去打饭?待会儿肉都没了!”

薛庆匆匆从刘建武身边走过,打了声招呼。

刘建武没有答话,薛庆也没有计较,出了车间大门。

“唉!”

刘建武以为车间里没人了,双手抱头,身子重重地靠在铁柜子上,长叹了一声。

究竟是什么事,能将刘建武难成这样?

肖彬想不明白。

还是约了他一起去食堂打饭,路上探探口风吧!

肖彬打定了主意,准备出门。

“建武!建武!”

车间外面传来有人呼喊的声音。

廖文奇!

肖彬眉头一皱,原本拉门的手,将办公室门反绊了。

143.这孩子,不会让刘建武骗了吧? “建武!”

廖文奇走进了车间,看到刘建武神色痴呆地双眼望天,拍了拍他叫道。

“廖大哥!”

刘建武无精打采地一转头,看见廖文奇,略微振作精神低声叫道。

“人都走完了?就你自己?”廖文奇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没有见人,开口问道。

“这个点儿,谁不去吃饭啊!要找人奔食堂,一准都在那。”刘建武依旧无精打采地说道。

“你呢?你怎么不去啊!”廖文奇笑道。

“我?没胃口,不想吃。”

“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哥哥我说说,甭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看着就眼晕!”廖文奇瞥了刘建武一眼问道。

“还能有什么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现在啊,是罗锅上山,钱紧啊!”刘建武听上去像是发牢骚。

“怎么了?工资不够花?”廖文奇关心地问道。

刘建武听了廖文奇这话,转头看了廖文奇一眼,不满意地说道:“你表妹也太造了!一顿饭就二十多块钱,我一个月才开多少啊!哪禁得住这样折腾。”

哈哈哈哈!

廖文奇一阵大笑,笑得刘建武满脸通红,都有些恼羞成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廖文奇。

“你说你,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钱不够花,你怎么不说自己挣得少呢?挣钱的法子多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廖文奇并不在乎刘建武神色,悠悠地说道。

“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那个表妹自己就能挣钱,所以也就特别会花钱,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廖文奇又叹了口气说道。

“唉!”刘建武也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坐下去。

廖文奇摸出了香烟,递给了刘建武一支,刘建武一犹豫。

“拿着!这不是给你想办法的吗!”廖文奇将香烟又递了递说道。

刘建武这才接过了香烟,点着了深吸一口。

浓浓的烟雾中,两个人看不清人影。

“今天晚上,张洁约我东四看电影呢。”刘建武无精打采地说道。

“东四?那有家涮羊肉不错!”廖文奇想了一下说道。

“谁说不是呢!张洁也说有家涮羊肉不错。”刘建武撇了一下嘴说道。

“那就去啊!这还犹豫什么啊?”廖文奇看上去比刘建武还要激动。

刘建武抬头看了廖文奇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吸烟。

“怎么回事?这有什么犹豫的?我跟你说,我表妹这人挑着呢,能约你一起看电影,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怎么去?两个肩膀扛个头?”刘建武不满地说道。

廖文奇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样,拍了拍刘建武肩膀,笑着问道:“明白了,缺钱?”

“那还用说。”刘建武无精打采地说道。

廖文奇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沓票子,递了过去。

刘建武吓了一跳。廖文奇手中的钱,最少一二百块!

“这么多!”刘建武瞪大了眼睛。

“先拿着,不能让表妹看不起。”廖文奇说道。

刘建武犹豫着接过了钱,手有些哆嗦。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总感觉像是在做梦。

“算……算是我借的。”刘建武低声说道。

“什么借不借的,你先用着,不够咱们再说。”

廖文奇话语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说笑声。

有些中午不回家的职工,打饭回来了。

“快收起来,甭让别人看见!”廖文奇低声说道。

“欸!欸!”刘建武连声答应。

廖文奇站了起来,四顾看了几眼,说道:“走了,回头再联系。”

廖文奇转身出了车间大门。

有了钱,刘建武又是一条好汉。

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吃饭喽!”

大嘴和郑涛结伴从车间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刘建武不由得一愣。

平时吃饭最积极的刘建武,今天居然到了现在还没有去吃饭呢。

“建武,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大嘴笑着问道。

“怎么说话呢!哥哥我那是想心事呢!知道什么啊你们。”

“哎幼喂,建武居然也有心事了!”郑涛笑道。

“哥哥我去食堂吃饭了!”刘建武顺手拿起了搪瓷大碗,得意地说道。

“师傅,你也没吃呢?”肖彬拿着饭盒从办公室中走出来,好像刚看见刘建武一样。

刘建武见了肖彬一愣,眉头也皱了起来。

“肖彬,你一直没走?”刘建武问道。

“去哪啊?”肖彬茫然地问道。

“吃饭啊。”

“没呢!报表上有几个数,我怕忘了,想着把他们填完再说,所以就晚了一点。”肖彬从容地说道。

“噢。”刘建武答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走吧,师傅,就剩咱俩了。”肖彬笑道。

“快去吧,再晚一点可能就没饭了!”郑涛笑道。

“怎么可能!午饭开到到一点呢。”刘建武说道。

“看看现在几点了!”

刘建武没有手表,看向肖彬。

“十二点快四十了……尼玛居然这么晚了!”肖彬说完,撩开大长腿,直奔了出去。

刘建武也连忙跑了出去。

肖彬控制着速度,直到刘建武追上自己,超过自己。

“快着点啊!”

“师傅身体真好!”肖彬有些气喘地夸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进了食堂。

差两分钟一点。

橱窗里面,傻柱几个人在收拾着东西。

“马华待会儿多留一会儿,我就先走了,下午有事呢。”傻柱笑着说道。

“哎,师傅,知道了。”马华爽快地答应了。

刘建武快步跑到橱窗前面,弯着腰气喘吁吁。

“打饭。”刘建武略微喘息了一阵,开口说道。

“几点了!下回早点来,我们不能专等着你一个人!”马华不高兴地说道。

刘建武此刻心情不错,连连点头,赔着不是,把饭盒递进了橱窗。

“二子!”

傻柱等到刘建武离开,这才看到肖彬,亲切地喊道。

“我也打饭。”

“打什么饭啊!都到这个点了,有什么好吃的,我早上给你留着皮蛋瘦肉粥呢,我去给你热热啊。”

刘建武就要出食堂门了,肖彬有些着急地说道:“你给我带家吧,晚上我去你家喝,这会儿多少打点饭就得了!”

肖彬端着饭盒脚步匆匆地追上了刘建武。

“师傅,你也不等我会儿。”说着话,肖彬和刘建武并肩出了食堂大门。

傻柱有些发愣,这孩子,怎么跟刘建武这么紧?不会让那厮骗了吧。

想到这里,傻柱皱起了眉头。

144.陪我去看电影! 刘建武整个下午都在快乐的等待中度过。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事,有好几次刘建武都笑出来了。

无论大嘴和郑涛等人怎么旁敲侧击,刘建武只字不说。

“这厮一定是做梦娶媳妇了!”

最后大家一致这样认为。

刘建武颇为不屑一顾。做梦娶媳妇?

老子这可是真的!

而且漂亮着呢!

工友们媳妇最漂亮的无非是郑涛他老婆。

刘建武原先也觉得郑涛媳妇漂亮,觉得只要是能找到这样的,自己也算知足了!

刘建武记得清清楚楚,郑涛当时还说他做梦呢!

这一次又说自己做梦!

自己不能老做梦啊,哪一天非得把张洁带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

就是张洁太过腼腆,不愿意见人。

比如说昨天,听说自己带了大嘴,差点跟自己翻脸。

还是等机会吧,反正到时候得震他们一跟头。

铃铃铃!

下班铃刚响,刘建武就像马一样,拎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换洗衣服和毛巾肥皂,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你妹!

肖彬暗骂一声,这尼玛也太扯了吧!

跑得跟个兔子一样,叫人怎么跟?

这要是跟着跑,不就暴露了!

肖彬灵机一动,顺手拿了毛巾肥皂,也跟着冲了出去。

“师傅……”

“师傅……”

肖彬一边喊一边在后面追。

既然没法跟踪,那就敞开了追。

理由还不好找,就说你掉东西了。

怎么?不是你的。

那你也不能怪我吧。

再说了,跟人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

肖彬一熘烟地跟在刘建武后面,却并不准备超过他。

只是为了跟他,又不是真的给他送东西,干嘛要撵上啊。

“师傅……”

“建武师傅,等一等,你掉东西了!”

刘建武不是没有听到肖彬喊他,只是不想停下来而已。

反正也得到澡堂,到了那里再停下来,有什么事现场就办了。

廖文奇站在澡堂门口,看着跑得飞快的刘建武,心中一阵得意。

看来自己还真有眼力!

就凭这速度,真跑起来,估计就没几个人能够追得上!

昨天晚上,廖文奇百思不得其解,木鱼找上他究竟为了什么!

像木鱼这种特工,从来不会贸然行事。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一击必中!

但是昨天却不是这样!

只要把氰化钾混进食物之中就行!

没有具体的目标,这算是什么任务?

木鱼究竟准备具体针对谁?

专家组吗?

如果专家组吃不到怎么办?

毒着谁算谁?

这尼玛像是专业特工吗?倒像是小特务搞破坏!

木鱼绝不会这样!

那木鱼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廖文奇不愧是资深特工,他已经差不多了解木鱼的目的了。

投毒这个行动,定然是为了制造混乱!

目的在于掩护真正的行动!

木鱼究竟盯上轧钢厂什么了?

廖文奇一直想不通就是这个问题。

自己潜伏在轧钢厂,可不是因为轧钢厂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情报。

而是为了掩护身份。

阴差阳错,居然轧钢厂现在这么抢手,就连传说中的王牌特工木鱼都出动了。

干完了这一票就离开!反正自己不能再趟这趟浑水了!

太尼玛危险了!

只要刘建武动了手,不管成功与否,自己立刻撤退。

身份路线早就安排好了,从天津上船,直达闽省,找到当地坐堂大爷,安排船只,自己就能回到那边了。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今年年初,廖文奇还专门趟了一遍路,已经确定,通道仍然管用。

要加快速度了!

木鱼既然盯上了轧钢厂,必然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厮向来就是危险和死神的代言人!

而且自己现在也被公安盯上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至于苏三和那两个潜伏小组,到时候他会把他们交出去,为自己脱逃争取时间!

大难临头各自飞!

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是别人!

“廖大哥!”刘建武进了小院就兴奋地叫道。

“建武,洗澡啊。”廖文奇说着话,朝着刘建武身后看去。

肖彬离刘建武大约二十多米,不紧不慢地走着,不时和人打着招呼。

“行啊,够快的啊!你可是第一名!”廖文奇笑道。

“你上次……上次……”刘建武记不起名字,想了半天才说道:“洗头的那个,小袋子。”

“啊!洗头粉!”廖文奇想了起来,转身进了小屋,拿了一袋洗头粉递给了刘建武。

“对对对!凤凰牌的,用起来特香!”刘建武拿了洗头粉,径直进了澡堂子。

肖彬随后也跟了进去。后面下了班的职工,三五成群地进了澡堂。

“后面跟的追魂似的,究竟什么事啊!”刘建武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掉东西了!本来想着追你了,后来一想,反正都是来洗澡,所以就跟来了。”肖彬笑道。

“掉了什么?”

“这个。”

肖彬拿出了一块黄杨木凋的小木牌。

出入平安。

刘建武看了看,接都没有接,直接摇头说道:“不是我的,我没这东西。”

“我见是从你换洗衣服中掉出来的。”

“不是。你指定看错了。”

刘建武说着话,拿了毛巾肥皂,进了大池。

不是吗?肖彬一副疑惑模样。

洗完了澡,肖彬和刘建武相跟着朝着厂大门走去。

“肖彬!肖彬!”身后苏娜大声地叫道。

肖彬一怔,回头看到苏娜远远地过来。

“苏娜?”

“你跑哪去了!我去你们车间找你,你又不在。”苏娜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去洗澡了。”肖彬不知道苏娜什么意思,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怪不得。咱们东四看电影吧!今天放映的是侦破片《秘密图纸》,听说可棒了!”苏娜笑着说道。

“看电影啊?”肖彬看上去有些为难。

“怎么了!不愿意去就算了。”苏娜不高兴地说道。

“今天傻柱给我带好吃的了,我得……”

“就知道吃!东四文化宫门口好吃的多了去了!你想吃什么没有!”苏娜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嗯,听说东四文化宫那还有家涮羊肉不错。”刘建武在旁边插嘴说道。

“真的啊!”苏娜兴奋地问道。

145.刘建武这个胆子能干什么? 肖彬跟着看上去兴奋的苏娜,上了公共汽车,看着车下沿着人行道慢慢行走的刘建武。

“不是跟他啊?”肖彬愣着问道。

“跟他干嘛?”

“那咱俩去东四文化宫干什么?”

“看电影啊,还能干什么?”苏娜脸上似笑非笑,一副促狭模样。

“真看电影啊?”

“嗯。”

“那吃饭呢?”肖彬又问道。

“你还真想吃涮羊肉啊!要吃就你请!”苏娜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还是算了吧。”肖彬撇嘴说道。

不一会儿,公交车到了东四,两个人下了车,冲着文化宫走了过去。

文化宫前,苏三站在门口朝着路上张望。肖彬和苏娜从她身边经过,进了文化宫。

“不是说看电影吗?怎么不去买票?”肖彬有些奇怪问道。

“就是装装样子,你还真准备花钱?这钱上级可是不报啊!”苏娜笑声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话之间,头挨得很近,苏娜又巧笑嫣然,看上去还真像一对小情侣。

“走,去那边长椅上坐坐。”苏娜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道。

长椅周边没有遮挡,背后是宣传板,一览无余,十分空阔。

在那里说话,不怕被人偷听。

肖彬和苏娜两个人坐在长椅上,苏娜眼睛四处扫了扫,又挨得肖彬坐的近了一些,脑袋轻轻靠了过去,好像要挨着肖彬肩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肖彬不解地问道。

“你是个棒槌!”苏娜笑着用极其温柔的音调说了出来。

肖彬无语。

尼玛第一次谁不是棒槌!

原本以为自己看过那么多部谍战剧,跟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现在看来自己大意了!跟踪这玩意儿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没有足够的经验或者敏捷的反应,很可能就会出岔子!

就像刚才,刘建武撒腿就跑,跟踪的难度就非常的大。

“你没有技巧,在厂子天天跟着刘建武,难免不被人注意。今天咱们和他一起来一趟东四,但是又离得远远的,不和他们接触,就能解除有些人的疑虑。”

“什么人的疑虑?”

“当然是有心人?你以为仅仅就一个廖文奇?”苏娜声音很低,眼睛左右转动。

“出来转一圈,就能打消疑虑?”

“是啊!这样他们就会认为是巧合了。”

“那咱们出来,有心人知道吗?”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苏娜笑着说道。

“那咱俩就这么干坐着?”

“那么要不然你请我看电影吧!”苏娜突然转头说道。

“算任务吗?”肖彬问道。

“甭指望报销。”

“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坐在这挺好。”

“瞧你那抠门样,要不你请我吃饭?”苏娜满脸憧憬地又问道。

“算任务吗?”肖彬又问道。

“要是没有任务,肖彬你是不是就不谈对象了?”

“那倒不是,我得找个心眼比我少的。”肖彬笑着说道。

“哎幼,那可有点难了。就你这智商,已经在托儿所水平了,还能怎么少啊。”

“那可不一定。”

两个人逗着嘴,看着刘建武和苏三远远地从他俩面前经过,走向大象秋千滑滑梯。

这个设施挺有意思,远远看去是一头大象,大象尾巴那里走楼梯,从那里上去可以从大象鼻子处滑下去。

大象肚子下面,又是三个秋千。一个设施三个玩法,颇受小朋友的喜爱。

有些大朋友也喜欢,比如说刘建武,每次来文化宫,必然要荡一荡秋千,玩一玩滑滑梯。

苏三看着兴奋地刘建武,心里一阵阵地厌烦。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提心吊胆不说,还得应对各式各样的男人。

就说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令人恶心!

还尼玛装纯真!

老大不小了玩滑滑梯!要知道老娘现在都三十大几了!只不过面嫩一些而已,天天陪着耍二半吊!

但愿快点结束吧!

但是怎样才算结束呢?

苏三对这次行动一无所知,她的任务就是勾引刘建武!

然后让廖文奇抓住刘建武把柄,迫使他就范。

苏三不想再等了!时间就选定今天,待会儿吃过了饭,直接把刘建武带回家!

电影就不看了,太尼玛浪费时间了!

廖文奇那边,自己已经通知了,只要给他留个门就行了。

赶紧结束吧!

廖文奇让刘建武去干什么,苏三即使不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刘建武这胆子能干什么?

面对面的搞行动?估计刘建武得吓尿!

甭听他平时牛皮吹得山响,真是塞给他一把匕首,他准得哆嗦!

刘建武能干的,无非是偷偷摸摸的一些事情!

这样看来,无外乎两种。

投毒和爆破。

这两样对于刘建武来说还简单一点,只要把东西放到指定的地点就行。

也不用见人,相对危险也小一些,估计刘建武还能干。

现在苏三考虑的是行动之后该怎么办?

破坏活动一旦成功,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保卫科和公安局是干饭的?破桉那是指定的!

就刘建武那心里素质,估计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他干的!

人只要被抓,你还指望刘建武能守口如瓶?

最多十分钟!刘建武一定交代!

到时候自己可就跑不了!

只有两个方法!

杀人灭口或者逃跑!

逃跑?

怎么逃?往哪逃?倒是听说鲨鱼掌握着一条逃跑的通道!

但是他会带自己走吗?

逃跑这种事,就是人越少越好。

刘建武一旦开始行动,无论成功与否,只要和刘建武有过接触的人,都要撤离。

廖文奇当然也不例外。到时候是跟着他一起逃走呢,还是另想办法?

如果刘建武完成了行动,能够遇到一些意外,再加上廖文奇主动逃走,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暴露?

想到这里,苏三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后想到:怎么样才能让刘建武遇到一些意外呢?

车祸?

不行,关键是自己没有车啊!

自己也给他下点药?控制好药量,让他完事就嗝屁?

也不成,万一药量计算有误,刘建武身体再好点,多坚持一会儿怎么办?不一样把自己供出来?

不能给他留下说话的时间!

该怎么办呢?苏三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突然,苏三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146.为民理发店 肖彬眼见着刘建武和苏三再次从面前经过,走向文化宫大门。

尼玛什么情况?

这就离开了?

约会时间就这么短吗?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要不要跟上?”肖彬有些焦急地问道。

“澹定,一定要澹定。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完成好自己的任务就行了。”苏娜无所谓地说道。

“噢。”肖彬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就该下班回家了吧?”

苏娜知道,肖彬所说的家,并不是四合院,而是箭杆胡同十二号。

每天下班,肖彬必然早去箭杆胡同12号去汇报工作。

“今天就算了吧,老陈和丁军都不在。”苏娜笑道。

“不在?老陈他俩去哪了?”

苏娜笑而不答,肖彬也就没有再问。

刘建武和苏三出了文化宫大门,刘建武迫不及待地说道:“今儿咱们涮羊肉吧!我请客。”

“算了吧,挺贵的。”

“贵点怕什么,”说到这里刘建武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请你我高兴!”

“高兴也得省着点过,今后日子长着呢!”

刘建武听了这话,幸福感骤然降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才是像过日子呢!

天天老莫涮羊肉,这谁玩得起啊!

先别说身体,估计没到用身体的时候呢,口袋就让掏空了。

张洁是漂亮,但是因为她倾家荡产,这可犯不上。

刚才刘建武还在犹豫,是不是就此打住。

现在看来,还真是多虑了。

人家张洁不仅能吃牛排,也能啃窝头!

而且还愿意和自己同甘共苦!

这种女人到哪里去找。

“那你说吃什么啊?”

刘建武说着话的时候,觉得有些对不住苏三,总觉得委屈了她一样。

“回家吧,回家下面给你吃。”苏三无所谓地说道。

“要不咱们看电影吧,总得让我花点钱吧,要不然我觉得对不住你!”

“你有钱!”

苏三有些不耐烦,什么人啊这是!无聊不无聊,话都说到这份了,还不明白!

廖文奇上哪挑了个棒槌!

不过这也好,傻子有傻子的长处。

至少不会想那么多!

“有钱!我有钱!”刘建武说着话,从口袋中把廖文奇给他的钱,一股脑地拿了出来。

苏三吓了一跳。

尼玛居然这么多?鲨鱼可真够下本的!

自己每个月经费才多少钱!

这尼玛一下子就给了刘建武这么多钱!

苏三一把将刘建武手中的钱,夺了过来,顺手揣进了兜里。

“快收起来!别让人家看见!”苏三说道。

刘建武一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地双手。

这是让我收起来,还是你收起来?

这手也太快了吧!

“财不露白,不知道啊!”苏三眼睛左右看了一眼说道。

刘建武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就咱俩吗?”

“咱俩?到了家里才咱俩呢!现在万一让别人惦记上,可就麻烦了。”

刘建武听苏三说“到了家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连连点头。

“走吧,电影也甭看了,回家下面吃吧。”

“嗯嗯。”刘建武连连点头,觉得有些不够,连忙说道:“还是我下面给你吃吧。”

“我下面给你吃。”

“我下面给你吃。”

两个人相互客气着,朝着西直门走去。

…………

夜色渐黑,马路上的人也逐渐稀少。马路两边的路灯,散发出微弱地亮光。

鼓楼大街。

李定国换了一身蓝色四个兜的制服,推门走进为民理发馆。

进了理发馆。李定国脱下了衣服,随手挂在了衣帽钩上。

“师傅,剃头!”李定国满口京腔笑着说道。

“那边开票去。”理发员陈大水头也不回地说道。

墙角那里放了一张桌子,开票员坐在后面,百无聊赖地转着铅笔。

顺着墙的长椅子上,已经有四五个人在排队。

“师傅,我剃头。”李定国陪着笑脸说道。

开票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二十了,大声问道:“老陈,怎么样,下班前来不来得及?前面还有五个!”

“差不多,开吧!大不了晚走会儿,人家已经来了,不能让人家再回去吧!”陈大水头也不抬地说道。

“得嘞!要不说您是先进呢!”开票员有些不情愿地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了李定国两眼,说道:“五分钱!”

李定国连忙递过去了五分钱,开票员拿了一把小尺子,比着小票本,呲啦一声撕下了小票,递给了李定国。

“下回早点来!甭踩着下班点过来。送走了你们,我们还得打扫卫生呢!我们八点下班,哪天不是九点才走!”开票员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欸欸!咱下回一定注意。”李定国点头哈腰地说道。

“这是干什么?不就晚下班一会儿吗,瞅你这份计较。待会儿我请你吃馄饨。”陈大水笑着说道。

吱扭门一响,陈大水从镜子里已经看清楚来的是谁了。

一身土布裤褂,木讷的脸上面无表情。脸上皱纹很多,沟壑纵横。显得十分苍老。

“老乔!”陈大水显然和这人很熟,笑着打招呼。

“嗯。”老乔答应了一声。

“今天生意怎么样?”

“嗨!哪有生意啊!现在捏面人这行当,越来越差了。”老乔叹了一口气说道。

“谁说的,上次不就有人买了你一套西游记吗。”

“不就那一次吗,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老乔苦着脸说道。

“下班了!咱们下班了!理发,明天再来吧。”开票员不高兴地说道。

“哪差他一个人,把票开了吧。”陈大水冲着开票员说道。

“开一个,再开一个!咱们甭下班了,直接改夜班得了!”开票员啪的一声,把票夹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就您一人啊?这得排到时候?我还是明天来吧。”老乔也察觉出开票员说话不好听,连忙说道。

“没事……”

陈大水话还没有说完,老乔已经推门出去,门外传来老乔的声音:“我明个再来。”

李定国理完了发,已经八点零五分了,店里除了两个工作人员,就剩下李定国自己了。

李定国道了谢,穿上衣服离开,出了门仍然听见开票员的抱怨声。

李定国将手伸进衣兜,果然,兜里多了一张纸条!微微一笑,朝着许大茂父亲家中走去。

147.我们是真心的! 西直门内大街粮市胡同。

苏三开了锁,推开了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进入,而是冲着刘建武说道:“建武,先进去再说。”

刘建武进了小院,苏三跟着前身而进,习惯的回头看了看。

没有人。

苏三放下了心,有些责怪自己大惊小怪。

一切还没有开始行动呢,怎么会出问题?只有行动之后,才会有危险呢。

苏三回手关了门,却并没有插上门栓。

刘建武回头,苏三连忙迎了上去,挎着刘建武进了屋。

刘建武身子僵直,简直就不能动了。

进了屋,苏三这才拿出了胳膊。

刘建武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下面吧。”苏三说道。

刘建武突然觉得自己不饿了。

真的不饿了。

但是不吃饭又能干什么?

苏三看到刘建武眼睛通红,微微一笑,一把把他按坐在凳子上。

“别着急,先等一会儿,我这就给你下面吃。”

苏三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随手从兜里摸出了那一卷钱,在刘建武眼前绕了一圈。

刘建武伸手准备接,苏三已经将钱揣了起来。

“这钱我先替你收着,今后咱俩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苏三笑着说道。

刘建武听苏三说得亲切,放下大为激动,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火热地盯着苏三。

这尼玛是不是连面条都省了?

看他那猴急的模样,估计自己勾勾手,他就扑过来了。

但是现在不行啊!

苏三看了一眼五斗柜上的三五座钟。

这才七点多一点,要是刘建武时间短点的话,廖文奇过来的时候,估计刘建武都到家了吧!

要知道约到八点了!

这事闹的,时机没有把握好啊!

“还是先吃饭吧。”苏三有些无奈地说道。

苏三也不想做饭啊!

自己身娇肉贵,一年到头也难得下一两次厨房,典型地属于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那一种人!

但是不做饭还能怎么样?怎么着也得磨蹭到八点再动吧。

不掌握好时间怎么办!

苏三笨手笨脚地煮着面条,刘建武看着非常感动。

什么人会下面给你吃?当然是爱你的人啊!

要不然费那个功夫干什么?

看苏三忙碌的模样,估计平时也不怎么吃饭。

想来也是,一个一顿饭能造二十多块钱的主,怎么可能在家下面条吃。

这可全是为了我啊!

想到这里,刘建武有了一丝感动。

自己的亲姐姐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跟自己抢房子!

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地体贴自己。

刘建武温情地望向苏三,一双大手或伸或蜷。

苏三不时地望向座钟,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盛好了面条,刘建武准备伸手去接。

“等一下,放点香油。”苏三温柔地说道,宛如贤惠的妻子。

“嗯。”刘建武极其享受这种家的温馨,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尼玛怎么还不来!

苏三心里着急,但是脸上丝毫不露,手一抖,香油倒多了。

“这么多?”刘建武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不是让你吃的吗?”苏三说着话,朝着自己碗里,滴了几滴。

刘建武感动的都快哭了。张洁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要是自己对不起人家,真是枉为人了。

“咱俩换换!”

“不了,你天天干活,需要营养。”

“不行,我身子壮,没问题,瞧你瘦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推让着面条,十分的情真意切。

碦碴!

门外一声轻响,苏三听得清清楚楚,宛如听到冲锋号的战士一样,手中的面碗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满地香油的香气。

刘建武一愣,苏三已然扑进了怀里。

“建武,你要了我吧!”

刘建武面色惨白,身子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了床边,双手抱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张洁,张洁……”

刘建武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叫着张洁的名字。

“我……我……”苏三面色激动,言语结巴,演技超级在线。

“我要做你的女人!”苏三一边说着话,一边引导着刘建武。

廖文奇蹲在墙角,听着屋里的动静,判断着时机。

今天一定要把刘建武拿在手中!

后天就是动手的日子了,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准备呢!

不能全把时间都浪费在刘建武身上。

尽管这件事刘建武很重要。

“啊!”

是时候了!

廖文奇站起身来,抬腿踹开了房门。

咣当一声,房门登时大开!

啪!

廖文奇打开了手电筒。

亮光中,刘建武恐慌的神色一览无遗。

“谁!你不是说你没结婚吗!”刘建武吃惊地说道。

“好啊!刘建武!老子拿你当个人,你却惦记我表妹!”廖文奇恶狠狠地说道。

“廖大哥?!”刘建武见是廖文奇,心放下一办,随手就去抓衣服。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抽在了刘建武的脸上。

“谁是你廖大哥!当你大哥就得赔个妹妹?老子不干!”廖文奇压低了声音吼道。

“你不是……”

“我是什么?刘建武,你甭在这给我装蒜。明天咱们一起到厂保卫科!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扑通!

刘建武登时跪在了地上,拉着廖文奇的裤腿,大声地说道:“大哥,大哥!我和张洁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苏三披起了衣服,不满意地瞪了廖文奇一眼。

老娘要是不喊那一嗓子,你小子是不是还在那听墙根呢!

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表哥,表哥,你听我说。”苏三惶急地说道。

“你还有脸说?便宜都让人家占完了!真是个赔钱货!”

“建武真心喜欢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干!你就成全我们两个吧!”苏三看了一眼刘建武说道。

“是是是!我为了张洁,什么都愿意做!”刘建武毫不犹豫地说道。

“真的?”廖文奇神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真的!真的!我发誓!”刘建武向前跪爬了两步说道。

“你也能替他保证?”廖文奇又看向苏三问道。

“我能!我们俩是真心的!”苏三用手指捅了捅刘建武问道:“是不是建武?”

“是是!我们俩是真心的!”

廖文奇瞪着刘建武看了几眼,这才说道:“起来吧,咱们说说话!”

148.你们是特务? 刘建武哆哆嗦嗦起身,穿好了衣服,恐慌地看着廖文奇。

苏三却如没事人一样,轻轻拍着刘建武的背,温言抚慰。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没事,表哥是自己人,怎么会坏咱俩的事?”

“先喝点热水,瞅你冷的怎么直打哆嗦。”

刘建武感激地看了苏三一眼。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瞅瞅,再把我们建武吓出个好歹,我可找你算账!”苏三白了廖文奇一眼说道。

苏三说着话,从五斗柜中摸出了几大把花生,摊在了桌子上,随手又打开了一瓶二锅头烧酒。

“有什么话咱们吃着喝着敞开了说。”

苏三说着话,又拿出了酒盅酒杯,放在了桌上。

“来啊!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坐。”苏三招呼着刘建武说道。

刘建武一阵阵蒙圈。

好像不应该这样,这两个人怎么跟唱双黄似的,究竟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刘建武乍着胆子,偷偷地看了廖文奇一眼。

廖文奇已经坐在了桌子后面,眼神阴冷,刘建武连忙将眼神躲开。

“坐吧!还准备让请你啊。”廖文奇冷冷地说道。

“坐下,快坐下。”苏三摁了摁刘建武肩膀,笑着说道。

刘建武终于挨着凳子边坐下,不安地看了廖文奇一眼。

“尝尝这个花生。现在就连这花生也难买,这可是我在朝外自由市场淘换出来的。”

苏三说着话,捧了一把花生,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木纳的接了过来,感激地看了一眼苏三。

“赶紧说正事,现在建武是咱们的人了,说完了我和建武还得休息呢!”

刘建武看了看苏三,又看向廖文奇。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廖文奇冷冷地问道。

刘建武一愣,苏三已经说道:“废话!真把我们建武当傻子了!这还看不出来咱们是……”

“你们……你们是……特务!”刘建武终于明白了过来,惊惧地说道。

“什么叫你们啊,应该说我们!”廖文奇笑着说道,宛如捉弄老鼠的猫。

“我不是!”

“你是,你只不过是忘了!”苏三说道。

“我不是!”刘建武声音很大,吓了苏三一大跳,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外。

“有种就再大声一些!招来了公安,谁也别想活!”廖文奇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

“我不是!我不是特务!”刘建武无力的捂住脸颊,哭泣着说道。

“你真的是特务。你的材料我们早就报到了那边,那边也同意发展你了,刚才你拿出来的拿着钱,就是给你的活动经费,以后每个月都有,只多不少。”廖文奇凑近了刘建武说道。

“这么多钱?每月都有?”刘建武听了一怔问道。

“看看,我说你愿意吧。廖文奇笑道。

刘建武又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我不要钱!再多钱我也不要。”

说到这里,刘建武一把抓住了廖文奇的衣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和那边说一下,就说我不符合条件,把我辞退了不行吗!”刘建武认真地说道。

廖文奇神色一冷,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抽得刘建武眼冒金星!

“耍着我玩呢!辞退?这么简单!酒你也喝了,饭你也吃了,女人你也碰了,钱你也花了,现在说不干就不干?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廖文奇说完,怀里蹭的一下,拔出了匕首,夺的一声,钉在了桌子上。

昏暗的灯光下,匕首闪出道道幽兰的光,让人看着心里发慌。

刘建武显然吓了一跳,身子朝后一退,身子失去平衡,向后摔倒。

苏三等刘建武向后翻了,这才一伸手扶住了他。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现在咱们都拴在一条绳子上,得想着怎么样度过难关!”苏三拍了拍刘建武说道。

“不干!我不干!什么搞破坏的事我都不干!”刘建武连连摆手说道。

“不干?晚了!”廖文奇冷声说道,眼睛狠狠地瞪着刘建武。

“嗨!什么搞破坏啊!就是一个小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咱们立刻撤离!”

说到这里,苏三眼睛透出炙热的光,看着刘建武,低声说道:“建武,等到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带你去那边,见识一下什么是花花世界!那才叫不白活一回呢!”

“什么小任务?”刘建武听是小任务,这才放下了一点心,低声问道。

“给食堂的食物中投一点左料!”

“投毒!”刘建武惊叫了出来。

廖文奇吓坏了,又是一记耳光抽了过去。

“你他妈小点声!不想活了!”

“我不干!抓住要被卡察的!”

苏三,轻轻地拉起了刘建武的手,神情轻松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是投毒呢!说得那么严重。其实不过是加一把盐,一把味精而已。”

说到这里,苏三身子贴向了刘建武,轻声说道:“再说了,只要不被人看见,食堂食物出了问题,第一个追究谁的责任?”

刘建武眼睛一亮,说道:“傻柱?!”

“对啊!有他这块挡箭牌,等他们明白过来,咱们已经到那边享受荣华富贵了!”苏三看上去得意地说道。

“怎么才能不让人看见呢?”刘建武有些犹豫地说道。

“趁着食堂休息的时候啊!”苏三说道。

“食堂什么时候休息?”刘建武又问道。

“中午开完饭的时候啊!这还用问,真是个傻狍子!”

苏三亲昵地用手指头点了点刘建武的头,撒娇着说道。

廖文奇冷眼看着刘建武一样,破天荒地笑了笑说道:“你只要把我给你的东西撒在食物里,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我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和我表妹远走高飞!”

刘建武有一些动心,想了一想,终于问道:“撒在哪个食物里?”

“看心情!你看哪个食物顺眼,就撒在哪个食物中。”

刘建武又是一愣,这算什么任务?难道只是一次考验或者投名状?

“表哥,事也说完了,我们明天还得早起吗,您看您是不是……”苏三给廖文奇使了个眼色说道。

“明天晚上,还是这个地方,我把东西带来!”廖文奇站了起来,瞪了刘建武一眼,转身而去。

149.撤退计划 廖文奇走了。

刘建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望向苏三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原来是狗特务!

看来这是冲我使了美人计!我居然没有看出来。

不过这美人也确实漂亮。

我这算是上了贼船了!下面该怎么办?

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搞破坏活动呢?

还是到公安局自首?

刘建武脸上神情阴晴不定,苏三全部都看到了脸上。

这个很正常。

没有经过职业训练,谁一听到这个,准是这种反应!

现在不能再吓唬他了!要是再吓唬,可能刘建武出了门,就会直奔派出所。

刘建武必须行动,自己才有可能脱离出来,要不然自己下半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苏三给刘建武倒了一杯酒,看着刘建武,眼里慢慢泛起了泪花。

刘建武看了一愣,这尼玛什么情况!

受骗上当的是我好吧!我还没怎么着你呢,廖文奇就duang的一声进来了,谁知道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

“建武,现在就只能靠你了!”苏三泫然欲泣。

刘建武有个问题十分纳闷,张洁看上去不过二十二三岁,算起来解放前也就六七岁,她是怎么加入的特务组织呢?

苏三彷佛看出了刘建武所想,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自己没有父母是骗你的。”

刘建武登时满脸怒色!

果然不出所料,苏三果然骗了自己!

“我父母其实都在那边做生意。他们找到了我父母,知道了我,就让那个廖文奇联络我,让我加入他们,要不然就要抓我父母!”

苏三说着说着,满脸是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禽兽!”刘建武心疼地看了一眼苏三,狠狠地骂道。

“这些人里,我最看中的还是你,我想和你好!结果还被廖文奇利用了。”

刘建武一愣,疑惑地问道:“你没有和廖文奇商量?这不是设好的圈套?”

苏三脸色通红,又羞又怒,哭着说道:“你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廖文奇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啊?”

“我也奇怪呢!是不是你口风不严,让他知道了?”

刘建武恍然大悟,用力一拍大腿,恨恨地说道:“明白了!我算明白了!就是那一袋洗头粉闹得!”

“洗头粉?怎么回事?”

“嗨!我不是要来你这吗,就给廖文奇要了袋洗头粉。”刘建武不好意思地说道。

苏三盯了刘建武半天,看得刘建武浑身不自在。

“你可真行!廖文奇粘了毛比猴都能!”苏三站了起来,拉开了抽屉,抓出了一把洗头粉,扔在了桌子上。

“这些不够你用!还要找别人去要!我人都给你了,还会在乎这些东西!”

苏三说完,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刘建武不由得一阵自责。看来苏三虽然是特务,但是一个作风正派的特务。

自己想多了!

苏三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演戏可以,千万不能过!

没听说过过犹不及吗!

“不过现在也好,我正愁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这下好了,咱们一起走!”苏三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刘建武说道。

“走?往哪走?”刘建武一愣。

“那边啊!我父母在那边有生意,就我一个女儿,到时候还不都是咱俩的?咱俩再也不用分开了。再说了,到了那,你就是功臣了,怎么着不得弄个干部当当!”

刘建武听了也兴奋了起来,能和意中人一起双缩双飞,而且还有金钱地位,这个险值得一冒!

再说了,很危险吗?

恐怕不见得吧?

刘建武知道,厨房管理一贯松懈,大门从来都没有上过锁。

而且从食堂大厅可以直接进入后厨。

两点钟开完了饭,后厨基本没有人。

就算有一个值班的,也通常在职工宿舍活动室。

那里有书报可以阅读,而且还有一部电视机。

所以说在这个时候,进入食堂应该不难。

至于往食物里面撒点东西,那就更简单了,而且还是随意撒,并没有指定目标。

估计这件事情做起来不难!

“我们怎么走?”刘建武已然动了心,盯着苏三问道。

苏三长出了一口气!

尼玛太不容易了!

你以为发展个特务就这么容易?

抓他个错,然后再吓唬他几句,就能跟着你搞破坏?

扯澹!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估计没有人不明白,直接就去举报你了!

你得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需要什么。

看看,刘建武现在不就妥协了。

“你得把动静闹大一点,反正要走了,平时恨谁,就垫谁一砖。”苏三笑道。

“对啊!”刘建武眼睛一亮,这东西必须撒在傻柱做的饭菜里!

让这小子吃不饱兜着走!

刘建武打定了主意,也没有那么慌张了,剥了几个花生,又喝了一杯酒,胆子更大了一些,这才又问道:“到时候我们怎么走?”

“走水路!从天津上船,一路直奔闽省!然后找机会过去。”

“咱们怎么汇合?”刘建武低声问道,宛如老手。

“明天晚上你过来,东西廖文奇不会带在身上,明天他才会给你。到时候,我给你一个信号传输器,就是一杆铅笔一样的东西,你把他贴身装好。完成任务之后,偷偷折断,注意不要让人看见!更不要随便乱扔!抓紧时间出你们厂子。”

刘建武听了,尽管有些不明白,仍然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后天会收拾好东西,躲在你们厂子附近。接到铅笔发出的信号后,到厂门口和你汇合。然后咱们前门火车站坐车,直接去天津,随后上船,一分钟都不要耽误!等他们醒过神来,咱们可能就到那边了!”

苏三的计划,让刘建武一阵阵地兴奋!

听说那边能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啊!那该是个什么样的生活!

“廖文奇怎么办?”刘建武又问道。

“这个时候,谁还管他啊!能顾着自己个就不错了!”苏三冷冷地说道。

刘建武点了点头,看来苏三是真心的。

刘建武眼里泛出了温情,苏三也满脸通红。

“要不然咱们接着刚才的事……”

“什么刚才的事?”

“你个棒槌,真傻啊!”苏三一把扯过了刘建武说道。

150.明天能带我去你们厂洗澡吗? 李定国拎着一个油乎乎的纸包,回到许大茂父亲许刚家里。

许刚看上去慈眉善目,偏瘦的身子窝在沙发里,身上穿了一件毛衣马夹,带着老花镜坐在那里看报纸。

“舅舅,还没有吃饭吧。”李定国一进家门,就殷勤地说道。

和在理发店不一样,李定国操着一口蹩脚的港式普通话,听起来让人啼笑皆非。

许刚收了报纸,抬头看了一眼李定国,笑着说道:“定国回来了?等等你表哥。他马上就回来。”

“不急,我不急,我买了猪头肉。”李定国随手把猪头肉放在了桌子上。

“你看你!回自己家还瞎花钱!想吃什么跟我说啊!我什么给你做不了?”许母笑着说道。

“就这都不好意思了。”李定国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看,这就不对了!你妈妈和老许可是亲姐弟。”许母笑着说道。

“那也给你们添麻烦了。”李定国又客气地说道。

“妈,妈!”

外面响起了许大茂的声音。

“干什么啊!在门外瞎喊什么,干嘛不进来。”

“您瞅瞅,我一个人进的来吗。”许大茂声音很大,唯恐左邻右舍听不见一样。

李定国一下明白了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说道:“等等我,我来帮你啊,表哥!”

李定国快步走了出去。许刚笑着合起了报说道:“我这个外甥,还挺机灵。”

“表哥,那里搞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李定国呲牙咧嘴的拎着一个大提包,非常吃力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老乡进城办事,顺便给我捎了一点特产。”许大茂毫不掩饰自己得意模样。

“自己来了?那个柴禾妞呢?”许母看了一眼许大茂身后,冷冷地说道。

“您瞅瞅,我把她带来,您不喜欢。我不带她来,您又惦记她。”

许大茂知道,母亲看不上秦京茹。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秦京茹是农村户口。

秦京茹模样真是没挑,就是这户口成了问题。

秦京茹但是也罢了,关键是下一代。

就像许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不能让我的大孙子生下来就没有户口!

许母见了秦京茹从来就没有一个好脸色,所以秦京茹没事也不愿意回来。

“户口?”李定国有些发愣。

“你丫懂什么?别在这里废话,快把自行车上东西搬下来!”

许大茂心里有火,但是没法冲着父母发火。

这个李定国,来的还挺时候。

不过他可是个香江人。在这个档口,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那又怎么样?谁让他是亲戚呢?

李定国又抱了了一个大提包走了进来。

“好家伙!可是真沉啊!”李定国都囔着说道。

“吃饭,吃饭!你表弟带了猪头肉回来,正好你们爷仨正好喝上一口。”

许母说着话,从五斗柜下面取出了酒瓶酒盅。

“啊!又是二锅头。”李定国苦着脸说道。

“知道吗,这可是全国最好的酒!”许大茂看了李定国一眼说道。

李定国微微皱眉,不相信地说道:“最好的酒不是茅台吗?”

“那是哄你们外行!二锅头才是最好的!”

“噢!”李定国点了点头。

“表哥,今天你帮我给你们领导提了吗?”李定国坐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问了,我们厂现在不招人。”许大茂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你没说我会做粤菜,淮扬菜和西点吗?”李定国不死心地说道。

“当然说了啊!但是我们厂现在不缺厨师!你要是会放电影,倒还有商量。”许大茂白了李定国一眼说道。

“对!要学就学放电影!做饭有什么出息!你看看咱们院那个傻柱,除了闹了个肚圆,一副好下水之外,又落着什么了!”许刚看了一眼外甥说道。

“那是!一招鲜吃遍天!瞅瞅,每个月我几乎都能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别人吃不饱,那是他们没本事!我可是一天都没有饿着。”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我会放电影。”李定国突然说道。

“啊!真的啊?”无烦恼一愣问道。

“嗯。我在电影公司干过。演电影不会,放电影倒是没问题。”李定国说道。

“这样啊……咱们还是聊聊食堂的事吧。”许大茂搓了搓手说道。

“大茂,要是有能力就帮帮你表弟!他也是走投无路,不敢回去。香江听说帮会势力特别厉害!万一搞得定国断手断脚,我这不是对不起你姑姑吗!”

“就是要帮他!才和他聊食堂的事!我们那里,属于宣传部门,怎么会让随便进人。”许大茂夹起了一块猪头肉送到了嘴里,这才说道。

“我无所谓,干什么都成,只要能留在燕京就行!反正我是不敢回去了!阿乐那帮子人可凶狠了!我要是回去被他们抓着,肯定要断手断脚。”

“香江有这么厉害?”许大茂不相信地问道。

“当然了!他们那些混江湖的烂仔,都不要命的!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要别人的命!而且警察也不管,出了事情,只能自己去抗!”李定国睁大了眼睛说道,身子微微打颤,就连声音都有了一丝哆嗦。

“大茂,提这个干什么!你这不是吓唬定国吗!”许刚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娄晓娥估计现在就去了香江。”许大茂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千万别胡说。”许刚眉头一皱说道。

“我怎么是胡说!这个时候,他去南方干什么?而且还是和它母亲一起去!不用说,指定是想法子过去了。”

“过去?说得轻巧!怎么过去!边防管理很严的!”许刚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肯定能过去。”

“你说得那是过去,现在可没有那么简单了。”许刚看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我有办法可以过去,那边我熟。”李定国突然插嘴说道。

“我才不去呢!像你这么说,香江那么危险,我去那干什么!我不是有病吗!”许大茂笑着说道。

“那我进你们厂子的事……”

“你别催我,容我点儿时间成不成!”许大茂说道。

“那明天你带我去你们厂洗个澡,这个可以吧!”

李定国看着许大茂说道。

151.表妹还在家等你回去 许大茂很纳闷,不解地问道:“洗澡?干嘛要到我们厂洗澡?外面没有澡堂吗?”

许刚轻咳了一声,说道:“是我给定国说得。我的意思是你们国营大厂福利好,就连洗澡职工都是免费的,家属只要一分钱。”

“那倒是。”许大茂听了得意地说道。

“所以啊,我要见识见识啦!”

“成啊!明天下午五点半,你到我们厂找我。”

“门卫保安不让进怎么办?”

“我们这里叫传达!还尼玛保安。”

“对对对,传达不让进怎么办!”

“报我的名字!”许大茂豪气地说道。

“表哥好威风啊!”李定国挑了一下大拇指,笑着说道。

“那是!你也不打听打听,轧钢厂有几个不认识我放映员许大茂的?”

“我想早点去,见识一下。”

“那就四点!”许大茂又说道。

李定国点头笑笑,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为民理发店里,接到的小纸条,经过处理,上面只有一句话:明天下午四点轧钢厂。

去轧钢厂干什么?

纸条里没说。

是行动?还是跟人接头?

纸条上也没有说。

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人实在搞不清楚。

不过还是先进去轧钢厂再说!

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

…………

廖文奇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门口馄饨和豆汁摊都没有了。

毕竟只是晚饭,当然不能通宵都在这。

廖文奇晃晃悠悠地开门,随着身子晃动,眼睛余光扫向四周。

大约三十米外,停着一辆吉普车。

廖文奇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时候,吉普车里应该有人正在拿着望远镜看着自己。

廖文奇开了门,进门的时候,绊住了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吉普车内。

派出所刑警组组长向大海手里举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廖文奇。

司机座上,刑警骆辉也眯着眼睛看廖文奇。

“组长,不会有问题吧。”骆辉看了一眼向大海问道。

“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骆辉一愣问道。

“就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才觉得有问题。”

向大海一愣,问道:“这话几个意思啊?”

“咱们是不是整错了侦察方向?我看这小子真不像!他要是特务,这特务也太好当了吧!整天吃吃喝喝不就可以了!”骆辉说道。

“你懂什么!让你盯,你就盯!方向不是咱们考虑的。”向大海说道。

“噢!”骆辉苦笑了一下说道。

“组长,要不咱们安排个倒班吧,要不然这一夜可真够受的!”坐在后排的侦察员郝剑说道。

“不行!这会已经晚了,大半夜的上下车,容易引起注意。”

向大海也很奇怪,自己正办着别的桉子,突然就被杨所长招了回来,专门处理这起特务桉。

但是现在看来,廖文奇生活不但正常而且规律。

当然今天例外,好像是廖文奇喝多了。

像这种情况,向大海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等到明天吧,明天让老姚给排个班,再找一辆车,这辆车开走,那辆车开过来!千万不能让察觉!”向大海说道。

“照我说,那用这么费事,咱们冲进去人一抓,再把家里一搜,是不是特务那不就知道了!”郝剑不屑地说道。

“那要不是特务呢?”向大海转身问道。

“那就放人呗!”

“你倒是说得轻巧啊,想抓抓,想放放,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向大海板起了脸说道。

郝剑吐了吐舌头,几个人发出吃吃的笑声。

“你俩先眯一会,待会儿,待会儿替我们俩。”向大海头也不回地说道。

“组长,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倒是不瞌睡。”郝剑说道。

……………

第二天。

即便是肖彬,也看出来刘建武跟平时不一样。

看上去心事重重,紧锁着双眉,和谁也不说话。

肖彬几次借机和他打招呼,都没有接到回应。

干活也是像机器一样,丝毫不专心。

该不该打开水?

肖彬有些犹豫不定,想想还是算了,只刘建武没有动作,自己也不能动!

还是等到晚上下了班,到了箭杆胡同再说。

下班铃终于响了。

刘建武不像之前那么着急洗澡回家,而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闷头吸烟。

“建武,洗澡去吧!”大嘴从刘建武身边经过,开口说道。

刘建武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建武,还不回家?在这过烟瘾呢?”

“建武又没有老婆管着,在哪不能抽烟啊!”

大家见刘建武谁也不搭理,也就不再理他,三三两两的出了车间,朝着工厂大门走了过去。

肖彬在办公室里,闷头填写台账报表,不时扫向窗外。

“肖彬,先下班,没做完的明天再做。”主任郭大撇子站了起来,一边收着桌子,一边说道。

“就是!有什么活,明天再说吧。千万不能耽误了下班。”薛庆也笑着说道。

“没事,就剩下几个数了。你们先走吧,待会儿我锁门。”肖彬笑道。

“记得把灯都给关好啊!”郭大撇子交代了一声,出门走了。

“我也先走了啊。”薛庆笑着说道。

刘建武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地上的摇头散落了有十几个。

“建武!”

廖文奇笑着从车间大门走了进来,冲着刘建武叫道。

刘建武听了廖文奇的声音,浑身一哆嗦。

“廖……廖大哥!”

“想什么呢?”廖文奇笑嘻嘻地问道。

“没……没想什么……”

“别瞎想了!走,咱们一起走。”

“你不是还得招呼澡堂吗?”

“交给老夏了。”

廖文奇眼神阴冷,瞪着刘建武,展颜一笑,凑了过去,小声说道:“我表妹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

苏娜在车间门口,远远看到了廖文奇和刘建武在一起,连忙闪身躲在了一边。

廖文奇和刘建武一前一后出了车间。

能够看得出来,刘建武步履沉重,彷佛满怀心事。

苏娜见二人离开,这才又转了回来,正好碰到肖彬出门。

“快点!”肖彬说道。

“快什么快!不用跟了!”苏娜说道。

“为什么啊!”肖彬不解问道。

“去箭杆胡同吧,到那再说。”苏娜说道。

152.火车站留言板上的“鱼” 苏三家中。

廖文奇一把攥住了刘建武的脖领子,低声嘶吼道:“你想干嘛!你以为躲在车间不出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刘建武不避不让,眼神呆板,任由廖文奇推搡。

“表哥,你干什么!我们刘建武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苏三一把拉来了廖文奇的手,白了他一眼,随后将眼睛瞥了过去,冲着刘建武问道:“是不是啊,建武。”

刘建武感激地看了苏三一眼,连连点头。

“我告诉你!甭打别的心思,现在要是反悔,不仅是你。就连你们全家,一个都活不了。”廖文奇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了,好了,建武知道。”说到这里,苏三面孔一板,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这件事我们办完后,你必须得让我们撤退。”

“这个你们放心,我说话算数,两千块钱,两张到羊城的车票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廖文奇说着话,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布包放在了桌子上。

刘建武伸手想拿,廖文奇一把就摁住了。

“建武,不懂规矩啊。”

“我懂什么规矩?我是被你们半道拉来的。”刘建武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先放我这里好了。”苏三伸手,廖文奇将手缩了回去。

苏三故意打开了布包,刘建武看着里面一沓沓的十元票子,登时红了眼睛。

两千块!

这可是天文数字!

自己将近七八十个月的工资!算起来得七八年呢!

到时候自己拿了钱,和张洁远走高飞!

“我敢打赌,只要东西撒进去,傻柱肯定开除!”廖文奇突然说道。

刘建武一愣,问道:“关傻柱什么事啊?”

“我的傻弟弟!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想想后厨谁负责?”

“傻柱啊!”

“这不就得了!到时候必须抓出来一个替罪羊,你说会是谁?”

“傻柱!”刘建武兴奋地说道。

“还是啊!”廖文奇笑道。

“干了!老子跟他们拼了!”刘建武狠狠地说道。

“这就对了!想想荣华富贵,再想想我表妹,还有钞票!”廖文奇用劲拍了拍刘建武,接着说道:“其实仅仅需要一分钟!完事了,这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那……那我的家人怎么办?”刘建武突然问道。

“这边不牵连家人,只要你能远走高飞,你家里人就不会有麻烦!”廖文奇笃定地说道。

刘建武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廖文奇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并没有交给刘建武,而是递给了苏三。

“我得先回去了。”

廖文奇并没有说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害怕吓着刘建武。

苏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冲着廖文奇使了个眼色,表示明白。

刘建武见廖文奇要走,也连忙站了起来,想要跟出去。

苏三轻轻拉了一下刘建武的手,刘建武立刻停了下来。

“建武!明天只要你办完了这事,你和我表妹就能……”

廖文奇话还没有说完,苏三就把他朝外推去。

“知道了!人还没老呢,怎么这么啰嗦。”苏三娇声说道。

“建武你走不走?”廖文奇又大声喊道。

“建武不走!你快走吧!”苏三说道。

廖文奇出了屋门,苏三把他送出了院,插上了门,这才重新回来。

“洁……”

苏三一下子捂住了刘建武嘴巴,身子凑了过去,轻声说道:“咱们是先吃还是……”

“有什么好吃的!我来这是吃饭的吗!”

刘建武登时来了精神,苏三眼里也露出了喜色。

…………

与此同时。

火车站。

多大奎下了白班,径直走向客运车间办公室。

“老佟!老佟!”

多大奎口中的老佟,名字叫做佟建军,是车间的核算员。

核算员,不仅核算职工工资,而且各种申请、报告、证明之类的文字材料,也大多出自他们之手。

“干什么啊老多?又请吃饭?今天没空啊!”

佟建军隔着门就听到多大奎说话,他笑着说道。

“吃饭还不容易!想什么时候吃说话。”多大奎说着话,推开了屋门。

佟建军三十多岁,面孔白净,神材瘦削,看上去十分的精神。

“多大哥局气啊!”佟建军笑着挑起了大指。

“多大一点事!”多大奎笑着摸出了香烟,扔给了佟建军一支,随后给办公室里面,每人扔了一支。

“什么事啊?”佟建军点着了香烟问道。

“我们那片住房不是正在大修嘛,我又不想住宿舍,你给我开个证明。我自己找个住处你看成嘛?”

“那可太成了!你这可是为咱们站里解决难题了。”说到这里,佟建军笑着说道:“多大哥路子够野的啊!能不能帮我也解决解决?我家也大修。”

“拿哥哥开心不是?你还用我给找房子!”多大奎说到这,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正好遇到一过去老朋友,一打听,他们院里正好有空房,就央告人家给我也搞上一间。”

“多大哥朋友就是多。”

“交下了朋友是护身的皮!”多大奎笑着唱了一句莲花落,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快点吧,给我开证明,我好去办手续。”多大奎有递给了佟建军一根香烟说道。

“得嘞!放心哥哥,我不会耽误您的事。”佟建军抄起了钢笔说道。

“咦!老多,不对啊,你不是在洪家门住吗?”车间记工员问道。

“是啊?怎么了?”多大奎脸色一变问道。

“大修的房屋都集中在骑河楼那片,可没听说有洪家门啊。”

“嗨!你说这个!年前我和杨小波不就换了吗。”多大奎笑着说道。

“杨小波?”

“就是咱们车站,看谁都不顺眼,整天没事拿个小本子四处乱转乱记的那个上水工。”多大奎笑道。

记工员一愣,想了一下,已经知道多大奎说得是谁了,轻笑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个子矮矮的,一只眼大一只眼小,说话喜欢骑在桌子上那个?”

“可不就是他吗!”

“你怎么和他换了?人嫌狗厌的家伙。”佟建军插嘴说道,眉头微微一皱。

“不和他换不行啊!上一次,早走了半个小时,居然被他给发现了!天天吵吵着早去找站长告我。说是不告也行,必须得和他换房子!咱惹不起啊!”多大奎委屈地说道。

“这个杨小波,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佟建军恨恨地说道。

“谁说不是啊!但是越是这种小人越是不能得罪!”多大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佟建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记工员也摇了摇头。

佟建军手头很快,不一会儿就开好了证明,拉开抽屉,盖上了大红印章。

“看看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明的没有。”佟建军笑着说道。

“你老佟出的证明,还能有毛病!到时候弄好了,搬家的时候请你们吃饭!”多大奎扬了扬手里的证明,冲着佟建军说道。

说话的时候,多大奎右手一圈,表示大家都有了。

“好你个多大奎!”记工员突然说道。

多大奎一愣,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脸上堆满了笑容。

“几个意思啊?”多大奎声音不大,听上去就像开玩笑一样。

“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搬家请我们?还不如说是让我们帮你搬家呢!”记工员大声地说道,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记工员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佟建军指着记工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成!还是您圣明!一眼就看出来我的心肝脾胃肾!”

哈哈大笑中,多大奎出了办公室。

“多大哥,下班了?”

“下班了。”

路上不少人和多大奎打招呼,多大奎脸上笑着和他们或点头,或招呼。

多大奎走向进站口,逆着人流进了候车厅。

“老多,今天怎么没有从出站口走啊?”检票的客运员笑着问道。

“老于啊,今天你夜班?”多大奎看了一眼检票员于大爷笑着问道。

老于今年五十八,再有一年多就退休了,所以站里的职工或者叫他老于,或者叫他于大爷。

“夜班。”老于笑道。

“今天我得去南锣鼓巷一趟,从这走近。”

“南锣锅巷?我闺女就在那住。”老于笑道。

“噢?这么巧?”多大奎停了下来说道。

“他婆家就在南锣鼓巷供销社旁边的四合大院里面。”老于笑着说道。

“这么巧?我也准备搬到那个院里住呢。”多大奎听上去惊喜地说道。

“真的啊?我们亲家阎阜贵,是那个院里的三大爷!”老于兴奋地说道。

“三大爷!见过,见过!昨天我们一起喝得酒。”多大奎高兴地说道。

“那他准是蹭的,我这个亲家你是不知道,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我女儿每次回来都抱怨。”老于笑道。

“知道就得了!哪天去四合院,我请你和你那亲家一起喝酒!”多大奎说道。

“那敢情好!有空吧,到时候我到四合院找你去。”

“成啊!别人不说,反正您是指定迷不了路!”

多大奎笑着说完,一挥手说道:“走了啊!今天见了三大爷,得提提你老于!这四九城可真是太小了,一不留神就碰见熟人!”

多大奎从候车厅出来,匆匆走向汽车站,眼睛不经意扫了扫了一下留言板。

留言板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更可笑的是留言板左下角上,不知道哪个小孩子捣乱,画了一条歪七八扭的鱼。

寥寥几笔,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一条鱼,反而像是一个8字。

鱼鳞画的很粗,而且还拐了弯,鱼身上仅仅画了四片鱼鳞。

多大奎只不过瞟了一眼,就快步走向汽车站。

鼓楼。

多大奎下了公共汽车,径直走向包子刘的摊位。

“老多,来吃包子了?”包子刘大老远地看到了多大奎,笑着打招呼。

“老刘啊,我是几天不吃你们家包子,还就真想它!”多大奎笑道。

“想吃就来!什么时候您老多来,那就是贵客!”

“贵什么贵!哪有那么多的贵客!我啊,还是老样子,炒肝包子。”

多大奎说着话,拿了一双快子比了比齐,大声地说道。

“得嘞,您就啨好吧!”

捏面人的老乔从鼓楼大街走了过来,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好吃的。

终于眼前一亮,老乔看见了包子刘的饭摊。

“一碗炒肝,三两包子。”老乔一屁股坐在了多大奎的对面,大声说道。

“好嘞!您这稍微一等,上完了他的,就给你上!”包子刘说着话,麻利地端了包子炒肝走了过来。

“你先忙活他吧,我这不急。”多大奎笑道。

“那哪能啊,尽管咱们熟,但是规矩还是要有的!毕竟您是先来的不是。”包子刘笑道。

“对对对,人家先来就让人家先吃,我这不急。”老乔说道。

多大奎看了老乔几眼,觉得有些面熟,不由得又仔细地看了老乔。

老乔一愣,也看了自己一会儿,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您是不是前面捏面人的那位师傅?”多大奎想了半天问道。

老乔还没有说话,包子刘就开口说道:“老多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乔有些发愣地看了一眼多大奎,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

“怎么着?忘了!”老多笑道。

“恕在下眼拙,实在没看出来。”老乔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套西游记啊!”老多笑道。

“啊哈!原来是您啊!”老乔顿时想了起来,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想起来了?”

“那是啊!摆摊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要一套西游记的,居然连白龙马都要。您这可是头一位!我能记不住吗。”

“那你是没有遇到我,要不然早就论套卖了。”老多笑道。

老乔听了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老乔笑完了,想起了什么,连忙摸出了大生产香烟,递给了多大奎一支。

多大奎一愣,连忙将老乔推开。

“您不抽烟?”老乔问道。

“也不是不抽,这一会儿不想抽。”

“会抽您就拿着!”老乔又递了过去。

多大奎又推了过去。

两个人你推我让了半天,包子刘笑着说道:“老乔你也真是的,拿个大生产有什么好让的。”

老乔听了一愣,有些讪讪地住了手,看着多大奎,有些不好意思。

多大奎听了包子刘这话,也连忙一伸手将烟夺了过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烟我接了,待会儿再抽!”说着话,老多郑重其事地将香烟装进了兜里。

153.给你一支报信铅笔 多大奎吃完了包子炒肝,和包子刘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和老乔点了点头,站起来冲着南锣鼓巷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你朋友?”

望着多大奎的背影,老乔若有所思地问包子刘。

“好人啊!就是过去干了一阵黑狗子,虽然没干坏事,但是……”

说到这里,包子刘摇了摇头。

“出手倒是挺大方,上一次直接要了我一套西游记,好家伙,干了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但是我那个后悔幼。”老乔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是照顾您生意,好事啊!有什么可后悔的?”包子刘纳闷地问道。

“嗨!要知道当时我就捏水浒传,他是不是就得要一百零八将了!”

“好嘛!不愧是天桥出来的,一个个都是逗跟!”包子刘哈哈笑着说道。

四合院。

多大奎站在四合院门口,左右看了一眼,瞅见了门口丢石子的棒梗。

自从上次出过了事之后,棒梗倒是老实了许多。基本上不怎么出来了,就只外门口玩。

多大奎喜欢孩子,见到棒梗,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棒梗!你小子怎么不回家啊!”

棒梗一愣,看着多大奎,想了起来,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走!多爷爷请你喝汽水!”

棒梗斜愣了多大奎一眼,没有吱声。

“两瓶!”

棒梗显然动了心,但是还是没有动。

“还有这个。”

多大奎比划了一下抽烟的动作。

棒梗眼睛一亮,看着多大奎说道:“真的?你不骗人?”

多大奎得意地一笑,看了棒梗两眼说道:“我会骗你一个孩子?”

多大奎摆了摆头,说道:“走着!”

棒梗连忙跟上。

厕所旁边的小胡同,多大奎靠在墙边,喝着汽水。

棒梗斜靠在他的身边,一手一瓶汽水。

“烟呢?”棒梗问道。

“废话!你这孩子怎么不信任人啊!为什么带你到小胡同?不明白啊。”

多大奎说着话,从兜里摸出了大前门,抽出了一根递给了棒梗。

“大前门!”棒梗接过了香烟,高兴地说道。

“行啊,臭小子,还知道大前门!”

“那是,谁不想抽根好烟啊!”

棒梗熟练地把烟叼在嘴上,点着了火,惬意地抽了一口。

尼玛太舒服了!自从何大头进去之后,自己很少有这么舒坦了!

“拿着?”多大奎将大前门递向棒梗。

棒梗贪婪地看了一眼,但是想了一想,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拿回家,要是被我妈发现那就惨了!”棒梗撇嘴说道。

“等我搬来,想吸了就来我家!”多大奎豪爽地说道。

“那我先谢谢你了!”棒梗立刻面露喜色,随后问道:“多爷爷,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快了明天,慢了后天!”

“好啊,到时候我来帮忙。”

“行啊,到时候我还请你喝汽水。”多大奎笑道。

“汽水真是太好喝了。”棒梗说道。

“好喝?那是你没有喝过皮蛋瘦肉粥!那才叫好喝呢!”

“皮蛋瘦肉粥?没有听说过啊。”棒梗听了一愣。

“我告诉你,这可是南方最好喝的稀饭。”

“稀饭有什么好喝。”棒梗不屑地说道。

“怎么样,露怯了吧小子!出去千万别乱说,到时候让人家笑话!有机会尝尝,你就知道有多好喝了!”

“真的那么好喝啊?”棒梗听了也是满心向往。

“这几天轧钢厂食堂就有,傻柱不是你们邻居吗,让他给你带回来尝尝。”多大奎看了一眼棒梗,笑着说道。

“傻柱?”

棒梗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他现在人飘了,对小爷也没那么孝顺!不过小爷不稀罕!”

多大奎听了一拍大腿,有些失望地说道:“这下可就不好了!听说明天轧钢厂就有皮蛋瘦肉粥。没有傻柱帮忙,估计你可喝不上!”

“那可不一定!你也别小看小爷,小爷本事大着呢!这瘦肉粥啊,小爷明天还必须喝到嘴里!”

多大奎听了一愣,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说道:“你可别犯浑!有些事可不能干!”

“你甭管!”棒梗说完,将汽水瓶塞进了多大奎怀里。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啊!也怪我多嘴,出了事这里可没我。”多大奎抱着三个汽水瓶说道。

棒梗歪着头看着多大奎,不说话。

“得嘞!”多大奎目光扫向汽水瓶,说道:“棒梗,汽水瓶你拿去退吧!今天我可没见你。”

“不够啊!三个汽水瓶押金才九毛钱,这能干什么啊!”

“我裤兜里还有钱,你拿一块去!这总行了吧。”多大奎无奈地说道。

棒梗并不先接汽水瓶,而是摸向多大奎的裤兜。

“欸!你别拿那个两块的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棒梗并不理会多大奎,顺手夺过了汽水瓶,一熘烟地跑走了。

“你今天……”

“我今天谁也没见!就连我妈我都没见!”棒梗边说边跑,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多大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道:“这孩子,还真是可爱。”

隔了十几分钟,多大奎这才又回到四合院。

门口已经没有棒梗的踪影,想来是回家了。

多大奎一进院,就看到三大爷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倒座南房。

“三大爷,吃了吗?”多大奎笑着问道。

“没吃啊,怎么您这……”

“我啊,刚才鼓楼大街,炒肝包子,已经吃过了。”

“得嘞,我还是回家吃去吧。”三大爷摇头说道。

“三大爷……”

“哎幼喂,老多,你可不敢叫我三大爷,我这怎么敢当啊!”

“那我称呼你什么啊?”

“老阎啊!他们都这样称呼我!”三大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阎,你那亲家老于……”

三大爷每等多大奎说完,马上兴奋地指着他说道:“你和老于是同事?对了,他也是在车站上班。”

“老熟人了!没想到四九城就这么大!一转身就碰到熟人!”

“对啊!还真是这样!那天我亲家来了,我喊你过来啊!”

“没说的!要么管菜,要么管酒,绝对不会不江湖!”多大奎好奇地说道。

“老多,”三大爷一指倒座南房,笑着说道:“瞅见没有?房子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好家伙,我们几个带了院里的年青人,这一顿忙活!”

“哎幼!这可多谢你们了!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到时候我请大家喝酒!”

“知道吗,大奎,就在那天,咱们喝了酒之后,我们三个大爷,联合找到街道段主任,冲着他啪啪一阵白活,没费吹灰之力,齐活!”三大爷得意地说道。

“真的啊!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呢!万一要是街道不同意怎么办?毕竟铁路和地方还是差着行市呢!”

“谁说不是呢,当时一大爷刚说了你在火车站,人家街道段主任就说了,这个不牢我们操心!铁路系统有安排。”

“段主任说得不错,不过我就是不愿意和那些小年青住在一起。还是咱们老伙计住在一起开心。”

“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是这么一说,段主任也就同意了!说是你这边把证明一交,一大爷就可以把钥匙交给你了!”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证明我已经开好了。”

“那还不去找一大爷啊!”

三大爷说着话,拉着多大奎奔着中院走了过去。

刚进了中院,三大爷大声地叫道:“老易!老易!看看谁来了。”

一大爷在屋里听了三大爷喊叫,就已经知道指定是多大奎来了。

“老多!”

一大爷开了门,果然看见多大奎站在院中间,憨厚地笑。

“老易,怎么样?听老阎说,事办得挺顺?”

一大爷不满意地看了一眼三大爷,心中想到,就你嘴快!

就算是要拍多大奎马屁,那也得进院再拍吧!人还没到呢,干嘛拍的这么下作!

“傻柱呢?怎么没见他人啊?”多大奎看了一眼傻柱家,看到铁将军把门,笑着问道。

“傻柱马上就该结婚了,这些日子忙着呢!”三大爷连忙说道。

“噢。”多大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那个保卫科的老陈,最近忙什么呢?”

“老陈?”一大爷微微一愣问道。

“就是那个满脸是笑的老头。”老多笑道,浑似无所谓地样子。

“噢!你说他啊。老滑头一个!常年泡病假,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估计厂里认识他的人都不多!”一大爷笑道。

“他叫什么名字啊?”

“陈阳还是陈翔,或者陈然?我也说不清!反正大家伙都喊他老陈!”

一大爷说完,也有些纳闷地问道:“你突然问他干什么?”

“嗨!他不是托我买票吗!顺口问问。”多大奎浑不在意地说道。

“要说你们这工作真好!求你们帮忙的不少吧!”一大爷有些羡慕地说道。

“唉呀,你是不知道,我是早想换单位了!整天忙的跟个狗一样,也没见多一分钱!我就想找个专用线养养老。”多大奎一脸愁容说道。

说到这里,多大奎眼睛一亮说道:“你们轧钢厂不就有专用线吗!你看看他们天天多闲!”

“好像真是啊。”一大爷笑道。

“哪像我们啊!上个厕所都得跑步!”多大奎笑着说道。

“世上没有两全法啊!要么图个闲,要么图个钱,各有各的好处。”一大爷笑着说道。

多大奎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了证明递了过去。

“说点正事,我把证明开好了。”

“可以啊!居然这么快啊!”一大爷顺手接过了证明,打开来看了一眼红印章,顺手就折了起来。

“这就行了!只要有了这,房子就妥妥地给你了。”

一大爷这才想到,连忙说道:“瞧我这人,快点进来坐,站在院里算什么。”

多大奎笑着进了屋,三大爷想了想,也进了一大爷家。

一大爷从抽屉里摸出了钥匙,递给了多大奎。

“估计老阎已经告诉你了吧!哪天有空,搬家就成了。”一大爷说道。

“得嘞!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得多谢谢你!”多大奎点头说道。

“咱弟兄俩干嘛这么客气!今后还得互相帮扶着呢!”一大爷笑道。

“你们院真好,我真是喜欢你们这些邻居。”多大奎由衷地说道。

“什么叫你们院啊!现在是咱们院好吧!”

三大爷的话,引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走了!明天我就找人搬家!”多大奎说了一句,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冲着几个人说道。

…………

第二天一大早,刘建武起来,看到锅边忙活的苏三背影,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这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媳妇啊!

尤其是昨晚的羊油倒浇蜡,至今让刘建武意犹未尽。

没想到让自己给碰上了,自己还真是走运。

呲啦!

锅里一声大响,屋里弥漫出了煎鸡蛋的香味。

居然是煎鸡蛋!

记得上回吃煎鸡蛋,还是自己的生日,母亲给自己煎的。

刘建武默默起来,走到锅边,从后面抱住了苏三。

“洁,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讨厌!”

苏三娇笑着将身子靠向刘建武,嘴里说道:“建武,别闹了!过了今天,咱们就一马平川了!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刘建武重重地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刘建武凝视着苏三,眼睛久久不肯离开。

苏三面孔通红,满是娇羞,替刘建武整了整衣领,轻声说道:“今天午饭过后,你们食堂会准备皮蛋瘦肉粥,这肯定是出自傻柱之手!到时候你将''左料''撒进去,然后给我报信,咱们一起离开!”

“报信?怎么报信?”刘建武不解地问道。

苏三白了刘建武一眼,不满地说道:“你总是猴急,老是插嘴,从来不等人家说完。”

刘建武听了眼睛一亮,正准备调侃,苏三已经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支铅笔,放到了刘建武的口袋中。

“这是干嘛?”刘建武一愣问道。

“这是报信铅笔,你完成了任务,将铅笔从中折断,我就能够知道,到时候我到厂门口接应你!”苏三笑道。

“这么神奇?”刘建武准备从衣袋中摸出铅笔。

苏三一把摁住了刘建武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这支铅笔,除了报信使用的时候,其他时间,绝对不能拿出来!”

刘建武听了,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154.廖文奇行动了 早上七点,廖文奇准时出了家门,不远处吉普车上,郝剑和骆辉下了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按照正常作息时间,这个时候廖文奇不应该出门。

他仅仅负责澡堂子的锅炉房,又不是开水房,那里用去那么早!

每天下午四点左右,才是廖文奇的上班时间。

这个时候出门,难道有什么事情?

廖文奇一身蓝色工作服,背了一个蓝色挎包,不紧不慢地朝着前面走着。

路过了一个煎饼果子摊,廖文奇停了下来。

两个人连忙停下了脚步。难道被这家伙发现了?

看来不像。

廖文奇并不向后看上一眼,而是专心地挑着油条。

“师傅,您给我夹这根。”廖文奇指着铁笼中又粗又大,宛如油条将军的最大个油条说道。

摊主一身白色工作服,手里的长快子不停地翻着油锅中的油条,斜了廖文奇一眼。

尼玛谁啊!

居然这么不开眼!那是我们的招牌好吧!

卖给你?怎么想的!

“这根不卖!”

“凭什么不卖!你要是不卖干嘛放到这里?骗人是吧!”廖文奇大声说道。

廖文奇声音很大,语调激昂,不少热心群众驻足观看。

摊主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头也不抬地说道:“要买就买,不买该干嘛干嘛,别在这里捣乱!告诉你,我们这个摊位可是街道办的!”

“我捣乱!你说我捣乱!讲点道理好吧!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找你们领导去!”

摊主冲着旁边专心做煎饼的另一个人歪了歪脑袋,不屑地说道:“那就是我们组长,有事找他说去!”

围观的人听了一阵哄笑。

廖文奇气急了,伸手就去抓油条,口中喊道:“你们太欺负人!我就要这根!”

“留神你手!”摊主毫不客气地伸出长快子拨了出去。

廖文奇吓得退了一步,姿势颇为滑稽。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加入了里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有向着廖文奇的,当然也有向着摊主的,莫衷一是。

郝剑和骆辉远远望过去,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啊,说吵就吵起来了!

不对啊!

经过几天观察,廖文奇不是这种人啊。

买馄饨,无论多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会和煎饼果子摊主吵架?

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过去,听到里面仍有人吵架,稍微放下了店心。

“你这样做就是不对!既然油条摆在那里,人家要哪根,你就得卖哪根!”

“就是,放到这就是卖的!凭什么不卖人家?”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那根油条卖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啊!我就给买了,我来的可是比他还要早呢!”

“这话对!人家这就是个招牌!大家都知道。”

“我就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是大家啊!”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几个人甚至比刚才的廖文奇还要激动!

廖文奇却不见了!

“刚才那人呢?”郝剑连忙问摊主。

“谁知道,那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主,一吵起来,油条也没要,人就熘了!”摊主没好气地说道。

“朝哪去了?”骆辉眉头一皱问道。

“这谁知道去!”摊主看了二人一眼,又低下头翻弄油条。

两个人挤出了人群,左右观看,不见了廖文奇踪影!

不好!

这个廖文奇指定有问题!要不然干嘛甩了咱们俩!

两个人连忙向回跑去,奔向吉普车。

轧钢厂外。

廖文奇坐在厂斜对面小吃部门口,手里捧着一碗卤煮。

小吃部里面没几个人,仅有的三四个人,还是轧钢厂的职工。

这家小吃部,其实主要就是针对轧钢厂职工开的,主要的食客都是轧钢厂的工人。

早上基本没有什么生意,一般都是中午才有客人。

“咦,廖师傅?早班啊您内?”

一个工人认出了廖文奇,笑着打招呼。

“哎幼,瞅我这眼神,光顾看卤煮了,没瞅见您,您多担待。”廖文奇也客气地答话。

斜对面,轧钢厂门口,刘建武神色略有些踌躇,双手插在上衣口袋,进了轧钢厂。

这孙子,真是个怂货!廖文奇暗骂了一声。

见到刘建武进了轧钢厂,廖文奇三口两口扒完了卤煮,放下了碗,回头走了。

不远处,丁军和几个侦察员冷眼看着廖文奇。

“廖文奇!”侦察员老杜低声说道。

“看见了。”丁军说道。

“这小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咱们派出所的同志呢?”侦察员尤伟说道。

“估计让他给甩掉了!”

“不对啊!他从来没甩过派出所的人啊。”

“很可能他们今天有行动!要不然,廖文奇不会甩掉盯梢的同志。”丁军想了一想说道。

“那他来厂门口做什么?”

丁军笑了笑,转头说道:“通知苏娜,告诉肖彬,今天盯紧了刘建武!”

“跟不跟廖文奇?”老杜问道。

“通知张战民那个小组,下个路口跟上!不行就捕了他!”丁军低声说道。

廖文奇快步离开,从胡同口穿出来,直接上了大街,直奔汽车站。

汽车站上,侦察员张战民远远站在廖文奇身后,排队等车。

另外一个侦察员周涛,站在汽车中间的位置。

汽车来了,乘客蜂拥而上,廖文奇抢在了最前面。

张战民和周涛并不急于上车,只是在候在车门口。

果然,就在汽车即将启动之际,廖文奇跳下了车。

“你有病啊!”廖文奇身后,传来一句骂声。

廖文奇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站台上重新排队。

这是常规手段!

即便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特工们也往往会这样做一下。

无他,谨慎而已。

现在廖文奇用上了反跟踪的常规手段,看来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又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廖文奇急匆匆地上了车,张战民跟着他上了车。

周涛也从中间的车门上了车。

汽车缓缓启动,开出公交车站。

“师傅,来张西直门。”廖文奇挤到中间,一手拉着扶手,一手艰难地取出了五分钱,递过去说道。

售票员刷啦一声,撕下了车票,递给了廖文奇。

“上车没买票的抓紧时间买票了,下车没票可要罚款啊!”

售票员目光如炬地瞪向张战民。

155.红旗宾馆 “我来一张火车站。”张战民也挤了过来说道。

刷啦!

售票员撕下了车票递给了张战民。

张战民丝毫没有看一眼廖文奇,拿了票,径直朝后面挤去,看到最后一个门的乘客较少,就抓住了栏杆,站在门口。

周涛买了票,反而是向前门挤去,也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下,眼睛也丝毫不看廖文奇,只是望着车下。

不能盯着廖文奇!

这厮是个职业特务,太警觉了,多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到他!

公交车是密闭空间,不担心他跑了!

他也不是小偷,也不担心这小子下手。

只要盯紧了车下就行!

他只要下车,咱们也跟着下车不就完了!

张战民是老侦察员,对于跟踪盯梢,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这也是丁军为什么让他跟踪的原因!

对付老狐狸,必须得用经验最为丰富的老猎手才行!

千万不要相信廖文奇!

他虽然买到了西直门,但是目的地很可能是火车站!

去西直门干嘛?坐长途车吗?可能性不大!

廖文奇之所以买票到西直门,大概率是障眼法。

至于他到哪,张战民推测,很可能是火车站。

原因无他,还是常规手段。

火车站人多复杂,廖文奇可以从容判断自己是否被跟踪,即便是被跟踪了,他也能轻易地摆脱跟踪。

这和电影院散场效果一样,都是利用人多来摆脱跟踪。

所以张战民并没有和廖文奇一样买到西直门,而是买到了火车站。

如果廖文奇真的是在西直门下车,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逃票”,补一张票,挨两句售票员的训不就完了!

张战民不愧是老侦察员,果然料中廖文奇的心思。

车到火车站,廖文奇就下了车,张战民跟着廖文奇,从容下了车。

廖文奇下了车,径直冲着售票口走去。

这厮难道要坐火车逃离?

张战民一愣,也冲着售票口走去。

周涛下了汽车,并没有急于跟上,而是略等了一会儿,才从侧面跟了上去。

廖文奇走到售票处,并没有到窗口边,而是走向留言板。

廖文奇在留言板前略站了片刻,转身走向物品寄存处。

寄存处。

廖文奇上了台阶,满脸赔笑说道:“同志,我取137号柜子里的东西。”

“牌子。”工作人员说道。

“没有。”

“捣乱是吧!凭牌取货,没有牌子取什么货!”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道。

“我舅舅给我带来的,放下就转车走了,打电话让我来取的。”廖文奇笑着说道。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丁书贵。”

“你呢?”

“刘伟。”

“几号留下的?”

“前天。”

廖文奇对答如流,神色虽然平澹,但是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工作人员拿起了登记本,略微一核对,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拿出了一个提包,递给了廖文奇。

“再付三毛钱。”工作人员说道。

“好嘞!谢谢您了。”廖文奇说着话,递过去了五毛钱。

接过找回来的两毛钱,廖文奇转身离开。

廖文奇拎着提包,重新又走回汽车站,上了公共汽车。

这一次,廖文奇丝毫也没有再做什么常规动作,直接上了公共汽车。

“大栅栏。”廖文奇上车后,递给了售票员一毛钱,开口说道。

公交汽车到了大栅栏,廖文奇拎着提包下了车,朝着红旗宾馆走去。

“介绍信。”服务台的服务员看了几眼廖文奇,板着脸说道。

“有,有。俺是山东曹县的,来办点事情!”廖文奇操着山东口音,拉来了提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张信纸,递给了服务员。

“刘伟?”服务员看了介绍信,又看了一眼廖文奇,缓缓地问道。

“对对对!就是俺!俺就是刘伟。”廖文奇连忙答道。

“押金一块,每天两毛,脸盆拖鞋要吗?要的话再交五毛钱押金。”服务员把介绍信递还给了廖文奇说道。

“要,要。这些东西谁出门也不会带。”廖文奇笑着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块钱,递给了服务员。

“先开几天?”服务员拿起了笔,抬头问道。

“三天!先开三天,要是事没办完再续。”

服务员麻利地开了票,连着钥匙一起,扔给了廖文奇。

“315房间。”服务员说道。

廖文奇并不接钥匙,小声地问道:“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两人间,还有一个人。”服务员说道。

“能不能给我开个单人间?我这人睡觉打呼噜特别的响,估计谁也受不了。”

服务员一愣,瞪向廖文奇。

廖文奇指了指服务员手里的五块钱,摆了摆手,说道:“真的,师傅。我们山东大汉,打呼噜都是特别响!真要是屋里有人,估计半夜就得来找你们,到时候不也影响你们休息吗。”

廖文奇陪着笑脸,满口纯正的山东话说道。

服务员摇了摇五块钱,廖文奇连忙点了点头。

“噢。是这样啊。要说也是,前几天有一个济南的,也是半夜打呼噜,吵得同屋那位,一宿没睡,第二天在我这这个抱怨啊!”服务员笑道。

“可不是吗!到时候大家麻烦。我这人就是怕麻烦。”

“得嘞,给您换一间,押金一样,不过贵点,一天三毛。”

说着话,服务员又扔过来一把钥匙,说道:“410房间。”

“那倒是牟(没)事儿!贵点俺乐意。”

廖文奇拿起钥匙,端着脸盆,盆里面放着拖鞋,又拎起了提包,顺着楼梯上了楼。

等到廖文奇脚步声渐渐远去,张战民这才走向服务台。

“刚才那人哪个房间?”张战民随手一亮证件,开口问道。

服务员一怔,心中一紧。

那厮不会犯事了吧!

“410。”服务员心中七上八下,开口答道。

“旁边的房间有人吗?”张战民又问道。

“有。”

“对门呢?”

“有。”

“斜对门呢?”

“也有。”

张战民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问道:“4楼还有没人的房间吗?”

“还有一间。”

“能看见410房间吗?”

“不能,这间房间拐弯了。”服务员说道。

“三楼对着楼梯的房间呢?”张战民又问道。

“那间没人。”服务员说道。

“就要那间了!”张战民毫不犹豫地说道。

156.化装潜逃 廖文奇进了房间,环视了一圈,拎着提包进了卫生间。

打开提包,翻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廖文奇露出得意的笑容。

各种瓶瓶罐罐,梳子剪子。

廖文奇先拿起了一团毛茸茸的物事,小心翼翼地展开,在自己的下巴下面比划了一下。

这是一部络腮胡子。

廖文奇从小瓶中倒出了一些液体,随手在脸上涂抹。

不一会儿,廖文奇的脸神奇得起了变化。

变得黧黑苍老。满是皱纹,看上去就像是老树皮一样。

廖文奇又从另一个小瓶中倒出了一些液体,在下巴上涂上了一些,小心地沾上了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花白,显然和乌黑的头发不相配。

廖文奇不慌不忙的又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均匀地洒向头发,不一会儿他的头发已然成了灰白相间。

廖文奇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枯树皮般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廖文奇拉过提包,在里面翻出一身土黄色老式衣服,穿在身上,随后又在提包里面摸索,又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慢慢打开,里面露出了几页发黄的纸片,还有人民币和粮票。

廖文奇翻了一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介绍信,揣在左胸口的兜里。然后将布包折好,放进上衣下面的口袋。

廖文奇又拉开提包侧方拉链,取出了一双黑胶底布鞋,换下了脚下的解放鞋。

换好了穿戴,廖文奇将提包顺手塞在了床下。

要离开了,该烧的东西昨天晚上都烧了,至于提包中的这些,倒是不怕发现,即便是顺藤摸瓜,也摸不到自己这里。

武器和黄金以及美元,廖文奇一样也没有带,这些东西,不但救不了急,反而会在检查中给自己惹麻烦。

逃离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天下之大,随处可去。

这一点,廖文奇早就未雨绸缪了!所谓狡兔三窟,并不是你有三套房子。

现在即便你有十套二十套安全房,毛用没有,分分钟给你举报了!

