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归来》 第一章 埋骨森林 律动的河流,荡漾的涟漪,飘舞的芦苇,安静的我。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一个俊秀的面孔。随风飘动着的是黑色秀发,看上去有些苍白的面庞正对着面前的小河,深邃的黑瞳在荡漾的涟漪中闪烁出坚定的目光,似乎想在这随波逐流之中找出让人信服的答案,来摆脱自己的困扰,就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远远望去犹如一尊恒久的雕塑定格在动静之间。突然河流中一只小鱼一跃而起,在少年面前挑衅似的翻腾一圈后顺势钻进河中回到鱼群,片刻便失去踪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少年摇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 随手便捡起一快石头对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丢去,顷刻间波纹四散,水中的倒影犹如被打碎的玻璃,影像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快乐,惊喜,如释重负,还是那内心深处不为察觉的一丝伤感。在这个小河边的这个位置上,保存着太多我儿时的记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我16年来生活的全部,在这里我才能一个人安静的思考过去,思考未来。当然,这个未来是我在对河里丢出一块石头那一刻才开始考虑的。 我叫逸,今年16岁。我出生于一个叫做赛普的地方,那里是我部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尽管我和这个部族看起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从我开始有思考能力的时候我便发现我和周围的同龄人,确切的说不只是同龄人,是所有的部族成员都不一样,我部族的所有族人大都有着宽大的口部、全身覆盖满皮毛、且有尾巴,身材高大魁梧,肌肉强健。而我看行去确是那样的瘦小,连最普通的大圆木都无法单手提起,最重要的是我居然没有尾巴!没有尾巴的我看上去是那样的笨拙,我无法掌握平衡,甚至无法如那些闭着眼睛在树杈上走来走去的孕妇那样自如。我只能说自己是一个怪物,一个长相猥琐的怪物。 我的童年是孤独的,是在这条不知名的小河边上发呆长大的,虽然我也必须学习生活的技能,例如打猎。 但当看见那些犹如小山般壮实的猛犸巨象,看见我的那些勇敢的族人拿着骨刺冲上去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和大家的差别,我的工作永远只在于处理战利品等收尾工作。尽管我总是能够在最短时间里将一只成年猛犸巨象按照要求切割成同样大小以便于分配,但在这个以勇敢,力量至上的种族里,我这个另类永远只是一个被保护的对象,甚至连女人的都不如。 虽然族人对我都很照顾,尤其是托卡爷爷,一个慈祥且充满智慧的老人,也是我们部落为数不多的萨满之一,他们都对我关爱有佳。但深深的失落感使得我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能融入集体,难以找到归属感,慢慢的打猎,巡逻,砍树等一系列集体工作里渐渐淡出了我的身影,而这条小河却是我呆的最多的地方。每天看着水里的倒映,我总思考着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尽管托克爷爷一再重申我是伟大赛普部族的一员,拥有最纯正的血统,我的父母都是在保卫赛普的战争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关于我为什么没有尾巴这个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今天,同样的地点,同样心情,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但一件小事却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绪。对,就是那条小鱼。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地,无法选择我的种族,就如那条小鱼一样,它只能选择在这条并不宽广的小河里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甚至不知道前面她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一望无垠的大海?还是猎人盘子里的下酒菜。而它所要做的就是和鱼群一起,前进向未知的世界探索,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而我呢?这么多年了我除了抱怨抱怨再抱怨,疏远疏远再疏远,离开爱护我的集体,独来独往,在这条不知道名字的河边,每天看这并不愿意看见的面孔,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我想,我找到了自己的未来,是时候改回到属于自己的部落,对,属于自己的赛普部族了,对这条该死的小河说再见吧。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伸伸懒腰,嘴里吹着口哨,我踏上了回部落的路。 这条小河离我们部落的聚集点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常规意义上讲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路,我们所居住的赛普,是一个类似盆地的地势,盆地非常的大,三十多万的族人只居住在盆地的东南角。盆地的西北角是一片草地,那里是我们狩猎的地方,生活着猛犸,麋鹿,野马等动物,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的肉类食物大都以麋鹿为主,但随着麋鹿的大范围减少,我们不得不以猛犸作为我们的食物,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它巨大的身躯也给我们提供大量的肉类。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不得已的事情,我们虽然也种植甘薯等作物,但是粮食似乎并不满足于我们的口味,肉类是我们最喜欢的食物,当然就我而言我更喜欢吃甘薯,玉米等粮食作物。 盆地的唯一路口东北角一个叫埋骨森林的地方,数十人都无法环抱的大圆木,一米多高,叫不上名字的杂草和五颜六色的蘑菇。这里是不安全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告诫不能深入森林,传说中被诅咒了的森林。至于森林外面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而我的大多数族人也并不关心这些,他们的关心的是每天能否吃到可口的麋鹿肉,而憨厚本分的性格也使得他们会把小时候大人交代过的话铭记到老去,再把同样的话告诉他们儿子,而当年我在听到这个告诫的时候一顿饭的功夫便忘记了是托卡爷爷在睡觉前告诉我,还是在喝醉酒后。 回去的路并不好走,我必须小心盘踞在某棵树杈或者藏在某处杂草里的毒虫,虽然我们的族人也曾为得到大圆木而深入这片森林,但很明显不是我现在途经的地方,我是喜欢安静的。 对于这片森林的熟悉程度我想在整个部落都不会有人超过我,我曾无数次的穿梭在这片森林的各个角落。当然,危险确实存在,我也曾差点为此丢掉性命。 那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午后,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头顶的烈日烧灼着整个大地,即便是最勇敢无畏的赛普狂战士,在这样的天气里也只能选择猫在帐篷里休息,而一切似乎了无生气,狗尾巴草耷拉着身子,在它的旁边则是直挺挺瘫地而睡的猛犸巨象,它的头顶则是草地上为数不多的樟树。 尽管天气炎热,但埋骨森林里却是秋意凉凉,整片的叫不上名字的大树象巨大的遮阳伞,把整片森林遮的严严实实。偶尔从缝隙处斜射而来的阳光与树叶上渗出的水珠相作用,给人以烟雾缭绕的意境。也许是因为避暑,也许是因为被烟雾所吸引,也许没有也许……在这一年的这一天第一次独自深入这片森林。 因为烟雾致使我的视野受阻,我的能见度甚至不到一米。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没有办法靠东南西北来辨别方向的,我只能靠感觉来行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这一刻我甚至觉得时间静止,只是在行走的过程中耳边时常传来“沙沙”声,有时在左,有时在右,有时又在头顶,我无法辨析它确切的位置,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一股刺鼻的腥臭迎面扑来,伴随着的是狰狞的血盆大口。是巨蟒!我下意识后仰躲过致命一击,左手从腰带处抽出一把银白色的匕首,顺势向上划去。一声刺耳的嚎叫声从耳后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匕首插入而喷出。直接射入眼睛,顿时一种酸痛感从瞳孔中传来,眼睛越来越痛,已经无法睁开。此时我已顾不上擦拭脸上血液,只感觉阵阵热浪从右后方传来,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刹那,我的潜能似乎完全觉醒。猛地拔出匕首,脑袋迅速从巨蟒的身躯下自右向左闪过,反手换过匕首向热浪处全力刺去。这时臂膀处的肌肉猛的传来痛楚,匕首顿住不前。但此时命悬一刻,身体如弓般弯曲,后腿向前蹬地猛一加力扭动匕首,撕心裂肺的叫喊夹杂着头骨粉碎时的声音伴随着无力感从右手处传来,随后便没有知觉。而这惊心动魄的场面 却在短短的数秒中结束,随后,“嗵”的一声,自己便和巨蟒一同倒地。努力睁开眼睛,余光扫过,远处似乎有另一条巨蟒闪动身躯向自己袭来。 “难道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处?”这是我昏睡前一秒内心的自问,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并且是在回到部落询问才知道确切时间。我是三十万族人中的一个,无足轻重,我的失踪并没有对部落的生活起到哪怕如涟漪般的波动,只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不得不面对托卡爷爷的盘问。事后我也只能以独自狩猎时受伤为借口敷衍他。我的伤势很严重,右臂几乎残废,但在托卡爷爷及各位祭祀萨满的治疗下才得以保住,为此我付出了三个月的休养作为代价才换回健康的右手。我至今无法忘记托卡爷爷在得知我受伤时所表现出的关爱,这是14年共同生活所产生的亲情,尽管在我14岁那年如其他小孩一样必须单独生活而离开他独自居住,尽管在很多年后当兽族遇见巨大变革而面对濒临瓦解时的命运,尽管在他死去多年以后,我一直严守对他的承诺而从未改变。我想这一切都源于他对我的那份真挚的爱。 第二章 平淡生活 长期往返于小河与部落之间,对这条路已经相当熟悉,尽管路不好走,且并不安全。但经过那次事情以后,无形中使我的第六感和警觉性无比敏感,似乎对危险有超出常理的预测,使我总能在即将面对危险时从容不迫的选择躲避或者反击。 我的居住地,在位于部落南部最外围的区域,这里大都是一些没有后代的老人,受伤落下残疾猎手以及象我这种只能从事后期服务行业的族人。 兽族是一个十分团结的种族,任何人都会根据自身能力从事不同的分工,以便找到各自的归属感。由于我的瘦弱,甚至无法从事在部落被认为最简单的体力工作,如搬运大圆木,托运猎物尸体等,为此托卡爷爷曾头痛不已,只得把我托付给一个负责部落猎物分配的老师傅。 