身份!

关键是身份!

除了自己这个身份,廖文奇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跑路的身份。

用这套身份瞒天过海,以探亲的名义,从天津入海,直达闽境,随后找到自己早已联络上的当地大爷,随便找一个岛屿,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过去!

此后荣华富贵不就等着自己了吗!

这鬼地方,打死老子都不再来了!

至于刘建武和苏三,各人自有个人福!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苏三是漂亮,有些舍不得,但是毕竟那么大岁数了,到了那边,什么好姑娘没有!

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为了稳住苏三,廖文奇让她等自己的信号,一起坐火车到羊城。

估计那个傻娘们现在正在傻等着自己的吧!

廖文奇想到这里,一阵阵微笑,时间还早,去往天津的火车,三个小时之后才发车呢。

廖文奇准备美美地先睡上一觉,毕竟在刘建武没有动手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休息只是一方面,这个时候出去,太过招人耳目。

宾馆里住着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服务员怎么能不知道?

想要避过他们的耳目,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有等到中午的时候再走。

什么都不拿,悄悄地离开这里。

刘伟的身份,只是临时借用一下而已,等到他们弄清楚了,自己早就鸿飞渺渺了!

廖文奇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隔壁墙上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你妹!

什么素质!

好好的敲得哪门子墙啊!还让不让好好休息了!

廖文奇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想要出门发脾气。

不对!

廖文奇突然明白,这敲击声,是摩斯密码!

而且还是明码!非常简单,仅仅四个字:危险快撤!

这是有人给自己报信呢!

廖文奇眉头皱成了川字。

之所以选择住在红旗宾馆,因为他知道红旗宾馆有他们的一个人。

那个人像自己一样,也是潜伏了多年的特务。

尽管自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毕竟有自己人,住在这里还是相对安全一些!

看来是宾馆里的“朋友”给自己报信了!

难道自己暴露了?

不应该啊!

一路上自己折腾了一个熘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啊!

难道是派出所那几个人?他们反应难道真的这么快?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离开了再说。

廖文奇想到这里,连忙从床上起身,在墙壁上轻轻敲了两下,走向门边。

果然,隔壁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张战民和周涛到三楼看了房间,感觉不错。

只要门打开一条缝,外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房间电话能接外线吗?”张战民问向身边的服务员。

“不能,必须到服务台。”

“我下去给丁队打电话。”

张战民说着话,出门下楼。

…………

轧钢厂保卫科。

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老陈坐在桌子后面,双眼望天,不停地转着手指。

科长周卫国坐在老陈对面的沙发上,抽着烟,也不说话。

丁军在屋内不停地转着圈子,眉头紧锁。

厂子里基本可控,苏娜已经通知肖彬,盯紧了刘建武,目前没有发现刘建武有什么异动。

关键是张战民那边,跟得上廖文奇吗?千万不要跟丢了!那可就丢大人了!

“稳着点,别在我眼前转,我头晕。”老陈抬眼看了一眼丁军,老神在在地说道。

“不行就把人先抓了!一审不就都明白了。”周卫国摁灭了烟头说道。

“不行啊!打草惊蛇要不得!”老陈说道。

“廖文奇不是已经准备跑了?那个叫做苏三的女特务,不是已经跑到火车站了?还能惊什么蛇?”丁军站定了问道。

“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桉子破获地太过容易了,反常啊!”老陈悠悠说道。

“容易?这已经折腾我们多长时间了?之前我们抓住的那个特务方化是敌人的烟雾弹,难道廖文奇和刘建武也是烟雾弹?”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丁军随手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张战民说道:“丁队,我们这边跟上了。”

“在哪?”

“红旗宾馆。”

“红旗宾馆?”丁军一愣,看向身边的老陈。

老陈眼睛瞬间睁大,大声说道:“不好!快让他们动手抓人!”

“那个女特务呢?”周卫国站了起来问道。

“抓!”老陈斩钉截铁地说道。

157.能往哪里跑呢? 廖文奇站在那里想了一想,突然快步打开了窗户,手脚麻利地撕开了床单,拧成了绳子,系在窗台上,扔了出去。

做完了这些,廖文奇这才伸手拉开屋门,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朝着楼梯走去。

张战民和周涛飞步上楼,正好和廖文奇走了个对面。

廖文奇颤颤巍巍地从他俩身边走过,步履蹒跚,宛如龙钟老者。

张战民拔出手枪,一脚踹开屋门,手枪前指,周涛已然冲了进去。

“屋里没人!”周涛大声说道。

两个人快步奔向窗台,见到床单,绑在窗台下,连忙探身向下望去。

什么也没有发现。

张战民心思一动,说道:“会不会上去了?”

周涛手脚麻利,从窗台上一跃而上,扒着窗台向上看去。

上面角度倾斜,而且至少还有两层,想要爬上去,如果不借助工具,基本上不可能。

周涛摇了摇头跳了下来。

张战民见了,快步跑了下去,周涛也快步跟上。

服务台。

服务员有些发愣地望着宾馆外面廖文奇蹒跚的背影上了一辆出租车,若有所思。

出租车一声喇叭,缓缓开走。

“怎么了!发什么呆!”张战民问道。

“老头!那个老头!”服务员惊疑地说道。

“老头怎么了?”

“他不是我们宾馆的!”

服务员的话如惊雷般在张战民耳边响起。

瞬间张战民明白了,用力一拍脑门。

大意了!

廖文奇不愧是个老特务!

居然让他给金蝉脱壳,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了!

张战民抓起了电话,拨通了轧钢厂保卫科的电话。

“丁队,廖文奇化装成老头跑了,他身穿土黄色老式制服,相貌特征苍老,灰白头发,络腮胡子也灰白的。快点通知车站码头堵截!”

张战民经验丰富,仅仅是匆匆一眼,已然记清了廖文奇化装后的体貌特征。

廖文奇在火车站匆匆下了出租车,直奔公共厕所走去。

这身打扮已经暴露了,现在反倒是本来面目还安全一些。

当然不能在出租车上除掉化装,如果那样,估计司机直接能把车开到派出所!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廖文奇撕掉了络腮胡子,脸上的皱纹也被洗去,只是急切之间头发上的色彩没法除去,灰白头发和四十多岁的相貌,多少有些违和感。

最为不妥的是自己的这身衣服。

这个年龄穿这身衣服,无异于不打自招。

不过现在都顾不得了,只有先离开京城再说了。

到了天津再想别的办法吧。

介绍信当然还可以用,自己只需要再化装成另外的样子就可以了。

化装对于廖文奇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只要有应手的家伙和材料,自己就能“百变”!

到了天津之后,再买上一身衣服,就可以逃出天罗地网了。

廖文奇快步走向售票厅,刚走到一半,他眼睛瞬间睁大,身子也停了下来。

苏三被几个人押着迎面而来,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汗水的污渍,样子相当的狼狈!

一个身穿蓝色干部服的青年从廖文奇身边匆匆走过,迎了上去。

青年快步走到几个人身边,低语了几句。

带头的侦察员摆了摆手,两名侦察员押着苏三继续向前,另外几人转身朝着进站口跑去。

廖文奇侧过身子,苏三从他身边被押了过去。

看来他们已经得到讯息了,那几个人应该就是到进站口布控,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车站是不能再去了。去了不但跑不了,估计分分钟落网。

能去哪里呢?

家?

想必派出所的人已经在那里蹲点了!

轧钢厂?

别逗了,刘建武只要被抓,指定第一个把自己供出来!

安全房?

关键是自己总觉得那玩意没用,不如多一个身份来的妥帖,所以就一直没有准备!

现在看来,有备无患还是有道理的!

能去哪里呢?

现在必须拿主意了!要是等到晚上自己还在街上瞎晃荡,那指定被当成坏人抓起来。

还什么当成坏人啊,自己就是特务,比坏人更可恨!

能去哪里呢?

亲戚朋友?都没在这里啊!

故老相识?

自己这么多年潜伏,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如果要不是抓替死鬼,自己谁也不会联系,这会儿让自己找谁啊!

咦!

廖文奇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红旗公社大秦庄!

秦得贵!

这个人是轧钢厂职工贾东旭的老丈人杆子。

当初贾东旭工伤,他女人秦淮茹顶替他入厂接班,自己给他们帮了不少忙!

对!那里虽然算不上天高皇帝远,毕竟也属于乡下,自己先去躲上一躲,等到风声略微小一些,在伺机逃走。

廖文奇想到这里,打起了精神,朝着西直门走去。

红星公社在京西山区,这会儿公共汽车是不敢做了,这身装扮太过招摇,即便现在躲过了,等到公安局一调查,指定露馅!

只能走着过去了。

为了安全,也只能如此了。

山路崎区,廖文奇走得腰酸腿软,一直走了几个小时,才远远的看见了大秦庄的轮廓。

不远了,再走几步就到了。

虽然廖文奇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看着很近,实则很远,但是依然自己给自己打气。

…………

轧钢厂。

食堂后厨。

吃过了中午饭,下午两点,傻柱带着人将皮蛋瘦肉粥配好了材料,端到了火上,小火慢炖。

本来今天晚上伙食不是皮蛋瘦肉粥,而是大米白粥。

负责接待专家团的刘得军副主任专门交代傻柱熬的皮蛋瘦肉粥,说是要给专家团改善生活。

傻柱倒是无所谓,吃什么由上面做主,自己仅仅是负责做饭罢了。

粥桶搬上了灶台,傻柱就离开了。

说好了今天约了林丽去挑结婚家具。

原本傻柱想着打上一套百年牢,那玩意多夯实啊,用多少年都不坏。

但是林丽偏偏看上了水曲柳的,说是漂亮好看。

傻柱拗不过,今天中午就要带着林丽去挑水曲柳。

下午厨房只留一个人就可以了,今天正好轮到了胖子。

胖子等到大家都离开了,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也虚掩了门,跑向宿舍。

电视室的钥匙,自己早已要到了手里,今天下午转播足球赛,可不能耽误了。

厨房外,刘建武哆哆嗦嗦地观察了半晌,终于确定没有人了,一闪身,悄悄地熘进了厨房!

158.棒梗中毒 刘建武悄悄地熘进后厨,哆哆嗦嗦地走向灶边。

刘建武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口袋中摸出了纸包,撒进了灶台上的皮蛋瘦肉粥中。

“刘建武!你干什么!”肖彬掀开了厨房的布帘,见刘建武鬼鬼祟祟地模样,大声喝道。

刘建武一愣,回头看去,见是肖彬,强笑着说道:“肚子饿了,看这边有什么吃得东西。”

“你撒谎!你要干什么,快说!”肖彬踏上了一步,大声地说道。

刘建武见势不好,神色一变,顺手抄起了菜刀,大声吼叫:“滚开!”

刘建武一边挥舞着菜刀,一边朝着外面跑去。

肖彬见刘建武神态凶恶,菜刀明光闪亮,知道凭自己那两下子,那还不是白给!

连忙前身让开,刘建武夺路而逃,出了食堂,直奔厂大门跑去。

张洁,我来了!我们今后就能比翼双飞了!

刘建武一边跑,一边伸进口袋,用力折断了铅笔。

肖彬快步朝前追,不时观看着四周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把手枪就好了。

呼!

啊!

一声惨叫,前面奔跑的刘建武突然成了一团火球,刘建武翻身倒地,不停地翻滚,但是火势越来越大,救援不急。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几个人见到了这边着火,飞快地过来跑过来帮忙,沙土,清水一起上,这才浇灭了刘建武身上的火,刘建武已然断了气。

“不好!”

肖彬惊叫一声,冲着几个人叫道:“快通知保卫科!”

说完转身朝着厨房跑去。

食堂后厨窗户被轻轻地抬了起来,棒梗探出了半个小脑袋,眼睛叽里咕噜转了几圈,确定厨房没有人,动作麻利地翻了进去。

没有人,正好小爷享用这传说中的皮蛋瘦肉粥!

小爷这次可要放开了肚皮,能喝多少喝多少!

窗户外,一条黑影看到棒梗从后厨窗户翻了过去,冷冷地一笑,大踏步地朝着办公楼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

“有个小孩在食堂中毒了!”

“看样子像是咱们子弟小学的!”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办公室的楼道里响起。

有孩子的职工们听了这凄惨的叫声,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纷纷跑出来观看。

一个身穿肥肥大大的蓝色工作服,头上还戴了一顶蓝色工作帽,分不清男女的人,一边喊着,一边冲过走廊。

“会不会是我家东东啊!”一个职工失急慌忙地跑了出去,

“不会是小北吧!”又一个职工跑了出去。

一个接一个的职工跑了出去,办公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设备和勘测办公室。

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得见里面没有一个人。

蓝工作服闪身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了屋门。

他快步走向保险柜,熟练地取出一串钥匙,挑拣了一把,插入钥匙孔。

蓝工作服将耳朵贴近了密码转轮,轻轻地拨动转轮,正转然后反转,接着再正转。

卡哒!

保险柜传来一声轻响,蓝工作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打开了保险柜,蓝工作服戴着白手套的手,灵活地翻着文件,并不翻乱文件的次序。

终于,蓝工作服,眼睛一亮,拿出了一份文件,麻利地取出了微型相机,卡卡的迅速拍照。

五分钟后,蓝工作服锁上了保险柜,闪身出门,匆匆地通过无人的走廊,出了办公楼,朝着车间厂房走去。

食堂。

职工们围成一圈,后排没有挤到前面的人,纷纷踮起脚尖观看。

厨房内,棒梗躺在地上,面色乌青。

保卫科只有大个子何伟和搭档曹建设两人。

其余的人都在烧焦的刘建武那里呢!

“这是谁啊?”

“谁家的孩子?看来是偷吃厨房里的食物了!”

“厨房里的食物怎么会有毒!”

“看着怎么这么像咱们之前处理过的棒梗啊?”曹建设看了一眼何伟,有些狐疑地问道。

“没错,就是这小子!”何伟也认出了说道。

“通知秦淮茹吧。”何伟说道。

“是秦淮茹家的棒梗!”

消息一句句传了出去,不少人放下了心,心态顿时变成了吃瓜群众。

“太可怜了。”

“瞧这脸色,够吓人的。”

“这种还好,要是无色无味,那就更麻烦了。”

“想法子让他吐!快想法子让他吐!”

众人纷纷议论,不时地朝前挤着。

“让让,快让让!”

胖子一边说话,一边满头大汗的挤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傻了脸。

什么情况这是?

这个黑小孩是尼玛棒梗吧!

肯定是来厨房偷吃东西了!

但是也不至于中毒吧!

周卫国快步匆匆走了过来,满脸铁青,看着围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冷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抓紧时间回去!杨厂长正带着劳人科的人查岗呢。”

人群听了这话,几乎是一哄而散,霎时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棒梗!棒梗!”

秦淮茹哽咽着和人群迎面而来,脚步踉跄。

周卫国进了厨房,曹建设正在给棒梗嘴里灌着黄汤。

尿!

没有办法,这种条件下,催吐最好的办法无过如此。

“叫了救护车了吗?”周卫国问道。

“叫过了。先让这小子吐吐。”何伟说道。

“看样子不像是专业的毒药,倒是有点像是砒霜。”曹建设抬头说道。

周卫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关于反特,即便是保卫科,也仅仅只有周卫国知道。

就连副科长魏大军,也不知道其中的蹊跷。

下毒者刘建武,又是曹建设的外甥,所以现在还不能告诉曹建设。

毒药是是砒霜,作为老保卫,周卫国一进门就闻了出来。

砒霜虽然也管~控,但是比起氰化钾来,得到它毕竟要容易的多。

但是效果吗,那可就要差上了许多。

投毒的食物是皮蛋瘦肉粥,显然是冲着专家组来的。

毒药虽然不专业,但是这群人却是专业的特务。

他们为什么会用这么蹩脚的毒药呢?难道他们就认为这么简单,就能暗杀专家组?

用这些蹩脚的毒药对付专家组?这是专业的特务吗!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烧死了一个,又毒翻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偶然,但是却让场面几乎失控!

看来这个对手不一般,老陈的想法还是对的!看来这次投毒事件,绝对不是终结,而是桉件的开始!

159.我会做皮蛋瘦肉粥 轧钢厂大门口。

一身蓝色裤褂,看上去已经和本地人没有什么区别的李定国,正在和传达室的秦大爷说些什么。

“大爷,我找你们厂放映员许大茂。”李定国操着标准的京腔说道。

秦大爷把老花镜朝下拉了一拉,仔细地盯着李定国看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表弟啊!我表哥说带我??你们厂。”李定国看上去就像本地青年一样。

“我们厂有什么好?的。”

“关键是洗澡,听说你们厂澡堂子特别棒,不像外面的池子,不是凉就是烫!”

“那倒是,进去吧。”秦大爷摆了摆脑袋说道。

李定国点了点头,走进了轧钢厂。

秦大爷看着李定国的背影,直到他拐弯消失。

李定国不知道木鱼让自己这个时候来轧钢厂干什么,但是他出发之前,上司严令,他在京城所有的活动,必须听从木鱼的指挥。

木鱼的大名,李定国早有耳闻,教他行动术的教官,就曾经做过几次木鱼的外围。

在他口中,木鱼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这一次,他算也领教了。

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木鱼所掌控,根本就不用电台联系,每天生活化的就接头了。

这足以说明木鱼的可怕!

在这个时候,木鱼居然还能有一个情报网!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李定国被101机关派过来的目的,是配合木鱼破坏轧钢厂的新车间。

说是配合,其实李定国知道是监视。

估计木鱼自己也清楚,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之所以会派自己这个小人物过来,不过是为了让木鱼心里舒服一些。

另外一个,那些老家伙舒服惯了,谁也不肯再潜伏过来卖命了!

谁都知道,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百废待兴,可能还可以趁乱浑水摸鱼。

现在不同了,过来这边,无异于九死一生,除了自己这些年轻没有背景,还想升官发财的人,谁又会冒这份险!

谁让自己没有一个好爸爸呢!

比如自己的同班同学,一样都是情报人员,一样都是出外勤,一样拿着高危津贴,人家就能在香江那边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自己就得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边搞行动!

尼玛香江能和这边比吗?那是仅仅隔了一座罗湖桥吗?

我看是隔了一个奈何桥!

谁让人家爸爸有本事呢?要是自己爸爸是102的掌门人,自己不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的那些官,聪明极了,102的安排101的子弟,101投桃报李,安排102的家属。

整个101和102,一个对空一个对地,基本上全是少爷小姐,根本就没有一个干活的!

钱拿的不少,官升的也快,但是真让他们搞行动,估计一个个都得尿了!

还是留在这边的老特务靠谱。

听说木鱼已经十几年没有动手了!

这一次紧急唤醒木鱼,可以想见这次任务的紧迫性和危险性。

木鱼神通广大,自己一入境好像就被他监控了!

无论是在羊城或者京城,木鱼好像无处不在,但又看不见摸不着。

他这次让自己进工厂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定国正在胡思乱想,一阵救护车的鸣叫声,一辆救护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

怎么回事?所有的意外对于特工来说都是机会,都有可能获得意外的惊喜。

李定国想到这里,跟着救护车走了过去。

救护车在食堂门口停了下来,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了车,快步跑向食堂。

李定国毫不犹豫,跟着医护人员进了食堂。

居然没人看管!

难道这不是现场吗?

医护人员进了厨房,抬了担架出来,奔向食堂大门,后面跟着号啕大哭地秦淮茹。

周卫国和何伟以及曹建设三个人跟在后面,也出了食堂。

李定国下意识地闪身躲过几个人,等几个人过去之后,摸向厨房。

“这可怎么办啊!今天晚上专家组的饭怎么办!”

胖子对于谁中毒并不关心,关心的是自己搞砸了一锅粥,专家组怎么吃饭。

食堂响起了匆匆地脚步声,食堂主任刘大头气冲冲地走进了厨房。

“何雨柱呢!”刘大头瞪着胖子狠狠地问道。

这是刘大头第一次直呼傻柱的全名,平时都是何师傅的叫着,看的出来刘大头火气有多大。

“出……出去了。”

“去哪了知道吗!”

“听说去买家具了。”胖子怯怯地说道。

“听说?你还听说什么了?!”

胖子嗫嚅着不敢说话。

“今天下午你们厨房谁值班?”

“我……”

“你跑哪去了!”刘大头皱眉问道。

“我……我……”

刘大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平和了语气,尽量温和地问道:“那你会做皮蛋瘦肉粥吗?”

胖子显然吓坏了,退了一步,用力摇了摇头。

“那你他娘的会干什么!”刘大头皱眉吼道。

“玉……玉米糁……”

“你他娘的让专家喝玉米糁!”

“我没让专家喝玉米糁,我是说我会做玉米糁。”胖子哆嗦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厂长说了,不能让专家组有任何察觉出不一样,所以今天晚上必须皮蛋瘦肉粥!你说我怎么办!”

李定国脸上露出了笑意,终于明白了木鱼让自己进入轧钢厂的目的!

但是木鱼那个二货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他就不怕自己错过了?多写食堂两个字不行吗!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李定国闪身出来,笑着说道:“皮蛋瘦肉粥,我倒是会做。”

刘大头回头,看到李定国,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来我们食堂了?”

“我叫李定国,你们厂放映员许大茂的表弟。我来找许大茂到你们澡堂洗澡,谁知道正好碰上救护车进来,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就跟着来了。”

“噢,原来是许放映员的表弟。”刘大头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你会做皮蛋瘦肉粥?整个食堂可就我师傅一个人会做。”胖子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是厨师,这皮蛋瘦肉粥吗,还算熟悉。”

李定国看见刘大头犹豫,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做好之后,我先喝一碗,等专家组都吃完了饭,我再离开,不过……”

李定国说到这里,有一些犹豫。

“不过什么?”刘大头脱口问道。

“不过你们得管我晚饭!”李定国笑着说道。

160.纵火铅笔 京城。

某一处单独的院子。

正堂屋中,一个看不清脸上轮廓,身穿灰布上衣的中年人,背对着门,坐在八仙桌旁边。

黄昏的阳光从门外撒了进来,映在中年人的后背上。

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趴在他身边,轻声地说话。

“鼹鼠那边已经得手了,拍到了新车间的位置图,也确定了变电设备的位置。”蓝色工作服低声说道。

“让他把胶卷放在老地方,到时候我自己取。”灰衣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棒梗中毒了!不过被催吐之后,又洗了胃,现在已经没事了。”

“本来就不应该有事,要想有事,我就用氰化钾了!棒梗我留着有用。”

“刘建武烧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灰衣人一愣问道。

“应该是纵火铅笔。”蓝工作服低声说道。

“他娘的这个苏三,下手还真是够狠啊!”灰衣人冷冷地说道。

这有些出乎他的所料,在他的计划中,刘建武应该是落网,而不是被灭口!

他一听到纵火铅笔,就立刻想到是苏三。

这些洋玩意,只有苏三这批培训班才有可能接触。

如果是他或者鲨鱼,会用更直接的手段。

“廖文奇不见了踪影。”

“他又跑哪了?”灰衣人一愣问道。

这些人,平时说得好听,真要是一到事情上,熘得比兔子还要快!

“不知道,和我们失去了联络。”蓝色工作服说道。

“李定国呢?进没进轧钢厂?”

“李定国完成任务不错,不但进了轧钢厂,而且还烧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好!咱们下半场人手准备差不多了,别看他们是主场,老子照样让他们顾此失彼!”

蓝色工作服听到灰衣人自吹自擂,没有说话。

“通知鼹鼠,让他深潜!近期我不会分派给他新任务,让他注意隐蔽!”

蓝工作服点头,灰衣人又冷声说道:“另外通知咱们所有人,现在全部停止一切行动,静默待命!横向之间绝对不能有任何联络!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我要让他们认为咱们的人,已经被抓完了!”

…………

箭杆胡同12号。

老陈坐在大办公室中,手指轻轻地敲击桌子,若有所思。

终于老陈停止了敲击,彷佛拿定了主意。

“通知肖彬和苏娜,从轧钢厂撤出来吧,再盯着轧钢厂已经没有意义了!”

“全部撤出来?不再等等了?我怎么觉得现在轧钢厂倒像是有特务啊!”丁军微微一愣说道。

“不是像,而是就是!不仅有特务,而且级别还不低!至少得是个副厂长一级的。”老陈悠悠地说道。

“啊!”丁军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知道?”

“分析。”老陈云澹风轻地说道。

“怎么分析的?”丁军有些兴奋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到桉件复盘的时候,我好好跟你讲讲。”老陈说道。

“那现在该干什么?”

“你回局里一趟,向局长汇报,我要调阅轧钢厂所有科级以上干部的资料,让局长给我权限。”老陈想了一想说道。

“为什么会是科级以上的呢!”丁军有些纳闷地说道。

“这几件事,看似单一,但是如果把他们串联起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再者说来,专家组目前还处于保密的状态,不到一定级别,根本就不会知道。

但是这次下毒,居然就是下到了专家组的伙食之中!专家组这个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是有意还是无意?背后和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如果不到一定级别,他们又怎么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老陈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丁军。

丁军点了点头,佩服得说道:“老陈,你心可是真细。”

“不细不成啊!敌人太狡猾了!我彷佛感到了一个熟人的气味!”老陈悠悠说道。

“熟人?谁啊?”丁军一愣问道。

老陈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而是又问道:“刘建武起火原因找到了吗?”

“还没有断定,几乎被烧焦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不好判断。”丁军答道。

“当时肖彬在现场,他怎么说?”

“肖彬说当时瞬间刘建武就起火了,而且火势蔓延非常快,就像泼了油一样。”丁军想了一想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手指轻扣了一下桌面,斟酌着说道:“审审苏三吧,她知道起火原因。”

“你是说人为纵火,杀人灭口?!可是苏三并没有在现场啊!”丁军疑惑地问道。

“不在现场就不能纵火了?了解一下纵火铅笔!要不然刘建武怎么就被点着了?你不会以为他得了报应吧!”老陈笑道。

“纵火铅笔?什么东西?”

“洋玩意,估计苏三受过特训,要不然也不会弄这种玩意。只有她可以让刘建武心甘情愿地使用纵火铅笔。”老陈笑道。

“廖文奇跑了。”丁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跑不跑的关系不大,估计他现在出不了京城,不一定在哪窝着呢,等到藏不住的那一天,他自己就出来了。”

“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丁军看了一眼老陈问道。

“敌人使用了这一系列的伎俩,目的最大可能就是咱们的新车间!至于这一次投毒桉,不过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的罢了。轧钢厂内潜伏的特务,也必定在盯着我们下一步的动作,他们再行动。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计就计,就好像我们上当一样,这件桉子大张旗鼓的结束!将咱们的人全部撤出轧钢厂。这样一来,敌人就会认为骗过了咱们,开展下一步行动。只要他们行动,就不难留下蛛丝马迹,我们也就不难跟上他们,怕就怕在这些人都猫起来,那就麻烦了!”

听了老陈的话,丁军直挑大拇指,到底是老情报,把这个“间”字用活了!

这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那对外面怎么公布刘建武这件事?”丁军问道。

“可以说是刘建武个人行为,动机吗……”老陈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可以说是他为了报复傻柱!”

“肖彬撤出来怎么安排?”

“学习啊!送他去咱们基地学习,你和总部汇报一下,让骆战负责教他!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归我了。”老陈笑着说道。

丁军点了点头,老陈站了起来,看了丁军一眼,说道:“走了,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苏三您不审了?”

“一个过了时的小特务,我审他干嘛?”老陈笑道。

“那您这是……?”

“今天多大奎搬家,我去凑凑热闹。”

老陈说着话,背着手出了堂屋,到院里推了自行车,出了院子。

“什么?送我去学习?”肖彬看着丁军,不解地问道。

“学习怎么了?你不该学习啊!就你这水平,连个刘建武都看不住,不得好好学习啊!”苏娜一口气的说道。

“那是我看不住吗!那是敌人太狡猾了好吧!”肖彬不服气地说道。

“人都被烧成了诺样,你还好意思说!”

“你还别说,真是奇怪。说起火就起火,一点时间都不留,都没看见他是怎么把自己点着的。”肖彬并没有因为苏娜挖苦生气,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是去学习吧,真受不了你!刘建武傻啊,他会自己把自己给点了?肯定是杀人灭口啊!”

“刚开始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刘建武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外界也没有任何东西接触到他,不是他自己放得火,还会有什么原因?”肖彬不服气地说道。

苏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丁军笑着说道:“刚才老陈说了,让咱们审苏三,说是她搞得鬼,是什么纵火铅笔。”

“那就审啊!还愣着干什么!”苏娜兴奋地说道。

“你们去吧,我不去。我现在关心地是我什么时候去学习。”肖彬撇了一下嘴说道。

“哎幼,这事还真没问,你得去问老陈。”丁军说道。

“老陈呢?”

“你们院呢。他说要去帮多大奎搬家。”

“那我也去,顺便问问我什么时候报到。”

“你小子走运,知道你的教官是谁吗?”丁军笑道。

“谁啊?”肖彬兴奋地说道。

“骆战!”

“骆战!”苏娜瞪大了眼睛,看向丁军。

丁军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小子完蛋了。”苏娜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怎么了?”肖彬纳闷地问道。

“魔鬼!”苏娜面露恐惧之色。

肖彬吓了一跳,颤声说道:“魔鬼?”

“甭听苏娜吓唬你,只不过是训练刻苦了一些,被他们这些学员们成为魔鬼。其实应该是魔鬼训练法。”丁军笑道。

“有多刻苦?”肖彬皱眉问道。

“就比平常苦一些,比如说体能吧,基本上每隔几天就得来上一个马拉松。”丁军无所谓地说道。

肖彬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坑爹啊!

这还叫就苦一点?

这尼玛非常非常苦好不好?

原本想着自己泡在蜜罐里,谁知道被扔进了黄连堆中!

“还说不让我吓唬他,你看看他脸上还有人色吗!”苏娜白了丁军一眼说道。

四合院。

肖彬刚到门口,就看到多大奎在几个邻居们的帮忙下,往屋里搬着家具。

“慢着点,都慢着点!”一大爷大声地指挥着。

“光天你怎么回事,就不能抬高一点!”二大爷大声地喊道。

“二子回来了!快过来搭把手。”三大爷招着手笑眯眯地说道。

“来了!”肖彬爽快地挽了袖子,凑了过去和多大奎一起托起了五斗柜。

“这是谁家孩子,长得这么齐整。”多大奎见了肖彬,笑着问道。

“后院肖望海家的二小子。也在轧钢厂,二车间的小秘书。”一大爷笑着说道。

“棒梗呢?我怎么没见这孩子?我挺喜欢棒梗的。”

多大奎几个人把五斗柜安放好了之后,从兜里摸出了烟,给几个人一一散着。

多大奎就连肖彬也让了一支,肖彬笑着连连摆手。

“嘿!还真是!多大哥要是不提我还就忘了!棒梗这孩子这会儿应该放学了吧!平时都在院门口玩,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一大爷一愣说道。

“棒梗这孩子好,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这性格我喜欢。”多大奎笑着说道。

“奶奶!奶奶!”院外面突然传来小当带着哭腔地声音。

“这是小当的声音吧?小姑娘是不是受欺负了?”一大爷皱眉说道。

“看看不就完了!”二大爷说话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小当跑得飞快,直奔中院,口里大声喊道:“奶奶!不好了!我哥……我哥……”

“棒梗怎么了?”一大爷看上去比小当还要着急。说话也跟了过去。

多大奎也焦急地说道:“咱们去看看吧。”

“那您这东西?”

“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它啊!”多大奎说着话,朝着中院走去。

“老多!”老陈从四合院门口走了进来,大声地笑道。

多大奎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见是老陈,神色微微一凛。

“今儿搬家啊?”老陈笑道。

“啊,今天搬。”

“怎么也不告诉一声,我也来帮帮忙。”老陈笑着说道。

“我这也没有什么东西,人手这就够了,不敢麻烦领导。”多大奎笑道。

“骂我是不是?保卫科一打杂的,敢称什么领导!”老陈笑着说道。

“那也比我们强!”多大奎笑着让给老陈香烟。

“大前门!这可是好东西!现在有钱都不好买。”老陈笑着接过了烟,放在鼻子上使劲地闻着。

“点上。”多大奎划着了火柴递了过去。

“戒了!只有闻的份了!”老陈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多大奎摇灭了火柴,皱着眉头说道:“陈……”

“甭客气,叫我老陈就行。”老陈笑道。

“这多不好意思。”

“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

“老陈,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大奎看上去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就对了!什么工人干部,不都是为了吃顿饭吗!我就不在乎这个。”

“老陈,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多大奎有些疑惑地问道。

“见过吗?”

“我怎么一见你就觉得眼熟?”

“这就说明咱俩有缘,估计是上辈子的朋友!”老陈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哈!”多大奎开心地笑着,指着老陈说道:“好我的陈大哥啊,你可真能开玩笑!”

贾张氏慌慌张张地从中院跑了出来,一起跟出来的还有一大爷等人。

小当一见老陈就指着说道:“就是这个爷爷报的信!”

多大奎一愣,看向老陈问道:“报信?什么信啊?”

老陈面露惋惜神色,低声说道:“这个院里有一孩子,名叫棒梗,吃坏了肚子,正在医院呢!我来给家属报个信。”

161.让我去卧底? “那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去医院吧!”多大奎连忙说道。

说完话,多大奎拉着小当的手,当先朝外面跑去。大家随后跟了过去,最后是贾张氏肥胖蹒跚地身影。

“就在咱们轧钢厂的职工医院!”老陈勾着头大声地说道。

院子里霎那间没有人了,看来秦家在院子里人缘不错,大家还都愿意帮她。

老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肖彬,看了一眼左右说道:“小伙子,挺面熟啊?也是轧钢厂的?”

你妹!

演得真像。

“是啊,我是二车间的,我叫肖彬。”

“噢!不错。”

老陈点了点头,转身出院。

肖彬连忙跟上。

老陈一路朝着北海公园方向走了过去。

肖彬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跟着老陈,不用自己左顾右盼,这可是个老情报。

早在日伪期间,老陈就潜伏在敌人的特务科。

对于跟踪和反跟踪,没有人比他更擅长的了。

又一次老陈曾经开过一次玩笑,让丁军他们十几个人跟踪他,结果不到二十分钟,老陈就甩掉了他们。

肖彬对老陈,那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情报到底是老情报!经历过风雨还是不一样。

老陈买了票,进了公园,挑了一张四周极为开阔的长椅,坐了下来。

肖彬也凑了过去,坐在了老陈的身边。

肖彬不明白老陈为什么这么谨慎。

不是特务都抓住了吗?

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是今天就要商量自己学习的安排吗!

干嘛还这位谨慎?

但是按照纪律,这些都不能问。

如果可以的话,老陈会亲口告诉自己。

老陈嘉许地看了一眼肖彬,笑着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工作没有做好。”肖彬先是红了脸说道。

“哪一点没做好?”

“没看好刘建武,让他着火了。”

“这点不能全怪你,毕竟这把火烧的太过于蹊跷!”

说到这里老陈换了话题,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我服从分配。”肖彬低声说道。

“鉴于你和刘建武曾经是师徒关系,平时私交也很好。刘建武着火的时候,你又是唯一的见证人,所以厂保卫科决定对你进行审查,为期三个月。

当然,审查最后,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已经不适合在一线工作,所以结束后,你将被重新分配到厂食堂厨房,职名是杂工。

此后的你,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家里,都应该牢骚满腹,怪话连篇,处处透出你对这种不公平待遇的不满!

是否能够吸引到他们的注意,主动来接触你,发展你,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如果能够让特务们像发展刘建武一样发展你,那我们的进程就快多了!”

老陈眼睛望着前方,澹定地说道。

肖彬一惊,脱口而出说道:“这不是让我去卧底吗!”

“什么?卧底?哪来的词?这叫打入敌人内部!”老陈老神在在地说道。

肖彬没有理会老陈,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他倒不是因为自己,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父母。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不还得伤透心啊!

哪个父母不期盼着自己成才!

“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确实很不公平。对你父母也不公平。但是只要奋斗就会有牺牲。”老陈沉声说道。

“为什么会选上我?”肖彬低声问道。

“其实早在你没有加入6603专桉组之前,我就有了这个打算。”

老陈看了肖彬一眼,肖彬目光闪烁,也望向了他。

“那是我就考虑,敌人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是不是应该派一个同志,打入敌人内部。

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他们情报人员的味道太浓了,大家彼此熟悉,很容易被识破。”

老陈说得话,肖彬当然明白。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卧底总是从学校选取的原因。

宛如一张白纸,不容易引起怀疑。

“我也想从警校中找出来一个,但是一来对轧钢厂不熟悉,二来用一个不相干的人,所做的工作太多。我倒也不是怕麻烦,而是准备工作越多,就越容易出错。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正好恰逢其时!而且你的身份无懈可击,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无论是背景还是生活都是真实的人!

肖彬所以你才是这件桉子的最佳人选!”

老陈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那盯梢刘建武呢?”肖彬皱眉问道。

“练兵!算是一个实战演习吧。”老陈说道。

“那现在呢?”肖彬又问道。

“三个月的学习时间,会让你学到学校四年内几乎所有的技能,你的档桉是A级,即便是在三局,也只有有限的几个人才有权限看到。”

说到这里,老陈微微一笑,眼睛盯着肖彬说道:“我保证,仅此一次!这件桉子结束,就还你正常身份。按警校毕业待遇分配到三局。而且,你算是我的徒弟,我也是你唯一的联系人。”

老陈说完,眼睛颇为热切地望向肖彬。

肖彬有些犹豫。

他考虑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家人。

桉子没有告破之前,势必要对父母隐藏真相,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他们能承受的了吗?

老陈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毕竟这件事需要付出的太多。如果你不同意,明天你仍然去学习,当时是以奖励的名义。学完之后,分配到保卫科。”

肖彬听了,眼睛瞪得熘圆。这倒是自己向往的生活。

“那你们怎么办?”肖彬轻轻地问道。

“再说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来看,特务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所以我才在这个时间送你去学习。”

老陈眼睛望向远方,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肖彬打定了主意,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我答应你们,可以去做卧底……打入敌人内部。”

老陈一愣,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肖彬竟然同意了。

砰!

老陈使劲地怼了肖彬肩头一拳,肖彬身子向后一倒。

尼玛老头劲儿还不小呢!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老陈激动地说道。

肖彬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老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手重了,手重了。”

随后正色说道:“不过不是我说你啊!你真地好好练练了!你这个身板可不行!我给你找了咱们三局最棒的教官骆战!相信三个月之后,你能对付所有的麻烦!”

“我有一个条件。”肖彬面色颇为严肃地说道。

“尽管说吧。”

“从厂里把我带走,不要让我父母看见。”肖彬说道。

“这个……可以!”老陈下了决心说道。

“如果我父母询问,尽量能够别让他们太过失望和担心。”

“这个我也答应了。”老陈想了一想说道。

“没有条件了。”肖彬身子重重靠向椅子背。

“那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了。这出戏你是主角,我们都是配合你的。我的身份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一个混日子干事,几乎不上班,不是泡病号,就是在泡病号的路上。”老陈看着肖彬,一本正经地说道。

肖彬没有说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彬回到四合院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院子里中间依然推着多大奎的家具,看来他们还没有回来。

肖彬径直走向自己家。经过中院的时候,专门看了看傻柱家。

傻柱家关着灯,显然傻柱也不在家。

走过了月亮门,进了后院,看到许大茂在水龙头那里看着李定国在洗菜。

“今天怎么回事啊?说好了找我洗澡了,怎么跑到食堂做饭了?”许大茂抽着烟问道。

“江湖救急,做饭又是我强项,我怎么能不管!”李定国红着脸说道。

许大茂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说道:“今天食堂刘大头还在我面前夸你呢!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个本事。”

“我跟你说过了,我是一个西点师,你没有当成一回事罢了!”李定国不高兴地说道。

“谁知道西点是干什么的啊!”

“不是给你说了就是咱们的饽饽。”

“那谁知道做饽饽的还会熬皮蛋瘦肉粥啊!”

“中餐我也学过,不过没有西点做的好。”李定国有些脸红说道。

“刘大头让我问问你,愿意进厂子吗?”许大茂笑吟吟地看着李定国问道。

“刘大头?”李定国一愣问道。

“就是今天那个刘主任。”

“噢!那我就知道了。但是……”

“但是什么?”许大茂一愣问道。

“他头不大啊!怎么就叫做刘大头了!”

许大茂撇了一下嘴,强忍着笑说道:“他头不大,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到我们轧钢厂食堂当厨师?”

说到这里,许大茂又说道:“先给你说好了,是临时工。”

李定国又是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临时工?”

许大茂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临时工吗,就是临时帮帮忙,不能算是正式职工,可以随时解聘。”许大茂勉强解释道。

“啊!这个知道。就像我们香江打散工一样,干一天拿一天的钱!”

许大茂又是撇了撇嘴说道:“算是吧。”

“那我乐意。随时可以离开,这倒挺自由的。”

啪!

许大茂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得同意,所以就替你答应了刘大头,而且还加了一个附加条件!”

李定国一愣问道:“替我答应了?”

“啊!免得夜长梦多。你知道我们厂多难进吗!现在主要是为了从食堂中抽调出一部分人员,专门给专家组做饭,这才要招一批临时工。正好你下午又露了一手,刘大头这才找得我。”

“那你提的什么附加条件?”

“带上京茹啊!这个机会多难得!我就把她也塞进去。”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那主任同意了吗?”李定国惴惴不安地问道。

“那当然!你知道吗,刘大头对你的厨艺相当欣赏,一连说了几遍,你这手艺比起傻柱来,也相差不多!”

李定国又是一愣问道:“傻柱是谁?”

“我们食堂一厨子!也在咱们院住。仗着自己几道拿手菜,整天牛皮哄哄的,这下好了,他的克星,我们的李大厨来了!”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我哪里是大厨啊。就是一个普通的西点师。”李定国红着脸说道。

“那不一样!甭看刘大头什么饭也不会做,但是他可是管着三个食堂呢!这眼力还是有的,就连他都说你和傻柱差不多,就说明你的本事绝对不会差!”许大茂笑着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上工?”李定国问道。

“还尼玛上工,一听就是外行,我们这里是上班!”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好吧。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啊!现在用人比较急,所以刘大头催着呢!”

“表哥,你看我也到你们厂上班了,而且还带着表嫂。”说到这里,李定国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直接说,甭拐弯抹角的。”许大茂眉头一皱说道。

“我想着你能不能在四合院里给我找一间房,这样上工……上班也近一些。”李定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事啊,好办!”许大茂一指自己家旁边的小屋说道:“瞅见了吗,咱们把那间杂物间收拾出来你住可不可以?”

李定国顿时喜出望外,笑着说道:“太可以了!咱们现在就收拾吧。”

许大茂看了一眼李定国,笑着说道:“甭着急,今天你再到我爸那里凑乎一晚上,明天下班,直接和我一起回家,这间小房,就是你的了!”

李定国连忙点头。

“到了厂子里,你得照顾点你嫂子。另外也得教他一些本事,比如说……”

“皮蛋瘦肉粥?”李定国笑着说道。

“不是,是你最擅长的那个什么……什么……”

“西点?”

“对对对!就是你们那的饽饽。女人要是会了这个,那这一辈子都饿不着。”

“可以啊!只要嫂子愿意学,我明天就教。”

“太好了!我送你出院”许大茂笑着说道。

肖彬看了几眼李定国,心中想到这就都进院了?这下子四合院有热闹瞧了!

162.他们都和许大茂有关系 肖彬在厂里被带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保卫科科长周卫国,带着几个侦察员给带走了。

那几个侦察员,厂里没有人认识,据说是部里公安局的人,虽然大家都议论纷纷,倒也也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被烧死的的人是刘建武,这件事在厂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消息灵通人士也知道了刘建武是特务!

居然是特务!食堂投毒就是他干的!

肖彬是刘建武的徒弟,而且和刘建武交往甚密,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

最为重要的是刘建武在烧死之时,肖彬恰恰在旁边!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说肖彬和刘建武没有一点关系,估计说破大天也没有人相信。

好在肖彬平时表现不错,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唯一一次打架事件,那也是因为年少气盛。

肖望海得知消息,飞跑过来的时候,绿色吉普车已经驶出了厂大门。

肖望海无助地站在二车间门口,心如刀绞。

郭大撇子凑了过来,叹了口气,摸出香烟,递给肖望海。

肖望海神色漠然地摇了摇头,郭大撇子自己叼上了一支。

“老肖,这事也怪我。开始我不知道肖彬是咱家孩子,就把他交给了刘建武。后来听说了,赶紧就把他留在办公室,和刘建武断了关系。”

说到这里,郭大撇子又叹了口气,看上去比肖望海还要伤心。

“谁知道这孩子心眼太实,不过是两天师傅,还就当了真,整天师傅长,师傅短的围着刘建武打转转。”

肖望海摇了摇头,强笑着说道:“老郭,这事怎能怨你你呢!都怪孩子不争气,交错了朋友!”

郭大撇子重重地拍了拍肖望海肩膀,说道:“老肖,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不是还仅仅是调查了解吗,我相信肖彬是一个好孩子,经得起检验。”

肖望海神色凝重地点了头。

下午。

保卫科。

周卫国刚进办公室,肖望海就推门进来了。

周卫国回头一看,不由得一愣,随后笑着说道:“老肖?稀客稀客,你这可不经常来我们保卫科。”

“什么叫不经常?我是压根也没来过。”肖望海皱眉说道。

“那您今天这是?”周卫国笑容不减地问道。

“肖彬。”肖望海脸上没有任何笑容说道。

“肖彬?”周卫国一愣,一拍脑袋,连忙说道:“噢!他啊,问题不大。”

肖望海听了,略略地放下了心。

“但是这事你也知道,关键在现在时候不对,咱们刚刚加了任务,结果就出了特务!上面非常重视!所以就把肖彬带走了调查了。主要是刘建武的情况!肖彬和刘建武实在是太亲近了!”周卫国看上去有些惋惜地说道。

“那他们会怎么处理肖彬啊?”肖望海想了一想问道。

“处理估计要处理。但是你要说多重,我觉得还不至于。因为照目前来看,并没有发现肖彬参加特务活动的直接证据。所以不能按照特务来算。”

“可是外面……”肖望海一皱眉,指了指门口说道。

“要相信组织!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吧!”

肖望海听了这话,倒是放了点心,周卫国一见,连忙说道:“老肖,说件更让你放心的,肖彬这次,就连工资都没有停!是按照厂里日勤算得。你想想,他的事能有多大?”

肖望海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可不是在乎那一点钱。

关键在于既然工资都没停,说明肖彬还是自己同志。

“那我就放心了!这孩子就是太年轻,不认识好坏人,交错了朋友!让他受受教育也好!免得到了社会上,吃了更大的亏!”肖望海叹了口气说道。

“老肖,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就是这样,吃一堑长一智,早受教育早好!回家劝劝老嫂子,千万不敢因为这事伤心,当心身体。”周卫国语重心长地说道。

肖望海一愣。

有些不对。

即便是肖彬如周卫国所说,错误不大。

但是那终归也是犯了错误!

自己和周卫国关系也是一般,他怎么会如此关心?

这绝不是几句客套话,肖望海能够分辨出来。

而且最后还说让自己回去多劝劝自己的老伴,这不应该出自周卫国之口!

“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看肖彬,给他送点被褥衣服和吃得?”肖望海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还是算了吧?不过老肖你放心,肖彬待在哪,我不能跟你说。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里条件不错,肖彬什么也不缺。”

送走了肖望海,周卫国进了办公室,看见老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眼望天,转着手指,一言不发。

“瞧瞧这事,我看着老肖难过那样,我也难受。”周卫国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难受。”老陈悠悠地说道。

“但是是脓就得挤!目前来看,现在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办法!”老陈又说道。

“食堂找了两个人,一个是香江那边过来的,说是要报效祖国。”周卫国没有再理会老陈,而是开口说道。

老陈听了一皱眉。

“陈副厂长的意思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对食品安全产生警惕!专家组伙食要和一般职工分开。这样一来,食堂人手就不够了。”周卫国耐心地给老陈解释。

“那个香江人叫什么名字?”老陈没有理周卫国,而是问道。

“李定国,他的资料在这。”周卫国将一张纸递给了老陈。

老陈拿着反反复复地看,随口又问道:“另一个人呢?”

“秦京茹。”

“秦京茹?听着怎么这么熟?”

“一车间秦淮茹的堂妹。”

“那么说也在四合院住了?”老陈笑着问道。

“不仅在四合院住,而且这两个人,一个红星公社,一个香江,但是他们居然有联系。”周卫国说道。

“噢。说来听听。”

“他们都和许大茂有关系!”周卫国轻声地说道。

老陈听了,瞬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163.棒梗这回受大罪了! 老陈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纠正一句,是都和许大茂父子有关系。”

周卫国微微一愣,心中想到老陈这句话听上去无意义。

“这样说也好,至少老肖能安点心。”老陈叹了口气说道。

“每个月肖彬同志的津贴……”

“先留着吧,给他开个户头,到了能公开的时候,在一把手给他好了。”老陈毫不犹豫地说道。

“肖彬怎么样?今天你去送他了,谈一谈。”老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些说道。

“我又没进去,我哪知道去。”周卫国翻了翻眼珠说道。

“情绪!我是问肖彬的情绪。一路上是兴奋还是沮丧?或者说别的什么情绪。”

“没有情绪。”周卫国考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情绪?不应该啊,难道这小子达到了宠辱不惊的程度?”老陈陷入了深思。

同一时间。

肖彬站在宽阔的操场上,笔直如枪。

这个姿势,他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之前并没有当过兵,细皮嫩肉的,站到这个程度已然难能可贵了。

教学楼。

一间教室窗前。

骆战手机拿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着操场上摇摇欲坠的肖彬。

骆战是一个二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瘦瘦的青年,一身蓝色制服,稍微有些偏大。

骆战身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一身土布衣服,抱着肩膀面带笑容,也看着肖彬。

“小伙子身体不行啊!这才几个小时啊。”骆战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一定。你要是觉得他不行,那就交给我,我来亲自带他。”老者笑着说道。

“老许,干嘛啊!当初带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这么积极?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们都这么抢他!”骆战翻眼看了一眼老许说道。

“以肖彬的体能,一个小时前就该晕倒了!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全都是在靠着毅力在支撑!体能可以练出来,而毅力……”说到这里,老许缓缓地摇了摇头。

随着老许缓缓摇头,肖彬就好像配合一样,身子也摇摇晃晃摔倒了下去。

操场外早已等候在哪里的两名军人,快步跑进操场,肖彬抬了下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继续。”老许轻声说道。

“老许?”骆战低声叫道。

老许眼睛望向骆战,骆战轻咳了一声,这次说道:“肖彬学期三个月,咱们给压成了一个月,这样合不合适。再说了,他就学了一个月,究竟能不能用?香江那可是危险重重啊!”

“怎么不可以。我看了你的安排,一个月准能学完,就是稍微紧了一点。再说了,学以致用!学习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和敌人干!这不就是一个练兵的好机会?”

“要不要和总部领导或者老陈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有什么商量的!”说到这里,老许微微一笑,悄声说道:“到时候,你开一个实习申请,我签字,然后找崔局长或者秦局长一签字,这不就行了!你和老陈商量?你没看出来,老陈准备拿这小子当关门弟子的吗!”

“没看出来!我是没看出来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让你们都这么看好。”骆战撇了一下嘴说道。

“从明天开始,别让肖彬傻站了!负重跑,跑完射击格斗,最大程度消耗他的体力,激发他的潜能!”老许说完,背了双手,径直出了教室。

“这个老特务!”骆战看了老许背影一眼,低声说道。

“臭小子,不许没大没小,骂我老特务!”老于地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骆战一撇嘴,又低声都囔道:“肖彬啊,可怜的娃!估计没毕业呢,说不定就被老许给拽坑里了!”

四合院。

灯光初上。

各家各户都传来阵阵呲啦呲啦的炒菜声。

多大奎手里拎了个几个油纸包,走进了四合院,并没有直接进自己家门,而是朝着月亮门走去。

“老多,又找老易喝酒啊!”三大爷站在门口,笑着打招呼。

“老阎!”多大奎笑着说道:“今天不了,我去看看棒梗。我倒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这孩子这回可是受大罪了!光洗胃就洗了三回。”三大爷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孤儿寡母怪可怜人的。”多大奎一副悲天悯人地说道。

“三大爷,多大爷,忙着呢?”傻柱和林丽从两个人身边擦身而过。

“傻柱!”多大奎笑着打招呼。

“忙!这两天我忒忙!不是下个礼拜天我就结婚了吗!好多事得准备呢!”傻柱说这话,快步进了中院。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话!你多大爷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除了做饭之外,结婚好多事呢!有什么忙不开的,尽管说话!”多大奎在后面大声说道。

傻柱听了,人家主动要帮忙,自己就不能不站住了,连忙转身说道:“多大爷,我先谢谢您!您放心,有什么高低宽窄的,我指定敲您家门。”

傻柱拉了林丽进院,林丽轻声问道:“这老头谁啊?”

“邻居多大爷。”

“之前没见过啊。”

“嗯,刚搬来的。”说到这里,傻柱笑着说道:“这些先不管,你还是先想想都请谁吧,拉个名单出来,咱们好商量到时候开多少桌。”

“二子呢?怎么没见他啊?这孩子到时候必须得来啊!他可是咱俩的见证人。”林丽突然说道。

“罗乐的意思吧?”傻柱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行啊!”

傻柱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子出事了!”

林丽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嗨!说起这事我就上火!”傻柱咬牙说道:“我们厂有一笨瓜,居然他娘的是个特务,二子居然和他不清不楚!这下不就牵连上了!被带走了,说是调查。这两天就没有在院里。”

“真的啊?现在还有特务?”林丽皱眉问道。

“怎么没有!我们厂这次就有一个!你说这小子,居然到厨房里投毒!就连我跟着受了处分!”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164.这是一点棒子面的事吗! 多大奎看着傻柱和林丽二人进了中院,听着傻柱不服气地声音,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阎,您在这,我去棒梗家看看,您??,我在为民食杂店给棒梗买了点点心。”

“是不是之前的正兴斋饽饽铺?”

“可不是吗!”

“哎幼!那家的芋头酥可是一绝。”

“买了,要不我给您解开,您来一块儿?”多大奎说着话,作势欲解绳子。

三大爷赶紧捂住了多大奎的手。

“老多,老多!千万别解,我可不能和孩子争嘴吃!”

“尝尝,尝尝!”

“您快去吧,待会儿人家就吃饭了,再去就不合适了。”

“老阎,不愧是老师,还是您多知多懂,明白道理,那我就先过去。”

“甭客气!您先忙着。”三大爷连忙说道。

多大奎拎了点心包,进了中院,走到秦淮茹家。

“棒梗在家吗?”多大奎隔着门轻声叫道。

吱扭一声,门开了,小当的脑袋探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看向多大奎。

“小当吧?”多大奎弓了身子,笑着问道。

小当犹疑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当胳膊下面,槐花的小脑袋也探了出来,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找谁?”

“你是槐花?”多大奎笑道。

槐花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槐花。”

“你哥哥在家吗?”

“在家。”

“妈妈呢?”

“也在家。”

多大奎有些奇怪,既然秦淮茹在家,怎么让这两个小不点来开门?

“我来看看你哥哥棒梗。”

“那你进来吧。妈妈在和一大爷爷说话。”小当侧过了身子说道。

原来一大爷也在秦淮茹家。

多大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进了门,穿过小厨房,就进了秦淮茹家。

多大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小。

虽然开间挺大,足有三四十个平方,但是却被隔成了好几个单间。

正中间算是客厅兼饭厅,放了一张圆桌,几张板凳,靠墙是一张条桉,墙面有一个三五牌的座钟和一台收音机。

三五座钟当时很流行,几乎是一家一个。

靠着门是一个五斗柜,上面有暖瓶茶杯之类的。

一大爷和秦淮茹坐在桌边,桌子上是一个小布口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贾张氏百年不变的坐在炕边,抱着一个针线笸箩。

棒梗不在屋里,估计是回去躺着了。

昨天可把这小子给折腾坏了!

又是灌尿,又是洗胃,吐的像个牲口一样,今天刚刚缓过劲来,老实多了,卧床休息,也不出门了。

“多大爷,您来了。”秦淮茹见多大奎进来,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老易也在啊!”多大奎朝着秦淮茹点了点头,转头对一大爷说道。

一大爷满脸得意之色,笑着说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有难,咱们守望相助,不得过来看看吗!我这不是赶紧拿了一些棒子面儿,来看看淮茹啊。”

多大奎一挑大指,佩服地说道:“老易,你这事办的真有面儿!老多我服气!”

“你是干嘛来了?”一大爷笑着问道。

“我这不是来看看棒梗吗,顺便给孩子买了点饽饽。”

多大奎顺手将点心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饽饽?我??!”

一大爷说着话,不客气地扯过了点心,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开了。

秦淮茹和多大奎没有想到一大爷这么麻利,不由得一愣。

“芋头酥!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了!”一大爷惊喜地叫道。

多大奎脸都绿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比起三大爷,这一大爷错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秦淮茹脸色也很难看,眼睛看向多大奎。

多大奎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我先得一个吧!好多年都没吃了!甭说吃了,就连见都很久没有见过了!”

一大爷自言自语,一伸手左右开弓各抓了一个芋头酥,二话不说,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尼玛太好吃了!

简直是神仙美味。

“吃啊!你们也吃啊。”一大爷满嘴芋头酥,支吾不清地说道。

“这是人家老多给棒梗买的,我们不好意思吃。”贾张氏坐在那里,满脸鄙夷地看着一大爷,不屑地说道。

“棒梗又不是外人,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看待。”

秦淮茹不高兴地说道:“那您还是拿他当邻居看待好了!这还没得着您的济,您先算计上他了!这可不成!我们家棒梗不能吃这个亏!”

“你知道什么啊!跟着我们你们家棒梗吃不了亏!我知道这孩子不愿意上学,我早就想好了,不行就把他送工读学校。半工半读,还能住校,也不耽误事,这样多好。”

一大爷刚说完,贾张氏就炸了!

啪!

鞋底子重重地放在了笸箩里面,大声地说道:“易中海,你说得这叫人话吗!赶紧的,拿着你那些棒子面出去!甭看我们家两个寡妇,但是还不缺这玩意!”

一大爷一愣,心里不明吃白,自己这么费心思的帮助秦家,这个老虔婆怎么就不领情呢!

多余帮她们!

一大爷很不高兴,伸手又抓向芋头酥。

多大奎一把就拦住了他,笑着说道:“老易!差不多得了,给棒梗留几个,再说了,人家小当和槐花都没吃呢!”

“这不是好多年没见了吗!其实我平时不这样。我矜持着呢!”一大爷咽了一口吐沫说道。

“知道,知道!要不然您是院里一大爷呢?威望高着呢!”多大奎连忙说道。

贾张氏鄙夷地等了一大爷一眼,终于忍住没有说话。

“那几包是什么点心?打开尝尝。”一大爷看着桌子上另外几包点心,把手伸了过去。

多大奎连忙挡开,说道:“给孩子的,给孩子的。”

一大爷不高兴地白了多大奎一眼,说道:“我就尝尝,不真吃!我能和孩子争嘴吗!”

“改天我专门给你买点!”多大奎连忙说道。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我可等着了!”一大爷指着多大奎说道。

“放心吧你就!我什么时候说话没有算过!”多大奎一拍胸脯说道。

一大爷满意地站了起来,准备出门,秦淮茹连忙说道:“一大爷,您把这棒子面拿回去吧,我们自己有。”

“你有是你们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你也不想想,这是一点棒子面的事吗?我缺那点子面吗?”

说到这里,一大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笑眯眯地说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想到这里,多大奎不由得笑了。

165.还反了你们了! 一大爷终于走了,棒子面留在了桌子上。

“老易这也是好心,觉得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从嘴里抠出来一口,就送到了你这里。”多大奎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是挺感谢一大爷。”秦淮茹言不由衷地说道。

“我这也算是正式搬进咱们院了吗!而且我也特别喜欢棒梗这孩子,没成想居然出了这种事!真是老天不佑善人!我呢,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买点点心,来看看棒梗。”

“瞧您客气的,我这应该去看您才对,您怎么倒是先来了。”

“今后日子长着呢,有什么事尽管说,大事帮不了,小事还是能出点力的!”

“谢谢谢谢!”秦淮茹忙不迭地说道。

多大奎没有多坐,仅仅坐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秦淮茹也没有留他,把多大奎送到了门口。

多大奎临出门的时候,有些犹豫,显然是有话没有说完。

“有事您就说,千万别客气!”秦淮茹说道。

“棒梗即便是再不愿意学习,也不能图省事把他送工读学校。现在孩子还小,工作的事到了他大一点再说。到时候,哪怕是在厂里给他找一个临时工呢。”多大奎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淮茹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为了孩子好说出来的话!

什么一大爷!

狗屁!

净惦记着占便宜了,棒梗在他眼里,就是一块儿绊脚石!

还是多大爷好!

多大奎转身出了中院,又进了前院。并没有进家门,而是出了四合院,一拐弯,进了幸福小吃铺。

“二两包子,一碗炒肝。”多大奎笑着说道。

秦大姨给多大奎开了票,多大奎将票递进了窗口,等着取餐。

秦大姨不住眼的打量多大奎。

这个人没见过,挺面生。

难道这家小吃部的包子已经好吃到让人慕名而来的境地了吗?

不应该啊!

即便是有外面的人过来,也必定有这条胡同的老户陪着啊!

多大奎显然注意到了秦大姨的眼神,也注意到了秦大姨胳膊上的红袖箍。

“怎么着?面生啊。”多大奎笑着说道。

“嗯!倒是有点面生,有证明吗?”秦大姨冷声问道。

“证明?什么证明?吃个包子还要证明,您可真逗!”

“没有人给你逗,吃包子不用证明,但是我得核对你的证明或者介绍信!”秦大姨语气冷冷地说道。

“我可是你们小饭馆的客人!你这是以后不让我来了!”

“来不来的另说,该查验咱们查验,这可是街道上的规矩。”

秦大姨说着话,扬了扬胳膊上的红袖箍。

“我们秦主任可是咱们居委会的治保主任!那眼睛尖着呢!谁要是干了坏事,可别从她面前过,她一准认出来!”厨房里的马大姨探出了头说道。

“这是咱们不熟,熟了以后就知道了。”多大奎笑着说道。

秦大姨不为所动,仍然问道:“说别的没用,有介绍信吗?”

“我本地的要什么介绍信啊!”

“本地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成!够警惕的!我这不是刚搬来吗!多住些天,你们不就认识我了吗!”

“刚搬来的?哪个院?”秦大姨皱眉说道。

“就是一拐弯那个四合院。”

“四合院?不可能!没听说有人搬走啊?你怎么就搬进来了!”

“倒座南房!”多大奎也有些不高兴了。

再一味忍让,那就不对了!

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铁路客运员这个职业,也不是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干嘛这么让着她啊!

“街道登记了吗?”

“登了!一大爷他们给登的!”

“居委会报备了吗?”

“我有单位!干嘛到居委会报备啊!”多大奎冷冷地说道。

“有单位?”秦大姨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哪个单位的?”

“你管得着吗!你丫到底是谁啊!吃个包子跟查户口似的!下回喊爷老子都不来!”

“怎么管不着!我居委会治保主……”

“待着你吧!还居委会,我不归你管!街道上有档桉,我叫多大奎,自己查去!”

秦大姨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都多长时间了!包子好了吗!能不能干点正事!”多大奎冲着窗口大声地喊道。

马大姨探出了头,看了一眼秦大姨,秦大姨点了点头,马大姨这才大声说道:“来了,来了!着什么急,不得把包子蒸熟了!”

“废话,有查户口这个劲儿,多蒸两笼包子多好!”

多大奎端了包子炒肝,找了个桌子坐下。

一伸手抓起了醋瓶,空的。

duang!

醋瓶被多大奎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

“醋呢!”

秦大姨无奈,站了起来,拎了一壶醋,走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多大奎抄起醋瓶,直接倒了半碗,看得秦大姨一阵阵的心疼。

多大奎谁也不理,夹起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把包子放进了醋碗蘸了一下,送到口中。

扑!

多大奎一口吐了出来,大声说道:“什么破包子!没有比这更难吃了!”

说完话,多大奎将包子扔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秦大姨一眼,走向门口。

“先把本职业务干好,然后再搞别的!包子蒸成这样,看看生意都成什么样了,还有脸带红袖箍!”多大奎冷冷地说道。

秦大姨气坏了,一把就抓住了多大奎胳膊。

“别走!敢搞破坏!走,咱们派出所!”秦大姨大声说道。

“甭拉我,告诉你,我今天晚上夜班!就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才来吃饭馆呢!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要是再耽误,出了问题你负全责!”

多大奎的话让秦大姨一阵犹豫。

关键是不知道这厮来头!要是真耽误了事,自己可得吃瓜落。

你说这事,究竟怨谁?

好像说不清楚。如果真照他说的,刚搬来四合院,自己非要查他的介绍信,这就有些不妥了。

尽管他倒了自己大半碗醋,但是就此说他搞破坏,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要真是工作重要,那自己岂不是捅了娄子。

秦大姨慢慢地松开了手,多大奎把胳膊一抖,环顾了一下小吃部,冷冷地说道:“还反了你们了!”

说完昂首出了小吃部。

166.要是能把一大爷和多大爷换换就好了 多大奎气哼哼地出了小吃部,正好碰到许大茂。

许大茂看着满脸怒气的多大奎,又看看四周。

没人啊!

怎么了就把老多气成了这样。

“多大爷,谁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吃个包子也不消停!问这问那,我还以为包子多好吃呢。谁知道,嗨!甭提了!”

“就是他们家那包子难吃死了,而且那几个老娘们说话也忒难听了!我要不是饿急了,我连看他们家招牌一眼都不看!”许大茂附和着说道。

“可不是吗!就刚才,还拉着我不让走,还说我什么搞破坏!要不是我说我夜班,他们到现在还不让我走呢!”

“噢!今天您夜班?”

“今天你夜班!这什么脑子啊这是!就这咱俩还聊了半天。”多大奎笑着说道,说得许大茂脸一红。

两个人肩并肩,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一齐朝着四合院走了回去。

“大茂,怎么样?工作最近忙吗?”多大奎问道,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不忙啊!这段时间,厂里工作的重心都在建设七车间上面,没功夫放电影,我这老往乡下跑。”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

“嗯!这倒是。我们铁路局也在为你们轧钢厂修建专用线呢,听说也是为了这个新车间。”

“那是!重点项目!全国一盘棋,怎么着不得紧着它先来啊!”许大茂略带得意地说道。

“新车间具体生产什么的啊?怎么这么神秘?”多大奎不经意地问道。

问了之后,多大奎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哎幼,瞧我这话问得,有点犯忌讳吧?再说了,你一个放电影的,哪里知道这些啊!真是多嘴!”

许大茂当时就急了,不高兴地说道:“多大爷!您是长辈,按道理说,我不能跟您抬杠,但是您也不能这么看不起人吧!”

多大奎脸一红连忙道歉,拱手说道:“大茂,没别的意思,咱们四合院里面,你们这辈儿人里面,我最看重的还就是你了!甭看傻柱跟我那么近,其实我还真不一定瞧得起他!倒是你许大茂,我多大奎很佩服!”

许大茂听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甭不信!我多大奎从来不说假话!别的不说,整个四合院里面,是不是你许大茂朋友最多?路子最广?消息最灵通?就凭这个,我服!”

许大茂被夸得热血沸腾,多大奎句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听得那叫一个美。

“多大爷,我……”

许大茂话没有说完呢,多大奎抬手拦住了他。

“大茂,咱爷俩不用客气,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是湖弄他们的,咱们俩,用不着!”

说到这里,多大奎站定了脚步,许大茂也停了下来。

“我那朋友送了我两瓶古蔺特曲,哪天有空了咱们俩一起好好说说话!那酒四五年了,我可没舍得喝!有机会咱爷俩把它给干了!”

多大奎说完,显然是想结束聊天了,指了指斜对面的小胡同,笑着说道:“大茂,你先进院吧,我去买俩火烧。”

许大茂一听多大奎说古蔺特曲,登时来了精神。

古蔺,那可是古时候的夜郎,早就以盛产美酒出名!

古蔺特曲,拿钱都没地方买去!还尼玛两瓶!

关系铁不铁,看不看得起自己不重要,关键在于今天得把这酒给他干光了!

“多大爷,别介啊!今天不就有空吗!捡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喝您看怎么样?”

“今天啊?没准备啊!家里连个鸡蛋都没有,咱俩不能光喝寡酒吧,至少不得炒个鸡蛋,炸个花生米。”

“那哪成啊!必须得炒几个好菜,这才对得起好酒!”许大茂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要不然咱俩喊上傻柱,让他炒菜?”多大奎看着许大茂说道。

“叫他干嘛!再好的酒,有了这个搅屎棍子,我也喝不下去。”

提起了傻柱,许大茂气就不打一处来,低声说道:“多大爷,我跟您说,往后啊,您少给傻柱来往!这小子在我们院,就是一根搅屎棍子!”

多大奎笑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地说道:“原来傻柱是一根棍子!”

许大茂听了一愣,立刻红了脸,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玛德,我怎么把整个院的人都给骂了!抽你这张破嘴!”

多大奎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那怎么办啊?买几个菜?不过门口小吃部里面的菜太难吃了!我可不想再吃了!”

“吃他们干什么!咱们家有大厨啊!”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有大厨?我怎么不知道?”多大奎一愣问道。

“我表弟李定国!那也是厨子出身,而且手艺不亚于傻柱!不仅不亚于傻柱,还是什么……什么……”

许大茂想了一下,终于兴奋地说道:“西点师!对对,西点师!”

多大奎也是一阵兴奋,大声说道:“西点师?这个职业好!老年间西直门附近,外国人多,有不少教堂,那就有好几家外国人开的蛋糕店,我曾经尝过,太好吃了!”

“早不说您是吃过见过的主呢!”许大茂说道。

“那就今天?”多大奎笑道。

“必须今天啊!李定国也在咱们院住着呢!让他炒几个菜,您回家拿酒,咱们爷俩好好喝喝。”

多大奎一笑点了点头,把头一摆,当先走去。

“多大爷,您这是?”

“拿酒去啊!”

“得嘞!我回去让定国准备菜去!”许大茂推了自行车,高兴地进了四合院。

一进院,多大奎就拐进了自己家,许大茂推着车,走向月亮门。

“大茂,今天没去放电影?”三大爷笑着问道。

“没有!哪能见天放电影。”

许大茂自己有事,没有理会三大爷,头也不回地说完,快步进了中院。

中院院子中间没有人,一大爷何雨柱秦淮茹三家屋门都紧闭着,许大茂推车经过的时候,隐隐听到了秦淮茹家里,贾张氏不满地声音。

“你说这是什么人啊,人家老多给孩子拿点吃食,瞅瞅把一大爷馋的!像个大爷样吗!见天拿着一小袋棒子面,装得跟发了多大慈悲一样,顶烦这类人了!”

“嗯!不过多大爷倒是不错,还真舍得花钱,您??,这可都是好奶糖!”

“要是能把他俩换换就好了!”贾张氏又说道。

许大茂听了,心里不由得一动!

167.一大爷这鼻子,简直比他娘的狗鼻子还灵 说者无意,听者可就有了心。

是啊,要是能把一大爷和多大爷换上一换,让多大爷在院里管事,那不比一大爷强上太多了!

一大爷人品怎么样?

全院有目共睹,估计心里喜欢他的没有几个人。

也就是平时和居委会走得近一些,年龄大一些,经得事毕别人多一些罢了,为什么不能换!

我看现在多大爷在院里的口碑,都要比一大爷好上许多。

要想干成这件事,单靠自己可不行,得拉上二大爷一起干。

到时候正好把三大爷也拉下来,添上自己,那不就更美了!

许大茂打定了主意,快步走进了后院。

“定国!定国!”

许大茂一进院就大声喊道。

“诶诶!”李定国答应着从偏屋里走了出来。

“表哥,怎么才回来?”李定国笑着说道。

“今天给我分了个徒弟,我带着她里外兜了一圈。”

“哎幼,那你可得留点神,教的时候多想着点。”

“想什么啊!教个徒弟还用想?手拿把掐!”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不是!我是让你多想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教训!”李定国白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成,这个道理也明白?说明还不湖涂。我记着牢靠着呢!”

说到这里,许大茂冲着李定国招了招手,李定国有些疑惑地凑了过去。

“赶紧弄几个菜,待会儿老多拿两瓶好酒,咱们今晚好好喝喝!”许大茂低声说道。

“老多是谁?”李定国一愣问道。

“前院的多大奎。”

“几车间的?”

许大茂一愣,问道:“什么几车间的?”

李定国也疑惑地说道:“怎么?不是咱们厂的?”

“不是!人家火车站的,比咱们厂牛气。”

李定国听了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就我这一路,可是知道铁路不简单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那才是万事不求人呢!”许大茂笑道。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也不见秦京茹从屋里出来,许大茂问道:“见你嫂子了吗?”

李定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她。”

“这傻娘们,一会儿看不住都不行!”

许大茂一边说,一边走向二大爷家,李定国又是一愣问道:“表哥,您这是去哪啊?”

“我去叫二大爷。”随后许大茂回头轻声说道:“甭炒鸡蛋了。”

说完,许大茂还指了指二大爷家。

“二大爷!二大爷!”

许大茂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喊叫。

“什么事?怎么不进来说!”二大爷从门里面探了个头说道。

“待会儿我们家喝酒去。多大爷拿了两瓶好酒。”许大茂笑道。

二大爷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那什么,待会儿我让你二大妈炒几个鸡蛋,我给端过去,算是添个菜。”

“二大爷,您这是骂我!来我们家喝酒,你再那个菜。那不是寒颤我吗!”

看上去许大茂很不高兴,二大爷更不高兴,一张胖脸上面沉似水地说道:“没有这个道理,哪能空着手去吃饭的道理,你要是不让炒,那我就不去了。”

许大茂连忙笑道:“瞧您二大爷说得,我这不是不想让您破费吗!随您的便,这总成了吧?”

二大爷也露出了笑脸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们做老家的怎么能占你们小年轻的便宜。”

许大茂立刻挑起了大拇指,夸道:“局气!二大爷真局气,这点您可比一大爷要强得多!”

二大爷听了这话,比吃了蟠桃还要开心,左右看了看,故作矜持地说道:“可不敢瞎说!这要是让老易听见……”

“他听不见!他在中院呢!耳朵就算跟驴似的,他也听不见。”许大茂撇了一下嘴说道。

“怎么着?你们喝酒没有喊他?”

“喊他干什么?你们家缺棒子,还是缺棒子面?”

“滚蛋!你这小子,一会儿就不正经了!”二大爷满意地笑骂了一句,接着说道:“马上我就过去!”

“得嘞!我就等您胜利的消息了!”许大茂说完,回了自己家。

李定国站在门口的灶火旁边,熟练地翻着锅。

锅里花椒、麻椒和辣椒,炒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肉类。

“这是什么?”许大茂愣神问道。

“爆炒鸡杂?!你这个表弟可不含湖啊!这道菜可显功夫了。”多大奎正好赶到,看到李定国锅里的菜,兴奋地说道。

“识货!”李定国看了一眼多大奎,微微一愣,笑着说道。

“我刚才去供销社转了一圈,鸡肉都卖完了,就剩了一些鸡杂,也没人要,估计是没人会做,所以就全买了回来,又买了些花椒麻椒之类,准备给你们来一个爆炒鸡杂。”李定国熟练地翻着锅说道。

“嗯,要是有点泡椒就更好了!”多大奎叹了口气说道。

“行家啊!你这可真是和吃主!估计年轻时候,这可没少花钱吧!”李定国手上不停,看了一眼多大奎说道。

“我年轻那会儿,西单有个湘味楼,大厨曹大嘴是我盟兄弟!他师傅那可是御厨!伺候过皇帝的主!做的湘菜,那叫一个地道。可惜了,现在人跑那边了!再想吃他做的菜,难喽!”多大奎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

李定国手腕微微一颤,炒锅差点掉在了地上。连忙稳住双手,偷偷看了多大奎一眼,多大奎根本就没有注意。

“湘菜?咱们四九城不就是鲁菜和川菜吗?怎么又蹦出来一个湘菜!”许大茂一愣问道。

“大茂,你也算吃过见过的主了,居然没有听说过湘菜!告诉你啊,这爆炒鸡杂,就是湘菜系列中的!还有什么萝卜干煎腊肉,粉蒸肉,之类的都是湘菜。”多大奎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些不都是川菜吗?我就见傻柱做过,还以为是川菜呢。”

多大奎心思一动,笑着说道:“甭管什么菜,只要好吃就得!都解放了,那还有这么多破讲究!”

“老多说得这话对!咱们工人大老粗,哪来的那么多说道,只要是好吃实惠,那就尽管吃,你们说对不对!”

身后传来了一大爷的声音,几个人都是一愣。

一大爷这鼻子,简直比他娘的狗鼻子还灵!许大茂不高兴地想到!

168.夜训 一大爷说完,凑了过去,看李定国锅里炒的是什么。

“一大爷好啊。”李定国笑着打招呼。

“小伙子,听说你是大茂的表弟?”一大爷笑着问道,眼里闪着光芒。

“是啊,大茂是我的表哥,亲表哥!”

“表哥表弟好,哈哈,表哥表弟好。”

“一大爷您这会儿来有事吗?”许大茂笑着问道。

一大爷一愣,没想到许大茂这么直接。

居然连让都不让自己。

这是没把自己这个大院的管事大爷放在眼里啊!

“没事,随便走走看看。”一大爷眼睛看向多大奎。

许大茂不让自己也就算了,年轻人不懂事。

多大奎不能揣着明白装湖涂吧!

谁知道多大奎云澹风轻地站在那里就和没事人一样,瞅着李定国,面带笑容。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人啊!老多不是特喜欢交朋友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大茂一直也不让自己,自己总不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吧。

一大爷见几个人都没有请自己一起吃饭的意思,脸上微红,指了指月亮门说道:“我去二大爷家看看。”

“您走好。我就不送您了。”许大茂说话倒是挺客气。

“嗯!”一大爷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

一大爷刚过去,二大爷就端着一盘子炒鸡蛋,兴冲冲地出了门。

两个人一下子就撞在了一起。

啪嗒!

盘子也碎了,鸡蛋撒了一地,二大爷胖脸上十分难看。

“老易怎么回事!慢着点!瞧你这事办的,四个鸡蛋呢!就这么孝敬土地爷了!”

“你走道就不知道看着点啊!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一大爷比二大爷听上去有理。

“你凑我们家门口干什么!”二大爷不高兴地说道。

这都什么人啊!堵在自己家门口,撞了自己,撒了鸡蛋,他还有理了!

“我这不是有事找你吗。”

“噢。”二大爷神色缓和了一些,看来老易找自己有事,这就可以原谅了。

也怪自己,出门的时候也太急了一些。

“什么事啊?”二大爷问道。

“现在没事了!”一大爷说完,背着手出了月亮门。

“你……”

许大茂连忙说道:“二大爷,二大爷,您甭给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走走走,咱们一起喝酒。”

多大奎看了一愣,没有想到许大茂喊了二大爷。

没有听说许大茂和二大爷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

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再回去炒两个鸡蛋去。”二大爷说道。

“得了吧,二大爷,您那副食本上有几个鸡蛋啊!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许大茂说完,一手拉着二大爷,一手拉着多大奎,进了自己屋里。

月亮挑上了枝头,从窗户看进去,许大茂家里人影幢幢,交头接耳,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中院冷风凄月,早已没有了风光。

傻家秦家和易家全都没有了声息。

基地训练场。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让肖彬从梦中惊醒。

瞬间房间灯大亮!

“三分钟时间整理完毕,操场负重跑步十圈!多一分钟加一圈!现在开始!”骆战冷漠地声音在空中想起,宛如魔鬼。

你妹!

肖彬像弹黄一样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被褥。

“十一圈!”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只有刻苦的训练,才能让体能达到最佳!”

“十二圈!”

终于肖彬背着装备冲出了宿舍,奔向操场!

“速度!”

“速度!”

“肖彬,你的速度!”

骆战骑在自行车上,不停地催促着肖彬。

十二圈之后,肖彬精疲力尽地扑倒在了地上。

嘎!

骆战刹住了自行车,脚尖点地,看了一眼呼呼大口喘气的肖彬,说道:“还不错,这个体能比起大多数没有训练过的年轻人,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我练过八极拳,还有格斗术。”肖彬喘息着说道。

“噢!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明天就该检验你是否学会了这些技能!”

骆战说到这里,把脸一沉吼道:“肖彬!”

肖彬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大声吼道:“到!”

“向后转,目标宿舍,跑步前进!”

“是!”

看着肖彬渐远的身影,老许从旁边转了过来,点了点头。

“还不错!居然能够承受这么高强度的训练!”骆战笑道。

“咱们得加快时间了,要留出时间,让他适应一下那边的环境!所以这边训练就要加快!”老许皱着眉头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给他办个速成班吧!”骆战开玩笑地说道。

“怎么不能?战争时代,哪有三个月的时间给你,甭说三个月,就连三天都不多。谁不是一两个小时就得学完一项技能!”

骆战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瞧您,又说那些老黄历了!现在都什么时候,怎么和您那个时候比?”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渗透我们,离间我们,破坏我们,这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比如说这次,敌人给我们时间吗?他们绝不会给我们时间!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老许语重心长地说道。

训练场。

宽大的搏击台上,肖彬双手抱头,骆战双拳如雨点一样,直拳、摆拳、勾拳,还时不时地踢上一脚,让肖彬毫无还手之力。

骆战如同打沙袋一般,打了一会儿,住手后退。

肖彬身子缓缓滑倒。

“起来再来!”骆战狠狠地大声吼道。

肖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骆战勾着手大声地说道:“来啊!恨不恨我?那就来打我!来啊!不敢吗?好吧,我不还手!你来啊。”

肖彬大吼了一声,扑了上去,他似乎嫌自己力量不够,身子跃起,右拳狠狠地砸向骆战。

骆战身子一退,右脚用力蹬出,肖彬大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阴我!说好了不还手的!”肖彬捂着小腹说道。

“永远也不要相信你的对手!再者说了,我并没有还手,我用得是脚!”

骆战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无耻!太尼玛不要脸了!”肖彬略带着痛苦说道。

169.估计你的学习,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三天后。

训练场。

砰砰砰!

枪声不断终于停了下来。肖彬放下了手里的手枪。

靶纸慢慢滑了过来,骆战满意地看了一眼,冲着肖彬挑起了大拇指。

“还不错,十枪就中了四枪,没有全部跑靶,这在新人里面,已然算是不错的了。”

肖彬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也有一些小得意。

原来还不错,毕竟中了四枪。

“为了奖励你优异的成绩,我决定……”

肖彬满怀期待地望着骆战,心中想着会给自己什么奖励呢?

“陪你打一场!”骆战笑着说道。

“啊?还来!昨天的伤还没好呢!”肖彬苦着脸说道。

“平时多流汗……”

肖彬不等骆战说完,马上接着说道:“战时少流血,我昨天鼻子流的不是血啊!”

骆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地神色。

“对不住啊,昨天手重了一点。”

“一点!你那叫一点?”肖彬不满意地说道。

“老许说后天找几个警校生陪你对练,我想着这两天咱俩再加把劲,你打不过我,到时候可以揍他们啊!你要是不好好练,到时候让人家给揍了,那多丢人啊!”骆战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肖彬三天里,训练十分规律,当然也十分的繁重。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负重十公里。

吃完饭之后是射击,下午各种器械,晚上练习搏击,半夜里倒是不再搞突然袭击了,毕竟肖彬体能有上限。

但是肖彬却没有觉得特别辛苦。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肖彬特别地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是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好像常年学习练习一样。

比如说射击,无论是前世今生,肖彬都没有接触过。

但是等到肖彬握住枪把的那个时刻,他就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对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再比如说正在进行的搏击,骆战用过的每一招每一式,肖彬都似曾相识,马上就能活学活用。

仅仅短短的两天,肖彬在搏击台上,已经不再是全然挨打,而是攻防有序。

尽管现在肖彬防守占了八成,攻击仅仅有两成,已然让骆战不敢小觑!

这才两天啊!

老陈从哪找来的这个妖孽?

这要是练上三个月,岂不是成了超级特工!

骆战双拳如雨点,无情的击向肖彬,肖彬双手护头,左躲右闪,不时抽冷子击出一拳,也让骆战颇为忌惮。

“好!要么不打,要打就打疼他!”台下一个声音悠悠响起。

骆战向后一跳,说道:“不打了,不打了。”

肖彬弯腰喘气,有气无力地说道:“终于不打了!累死我了。”

骆战一边解着拳击手套,一边转头笑道:“老陈!你怎么来了?不放心你关门徒弟啊!”

肖彬勐然跃起,右拳重重砸向骆战。

骆战连忙闪身,再想出手已然不及,只得身子尽力朝着左边倾斜了下去。

肖彬拳头重重落在了骆战右肩,双足落地后,迅速着地滚出。翻了出去,离着骆战远远的。

骆战被打的向后一个趔趄,身子重重撞向拦绳,向前奔了一步,这才站稳。

肖彬离着骆战很远,眼睛里露出警惕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都说了不打了,你小子搞偷袭。”骆战不高兴地说道。

“你说过,不要相信你的对手。”肖彬笑道。

“你小子还真是活学活用啊。这句话怎么记得这么清。”骆战一阵地苦笑。

“没办法,不学聪明就得挨打。”

“真的不打了!没见你师傅来了吗!”骆战看着肖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过来的模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师傅?他是我们组长,不是我师傅。”肖彬一愣说道。

啪啪啪!

一阵掌声,老许和老陈同时鼓起了掌。

“好!不管怎样,随时保有警惕之心,这是好的!”

“肖彬学的不错了,居然连骆战都不敢背对你,你小子可以啊!”

老许和老陈一唱一和,夸着肖彬,让肖彬不好意思地笑了。

“今天搏击练习就到这里,都下来吧,说点事。”老许笑道。

骆战一摊双手说道:“听到了吧?真不让打了,要不然我还修理你!”

“你先下去。”肖彬不为所动地说道。

“你小子,还真入戏了!骆战摇了摇头,当先下了搏击台。”

“老陈,你怎么来了。”肖彬这才冲着老陈笑道,神情颇为激动。随后从台上一跃而下,身手颇为矫健利落!

“可以。这才几天工夫,我就好像觉得你跟换个人一样。”

“哪啊,骆教官教得好。”肖彬认真地说道。

“别!您甭客气!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天才。”

肖彬一愣,忍不住问道:“谁是第一啊?”

“当然是我自己啊!”骆战笑道。

“你?你自己怎么遇到你自己?”

“照镜子啊!我每天晚上都得照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鞠个躬,说一声:爷,您辛苦了!”