事实上这名叫做瑞特的老人对我还是相当照顾的,是他教会了我怎么用匕首既不费力又能迅速的方法将一头成年猛犸巨象分割成大小相同的肉块。而其中最难的是如何一刀下去就能完整的将整张的兽皮剥离。而兽皮在部落里是相当重要消耗品,我们的族人都需要用它来制作坚韧皮甲。 这项工作是我从8岁以来每天都要干的,也许是因为其他族人粗壮的双手并不能能很好够胜任这项工作,而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少年却可以用灵巧的双手从事。老师傅得意告诉我,我是他徒弟里唯一一个能用普通族人一半的时间就能完成工作量的人,这也是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够令托卡爷爷高兴的事情。 也许没有太多的人从事这个工作,即便有,以族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只会把它当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从事这项工作,我便一直去思考。比如刀从哪个角度进入会轻松,猛犸最硬的骨头在哪里,最薄的皮毛在哪出,事实上猛犸的皮毛是相当坚硬的,部落里最坚硬的骨刀,也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撕裂表皮,瑞特交给我的只是用埋骨森林里某种杂草泡制后的液体涂抹在猛犸表皮上,使之软化后容易下刀,我刚开始学习的时候还是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完成。而随后的思考使我发现猛犸身体的特点。这也使得我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任务,我剩余的时间留给小河边我自己的世界。 “咚咚咚”,我象往常一样来到托卡爷爷所居住木屋,这是部落里唯一的木屋群,只有充满智慧,带给我们健康,指引我们未来的伟大萨满才能居住的地方。 “进来吧,孩子,我知道是你”托卡爷爷穿着一件看上去非常破旧的皮衣,微笑的向我走来。在我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用慈祥的双手抚摸这我的额头,这一刻我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兽人。 “您又在看书吗?” “当然,智慧指引我们伟大部族前进的道路”爷爷随手将手中的兽皮卷轴递到我的手中,“要看看吗孩子。” 我双手虔诚的接过有如圣物般的卷轴,清清的抚摸着这本有些发黄的它,慢慢的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一行奇怪的应该叫做文字的符号,确切的说这并不是我们兽族所通用的记载符号,但这些符号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我摸摸自己的头发,用有如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那……那我……那您能教授我这些文字吗?我……我想学……可以吗?” “为什么不能呢?智慧带给我们,勇气,坚定,团结,带给我们兽族所缺少的一切。” 说完托卡爷爷转过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黯然的说到;“我们兽族传承了上万年,我们在兽神的指引下创造过辉煌的历史,我们最勇敢的战士,最博学的萨满,带领着我们的族人延续我们的血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勇敢的战士越来越少,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博学的萨满却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我们的种族发生了什么,从我的老师那里得知,我们所记载的历史只有区区300多年,已知在那时起我们便已经生活了在这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致使我们的文明断层,但我最担心的是100年以后我们的族人是否还能知道我们现在的历史,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族人大都质朴,本份,我们只有在面对猎物时才会发挥出我们战斗本能,我们不缺乏战士,但是我们缺少智慧,我不知道我死后是否会有人能够看懂文字,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学习它,他们关心的永远只是什么时候能够吃上可口的麋鹿,你是唯一一个想要学习的。” 听到这些话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向温文尔雅的托卡爷爷,在说这些话时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我呢?我虽然不会考虑每天吃什么,但除了杞人忧天的找寻自己从哪来,要去哪的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外还能干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我脱口而出“爷爷,我愿意学,我真的愿意学,你教授给我吧!”从孩子的角度讲,也许我并不能理解他刚才说那些话的含义,那些离我非常的遥远,我只知道我要帮助面前的这位老人,我要分担他的痛苦。 片刻间,老人恢复了儒雅的形象,笑嘻嘻的对我说道“是我刚才太激动了,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必要将这份不属于你的责任强行压在你的身上。” “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成年。真的,爷爷,我真的想学习文字!”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孩子,我相信你,我也答应你,会满足你这个愿望的,当然,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象一个急于表现自己能力的小孩一样,我从腰带上拿出银色的匕首,“您看见了吗?匕首已经渲染出淡淡的红色,我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并且速度是最快的。” 托卡爷爷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是的,对于这项工作而言,你是最棒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在学习文字也有非凡的表现”接着转过身子从壁橱里取出一本土黄色的卷轴,“那么我们从最基础的发音开始学习好吗?” 随后的日子里,到托卡爷爷家学习文字便成为我生活中不可获缺的一部分。 不知为何,那些有如蝌蚪般的符号在我看来犹如最香甜柚子肉,对,只有在埋骨森林深处一种叫做卡西卡的芸香科植物才能生长出这种果实。这些符号似乎能引起我大脑最深处某种神经的异常跳动,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且又陌生,看起来是那样的矛盾,但它又确实影响着我,使得我早已淡忘的莫名思考又被渐渐点燃。 在对待兽族文明断层的看法上,我和托卡爷爷有着惊人相同想法,以手头上现存的文献资料所显示出来的内容上看,我们的文明在300年前一定受到了某些毁灭性的打击。而我们所生活的赛普地区,只是我们在迁徙过程中的一个终点,至于哪遥远的兽神年代已经不可考证。而在埋骨森林以北的某个地区甚至生活这某些未知种族。在思考这个问题上,我想到了曾经在埋骨森林小河附近的一个山洞的岩壁上,曾看到过和我所学习的文字非常相似的符号。当然我并不确定,因为发现岩壁符号时我并不懂文字,只是哪莫名的熟悉感使得我把他们相联系,我想,是时候故地重游了。 第三章 别有洞天 已经很久没有来埋骨森林了,每天除了完成猛犸分配的任务外,其余的大部分时候都在托卡爷爷的小木屋里度过。文字是枯燥的,历史是遥远的,这时托卡爷爷在教完我最后一课告诉我的。尽管对大部分的族人而言这是事实,但我却是个例外,为了找到答案,完成心中的惑解,我又一次的回到了曾让我差点为此付出生命的地方。 应该庆幸,那天只遇到一条巨蟒,在昏睡前的一秒所看到的景象无非是它垂死时舞动的尾巴。我在醒来后甚至无法将右手从它的口中拔出,数寸长的獠牙已经刺透我的臂膀,我想,如此虚弱的我已经无法再经受哪怕如一只野狗的咆哮。 一如往常,没有费多大功夫便来到了小河附近,数米高的芦苇挡住所有试图窥探这里地形地貌时的眼睛,我也是在无数次的经验与超强的第六感帮助下,找到了数年前那条通往山洞的小道。 我必须用匕首不停的划开挡在前方的杂草,事实上这种杂草是非常坚韧的,我想也只有我才拥有整个部落为数不多的金属武器,听爷爷说,这是我父母唯一留下的遗物。 因为露水的缘故,使得小道泥泞不堪,时不时的从两边的杂草中蹦出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大概十分钟以后森林杂草消失不见,一座高大的土丘矗立眼前,显得那样的突兀。它与周围的环境是那样的不协调,在土丘周围数十平方米的平地上竟然寸草不生。尽管我称之它为土丘,但是上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深褐色坚硬质地的硬块,在30度斜坡的上山道路上,长满的青苔,显然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陌生人来过,当然,除了我。 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前行,大概5分钟就看见以前见过的那个山洞,山洞似乎是张着大口的怪物,对外来者不怀好意怪笑,洞里不时的传来斜“呼呼”的啸声,使人不寒而栗。 既然来了,岂有不进去的道理。 从背后的小包里拿出鱼油灯,用火石点燃,毅然走了进去。 里面很冷,不觉间将皮衣拉紧。虽然山洞非常宽阔,但由于风的缘故只见灯丝左右摇摆,给人忽明忽暗的感觉,径直走到曾经发现文字的石壁前仔细查看。 伊米尔活着的远古时代,没有沙或者海,没有汹涌的波浪;世界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只有那开裂的、寸草无生的鸿沟。——《西比尔预言书》 西比尔?好熟悉的名字啊,这不是我们兽族三百年前第一位萨满吗?远古时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被称作众神世纪,大陆上数十个种族共存的年代,而距今已经上千年了,而西比尔如果活下来也顶多300多岁,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系列的疑问在我的心中产生,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一切都不得而知,并且颠覆了我这半年来所学到的所有知识。 灯丝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我呆呆的看这眼前的景象,种种设想早我的脑海中闪过,否定,再否定,难道?难道说众神世纪是我们在居住到赛普以后才被杜撰出的名词,难道300年以前所谓的终身世纪毅然存在,那么现在呢?它是否依然存在,那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什么?难道只是大陆的一角?那第一代定居赛普的族人一定隐瞒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顺着岩壁继续走下去,因为光线的缘故我不得不摸着岩石前进,突然手摸的地方突出一块圆形的硬块。很显示这个硬块并不是天然形成了,它的体表光滑,用灯照去,呈现出类似大理石般的灰白色,和周围的褐色岩壁显得格格不入,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只觉得应该顺着岩壁继续前行,随着我的深入,手掌处的摩挲感逐渐减少。 