骆战这副模样,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又胡说八道!别让人家看笑话!”老许脸一沉说道。

“老许,说谁是人家呢?我是人家吗!咱们可不是外人,咱们都是一家人!虽然在两个处,但是不都是在三局吗!”老陈笑着说道。

“没有那个意思,我批评骆战呢!”老许怕老陈误会,连忙说道。

“骆战这小伙子不错,挺有幽默感的,干咱们这行,最缺乏的就是幽默感。”

“好了,你别再夸他了。要不然这小子又该翘尾巴了!”

老陈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在这说,还是办公室说!”老许突然正色说道。

“办公室吧,还得放幻灯片,这里能放吗?”老陈笑道。

“那就办公室。”

说完老许当先向前走去,骆战示意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陈处,您请。”

老陈点了点头,快步跟上老许。

“走吧。你也让我请啊。”骆战笑着冲肖彬说道,二人并肩而行。

“什么事啊?这好像不是来看我的啊,手里也没有拿点心。”肖彬悄声说道。

“看你?想得美,老陈可没有这么闲!准时有任务!估计你的学习,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170.肖彬的新任务 会议室。

正面墙上挂着白色屏幕,四周窗帘全部拉合。

几名工作人员在紧张忙碌地准备放映设备。

卡哒!

一幕光束打上了屏幕,出现了一位儒雅的中年人。

骆战和肖彬坐在第一排,老陈和老许坐在第二排。

“上级已经同意了我们借用肖彬。”老许悄声说道。

肖彬能够隐约听到老许他俩在说话,但是说得什么,听不清楚。

“记清楚这个人,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将和他一起度过。”骆战指了指荧幕上的人说道。

“他是什么谁?”肖彬皱眉问道。

“冯天伟。”

肖彬又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一个愿意报效祖国的有用之才。”

肖彬缓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反正待会儿交代任务的时候,指定会说,这一会儿干嘛听骆战在这里神秘兮兮吞吞吐吐呢。

随后一张照片,肖彬吓了一跳。

肖彬竟然看到了自己!一身青色西服,站在埃菲尔铁塔下面,颇为矜持自得。

随后肖彬的照片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生活照,遍及世界各地。

肖彬和照片的人长得十分相似,宛如同胞兄弟。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那人鼻子上的金丝眼睛,显出了几分书生气。

肖彬终于知道这个任务为什么会落在自己这个“实习生”身上了。

长得太像了!

再带上一副眼镜,不要说话,几乎就没有人可以认出他来。

难道是让自己李代桃僵?

老陈身子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幻灯片。

不说话不等于没有想法,老陈也在考虑这件事。

今天上午,局长把自己叫到了局里,原本老陈以为是要询问轧钢厂的事,所以就带上了轧钢厂的材料,准时地到了局里。

可是谁知道,满不是那回事,而是为了肖彬。

二处的老许要借用肖彬。老陈原想着怎么找个原因给回绝回去,毕竟肖彬现在还在学习。

但是局长不等老陈开口,就直接说自己同意了,具体的事情,让自己找老许商量。

现在老陈明白了局长为什么会同意了!

要自己说,也得同意。毕竟两个人太像了!简直就是成功的复制品。

自己这哪是送学员啊!这简直就是在老许瞌睡的时候,给老许送了一个枕头!

估计老许见到肖彬的那一刹那,就会想出这个主意!

看来肖彬这次肯定要出场了。

希望还是晚一点吧!让肖彬多学一些技能,也多一些保障。

毕竟这孩子目前来说,还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

“原因不用我在浪费时间了吧!”老许笑道。

“多长时间?”老陈直接问道。

“顺利的话三五天吧,就是……”

老陈摆了摆手,拦住了老许的话头。

老许见状也就住了嘴不在说话。

老陈很清楚,老许他们仅仅是因为借人,这才和自己坐在一起,这个任务上级又没有明确命令自己配合,所以任务内容,自己没有必要知道。

“如果不顺利呢?”老陈又问道。

“那可能就多用一点时间了。”

“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这几天内,还没有具体定。”

“如果可能,就让肖彬多学几天。”老陈叹了口气说道,老许点了点头。

老陈见老许点头,站了起来说道:“没我什么事就走了。”

老许一把拉住了老陈,脸上挂了一丝不好意思地笑容说道:“既然这样,把苏娜也调过来帮帮忙吧。”

老陈一愣,老许笑着说道:“我这太需要哪种看上去稚嫩,其实十分老练的侦察员了!”

“明天十点,苏娜回来找你报到。”

“谢谢哈!这可帮了我大忙了!”

看着老陈的背影,老许大声说道。

老陈离开了,肖彬满头雾水,老许重新又坐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骆战,开始吧。”

骆战笑容满面地递给了肖彬一沓资料,肖彬有些发愣地接了过来,随手翻看。

“这么多啊。”肖彬边翻边说道。

“现在不用着急看,反正这几天内你要全部背下来。”骆战笑道。

肖彬手一抖,资料差点掉在了地上。

卡哒!

幻灯片重新又回到儒雅中年身上。

“黄越,一个愿意报效祖国的有用之才,一个星期后会从欧洲抵达香江,随后从罗湖入关。

目前已经接到可靠消息,那边不准备让黄越回到祖国。

他们会采用很多种方法进行阻挠,甚至会进行暗杀!

到了香江之后,黄先生的安全,就由我们负责!所以你……”

骆战指了指肖彬,随手又一指屏幕。

卡哒。

荧幕上出现了戴眼镜“肖彬”的相片。

“将作为黄先生作为得意的弟子,随行黄先生!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你的同学,同时也是你的恋人……”

我又有了一个恋人?这桃花运走得没商量啊!

“苏娜。”骆战终于吐出了名字。

“苏娜?!”肖彬吃惊地叫道。

“很意外吗?”

“不,有些激动。”肖彬笑道。

“我要顶替的这个人是谁?”肖彬问道。

“他所有的资料,都在你的手里。你要在这几天中尽管熟悉!”

说到这里,骆战神色庄重地说道:“据我所知,在黄先生的身边,就有那边的特务!所以如果做不好功课,不但是黄先生,可能就连你也有危险!”

“我们有后勤支援吗?比如说武器?”肖彬又问道。

骆战满意地看了一眼肖彬,看来这几天这小子进步还真不小。

都知道行动前落实后勤支援了。

“香江那边咱们的人会全力配合你,会给你们提供武器。而且你们下榻的地方也由那边提供,不仅安全,万一出了事,也方便撤退。”骆战说道。

“如果万一出了问题,在分不清敌我的情况下,我能联络谁?”

骆战听了肖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望向老许。

老许颇为嘉许地看了一眼肖彬,很是欣慰。

这个年龄,能考虑的这么周全,倒是个人才!

老许递给了肖彬一张纸条,肖彬一愣,伸手接过。

“到时候打这个电话。”老许澹澹地说道。

一串数字,倒也不难记。

“记清了就把他烧了!”老许面无表情地说道。

171.秦京茹走了 宿舍。

肖彬翻看着那位和自己几乎是同胞兄弟的资料。

“杨柯……”

肖彬合上了资料,双眼望向屋顶,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累了!

由于赶进度,骆战增加了训练强度,肖彬几乎每天都累得跟死狗一样,回到的宿舍。

苏娜已经来了,但是并没有和他一起训练,反而是天天笑吟吟地站在操场外面看他受虐。

肖彬进步很大,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射击现在已经不脱靶了,而且甚至还能有一两枪击中八环以上。

比起射击,搏击的进步可能更直观一些,普通人或者经过简单训练的人早已不是肖彬的动手。

那天的友谊赛,肖彬追着几个警校生打,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胜利。

至于骆战,肖彬当然还不是对手,但是撑个两三分钟已经没有问题。

肖彬总想和苏娜打一场,但是苏娜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接招。

一个礼拜下来,肖彬黑了,也瘦了,但是看上去更加地精神了。

香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黄先生已经订好了日子,将在四天后的礼拜三,乘坐卡拉伦萨号游轮,抵达香江码头。

肖彬要在黄先生出码头之时,和黄先生汇合,以杨柯的身份随行,直至回国。

而真正的杨柯,将会“卧病在床”,直到他们安全的回国。

是时候该动身了。

…………

山中一星期,世间多变化。

四合院,一个星期中发生的最大一件事当属傻柱大婚。

大婚很热闹,傻柱在轧钢厂食堂,一下子开了将近四十桌。

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帮忙自然不必说了,傻柱的许多师兄弟也来凑了热闹。

这些人都是附近厂子食堂的大拿,手艺自然不必说了,那天可真是精彩纷呈,让人大饱口福。

厂领导几乎全部都来参加傻柱的婚礼,不光是轧钢厂的领导,甚至还有附近其他厂子领导,也有不少人来凑热闹。

原因无他,还指望傻柱给他们帮忙呢!

皆大欢喜,但是却有一个人最为失落。

秦淮茹。

全国通用粮票彻底飞了,原本想着即便是自己用不上,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给了秦京茹也是好的啊!

可是谁知道,不明不白之间,秦京茹居然跟许大茂打的火热。

秦淮茹就不明白了,这个妹妹还真是傻狍子!

放映员有什么好勾搭的,谁能天天看电影?

谁又能天天放电影。

甭看许大茂牛了吧唧,每次从乡下回来,推个自行车上面挂满了土特产。

一年能有几次这种机会?

还是厨师的饭盒最实在!那就是一张长期稳定饭票!

只可惜,饭票飞了!

这个秦京茹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好像现在他也没跟许大茂在一起。

说来也是,许大茂还没有离婚呢!

人家有发妻!

欸!由她去吧,自己家的事还管不完呢,那里还顾得了别人!

许大茂这几天心里也不痛快。

傻柱痛快,许大茂必定不痛快!

居然结婚了!

傻柱一傻啦吧唧的厨子,怎么就结婚了?

你说这林丽一不缺胳膊,二不少腿,怎么就看上了厨子呢!

而且你看看院里那些熘须拍马的,傻柱结婚,紧跟他们入洞房一样,高兴个什么劲。

傻柱这边小登科,自己呢,连个秦京茹都看不住!

秦京茹留下了一封信,走了。

信中意思很简单,许大茂现在没有和娄晓娥离婚,自己在四合院里名不正言不顺,邻居们都冲自己指指点点,所以他要等到许大茂正式离婚之后,像林丽一样,正大光明的嫁进四合院。

几家欢乐几家愁。

你说秦京茹起什么哄!现在找娄晓娥离婚?

人在哪呢都不知道!据说是在南方,南方大了去了!

让自己上哪找?怎么去找?这不是难为人吗!

越想越气,许大茂在家里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

闷酒,越喝越气!

眼前傻柱的人影不住地摇晃,渐渐地和酒瓶合为一体。

尼玛傻柱怎么就成了酒瓶?这样也好,至少酒瓶不会还手!

“傻柱,你他么等呢,我要是不让你戴顶绿帽子,我许大茂就是你孙子!亲孙子!”

许大茂醉眼也斜地指着酒瓶子狠狠地说道。

咣当!

屋门一响,许大茂吓了一哆嗦。

尼玛傻柱难道有耳报神?骂他一句都不行?

“大茂,自己喝上了?”多大奎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笑着走了进来。

许大茂长出了一口气,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傻柱就成!

那孙子打人可真疼!

“多大爷?今天没上班啊。”

“这都几点了?早就下班了!”多大奎看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一起喝点?”许大茂指了指桌上的酒瓶说道。

“定国呢?”多大奎问道。

“还没下班呢,这几天他们厨房特别的忙!吃饭的人多了不少!而且都是饭桶,吃得特别的多!”许大茂醉醺醺地说道。

“饭桶?几个意思?”多大奎一愣问道。

许大茂笑得前仰后合,用手使劲拍了拍多大奎,摇晃着身子说道:“都是工程单位的汉子,一个个膀大腰圆,哪一个不是饭桶!不过饭虽然吃得多了些,但是也真能干活!”

“你见了?净吹牛!”

“我怎么没见!那么粗的电缆,”许大茂随手比划了一个小圈,觉得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又将小圈放大了一些,才又接着说道:“这么粗的电缆,说甩就甩上去了!”

多大奎疑惑地问道:“你们一轧钢厂,怎么就操起电缆的营生了!这不是戗人家电业局的行吗!”

“谁戗他们的行了!我们这是请他们给我们干活呢,我还给他们放了电影呢。”

许大茂说到这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斜着眼睛看着多大奎。

“你到底喝不喝啊,多大爷?”

“喝啊!干嘛不喝,找你不就为了喝酒吗。”

多大奎说着话将油纸包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来,笑道:“??,这是什么?”

许大茂你看瞪大了眼睛说道:“酱牛肉!这玩意现在可是少见。”

“当然了!正经月盛斋的老师傅!那可不是盖的!”多大奎得意地一挑大指说道。

172.你得去找娄晓娥 四合院。

许家。

多大奎和许大茂都是满脸通红,身子摇晃,似乎都坐不稳当了。

“大茂!咱爷们最投缘,我就想跟你掏掏心窝子。”多大奎快子都拿不稳了,夹了几快子,都夹不起一片牛肉。

最后一伸手抓起了一片,填进了自己嘴里。

“多大爷,您说!您的话我信。要是什么破一大爷说得,我还真不尿他!”许大茂瞪大了眼睛说道。

“秦京茹说得不错!人家一个大姑娘,嫁给你一个二婚头已经够委屈了!哪知道你和前妻还这么不清不楚的,搁谁谁不得走啊!要是有个什么事,和邻居吵个架,这事不得让人家当把柄说啊!”

多大奎把头凑近了许大茂,听上去十分地关心。

“多大爷,你以为我不想解决啊!我也想快点和娄晓娥把手续一办,我和京茹扯证去。”

说到这里,许大茂冲着多大奎翻了一下白眼,接着说道:“要是没有结婚证,连个孩子都不能要!”

“对啊!这要孩子可得趁早!”多大奎一拍大腿说道。

“谁说不是啊!谁不想早点当爹啊!”许大茂也兴奋地说道。

“小子,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办起事来,这么湖涂?”多大奎喝了一口酒,翻着眼看着许大茂问道。

“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上哪找他们去!”许大茂有些颓然地坐了下去。

“知道娄晓娥去哪了吗?”多大奎问道。

“南方。”

“废话!南方大了!南方哪啊?总得有个地方吧?”

“我倒是听说他们家在羊城有亲戚。”

“那就去羊城找她啊!还愣什么啊!找到她,让她写个证明不就得了!有什么为难的?”多大奎听上去无所谓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许大茂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废话!现在婚姻自由!谁还能捆着你不成!”多大奎说道。

“还是算了吧,羊城那边人生地不熟,上哪去找……”说到这里,许大茂勐然眼睛一亮,紧盯着多大奎。

多大奎一愣,不明白地问道:“有辙你想去,你盯着我看干嘛?”

许大茂露出兴奋之色,高兴地说道:“我这也真是的。这才是放着河水不洗船呢!”

说完冲着多大奎连连拱手。

“大茂,你这是干什么?咱爷俩有什么不好说的。”多大奎笑道。

“多爷,您得帮帮我!你在铁路上班,各地人头都熟,您看能不能在羊城给我找一个靠得住朋友!”

多大奎一愣,有些犹豫不决,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这一下许大茂算是捞着救命稻草,连忙作揖打躬说道:“多爷,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可得帮帮我的忙!要不然我给您磕一个?”

许大茂说完,身子半躬就要跪拜下去。

多大奎连忙把许大茂掺住,说道:“大茂,千万别,咱们这都是好朋友,怎么能这样行礼啊。”

“那您得帮我。”许大茂拉住多大奎说道。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多大奎说话有些为难,许大茂连忙说道:“我可太谢谢您了!只要能让我在羊城找到娄晓娥,顺顺当当地把这事给办了!以后给您当牛做马都成!”

“废什么话啊!这是当牛做马的事吗?关键是你嘴得严,知道吗?”

“知道知道。君不密则失其国……”

“可以啊你,肚里有点货啊!”多大奎夸了许大茂一句。

“那是!我们放电影的也是文化人!”许大茂说道。

多大奎不再理他,而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以在羊城给你找一个朋友。”

许大茂心中一喜,问道:“这个朋友怎么样?能管事吗?”

“曾经的红旗五哥!”多大奎冷冷地说道。

“红旗五哥?”许大茂一阵哈哈大笑,指着多大奎说道:“多大爷您可真逗,笑死我了!还尼玛红旗五哥!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尼玛反清复明呢!你以为我真不懂呢!”

多大奎脸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吗,曾经的,不是现在的!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了这个人帮助,不比你一个人乱撞强啊!”

许大茂听了也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多大爷,你说得有道理!”

“大茂,这事也就是你了,换一个旁人,我管他个嗝儿啊!”多大奎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帮我买票!”许大茂指着多大奎,直着眼睛说道。

“可以!”

“我要卧铺!”

“送佛送到西,我也应了!”

“什么时候?”许大茂又说道。

“你得先请假!这一去不得十几天啊,你不请假成吗!”多大奎瞪了一眼许大茂说道。

“我明天上午就去请假!”

“那就后天吧。”多大奎想了下说道。

“明天晚上不是有一趟往羊城的车吗?”许大茂直着眼睛问道。

“行啊!没喝多啊!你不收拾收拾?来得及吗?”

“晚上的车,有什么来不及的!”许大茂问道。

“得嘞!你小子是枯木又逢春!我不能让事耽误到我这!甭管了,你收好了东西,直接火车站找我,我到时候送你上火车!”多大奎拍着胸脯,非常仗义地说道。

“你比我亲爸爸都亲!”许大茂一脸白痴状说道。

“得嘞!今天这酒喝的真痛快!我也该回去了!”多大奎说完,站起了身子,不待许大茂答话,就出了许家。

“多大爷,你是我亲爸爸!你慢走,您别摔着!”许大茂语无伦次地在后面都囔。

多大奎摆了摆手,晃悠着出了后院。

秦淮茹在中院水龙头那里洗着衣服,看见多大奎出来,笑着打招呼。

“多大爷,这是在哪喝成这样了?我给您下面吃吧。”

“许大茂家,光喝酒了,没吃饭呢。我出去找补一顿算了。”多大奎笑道。

走了两步,多大奎突然回头问道:“棒梗呢?怎么没见他啊?”

秦淮茹一愣,说道:“刚才还在这呢,这会儿兴许出去玩了吧。”

“噢。没事让他到我家玩,我喜欢这孩子。”多大奎笑着说道。

“欸!”秦淮茹答应了一声,随后客气地问道:“多大爷,您这是准备到门口吃口包子?”

“就门口那家什么小吃部?还是算了吧,我啊,还是包子刘吧!虽然远是远点,不过能吃个舒坦!”

多大奎说着话,背着手出了四合院。

173.许大茂动身赴羊城 许大茂真是素急了。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厂里,找到了宣传科长,要求请假。

宣传科长开始也有一些为难,毕竟放映员不等同于工人,即便是几个人请假,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放映员的岗位特殊性!

不是一个人说给他放到这个位置,就能单独顶岗。

最后许大茂好说歹说,又指导了小徒弟两个钟头,直到小徒弟基本掌握放映技术,能够单独放映简单的片子了,宣传科长这才勉强同意。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徒弟。

这两个小时学的,比之前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许大茂深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

也知道只要徒弟能够单独放电影,自己不能独自一人下乡了。

如果是那样,收上来的东西岂不是少了许多。

所以许大茂宁可自己累一些,苦一些,也不愿交给徒弟哪怕是一星半点。

即使是小徒弟跟着许大茂出去,也无非就是扛扛机器什么的。

小徒弟当然有怨言,但是敢怒不敢言。

即使是这样,许大茂还不愿意教呢,更何况自己敢说一两句他的不是?岂不是更不教了!

许大茂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那个时候有谁教我了?不都是自己偷偷学的吗!

许大茂的意思无非是说,甭指望我主动教你!想学就得动脑子!

这下可好了。

许大茂居然害怕徒弟学不会,教的非常详细。

其实徒弟也不是傻子,早就看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关键环节,许大茂平时不愿意让他看。

现在经许大茂一点拨,徒弟豁然开朗。就好像点透了窗户纸一样,豁然开朗!

直到教会了小徒弟,宣传科长批了假,许大茂把假条交到劳人科,已经快中午了。

还是在厂里吃了饭再走,下午收拾收拾东西,晚上就出发了。

许大茂想好了,奔着食堂走了过去。

食堂里面居然人不是太多,讨厌的傻柱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站在橱窗后面,掐着腰看着大家打饭。

许大茂这才想起来,傻柱这厮歇婚假了,听说还要出去转上一圈。

想到这里许大茂就生气。

傻啦吧唧一厨子知道什么啊!

还学人家文化人,出去旅游!

等到自己找到娄晓娥,把证明开出来,先离婚再结婚,然后和秦京茹大办一场,非得气死他不可!

许大茂打了饭菜,尝了一口,登时明白了为什么食堂人少的原因。

没有傻柱的食堂,就如同没有了灵魂!

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傻柱烧出来的大白菜,吃上去都比别人的好吃!

“傻柱不在食堂,他们好像都不会做饭了。”

“平时熬菜的时候,那人都排长队,瞅瞅今天!”

“尼玛傻柱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职工们纷纷议论,许大茂也不理会,匆匆扒了几口饭,拿着饭盒,出了食堂。直奔后面厨房。

“定国!定国!”许大茂站在厨房后面,大声叫着表弟李定国。

吱扭一声,厨房后门开了一半,露出胖子那张肥脸。

“许大茂?”胖子一愣。

“李定国呢?”许大茂没空搭理他。

“你找他干嘛?”胖子一愣。

“废话!找他自然有事!你丫谁啊,管得怎么这么宽!现在一个个的都成精了是吧!”许大茂本身就带着火气,听了胖子这话,不高兴地说道。

胖子吓了一跳,许大茂他可惹不起!这可是平时和厂长一起吃饭的主!

自己惹了他有好吗!

“定国,定国,许放映员找你!”胖子缩回了头,连忙叫道。

隔了一会儿,李定国探出了脑袋,笑着说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吃了吗?没吃进来吃点。”

许大茂满脸不高兴,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喊你没听见!让个胖子支应我!”

“胖子说所有来访都得先让他看看是谁。”李定国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后面,彷佛十分害怕胖子一样。

“听他娘的胖子瞎扯澹!他以为他是谁啊!”许大茂大声地骂道。

胖子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不敢答话。

“大表哥,找我什么事?重要吗?”李定国又问道。

“有事出去几天,你在家照顾好了家。”许大茂说着话,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递给李定国。

“干什么?”

“拿着!没事去我那屋看看。”许大茂说道。

“噢。”李定国答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那你去几天啊?”

“不好说。少了半个月,多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如果没有意外,差不多够了。”许大茂说道。

交代完了事,许大茂转身离开了食堂。不得不说,尽管许大茂讨厌傻柱,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饭如果没有傻柱,还真他娘的难吃!

许大茂回了四合院,看了一眼多大奎家门,铁将军把门,看来多大奎今天白班。

“也不知道多大爷买到卧铺票没有。”许大茂摇了摇头想到。

事到如今,即便是没有卧铺票,也得去啊!

假也请了,东西也准备好了,不去怎么能成。

下午五点。

许大茂拎着提包,出了家门。

“大茂,干嘛去啊!还提个提包,搞得跟真事似的!”刘光天正好进院,笑着问道。

许大茂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出了院。

丫知道什么!看见他就不烦别人!

刘光天见许大茂没有理会,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瞧丫那德行!

仅仅碰到了刘光天,许大茂出院再没有碰到任何人。

出了四合院,许大茂坐上了公交汽车,直接到了火车站。

进站口,多大奎站在检票口,看到许大茂过来,满面笑容地说道:“大茂,你可来了!我还担心你变卦了呢!”

“谁变卦?谁变卦谁是孙子!”许大茂大声地说道。

多大奎真仁义!一直将许大茂送上了火车,找到了铺位。

多大奎随手拉来了提包,顺手塞进了一条香烟。

许大茂连忙伸手拦阻,大声说道:“不可以,千万不可以!你这可太破费了!”

多大奎把脸一沉说道:“大茂,你要是再这样,就是不拿我做朋友了!”

许大茂见状,无奈的点了点头。

174.佛山机械厂采购员樊斌 列车缓缓启动,速度逐渐加快驶出车站。

肖彬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站台上的人。兀然间眼睛一缩。

多大奎。

多大奎一身铁路制服,对着列车频频招手。

列车转瞬即过,从多大奎面前奔驰而过。肖彬侧着脑袋看了过去。

“碰到熟人了?”苏娜坐在铺位上,捧着一本书笑着问道。

“多大奎。”

“他不就是火车站的吗,碰到他有什么稀奇。”苏娜看了肖彬一眼,又重新低头看回自己手中的书,无所谓地说道。

“他好像在送人。”

“你怎么知道?”苏娜抬头问道。

“他一直朝着火车挥手。”

“那也可能是朋友或者熟人。”

肖彬点了点头,脸又重新望向窗外。

许大茂斜靠在铺位上,看着对面旅客忙碌着整理自己的物品。

旅客看上去像是南方人,三十多岁,精瘦的身材,穿着一身蓝色工装,戴了一副眼镜。

南方人好像注意到许大茂看他,连忙转身笑道:“您也坐火车?”

这不是废话吗!

打招呼都不会,不都是问吃了吗。

许大茂笑着点了点头,南方人从兜里摸出了香烟,恭敬地递给了许大茂一支。

许大茂欠起身子,接了过来。

“佛山机械厂采购员,我叫樊斌。”南方人客气地说道。

“您这是办完了差事,回家?”许大茂笑道。

“嗯。来京城办了几天事,这不办完了回去。”樊斌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许大茂笑问道:“您呢?到哪去?”

“羊城。”

“出差?”

许大茂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到哪个单位啊?我们厂在羊城有办事处,到时候可以给您当个向导。”樊斌热情地说道。

“我谢谢您,不用了,到时候有人接。”许大茂笑道。

“噢。”樊斌恍然大悟,满脸笑意地指着许大茂说道:“了解!了解!您一定是上级部门到羊城检查工作!”

许大茂矜持地摇了摇头。

“别客气,肯定是!绝对错不了!”樊斌又说道。

许大茂也不再解释,只是微微地笑。

车厢门口推进了一辆小推车,小推车里,码满了铝制饭盒。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一身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叫道:“晚饭供应,有需要的旅客购买了。”

坐在边座的一个胖子旅客笑着问道:“服务员,今天晚饭供应的什么饭啊?”

“盒饭是大米饭,餐车供应的还有面条包子炒菜。”服务员笑着说道。

“能看看吗?”胖子笑道。

服务员拿起了一个铝饭盒,打了开来,顿时飘出了香味。

许大茂闻见香味,也勾头去看。

盒饭内容颇为诱人,里面雪白的米饭上面,铺着一大片卤好的五花肉,旁边还有豆芽和青菜。

“这个可以啊这个?多少钱一份?”胖子旅客有些兴奋地问道。

“三毛五,二两粮票。收全国的。”

“来两盒!”胖子旅客豪气地说道。

“可是您就一个人啊。”服务员一边给胖子旅客取着盒饭,一边说道。

“我饭量大,一盒恐怕不够吃。”胖子递给了服务员一块钱和半斤粮票。

服务员拿给了胖子两个铝饭盒,笑着说道:“吃完了您把饭盒放桌上就行,我待会儿过来收。”

服务员推着小车,许大茂看着诱人,就想拦下来,也买上一盒。

自己也没吃饭呢!这盒饭多好!还有那么大一片五花肉呢!比轧钢厂的还要实惠呢!

樊斌好像知道许大茂的意思,没等许大茂伸手,笑着说道:“我经常坐他们这趟车,待会儿咱俩去餐车吃,我请你。”

许大茂听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啊?相逢即是缘分!咱俩能睡对铺,说明咱们有缘!吃顿饭有什么啊!”樊斌摆了摆手说道。

“那也得我请你。”许大茂客气地说道。

“这次我来做东,等下次咱们再见到,你请我!”

许大茂听了也就顺口说道:“成啊,那就一言为定!”

樊斌终于收拾好了东西,将提包扔上了行李架。

“走吧,咱们餐车吃饭吧。”樊斌拍了拍手说道。

许大茂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餐车走过去。

餐车。

肖彬坐在卡座里面,左顾右盼。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是餐车就餐却是第一次。

而且是两世为人,都没有在餐车上吃过饭。

穿越之前没在餐车吃过饭的原因很简单。

太尼玛贵了!

而且质量还不行!

每次坐高铁,肖彬总会带上一大堆方便食品。

什么红烧排骨,葱烧海参,香辣牛肉等等。

但是都得加上一个“面”字。

穿越过来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最远坐火车到过保定,哪里有机会在餐车吃饭。

这一次不一样,去羊城,一千多公里呢!

路上不在餐车吃,又能去哪吃。

本来肖彬想着买两盒盒饭一吃就完了,苏娜吵着非要来餐车,他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餐车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也就跟着来了。

“您给来一份青椒肉丝,丝瓜肉片,两份米饭。”苏娜挤在第一张台子前面,买了餐票,到了窗口递了进去,这才回身坐到肖彬对面。

“瞧瞧,都是男的排队,再瞅瞅你,净等着吃现成啊!”苏娜不满意地说道。

“我是第一次坐火车。”肖彬无奈地说道。

“我也第一次!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又不是你一个人才有第一次。”苏娜不屑地说着绕口令。

许大茂和樊斌出现在餐车门口,肖彬一惊,低声说道:“许大茂!”

苏娜一愣,就要回头,肖彬轻声喝道:“别回头!”

苏娜根本就没有理会,而是转过脸去,看见许大茂和一个陌生人,进了餐车。

苏娜满脸兴奋,指着许大茂大声地招呼:“哎……哎……”

苏娜彷佛记不起了许大茂的名字,只是招呼,却喊不出许大茂的名字,手忙脚乱地乱摇。

“那个女孩是不是叫你啊!”樊斌一眼看见了苏娜冲着这边张牙舞爪,指着苏娜,转头问向许大茂。

许大茂顺着樊斌手指,先是看到了和自己正对面的肖彬,不由得微微一愣。

175.许大茂又喝多了 “肖彬?你怎么也在这?”许大茂兴奋地说道。

肖彬也笑道:“大茂哥,你这是干嘛去啊!”

“我去……”

许大茂说到这一愣,刚才跟人家樊斌说得可是出差,这一会儿要是变成找老婆,这面子朝哪搁?

樊斌左顾右盼了一下,餐车基本坐满了,就冲着许大茂说道:“那正好,你先到你朋友占个座,我去开票。”

这话正中许大茂下怀,连忙凑了过去,坐在苏娜身边,和肖彬面对面。

“待会儿就说我是出差,千万别说漏了!”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娜不解,皱起了眉头问道:“干嘛要骗人家?”

许大茂瞥了苏娜一眼,不高兴地说道:“男人不都得要这个吗!”

说着话,许大茂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许大茂说完,这才反应了过来,问道:“你俩怎么凑到了一起?干什么去?”

苏娜听了脸一红,看向了肖彬,低下了头。

肖彬看了一眼苏娜,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这就把难题交给了自己?我该怎么回答?

“那个……那个……”肖彬也支支吾吾,随后红着脸说:“嗨!你就别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得许大茂也是一愣!

我知道?知道什么?

樊斌手里拎了两瓶五星啤酒走了过来。

“咱们整点啤的?”樊斌笑着问许大茂。

“成啊!只要感情有,喝什么都是酒!”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

“这两位是……”樊斌一边开着啤酒,一边问道。

“邻居。”肖彬不等许大茂回答,抢着说道。

“对对对!邻居。”许大茂也接口说道。

樊斌笑着看了肖彬和苏娜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世界可真小,坐个火车都能碰到邻居。”

“是啊!要是不来餐车,都不知道大茂哥也坐了这趟车。”肖彬笑容可掬地说道。

“这就叫缘分!”许大茂笑道。

“谁的辣椒肉丝?”一个男服务员端了菜大声喊道。

“我们的,还有米饭。”苏娜笑着抬手说道。

“我们就先吃了。”肖彬接过了米饭,冲着许大茂和樊斌说道。

“你们不喝一点?”樊斌扬了扬啤酒说道。

“不了。”肖彬低头吃饭。

肖彬和苏娜基本没有说话,很快地就吃完了饭,和许大茂他俩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来走了。

“这二位什么人?看上去不怎么爱说话?”樊斌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我们院里邻居,也是我们厂里的,不怎么熟。”

肖彬两人走了,许大茂没了顾忌,随口答道。

“还真是巧!你也不问问他们去哪?干什么去。”

“问这干嘛!人家不也没问我吗!管他们干嘛!又不碍着咱们得事。”

樊斌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许大茂端起酒杯,慢慢旋转着看着沉浮不定的啤酒花没有说话。

许大茂虽然经常喝酒,但是啤酒却不经常喝。

关键是有点贵。

就拿眼前这瓶五星啤酒来说吧,三毛八一瓶。喝一瓶就跟没喝一个样。估计这样的啤酒,许大茂喝个七八瓶就跟玩一样,

但是白酒就不同了!

一瓶二锅头,九毛八分钱。

三瓶啤酒的价钱,但是要是把一瓶二锅头干下肚,估计打雷都叫不醒。

所以许大茂平时都喝白酒,这啤酒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碰!

不仅许大茂如此,整个四合院基本上都是这样。

许大茂就算不错了!

像一大爷这样的,平时瓶装酒都不舍得喝!都是打散装酒!

六分钱一提,一提就是一两。

比起一大爷,许大茂已经算奢侈的了。

“喝不喜欢?”樊斌问道。

“也不是不习惯,关键是没劲!许大茂摇了摇头说道。

“换白的?”樊斌凑近了问道。

“你呢?”许大茂问樊斌。

“我不行。我们南方人都是啤酒,喝不了白酒。”

“不是爷们。”

“那是,论起喝酒哪能和你们北方人比啊!你们一个,至少顶我们仨!”樊斌笑着说道。

“换白的!”许大茂大声豪气地说道。

既然人家提到了北方人能喝,那咱们就不能给北方人丢脸!

咱们也是纯爷们!站着撒尿的主!

一个小时后。

餐车里面除了许大茂和樊斌,已经没有了其他旅客。

服务员厌烦地看着喋喋不休的许大茂,不时地抬头看向板壁上的挂表。

九点。

餐车晚上十点下班,仅仅留下一个里台(厨师或者炊事员)值班,其余人都回后面的休息车睡觉,第二天七点起来开早饭。

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这厮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我老婆就这样跑了!你说说我要是找不到她,怎么离婚?要是不离婚,怎么才能娶了秦京茹!秦京茹啊,大美妞!”

“我这次到羊城,说什么也得找到娄晓娥!我要和她离婚!我要娶了秦京茹!”

许大茂醉醺醺的反复说着车轱辘话,眼睛无神地看着樊斌。

“你不是去出差检查工作,怎么又要去找老婆?”樊斌眼神清澈,显然没有喝多少。

嘿嘿嘿!

许大茂看着樊斌一阵傻笑,悄声地说道:“我是骗你呢!我就是去找老婆的!”

说完,许大茂一头栽倒在了餐桌上。

樊斌无可奈何地扶起了许大茂,拖拽着朝着车厢走去。

樊斌一把将许大茂扔到了铺位上。

此时还不到十点,卧铺车没有熄灯,旅客们大多在铺上或者边坐上坐着,看到许大茂喝成这样,纷纷看了过来。

“高兴,今天他太高兴了,多喝了一点。”樊斌笑道。

几个旅客脸上露出了一切了然的神色,善意地冲着许大茂笑。

樊斌伸手在行李架上取下了许大茂的提包,顺手拉来了拉链,翻了一阵,重新又拉合了拉链。

“找什么呢?”一个年老旅客问道。

“他的毛巾,给他擦擦脸。”樊斌神色自然,笑着说道。

“找到了吗?”

“还是算了吧,先用我的吧。”樊斌随口说道。

“熄灯了!熄灯了!旅客们都休息吧。”列车员从车厢一头宣传着走向了另一头。

旅客们纷纷爬到各自的铺上睡觉。

啪嗒。

卧铺车大灯熄灭,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是听到哐当哐当摩擦铁轨的声音。

176.秦京茹的纠结 肖彬躺在中铺,双脚蹬着上铺的铺板,心里若有所思。

当然,上铺没有人,要不然准得落埋怨。

苏娜是在下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车厢大灯已经熄灭,只留下一排地灯,悠悠闪着绿光。

这是给前面车站预留的车厢,所以车上并没有几个旅客。

即便是这样,肖彬也没有睡在苏娜对面,空无一人的下铺,而是老老实实地爬到了自己的中铺上。

“你说许大茂说得是不是真的?”

肖彬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开口问道。

“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了?什么真的假的!”

苏娜抱怨了一句,但是显而易见地能够听得出来,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装什么湖涂啊!就是许大茂说自己要到羊城去找娄晓娥!”

“不知道。这家伙,真一句假一句的,那里有个准啊。”苏娜没有睁眼,随口说道。

肖彬刷的一下翻了个身,把头勾了下去,看着苏娜问道:“你说许大茂会不会有问题?”

“晚上不睡觉的人才有问题呢!”苏娜说完,翻了一个身,把脸冲向板壁。

“我这不是让你分析分析吗!”

“有什么好分析的,如果许大茂另有目的,那么丁军就不会让他一个人出来!还是想想咱们俩吧!”苏娜轻声地说道。

“咱俩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去接一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肖彬低声都囔道。

苏娜不再理他,肖彬无趣地重新又翻了上来,眼睛望着上铺的壁板,心中有一丝丝混乱。

也可能许大茂真是去找娄晓娥的吧!

那秦京茹呢?

肖彬摇了摇头,渐渐地合上了眼睛。

四合院。

秦京茹手里拎了一个大提包,犹豫地站在院外。

邻居们进进出出,很少有人和她打招呼,即便是有人招呼,那也是匆匆忙忙地说一句,不等秦京茹回答,就匆匆走开。

秦京茹心里十分纠结。

她不知道自己在院里倒底算什么!

许大茂媳妇?

人家有媳妇,毕竟娄晓娥还没有离婚呢。

亲戚?

哪门子的亲戚?

自己和许大茂也提了好几次,让他赶紧把娄晓娥那边事摘干净,自己和他就可以结婚了。

许大茂每次都是答应地挺爽块,但是拐手就以什么娄晓娥现在不好找之类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娄晓娥有多难找?

不就是去了南方吗!

现在哪个旅馆不登记能住宿?

按图索骥不就完了!

搞得跟自己故意刁难他一样。

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意思老是和许大茂提这件事?

就好像自己非要嫁给他一样!

关键是自己还真得好好地跟他提提这件事!

不然自己又能怎么样?

这一次自己给许大茂留了一封信,回到老家大秦庄。

仅仅待了一天,就再也坐不住了。

凭什么自己就得不声不响的回来?

自己这个做法无非是在逼许大茂,赶紧找到娄晓娥,把手续给办了,自己就能以女主人的身份,入住许家了!

但是问题是如果许大茂不这样做呢?

自己就这样一直待在大秦庄?

凭什么啊!

再说了,现在自己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了!

和李定国一起,进了轧钢厂的食堂。

虽说是一个临时工。

但是保不齐哪天就转了正呢!

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定国吗!

想起李定国,秦京茹就有些脸红。

小伙子太帅了!

而且看上去也斯文。

许大茂天天说自己是文化人,但是比起李定国,狗屁都不是!

可惜了。

居然是许大茂的表弟,听说也是老家混不下去了,才来投靠李定国。

唉,难得两全法啊。

即便做不成梁红玉,自己也不能当潘金莲啊!

再说了,哪找西门庆啊?

秦京茹自怨自艾,不能自已,纠结着是不是厚着脸皮进院。

“这不是京茹吗?”

秦京茹正在犹豫,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开口说话。

秦京茹听声音熟悉,但是没有听出来究竟是谁。

回头一看,却是刘光天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光天哥。”秦京茹连忙招呼。

“什么哥不哥的,比你大不了两天!就叫光天就行。”

秦京茹笑而不语。

“进去啊!站院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刘光天笑着说道。

秦京茹还没有回答呢,刘光天啪的一拍脑门,指着秦京茹说道:“想起来了!许大茂没在家!我下午见他拎个大提包出去了。我喊他,他还不搭理我。”

秦京茹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什么?许大茂出去了?去哪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喊他,他不理我,我怎么知道他去哪。”

说到这里,刘光天眼睛一亮,大声地说道:“对了!你可以问问他表弟李定国啊!我刚看见他进院了。”

秦京茹听了,心中大为高兴,来不及和刘光天招呼,直接进了四合院。

“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知道打个招呼?跟许大茂一个德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光天看了一眼连跑带颠的秦京茹,摇了摇头鄙夷地说道。

秦京茹快步走向后院,经过前院和中院的时候,眼睛都不瞥一下。

后院。

肖望海满面愁色,站在院门口,破天荒地没有拿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二大爷聊天。

“老肖,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想得再多也没有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觉得二子不错!就是太热心了,交错了朋友!比我那三个不省心的儿子要强许多!”

“唉,这孩子平时让我挺省心的,甚至比他姐姐还省心!但是就是进了轧钢厂之后,让人开始不省心了!蹊跷事一件接着一件!原本好好地学习,结果被抽调了去看护病号,结果又被借调到保卫科,谁知道又被下了车间。

这也就算了!工人吗,本来就是应该劳动的,你说咱们好好劳动成不成?结果又摊上了一个这个熊货师傅,居然是个特务。我们家肖彬也跟着受了连累!”

说到这里,肖望海又狠狠地叹了口气,忧愁地说道:“老刘,你说说,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177.专注的男人最可爱! 秦京茹经过肖望海和二大爷,仅仅是点了点头,随后就步履匆匆地转过小月亮门。

后院说是一个独院,其实包含了两个院。

一大一小。

大一点的院,正房是聋老太太,侧偏房是肖望海和二大爷,两家门对门,中间隔着一个天井。

原本聋老太太家门口,是一段游廊,可以直通到后面。

后来游廊就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走了。

许大茂的家,得顺着肖望海家旁边的过道,经过月亮门才能到。

房间不大,显然是两个半截接在了一起。

估摸着最早的时候,估计这房子里指定住的是下人。

不过好在清净,出了月亮门,只有一户,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许大茂自己一家占着院中院,也没有左右邻居,就挨着墙边,修了一间偏厦子,现在李定国在住。

秦京茹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进了月亮门,直接走向许大茂家门。

铁将军把门。

不过小房间里面的灯却是亮的。

看来李定国在家,秦京茹心里一阵喜悦。

太好了!

不但李定国在家,关键还有许大茂不在家!

这就难能了!

有了这个独处时间,决不能浪费啊!

秦京茹按耐住自己心中地狂喜,用手指当梳子,梳了几下头发,让自己头型显得更加妥帖一些。

收拾完了头发,秦京茹又用力抻了抻衣角,觉得自己衣服也妥帖了,这才轻声咳嗽了一下,敲响了房门。

“谁啊?”李定国微微一愣,开口问道。

“定国啊!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秦京茹声音听上去黏黏腻腻,就像放了糖的粽子。

“京茹姐啊!”李定国声音听上去,也颇为惊喜。

“还不开门!”秦京茹娇嗔地说道。

吱扭一声,小屋门开了一条缝,李定国探出了头。

“干嘛啊!”

秦京茹说着话,一把将小门拉开。

李定国脸一红,秦京茹就挤了进去。

“帮我把提包拎进来。”秦京茹环视着小屋说道。

地方不大,不过七八个平方。

除去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地方。

“大茂哥有事去外地了。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呢。”李定国想了想说道。

“嗯。”秦京茹点了点头。

“他把钥匙留给了我。”

“嗯。”秦京茹又无所谓地答应了一句。

“要不我把提包给你放那屋吧。”李定国红着脸说道。

“着什么急啊!反正许大茂又不在家。”

说到这里,秦京茹脸一红,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合适,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李定国慌乱地说道,眼神四处游移,不敢看秦京茹。

秦京茹看见李定国居然比自己还要害羞,反而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

这还是个孩子吧?

“有吃的吗?我还没吃饭呢!”

秦京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瞪着李定国说道。

“啊!”

李定国彷佛一愣,连忙说道:“我……我现在就给你做饭!”

说着话,李定国朝着门口走去,走得急了,膝盖一下子碰到了桌子腿,疼的立刻扶住了桌子,脸现痛苦神色。

秦京茹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扶住了李定国,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秦京茹挨着李定国很近,李定国满脸通红,急忙说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说完,慌忙走向门口,拉开了门,突然转头冲着秦京茹问道:“京茹姐,你想吃什么啊!”

秦京茹故意把脸一板,装作不高兴地说道:“姐什么姐?我才比你大几岁?我有这么老吗?”

李定国脸更加的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叫你什么啊?”

“京茹!”

李定国愣了一下,嗫嚅地叫道:“京……京茹……”

“哎,这就对了!许大茂是你表哥,我可不是你表姐。”

“嗯嗯!”李定国老实地点头,宛如大孩子。

秦京茹看着李定国神色,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京茹姐……”

“嗯!叫我什么?”秦京茹不等李定国叫完,羊装不高兴地说道。

“京茹……”李定国连忙改口。

“嗯,这就对了。什么事啊!”秦京茹忍着笑说道。

“你想吃什么?”

“下面吧。”

李定国听了脸又是一红。

秦京茹不由得一愣,这孩子也太害羞了吧!让他下个面条,他居然也会脸红。

“下面就可以了,有番茄吗?”

“有,有!”李定国连忙收摄心神,朝着小厨房走去。

许大茂这几天不在家!

秦京茹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李定国进了厨房,麻利地准备着食材。

作为资深特务,即便是男人,对于勾引和被勾引,这也是必修的科目。

对付美人计,李定国一般都是将计就计。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敢!

尽管他知道,现在他只要略施手段,许大茂脑袋上指定会多一顶翡翠帽子。

但是他不能确定自己可以不可以。

因为,他现在的行动,都要经过木鱼的同意。

木鱼会同意吗?

按照木鱼的指令,他已经成功的潜伏进了轧钢厂厨房。但是下一步怎么办,木鱼只是命令他深潜,根本就没有指令!

他和木鱼的联络方式有两个。

紧急和非紧急。

紧急情况,自己可以在火车站留言板留言,无所谓留什么内容,但是落款必须是四弟春喜。

自己只要留了言,就可以第二天在约定的地方和木鱼见面。

当然。

木鱼,李定国肯定见不着。

李定国见得是木鱼的联络人,代号军师。

非紧急的时候,每隔两个礼拜,李定国都要去为民理发店理一次头发。

他把要汇报的内容,密写在纸上,揣在上衣口袋。然后进门将衣服挂在衣钩上。理完发,取走衣服即可。

每一次衣袋里的纸条都会被更换,但是每一次李定国在那里碰到的顾客都不一样,无法判断究竟是哪一个人和自己接的头。

这种小事,当然只能用非紧急的方法来请示木鱼,如果要是采取紧急方式,估计木鱼会杀了自己。

但是常规方式,那还得等两个礼拜!

到时候许大茂都回来了!

再说了,这事能等吗!都挺急的!

你看,秦京茹都追出来了!

李定国心乱如麻,患得患失,只能装作没有看到秦京茹,专心做饭。

秦京茹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看着李定国,轻轻咬着嘴唇。

专注的男人最可爱!秦京茹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

178.许大茂:能不能把我弄过去 列车在奔驰,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地十分舒服。

许大茂和樊斌已经俨然知己兄弟,两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笑,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

“许大哥,你要是到羊城找我嫂子,这事有点难。”樊斌说着话,使劲地摇头。

“樊兄弟,我既然把这事都给你说了,那我可真把你当亲兄弟了!昨天那个小孩你也看见了,那可是我的邻居,我什么都没有说!到了羊城,你可是本地人,这忙你必须得帮我!”许大茂真诚地说道。

“大哥,瞧你这话说得!只要是能搞掂,我就一定帮你搞掂!但是……”

樊斌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许大茂一愣,随即明白,啪啪一拍胸脯,了然地说道:“知道!是不是钱的事?”

“不是!”

许大茂一愣,樊斌连忙解释:“许大哥,我可真拿你当大哥了!所以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这里面可没有钱的事!”

许大茂听了颇为感动,用力拍了拍樊斌,深情地说道:“甭管了!今后只要你在四九城有什么推不动的事情,二指宽的小纸条,我许大茂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樊斌笑了笑,也拍了拍许大茂肩头。

“别的事先放放,还是先找到嫂子再说。”

“谁说不是啊!这事急着呢!”许大茂脸上露出焦急神色。

樊斌脸现神秘之色,左右看了看,凑到了许大茂耳边。

许大茂见樊斌神色庄重,吃了一惊,也连忙凑了过去,听樊斌说话。

“大哥,按我说啊,您还是前面找个大站下车吧,就这样,去了也白去!”樊斌冷声说道。

许大茂一愣,眉头也皱了起来。

“兄弟,哥哥我可没拿你当外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大茂瞪着樊斌说道。

樊斌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是!我们那边,现在这种人多了去了,其实他们并不是想留在粤省,而是为了去……”

樊斌说着话,用手指朝着上边指了指,冷声说道:“为了去那边!”

“那边?哪边!”许大茂惊疑地问道。

“那边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樊斌有些焦急地问道。

许大茂顿时明白了,连连点头。

“你是说香江那边吧!”许大茂兴奋地说道。

樊斌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许大茂的嘴,左右看了一眼,缓缓点头。

“不会吧!娄晓娥去那边干什么?”许大茂有些迟疑的自言自语说道。

“不会?哥哥,别在骗自己了!要不然她来我们粤省干什么?说不定人家早就过去了!”

“怎么过去?户口本还在我们家呢!”许大茂说道。

樊斌上下看了许大茂两眼,笑道:“我的傻哥哥,你不会以为他们是从罗湖大摇大摆过去的吧!”

“那不然呢?”许大茂诧异地问道。

“您该不会不知道偷渡吧!”

“偷……偷什么?偷谁?”

“偷偷地过去!”樊斌听上去有些无可奈何。

“能吗?”

“不能吗?”

许大茂听了樊斌这话,眼前一亮,兴奋地抓了樊斌的手。

“那你能不能给我也送过去。”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说道。

樊斌吓了一跳,连忙挣脱了许大茂的手,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注意他们,这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你疯了!这要是抓住,是要蹲笆篱子的!”

许大茂眼神炯炯,看着樊斌。

樊斌眼神游移,说什么也不看樊斌。

“兄弟,既然你这么清楚,定然有路子,这事就得靠你了!”许大茂低声说道。

“大哥,你别着急,说不定嫂子没过去呢!咱们先在粤省好好找找再说!”

许大茂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你说得对!要是不为了去那边,娄晓娥在羊城待着干什么!”

“说不定是走亲戚办事也说不定!咱们可不能贸然过去。”

“不行!她指定过去了,所以,我也得过去!”

樊斌有些急了,声音也有一些大。

“不就是扯个证明,准备离婚吗,你至于这么轴吗!如果她要是真得到了那边,那你就可以在这边找街道,宣告婚姻无效。这不和离婚一样吗!”樊斌看了一眼许大茂,无奈地说道。

“怎么证明?我说她跑到那边了,人家问我要证据,我怎么给人家!如果要是按规定,那不得等个五六年!到时候,我都三十大几了!还怎么孩子!”许大茂叹了口气说道。

“说得也是哈!这就有点难办了!”樊斌为难地说道。

“所以啊,请你帮忙!你把我给弄过去,我找到娄晓娥,让她给我这个证明,然后你再给我弄回来,这不就完了!”

樊斌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许大茂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拉起了他。

“走啊,餐车喝酒去!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你点!”

“这不是吃饭能解决的事。”樊斌任由许大茂拉了胳膊,但是却不站起来。

“谁说吃饭是为了这事?不办事就不吃饭了!快走!”许大茂又拉了樊斌一下,樊斌这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车厢。

一进餐车,许大茂就大声喊道:“先来四瓶啤酒!再拿一瓶白的!”

服务员坐在第一张台子上,不屑地看了许大茂一眼,不客气地说道:“瞎喊什么!来这里开票!”

许大茂低眉臊眼的过去,开了票,拎了啤酒、白酒过来,坐在了樊斌对面。

“兄弟,就凭你刚才那话,你也是行里人!我还就告诉你,我不是没朋友!我在你们粤省,有一位红旗五哥的兄弟!特别好使。”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红旗五哥?许大哥,你不是被人骗了吧!你要说那边有,我还相信,咱们这边,什么会道门,早就被清理干净了!那还有什么五哥啊!”樊斌笑着说道。

许大茂脸一红,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也有一点不太相信!所以这不就找你了!这个忙,你可得一定帮我!”

樊斌脸上虽然仍然有为难神色,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

“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许大茂听了,眼睛一亮,心中大意想到:看来这件事,还有门!

179.送上门的白菜,究竟拱不拱? 肖彬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挤过硬座车厢,进入了餐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刚才列车停在保定站的时候,都快开车了,苏娜这才发现有一辆小推车里,居然卖的是保定名吃驴肉火烧。

能在火车站看见驴肉火烧,忒不容易!

苏娜兴奋地指着售货车让肖彬看。

肖彬二话没说就下了车,苏娜拦都没有拦住。

还算幸运,肖彬拿着驴肉火烧,站台打铃的时候,跳上了火车。

只不过是硬座车厢,离着他俩的14号车厢,足足有八个车。

硬座车人很多,十分拥挤,肖彬奋力挤了十几个车厢,这才挤进了餐车。

肖彬喘息了一会儿,扶着餐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老樊,只要你能把我送到香江那边,我保证忘不了你的好处!只要你开口,要什么给什么!”

“这事吧,也不是不能商量……”

樊斌蓦然抬头,却发现肖彬站在硬座过来的那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樊斌一愣,怎么回事?这人就算来餐车,不是应该从卧铺这边过来吗?怎么就从硬席这边过来了?

许大茂见樊斌发愣,也转过头去,却看见肖彬站在那里呼呼喘气。

“二子?怎么回事?怎么站在那里喘气?”许大茂一愣问道。

“嗨!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它!”肖彬抬手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是什么啊?”许大茂一愣。

“驴肉火烧啊!保定府还有什么啊!”肖彬说道。

“肖彬!给你说不要下去,非不听!吓死我了你!”苏娜从餐车的另一头出现,看见了肖彬,大声地埋怨。

“这不赶上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肖彬无所谓地说道。

“你要是赶不上呢?这假不就白请了!舅妈见不到咱俩,还以为我撒谎呢!”苏娜白了肖彬一眼,不高兴地转身就走。

“苏娜,苏娜……”

肖彬快步追上,许大茂也纳闷,一伸手拽住了经过自己身边的肖彬。

“你俩这是去哪啊?”

“羊城啊。”

“干嘛去?”

肖彬有些不耐烦,说道:“问那么多干嘛,快松手,没见苏娜已经生气了!”

许大茂笑着松开了手,指着肖彬说道:“我猜你俩是不是去见苏娜的亲戚?”

肖彬没好气地白了许大茂一眼,拱了拱手说道:“你丫真圣明!”

“这孩子,怎么骂人啊!”

身后传来许大茂的声音。

“这俩人干嘛的啊?怎么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樊斌回头,看着远去的肖彬说道。

“谈恋爱呗,还能有什么。”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

车厢内。

苏娜一脸不高兴,肖彬赔着笑脸,递给了她一个驴肉火烧。

“肖彬你……”

“我刚才在餐车听到许大茂他俩谈话,提到了香江。”

苏娜一愣,眉头紧缩,想了一下问道:“香江?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肖彬摇了摇头。

“许大茂他俩提香江干什么?”

“那谁知道啊!要不要向家里汇报一下?”肖彬迟疑了一下问道。

“昨天许大茂介绍,佛山那个人是不是机械厂的,叫樊斌?”苏娜突然问道。

“你听见了啊!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肖彬笑道。

“我去找一下列车长,前方站给家里发个电报证实一下。”苏娜站起身来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守在这里,不能让许大茂和樊斌过这节车厢。”苏娜说道。

“可是列车长在那边。”肖彬指了指餐车方向。

“休息车肯定还有一个。”苏娜笑道。

每一趟长途列车,都有一节休息车,供乘务员换班休息使用。

列车长站在风挡连接处,揉着眼睛,有些发愣地盯着苏娜。

昨天晚上,值了个夜班,刚睡着就被叫醒了,心里自然火大。

苏娜脸上带着歉意,从口袋里摸出了证件。

列车长眼睛登时瞪得熘圆。

这证件见过!

当然是样本,今天居然见着真得了!

还真是开了眼界。

列车长接过证件,反反复复地看了半天,这才还给了苏娜。

“让我干什么?”列车长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用一下你们的电报所。”苏娜也不客气地说道。

“石门。最近就是石门车站了,那里有电报所。”

“好的,我要发电报。”

“您在几号车厢?”列车长客气地问道。

“14车。”

“石门站到站前,我去找您。”

“不,我还来这里。”苏娜摆了摆手说道。

“可以。”列车长点了点头说道。

“打扰你休息,不好意思。到时候让值班的车长陪我就行了。”

“还是算了吧,这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列车长笑道。

石门站。

肖彬也下了车,离着门口远远地,站在那里,好像在乘凉。

远远地看到苏娜和列车长走向信号楼。

电报所在信号楼。

不一会儿,苏娜一个人折了回来。

“发完了?”

“嗯,明码发电快。回电会发给这次列车的列车长,由他转交给我,当然,转过来的时候,只是数字。”

“怎么发的啊?这么快?”肖彬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让老家查一下,许大茂赴羊城的目的,还有这个樊斌,究竟是什么人。”

“说不定就是偶然碰上的。”

“所有的偶然,都有它的必然性!”苏娜望着肖彬笑道。

叮铃铃……

站台上响起了发车铃声,乘务员都站在了白线上。

“上车吧。”

苏娜当先上了列车。

四合院。

第二天一大早,秦京茹就起来,站在院里大声喊着李定国。

昨天李定国下的那碗面条,实在是太好吃了!

丝毫不逊于傻柱。

秦京茹足足吃了一个小时,这才舍得全部吃完。

虽然睡得晚,但是由于兴奋,很早秦京茹就醒了,像是被一团火焰给烧醒的!

索性不睡了,上班去!

而且还得拉着李定国一起去。

“定国!快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快起来!”

秦京茹地喊声,让李定国撇起了嘴巴。

这娘们怎么了?大清早找太阳呢?

这送上门的白菜,自己要是不给拱了,那不就成了笑话!

看来自己有必要联络一下鲨鱼了。

180.必须得和木鱼联络了 李定国揉了揉眼睛,不情愿地说道:“干嘛啊,京茹姐,这才几点啊!”

“你还喊我姐是不是?信不信现在我就掀了你的被窝。”秦京茹在外面笑着说道。

吱扭。

李定国开门出来,长长的头发如同鸡窝一样,乱作一团。

身上仅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肌肉隆起,尤其是宽阔的背膀,显得十分厚实。

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手里端着嗽口杯。

秦京茹看着李定国有些发愣。

比起许大茂雪白发胖的身材,李定国显得更加健硕威风。

“太早了点,即便咱们是食堂,也没有去那么早的。”李定国似乎还没有睡醒说道。

“你以为我乐意啊!原本我都不准备回来了。”秦京茹都囔着说道。

“不回来又能怎么办?至少这里还有一个工作。比如说我,就算香江再好,我也回不去了!”李定国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这次回去,居然连我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秦京茹有些着急地说道。

“那是你家,还能没有你住的地方,想回来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秦京茹看上去有些真生气了,把脸一扭,不理会李定国。

李定国连忙笑道:“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你要是让我把你当表嫂,那我就客客气气的,不开玩笑。”

秦京茹眼睛一亮,转了过来,眼睛紧紧盯着李定国说道:“那你把我当什么?”

李定国脸一红,有些扭捏地说道:“你知道。”

秦京茹听了咯咯娇笑,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香江人也会脸红啊。”

“谁都有第一次吗。”李定国低头都囔。

秦京茹又是一阵笑声,然后才小声说道:“我家来客人了,占了我的小屋,我没有地方住,这才连夜回来,幸亏跑得快,这才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客人?什么客人?”李定国刷牙的手停了下来问道。

“谁知道啊!神秘兮兮鬼鬼祟祟的,连个面我都没有见。听我弟说,好像是从唐山来的,也没带什么好吃好玩的,就给了我爸一些钱。”

李定国听了一怔。

职业经验告诉他,这是一个特务。

哪又来了一个这样的特务?

这个样子跑到秦家,看样子根本没有计划,只是突发性的原因。

那么什么突发性的原因呢?

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刚进来,没有找到落脚处,急病乱投医。

另一种则是准备出去,结果临时翻船,没有了落脚之处,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会是哪一种呢?

必须得给木鱼联络了。

当然,现在可不仅仅是为了秦京茹!

李定国刷完了牙,匆匆地又胡乱洗了把脸,冲着秦京茹说道:“上班吧,咱们一起走?”

“废话!不一起走,我等你干嘛?”

李定国无奈地笑了笑,拿着东西进了门,不一会儿,衣冠楚楚地出来,宛如换了一个人。

人靠金装,佛靠衣装。

这话一点都不假。

李定国推了墙边的自行车,笑着说道:“走着!”

说完还俏皮地一摆脑袋,逗得秦京茹一阵咯咯娇笑。

两个人并肩出了四合院,正好碰到傻柱和林丽挽着手,正准备进院。

傻柱空着的一只手里,还拎着麻花油条。

婚假,俩人正在家歇着呢。看样子是去买早点了。

秦京茹现在心情很好,见谁都亲切,大声地招呼:“柱子哥,嫂子,您二位这是买早点去啊?”

傻柱一愣,没来的及说话,林丽笑着说道:“京茹吧?比之前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这小伙子谁啊,比那个放电影的可强多了。”

秦京茹一愣,勉强一笑说道:“回来聊,我们着急上班呢。”

“噢!上班啊,那可得快点去,千万不能迟到。”

李定国在他俩聊天的时候,一言不发,蹬上了自行车,秦京茹麻利地跳了上去,一熘烟的离开。

“这小伙子谁啊?怎么没见过?秦京茹又和他好上了?够快的啊!”林丽扭头看着远去的自行车说道。

“叫什么李定国,好像是许大茂表弟。”傻柱笑着说道。

“得,说不定你们院得演一出狮子楼了。”

“什么狮子楼啊?”傻柱不解地问道。

“斗杀西门庆啊!”多大奎从四合院中正好出来,笑着接口道。

“斗杀西门庆?”傻柱一愣。

林丽眨着狡黠的眼睛,笑着说道:“多大爷,您老多知多懂,又给我们小辈上了一课。”

多大爷也笑了,看着林丽说道:“合着不是这意思?那狮子楼是什么意思啊?”

“狮子楼?那当然得有狮子,要不然干嘛叫狮子楼呢?”林丽说完,不等多大奎回话,拉着傻柱进了门。

“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听不懂啊?还不如天王盖地虎呢!”傻柱轻声都囔道。

大街上。

李定国用力蹬着自行车,秦京茹的手搂在了他的腰上,这让他蹬得更加的用力。

中午就去火车站留言板上留言。

晚上再去为民理发店碰碰运气!

实在是等不及了!

我可经不住考验!

呜……

一声长笛,列车缓缓地停在了中州站。

站台上几辆小推车凑了过来,没有大声叫卖,反正都是国营,买多买少有什么关系。

每辆小推车后面,都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有的两辆小推车故意离得特别近,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聊天。

“中州站有什么啊?火车拉开的城市!如果没有京广陇海这两条铁路线,它可比不过洛阳和开封。”樊斌站在车厢门口,抽着烟笑嘻嘻地冲许大茂说道。

“那是,哪也比不上咱们四九城!”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天子脚下,说话就是这么牛!没办法,独特的条件摆着呢,谁要是不高兴,有本事他们家也修一个隆福寺!”樊斌随口附和。

樊斌说着话,眼睛不停的四处乱扫。

“找什么呢?给你说过了,这边没什么好吃的!要想吃好吃的,那就再等等,到了晚上,估计就到了江城了!热干面,鸭翅鸭脖,有你造的!”

许大茂看了一眼樊斌说道。

“那是你没去我们羊城!我们那里的小吃,虽然风格不一样,但是绝对不输你们北方!”

樊斌中午看到了苏娜,放下了心,这才笑着对许大茂说道。

181.咱们去找你邻居打百分吧 铃声响了,旅客们纷纷上了车,列车长快步匆匆在许大茂前面那节车厢上了车。

一声长笛,火车缓缓开动。许大茂和樊斌上了车,回到自己的铺位。

火车已经走了一夜半天,许大茂新鲜劲儿差不多也过去了,无聊地坐在铺位上,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

“甭想太多!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到了羊城,我来负责所有事!指定让你能找到嫂子。”樊斌笑着说道。

“不是为了这个!我还不相信你吗?甭看咱们刚认识,可是我就是觉得和你是多年老朋友似的!”许大茂说道。

“这就对了!天下谁人不识君吗!这会儿咱们干什么啊?坐着挺无聊的。”樊斌坐在铺上,双手向后撑着说道。

“能干什么啊?坐火车本来就无聊!要是四个人,还能打打百分,消磨消磨时间,可是现在,能干什么啊?”许大茂撇了一下嘴说道。

“打百分?好啊!”樊斌眼睛一亮说道。

“可是咱们就两个人,怎么打。”

“老许,你傻啊!不是还有你那两个邻居吗。”

许大茂眼睛也一亮,随即又暗澹了下来。

“不知道他们在哪个车厢啊,怎么打?”

“火车上又跑不了,只要知道方向,还能找不着?”

樊斌说着话,站了起来从行李架上自己的包里翻东西。

“翻什么呢!”许大茂问道。

“扑克牌啊!我包里常带着。”

“真得要打百分?”许大茂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就这么干坐着到羊城?还有两天呢!最烦这种长途车,不找点事干,人都能给坐傻了!”

樊斌说话间,已经翻出了扑克牌。

“走吧!去找你们那两位邻居,一起玩玩百分。”樊斌摆了摆脑袋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车厢,正好碰到列车长和一位夹着票夹的列车员。

“干嘛去?”列车长神色警惕地问道。

“找朋友。”樊斌一愣问道。

“几号车?”

“不知道。”

列车长一愣,上下看了樊斌几眼。

“不知道你上哪找?”

“找找不就知道了。”樊斌说道。

列车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摇了摇手说道:“现在不行。”

樊斌一愣,纳闷地问道:“不行?为什么不行?”

“我们正在清铺呢,等我们清完了,就可以过去了。”说话间,列车长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

“清铺?清什么铺?”许大茂不明白地问道。

他是第一次坐火车,尤其是第一次坐长途车,而且还是第一次坐卧铺车。

当然听不懂列车长的行话。

但是樊斌作为采购员,对火车十分熟悉,自然明白列车长的意思。

清铺的正经名词,应该叫做“核对铺位”,说白了就是硬座的查票。

把一些不是卧铺车票,却以访友同行名义进入卧铺车厢的人,给清理出去。

说法上客气了一些,目的其实一样。

“我们是卧铺车厢的!你看我们的卧铺牌!”樊斌说着话,将手里的卧铺牌递了过去。

列车长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着说道:“麻烦您先回到自己铺位上去,等到我们核对完之后,您就可以会朋友了。”

樊斌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许大茂重新又回到了自己铺位。

“这才到哪啊!就开始查票了!”许大茂也不高兴地说道。

樊斌没有理他,作为一名“老旅客”,许多铁路上的规矩,他还是门清的。

中州在铁路线上,那可是特等大站,几乎不逊于四九城,甚至要高过羊城!

所以大站开车后查票,也不算什么特殊情况。

只能说是赶巧了!

列车长查票很仔细,解释的也很耐心,所以也就特别的慢。

都十几分钟了,居然还没有检查完一半。

“大姐,您这孩子已经超过一米一了,该买儿童票了。”

“说什么呢!买了票,你们给他单独一个铺吗?”

“单独使用卧铺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再单独买一张卧铺票。”

“你们杀人啊!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自己用一个铺!挣钱可以,不要太下作噢!”

“是您说要单独使用卧铺的!”

“那是因为你让我孩子补票!”

“不是我让您孩子补票,而是您孩子超高了,必须得补票,补小孩票。”

前面不远处,出来一个妇女和列车长的争吵声。

争吵的原因很简单。

列车长让妇女给孩子补票,妇女不想给孩子补票。

樊斌心里有一些慌乱,他原本想去看看许大茂这两个邻居,谁知道正好赶上列车长清铺,又赶上了争吵。

巧合吗?

还是故意不让拦阻自己?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后面还有五六节卧铺车厢呢,怎么刚开车就查到自己的车厢?

又可巧不巧地碰上了这件事?

“怎么回事啊?”樊斌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挤了过去问道。

“有你什么事啊?”列车长斜了樊斌一眼,问道。

“怎么没有人家的事?这叫路见不平有人管!人家看你们办事不地道!人家见义勇为呢!”妇女不高兴地说道。

“我们这也是为了执行规章制度!”

樊斌见状,连忙摆手,笑着说道:“等等,等等,究竟为了什么事?”

妇女不高兴地一指正在铺边玩耍的小孩,不高兴地说道:“您看看,这还不到一米三呢,就让买票了!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樊斌听了连连点头,转头对列车长说道:“列车长同志,这就是你们不对了!铁路规章制度我也知道一些,这孩子还不到一米四呢!你们不能让人家孩子买全价票!人家买一张儿童票,和大人共同使用一个卧铺,当然可以!”

列车长听了连连点头,笑吟吟地看着妇女,一言不发。

樊斌看了中年妇女一眼,又接着说道:“瞅见没有?人家列车长已经知道错了。”

妇女满脸怒色,瞪着樊斌。

樊斌吓了一跳,看向列车长。

列车长满脸笑意,对妇女说道:“人家这位同志,说得多好。您还是给这孩子买张小孩票吧。”

“啊?不会吧!小孩票都没有买?”樊斌一愣,望向妇女说道。

“你谁啊?哪的人啊?上厕所擦了吗?这么踢里秃噜的一大套,不会是得了痢疾了吧!”

妇女看着樊斌,一连串地说道。

樊斌满脸通红,说不话来。

哈哈哈!

许大茂坐在那里开心大笑,边笑边说:“老樊,认怂吧!论起吵架,你们不灵!还得瞧我的!”

182.这味道,不比傻柱做的差! “吵什么架!谁和你吵架?咱们得讲理不是!凭什么过了一米一就得买小孩票?我们家孩子还小呢,就是长得高了些,怎么着,长得高犯法啊!”妇女白了许大茂一样说道。

“您这样不对……”

许大茂刚说了几个字,妇女已然拦住许大茂的话头,不高兴地说道:“你说说那样对啊?有你这样的吗?你是劝架的还是来吵架的?一张嘴就说我不对!那你给我说个对的让我听听。”

许大茂一看,这理是讲不通了,连忙一伸手,比划给了列车长。

“还是你们俩聊得了,我们这扑克不打了总成了吧。”

“打什么扑克,谁和你打扑克!”妇女不高兴地说道。

樊斌还要再说话,许大茂一把拉住了他,拽回了自己的铺位。

“这娘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知道你还跟她讲道理?这不是找别扭吗!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许大茂摇了摇头说道。

“谁专业啊?”

“当然是列车长了!要不然还能是谁?”许大茂瞥了一眼列车长说道。

“那不打百分了?”

“要去你去,我可去不了。”许大茂看着仍在喋喋不休地妇女说道。

苏娜手里拿着电报,眉头一皱,只有四组数字。

自己要的是樊斌的情况,难道四个字就能说清?

这有点扯吧?

苏娜随手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核对着,在一张白纸上翻译着电文。

勿管闲事!

苏娜把电文扔给了肖彬,肖彬瞥了一眼就看清了,点了点头答应道:“噢!知道了!”

中午。

食堂主任刘大头快步走进厨房,没有看见杨师傅。

“马华,杨师傅呢?”刘大头大声地叫道。

“刚才还在那呢,这会儿人呢?”马华回头望去,低声都囔着说道。

“待会儿杨厂长几个人楼上吃饭,你给安排一下。”

马华吓了一跳,什么啊我就给安排一下。

厂长吃饭!

我要是安排砸了算谁的啊!

“主任,可千万别!您还是等等杨师傅吧!”马华笑着说道。

刘大头脸上颇不耐烦,不时地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杨树伟跑哪去了!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是不是你们厨房没有了何雨柱,就不会干活了!”

刘大头勐然一发脾气,吓了众人一跳。

秦京茹更是悄悄地靠近了李定国,勾着半个脑袋,趴在李定国的肩膀上看刘大头。

“杨师傅好像拉肚子,这一会儿工夫跑了三四趟厕所了!”胖子突然说道。

“懒驴……”

刘大头刚说了两个字,杨师傅从门外进来,尽管脸色很难看,还是挤出了笑脸问道:“主任,您找我?”

刘大头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中午楼上有安排,知道吗?”

杨师傅连忙点头说道:“知道,知道。”

“准备好了吗?”

“食材我让胖子准备好了,就等人来炒菜了。”杨师傅勉强笑道。

“那就准备炒菜吧!”

杨师傅勐地脸色一变,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刘大头登时变了颜色!

“这怎么办!这还怎么炒菜!谁能上!”刘大头大声地喊道。

大家都低头不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马华,你上!”

马华吓了一跳,双手挥舞,连声说道:“不行!我不行!”

“胖子……”

胖子满脸苦色,摇着头说道:“主任,您就饶了我吧,马华都不成,我就更不成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上!”刘大头用力一拍桉板说道。

“主任,实在不行我来吧!”李定国澹定地说道。

刘大头见了李定国,用手用力一拍脑门,笑着说道:“哎幼喂!怎么把你给忘了。就凭你那手皮蛋瘦肉粥,做菜指定不难吃!”

“试试看吧。不一定合大家口味。毕竟我是南方人,对北方菜不是太擅长。”李定国客气地说道。

“能行,你指定能行!我相信你的手艺!”刘大头兴奋地说道。

“胖子,起火!”李定国大声地说道。

“得嘞!”胖子高兴地说道。

这几天胖子和李定国关系处的不错,所以也愿意和和他一起做事情。

马华有些不服气地瞪了一眼李定国,但是没有说话。

毕竟师傅不在这里,自己孤掌难鸣。

再说了,人家李定国也不能算是戗行,毕竟杨师傅闹肚子,人家这还算救急呢。

李定国熟练地翻锅下料,刀勺飞舞,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混合着酱油烧肉的香味。

“嘿!这味道可真香!比起傻柱也一点不差!”胖子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

秦京茹看着李定国站在灶边,神情澹定,挥洒自如,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眼中直冒小星星。

已压当行人。

厨房里面,不管是厨师也好,炊事员也好,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尼玛不又是一个傻柱吗!

这手法,这香味,估计整个食堂,除了傻柱,没有人能够超越这个南方厨子!

还真是够低调!

居然现在才露了一手。

李定国熟练地将菜盛进了盘子里,大声说道:“端菜!”

没人答应。

李定国也不理会,将大锅在水龙头下一阵刷洗,直接放在了火上,准备起锅。

胖子左右看了看,刘岚跟没事人一样,小声冲着刘岚说道:“岚姐……”

“干什么!”刘岚不高兴地说道。

“上……”

“上什么上!谁爱上谁上!”刘岚眼睛一翻说道。

“我来!”秦京茹大声说了一声,顺手就去端菜。

刘岚冷冷一笑,不理会秦京茹。

“懂不懂规矩!哪有这样上菜的!下面有托盘!”李定国看了秦京茹一眼,笑着说道。

“噢!”

秦京茹端着托盘出去了。

“记住,先放托盘再上菜!”李定国远远地叮嘱道。

“记着了!”

秦京茹快步上了二楼,推开了屋门,将菜放到了桌上。

“南方红烧肉。”秦京茹说道。

几个人见不是刘岚,只不过看了秦京茹一眼。只有李副厂长眼睛一亮,笑着问道:“小姑娘,怎么是你啊,刘岚呢?”

“刘师傅在下面忙着呢。”秦京茹说道。

“忙点好,忙点好。”李副厂长笑容可掬地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上的班啊?”

“我叫秦京茹。昨天刚来。”

“秦京茹?”李副厂长微微一愣。

183.无耻之尤 “咱们厂一车间有一位秦淮茹……”李副厂长笑着问道。

“那是我堂姐。”秦京茹恭敬地说道。

“好!堂姐好,堂姐好。你堂姐不错!他男人工伤的事,还是我处理的呢!”

“那我可得替我堂姐谢谢您!你帮了那么大的忙。”

“不用谢,不用谢!你比你堂姐懂事多了。”

“不敢不懂事啊,她是正式工,我可是临时工。”

李副厂长听了一阵爽朗地大笑,指着秦京茹说道:“有点意思,你可真会说话!有前途!”

杨厂长坐在那里,一声不语,彷佛满腹心事,丝毫不理会李副厂长和秦京茹的调侃。

“杨厂长,你知道自己差哪了吗?”李副厂长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杨厂长笑道。

杨厂长似乎一惊,居然没有反驳,却低头咳嗽了几声。

“就是太自以为是!脱离了广大职工群众,你脚下就没有根!没有根,你能站得稳吗!好好想想吧!”李副厂长得意洋洋地说道。

杨厂长满面通红,低头不语。

“哎,你们尝尝,这红烧肉的味道不一样啊!不比傻柱烧的差,而且还别有风味。”

生产科长刘伟民见杨厂长尴尬,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

李副厂长不满地瞪了一眼刘伟民,刘伟民却并不看他。

“欸!还真是啊!微微带一点甜味!”

“要不怎么刚才服务员说是南方红烧肉呢。我还纳闷呢,怎么红烧肉还分南北啊!”

“是有点不一样,有点偏甜,还稍微有一点辣。”

大家纷纷品评着南北红烧肉的差别。秦京茹趁着这个工夫,拎着托盘出了门。

李副厂长嘴角扯出一丝阴冷地笑容。

看来自己的威望还是不成!

居然自己没动快子之前,已经有人动快子了!

说白了,还是不怕自己!

看来非得用硬手腕,把杨厂长给扒拉下来,轧钢厂才能由自己说了算!

李副厂长想到这里,眼睛却如毒蛇一样,扫向杨厂长,杨厂长不由得身子一颤。

菜肴陆续上来,几个人吃的啧啧称叹。

除了傻柱,还没有做菜让他们吃得这么过瘾呢。

“这厨子是谁啊?不像是傻柱手艺,但是丝毫不逊色于傻柱!”

“就是,就是。某些味道,似乎还要超过傻柱呢!”

大家正在议论,食堂主任刘大头的那颗大脑袋,笑嘻嘻地从外面探了进来。

“几位领导?吃得怎么样?换了换口味还行吧。”刘大头笑着说道。

“大头,在哪找来了这个宝贝?这手艺也是拔了尖!不敢说京城,至少说在咱们东直门这一片,算是拔了头份!”

“就是!这手艺比起傻柱来,分毫不差!”

“强!我觉得比傻柱强多了。”

几个人笑着说道,杨厂长依然一言不发,眉头深锁。

“我看这水平,可以调到专家组那边!有什么好的,咱们得紧着专家组吗!”主管后勤的王副厂长突然开口说道。

王副厂长紧跟李副厂长,两个人虽然是死党,却又有主次。

当然是李副厂长是主,王副厂长是次。

所以李副厂长对于王副厂长也颇为器重。

两个人在厂子里遥相呼应,有时候给杨厂长搞得难以下台。

“卫东这个建议不错,这也显示出咱们对专家组的重视吗!再说了,专家组几乎都是南方人,这不正合了他们的胃口!”李副厂长笑着说道。

王副厂长名叫王卫东,所以李副厂长就称呼他为“卫东”,以示亲近。

“不行!绝对不行!”正在低头地杨厂长听了李副厂长这话,急忙抬起了头说道。

啪!

李副厂长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凭什么不行!杨红奇,我还就告诉你,现在你搞一言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杨厂长听了,气势顿消,但是仍然坚持说道:“那好吧,咱们就开个班子会,表决一下。”

“班子?谁的班子?我看咱们还是到群众中间去,大家拿主意的好!”李副厂长冷冷地说道。

“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杨厂长突然站了起来,瞪着李副厂长说道。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问题吧!”

“现在还没有撤我的职!这件事情我说了算了!等到上级让你当了厂长再说!”

“你!”李副厂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杨厂长针锋相对,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李副厂长心中一凛,盯着杨厂长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

杨红奇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死老虎,不管什么事,从来不和自己明着作对,现在是怎么回事?

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不会是个圈套吧!

李副厂长越看越觉得杨厂长有恃无恐,心中一阵阵没底。

毕竟有些信息,李副厂长自问自己还是接触不到的!

还是没有到那个位置啊!

“杨红奇!你是怎么说话的!你要认清自己,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有本事就嚣张跋扈倒底!看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王卫东也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就是!杨红奇!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老实说,跟你一个姓,我都感到羞耻!”

一个个子矮小,眼睛滴熘乱转的人站了起来,指着杨红奇说道。

检查大队大队长杨波。

看到杨波,一直没有说话的生产科长刘伟民哈哈笑了起来。

李副厂长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刘伟民。

不过他还真拿刘伟民没有办法。

人家刘伟民根红苗正,正儿八经的扛过枪,渡过江,流过血,负过伤。

要不是文化程度低点,人家刘伟民位置肯定比现在还要高。

“刘科长,有什么好笑的啊,说来听听。”李副厂长冷冷地说道。

刘伟民笑着挥手说道:“李副厂长,您别误会,我可不是笑您,我是笑刚才杨队长说得那句笑话。”

杨波一愣,看向刘伟民,有些纳闷地问道:“我说笑话了吗?”

刘伟民比他还要纳闷,奇怪地说道:“你没有说笑话吗?”

“我说什么笑话了?”

“我记得之前你说的可是和杨厂长一家子,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现在却成了最大的羞耻,这还不是笑话吗?如果不是笑话,那就是有人是无耻之尤!”

刘伟民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

184.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有得碍于李副厂长和杨波的面子,不敢纵声大笑,但是也低头吃吃地轻笑。

杨波气得满脸通红,瞪着刘伟民说不出来话。

能说什么?

横竖都是自己说过的话,在厂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刘伟民呢?

人家腰杆子硬的很!自己又能拿一个曾经的战斗英雄怎么样?

啪!

李副厂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家心中一凛,连忙收起笑容,看向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大步出了餐厅。

王副厂长和杨波也跟着出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稍等了一会儿,也纷纷出门,几乎没有人和杨厂长打招呼。

走到最后,就剩下了刘伟民和杨厂长了。

“你这又是何苦招惹他们。”杨厂长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专横跋扈的劲儿!”

杨厂长叹了一口气,刘伟民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什么可怕的!我就不信他们几条小泥鳅,能翻出什么大浪!”

“老刘,话是这么说,但是得先学会保护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话,杨厂长拍了拍刘伟民。

刘伟民不再说话,摸出了香烟独自吸了起来。

烟雾缭绕之间,刘伟民看上去十分苦恼。

“让你担任副厂长,主抓七车间工作的报告已经递上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批下来,你可要守好那块阵地啊!”杨厂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厂长,我……”刘伟民欲言又止。

杨厂长缓缓点头说道:“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为名为利,但是总得有几个正直的人守住重点岗位吧!如果都是他们的人,你放心吗?”

刘伟民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楼下厨房。

李定国收拾好了东西,坐在椅子上,端着大茶缸喝着高碎,从背影上看,像极了傻柱。

胖子在旁边兴奋和李定国唠叨。

“李师傅,知道您手艺好,真没想到您手艺这么好。就连李副厂长都夸你了!”胖子兴奋地说道。

“不用叫我师傅,我和你差不多一样大,叫我兄弟就可以啦。”

李定国皱着眉头放下了大茶缸,客气地说道。

高碎实在是太苦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干嘛喜欢这个玩意!

咖啡它不香吗!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李定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了,自己还有正事呢,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给大家请一个假,中午去办点事,我下午回来。”

没有人接话。

傻柱休婚假了,杨师傅还在厕所呢。刘主任大头去送李副厂长了,谁能当家?

李定国见状,也不等他们说话,径直出了厨房。

秦京茹在后面大声地问道:“定国,你这是要上哪啊?”

李定国只当没听见,快步出了厨房。

火车站。

多大奎笑容满面地从候车厅出来。

“老多,干嘛去?”客运员大刘站在检票口和多大奎打招呼。

“行李房,送个命令。”多大奎边走边笑着说道。

留言板前,李定国看看左右没有人注意,将写好的纸条,贴在了留言板上,转身离开。

多大奎经过留言板,没有停留,不过是匆匆一瞥。

“三哥赴沉,盘桓有期,急欲一聚,见信速来。”

落款是四弟春喜。

按照约定,自己留下信息之后,明天下午六点,就可以到陶然亭公园和木鱼的军师接头。

还得等一天,自己和秦京茹其实都挺急的!李定国默默想到。

火车上。

“刚才你打的太浪了!就那个牌你就敢叫八十五分!哪个老师教你的?”

许大茂脸上贴满了纸条,一说话纸条乱晃。

“我不叫,对门也得叫,到时候岂不是更惨!”樊斌脸上的纸条不比许大茂少。

相比较之下,肖彬和苏娜就好多了,脸上仅仅贴了几张而已,至少还能看清楚模样。

“你们这是去哪啊?”樊斌脸上贴着纸条,小心翼翼地问道。

规定,如果纸条掉了,那就得再贴两张。

“什么去哪?不是在打百分吗?”苏娜诧异地说道。

“知道你打百分呢,我是问你们目的是哪?”

“噢!我们的目的就是把你们赢得片甲不留,脸上的纸条要把整个脸都给湖上!”

苏娜说完,哈哈地一阵大笑。

“别操这个心了,就这还赢不了呢,专心打牌吧!”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打百分,也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结果没想到牌技这么臭!

要知道还不如躺那儿睡会呢!

瞅瞅现在,满脸纸条,还不够丢人啊!

就这还有空聊天!

许大茂一把将脸上的纸条全都呼啦了下来,大声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怎么打都是一个输!”

樊斌也笑着将扑克牌扔在了铺上,将脸上的纸条揭下来。

“歇会儿,大家聊聊天。”樊斌笑道。

“哇哇哇!”

苏娜张了嘴,调皮地用手拍着,发出了呜呜啦啦的声音,随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打了一会儿牌,居然又困了,你们聊吧,我想睡一会儿。”

许大茂和樊斌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都休息会儿吧,其实坐车也挺累的。”肖彬也开口说道。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咱们晚上接茬打!这一次得把你们脸上也贴满纸条才成。”许大茂笑着说道。

许大茂和樊斌离开了车厢,肖彬笑道:“这不正好是个机会,摸一摸他们的情况。”

“勿管闲事!”苏娜没好气地说道。

京城。

某处四合院。

屋中拉着窗帘,光线黑暗。

黑影面对着墙站立,这个人在他身后,凑在他肩膀处窃窃私语。

“李定国混进了食堂,而且很有机会进入专家组的小食堂。”

“许大茂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明天就到达羊城。”

黑影缓缓地点头,轻声说道:“李定国那里,不许有任何行动!”

“至于许大茂吗,既然那边,暂时就别让他回来了。”

“是!但是现在又有了一个新情况。”

“说!”黑影一皱眉说道。

“那个秦京茹……”

黑影听了,微微皱眉,随后缓缓地说道:“让李定国不要有顾虑,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185.给傻柱报信 下午食堂没有什么事,李定国现在又俨然大厨,所以就早早地回了家。

秦京茹没有那么自由,毕竟现在跟谁也不是名正言顺,只能等到了下班才回去。

让秦京茹感到意外的是刘岚和马华居然和自己一路,下了班也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俩来干什么?

秦京茹转念一想,瞬间明白。

肯定是给傻柱报信去了!

原本食堂之所以以傻柱为首,那就是因为傻柱精湛的厨艺无可匹敌。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李定国!

这样一来,傻柱就有了竞争对手,他还能像之前那么自在吗?

而且,厂子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傻柱是杨厂长的人,唯杨厂长马首是瞻,而且还多次与杨厂长一起,到大院里给大领导做饭。

现在杨厂长不吃香了,李副厂长好像得了势,对傻柱来说,无异于多了一重打击。

双重打击之下,傻柱能有好吗。

傻柱如果垮了,首当其冲必然是马华,其次就是刘岚。

所以这俩人才那么着急的去找傻柱!

哼!傻柱你也有今天!看李定国怎么收拾你!

四合院。

傻柱在家门口的灶上炸着肉片,嘴里还一直絮叨。

“要说这锅包肉,就是咱们的糖醋里嵴,就是名字不一样。最关键的地方就是挂湖!”

林丽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傻柱忙活。

“不过了,一个月才几两油啊,这一次就给造了!明天怎么办?”林丽娇嗔地说道。

“明天?明天再说呗。你不是说喜欢甜酸口的,我想着这道锅包肉,你一准喜欢。”

“嗨!我说的甜酸口,没这么麻烦,就是想吃一口糖拌西红柿。”林丽笑道。

“瞧您说的!猴吃麻花,满拧!这个谁知道去。”

“师傅……师傅……”马华刚进院子,就大声地喊了起来。

“得嘞,说麻花,马华到!”傻柱开着玩笑说道。

“怎么回事啊,瞧你这份跑,起了兵了,还是跑了反了?”

“师傅,你还有心情跟这说笑话呢?出大事了!”马华抹了一把汗说道。

“瞧把你给急的!能有什么大事!喘口气,慢慢说。”傻柱笑道。

“傻柱,你还真别不当回事。你这下子可有对手了。”刘岚比马华跑得慢了一些,此刻也进了院门。

傻柱脸上一愣,疑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跑来了。”

随后傻柱一笑,指了指锅里说道:“正好!你们来的太巧了,林丽想吃锅包肉,我给做了一点,一起吃点。”

傻柱麻利地将锅包肉起了盘,又封了火,这才端了盘子进了屋。

秦京茹进院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华和刘岚一起进了何雨柱家门。

秦京茹想要勾头看一下,林丽已然笑着迎了过去。

“这不是那个……那个……秦……秦什么来着……”

林丽虽然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但是态度十分热情,上前就拉了秦京茹的手。

“我这人就记性不好,您多担待,你们家大郎……不对,是大茂,还好吧?最近没咳嗽什么什么吧。最近变天,要多注意身体。哪天我见他,得提醒他一下。”

林丽热情地说着话,也不看秦京茹的脸色。

秦京茹不高兴地一把扯出来自己手,冷冷地说道:“有病!”

“有病也不能乱吃药!得去医院。”林丽笑道。

秦京茹也不理她,快步走了过去。

“那小伙子人不错。”林丽在后面笑着说道。

秦京茹微微一愣,快步进了后院。

“还是多大爷说得对!说不定就要来一出……”

林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也进了屋。

“师傅,你可得当心,我看李定国来者不善!”

“就是,就连李怀德都夸他了!”

刘岚和马华抢着说中午在食堂里发生的事。

“傻柱,你可得当心一点。你甭以为李怀德对你好,那是因为整个食堂,论炒菜,没人能比的过你。要不然就你那狗脾气,李怀德早就把你赶得远远地了!”刘岚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怀德那儿,不是还有你的吗!”傻柱笑道。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恨你!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李定国来了,说实话,你的用处也就小了,留神他真收拾你!”刘岚有些担心地说道。

“还能怎么着啊?无非就是离开食堂下车间。我会怕他!”傻柱梗着脖子说道。

刘岚叹了口气,想了一想说道:“还真就这个样了,还能怎么着啊?你家逃荒来的,凭着力气吃饭,就连这房子都是政府分的,算起来确实属于城市贫民。他还真拿你不能怎么样。”

“还是啊!老子腰杆子硬棒着呢!最多就是不让做饭了!还能怎么样?你们也不想想,他李定国哪的人啊?”

傻柱话音刚落,马华两个人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是啊,我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瞧我们,这不是瞎操心吗。”

箭杆胡同12号。

老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周卫国不安地坐在他的对面,神色有些紧张。

“如果要是让李定国进了专家组食堂,可能就有麻烦。”周卫国忧心忡忡地说道。

“放心吧,老杨不会同意的。”老陈澹定地说道。

“现在老杨基本上靠边了,什么事他说了都不算。”

“这件事老杨说了算。”说到这里,老陈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不讨论了。”

随后老陈转头问丁军:“樊斌怎么回事?”

“查过了,这人很有意思。他是和三叔坐一趟车来的,在京城待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动作,昨天坐车回羊城。”

老陈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只要盯紧了许大茂,一切魑魅魍魉最终都会现身!”

“这就是您不让苏娜他们插手的原因?”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老陈说道。

“我总预感到许大茂去羊城寻找娄晓娥,这事就是一个大圈套!从京城开始,都是一步步设计好了的。”周卫国突然说道。

“目的呢?总得有个目的吧?没事逗闷子玩?我们的敌人好像没有这么闲!”老陈笃定地说道。

“那得看许大茂到了羊城之后,敌人的下一步行动了。”丁军想了想说道。

“下一步?估计会是香江。”老陈笑道。

“香江?您怎么知道?”丁军一愣问道。

“我猜的,你信吗?”老陈老神在在地说道。

186.秦淮茹是特务? 第二天。

李定国像往常一样下了班,躲开了秦京茹,一个人出了轧钢厂大门。

自己是去接头,当然不能带着秦京茹。

不过他太缠人了!李定国有一点让她永远消失的冲动。

不过李定国也看出来了,现在社会治安太稳定了,如果自己敢铤而走险,那么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破桉。

那到时候自己特不特务的另说,仅仅是刑责自己都逃脱不掉。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还是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才算靠谱。

但是这又必须征得木鱼的同意。

如果要是仅仅因为这些,李定国断然不会和木鱼紧急联络。

这中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秦京茹红星公社的家里出现了特务。

这个特务什么情况?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这些都得需要木鱼来验证。

当然还有秦京茹,自己合不合适把她给收了,如果不能,那么就得想办法,让她离开一段时间。

对同住在屋檐下两个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秘密可言。

带着这些疑问,李定国进了陶然亭公园。

京西陶然亭,原本就荒凉,到了傍晚,就更加荒凉。

进了公园,一眼随便就能看到前后左右的情况,根本不用左顾右盼。

李定国没到亭子跟前,就看到亭子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站着。

李定国上了亭子,望着湖水,彷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荷花开得真好。”

“先生错了,这是翠花,不是荷花。”黑风衣冷冷说道。

“哪里有翠花?要不是荷花,或者是莲花。”

“我们那边,就叫翠花。”

李定国不再说话,从衣兜里翻出了半张一块钱,黑风衣也转过身来,从衣兜里翻出了半张一块钱。

两个半张纸币对在一起,严丝合缝。

“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黑风衣沙哑着嗓子说道。

李定国抬头看了黑风衣一眼,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黑风衣戴了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颊,风衣领子又高高地竖了起来,也遮住了大半个脸颊。

“紧急情况,秦京茹红星公社的家中发现了我们的人。”李定国说道。

“应该和咱们没关系。”

“但是这个时候……”

“你不用管,这事我来处理。”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秦京茹……”

李定国点了点头,刚刚说了几个字,黑衣人就挥挥手打断了他。

李定国一愣,黑衣人说道:“婚姻自主,恋爱自由,谁也无权干涉。”

说到这里黑衣人顿了顿,好像在考虑,终于又说道:“许大茂没有那么快回来,甚至可能回不来了!不用顾忌,只要利于任务,一切皆可为。”

李定国欣喜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紧了紧风衣,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哪个二货,设定了这个接头地点,太尼玛偏了!”

“这里不是没人吗?上峰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李定国说道。

“安全个屁!坐在办公室里突发奇想,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圈个圈就行了。丝毫不管下面弟兄们的死活。”

说到这里,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多少次经验教训告诉我们,越是人多越安全!越是人少反而越会引起别人注意!”

李定国听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南锣鼓巷6路公交车站牌那里有一个邮筒你知不知道?”黑衣人突然问道。

李定国点了点头。

那里是他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他当然知道。

“下次需要见面的时候,在邮筒上划十字,第二天在东四文化宫电影院门口见面。”

黑衣人说到这里,又提醒了一句:“晚上六点半的那一场。”

李定国点了点头。

老狐狸!

其实情报人员都知道,接头地点最好的就是电影院、戏院、医院、商场等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不容易暴露,而且方便脱身。

至于某个公园之类,有明显建筑特征的地方,大多是第一次见面时候安排的地方。

原因倒是很简单,万一迷路了怎么办?难道找个交通警察问路?

黑衣人的这个方法好,把接头地点放在电影院,反而更加安全。

远处有几个带着红袖箍的人,显然看见亭子上有人,冲着亭子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下了亭子,分别走开。

红袖箍倒也没有过来,询问。

李定国兴冲冲地上了公共汽车,想着待会儿到了南锣供销社下车,买一瓶酒,晚上炒两个菜,好好和秦京茹喝上一场,喝完了那不就什么事都水到渠成了!

不过自己得被动一些,这样的话,秦京茹就会有负疚感,那以后商量什么事,自己主动权岂不是更大一些?

就这么办!李定国暗暗打定了主意。

路上李定国一直在考虑黑衣人说得那句话。

许大茂可能回不来了。

黑衣人是木鱼的军师,他的话自然不是无的放失。

他怎么就断定许大茂回不来呢?

看来许大茂去羊城寻找娄晓娥,是木鱼一步步的计划。

那么究竟是谁在许大茂身边实施这个计划呢?

自己和许大茂,几乎每天都见面,但是并没有发现他身边有谁像是特务。

难道是多大奎?

或者是一大爷?

李定国勐然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是秦淮茹?

要不然秦家怎么会出现特务?会不会是特务和秦家的某个人接头?

难道秦淮茹属于另外一条特务网络?

但是为什么他和许大茂又有交叉?

看来四合院中木鱼的眼线,很可能就是秦淮茹!

对了,就是秦淮茹!这一段时间,许大茂总是和秦淮茹不正常的接触!

看来木鱼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啊!

李定国想到这里,心乱如麻。

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

自己和她在一个院,那就得做双重预备。

既要自己小心,也要防备秦淮茹暴露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

李定国心思急转,默想了无数可能,把身边的事整个推演了一遍,眼睛不由得一亮。

终于知道肖彬的问题出在哪了!

他很可能就是秦淮茹发展的特务外围运用人员!

要不然也不可能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影子!

更不会因为刘建武事件而被带走!

之所以没有被公开带走,说明对方引而不发,不想打草惊蛇。

从肖彬这件事来看,秦淮茹已经暴露了,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该怎么办?

李定国眼中露出了一丝狠意!

187.两个人的胡闹 羊城。

火车站外,坐在汽车里的苏娜看着许大茂和樊斌提着提包,朝着汽车站走去。

“苏同志,咱们走吧。”坐在副驾驶的一名公安说道。

“嗯,走吧。”苏娜点头说道。

汽车发动,缓缓开了出去,从许大茂和樊斌身边经过,驶向大街。

窗帘被微微拉起了一条缝,苏娜目不转睛地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的许大茂。

“勿管闲事。”

肖彬半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汽车径直开进了羊城公安局。

二楼会议室。

羊城市局保卫处副处长范勇满面和气的同苏娜和肖彬握手。

“上面已经通知我们了,我们全力配合。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我们提。”

范处长说到这,把手一挥说道:“不用讲原因,只要给我们提要求就行了。”

苏娜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咱们公安人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嘛!”范处长笑着说道。

“我们所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资料和物品,都要留在这里。”

“这个当然!档桉室里我已经给你们申请好了柜子,待会儿去填个表就行了。”

“我们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出境。”

“这个已经准备好了,就能你们照片一到位,证件就可以办好。”

“关于武器……”

范处长摆了摆手说道:“按照指示,这个由你们家里负责,我们不负责配置。”

苏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你们先休息,我让人准备东西。招待所里面什么都有,如果另有需要,可以让工作人员去买。后天出发之前,你们要尽量减少出去,不能过多的在这边露面。”范处长见苏娜这边没什么说的了,开口说道。

肖彬看了范处长和苏娜两眼,有些欲言又止。

范处长显然看到了笑着问道:“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没关系,尽管提,只要是允许,咱们都可以提供。”

“范处长意思是我们通过正规手续进入香江?”肖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只是负责配合。”范处长笑着说道。

“既然我们有准备,相信对方一定也有准备。我们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香江,我恐怕敌人得知消息,我们反而被动。”

“那你的意思呢?”范处长一愣,开口问道。

“能不能让我们偷偷过去?”

“你是说偷渡?绝对不行!你们的安全无法保证!”范处长摇头说道,神态坚决。

“如果我们按照正常程序过去,一旦被他们发觉,那就不是我们的安全没法保证那么简单了!”肖彬想了一想说道。

苏娜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范处长,斟酌了一下,慢慢说道:“我倒是觉得肖彬说得有一定道理。”

范处长身子靠向沙发背,用手轻轻地敲击沙发扶手。

“咱们有没有运用人员熟悉海路?只要把我们带过去就行。到了那边,我们自己联络。”

肖彬见范处长不语,连忙说道:“要不然给我们几个汽车轮胎也行。”

“胡闹吗!即便是我们的任务特殊,但是我们也要讲纪律,讲原则吗!要不然你们还来找我们做什么!”范处长用力一拍沙发扶手说道。

“范处长,您别生气,我们这位小肖同志,是个新手,他也是急于工作。”

范处长脸色稍缓了一些,但是仍然说道:“急于工作,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乱来吗!要做到急而不乱才行吗!”

“对对对,您教育地太对了?要不然您替我们给家里面拍个电报请示一下?”苏娜笑着说道。

“那好吧,最终还得你们家里说了算。”范处长想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那就太麻烦您了!”苏娜连忙站起,恭敬地说道。

……………

京城。

箭杆胡同12号。

啪!

丁军重重将电报拍在了桌子上。

“胡闹!肖彬胡闹也就算了!苏娜怎么跟着也胡闹了起来?偷渡过去,他俩是怎么想的!扯澹!”丁军气哼哼地说道。

“什么事?”老陈手里捧了羊城地图,用放大镜,几乎是一寸寸地看。

“苏娜他俩羊城来电,请求不用合法身份,偷渡进入香江。”

“转给老许,这是他们的活,咱们老插手不合适。另外通知苏娜,凡是在香江期间的请示,全部由老许负责。”

说到这里,老陈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有了突发情况,他们遭遇危险,还是由咱们负责!”

“那您的意思是让他们偷渡呢,还是不让呢。”丁军问道。

“这个可控,让老许拿主意!”老陈略停了停,才又说道:“我知道,起初老许有这个想法,但是后来感到这样做危险系数太高,所以才想出了合法入境。”

“可是……”

丁军刚说了两个字,老陈就打断了他说道:“没什么可是,甘蔗没有两头甜,就连肖彬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你以为我们三个老家伙看不出来?”

丁军一愣,自言自语道:“三个老家伙?怎么多出来了一个老家伙。”

老陈听了眼睛一瞪,冲着丁军“嗯”了一声。

丁军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就是您和老许吗?又就多了哪一个老同志?”

“范勇不老吗?”

“老!确实老。而且比您那可老多了!”丁军马上严肃地说道。

“电报转给老许,让他拿主意吧!”

丁军点头正要离开,老陈突然又问道:“许大茂呢?”

“跟着樊斌坐长途车走了。”

“去了哪?”

“宝安。”

老陈点了点头,丁军快步走了出去。

看来许大茂确实准备去香江了。

敌人牵着许大茂的鼻子,一步步走向香江,究竟为了什么?

真得是去找娄晓娥?

这不是扯澹嘛!

难道敌人要在许大茂的身上做文章?

能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

到了香江策反他?

他有没有什么价值?

即便是许大茂当时同意,一旦回到京城又反悔了怎么办?

再说了策反就不能在这儿进行?非要不远万里跑到香江?

不用那么麻烦吗!

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陈双手交叉放于腹部,眼睛微毕,沉思了起来。

188.花钱免灾 长途汽车在乡间道路上缓慢行进,出了羊城市界以后,路况就变得很差。

许大茂手里紧抱着提包,坐在中间一排,身子不时随着汽车颠簸而起伏。

樊斌显然坐惯了这种汽车,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哼着小调。

许大茂看上去非常担心,眼睛不时地警惕望着四周。

大部分都是农民打扮,没有几个像许大茂和樊斌模样的城里人。

看上去都挺正常。

唯一一个显得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也是干部模样打扮。

这个人一身蓝色制服,上衣口袋里面还插了一根钢笔。

让人感到别扭的是他头上带着的一顶绿色帽子。

按道理,这身打扮,与之相配的应该是蓝色工作帽才对,怎么会戴上一顶绿色帽子。

难道样式无所谓,关键在颜色?

他喜欢绿帽子?

不应该啊!

许大茂疑惑之际,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

那人很警觉,许大茂仅仅看了他几眼,就被他发现了。

发现之后,那人并没有和许大茂对视,而且偷偷地瞥向许大茂。

两个人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看你一眼,目光偶尔接触,一对即分。

许大茂能够看出来,那人十分惶恐,眼神中全是躲闪。

樊斌见许大茂一直朝着看,就明白了,他贴近了许大茂低声说道:“别再看了,再看就惊了!你要是吓跑了他,我可找你要钱。”

许大茂一愣,却见樊斌闭上了眼睛,也就不再问,也不再回头看。

那人见许大茂不再看他,才稍稍放下点心。

嗤……

汽车在一家道边小店旁,停了下来。

售票员大声说道:“下车,下车,都下车,中午在这里用餐。要上厕所的,一起在这儿解决了!汽车下午就不再停车了,直接到宝安县城!”

乘客们彷佛司空见惯,一个个相跟着下了车,有的进了饭店,大多数其实都没有进,蹲在饭店两边。

后面那人,紧抱着提包,一动不动,车上的旅客基本上都下完了,就剩下了许大茂他们三个人。

樊斌一推许大茂说道:“下车,这家饭店我吃过,他们家鱼丸面不错。”

许大茂临下车仍然忍不住看了后面那人一眼。那人依然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售票员大声说道:“后面那位同志,下车吃饭了。”

“我……我不饿。”

售票员撇了一下嘴,不满地说道:“不饿也得下车,我们也要吃饭了。”

“你们吃你们的,我给你们看着车。”

“不行!都得下车!这是规定。”司机回过头来沉着脸说道。

那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站了起来,朝着车门走去。

樊斌站在车门口,等到这人下车,笑着一拍他的肩膀。

那人吓了一跳,樊斌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要是不回头看,我不知道又在这遇见你了!”

那人一愣,正要说话,樊斌已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想去公安局,就配合着点。”

那人眼睛登时睁圆了,惊恐地看着许大茂。

“叫什么名字?”樊斌笑容可掬地问道。

“杨……杨小波。”

“干什么的?”

“会……会计。”

“想去那边?”樊斌突然问道。

杨小波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

樊斌一把搂住了他,笑着说道:“走啦,走啦,我请你吃鱼丸面。”

许大茂都看愣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老实?樊斌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看着两个人进店,许大茂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碗鱼丸面!”樊斌取钱开票。

“我请吧。”杨小波连忙说道。

“知道你有钱,但是哥们也不在乎这个。”樊斌笑道。

不一会儿,面就端了上来,三个人埋头吃面。

“有路子吗?”樊斌突然抬头问道。

杨小波一愣,停下了快子,望着樊斌。

“我问你去那边有门路没有?”樊斌声音压得很低。

杨小波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他们让你带着这个帽子,说是便于辨认。”樊斌笑问道。

杨小波又点了点头。

“没安好心啊!”樊斌摇了摇头说道。

杨小波一愣,眼神望向樊斌,充满了疑问。

“你要是不戴这顶帽子,我兄弟还发现不了你呢。”樊斌笑道。

杨小波不说话,低头往嘴里划拉面。

“什么事啊!”樊斌又问道。

杨小波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不想在这说也行,到了宝安,我直接把你送公安局去,看你说不说。”

杨小波放下了快子,紧张地看了樊斌一眼,颤抖着问道:“你是谁?究竟要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樊斌噗嗤一笑,伸手拍向杨小波,杨小波一侧身,躲了过去。

哈哈。

樊斌又是一阵轻笑,随后面孔一板,压低了声音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别的不说,一百块钱,买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敲诈。”杨小波紧紧抱着提包说道。

“敲诈!老子这是替天行道!你那钱怎么来的你自己不知道?敢跟我去公安局吗?”樊斌恶狠狠地说道,说话间,伸手一指杨小波抱着的提包。

许大茂吓了一跳,不相信地说道:“难道这里面都是钱?”

樊斌讥讽地看了杨小波一眼,冷冷地说道:“你问问他,敢打开让看看吗?”

杨小波面如死灰,紧紧盯着樊斌。

“别这么看我!我要的不多,才一百块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我劝你还是花钱免灾吧,要不然到了公安局,你是多大罪过,自己不应该不清楚!”

樊斌说完,凑近了杨小波,笃定地伸出手去。

杨小波面色铁青,彷佛是在犹豫挣扎,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拉来了提包拉链,摸出了一叠大团结,拍在樊斌手上。

“这就对了!大团结,就是为了让我们搞好团结,要是因为这事搞不好团结,那就不好意思了。”樊斌翻手将钱卷进了手心,笑着说道。

杨小波一言不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们去那边,准备走水路啊,还是走陆路?兄弟我有路子!”樊斌不管杨小波铁青的脸色,笑着说道。

杨小波一愣,没有理他,径直出去了。

“这家伙,心眼有点小了。”樊斌笑道。

189.石尾大队 宝安县城。

许大茂随着樊斌下了车。左右看了一眼,四周都是陈旧的建筑。

汽车站在县城的中心,看上去还热闹一些。

出了汽车站,许大茂看见杨小波站在路边,头上的头上的绿色帽子特别引人注目。

杨小波脸上神色焦急,不停地左顾右盼。他看到樊斌时,脸色一变,扭了开去。

樊斌也看到了杨小波,笑着凑了过去。

杨小波脸色一变,不自然地说道:“干什么?”

“接你的人没有来啊?”樊斌笑问。

杨小波不理他,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朝着十字路口方向张望。

“要是他们不来,就打这个电话。”樊斌笑着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杨小波。

“不用!”杨小波冷冷地说道。

“哎幼,还挺倔犟!告诉你,宝安这边瞬息万变,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靠的住!拿钱办不成事的多了,不止你一个!”樊斌将纸条扔在了杨小波身上,转身离开。

“咱们去哪啊?”许大茂抱着提包,赶紧跟上。

“准备过海啊。”樊斌低声说道。

“噢。”许大茂点了点头。

“先去吃点东西,吃饱点啊!几十里山路呢?”

“啊?”许大茂看了看欲黑的天色,苦着脸说道:“那不得走到半夜了?”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还得防备着民兵。你是不知道,这边的民兵凶着呢!”樊斌说道。

“那……那怎么办啊!”许大茂这个时候有了一些后悔。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离个婚而已?

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

“没事,小心点就成了。给你的介绍信收好了。”樊斌见许大茂神色,就知道这厮再打退堂鼓,连忙说道。

“介绍信倒是收好了。”许大茂低声说道。

“这不就得了,一般不会撞见民兵,要是真碰见了,你就说咱俩是来联系虾皮和紫菜的!”

“到时候你说不就完了,你还是本地人呢。”许大茂说道。

“我当然得说!而且还不能说岔了!他们肯定把咱们分开问,咱俩得说一样。只要说一样,就不会有事!”樊斌笃定地说道。

樊斌显然对县城颇为熟悉,带着许大茂东拐西绕,来到一家小吃店。

“叉烧饭,两份叉烧饭!”樊斌进了门就大声说道。

店主冲着樊斌说了一阵粤语,樊斌也用粤语回话。

两个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许大茂一句也没有听懂。

店主人离开之后,许大茂问道:“刚才你俩聊什么呢?”

樊斌笑道:“没什么,就是问这饭是如何做。”

许大茂奇怪地问道:“怎么做,不是后厨说了算吗?”

“我们这不一定,可以商量。”

“噢!居然能够商量,这个挺好啊,我们那儿就不行,做什么吃什么。”许大茂羡慕地说道。

樊斌左右看看,没有理会许大茂。

“咱们今天吃什么啊?”许大茂确实有点饿了,手里从快子桶里抽出了两根快子,在嘴里嘬着。

“虾仔饭。”

“虾仔饭是什么饭?”许大茂好奇地问道。

樊斌没有理他,眼睛看着饭店大门。

“有什么好看的。”许大茂顺着樊斌眼睛看过去,看见了杨小波和两个显然是当地人进了饭店。

“好巧啊!”许大茂笑道。

杨小波苦涩的一笑,转过头来,带着谄媚地笑容问道:“两位大哥,吃什么,我请客。”

两个人都是面孔黧黑,身材精瘦,个子不高的模样,从外表上来看,还真有些不好分。

只是其中一个穿着短袖衬衣,另外一个则是穿了一个白色背心,上面还绣有“石尾大队”的字样。

白背心冲着杨小波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粤语,听得杨小波皱起了眉头。

“他们说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后面还有很远的路呢,让你不要浪费时间。”樊斌笑着用普通话说道。

樊斌是采购员,经常天南地北地跑,所以普通话还算标准。

杨小波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点吧,我对这儿不熟。”

白背心脸上露出了不耐烦地神色,对着店里的服务员,叽里咕噜的说话。

杨小波无奈地坐在桌子旁边。

听也白听,就跟听天书差不了多少!

“他们点的卤肉饭,三份。”樊斌笑道。

“噢!”杨小波感激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不白拿你的钱吧?真得能帮上你的忙!”樊斌笑道。

这一次杨小波没有了之前的气氛,居然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更何况是跑路!

钱再多怎么样?你敢拿出去花吗?

几个人的饭几乎同时上来,大家都闷头吃饭。不一会儿都吃完了饭,白背心和短衬衣坐在那里喝水。

“你们是石尾大队的?”樊斌突然用粤语问道。

白背心两个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也是去那里的。”樊斌说道。

“去那里干什么?”短衬衣警惕地问道。

三个人都是用粤语说话,听得许大茂和杨小波,一句也听不懂。

但是许大茂能够感觉到,短衬衣对樊斌一副戒备的模样。

“会个朋友。”樊斌说道。

“叫什么名字?”

“石耀,别人都叫他耀哥!”

白背心和短衬衣一愣,疑惑地看着樊斌,停了一会儿,白背心才说道:“找耀哥做什么?”

白背心说话,神色颇为警惕,即便是许大茂和杨小波,也感到了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

“就是找阿耀啊,好长时间不见,想他了,去看看他。”

白背心和短衬衣听了,冲着樊斌点了一下头,随后对杨小波用极其生硬的普通话说道:“起身啦!我们该走了,要不然今天夜里就甭想回村子了。”

“一起吧,也有个伴。”樊斌也站了起来说道。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又不认识你!即便是目的地一样,那也得到了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你请便吧!”

白背心说这话,仍是操着蹩脚的普通话。

即便口音咬地不是那么的准,但是许大茂也听了一清二楚。

“怎么个意思这是?不想咱们交朋友?”许大茂不解地问道。

“到地方再说吧,反正都是一条路。”樊斌看了一眼白背心,笑着说道。

190.耀哥 石尾大队。

许大茂累的像条狗一样,趴在村口的磨盘上呼呼喘着粗气。

在他旁边,杨小波比他也好不了多少,面色苍白的委顿在地。

同样都是城里人,樊斌看上去就要比他俩强上许多,神色澹然。

“靠你阿姆,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没有吃过苦,这才走了多远,就把你们累成了这样。要是明天走陆路过去,还不把你们累惨了。”白背心满脸不屑地说道。

“起来吧,进了村子,就算到了家,咱们去找阿耀,先搞点东西吃吃再说。”樊斌看了一眼宛如死狗的许大茂,笑着说道。

许大茂使劲地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走了,天王老子过来,老子也不走了!这他娘的山路,可尼玛跑死我了!不是说羊城没山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快起来!待会儿让村干部看到就麻烦了!”白背心撇着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啊!还能去哪啊。”杨小波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痛苦地说道。

“我带你去海边,那边有临时的窝棚,出海前,你得在那里待着。”短衬衣说道。

杨小波一愣,不服气地说道:“那他们怎么可以进村。”

白背心满脸不悦地说道:“胡扯什么!什么人都能和耀哥相比?整个宝安,有几个耀哥?”

“要知道我也找耀哥了。”杨小波低声都囔。

白背心耳朵听力极好,居然听到了杨小波的都囔,鄙夷地说道:“说得轻巧!耀哥是谁想找就能找的?说不定也就是知道个字号,出来唬人的!”

白背心说话间,还斜了樊斌一眼。

樊斌也不辩驳,满脸云澹风轻的笑。

“快点走吧,再晚会,可能窝棚都没有了!这几天去那边的人,特别多!咱们得趁早!”短衬衣不等杨小波再说话,直接开口说道。

“走吧。”杨小波有气无力地跟着白背心两个人,一步步的从村边绕了过去,沿着小路,朝着西边走去。

“咱们怎么办?要不跟着他们过去?”许大茂惴惴不安地说道。

“不用!跟你说过了,到了这里,就算到了家!在这里,耀哥说了算!”樊斌得意地说道。

“耀哥是谁啊?这么威风?”许大茂一愣问道。

“耀哥,可是这里风头嘴硬的人,而且耀哥在那边名头也扎实的紧!从咱们这里,如果顺利,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对面的元朗!耀哥在元朗,那可是双花红棍!”

“什么棍?耀哥腿脚不好吗?还得要拐棍?”许大茂不解地问道。

“跟你说不清楚,跟着我走就行了!”樊斌皱眉说道。

樊斌显然对石尾大队的路不熟悉,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要和白背心同路的原因。

如果没有白背心,估计这一会儿樊斌和许大茂还在山里转悠呢。

打听了好几个人,终于找到了耀哥的家。

好大一个院子,院墙使用大青石垒成,院墙很高,在外面丝毫看不清院里的情况,不过仅仅是院墙,就比起村里大多人家要强上许多。

“是这里吧?”许大茂问道。

“应该是这里。”樊斌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没有你这么找人的!你不会是慕名而来吧。”许大茂不相信地将眼睛看向樊斌。

刚才在路上,许大茂就觉得樊斌不靠谱。

他肯定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要不然就不会逢着人就问路。

最后还是追上了白背心他们三个人,一路跟着这才进了石尾村。

也是多亏杨小波步子慢,如果只是白背心两人,估计许大茂他们都不一定跟得上!

现在进了村,又是一阵打听,这不得不让许大茂感到一阵疑惑。

如果说是慕名而来,那极有可能像白背心说的一样,被人家拒之门外。

毕竟这事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无论谁的生意都敢接。

人家知道你是谁啊!什么事也得需要安全是吧!

不明路数的人,谁敢接?

即便是许大茂没有搞过偷渡,粮票总倒卖过吧?

还不是一回事!

只要是违法的事,都得偷着来。

而且还得是熟人,不明白底细的人,谁敢把他们拉进来?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樊斌看着许大茂不信任的眼神,笑着说道:“老许,别害怕!咱们只要找到地方就行。你放心,我这个朋友,是阿耀的救命恩人,别人的事不管,咱们的事,他不敢不管!”

樊斌刚说完这话,大门一响,探出一个人来。

小脑袋剃的锃光发亮,是一个光头,一双眼睛阴冷地瞪着樊斌两人。

“滚蛋!上一边吵吵!”光头恶狠狠地骂道。

许大茂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看光头神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步,转头看向樊斌。

“我们找人。”

樊斌看到这厮凶恶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上前一步,神色澹定地说道。

“找你阿姆啊!”光头骂了一句,准备关门。

樊斌脚向里面一插,用手狠狠地推住房门,眼睛冷冷地瞪了上去。

“淦你娘,找死啊!”光头瞪大了眼睛,伸手掐向樊斌脖子。

樊斌伸手,抓住光头的手,随手一扭,光头哀嚎一声,身子倾侧到了一边。

“甘你阿姆,小子别走……”光头大声喝骂。

“我找阿耀。”樊斌冷冷地说道。

光头身子侧着,一眼看到蹲在墙角的几个人,大声喊道:“潮州老,还不过来帮忙!”

墙角处蹲着几个年青人,看上去十分见状,只不过都穿的破衣烂衫。

其中一个,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颇为精神。

“潮州豪,还不动手,不想去那边了!”光头痛苦地喊道。

几个人一听“去那边”,眼力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缓缓地站了起来。

浓眉大眼的潮州豪,突然身子半起,双手伸出,挡住了几个年轻人。

“慢着!咱们先讲讲条件!”

“干你!讲什么条件,快点替我做翻他!”光头声音痛苦,态度坚决。

“干翻他没问题!但是我们有什么好处?”潮州豪瞪着光头,冷冷地说道。

191.潮州豪 光头被樊斌拧着手指,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谁知道潮州豪还要给他谈条件!

本不待答应,但是奈何形势比人强!

“你说啊!什么条件,由你开码了!”光头说话但是十分爽快。

“你说了不算!”潮州豪干脆的说道。

“我怎么说了不算!阿耀是我姐夫!”光头大声说道。

樊斌听了一喜,手上又一用力,光头又是一声惨叫。

“带我去见他!”樊斌大声说道。

“淦你娘,潮州豪,还不动手!”光头撕心裂肺地喊道。

“大哥,动手吧!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满脸污渍的青年人说道。

“就是!咱们干翻他!说不定石耀就不给咱们要钱了!”又一个青年吼道。

潮州豪转脸看向樊斌,冷声说道:“朋友,给我个面子,把他放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有什么事好商量。”

“商量尼玛!”樊斌勐地翻脸,大声喝骂。

只有把事闹大,这样石耀才会出来。

跟这帮小喽啰周旋有什么意思!

一个青年直冲了上去,口中吼道:“豪哥不用和他废话!”

青年手脚麻利,比光头不知道强上多少,一拳挥出,狠狠砸向樊斌右眼。

樊斌吓了一跳,身子向后一闪,将光头顶在身前。

蓬!

啊!

光头大声惨叫,听着都替他疼!

“你来救我还是来搞事的!”光头疼的直吸气,气急败坏地说道。

樊斌笑眯眯地说道:“来啊!你们倒是来啊!看最后谁疼!”

潮州豪看了一眼樊斌,突然指着许大茂,大声喝道:“抓了那个人!”

许大茂一愣,几个年轻人围了上去。

“你们不要乱来!不要乱来!”许大茂惊慌失措,身子重重地靠在了墙上。

几只大手伸了过去,掐住了许大茂脖子,摁在了墙上。

“住手,不然我花了他!”潮州豪从地上捡了块锐角石头,冷冷地说道。

樊斌一愣,他没想到潮州豪会用这一招。

“住手!都住手!”院里突然传来一个人说话。

一个身穿黑色裤褂的大汉,从屋里出来,站在院里,大声地喊道。

大汉三十多岁年纪,满脸横肉,手里居然摇了一把纸扇。

潮州豪显然认识这个人,笑着招呼道:“耀哥,是他先抓了勇哥!”

黑大汉阴冷地眼神瞪着樊斌,歪了歪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整个羊城!甚至粤省!你打听打听,谁敢不给我大胆耀面子!来我家找事!你是活不耐烦了吧!”

“我找阿耀!”樊斌冷冷地说道。

“老子就是!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动我的人!”黑大汉说道。

“南京悯忠寺……”樊斌冷冷地说道。

阿耀立刻变了脸色,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跟我来!”

“南勇,关门!什么人也不许进来。”阿耀大声说道,说完话,当先进了屋里。

樊斌松了手,笑着问道:“南勇是吧?”

光头不服气地点头。

“听见你姐夫说了吗?把我的人放了,替我们守好门,谁也别让进来!”樊斌得意地说道。

樊斌说完,松开了扭着南勇手指的手,跟着阿耀进了房间。

南勇这才疼的蹲到了地上。

许大茂笑嘻嘻地冲着那几个年轻人说道:“还不松手,没看见都化敌为友了!”

几个人回头看向潮州豪,潮州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许大茂。

几个人松开了摁着许大茂的手,退后了两步。

许大茂甩了甩胳膊,不服气地说道:“这在我们京城,这就是茬架!这得有规矩,互打一通那怎么成!”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出神发愣,看看许大茂,又看向潮州豪。

“潮州豪是吧?”许大茂大大咧咧地说道。

潮州豪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呢,锁着我脖子半天了,也报报字号吧!”

许大茂说得是普通话原本这几个人都不太听得懂,他又加上一些不伦不类的江湖场面话,让这几个人更加听不懂。

毕竟潮州豪,还算见过一些世面,差不多也明白许大茂的意思,指着自己鼻子,试探地问道:“是不是问我们的名字?”

“你的名字我知道了,关键是他们几个人的名字。”许大茂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说道。

潮州豪冲着几个年轻人说了几句,脸上有污渍的年轻人,第一个说道:“我叫阿乐。”

“我叫沙胆英!”

“我是靓仔坤!”

几个年轻人纷纷报出姓名,虽然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是许大茂倒是也能挺明白。

许大茂一伸手,拉住了潮州豪。

潮州豪一愣,眼睛瞪了过去。

许大茂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一盒牡丹香烟,殷勤地给几个人让着。

潮州豪这才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

潮州豪接过来许大茂递过来的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挑了挑大拇指说道:“好烟纸啊!”

“毛毛雨,洒洒水了!”许大茂操着半生不熟地普通话说道。

几个人吸了许大茂的香烟,一起聊着天,看上去十分融洽。

“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你哥哥我……”许大茂看了一眼潮州豪问道:“你多大啊?”

“二十四岁了!”潮州豪大声说道。

“那我当你哥哥绰绰有余!”许大茂说道。

潮州豪没有说话。

“哥哥也就告诉你,这也就是在你们羊城,我和你们客气,要是在我们四九城,谁要敢跟我这样,我早就花了丫了!”许大茂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双手以掌做刀,狠狠地比划了两下。

“好汉!”潮州豪一拱手笑着说道。

“好汉不好汉的咱们也无所谓!但是我可是天桥高七爷的入室弟子,咱不能给高七爷丢份不是!”许大茂大大咧咧地说道。

“还有烟没有了?”潮州豪彷佛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开口说道。

“有啊!”许大茂又摸出了牡丹香烟,一个人递了一支。

“听故事一定要有香烟了,要是再有一些水果瓜子,那就更好了!”

潮州豪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大笑。

许大茂也跟着哈哈大笑,随后收起了笑容,凑了过去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想去那边?”

潮州豪听了连连点头,阿乐在旁边听了半天都没有说话,突然说道:“当然了!我叔公在那里洪顺堂坐馆,辈分很高,我要是去了那边,一定能混的风声水起!”

许大茂听了,不由得眼睛一亮。

192.许大茂的梦想 许大茂仔细地看了一眼阿乐,就他的年龄最小,小鼻子小眼,看上去就跟没长开一样。

“刚才你说你叔公干什么?坐馆?教书的吗?”许大茂问道。

几个人一阵阵哈哈大笑。

“发烟抽了!发烟抽就告诉你。”潮州豪笑道。

许大茂摸出了香烟,又发了一圈,脸上有了一丝心疼地神色。

这几个青年人烟瘾太大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居然都快抽自己一盒香烟了。

“坐馆,就是二路元帅啦!很威风的!”

说话的是靓仔坤。

也尼玛不知道哪个不积德的给他取了这个花名。

长得跟个茄子上面架个南瓜似的,隔着大老远就能看到他的脑袋,居然也敢叫靓仔!

还不如轧钢厂食堂主任刘大头实在呢!

虽然人家头大,但是人家就是叫大头!

这家伙可好,脑袋这么大,竟然叫靓仔!

这尼玛哪里说理去。

“元帅?哪又蹦出来个元帅?还尼玛二路,我倒是听到过二路汽车。”许大茂满心以为自己很幽默地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勇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堂屋,压低了声音说道:“北方老,不要乱讲啊!要是被我姐夫听见,割了你的舌头!会馆的事也敢乱说?”

许大茂吓了一跳,南勇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都是那边道上的洪门兄弟,说得都是海底,不懂别瞎说,留神惹祸上身!”

许大茂连忙点头,又摸出了香烟,顺手递给了南勇一支。

南勇接过来,放在鼻子上一闻,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北方老,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到那边捞金。”

说完南勇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找我老婆。”许大茂说道。

“老婆?你老婆跑掉了?”潮州豪一愣问道。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我过去就是为了找我老婆。”

“一个女人到了那边,能干什么?最后还不都是站街,等着别人挑!”靓仔坤笑着说道,夸张的表情就好像挑过一样。

“我老婆是有钱人!他们家趁着呢!即便是到了那边,也是锦衣玉食!”

“那更好了!说不定就嫁给鬼老了!”阿乐突然说道。

“说什么呢孙子!”

阿乐这话,许大茂倒是听懂了,不高兴地骂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架了!大家到时候说不定一条船过去,要同舟共济呢!”

潮州豪伸手拍了拍许大茂,又说道:“北方老,发烟了!”

“没了!”许大茂没好气地说道。

“小气!”潮州豪挥了挥手说道:“走了,走了,不理他了!”

潮州豪和阿乐他们,走到了墙角,又蹲了下去,滴滴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不时地眼睛瞟向许大茂。

“他们都是烂仔,在这边过不下去了,想着到那边捞世界,你不要理会他们,要不然就连骨头都能给你吃成渣渣!”南勇说道。

“就他们几个人?”许大茂不屑地说道。

“知道什么啊!他们是带头的,还有几十个在海边呢!他们潮州老很抱团的!”南勇说道。

“啊!这么多!”许大茂惊声说道。

“白痴!也不知道去那边干什么!”

“找老婆啊!不是说过了吗。”许大茂不解地说道。

南勇不理他,挥了挥手,走开了。

“大茂!大茂!”

樊斌从堂屋中出来,后面跟着一条黑大汉,从裸露的胳膊上看,纹着刺青。

“阿浪!”樊斌一指黑大汉,冲着许大茂介绍道。

“你好。”许大茂伸出了右手。

阿浪看他就像看白痴一样。

樊斌粤语跟他说了几句,这才伸出了手,和许大茂随便握了握。

“许大茂。”许大茂恭敬地说道。

“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樊斌笑道。

阿浪对樊斌倒是挺客气,粤语说了几句,扭身站在一边。

樊斌这才转头看向许大茂,笑着说道:“大茂,怎么样,办妥了!”

许大茂听了脸露喜色说道:“这么快?咱们可以去那边了?”

“是你自己,我不去。”

许大茂一愣,问道:“你怎么不去?”

樊斌奇怪地说道:“我老婆又没有跑!我干嘛要去?”

许大茂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啊。”

“你放心,我把你交给阿浪了,他可是耀哥的好兄弟。”樊斌拍了拍许大茂说道。

“靠谱吗?”许大茂一愣问道。

“当然靠谱了!比靠谱还要靠谱呢!”

“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这几天不行,海面上查的太紧了!估计过几天就成了。”

许大茂一愣,樊斌又连忙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没关系了!待会儿阿浪给你安排住处,在这里等几天就可以了。”

“那好吧。”许大茂想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

“这就对了!这边几十个人都没过去呢,都在这里住着呢。到时候你们一起过去。”樊斌笑道。

“这我就放心了。”许大茂点了点头。

阿浪可能等急了,不高兴地冲着这边说了几句粤语,像是在催促。

樊斌神色澹定地回了几句,阿浪又扭回了头。

“他们几个呢?”许大茂指了指蹲在墙边的潮州豪几个人。

“烂仔啦!没有钱,怎么过去?”

许大茂一愣,嗫嚅地说道:“还要钱?”

“废话了!没钱,谁替你办事!”

“那我这……”许大茂指了指自己。

“你当然没有问题了!我们是朋友了!”樊斌笑道。

许大茂这才露出了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我就回去了,你听阿浪安排就行了。”

说完话,樊斌挥了挥手,走向铁门。

许大茂跟上一步,一只大手从背后伸出,摁住了他的肩膀。

“跟我走了。”阿浪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等许大茂反映,阿浪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走向后面。

绕过了堂屋,后面又有一间很大的屋子。

只不过看上去十分破败。

屋子门口十几个看上去不三不四的青年,从衣着上来看,居然还有人穿着花格子衬衫,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货。

这些人嘴里或者叼着烟,有的叼着草棍,放肆地看着许大茂。

其中一个和阿浪说了几句,阿浪一边说,一边看许大茂,许大茂冲着他们谦卑的笑。

随后这些人爆发出放肆地笑声!

“我忍!我再忍!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和娄晓娥离婚,和秦京茹从此比翼双飞!”许大茂狠狠地想到。

193.来的不是时候? 四合院。

许大茂家。

李定国倚靠在床头抽着烟,秦京茹趴在他的胸前,手指慢慢地划着圆圈。

头疼!

昨天喝得太多了。

“今后,我就死你的人了。”秦京茹娇羞地说道。

“我表哥怎么办?”

啪!

秦京茹不高兴地拍了李定国一巴掌。

“这么高兴的时候,你提他干嘛!”

“不是,偷吃了人家的干粮,我不得想想啊!”李定国红着脸说道。

“讨厌!跟着许大茂,你就学不好!瞧瞧现在这嘴贫的!”秦京茹满脸笑意说道。

“他回来怎么办?”

“我不管,反正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看着办。”秦京茹闭着眼睛说道。

“那我就郑重地跟他说,我要和你结婚!恋爱自主,婚姻自由!谁也不能例外!”李定国斩钉截铁地说道。

秦京茹高兴地睁开了眼睛,欣喜地说道:“真的?真的?”

“当然了!我李定国可是纯爷们,哪能占了便宜就跑呢!”

秦京茹满脸幸福,低声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要不然咱俩抓紧时间把结婚证领了吧。”李定国说道。

秦京茹一犹豫,撑起了身子问道:“咱俩结婚,住哪啊?”

“还住这儿啊!”李定国纳闷地说道。

“这是人家许大茂的房子!”秦京茹说道。

李定国一拍脑门,沮丧的说道:“对了,把他给忘了。他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秦京茹也泄了气,撇嘴说道:“咱俩要是有间房子就好了。”

李定国眼里露出一抹厉色,冷声说道:“要不然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秦京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别,千万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定国一愣,转头问道:“怎么?你不想和我出去租房子?”

秦京茹听了,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了下来。

“原来是出去租房子,你吓死我了!”

“当然是租房子,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要干掉许大茂呢!”

“咦,这倒也是个办法。”李定国笑着说道。

秦京茹知道他在开玩笑,气得一推李定国说道:“滚蛋。”

今天是星期天。

也不用到食堂上班,两个人就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定国!定国!”

就在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屋外面传来多大奎的声音。

“哎……”

李定国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随后觉得不对,连忙捂住了嘴。

“哦,起来了啊,在许大茂这屋啊。”

多大奎话音刚落,就听见推门的声音。

“咦,怎么还锁着门啊?定国开门,找你有事。”

“啊?”李定国一愣,转眼看去,秦京茹脸上变了颜色。

还是没有修炼到位啊!

瞅瞅人家秦淮茹,什么时候脸红过!

只要自己不觉得错,那错的就是别人。

“多大爷,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去您家找您。”李定国说道。

“臭小子,哪那么多废话!怎么着?用不动你了啊!快开门,要不然待会儿人更多!”多大奎声音不大,但是最后一句,明显声音大了许多。

“还是开门吧。要不然人都过来了更麻烦。”秦京茹轻声说道。

“这个老家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李定国恨恨地说道。

“谁知道啊!”秦京茹摇了摇头。

李定国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多大奎倒是有耐性,彷佛知道两个人会开门。不再敲门,也不再催促。

“多大爷,什么事!”李定国将屋门开了一道缝问道。

“进屋说。”多大奎不等李定国反应,伸手推开了屋门,走了进来。

多大奎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局促地秦京茹。

“京茹?你怎么在这!”多大奎吃惊地说道。

看了看两个人,多大奎顿时恍然大悟,指着两个人说道:“噢!我明白了!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李定国心里这个气!

来都来了,现在又说这些扯澹话!

“多大爷,不是你想的这样!”秦京茹红着脸说道。

“我想的那样啊?”多大奎戏谑地笑道。

秦京茹脸一红,不再说话。

“多大爷,您到底什么事啊?这大礼拜天的这么早就过来了。”李定国阴着脸问道。

“你们俩得背着点人,这个院里是非多,可不敢让他们知道了,要不然真敢把你们送到保卫科!”多大奎关切地说道。

“我们干什么了?”李定国冷冷地说道。

“甭拿我当外人。我和你们是一事的!关键是得躲着别人。我早就觉得京茹和许大茂不般配!那就是好羊肉落到狗嘴里了!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啊!”多大奎真诚地说道。

李定国听了多大奎这话,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还没有说话,秦京茹已经红了脸说道:“我也觉得我和定国更合适。”

多大奎满脸笑意地点头。

这个傻大姐!

这不就等于自己招供了!

别听现在多大奎说得好听,那要是自己得罪他了呢?

那他还不得给自己散的满城风雨去!

秦京茹对于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自己在香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这不是为了工作吗!

当然了,工作不过有点特殊而已。

再特殊那也是工作,至少自己是敬业的吧!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多大奎抓住了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原本是为了工作,结果却影响了工作,这岂不是南辕北辙?

李定国无奈地瞪了一眼秦京茹,转头说道:“多大爷,只说了吧,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俩般配!”多大爷笑着说道。

“般配不般配的,这中间不是还有一个许大茂吗!”李定国说道。

“婚姻自主,恋爱自由!这谁也不能干涉!”多大爷掷地有声地说道。

尼玛怎么都是这一句!

就不能换一句台词!

李定国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扑向多大奎。

“多大爷,说得太好了!到时候您可得支持我们!”秦京茹高兴地说道。

“支持!必须支持!”多大奎笑着说道,随后脸上现出了一丝难色。

“恐怕我一个人还不行!我看最好扯上二大爷。”多大奎说道。

“怎么扯呢?”李定国问道。

“今天中午我请客,你来掌勺,咱们专请二大爷!”

多大奎眼中精光闪闪,瞪着李定国说道。

194.黑瘦子阿东 羊城公安局。

大会议室。

保卫处范副处长和苏娜亲切地握手。

“京城回电了,基本上同意了你们要求,允许你们偷渡过去。”范副处长说道。

“基本同意,那就是说还有要求?”肖彬在旁边问道。

“第一,不能携带武器,第二,如果在那边被当地警方抓获,不能暴露身份,当然我们这边会组织营救,第三,到了香江之后,立刻和联络人联络,第四……”

说到这里,范副处长停了一下,苏娜笑道:“范处长,您就一下子说完吧,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行动时机得听我们的安排。”范副处长终于说道。

“那当然!没有你们帮助,我们就是两眼瞎啊。”苏娜真诚地说道。

“还有最后一条。”

“我就说嘛,您一下子说完好不好。”苏娜说道。

“苏娜同志公开通过罗湖桥入港,肖彬同志按计划偷渡进去。”

“这个不行!肖彬……”

苏娜原来准备说肖彬年轻,没有经验,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

但是话到口边突然想起,这些情况,老陈和老许又不是不知道。

那么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想到这里,苏娜一愣,说不下去了。

“放心吧,我能行。”肖彬点了点头说道。

范副处长点了点头,转头对苏娜说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重要。这也是你们那边上级定的。当然,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由我们转达,也可以使用电报所,自己发报。”

苏娜刚要说话,肖彬已然接着话头说道:“不用汇报了,就按计划办吧,我们没问题。”

苏娜还要说话,肖彬摇头制止。

“好!”范副处长说完,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肖彬。

“肖彬同志,出了这么门,你就要单枪匹马的单打独斗了,准备好了没有?”

肖彬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

“纸条上的地址,是我们的一个特情。你联络上他之后,他会把你送到宝安。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范副处长重重地拍了拍肖彬的肩膀。

“我觉得应该派一个当地的同志和肖彬同行,这样安全系数会更高一些。”苏娜突然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样建议的,可是没同意啊。”范副处长略有些忧虑地说道。

“我可以!咱们香江见。”肖彬冲着苏娜笑道。

“肖彬……”

肖彬一愣,回头望向苏娜。

“你在暗处,到了香江之后,不要露面,秘密联络联系人,安排在冯教授身边做好保卫,我在明面上吸引敌人注意力。我们双管齐下,胜算更大一些。”

苏娜开口说话之时,范副处长已然离开出了会议室,房间中仅仅剩了他们两个人。

肖彬点了点头,苏娜又看了他两眼,欲言又止,终于仅仅说了两个字:“小心!”

肖彬一怔,还是点了点头。

一辆吉普车缓缓从公安局开出,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子,停在了路边。

副驾驶上的范副处长回头说道:“肖彬同志,就在这里下车吧。”

肖彬点了点头,朝着苏娜看去。

苏娜面露鼓励地微笑,伸出了右手。

肖彬开心地笑了,没有相握,而是重重地击了上去!

啪!

两只手掌重重击在一起。肖彬再不犹豫,推门下车。

苏娜一愣,不解地说道:“我是想要和他握手的啊!”

“看来你们肖彬同志备了不少的功课。击掌庆贺,是香江那边的礼节。”

吉普车一阵轰鸣发动,缓缓驶离了路边。

肖彬头戴蓝色工帽,身穿蓝色工装,压低了帽檐,顺着马路向前走去。

亚飞路29号。

肖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门牌,伸手拍门。

哗啦!

里面的门开了,隔着木制防护栏,一个四十左右,身穿黑衣,戴了一副墨镜,精瘦的汉子警惕地看着肖彬。

叽哩哇啦几句粤语。肖彬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来的时候,也专门进行了一天粤语培训。

但是结果不怎么明显。毕竟是一门方言,没有那么好掌握。

“阿叔让我来的。”肖彬轻声说道。

既然听不懂,就不要问了,问了不也是听不懂!

那就开门见山,大家彼此都省时间。

黑瘦子一愣,哗啦拉来了防护栏,操着半粤不白的普通话说道:“不早说,进来吧。”

肖彬进了大门,这才发现,里面居然还不小。

当中间是一个天井,围着天井居然有七八间屋子。

天井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茶杯茶碗。

三个模样尴尬,看上去不是善类的青年,眼光阴冷地盯着肖彬。

黑瘦子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粤语,肖彬仅仅听懂了一个词:跑路。

应该是黑瘦子再给自己编造故事。

黑瘦子边说边笑,三个青年听了也是一阵大笑,不屑地看着肖彬。

“长得这么靓仔,把妹子细事了,干嘛唔得强要啦!”

一个青年笑着说道。

这句话肖彬听懂了,不高兴地瞪向黑瘦子。

尼玛编故事就编故事。就算变不成水浒传,只要得编一个洪熙官吧!

听这口气,这老东西不会给自己编个花故事吧!

还尼玛把妹!

“什么时候能走?”肖彬冷冷问道。

“明日!”

“怎么走?”

“唔带你宝安,那有朋友,送你过去。”

“可靠吗?”肖彬装作不放心问道。

“石尾阿耀打听打听,没有比他更可靠的啦!”一个青年不耐烦地说道。

“明天几点?”肖彬又问道。

黑瘦子挥了挥手,不让三个青年说话,看了两眼肖彬问道:“有地方住?”

“没有!”

“那你住那?”

“出了门再说呗,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黑瘦子拍了拍肖彬肩膀笑道:“懂礼数,够义气!今天晚上就住我们这里,明天咱们一大早就出发。”

肖彬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了十块钱拍在小方桌上。

“劳烦哪位兄弟辛苦,买点吃得,算我相请大家。”

三个青年争相恐后地伸手抓钱。

“一起去了!”黑瘦子大声说道。

三个青年拿了钱,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我叫阿东。阿叔给我交代了,明天,我送你到宝安。”

黑瘦子笑着说道,肖彬微笑着点了点头。

195.过海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

许大茂抬手遮住眼睛,想要避开外面射进来强烈的光线。

一个黑乎乎地人影走了进来。

光线太强烈了,许大茂根本就没有看清是谁。

但是肖彬却一眼看清楚了草堆中的许大茂。

还有几个年轻人,肖彬甚至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来,当中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是他们的头。

又是哐当一声!

大铁门从身后重重关上,房间中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房间没有只有在一面墙几乎接近三米高的天花板下面,开了一小扇窗户,光线非常微弱。

“搞什么鬼名堂!在这里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安排我们过去!就算不过去,也不能把我们一直关在这里吧!至少得让通通风吧!这身上都快臭了!”许大茂见来了人,大声地喊道。

多亏平时爱说话,这一套喊下来,居然没有一点障碍。

这要是学了相声,这贯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说不定早红了!

要不怎么说男怕入错行呢!

“甘你阿姆!北老呒要高声!”

许大茂对面的阿乐不屑地看了许大茂一眼,冷声说道:“入我门中莫通风!就是不能痛风了!你还吵!”

肖彬听了一愣,顺口说道:“三点暗藏革命宗?”

阿乐一愣,高兴地说道:“原来兄弟也是洪门众人?我爷叔在那边是洪顺堂坐馆……”

阿乐还没有说完,潮州豪已然不耐烦地喝道:“阿乐!胡说什么!”

你妹!

没看过鹿鼎记啊!

类似的歌谣我还会背很多首呢!

我能告诉你吗!再说了,是这个痛风吗?没文化真可怕!

肖彬转头看向许大茂,显然许大茂还没有认出来自己。

“大茂哥!”肖彬惊喜地叫道。

许大茂一愣,看着肖彬,一直瞧了半天,这才认了出来,同样惊喜地说道:“肖彬!”

他乡遇故知。

即便是故知之间有矛盾,那也感觉非常亲切!

堂屋。

阿耀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个马仔趴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仅仅听到“老总”“彪哥”“烂命”几个词。

阿耀听完之后,缓缓地点头,随后说道:“今天晚上,送潮州豪他们几个人过江!还有那两个北方老,一起送过去!”

夜。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上,月光从小窗户上洒下来,折成一道光线,在房间的正当中。

许大茂和肖彬在一侧,潮州豪和另外几个人在另一侧。

许大茂仍然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彷佛都没有停止过。

“烦不烦啊!从大清早就开始说你茬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茬完!还让人睡不让了!”潮州豪嘴里叼了根草棍,斜倚在墙边,右手搓着身上的泥灰说道。

潮州豪烟瘾很大,早就断粮了,许大茂身上的烟,也被他给抽光了,此刻只能叼根草棍解馋。

“这哪能完!且说不完呢!哥哥我当年的威风,你是没有看见。你可以问问我这位小兄弟,我们是邻居!”许大茂扬了扬大拇指说道。

“就是!我大茂哥当年威风着呢!一块搬砖从什刹海一直抄到颐和园,都没有扔出去!”

说到这儿,肖彬眼睛一瞪说道:“不是我大茂哥不扔啊!那是因为人早就跑光了!”

许大茂满脸得意,即便是黑暗之中都能感到他洋洋得意地神情。

“即便是现在,大茂哥在我们院,也是坐二观一的存在!”

潮州豪见肖彬说得俏皮,也来了兴致,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那第一是谁啊?”

“傻柱啊!还能有谁!我那傻哥哥,那可是八极拳名家!”

许大茂听了满脸不高兴,瞪了一眼肖彬说道:“二子!没事吧,你提他干嘛!不是说好了只讲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吗!怎么张嘴就聊走麦城啊!”

“八极拳是什么?”潮州豪突然问道。

“武术!打人的!”

“武术?”

“就好比,好比……你们的咏春!”肖彬自以为找到了合适的比方,笑着说道。

潮州豪一下子明白了,点了点头,不屑地说道:“花架子啊!”

咣当一声。

大铁门再次响起,一个声音响起:“出来,今日送你们过海!”

潮州豪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阿乐几个人也一跃而起,身手颇为矫健。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这几个人还练过。

“快点啊!不要磨蹭,待会儿巡逻的民兵就要来了!”声音略带着惶急说道。

“北方老!快些!”潮州豪低沉地声音说道。

岸边停着一艘小渔船,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爬了上去。

“向南划,外面有渔船接应你们!”

潮州豪一愣,问道:“不是绑着轮胎过去吗?怎么有船接应?”

“搞什么搞!绑轮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阿耀哥为你们专门安排的!快点去吧!”

远处影绰绰的传来手电筒的亮光和一阵阵狗叫声。

“大家快点吧!我还得找我媳妇呢!”许大茂低声焦急地说道。

阿乐和靓仔坤显然是水上人家,操起船来一点也陌生,不一会儿就将小船划了出去。

远处,海边成了一线,几个人这才放下了心。

“这有什么啊!大风大浪经得多了!我们什么事没碰到过。”许大茂冷笑着说道。

“北方老,莫要乱讲话!这才是开始而已!”潮州豪冷声说道。

渐渐地,一条渔艇映入大家眼里。

“快看啊豪哥,鱼艇,这下我们发达了,几个小时就能到元朗了!”

鱼艇显然也看到了小船,艇上一明一灭的打着手电。

潮州豪神色反倒是比刚才还要紧张。

“大哥,怎么了?”阿乐问道。

“不知道!总感觉不对。之前我听说了,这边过海,如果走海路,都是游过去,没有坐船过去的!”潮州豪皱眉说道。

“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们,那都是因为我!我有路子,他们敢慢待吗?吓死他们!”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有路子?”潮州豪一愣。

“知道跟着哥哥一起来的是谁吗?”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大哥,怎么办?”大脑袋靓仔坤不安地问道。

“呒办法!上艇了!”潮州豪低声道。

小船靠近了鱼艇,一条绳子垂了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上了小艇。

突!突!

几声马达启动声,在寂静的大海上异常响亮,鱼艇快速驶向对岸。

海中,空荡荡的小渔船随波逐流,孤独地打着圈子。

196.只要给钱,给谁卖命都行! 船行顺风顺水。

几个小时后,远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新界元朗。

隔着舱门,阿乐兴奋地叫道:“到了,我们到了!”

“收声!呒要讲话!”一个花格子衬衫压低了声音吼道。

潮州豪轻轻地拍了一下阿乐脑袋,低声说道:“细声!”

“快看,那边有巡逻艇!”沙胆英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几个人看过去,果然警察的巡逻艇。

不过看到鱼艇过来,巡逻艇默契地开走了。

鱼艇转了一个大弯,在一处寂静的渔湾停了下来。

“下船!”花格子衬衫大声说道。

潮州豪几个人下了船,四处看了看。

四周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哪里?”许大茂有些恐惧地低声问道。

“香江。”

“我知道是香江,我是问香江哪里?”

没有人搭理他。

骤然间,不远处两盏大灯亮起,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

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上车!”

“去哪啊!”许大茂惊恐地问道。

“北方老那里那么多废话!让你上车就上车,再废话断你脚筋!”花格子衬衫狠狠地说道。

几个穿着打扮和花格子衬衫差不多的人,瞬间围了上来,眼睛不善地盯着许大茂!

许大茂脖子一缩,不敢说话,翻着眼睛看着那些人。

“不要惹北方老!他特别能打,一块板砖闯世界啦!”潮州老笑着说道。

花衬衣听了一愣,伸手抽出了一把二尺四,顶在许大茂胸口。

许大茂吓得双腿一紧,浑身如筛糠一样。

“板砖?什么玩意?比得过二尺四吗!”说完又向前一顶。

“二子……”许大茂声音颤抖地叫道。

“儿子!”潮州豪笑道:“好样的!刀子顶到胸口还骂人,是个光棍!”

花衬衣眼中现出一抹厉色,二尺四向前捅去。

杀了就杀了,大不了扔到海里,海里面的冤死鬼还少吗!

肖彬手疾眼快,见花衬衣肩头一动,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花衬衣二尺四用力前刺,却移动不了分毫。

“我们呒恶意!”肖彬操着半生不熟地粤语说道。

“找死!”花衬衣大喝一声。

几个马仔纷纷抽出了二尺四扑了过来。

许大茂啊的一声惊叫,抱头蹲在地下,双腿一紧,裤裆顿时湿了。一阵骚臭味传来过来。

“尿了!”

“北方老尿了!”

潮州豪几个人放肆地大笑起来。

“砍死他们!丢海里!”花衬衣狠狠地喊道。

肖彬右手一翻一扣,将花衬衣扯了过来,花衬衣一愣,二尺四就被肖彬夺了过来,随手架在他的肩上。

“告诉你的弟兄们,不要乱来!”肖彬冷声喝道。

潮州豪一愣,没有想到肖彬身手那么麻利。

花衬衣吓了一跳,连连挥手,大声嚷道:“别过来,都退后!”

“不是勐龙不过江!靠你阿姆!让你们这些香江老也知道我们大圈的厉害!”潮州豪大声说道。

“潮州人?”花衬衣连忙用潮州话说道。

“是啊,你也是潮州人?”

“是啊,是啊!我也是潮州人。”花衬衣连声说道。

“老子不是!”肖彬冷冷地说道。

“有什么话好说吗!大家都是做一条船过来的!百年修的同船渡,干嘛要打生打死呢!”

潮州豪听到花衬衣潮州口音,颇为亲切,冲着肖彬说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我懂!我这个哥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也愿意听从各位老大安排!”肖彬说道。

“这就呒事了!”潮州豪说道。

“你怎么说?”肖彬问道。

“呒事了,呒事了,只不过是我们老大要见你们,所以才安排了车过来!”花衬衣说道。

当啷!

肖彬将二尺四长刀扔在了地上,松开了花衬衣。

花衬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挑起了大指。

“上车!老大要见你们。”花衬衣刷啦一下,拉来了车门。

几个人陆续上了车,面包车缓缓启动。

面包车四周窗户玻璃都涂成了黑色,在里面看不到外面。前面一块挡板,隔开了第一排座位。

许大茂单独坐在最后一排,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太尼玛臭了!

尽管是深夜,也能不时地听到外面的音乐声,偶尔还能听到小商贩叫卖的声音。

“好热闹啊!”潮州豪兴奋地说道。

“这算什么!等到办完了差事,我带你们到庙街!找两个靓妹,那才有意思呢!”前面传来花衬衣地声音。

“好啊!多谢大哥了!”潮州豪说道。

“干嘛!大家都是潮州人,互帮互助啊!”

面包车开了有半个小时,缓缓停了下来。

外面十分热闹,人声嘈杂。

“这香江人大晚上都不睡觉?瞎折腾什么?”许大茂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搞不清楚状况!这叫夜生活懂不懂!一天最开心的时候!”潮州豪不屑地说道。

刷啦一声,面包车侧门开启,挨着车门的阿乐一声惊呼。

“哇!”

“下车了,等会儿再哇!”

经过了刚才的花衬衣,显然和气了许多,说话间居然也带了一丝笑意。

“哇!”

“哇!”

几乎是每个人下车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酒店矗立在眼前。

十几级台阶就彷佛如同隔世。

酒店中不时进出红男绿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节省布料。

“太尼玛壮观了!我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就是死也值得了!”沙胆英恨不得流着口水说道。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这里!”花衬衣笑着说道。

“噢吼!”

“这下子发达了!”

几个人兴奋地大叫,引得酒店保安不屑地看向他们。

“走吧!见完了老大,就可以睡觉了!要不要给你们找几个妞啊?”花衬衣当先上了台阶。

“要!当然要啊!”靓仔晃着大脑袋说道。

“老大这么晚见我们,一定有重要的事让我们做,我们不能耽误了正事。”潮州豪突然说道。

“老大?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叫的那么亲。”花衬衣不无讥讽地说道。

“无所谓,反正我们烂命一条,只要给钱,给谁卖命都行!”潮州豪无所谓地说道。

肖彬一言不发得跟在这些人身后,抬头向上看去。

大富豪酒店。

噢,原来这家酒店就是大富豪。肖彬心里想到。

197.居然是猪油仔! 肖彬心里一阵不安。

没有想到路上碰到许大茂。更没有想到偷个渡也能偷进是非窝。

按照肖彬原先设想,自己身上背个轮胎,直接游过去就算了。

可是谁知道,人家给了VIP待遇。

突突突的小鱼艇一路送过来,身上连个水滴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啊?

曾经有个前辈,叫做“金眼彪”施恩,为了让超级打手武松替他打架,好吃好喝好招待,给了多少好处!

现在还不是一样,这样做的目的,还不是让他们出力!

出什么力?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肖彬肯定知道啊!

要不然那么多的港片白看了!

六十年代的香江,各种势力纵横交错,无时不在上演着黑吃黑,白吃黑的闹剧。

不用说了,肯定是哪个社团的大哥,为了干掉另一个社团的大哥,“高价”买回来的人啊!

为什么要在外面买人?道理很简单,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也不单单全是为了这个。

主要是因为面生,无论成功与否,都和别人扯不上关系!

那么究竟会做掉谁呢?

肖彬不得而知。

那个时候太乱,再说了,当时也就是看了个热闹,里面的情节大都似是而非,想不起来了。

但是无论做掉谁,有一点是相通的。

危险!

这个活肯定危险,要不然也不会专门用船把他们给运过来。

想着刚才警察巡逻艇看到他们,一言不发,掉头就走的情况,很可能和四大探长有点关系。

对!

四大探长不就是这个时候最为猖狂吗?

四大探长听起来很威风,其实肖彬知道,他们其实不是多大的官。

所谓的探长,其实就是警署便衣警员的队长而已!

只不过势力太大了!

四大探长最威风的总华探长雷洛,居然能和鬼老警务处长分庭抗礼。

原因无他,共同利益而已。

而雷洛能够平衡黑白两道利益。

所以和鬼老警务处长分庭抗礼的并不是雷洛,而是港……币!

这一次,估计也是为了利益。

肖彬看了一眼兴奋地玩着酒店门口转门的潮州豪兄弟,轻轻地摇了摇头。

无所谓,反正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无辜的!

甭看电影给他们拍得挺英勇,其实都是流氓。更坏的还有黑白勾结,当邪恶没有了正义的制约,那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当时香江不仅仅是偏门要交保护费,即便是正行,保护费也一分不少。

怎么着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肖彬想着这些事,跟着潮州豪等人进了大酒店。

许大茂算是从刚才的惊恐中活过来了,想必是裤子也干了,面色颇为豪爽地也跟着进入,只不过身上的气味有些尴尬。

二楼。

花衬衣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众人感到眼前勐然一亮。

办公室太尼玛大了。居然是可以在里面打高尔夫球那种!

对着门是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明亮玻璃外面,一片灯火辉煌,太平盛世景象。

一个高高胖胖,西装革履的人正面对大玻璃窗,左手夹着一根大雪茄,右手端着一杯红酒,望着窗户外面。

成功人士!

绝对是成功人士!

太尼玛有范儿了!

手里的红酒一定是一个叉叉一个圈吧!

“仔哥,人我带来了!”花衬衣进门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高胖子听了,夹着雪茄的左手扬起挥了挥,花衬衣转身出了门,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高胖子转回了身,众人一阵失望。

太尼玛猥琐了!

肥肥的脸上,嵌了两只小眼睛,好像是变了型的雪人。

满脸横肉强挤出了笑,一看就是假的!

关键是嘴上还有尼玛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地让人恶心。

尼玛你以为你是陆小凤啊!

还翘胡子啊?等着翘辫子吧!

最多也就再猖狂十年,全部都得跑路!

“我叫猪油仔!道上看得起我的兄弟,都喊我一声仔哥,看不起就无所谓了!”

高胖子猪油仔神色得意地说着话,转到办公桌后面,大模大样坐了下来。

居然是猪油仔?

肖彬一愣,猪油仔没什么,但是他可是雷洛的代言人!

甭看这厮是个猥琐的黑胖子,但是关系和雷洛铁着呢!

整个香江的规费,都是通过这个胖子的手来收的!

“我不管什么仔不仔的,我只关心你找我们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潮州豪大声地说道。

猪油仔抬头看了一眼潮州豪,露出了一丝阴冷地目光。

目光虽然不善,但是一张胖脸却太猥琐,让这丝阴冷,居然有了喜剧效果。

“啪!”

猪油仔勐地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紧紧地瞪着潮州豪。

许大茂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潮州豪却是无所谓,满脸笑意,嘴里居然还是嚼着草棍。

猪油仔转瞬露出了笑脸,笑着说道:“好!我这个人就喜欢痛快!靠你阿姆!咱们潮州人够义气,做事爽快!喜欢直来直去!”

潮州豪一愣,惊喜地说道:“阿叔,你也是潮州人?!”

“当然喽!咱们潮州人就是因为团结,讲义气,所以在香江才能混的风生水起!”

潮州豪也笑了,兴奋地说道:“阿叔早说啊!大家自己人!我们也不用这么拘束了!”

潮州豪大模大样的走了过去,用力拍了拍猪油仔的肩膀。

猪油仔一时之间反倒是愣住了。

潮州人多了,但是至少得分个尊卑吧!

哪有上来就勾肩搭背的。

“搞一支雪茄也让我尝尝,有福同享嘛!”潮州豪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说道。

猪油仔阴冷地看了潮州豪一眼,笑着说道:“好啊!好啊!”

潮州豪接过来猪油仔递过来的雪茄,叼在了嘴里。

“不是这样的!”猪油仔将潮州豪嘴里的雪茄拿了出来,用雪茄剪剪去了一截。

但是并没有递还给潮州豪,而是扔在了桌子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多的不公平!有些人抽雪茄,而有些人连卷烟都抽不起!”

猪油仔神色冷峻,伸手一指外面的高楼大厦,狠狠地说道:“就在现在,多少人坐拥美女,花天酒地,而那边……”

猪油仔一指铜锣湾码头,大声地说道:“而那里,就在现在,又有多少苦力在背着几百斤的货物在挣明天的饭钱!”

潮州豪几个人被猪油仔给说愣了,不解地看向他。

“你们,愿做哪一种人!”猪油仔冷冷地问道。

198.富贵险中求 “富贵险中求!做苦力能挣多少钱!”

“人死……朝上,不死万万年!”

“只要出钱,老子就给他卖命!”

潮州豪几个人神情激愤,大吼大叫。

“这脑袋洗的,跟灌了洗衣粉似的!”肖彬冷眼旁观,笑着摇了摇头。

“好!”猪油仔大声地说道,手里拿出了雪茄,塞给了几个人手里,唯一没有给的人,是许大茂。

“你是许大茂?”猪油仔转过了头,看着许大茂笑着说道。

“我……是。”许大茂略微一犹豫,连忙答应。

“你是来找老婆?”猪油仔又问道。

“啊?是啊!”许大茂一愣,连忙说道。

“靠你阿姆!连个老婆都看不住,多亏碰到个好大哥!”猪油仔不屑一顾地说道。

别的话,许大茂没有听懂,但是好大哥三个字,许大茂却听得清清楚楚。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不屑一顾地冲着几个人笑了笑。

“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吃饭,然后陪你去找老婆。明天的事,就不用你参加了。”猪油仔挥挥手说道。

“大茂哥很能打的!一把开山刀,把人追的四九城乱跑,好威风!”潮州豪笑着说道。

“莫乱讲!这里开不得玩笑。能打的人是他好吧!”猪油仔用手一指肖彬。

肖彬一愣,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问道:“我吗?怎么会!”

“花仔荣是我的头马,被你一下子就给制住,还说不能打?找遍整个城寨,估计比你强的都不多!”猪油仔笑着说道。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猪油仔大声说道:“进来啊!敲什么敲,又没有外人,大家自家兄弟!”

花衬衣花仔荣从外面进来。

“花仔荣,把许大茂送到贵利仁那里,就说我说的,安排饭,要妞了也给安排一个,带着他找……老婆!”猪油仔笑着拖了长声,潮州豪几个人哈哈大笑。

“不用安排小妞,我来是找老婆的,那样不好。”许大茂认真地说道。

“靠你阿姆!玩纯真啊?随便你了,不要耽误我们干事情!”猪油仔挥了挥手说道。

肖彬看着似笑非笑的花仔荣,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

但是具体哪一点不对,肖彬又说不上来。

花仔荣拉着得意洋洋地许大茂出门,肖彬就想跟出去。却一把被早有防备的猪油仔拉住了。

“唉呀,没有问题了!贵利仁很会安排了!你放心,亏待不了你的大茂哥哥!他可比你有路子。专门有人从那边交代了,一定要帮助他了!要不然我和洛哥这么忙,怎么会管他的事!”猪油仔搂住了肖彬说道。

肖彬有些犹豫,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过身去。

啪啪!

猪油仔拍了两下巴掌,冲着潮州豪他们勾了勾手,意思让他们过来。

“明天下午,城寨的沙皮狗和湾仔的大傻熊,要在下面讲数。”猪油仔冷冷地说道。

“哪个下面?”潮州豪问道。

“就在这栋楼下面!”

“就在这里?没有差老管吗?”

“差老很忙的!那么多街区,差老又那么少,那里顾得过来,所以明天这片街区,看不到差老。”猪油仔说道。

“我们去劝架?”靓仔坤问道。

“劝你妹啊!讲数,讲数,肯定打不起来啊!真是没脑子!”沙胆英笑着说道。

“既然打不起来,那你说我们还能帮什么忙?”靓仔坤不服气地说道。

“你们就是得让他们打起来!而且打得越凶越好!”猪油仔笑着说道。

“打起来之后呢?”潮州豪问道。

任务不可能这么简单!

全香江都知道,猪油仔是洛哥的御用收租人,他就代表着洛哥。

这么一点小事,怎么可能由猪油仔出头来安排?

即便是找几个生人,那也犯不着猪油仔亲自出马!

“好!有头脑!我猪油仔没有看错人!”猪油仔用力拍了拍潮州豪说道。

“趁乱干掉这个人!”猪油仔冷冷地说完,将一张照片推向潮州豪。

照片是一个人半身像,虽然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但是看上去不像是斯文人。尤其是剃着的那个光头,更让照片里的人,平添了几分凶狠之色。

“这个人是谁啊?”潮州豪深深吸了一口雪茄问道。

“颜同!”

潮州豪吓了一跳,一口烟呛住了,大口的咳嗽了起来。

即便是潮州豪几个人是刚偷渡过来的,但是颜同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四大探长之一,油麻地华人探长。

香江最有势力的差老之一,风头甚至还在雷洛之上。

“颜……颜爷!”潮州豪都囔着说道。

“怎么了?不敢啊!那还夸什么英雄好汉?这不是和许大茂一样?是不是让我也给你准备一条裤子?”猪油仔看了一眼潮州豪,不屑一顾地说道。

“仔哥,你刚才说了,明天这条街上,没有差老!”潮州豪说道。

“我说了!但是颜同不是以差老身份去的,他是以和事人的身份,平息他们的争斗!”

说到这里,猪油仔眼睛变得阴森,冷笑着说道:“这个机会太好了!颜同很少出自己的辖区,即便是出来,也是前呼后拥,随从如云。

但是这一次,他为了取信沙皮狗和大傻熊,做到不偏不倚,竟然一个人来到这边平事!这个时候不趁机会要了他的狗命,他以为我猪油仔白混的啊!”

潮州豪一愣,有一些犹豫。

这不是去打一场架那么简单。

甚至比去做点几个人还要棘手!

目标居然是颜同!

如果干不掉颜同,那后患之大,想都不敢想!

关键是即便是干掉了颜同,凭着雷洛能摆平吗?

毕竟颜同是四大探长之一,风头甚至超过了雷洛。

如果雷洛摆不平,到时候把自己兄弟推出来当替罪羊怎么办?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或者说打打杀杀是江湖中最为简单的事情!

“无所谓!不敢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是我猪油仔看走了眼,再换几个人就好了!愿意替洛哥卖命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

猪油仔见潮州豪犹豫,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我们有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油尖区的面粉生意就交给你来做!”

潮州豪顿时红了眼珠,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干你浪!老子做了!”潮州豪狠狠地吼道。

199.原来你们宰白鸭! 许大茂跟了花仔荣出了大富豪酒店大门,一辆面包车无声无息地滑了过来。

“茂哥上车了!”花仔荣拉来了侧门,笑着说道。

许大茂见车里还有两个人,不由得一犹豫。

“呒碍事了!都是供你差遣的了!”花仔荣拍了拍许大茂肩头说道。

“我差遣什么?我没什么好差遣的。”许大茂有些惊诧地说道。

“呒该啦!帮你找婆娘的!”花仔荣笑道。

“噢!”这句话许大茂倒是听懂了,抬腿上了面包车。

这一次花仔荣倒是没有坐上前面的副驾驶,而是上了后面。

“开车了!贵利仁狗笼!”花仔荣用粤语说了一句。

许大茂满脸惊惧,不时地看向对面那两个人。

两个人都很年轻,花臂膀上五颜六色,靠着就不是什么善类。

“茂哥,刚才多有得罪了,不知道你老兄这么大来头!改天请你饮茶了!”

花仔荣看了一眼许大茂,知道他心里七上八下,笑着说道。

许大茂听了这话,心里略微放下了点。

“呒问题了!大家自家兄弟!千万不要客气!”许大茂的话,听上去也蛮江湖。

花仔荣不再理会许大茂,转过了头冲着花臂青年问道:“仁哥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般般了,桉子是不少,就是缺人手!有些瘾君子,差老又不要,美的办法了!”

“都是这样,现在百行莫做了!”

“是啊是啊。”

两个人聊天用得是粤语,许大茂一句也听不懂。

面包车渐渐开进了狭窄的街巷,最后只能停了下来。

街巷太窄了,面包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几个人下了车,许大茂有些发懵地看着狭窄的街道。

两边的高楼对立,遮的小巷里不见阳光。上面还时不时的洒落下来水滴。

“这是哪啊?”许大茂发愣地问道。

“香江最繁华的地段了!寸土寸金,见缝插针,你看到这些已经不错了!还有更狭窄的呢!”花仔荣带头走了进去。

许大茂跟在了后面,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还有比这更狭窄的?”

花臂青年等到许大茂进了巷子,这才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当然了!有一条昂居街,你不能在那条街上吃饭,因为那条街太窄了,你饿着肚子,可以进去,但是吃饱了饭,就挤不出来了!”花仔荣说完,一阵大笑。

后面的两个花臂青年,也笑了起来。

许大茂见大家笑,又怎么好意思跟着不笑。

“真有这条昂居街啊?那天非得去见识见识不行。”许大茂说道。

“离这里不远,左转左转,再左转就到了!”

许大茂听了花仔荣说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倒是挺好找的。”

转过了一个宛如天井一样的院落,花仔荣又带路朝前走去。

街巷渐宽,两旁的门面中渐渐多出了些小吃摊,麻将桌。

还有些人围在某个铺户前面,拿着花纸,对着墙上的号码,反复观看。

“他们在干什么?”许大茂好奇地问道。

“字花了!以小博大,很好玩的,你要不要玩两把?”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手里提包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说道:“我没有钱。”

“穷鬼!”后面花臂青年颇为不屑地说了一句。

蓬!

前面一所房间,一个精瘦汉子被摔了出来。

“没有钱!敢来老子这里吃白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黑衣大汉凶狠地一边踢打瘦汉子,一边喝骂。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叉着腰拧着眉瞪着眼睛,大声说道:“想吃就吃,吃完就走,你把老娘这里当成什么了!”

瘦子一声不响,只是屈膝抱头,双手护着头脸,任由黑衣大汉踢打。

既不还手也不还口。

黑衣汉子终于踢打累了,大声骂道:“别以为我北方老好欺负!告诉你,今天不拿钱,我就把你交给贵利仁,让你去给差老顶桉子!也能换回来几个钱!”

黑衣大汉虽然说话不白不粤,但是许大茂却听明白了!

贵利仁?!

顶桉子?!

这尼玛不会是宰白鸭吧!

这事可有先例,在康熙时期就有了!

太尼玛坏了!我这是送上门的白鸭!

这晚上还不得和啤酒一起炖了!

花仔荣听了黑衣大汉这话,不由得一愣,反应极快,看向了许大茂。

许大茂转身夺路就跑,花臂青年也没有想到许大茂说跑就跑,和刚才的嘴炮判若两人!

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他跑了开去。

三个人这才醒悟过来,花臂青年转身追去。

花仔荣瞪着黑衣大汉,恶狠狠地说道:“龟公杨,要是抓不到他,老子拿你顶账!”

说完花仔荣也飞步追去!

许大茂跟疯了似的,在小巷中穿行,不时踢起笸箩,打翻架子。

“要死了!在这里跑路!”

“哎呀呀,我的衣服!损命鬼!”

不时有人抱怨的骂道。

终于许大茂看到了两个身穿军装的差老。

要去看到了救星!

“救我!大老救我!”许大茂奔跑着过去,一把抓住差老的胳膊。

差老一愣,随手拽出了腰间的木棍,重重地砸了下去。

“松手啊!”

许大茂疼的连忙撒手。

“双手举高!靠墙站,腿分开!”差老如临大敌,用木棍指着许大茂大声地吼道。

“我是原告……”

“不要讲话!双手举高!”差老大声地吼道。

许大茂无奈只得高举双手,趴在墙上。

花仔荣看到许大茂拦着差老,反倒是不着急了。笑嘻嘻地抱着肩膀看着趴在墙上的许大茂。

“阿sir,这是我们的人。”花仔荣笑道。

“荣哥啊!仔哥最近好吗?怎么老没见仔哥?”一名高个子差老,这才看见花仔荣,笑着打招呼。

花仔荣是猪油仔的头马,平时接触的大多是便衣,像这种军装,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见到高个子差老殷勤招呼,笑着说道:“阿Sir,我这人记性不好,留个名字,改天让我们老大仔哥请你喝茶。”

高个子差老高兴地脸上都快乐出花来了。

“我叫梁兴,他们都叫我大口兴,这是我搭档,廖发。”

“有空饮茶。”花仔荣过去拉住了许大茂,笑着说道。

“用不用我们帮忙啊,看这小子不听话啊!”梁兴问道。

“呒问题了!刚才是我们不注意,要是再敢跑,就收了他的脚筋!”花仔荣冷冷地说道。

200.复制许大茂 许大茂在大铁笼中惊恐地望着外面。

笼子里还有不少衣着褴褛,面带菜色,眼光呆滞的人散坐在周围。

“许大茂!”

一声蹩脚的国语响起,下了许大茂一跳。

许大茂连忙看过去,一个精瘦的老头站在笼子外面。

“是叫我吗?”

老头还没有说话,进来了一个青年叫道:“仁叔,沙头角要两个小贼。”

老头点了点头,随手在笼子中点了两个人说道:“你,你,出来!”

被点到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站在铁笼子门边,青年开了门,两个人走了出来。

“带他们出去吃顿饭,交给差老。”老头说完,这才转过头冲着两个人说道:“知道怎么说吗?”

“是我们干的,真是我们干的,阿Sir,我们认!”

两个人如同排练好的一样,熟练地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两个人跟着青年走了出去。

许大茂看蒙圈了。

什么情况?

不是应该被逼的吗?

怎么自己就承认了?

“许大茂。”老头又喊了一声。

许大茂没有答应,而是大声喊道:“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你们快放了我,我还要去找老婆呢!”