我用灯照去,映入眼帘的是大面积的彩绘,对,是彩绘,在托卡爷爷书房的一本卷轴里相类似的彩绘,只是卷轴上大都只浮现出深黄色的画面,而这里确是各种颜色相混合。 应该是战斗的画面,从大概的轮廓我可以看出是兽人和某个不知名的种族的战斗。不知名?不对,为什么和兽人相战斗的种族和我长相那么相似?并不太健硕的躯体,修长的臂膀,他们是什么?我又是谁?! 一股无力感顿时而生,我瘫坐在地上,泪水顺着眼眶缓缓流下。当一个少年与一个集体十几年所产生的归属感被无情打破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并且似乎与这种归属感相矛盾,甚至是仇恨。 “不!”我像一头野兽咆哮般的大吼一声,似乎想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出去。 叫喊声在山洞中由远及近产生巨大的回声,而伴随着的是整个山洞突然亮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使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当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令我不知所措。此时大脑似乎停止的思考,一切都静止了。 这是一个有如部族战士训练场般大小的广场,请允许我用广场以此来形容,事实上它比我们部落聚会时的广场要壮观的多。四周都是纯大理石打造的,光滑无比。而之所以犹如白昼般的明亮来源于墙壁上圆形石台上的油灯,我想这个石台应该是我刚才进来时摸到的那个硬块,只是里面的油脂干枯掉,再加之视野不好,并没有把它与照明工具联想到一起。 对于是什么原因致使油灯发亮这个原因的好奇,使我暂时性的忘却了刚才的失落感。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在石台中心的封闭凹槽里存放着鸡蛋大小的一块叫不上名字的晶体,至于是什么晶体,为什么会通过声音而产生发光的能量,我不得而知。 宽阔的广场上除了墙壁上战斗的彩绘,其他什么也没有。我只得顺着灯光继续前行。 尽头是一个类似祭坛样子的地方,和我们部落的祭坛惊人的相似。拜台,祭池,十几层高的阶梯上方悬挂着伟大兽神的神像,一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的雕像。 祭坛正中央上的台子上凌乱的摆着几本卷轴,上面的灰尘告诉着我它们躺在这里有段历史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卷轴上的灰尘,打开了它。 众神历1327年8月,我们的军队在面对光明帝国的最后一战中分崩瓦解,伟大的兽神凯斯特战死,大量的人类战士使用最先进的武器屠杀我们的族人,在先进武器面前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勇敢,信念都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颅。 众神历1327年12月,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撑的过去,我们已经丢失了最后的堡垒,为了血脉的延续我不得不决定让剩下的100万族人分批逃进埋骨森林。请原谅懦弱的我,我没有遵循您最后的执意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 众神历1329年3月,我的导师西比尔萨满和最后幸存下来的161名智者回归伟大兽神怀抱已经2年了,在赛普盆地的两年时间里,因为饥饿疾病,我们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族人,我不知道我们能够再坚持多少个严寒的冬季,为了降低族人的恐慌,我们不得不欺骗他们,忠于我们的狂战士们已经在埋骨森林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为了血脉的延续,我的导师曾让我不要把历史告诉族人,而是让他们修生养息,让我们的族人忘记仇恨,毫无包袱的活下去,尽管…… 赛普历124年4月,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回到伟大兽神的怀抱,我已经在这里单独生活了40多年,赛普的那些家伙应该已经不知道这里的存在,这里除了堆积着数以万计毫无用处的黄金外什么都没有留下,而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甚至不如在我看来一文不值的铁枪长矛,如果他们能将这些东西带出埋骨森林,那这些财富足以买下几个光明帝国……看着周围的老朋友一个个离去,心里越来越觉得失落,失落的文明,失落的文明……我想,我该回归了…… 我是人类,这是我此时此刻唯一想到的问题,不,确切的说是有着人类血统的兽人,我是兽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是……我不想知道自己为什 么会在这里出生,我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兽人部落养育了我,我没有伟大的理想,我只希望每个族人都能吃上热和儿的麋鹿肉,也许那些所谓的黄金可以帮我达成这些愿望。 第四章 黄金的作用 高大的如蚁巢般的土丘,里面放着数以万计的黄金。当我把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托卡爷爷时他甚至认为我只是头脑发热过来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真的是人类吗?”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不得不直接的说出心中的疑问。 老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抬头看看了天花板后便不一声不吱的在并不宽敞的木屋里来回走动。虽然是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位智者,但内心渴望获知答案的愿望已将我略显焦躁的心情暴露无遗。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老人转身走到我的面前问道。 “是的爷爷,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想我应该知道真相。”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人类这个词语,但对于这个词汇我也是在16年前从你的父亲口之得知。那是你的父母刚刚来到部落时告诉我的。老实说,你父母的到来给部落带来的一些恐慌,一个陌生的种族来的我们的领地,对于身体健壮却头脑相对简单的兽人而言,首先想到的是害怕,我想任何种族对于陌生事物都有着如对鬼神般的敬畏。” 托卡爷爷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顺手递给我一杯我最喜欢的柚子汁。 “但你的父亲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对待每一个兽人都是那样的关心,他总是能够想出一些奇妙的方法,给予我们生活上的帮助。例如在你的工作中,用植物的油脂浸泡猛犸的皮毛使之软化,我们最常用的止血草的种子便是你的父亲送给我们的,不得不说,你的父亲是一个优秀的人类,很遗憾的是你的母亲在你出生时却因为难产失血过多而去世,对此我必须说抱歉,我们缺少必要的止血药。” 在叙述这段历史的时候,爷爷似乎一直在留意我的表情,他尽量用低沉委婉的口调来叙述整个事情的经过,我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希望我能够以一个相对平静的心情去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将对我心灵的伤害减少到最小。 对于从未谋面的父母,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儿时的回忆大都是在托卡爷爷身边嬉戏,但不得不承认,血浓于水,那种血脉相连的萌动让我在知道真相的一刹那疼痛不已,内心深处被刺痛。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一股由内而生的窒息感涌向头顶,我竟象一个丢失糖果的孩童瘫软在椅子上嚎嚎大哭,这是唯一一次爷爷在我痛哭的时候没有来安慰我,他只是选择默默的离开。 我不知道什么昏睡过去了,只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长椅上,身上盖着一件毛皮大衣,而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肉香。 “我想你一定饿坏了,孩子。”爷爷拿着木勺在锅里搅了搅接着说道,“我刚才见过你的父亲,并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现在并不想见你。” “他,他在哪里?”我激动的起身,差点跌倒。 “你母亲去世以后他非常的自责,从那时起,他便一直在祭坛上的一个小屋里过着苦修者的生活并每天默默为你的母亲和你作祷告。”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此时我早已泣不成声。 “尽管你和你的父亲都是人类,但你是在兽族的部落里成长起来的,而你父亲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度过的,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已经把这里当成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死了,他唯一的希望是你能够运用自己的智慧,让部落走向富强。你8岁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极具有人类的慧根,你从来都是一点就通,这让我很欣慰,在你学习文字时我便更加确定了,你的聪颖,好学,思维敏捷,一定会帮助我们兽族再现繁荣!” 离开木屋时已经是半夜了,爷爷的话还在耳边时时响起,对于山洞里黄金的事情,他和父亲一致的看法是可以使我们的部落能够更好的改善生活,当然,这必须经过部族大会里11名萨满半数以上的通过才可以落实。而历史的问题爷爷也决定连夜与其他萨满协商处理,对待这个问题上的处理需要非常的慎重,任何一个决定都足以把部落带进天堂或引入地狱。 第二天的部族大会是在祭坛前的广场举行的,数百个小首领与11名萨满联合举行了会议。我一直有种感觉,父亲就呆在某个角落默默的看着我,我一直去试图找寻,努力探求每个向我看来的目光,但终究没有找到。 兽族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大部分的族人甚至首领会对萨满的话有着盲目的信从,就今天而言,他们看待我的眼神和以往不大相同,大都超出了普通族人的情感,而夹杂着爱护,关心等一系列的感情。这时候我才得知,在我母亲去世和父亲隐居时萨满们为了不影像我的生活对兽族集体下达的封口令,但很显然如今这项条令已经取消了,大家对待我的态度让我联想到了父亲在他们中拥有着怎样的地位,据说一些族人在得了萨满都无法解决的疾病时他们想到的总是我的父亲,而父亲似乎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事实上不应该称作会议,因为一切的决定权都在11位萨满手中,无论什么结果底下首领们总会双手赞成。对于用黄金改善族人生活这个问题,决策群有着惊人的统一意见,那就是尽快把那些看起来一无是处的黄金拿出去换取粮食,武器,衣服,等一切可以用的上的。