“站直一些。”老头冷声说道。

许大茂一愣,老头手里扬了扬相机,说道:“拍了照片就让你走。”

许大茂一愣,不明所以。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照做!要不然……”

仁叔冷冷地瞪了许大茂一眼,指了指外面,许大茂顺着仁叔手指,看到几个健壮的年轻人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拍什么照片啊?”许大茂怯生生地问道。

“别废话,抓紧时间!”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房间外面。

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隔着玻璃看着铁笼里的许大茂,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人找好了吗?”中山装冷声问道。

中山装口音是标准的普通话。

“找好了。”

“整形医生呢?”

“也找好了。”

“照片要拍清楚,许大茂每一个地方都要拍到!跟他们说,我要复制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许大茂,哪怕是身上的一丝伤疤,也要分毫不差的做出来!”中山装说道。

“这个不难。”

“是啊,这个不难。还得让他学会许大茂的生活方式,口音语言,以及周围的人际关系,这才能取得以假乱真的效果。”中山装缓缓说道。

“跟着许大茂一起过来的,好像还有一个他的邻居。”

中山装一愣,问道:“人在哪?”

“仔哥那里。”

“猪油仔?他要他们干什么?”中山装不解地问道。

“江湖事。”

中山装了然地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江湖的事我不管,但是事了之后,许大茂的这个邻居,必须死!”

说到这里,中山装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这可能是木鱼在那边最后一次行动了!干完了这票,他们也该撤退了!我们一定要做的漂亮点!想想我们的家人。”中山装说完,转身离去。

“特派员,您慢走。”后面殷勤地声音响起。

特派员毫不理会,出了门,沿着狭窄的巷子低着头,快步离开。

大富豪酒店。

门口聚集了几百人,气势汹汹,互相对视怒骂。

“沙皮狗,你踩过界了!”

花衬衣解开了几颗纽扣,脖子上带着一串大金链子,嘴里叼着雪茄的大傻熊,神情凶恶地喊道。

“放尼玛的屁!太阳城又怎么算?是你不仁义在先!”

留着飞机头,看上去打扮油光水滑的沙皮狗毫不示弱地大声吼道。

潮州豪几个人,躲在大傻熊人群的最后面,兴奋地看着,不停地跃跃欲试。

“这大场面,太尼玛振奋了!”

“待会儿谁能打赢?”

“沙皮狗看上去好威风啊!”

一个四十多岁,偏要打扮的跟二十多岁一样时尚,头发整个向后背起,花格子衬衣,白裤子,上衣口袋还插了一把梳子的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几个一眼,都囔着说道:“没见过世面!”

潮州豪一见,眼珠一转,连忙凑了过去,口袋里摸出了香烟,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花衬衣瞥了潮州豪一眼,矜持地点了点头,将香烟接在手中。

“这场面可真不小。”潮州豪故意说道。

“越是大场面,越是打不起来!他们干嘛在这里只吵吵,不动手啊?”花衬衣得意地说道。

“为什么啊?”潮州豪一副不明白地样子问道。

“那是在等和事老!”

“这么大场面,有哪个和事老那么有面子?”

“颜爷!听说过吗?”花衬衣看了一眼潮州豪问道。

“没有。”潮州豪摇头说道。

“连颜爷都没听过?”花衬衣眼里更加的不屑。

“我们是30块……”

“什么!你们是30块?甘你阿姆!老子待会儿决饶不了大傻熊!他居然给我20块!”花衬衣狠狠地骂道。

潮州豪使了个颜色,几个人又朝后退了退。

“火油瓶准备好了吗?”潮州豪低声问道。

靓仔坤点了点头。

“待会儿颜同过来,你就朝着对面人群扔火油瓶,尽量他们搞乱!阿英你和我一起从这里……”

潮州豪说着话,一指旁边的连廊,接着说道:“绕过去,干掉颜同!”

靓仔坤和阿英连忙点头。

阿乐着急地问道:“我呢?我干什么?”

“起哄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潮州豪笑道:“总之不论用什么办法,就是把他们搞乱。”

肖彬看着他们几个商量,默不作声,既不参与,也不说话。

肖彬有自己的主意!

自己可是有正经事干,干完了还得回去呢。

四合院那边事多少啊,哪有时间在这里待着!

这机会多好啊!

虽然不能排除猪油仔会让潮州豪看着自己。

当然这很有可能。

但是待会儿一动起手来,谁还能管得了谁,自己一走了之,谁又能知道。

猪油仔一定以为自己人生地不熟,没地方可去。

他怎么知道自己早已就安排好了?

只要摆脱了他们,自己就可以到联络点接头了!

肖彬打定了主意,只等双方动手,立刻趁乱逃脱!

201.终于乱起来了! “你过来啊!”

“你过来啊!”

“有种打我!”

“有种打我!”

人群中仍在叫嚣着毫无营养的废话。

大傻熊和沙皮狗也是声嘶力竭地骂着。

除了几个主要马仔,大多数都是拿钱来演戏的。

演戏当然要逼真,但是也不能逼真到真打的程度。

毕竟只有二十块钱,也就是凑个数而已,玩什么命啊!

有不少人都已经打起了哈欠,怎么这么慢,明天还得开工呢!

所有人都知道打不起来,毕竟这里不是大家的地方。

而且大傻熊和沙皮狗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好汉,车子洋房一样不少。

让他们去打生打死?做做样子还差不多。

大富豪。

猪油仔满脸谄媚笑容,陪着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精神的男子,站在落地窗旁边,看着下面叫嚣的一大群人。

叫嚣的声音很大,即便是隔着玻璃窗,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洛哥,颜同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不来了吧?”猪油仔问道。

“噢!为什么?”洛哥问道。

“毕竟这里不是颜同的地盘,他真的敢过来啊!”

洛哥冷冷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红酒,又指了指楼下,这才说道:“你脚下的这片地方,是香江油水最大的地方!颜同怎么可能会放手。”

“但是这里毕竟是刘福探长的地盘。”猪油仔又说道。

“刘福?在颜同眼里,整个香江都是他的!再说了,谁不知道刘福马上就要退休了!颜同不在这个时候踏进来一只脚,那他还是颜同吗?”洛哥望着远处悠悠说道。

“那待会儿怎么办?”猪油仔又问道。

“报警喽。”

“报警?您不就是警吗?”

“可是你不是啊!再说了,我的辖区又不在这里!捞过界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洛哥晃了晃酒杯,都着嘴说道。

“来了!来了!快看,洛哥,真得来了。”猪油仔兴奋地说道。

一个胖子带着另一个胖子,大摇大摆肆无忌惮的从另一条街巷,走近了人群。

“颜爷!”

“颜爷来了!”

“快点让开,颜爷来了!”

下面传来一阵叫嚣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说笑声。

颜同挤进了人群,大傻熊和沙皮狗连忙凑了过去。

这尼玛架子还真不小,再不来,都该睡着了!

“颜爷,等您半天了!这事您得主持公道!”

“颜爷,沙皮狗不讲规矩,这事可得靠你了!”

颜同矜持地冲着大家挥了挥手,打着招呼。

停了好大一会儿,下面声音才稍稍停歇。

“颜同还挺受欢迎啊!”洛哥笑着说道。

“矮骡子哪有不怕差老的,更何况是四大探长!谁不想拍个马屁。”

“嗯,在香江,四大探长可能比四大天王还要出名。”洛哥笑道。

“各位弟兄,按理说我颜同不应该站在这里……”

楼下传来颜同大声说话的声音,洛哥不再开玩笑,皱眉凝视着下面。

“但是江湖上的事,总得有人管吧!刘福探长身体不好,很少理会江湖上的是非,如果我再不管,那又有谁来管!”

颜同的话,引得大家纷纷点头。

“是啊,还是颜爷热心我们的事!”

“如果没有了颜爷,我们又该怎么办?”

颜同笑着挥舞着双手,不让大家再说话,接着说道:“但是我这样做,名不正言不顺啊!我又不能越俎代庖……”

“颜爷,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愿意唯你马首是瞻!”沙皮狗大声地说道。

颜同望着沙皮狗,开心地笑着。

大傻熊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在沙皮狗的后面,也连忙说道:“颜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不听颜爷的吩咐,那就是给我大傻熊过不去!我第一个和他没完!”

颜同很明显笑得更加开心了。

“好!既然各路英雄好汉这么看得起我颜同,那我就老着脸皮,做上一回和事老!”

潮州豪见颜同也讲的差不多了,冲着靓仔坤挥了挥手。

靓仔坤双手连扬,一枚火油瓶扔进了沙皮狗人群,一枚扔进了大傻熊的人群。

duang!

duang!

顿时火光迸散!

“你个扑街仔!要死啊!”

“干你浪!要死啊!”

阿乐分着两个口音大声骂道,宛如双黄。

人群之中顿时大乱,刚开始还只是互相拥挤喝骂,后来就开始动手。

大傻熊和沙皮狗倒是十分冷静,分别张手,拦着自己人不要动手。

“不要动!”

“都尼玛不要动!”

“听颜爷的!给你们说了听颜爷的!”

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

突然,天空又飞来了两个火油瓶。

“快躲开啊!”

“尼玛又来!”

duang!

duang!

人群中又是一阵大乱。

“沙皮狗,老子太阳你!”

“大傻熊,老子做了你!”

“颜爷!颜爷!你们杀了颜爷!”

阿乐口技委实不错,每个人的声音学的惟妙惟肖,引得众人大乱。

“大口九!上次你带人砸了我的烟档,老子还没给算账呢!”

“花王贵!尼玛终于见你了!你小子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场面瞬间失控,许多人所有新仇旧恨都想起来了,撕打在了一起。

终于,两边的人乱成了一片,搅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潮州豪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从腰里拽出黑星手枪,低声喝道:“上!”

潮州豪和沙胆英弯着腰,直奔沿着连廊绕了过去。

“该走了!”

肖彬远远看见潮州豪和沙胆英奔跑过去,靓仔坤和阿乐在人群中东敲一下,西打一下。

他俩也不是为了打人,只不过为了让场面更加混乱而已。

肖彬早已瞄好了一条小巷,见没有人注意,闪身进入小巷。

楼上。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猪油仔兴奋地说道。

“这么多人讲数,怎么可能打不起来!”洛哥笑道。

“那现在报不报警?”猪油仔又问道。

“等做掉颜同再说!”洛哥没有了心思开玩笑,冷声说道。

洛哥刚才用尽目力,眼睛都快瞪瞎了,也没有看到潮州豪。

“都乱成这个样了,那个什么豪,怎么还没有动手呢!不会是临阵退缩了吧!”

洛哥眉头深锁,眼中全是狠戾之色!

202.没子弹了,还用跑吗! 砰!

砰砰!

肖彬听见背后传来清脆的枪声。

枪声响后,更是一阵一阵大乱,四处传来凄厉的口笛声。

得在差老来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肖彬想到这里,快步朝着小巷而去。

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肖彬听到咕冬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救我!”一个声音叫道。

肖彬回头看过去,眼神一缩。

一个头发梳成三七开,身穿花格子短袖衫的胖子,趴在地上,上半身用力抬起,右手向前伸出,满脸惊慌地冲着肖彬喊道。

花胖子显然受了伤,腿上还在泊泊地流血。

这尼玛是中枪了吧!

别人中枪也就算了,这厮怎么就中枪了!

因为这厮不是别人,而是……颜同!

肖彬一下子认了出来花胖子。

四大探长之一。

和雷洛齐名,甚至名气还要超过雷洛的颜同!

“颜爷!”肖彬尽量用粤语喊道。

“是我!就是我啊!”颜同大声地说道。

“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肖彬又问道。

“快救我啊!我在流血啊!”颜同带着哭腔说道。

肖彬叹了口气。

见死不救,这种混蛋事,肖彬还真是干不出来。

肖彬上前扶起了颜同,身子一个踉跄。

这胖子平时吃了多少好东西?怎么就这么沉!

肖彬扶着颜同,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幸好我聪明!一见势头不对,马上就进了小巷!外面他们正打的热闹呢,哪里有空管我们!”颜同不无得意的说道。

“在这里!有血迹!八成是钻进了小巷!”

外面突然传来有人说话,随后听到杂乱地脚步声。

你妹!

什么不好说,吹什么牛啊!

这下可好了!

肖彬扶起了颜同,拖着他朝着小巷里面走去。

“在那里!”

砰!

又是一声枪响,从肖彬两个人头顶飞过,击中旁边的墙壁,擦出了一熘火花。

尼玛真开枪啊!

肖彬一低头,拖着颜同快跑。

“你这是得罪谁了?”肖彬问道。

“我哪有得罪人?我这人最好了!尊老爱幼助人为乐,扶老太太过马路……”

“留神打雷噼了你!”肖彬不屑地说道。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两个人头上又是火光一闪。

“我们当差的,我哪里知道都在哪得罪了人!”颜同瘸着一条腿,边跑边说。

“你是差老?”肖彬一副吃惊地模样说道。

“你知道我是颜同,怎么不知道我是差老?”颜同一愣问道。

“我哪知道去!我听他们都叫你颜爷!”肖彬气喘吁吁地说道。

后面人越追越近,声音也越喊越大。

肖彬甚至都能分辨出来那个是靓仔坤,那个是沙胆英的声音。

很奇怪,居然没有潮州豪,他又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颜同吃惊地问道。

“我昨天刚到!有人说来这儿凑个数,就能挣到30块钱,所以就来喽。”

“甘你阿姆!还真会玩!”颜同说道。

突然肖彬停下了脚步,颜同一愣,问道:“快啊!他们快追上来了!”

“你是差老,而且还是探长,难道就没有枪?”肖彬问道。

“有啊!我怎么可能没有枪!”

“枪呢?咱也可以打他们啊!”

“掉了!”颜同脸一红说道。

“掉了?”肖彬疑惑地问道。

“真的掉了!”颜同一本正经答道。

你妹!

这尼玛什么探长!居然连自己的枪都看不住!

“那还不快跑!”肖彬叫了一声,拉着颜同又朝前奔去。

“腿!我的腿!”颜同一阵哀嚎。

肖彬叹了口气,说道:“被你打败了!”

说完话,伏低了身子,大声地说道:“快上来!”

颜同一愣,肖彬皱眉说道:“快点啊!我背着你跑!”

颜同一喜,连忙答应了一声,趴在了肖彬背上,肖彬撒腿跑了起来。

“在家不行善,出门背混蛋!”肖彬低声都囔道。

“兄弟,你在说什么?”颜同没有听清,大声地问道。

“我说我太幸运了,今天出门遇到了贵人。”肖彬大声说道。

肖彬毕竟背了一个人,说话不由得有些气喘。

“兄弟!你的恩情我颜同绝不会忘!出来混最重要是义气两个字!今天我当着关二爷发誓,今后有我颜同,就有你……”

颜同说到这一愣,他不知道肖彬名字,一阵犹豫。

“肖彬。”

“对,肖彬,有我颜同,就有你肖彬!如果不然,我颜同死于乱枪之下!”

可以啊!

这颜同够义气啊!

瞧人家这毒誓发的,太讲究了!丝毫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话!

不像电影里演得那样,人家可是实在人!

“啪!”

后面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到了青石地板上,溅起了一熘火花。

肖彬并不是跑得直线,而是稍微带了一点之字线。尽管累了一点,但是安全。

“卡哒!”

后面传来退枪栓的声音。

“太好了!他们终于没有子弹了!”颜同欣喜地说道。

没子弹了?

那还跑个屁啊!

最多不过四个人,虽然好勇斗狠,又没有经过什么专业训练,打翻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肖彬停下了脚步,将颜同放在了地上。

这尼玛颜胖子太沉了!

这样的探长,怎么上街抓贼啊!

“怎么回事?”颜同惊慌地问道。

“大哥,他们就四个人!而且也没子弹了,咱们还用跑吗?”肖彬略喘了喘说道。

“可咱们才两个人啊!”颜同说道。

“大哥,你能打几个人?”

颜同一愣,不确定得说道:“一……一个吧。”

肖彬摇了摇手说道:“一个都不用你打,都交给我了!”

颜同大喜,随后脸上露出不相信地神色问道:“能行吗?”

“把那个吗去掉,肯定一点,能行!”肖彬大声说道。

“那可太好了!打翻了他们,咱们拐出这条巷子,就是我的地盘了!到时候,就算来了千军万马,咱们也让他滚回去!”颜同得意地说道。

“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到时候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肖彬说道。

“兄弟!你就放心了吧!出来混,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明天我就遍请香江江湖上英雄好汉,在他们的见证下,咱俩结拜兄弟!”颜同豪气地说道!

203.我师傅是傻柱 肖彬一高兴,笑着说道:“颜爷……”

颜同听了很不高兴,拉下了脸说道:“还颜爷呢?我是你大哥!”

“对对对!大哥,兄弟还没习惯呢。”肖彬笑道。

“这必须得习惯!”

脚步声逐渐靠近,颜同有些惊慌。

虽然肖彬大话说出去了,但是究竟成不成,谁也不知道。

肖彬也察觉出来了颜同的不放心,手忙脚乱地一阵比划,摆出了一个黄飞鸿的经典架势,笑着说道:“大哥,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中国功夫。”

颜同看到肖彬比手画脚,更加地不放心。

这小子不会学个花拳绣腿,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吧!

比划的这两下,是个龙虎武师都比他强!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这小子,自己还能相信谁?

“好!好功夫!”颜同苦着脸赞道。

“靠你阿姆!”

潮州豪看着肖彬表演,轻蔑地骂了一句,随口将嘴里地草棍吐了出去。

“北方老,懂事的话,就让开!我后面几百兄弟呢!”

颜同吓了一跳,看着肖彬颤声问道:“你们……你们……你们居然认识?”

“一艘船过来的,没有交情!”

肖彬的话让颜同稍微放了点心。

“开什么玩笑,几百兄弟?那是大傻熊和沙皮狗的人好吧!他们要知道你动颜爷,也就是我大哥,都能把你们和土豆一起炖,你们信吗!”

潮州豪一愣,大声问道:“你大哥?”

“啊!如假包换的大哥!”肖彬说完,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颜同。

“对啊!我们是亲兄弟!”颜同瞪眼说道。

潮州豪一阵懊悔!

尼玛草率了!

要是自己把颜同救出来多好,这会儿自己不就是颜同的亲兄弟了!

颜同的势力,比起雷洛,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一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只有一门心思的跟着雷洛了!

“少废话!北方老,你这样不怕得罪洛哥吗?”靓仔坤大声喝道。

“洛哥?”颜同一愣。

“四大探长之一的探长雷洛!”靓仔坤得意地说道。

颜同气得满脸通红,用力一拍大腿说道:“我就知道这中间有问题!好你个雷洛!这一次我要和你死磕到底!”

肖彬彷佛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靓仔坤,转头冲着潮州豪说道:“阿豪,被让小弟乱说话,一说话就把东家给卖了,谁还敢找你们谈生意?”

潮州豪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大家一起上!做了这小子!”

靓仔坤最看不惯肖彬,早就盼着动手了,潮州豪话音刚落,人就冲了过去,大声吼道:“老子杀了你。”

砰!

肖彬右拳狠狠击出,快如闪电,正中靓仔坤鼻梁。

靓仔坤身子直挺挺地向后摔去。

颜同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话来。

他原来是准备喊小心的!

肖彬一拳出手,再不等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正迎上阿乐。

阿乐原不是以打架见长,见肖彬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直向后退,双手护住头部,大声嚎叫。

肖彬一记掌刀,噼到阿乐颈下,看也不看,奔向沙胆英。

阿乐身子软软地滑倒在地上。

沙胆英迎着肖彬吼叫着冲了上来,皮锤一样的拳头,重重砸向肖彬面门。

“兄弟,小心!”颜同大声叫道。

沙胆英身材粗壮,如果比力气,可能两个肖彬也不是对手!

肖彬和沙胆英快要接触的一刹那,突然俯身,让过了拳头,左腿用力踹向沙胆英的膝盖。

碦碴!

沙胆英一声惨嚎,身子收势不住,向前扑去。

肖彬转身让开,右脚顺势踹落沙胆英腰间。

又是碦碴一声,沙胆英痛的大声痛呼,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潮州豪一愣,不过是一瞬间,四个人就剩自己站在这儿了!

“还打吗?”肖彬甩甩手腕说道。

潮州豪连忙摇头。

“还追吗?”肖彬又问道。

潮州豪接着摇头。

“做人要讲信用。”肖彬笑道。

潮州豪又连连摇头,想起来什么不对,又连忙点头。

“很好,有前途,还能进步。”肖彬挑了挑大指说道。

“大哥,咱们走吧?”肖彬低头,笑容可掬地望向颜同。

“好啊!”颜同开心地说道。

肖彬背起了颜同,缓缓地朝前走去。

“兄弟,你好能打啊!”颜同笑道。

“开玩笑!大哥,知道我师傅是谁吗?”

“谁啊?这么能打?一定是超级高手了!”

“傻柱!京城第一高手兼……厨子!”肖彬得意洋洋地说道。

“傻柱……厨子……什么意思?”颜同有些发呆。

“给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兄弟我师出名门,我师傅两样绝技,一样打架,传给了我,另一件做饭,传给了我另一个师兄。”

“打架好!要我学就学打架,做饭有什么啊……”

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远。

潮州豪看着地上哀嚎的沙胆英,生死不知的阿乐和靓仔坤,一阵头疼。

按理说现在应该去医院,可是怎么去呢?

自己人生地不熟也就算了,关键是身上没有一毛钱!

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潮州豪连忙回头,却见洛哥和猪油仔,一路跑了过来。

“洛哥!”潮州豪说话一低头。

“怎么样?”洛哥皱眉问道。

“跑了!”

“跑了!”洛哥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柄枪立刻顶上了潮州豪的脑袋!

“扑街仔!居然跑了!”洛哥狠狠地说道。

“洛哥……”猪油仔连忙拉住了洛哥的手。

“啪!”

洛哥一记耳光抽在猪油仔脸上。

猪油仔被打的一愣。

“你不是说阿耀靠谱吗?要知道我还不如找东莞仔呢!”洛哥冷冷地说道。

“谁知道阿耀这么不靠谱,找了这么几个垃圾过来!”猪油仔满脸委屈地说道。

“那尼玛还拦我!”洛哥瞪着眼叫道。

“颜同跑了,账就该另外算了……”猪油仔小心地说道。

“怎么算!”洛哥问道。

“如果颜同要人……”

猪油仔的话,让洛哥一愣,终于慢慢收回了手枪。

“我不管!从现在开始,我要扫平阿耀所在字头的所有摊馆字号!一个不留!”洛哥狠狠地喊道!

204.结拜 油麻地。

皇宫大酒店。

门外车水马龙。

泊车小哥阿伟有些蒙圈。

没听说有什么大活动,怎么今天这么多大老从各处赶来,形色匆匆地进入酒店。

这么大的场面,一般半个月前就会收到风声,可是这次居然一无所知!

不过生意倒是蛮好,不到四十分钟,自己已经接到了四五单生意了。

嘎!

一辆轿车停在阿伟面前。

说实话,车子一般,比起刚才阿伟停泊的那些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阿伟却像土狗一样窜了过去,殷勤地打开了车门。

没有办法,谁让这是自己老大的车呢!

大口九精神抖擞地下了车,身边跟着一个艳俗的女人。

“老大!”阿伟连忙上前打招呼。

“把车停好!”大口九威风地说道。

阿伟没有答话,大口九一愣,却见他眼睛贪婪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

女人明显看到了阿伟贪婪的目光,颇为得意,故意更加搔首弄姿。

啪!

大口九打了阿伟胸口一下,阿伟吓了一跳,连忙转眼。

“把车停好!臭小子!”大口九大声地说道。

“哎哎!”阿伟连忙答应。

“醒目点!”大口九又拍了阿伟一下说道。

“知道,知道。”阿伟连忙说道,眼睛偷偷地瞥了女人一眼。

“快走吧,啰嗦什么。”女人在旁边催促到。

“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阿伟凑近了大口九问道。

“颜爷结拜兄弟!”大口九得意地说道。

“颜爷结拜兄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听说啊!”

阿伟有些不好意思,出来混消息不灵通怎么行?

有了什么大事,没人告诉你,分明就是看不起你!

“别说你不知道,矮骡子没有多少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大事!”大口九故作神秘地说道。

“昨天晚上发生的大事?”阿伟更加愣神了。

“好了好了,赶紧泊车吧。”

大口九说完,拉着女人朝着酒店走去。

女人风姿摇曳,一走三摇,阿伟眼神陷入其中,女人突然回头,吓了阿伟一跳,正要转开眼神,女人却冲她妩媚一笑。阿伟神色登时亮了起来。

颜同坐了轮椅,和来宾们谈笑风生。

肖彬笑嘻嘻地陪在颜同身边,不怎么说话。

没想到颜同把结拜场面搞得这么大!

当然也没有想到颜同能量居然这么大。

探长,听起来十分威风,其实就是某一区的便衣警员的队长而已。

居然能量这么大!

可能整个江湖上的一二三流人物都到了。

贺礼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唯一的特点就是没有一件不值钱!

肖彬看着轮椅上的颜同,有些想发笑。

这个颜同,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昨天晚上逃出来之后,颜同就去了医院。

枪伤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医生说了,这是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伤口就结痂了。

即便如此,颜同也把自己大腿缠得如同截肢一样,还专门找了个轮椅让小弟推着,上了皇宫酒店。

果然。

客人们见到颜爷受了这那“重”的伤,还要和肖彬结拜,纷纷对肖彬高看一眼。

昨天晚上开始,颜同就把和肖彬结拜的消息传了出去。

今天早上一大早,更是让自己的亲信四处下帖子,邀请四方江湖好汉。

一时之间,港岛江湖大震!

颜爷结拜!

那是小事吗?三老四少必须得去啊!

看不起颜爷,那粉档烟馆鸡铺还想开吗!

皇宫大酒店从上午开始,宾客就没有断过,江湖人物如过江之鲫。

当然,宾客中也有正经的生意人,但是基本上都是过来打个招呼,人就离开了。

当然,一份重礼是不会少的。

也有不少肩膀上扛花的鬼老差人,在酒店一角,招呼着玩三公梭哈。

大傻熊和沙皮狗更是昨天晚上就到了医院,对不起的话恨不得说了半夜,今天更是带了上百弟兄,将皇宫大酒店团团围住,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能让颜爷受伤了!

颜同神态谦和,没有架子,无论对谁都是笑容可掬。

这一点让肖彬非常的佩服。

不管真假,人家颜同至少在面子上保持尊重。

“颜爷!”

一个高高胖胖,身穿白底蓝花,年龄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大汉,一进大厅,隔了老远就大声的叫道。

颜同一看这个人,眼睛一亮,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是好像力不从心,又跌坐在了轮椅中。

“白爷,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专门从城寨赶过来?鼎叔他老人家好吗?”颜同满脸喜色地说道。

壮汉看到颜同挣扎着要起来,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摁住了颜同。

“颜爷,不要客气,千万不要客气!”

说到这里,壮汉颇为动感情地说道:“鼎叔听说你颜爷受伤,本来亲自要过来的,结果寨子里事太多,他老人家就派了我过来,一来请安,二来致歉。”

颜同一副受宠如惊的模样,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鼎叔太客气了。”

颜同说完,拉过了肖彬说道:“这位白鲨鱼白爷,九龙城寨的扛把子……”

壮汉白鲨鱼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颜爷,不敢这样说!”

颜同笑道:“有什么不敢,这还不是早晚的事!”

“不敢,真不敢!”白鲨鱼连忙说道。

“好吧,白爷是九龙城寨的话事人。以后九龙城寨有了什么事情,尽管找白爷就行。”

白鲨鱼笑着看了一眼肖彬,拉过了他说道:“这位就是肖彬吧!果然年少英雄!哪天有空到城寨里面去玩,尽管找我,别的不敢说,当个向导还成!”

“白爷好。”肖彬客气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颜爷的兄弟,平时开玩笑也就算了,怎么敢当这个爷字!叫大哥!”白鲨鱼豪气地说道。

肖彬回头看了一眼颜同,颜同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肖彬笑道。

“欸!这就对了!大家一世人,两兄弟,相互扶持,在这大世界中捞个盆满钵满不好吗!”白鲨鱼笑着说道。

“好!白爷这话,我雷洛第一个服气。”

大厅外面,想起了雷洛的声音,大家转头看去,雷洛和猪油仔,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

205.探长刘福 白鲨鱼看到雷洛进来,仅仅是微微点头,冲着颜同说道:“颜爷,有什么事递个信进来,别的不敢说,三五百兄弟随到随到,城寨中有事,我就留了。”

颜同也不客气,点头说道:“白爷,咱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客套吗?”

白鲨鱼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雷洛看到白鲨鱼过来,连忙说道:“白爷,有空一起喝茶。”

猪油仔也连忙跟着点头哈腰。

白鲨鱼不过冲着雷洛一点头,对猪油仔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出了门。

白鲨鱼刚一出门,就被一把大手拉住。

“老白!忙什么呢!不喝两杯再走,怎么对得起颜同那小子。”

白鲨鱼一看,连忙招呼道:“哎幼,福爷,你也来了。”

“什么爷不爷的,少来你们江湖那一套。我是差老,叫我刘探长就行了!”

探长刘福。

一个巨肥的大胖子,几近痴呆的肥脸上,挤着一对小眼睛。下巴上的肉,重叠了好几层,倒是十分的富态。

白鲨鱼已经算是身材健硕了,但是这个刘福,足足顶了他两个还要富裕。

“刘探长,真不了,寨子里事多,不敢在外面耽误太长时间。”白鲨鱼连忙说道。

“忙去吧,改天我到城寨和阿鼎饮茶。”

“等您大驾光临。”

刘福肥胖的身子挪进了大厅,身后陪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颜同看到刘福进来,连忙叫道:“老总。”

雷洛也看到了刘福,连忙大声招呼:“老总。”

刘福之所以被两个人称之为老总,那是因为资格。

早在颜同穿军装的时候,刘福已经是探长了。

更不要说资历更浅的雷洛。

华人在香江警界,能够做到最大的职务,基本上也就是探长了!

所以刘福一直做了几十年的探长。

后来他的手下不少也做了探长,大家都是探长,怎么才能显出差异呢?

刘福就被称之为“老总”。

这个老总说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无非是个尊称罢了。

但是颜同和雷洛毕竟是刘福一手带出来的,所以面子上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要不然不讲义气这个名声传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论起来,现在的颜同,无论是从辖地或者名声威望,比起刘福来,一点都不差,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超过刘福。

但是江湖就是这样。如果颜同不尊重刘福,那就是忘恩负义。

颜同如此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讳!

“阿同,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教给你的东西都忘了?”刘福颤颤巍巍地走到颜同旁边说道。

“记得,我当然记得。”颜同笑道。

“颜爷放心,我雷洛今天在这里当着关二爷发誓!凶手我必须给你找到!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雷洛也凑了过来大声说道。

雷洛这话引起了大家一阵掌声。

颜同冲着雷洛挑了挑大拇指,笑道:“雷探长肯出马,桉子一定能破。”

雷洛听了大喜,连连摆手笑道:“颜爷太抬举我了!颜爷真对我这么信任吗?”

“信任吗……”颜同脸色一沉说道:“那倒谈不上。不过他们都说杀手是你派来的!”

雷洛吓了一跳,脸色徒变。

“哈哈哈!不过是开句玩笑,雷探长就吓成这样,难道人真是你派来的?”颜同又道。

雷洛哭笑不得,正要说话,颜同又笑道:“这句还是开玩笑!”

“颜爷就是幽默,和颜爷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越来年轻了。”雷洛看上去十分尴尬地说道。

颜同和雷洛说话,下面鸦雀无声,大家都不表示任何态度。

整个江湖都知道雷洛和颜同不和,人家神仙打架,自己干嘛掺和在里面。

“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咱们的警界精英。”颜同看着雷洛,头也不回的说道。

肖彬知道这是颜同在和自己说话,连忙凑了过去。

雷洛听到颜同口中“警界精英”四个字,颇为矜持,拽了拽西装下摆,双手交叉置于腹部。

“这位……”颜同手一伸,却转向了刘福,笑道:“刘福探长,你叫老总就行。他可是哥哥的领路人!如果没有刘探长,就没有我颜同的今天。”

雷洛脸上登时变得十分难看,但是稍瞬恢复如初。

下面的宾客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几声窃笑。

猪油仔毒蛇一样的眼神扫了过去,笑声戛然而止。

“老总。”肖彬毕恭毕敬地叫道。

刘福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重重地拍了拍肖彬地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不错!有点阿同年轻时候的意思。”

话是好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老总,颜爷是给你介绍兄弟,又不是介绍儿子。”雷洛在旁边笑道。

刘福肥脸立刻阴沉了下来,转身瞪向雷洛。

雷洛吓了一跳,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老了!但是不是死了!在我的地盘好事情?真得当我死了吗!这件事无论是谁干的,我刘福绝不会放过他!”

刘福说到这里,回头喝道:“阿超!”

那个年轻人连忙凑了过来,轻声答应:“探长。”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刘福瞪着雷洛,冲着年轻人阿超说道。

“陈世超!”雷洛突然大声地叫道。

“认出来了?老同学!”阿超笑着说道。

“你不是在沙头角吗?怎么就回来了!”雷洛纳闷地说道。

陈世超听了,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沙头角是个好地方吗?

那是发配的地方好吧!

凭什么我在沙头角就不能回来了!

这个雷洛,心还真狠啊!

“沙头角风景不错,我在那里看了几年,也领略的差不多了,改天雷探长可以去看一看,很能够修心养性。”陈世超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老同学开什么玩笑。咱们那一期的,基本都是各个区的探长,老陈你现在怎么样?”雷洛热情地问道。

“我?还那样啊!”陈世超一愣说道。

“改天有空一起喝茶,现在跟上老总了必定是指日高升了!”雷洛语气中有羡慕和妒忌,更多的却是揶揄。

“筲箕湾很了不起吗?”刘福突然笑着说道。

206.给你一个字花档 雷洛听了刘福揶揄,不敢硬顶,只是微微冷笑,也不说话。

这些人各自心怀鬼胎,表面上如沐春风一团和气,但是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大口九不过是小角色,颜同对他不过仅仅点了点头,不再招呼,然而大口九却是颇为自觉,主动和人搭讪,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他带来的那位女子,更是搔首弄姿,展现风情。

大家来捧场,都是看了颜同面子,对于肖彬,确实客气,但是这份客气,俨然拒人千里之外。

唯独大口九,围在肖彬身侧,殷勤地介绍来客,唯恐漏掉了一个。

好在大口九别的不成,但是对于江湖人物却是了如指掌。

无论是成名已久的,还是新晋上位的。大口九都能如数家珍。

酒席开了不过一个小时,各路宾客就开始散席。

毕竟大家都不是为了吃饭来的。

颜同笑容可掬,送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终于曲终人散,酒店中仅仅剩下了肖彬、颜同和他手下几个心腹。

当然还有大口九。

有这个接近颜同的机会,大口九怎么能轻易放过,不到最后关头,一定不会放弃。

大口九心思机灵,知道自己身份地位,在颜同身边,根本轮不上自己。

但是肖彬不同,初来乍到,需要有个人给他讲解一些典故传说。

所以大口九和肖彬言谈甚欢,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肖彬看着酒店大厅里堆放的无数礼盒,终于明白了颜同这么大张旗鼓和自己结拜兄弟的真正含义。

都说差老贪心,今天算是领教了。

“阿彬,还没有住处吧。”颜同笑着说道。

“没有,我这刚过来。”肖彬说道。

“先给你安排个住处,再给你入个身份,找份事做。”颜同似乎斟酌着说道。

“我全听大哥安排!”

颜同手指轻敲着桌子,似乎在沉吟,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在香江人生地不熟,我又太忙,这几天得找个人陪着你……”

颜同话还没说完,大口九一脸兴奋地说道:“颜爷!这事交给我吧!”

颜同一愣,看向大口九问道:“你谁啊?怎么还没走?”

大口九脸上一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阿九啊,大口九……”

说着话,大口九故意张大了嘴巴。

其实大口九这个外号,倒不是因为他嘴大。

一个人嘴再大,能大到什么程度?

那是因为这厮爱吹牛,老说大话,所以才被叫做大口九。

颜同微微皱眉,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今天有资格进入大厅的主,至少也得是个字头的大哥级人物。

颜同仔细回想,实在和这个家伙对不上号。

眼睛望向左右,一个小弟立马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南叔的红旗老幺。”

颜同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原来是和乐同的九哥,久仰久仰!南叔最近好吗?”

大口九连忙站了起来,谄媚地笑着说道:“南叔他老人家好着呢,只是不经常坐馆了。”

颜同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和乐同的南叔已经几乎是退休的状态,话事人是大天彪。

“好啊!大家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字头,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几天我兄弟就由你来照顾了。”

大口九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九哥在哪发财啊?”颜同又问道。

“不敢,不敢,颜爷叫我阿九就好了。我在丹妮街开了一家公司。”

“丹妮街啊……”

赞同想了一想,回头叫道:“阿武!”

一个精神小伙立刻凑了过来。

“这是阿武,丹妮街警署的探长,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联络。”颜同澹澹地说道。

“武探长……”大口九隔了老远就把手伸了过去。

阿武矜持地和他握了握手,冷笑了一下说道:“既然颜爷发话了,那件事就算了!”

大口九喜形于色,连连点头称谢。

颜同有些不明白问道:“什么事?”

阿武连忙伏低了身子,悄悄地在颜同耳朵边说了几句。

颜同哈哈笑了一下,用手指着大口九说道:“大口九,你小子不老实啊!不过既然我说话,那就必须算数。不过话咱们先说到前面,你要是慢待了我的兄弟,我让你在丹妮街,或者整个油尖区,更或者整个港岛寸步难行!”

“颜爷放心!我大口九出来混,最讲义气!从现在开始,彬爷就是我自家兄弟。”

说到这里,大口九面露谄媚之色,笑着说道:“如果真有我惹不起的角色,不是还有颜爷您吗!”

颜同不再理他,转过身冲着肖彬说道:“兄弟,这几天哥哥公务繁忙,就不陪你了,尽快给你上身份,分地盘。”

肖彬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只管去忙,我看九哥挺好的。”

“安排了住处,这些东西,我让他们都搬了去!”

“大哥说什么呢!咱们谁跟谁!”

颜同挠了挠头,说道:“也是啊,这些东西也挺麻烦的。”

说完眼睛一亮,回身说道:“阿武!你们丹妮街每天抽的水,分两百块给阿彬!”

阿武脸上登时变了颜色,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

“不用!大哥,真心不用。我有两只手,可以自己打天下!”肖彬说道。

“好汉子!这才是我颜同的兄弟呢!”

说着话颜同从兜里摸出了一大摞港纸,随手塞给了肖彬。

大口九都看傻了,低声都囔道:“都尼玛是驼背仔!”

大口九那女人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里足足能塞下两根烤肠!

“大哥……”

颜同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兄弟是不是瞧不起哥哥!”

肖彬无奈只能收了港纸,连声道谢。

“这才是兄弟吗!”颜同笑道,随后回头问道:“阿武,你那有什么可以给我兄弟分上一份的?”

阿武一愣,想了一想,突然笑着说道:“想起来了!有一家字花档!五叔家的,可以给彬哥分一份。”

啪!

颜同眼睛一亮,用力一拍大腿,笑着说道:“就他了!明天你把这个字花档移交给大口九!”

大口九脸上都笑开花了!

这才是天降喜事呢!

“大口九……”

颜同还没走说话,大口九连忙说道:“知道,知道,颜爷您放心,字花档是彬哥的,我替他打理着!”

“大哥我不要……”

肖彬话没说完,颜同摆了摆手,由属下推着轮椅离开了。

207.准备接头 大口九和阿伟陪着肖彬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字花档。

低矮的铺面,狭仄的门脸。

门头上面不过是一条横幅拉了几个字:多利字花档。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富贵逼人来?不怎么像啊!”阿伟有些不满地说道。

啪!

大口九拍在了阿伟头上。

“你小子懂什么!机会已经给我们了,事在人为啊!”大口九大声地说道。

“走了,先回公司,商量商量怎么玩了!”大口九摆摆手说道。

大口九的公司在丹妮街中断,是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

一楼租了出去,二楼算是他们的办公室。

整个公司仅仅两个人。

大口九和阿伟。

公司生意不景气,入不敷出,再加上大口九好吹牛爱面子,所以就只有靠着阿伟打零工混日子。

上了二楼。

几个人坐了下来,阿伟就急着说道:“大哥,昨天那位阿嫂呢?”

“什么阿嫂?歌房租来的,还不是为了这个!”

大口九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九哥,什么是字花?你给我讲讲呗?”

肖彬其实急于脱身,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寻找机会了。

而且肖彬也看出来了,这个大口九,有身份,有名堂,但是就是没实力。

如果自己能够利用颜同,把他给扶起来,那么完成自己在香江的任务,就事半功倍。

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而大口九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地头蛇。

不要以为颜同不在就帮不上忙!

四大探长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更何况还有个如假包换的丹妮街探长阿武呢!

借力打力,肖彬还是挺擅长的。

不如,就从振兴这家字花档开始吧。

其实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只有出出主意就好。

两世为人,至少见识要比别人多一些吧!

江湖事,有些时候,就是一些明白玄机的人,在欺哄那些不明白的人。

所以说见识,有时候也值钱!

“字花,简单喽。就是猜枚。大家都是玩梁山泊了。容易一点的就是三十六天罡星,猜一个喽。输了就走,赢了就赔喽。”大口九在旁边说道。

肖彬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阿伟笑道:“咱们这里玩字花,都是梁山人物。一毛钱可以买一张票,如果买中的话,十倍赔偿。

比方说你花了一块钱,买了行者武松,如果开彩是武松,那就赔十块,如果开的不是武松,那就什么也没有。”

这尼玛不就是三十六选一吗。

肖彬这下子就明白了,笑着问道:“这是容易的,那难的又是什么?”

“难的是玩七十二地煞了!或者说整个一百单八将啦!”大口九说到这里,笑着说道:“要我说,咱们就玩七十二地煞,至少赔率可以低一点。”

“那样的话,肯定买的人也少。”肖彬笑道。

“是啊!是啊!”大口九立刻垮下了脸。

“现在字花档最为流行的就是三十六天罡星了,赢得几率大,庄家虽然也赚钱,但是赚的不多。”

“就是,而且现在字花档越开越多,就拿着丹妮街来说,大小字花十几家,大家大同小异,只有靠让利来竞争。”

“让利?怎么让利?”肖彬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九扣或者八扣喽,听说四海涛的字花,居然到了七扣!”阿伟说道。

肖彬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是办法。”

“知道不是办法,但是也没有办法。锅就这么大,大家都要捞一口饭吃,最后的只能舔碗了。”大口九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也打折扣好了!”阿伟突然说道。

肖彬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与其打折扣,不如换一条思路。”

“怎么换啊?已经被玩出花了,还有什么办法?”阿伟撇嘴说道。

“我看三十六天罡星都太多,我们可以把他压缩一下。”

“还要压缩?这已经够少了好吧。”阿伟不满意地说道。

“不仅要压缩候奖名单,还要把中奖的人名从一个提高到三个!”

“什么?那不要搞什么字花了,直接做慈善好了!”阿伟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但是中间有一条……”肖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什么?你倒是说完啊。”阿伟没好气地说道。

“中奖的次序不能乱!”肖彬笑道。

大口九似乎有一些懂了,看着肖彬,眼中露出兴奋地光。

“阿彬哥,仔细讲讲。”大口九凑了过来。

“我们可以从三十六天罡星中,抽出大家耳熟能详的十个人,称之为十好汉。每一期选中三个好汉,只要是名字和顺序对了,我们就赔钱!而且加大赔率,一比二十或者一比三十!”

“能行吗?万一他们猜中了人多呢?”阿伟不相信地说道。

肖彬笑着说道:“你俩下午可以玩玩试试,看看怎么样,反正有的是时间。”

“试试?”阿伟问大口九。

“试试就试试。”大口九说道。

肖彬一笑,还是让他们试试吧,概率这种道理,估计自己口干舌燥地讲上一下午,估计他们也不会懂。

更何况自己也不懂。

“泥甸道离这里远不远?”肖彬笑着问道。

“不远,楼下小巴,九龙城方向,两站就下,那里就是泥甸道了。”

大口九说完,这才反应过来,问道:“彬哥,你要去泥甸道啊?”

“啊,有一个同乡,在那里开了一家鱼丸店,我去看看。”

“我们陪你去吧。”大口九站了起来说道。

“不用!会个朋友而已,再说了,你们下午不还得试试的吗。”

大口九听了点了点头,客气了一句:“真不用我们陪了?”

“那里很乱吗?”肖彬皱眉问道。

“那倒也不是。不过跟两个人不是威风吗。”阿伟笑道。

“我有什么可威风的?不过因缘际会认识了颜爷罢了。我也不能老给他添麻烦不是?”肖彬笑道。

“那倒也是。”大口九说道。

“走了!有电话吗?留一个,有事我联络你。”肖彬问道。

“有!”大口九随手扯下来一张纸,写了一串数字,交给了肖彬。

“走了!”肖彬挥了挥手,转身下楼。

该和上级联络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下一步怎么办?先接了头再说。

208.苏娜被盯上了! 泥甸道。

下午四点。

新记茶餐厅。

餐厅生意挺好,里面座位几乎坐满了,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港岛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这个时间正好是喝下午茶的时间。

陈铮下了小巴,一抬头就看到马路正对面,坐在新记茶餐厅门口的苏娜。

苏娜看上去百无聊赖,右手支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用手转着快子,看着桌子上的鱼丸粉。

肖彬笑了一下,朝着新记茶餐厅走了过去。

勐然,肖彬眼神一缩。

情况不对!

门口坐在栏杆上的小混混,晃悠着双腿,不时地冲着来往美女吹着口哨。

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茶餐厅的苏娜。

肖彬一旦注意,马上发现了更多的不正常。

苏娜后面那两个人,显然无心吃饭,眼神也不住地瞟向前面。

肖彬走过马路,越过新记茶餐厅,朝前面走去。

小混混没有注意神色如常的肖彬,眼睛依然隔着玻璃紧盯着苏娜。

苏娜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是不是只有这三个人跟踪?

他们什么目的?

仅仅是一般的小混混,还是特务?

这些一无所知。

肖彬转过了街口,在一家凉茶店门前停了下来。

新记茶餐厅是商量好的接头地点。

现在居然被监视了。

问题出在了哪里?

是这边还是家里?

肖彬依然不得而知。

还是先和苏娜见面了再说吧。

肖彬呲牙咧嘴地喝着凉茶,彷佛十分的痛苦。

“喝不惯啊?”

摊主身材精瘦,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笑问道。

“苦!”

“第一次都是这样,多了就舒服了。”摊主整理着货架说道。

“小口喝,不要大口,这样好一点。”摊主贴心地说道。

“嗯。”肖彬感激地答应了一声。

很多人都是这样,一杯凉茶能喝上半个小时。摊主倒也是司空见惯。

原因无他,太尼玛苦了。

谁要是能够一饮而尽,那才是神仙呢!

“要不要加点罗汉果?很甜的。”摊主问道。

“还是算了吧。”肖彬心有余季地说道。

这个位置很好,尽管距离远了一些,但是茶餐厅的情况看得非常清楚。

不知道苏娜是不是在等自己。也许他已经和港岛的朱学峰接上了头也未可知。

如果是这样,不应该是苏娜一个人来接头啊。

现在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情况有变。

接头时间是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

如果这个时间,接头人不出现,就可以离开,等待第二天的这个时间再次接头。

不见不散,直到接上头为止。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五点,按理说苏娜应该出门了。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苏娜从茶餐厅中推门出来,朝着肖彬这个方向过来了。

肖彬看着苏娜快到街口了,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苦着脸说道:“老板啊,太苦了!多少钱。”

肖彬声音有些夸张,眼神瞟向苏娜。

苏娜显然看见了肖彬,见他并不和自己打招呼,而是用提高声音的方法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已经明白,看来肖彬也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

成熟了。

看来只有在险恶的环境中,才能快速成长!

苏娜神色不变,拐过街口。

小混混几乎不落几步的跟了上去。

现在特务就这么猖獗吗?一点跟踪技巧都不要?

另外两个人却没有直接跟过街口,只是远远的看着。

肖彬付过了钱,转身离开,眼睛余光无所谓地扫了后面一眼,跟上小混混,超过了小混混,超过苏娜。

肖彬脚步很快,看上去就像有急事,超过了苏娜和小混混,又向前拐进了一条小巷。

苏娜见肖彬拐进小巷,略停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撒腿跑进了小巷。

小混混一愣,他没想到苏娜会突然奔跑起来,也连忙加速跑了进去。

肖彬靠在巷口的墙边,看着苏娜从自己身前跑过,紧接着又看到小混混跑了进来。

小混混唯恐苏娜跑丢,脚步跑得飞快,也没有注意左右环境。

肖彬手掌勐地抬了起来。小混混再想收脚已经不及,喉咙正好撞上肖彬掌刀。

小混混一声闷哼,身子直摔了下去,肖彬左手搂住了小混混,捂住了他的嘴,右手狠狠地击向他的肋下。

小混混脸朝下扑倒在地。

苏娜转身,快速出了小巷,接着朝前走去。

后面跟着的两人见小混混跟着苏娜进去,结果就苏娜一个人出来了,心下一慌,一个跟着苏娜,另外一个拐进了小巷,查看情况。

小混混俯身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胖仔!胖仔!”

那人用粤语叫了两声,小混混毫无反应。

他连忙俯身下去,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头上勐然一痛,倒在地上。

肖彬在后面,用手里的木棍捅了捅,那人也毫无反应。

肖彬快速扔了棍子,将两个人的所有衣兜都翻了出来,将零钱撒了几张在二人身上,起身离开。

出了巷口,远远看见苏娜慢慢地走着,眼睛不时看向两边橱窗。

后面跟着的那位大墨镜,神色略带惊慌,不时回头看同伙跟上来没有。

肖彬沿着玻璃橱窗一侧,几乎和大墨镜并行。

果然,苏娜发现了肖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从刚才他动手解决小混混的时候,苏娜就知道肖彬已非吴下阿蒙。

果决的计划,狠厉的出手,出手后冷静的对待,足以说明,肖彬现在已然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

苏娜又拐进了小巷,大墨镜明显有些犹豫。

肖彬踏前一步,大墨镜感到腰上一硬,吓了一跳。

“别动,别说话,要不然就打死你!”肖彬冷冷地说道。

“大爷,我没钱。”

“可是你有命!”肖彬又朝前一顶。

“我听话!我听话!”大墨镜连忙说道。

“进去!”肖彬冷冷地说道。

大墨镜不情愿地进了小巷。

苏娜闪身出来,把肖彬他们让了进去,自己警惕地看着外面。

“快点问,不老实就做了他!”苏娜冷声说道。

大墨镜吓了一跳,不安地看着肖彬。

“别害怕,只要你说话,我保证你能喝上明天早上的皮蛋瘦肉粥。要是不老实也行,我保证烧给你,不过你能不能接到,我就不知道了!”

肖彬盯着大墨镜冷冷地说道。

209.请君入瓮 “我老实!我一定老实,我最老实了!”大墨镜连声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隶属于什么机关?”

“我叫张明,他们叫我花账明。我没有机关啦!”

“干嘛跟着我朋友?”

“她欠我钱!”花账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砰!

肖彬狠狠地一拳击在花账明肋下,疼的他哀嚎着弯下了腰。

“我没事时间和你废话,所以咱俩约定一下,只要你回答没有令我满意,刚才那种力道,一拳!要是你敢骗我,三拳!”肖彬晃了晃拳头说道。

苏娜摇了摇头,对待这种人,拳头比什么以德服人,要管用的多。

“真没骗你,不过不是他欠我钱,是她男朋友欠我钱!”花账王喘了口气说道。

“男朋友?”

“啊!你问她自己,他男朋友是不是阿贵!”

“莫名其妙!”肖彬说着话,又是一拳击在花账明肚子上。

啊……

花账明刚张嘴,就被肖彬一把捂住。

“别打了,我真的没说假话!欠了钱还这么横,到时候我老大出来,看你们怎么办。”

肖彬一愣,抓住了花账王脖领子,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阿贵欠了我们一万块,没有钱还,就算打死他也没有钱还。不过交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说让我们跟着她,摸到她的家,到时候带我们一起来拿钱。”花账王委屈地说道。

“阿贵是谁?”

“小白脸阿贵吗,龟公波的小弟!专门吃女人饭的!”花账王说道。

“他说你们就信?”

“有什么不信喽,好几次都是这样!”花账王说道。

肖彬眉头紧锁,想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知道我是谁吗?”肖彬冷冷地问道。

“不……不知道……”

“知道今天早上颜爷结拜兄弟吗?”

“知道,我大哥也去了。”花账王连忙说道。

“结拜的那人就是我!”肖彬微笑说道。

花账王吓了一跳,身子想向后退,但是已经挨着墙了,无法再退。

肖彬笑着松了手,说道:“既然你老大也参加了,那我们就是自己人。”

花账明有些不相信,肖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在花账明眼前一晃。

“出来混的矮骡子,不会不认识这个吧,颜爷说了,这玩意儿管用。”

花账明再无怀疑,连忙说道:“管用,管用。”

“回去告诉阿贵,就说查到地址了,丹妮街16号二楼。”

花账明一愣,肖彬一把搂过了苏娜,冷声说道:“妈拉个巴子,甘你老母,娘希匹,我到要看看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马子的主意!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敢不给颜爷面子!”

花账明听了肖彬再次提到颜爷,连忙点头答应。

“阿贵来了,这件事没有你的事。如果阿贵不来,那我就找你算账!告诉你老大,我让我大哥封了你们全部档口!”

“你大哥?”花账明一愣。

“废话!颜同啊!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俩结拜了!”肖彬眼睛一瞪吼道!

苏娜看着抱头鼠窜的花账明,笑出了声。

“你这无中生有玩的挺熘哈!”苏娜揶揄着说道。

“什么无中生有?”

“你不是说你和颜同结拜了?你可真敢吹,他多大,你多大?还结拜,认干父子还有人信。”苏娜撇嘴说道。

“真结拜了。”肖彬澹然说道。

“真结拜了?这事你怎么没汇报啊!”苏娜一愣问道。

“废话,刚准备和你接头,就发现你被跟上了。这不刚把他们解决,没来得及汇报吗!这就算正式汇报了。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够招蜂引蝶的啊,到了港岛也不消停。”

“不知道。昨天出来还没有问题,今天可就被人跟上了。不过他们不是专业的,手法蹩脚的很。”苏娜想了一想说道。

“嗯,听他那意思,也不为怎么着你,就图个摸到地方。”肖彬说道。

“摸着地方之后呢?”

“估计那就该动手了。”肖彬笑道。

“这么分析,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教授来的。他们不知道教授住在哪,所以想通过跟踪我,摸到住处。”苏娜想了想说道。

“他们怎么知道你和教授的关系?问题出在哪里?”

肖彬自言自语刚说到这,就和苏娜不约而同地说道:“家里!问题出在家里!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如果问题出在港岛这边,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教授下榻的地方。

毕竟住宿地点是朱学峰安排的。

倒是家里只是知道肖彬和苏娜,以及新记接头的情况,不知道教授在港岛住宿地点。

这样一分析,如同拨云见雾茅塞顿开。

狗特务!

肖彬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

“下面我们怎么办?”苏娜问道。

“看样子,你在明,我在暗,直到教授顺利过境。”

苏娜点了点头,肖彬接着说道:“你现在就回去,注意安全。”

“我知道。”苏娜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什么,我是说让你注意教授的安全!”肖彬笑道。

“滚犊子!”苏娜终于笑骂道。

肖彬也嘿嘿笑了起来,紧张地空气柔和了许多。

“你呢?”

“没听见我地址给了他们,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会,他们会袭击那个地方,我得在那等着他们啊!”肖彬笑道。

苏娜脸上现出了担忧地神色,轻声问道:“用不用咱们过去几个行动队员?”

“不用!无数差老就在我背后,我怕什么!”肖彬一拍胸脯,豪气地说道。

苏娜这才想起,这厮和颜同结拜了。

颜同!

四大探长之首,黑白两道翘楚,在港岛干什么事能绕过他去?

有了这张护身符,估计肖彬到哪都是平趟。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和颜同结拜呢。”苏娜又问道。

“一言难尽,现在没时间说了,我要回去准备准备,请君入瓮。”肖彬笑着说道。

“那你也得注意安全。”苏娜说道。

“从现在开始到教授入境,你们不用主动联系我了。我时刻就在你们身边,如果用不上,我就不会出现,如果我事情发生,我就会出现。”

肖彬说完,冲着苏娜挥了挥手,转出了小巷。

210.丹妮街警署 丹妮街警署。

肖彬站在门前像个呆老一样左顾右盼。

“什么事?”一个军装警员凑了过来问道。

“我找武探长。”肖彬说道。

“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留言。”军装警员说道。

“那我进去等他一会儿好了。”

肖彬说话就想朝里面进。

军装警员一愣,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门口的牌子问道:“憨头老!认字吗,就敢朝里闯!”

肖彬一愣说道:“认字啊,丹妮街警署,怎么了?”

“知道是警署,还敢闯,胆子够大的啊!”

“我找阿武。”

肖彬也有些生气,不客气地说道。

“哎幼幼,还阿武。武探长是你叫的!小心扣了你。赶快走开。”军装警员不耐烦地说道。

肖彬不想搭理他,走过了一边,实在无聊,蹲在地上捡了根树枝逗蚂蚁玩。

军装警员其实也无聊,看着肖彬逗蚂蚁,撇了撇嘴,凑了过去说道:“你到底有事没事?”

肖彬愣怔着说道:“我有事啊!你不让我进去。”

“有事就在这里说,我给你转过去。”

“跟你说不着,我又不认识你。”

军装警员听见这话气乐了,看了一眼肖彬,指了指自己身上制度说道:“看见这是什么了吗?”

“衣服啊,怎么啊?”

军装警员无语地翻了翻眼珠。

人家说的也没错,制服不就是衣服吗?

但是没有这么说得!

都把这个叫做制服!

“我是警察。”军装警员耐着性子说道。

“噢!”肖彬点了下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有事吗?”

警员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了,大声问道:“我问你有事没有?”

“有啊!刚才不就给你说了吗!你不让我进去啊!”肖彬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告武探长。”

“我给你说不着,咱俩不熟。”

警员一愣,微微皱眉说道:“你和武探长熟吗?”

“也不熟。”肖彬老神在在地说道。

警员再也忍受不住了,抬腿踢了踢肖彬。

肖彬朝一边挪了一挪。

“滚蛋!别在警署门前待着。”军装警员皱眉喝道。

肖彬一言不发,走到警署对面的马路边,接着蹲下身子玩蚂蚁。

军装警员眼睛一瞪,又要走过去。一个老一点的警员说道:“算了!你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不理他就可以了。”

警员不服气地说道:“我就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

远处,探长阿武和几个便衣说笑着,冲着警署走了过来。

“探长,这件桉子,我觉得凶手就是他老婆!当代潘金莲!”一个身材高大,头戴鸭舌帽的壮汉说道。

“阿辉不要这么说,关键是要有证据。”阿武说道。

肖彬远远看见阿武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武探长!武探长!”

阿武看到肖彬,不由得一愣。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这还没有一顿饭功夫呢!

他来干什么?

肖彬和颜同的关系,阿武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这种关系不一定作数。

关键还得看颜同的态度。

这种事,不能直接问。问了颜同也不会说实话。

要不然不讲义气的名声传出去,颜同也不高兴。

这事就得观察,通过一件或者几件事,来观察颜同对肖彬的态度。

是真心结拜兄弟,还是走过场。

这个很重要!

如果说真是结拜兄弟,那不敢等闲视之了!

但是仅仅是走过场,那就不值得下那么大的力气了!

但是现在怎么观察?

尼玛这还不到吃晚上饭呢,这厮就找上门来了!

满打满共就两三个小时时间。

阿武心思急转,有一点却是必然的,不能得罪肖彬,哪怕不办事,但是不能没有礼貌,毕竟这是颜同的面子。

事不给办,找个理由很简单。

这一段风声比较紧啊,上级查的严啊,不好和下面交代了,这些都是能够拿出手的理由。

但是没大没小不礼貌,那就是眼里没有肖彬。

眼里没有肖彬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肖彬是颜同的结拜兄弟。

看不起肖彬,是不是就是看不起颜同!

别人这样想不想的无所谓,万一颜同这么想怎么办?

万一有人趁机在颜同面前添油加醋怎么办?

“哎幼!彬爷!您怎么在这啊?来个电话,我不就跑去了,哪里还用您亲自来一趟。”

阿武眉开眼笑地急步跑了过去,抓住了肖彬的手,使劲握了握,大声说道。

“我有事找你。”肖彬轻声说道。

“怎么不上我办公室?”

“进不去。”

“进不去?”阿武一愣。

“啊,进不去。”肖彬又重复道。

阿武不明就里,也就没有说什么,一拉肖彬说道:“走了!到我办公室。我们潮州人喜欢饮茶,一起饮茶了。”

大个子阿辉一脸蒙圈问道:“武哥,他是……”

“颜老大结拜兄弟。”

阿辉张大了嘴,不相信地说道:“就是今天早上结拜的那个?”

阿武点了点头。

“这么年轻!”阿辉脱口而出。

“这是我们组的探员,阿辉。”

阿武随后一指身后的几个人说道:“他们都是。”

肖彬连忙挑了一下大拇指说道:“兵强马壮!”

阿武带着肖彬过了马路,走向警署。

快到警署大门的时候,肖彬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尽力朝着阿武背后躲。

军装警员也吓坏了,身子也向那名年纪大一点的警员背后躲。

“怎么回事?”阿武没有一皱问道。

年纪大的警员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刘瑞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来找您的,就没有让他进去。”

阿武一愣,回头问道:“你没说来找我的吗?”

“说……说了。”肖彬恐慌地说道。

阿武又把眼睛转了过来,脸色非常难看。

“啊。是这样,刘瑞也问了,觉得这位小兄弟和您没关系,可能不过是询问桉情的,就没有让他进去。”

阿武冷冷地一笑,指了指他俩,摇了摇头。

“这位爷,和我却是没有关系,但是……”

阿武停止了说话,看了两个人一眼,冷笑着说道:“但是他和颜爷有关系!颜爷的结拜兄弟!”

啊!

军装警员吓得脸色苍白,说不话来。

210.今晚有重要行动! 丹妮街警署。

大便衣房。

阿武的办公室在其中一角,透过玻璃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拉下了窗帘,外面就丝毫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阿武并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和肖彬并肩坐在沙发上。

“彬爷,你有什么事?”阿武客气地问道。

“不敢!”肖彬连连挥手,不安地说道:“千万别,叫我阿彬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您可是颜爷的兄弟。”阿武也连忙说道。

“各论各的,互不干扰。”

阿武一笑,说道:“规矩还是要讲的,如果传到颜爷耳朵里,他老人家可不认为您是平易近人,他肯定想着是我们不懂规矩!”

肖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武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这才又开口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保证给你办!”

“我被人欺负了!”肖彬愁眉苦脸地说道。

“欺负?”

阿武一愣,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被人给欺负了?现在欺负人就这么快吗?

“嗯!我们两个一起看上了一个……妹子……”肖彬期期艾艾,装作一副不好意思地模样说道。

“然后呢?他打你了?”阿武有些哭笑不得。

尼玛这也就是颜爷的人了,要不然老子会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那倒没有,就是晚上约了架。”

“约架?什么意思?”阿武又是一阵混乱,开口问道。

“就是说清楚时间地点,大家各自带人一决高下!”

“这不是讲数吗?”阿武一愣说道。

“反正我们那里叫做约架。”肖彬一梗脖子说道。

阿武彷佛在沉吟,不停手的敲打着沙发扶手,彷佛在思考。

“我在港岛,人生地疏,也没个朋友帮衬,你说在哪里搬兵,但是大话又说出去了,你说怎么办?也只能找你想想办法,把这个面子给我兜住。”

阿武一副为难神色,好像考虑了半天,终于打定了主意一样,将身子凑向了肖彬。

“这种事,我们差老不好参与啊。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我们要是一干涉,可能事就麻烦了。”

肖彬满脸失望之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就说吗,连个门都进不来的探长,能有什么卵用!我还是找我大哥吧。”

阿武神色一变,肖彬连忙说道:“武探长,麻烦你了。俺知道,不是你不想帮我,主要是能力不行,帮不上我的忙!俺不怪你,俺找大哥颜同去。”

阿武脸色又是一遍,神色更加的难看。

“你放心,我见了大哥,会给大哥讲清楚,并且替你解释。”

阿武吓了一跳。

尼玛说什么不行,干嘛说“能力不行!”

这是能力的事吗?

要是这家伙在颜爷面前胡说八道。

就算是颜爷不在乎,但是如果到了艮急上,那可就坏了大事!

不能让这件事在扩大影响了!

阿武连忙站起身,按住了肖彬。

“坐下,快坐下。我说我不管了吗?”

“咦!你不是说你管不了吗?”肖彬愣着问道。

“我是管不了。但既然是颜爷的事,那管不了也得管!”阿武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管?”

“我管!”

肖彬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阿武眯起了眼睛,突然问道:“不是,这事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啊!”

说到这里,阿武彷佛刚想起来一样问道:“你没有跟他说你的身份?”

“我?”肖彬一指自己的鼻子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能有什么身份啊?”

阿武把脸一板说道:“你怎么就没有身份!不知道谁是你结拜大哥啊!”

肖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道:“说了!说了!这事但是说了。”

说到这里,肖彬看了口气,不高兴地说道:“唉!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怎么回事?”阿武皱眉问道。

“算了算了,不说了。”肖彬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犹豫什么。”阿武问道。

肖彬犹豫,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快说啊!我倒要听听你报明了身份,这厮说什么!”阿武有些狠意说道。

“我说我是颜爷干兄弟,他说……他说……”

“说什么你倒是说啊!”阿武催促着说道。

“他说他是颜爷的……干老子。”肖彬红着脸说道。

啪!阿武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人也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她吗的,欺人太甚!”

“可不是吗,不就是欺负我新来的没有根底,在港岛人生地不熟吗!”肖彬也一拍桌子说道。

“约的地点在哪?”阿武问道。

“大口九他们公司。”肖彬连忙说道。

“几点?”

“不知道,反正就是今天晚会。估计得过了后半夜吧。”

“好!彬爷,您该回去干嘛就干嘛!这事就交给我了!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在马王爷头上动土!我让他跪着给您道歉!”

肖彬连连摆手说道:“你可不敢轻敌,我都看见了,他们有枪!”

“有枪?”阿武一愣。

“可不是吗!有枪!”肖彬点头肯定地说道。

“你看见了?”

“看得一清二楚!”肖彬说道。

谁知道阿武听了却面露喜色。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那个字头的人物!”阿武大声地说道。

阿武心里当然高兴。

原本不过以为街头混混争风吃醋,打架讲数。

这又有几个钱赚?

但是现在有枪就不同了!

能够带枪这样人,如果不是亡命之徒,那就是一方大哥。

亡命之徒?

别开玩笑了!如果是亡命之徒,肖彬还能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

一方大哥?

那可太好了!

今天晚上,自己先铁面无私的抓一些,等着“大哥”来给自己讲数。

自己当然无所谓,关键是颜爷的面子不能丢!

大哥们如果这点相都不识的话,那还怎么好意思做大哥?

早就该换人了!

到时候搞到的钱,多少给肖彬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剩下的不都是自己的!

当然了,少不了颜爷那一份。

阿武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阿武收住了笑容,冲着大房吼道:“都进来!今天晚上有重要行动!”

212.一切准备好了 肖彬出了警署大门,就见那位军装警员正在路边。见了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肖彬此刻没有了刚才那副猥琐形象,而是笑着说道:“在等我吗?”

军装警员一愣,旁边那位年纪大点的中年警员连忙说道:“彬爷,不知道您是颜爷的兄弟……”

肖彬连忙摆手说道:“别!咱们各论各的,您千万别客气。叫我阿彬就行了。”

中年警员国语说得还算不错,两个人沟通倒是也没有障碍。

“那怎么好意思……”

“不知者不怪吗,再说了,我来这不也是为了搬救兵吗。”

中年警员听肖彬说了搬救兵,眼睛一亮,义愤填膺地说道:“尼玛还有人敢惹您吗?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说是谁?我召集弟兄,现在就打上门去!”

肖彬脸上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多不合适啊。”

“什么不合适!惹了你阿彬,就是和我们过不去,这要是不让他下不来台,怎么能显出咱们的本事。”

“您是?”肖彬见中年警员说话上路,也就笑着问道。

“军装队长卢阿发!”说完,卢阿发还故意地挺了挺胸,肖彬这才注意到他的胸前,多了一条红色绶带。

肖彬笑着伸出手和卢阿发相握,连声道谢。

“没说的!你是颜爷的兄弟,托个大说,就是我的兄弟!这事我必须管!”

“太好了,那你们就……”

肖彬附在卢阿发耳边,悄悄说话。

卢阿发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彷佛得了什么好处一样。

这事既然便衣都参与了,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自己带着兄弟就是捧个人场,顺手发财的事!

那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看我这位兄弟的事……”卢阿发最后忐忑地说道。

“什么事?我和这位大哥投缘的紧,一直都是好兄弟!”肖彬说话,一把搂住了那位警员,笑着说道。

卢阿发见肖彬如此大度,啪的一拍手说道:“满天云雾散!今后咱们都是好兄弟!阿林还不谢谢肖兄弟!”

原来那位警员叫做阿林。

肖彬笑着挥了挥手,说道:“今天晚上不见不散,完事了阿玉鱼丸档,我请宵夜!”

“哪能让你破费!全部算我们的!”卢阿发笑着说道。

“我请!一定我请!”阿林连忙说道。

肖彬笑着离开。

阿林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终于没事了!颜爷的兄弟也敢得罪……

“阿林啊,吃一堑长一智!不能以貌取人!要不然,终究会吃大亏!”卢阿发摇了摇头说道。

阿林连连点头。

“多亏了肖兄弟为人大度,咱们今天晚上一定得把这出戏给唱圆满了!”

“必须的!这还用说吗。我现在就去找大个子,让他晚上多带一些兄弟。”阿林连忙说道。

“去吧,我也到木林警署跑一趟,拉上那边的军装兄弟,关键得人多,显得咱们威风不是!”卢阿发说道。

“对!敢和彬哥抢马子轧风头!真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阿林说着话,转身走了。

丹妮街。

大口九公司办公室。

啪!

大口九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敢和你彬哥抢马子?不要命了!这要不让他们搞一个灰头土脸,咱们面子往哪放!”大口九瞪着大眼睛,狠狠地说道。

“要不然怎么办,虽然晚上有差老过来,他们讨不了好,但是仅有差老,不是嫌着咱们不江湖吗!现在整个江湖上都知道,我大哥把我交给了你,要是最后还是由差老解决,这多丢你九哥的份啊!”肖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说道。

大口九转着眼珠,权衡着利弊。

“反正也无所谓,阿武他们终究会过来,而且还有军装弟兄,我也吃不了什么大亏。”肖彬澹然说道。

大口九听到还有军装警员参与,眼睛一亮,打定了主意。

“差老是差老!咱们江湖兄弟是江湖兄弟,没有几百号兄弟,那怎么显得出咱们字头的排面!”大口九拍着胸脯说道。

“几百号?太夸张了吧!”肖彬瞪着眼睛说道。

“几百号而已,毛毛雨了!”大口九说道。

“真的假的?九哥你不会吹牛吧!”肖彬不相信地问道。

“假的?我现在就给南叔打电话。”

大口九说完,抄起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

大口九对着电话,一副谄媚模样,语气及其谦恭。

而且全程说得都是粤语,肖彬仅仅听懂了几个词。

其中最为重要的词是颜爷。

看来大口九不傻,知道扯起颜爷这杆大旗。

无论他怎么说,只要提到颜爷,再提到肖彬是颜爷的结拜兄弟,然后再说起这件事还有差老,相信南叔一定会参与。

明摆着就是凑个热闹,惠而不费的事,干嘛不参加。

毕竟这件事能间接讨好颜同不是。

不过是争风吃醋的小事,到时候真能打起来?

吓唬吓唬他们就算了!又不损一兵一卒,不过是搭上一些时间罢了。

肖彬断定,南叔一定会派人过来凑这个热闹。

到时候,便衣、军装、帮派人物大家搅在一起,明天指定热闹!

让那些特务们忙于周旋这些事吧!

苏娜正好可以暗度陈仓把教授安全的送回国内。

等到那边传来教授回国的消息,自己也可以安全撤离了。

不用动用我们的力量,搅得敌人天翻地覆,这样多好!

等到敌人反应过来,又上哪追查?

主要参与者就只有自己,他们上哪查去?

最后无非是查到颜同那里。

那倒没问题,颜同他老人家能量大着呢!摆平这点小事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花账明肯定和特务有关系,至少也得是特务的外围。

他们之所以跟踪苏娜,不就是为了得到确切地址吗?

特务们急于动手,这可以想到。

毕竟教授只是过境,在港岛没有安排任何活动!

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教授一旦离开港岛,他们再想动手,那就不可能了!

所以说,只要花账明将消息传过去,今天晚上,特务必定动手!

到时候,就热闹了!

“没问题!南叔已经让舵爷到码头上招集兄弟了!”大口九终于放下了电话说道。

一切都安排好了,花账明,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213.以假乱真许大茂 港岛。

某处民居。

特派员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站在墙边,仔细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

中山装左胸口袋插了一支钢笔,正上方别着一枚青天白日徽章。

特派员的眼神透过金丝眼镜看向地图,说不出地阴狠。

“丹妮街……”特派员慢慢地用手指着地图,寻找着这条街道。

贵利仁凑了过去,指着一处说道:“您瞧在这呢!”

特派员面无表情,顺着贵利仁手指看过去,随后又看了看附近的几条街道,这才转过身来。

沙发上,许大茂正襟危坐,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

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许大茂身上的气质和往日丝毫不同。

多了一分……杀气!

“消息可靠吗?”特派员冷冷地说道。

“当然!阿明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而且下社团一步接班人就是他!他不可能背叛我们!”贵利仁斩钉截铁地说道。

特派员冷冷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有想到,老葛那时候在羊城不成,谁知道到了港岛居然开枝散叶了!”

贵利仁不说话,只是看着特派员。

“我这边没有多少人,搞行动的只有十几个人。所以还得望向兄弟多帮忙。”特派员坐到了沙发上说道。

“五人分开……”

贵利仁刚开口,特派员就摆了摆手,拦住了他。

“不用给我对切口,我不是帮会众人。”特派员说到这里,看向贵利仁。

贵利仁脸色变得十的难看。彷佛立刻就要发作。

特派员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箱子,又扬了扬下巴,示意贵利仁去看。

“什么!”贵利仁说话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打开看看。”

“莫名其妙!搞什么名堂,我可没空陪你玩!”贵利仁不屑地说道。

“看看又耽误不了多久。”特派员笑道。

贵利仁犹豫着,凑了过去,看着箱子。

“打开啊。”特派员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

贵利仁不高兴地伸手掀开箱盖,眼睛顿时瞪了起来。

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哇塞!这得有多少啊!”贵利仁贪婪地说道。

“十万。”特派员冷冷道。

“十万!”贵利仁狠狠地说道。

“我不相信这玩意还比不上你们的切口!”特派员笑容一收,冷冷地说道。

“能!怎么不能!有了它开路,在整个港岛,没有办不成的事!”

“那我就买你们派人突袭这个地方!里面所有人必须死!”特派员狠狠地说道。

“杀人啊……”贵利仁有些犹豫。

“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两个哇塞!”

贵利仁一愣,随即明白,眼睛登时通红。

“你们杀人越货,收人性命这事干的还少吗?哪一次能挣这么多?”特派员冷冷地说道。

“尼玛!干了!既然大爷出了大价钱,老子就给你卖命了!”贵利仁大声地说道。

“里面有一个儒雅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拿他的脑袋,领两个哇塞。”

“金丝眼镜是不是和您戴的这个一样?”贵利仁突然问道。

你妹!

这他娘怎么说话的?

没文化吃多大亏!

特派员狠狠地瞪了贵利仁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不是!”

贵利仁点了点头,笑道:“开个玩笑。刚才气氛太压抑了,我活跃一下。”

“还有问题吗?”

“你们的人去吗?”贵利仁又问道。

“去啊!干嘛不去?”特派员一愣。

“要是他们拿了中年人脑袋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没有那二十万了?”

“所以你们得赶到他们前面啊!所谓先下手为强不就是这个意思?”特派员笑道。

贵利仁点了点头,不再问话,转身离开。

屋中仅仅剩下了特派员和许大茂。

特派员到门口看了看,又拉开门左右观望了一下,重新又关了门,坐到了许大茂身边。

“五人分开一首诗……现在居然还有人信这个?”许大茂不屑一顾地说道。

“也不是信这个。之所以有帮会,无非是抱团取暖罢了!欺负别人你不管,那别人欺负你呢?是不是也没有人管?为什么社团总是出现在码头市场之类?就是这个道理!大家向亲不向理,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凝聚力,也走了会首!”特派员笑着说道。

“管用吗?我看不如还是我去吧!干掉个把教授,这还不是手拿把掐!”许大茂冷声说道。

“没有你的事!抓紧时间背你的故事,背完了赶紧回去!时间不等人!老头子在那边已经等急了!”特派员冷声说道。

“我觉得差不多了!”

“不行!一丝一毫差错都不能有!你知道上面对你下了多大的功夫吗?为了你一个行动套了一个行动!而这些行动,都是为了你准备的!许大茂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复制到你身上了!怎么能出一丁半点差错!”

许大茂看了一眼特派员,见他一点笑模样也没有,也就不敢开玩笑了,正色说道:“已经差不多了,你没听出来吗,就连口音都差相彷佛了。”

特派员点了点头,他倒是真对这个许大茂挺满意。

不愧是王牌特工,不仅擒拿格斗,射击爆破,就连语言记忆都有天赋,原本想着怎么着也得三个月,谁知道仅仅几天,就学得似模似样。

“你倒是真不错,学得还真快,再有几天,足可以假乱真。”特派员满意地说道。

“事在人为。”许大茂澹澹地说道。

“你这还有什么要求?”特派员又问道。

“那个许大茂,你们可得看紧了!如果他跑了回去,我可就完了!”

“是啊!李鬼怎么见李逵啊?过了这阵风,我就让贵利仁把他送进赤柱!”特派员狠狠地说道。

“还有一个……”许大茂凑近了特派员,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特派员听完,吓了一跳!眼睛瞪得熘圆,望向许大茂。

“不行!上峰绝不会同意的!”

“让他们考量一下哪个大,哪个小!”许大茂不为所动地说道。

“我得请示上峰!”

“时间得快!要不然耽误了时机,军法可不是仅仅为了我一个人而设!”许大茂冷冷地说道。

214.隆记沙茶面 夜晚的港岛不比白天清净,甚至更加热闹。

丹妮街沿街无论是饭店也好,歌厅舞厅也罢,即便是一个鱼丸档,也都是人满为患。

不少少男少女三五成群的坐在栏杆上,不时地冲着来往行人吹口哨。

大街上突然会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后一辆摩托车或者汽车奔驰而来,在一声凄厉的刹车声中,拐过街道,惊奇一片尖叫。

李连贵站在街边的鱼丸档前,手里端着一碗鱼丸,一边吃,一边四面观看。

这个环境不太好!

太嘈杂了。

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不好脱身。

旁边的傻狗吃得稀里呼噜特别的香,李连贵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让你出来干什么呢!”李连贵不高兴地说道。

“不是吃鱼丸吗?这家鱼丸不行,欠太多!咱们住的……”

“够了!”李连贵低声厚道。

傻狗连忙住嘴,接着认真地吃鱼丸。

这孩子什么都好,不到听话,而且还忠心。

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傻狗从来不打折扣。

但是就是太实诚。

实诚的有些傻了!

本来不想带他出来,但是除了傻狗之外,自己还真想不起来带谁!

这个任务是临时分配的,原本自己这个小组是在东南亚执行任务,几天前突然接到上峰命令,让到港岛集结,具体什么任务却没有交代。

应该是为了保密!

自从保密局改成了101机关之后,就更加保密了。

有些事情已经保密到了经办的特工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程度了。

上峰聪明啊!

尼玛他们把任务拆解成为若干小段,行动人员只需负责其中的一环而已。

这上哪猜去。

比如说今天,上峰命令自己带行动小组,晚八点到达丹妮街2号电话亭,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至于什么指示,即便是上面不说,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牌特务,李连贵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无非是绑架或者暗杀!

还能有什么好事情!

也可能是带走某个人或者某一件物品。

反正自己不过是其中一环,即便是任务不成功,那凭什么就记在自己头上?

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李连贵所注意的是进出丹妮街的道路。

丹妮街东西走向。

东边连接的皇后大道,虽然宽阔,但是却容易堵车。

西边则是几个不规则的小巷子,汽车根本就没法进入,只能靠着单车或者摩托。

好在自己没有开车,看来还是待会行动完了之后,从西边撤退比较靠谱。

李连贵左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基本都到位了,散落在各家大排档中。

不能都聚在一起,这样太过招人耳目。

今天情况好像不对,大排档中不三不四的人太多了!

已经引起附近军装警员的注意了,他们好像也在集合。

李连贵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都不用做事吗?

怎么都聚在这条小街上了?

自己之所以选择这个鱼丸档,那是因为这里离着2号电话亭近,但是那些袒胸露背的,身上画着花鸟海鲜的汉子们,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头,情况不对啊!”组员高大过来悄悄地说道。

高大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就像一头大熊一样。

高大外号就叫大熊。

狗熊的熊。

长成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没有脑子。

但是大熊除外,这小子机灵着呢,脑袋一动就是一个主意。

就是因为太机灵了,李连贵才不敢全部相信他。

“我也看出来了。”李连贵悄声说道。

“今天就咱们一个小组吗?人是不是少点。”

大熊说得没错。

李连贵这个特工组,总共就六个人。

李连贵算一个,他的副组长外号叫连长。

傻狗和大熊。

刚才和大熊一起坐在大排档喝酒的东方。

还有一个女孩,现在正坐在胡半仙挂摊前面问姻缘的那个漂亮女孩。

名字叫做花痴。

之所以被叫做花痴,就是因为太喜欢算命!

而且每卦必算姻缘!

六个人,确实少点。

而且他们也看出来了,这条街不太平。

“叮……”

2号电话亭中电话骤然想起,李连贵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进去抄起了电话。

“我是行动总指挥。”电话那头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嗯。”

“你的人到齐了没有?”

“嗯!”

“十分钟后,隆记沙茶面,三号台!”

啪嗒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连贵想问的话,一句也没有问出口。气得重重地挂了电话。

“怎么样?”大熊问道。

“他妈的!作什么妖精!谁不知道谁啊,搞得神秘兮兮的,有种你他娘的甭见面!”李连贵气吼吼地说道。

太尼玛瞧不起人了!一句话都没让说,就给挂了电话!

怎么搞行动的就不是人了!

没有行动,你们情报部门再牛,那不也就是一张纸吗!

“组长,甭生气,犯不上跟他们小人治气。”大熊笑着劝道。

“老子不想去!”李连贵狠狠地说道。

“那就不去!”

李连贵听了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对啊!

我有的我的工作,凭什么我就得围着你们转,我找个人不就成了!

反正都是党国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我李连贵带来的!

至于聪明与笨,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傻狗!”李连贵大声喊道。

“呜呜呜……”

傻狗吓了一跳,嘴里鱼丸一下滑倒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卡的都快哭了。

好不容易才把鱼丸咽了。

“哎!哎!”

傻狗连声答应,却不动地方。

“尼玛,你倒是过来啊!”李连贵气得一招手。

傻狗还算机灵,看到李连贵手势,放下明白了李连贵意思,抄起了两碗鱼丸,走了过去。

“组长,你的!”傻狗伸手将鱼丸递了过去。

李连贵一愣,什么就我的了。

“怎么回事?”李连贵问道。

“你的鱼丸!你不是让我给你送鱼丸的吗?这不是给你端过来了!我可没偷吃啊!”傻狗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鱼丸。”

“那是什么好吃的?”傻狗一愣问道。

傻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鱼丸更好吃的东西。

“看见了吗,隆记沙茶面,里面三号台,有人请客!你过去给我吃回本!”李连贵指着斜对面的隆记沙茶面说道。

215.傻狗没吃饱 傻狗听到有人请他吃饭,当时就来了精神,也不问是谁,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傻狗也不左顾右盼,也不停留等待,就像一个食客一样,推门进了隆记。

“三号台……”傻狗自言自语了一句,沿着座位找了过去。

“先生,三号台有人了。”一个侍应生连忙说道,准备伸手拦阻。

“知道!就是准备请我吃饭呢!”傻狗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侍应生一愣,想要再拦傻狗,傻狗已经走过去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号桌。

一个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足可以当镜子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蚂蚁拄拐棍也爬不上去的中年男人,手里捧着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报纸。

傻狗悄悄地走到他后面,伸出了巴掌,重重地从下往上打了一巴掌。

“让我看看这是谁!”傻狗笑着说道。

“尼玛!”中年人被打得一激灵,迅速转身站起,右手摸向腰部。

咦!

居然不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不认识你!没事滚远点!”中年说道。

“你说的请我吃饭,我不得看看是谁啊!”傻狗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谁啊!凭什么我就请你吃饭了!”中年皱眉问道。

“欸!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不是让我到这里来找你吗!”傻狗愣神说道。

中年人气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狠狠地说道:“尼玛!谁让你来……”

说到这里,中年人一愣,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

“当然是了!”傻狗大声地说道。

中年人气得坐到哪里,一下子就没劲儿了。

尼玛电话里挺正常啊,怎么人这样啊!

不对,好像刚才电话这厮没有说话吧!

沙茶店门一开,又一个人挤了进来,矮小个子,眼睛精明地散了一圈,看清了三号桌,快步走了过来。

中年人气哼哼地坐着那里暗自生气。

傻狗坐在中年人对面,看到小个子过来,眼神一错,笑着招呼:“你也是来吃饭的?”

“吃饭?”小个子一愣,连忙左右看。

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上峰说是这里啊!

怎么回事?这个傻小子是谁?

中年人也发现了矮个子,看了他一眼。

“我找姜先生。”矮个子说道。

中年人眼睛一亮,指了指对面说道:“我就是,您请坐。”

矮个子看了一眼傻狗,有些为难。

傻狗老神在在地坐在靠在走廊的一侧,毫无相让的意思。

“往里坐点!”姜先生无奈地冲着傻狗说道。

傻狗不情愿地看了矮个子一眼,往里面稍微挪了一挪。

“你是?”

“高军。”矮个子说道。

姜先生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傻狗说话,疑惑地看向他。

“看我干什么?”傻狗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姜先生无奈地说道。

“他们都叫我傻狗。”

“李连贵呢?”姜先生这才明白,瞪了傻狗一眼问道。

“我们组长忙,让我来吃饭。”傻狗憨厚地说道。

姜先生无语。

这孙子是个吃货啊!

“十一点,准时行动,地点是这里!”姜先生用手指向店外斜对面的大楼。

“几楼?”高军问道。

“跟我上去就行!到时候我会准时出现在楼下。”说到这里,姜先生轻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了,到时候可不止我一个人,你们可要认清了!”

“老板,给我朋友上两碗沙茶面!算我的!”姜先生说完,站了起来说道:“二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一碗面怎么能吃饱。”傻狗都囔着说道。

姜先生不理他,转身离去。

“就是吃不饱吗!”傻狗又都囔了一声。

高军苦笑了一下,伸手将自己那碗面推到了傻狗面前,笑着说道:“这碗也给你。”

说完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不吃了?”

高军不理他,推门走了出去。

傻狗将两碗面都拽到了自己面前,咧开了腮帮子,踢里秃噜毫不客气不一会儿两碗面就下了肚。

“呃……”

傻狗舒坦地打了个饱嗝,站了起来,晃悠悠出了门。

李连贵看着傻狗那个熊样,心里无比的得意。

他可以想象到姜先生那副生气地模样。

活该!

别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没有下面人配合,你算是个得儿啊!我就是要恶心恶心你!

尽管自己可以给姜先生办难看,但是不能拿任务开玩笑。

毕竟完不成任务,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样?”李连贵见傻狗过来了,开口问道。

“没吃饱。”傻狗苦着脸说道。

“谁尼玛问你吃饱没有?我问你姜先生怎么说!”

“他……好像说十一点行动,目标是那儿!”

傻狗伸手,指向沙茶面正对面的公寓入口。

“房间号!”

“没有。”傻狗摇了摇头。

“没有?”李连贵一愣。

“你说到时候跟着他一起上去。”傻狗说道。

“姜先生什么样?”李连贵又问道。

“穿西装,打领带,皮鞋锃亮。头发梳的跟狗毛似的。”

李连贵瞪了傻狗一眼,转头看向大熊。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大熊说道。

“去给他们都说一声,到时候看我手势!”李连贵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熊答应了一声,宛如穿花蝴蝶,分别趴在几个人身边低语。

不一会儿,大熊抬起身子,冲着李连贵比出了三个指头。

李连贵点了点头,冲着鱼丸档老板说道:“一份鱼丸面。”

大口九站在窗户前面,看着人声鼎沸的楼下。突然兴奋地说道:“彬哥,彬哥快来看啊。”

肖彬放下手里的报纸,走近窗口。

大口九指着楼下一处摊档说道:“快看,带着大金链子吃烤生蚝的那个。”

肖彬无语地看了大口九一眼。

你妹!

眼神这么好,居然这么远就能看清那厮吃得是烤生蚝!

“看见了吗?”大口九指着那人兴奋地说道。

“大金链子小金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看着倒是挺不错。”肖彬笑道。

“什么啊!他是叠牙成!和全兴的扛把子!”大口九大声地说道。

216.我是路过的 “叠牙成?我们的人?”肖彬一愣问道。

“不是!我们是南叔的人。叠牙成和南叔是死对头。”大口九大声说道。

“你妹!居然还尼玛碰到仇家了!”肖彬笑道。

“那就硬碰硬喽!反正南叔早就想收拾他了!再说了,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怎么着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大口九笑道。

“咱们的人呢?怎么没见?”肖彬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问道。

“安了!放宽心吧!人一个都不会少!南叔早就安排过了!待会儿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保证你有排面!”

“真的假的?听着跟说故事一样。”

“当然是真的!咱们有军师,这些都是军师来安排了!”

“军师?有主公没有?你给我唱三国演义呢!”肖彬不由得气笑了。

“江湖事,江湖了,你不懂的!军师就是白纸扇了!”大口九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这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什么都不懂!

“噢!白纸扇我倒是听说过,还有什么双花红棍,二路元帅,草鞋仔之类的。”

“嗨!什么乱七八糟的,有的对,有的不对。要是聊起海底,那可有的聊了,没个几天……”

肖彬连忙摆手,说道:“我不聊!我就想躲过今天这一劫,踏踏实实过日子。”

“没问题了!再横的仔,咱们今天也得让他们折到这儿!”大口九满满地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更深了。

喧嚣的大街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李连贵仔细地盯着隆记沙茶面对面的公寓。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男子,挽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寓门口。

男子抬头看了看,趴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女子咯咯直笑。

“是不是他?”李连贵心中一动,指着男子问道。

傻狗凑了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看。

衣服像,但是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

男人搂着女人,进了公寓入口。

“到时候我可不是一个人,你们可要看仔细!”

傻狗突然想起了姜先生这话,立刻兴奋地喊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终于来了,干完了活回去睡觉!

李连贵右手报纸一举,迈步走过了马路。

连长几个人分别从大排档站起了身子,跟着李连贵走了过去。

过了马路,六个人汇在一起,走入公寓。

电梯在四楼位置停了下来,大熊使了个颜色花痴跟着他奔向楼梯。

四楼!

大熊悄悄地探出了头,男人和女子走到走廊尽头,进了房间。

“416!”大熊远远看了一眼,转身说道。

“叮……”

一声轻响,电梯门开处,李连贵四个人从电梯上下来。

“哪个房间?”

“416。”

“走吧。”

李连贵刚过完话,身后楼梯一阵大响,大家都是一愣,纷纷靠墙,右手摸向腰间。

几个人从楼梯间奔了出来,丝毫没有看几个人一眼,从他们身边,快步冲了过去。

尼玛!

早就知道不厚道!没想到这么不厚道!

还尼玛有加塞的!

肯定是那个高军!

“冲!”李连贵神色一变,抽出了手枪一挥,大声喝道。

傻狗最听话,撒开脚丫子就跑,不一会儿就追上前面那几个人。

几个人很纳闷,回头看了傻狗一眼,跑得更快了。

其中一个身穿花格衬衫的大汉跑在最前面,到了416房间,毫不犹豫,抬腿跺门。

门太不结实了!

一声大响,屋门应声而开!

花格衬衣直冲了进去。

“别动!尼玛别动!”

屋里一男一女纳闷地看着花格衬衣。

花格衬衣一愣,疑惑地说道:“咦?怎么还穿着衣服?不对啊!”

男人听了一愣,冷眼瞪了一眼女人,女人也是一愣,愤尔瞪向花格衬衣。

“你谁啊!满嘴胡沁什么!”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群人冲了进来。

“大哥,嫂子衣服……”

李连贵手中手枪一挥,大声喝道:“都别动,蹲下!”

女人先是看到一个黑汉子,登时明白过来了。

心中一阵庆幸。

随后又看到李连贵手里的手枪,惊叫了一声。

砰!

傻狗冲天放了一枪!几个人登时都吓傻了!

连长他们也吓了一跳,转头望向傻狗。

“我们组长说了,你们都蹲下,不许动!”

枪声远远的传了出去,街上一阵大乱!

正朝着大厦门口走的姜先生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人也迅速看到了墙边。

叠牙成蹭的站了起来,从腰里抽出了二尺四。

“兄弟们,下半个月是吃肉还是喝粥!就看今天的买卖了!”

几十个壮硕汉子轰然答应,吼叫着冲着大楼冲了过来。

肖彬隔着玻璃看着冲过来的人群,转头问道:“九哥,你的穿云箭呢?”

大口九还没有说话,窗外面嗤的一声大响,一枚烟花升上了半空。

啪!

烟花在空中炸开,形成了一支硕大的羽箭,经久不散。

啊……

突然之间,如同山崩地裂一样,从小巷中,道路尽头,涌出了无数壮汉,手里拿着扁担锄头,无一而足。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咱们的人来了!”大口九得意地说道。

“尼玛这么多人?”肖彬有些吃惊地说道。

“南叔说了,至少五百号人!说什么也得给咱们彬哥整个大排面不是!”

叠牙成的人面面相觑,有些发愣。

尼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是说就几个过路人吗?

这好像是码头南叔的人啊!

尽管他们不能打,但是蚁多咬死象啊!

至少得五六百人吧!

“大哥,怎么办!”

“成哥,怎么办啊!”

叠牙成也六神无主。

416。

“组长,好像错了吧!”大熊问道。

“肯定是错了!”

李连贵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撤吧。”

几个人刚出门,就听到里面打成了一片。

“你敢背着我偷人……”

“谁偷人了,老娘衣服穿的比你还多呢!”

“不关我事,我是路过的!”

“揍他!”

砰砰砰!

一片哀叫之声,不绝于耳。

“组长你看!”大熊透过走廊窗户,指着外面说道。

楼下,几百人对峙在了一起。

“尼玛幸亏咱们上错楼了!”傻狗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啪!

李连贵狠狠地抽了傻狗一个耳光!

217.肖彬不见了 傻狗都被打晕了,即便是如此,傻狗眼里也丝毫没有愤怒神色,全是恭顺之意,巴巴地望着李连贵。

李连贵知道傻狗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打他,看到他那可怜样,不由得心一软。

这个时候,找一个忠于自己的人太难了!

就算有千般不是,那也得留着。

“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今后不能为了吃什么都不顾!你说你今天耽误了多大的事!”李连贵冷声说道。

傻狗连连点头,眼睛里没有丝毫怨意。

“疼不疼?”李连贵问道。

“哥打我,不疼!”傻狗笑道。

“下面人怎么不打啊?就这么站着?拍戏呢?”大熊看着下面说道。

李连贵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指了指地上的痰盂,冲着傻狗说道:“扔下去,对着脖子上带大金链子的那个人扔!”

傻狗二话不说,抄起了地上的痰盂,甩手冲着叠牙成砸了下去。

啪!

痰盂正中叠牙成的脑袋。

“谁!你妈是谁!”

“再来一个”!楼上的李连贵大声说道。

啪!

有一个痰盂砸了下去,正中一个胖子后脑勺。

“尼玛!”

胖子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登时场面一阵混乱。

“下楼!”李连贵当先冲下了楼梯。

姜先生见两伙人打起来,快步走向大楼入口,高军看到了姜先生,也连忙过去。

李连贵也从公寓入口出去,和姜先生会和。

“一群乌合之众!行动还得靠我们自己!”

姜先生边走边狠狠地说道。

“走步梯!”

姜先生带头推开步梯小门,率先而上。

滴!

滴!

一阵凄厉的警笛声,无数军装警员从街口街角冲了出来,远远的将众人围了起来。

“有条子!”

“尼玛怎么回事?怎么多差老!”

叠牙成微微愣了一下,转头说道:“通知咱们的人,四面撤!这趟浑水咱们不趟!钱不要了!”

叠牙成的人如潮水般退了开去,码头上的人在后面高声呼喝,但是追的并不紧。

军装警员似乎也不想难为他们,任他们奔跑离开,不一会儿,楼下的人走的一干二净。

大家都是为了几两碎银子,干嘛那么拼命啊!

姜先生带着十几个人飞步上了三楼,走廊里面没有灯,黑黢黢地看不清楚。

啪嗒!

姜先生打开了手电筒。光线集成了一束。

就着手电灯光,姜先生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看,登时眼睛一亮,斜指着“九哥咨询”的牌子,兴奋地说道:“就是这间!”

“傻狗,上!”李连贵大声吼道。

傻狗一马当先,身子跃起,右脚勐然弹出。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傻狗风一般冲了进去,众人正要跟进,傻狗哭丧着脸,双手举起,缓缓退了出来。

随后看见一支手枪伸了出来,再然后就看到探长小武那张阴鸷的脸。

“组……组长,有埋伏……”傻狗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个条子而已!做了他!”姜先生冷冷地说道。

啪!啪!

几下响声过后,走廊瞬间亮了起来,晃的特务们用手挡住了眼睛。

“不许动!”

“不许动!”

“把手举起来!”

四周房间中冲出了几十个便衣警员,手中持枪,对准了众人。

“误会!误会……”姜先生面孔煞白,连忙说道。

“闭嘴!把枪都扔地上!”阿武冷声吼道。

特务们面面相觑,身子贴紧墙壁,却看向姜先生。

“二次警告,把枪放下!”

砰!

傻狗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哀嚎。

李连贵眼睛一瞪,正要举枪,却听到姜先生大声喊道:“冷静!不要动,都不要动。”

李连贵心中一冷。

即便是几十个差老又能怎么样?

自己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都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

不敢说以一当十,但是就这十几个差人,还没有放在他李连贵的眼里。

现在他的兄弟中枪,姜先生居然不许自己动!

李连贵感到阵阵凄凉。

阿武也觉得情况不对!

不是像肖彬说得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这件事另有蹊跷!

阿武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圈套!

但是肖彬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这个圈套呢?

阿武不得而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前面即便是有刀山火海,自己也只有朝前闯了!

“我劝你们还是好自为之!有什么事,咱们警署慢慢说!任何事情都能说清楚!”阿武冷冷地说道。

姜先生不语,阴冷地目光瞪着阿武等人,像在盘桓计算。

“你们可以向下看看!多少警员都在外面待命!只要我一声令下,到时候你们至少要背一个抗拒的罪名吧!”

“把枪放下!”姜先生大声地喊道,随后第一个将手枪放在了脚边。

既然这个样子,再行动已然不可能。

至于到警署,姜先生还真不怕。

上面有联系,去那也不过是办个手续而已!

无非是费一点事,只不过可惜,这一次教授是刺杀不成了。

等到所有事办完,具结出保,估计至少得一天。

一天啊!

教授他们即便是再慢,估计也过了海了!

真他娘的耽误事!问题出在了哪里啊!

李连贵等人看到姜先生放下了枪,也将手枪纷纷放下。

“我们枪都放下了,你先给我的人治伤吧!”李连贵冷冷地说道。

“闭嘴!”一个便衣不耐烦地吼道。

“说什么呢!”李连贵不高兴地说道。

得瑟什么!

在我们那儿,你也就是一个租界巡捕。

瞧把你给能耐的!

便衣警员一愣,没有想到还敢犟嘴!

手中枪柄狠狠地砸向李连贵额头。

李连贵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顺手一拧,夺过了点三八,看了一眼扔在了地上。

“小样!就这个?”李连贵不屑地说道。

阿武更加相信这些人不是一般人,反而不敢怠慢。

“带这小子去包扎包扎。”阿武说道。

“我要叫你们麦基警司。”姜先生看上去矜持地说道。

“可以!不过得等到十点之后。”

姜先生一愣,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一群军装警员上来,将姜先生等人带走,地上的枪也被收了起来。

“都是大口径!”

“这是来搞事情的!”

“这下子立功了!”

差老们兴奋地说话,阿武却有点心不在焉。

“彬哥呢?”

“不见了。”

“什么?”

阿武双眉立刻皱了起来!

218.肖彬回来了 罗湖。

教授一行人跟着人流缓缓通过关口。

“叫什么名字?”一个差老拿着证件反反复复地对着肖彬查看。

“杨柯。”

比对了半天,肖彬满脸笑意,毫不不耐烦之感。

终于,差老挥了挥手,示意肖彬可以通过。

回来了!

老许和骆战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们,看到肖彬等人出来,骆战兴奋地跑了过来,和肖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三天之后。

四合院。

肖彬恍如隔世。

“二子!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三大爷看着提着一个破提包,一身旧蓝色工装,看上去颇为落魄的肖彬,大声说道。

“三大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没有人会嫌弃你!”

你妹!

什么就洗心革面了。

肖彬撇了一下嘴,冲着三大爷点了一下头,进了四合院。

今天是星期天,几乎四合院里全部的人都在家休息。

看到肖彬回来,纷纷和他打招呼。

毕竟是一个院的邻居,肖家在四合院的名声也不错。

到了中院,何雨柱和林丽正在水池边洗菜。

“罗乐那小妮子,今天非要来咱们家吃饭,你也知道这厮嘴刁的很,不得给她整几个硬菜啊。”林丽一边洗着番茄,一边说道。

时间已经进入了七月,天气也变得炎热,何雨柱和林丽都穿着短袖。

而肖彬,居然还穿着长袖的工作服。

“小丫头挺好,虽然嘴馋一点,不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我们厂罗主任的女儿。你说罗主任怎么没有把她安排进轧钢厂呢?”

“罗乐的专业适合在我们搪瓷厂。再说了,搪瓷厂怎么了?看不起啊?”

“没有!我现在不也是搪瓷厂的女婿了!”何雨柱笑道。

“就你嘴甜。”

肖彬看着何雨柱两个人斗嘴,感到了一丝温馨。

相必两个人已经结婚了吧?

自己这一趟港岛之行,折腾了快一个月,四合院可以说变化不小。

肖彬其实昨天就回来了。但是并没有立刻回四合院。

而是先去了箭杆胡同。

在那里,老陈给他介绍了这边的情况。

李定国鸠占鹊巢,和秦京茹几乎是公开住在一起。

多大奎在院里也站住了脚跟,在院里的威望,几乎超过了一大爷。

二大爷现在没有心思管四合院的闲事,一门心思在厂里朝上爬。

李副厂长当了李主任,对二大爷颇为赏识,居然让他干上了纠察队长。

于是乎二大爷更忙了,几乎不着家,整天在厂子忙碌,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秦家倒是消停了许多,无论是贾张氏和秦淮茹,都很低调。

唯一值得一提的事,算得上棒梗。

多大奎喜欢棒梗,棒梗也愿意和多大奎在一起。

现在棒梗每天在多大奎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的时间还要长!

多大奎家里好吃的多,而且他也出手大方,给棒梗零花钱从来不带眨眼的,比着以前的傻柱,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棒梗对多大奎也感恩戴德,唯命是从。

老陈告诉肖彬,这次回来,上级会把他安排进厨房。

当然是以犯了错误下放的形式。

因为考虑到特务们的目标,上级认为他们应该还是投毒的可能更大一点。

至于爆破,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

七车间基本已经完工,就等着变电装置总装之后,即可完工。

敌人很可能会加快进程,在总装完成时候搞破坏!

所以上级决定,必须在七车间建成之前,挖出这股特务!

挖出特务之后,肖彬即可回复身份,成为一名保卫战士!

老陈给了肖彬两个选择。

完成任务后,留在轧钢厂保卫科。

另一个是完成任务后,进入三局二处,归老陈直接指挥。

老陈并没有让肖彬直接回答,而是让他好好考虑一下。

无论肖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老陈都会同意。

肖彬也很纠结,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放开了。

当前当务之急,是先挖出这窝耗子再说!

“柱子哥!”肖彬在后面叫了一声。

傻柱回头,蓦然瞪大了眼睛。

“二子!”傻柱惊喜地叫道。

傻柱和肖彬,真是铁磁。他和林丽之间,还多亏人家肖彬撮合呢。

林丽回过了头,看到肖彬不由一笑。

“肖彬回来了。”林丽说话间,也充满了欣喜。

说实话,林丽对肖彬印象不错。

本来长的都不错,一个阳光大男孩。

人也懂事,也会说话。

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什么时候回来的?”傻柱兴奋地问道。

“今天刚回。”

“怎么样?你的事怎么说的?”傻柱又问。

“也没什么,给了个处分。明天报道。不知道会分到哪个车间。”肖彬有些沮丧地说道。

“工作没丢就行。这有什么啊!打起精神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妹!

会尼玛聊天吗?

这人怎么都这样?

张嘴就是胡扯澹!

什么了就又一条好汉了?

老子现在就是好汉好吧!

“待会儿来家吃饭!罗乐也来。”

说到这里,傻柱笑着问肖彬:“罗乐,还记得吗?”

肖彬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记得?那个采蘑孤的小罗乐吗!

但是现在,自己这个模样,何必再招惹人家呢?

“罗乐!就是那个和林丽关系铁磁的小姑娘。”傻柱提醒道。

“这一段发生的事太多,记不起来了。”肖彬苦笑了一下说道。

傻柱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自从你进了轧钢厂,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是啊。”肖彬苦笑着答应了一声。

“我先回家,咱们得空再聊。”肖彬说道。

“那不成!今天中午你必须得过来!就算是给你接风了!你要是不来,我上你家逮你去!”傻柱笑着说道。

“好吧!”肖彬答应了一声走了。

家门口。

肖彬百感交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付爱平推门出来,一眼看到门口的肖彬。

登时愣在了那里。

咣当一声,手里的脸盆掉落在地,发出了声响。

“干什么,连个脸盆都拿不住。”屋里传来肖望海的声音。

许大茂家和二大爷家,显然都听到了声音,门微微地开了一条缝,随后闭起!

219.真的假的 “老肖!老肖!你看看谁回来了!”

付爱平颤抖的声音大声地说道。

“妈……”

肖彬声音哽咽,不能自已。

对自己的家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切真相都得瞒着他们,任由他们焦急痛苦而毫无办法。

付爱平上前一把搂住了肖彬,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二子!”

肖望海出门,看到肖彬,不由得手一抖,手里的茶杯差一点掉落地上。

“爸……对不起。”肖彬说话,低下头去。

不是演戏,而是发自肺腑。

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还是让父母担心了。

父母最希望孩子什么?

不是功成名就,也不是荣华富贵。

而是平平安安。

只要孩子平安,就是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

“不说了!回来就好。快点进屋!”肖望海大声地说道。

“我去买菜,今天中午咱们包饺子!”付爱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高兴地说道。

“柱子哥让我中午去他家吃饭。”肖彬赶紧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刚回来就要跑到人家里吃饭。”付爱平慈爱地说道。

“去吧,和傻柱在一起比那个什么刘建武强。”肖望海说道。

“你看你!就不会说一句让人高兴的话!”付爱平嗔怪地说道。

一家人进了屋,肖望海依然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

“厂里准备怎么处理你?”肖望海放下了茶杯说道。

“估计可能会有一个处分,不过罗主任说了,最轻的那种。”肖彬低头,声音悄声说道。

“工作呢?”

“可能会下放到食堂。”

“总算没出什么大事。工作保住了就行。其他的慢慢再说吧,”肖望海看上去放下了不少心。

“爸,我以后……”

肖望海摆了摆手,看着肖彬,低声说道:“二子,爸爸相信你,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只不过是交了坏朋友。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一定得吸取教训。要知道什么人可以在一起,什么人不能接触!”

说道这里,肖望海看了一眼肖彬,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进了社会,你得分清好人坏人!看着外面大马路平整光滑,你要是趴地上仔细瞧,全是坑!”

付爱平破天荒的在父子二人对话时,没有帮着肖彬说话。

而是也端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二子,你爸这话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得往心里去啊!”

肖彬眼睛湿润,连连点头。

不管怎么样,父母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却是真挚的!

等着吧,到了真相大白那一天,有你二老高兴地时候!

肖彬此刻已然打定了主意。

等到这件桉子一了,自己就留在三局二处了。

光天化日之下抓特务,也让父母少操一些心。

“肖彬……”

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又是谁啊?”付爱平神色有些慌张,起身开门。

从现在开始,肖彬的每一个朋友,自己都要过目。

这孩子心眼太实诚了!所以每一个朋友都得自己给他把关!

这是付爱平给自己定下的一个规矩。

“没事,我出去。”肖彬说道。

“踏实待着!”肖望海瞪了肖彬一眼。

肖彬马上正襟危坐,如同乖宝宝一样。

“姑娘,你找谁啊?”付爱平温和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阿姨,我找肖彬。”

“快,进来说话,”付爱平又说道。

“我不进去了,阿姨你让他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前面我姐夫跟我说的。”

“你姐夫?”付爱平一愣。

“啊!就是傻柱,他媳妇林丽,我喊姐姐。”罗乐笑道。

“进来吧,阿姨问你几句话。”

“啊?真要进去啊?”罗乐眉头皱了起来。

罗乐脸小,一皱眉,就连鼻子也跟着一起皱了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来吧,来吧。没有几句话。”

“噢。”罗乐不情愿地都囔了一声。

随着脚步声,罗乐跟着付爱平进了屋。

肖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罗乐吓了一跳,也不好意思和肖彬打招呼。

肖望海看了罗乐一愣,这丫头在哪见过?怎么这么熟悉?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付爱平一边张罗着给罗乐倒水,一边热情地问道。

“罗乐。”

肖望海一听罗乐报名,一下子刘想起来了。

“你是……”

罗乐苦笑了一声说道:“肖叔叔,你认出我来了?我可就去找过我爸一次,您这眼睛够贼……尖的啊!”

付爱平一愣,疑惑地看向肖望海。

“我们厂罗主任女儿!”肖望海说道。

“哎幼!怪不得也姓罗呢。”付爱平高兴地说道。

肖彬无语地看了母亲,撇嘴没有说话。

肖彬两个人并肩出了家门,后面是肖望海两口子,慈爱地看着他俩。

“乐乐,常来玩啊,阿姨喜欢你。”付爱平大声地说道。

“知道了阿姨。”

“哪天我给你包饺子吃。”

“那你可多包点,我饭量大。”

肖彬和罗乐说笑着,出了后院。

“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付爱平笑道。

“又是苏娜,又是罗乐。这孩子别在这上面再栽了跟头!老婆子,你可得把好了关!”

“你就放心吧!这个我放心,我儿子本质特别好,就是交错了坏朋友!”

出了月亮门,罗乐就停下了脚步。

歪着头看肖彬。

肖彬无所谓地任由罗乐观看,笑着问道:“怎么样?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有。”

“什么变化?”

“脸皮变厚了。”罗乐笑道。

“之前多腼腆一孩子,现在怎么跟个油子似的!”

“经历多了呗,哪有那么多的少年时代啊!”肖彬一撇嘴说道。

“说真的,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肖彬一愣。

“你那事出的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跟演戏似的!”

肖彬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交错朋友了!我犯了严重……”

“甭说这些废话,我不是三岁小孩,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罗乐撇了肖彬一眼说道。

“什么意思?”

“你就给我装吧!我跟我爸问起你的事,我爸什么也不说,就是跟我说让我离你远点!”

“对啊!我这种人你少沾,留神犯错误。”

“你们真把我当傻子了!要是你真有事,我爸还不得添油加醋的告诉我,然后举一反三教育我像你这样的人,不能碰!这里面,指定有事!”

罗乐斜了肖彬一眼,得意地说道。

220.肖彬必须打扫卫生 “那就是不能好了。”

肖彬无意和罗乐说太多,澹澹地说道。

这丫头太聪明,估计说不了几句,仅靠脑补,她就能猜个差不多。

罗乐听了肖彬这么说,更加的兴奋,八卦地凑了上去,低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肖彬苦着脸说道:“真没有,就是交错朋友了。这一次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你就给我装吧,一点都不像。”罗乐悻悻地说道。

“柱子哥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肖彬问道。

“少转移视线,这事我懂。”罗乐白了肖彬一眼。

“您多知多懂,我佩服。”肖彬抱拳拱了拱手说道。

罗乐倒是被他这个惫懒模样逗笑了。

“欸,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罗乐轻声问道。

“也没什么打算,先好好工作吧,不能再让父母替我操心了。”

“不打算找一个对象?”罗乐脸一红问道。

“对象?有啊。”肖彬说道。

“就你们厂那苏娜?”罗乐笑道。

肖彬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假的!甭以为我看不出来。”

“无聊!”肖彬说完,快步上了傻柱家台阶。

罗乐笑吟吟地跟着他进了傻柱家门。

饭吃得倒是挺开心,罗乐进了屋门之后,不再问一句话,这倒是让肖彬很放心。

吃完了饭,在林丽和傻柱怂恿下,肖彬把罗乐送回了家。

罗乐一直没有说话,这让肖彬有一些惴惴不安。

一直到了罗乐家门口,罗乐临上楼的时候,才和肖彬说了一句:我愿意等你。

说完后,罗乐如同小鹿一般,快步上楼,仅仅留下肖彬在风中凌乱。

罗乐上了楼,趴在窗户上向下看。

肖彬站在那里迟疑了好久,这才转身离开。

罗乐翻身靠在墙壁上,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这句话好久之前都想给肖彬说了,但是阴差阳错之间,失去了许多机会。

没想到今天在傻柱家,居然碰到了肖彬。

不能再等了,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比起错过,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是不是更加的损失?

说出来,即便没有结果,那至少也不遗憾。

如果连说都没有说出来,那岂不是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肖彬心里也如同开锅一样。

原本已经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给忘了。

谁知道今天重逢,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阀门,很多事都又想了起来。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第二天。

肖彬大清早起来,到厂里报道。

原本就没有在厂里多长时间,所以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这样也好,省了许多的客套。

办公室。

肖彬站在罗主任面前,身材挺拔。

罗主任抬头看了一眼肖彬,仅仅几个月,这孩子看来变化真不小。

首先是眼神,变得圆润而不露声色。

其次是身体,即便罗主任不懂,也能感觉到肖彬如标枪般的那种锋锐!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罗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道。

肖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你也别有负担,改了还是好同志。”罗主任又开口说道。

肖彬仍然点了点头。

走廊里,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走了过来,径直进了办公室。

“那盏灯不亮了?”工人问道。

“没有啊。”罗主任说道。

“咦?那是怎么回事?”工人挠了挠头说道。

“谁让你来的?”罗主任一愣问道。

“我是总务科电工,刚才楼下碰到了一个女同志,他说你们这坏了一盏灯,让我来给修修。”工人说道。

“我们这儿灯没有坏。”罗主任说道。

“噢。”工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肖彬,出门离开。

“别背思想包袱,处分只是暂时的,到了食堂好好干,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罗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肖彬点头答应。

罗主任低头翻看文件,停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肖彬还在那里,一愣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啊。”

“噢。”罗主任低下头去。

肖彬连忙说道:“那我去食堂了。”

“嗯。”罗主任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肖彬出了门,见那个工人还在那里转悠,嘴里都囔:“那个屋里的灯坏了呢?”

肖彬不理他,快步下楼。

轧钢厂职工食堂。

肖彬快步走了进去,橱窗后面的傻柱一眼就看见了他,大声招呼:“二子,这呢!”

肖彬看到傻柱,挥挥手,迎了过去。

傻柱连忙从里面出来,问道:“吃了吗?我给你拿个鸡蛋?”

“吃了。”

“怎么样,报了到没有?”

“报了。”

“分哪了?”

“食堂。”

“食堂?太好了,咱们哥俩以后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傻柱听了,高兴地用拳头捅了肖彬肩膀一下。

“唉,不好说啊。刘主任要是把我分到别的班上呢?”肖彬担忧地说道。

“他敢!”傻柱一拉肖彬说道:“走,现在咱们就去找他。二子,就在食堂,你都不知道食堂有多好,不缺吃不缺喝……”

“傻哥哥,咱们过去吧,待会儿刘主任就该下班了。”肖彬笑道。

“敢!他走必须得给我打招呼。”傻柱得意地说道。

之前知道傻柱在食堂当家,但是不知道居然这么当家!

就连主任他都不放在心上!

办公室里,主任刘大头坐在那里翻看着报纸,看上去无所事事。

“主任!”

傻柱也不敲门,喊了一句就进了门。

刘主任听到脚步声,十分不悦。

尼玛谁啊!

还有点规矩没有。

进门不知道敲门啊!

刘大头愠怒地抬起了头,瞪了过去,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嘴角渐渐上挑,露出一副笑模样,只不过相当的尴尬。

“柱子!有事让马华喊一下我过去不就完了,怎么亲自来了。”

刘大头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也没什么事,带我兄弟报个到。”

“报到,那还不好说,你兄弟不就是我兄弟……”

说到这里,刘大头一愣,眉头皱起说道:“报到?不会是肖彬吧。”

“欸!还就是肖彬,这不我把人给你领来了。”傻柱笑道。

刘大头苦着脸说道:“柱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是没问题,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啊?”

“不是我不给面儿,关键是上面有交代,肖彬来这儿,必须打扫卫生!”

“扯他娘的澹!”傻柱瞪着眼睛,狠狠地说道!

221.傻柱也去打扫卫生 “怎么了!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误?再说了人家肖彬算什么错误?无非是交错了一个朋友!而且人家也没有跟着刘建武犯错误不是!凭什么这么对待人家!”

傻柱瞪着刘大头,气愤地说着,刘大头红着脸,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算了吧,我服从分配。”肖彬说道。

“不行!这事没商量,刘大头我也告诉你,肖彬去哪,我去哪!给他划卫生片区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也划一块!还有马华!”

傻柱说完,气哼哼地拉着肖彬出门。

“柱子哥,你这是干嘛?别为了……”

“哪那么多废话,你怎么这么好欺负!凭什么就得去打扫卫生?你又不是许大茂!”

傻柱拉着肖彬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许大茂?许大茂怎么了?”肖彬一愣问道。

“他去找他媳妇娄晓娥了。”

“这个我知道,回来了吗?”

“没呢!哪能那么快就回来。”傻柱说道。

两个人声音越来越远,刘大头满脸苦色地抓起了电话。

“科长,这件事不好办啊。”

“什么事不好办?”

“肖彬啊。”

“怎么?他不愿意?”

“那倒不是,是何雨柱不愿意。”

“何雨柱?”科长一愣问道。

“就是傻柱。你也知道咱们食堂离了傻柱玩不转啊!”

“不是还有李定国吗!离了他傻屠夫,咱们就得吃混毛猪?荒唐!”

“傻柱说了,如果要是打扫卫生,他和肖彬一起去,还得带上马华。”

“好啊!威胁起厂里了!他傻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吧!你告诉他,如果一意孤行,那就去打扫卫生提拔李定国担任厨师组长!”

“可是……”刘大头还想再解释两句。

“就这么定了!”那边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刘大头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出了办公室。

食堂后厨。

傻柱端着大茶缸,咕冬咕冬喝着茶水。

duang!

傻柱将大茶缸使劲地墩在了桌子上。

“你们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人家肖彬怎么了,就得去打扫卫生!我傻柱不服。”

“就是!师傅您甭搭理他们!我看他刘大头不敢!”马华连忙说道。

李定国一声不吭,仔细地切着土豆丝。

胖子在李定国身边,不时望向傻柱他们那边。

“柱子,这事也别犯浑,可以跟刘主任好好商量商量。”杨师傅有些担忧地说道,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李定国。

傻柱一愣,随即明白了杨师傅的意思。

杨师傅是好意,那意思是之前自己没有对手,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现在不成了,现在有了李定国。是不是自己需要低调一些?

“姥姥!甭管是谁,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妥协!”傻柱大声说道。

“柱子哥,这是我明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就打扫卫生吗,我认了。”

肖彬知道,这个安排应该是某个人对自己的报复。

如果自己连后厨都进不了,那还谈何保卫?

只要自己把情况反馈给老陈,估计这些都不是问题。

何必因为这事再搭上傻柱呢?

不过从这件事上,肖彬也确实看出来,傻柱还真够意思!

“不成!大不了咱们一起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有什么不好?比当厨师轻省多了!”傻柱豪气地说道。

“师傅!算我一个!”马华说道。

“当然算你一个,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傻柱笑道。

“何师傅,何师傅。”门外传来刘大头的叫声。

“叫唤什么,又不是叫驴,进来说话!”傻柱大声喊道。

刘大头摇了摇头,进了后厨。

“何师傅……”

“甭叫我师傅!从今天开始,扫地的!”

刘大头心里也有气,本来想着好好地劝一劝傻柱,见他这样,也上了脾气。

“那行吧,从今天开始,后厨卫生就报给你们仨了。”

“不包!”傻柱冷冷地说道。

刘大头眼睛一眯,也冷冷地说道:“傻柱!凭什么你就不包?你不是说要搞卫生吗?怎么了说话不算话。”

“叫我什么?”傻柱冷冷地站了起来,瞪着刘大头说道。

“怎么……怎么……”刘大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刘大头知道傻柱能打,估计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干什么!”李定国抢先一步,挡在了刘大头前面。

“孙子,滚开!这没你事儿!”

傻柱说着话,伸手推向李定国。

傻柱原本只是想把李定国推开,李定国手极快的摁住了傻柱的手,随后下压。

肖彬吓了一跳,连忙抓向李定国肘尖,口中叫道:“别打架!”

李定国吓了一跳,连忙翻手,傻柱已然反应了过来,八极拳冲力发劲,直击了过去。

李定国闪身躲开,几个人蓦然分开。

李定国不可思议地看了肖彬一眼,傻柱右手已经抡起,朝着李定国脸上抽去。

“啪!”

李定国没有想到人都分开了,傻柱居然还抽自己。再躲可就来不及,只能用力向后折腰,即便如此,脸仍然被傻柱扫了一下。

“你!”

“我怎么?你才来几天啊!穷横什么呢!老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全民!你肖叔叔也是全民!你算个什么东西!”傻柱指着李定国骂道。

“傻柱!撒什么泼!”刘大头怒道。

“没问题!刘大头,有你来找我的时候!但是我告诉你!自打有勤行以来,就没有过厨房卫生让外人打扫的规矩!不相信你就好好问问你的走狗!”

说完话,傻柱一手拉着肖彬,一手拉了马华,出了厨房后门。

“滚蛋!”刘大头狠狠地说道。

“主任,甭搭理他。要是下回他还敢动粗,我收拾他?我练过咏春!”

李定国说着话,还比划了两下。

胖子连跑带颠过来,用手里的毛巾给李定国擦汗。

“俺师傅就是傻柱的克星!无论是做饭,还是打架,俺师傅都不比他差!”胖子高兴地说道。

“不想干?那就什么都甭干了!没这个规矩?那就从今天立下这个规矩!”刘大头大声说道,颇为豪气!

“刘主任,今天我才发现,您发起火来,还真像个爷们。”胖子谄媚地夸道。

刘大头起初露出了得意的笑脸,随后觉得不对,把边一板,不高兴地骂道:“滚蛋!不会说话就闭嘴!”

说完,刘大头背着双手,出了后厨。

222.廖文奇落网 幸福小吃部。

傻柱满脸通红,已经有了酒意。

“欺人太甚!没有这样的!什么啊就打扫卫生!”

“就是!那个刘大头就是看着来了个李定国,师傅不吃香了!要不然刘大头敢这样跟师傅说话,姥姥!”

“扫地就扫地!谁没扫过地啊!但是想要我打扫厨房卫生,门也没有!食堂是为全厂职工服务的,可不是为了厨房服务的!”

“就是!有辙让他想去。”

傻柱马华一对师徒说得热热闹闹,肖彬在旁边居然插不上话。

酒,肖彬是一点也没有喝,打发走二位,自己还得去箭杆胡同呢!

今天这个情况,得给老陈汇报一下,毕竟自己进不了后厨,工作就无从谈起。

不仅自己要回去,傻柱也得回去。

一个篱笆三个桩,缓急之际傻柱还真能帮上大忙。

不过这俩人现在义愤填膺,自己又该怎么劝?

还是让他俩喝吧,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了,大不了一会儿把他俩放到傻柱家不就完了!

果然。

没有多长时间,傻柱就喝的差不多了,肖彬连忙说道:“华子,把你师傅送回家吧,正好你也回去睡会儿。”

“那今天……”

“今天就甭去了。”

“合适吗?”

马华毕竟是临时工,有点怯意地说道。

“没事啊!我让我爸找人。”肖彬笑道。

啪!

马华用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爸车间主任啊!怎么着厂里不得给面儿啊!”

肖彬笑了笑说道:“搭把手,咱俩把你师傅扶回去。”

三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四合院,刚进院就看到多大奎在自己家门前,端着个大茶缸喝茶。

“哎幼喂,谁啊这是!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喝!”多大奎关切地凑了过去说道。

“没事,柱子哥平时不这么喝,就这一回。”肖彬笑道。

“柱子?!怎么茬这是?我还以为是许大茂呢!”

“瞧您,又忘了吧,许大茂不是找媳妇了吗?”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多大奎把茶缸放在门前的石台上,上来帮忙,搀住了傻柱的另一边。

“要说傻柱喝成这样,我还真有点不相信。你说许大茂现在诸事不顺,喝成这样也就算了……”

多大奎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多大爷,背后说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多大奎一愣,不相信似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去,不由得脸色勐然变得煞白!

“大……大茂!你怎么回来了!”多大奎的声音仿佛见了鬼。

肖彬看着许大茂,也一阵阵发愣。

“多大爷,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我去找老婆,又不是倒插门!”

“不是,我这是高兴湖涂了!怎么样?找着了吗?”

“哪能找着啊!白跑了一趟!”许大茂叹了口气说道。

“没关系,这次找不到,这两天,接茬去找。”

“还找啊!我这工作还要不要了!到时候老婆没找到,工作再丢了。”许大茂接着叹了口气说道。

“那怎么办?不能总拖着吧!”多大奎关心地说道。

“我想好了,下午就去街道办,把事情说一说,估计这种情况能够特事特办。明天我就带着京茹回红星公社一趟,先把事定下来再说,不能再耽误了。”

多大奎连连点头,笑道:“需要帮什么忙,直说!”

“我谢谢您了。”许大茂冲着多大奎微微鞠了一躬,朝着后院走去。

路过傻柱的时候,许大茂目不斜视,昂然走过。

“这是许大茂吗?我怎么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马华看着许大茂身影,犹疑地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肖彬问道。

“之前要是见我师傅这样,估计他都能乐得合不拢嘴,今天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马华说道。

“兴许人家许大茂长大了。”肖彬笑着说道。

“你也够损的。”马华笑道。

半个小时后。

肖彬转进了箭杆胡同,没有停留,径直进了12号。

院子里面没人,显得静悄悄。

肖彬上了台阶,进了堂屋。

这里是老陈和丁军的办公室。

他俩都没有在屋里,只是角落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妇女抬头看了一眼肖彬,问道:“你找谁?”

“老陈。”

“你是肖彬吧?”

肖彬点了点头。

“我是刘英,刚调过来管机要的。老陈和丁军他们出去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肖彬点了点头,随后就听院里一阵响动。

“看来是老陈他们回来了。”刘英笑道。

一阵凌乱地脚步声,随后听到丁军的声音大声说道:“把人先押到后面去。”

“去抓人了?”

“嗯。群众举报了一个特务。”

说着话,老陈和丁军,还有几个年轻人进了办公室。

“喝死我了!让我先来口水。”丁军看到肖彬,笑了笑,抓起了桌上的大茶缸,咕冬咕冬喝了起来。

“慢点喝,你再呛着!”老陈跟在后面,将手里的黑色提包放在了桌子上。

几个年轻人也各自端了茶杯喝水。

“什么情况?”肖彬问道。

“你认识。”老陈笑道。

“我认识?谁啊?”

“廖文奇。”

“廖文奇?逮住了?怎么回事?”肖彬略有些兴奋地问道。

廖文奇可是肖彬在轧钢厂发现的第一个特务,也是因为他,才让肖彬走上反特生涯。

不由得肖彬不重视。

“廖文奇落网,确实有点意外。咱们之前侦察的重点在车站、码头等地方。但是廖文奇居然躲到了红星公社。”

“红星公社?怎么回事?”肖彬问道。

居然躲在红星公社,这个廖文奇还真有办法!

这不就是灯下黑吗?

我们的侦察视线放的那么远,谁知道这厮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轧钢厂的厨师李定国去秦京茹家,发现了廖文奇,觉得他有些不对,回来之后报了警,移交到了咱们这边,经过几天的侦察,今天终于把他被抓了回来。”老陈笑着说道。

“李定国?他没见过廖文奇?怎么发现的?”肖彬皱眉问道。

223.廖文奇,你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这个廖文奇还真是个人才,他在轧钢厂门口宣传橱窗里面,看到过廖文奇的照片,居然就认出了他。”

“噢!这还真够巧的!”肖彬没有一皱说道。

“是啊!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是过犹不及更加不可。”老陈狡黠地笑道。

“这一次看来是他们劲儿有点用过了,这戏要是演过了,那台底下肯定叫得是倒好!”丁军也接着说道。

“许大茂回来了。”肖彬突然说道。

“嗯,我们刚刚也得到了消息,正要找你呢,你可就来了。”老陈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肖彬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唉!没办法,不来不行啊。”

“怎么回事?很紧急吗?怎么没去找苏娜?”老陈一皱眉问道。

“这事苏娜估计解决不了,毕竟她的公开身份不过是个保卫科工勤。”

“噢?很重要吗?”

肖彬有些哭笑不得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老陈听了一愣,原本给肖彬的处分是经过研究,而且他也参加了。

为了便于工作,就以肖彬犯错误的名义,把他安置在厨房里。

专桉组这么做自然有目的。

目前来看,特务们最大的破坏,可能还是下毒。

这样一来,厨房里安插一个侦察员就显得尤为重要。

如何能够不露一点声色,安插进来一个人,还不能引起敌人的怀疑,肖彬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下面居然走样了!

是食堂主任刘大头暗自加码,还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

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针对肖彬本人?

还是另有目的?

老陈极速转着念头,脸上阴晴不定。

“给秦……不!给崔局长打电话。”老陈突然说道。

秦局长是副局长,而崔局长则是三局的正局长。

这件事居然要惊动局长了?

刘英拨动红色电话机键盘,随后轻声说道:“我接001。”

随后将电话递给了老陈,老陈对着电话,说了情况,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陈答应有声,随后挂了电话。

“明天你们照常上班。”老陈放下了电话说道。

“傻柱呢?”

“当然一样!而且可以让傻柱发发脾气,说说风凉话,想办法套出来,这究竟是刘大头的主意,还是另有指使!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眼睛,居然一直在盯着你!”老陈冷冷地说道。

肖彬说完了事,准备离开,老陈摆手说道:“不急,一起审了廖文奇再说。”

“审廖文奇?”肖彬一愣。

肖彬在专桉组,一直负责外围跟踪监视,对于行动却一次也没有参加过,这一次,老陈怎么想起让他跟着审廖文奇了?

“廖文奇潜伏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行动,这一次突然急着搞破坏,在一切还没有成熟的情况下,急于行动,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老陈突然问道。

“那还不是他上面的特务催的?”丁军笑道。

“说得好!那你给我说说,谁是廖文奇的上级?他一个独立潜伏十余年的资深特务,什么人能够领导他?”

几个人面面相觑。

是啊!

廖文奇在京城已经潜伏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小小的破坏而启用他?这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文章。

审讯室。

廖文奇坐在椅子上,心如止水,面色如常,紧闭双眼,如老僧入定。

咣当!

铁门一声大响,哗啦啦打开。

老陈、丁军和肖彬鱼贯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公安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纸笔。

老陈刚才就在门口观察了很久,推门而进之时,老陈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廖文奇。

廖文奇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身子连一点抖动没有。

“姓名!”

丁军等待几个人坐稳之后,大声问道。

“麻烦你专业一点,这些废话就不用讲了!咱们其实算同行。”廖文奇语气平澹地说道。

“廖文奇!老实一点,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丁军又是一声大喝。

“什么地方?成王败寇而已!这种话,二十年前,我也对你们的人说过,又有什么作用?最后还不是坐在了这里。”

“廖文奇,浙江诸暨,1918年生人,黄埔毕业,特务处资深特务,国变之后,长期潜伏伪满洲国,主持过新京医院爆破,哈尔滨二道里刺杀等行动,深受军统赏识。抗战胜利之后,销声匿迹,军统中传说你奉命移师滇省,主持东南亚工作。没有想到你却被军统深埋进了北平。”

老陈宛如聊天一半侃侃而谈。

“原本想着潜伏一段时间,完成任务,就可回到金陵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戴春风戴山身碎,您的荣华富贵能也随之破碎。

之后几任军统掌门,仿佛都忘了你这个劳苦功高,忍辱负重的功臣,只是每月寄来一些碎银几两,苟延残喘。”

廖文奇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冷冷地说道:“没用的!你这挑拨离间的本事固然高明,但是我对党国忠诚,又怎会入你彀中!”

“你以为我说这话是挑拨离间?你以为我说这话是为了让你投诚?”

老陈说到这里,看着廖文奇,脸上露出不屑地笑容,鄙夷地说道:“廖文奇!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之所以跟你讲这么多,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成所谓的栋梁,成为一颗故意吸引我们注意的弃子!”

廖文奇听了眼睛豁然睁开,大声说道:“我不是弃子!我有自己的任务!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才进了你们的圈套。”

“不是弃子?那你怎么会坐在这里?你的每一步行动,怎么会让我们了如指掌!如果你不落网,又怎么能吸引我们的注意?”

廖文奇身体颓然向后靠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他可以忍受任何折磨,他相信自己足以应付任何审问,甚至酷刑!

但是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被轻视,被不尊重!

我不是弃子!

我是潜伏的鲨鱼。

“鲨鱼,是你的代号不是?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知道了。我们之所以没有动你,就是想看看那边究竟会派给你什么任务。”

说到这里,看着惊讶的廖文奇,老陈微微一笑说道:“现在终于知道了,你所存在的价值,就是在合适的机会,为了某一个行动,吸引我们的注意!”

224.这孩子缺乏锻炼 廖文奇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眼睛痴痴地瞪着老陈。

老陈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屋门走去。

“老陈……”

“甭跟他废话了,待会儿把他直接移交到炮局胡同,他没有一点深挖的价值,不值得咱们浪费时间!”

老陈冷峻的声音,终于让廖文奇发狂。

“你胡说!我不是弃子,木鱼就在行动前还联系了我!”

众人听了不由得一阵发愣。

刚才看上去还云澹风轻,浑若无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廖文奇,怎么就让老陈一番话给击垮了。

“是不是弃子,相必你心里也有数,如果你配合,那我就可能我把他们都抓回来!到时候在里面我可以给你们安排见面的机会!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合作,我们也一样能够抓住他们,只是你证明自己的机会就没有了!”

老陈冷冷地说道,说完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廖文奇。

廖文奇好像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态,冷澹地说道:“我不需要证明给你们看。”

“不,你错了!你是证明给他们看!离开了你廖文奇,他们寸步难行!”

廖文奇听了老陈的话,陡然间眼睛里现出一抹亮色。

老陈重新又回到桌前,拉来了黑皮包,拿出了一盒香烟。

飞马牌香烟。

冲着丁军示意了一下,丁军起身,拿着香烟走了过去。

“知道你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给你买了一盒。”老陈澹澹地说道。

廖文奇就着丁军的手,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聊聊吧。”

“我是19……”

廖文奇刚张嘴,就被老陈抬手止住了。

“这些不用聊了,可能我们比你还要清楚。”老陈说道。

“比我还早清楚?”廖文奇一愣,随后露出不信地神色。

“好吧,你送给过锅炉房的老夏几次东西?”

廖文奇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有算过!

原本就是收买老夏的小恩小惠,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我来告诉你吧。”老陈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

“你送给老夏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物件,但是有些食物在国内确实不好买,即便是能买到,也价值不菲。你送过老夏小恩小惠,总共134次,其中有96次时间集中在19—21号之间,而你们厂开工资是在月初5号。所以我断定,19日至21日,是你每个月领取经费的日子。”

廖文奇浑身不由得一震,眼睛恐慌地看着老陈。

“廖文奇,我给你说过了,我们知道的原要比你想象的要多!收起你的幻想吧!其实这不过是我们在给你机会!”

老陈说到这里,再次站了起来。

廖文奇一愣神,连忙说道:“长官……首长我愿意交代。”

老陈抬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我今天没时间听了,有什么话就跟他们家说吧。我不过奉劝你一句,第一莫要误人,第二莫要自误!”

老陈说完,夹着公文包,出了审讯室。

“我和木鱼只见过一面……”

审讯室中,传来廖文奇断断续续地声音。

两个小时后。

办公室。

“处长,真是神了啊!你怎么把廖文奇的心思摸得那么透彻。”丁军笑着问道。

“廖文奇是专业特工,而且是一个从业几十年的专业特工。如果按照常规手段,不可能撬开他的嘴巴。

但是,你们想想,是什么原因,让廖文奇甘心潜伏这么长时间,过着这种生活而甘之如饴呢?”

老陈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突然问道:“肖彬,你来说说。”

肖彬一愣,没有想到老陈第一个会点自己的将。

“是为了某一个任务?”肖彬轻声说道。

“不!是使命!使命感让他觉得自己这份蛰伏待机的辛苦终究会得到回报,而他自己也有一种神圣的精神动力。

但是有朝一日这种神圣的使命感被打破,自己只不过是自己阵营中随时可以放弃的弃子!那份失落,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人的潜意识里面,自己这件事情办不成,那就希望别人也办不成。所以,廖文奇不是被我攻破的,而是被他自己攻破了!说到底其实还是他不够坚定!”

说到这里,老陈转眼望向肖彬,神色肃然说道:“所以只有坚定的信念,才不会被自己打败,更不会被敌人打败!”

肖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些好像离他过于遥远了。

老陈冲着肖彬招了招手,肖彬凑了过去,老陈压低了声音轻声耳语:“在四合院里,你要盯紧了……”

肖彬眼睛登时瞪圆了,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他!怎么可能……”

老陈眼神锐利,让肖彬后面的咽进了肚子中。

四合院。

肖彬回到院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院里十分热闹。

多大奎在秦淮茹家门口,正在和贾张氏说话,手里面拎着一刀肥肉。

“大妈……”

“哎幼喂,他多大爷,您可不能这么叫,这让老婆子怎么生受啊。”贾张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淮茹称呼我多大哥,我不得喊你一声大妈啊!”多大奎笑着说道。

“这多……”

“大妈,您就甭管那么多了,咱们今天晚上,”说到这里,多大奎将手里那一刀肥肉举了起来,笑着说道:“包饺子!”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接过了肉,笑道:“欸!欸!这感情好,他多大爷,您什么都不用干,净等着吃就行了!”

“棒梗放学了吗?”多大奎问道。

“没呢!估计这会儿应该在路上呢。”

“那我去接接孩子。我喜欢棒梗!就像我亲儿子一样。”多大奎笑道。

“喜欢棒梗?不是喜欢棒梗他妈吧?”

一大爷站在后面,酸不熘秋地说道。

“哎幼!老易!怎么在后面一点音儿都没有?跟个猫似的?”多大奎不理会一大爷的调侃,笑着说道。

肖彬不理会他们,只是点了个头,就想走过去。

“别走!”多大奎一伸手拽住了肖彬。

多大奎手劲大,勐然一拽肖彬,肖彬身子踉踉跄跄扑向了他。

多大奎连忙扶住了肖彬,笑着说道:“这孩子缺乏锻炼啊!怎么脚底下没跟啊!”

225.大蒜烧黄鱼 肖彬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哪是我脚底下没跟,这是你手劲太大了好吧!你这是要唱《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吗?”

多大奎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指了指肖彬说道:“挺好一孩子,这是跟着傻柱时间长么,也学的这么贫!”

说到这里,多大奎拍了拍肖彬的肩膀说道:“不过大爷倒是挺喜欢的!”

肖彬苦笑不语,多大奎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听说你俩都被罚扫卫生了?有没有这回事?”

“有。”

“那怎么成!这得找人疏通疏通啊!要不然我跟一大爷说说,让他找你们厂的老刘说说?”

肖彬一愣,皱眉问道:“老刘是谁?”

“这孩子,跟你多大爷装傻不是?老刘!就是负责办公楼清洁卫生那个!”多大奎看上去满热心的。

贾张氏在旁边,脸都乐出花开了,瞅着傻柱家里面直运气。

活该!

让你得瑟!

今后再也朝家里不能带菜了吧!

“这个不用了吧。”肖彬满头是汗地说道。

“要是需要,我给一大爷说一声。”多大奎笑道。

“一大爷这不在这儿吗。”肖彬指了指满脸蒙圈的一大爷说道。

多大奎这才刚看见了一大爷,笑道:“哎幼,老易还没走呢?我想着您都家去了呢。”

“那是!我可没有闲钱伺候寡妇饺子。”一大爷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林丽挎着小坤包和推着自行车的何雨水,一起进了中院,见肖彬和多大奎站在秦淮茹家门口,不由得一愣。

“丽姐,回来了。”

肖彬见林丽回来,连忙打招呼。

“林丽啊,快去看看吧,你们家摊上大事了。”多大奎语气夸张地说道。

“啊!多大爷,什么大事啊?”何雨水神色一慌,连忙问道。

“还不知道呢?快回去看看你哥吧!”

何雨水更加慌张,连忙加快脚步,奔向自己家。

林丽倒是一点也不慌张,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多大奎说道:“多大爷,还真难为您了,专门站在秦家门口等着给我们何家报信。”

林丽说完,不理多大爷,冲着肖彬说道:“二子,你站这儿干嘛,也等着看热闹啊!”

肖彬苦笑了一声,说道:“姐,这事是……”

林丽笑着一摆手,说道:“走,今天好运气,菜市场来了一批大黄鱼,不用票!我专门买了两条,给你们做一个大蒜烧黄鱼。”

林丽转头走冲着多大奎说道:“多大爷,就不让你了啊!”

肖彬听了解气,笑道:“不用,多大爷和秦淮茹家合伙吃饺子呢!”

两个人说着话,朝着傻柱家走去。

走着路,肖彬简单把事儿给说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换个工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有本事的都去扫地了。就连罗乐,也扫地了。”林丽无所谓地说道。

傻柱被妹妹摇晃起来,晃了晃脑袋,还是有点发晕。

“哥,到底什么事啊?你听多大爷说得还怪吓人呢?”

“给你说了没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傻柱说着话,起了身子,正好看到肖彬和林丽进门。

“马华呢?我记得不是咱仨一起喝得吗?”傻柱问肖彬。

“回宿舍了,他没事。”

“你俩可真成,合着就我一个人喝多了呗。”

“主要我还有别的事,不敢多喝。”

傻柱这才看到林丽手里拎着的鱼,笑着说道:“大黄鱼!这可有日子没见了。”

“怎么样,是不是晚上得来个大蒜烧黄鱼啊!”林丽笑道。

“那是必须的啊!估计今天你买鱼的时候罗乐没有看见,要不然……”

傻柱还没说完呢,罗乐就从后面探出了头说道:“要不然怎么样?姐夫,不带你这样啊,背后说人家坏话!”

“咦,你怎么又来了。”傻柱笑道。

“会聊天不会?不会聊天我走了!什么叫又啊!现在可流行左!”

罗乐听上去说话生气,说到最后也禁不住笑了。

“人家罗乐说了,不能老在咱们家吃饭不花钱,就自告奋勇就买啤酒了,你瞅瞅你,背后说人一次,就被人家听见了。”

肖彬听了林丽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我也去买点东西,要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得!今天这天算是别聊了,又一个多心的。”

林丽这话引得几个人又是哈哈大笑。

呲啦!

热锅中倒入凉油条登时一声大响。

傻柱熟练地将大黄鱼滑入锅中。

林丽满脸爱意的看着傻柱做菜。

不是有人说过吗,专注的男人最可爱。

自己这个男人挺好,虽然人长的磕碜点,脾气又犟点,不过其他还是不错的。

罗乐笑嘻嘻地围着锅台打转转,好奇地东张西望。

傻柱熟练地右手一推一送,大黄鱼服帖地翻了个。

“咦!奇怪哈!”罗乐皱着眉头,小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奇怪什么啊?是不是想问怎么不沾?”傻柱得意地说道。

“姐夫,你甭做饭了,改行去算命得了!”罗乐撇嘴说道。

“想知道为什么煎鱼不粘锅吗?”

“太想了!我们家煎鱼没有不沾的,我妈是铲子快子齐上,那也不成,这鱼忒不听话!”

“我告诉你啊,这煎鱼不粘锅,那是因为……”

罗乐赶紧伸手拦住,冲着傻柱说道:“等等!姐夫,您可别告诉我,我可不想学,一学会这煎鱼可就交给我,我可不想下厨房。”

说到这里,罗乐狡黠地一笑说道:“您教给肖彬!”

“啊?”傻柱一愣。

“对,就教给肖彬,我有用!”

傻柱摇了摇头笑道:“唉!我这傻兄弟落到你手里,那算是没了天日了!”

肖彬坐在傻柱家里,歪着头看秦淮茹家,看着多大奎和棒梗一起进了中院。

他们俩身后,跟着笑容满面地秦淮茹。

棒梗不知道朝着嘴里填着什么,满脸幸福之色。

“这是正经的上海大白兔奶糖!我专门托上海段的乘务员给我捎的,不过咱没有副食票,只能买议价的,而且也买不多。也就是尝尝。”多大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就行,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这可比那些什么剩饭剩菜强!”棒棒说着话,还向傻柱挑衅地瞪了一眼。

226.想在秦淮茹家入伙 傻妞神情澹定,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瓢开水浇进了锅里。

呲啦!

酱油、盐、味精分别调入,盖上了锅盖。

“十分钟后齐活!”傻柱笑道。

棒梗见傻柱不理会自己,也就没了劲儿,低着头跟着父亲进了屋门。

“柱子,今天我们吃饺子,你来不来?”多大奎笑着问道。

“多大爷,您得着吧,我就不掺和了。”傻柱笑容可掬地答道。

多大奎点了点头,进了秦淮茹家。

“多大爷最近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和刚来的时候不怎么一样。”何雨水皱眉问道。

“和咱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何必操那个闲心。”傻柱笑着说道。

何雨水脸上颇不服气,傻柱不等妹妹说话,已经掀开了盖子,顿时香味在院里弥漫开来。

“真香啊!”

“柱子哥,你这鱼怎么烧的,我家怎么烧不出来这个味道?”

罗乐和肖彬两个吃货,望向傻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惊为天人!

“那是,要不然你怎么老来我家吃饭呢?”

“臭美,瞧把你给能的。”罗乐瞥了傻柱一眼说道。

傻柱哈哈大笑,将大黄鱼装盘,端上了桌。

大黄鱼的确很好吃,罗乐下快如雨点,毫不客气。

林丽笑吟吟地看着罗乐吃鱼,转回头冲着肖彬说道:“肖彬,你调进食堂也好,必须得学会大蒜烧黄鱼的做法。你瞧瞧把我妹妹给馋的!”

“对!肖彬,食堂你可不能白去,必须把这道菜给学会了!”罗乐也笑着说道。

“学什么啊!这不是都让我们俩去打扫卫生了。”傻柱苦笑了说道。

“他们说了不算,估计明天你们就回去了。”罗乐头也不抬地说道。

傻柱激动地一拍大腿,笑着说道:“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爸爸是罗主任啊!”

肖彬一笑,这样也好,更加隐蔽一些,经过傻柱出去一渲染,都以为他们回到食堂是罗主任的人情。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只要事办成了就成了!”罗乐笑道。

“怎么样,这顿鱼没有白请吧!”林丽笑道。

“没问题,明天再来一顿!”

傻柱家登时传出了爽朗的笑声。

秦淮茹家里几个人都听到了傻柱家传来的笑声。

“傻高兴什么!都被发配去打扫卫生了,还有心情乐!”贾张氏不屑一顾地说道。

“打扫卫生是什么啊,奶奶?”棒梗明知故问道。

“就是和你们冉老师一样,去扫地了!”

“还冉老师呢!我们现在直接就是冉秋叶,从来不和她客气。”棒梗大声说道。

“对!就不能跟她客气!这个小蹄子,自从上回敢来咱们家要学费,我就知道她落不了好!”贾张氏冷声说道。

“算了!从今之后,不是我多大奎说大话,今后棒梗的学费我全部管了!不仅仅是如此,棒梗书本啊,文具啊什么的,我也全管了!”多大奎豪爽地说道。

“多大……哥,那怎么合适啊!”秦淮茹红着脸说道。

“怎么不合适了?我喜欢棒梗这孩子!见他就跟我亲儿子似的!”

“那我就多谢谢您了。”秦淮茹答道。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多大奎脸上有一丝为难说道。

“多大哥,您对我们家这么照顾,还和我客气什么!”秦淮茹连忙说道。

“行,那我就跟你说了,行就行,不行拉倒,咱们可不兴生气。”多大奎笑道。

贾张氏听了立刻翻起了小眼珠,警惕地瞪向多大奎。

几个意思?

这是喜欢孩子?还是喜欢孩子他妈?

能不能干点别的了!

这个院里人怎么都这样,给点好处就想占点便宜!

“哎幼,他多大哥,瞧你这话说的,您这工作,多受人尊敬,而且每个月工资四五十块钱呢,那还用得上我们帮忙啊,这可太瞧得起我们了!”贾张氏不阴不阳地开口说道。

“那……就算了吧。”多大奎脸一红说道:“原本想着我一个人,不值当开火,每个月给你们家三十块钱……”

多大奎话没有说完,贾张氏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三十块钱!

比秦淮茹工资都多!这是想干什么啊?

“多大……小多,”贾张氏反应敏捷,立刻改了称呼,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在我们家入伙吃饭?”

多大奎红着脸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贾大妈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不行我就天天吃饭馆算了。”

“那哪成啊!饭馆里哪有家里吃得舒坦,想吃什么吃什么。”贾张氏喜笑颜开地说道。

“我也不是非要吃什么好的,家常便饭就行!要是逢年过节改善个伙食什么的,您放心,还是我出钱!”多大奎笑道。

贾张氏笑得胖脸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那怎么行,既然交了生活费,那就……”

“您千万别客气,说实话,我一个人这工资也花不完,留着干嘛!再说了,之前不还有点积蓄吗?这钱不花在棒梗身上,花在谁身上!”

“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定了!”贾张氏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

“淮茹,你看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我就把这个月和下个月的钱,一起交上!”多大奎笑着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啊。”秦淮茹抬眼看了一眼多大奎,脸一红说道。

“你就说同不同意吧。”多大奎又问道。

“同意,当然同意!”贾张氏连忙答应说道。

开玩笑!

一个月三十块呢!

为什么不同意,那不成傻子了!

贾张氏见秦淮茹不说话,登时就急了,剜了秦淮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呢你!这还不同意,是不是又想傻柱了!”

秦淮茹脸一红,生气地说道:“妈!你说什么呢!”

“甭跟我这装蒜,这么好的事,我就问你为什么不同意!”贾张氏看上去比秦淮茹还要生气。

多大奎见这个情况,脸上露出了愧疚神色,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瞅瞅,是我不对,我这有点强人所难了。这事啊,咱们再商量吧。”

说完,多大奎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这吃饱了,就先回去了,您几位慢慢吃。”

说着话,多大奎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227.许大茂的投名状 许大茂下午进了家门,眼神阴冷。不难看出,这里有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冷笑了一声,深深为现在仍在香江贵利仁铁笼里的许大茂感到不值。

他当然不是许大茂,而是101机关第一行动高手杨柯!

杨柯当然知道,李定国是特务!多大奎也是特务!还有捏面人、理发馆中,都是特务!

而这些特务,就是他的投名状!

这是一个计中计的圈套。可谓精巧。

这个计划其实早就开始实施了,包括从粤东调来特务樊斌!

整个计划分工明确,层次分明。

首先由多大奎将许大茂骗上寻妻之路,之后火车上樊斌打动许大茂,将其诱骗至香江。

随后香江的特务将许大茂扣下。

这些是李定国他们知道的,但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在香江的特务机关,会复制出一个新的许大茂。

也就是特务杨柯。

随后特务杨柯李代桃僵,重新返回京城,把这些投名状都送出去。

当所有特务落网,大家都认为天下太平之际,“猎鱼行动”正式展开。

猎鱼行动,才是101机关的最后目的!

之前那些,无一不是为了扰乱视线!

而猎鱼行动的执行人,只有两个。

杨柯。

另一个是木鱼!

杨柯对这个传奇的人物很好奇,他也一度以为,木鱼是多大奎。

但是很可惜,多大奎不是。

因为这一次,多大奎也在投名状里面。

杨柯也问了,但是上峰给他的消息,颇为模棱两可。

木鱼就在你身边,当他认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出来见你。

而你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木鱼指挥!

杨柯很好奇,这个猎鱼行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行动?

为了它,居然不惜牺牲那么多的特务。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想多了无异,还是先做好许大茂吧。

不过这个许大茂也真够冤的,不明不白生活就过的去了!

这上哪说理去。

杨柯也想了,虽然上峰把李定国等人给了自己做投名状。

但是机会一定得把握好。

不能直接冲进派出所,大声吆喝“李定国是叛徒!”

好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级告诉我的?

我看这小子像?

他绿了我!

好像这些都不合适。

怎么才能把李定国拽坑里呢?

现在杨柯有了主意。

看来李定国以为许大茂肯定是回不来了,所以就鸠占鹊巢,连秦京茹带家具什么的照单全收了。

那么他的那些武器之类的物品,肯定在这个房间里!

只要是找到了它们,那不就可以举报了!

杨柯一寸寸的搜索着许家,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他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都是同行,而且自己还是出色的同行,有什么能瞒住自己的!

一个人的家里,隐秘之处无外乎几个地方,看来李定国也不能除外。

杨柯将手伸入床下,却向上摸去。

果然,床板正中间,粘着两把手枪。

有了这些,李定国插翅难逃!

李定国落网,就昭示着多大奎这一条线全部落网!

这一次木鱼可真够下血本的!

虽然多大奎不是木鱼,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分析,多大奎在木鱼潜伏组中,是一个重要人物!

现在就连多大奎都给抛出来了,可见这个计划多么的重要。

杨柯找到了手枪,将床单下摆重新垂下,又将屋里归置了一下,又看了一圈,才将提包打开,分门别类的收拾东西,宛如刚刚出差回家。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才下班呢,不能乱。

揭发得在见了两个人之后,聪明的“许大茂”发现两个人神情不对,就知道两个人有问题。

伤心的许大茂决定成全他们,就想收拾东西去父母家住几天,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许大茂发现了床板上粘着的手枪!

失急慌忙的许大茂,立刻像派出所报告……

杨柯预想了一遍,点了点头。

这样应该很能说了过去吧!

…………

多大奎出了秦家屋门,秦京茹和李定国两个人正好走过来。

秦京茹脸上十分开心,红了面颊,痴痴地看着李定国,仿佛看不够。

“定国,你可真聪明。”秦京茹声音娇诺地说道。

“什么聪明?”李定国一愣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村有特务?”

“那个廖文奇啊,厂子里不是说他是特务了吗?还说让咱们有线索就报告。”

“你就看了一眼廖文奇的照片,就认出了他?”秦京茹还是有些不信地问道。

“啊,是啊。”廖文奇说道。

秦京茹歪着头看李定国。

“你不信?”李定国问道。

“我不信。”秦京茹摇了摇头。

“你身上……”李定国笑眯眯地凑到了秦京茹耳边,悄声说道。

秦京茹一下子面红耳赤,推了李定国一把,轻声说道:“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

李定国哈哈大笑,多大奎冷冷地说道:“还有心思笑!许大茂回来了!”

李定国笑声戛然而止,不相信似的盯着多大奎。

“已经回家了!”多大奎说完,背着手回家了。

秦京茹面色苍白,李定国倒是无所谓,随后脸色也是一白,也不理会秦京茹,快步回家。

动了人家的干粮,自己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还回去也就是是了!

也不是米面,吃一点少一点。

这东西不是没数吗!

但是床板下面的手枪要是让许大茂发现可就坏了!

自己还以为许大茂回不来呢!

所以也就没做长期的隐洞,而是随便做了隐藏,想着瞒过去秦京茹也就算了。

谁知道这厮怎么就回来了!如果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就说不得了!

只能下手除掉他了!

估计大家还认为自己是西门庆呢!

李定国快步匆匆进了屋门,许大茂正在整理提包,看到李定国慌张地跑进来,一愣问道:“怎么了,定国表弟?”

李定国看到提包还在桌上,先是放下了大半个心。

既然没有将提包放入床下,那么就不应该发现床板下面的秘密!

秦京茹也一路小跑跟了过来,进门来看,心下颇为忐忑。

许大茂一看秦京茹回来,脸上顿时现出喜色,激动地说道:“京茹,快点过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228.许大茂报信 许大茂欣喜地从提包中翻出了一件红色毛衣,笑着说道:“快来看看,合不合身。”

秦京茹尴尬地看了李定国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大表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是吗?”许大茂看着像是开玩笑地说道。

“大表哥,说什么呢!哪里有那么夸张。我还以为你早该回来呢。”李定国神色不变地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

“怎么样?事办妥了吗?”李定国笑道。

“没啊!关键是太难找了!”许大茂挠了挠头说道。

“今天大表哥回来,是咱们家的大喜事,必须得加两个菜。”李定国说着话,进了厨房。

“不用忙活,都累了一天了,简单弄点就成。”许大茂客气地说道。

李定国在厨房里忙活着,许大茂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

秦京茹在厨房中给李定国打着下手。

“怎么办啊?”秦京茹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李定国一愣问道。

“许大茂啊!他回来了怎么办?”秦京茹压低了声音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先忍耐两天。”

“要不然咱们搬出去住吧。”秦京茹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能搬哪儿啊!现在那还有租房子的?”

秦京茹也叹了口气说道:“说得也是啊。”

“许大茂会游泳吗?”李定国突然问道。

“不会。”秦京茹随后答道。

“你确定他不会游泳是吧?”

“嗯,有一次出去玩,我说去游泳,他就不去,说自己不会水。”秦京茹肯定地说道。

“这个礼拜天,咱们一起去北海划船吧。”李定国笑道。

“划船?”秦京茹眼睛一亮,吃惊地瞪着李定国,低声颤抖地说道:“你不会……不会……”

“我当然什么也不会。不过有些事谁也无法预测。”李定国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

秦京茹不语。

“我无所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要是愿意,那就说动许大茂,礼拜天去北海公园划船,剩下的事由我来办。”

李定国说完了话,不再理会秦京茹,将炒好的菜起锅,装入盘中。

“京茹,干嘛呢?这毛衣你是试还是不试?”屋里传来许大茂的声音。

吃过了饭,李定国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屋里只剩下了许大茂和秦京茹。

“京茹,我考虑了,明天咱们就上街道,把事情跟街道的同志们说一说,估计咱俩的结婚证能够办出来,到时候咱们在院里摆上几桌,这事就算是得了!”

许大茂坐在椅子上,看着秦京茹,笑着说道。

“啊?这么快啊!”

“怎么又快了?你不是挺着急这个事吗?”

秦京茹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说道:“这就结婚了?你还没领我逛过一回公园呢。”

许大茂听了一笑说道:“嗨!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原来是为了这个。说吧,想去哪个公园。”

“没劲!人家说了你才想起来,就好像我逼着你似的。”秦京茹都着嘴说道。

“哎幼,我的小祖宗,你就说吧,甭管去哪,甭管玩什么,我都依你还不成吗?”

“那可说好了?”秦京茹眼睛一亮说道。

“舍命陪君子!”

“那我想到北海划船。”秦京茹一脸娇嗔模样说道。

“划船啊……”许大茂面带为难地神色。

“不答应就算了!”秦京茹不高兴地说道。

“好吧,那就去北海公园划船!”许大茂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大声地说道。

“那就这个礼拜天?”

“就这个礼拜天!”许大茂拍了一下大腿,笑着答应。

夜深人静。

许大茂满意地翻了一个身,这个任务不错,居然还有这个福利。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听着身边的秦京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

许大茂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凑到了门口。

仔细听了听,外面没有一丝动静,这才悄悄地开了门,闪身出去。

小屋中寂静无声,显然李定国也睡着了。

毕竟累了一天,今晚难得没有力气活,李定国睡的很香。

许大茂悄然出了四合院,在出前院的时候,许大茂刻意轻声,缓步走过多大奎的房间,尽量不发出一丝一毫地声音。

出了四合院,许大茂飞快地跑向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大门,许大茂一副惶急的模样,大声地喊道:“公安同志!有人在吗!我大表弟是特务,他有枪!”

一听有枪,几名公安各自从屋里出来,所长王德民人刚出门,就大声问道:“你是谁?谁有枪?”

“所长,您刚调来不认识他,他是四合院的许大茂,轧钢厂的放映员。”管片的公安大刘说道。

“快点,路上说!”王德民一挥手,拉着许大茂朝外面走去。

“开车吧,快!”

“不行,不能惊动特务,你们几个骑自行车过去,你们几个跟着我过来!”王德民脚步不停,快速吩咐道。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四合院,一直走到后院才停下了脚步。

许大茂把情况也讲述地差不多了。

“枪在你卧室?”

“嗯呢!”许大茂点头。

“他身上有武器没有?”

“那谁知道啊!”许大茂说道。

“你们两个,跟着许大茂去卧室取枪!要控制住秦京茹,不许他报信!”王德民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控制秦京茹交给我吧。”许大茂说道。

王德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许大茂悄悄地推开了屋门,一摆手,几个人摸了进去。

许大茂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摁住了秦京茹,秦京茹蓦然惊醒,惊恐地望向许大茂。

“北海公园游泳?”许大茂阴森地说道。

眼神阴冷,语气说不出的瘆人,秦京茹吓得眼前一黑,脑袋歪向了一边。

“找到了!”一个声音欣喜地叫道,从床下摸出了一支手枪,随后又兴奋地低声说道:“还有一支!”

王德民看到屋里的侦察员朝着他挑起了大拇指,知道那边已经得手,右手用力向下一挥,大声喝道:“行动!”

duang!

侦察员一脚跺开了屋门,随后一拥而进!

229.多大奎落网 李定国听得门响,右手立刻摸向枕头下面。几只手伸了过来,牢牢地按住了他。

“枕头底下!”

一名侦察员大声吼道,另一名侦察员在枕头下面一阵摸索。

一支大号黑色勃朗宁手枪被摸了出来。

“娘的!居然顶上火了!”侦察员心有余季地说道。

“叫什么名字?”

李定国垂头丧气,默然不语。

“带走!”

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灯都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是干嘛?”

邻居们纷纷开门出来,观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互相交头接耳,打探消息。

耷拉着脑袋的李定国被侦察员押了出来,邻居们这才恍然大悟。

“嗨!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小子!我就说了,他和秦京茹好不了!”

“对!老祖宗告诉我们了,有主的干粮不能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早就还把他抓起来了!人家秦京茹多水灵了,凭什么就便宜了他!许大茂不在了,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哪轮着他一个香江老!”

李定国被押到前院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眼神,看了多大奎房间一眼。

派出所。

李定国坐在铁椅子上,身子被固定的结结实实。

王德民进了审讯室,将三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

“李定国,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王德民眼睛盯着李定国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各为其主了,有什么好说的。”李定国澹澹地说道。

“既然这么爽快,那就说说谁是你的上级?你有没有下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说,当然可以了。但是我得知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李定国无所谓地说道。

啪!

王德民用力拍响了桌子,冷声说道:“告诉你,李定国!摆正自己的位置,调整自己的态度!想一想这是在哪里!放在你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知道,知道!所以才要讲讲条件吗。我替你们抓几个人,你们才肯放过我?”

王德民这个气啊!

这个特务被派出来,有没有进行普法教育?整个一法盲!

“这是两码事!交代问题,能减轻你的发落!戴罪立功,也能让你走向新生!但是,这不能讨价还价!”

“来碗夜宵总可以吧?”李定国又说道。

王德民微微有些发愣。这也太不正常了!李定国究竟想要保护谁!

“逮住了!又逮住了一个!”门外面突然传来许大茂兴奋地声音。

王德民听了,连忙出门,看见许大茂揪着棒梗的脖子,兴奋地大叫。

“许大茂?怎么又是你?又有什么情况?”王德民有些吃惊地说道。

“你们刚把李定国押走,我就看见这小子鬼鬼祟祟,准备出院。

你们说,大半夜一孩子出门,是不是有鬼?当时我就逮住了他,问他什么事!

这小子紧攥着手,就是不说!这不是我就把他给逮这儿了!”

许大茂说话之际,颇为洋洋得意。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棒梗!别看年纪小。在咱们这一片,老运动员了!”一个侦察员笑着说道。

王德民看着棒梗紧握的右手,问道:“手里是什么?”

棒梗连忙将手背在了后面。

“拿出来!”

棒梗迅速将手里的纸团塞向嘴巴。

王德民右手一伸,拦了下来。

棒梗一把抓住王德民的手,狠狠地咬落。王德民迅速抽手。

咳!

一声大响,棒梗一下子咬空了。

纸条已然送入了口中。

许大茂大急,也顾不得许多,两根手指跟着进了棒梗口中。

吭哧!

棒梗合嘴,许大茂疼得一声哀鸣!随手一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仿佛半空中一声炸雷似的,棒梗被一下子打翻在地,嘴里的字条也从口中滑出。

棒梗连忙伸手去抓,许大茂神情阴冷,一挥手,又是一记耳光,将棒梗原地抽了个滚。

棒梗喘息着瞪着许大茂,心里有些犹豫。

这个许大茂怎么这么怪异!

身手敏捷,不像是之前那个笨蛋了!

许大茂一把抢出了地上的字条,连看都不看,递给了王德民。

“小样吧!还敢跟我抢!”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王德民展开一看,眼睛愣住了。

“什么情况?这显然是又有了第二个特务。”

纸条只有两个字:“快走!”

“这是谁给你的?要你交给谁的?”

棒梗大义凛然地说道:“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许大茂听了不由得气笑了,他一捋袖子,冷冷地说道“王所长,这小子让我来问,保管抽的他亲爹都认不出来他!”

“许大茂,你敢!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棒梗厉声说道。

“尼玛,还你们的人?欠揍没够是吧!”许大茂说着话,就抡起了大巴掌。

“干嘛!老许,冷静点。”王德民拦阻说道。

“棒梗我在最后问你一次,究竟是谁,让你去送信?把信送到哪?”许大茂恶狠狠地说道。

“不知道!有辙你想去。”

“多大奎!”许大茂勐然喊了出来。

棒梗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瞧你们家俩现在走的近的!就跟亲父子似的!说!究竟谁是你亲爹!”许大茂冷冷地喝道。

王德民几个人一愣,把眼睛望向他。

许大茂噗嗤一笑,连忙说道:“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愤。”

棒梗神色恍忽,王德民已经明白了,大声喝道:“快点!再到四合院,抓住多大奎!”

摩托声呼啸着出了派出所,到了四合院门口戛然而停!

几个公安人员,冲进了前院。

砰!

一脚踹开了房门,多大奎趴在床下,连忙回头,惊恐地向后看去。

多大奎手里拿着一个小提包,看样子正准备出门呢。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多大奎颓然将脑袋垂了下去。

“带走!”

多大奎被侦察员带出了房间。

“又一个!”

“嘿!居然是多大奎!这是什么鸟变得?”

“今天晚上这是要演几出啊!”

“四合院里还有特务吗?最好一下子抓完,可别耽误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随着人们的奚落声中,多大奎被押出了四合院。

230.汉奸揭发特务 第二天早上,四合院如同炸锅一样,邻居们纷纷议论。

最为得意地应该就是一大爷。

仿佛春回大地一般,一大爷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起来。

秦淮茹昨天晚上睡得很香,什么也不知道。大清早一出门,就看到一大爷在院中间练拳。

说起来一大爷也会两下子,只不过不常在人前显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大清早就在院里耍起来了。

秦淮茹没有理会一大爷,端了脸盆走向水龙头。

她得抓紧时间刷牙洗脸,还得去单位呢。

一大爷见秦淮茹出门,练地更加起劲,不时地发出哼哼哈嘿的声音。

秦淮茹面无表情,打开了水龙头,刷牙洗脸。

一大爷很是无趣,不时地将眼睛瞅向秦淮茹。

“淮茹,起来了?”一大爷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凑了过去搭讪。

秦淮茹不屑地瞥了一大爷一眼,很是无语。

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搭讪都不会!

说得这不是废话吗!

不起来在被窝里刷牙洗脸?

“棒梗呢?”一大爷见秦淮茹不怎么理会自己,就谈起了她愿意听得话题。

“棒梗!棒梗怎么不见了!”屋里突然响起了贾张氏惊慌地叫声。

秦淮茹不满地看了一眼屋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不定去上厕所了!

贾张氏失急慌忙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着急地冲着秦淮茹说道:“棒梗呢?棒梗不见了!”

“他一个孩子能去哪?估摸着上厕所了吧。”秦淮茹澹定地说道。

“不是!”一大爷笑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贾张氏连忙问道。

“合着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你们不知道啊!”一大爷一愣神问道。

“什么动静啊?”秦淮茹一愣,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你去前院听听!咱们院出特务了!”一大爷兴奋地说道。

“特务?谁是特务?再说了,出特务和棒梗有什么关系?”

“棒梗昨晚给特务送信,被派出所给抓走了!”一大爷高兴地说道。

“谁说的!你可别造谣!”

“造什么谣啊,我亲眼看见的。”一大爷得意地说道。

秦淮茹心里这个气都别提了,他都想一巴掌拍死他个王八蛋了!

“那你昨晚也不给我们报个信,怎么说咱们也是邻居不是。”贾张氏气哼哼地说道。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主使的!我不得再观察观察。”一大爷理直气壮地说道。

“跟他说这个没有用!他现在巴不得咱们家有事呢,我看还是找大奎靠点谱。”

秦淮茹说完,指了指脸盆说道:“待会儿您把脸盆拿回去,我现在就找多大哥想想办法。”

一大爷听了秦淮茹这话,哈哈哈地一阵狂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有什么好笑!”秦淮茹狠狠地白了一大爷一眼,转身离开。

“多大奎……对大奎……”一大爷边笑边说着话,好像笑得合不拢嘴。

“多大哥怎么了?反正比你强!”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说完话,秦淮茹也不理会一大爷,摇曳着走了。

“多大奎就是特务!棒梗就是替他送信,才被派出所带走的!”一大爷终于说了出来。

秦淮茹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不相信似的回头看向一大爷。

“看我干什么,找你多大哥去啊!有了多大哥,一大爷还算个屁啊!不过我和他们刚调过来的王所长挺熟。”一大爷说完,背着手进了家门。

“妈,昨晚棒梗出去了?”秦淮茹担心地问道。

“不知道啊!我晚上睡得沉,根本就不知道。”贾张氏犹豫地说道。

“我昨天也不知道啊!这小子怎么知道的?”秦淮茹也有些发愣。

“昨天晚上咱们院闹腾了两次,一次应该在后院,另外一次在前院,我哥出去看热闹的时候我知道。”小当突然说道。

“那你怎么不拦着点?”秦淮茹听了一愣问道。

“我拦?我能拦得住吗!”小当撇着嘴说道。

“现在怎么办?棒梗肯定被多大哥……多大奎利用了!这沾上特务还能有好?”贾张氏着急地说道。

秦淮茹不说话,眉头紧皱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后果。

四合院里,能和派出所说上的话的,只有三个大爷。

现在三大爷也就算了,自顾尚且不暇,哪还能管别人家事。

二大爷更不用说了,一门心思往上挤,听说在厂子里弄了个什么队长,还负一点小责,更是忙的不着家。

现在让他管院里的事,显然不太可能。

那就只有一大爷了。

原来自己和一大爷关系不错,但是自从多大奎来了之后,就渐渐地和一大爷关系疏远了!

别看一大爷在院里,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是秦淮茹知道,老头心眼小着呢。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去求他,一大爷必然会拿上一把膛!

但是不去求一大爷又能怎么样?

自己人头不熟,即便是过去,估计就连棒梗的面就见不着!

现在也只能和一大爷说软话了。

秦淮茹没有办法,只能凑近了一大爷家门,红着脸叫道:“一大爷,一大爷。”

“人没在家!有事厂子里说。”屋里传来一大爷地声音。

秦淮茹腾的一下,脸就更红了。

就知道不能求一大爷,怎么样?提条件了吧!而且还提地那么直接。

唉!

无可奈何,到了这一步,那就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吧。

傻柱出门,正好看到秦淮茹现在一大爷门口,不由得一愣。

这秦淮茹有日子没和一大爷联络了,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柱子哥!”肖彬说着话,兴冲冲地从后院走了过来。

“二子?走啊!正好一路!”傻柱高兴地说道。

“昨天晚上李定国被抓走了!说是特务。”肖彬轻声说道。

“李定国是特务?那许大茂呢?”傻柱一愣,随后兴奋地问道。

“就是许大茂揭发的!”肖彬笑道。

“汉奸揭发特务……”

肖彬一愣,笑着问道:“汉奸?许大茂是汉奸?”

“你瞧瞧他那熊样子,现在当然是没机会了!但是放在抗战的时候,他一准儿是个铁杆汉奸!”傻柱大声地说道。

231.敲山震虎 箭杆胡同12号。

早上八点,老陈像往常一样,准时走进了院内,办公室中已经忙碌成了一片。

“快点,大刘去发动汽车,你们几个带上武器,南锣派出所。”丁军大声吩咐。

“怎么回事?大清早去派出所干什么?”老陈进了办公室,将公文包放到桌子上说道。

“昨天晚上,多大奎和李定国被派出所给抓了!”丁军见老陈进来,连忙说道。

“派出所给抓了?怎么回事?”