但在历史遗留问题的态度上,决策群发生的争执,以托卡爷爷为首年纪稍大些的6个萨满希望我们能够安静的生活,尽量不要打扰族人的生活,而已维特斯为首的年轻萨满却认为既然我们有这么多黄金完全可以换取先进的武器去重新得回失去的荣誉和家园,但由于票数的原因只能选择前者。 兽族是一个效率极高的种族,正是因为盲目的信从才使得任何决议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落实,因为托卡爷爷和几位萨满的极力推荐,我以全票通过当选新的小首领,主要负责与人类社会上的业务。相比兽族,人类更加聪明,甚至可以用狡诈一词来形容,为了能够更好的适应人类社会的工作,部族给我配备了500名巨猿部落的战士,从外形上讲他们看上去更象毛发浓密的魁梧壮汉,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尾巴,仅就智慧而言,他们在整个兽族部落里算是比较聪明的,当然,只是兽人部落而已。 广场不远处的一个训练场门口。 一个浑身上下如生铁浇注般的壮汉迈着大步向我走来,而身后跟随的是数百人的队伍。 “首领,我是毛文。”壮汉瓮声瓮气的对我挥手致意。 “毛文?” “首领,我是毛文。” “我知道,你是毛文,你知道你的任务吗?”我饶有兴趣打量着眼前这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兽族青年。 “当然,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是谁告诉你的?” 毛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道“是俺爹说滴,”顿时后面传来阵阵哄笑,甚至有人捂着肚子站都站不直,直接瘫坐在地上大笑,还不时的擦擦眼角渗出的眼泪。 “你们这些该死的王八蛋,难道还想吃我的拳头吗?”毛文转过身子对着瘫坐在地上的青年就是一脚,青年犹如弱不禁风的树叶飞出数米远,闷哼一声,便不再作声,而刚才一旁哄笑的队伍都安静下来,尽管还有少数站在后面的青年用手捂住嘴巴,努力使自己不再笑出声音。 我吃惊的看这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毛文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连忙跑过来嘿嘿的笑着说道“没事的首领,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不给他们几下他们不舒服的。” “那么,就地解散吧,明天和我一起去取黄金”,话刚说完,一帮人都四处哄散而去,就连刚才看起来傻傻的毛文也不知踪影。 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我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道。 对于今天这些巨猿战士,我还是相当陌生的,他们的出现否定了我以前对兽族的 看法,事实上兽族是一个庞大的种族,并不是所有的兽族都长相粗野且有着长长的尾巴,譬如今天在会场所见到的狐族首领,他看上去就和人类就极其相似,就智慧而言与人类相比不差分毫,为此托卡爷爷还特派了一名狐族青年来辅助我完成日后的工作,我想,明天就可以看见他了。 不知不觉又来的埋骨森林旁的小河边,这曾让我学会思考,走向成熟,获得机遇的地方,对待这里,我的感觉可以说是复杂的,是它见证了我的成长,伴随我的点滴生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面对诸多困扰的时候而来到这里,对一个少年而言,这几天发生的许多事情足以令并不成熟的信念崩溃,但我别无选择,我背负的不只是兽族的复兴,更重要的是对父亲,对已经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的憧憬与探索,今天,注定是众多人的不眠之夜。 我,父亲,托卡爷爷,还有傻傻的毛文。 第五章 回归之路 上 站在面前的这位少女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她确实很美,是那种带有野性的美,健康的麦芽色,完美的曲线,充满力量的大腿上只包了一层做工合身短裙。和我以前所见过的那些一个模样的兽人妇女完全不同的感觉,也许因为和我长相相似的缘故,在她身上我找到了或缺已久的熟悉感,莫名的似曾相识油然而生,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懵懂的感觉很奇妙,很甜美,很…… “能把你的眼睛从我的大腿处挪开吗?”双手叉腰的她用一种喷火的眼神向我投来。 如果此时有地洞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非常抱歉,我……哦,你是?” “妮娜”干净利索的抛出两个字后便不再理我,只是与旁边的毛文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这便是我和妮娜第一的见面,尴尬之极,我曾试图找机会缓和彼此的误会,但她似乎铁了心不与我说话,只是在行走路线等公式话的问题上才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一路上都是在沉默中度过,很难想像,桀骜不驯的巨猿战士在行军过程中保持相当的安静。只是在进入山洞祭坛时见到兽神雕塑时这些狂热的战士们全都五体投地的跪拜在兽神雕塑面前,其中也包括妮娜。看到这个景象我也不得不学着他们的样子,趴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呢喃着儿时托卡爷爷教我的祈祷经文。 猛犸巨大的身躯并不适合在埋骨森林里穿行,我们只得使用为数不多来自西北角草原上驯服的野马。 仓库金光闪闪的金砖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概念,只觉得数量庞大。我们将专门用作驮运黄金的300匹野马身上全部装满,也仅仅是全部数量的十分之一。大部分的巨猿战士对此毫无感觉,只是妮娜在看到这些黄金后表情的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并没有过去的去询问原因,我想她也许更不愿意和我说话。 正如我以前所见到过的森林,烟雾袅绕,视野受到严重的影响,且危机四伏。我从背后的被包里取出父亲留给我的指南针,老实说我从未听说过眼前这个东西,就连博学多才的托卡爷爷没有见过,而我旁边的妮娜似乎也对这个奇怪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是指南针,托卡萨满说,我们按它的指示,一直向北走大概半个多月就可以走出埋骨森林,当然是指在没有走错路的情况下。”我举起手中的指南针对着妮娜和毛文说道。 毛文只是哦了一声,便回到后面的队伍里,他更喜欢和自己的战士呆在一起。而妮娜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在我努力做好聆听状表情时,却选择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等等,你想看看这个东西吗?”我选择了先开口 “反正也没事,那我就看看吧!”尽管她的语气对于指南针并没有热情,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迫切的期望,那是对一切陌生事物产生好奇感才会表现出来的眼神,正如我刚得到这玩意儿一样。 其实托卡爷爷转交给我的除了指南针还有父亲交给我的两封信,一封是给我,另一份是给石头镇一位名叫古奇的中年人。 如果说前段时间以我对家人和自己的了解只能算算作皮毛的话,那么这份信彻底的揭开了我的身份之谜。 在光明帝国之前是混乱的割据时代,光明帝国的统一史,却是各个割据势力家族的血泪史。一个名叫米特尔斯的小公国在这场统一与分裂的时代灭亡了,而父亲却是这个家族唯一的后代。在他年轻的时候,大陆曾流传着兽族部落灭亡时曾将整个大陆一半以上的财富埋藏在森林已南,尽管几百年后这个传说在人类世界看来并没有多少可信度,但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父亲,带领忠于他的2000名战士来到了位于埋骨森林以北的石头镇,并用自己的财产买下了这里,成为这里的领主。 后面的情节正如故事里所发生的那样,和自己的妻子带领50名探险者深入了森林,遇到了野兽的袭击,由于自己高贵的血统,那些探险者拼死掩护,结果只有自己和妻子活了下来并且来到了兽人部落,从此便定居于此。 就我而言,最激动不是身边的多少黄金,而是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来到自己血脉所在的人类社会,并且见到父亲以前的旧部,而且还可以从他们那里了解到父亲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首领,前面有块儿空地,我们是否可以宿营,马上就要天黑了”。毛文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将我的思绪又带回到了森林深处的队伍。 在没有道路的森林里,蜿蜒着的队伍一眼看不到边际,如果此时站在队伍的中间,甚至会有不知道从哪来,更不知道要去哪的感觉。 “好吧,这方面的事情以后由你负责,不需要向我请示。”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对旁边的毛文说道“看到妮娜了没”? “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应该是在队伍的最面前带路吧,指南针不是在她那么”。毛文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好吧,你去忙吧” 森林中间的空地上。 严格意义上讲这并不算空地,周围数米搞得杂草到处丛生,只是没有大树的遮挡,战士们很快用弯刀将附近的杂草去除干净,大家分工明确,三个五个战士去附近寻找可以引燃的干柴,剩下的人,有些拿出毛皮毡子搭建临时帐篷,有些埋锅造饭。 “这个东西还给你。”妮娜从远处缓缓走来,紧握着的手中摊开“它确实是个宝贝,您的父亲总是那样的出人意料。” “你认识我的父亲?” “确切的说是我的家人认识,我爷爷的腿伤就是他治好的”在谈论我父亲的时候,妮娜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其实早在她还回指南针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了她对着重的留恋“我想这东西就暂时放在你那保管的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见她此时的少女情怀,天真的表情,我不觉一笑:“当然,我说话算话。” “谢谢”,可能觉察到刚才的失态,妮娜不好意思的用手摩挲着衣角。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看见此时我们关系已经缓和我随即开口问道“我印象中的埋骨森林危机四伏的,为什么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遇见危险?” 妮娜咕咕的笑了起来,露出可爱虎牙,顺势坐在我旁边的皮垫上说道:“我们兽族,哦不,咱们对动物有着天生的亲切感,任何动物在我们不发动进攻的状态下都能够闻到我们的气味并躲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拥有最厉害的猎手,但打猎的收获却和劳动不成正比。” “可是我以前我曾经在森林里面遇到过巨蟒的袭击,难道是因为它无法感觉到我的气味?” 妮娜随手拿起篝火旁的树枝拨开受潮的枝干说道:“我不知道是否与气味有关,或许是血统的缘故吧,总是我们兽族有太多的无法解释的疑惑,所以才需要象萨满那样的智者指引我们” 与妮娜的探讨致使我又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在兽族最强大的辉煌时代,成千上万的萨满带领的勇敢团结的百万,千万的勇猛战士时的场面,难道仅仅是因为人类武器先进的原因就导致文明的衰落吗?我想当我们站在历史的至高点上去看待文明的更替,也许能够找到我们所需要的答案。 静谧的夜晚,月光洒落森林的每个角落,此起彼伏的鼾声,四周随风摇曳的摆动声,远处猫头鹰不时的“咕咕”声,这一切的声音在这样的意境下,构成一幅律动般的交响之夜。妮娜,毛文,勇敢的战士们早已回到帐篷休息去了,此时此刻只有我安静的站在营地旁,眼睛向极北方向眺望去,那里有我父辈们的足迹,有我所要探索的真相,和等待我归来的土地。 第六章 回归之路 下 老实说,接下来的路程是相当无趣的。 尽管在刚进入森林时我们看到了各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地形地貌。但一切被无限重复后,那些本应使人充满好奇色彩的事物都将如,咀嚼过数遍而索然无味的肉干般乏味。 妮娜总是拿着指南针在队伍的前列对那些头脑并不灵活的巨猿战士们喋喋不休的炫耀着,而毛文则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便一直出现在她的附近,大声的斥责那些看上去没有犯任何错误的下属,以便引起妮娜对他的注意。 森林边缘的驻地。 “首领大人,我们似乎快要走出森林了,你看”妮娜指着远处稀少的树木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平原说道。 “从时间上看应该已经快要走出森林了。”毛文在我还没有开前便抢先回答到,并且还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站在一旁的妮娜只是白了白眼,没有说话。 “我想我们应该在此驻留,我只带少数随从去镇里接洽,你们带着黄金留守营地,怎么样?”我环视着站在附近的人们说道,“那么你们谁留守,谁和我一起呢?” “我和你一起吧,首领,我出来的任务便是帮助你处理人类的事务。”妮娜首先表态。 “我也去,我要保护大人的安全。”毛文看了看旁边的妮娜,傻笑道。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妮娜,毛文,带领30人去小镇,其余人留守驻地。” 命令下达后,毛文便跑去安排离开后的军中事务及30位随从的选择,妮娜则向我摆摆手,向自己的帐篷走去。看着忙碌的人群,我内心相当的激动。结束了20多天艰苦跋涉,终于走出了森林,马上就要进入传说中的人类世界啦! 我回来啦! 这应该是一个小规模的村庄,数十间小木屋连成一片,房屋的外围竖立着一圈看上去并不怎么牢固的篱笆,三三两两的村民远远的看这我们不敢上前打招呼,只有几个胆大的孩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时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 战士们似乎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充满兴趣,不时的对周围的建筑和与自己相比较瘦弱的人类指指点点,在他们看来这里比埋骨森林有趣的多,站在远处的毛文不时的看看人类,再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人,你与他们确实很像,只是您看上去更加英武。”身后传来妮娜的声音。 “谢谢。” 对于妮娜的恭维我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回答,只是见到了自己同类时那份惊喜还在内心深处跳动。 这就是人类啊,我血脉上真正的同族,儿时小河边的迷茫不知不觉的涌上心头,不觉间惆怅万分。 “大人你看。”妮娜指着远处走来的一群手拿武器的青年。 事实上武器大都是如铲子,锄头,镰刀等农用物品,仅仅以武器而言,我们的装备要比他们好的多,至于人类和兽族的战斗力相比,我身后的任何一个战士都可以轻易的放翻他们中的十个人。 这时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走到我的面前,轻轻的弯了弯腰,说:“您好大人,我是雅克布村的村长格兰特,请问您来自哪里,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说话时眼睛还不时的观察着我身后的这些战士,似乎对他们相当的警惕。 “老人家,您好,请问,石头镇怎么走。”我并没有回到我从哪里来,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说的是石头城吗?” “石头城?”我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妮娜,她耸了耸肩膀,投来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很显然她也无法解释石头镇和石头城之间的关系。 老人似乎看到了我们的疑惑接着说道“现在的石头城的城主古奇大人,就是来自于曾经的石头镇。” “您是说古奇?” “莫非大人认识古奇城主?” “恩,是的,我就是来找他的,请问怎么走?” 老人在听到我居然认识古奇时便表现出极大的热情,非要亲自带我们去石头城。因为兽族群居的习惯而排斥外来者,我们并不希望这个陌生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便婉言谢绝了他。但心情大好的我还是赏赐了他一块二两重的金锭。离开村庄经过那一群农夫时,身后的巨猿战士,目露凶光,想撕碎那些任何胆敢挑战兽族权威的人。 接下来一马平川的大陆很适合我们这些拥有战马的队伍,半个钟头的时间我们便来到的石头城脚下。 我只能用高大辉煌一词来形容,如果说屹立在我面前长宽绵延数公里的城墙才算的上真正的围墙,那么我们兽人部落的城墙便是拿不出手的小土坯。那高耸的城门,青石板铸成的围墙,远远望去,就像是矗立在风中的城堡。 门口站着整齐的卫兵。身着乌黑色的软皮甲。手持宽大的阔剑。好不让人生畏。 当然仅从气势上而言,我们的战士看上去更加彪悍。“对不起大人,我们需要检查!”一名年轻的军官走上前说道。 “为什么他们不用检查?”看上去有些愤怒的毛文指着不远处刚刚进城的农夫。 “对于领地内的居民是不需要的。”青年军官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么请您转告古奇大人,说有故人来访。” “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们身份的吗?”青年军官似乎对待我们的队伍有些纠缠不休,但当他看见身后三十多位彪悍战士眼神中传来愤怒的火焰时,他知趣的将张开的嘴巴又闭了起来。 “把这个给城主大人带去吧。” 旁边的妮娜将手中的指南针递到了青年军官的手中,当他看到妮娜时惊讶的表情完全展现出来,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失态,他很快的调整表情,对我说了声稍等便转身离去。 不得不承认青年的办事效率,大概是几分钟后,从城内飞驰而来的队伍很快出现在我的面前。 领头的是一位长相如金刚怒目般的中年人,坚毅而深邃的面庞对着我们的队伍扫过,当他的眼神与我交融时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小跑到我的面前。 “古奇叔叔,我是逸……”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未曾谋面,但于我想象中的是那样的吻合,一切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有些颤抖。 “主人,真的是你?”古奇一把抱住我的身躯,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嚎嚎大哭起来,“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和主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古奇叔叔双手捧着我的面颊呢喃的说道。 “我父亲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回家。” “回家?”多么熟悉的词语啊,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说身后的巨猿战士对于人类社会有的只是好奇与惊讶,那么我则的深深的思念与渴望,顿时眼泪顺着面庞缓缓流下。 旁边的妮娜似乎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片刻间,两个本不相熟的队伍汇合在一起向城内飞驰而去,而刚才的青年军官则张着大嘴望着早已远去的队伍,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城主府内。 整个府邸都忙碌起来,忙作一团的下人们,准备房间,食物,在他们看来坐在大厅的少年一定是一位尊贵的客人,从不言笑的城主大人从一回来便把笑脸挂在脸庞,并且吩咐用最好的房间和食物招待同少年一起来的随从们。 “古奇叔叔,这是我父亲让我转交给您的信。”我接过妮娜递过的书信转交到坐在我对面的古奇。 他恩了一声,双手接过信件当着我的面打开,看了起来。 我随向四周看去,事实上大厅并不宽敞,只能算作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客厅。正中央悬挂的应该是石头城附属村子的行政图,下面是一个宽大的四方桌,而在四方桌的两边 则是并排放置的软椅,我坐在左手边,古奇坐在右手位,妮娜和毛文并没有选择坐下,而是选择分左右站在我的身后,对此古奇叔叔似乎也觉得正常,并没有过多客套让他们就坐。 “我想,对于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对此我会全力帮你们运作。”古奇叔叔的话打算了我的思绪。 “非常感谢叔叔的帮助,我代表整个兽人部落感谢您。” “这是我的荣幸,很难相信,兽族居然真的存在,您身后的两位应该就是兽族勇士吧。”古奇微笑的向我身后的两位看去。 “是的,大人,我来自巨猿部落。”毛文有意识的表现出一副彪悍的样子,瞪着两个硕大的牛眼迎上古奇的眼神。 “我来自狐族,大人。”妮娜微微的欠了欠身子。 对于毛文所表现出的态度,我没有丝毫的生气,对于骄傲的兽族而言,在外人面前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整个部落的形象,尽管我们来到这里,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但绝不能有被轻视的感觉。 古奇叔叔似乎并没有对毛文那看上去有些挑衅的眼神而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赞赏道“真不愧为勇敢的兽族战士,当然,旁边的这位小姐,您的美貌也令人由衷的赞赏,那么,我真心的邀请两位能够参加晚上为诸位举办的宴会,当然,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够和逸单独聊聊。” “如您所愿,大人,我想,我们需要休息片刻,那么晚上见。”妮娜起身对这旁边的古奇叔叔说道。 第七章 古奇的忠诚 “所以说你父亲一直都没有回来就是这个原因?”在听到我将父亲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时,激动,思念,伤心,痛苦,原本还挂着笑容的面庞却随着叙述的深入而慢慢变化。 “就我所知答案是这样的,但我并没有见过父亲,这是他的决定” “孩子,我了解你的父亲。”古奇从宽大的靠椅上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接着说道“他还是那样的固执,我想你一定非常想知道你父亲对我说了些什么。” “人类本就是好奇的动物。”从字面上讲我没有说我想知道或不想知道,只是把主动权又还到他的手中,在我看来父亲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很可能原因出来他这里。