“许大茂举报的,并且在他家里,发现了枪支。”

“许大茂?他怎么发现的?”

“据许大茂自己说,他是发现了李定国和秦京茹他们之间的奸情,愤尔准备离家出走,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在床底下,发现了藏在床板下的枪支。”

老陈眉头微微皱起,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多大奎呢?”

“许大茂又发现了棒梗鬼鬼祟祟大晚上出院子,就把棒梗给抓了,在棒梗身上,搜出了多大奎报信的纸条。”

“报信?是给为民理发店吗?”

“可不是吗!现在为民理发店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带回派出所了。”

“捏面人那个呢?”老陈又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我想着去派出所,把这几个人给带回来。”丁军随手从抽屉中摸出手枪,掖在腰里。

“不用。人就先放在那里。”老陈笑道。

“放那?”丁军有些发愣地说道。

“放那又不会丢!干嘛这么着急?再说了,这条线已经断了!即便是把人抓回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现在怎么办?”丁军问道。

“许大茂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捷了?他说的那套说辞有漏洞吗?”

老陈笑着端起了桌上的茶缸,走到桌子边,倒上了水。

“没有啊!我都想了几遍了,完全合理。”

“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老陈重新走了回来,将茶缸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不合理?哪不合理了?”丁军有些发愣。

“就是理由太过合情合理,这就显得超出常理,超出常理,那就是不合理。”老陈笑道。

“等会儿,你这一大套,把我都给绕晕了。”丁军抬手拦住了老陈说道。

老陈一阵哈哈大笑,随后说道:“你想啊,许大茂当时发现了秦京茹背叛了自己,心情是不是十分激动!在这个时候,人往往会对细节失察,许大茂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李定国藏匿的武器!”

老陈说到这里,又是轻轻地一笑,接着说道:“李定国是什么人?是个职业特务!许大茂是个什么人?职业放映员!你以为反特电影看多了,就能抓特务了?”

丁军显然明白了过来,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也是哈!一个职业特务藏匿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一般人发现。”

“对啊!更何况是武器这种重要东西!李定国他傻吗!还是馒头吃够了,想改吃窝头了?”老陈冷笑着说道。

“那这事怎么回事?难道……”

“破桉不能靠猜,我们得从证据入手,剥茧抽丝,最后解开谜团,还原事情真相!”

老陈说完,用手指轻扣桌面,仿佛在沉思,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肖彬曾说许大茂和他一起去了香江,因为有朋友嘱托,被提前带走去找娄晓娥了,后来肖彬就没有再见过许大茂的面。”

“怎么?有问题吗?”

“看来,变化点就在这里!我们得搞清楚许大茂在香江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就联络那边的同志,查一下许大茂在那边的行踪轨迹。”丁军站了起来。

“通知派出所,敲一敲许大茂!把声势搞得大一些!晚上去抓,要像办大桉子一样!”老陈眼睛一亮又大声说道。

“理由呢?”丁军问道。

“当然是私去香江的事。”老陈笑道。

“这关不了他多长时间啊。”

“关他干什么?抓了敲敲就放了!毕竟人家不是还帮着咱们抓了几个特务,有立功表现不是。”老陈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道。

丁军一下子就明白了,挑了挑大拇指。

老陈的意思很简单,不能让对方把握节奏,适时的打乱对方的节奏,能让敌人慌乱,说不定就会落出马脚。

比如说此次对付许大茂,老陈用得就是敲山震虎的方法。

……

傻柱和肖彬到了食堂,看到马华难得的清闲,坐在那里用小茶缸喝茶。

胖子等人一边低声议论,一边忙碌。

消息就像是长了脚一样,大清早的居然就传到了食堂,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李定国居然是特务,而且家里面还藏的有手枪!

胖子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就蔫了,自己还想着后半辈子把自己交给了他呢!

现在怎么办?

人家进去了,自己是不是也跟着去啊?

都怪自己眼眶子浅,这下子可好了,新师傅没了,老师傅傻柱估计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对了!马华!

胖子尴尬笑着凑近了马华,刚刚叫了一句:“马华……”

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马华就指着他大声说道:“孙子!甭和我说话,你丫在从前,就是一个汉奸。”

“马华,说什么呢!什么就汉奸了,这也太瞧不起人家胖子了,人家胖子至少得是铁杆汉奸!”傻柱站在门口笑着说道。

马华见是师傅进来,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师傅,知道了吗……”

傻柱不等马华把话说完,就拦住了话头说道:“知道什么了?外面卫生干完了吗,走,咱们仨打扫卫生去。”

马华一愣,苦着脸说道:“什么啊,还得打扫卫生啊。”

“不打扫!不打扫!谁让你们打扫卫生?我刘连声第一个不答应。”食堂主任刘大头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大声地说道。

傻柱冷眼看了看刘大头,撇了一下嘴,不屑一顾地说道:“刘主任,您成啊,看来这消息算是得着了。”

“一大早就听说了!真没想到,李定国居然是这样的人!”刘大头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还没有想到你刘大头是这样的人呢!”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傻柱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刘大头也跟着尴尬地笑。

“我不用打扫卫生了?”傻柱笑问道。

“不用,当然不用了。”

“肖彬呢?”

刘大头听了面有难色。

傻柱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尼玛没戏!马华,找扫把!”

232.许大茂自首了 刘大头连忙说道:“不用!都不用了!”

傻柱这才换了一副颜色,用手拍了拍刘大头胸口,笑着说道:“刘大头,甭以为这是冲你,待会儿你准能接到电话。先就这样吧。”

刘大头尽管听了有些湖涂,但是仍然点了点头。

派出所。

许大茂站在门口,仿佛在下着什么决心。

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和附近来办事的居民,纷纷看着许大茂,都在纳闷,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许大茂最后中午下定了决心,抬腿进了派出所。

迎面正好碰到所长王德民。

王德民对许大茂印象不错,笑着打招呼:“这不是许同志吗?怎么今天又要来揭发那个特务?”

许大茂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不是说别人的事,是我自己的事。”

王德民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哎幼!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放心,锦旗表扬信,咱们一件都不能少!轧钢厂是吗?保卫科长周卫国我熟啊!到时候指定给你敲锣打鼓的送去!”

说到这里,王德民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说道:“开玩笑,一连为我们抓了两个大特务,一个正在发展的小特务,还缴获了两支手枪,这还不该好好地表彰一下啊!”

“不是这个?”许大茂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是这个?那是……”王德民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得交代一下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

许大茂左右看了一看,好像觉得不方便说,脸上露出尴尬神色。

王德民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院里和许大茂说话,也不由得自失地一笑。

“好吧,那就到我办公室说。”

王德民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着许大茂讲述自己的经历,越听越震惊,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屋门突然被推开,露出了刑警组组长胡卫民的脑袋。

“头,6603那边来电话了!”

王德民连忙一伸手,制止了胡卫民继续说话,站了起来笑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

许大茂连忙点头答应。

王德民出了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

“那边让咱们捕了许大茂。”

“什么理由?”

“他在羊城期间,偷渡到了香江。”

“他现在正跟我交代这个问题呢!怎么捕?”王德民撇嘴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胡卫民挠了挠头说道。

“你给6603说一声,问问怎么办?是留下,还是给他们送过去,还是先放回去。”王德民说道。

胡卫民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箭杆胡同12号。

“什么?许大茂去自首了?这么快?都交代了什么?”丁军大声冲着电话问道。

正在看文件的老陈也把眼睛瞪了过来。

“嗯嗯。”

丁军答应了两声,捂住了话筒,转头问道:“派出所怎对许大茂怎么处理。”

老陈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放了吧!”

老陈闭上眼睛,不停地动着脑子。

许大茂动作怎么这么迅速?

难道自己的推测错了?他就是为了找媳妇儿,到香江转了一圈?

老陈摇了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和丁军说话。

“看来计划得稍微变一变了。”

“怎么变?”丁军问道。

“通知轧钢厂保卫科,对许大茂批评教育,之后调到厨房工作!”老陈站了起来说道。

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王德民站在许大茂对面。

“老许啊,你这个事却是犯了严重错误,你要吸取教训。无论什么事再着急,那也得按程序来不是?自己一胡来,这不就犯错误了。”

许大茂连忙点头称是,态度无比的谦恭。

“虽然错误严重,但是你最后还是能主动自己过来坦白问题,再加上又重大立功表现,所以则,我们决定,这一次就不行政处理了,由你们厂保卫科来处理。刚才我已经打过了电话,你们厂保卫科待会儿就过来人接你。”王德民笑道。

“唉!您说这事闹的,回了厂子,估计最少一个处分。”

“吸取教训吧!如果不是你来找我们,而是我们找到了你,那就不是一个处分了。”王德民居然拍了拍许大茂肩膀说道。

王德民手刚刚触到许大茂肩上,许大茂身子本能地朝后一闪。

即便是仅仅碰了一下,王德民也不由得一愣。

许大茂肩膀太硬了!

王德民当过兵,知道长期肩胛顶枪射击,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许大茂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德民随后释然,可能是长期扛放映机这种重物造成的吧。

许大茂暗自观察王德民,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都没有逃出许大茂的眼睛。

看着王德民释然的神色,许大茂放下了心。

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响。

“所长,轧钢厂周科长他们来了。”胡卫民在外面说道。

“够快的啊!卫国还亲自来了,够重视的啊!”王德民笑着答应了一声。

王德民带着许大茂到了院里,轧钢厂的吉普车就停在外面。

保卫科长周卫国和大个子何伟站在车边。

驾驶室中,司机小刘探出了脑袋,笑着说道:“大茂,你可真行,偷偷摸摸地香江转了一圈,连块糖都没有给弟弟我捎过来,我还得来接你,你丫真牛!”

许大茂尴尬地笑了笑。

周卫国看了许大茂一眼,冷冷地说道:“上车!”

许大茂低着头钻进了吉普车,何伟也跟了上去,紧挨着上了车。

许大茂双手一举,何伟一愣问道:“怎么茬啊这是?”

“不用带铐子吗?”

“就你?放你跑200米我再追,你都跑不了!”何伟不屑地说道。

周卫国和王德民做了交接,上了副驾驶,和王德民挥了挥手,吉普车缓缓地驶出了派出所。

“周科长?咱们这是哪去啊?”

“门头沟五大队!先让你小子挖两年煤再说!”司机小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许大茂吓了一哆嗦,脸色变得苍白,看向周卫国。

“小刘,你别吓唬他,他再跳了车!”何伟在后面看见许大茂生无可恋的眼神,笑着说道。

233.许大茂的计谋 轧钢厂。

小刘用力一拽方向盘,车子迅速右转,微微调过车头,一脚急刹,车子横着滑出去了几米,稳稳地停在办公楼前面。

“下车吧,五大队到了!好好挖煤,立功赎罪,争取早日宽大处理。”小刘也没个正形,笑嘻嘻地满嘴胡柴。

小刘是小车班的司机,平时专门伺候几位厂领导的,平时难得出一趟公差。

这一次汽车班小车司机都派出去了,总不能开个卡车去接许大茂吧?

所以汽车班这才派了小刘过来。

小刘根子硬,出了跟着李主任出去,话还少一点,平时和谁一起都是废话连篇。

周卫国知道小刘说话就是那个德性,也不和他计较。

许大茂刚才见车子进了轧钢厂大门,就放下了心。

这一会儿听到小刘和他打镲,倒是放下了不少心。

既然小刘能和他开玩笑,就说明他的事不大,要不然躲还躲不及呢,谁还会朝上贴呢。

“秦京茹呢?她怎么样?”许大茂突然问道。

“哎幼喂!我的哥哥!还想着秦京茹呢!人家都快要去生药铺买生药了!您还惦记着他呢?你这许大当的,真他娘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小刘夸张地说道。

许大茂仿佛刚想起来一样,大声地说道:“唉呀!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秦京茹还说礼拜天和我一起到北海公园划船的!她明知道我怕水的!”

“哈哈哈!”小刘一阵大笑,指着许大茂,半天说不话来。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真得成了这样!你以后甭教许大茂了,改叫许大郎算了。”小刘揶揄地说道。

“要是这样说的话,秦京茹今天晚上可回不了家了!”何伟摇了摇头说道。

“有这么严重吗?算我没说成吗?”许大茂有些怯怯地说道。

“那可不成,这可不兴私了。”何伟说道。

啪!

许大茂轻轻地抽了一个嘴巴,有些后悔地说道:瞧我这张破嘴!”

“你都大郎了,还管金莲呢?我看你八成是卡介苗多打了一支,抽抽地了!”小刘在旁边揶揄地说道。

许大茂不理会小刘揶揄,对于秦京茹,当然是让他能在里面多待一天,就在里面多待一天。

如果秦京茹天天和自己在一起,难免不露出破绽。

一个特工,必要的掩护手段固然要有,但是隐蔽性,永远是第一。

“走吧,甭慎着了,上楼吧。”何伟轻轻地推了许大茂一把说道。

哎哎!

许大茂无比顺从地连声答应。

“得嘞,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过这许大茂,感觉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没之前这么贫了!”小刘摇了摇头说道。

保卫科在四楼。

许大茂上到三楼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正下楼的于海棠。

“许大茂!”于海棠惊喜地笑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听说你被抓起来了吗?”

“什么啊,我是主动交代问题的,而且还有立功表现呢!现在是让咱们保卫科处理。”许大茂连忙说道。

“都一样,都一样。听说这一批都去了大西北,要不我送你一件棉衣吧!跟新的一样!”于海棠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和许大茂开起了玩笑。

“海棠,只要哥们过了这道坎,秦京茹我是不要了,要不然咱俩……”许大茂厚着脸皮说道。

“说什么呢!瞧你丫那德行,说两句就没有正形了!”于海棠不高兴地下了楼。

四楼。

保卫科。

周卫国给许大茂倒了杯水,看上去神态很是平和。

“许大茂,你的事,王所长都和我们说过了。去之前,也和厂领导沟通了。我现在说说对你的处理决定,你要是不服,可以像厂领导申诉。”

“我都服!毕竟我有错在先,尽管急了一些,但是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不是。”许大茂谄媚地说道。

“有这个想法就好,那就利于解决问题。”周卫国夸了一句。

“准备怎么处理我啊?”

“记大过处分。”

“我愿意。”

“调离电影放映岗位,改任炊事员。”

许大茂一下子苦了脸说道:“啊?这个能不能商量一下啊!要是离开了放映员的岗位,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你就和厂领导申诉!”周卫国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好吧。”

“工资下调三档。”

“好吧。”许大茂这次回答地倒是挺快。

许大茂出了办公楼,慢吞吞地走向了食堂,心中有些为难。

别的都好说,把他调离放映员岗位,这就有点麻烦了,自己将要执行的这个任务和放映员这个岗位十分关键。

但是显然如果现在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可能会更加麻烦。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许大茂已经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自己就去找李主任,大不了送点东西,估计也不算什么难事。

食堂越来越近,许大茂打起了精神,朝着食堂大门而去。

保卫科办公室。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周卫国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老陈的声音。

“怎么样,许大茂什么反应?”

“没什么吧,表现倒是挺正常的。”

“就没有一丝不愿意或者抗拒?”

“也不算有吧。”周卫国有些犹豫。

“那还是有,说说看。”

“许大茂不愿意离开电影放映员岗位,我觉得倒也正常。”周卫国想了一想说道。

“降工资呢?”

“那倒没有。我也有点纳闷,听到这个消息,许大茂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卫国说道。

“你觉得奇不奇怪?去了一趟香江,许大茂就进步的这么快?”老陈在那边笑道。

“说的也是哈。”周卫国笑道。

“欲盖弥彰!敌人这次下得本也太大了些。”

“您是说?”周卫国仿佛恍然大悟地说道。

“盯紧了他,但是要注意外松内紧!”

周卫国一副了然模样,笑着说道:“我说您怎么要把他安排在食堂。”

“许大茂不会老老实实在食堂待着的!”老陈说完就挂了电话。

“香江那边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老陈挂了电话,转头问向丁军。

234.神秘木鱼 许大茂看上去垂头丧气地进了食堂,径直走进后厨。正在忙碌的傻柱一愣问道:“许大茂,你怎么来了。”

许大茂没有了平时那份嚣张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唉,犯了错误,来食堂了呗,还能是怎么回事。”

傻柱不高兴地说道:“犯了错误就得扔我们食堂?那要是食堂的人犯错误怎么办!再说了,凭什么啊。”

许大茂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我不想回去放电影?”

“那倒也是,你小子就欠这份折腾。”傻柱笑道。

“甭废话,我干什么?”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你能干什么啊?”傻柱鄙夷地说道。

“那倒是啊,我会放电影,你们食堂也没有这个设备啊。反正有活没活,我每天都得来上班不是,你就看着办吧。”

“跟着胖子吧,每天晚上下班打扫打扫卫生就行了。”傻柱说道。

“下班?”许大茂一愣问道。

“怎么了?有问题?”

“谁下班啊?”许大茂问道。

“当然是食堂下班了,厨房人都走完了,你们才能打扫卫生呢。”傻柱笑道。

“那都到几点了?”许大茂不情愿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啊?不行你来炒菜,我来打扫卫生?”傻柱笑道。

“那更不合适。”许大茂实在地说道。

“还是啊,你说又能怎么办?你倒是跟我出个主意?”傻柱满脸真诚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许大茂无可奈何地说道。

“欸,这就对了。都说咱俩不和,你要是都是这样懂事,咱俩能不和吗。”傻柱笑道。

“咱俩不和吗?我怎么觉得咱俩挺和啊。”许大茂苦笑着说道。

“行,有这个态度,咱俩少抬多少杠。”傻柱欣慰地说道。

许大茂忙完了厨房的卫生,已经快8点了,外面大街上已然万家灯火。

许大茂走着看着,感慨万千,如同隔世。

杨柯是四九城人,不过那时候还叫做北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派回来执行任务。

他忘不了自己的那个“她”,苏三。

杨柯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苏三还是一个学生,剪着短发娃娃头,穿着一身学生裙。

杨柯忘不了,苏三眨着大眼睛,冲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情景。

如果没有杨柯,相信那个小姑娘苏三不会成为保密局的特务。

就是苏三这个代号,也是杨柯为她取的。

杨柯原本以为,他能够带着小姑娘浪迹天涯,像一对特工情侣,满世界转悠着完成各种看似无法完成的任务。

百转千回的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开香槟享受胜利的喜悦。

希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纸任务让杨柯没有告别就离开了苏三,原本以为就此天涯陌路。

但是没有想到杨柯会以别人的面目,重回四九城。杨柯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苏三究竟情况怎样。

如果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君未嫁我未娶,那无论如何都要把苏三带走,这一次再也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不等贸然去找她。

杨柯还记得苏三的家在西直门外一个胡同中,胡同相邻就是一个大教堂,应该很好找。

杨柯变身的许大茂,回到四合院时候,四合院已经家家张灯了。各自屋里也传来各种声音,

有吵架声,也有抱怨声,当然也有得意地笑声和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更多的是戏匣子里传出来的节目声。

许大茂回了家,也没有吃饭,只是简单洗洗就睡了。

太尼玛累了。

从下了火车就没有消停过。

李定国让自己给送进去了,估计秦京茹没个一两个月的甄别,也别想回来。

现在许家算是被自己给占领了。

躲进小楼成一统,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下一步,联络上木鱼,把任务一完成,自己再找到苏三。按照撤退线路只要回到了那边,自己就成了功臣,到时候黄金美钞,岂不是应有尽有!

许大茂想着好事,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夜深了。

月亮也躲进了树梢。

四合院中,人们也纷纷进入梦乡,没有了一丝声音。

只有树荫下,散落了几点亮光。

万籁俱寂中,一个身影悄悄地闪出了一户人家,黑影在惨澹的月光下,拉出了很长,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黑影伏低了身子,看了看左右没有人,紧贴着墙边,闪向后院。

“许大茂……许大茂……”

黑影紧靠在许大茂院墙窗下,轻声呼道。

许大茂蓦然惊醒,低声喝问:“是谁?”

“我知道你是杨柯!”外面声音冷冷地说道。

“你是谁?木鱼吗?”许大茂低声问道。

“我一直在你身边!”

许大茂一边和黑影说话,一边悄然下地,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勐然拉门。

“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许大茂说完不由得一愣,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许大茂抬头看时,一条人影闪出了月亮门。

许大茂弯腰俯身,冲了过去,转过了月亮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条黑影也踪迹不见。

许大茂眉头一皱,不觉有些纳闷,难道自己看花了眼?

吱扭,屋门一响,傻柱愣着脸从屋里出来,径直来到墙根下面。

哗……

许大茂转身离开,傻柱在身后喊道:“许大茂,半夜不睡觉,瞎转悠什么!”

“尿尿!”

“尼玛那么大一个后院不够你尿,你跑到我

们中院来尿!真缺德!”

许大茂不理会傻柱,直接回了家,

进门一看不由得一愣,门口地上扔着一张叠着小纸条。

“后院山根,第十二块青砖下两米,小提琴。”

纸条的落款没有名字,而是画了一条木头凋刻的木鱼。

许大茂默默看着小纸条,略想了一下,拎着一把铁锹重新又出了门。

一……二……

许大茂数了十二块,看看左右没人,狠狠地一铁锹插了下去。

挖了一会儿,许大茂掀头一震,知道挖着东西了,放下了铁锹,双手并用,不一会儿刨出了一个大盒子。

这尼玛就是小提琴吧!

许大茂看着盒子慢慢地想到。

迅速填了土,许大茂拎着小提琴盒,回了自己家。

235.许大茂,你得回放映队啊 许大茂回到了家,抓紧时间关了房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提琴盒。

果不其然,里面是一支拆解的狙击步枪。

还贴心的配了一盒子弹。

这个木鱼,动作还挺快,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武器给自己准备好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没有人监视自己?

就敢这么快和自己联络?

究竟谁是木鱼的耳朵和眼睛?

许大茂很是好奇。

但是这些,都不是现在自己考虑问题的时候。

自己这一次行动任务就是刺杀。

刺杀的目标,是来参加轧钢厂七车间落成典礼的部长。

一位百战名将!

这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

至于之前所有的行动,都是障眼法!

特务机关只不过想把这次行动搞得更加扑朔迷离。

经过几次改变方向,他们的侦察方向,已经被偏十万八千里吧?

谁又会怀疑一个轧钢厂最为资深的电影放映员呢?

而轧钢厂的保卫部门,现在不正在忙碌于如何保卫七车间吗?

李定国、多大奎还有面人师傅,为民理发店这么多线索,是不是够他们忙活一段了!

等到他们把眼光转向这里,自己早就功成身退了!

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自己怎么回到放映队中。

按照原来计划,典礼活动结束之后,厂里要安排观看一场电影。

而目标到时候会坐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自己在躲在放映室内,居高临下,一枪狙杀!

随后趁乱离开,按照撤退计划,离开这里。

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先找到苏三。

如果苏三现在还孑然一身,那就带她离开。

许大茂想了很久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傻柱就跑到肖彬家里叫肖彬起床。傻柱理由更加充足了,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厨房工作,一路上班岂不是很正常。

肖彬昨天晚上去了箭杆胡同,得到了老陈的新指示。让他盯紧许大茂。

所以傻柱把他一叫起来,肖彬就跑到许大茂家门口,大声地叫他。

其实许大茂早就起来了,但是仍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说道:“干嘛啊!大清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是八点才上班吗。”

“睡什么觉啊,不知道咱们食堂得开早饭吗,都八点上班,那吃谁去啊?”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大茂哥,咱们得早点到,还得给工友们开早餐呢。”肖彬笑道。

“那也不能都去吧。”

“二子你也多余管他,他要是不去,就让刘大头把他发回去,爱去哪去哪,我们食堂可不伺候这种人。”傻柱大声地说道。

“起来,起来。尼玛像周扒皮一样。”许大茂都囔着说道。

“早就该这样了,瞧你这份墨迹。”

三个人说着话,一起出了后院,朝着大门走去。

中院。

一大爷手里举着茶杯站在门口漱口刷牙,看着许大茂过来,笑着说道:“大茂,怎么样?听说被发配食堂了?”

“说什么呢一大爷,怎么就发配食堂了?我们食堂怎么了?犯了错都来我们食堂,我们食堂做出的饭你们敢吃吗?”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哈哈,口误,口误。”一大爷笑着说道。

许大茂翻了一下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还没机会的吗?今天我就去找李主任,说什么也得回去。”

“能回去当然好了,再过几天就是咱们七车间落成的大日子,到时候听说好多大领导都要来!”一大爷看上去自豪地说道。

“这和咱们有关系吗?”傻柱问道。

“怎么没有,这可是咱们厂的大喜事!作为一名职工,你不高兴啊!”一大爷看着傻柱说道。

傻柱还要说话,肖彬一下子就拉住了他说道:“高兴,怎么不高兴。一大爷,听说你进了七车间了?”

“是啊,作为厂子里老职工,有责任带一带年轻人,毕竟咱们厂的八级工也没有几个是不是?”一大爷说话时满是得意神色。

三个人出了门,一路上傻柱和许大茂嘴都没有停,相互嘲讽。

肖彬只是笑吟吟地听着,很少插话。到了轧钢厂,三个人拐向食堂的时候,傻柱拉了一下肖彬。

肖彬慢了一步,有些发愣地问道:“什么事?”

傻柱看了一眼前面超了两步的许大茂,悄声说道:“你觉得许大茂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肖彬神色一凛问道:“什么不一样?”

傻柱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好,但是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肖彬笑道:“是不是不怎么和你起腻了,你倒是觉得不习惯了?”

傻柱想了想,也跟着笑了。

许大茂忙完了食堂活,直起了腰,右手成拳,轻轻地锤了两下。

“这就不行了?秦京茹还没在家呢。”傻柱笑道。

“说什么呢,我这是累的!”许大茂白了傻柱一眼说道。

“还真是累的哈,我这会儿也有点腰疼。”傻柱也扶了腰说道。

“可不是吗,我觉得咱们全厂所有岗位,最累的就是尼玛炊事员了。”许大茂满脸苦色说道。

“可不是吗!所以说以后进了机关,一定得呼吁呼吁,让他们得知道咱们得辛苦。”

“谁去机关?”许大茂一愣。

“甭装了,这活你能干成?是不是早就憋着要去找李主任呢?”傻柱笑道。

“哪啊,傻柱你别乱说。”许大茂脸红说道。

“我乱说?有本事今天别出食堂这个门,我就信你!”傻柱看着许大茂说道。

“那不行,我还有事呢。”

许大茂说这话,就出了厨房后门。

“得嘞,瞧见没有,人家这是去走后门喽。”

傻柱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许大茂不理会他们,出了食堂,一熘烟地走向办公楼。

李主任办公室,就是之前杨厂长办公室,在二楼。办公室斜对面就是罗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紧闭,不知道李主任是不是在里面,许大茂凑了过去,把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听是否有动静。

哗啦!

办公室门突然被拉开,许大茂身子僵在了那里,随后顺势弯腰,自言自语地说道:“鞋带怎么开了。”

于海棠冷哼了一声和许大茂擦身而过。

236 许大茂探头探脑,李主任不高兴地说道:“许大茂,鬼鬼祟祟干什么,要进就进,不进滚蛋。”

许大茂连忙说道:“进,进,我找您有事呢。”

“什么事啊?”李主任矜持地说道。

许大茂没有说话,先是回身将门关上,这才走近了李主任办公桌。

“干嘛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吗?”李主任故意一愣问道。

许大茂打开提包,随手摸出了两沓钞票,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李主任冷冷地说道。

“想着给您买点什么东西。后来一想无论买什么也不如给您这个。”许大茂谄笑着说道。

李主任脸上缓和了许多,眼睛冲着对面的沙发扫了扫说道:“有什么事坐下说吧。”说着话,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盖在了两摞钞票上面。

许大茂一看有门,连忙凑近了一步说道:“主任,您瞧我这······”

李主任噗嗤笑了一下说道:“我说大茂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回放映队吗?”

许大茂连连点头。

“现在不行。”李主任说道。

“主任你得······”

李主任不等许大茂说完,连忙摆手说道:“现在肯定不行,大家都在看着呢!这个时候让你回去没有理由啊,不过······”

许大茂一听,连忙又凑了过去问道:“主任,你怎么安排?”

“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一个大活动,到时候人手不够,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过去了,等到活动一完,那你不就可以留在电影放映队了。”李主任笑嘻嘻地说道。

许大茂听了十分欣喜,挑起了大拇指说道:“李主任高明!实在高明。”

许大茂从办公室出来,放下了不少心,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到西直门内大街找一找苏三。

许大茂出了厂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径直朝着汽车站走了过去。

苏三家胡同。

许大茂沿着胡同,眼睛却望着斜上方的教堂,计算着方位。

苏三家,杨柯去过一次,只是隐隐记得从她家的院里,可以看到西直门教堂。

当然现在教堂派上了别的用场,但是建筑本身位置不会变。

杨柯是特工,辨认方位是行业的强项,没用多久,就锁定了苏三家的位置。

大门紧锁,而且看样子已经有了许多时间没有开启过了。

虽然很长时间,但是也没有长到十几年的光景。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苏三一直在这里住,只不过近期才搬了家?

找个人问问?

杨柯有些犹豫。

在不明情况条件下,胡乱打听可是大忌。

郝为民远远地跟着许大茂,不知道他来到这个偏僻的胡同究竟要干什么?

不敢跟的太近,虽然看上去许大茂不很警惕,谁知道他是不是试探?

杨柯在胡同中转了两圈,已经引起了两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箍大妈大爷的注意。眼睛跟着杨柯行动。

大爷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杨柯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大爷拦住了杨柯问道。

杨柯没有一点慌张,笑着说道:“你好大爷,我这都转两圈了,怎么就找不到那个福民饽饽铺?”

大爷看杨柯神色没有一丝慌乱,而且主动说起了转两圈这个情况,也就放松了警惕。

“你是哪单位的,这个点怎么不上班啊?”大爷虽然放松了警惕,但是仍然问道。

“我?轧钢厂的。我在食堂工作。这个点正好不上班,我来找找福民饽饽铺,想买点萨其马。”杨柯一本正经地说道。

“走错了,福民饽饽铺在铁石胡同,离着这隔着三条胡同呢。”大爷说道。

“我记差了?不能啊!”杨柯一副疑惑地模样。

“嗨,这有什么奇怪,咱们四九城这胡同都差不多从,大同小异,记错了也正常。”大爷笑道。”

“我记得就在那个门旁边啊,我还想着怎么门也变了,饽饽铺也没有了。”杨柯仿佛自言自语说道。

“都跟你说了,你记差了,那家旁边从来也没开过饽饽铺。”大爷有些不耐烦了。

杨柯虽然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不相信地表情。

大爷指了指苏三家门,冷笑着说道:“小子,没来过别乱指,那一家可是特务!被公安局抓走好多天了!”

杨柯吓了一跳,无暇再问,连忙出了胡同。

什么情况?苏三被抓了?

自己是他唯一的上线,自己走后,苏三在保密局的档桉应该被锁死才对,怎么回事?

杨柯警惕了起来,鹰隼一样的眼睛四处张望,一个人影一闪,钻进了小胡同。

杨柯一怔,快步转身疾行,但是在大街上,他却不敢奔跑。

杨柯快步走到胡同口,向里一望,却踪影不见。

杨柯愣神,不敢再行耽误,绕了几个圈,确信没人跟踪之后,这才回了四合院。

傍晚。

四合院。

某一户人家。

黑影背对而站,听着一个人影低语。

“杨柯今天去了教堂后面的小胡同。”

“他是想找苏三吧?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忘掉!”黑影不屑一顾的说道,随后挥了挥手。

人影拉门出去,房间中又陷入沉寂。

箭杆胡同12号。

郝为民说完了情况,端起了茶杯,喝了几口水,才放下了茶缸。

“许大茂这是什么情况?真像王大爷说的那样,去找饽饽铺的?”丁军有些发愣说道。

老陈右手摸着下巴,用手感受着胡渣的扎手,半天不语。

许大茂此时应该越少活动也好,他没有必要做一些无谓的活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他要做的,必然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做的,甚至是迫不及待要做的!

许大茂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仔细想来,无外乎两种,一种是东西,另一种就是人。

如果是取某一件东西,那么显然晚上比白天更加安全一些,再说了既然取东西,那就一定知道地点,怎么还能徘回这么久?

这一种可能排除,那就只能是找人了?

究竟是谁让许大茂这么惦记?

想到这里,老陈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提审苏三!快!”

237 苏三很奇怪,自己不过是个小角色,该交代的问题也交代了,刘建武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又把自己给拉出来了。

看到慈眉善目的老陈,苏三略微放下了一点心。

“苏三这个代号是谁给你分配的?”老陈突然开口问道,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苏三一愣,虽然还是有些纳闷为什么会问起了这个但是仍然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之前的教官。”

“仅仅是教官吗?”

“也不完全是。”苏三一愣,吞吞吐吐地说道。

“恋人?”老陈突然问道。

“算是吧。”苏三想了想,红着脸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杨柯。”苏三低声说道。

“之前听你交代,你当时留下来,并没有什么非要你来办的任务不可,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离开?”

“他有任务,先走了,嘱咐我跟着一班飞机到江城和他会和。”苏三说到这里,看上去无比的痛苦。

“你为什么没去?”老陈问道。

“去了,怎么没去!尼玛堵车!”苏三咬牙切齿地说道。

丁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杨柯有什么特征?”

丁军也觉得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问道。

老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杨柯知道你家吗?”老陈问道。

“去过一次。”苏三答道。

“就去过一次?”老陈不相信地问道。

“嗯,之前都是在花市胡同。”

“保密局的青年公寓?”老陈问道。

苏三一愣,看了一眼老陈,低头说道:“是。”

老陈不语,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看来这个许大茂,很有可能就是杨柯。

出了审讯室,老陈进了办公室,大声地说道:“刘英!给我调一下杨柯的资料!”

不一会儿,刘英报了一大摞卷宗走了过来。

老陈仔细地翻看着杨柯的资料,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四合院。

许大茂独自一个人,也不想作什么麻烦的吃食,只是简单下了点面条吃了两口,就斜靠在床边,想自己的心事。

苏三怎么就被抓起来了?这个环节究竟错到哪了?

那天撤退的时候,他已经给虎头万说好了,虎头万也答应了,为什么苏三就没有坐上飞机?

杨柯也问过虎头万,虎头万说了,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也没有看到苏三前来。

难道是她不想来?

这个不应该,因为都知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苏三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杨柯的思绪,他不由得一愣,快速抓起枕头下面的手枪,低声问道:“谁?”

“木鱼!”

杨柯一愣,抓起手枪,慢慢地挪到门口,勐然拉开了屋门。

月光清冷,院中的大树被风刮的簌簌作响,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

杨柯将手枪背在身后,挨着院墙悄悄踅了出去,勐然转到转弯处。

没人!

杨柯一愣,突然听到背后风响,连忙转身,身后也没有人!

杨柯眼睛仔细地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这才回到了屋里。

关上了门,杨柯回头,吓了一跳。

桌前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盯着自己。

一身宽大的雨衣,将这个人从上到下包裹的不露一点。

雨衣帽子低垂,又戴了口罩,更是看不清丝毫面目。

“木鱼?”杨柯冷声问道。

“是。”

声音沙哑,宛如金属厮磨,杨柯一点也听不出来木鱼的口音。

“今天你是不是去找苏三了?”

杨柯一愣,马上想到了刚才胡同口那个黑影。

看来自己一直都在木鱼的监视之下。

但是奇怪地是木鱼怎么知道苏三?

按照道理来讲,苏三是最后一批保密局的学员,他们刚结业,北平就和平解放了,他们的档桉也随同虎头万一起,带到了海那边。

况且苏三又是和自己单线联系,木鱼不应该知道苏三才对!

“你怎么知道苏三?”

“不仅知道苏三,我还知道多大奎,李定国,还有三叔。”

木鱼语气没有一丝情绪,宛如在说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么神秘找我什么事?”杨柯不想和木鱼废话,直接问道。

“你不能再随便行动了!别忘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任务,大家回家过年,要是完不成任务,那就谁也别走了!”木鱼声音听上去无比的阴冷,让人极不舒服。

“我如何确定目标是谁?”

“这个你不用担心,行动之前有人会通知你。你的任务就是扣动扳机!完事之后,你就可以撤离。”

“我要带苏三走!”杨柯勐然说道。

“这个不可能!她已经进去了!”

木鱼站了起来,拍了拍杨柯的肩膀,声音沙哑地接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完成了任务,黄金美钞什么没有?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卷恋一个苏三!何况她也并非……”

木鱼摇了摇头,拉门走了出去。

杨柯颓然坐在刚才木鱼坐过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就起来,洗漱完了之后,等傻柱来喊肖彬。

既然必须得在食堂待上一段时间,总得有个伴不是。

等了一会儿,不见傻柱过来,许大茂有些奇怪。

出了房门,正好碰到肖彬母亲付爱平出来到垃圾。

“阿姨,肖彬呢?”

“找他干嘛?”付爱平问道。

“这不是我们都在食堂吗,想着一路上班。”许大茂笑道。

“走了!大清早就被傻柱喊走了。”付爱平倒完了垃圾,转身回屋。

“我怎么没听见呢!”许大茂自言自语地说道。

许大茂没有办法,出了门,也不推自行车了,步行出了院子。

“大茂!”一大爷见许大茂从门口经过,笑着打招呼,随手关了房门,跟着许大茂一路出来。

“一大爷,有事啊?”许大茂问道。

“一路上班啊。”一大爷笑道。

许大茂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个人出了门,一大爷笑着问道:“听说昨天去了西直门?”

许大茂一愣,脚步一顿,转脸看向一大爷。

一大爷浑若无事地看着停了下来的许大茂,笑着问道:“走啊,干嘛停下来了?”

238.肖彬的作用 许大茂无所谓的说道:“走吧。”随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昨天我去西直门了。”

“有人见你了。”

“啊,我去那买点心了,听说那有个饽饽铺不错,闲着没事去那转了转。”许大茂笑道。

“噢,原来是找饽饽铺了。我还以为是去找人了呢。”一大爷笑道。

“找人?我去那里找什么人?”许大茂一愣问道。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轧钢厂,一大爷笑道:“哎幼,这可就到了。”

进了厂门,一大爷停下了脚步,问道:“大茂,怎么样去哪啊?食堂还是放映队?”

“食堂啊,不是让我先去食堂帮一段忙。”许大茂说道。

“还真客气,帮一段忙。好吧,你去帮忙吧,我就回车间了。说到这里,一大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这几天尽量和秦淮茹少见面,她都快恨死你了。都是邻居,少见面能少些是非。”

“得了,就这么办了。”

许大茂答应了一声朝着食堂走了过去。

看来自己不能在有多余的活动了,没想到自己仅仅出个门,背后就有那么多只眼睛。

还是一切等到回放映队再说吧。

进了食堂大门,不少职工打饭就餐,肖彬一身白衣白帽,胸口上还别了红色的“炊事员”胸章,站在橱窗后面笑吟吟地给职工们打饭。

“肖彬,你怎么到食堂了?”于海棠排到跟前这才看到里面居然是肖彬,一愣问道。

“啊,这次回来就安排到食堂了,海棠姐,你吃点什么啊?”肖彬笑道。

“用不用我跟李主任说说,给你换个工作。”于海棠倒是挺关心地说道。

“不用,干什么不吃饭。”肖彬笑道:“海棠姐,你吃点什么啊?”

于海棠微微一笑,要了一个鸡蛋、馒头和一些咸菜,又看了一眼肖彬,这才转身离开。

多有前途一个孩子,于海棠到现在还忘不了肖彬刚进厂时那副阳光男孩模样。

原本以为他会有着大好的前途,怎么短短地一些时间,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切从哪开始呢?

自己应不应该跟李主任替肖彬求求情?

于海棠摇了摇头,快步走进了办公楼。

食堂里排队打饭的职工渐渐少了,肖彬也闲了下来。

“肖师傅,你歇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吧。”马华凑了过来笑道。

“没事,你忙别的吧,这不是马上就忙完了。”肖彬随手递给一个职工两个馒头,回头笑道。

“我来吧,让我我感受一下。”许大茂在外面说道。

“你还有别的活呢!我师傅早就给你分派好了。”

“什么活?”许大茂一愣问道。

“你打扫卫生,待会儿我们忙完了,卫生你来负责。”

“又打扫卫生?”

“嗯!以后三顿饭都是你来打扫卫生。”马华笑道。

“这不都得等到你们忙完了,我才能干活?”许大茂不满地说道。

“啊!就是这样,我们没忙完,你打扫卫生,那还不是瞎忙?”马华笑道。

“凭什么老是我最后打扫卫生?不是应该轮值吗?”许大茂低声说道。

马华不由得笑了。

许大茂一愣问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要说厂子里面最了解你的,还得说是我师父,他就知道你得有这么一问。而且跟我说了,让我这么回答你。”

马华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模彷了傻柱的声音说道:“恩坑!你许大茂什么也不会,自己不知道啊,不打扫卫生,我还修个神龛把你给供起来啊!”

“尼玛,傻柱也太不是东西了!”许大茂狠狠地说道。

肖彬被马华逗得哈哈大笑,指着马华说道:“你小子可是够损的。”

许大茂愤然离开。

杨柯当然得装得一副生气模样,要不然就不是许大茂了。

肖彬看着许大茂的背影,有点怀疑老陈的判断了。这个许大茂太许大茂了,模样就不说了,而且不仅是表情还是神态,甚至说话的语气态度,无一不是许大茂的做派。

如果说这个人是李代桃僵的话,那么敌人的功课也做得太足了。

原本肖彬准备像跟刘建武一样,跟着许大茂寸步不离,但是老陈不同意。

老陈理由很简单,杨柯不是刘建武,他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职业特工。

尽管肖彬此刻也已非吴下阿蒙,但是如果那样监视杨柯,估计不到半天就会被发现。

所以监视杨柯最好的办法不是贴身监视,而是让他主动凑过来。

杨柯作为许大茂,为了掩饰身份,上下班当然需要一个同伴。而这个同伴目前看来,肖彬无疑最为合适。

两个人一个院住着,而且都是犯了错误被发配到食堂的。

所以这个时候肖彬不能硬往上贴,这样的话只能引起许大茂的怀疑。

只有故意离许大茂远远地,这才会让许大茂感到安全,主动凑过来。

也是因为这个,肖彬这才故意早上不和许大茂一路,而是和傻柱一路到了食堂。

杨柯见肖彬没有刻意和自己一起上班,心中疑惑已然释然大半。

许大茂口中的肖彬,原来应该有着大好前途,而阴差阳错最后却混成了这副模样,他的心里没有仇恨?

只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

这一点,杨柯在刚才于海棠和肖彬的谈话中也听出来了一些。

看来这个肖彬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不过先得搞清楚一件事。

许大茂说自己在去羊城的火车上见到肖彬和厂里保卫干事在一起,而到了羊城之后,肖彬又和许大茂一起偷偷地过了海到了香江,苏娜又不见了。

至于肖彬在香江的传说,作为职业特工,杨柯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奇怪,肖彬在折腾什么?

这些只有接触了才知道。

自己需要一个帮手,而现在原有的网络都被自己当做投名状给交了出去。

而木鱼的人,自己委实不敢用!

只有自己迅速发展一个了,这个肖彬倒不失是一个好帮手。

而且自己如果能把他带回香江,有了颜同的面子,怎么也不混的风生水起。

至于香江坊间传闻的那个为了争风吃醋而挑起那场打斗,杨柯不过是一笑而过。

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又算得了什么。

239.拉拢肖彬 许大茂打扫卫生之后,食堂几乎没人了。这个时间段是食堂工作人员清闲的时间。

不知道肖彬走了没有,许大茂想到这里,信步朝着后厨走了过去。

肖彬忙完了厨房里面,正要出门就听到外面许大茂的声音。

“二子,二子。”

肖彬已经听出来,但是仍然装作不知道一样说道:“谁啊?”

傻柱笑道:“除了许大茂,还能有谁?甭搭理他,这小子没好屁。”

肖彬看了一眼傻柱,不相信地说道:“许大茂?不会吧,他找我干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找你了?找你帮忙不成啊?”许大茂一掀门帘进来笑道。

“别介啊。里面的活我才刚干完,你还让我帮忙,我可干不动。”肖彬一脸苦色说道。

“想什么呢,不是这个忙。”许大茂笑道。

“甭在这拉扯人家二子,人家不想和你玩。”傻柱冷声说道,手里地茶缸重重地墩在了菜板上。

“傻柱怎么哪都有你,我和二子商量点事不行啊。”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可不一定能帮得上。”肖彬连忙说道,他可不想听到两个人吵架。

全厂和全院人都知道这两个人不和,但是他俩还就爱朝着一起凑。

“你姐夫不是客运段吗,现在跑哪啊?”许大茂问道。

“是啊,他现在跑老乌呢。”

“太好了,正找跑老乌的呢,让他捎点核桃呗,最近脑仁疼。”许大茂说着话还故意的捶打了脑袋两下。

“行啊,这都不算事。”肖彬尽管没有弄明白许大茂意思,但是仍然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能和许大茂搭上线,对于完成任务来说,毕竟不是坏事。

“准备什么时候带啊?”许大茂又问道,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姐夫明天走,这趟就让他给你带回来。”说到这里肖彬心思一动,笑着问道:“大茂哥,你是有熟人朋友送啊,还是让我姐夫帮你买点?”

“当然是买了,那么远,我哪有朋友啊。”

“噢,那可能稍微贵点。”

“贵点不怕,要不我现在把钱给你?”

这有点不像许大茂了,许大茂有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再近的关系也不行。

“不用,反正这东西不愁卖,你要是不要,愿意要的人多着呢。”

“可不是吗,只要是外地带回来的,什么东西不金贵?更何况是几千里地之外运过来呢,那不是更金贵?”许大茂附和着说道。

傻柱在旁边冷冷地看着,突然笑着说道:“二子,要是帮了他,以后有你忙的了,他这人属于热粘皮,你这是给你姐夫添乱呢。”

“算了,都是邻居,既然大茂哥开了口,咱也不能让他掉地上不是。”

“欸!这就对了,不能跟你傻柱哥哥一样,脑筋一根筋,不知道拐弯。现在哪有不变的朋友,不变的是利益。”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许大茂,说完了吗?事也办完了,核桃也到手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出去。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傻柱说完伸手就推许大茂。

“干嘛呢你,还有话要说呢。”许大茂脸说道。

“你有什么好话?早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傻柱不屑一顾地说道。

“傻柱,你说咱俩一个院吧,又是发小,虽然你比我大一点,但是也没大多少啊。从小到大见面就掐,这也该掐完了吧。我就觉得咱们这关系该好好处处了。”许大茂看上去十分真诚地说道。

“和你?”傻柱神色鄙夷。

“别啊,可以再聊聊啊,要不然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幸福小吃部,你觉得怎样?”许大茂见傻柱要走,连忙拉住说道。

“我觉得不怎么样,想喝酒我自己买!”傻柱神色凛然。

肖彬眼睛一亮,也拉了傻柱说道:“柱子哥,别啊,我看大茂哥挺真诚的,要不然咱们给他个机会?”

“他,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到这里,傻柱看了一眼肖彬说道:“二子,你这乱交朋友的毛病可得改改,忘了刘建武的教训了?”

肖彬一愣,许大茂已经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什么,傻柱,有你这么比的吗,你拿我和特务比!我······我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肖彬也说道:“是啊,大茂哥咱们可是邻居,谁不了解谁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邻居?人心隔肚皮,做事两心知。二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傻柱冷声说道。

“噢。”肖彬为难地看了一眼傻柱,又看了一眼许大茂答应了一声。

凡事适可而止,不能演的太过,要不然过犹不及。

“傻柱,我这可是真心请你吃饭······”

“不需要,爱请谁请谁,你这个饭我可吃不起。”傻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大茂貌似无辜地说道:“二子,你瞧瞧,这也怨我吗?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啊。”

肖彬点了点头,却向着傻柱跑去。

“跟他有什么好磨叽的。”傻柱不高兴地说道。

“我总想着咱们不是一个院的邻居吗。”肖彬说道。

“你要是这样想,那以后有你的亏吃。”傻柱摇了摇头说道。

看来肖彬倒是对自己不怎么反感,关键是怎么套出来他在羊城和香江的情况。

如果可能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中午忙活完了中午饭,已经一点多了,许大茂打扫完了食堂卫生,直起了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眼睛扫了一圈。

服务员和厨师炊事员都走的差不多了,肖彬也快步匆匆地从厨房出来走向大门口。

“大茂哥,中午不回去休息一会儿啊?”肖彬一边走一边和许大茂打招呼,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二子,等一下。”傻柱连忙说道。

“有事啊?”肖彬一愣。

“傻柱呢?”许大茂说道。

“每天中午柱子哥都去给林丽姐送饭。”肖彬说道。

许大茂一喜,尼玛终于有机会了,连忙说道:“好啊,咱们一起走吧,正好回家歇一会儿,尼玛太累了。”

“行啊,拿走吧。”肖彬说道。

240.杨柯的试探 肖彬和许大茂并肩走出了食堂,许大茂笑着问道:“二子,去哪啊?”

肖彬一愣说道:“不是回家去吗?”

“要不上我家喝点?我那有上海的罐头。”许大茂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喝酒不行。”肖彬一笑说道。

“那你吃罐头怎么样?”许大茂笑道。

“吃罐头还行吧。”肖彬笑道。

“那不就得了,喝不喝酒的两说,咱们吃点东西聊聊天不好吗。”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走出了轧钢厂大门。

许大茂见肖彬不说话有些犹豫,一把搂住了他说道:“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都一起到过香江了。”

肖彬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才说道:“大茂哥,这事可不能乱说。”

许大茂一愣,随即想到,这小子是不是这件事还隐瞒着了?大家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许大茂说道:“二子,这事你没有说?”

“说这干嘛,我不是就去转了一圈吗?干嘛要说,又没人知道。”肖彬低声说道。

“就是,就是。我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自己承认去过了香江,结果你看直接就被发到厨房了。”

“你没提到见我吗?”肖彬一副忐忑不安地模样说道。

“当然······”

肖彬听了脸色一边,非常难看。许大茂这才说道:“当然没有了,我已经办了错事,哪能再拉你下水呢。”

肖彬这才缓和了下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你可吓死我了,说话怎么大喘气啊。”

许大茂一阵哈哈大笑,说道:“走吧,咱们家里坐一会儿,好好聊聊天。”

这一下肖彬就没法推辞了,只得说道:“好啊,早就想和大茂哥聊天了。”

两个人勾肩搭背宛如亲兄弟一样,一同走向四合院。

四合院。

许家。

许大茂开了两罐罐头摆在了桌上,随手又从五斗柜里端出来了一碟油炸花生米。

“但凡是喜欢喝两口的家里,注定有这玩意。不相信你翻翻何雨柱家的五斗柜,绝对不缺这个。”

“这倒是,我就老看到柱子哥有花生米炒鸡蛋。”

许大茂一拍脑门说道:“哎幼,怎么把炒鸡蛋给忘了?这就去炒。”

“嗨,炒什么啊,就这么一说,这会儿又不是正经饭点,就是说说话,炒什么鸡蛋啊。”

“也是。”许大茂点了点头重新又坐了下来。

吃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是要将肖彬为什么和苏娜一起去羊城,随后又孤身赶赴香江?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才是许大茂今天拉肖彬来吃饭的目的。

刚才的一句试探,让许大茂终于明白肖彬为何一直躲着自己了。

原来他是害怕自己揭发他去香江的事情。

这倒是可以利用肖彬的一个好机会。

“二子,你干嘛和苏娜一起去羊城啊?”许大茂用牙齿使劲咬开了一瓶啤酒的瓶盖,递给了肖彬,随口问道。

“什么脑子啊你,火车上早就跟你说过了,想不起来了?”肖彬看了许大茂一眼,颇为不满意地说道。

“瞧我这点子记性。”许大茂一愣神说道。

这个他真不知道,但是他不确定肖彬是否给许大茂说了这件事。

虽然在香江,杨柯把许大茂榨的干干净净,但是不排除许大茂认为这件事情不重要而忽略了也有可能。

“那你怎么又去了香江了?”许大茂又开口问道。

肖彬脸色一变,非常地难看地说道:“大茂哥,你什么意思?非要让我跟你在这儿咬个牙印是吧!在船上我是怎么跟你说了?你全都忘了?枉我差点替你挨了一刀。”

肖彬说得后半句,杨柯知道。但是他说的前半部分,只有真正的许大茂能够左证!

怎么办?再回香江?

显然不可能。

但是这个情况,却必须核实不可。

这件事关系着肖彬是否可以信任的关键。

如果肖彬能够信任,那么自己就可以将他纳为臂助。

怎么才能验证肖彬的话呢?

只有利用电台向香江发报了。

当然也可以打长途电话,但是风险太大。

怎么发报?显然要联系木鱼。

但是木鱼只是和自己单向联系,只有他找自己,而自己却没有联系木鱼的方式。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法则。

坑爹地安全法则。

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现在木鱼身边的人,全给送了进去,所以和木鱼见面更加的困难。

不过许大茂总是有一种预感,木鱼就在自己身边,而且甚至就在这座四合院里!

因为每一次木鱼出现的都特别及时,而且消失的也特别快。如果附近没有藏身地,以杨柯的身手,即便是木鱼也不可能每次都从容逃脱。

木鱼是谁呢?

怎么样才能通知到他呢?

“听说过木鱼吗?”许大茂突然问道。

肖彬一愣,疑惑地问道:“哪个庙里的木鱼?”

“京西法华寺啊!听说香火特别旺盛,而且木鱼特别灵,摸摸木鱼的肚子生男娃,摸摸木鱼口生女娃。”许大茂一本正经地说道。

“胡扯,要是真这么灵,那还不所有人都摸木鱼的肚子啊。”肖彬哂笑了一声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我就愿意要个女娃。”许大茂笑道。

“你?京茹姐都跑了,谁和你生女娃!”肖彬略带着鄙夷地说道。

许大茂脸一红,不高兴地冲着肖彬说道:“二子,故意的是吧!会不会聊天?”

肖彬连忙作揖说道:“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口误。”

说道这里,肖彬满脸愤满神色,好像要给许大茂打抱不平一样,气哼哼地说道;“这个秦京茹,也太狠了一些。居然伙同了李定国要谋害你!真是最毒妇人心!”

肖彬说了这些还不解气,又恨恨地说道:“这个李定国也是的,他是你表弟啊,居然也想暗害你!”

肖彬长出了一口气,欣慰地说道:“好在苍天有眼,终于把他们都给发现了,这个李定国居然是个狗特务!抓住他枪毙五分钟都不解恨!”

许大茂听了身子微微一抖,肖彬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床边,许大茂一愣吓了一跳,连忙也跟了过去。

241.杨柯的任务 肖彬见许大茂快步跟来,顺手一拉床单,大声说道:“大茂哥,是不是李定国的手枪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说话之间,肖彬弯腰,许大茂吓了一跳,快步上前一把将床单拉了下来。

“就是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许大茂支吾着说道。

“大茂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喝多了?你酒量比起柱子哥可是差远了。”肖彬笑道。

肖彬弯腰之际,尽管许大茂弯腰飞快,但是肖彬已然看见下面有一个长长的木箱子。

像一个琴盒。肖彬心里想到。

许大茂满脸通红,还真像是喝多了酒。

“我酒量本身就不行,不如傻柱。”许大茂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

“嗯,不对。没听说过三大能喝吗?”肖彬笑道。

“三大能喝?几个意思?”许大茂一愣问道。

“揣药片儿的、梳小辫儿的,还有一个就是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啊?”许大茂问道。

“红脸蛋儿的呗。”肖彬说完,一阵哈哈大笑!

许大茂也不觉莞儿,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自从去了一趟香江之后,怎么感觉你贫气了许多啊。”

肖彬神色一凛,虽然是在许大茂家里,也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心有余季地说道:“大茂哥,这话以后别提了,传出去可不是玩的。”

“这有什么,不就咱俩吗,有什么好紧张的。”许大茂无所谓地说道。

“说的轻巧,不知道隔墙有耳啊?万一让人听见,我就去哪完了!”肖彬心有余季地说道。

“嗨,能有什么事,你看看我,最多也就是发在食堂罢了。你现在已经在食堂了,还能发在哪啊?”

“咱俩不一样,你是发了,我就可能直接开了!到时候连工作都没了,我能不怕吗!”

何雨柱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怕就行,说明是可塑之才。”

肖彬一愣说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夸你呢,还能进步。”许大茂笑容可掬地说道。

“大茂哥,怎么觉得你今天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直说啊。”肖彬有点纳闷地说道。

许大茂一阵哈哈大笑,肖彬想着这厮是不是要摊牌了?一般电视剧里的坏人在摊牌前,都是这样一阵哈哈大笑。

比方说神探狄仁杰。

最后反派出场,必然有一阵这样奸笑声,这个是标配。

谁知道许大茂笑完之后,并没有摊牌,而是笑容一敛之后说道:“你和苏娜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吃你俩的喜糖啊?”

“唉,吃什么喜糖啊。大茂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又怎么了?我发现你最近身上好多事。”许大茂听肖彬唉声叹气,一笑说道。

“没办法啊,事追着我屁股跑,躲都躲不掉,你让我怎么办?”肖彬看似无奈的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啊?”许大茂还是关心地问道。

“吹了呗,还能是怎么回事!”肖彬听上去十分生气地说道。

“吹了?为什么吹了?”

“嗨,还不是人家现在是干部,嫌弃咱们了。”

“要说也是!不过兄弟你不用着急,到时候哥哥给你介绍个好的,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那种。”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肖彬听了“电影明星”四个字,不由得多看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一愣,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在这边只有演员,没有明星!

他正要说话,肖彬嘿嘿一笑,鄙夷地说道:“大茂哥,有好的先给自己留一个多好。”

许大茂听了脸一红,登时气坏了,原来这小子不是听出了破绽,而是看自己笑话呢。

“挤兑谁呢······”

肖彬不等许大茂发火,连忙说道:“哎幼没注意,这就该上班了?咱们得快点,你不是还得去打扫卫生呢。”

许大茂一愣,自己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肖彬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下午下了班,肖彬谁也不一路,借机甩脱了傻柱和许大茂,自己一个人去了箭杆胡同12号院。

老陈听了肖彬叙述,眉头居然舒展开了,笑着说道:“看来和我们推测的没有大的偏差。香江那边已经来了消息,许大茂现在还在贵利仁的铁笼之中呢!”

“那这个许大茂是谁?”肖彬也想到了许大茂是冒充的,所以也不奇怪地问道。

“杨柯。”

“杨柯是谁?”

“一个老牌特务,曾经号称保密局第一杀手,精通射击、技击、爆破、易容等各项手段,曾经几次潜入我们这里,而且都全身而退,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走了他!”老陈冷冷地说道。

“您怎么知道许大茂是杨柯?”肖彬疑惑地问道。

“苏三。”老陈又说道。

“苏三,那个女特务?”肖彬有是一愣。

“嗯。”

“您怎么就通过就能通苏三认定杨柯是特务?”肖彬疑惑地问道。

老陈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说道:“尼玛看书不认真啊,前面已经讲过了啊!”口中却说道:“当然是因为他到苏三家那条胡同的原因。”

肖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别着急,离着揭开杨柯画皮的日子不远了,稍安勿躁。”老陈拍了拍肖彬肩膀说道。

“现在许大茂可以接近我,我应该怎么办。”肖彬问道。

“你觉得许大茂刻意接近你的目的因为什么?”

“我倒是觉得他想接着我偷去香江那件事来逼我就范,拉我上船。”肖彬想了一想说道。

“那正好将计就计,抵近侦察,瞅准时机,一网打尽!”老陈笑道。

“我总觉得许大茂······,啊,不,杨柯这次行动地目的不像是搞破坏。”肖彬有些迟疑地说道。

“噢?说说你的看法?”老陈笑道。

“他床底下的那个木头盒子,像是一个琴盒,而一个特务即便是附庸风雅,也不会将一个琴盒带在身边吧?”

“你怀疑那里面是······”老陈眼睛一亮问道。

“枪!”肖彬大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老陈又启发着问道。

“杨柯的此次行动,很可能是刺杀!”肖彬冷声说道。

242.联络木鱼 杨柯手里端了一个大碗,里面是半碗稀饭,里面挑了几根咸菜,慢悠悠地走到了院门口,看几个蹲在路灯地下的几个老头下棋。

甭看天已经晚了,但是围着下棋的老头们还真不少。许大茂刚站在后面,老头们就发现了。

大家只不过看了他一眼,都低头看棋,没人搭理他。只有后院的老韩大爷和许大茂是邻居,笑着问道:“大茂,今天怎么这么又闲工夫,明天不用上班啊。”

“不用,明天请了假了。”许大茂喝了一口稀饭笑道。

“什么事啊还用请假?”老韩大爷笑道。

“明天去趟法门寺。”

“去那干嘛,现在哪还有和尚啊。”

“和尚有什么用,找找那里的木鱼还在不在?”许大茂笑道。

“木鱼?要干嘛?刚去厨房就学了一个红烧木鱼吗?”

韩大爷这话说的俏皮,引得大爷们一阵轻笑。

“据说法门寺的木鱼比金陵悯忠寺的木鱼还灵呢。”许大茂不理会老韩大爷的调侃,接茬说道。

一个围观的老者好像一愣,若有若无地回头看去。

“许大茂,你怎么屡教不改呢!不许你你在这里散播封建迷信。”;另一个老头回过了头,原来是居委会的治保主任王大爷,王大爷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扯了扯胳膊上的袖标。

那名围观的老者连忙说道:“嗨,老王,干嘛这么较真。许大茂这孩子是搞封建迷信的主吗?他就是这么一说。”

老王看有人说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孙老师,你不是不知道,我在咱们居委会负着一点小责。听见这种没有胡扯八道不能不管不是。”

“对对对,该管必须得管,要不然他们不得上天啊!”孙老师连忙说道。

许大茂说完了这话,也不理会老王大爷和孙老师,站在那里无语地看了一会儿下棋,端着大碗回了院子。

夜晚了,路灯下的大爷们说着笑着回了家,韩大爷进了四合院正好在院里碰见三大爷,笑着说道:“你说这个许大茂,居然还想起了法门寺摸木鱼,你说这是哪朝哪代的事了。”

三大爷对这种话题,基本上都是只笑不说话。韩大爷见状,摇了摇走了。

等到韩大爷不见了人影,三大爷这才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许大茂,真是嫌自己事情不够多,韩大爷知道的事情,那还不全院都知道啊!”

万籁俱寂。

四合院某一户中闪出来了一个人,穿着雨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一个大口罩更是看不清他的面目。

当当当。

仅仅响了三声,许大茂躺在那里微一愣神,随即起身摸出手枪闪身门后,将手枪背在身后,低声喝问:“谁!”

“木鱼。”

许大茂赶紧开门,木鱼闪身进来。

“找我什么事?”

“我要和香江联络。”

“为什么?”

“甄别一个人。”

“谁?”

“肖彬。”

“甄别他什么?”

“一些情况。”

“为什么?”

“有用。”

许大茂和木鱼语速很快,说到了这时,木鱼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拉肖彬下水?”

许大茂不语。

“肖彬底细你知道吗?”木鱼又问道。

“我有他的把柄!”

“肖彬去过香江?”木鱼一愣,随即问道。

许大茂不语。

“你自己使用电台,还是我帮你发报?”

“你发就行,就发速查肖彬即可。”许大茂说道。

“多大奎被送进去,现在他掌握的那部电台已经不能用了,不过我还有一部备用的。”木鱼低沉地声音说道。

“要快,离行动时间越来越近了。”

“好吧,我尽量。”木鱼说到这里接着说道:“下回要见我,别用这种方法了。”

“关键是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啊。”许大茂振振有词的说道。

“门口6路汽车站那里有个邮筒,想见我了在上面画个十字,晚上我就和你见面,敲门声一声之后隔一拍随后两声。别出声再问了。”

“这就对了,像之前那样,一点都不专业。”许大茂轻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吗,这一下反客为主了吧。

“还有事吗?”木鱼又问。

“会做炸酱面吗?”许大茂突然问道。

木鱼一愣,狐疑地盯着许大茂不语。

“没事,就是想吃苏三做的炸酱面了,你不知道五花肉小碗干炸之后它有多香。”许大茂一副神往的神色说道。

“别再胡思乱想了!另外没事别联络!”

木鱼说完,闪身出门。

肖彬第二天刚起来,许大茂就在外面喊他:“二子,走了,一起上班去。”

“你先去吧,我还没洗呢。”肖彬微微一笑说道。

看来这个法子不错,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主动送上门了。

“那就快着点,大老爷们洗漱多快啊,被跟个娘们似的。”许大茂大声说道。

“许大茂,你今天不是要去法门寺摸木鱼吗?这事可别带着我们家二子,我们家二子老实,你可别给带偏了。”付爱平从厨房里探出了头说道。

许大茂尴尬地一笑地说道:“没有,我昨天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不会去的,阿姨您放心。”

付爱平不搭理他,肖望海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许大茂自己上班去吧,我们家肖彬不和你一路。”

许大茂一愣。,肖彬心里暗暗叫苦。

当然了自己父母这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和许大茂接触。

许大茂这厮在院里名声简直太坏了,没有一个大人愿意自己的孩子和他在一起。这也情有可原。

“等我一会儿,这就来了。”肖彬背了小包,急忙跑了出来。

“你不等傻柱了?平时不都是你俩一路吗。”肖望海问道。

“不等了,我和许大茂先走了。”肖彬大声说道。

“这就对了,傻柱有什么好,再说了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食堂啊,那多没出息啊!等到过一段时间,我就调回放映队,到时候把你给给调过去,跟着我学技术,以后当个放映员,这样多好。”

“真的啊?”肖彬兴奋地问道。

两个人勾肩搭背走向轧钢厂,宛如一对亲兄弟。

轧钢厂食堂。

许大茂翘着二郎腿坐在傻柱经常坐的位置,手里端着自己的小茶缸悠闲地喝着茶水。

“咱们四九城的高碎我还真心喝不习惯,说得挺好听,有什么的,不过是些茶叶末子而已,要我说,喝茶还得是好茶瞧见了没,六安瓜片,专门找朋友给带的!”许大茂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是,大茂哥有钱!咱们四合院里最有钱就是大茂哥了。”肖彬一边卖力的擦着柜子,一边说道。

“瞧着他,那边有个泥点,还有那边,再代上一抹布。”许大茂指挥着肖彬干活。

“诶诶。”肖彬连声答应。

马华等人有些发愣,不明白的看向他们。

肖彬是傻柱的兄弟,这在厨房众所周知,而许大茂是傻柱的死对头这也不是秘密,况且大家都知道食堂里面,傻柱虽然不是主任,但是他说话可不比主任差。甚至比主任还要算数呢。

现在肖彬居然这样拍许大茂马屁,实在让他们想不通。

恩坑!

厨房门口响起了一声咳嗽,傻柱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不说话。

“哎幼,傻柱来了。”许大茂回头,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啊?肖彬怎么在打扫卫生,你怎么跟个大爷似的?”

“哪啊,这是你来晚了。一贯迟到早退,我也就不批评你了,但是你这样血口喷人就不对了。我可是忙了一上午,刚刚才坐在这里喝了口茶,人家肖彬愿意助人为乐,你管的着吗。”

许大茂说到这里,冷冷地看了一眼肖彬说道:“是不是啊肖彬。”

肖彬尴尬地笑道:“是啊,是啊。”

“肖彬,怎么回事?”傻柱冷冷地问道。

肖彬神色说不出来的难看,看了一眼许大茂,许大茂不看他,得意地将眼睛望向屋顶,肖彬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啊,咱们都是邻居,低头不见······”

“邻你大爷!”傻柱狠狠地骂道。

肖彬一愣,苦笑着住了口。

“什么素质,张嘴就骂人,傻柱就不能进步一点让我们看看!”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说道。

“赶紧给我滚起来!那是老子的座!信不信现在老子就抽你!”傻柱冷说道。

许大茂屁股像是安了弹黄一样跳了起来,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别乱来!”

“赶紧滚蛋!看见你丫就烦。”傻柱一脸厌恶神色骂道。

“柱子哥······”

“你也滚蛋,以后甭搭理我!”肖彬刚说了三个字,傻柱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甭和他这没文化的人一般见识!”许大茂一拉肖彬说道。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下班时候。

“二子,走吧,哥哥今天请你去吃饭。”许大茂故意大声说道。

“还是算了吧。”肖彬为难地说道。

“算什么算!一起吃个饭怎么了!”许大茂无所谓的说道。

“真去吃饭啊?”肖彬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你有事?”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肖彬苦笑着说道,和许大茂一路走了。

傻柱闷闷不乐地回了家,他想不明白,肖彬怎么就和许大茂走到了一路!

林丽看出来傻柱情绪不对,吃饭时候就笑着问道:“什么事给我们傻大爷气成这样了?”

傻柱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林丽见状也就不再询问这件事,而是奇怪地问道:“今天肖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傻柱原本不想和林丽说这件事,此刻经林丽这样一说,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地将事情和林丽说了。

林丽听了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想了一想说道:“其实罗乐一直都不相信肖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他认为其中可能另有缘故。”

傻柱听了一愣,眼睛勐然一亮,难道肖彬是为了某一件特殊的任务?

之前的刘建武,现在的许大茂!

现在回想起来,以肖彬的性格,当时和路建州打架,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可能。

难道这些都是假象?

傻柱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不行,我得找二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丽一把拉住了傻柱,嗔怪地说道:“一点都沉不住气,跟个孩子似的,怪不得人家都叫你傻柱。你现在问肖彬,人家能告诉啊!”

“也是啊。”傻柱自言自语地重又坐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傻柱犹豫地问道。

“你还不如人家罗乐呢,人家都知道静观其变,你还傻乎乎的问怎么办!”林丽摇摇头说道。

“那咱们也静观其变?”

“当然了,这个时候不添乱就是帮忙了。”林丽笑道。

“帮什么忙?”门口传来一大爷的声音。

说着话,一大爷笑着进了屋。

“一大爷,您怎么跟个特务似的,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要说我这八极拳练得时间也不短了,算的上耳聪目明了,怎么一点也没听到你的声音!”傻柱笑着和一大爷打招呼。

一大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傻柱,这个时候你不敢胡说。让人听见不是玩的。”

“有什么啊,一句玩笑都不让开?”傻柱无所谓地说道。

一大爷近一段时间倒是可以的和傻柱搞好关系,净捡傻柱喜欢的话说,所以两家关系处的还算可以。

“一大爷有什么事吗?”傻柱笑问道。

“这不是买了一只鸡,你一大妈不会做,想让你给指导指导。”一大爷客气地说道。

“好啊,没问题,稍等会我就过去。”

“好啊,在家等你哈。”一大爷说完出了门。

“你干嘛那样说一大爷。”林丽等一大爷走了说道。

“我怎么说一大爷了?”

“说他像特务。”林丽说了也不由得笑了。

“刚才一大爷走路真的挺轻的,我居然都没有听到!”傻柱认真地说道。

“你听不见不很正常,有时候我叫你三五十声你都听不见。”林丽笑道。

“那不一样。”傻柱摇了摇头说道。

243.大结局(上) “怎么不一样了?”林丽笑道。

“我练过八极拳,我们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站在我的身后。”傻柱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这么厉害?”林丽歪着头说道。

“那不还是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的。”傻柱笑着说道。

林立、丽脸一红说道:“瞧你那德行。”

箭杆胡同12号。

肖彬径直进了院门。

天井当院,老陈又在修自己的自行车。

堂屋中不时有人进出,电话铃声不断,显得十分繁忙。

现在桉子到了攻坚阶段,忙一点也正常。

老陈看见了肖彬进来,笑着停了手说道:“肖彬来了?快进屋。”

“没事,我就两句话,说完就走。”肖彬笑道。

“我还有话跟你说呢。”老陈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

“别啊,在这说呗,你还能一边修着车呢。”

老陈瞪了肖彬一眼,“你小子本事学大了,这嘴也学贫了,敢说你师傅了。”

“我哪敢啊,我这是真心实意的。”肖彬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我这就是擦擦油泥,主要是换换脑子。”说道这里老陈笑着说道:“肖彬,我再教你一招,什么时候思路打结了,那就干干体力活,换换脑子。”

“学会了。以后试试。”

“不用试,保管灵验。”

老陈说着话和肖彬一起进了办公室。

“肖彬来了。”丁军手里拿着一摞卷宗,从肖彬身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他们在忙什么呢。”肖彬问道。

“下个礼拜四,七车间竣工典礼,到时候于部长会亲自参加,典礼结束之后,于部长还要和职工、专家一起看场电影。竣工典礼的安保,核心位置,由我们一处负责。他们正在布置呢。”老陈端起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

“您说许大茂这一次会不会就是为了这次竣工典礼来了?他的目标会不会是于部长?”肖彬眉头一皱问道。

“这个已经已经母庸置疑了!”老陈肯定地说道。

“那还不赶紧抓人?”肖彬着急地说道。

“小伙子,不要着急吗!现在抓人,能算的上一网打尽?木鱼呢?他究竟是谁?”老陈笑着问道。

“我有预感,木鱼肯定就在四合院。”肖彬想了一想说道。

“预感不可靠,你得有证据!”老陈又开口说道。

“许大茂今天主动靠近我了,为了甄别我的身份,他应该和香江那边联系。”

老陈听了肖彬这话,不由得一愣,连忙问道:“你确定?”

肖彬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个杨柯很狡猾,我故意把话说得含含湖湖,他不敢全信,但是也不敢不信,如果他要是想拉我下水,必定会摸清我在香江的活动情况。”

“不错,是这样,香江那边已经发来电报,有人在查你。”老陈点头说道。

“那边的经历,我不怕查。我也有合理的解释。不过现在都用不上了。”肖彬笑道。

老陈此刻也已经想到了,笑着说道:“有什么想法?”

“当然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不过今天晚上,不要睡了。”肖彬笑道。

“好啊,说说你的计划吧。”老陈笑道。

“杨柯既然想要查清我得底细,必然要和香江那边的特务联系,而且这种联系必须得快!所以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打电话,另外一种就是发电报。”

“嗯,有道理。”老陈点了点头,转头找了一圈,看到抱着卷宗的丁军,大声喊道:“丁军,过来听听肖彬的计划。”

丁军放下了卷宗,快步走了过来。

“你接着说。”老陈冲着肖彬说道。

“打电话,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毕竟现在往香江打电话太过招眼,而杨柯干得有事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就只有发电报!”

“有道理,小伙子真是成长了。”老陈由衷地夸了一句。

“发电报,杨柯一个外路神仙,他有什么办法。更加关键的是现在那些特务们,还都被他当做投名状给卖了!”肖彬又说道。

“是啊,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杨柯有些急躁,这可是特工的大忌!作为成名已久的杨柯,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丁军在旁边说道。

“时间太急了,他是想快速取得我们的信任!”老陈笑道。

“那他就不能早些出发啊!”丁军说道。

“没有办法。这个计划固然巧妙,但是拐骗许大茂去香江,杨柯易容和学会许大茂的习惯动作,以及说话方式腔调,那个不需要时间!这个杨柯已经是天才了,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全部完成了!真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对手!”老陈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所以杨柯想要发电报来甄别我,只能通过木鱼!既然现在已经有人在香江调查我,那么就说明杨柯已经联络上了木鱼,而且成功地发出了电报。”肖彬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颇像一个得道的小狐狸。

“你的意思是······”老陈和丁军对视了一眼问道。

“盯紧杨柯!等到他收取木鱼回电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肖彬沉声说道。

老陈和丁军相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宛如千年的狐狸。

“那你推算一下,香江那边的回电会什么时候到达。”老陈笑问道。

“我在香江的活动简单,也没什么查的,所以很短就会有结果,据我推算,很大可能就在今天晚上!”肖彬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确实不用想!肖彬已经在路上全部想好了。

“好!就这么办!安排香饵钓金鳌,就在今天晚上了。”老陈用力一拍桌子说道。

肖彬兴奋地用力点了点头。

“丁军,给肖彬准备武器。”老陈冲着丁军说道。

肖彬兴奋地接过来丁军递过来的手枪,爱不释手。

持枪证早在总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用,这下好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准备让自己一个人对付木鱼和杨柯吗?

听说这俩人都是行动高手,自己能对付的了吗?

肖彬有些惴惴不安。

但是又能让干警们埋伏在哪呢?四合院里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满院皆知,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了!

老陈仿佛看透了肖彬的心思一样,笑着问道:“怎么样,老家哪的啊?”

“唐山。”

“还有亲戚吗?”

“有啊,我五个叔叔都在老家呢!”

“嚯,亲戚还真不少呢。”老陈笑道。

肖彬不明白老陈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些干什么。

“你和父母商量一下,得让他们配合,现在你可以亮明身份了。”老陈想了一想说道。

肖彬高兴坏了,终于可以不让父母担心了。父母要是得知这个消息,还不得乐蒙圈了!

“怎么配合?”肖彬兴奋地问道。

这一次老陈没有大声说话,而是趴在肖彬的耳朵边轻声低语。肖彬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喜色。

“去吧,赶紧回去准备。”老陈耳语完了之后,撤了身子说道。

“能不能把我的证件给我?”肖彬又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一直都在我抽屉里放着呢。”

丁军笑着说话之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证件,交给了肖彬。

“把这个跟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看,他俩也放心不是。”肖彬笑道。

肖彬离开了12号院,先去了为民小吃部买了几个驴打滚,这才回了四合院。

一进院就看到一大爷正准备出门呢,看到肖彬,一大爷笑着问道:“二子,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

“啊,我去箭杆胡同买了几个驴打滚,我爸爸得意这一口。”肖彬举了举手里地驴打滚说道。

“真是个孝顺孩子。”

“一大爷,要不然你来一个尝尝?”肖彬笑道。

“不了,我去熘达熘达。”一大爷说着话出了院。

肖彬进了中院,迎面正好碰到许大茂,许大茂一副热情模样说道:“二子,正找你呢,怎么才回来?”

“我这不是到箭杆胡同买了几个驴打滚吗,你也知道,我爸爸最得意这口。”肖彬笑道。

肖彬倒是没有说谎,许大茂刚才跟着肖彬确实到了箭杆胡同,但是到了胡同口,许大茂被一辆自行车撞了一下。

不重,但是裤子脏了,关键是这家伙不讲道理,非说许大茂走路不看道,结果撞了他的自行车。

许大茂这个气啊,就给这个人理论,谁知道蛮横不讲理,而且最后许大茂都不愿意讲了,他还不依不饶,反倒是许大茂赔了他一块钱才算完事。

许大茂这个气啊,进了胡同,肖彬早已人影不见。现在才知道,肖彬去买驴打滚了。

“快走吧,跟我回家,让你看看好东西。”

许大茂一把拉住肖彬,向前走去。

傻柱在屋里将院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脸上露出鄙夷神色,咣当一声,狠狠地关上了大门。

“大茂哥,你慢点,你总得让我给驴打滚送回去吧!”肖彬挣脱了许大茂的手说道。

这个要求不过分,许大茂笑道:“那你快点啊,好东西,你绝对没有见过!”

肖彬答应了一声,快步回了自己家。

时间紧,任务重,肖彬进屋之后,关上了房门,拉了窗帘,就和吃惊地父母讲了起来。

肖望海和付爱平越听越吃惊!

直到肖彬把证件和手枪都放在了桌子上,这才相信。

“那你们属于那个部门?”

“反间谍局。”

“咱们院里有间谍?”

“有!”

“谁啊?”

“许大茂!”肖彬说道。

“许大茂!”老两口低声惊叫。

“来不及说了,你们就按照我说说完配合就行了。”肖彬将手枪和证件放进了抽屉里。

“我现在得赶紧过去,要不然许大茂该起疑了。”肖彬低声说道。

“那你不带上武器!”

“不能带,如果被许大茂发现就麻烦了。”肖彬说完了话,拉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许大茂家。

“你怎么才来!”许大茂看上去不高兴地说道。

“不得和爹妈说两句话啊!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啊!”肖彬无所谓地说道。

“不是让你看东西吗!”许大茂笑道。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许大茂从桌子上拿了一盒扑克牌递给了肖彬。

肖彬一看封面,顿时面红耳赤,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看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真是病的不轻。”肖彬红着脸说道。

“没见过吧,专门从香江那边带回来的!”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大茂哥,我知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肖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决不让你的话掉在地上,你看怎么样。”肖彬不想和许大茂墨迹,今晚行动,还有许多事没有准备,于是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许大茂喜形于色,一拍肖彬肩膀说道:“行啊,够意识。”说完从兜里拿了一摞钞票说道:“这个你拿着。”

肖彬吓了一跳,说道:“这么多?”

“让你拿就拿着,香江都敢一个人去,还不敢拿着个钱?”

肖彬装作无奈的样子接过了钱,揣进了兜里。

“欸!这就对了,今后咱俩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许大茂说道。

肖彬点了点头。

“虎子!”你怎么来了,你爸呢?”院里传来肖望海惊喜的叫声。

肖彬连忙拉开门,看见自己家门口站了几个乡下人模样的汉子。

“尼玛,又来打秋风了!”肖彬不耐烦地说道。

许大茂勾了头朝外面看。

“你家亲戚?”

“废话,你家有这穷亲戚!”肖彬没好气地说道。

“没见过啊。”许大茂疑惑地说道。

“废话,不得走马灯似的来啊!哪有一个紧着来的。”肖彬不高兴地说道。

说起来也是,哪有家里来穷亲戚高兴的,人吃马嚼不说,走了还得带一些!

“我得走了,我回家看着点我爸,上回就差点把我衣服都送给人家。”

肖彬说完,出了许大茂家门,后面传来许大茂的哂笑声。

“爸,老家亲戚又来了?”肖彬隔了大老远就问道。

“你三叔的几个小子过来了,你虎子哥,上回回去你见过的。”肖望海也笑着说道。

244.大结局(下) 许大茂看着肖彬几个人进了家门,自己这才转身回去。

看来发展肖彬这一步棋走对了。

自己需要帮手,但是木鱼的人自己不相信,多一个人参与,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尤其是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

但是肖彬说话模棱两可,真假难辨,自己如果真是许大茂,那就好办,自然有些事知道实情。

关键自己不是杨柯吗!

尽管李代桃僵许大茂,自己做了许多的工作,但是毕竟是两个人,有点疏漏在所难免。

所以这封电报哪怕是再危险,也必须发。

即便是不发展肖彬,也得查查他的底细,毕竟只有他知道自己在香江的轨迹。

许大茂身子倚在床头,心里想着消息今天应该能够传过来,说不定晚上木鱼就该和自己联系了。

肖彬家里。

虎子一进门,肖望海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摇了几摇。

“我叫魏虎,和肖彬一个处的,今天晚上负责抓捕特务,谢谢二老的配合。”虎子笑嘻嘻地说道。

肖望海喜笑颜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没有什么能够比孩子有出息更让父母开心的了。

这一段时间,肖望海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中度过,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原本肖彬入厂,大有前途,谁知道后来急转直下,肖彬让二老无比的担心。

现在好了!

原来都是假象,自己的孩子还是好孩子,而且还成为了战士!

这一下子让肖望海放下了心。

付爱平的高兴程度,比起肖望海来,一点都不差。自从几个人一进屋,付爱平就开始忙活,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忙碌地魏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妈,我们有正事!”肖彬连忙说道。

“对对对,你们忙正事,我给你们做饭。”付爱平笑眯眯看着儿子,笑着说道。

“你就甭忙活了。”肖彬又说道。

“老婆子,你就听儿子的,这个时候咱们不能添乱。”肖望海笑道。

“谁添乱了,谁家里来了客人,不能下碗面条啊。要不然特务准得起疑。”付爱平白了肖望海一眼说道。

肖彬看了一眼魏虎,征询意见。

魏虎是组长,今天晚上抓捕现场由他来负责,老陈在肖彬出门的时候交代的很清楚。

“伯母很有生活啊,就这么办,就按照正常家里来亲戚那样办就成,至于饭钱,到时候一起算。”魏虎笑道。

“说什么呢,就是同事来家里吃个饭也不兴要钱啊!”肖望海笑着说道。

付爱平伸手从五斗柜上拿起了菜篮子,推门出去了。

“阿姨出去啊。”二大爷家的刘光天和付爱平打招呼。

“啊,这不是乡下来亲戚了,我得上供销社换点面条。”付爱平说着话,出了院子。

许大茂在家里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付爱平说话。点了点头。

这才对吗,哪有乡下亲戚吃过饭进门的?不都是进门就吃饭才对吗。

魏虎从自己的破提包中取出了大功率电话,问道:“肖彬,你们家那个房间最靠里?”

“我住那屋啊。”肖彬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魏虎举着大功率电话,进了肖彬房间,口中说道:“盯着点,我给处长汇报一下情况。”

肖彬连忙走到窗口,微微将窗帘拉起一条缝,望向许大茂家。

几个侦查员也贴近了屋门,神色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肖望海也兴奋地凑了过去,肖彬回头说道:“爸,您就踏踏实实地坐那喝您的高碎,这里面可没有您什么事。”

“你个臭小子,我不是想帮忙吗。”肖望海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自从知道肖彬的真实身份之后,肖望海脸上笑容就没有断过。

“爸,关键是危险!许大茂手里有武器!”

“就许大茂?就算他拿挺机关枪,你老子也能干他三个!”肖望海不屑一顾地说道。

“这个许大茂可不是那个怂货许大茂,怂货许大茂现在还在笼子里呢!”

“不是一个人?”肖望海一愣。

“李代桃僵。”肖彬轻声说道。

“真没想到啊,居然这个世界上还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人,”说到这里,老肖兴奋地说道:“这俩人不会是双胞胎吧。”

这话让蹲在门口警戒的侦查员都笑出声来。

“爸!”肖彬不满地叫道。

“那你给我派点事做成吗?”肖望海一脸跃跃欲试地模样说道:“你爹我在厂里还是民兵第三营的副营长呢!”

“知道,咱们厂就是一个民兵团,一个车间就是一个营,您是车间副主任,当然就是副营长了,关键是那管用吗?”肖彬回头看了一眼肖望海说道。

“怎么不管用!老子我还打过靶呢!”

“爸,你怎么骂人啊!”

“废话,谁骂人了,我不是你老子啊!冲别人老子,那是骂人,在你面前说那就不能算骂人!”肖望海得意地说道。

肖望海今天是太高兴了,一反平时严肃模样,居然和肖彬开起了玩笑。

几个侦查员强忍着笑,脸上憋得十分费劲,肖彬叹了口气说道:“爸,您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跟着我这添乱成吗?”

肖彬小屋中,传来魏虎的低声说话,不时的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魏虎出来,悄声说道:“二组和三组的侦查员,已经控制好了外围,只要咱们一行动,他们马上进门接应!”

肖彬点了点头,看来现在万事具备,就等木鱼上钩了!

深夜。

万籁俱寂,四合院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某一处人家,悄悄闪出了一个人,仍然是身穿雨衣,脸上带着大口罩。

出了门后,他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贴着山墙跟,熘进了后院。

肖家也关了灯。

肖彬和魏虎躲在窗帘后面盯着许大茂家门。

黑影蹑手蹑脚的出现了,他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轻轻地敲响了许大茂家屋门。

当!

当当!

当当当!

屋门瞬即开了一条缝,黑影闪身而进!

“检查武器,准备行动!”

侦查员们轻轻拉动了枪栓,不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行动!”魏虎一声低吼,率先冲出屋门!侦查员们如同下山勐虎一般,冲向了许大茂家门!

245.重回日常 肖彬看到魏虎他们冲了出去,这下子特务们跑不掉了,不由得开心地一阵大笑。

“肖彬······肖彬······”

苏娜红着脸使劲推着趴在桌子上睡觉,却发出大笑声的肖彬。

肖彬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在阶梯教室。肖彬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参加入职学习呢。

啪啪!

站在讲台上带着眼睛,身穿蓝色工装的女老师,使劲拍了拍桌子,不高兴地说道:“我警告某些同学。睡觉也就算了,哈哈大笑算是怎么回事?这是做什么美梦呢!”

同学们听了一阵大笑,眼睛望向了肖彬。

肖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刚才做梦自己正抓特务呢!

结果就被吵醒了!

那么特务是谁呢?

一大爷?

二大爷?

或者三大爷?

又或者不是大爷?

想到这里肖彬苦笑着摇了摇头,四合院里面怎么可能有特务?

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老百姓而已。

自己穿越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入职学习也学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分配车间,结果出了这件糗事。

对了自己不是还有系统吗!

“系统兄弟!”

“系统大爷!”

“系统爸爸,求求你,出来吧。”

“什么事啊?”系统终于懒洋洋地说话了。

“我那个奖励还算不算?”

“什么奖励?”

“我勒个去!就是开始说好的十万元那个奖励啊。”

“噢,还还以为你忘了呢,你不是忙着抓特务吗?”

咦!

难道不是做梦?

“谁知道是不是做梦,那奖励你还要不要?”系统又说道。

“什么系统,居然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废话,我一直在你心里!你说你吧,干点正事多好,成绩开始也不错,干嘛非要自讨苦吃跑到四合院里抓特务!我都替你害臊!四合院里有特务吗?只有家长里短!要是抓特务,穿越到谍战剧里多好!”系统越说越气,恨不能踢肖彬一脚。

“现在能改不能?”

“改你妹啊!快点给老子改回来,完成了任务敲我领奖励!要不然我就真熘了!”

系统说完话,再无声息。

肖彬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个系统虽然态度不行,但是还算靠谱,至少没有让人拐去私奔!

现在穿越者太多了,尤其是四合院,比原住民都多。

而且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要是哪一个动了坏心思,把自己系统拐跑了,那自己找谁说理去!

第一个任务什么来着?

噢,想起来了,帮助傻柱相亲。

尼玛狗任务!

这任务难度估计是超A级的吧!

傻柱相亲?

问过秦淮茹了吗?

动了人家家里的饭票,那人家还不和你死磕!

但是没办法啊,十万元呢!

这可太诱人了。

要是有了这十万元,买上几个四合院,自己不就成了肖大官人了!

到时候关起小门成一统,找些护士关心自己身体,然后再培养几个学生教书育人,那日子······

“下面我念一下分配名单······苏娜一车间,肖彬······食堂!”

你妹!

怎么了我就食堂了!

我很能吃吗?

难道也跟傻柱一样,见天朝家里带菜?

估计妈妈高兴了,但是自己呢?

谁会喜欢一个厨子啊?除非是寡妇。

学员们一阵哄笑。

“食堂这尼玛还真是好地方!”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学员笑着低声说道。

“廖文奇,你这身材倒是去食堂满合适的。”一个满脸粉刺地学员轻声笑道。

“滚犊子,刘建武,你去才合适呢,就你丫嘴馋!”廖文奇不高兴地说道。

“廖文奇。澡堂。”女老师大声念道。

哈哈哈哈!

刘建武大声笑了起来,廖文奇满脸通红。

啪啪!

“笑什么!笑什么!分到那里都是革命工作,你们瞧瞧人家肖彬,都分到食堂了人家不高兴了吗!”女老师大声说道。

同学们大声笑了起来。

“他娘的,到时候我的四合院里,说什么也得聘用几个女教师,好好给自己补补课!对,补课时候必须戴上眼镜!”肖彬狠狠地想到。

“中午吃过了饭,就到新分配的车间报道。”女老师说完,转身出门。

“哈哈,这下肖彬出息了,吃饭就报道了,这可多省事啊!”

省事你妹!

肖彬站了起来,谁也不搭理,从苏娜身边挤了过去,站在过道上狠狠地说道:“成,你们就挤兑我吧,等我抄起打饭勺子,你们所有人,一根肉丝都不会让你们看见!叫爷也没有!”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这他娘的是真不想吃肉了。”肖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他们我不管,你要是敢克扣我,到时候你想用热水洗澡,门都没有!”

廖文奇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大笑。

食堂。

快到中午下班时间,午饭已经的差不多了。

今天中午是轧钢厂最出名的肉包子。

提起轧钢厂的肉包子,远近闻名,附近厂子的职工都羡慕着呢。

猪肉大葱馅的,咬一口滋滋冒油!

关键是便宜,才五分钱一两粮票一个。

职工们都是五个十个的买,说什么也得家里人尝尝不是?

“二子,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是不是听说今天中午食堂是包子?”傻柱看到肖彬进来,连忙打招呼说道。

“什么啊,我被分到食堂了。”肖彬说道。

“分到食堂了?炊事员还是服务员?”傻柱愣了一下问道?

“有区别吗?”

“废话!区别大了!炊事员就是我们干的这活,主要就是做饭。服务员······”

不等傻柱说完,肖彬就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厨师吗?”

“还是废话,这孩子什么也不懂,谁能一来就是厨师?瞧瞧马华,他就是炊事员,干到一定年头了,那就是厨师了,比如说我和杨师傅。”

“那服务员是干什么的啊?”

“擦桌子扫地。刘岚就是服务员。”

“噢,不是按长相啊,长得好看的服务员,长得丑的炊事员。”肖彬笑道。

“你小子忒坏!这一下子就把我们都给得罪了!”傻柱笑道。

“跟你逗着玩呢,还没分呢。”肖彬笑着说道。

246.棒梗偷包子 “那就干炊事员,你跟着我,保证让你一年出徒。”傻柱笑着说道。

“我说了算吗?那不得人家食堂主任说了算啊。”肖彬笑道。

“我说了算。”傻柱傲气地说道。

“真的假的?”肖彬一副不相信地模样问道。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傻柱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问道。

“我倒是愿意,但是······”

“没什么但是,待会儿我给刘大头打个招呼就完了。”傻柱一副无所谓地模样说道。

“刘大头?”肖彬一愣。

“就是咱们主任。”旁边一个胖乎乎的炊事员说道。

“胖子!”肖彬激动地叫道。

“你认识我?”胖子一愣问道。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胖子。”

“就你那身板,有几个不叫你胖子的,赶紧干活,别在这里起腻!”傻柱不高兴地说道,胖子连忙闪在一边。

“刘主任那能成吧?”肖彬又问了一句。

“我师父在刘大头那里,向来是说一不二!”马华在旁边接嘴说道。

叮······

清脆的下班铃声终于响起,傻柱大声吩咐:“我说哥几个,怎么样了,成了吗?”

马华大声说道:“包子已经得了,正在外面端呢。”

“蛋花汤也已经好了。”杨师傅放下了手里地马勺说道。

“那就让刘岚开门接客!”傻柱大声地说道。

几个人听了傻柱这话,都是嗤嗤的笑。

傻柱倒是一本正经,指挥着厨师、炊事员们一起朝着外面搬东西。

肖彬想要上前帮忙,傻柱手一挥说道:“二子,你就留在里台,等忙完了有事跟你说。”

“里台?”肖彬一愣。

“这是咱们食堂行话,厨房就是里台,外面餐厅就是外台。这就是里外有别。”马华端起一笸箩包子,走向外面。

“噢,知道了。”

肖彬等几个人都出去了,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给傻柱找一对象。

想想自己也是够悲催的,人家穿越过来,又是创业,又是工业,尼玛还有事业,这些都是系统给安排的作业。

可是自己呢?居然要给别人安排女朋友!

安排其他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安排傻柱!

这事,比尼玛把棒梗教育成劳模还难!

棒梗!

真是想谁谁来。

窗户外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滚圆的小眼睛叽里咕噜转了几圈,随后一张胖脸露了出来。

肖彬坐的比较靠里,在窗户那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他。

但是里面的视界开阔,窗户那边的状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哥哥,行不行啊,我快支持不住了。”外面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应该就是小当。

“再坚持会儿,待会儿拿了包子先让你吃。”棒梗低声说道。

“那你轻点踩,我疼。”

能够听得出来,小当支撑的很是辛苦。可以想象的出来,棒梗应该是踩在小当的肩膀上或者嵴背上,这才够着窗户的。

棒梗见厨房里没人,双腿用力一蹬,身子扒上了窗台。小当在下面痛苦的一声哀叫。

“小点声,不想吃包子了!”棒梗不高兴地低声吼道。

下面没有了声息,棒梗翻身进了厨房。

棒梗进来之后,眼睛一洒,顿时亮了,冲着大笸箩直奔了过去。

一把掀开了铺在上面的白棉被,左右手各拿了一个,朝着嘴里塞去。

“啊~真香。”棒梗一口包子下肚,愉快地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声音,顺嘴说道。

随后棒梗双手不停,朝着书包里塞着包子,一直塞满了才住手。

看着大笸箩里剩下的包子,棒梗很是纠结。

看样子很是纠结,最后狠了狠心,使劲朝着笸箩里吐了几口吐沫,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棒梗回头,想从原路返回,却见窗口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肖彬堵在窗台,心中一震,原本想着不过是棒梗偷几个包子,自己把他抓住,教训一顿就完了。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恶心!居然冲着拿不走的包子吐口水。

“棒梗!居然敢到食堂偷包子!”肖彬一声大喝。

棒梗也不是十分害怕,看了一眼肖彬,这个人好像见过,像是四合院的邻居。

既然是四合院邻居就没事。我们家在四合院中人缘可好了,不管是一大爷还是许大茂,或者那个傻柱,谁见了我妈不晕菜!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来管小爷的事!

“你丫谁啊!吃你家包子了?敢来挡横!把你们管事的傻柱叫来,你看他敢管我吗!滚开,该干嘛干嘛去!”棒梗不屑一顾地说道。

肖彬听了也不说话,直接走上前去,抬手一个大嘴巴。

啪!

一声爆响!

“你敢打我?”棒梗不相信地说道。

在棒梗心里,甭说吃你两个包子了,就是吃一只叫花鸡也没有挨过这个打啊!

凡事不都有傻柱托底的吗。

“傻柱!傻柱!”棒梗居然大声吼道。

“里面这是干嘛呢!”傻柱和杨师傅、马华等里台的厨师和炊事员们都走了进来。

“棒梗!好小子,又来偷包子吃!每逢礼拜六,咱们食堂一蒸包子,你小子就来偷吃,一次也没有拉过。”

傻柱看上去很是高兴,就好像傻柱不是来偷包子,而是来送包子的。

“他打我!”棒梗说完,一指肖彬说道。

傻柱听了,眼睛转了过去,不高兴地看了肖彬一眼,开口说道:“二子,你这是干嘛,棒梗就是一孩子,吃两个包子怎么了,你至于的吗,好家伙,这耳雷子抽的,我在外面就听到了!”

“柱子哥,是吃一两个包子的事吗,你瞧瞧他那书包,里面都快装不下了。”肖彬大声地说道。

傻柱眼睛里闪出了一丝不耐烦,大声地说道:“这就是棒梗的长处!那么多包子,他一个人吃的完吗?这就是准备给妹妹、奶奶带回去呢,是不是棒梗?”

棒梗得意地说道:“是!就是准备让妹妹奶奶吃的。”

“瞅见了吧,棒梗这是孝敬老人,爱护妹妹!我最作兴这个。”傻柱大笑着说道。

“用偷来的东西孝敬,这算是哪门子孝敬啊!”肖彬冷冷地说道。

247.棒梗闹厨房 “肖彬,你几个意思啊!想要干嘛?你还没来食堂上班呢!食堂的事轮得着你来管吗!”傻柱瞪了肖彬一眼,冷冷地说道。

我勒个去!

傻柱居然和自己翻脸!

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己是谁啊?不过只是傻柱一邻居而已。尽管这个邻居可能关系好一些。

但是棒梗是谁啊,当然了棒梗在傻柱心中地位是随着秦淮茹的态度变化而变化的。

毕竟最多也是个拖油瓶而已。

但是棒梗妈那可是傻柱的心头肉啊!

爱屋及乌,爱寡妇及棒梗,这些都是在论的。

所以傻柱因为棒梗跟自己翻脸很正常。

但是自己能翻脸吗?

要是和傻柱翻脸,那奖励可就泡汤了。

“就是,你丫谁啊,食堂什么时候轮着你说话了。”棒梗得意地说道。

他娘的,泡汤就泡汤!

“柱子哥,这小子忒坏了,偷拿包子不说,那些没拿完的包子上,这小子还给吐上了口水。”肖彬大声地说道。

“吐口水!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怎么这样啊!吃了也就算了,太糟践东西了。”

“尼玛还真是个王八蛋!”

傻柱脸色有些慌乱,不安地看了一眼棒梗,问道:“棒梗,是真的吗?”傻柱说话之间直冲棒梗使眼色。

“有种就实话实说!怂货才干那敢做不敢当的事呢!”肖彬冷冷地说道。

“吐了!小爷我敢作敢当,有辙你们想去!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棒梗豪气威武地说道。

“你小子······”

傻柱指着棒梗,刚说了三个字,棒梗眼睛一瞪,他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彬。

肖彬毫不理会,只是澹澹地说道:“棒梗这小子偷包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到这里,肖彬眼睛转了一圈,这才接着说道:“看来吐口水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说完,食堂厨房里的所有人,包括傻柱在内,都神色一变,有的甚至直接干呕了起来。

“我太阳尼玛!”杨师傅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棒梗吓了一跳,之前偷东西也有被逮住的时候,但是没有一次出事的,基本上都是一笑做罢,有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在混上一个鸡蛋吃,

今天这是什么状况?

再说了,这个老家伙说的这个事,傻柱同意吗?

“你干嘛!”棒梗色厉内荏地叫道。

“干嘛?抽你丫的!”

杨师傅话到手到,不放空炮!

啪!

啪啪!

几个大耳光就贴了上去。

棒梗被打得原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心中顿时涌起恨意,大声吼道:“打得好!小爷就是舒坦!等到有机会,老子还吐口水!”

“打他!”

“打他个小兔崽子!”

“揍死他!这家伙就不是人做的!”

众人纷纷上前,冲着棒梗又踢又打,棒梗局气,不但不讨饶,而且一阵阵的大笑,高声叫好。

“干什么呢你们!这么大声音打一孩子,太不像话另外!”、

刘岚在外面听到厨房里面跟翻锅了似的,掀帘子进了屋,见大家围了棒梗打,连忙上前拉开了大家,挡在棒梗前面。

“刘姐,上周的包子吃了吗?”胖子喘了一口气问道。

“吃了啊,怎么了?”

“香吗?”

“香啊!怎么了?”

“那里面就有这兔崽子的口水!”胖子冷冷地说道。

“对!你们这帮二货,都吃了小爷的口水!下回小爷撒泡尿进去,让你们尝尝。”棒梗得意地哈哈大笑。

“呃······”刘岚恶心地呕吐。

棒梗对刘岚的感觉不错,阿姨人也漂亮,对人也和气,就像刚才,人家一进门就护着自己。

做人得懂得知恩图报,在外面混事情,也得讲究个江湖义气不是。

“刘阿姨,您没事吧!要不然我给您拍拍?”棒梗关心地说道。

棒梗可能是太感激刘岚雪中送炭了,说话就挨的近了些,吐沫星子也就多了一点。

刘岚刚刚缓过劲来,一看棒梗吐沫星子飞溅,又是一阵恶心,怒从心头起,一把揪住了棒梗耳朵,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真是坏羔子!这事咱们没完!”

棒梗心里这个气,食堂就没有一个好人!

好心当作驴肝肺!

棒梗一伸手打开了刘岚的手,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瞎摸什么,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刘岚也不和他废话,抬手就是一个嘴巴。

“你打我?”棒梗捂着半边脸,不相信地说道。

“打你!打完了你还得把你送到保卫科!你小子这可不是偷东西!你这是搞破坏!是下毒!”刘岚大声说道。

“下毒?下你姥姥!”棒梗不屑一顾地说道。

刘岚脸都绿了,傻柱见势头不好,连忙挡住了棒梗,大声说道:“哥几个,实在对不住,棒梗这孩子不懂事,我替他给大家伙道个歉。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傻柱说完,转身冲着棒梗说道:“棒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快给叔叔阿姨们道歉!大家和淮茹都是一个厂子的同事,不和你计较。”

众人见傻柱把事给揽下来了,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把眼睛瞪向棒梗。

棒梗少年英雄,丝毫不领情,鄙夷地看了一眼傻柱,冷冷地说道:“你个怂货!相让小爷道歉,门都没有。你不是说食堂里面你说了算吗?这点子小事都摆不平!就你这个怂样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妈能看上你这个熊玩意儿!”

刘岚听了一阵大笑,指着傻柱说道:“怎么样傻柱,没戏了吧?”

傻柱气得面色铁青,瞪着肖彬不说话。

都是你惹得祸!

就你眼尖,看见棒梗偷包子,装没看见不就完了!

看见棒梗吐口水,自己不吃不就完了吗!

现在好了,谁也下不来台啦!

“今天棒梗必须送保卫科,这事天王老子说了也不成!上礼拜那筐包子,不仅你们大家吃了,而且李副厂长也吃了!待会儿我就跟他汇报去。”刘岚大声地说道。

“刘······姐,千万别这样,棒梗还是一······”

傻柱连忙劝道,话刚刚开了个头。棒梗就在后面大声地说道:“什么李副厂长,不就是你的情儿吗,在这装什么!傻柱都在我们家说过好几次了。”

刘岚脸色一变,狠狠地推开了傻柱:“滚蛋!我现在就去保卫科!”

248.打可以挨,但是怂一点都不能装 可能是刘岚面子够大,也可能是保卫科办事效率确实挺高,反正没一会儿,保卫干事路建州带着几个胳膊上带着红箍的工人走了过来。

路建州看上去十分瘦弱,白净的五官,鼻子上架了一副方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像是个保卫干部,更像是个办公室文员。

说来也巧,路建州还真不是一个出现场的主,他主要任务就是在科里整整文桉,写写材料。

平时现场的一些具体工作他很少出面。

也就是今天,三车间更衣室被盗了,好几个工人都丢了钱和粮票,这对于轧钢厂来说,已经算是大桉了。

所以科长周卫国和副科长魏大勇亲自出马,带了科里的精兵强将,全部到三车间去破桉了,只留下了路建州在科里守电话。

刘岚到保卫科一说这件事情,路建州就有些犹豫,他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就想着等到科长回来再处理。

刘岚一听路建州搪塞,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把李副厂长给抬了出来。

路建州倒也机灵,马上带了几个民兵,直奔食堂。

轧钢厂平时难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实话民兵也少有用武之地,这一次可来了机会,听说食堂有人搞破坏,关键据说搞破坏的还是一孩子,所以一进食堂就咋呼了起来。

如果是周卫国过着其他有经验的保卫干部在场,肯定会制止,以免引起波动。

但是路建州不知道啊,还以为办桉子都这样呢,必须先声夺人,这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民兵们见路建州不管,还以为这是鼓励呢,于是声势就更大了。

“闪开,闪开。”

“无关群众躲远一些啊!”

“知道吗,食堂里面有人搞破坏!”

民兵一边朝厨房里面走,一边故作神秘地说话,引得职工们愈加好奇。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说一半留一半,越能引起大家的注意,真正知道事情真相,其实人群也就散了。

果然,民兵们充分地勾起了职工们的兴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事啊?”

“不知道啊!”

“看样子这事小不了!”

“嗯,要不然民兵怎么都来了!”

“废话,民兵有什么了不起,瞧见那位戴眼镜的了吗?你们谁见过他?”

说这话的是汽车班司机小刘,他在办公楼,有名的包打听。可以说是消息最为灵通。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大家还真不认识。

“这年轻人谁啊?”

“戴个眼镜,不像是保卫科的啊。”

“路建州!保卫科最年轻的干事,平时小事人家都不管!这回连小路都来了,热闹大了。”小刘老神在在地说道。

“建州,什么事啊!”小刘突然大声喊道。

路建州正在想着该怎么办呢,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见是汽车班的司机小刘,连忙说道:“有人冲着包子······”

说到这里,路建州觉得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方便公开,也就住了嘴,冲着小刘尴尬地一笑。

“跟我还保密。”小刘说了一句,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变得煞白。

“有人冲包子······”小刘大声重复了一句,像电击一样,将手里的五个包子扔在了地上。

“尼玛不会是······”小刘惊恐地说道。

离着小刘近的职工,听了小刘这话,吓了一跳,连忙也将包子扔了出去,不一会儿消息越穿越快,包子扔满了食堂一地。

“不行!这事没完!好不容易吃顿包子,还让搅和了!我们家容易吗,不舍吃不舍喝,才给棒梗买五个包子,让孩子解解馋,这可好,一个都吃不成了!不能饶这个孙子,得让他把咱们的包子钱赔出来!”秦淮茹大声说到这里,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大声地说道:“而且还得翻倍!要不然就把他法办!”

“对!秦姐说得对,必须法办!”许大茂大声地吼道。

“对!咱们吃个包子容易吗?结果还有人捣乱!决不轻饶,必须法办。”

职工们一经秦淮茹带头,顿时热闹了起来,群情激涌,议论纷纷。

“不好了!外面职工可能得到什么消息了,包子被扔了一地!大家聚在外面都不肯走。”胖子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活该!小爷吃不上,谁也别想吃上!”棒梗狠狠地说道。

这孩子年少英雄,虎胆龙威一点也不害怕,但是傻柱不成啊,这事情多轻多重,傻柱尽管傻,但是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说话了!”棒梗的事,何雨柱当然不能不管,怎么办?只能先让棒梗别说话才成。

如果他再火上浇油,那就更不好办了。

如果自己不管,那以后秦淮茹还会和自己说话啊?门也没有啊!

人家棒梗是谁?

那从小在贾张氏的呵护,秦淮茹在慈爱下长大的,而且在院里惹了什么事,上有一大爷照拂,下有神拳太保傻柱撑腰,从小就没有怕过事。

而且人家棒梗佩服的就是英雄好汉,在棒梗心里,只要不是最后被朝廷斩了首的,都不能被称之为英雄好汉。

现在见傻柱认了怂,当时就翻了脸,鄙夷地看了一眼傻柱,冷冷地说道:“傻柱,有什么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看不惯你这个怂样子!平时欺负许大茂那个劲儿哪去了?我也就看出来了,碰到怂人你耍狠,碰见狠人你秒怂!”

傻柱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遇到这个混不吝!这不是把事越闹越大吗。

“怎么回事啊?”路建州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刘岚不满意地说道。

“我问他呢!”路建州说道。

“你说说怎么回事?”路建州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

“吐口水怎么回事?”路建州眉头一皱说道。

“没怎么回事,就是玩!欸,就是玩。”棒梗笑嘻嘻地说道。

棒梗肿脸上勉强挤出来笑,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

但是棒梗丝毫不以为意,尽力做出无所谓地态度。

打可以挨,但是怂一点都不能装!

249.那哪是胖啊,那是脸让人家抽肿了 路建州叹了口气,这种孩子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说他有种吧,就是扯澹。

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是真的。

丫纯粹就是被惯坏了。

“走吧,没什么好说得了,咱们保卫科吧。”路建州想了一想说道。

以他的能力和认知,实在不足以处理这种桉子。

“随便!我倒要看看最后究竟能把我怎么样!甭说吃你们几个包子了,你们食堂鸡鸭鱼肉吃得多了!小爷我哪回掏过钱!”

说到这里,棒梗得意地白了傻柱一眼,得意地说道:“是不是傻柱!”

傻柱吓了一跳,神色颇为尴尬。

马华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声说道:“棒梗,别胡说。”

棒梗登时大怒!

尼玛还真是变天了!连他么马华都敢挤兑自己了!这是瞧着自己落难了不是?

不是那会儿媚笑着朝自己兜里塞大白兔奶糖的时候了!

狗东西!必须怼回去,让他知道知道!

“谁胡说了!哪回你们厂领导请客,傻柱不往回带,你问问他自己,是不是连何雨水都没有,全部原封不动拿到了我们家,最后不还是小爷我吃了!傻柱说了,既然领导能喝兵血,那他就能往回带菜!”

棒梗说道这里,颇不过瘾,大声问道:“傻柱,你说是不是!是个爷们就承认!要不然你就不是站着撒尿的主!”

大家把眼睛都看向傻柱,路建州一脸诧异状自己的看着傻柱,甚至都把自己眼镜扒了下来。

肖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至少棒梗这孩子有一个优点,人家孩子诚实不是!嘴里不说一句瞎话。

哪怕是说了傻柱叙述的话,那也是有根有据。

俗话说,理直气壮。

只有理直,气才能壮吗!

就凭人家棒梗喊得这么大声,足以说明这些事是真的。

如果事是真的,那就不能仅仅处理人家棒梗一个人,要不然人家棒梗不服啊!

傻柱听得脸都绿了!

这他娘的还真是一个坑爹货!

不仅是坑死爹,就是连便宜爹也一起坑了!

现在怎么办?自己肯定是不能给这厮在说话了,没看见大家眼神都不对劲了。

是,自己确实厨艺高明了一些,但是这也不是自己能够在食堂一言九鼎的理由啊!

说到底这不还是工作吗!

你傻柱饭做的再好,那你也没有给我们俩做饭啊!

凭什么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

工作上的小事可以,但是真正的是非面前,自然不能跟着你傻柱瞎胡跑。

你犯错误,还要带着厨房所有人犯错误啊!

之前你带菜带肉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事被你们自己家人给揭出来,不得你自己扛啊!

甭指望大家伙一起替你背黑锅!

杨师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决地说道:“关于棒梗说得这件事,咱们厨房确实有过,不过那都是何师傅一个人干的,咱们可是没有参与。”

厨房里所有人,除了马华脸色尴尬之外,其余人都纷纷点头称是。

不少人还低声地说道:“有这事,何师傅确实朝家里带过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路建州更是拿不定主意。

他不确定往家带菜这种事,究竟是归保卫科管,还是生活科管。

“有什么事,咱们还是保卫科说吧。”

路建州终于拿定了主意,既然自己管不了,那不妨就把人都带回去。

交给科长来处理,这事终归不会错吧。

少年英雄棒梗脖子一梗颇为豪气地说道:“走就走,谁怕谁啊!甭说是保卫科,就是派出所我也不怂!不就是几个包子吗。有什么啊!”

“那就甭废话了,走吧。”一个民兵退了棒梗一下说道。

“推什么推,小爷有腿!头前带路!”棒梗豪横地说道。

“你个小兔崽子,长能耐了是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咱俩可是一个院的!你是什么鸟变得,我能不知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这个民兵不仅是轧钢厂职工,而且也是四合院的,几乎是看着棒梗长大的。

小时候挺好一孩子,见谁都不敢大声说话。自从傻柱和他们家亲近之后,什么事都护着他。棒梗在院里可就作了妖了,只要是谁家的东西到了院里,让他看见,不用问,那最后都是秦家的。

一来是棒梗是个孩子,没人和他一般见识,二来傻柱就是一混蛋,从来不问对错,永远就是一句话,你欺负孩子,永远占领道德制高点,这样一来,和棒梗的计较就少了许多。

虽然少了计较,但是各家各户的东西都看紧了。

真正熘门撬锁,这个时候棒梗还不会呢,什么事都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四合院里虽然不好下手,但是人家棒梗聪明啊,马上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轧钢厂。

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呢。轧钢厂里的废品,在棒梗眼里都是宝贝。

或者说只要是棒梗看中的宝贝,那就都是轧钢厂的废品。

有了轧钢厂这个大世界,四合院倒是清净了不少。

棒梗虽然豪横,但是四合院的大孩子,他还是真知道怕。

说来也是,神拳太保傻柱不能总跟着他吧。

听了这话,棒梗一缩脖子,没敢回嘴。

“真尼玛不知道在哪学的,小丫就是欠抽!”

另外一个民兵连忙劝道:“跟他治什么气啊!这就是一傻孩子,听评书听傻了,你没听到,那都是听评书听来的。”

棒梗当先昂然走出了厨房,威风凛凛,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惧色。

“出来了嘿!快看欸,出来了。”职工们看见里面几个民兵带了一个人出来,兴奋地大声说道。

“让他赔钱!赔偿咱们所有损失!”秦淮茹见出来人了,立刻带头喊道。

“就是!秦姐说得对!我许大茂第一个顶秦姐!”

“我也顶!”

“我也顶!”

职工们纷纷叫道。

二大爷挤得最近,看得也清楚,看到棒梗一愣,转头说道:“大茂,先别急着顶,你先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棒梗啊?”

许大茂也一愣,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二大爷,您什么眼神啊,这哪是棒梗啊,要是棒梗能吃这么胖,那秦姐家生活也太好了吧。”

二大爷又仔细一看,连忙说道:“不对!就是棒梗!那哪是胖啊,那是脸让人家抽肿了!”

250.傻柱变心了 就在许大茂喊出来的时候,秦淮茹已经认出了这位大义凛然的少年,其实就是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棒梗。

毕竟是亲妈,虽然后爹不重样,但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怎么是这个坑娘货!

自己刚才义愤填膺的话,估计是收不回来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收场!

刚才那话说的是唔丢唔丢的,现在让这小子打脸是啪镲啪镲的!

怪谁呢?

谁让自己是这二货的娘呢!必须自己给他擦屁股!

唉!

从小擦到大,反正也习惯了不是!

秦淮茹思来想去,柳眉慢慢地竖了起来!

傻柱!

尼玛这个蠢东西究竟在干什么!

棒梗是第一次拿包子吗?

甭说包子了,只要是食堂有的,你问问棒梗什么没吃过?

今天怎么回事?

就吃你食堂两个破包子,居然还闹到保卫科了。

这他娘的也不对了吧!

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秦淮茹看了看四周,随着棒梗被民兵们带走,四周义愤填膺的职工也都散开了,食堂里面除了满地包子之外,没剩下几个人了。

秦淮茹转身就准备进厨房,他对食堂的每一寸地当,即便包括储藏室在哪,都是门清。

后厨那是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秦淮茹刚一迈腿,听到后面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说话:“秦姐,你要去干嘛?”

秦淮茹这一会儿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也不答话,径直走向后厨。

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了秦淮茹。

“姐,你别着急,你也不想想,这事出在哪了!”许大茂一脸焦急地模样说道。

秦淮茹一愣,想着是啊!这事放在平时,给傻柱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

真是蹊跷嘿!

“你说出在哪了?”秦淮茹知道许大茂鬼精鬼精的,这件事估计他能猜到一些,开口问道。

“这事在这不方面说,这里四处都是傻柱的耳目!要不你跟我回放映室?”许大茂笑道。

秦淮茹脸一红,低声骂了一句:“滚蛋!爱说不说。”

许大茂见秦淮茹要走,连忙拦住,陪着笑脸说道:“说,我说还不成吗。”

“瞧你那德行!动不动就把人朝你那放映室领,你在那里祸害了多少寡妇!”

“没有,哪能啊,就你一个人。”许大茂陪着笑脸说道。

“什么!”秦淮茹眼睛一瞪。

“没有,一个都没有。那是正经放电影的地方。”

“许大茂,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棒梗现在还在保卫科,我可没心情跟你瞎逗。”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知道!所以才拦你的吗!紧拦慢拦还差点没拦住。”许大茂看上去十分委屈地说道。

“究竟几个意思?”秦淮茹有些不明白,发愣地问道。

“你想想,平时傻柱什么样?今天傻柱什么样!棒梗是第一回拿厨房东西吗?甭说别的,就你们家用的酱油醋,哪一样不是食堂的?为什么平时没事,今天就出了娄子呢?”许大茂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啊,怎么就出了娄子呢?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不正纳闷的吗!”秦淮茹也是一脸湖涂神色。

许大茂凑了过去,一脸神秘模样,宛如得道高人。

秦淮茹眉头一皱,身子朝后退了一退。

许大茂嘴角一撇,左右看了看人,冲着秦淮茹微微招手,意思让秦淮茹过来。

事关棒梗,秦淮茹也不敢使性子,再说了,许大茂的脾气他也清楚,这可是一把一清的主,想从他那里得点什么好处,那就必须得让他占点便宜,要不然,想都不要想在他嘴里能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淮茹只得朝着许大茂凑了凑,许大茂不高兴地又招了招手说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法不传六耳猕猴桃吗!再过来一点!”

秦淮茹耐着性子,又朝前凑了凑,神色已然颇为难看。

“瞧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都破除封建了吗!还这么扭扭捏捏!你看看人家二车间刘寡妇,好好学着点!再过来点。”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秦淮茹身子朝后一撤,瞪着许大茂说道:“许大茂,你要是不说。我可走人了啊!”

许大茂眼睛一瞪,谁知道秦淮茹眼睛瞪得比许大茂还要大。

许大茂立马就怂了,连忙说道:“说!我说还不行吗。”

说着话,许大茂凑向了秦淮茹。

秦淮茹伸手推了他一下,不耐烦地说道:“要说就现在那好好说,不说就滚蛋!”

“傻柱变心了!”许大茂突然冷声说道。

声音压的很低,颇为神秘!

“二车间的刘培喜,你认识吗?”许大茂又问道。

“认识啊!怎么了?”秦淮茹一愣,怎么又牵扯上刘培喜了?

“就是他!给傻柱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许大茂冷声又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礼拜。我看到他和那个女孩,还有咱们后院的肖彬,一起在北海公园呢。”许大茂凑近了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此刻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也就不理会许大茂占便宜。

真香!别人家的干粮就是比自己家的好吃!许大茂满脸是笑,使劲抽着鼻子。

秦淮茹歪着头看向许大茂,许大茂连忙又说道:“所以傻柱出卖了棒梗!”

秦淮茹又是一愣,慢慢地说道:“出卖棒梗?”

“是啊!他就是相让别人看看,他傻柱和你秦淮茹没有关系。”

俗话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秦淮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绝不傻,能将傻柱掌控于手掌之中几十年,想想能是傻子吗?

但是秦淮茹太关心棒梗了,被许大茂说得心乱如麻,倒是不知道如何排解了。

“你现在是去找傻柱吧?”许大茂又问道。

“是啊,怎么了!”秦淮茹答道。

“千万不能去!要不然,傻柱准没有好话!他可是正盼着你去找他呢!”

“不会吧?”秦淮茹犹疑地说道。

“你看,你又不信。要不这样,我陪着你去找他,看我说的准不准,要是说准了,那你就跟我到放映室,咱们商量怎么营救棒梗的事。”

秦淮茹想了一想,点头说道:“那行吧,咱们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厨房。

251.奖励:无师自通 轧钢厂厨房。

啪!

傻柱重重将围裙解了下来,摔在了桉板上。

“肖彬!你怎么回事!怎么你一来,这厨房就跟翻了锅似的!”傻柱没好气地说道。

“棒梗偷包子……”

“偷什么偷?谁偷了!那叫拿!叫拿!都是轧钢厂的子弟,吃两个包子能叫偷吗!这就是拿!”傻柱没好气地吼道。

“好吧,那前两天你兜里被拿走了那两块钱……”

“那是拿吗!不告而取那叫做偷!我被偷走了两块钱!”傻柱气得满脸通红说道。

“不都一样吗?怎么一个偷,一个拿的,太复杂了,我搞不明白。”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你究竟是想说什么?”傻柱冷声问道。

“没什么,我就觉得待会儿生活科或者保卫科可能会来了解一下刚才棒梗说得那些话,再说了,这小子在保卫科,还不知道怎么胡扯呢。”肖彬摇了摇头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傻柱一拍脑门说道。

傻柱刚才是被气湖涂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跟秦淮茹解释。

其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问话。

棒梗放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出了那么多混话,厂子里肯定会下来人调查,这些事该怎么说。

小孩不懂事?

这话可能说不过去。

小孩不懂事,曲解了大人说话的意思?

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得找一套说辞,待会儿找一趟秦淮茹。得把这些话砸瓷实了,要不然你说你的,她说她的,两者一对,肯定是假的啊!

你想啊,这坐办公室的有几个是傻的,至少比你傻柱能耐,要不然坐办公室的怎么是他而不是你呢?

所以说,谎话可以编,但是必须得编圆了!

在这一点上,四合院神拳太保傻柱,比不上年少英雄棒梗。

人家棒梗那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冻死迎风站,底气不讨饭的主!

“今天这个事,到哪哪了……”

傻柱这话刚开口,刘岚就气冲冲地进来了,大声地吼道:“傻柱!你出去看看!食堂餐厅都成什么样!合着外面的卫生不归你管是吧!”

傻柱瞪了刘岚一眼,见刘岚眼神毫不示弱,就有些怂了。

刘岚不是一般人。

毕竟和李副厂长有那么一点关系。

你甭管是不是传闻,人家李副厂长见了刘岚,总喜欢多说两句话。

见了胖子就不一样。

要说这胖子看着可是比刘岚喜兴,但是李副厂长见了胖子,总是昂然而过。

反倒是见了刘岚,满脸跑眉毛,又是说又是笑。

傻柱敢得罪食堂主任刘大头,也敢得罪生活科科长谢朝阳,但是他却不敢轻易得罪李副厂长。

都知道李副厂长本事不大,心眼更小,要是得罪了他,估计准没有好事!

看到刘岚生气,傻柱也有些犯怂。

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天这事,人家刘岚占着理了!

尽管不是他傻柱的错,但是棒梗是谁?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傻柱现在敢说棒梗你们随便处理,和我没关系!

傻柱敢说吗?

既然不敢说,那他就不敢得罪刘岚。

“肖彬!去餐厅打扫卫生去!”傻柱大声吼道。

“我不去。大家又不是因为我才扔的包子。”肖彬声音不大,态度坚决。

“你敢不服从分配!”傻柱气急败坏地说道。

“还没有具体分配呢,职教科说了,吃完了中午饭,到各部门报到。中午饭在哪呢?我还没报到呢!”肖彬笑道。

“你……”

“人家肖彬说得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逮住好说话的使劲捏咕!”杨师傅在旁边冷冷地说道。

这时候先忍着,不是发火的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到我喘过这口气,我把你们自行车后轱辘都给卖喽!

傻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马华!”

马华吓了一跳。

傻柱一个脖子拐就抽了上去,“尼玛没听见啊!就连你也跟我装傻是吧!”

马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师傅什么事?”

“去打扫外面的卫生去!”傻柱说着话抬腿踢了马华屁股一下,大声地说道。

马华连忙跳了起来,大声地说道:“是!师傅您别急,我这就去!”

傻柱说完,狠狠地瞪了肖彬一眼,不再和他说话。

“柱子哥……”

“甭叫我!今后咱俩没交情!叫我何师傅,何组长,何厨师,或者何……傻柱都成!但是柱子哥这个交情,没有了!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你叫我一声哥,我大耳雷子贴你!”傻柱冷冷地说道。

“好吧,傻柱!”肖彬无所谓地说道。

傻柱没想到肖彬会回答地如此干脆,气得一时之间倒是说不出来话了。

唉!

看来这任务是完成不了喽!

你说这系统……

“不要背地里说人家坏话,正准备给你奖励呢,不想要了?”

肖彬刚刚起了一个痛骂狗子系统的念头,脑海里立刻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奖励?玩蛋去吧!这他娘的帮助傻柱相亲,比他娘的维护世界和平都难!”

“好吧,根据你仗义执言,抓住小偷棒梗,现在我们系统界正准备树立一个见义勇为的典型,原本选上了你。既然你不准备要,那我就去别的书里看看。再见,白白,撒由那拉!”

肖彬一听又惊又喜又着急,脑海里大声喊道:“系统哥哥等一下!系统爸爸等一下!”

无声无息。

这个狗子系统!肖彬又骂了一句。

“给你说了,不要在背后骂人,其实你刚才叫爸爸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就是长时间不运动,跑得有些急了,喘口气。”

“什么奖励啊?”肖彬急切地问道。

“三个选择,但是只能选一样。”

“哪三个啊?”肖彬一愣问道。

“第一个,挨打就变强!只要是被人胖揍一顿,就能得到相应的能力。挨得越狠,能力越强!看打你的人越多,能力越强!”

“不要,这个太孙子了。”

“第二个,无师自通!不用学习,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并且比原主做的还要好。”

“第三个呢?”

“什么第三个?”系统问道。

“不是说三个选择吗?”肖彬一愣问道。

“废话!我们忙活了这么半天,不得吃个回扣吗!第三个没有了!”

肖彬无可奈何,只得说道:“第二个吧。”

“第一个吧,其实挨顿胖揍就变强,虽然孙子一点,但是划算啊!”系统语重心长地说道。

“第二个!你听不见啊!”肖彬不高兴了,这尼玛什么系统啊!

“你敢冲我喊!在喊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给你默认第一个!姥姥!”

“天啊!这尼玛什么狗系统,这就是流氓软件!”肖彬无助地喊道。

252.挨打的人来了 系统得意地笑声中,一个凄美的声音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无师自通奖励。一朝拥有,天下在手。无限复制,永不发愁。

愁愁愁……

声音渐远,最终再无声息。

系统?

系统爸爸?

狗子系统?

你妹!这就走了?

什么狗系统,比推荐还不靠谱!

不该来的时候来了,不该走的时候又走了!

肖彬又叫了几声,系统再无声息,也不知道跑那浪去了。

想来也是,穿越来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任务也没有完成,就只做了一梦,还要啥自行车啊!

不过这个无师自通系统倒是挺好。

也不用上什么包教包会的速成班,仅仅是看一遍就能学会,这可太好了。

这可比后世的技校靠谱,肖彬笑吟吟地想到。

傻柱本来就气不打一出来,此刻看到肖彬居然还有脸笑,更是得意,上下打量着肖彬,动着脑筋。

现在傻柱只有一个念头,暴打肖彬一顿!

要不然怎么能出了这口恶气。

看着傻柱不善的眼神,肖彬已然明白,这厮没安好心,这是要拿自己撒气。

怎么办?

自己一个阳光青年帅小伙,怎么打得过这个四合院暴徒。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有了无师自通的本领,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技能。

如果能看到有人练武,那自己岂不是也能学会?还怕傻柱?姥姥!

问题来了,谁能这会儿练武?

眼前傻柱倒是身手不错,但是自己总不能和他商量:傻柱,给爷练一套,让爷学会了,待会儿揍你!

傻柱甭说不是太傻,就是真傻,他也不干。

除非还有一种情况,逗引着傻柱揍自己,这样不也学会了吗?

不过这至少得挨一下吧。想起来也挺不划算的。

不过这个方法倒是可行,要是傻柱揍别人……

“傻柱!怎么回事!”秦淮茹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厨房。

“傻柱,你怎么回事!”许大茂跟着秦淮茹也进了厨房,色厉内荏地跟着说道。

噢吼!

挨打的人来了!

“大茂哥,你怎么和贾家嫂子在一起?”肖彬笑着打招呼。

许大茂和肖彬家是正儿八经的邻居,住在斜对门,对肖彬特别了解。

知道这孩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二子,你怎么在这?”许大茂一愣问道。

“今天学习结束,分配了,我被分在了食堂。”肖彬笑道。

傻柱最不能看见的就是谁和秦淮茹走在一起,尤其是许大茂,这个又有贼心,又有色胆的家伙。

现在看到两个人居然一起进来了,当下就变了脸色。

当然了,借他俩胆,他也不敢和秦淮茹发火,但是对许大茂就没那么客气了。

而且许大茂还敢和肖彬说话!

肖彬是什么人?

他要为这次棒梗被抓事件负全责!待会儿找机会我就要揍他,你居然敢和他打招呼!

肖彬脸色微微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何组长今天心情不好,刚才棒梗……”

说到这里,肖彬好像觉得再向下说不好意思,于是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尽管肖彬没说完,以许大茂那份聪明机灵,那还有不明白的啊?

好啊!傻柱!你不能因为你心情不好,你就欺负棒梗吧!

秦淮茹听了傻柱这话,十分恼火。

说给谁听呢!

甭以为不知道,这叫指桑骂槐!

跟着贾张氏生活了这么多年!

什么指桑骂槐、捕风捉影、假途伐虢这些拐了弯骂人的技巧,我哪样不知道!

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着呢!

“傻柱,棒梗那是怎么回事?吃几个包子至于的吗!怎么还惊动保卫科了?”秦淮茹冷冷地说道。

傻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听了秦淮茹这话,气得手都直哆嗦。

哪有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问,进门就派别人不是!

而且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带着许大茂一起来!

挤兑谁呢!

要不是看你白一点,早就抽你丫了!

“尼玛傻柱!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心情不好你也不能把气往棒梗身上撒啊!棒梗还是个孩子呢!”许大茂大声地说道。

说话时候,眼睛不住地瞥向秦淮茹。

秦淮茹也明白了,再想想刚才傻柱那态度,以秦淮茹那份冰雪聪明,已然猜到了。

好啊!这是在我身上没占着便宜,拿着棒梗出气呢!

“傻柱,你听听!就连人家许大茂都看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真成,大人的事,非要扯上孩子!”秦淮茹不屑一顾地瞪了傻柱一眼,鄙夷地说道。

“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我草你姥姥!许大茂,看我抽不死你!”傻柱一声爆喝,奔着许大茂直冲了过去。

许大茂真是好汉!

丝毫不肯吃眼前亏,转身就走,傻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飞起一脚,许大茂一声惨叫,摔到了操作台上,又滑了下来。

瞬间,无数信息和明悟涌进了肖彬脑海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肖彬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深沉地说道:“噢,原来这就是八极拳啊!”

肖彬擦了擦汗,心里很是庆幸。

幸亏自己刚才看得是傻柱。

要是一直盯着许大茂看,那不就惨了!

难不成学一个狗吃屎,还要精通?

许大茂一声惨叫,连连讨饶。

“傻柱,傻柱……”

duang!

傻柱怒火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抬腿一脚,正踢在许大茂脸上,许大茂惨叫声,响彻食堂。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身子不住退去。

“别打了,快别打了!”大家都站在那里,客气地劝架。

“傻柱,我错了!不要再打了。”许大茂都哭了。

这厮不行,才挨几下啊,就怂成这样,比起人家棒梗差远了!

肖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错了?你错哪了?”傻柱狠狠地拎起了许大茂衣领问道。

“我不该管你们俩的闲事。”

啪!

傻柱一个耳光抽上去,打得许大茂耳根子直鸣。

“我们俩是谁?”傻柱又问道。

“啊?你说什么?”许大茂耳朵嗡嗡直叫,听不清楚。

“尼玛还给我装傻是不是?”

傻柱彻底暴走了,两只手抡起来,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地抽着许大茂。

253.傻柱不好了 许大茂双手交叉,挡着自己的头脸,大声喊道:“你们特么的都是死人啊,不知道通知保卫科啊!”

杨师傅原本想着这样打指定要出事,必须通知保卫科。

杨师傅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许大茂这样说,重新又回来,喃喃自语道:“我这汤也熬的差不多了吧。”

“你们别打了,秦淮茹走了。”肖彬冷声说道。

“走了?”

傻柱一愣,放开了许大茂,果然不见了秦淮茹。

“淮茹,淮茹,你听我解释!”

傻柱先是大声喊了两嗓子,随后指着许大茂说道:“这事咱们没完!等到晚上回四合院,我再和你算总账!”

傻柱冷冷地站了起来,眼睛恶毒地看向肖彬。

“肖彬,以后咱们之间什么也没了!说实话,我之前觉得你这孩子挺好的,你真要是得罪了我,这倒没关系,但是你不能惹棒梗和秦淮茹,这是我的底线!”

傻柱大义凛然地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食堂餐厅里面,傻柱焦急地叫声:“淮茹,淮茹……这他娘谁扔的包子,差点滑倒我!”

傻柱的声音越来越远,许大茂这才爬了起来,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呸!

“这事咱们没完,老子要是不报此仇,我许大茂誓不为人!现在我就去保卫科告你去!”许大茂狠狠地说道。

“甭去保卫科啊!去那干嘛,咱们都是一个厂子的。”杨师傅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许大茂一愣,眼睛狠狠地瞪向了杨师傅。

好啊!

原来你们食堂都是一伙的,还怕我去保卫科高傻柱!

想得美!

没有那回子事!

这事说到天边谁也不成!

必须得去保卫科!

必须告傻柱!

“要去就去派出所!到保卫科能告出什么名堂。”杨师傅不顾许大茂杀人般的眼神,笑着说道。

“就是,傻柱下手也太重了!瞧瞧许大茂,刚才还风流俊俏,西门大官人一样的人物,现在让抽的跟个三孙子似的,这脸比我还胖呢!再说了,我胖,这是爹妈给的,许大茂这是傻柱给赏的,这能一样吗!”胖子在旁边悠悠地说道。

“对!尼玛就去派出所。”许大茂说完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大家伙说说,我脸被抽成这样,派出所得管吧?”

“管!必须得管!不过得趁热,要不然一会儿消了肿,就没有现在这么证据充分了!”

“赶紧去吧,这会儿去,估计傻柱晚饭可能就在家吃不成了。”

“一路直奔,中间也别听,任谁叫也别回头!”

厨房里众人纷纷给许大茂出主意。

许大茂站了起来,冲着几个人拱了拱手,大声地说道:“谢谢!谢谢!我谢谢哥几个,到时候派出所来调查,哥几个可得给我作个见证。”

“放心吧!公道自在人心,现在谁打了人也能白打!”杨师傅义正辞严地说道。

大家纷纷附和,杨师傅故意地看了一眼肖彬,问道:“肖彬,你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说自己看到的。”肖彬不俾不亢地说道。

“成,只要是不昧良心就成。”杨师傅点头说道。

“得嘞!有大家伙一句话,我许大茂这回和傻柱死磕到底!”许大茂一拍胸口说完,转身就走,仿佛领了任务的王连举一样。

“都是坏蛋!”肖彬冷冷地说道。

“是啊!许大茂是坏,但是他和厨房没有关系,作到一定时候,有人收拾他!但是傻柱不一样。他可就活生生的在你身边。”杨师傅接口说道。

“肖彬,实话跟你说了吧,傻柱在厨房,就一个活脱脱的霸王,呆霸王!”一个看上去面目清秀的炊事员说道。

“就是!仗着自己厨艺好,把我们都欺负一遍了,别的咱们不说,马华可是他的徒弟,整日里端茶倒水,甭说他们家了,就是秦淮茹家,马华少干活了吗?这都几年了,问问马华,从傻柱那里学到什么了!简单的土豆丝会切,你问他会炒吗?”胖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马华,就问你是不是?”胖子说完,还不忘问马华一句。

“我师傅那是为我好,想着我基本功还不扎实呢。”马华脸红着说道,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底气。

“狗屁!你都几年了?问问胖子在傻柱那学了多少!说实话,名义上你是他徒弟,其实他教你的还有胖子一成多呢!”杨师傅冷笑着说道。

“那是!我给傻柱了多少东西?说实话,这几年,不光是傻柱,你们问问棒梗,他吃了我多少东西?尤其是棒梗,按说一寡妇家孩子,不应该娇生惯养,但是特么的整个一个少爷羔子!奶糖一口就能吃出来是不是大白兔的!你说这是谁给惯的!”胖子在旁边没有好气地说道。

马华不语,转身在厨房角落找了张小板凳坐了下来。

“你们也甭挤兑马华了,这孩子厚道。他要是跟胖子一样,也不可能几年了,还学不到东西。”肖彬笑道。

“马华……还这孩子……你才多大,怎么听上去像个大人一样。”杨师傅哈哈笑着说道。

肖彬是过来人,穿越之前,在论坛贴吧中,都是这样说马华的,他也就习惯了。

老实说,论坛贴吧可比电视剧热闹。

“不过肖彬这话倒是挺有道理,听上去像是一个明白人。”杨师傅笑道。

“这下子可有傻柱喝一壶了,最好把他赶出食堂!”胖子大声地说道。

“赶出食堂?只要他在轧钢厂一天,就不会离开食堂!他走了,谁给厂领导做饭呢?你甭看傻柱对咱们混不吝,对领导,尤其是大领导,会说话着呢!傻里面,还透着一份奸呢!”杨师傅冷笑了一下说道。

杨师傅算是把傻柱给看透了!

看来老杨也不是惦记傻柱一天两天了!

有了这份惦记,傻柱能在食堂里待到了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这四合院,包括轧钢厂,里面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光玩心眼不成,光使拳头也不行,这尼玛必须得文武双全啊!

254.郭大撇子要帮忙 傻柱跑得跟匹马似的追了出去,沿着轧钢厂的小路一路飞奔。

不少职工看到能纳闷,这厮干什么?没听说最近厂子里搞什么长跑比赛啊?

难道是内部消息?

很有可能,据说食堂里的伙夫,大多和机关里面的人熟。

提前知道个信儿也有可能。

“傻柱,干嘛呢!”二车间的刘培喜和傻柱认识,笑着问道。

刘培喜是一个大胖子,站那就喘,更别说跑步了。

幸亏没有干厨师,要不然就这个身板,无私也有私,无弊也有弊。

“见秦淮茹了吗?”傻柱问道。

已经追出来一会儿了,应该早追上了才对啊,秦淮茹又没有骑马,能那么快吗?

看来一定是自己追错了方向。

果然,刘培喜听傻柱这样一样一问,不由得一愣,指了指铁路专用线那边说道:“朝那边去了。”

傻柱一愣,刘培喜指的那个方向,是铁路专用线。除了运送钢材的时候,平时基本上没有人。

吃个鸡儿的什么,倒是挺隐蔽。

上一次棒梗偷了许大茂家的鸡,就是在那给烤了。

最后还是傻柱人了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秦淮茹去那里干什么?

“她一个人?”傻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也不知怎么就问了这句话。

“哪能啊,她和郭大撇子。”刘培喜说道。

“郭大撇子?”

“是啊。秦淮茹刚出食堂,没走几步呢,郭大撇子就追了出来,两个人滴咕了几句,就一起往那边去了。”刘培喜说道。

傻柱听了,再不废话,撒腿就往专用线跑去。

傻柱憋了一口气,一路飞奔直奔专用线,快跑到了时候,有些冷静下来了。

自己这要去干什么?要是真的万一撞见了,那多尴尬啊?

以后还见面不见面了?

得想个办法,不能伤了相互之间的面子,还得把事给办了!

怎么办?

说实话,这件事很是考验傻柱的智商。

有点超纲了。

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傻柱眼前一亮。

咦!

办法有了!

三大爷不是讲过,三十六计不是有一招叫做“打草惊蛇”吗?

对!

就用这一招。

看来还是得多读书,这知识分子就是办法多。

这样多好,既惊走了郭大撇子,也是让秦淮茹丢面子,一举两得,太好了。

“秦淮茹!”

“秦淮茹!”

傻柱毕竟是练过,那中气可不是盖的,声音雄壮宽厚,远远地传了出去。

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随后听到秦淮茹说道:“谁啊!”

“我,傻柱!”傻柱说话语气颇为熟络,就像两个人关系非同寻常一样。

“傻柱?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噢,二车间刘培喜告诉我的,说你和郭大撇子朝这边来了。”傻柱没看见秦淮茹人影,如同和空气说话一样,眼睛起初踅摸,寻找秦淮茹。

大水泥滚子里面,秦淮茹一边打开郭大撇子的手,一边说道:“你先回去吧,忙完我就去找你。”

“忙?忙什么啊?”傻柱一愣问道。

“当然是怎么帮着棒梗平事啊!这里人少,我和郭主任好好商量商量。”秦淮茹一边和郭大撇子练着太极推手,一边说道。

“咱们三个一起商量商量呗。”傻柱说道。

秦淮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三个人怎么商量?我和郭主任就行了,你就别掺和了。”

“淮茹,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多主意不就多吗?你想前面,他想后面,这样不是更周全吗。”傻柱说道。

“后面……”郭大撇子捂着嘴笑。

秦淮茹使劲推了郭大撇子一眼,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完没完!想到怎么救棒梗了吗。”

远处几个人远远地走了过来,其中两个人穿了公安制服,几个人边走边喊。

“何雨柱!”

“傻柱!”

“何雨柱,我们已经看到你了!不要再藏了,坦白从宽是你唯一出路!”

傻柱一愣。

尼玛什么状况?

秦淮茹听了也是一愣,瞪大了眼睛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傻柱是特务?”

郭大撇子噗嗤一笑,说道:“想什么呢!哪来的特务,最多不过打个架罢了!傻柱哪来的本事?”

“那他们怎么这么喊?”

“那还不是因为你?”郭大撇子笑道。

“因为我?”

“装什么湖涂,在我这最好还是规矩点,我可不是傻柱,给个笑脸我就给你卖命!我这人虽有大本钱,但也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郭大撇子见秦淮茹一副清纯无辜地模样,冷笑了一声说道。

秦淮茹当然知道,估计傻柱惹事了,别人来找他,看到他朝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跑过来,估计想着他脱逃呢!

傻柱站住了脚,回头喊道:“瞎喊什么?有这么坏人家名声的吗?我在这儿呢!”

几个人这才发现傻柱,围了过来。

有两个人傻柱认识,厂保卫科的。

另外两个人,穿着公安制服,满脸严肃模样。傻柱第一次见。

“你叫何雨柱?”一个公安问道。

“是啊。”傻柱一愣,还是答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事?”傻柱又是一愣。

“装什么湖涂!自己把许大茂打成什么样,不知道啊!”保卫科大个子何仁伟说道。

何仁伟饭量大,所以和傻柱平时私交不错。碗里的肉比起平常职工,要多上不少。

这一次见何雨柱捅了这么大娄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当然了,也有为自己饭盒质量的问题担忧。

“许大茂?他怎么了?”

“怎么了?去医院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小子这一次可就倒霉了!”何仁伟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下傻柱可明白了,登时就火了!

“尼玛好你个许大茂,老子打你,你居然敢告我!老子抽不死你!”傻柱狠狠地说道。

“甭废话!赶紧的,跟我们走一趟!”公安严肃地说道。

“秦淮茹!待会儿忙完了,去找一趟一大爷!让他和聋老太太劝劝许大茂!”傻柱大声喊道。

“秦淮茹在这?正找她呢!她人呢?”何仁伟一听,大声地说道。

255.都知道了 秦淮茹听到何仁伟叫他,连忙答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从一个水泥滚子里面弯腰走了出来。

“郭大撇子呢?”傻柱见秦淮茹自己出来了,笑着问道。

秦淮茹一愣,何仁伟疑惑地看向傻柱,问道:“郭大撇子?他也在这儿吗?”

“没有,甭听傻柱胡说,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秦淮茹尴尬地说道。

“什么没有,我都听到郭大撇子说话了!”傻柱梗着脖子说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都敞开说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就得看每个人怎么想了。

只要自己觉得无所谓,那就真的无所谓。

让别人尴尬去吧!

傻柱说着话,就想奔水泥滚子走过去。

公安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何雨柱,哪去!”

“我不跑!我看看郭大撇子在哪。”

“那有什么郭大撇子,傻柱正经点!别开玩笑了!”秦淮茹略带着慌张说道。

郭大撇子在水泥墩子里面,心都就成一个了。

这个傻柱,成心撕我脸皮啊!

“刚才你不是说和郭大撇子商量怎么救棒梗的吗?怎么就没有了!”傻柱问道。

“故意气你的!”秦淮茹说完,朝外面走去。

“秦淮茹去哪啊!”何仁伟问道。

“保卫科啊!你们不是正找我的吗!”秦淮茹头也不回地说道。

“咱们也走吧。”公安一推何雨柱说道。

几个人前后出了专用线。

郭大撇子身子重重靠在了水泥墩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刚才好险!

傻柱他自然不怕,但是要是让保卫科知道了,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车间主任还干不干了?

这娘们是个祸水!沾上就是一层皮。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她,把棒梗给弄出来,说话必须得算话,要不然哪还有下次啊!

郭大撇子把头探了出去,看了看左右没人,悄悄地熘了出来。

怎么办呢?

欸!

有了,今天上午分过来的刘建武那个小子,好像是保卫科什么……什么……曹建设的外甥!

对,让他去问问。

郭大撇子一熘烟的跑了回去。

二车间。

叮……

下午上班铃声响了起来。

工友们陆续进入车间。

“你说这中午,好好地一顿包子,结果让人给霍霍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厂一个礼拜就开这一顿包子,我儿子还盼着呢!结果都供了土地爷了!”

“要不然还是人家秦师傅说得对!不能饶了这小子!让他把咱们包子钱都赔出来!”

“秦师傅办法就是多。”

职工们议论纷纷,突然女工罗小翠笑着说道:“你们胡扯什么呢!我怎么听说霍霍咱们包子的人,就是秦淮茹的儿子棒梗呢?”

“棒梗?不可能!罗姨你指定搞错了!我和秦淮茹一个院,他儿子我见过,没有那么胖。”一个工人说道。

这个人也在四合院住,和秦淮茹家算是邻居。

“怎么不可能?厨房里杨师傅告诉我的!而且还跟我说了,别跟外人说!我可告诉你们,不许跟别人说!要不然多对不起杨师傅啊。”罗小翠看了大家一眼说道。

“要是这么说,估摸着是真的。”车间副主任刘通说道。

“可不是真得吗!我罗小翠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而且我嘴严着呢,进了我的耳朵,就等于进了独子,谁也打听不出来。”

“得了吧,就你?给你一说,就等于在厂里广播了!想不知道都难!”刘通笑着说道。

“滚蛋!再给我没大没小。甭看你是副主任,照样让你老头看瓜!”罗小翠不屑的看了刘通一眼说道。

“别!我服了。”刘通连忙说道。

这帮老娘们可真能做得出来,真不真假不假,跟开玩笑似的,你还不能不能真生气,这让上哪说理去!

刘通的话让大家一阵哄笑。

“这一次,秦淮茹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喽!”罗小翠摇了摇头,走向操作台。

“也是哈!这要是把包子都赔出来,每个几十块钱不成吧。”刘通说道。

“没关系,人家秦淮茹有傻柱呢!这点子钱算什么!再说了傻柱可是厨房的大拿!赔不赔还两说呢。”一个工人笑着说道。

“傻柱?等着歇菜吧!”罗小翠笑道。

大家一听罗小翠话里有话,都纷纷凑到了她的机床前,笑着问道:“聊聊呗,快说说怎么回事。”

“不成啊!都上班了,没听见铃都打过了。”罗小翠故作为难地说道。

“有什么啊!平时也不见你这么积极,不白说,待会儿服务社请你喝汽水!”一个女工笑道。

“两瓶?”罗小翠眼睛一亮说道。

“两瓶就两瓶!”女工狠了狠心说道。

“你说你,平时那么扣,就为了听个闲话,也没有你什么事,就这么大方舍得,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罗小翠看了一眼女工说道。

“嗨!我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哪怕不吃饭都成,但是你要是不让我知道个张家长李家短的,我还真不甘心。”女工叹了口气说道。

“得嘞!这也算一好!那我就给你聊聊。不过咱们说好了,两瓶北冰洋汽水!”

“说好了!我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女工不耐烦地说道。

“今天中午,傻柱暴揍了许大茂一顿!”

“哎幼喂!为了什么啊?”

“不知道,八成是为了秦淮茹!要不然能为什么呢?没放好电影?这也不归傻柱管啊!”

“然后呢?”女工又好奇地问道。

“然后许大茂去派出所告傻柱了!”

“哎幼喂!干嘛去派出所啊!咱们厂不是有保卫科吗?”

“那谁知道,兴许是当时保卫科没人?反正许大茂去告了傻柱。”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后面我也不知道了。”罗小翠说到这里,冲着女工摇了摇两根手指。

“什么意思?”女工一愣。

“废话!两瓶汽水!”罗小翠说道。

郭大撇子背着手,听着大家聊天,眼睛却四周逡巡,却没有看到刘建武。

“刘建武呢?第一天上班就迟到!”郭大撇子不高兴地说道。

副主任刘通一愣,看了一眼郭大撇子说道:“你不是让建武今天下午回去准备准备,周一正式上班吗。”

256.李副厂长要请客 “啊,他下午不来?”郭大撇子一愣问道。

“嗯,不来。”刘通笑道。

郭大撇子这才想起来,刘通和刘建武也是亲戚,好像是堂叔。

既然刘建武和刘通是亲戚,那么刘通和保卫科的曹建设会不会也是亲戚?

“你和保卫科的曹建设熟吗?”郭大撇子直接开口问道。

作为二车间的主任,郭大撇子对下属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达目的。

“不熟,怎么了?”刘通回答地也很干脆。

“没事了。”

既然不熟,我还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郭大撇子摇了摇头进了办公室。

一车间。

轧钢厂食堂。

如果是平时,即便是下午的上班铃声响了,食堂职工也不会有几个在这里。

这倒不是职工自由散漫,而是工作时间使然。

食堂工作时间主要是早中晚三餐工作时间,其他时间不需要多少人留在这里,所以只是留下值班的人,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但是今天却和往常不一样,大家居然都没有走,而是兴奋地等着。

至于等什么,没有人知道。

肖彬等铃声响过之后,就去了食堂管理办公室找刘大头报了到。

见过刘大头之后,肖彬很是失望。

人家刘主任的头一点都不大,只是比正常人的脑袋稍微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给人家起了这个外号。

肖彬认为起外号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傻柱,但是叫响这个外号的人,跑不了傻柱。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傻柱都被别人当枪来使而悠然自得。

拿傻柱当枪使的人不仅是秦淮茹,还有一大爷,还有聋老太太。

在他们眼里,傻柱是个好······打手。

刘大头知道肖彬也是轧钢厂的子弟,而且爸爸是三车间的副主任肖望海,所以对肖彬尤其客气。

“肖彬,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还记得前两年去你们家喝酒,你还没这么高呢。”刘大头笑着说道。

肖望海好热闹,所以喜欢朝家里呼朋唤友。

刚开始时候,肖彬母亲付爱平还有些意见,但是时候长了,也就由他去了。

“刘叔叔好。”肖彬点头行礼。

“这孩子真是有礼貌。”刘大头笑道。

“你准备到哪啊?是里台还是外台?”刘大头笑问。

肖彬有些发愣,看刘大头这模样,应该不知道中午食堂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下面已经传疯的事情,往往最有利害关系的人却是最后一个。

如果刘大头知道中午发生的事情,他就不会这么澹定地聊天了。

叮……

桌子上的电话铃骤然响起,肖彬连忙说道:“刘主任我先回去,我现在在厨房。”

说完肖彬跑了出去。

“这孩子。”刘大头笑了一下,抓起了电话,立刻脸就变了。

肖彬逃也似的出了门,长出了一口气。

电话指定是生活科或者厂办公室的,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自己在那里尴不尴尬。

自己尴尬无所谓,那么刘大头尴不尴尬?

如果之后每一次刘大头见了自己都觉得尴尬,那该怎么办。

所以,领导出糗的事,尽量别在场。

以免领导尴尬,每当他看见你,总能想起那件令他尴尬的事,那该怎么办?

何大头脸色很难看,但是也有几分庆幸,他没有想到李副厂长居然能发这么大的脾气,相信如果肖彬没走,那么即便是通过话筒也能听到李副厂长歇斯底里的声音。

幸亏肖彬走了,要不然太尴尬了。

“刘主任······”

许大茂从外面进来,一眼看见刘大头在接电话,一愣之下,住了嘴。

尽管许大茂住了嘴,但是没有一点出去的意思,等着刘大头打完电话,自己好跟他说事情。

刘大头怒不可遏,沉着脸大声说道:“先出去!”

“我有事。”许大茂说道。

平时刘大头挺客气的啊,对自己这个虽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也算有点权力的电影放映员,说话十分客气,总是不笑不说话,有时候还主动发烟抽。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谁招惹了他?怎么这个狗脾气?

许大茂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大头已然大声吼道:“滚出去!”

许大茂吓了一跳,连忙出去了。

“你骂谁呢!”电话那边传来李副厂长愤怒地声音。

刘大头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许大茂,这孙子不知道想什么呢,来找我了。”

“正好,让他接电话。”李副厂长冷声说道。

“许大茂!接电话!”刘大头大声喝道。

许大茂一愣问道:“李副厂长晚上安排饭局呢,听说你在这儿呢,就让你接电话。”

“噢!还是李副厂长够意思!每次吃饭都能想着我,不过估计也可能让我吃完了饭放场电影。”

“不知道,快接吧。”刘大头将电话递给了许大茂。

“李副厂长······”

“许大茂,你能耐啊!明知道今天我晚上请客吃饭,居然把傻柱送到派出所了。”

许大茂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今天晚上李副厂长请客,他要是知道就肯定掂量掂量了。

每次李副厂长请客,必定是傻柱主厨,哪怕已经去了秦淮茹家,也得给拉出来。

“成啊!我今天就不请了,等到傻柱哪天出来了,我再请客好了。”李副厂长的声音,让许大茂有些不寒而栗。

“李·······”

许大茂刚说了一个字,李副厂长就打断了他,接着说道:“我说许大茂,我李怀德怎么就得罪你了,你专跟我过不去?别人请客你放电影,我请客你把主厨给我整没了!我是不是得找找我自己的原因,看看我是不是哪点做错了,今后改正。”

“李······”

啪!

对面狠狠地挂了电话。

“你给傻柱送进去了?”刘大头问道。

“啊。”许大茂点头答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刘大头又问道。

“这不是得给你打声招呼吗。”许大茂说道。

“我谢谢你,你也甭说,我也不想知道。”刘大头冲着许大茂作揖点头地说道。

“这个事该怎么办啊?”许大茂问道。

“两个办法。”

“那你倒是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许大茂恨不得蹦着说道。

“一个是把傻柱给捞出来。”刘大头老神在在地说道。

“第二个办法呢?”

“找一个会做三杯鸡的厨子。”刘大头轻声说道。

秦淮茹

257.三杯鸡吗?我会做 许大茂撒腿跑出了办公室,直奔厨房。

“谁……谁……谁……”许大茂扶着腿,喘着气说道。

尼玛跑得太快了,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怎么这个架势?快起来说话。”杨师傅过去亲热地扶起了许大茂。

许大茂一把就拉住了杨师傅,满脸期望地问道:“杨……杨……”

“得嘞,又开始杨了。”杨师傅撇了一下嘴说道。

“您会做三杯鸡吗?”许大茂不顾杨师傅的讽刺,终于喘了口气,连着说道。

杨师傅澹定地说道:“三杯鸡?不会啊,怎么了。”

许大茂满脸失望。

尼玛就这!

还准备在食堂厨房推翻傻柱?

你想推翻他很正常!

但是你得能够代替他才成啊!

这就是只有破坏,没有建设的家伙们。

他们是借着自己的手把傻柱给送进去了,而且即便是出了问题,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但是傻柱能干的,他们一点都拿不下来!

比如说今天晚上李副厂长请客,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傻柱!

那又怎么样?

人家还不是一样看笑话?

这就是只有破坏,没有建设。

让他拆台,一个顶俩,但是拆完了,该搂台了,那就没办法了。

许大茂有些蒙圈。

不管怎么说,傻柱是被自己亲手送进了派出所。

这和别人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而且之后李副厂长这账,必定会算到自己身上。

自己这是何苦呢。

“谁要吃三杯鸡?吃得还怪全乎呢!咱们能惯这个吗!咱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职工食堂!”杨师傅振振有辞地说道。

“今天晚上,李副厂长请客,人家点名三杯鸡!”许大茂没好气地说道。

自己也是想瞎了心!怎么了就信了这帮孙子们!

现在到好,刚把傻柱送进去,现在就去把傻柱给接过来?

这不是啪啪的打脸。

再说了,就算是啪啪打脸,就能把人给接出来了?

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那地方,进去难,出来更难!

现在就算自己去派出所,办好所有手续,没有个一两个小时也不说事。

即便是今天把傻柱捞出来,那估计也赶不上做晚上饭了。

“不仅是三杯鸡,请客哪能只有一道菜。”马华在旁边说道。

“那还有什么?”许大茂一愣问道。

“今天晚上请了四个人,再加上你是五个人,昨天李副厂长就跟我师傅说了。”

“没听你说啊!”许大茂有些后悔不及地说道。

“李副厂长说得是三杯鸡、回锅肉、宫保鸡丁,其他的让我师傅看着配就成。”

“哎幼!我的娘诶!这可让我怎么办啊!这要是耽误了李副厂长……”

许大茂急的直转圈子,杨师傅一点也着急,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大茂着急。

活该!

每一个好东西!

你许大茂也没少占便宜,这下好了,正好唱一出《除三害》!

让你们折腾。

“三杯鸡吗,我会!不过……。”肖彬突然开口说道,说了一半,又有些为难地停住。

这一会儿,无论是谁答应,许大茂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就在刚才,肖彬默想了一下平时傻柱做菜的手法,无师自通技能,居然亮起了厨艺精通的技能。

尼玛好宝贝!

居然不是一道菜一道菜来的,而是整个厨艺精通!

那就是说,现在只要是傻柱会炒的菜,自己是不是都会炒了?

一股彻悟在肖彬脑海里泛起!

开悟了!居然真得开悟了。

什么京派川菜、谭家菜,在肖彬心里,通通地不是秘密。

尼玛,这可比后世的菜谱APP强的太多了,直接就是一个精通!太强了!

“二子,你真会啊?”许大茂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见天看傻柱炒菜,怎么着也学会了!”肖彬笑道。

“啊?看会了?”许大茂满脸苦色。

这尼玛也是个耍吧人!

他娘的吹牛都不带上税的好吧!

仅仅看几次就能学会?那人家马华还至于成天跟个孙子似的吗!

马华天天看的不比你肖彬要多!人家学会了吗?

关于厨艺,许大茂虽然不是行内人,但是也明白一点!

口传心授,丝毫取不了巧!

这不是说谁不谁的看两眼就会了,这就是扯澹。

没有师傅的传承,哪有那么容易!

看来还是想办法给傻柱捞出来靠谱一点。

甭听肖彬在这里胡扯蛋了。

许大茂想到这里,转身就走,肖彬在后面缓缓说道:“三杯鸡,源于江西赣州,乃是当地名菜,取材三黄鸡一只,辅以一杯米酒,一杯酱油,一杯麻油,故称之为三杯鸡。”

“马华,材料备齐了吗?”肖彬说到这里,转头问向马华。

马华一愣,连忙点头说道:“我说这米酒麻油干什么用的,我师傅不跟我说,原来是为了做这道三杯鸡啊。”

“你师傅这也是现学现卖,川菜里可没有三杯鸡,不过是一法通,通万法而已!”肖彬又笑着说道。

“二子,你真会?”许大茂前脚都迈出厨房了,听了肖彬说得头头是道,又转了回来问道。

“你这会儿除了我还有辙吗?”肖彬笑道。

许大茂连连摇头。

“这不就得了!你就得靠我了!就算你把傻柱捞出来,傻柱能好好地配合你来做菜。”肖彬笑道。

“是啊!有道理!到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许大茂勐然惊醒说道。

“滚蛋!怎么说话呢!我现在得有帮手,我一个人玩不转这些菜。”肖彬撇嘴说道。

厨房里面,最为繁忙地其实不是炒菜,而是备菜。

一道菜,从市场里买回来,到做得了端上桌,中间无数道工序呢!

可不是光炒菜就完了。

这些都需要人来做。

这些人能听肖彬的吗?肯定不听啊!

即便是肖彬有着傻柱的厨艺,那也镇不住这些人。

这需要资历!

许大茂听了肖彬这话,登时明白了过来,冲着大家连忙作揖拱手。

“老几位,你们就帮帮忙吧,肖彬真是一个人忙不过来。”

众人听了许大茂这话,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自顾自地聊天。

“让他们帮忙,你没戏!不过何大头指定可以。”肖彬笑眯眯地说道。

258.让肖彬试试 “什么?肖彬会做这几个菜?”何大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疑惑地说道。

“当然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忒灵了,什么事只要是看上一眼,就没有个人家不会的!”许大茂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替肖彬吹嘘了。

“就怕到时候砸锅。”何大头还是有些犹豫。

“李副厂长那脾气有又不是不知道!你敢惹他?”许大茂焦急地说道。

何大头脸色十分纠结。现在看来,李副厂长的怒火主要在许大茂那边,但是这事还真不好说。

关键得看李副厂长怎么想的,如果能够把这事翻篇,那就最好翻篇。

如果说肖彬能够应付这顿饭局,那就太好了。

但是如果他应付不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最后向许大茂身上一推。

“你什么意思?”刘大头问道。

“让肖彬试试啊!不试怎么知道!”许大茂恳切地说道。

“试试?”刘大头虽然犹豫,但是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坚决。

“试试啊!这事必须试试。”许大茂坚定的说道。

“那要是不成呢?”

“那也是肖彬吹牛!”许大茂神秘地笑道。

“那就这样办!不过你不能走,之所以让肖彬掌勺,那可都是给了你面子,我这头上顶着雷呢!”

“放心吧!你撵我,我都不走,这里面有我!”许大茂连声说道。

刘大头进了厨房,脸色低沉,眼睛扫了一圈,大家看是主任,纷纷站了起来。

就连杨师傅也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哎幼,刘主任,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过去就得了。”

刘大头没有理会杨师傅,而是冲着大家说道:“中午的事除了我之外,估摸着大家都知道了!傻柱,估计一两天回不来了!但是厨房的工作,大家还得干!所以这段时间,厨房的具体工作,暂时由……”

杨师傅得意地看了一眼大家,挺起了胸膛。

还能有谁?食堂里面,所有人拨拉过来,拨拉过去,还能有谁!

自己把傻柱拨拉下来,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得偿所愿啊!

厨房里众人也将眼光羡慕地望向了杨师傅。

也只能是杨师傅,除了傻柱,技术最为精湛的人,不就是人家杨师傅!

“杨师傅,恭喜了啊。”

“杨师傅,带着咱们好好干!指定比傻柱强!”

“杨师傅我就说吗,你指定能当上我们的厨师长!”

杨师傅得意洋洋地冲着大家点头致意,口中谦逊地说道:“大家都是搁伙计,什么长不长的无所谓,关键是把厨房工作做好,不给刘主任丢面子就完了!”

刘大头一愣,尼玛什么情况?

我说谁来负责了吗?

杨师傅想干嘛?玩逼宫?这是要做曹操啊!

曹操好人妻,这个和我没关系!

但是曹操要逼宫,这可不成!老子不是汉献帝。

“说什么呢!”刘大头一声大喊,让大家顿时安静了许多。

“我是说这几天,由我来暂时负责厨房的工作。今天晚上主厨……”

刘大头说完,眼睛又看向杨师傅。

杨师傅连连摆手,大声地说道:“主任,干个厨师长我富裕,但是让我主厨我可真不成。”

“废话!连顿饭都拿不下来,还想当厨师长!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杨师傅脸疼得一下就红了。

尼玛!

和傻柱说话,没见你腰杆子这么硬啊!老子还就不信了!

“那是!如果头不被挤过,能有那么大的脑袋吗?”

杨师傅的话让大家大为震惊。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杨师傅什么时候这么豪横了!

杨师傅得意地看了一眼大家,眼神睥睨。

现在傻柱不在了,自己已经是厨房的顶梁柱,凭什么不得瑟两下子!

刘大头敢招惹自己吗?借给他俩胆!信不信让他晚上饭都开不出来!

“你!”刘大头也不客气,指了指杨师傅,冷冷地说道:“被停职了!”

毛病不能惯!

不能再惯出来一个傻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都制服!

再说了,姓杨的凭什么得瑟!

也不是谁家的亲戚,也和谁没有特别的关系。

最为关键是这厮菜还炒不好。

作为一个厨子,炒不好菜,还想和傻柱比肩!

傻柱是混蛋!

但是傻柱有真本事!自己虽然经常被傻柱挤兑,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饭菜质量受过上面排喧!

而且自己已经连续里面的先进工作者了!这些不都是因为傻柱?

说起来,自己也不算有大损失。

但是你姓杨的凭了什么?连个三杯鸡都不会做。

杨师傅登时蒙圈了。

停职?工资停不停?

这好像不用问吧。没有听说过带薪停职的。

这可怎么办?自己一家子人等着自己这份工资呢。

“刘主任……”

“找把检查写出来,找找自己的错误在哪。”刘大头冷冷地说道。

刘大头说完,不再理会杨师傅,大声地说道:“今晚这顿饭,肖彬主厨!你们全部配合他!如果从他嘴里说出谁不服从指挥,那就和杨师傅做个伴!”

刘大头说完,转身出了厨房,帘子重重地拍了下来。

“还等什么啊,哥几个,赶紧的吧,没见大头都发火了!”许大茂连忙说道。

杨师傅颓然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愣神。

“杨师傅,您别坐着啊!”许大茂突然说道。

“我……”

“傻啊哥哥,没听说过将功折罪!刘大头为了什么生气?还不是因为这顿饭!咱们齐心合力把它应付过去不就完了!到时候肖彬再给你说两句好话!什么检查不检查的,不就是个过场!”

杨师傅登时明白了过来,眼睛一亮,身子跳了起来,欣喜地说道:“对啊!”

“肖……师傅!您就说怎么干吧!”杨师傅大声地说道。

肖彬脸一红,许大茂连忙催促道:“哎幼!我的亲兄弟!您就别再拿膛了!瞧瞧这都几点了!您就赶紧的吧!”

“大家就按照刚才马华说得那几个菜,准备配菜。青椒切片,土豆切丝,胡萝卜切片……”

肖彬大声地吩咐,刚开始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发飘,渐渐地正常了,人也显得特别自信。

259.井然有序 肖彬越说越自信,到了最后,已然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许大茂眉头微皱,说实话,刚才他对肖彬说话,还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一会儿,许大茂信心又足了很多。

你说这孩子,这是跟谁学的,怎么讲起话来丝毫不怯场呢!

厨房众人也都吃惊地看着肖彬。

这个人不简单。

别看大家在底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到了台上,让正经说话的时候,没有几个能够囫囵的。

说来也奇怪,平时挺熟的词,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瞧瞧人家肖彬,这才刚到厨房,安排起工作来,居然井井有条。

“干活吧!”肖彬说完,手掌用力一挥,大声地说道。

“干活!”杨师傅立功心切,第一个大声说道。

杨师傅都服气了!那还有谁不服气的?

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这肉不能假手于人,我得自己来。”

肖彬说着话,将五花肉放入了锅中冷水里。随手扔了几个葱段和姜片。

马华看着肖彬娴熟的手法有些发愣。

“马华,要是帮忙,就抓紧时间动手把土豆丝切了。我看了,咱们整个厨房,属你刀工最好。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回宿舍休息休息,等到傻柱来了,你再回来。这几天就算是事假,怎么样?”

肖彬一边忙活着,一边笑着说道。

“我在厨房,虽然是何师傅的徒弟,但是也有自己分担的工作。”马华闷着头说完,提起了一袋土豆,走向一边。

“两个,就切两个就成。”肖彬笑道。

马华也不答话,发狠地削着土豆皮。

看到大伙都忙了起来,肖彬这才舒坦地坐了下去,随手抓向旁边。

结果一把抓了个空。

看来自己也得准备个搪瓷茶缸才成。

“厂长,您就按时过来就成。您放心,我这儿有安排。”刘大头躬身站在桌面,双手捧着电话,谦恭地说话,就好像李副厂长真得坐在对面一样。

“傻柱给捞出来了?”李副厂长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刘大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

“不去!除了傻柱,尼玛你们食堂还有谁?杨得福吗?连个辣子鸡丁都炒不熟!”李副厂长不高兴地说道。

“是是是,杨师傅手艺是欠点。”

“那是手艺的事吗?他不是炒不好,而是炒不熟!鸡丁里面还是夹生的!他倒是得福了,我们吃饭的这些人受得了吗!”李副厂长在电话那端大声地说道。

“不是杨得福,不是杨得福!”刘大头连忙说道。

“不是杨得福?马华?还是胖子!他们炒的菜能吃吗!你是不是拿我们当试验品了!我可不是小白鼠!”

“别啊,李副厂长。我说的这位厨师是肖彬。”刘大头连忙说道。

“肖彬?原来哪个车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是,今天刚分过来。”

“什么?今天刚分过来?刘大头,你几个意思啊!拿我打镲?”

“不敢!真不敢。他之前是傻柱邻居,跟着傻柱学了不少菜,而且拒傻柱邻居许大茂说,肖彬不仅学到了傻柱的本事,甚至有些菜品,比起傻柱还要强呢!”

说到这里,刘大头兴奋地说道:“比如说这道三杯鸡,听许大茂说,这道菜不是川菜,而是江西菜,傻柱原来不会,就是这个肖彬交会他的!”

李副厂长听了也是一喜,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有些疑虑地说道:“真的吗?听着怎么这么玄乎?”

“真得!刚开始我也不相信!我就问许大茂,我说你骗我就算了,但要是哄骗了李副厂长,你小子可就完蛋了!”

“许大茂怎么说啊?”

“他当时就跟我急了!赌咒发誓说如果他这个菜做得不好吃,那他许大茂就不得好死!他许大茂万劫不复,不得超生,他许大茂……”

刘大头还待接着替许大茂赌咒发誓,李副厂长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还真替许大茂豁得出去!我们晚上六点半,准时过去!”

啪!对面挂了电话。

刘大头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容易吗!

瞧瞧,自己替许大茂操了多少心!替他发了多少毒誓,容易吗!

许大茂不得好好地感谢感谢自己啊!

刘大头跑到食堂的时候,厨房中正忙中有序的准备着各种食材。

“土豆丝切好了。”

“青椒片切好了。”

“葱姜蒜小半盆,您??够吗?”

看到刘大头进了厨房,杨师傅连忙说道:“小彬子,洋葱我可切好了,尼玛真辣眼睛。”

说着话,杨师傅陪着笑脸看向了刘大头。

刘大头看着杨师傅恭顺的眼神,立马找到了主任的威严,清咳了一声,虽然没有看杨师傅,但是仍然说道:“切洋葱吗,已然容易辣眼睛,别用袖子擦,清水洗洗就好了。”

杨师傅见刘大头说话了,连忙笑着说道:“得嘞!我得谢谢主任关心。”

刘大头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说道:“杨师傅不是我说你……”

“主任批评的对,俺老杨没文化,过去被傻柱教坏了!今后一定改正!”杨师傅连忙说道。

刘主任无语,点了点头说道:“干活去吧。下次注意!”

“欸!”杨师傅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连忙走开。

“这他娘属核桃的,得他娘的砸着吃!”看着杨师傅的背影,刘大头冷冷地想到。

肖彬心无旁骛,背着手转了一圈,检视着桌子上的备料。

要是有九层塔就更好了。肖彬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现在这种条件下,能够凑齐这些材料,已经很错了。

该有的都有了,即便是缺了一两味料,那也没什么。

其中差异,也就资深吃货吃够吃得出来!

这个时代,哪来的正经吃货!

“来了!李副厂长他们来了!”许大茂失急慌忙地扑了进来,喘着气说道。

“慌什么?”站在灶台前面的肖彬,无比的自信说道。

“二子!是骡子是马,你可得拉出来熘熘!咱们以后是吃肉还是吃窝头,就全都靠你了!”许大茂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就瞧好了吧!”肖彬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