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我们都从懵懂的少年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说到这时古奇突然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父亲时,我还只是如蝼蚁般的奴隶,谁又想到现在一切却都物是人非。主人他在信中说我的后代如果是女孩,希望能够嫁给你,如果是男孩就结拜成兄弟。他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明白了?无非担心十几年后我不在忠于他,而你的回来会被我误解位夺权!” “我想您一定误解了我的父亲。”在听到这样的话语时我第一时间选择辩解,在我看来伟大的父亲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背对着我的古奇转过身子,挥了挥手,打断话语,走到我的面前突然单腿跪地,缓缓的低下头颅亲吻我的左脚。 突如其来的状况使我不知所措,我连忙站起来想摆脱这是我尴尬的局面,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按在座椅上无法起身。 “我,桑切斯•;古奇,永远忠于桑切斯家族,用手中锋利的武器守护家族的传承,保护并辅佐少主桑切斯。逸。” “叔叔,您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真的。” “不”,古奇再一次打算我的话语“当我还是奴隶的时候,是主人解救了我,是家族教授我知识,传授我武艺,并将最勇敢的战士放心的交到我的手中。这些年来我曾无数次的寻找主人的消息,但埋骨森林那各种各样的野兽阻碍了队伍的前行,我们在付出了700多名最勇敢忠诚的战士后,是我决定不再寻找,我不能将主人交到我手中的队伍葬送一空,我也坚信主人一定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坚毅稳重的古奇,此时此刻看上去有些癫狂,似乎是想把憋在心中数十年的心里话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自在主人离开以后我并没结婚生子,曾经的点点滴滴,那美好的令人难忘终生的岁月早已将我的脊梁深深的烙上家族的印记,但我不能保证我的后代如我般坚守誓言,我所我不能……” “叔叔,请允许我代表家族对于恪守承诺的忠诚勇士报以深深的歉意。”对着眼前的古奇,深深的鞠了一躬。从他的眼角处我看到了闪烁的泪光,这喜极而泣亦或者忍辱负重后的解脱时才会出现的泪水,内心深处的泪水。 随后,在古奇叔叔的陪同下我检阅了石头城里的战士们,对于这只纪律部队,我不得不表现出极大的赞赏,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如兽族战士般的勇敢信念,和对父亲十几年来从未改变的忠诚。而难以想象的是这样的部队,健硕的战士们在十几年前却都是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奴隶。 从他们中间我唯一认识的应该是前些时间在刚进入石头城时带给我们不少麻烦的名叫安德鲁青的年军官,在我的目光投向他时,他显得有些拘束,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找过麻烦的少年会在数小时以后成为他终身效忠的领主。 毛文和妮娜似乎也对这只部队充满好奇,不时的询问站在我身后的古奇,而古奇也似乎很乐于回答他们那看上去有些弱智的问题,例如这样的勇猛战士,一天要吃多少斤肉。 随后的日子里我都在古奇的陪同下巡视了石头城以及下属的村庄,而毛文则与安德鲁一同前往埋骨森林接洽,商议怎么安全的将黄金带回城堡。 石头城比我想象中要打的多,是一个由外城和内城想结合的军事堡垒,在城外是一条宽大的护城河,而河水是引自上游的耶夫河,外围是用宽大的青石板堆砌而成,大量的藏兵楼,箭塔等防御设施分布在外城的各个地方,而内城主要分布位居民区,商业区,军事区,行政区等四个大块,而我们所住的领主府邸则在最靠里面的行政区。 因为城内居民大都属于军户,是跟随我父亲一直迁徙过来的军队家属,所以税率非常的低,只有30税1的税率,取消了大陆其他领地或国家仍然存在的人头税,土地管理税等繁重的税收 但人民的归属感和凝聚力是其他城市所无法比拟的,他们可以在战争时候无需动员便献出自己所有的财产乃至生命。 “大人,那么你您的意思是您还要会兽族部落去?”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古奇叔叔将主人二字换成大人。 “是的,叔叔,我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能够用这些黄金改善族人们恶劣的生活条件,并且,我的父亲还留在那里。” 对于古奇的想法,我是有所了解的,当一个失去已久信念般的人从新回到你的生活中,你怎能忍受他再一次的离开,尽管只是暂时性的。 “那些我想您应该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因为各种物资的大量购买并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您觉得呢?”古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便不再说话。 对于这样一种以退为进的做法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更何况是对自己关爱有佳的长辈。 “那么好吧,我接受您的建议。” 古奇似乎很高兴我能够答应他的建议笑嘻嘻又走到我的身边说道“那么大人,从后天起,将会有老师来教授您贵族的礼仪,诗歌,等一系列人类社会需要东西。” 刚想辩解,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妮娜说道“大人,您的任务是负责购买人类社会的各种物资,我想适当的学习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古奇,和一旁故作严肃的妮娜,我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妮娜?头花,他什么时候开始带上的头花?再联想到古奇不怀好意的笑,与他那处理问题上颇有些老奸巨猾的做事风格,妮娜一定是被他的糖衣炮弹所收买。 府邸的某处书房里。 “对,就这样,您必须用着优雅的动作去去和别人打招呼,对,棒极了。”旁边一位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的老贵族在一帮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一直好斗的公鸡?” “不不不不,”尽管语气急促,但老贵族还是用气息低沉的口吻说道“您看上去就像一位凯旋归来的将军。” “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对于这样无趣的学习我显得有些急躁。 “这并不是一个绅士在面对长者时所应该表现的口吻,您应该说,给我点时间,我想我可以做的更好。” 下午是马术学习,本以为是相当拿手的绝活却在骑士教师面前便的一无是处。 “您怎么能这样呢,马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伙伴,您应该配合它马蹄的律动去奔驰,而不是像一个粗怒的流氓那样用皮鞭猛抽他的屁股。”看上去有着伟岸挺拔身躯的教练,说话时的口气更像是玩儿弄刺绣张大的娘们。 “可以用皮鞭抽打它的屁股他才可以跑的更快啊?” “难道您想学习像丧家之犬那样在敌人的追赶下落荒而逃时的样子吗?”教练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好吧,我认输,那么您可以给我示范一下,怎么在敌人面前优雅的逃跑吗?” “如您所愿先生,哦不,是优雅的冲向敌人的阵地。” 整个下午就是在无趣的优雅中度过,我甚至怀疑这时古奇叔叔特意安排折磨我的招式,惩罚我有想过早离开石头城的伎俩。直到一个美妙的声音将我从水深火热中 救赎。 “大人,毛文和安德鲁回来了,您需要去看看吗?” “哦,是亲爱的妮娜,你看看我正在旁边这位英俊的马术教练的指导下刻苦学习,”回头看了看在美丽的小姐面前露出骄傲申请的娘娘腔接着说道“但看起来,毛文的事情更重要些,不如你也学习一些马术吧,我想您一定会受益匪浅。”说完便迅速的从马上跳下,优雅的离开的训练场。 数秒之后,背后的训练场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的是妮娜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将你的臭手拿开,这个该死的娘娘腔!” 第八章 购买计划 领主府的议事大厅里。 正中央坐着的是古奇,左手边依次是我,妮娜和毛文,右手边坐着的是石头城的内政官皮蓬,在他下手坐的则是和毛文一起运回黄金的青年军官安德鲁。 “那么你们一共带回了多少黄金?”古奇问道。 “城主大人,首领大人”他对着中央的古奇及下手位的我微微的弯了弯身躯,以示礼貌“经过属下……” “以后这城头城里只有一位领主大人,就是坐在我旁边的逸。”古奇站起来打断安德鲁的话,随后拍了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城主的位置,非你莫属。” “不,叔叔,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还有很多地方向您学习,您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对于什么城主的位置我并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对城主所代表着什么缺乏足够的认识,也许,有太多的也许…… 古奇似乎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会使我感到乏味,聪明的转移了话题“那么,这件事以后我们再讨论吧,安德鲁,你继续说下去。” “是的,大人。”站在一旁的安德鲁拿出手中的本子说道“这次我们从埋骨森林一共带回了黄金36800余两,折合成大陆通用的白银等于368000两,考虑到黄金是硬通货,市值应该更高。还有马匹532,兽族战士503名,黄金已经全部入库,兽族战士正在军营里享受最好的待遇。” 在说到36800两黄金时,看上去似乎早已睡着了的内政官皮蓬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哦,上帝,这笔钱足够买下两个石头城啊!” 似乎看到了左边兽族战士眼中传来的鄙夷和不屑,皮蓬捂着嘴巴干咳两声,又坐回了椅子上。 “那么,这次的采购主要以粮食,牲口和药品为主,对吗?”古奇对我说道。 “是的,叔叔,我们部落目前最需要的便是这些,但对于大陆的行价以及购买周期我们并不太了解。”对于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我只能选择如实回答。 “我们的内政官,你有何看法呢?皮蓬?” 那个内政官似乎陶醉在哪36800余两黄金里,对于古奇的询问一点也没有听到。旁边的安德鲁用胳膊肘推了推他。 “哦,关于这个问题么,这个,大人,您刚才问我什么?”皮蓬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内政官阁下,刚才古奇叔叔问您,这些市值的黄金能够买到多少我们部落所需要的,譬如粮食,牲口以及药材等必需品。”对于这个刚才还昏昏入睡的老头,我必须递上一个台阶,以缓和尴尬的场面,毕竟在以后的日子里,部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得到他的帮助。 在谈到自己的工作,皮蓬似乎非常的兴奋,只见他捋了捋衣服上的皱折,两手背后,挺着大肚子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清了清嗓子,“对于上这个我问题,我有数十种以上的解决方案”。 看见众人投来疑惑的表情接着说道“首先,对于粮食和药材,我们可以在附近的城镇高价收购,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但是仅就牲口而言,需求量,和时间周期的长短问题上,却可以按照买家的需求来制定解决方案。” 接着皮蓬转过身子对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所以说,这位年轻的大人,你们需要多少牲口? 能给我多少时间?” “我想我可以给您一个确切的答案。”坐在我旁边的妮娜站了起来。 “我们需要至少5万头以上的牛羊以确保我们能够在冬季来临的时候吃上热和的肉汤,而现在是10月,我们大概还有最多两个月的来完成这个项目。不知道我的回答能否另你满意。”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妮娜并没有看着皮蓬,而是对我而言。似乎想要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出来吃喝玩乐且一无是处的小女孩。而我只得以微笑来表达我的满意。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我可以保证在一个月以内完成所有的物资收购,当然,价钱可能会高一点。” 对于皮蓬肯定的回答,古奇似乎非常的满意,笑嘻嘻的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肩膀说道:“很好,以后对于物资采购的问题就交给你了,你不是以前总抱怨我们的钱不够用吗?这次是否满意?” “当然,给我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我可以买下整个大陆。”皮蓬得意的回答道。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补充的吗?”古奇看了看坐在大厅里的众人。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说?”毛文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说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旁边的安德鲁抢先回答道。这几天的日子里两人一直呆在一起,对于耿直的毛文来说,好朋友一词已经难以形容两人的关系。 “能否给我一把军队里士兵使用的那种制式阔剑。” 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向严肃的妮娜都忍不住笑的露出雪白的牙齿。 古奇走上前去对着毛文的胸口重重给了一锤,“当然可以,不但是你,这次到来的所有兽族战士都可以得到,这个事情就让安德鲁去办吧。” 虽然看上去比较可笑的要求,在我看来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毛文是我的下属,在整个兽族部落里,他们的武器已经算得上的不错了,但对于普通的阔剑却表现出难以割舍的渴望,这也说明整个部落的装备是多么的落后。我想,在处理次收购后,下次一定要想办法搞一点装备回去。 “那么会议就此结束,逸,你和皮蓬到我的书房来一下。”说完后便离开了大厅。 毛文跑到安德鲁面前,过去就是一脚,“我还以为多珍贵的武器呢,原来是人手一个。” “是你自己没有问清楚好不好,怎么怪起我来了,走吧,我们去仓库取。”说完两人便勾肩搭背的离开了会场。 妮娜似乎一直都是那样的独来独往,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转身离开了会场。 “大人还在书房等我们呢,我们这就过去吧。”皮蓬走上前来说道。 书房。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书桌上乱七八糟的摆着一些文件。 “听你父亲说,你在埋骨森林里发现了很多黄金,而这次带来的只是一少部分对吗?”古奇在我进来后便直接进入主题。而站在我旁边的皮蓬听到这段话后便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是的,确实发现了很多黄金,这词带来的只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对于父亲的老部下,我没有任何隐瞒的选择如实的回答。 “你知道这意味的什么吗?” “知道。” “你知道你父亲当初进入埋骨森林的原因吗” “知道。” “那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吗?” “老实说对于这笔属于兽人部落的财富,我当初并没有多少概念,在我还有大部分的兽族人眼里,黄金甚至不如一把普通的铁制阔剑来的实惠,但当我来到人类社会以后,我越发的感觉到这笔财富的意义。但是非常抱歉,它只属于兽人。” 古奇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并没有开口,只是无言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而在他旁边的皮蓬似乎又睡着了。 “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在我知道财富价值的时候我就料到这一天总会到来。我并不知道怎么来拒绝这位对家族报以忠诚并且愿意付出终生的男人,这种状况让我非常的矛盾,一方是养育我的兽人部落,一方是我的亲人。 良久未开口的古奇停下了走动的脚步向我望来“在这一点上你和你的父亲非常的相似,在对待是非观念上非常的倔强。尽管从内心深处而言我更希望你按照我所安排的道路前行,但如果轻易的就答应了我,那对于你的身份我就要保持怀疑了,哈哈 。”说到这里叔叔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我的前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触到我的耳旁用极小的声音 说到“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只希望你能够使兽族强大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反哺自己的家族,记住,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我保证!”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对方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 “皮蓬,该醒醒了。”古奇将书桌上的一个纸团扔向早已睡着了的内政官。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还要继续叙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是我主人的后代,我不希望今天关于年轻大人的言论再次发生。”古奇略显严肃的对皮蓬说道。 “当然,当你们抱在一起的时候我便看出了你们关系的不一般,我想我下次不会了。”边说边不怀好意的向我看来。 “好吧,你可以滚蛋了,别忘了今天所承诺的事情,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没有完成,就滚回家去睡,不会给你一个铜子儿。” 第九章 内政官皮蓬 我不得不佩服皮蓬的办事能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将当初预定的物资全部购买完毕。用他的话说,如果给我再宽限一点时间,我可以把价钱压得更低。当然就目前来说我们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金钱。 由于携带大量的牲口穿行于埋骨森林深处,单单五百名兽族战士很显然是不够用的,毛文已经先行回到兽族部落负责人员交接,而妮娜自从采购开始便一直和皮蓬呆在一起。 离石头城不远的小村庄作为此次的交接地点,早已变得热闹非凡,到处可见运输物资的车队与负责护卫的战士。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牛羊,即便是在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上也没有,相比猛犸那有些坚硬的肉块而言,牛羊便显得可口的多。我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在回到部落时族人们表现出来的惊喜。 远处,尘土四溢,一队骑兵飞驰而来,远远便听见毛文的叫喊声。 “大人,大人,我带来了整整三千名战士。”兴奋的毛文还没有下马便高兴的大喊大叫起来。 “很好,告诉你的战士,准备负责交接。”对着马上的毛文,我吩咐道。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皮蓬的身影,此时的他正对一名药材商人大声叫喊着什么。 “得了吧,萨托,我说了就三万两,多一个子儿都不行。”此时的皮蓬看上去更像一名得了便宜的流氓,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这眼前比他高一个头的药材商叫喊着。 “我发誓,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卖给你药材。”对于皮蓬略显无奈的神情,药材商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应该换一句台词,这句话一年前你已经说过了。” “哼。”药材商拂袖而去。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不得不佩服古奇叔叔,真不知道他从哪挖到这样的宝贝。 走上前去拍了拍皮蓬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内政官大人,今天才得以见识到您的风采啊。” 皮蓬回过头来看见是我,欠了欠身子又换回以前的腔调:“原来是领主大人啊,失敬,在下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打发完最后一个货商,容我先行告退,休息一会,下次再聊吧。”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对于这样一位对兽族有益的人才我当然不能就此放过,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尽管这样看来显得有些失礼。 对于我所表现出的神态皮蓬似乎也觉得非常吃惊,两眼露出吃惊的表情:“还有什么事情吗?领主大人。” “别叫我什么领主大人,叫我逸就可以了,对我而言,你和叔叔都是我的长辈,只是想找你随便聊聊。” 似乎是因为我客气的语调,皮蓬并没有刻意的拒绝,爽快的答应了我的邀请。 小村外不远处的小山丘上。 “对于这次的采购,非常感谢皮蓬叔叔。”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环境下,我并没有以内政官的官职来称呼他。 “没什么,这一次都是按照古奇大人的指示去做的,我只是一名履行职责的下属,你应该去感谢他。” “不,对于一个敢在领主所主持的会议上睡觉的内政官,对于我和叔叔两人讨论家族密事的场合上睡觉的人,一句简单的下属似乎并不能解释您的地位。” 皮蓬对我所讲出的话语并没有暴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转过身子看着山丘下忙碌的人群叹了叹气“我又何尝不了解你的想法呢?你是我叔叔培养出来的人,但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想石头城能够从昔日的石头镇演变成附近数一数二的城堡,你功不可没。在你们雄心壮志的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我的出现打乱了你们全部的计划。” 回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皮蓬接着说道:“我毫不否认古奇叔叔对我父亲的忠诚,我也相信他曾经努力寻找我父亲的踪迹,但是时间,时间足以让任何对自己所坚持的信仰产生质疑。” “不,你不应该怀疑古奇大人的忠诚,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了。”皮蓬突然插嘴说道,看我的眼神似乎夹杂的些许怨恨。 “我说过,我毫不否认古奇叔叔对我父亲的忠诚,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曾对我叔叔进言将我在城中除掉,然后抢夺我带来的黄金,对吗?” “你很聪明。”皮蓬笑着说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大人他太仁慈了。” “这不是仁慈,你无法理解他与我父亲之间的深厚友谊,正如你和古奇叔叔所建立的那种感情。” “也许你是对的。”皮蓬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用担心我会回来抢夺叔叔辛苦打下的基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兽人,出来做生意的兽人。” “我也是商人,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对于我无言的承诺,皮蓬似乎非常的满意,兴高采烈的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埋骨森林中。 数月前还是五百多人的小队伍,短短一个多月后的今天却是热闹非凡的数千人马,族人们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尽管部队的纪律使得这三五百多名战士保持的应有的克制,但不得不说他们似乎兴奋的过了过头,在交接的过程中甚至有一名兽族战士冲上去给一头看上去非常健硕的羊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得到阔剑的五百多人却成为了其他战士的羡慕对象,而他们似乎也非常乐于将自己的武器拿出来让别人参观,并且还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形容着这把武器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事实上我并没有将没有用完的30万两白银带走,一来是感谢古奇叔叔对于这次采购的帮助,二来还有我一点点小私心,从皮蓬那里我得知石头城的财政状况并不是很好,大量享受免税待遇的军户使得城堡的财政收入大大削减,而建造城堡时的工程欠款压的叔叔喘不过气来,即便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我和我们的500多名兽族战士却享受的是最好的食宿待遇,最难能可贵的是听妮娜报告,这次的采购行动,石头城方面甚至没有收取早已是潜规则的回扣,这也使得我下定决心将剩余的资金全部留下。 “大人,大人。”妮娜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有事吗?”我回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的妮娜。 “嗯,嗯,这个,这个东西送给你。”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件漂亮的银色软甲。 有些好奇的接过递上来的软甲,认真的打量起来,双手抚摸着质地轻柔的软甲,“噌”的一声,悬挂在腰带处的银色匕首随手向软甲划去,发出“嘶嘶”的响声,应声望去,软甲表面只划出了一道白色的细纹,完好无损。 “这是你从哪弄来的宝贝。”对于与妮娜的馈赠,我还是非常高兴的,笑嘻嘻的询问道。 “恩,这个,这个是皮蓬临走前送给我的,我本不想要,但他说这是城堡大量购买武器时,武器商人免费赠送的,我想到你有一把银色的匕首,如果配上去一定非常好好。”说着说着妮娜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 对于妮娜接下去的话语,我并没有仔细去听,只是当她说到皮蓬时,大脑便顿时思考起来,想到离开时留下的银子,顿时豁然开朗,缓过神来准备对妮娜表示感谢,四周却失去了她的踪影。 在回去的路上并不像我们来是一番风顺,埋骨森里里的野兽似乎也闻到的牲口的香味,尽管大量的战士将牛羊护在中间,但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黑暗中的喘息声,来去飘渺的绿色瞳孔使得我们的工作遇到了一些麻烦。半夜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咆哮声,使得中间的牲口群炸了营,惊恐的牛羊四处乱窜,偶尔几只跑出保护圈的牛羊,在一阵撕心裂肺惨叫声中了无音讯。 此时的毛文显现出了不俗的指挥能力,他命令所有的兽族战士迅速点起火把,将整个保护圈向四周扩散,以加大牛羊的活动范围和缩小兽群的进 攻范围。再命令装备铁器阔剑的500人向早已红了眼的野兽发起迅猛般攻势,而这一系列有效的命令缓解了因炸营而带来的恐慌。 整个场面一直持续到天亮,在清晨的清点工作中我们得知,一共有丢失了100多头的牛羊,有十几名兽族战士受了些皮外伤。 为此我相当的自责,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的大意而造成,忽视了兽群在面对大量牲口时所变现出的嗜血本能,我想,经过这个的事件,我们应该更加的谨慎,以避免悲剧的再次上演。 接下来的归途,总体来讲相当的平静,傍晚时偶尔的几声咆哮声,也在装备精良的兽族战士的出击中烟消云散,几天后,带着大量的物资,我们回到了部落。 第十章 伟大的平凡 确切的说这样规模的欢迎仪式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甚至于我在兽族部落成长的这十六年都没有见过。从埋骨森林起便陆续有负责接应的战士出现,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的敬佩,而随我一同负责采购任务的500名战士眼中则表现出的是强烈的骄傲感。 我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我所见到的场面,数以万计的族人站在埋骨森林外进入部落的必经之地,他们中有强壮的战士,乖巧的孩童,蹒跚的老人,从他们眼中传来的强烈的喜悦感深深的感动我了,曾几何时的孤独少年却受到族人这样的夹道欢迎,早已准备多时的兽族少女跑上前来用自己编织的花环献给他们心中的英雄。 “欢迎归来,我们的英雄!”站在队伍最前沿的托卡爷爷大声的叫喊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所有的族人齐声欢呼,叫喊声震耳欲聋。 “爷爷……”我激动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跑上前去扑入他的怀抱,在他面前我永远是那个需要人关心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站在托卡爷爷旁边的几位萨满似乎不愿意打扰我们两人的情感交流,远远的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走到身后的毛文和妮娜面前交流。 “我代表整个赛普部落感谢你对兽族所作出的卓越贡献。” “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也是部落的一员,难道不是吗?”我嘻嘻的反问道。 “看来我们的逸确实长大了。” “爷爷。”我撒娇似的叫了一声,惹来身后的其他族人阵阵笑声,他们怎么也想到不到,在他们心中英雄般存在的少年竟然会有小孩之气。 “下面,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们英雄,我想他一定有话想对大家说。”托卡爷爷的叫声,被远处的战士一个一个传播到远处的族人,喧嚣的场景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人类社会短短的一个月,幼时孤独的少年心态早已大变,对于托卡爷爷的造势我当然心知肚明,但在面对这么多人的场面时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眼睛顺着四周的人群缓缓望去,从他们热忱眼神中我看到了期待,顿时勇气大增,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道“寒冷与饥饿不属于赛普,伟大的赛普万岁!” “万岁!”不知是谁带头叫了起来,刹那间万岁的呼声传遍的整个部落,所有人……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儿童,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将自己对部落的爱与感情用行动所表现出来,将喜悦与自豪的情感爆发出来,将热烈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随后的祭祀,篝火晚会等活动我与其他的族人一起全程参加,虽然以前也参加过这样的活动,但今天的感触颇多,更多的是切身的感受到了集体的融入感。妇人们将烤的的金黄美味的羊肉毫不吝啬的献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男人们捧着从人类社会购买来的美酒放肆的牛饮着,我夹杂在人群之中与众人一起唱歌,一起跳舞,顺便对着身旁美丽且富有野性的狐族少女伸出咸猪手揩油,而身旁的少女似乎对我的行为莫不在乎,只是眼神中传来暧昧的表情。 “首领大人。”一声低沉的叫喊将我从欢乐的海洋中带回了现实,回头望去,原来是妮娜,从她的眼神中传来怨恨的目光,本有些醉态我大脑顿时清醒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吗?”我摇了摇头,整理了下有些皱着的外套,努力用清晰的口吻询问道。 “希望大人不要做出有损英雄形象的荒诞行为。”她尽量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道,似乎想到了来时的目的,接着说道,“托卡萨满希望您能够在晚会结束后去他的住所一趟。”说完便转身离开,看到妮娜离开时的背影我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对于托卡爷爷找我,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这在人类社会的很多事情还需要向他请教。但妮娜在说话时眼神中的一丝怨恨和尽量表现出的漠不关心让我的内心产生了些许不安。 拍拍自己的额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些,缓缓走出人群,在附近的水池边用凉水洗了洗脸,在确定自己已经清醒后径直向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 房间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托卡爷爷坐在书桌后面的躺椅上笑嘻嘻的看着我:“怎么样,今天玩的还开心吗?” 感觉到因为喝酒后有些发烫的脸蛋我不好意思的说道:“非常开心,只不过多喝了点酒。” 爷爷从柜子取出一个盛满果汁的杯子,走上前来递给了我,“对于兽人而言16岁便已经成人,偶尔的享受美酒是解压的不错选择,最重要的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知道错了,我想,我以后……” “不不不,”托卡爷爷挥挥手打算我的话语说道,“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批评你,只是想听听你对这次出行的一些看法。” 在老人的示意下,我坐了下来,沉默了几秒,大脑飞快的思考着爷爷问我这话的原因,以及用怎样的措辞去回答接下来的问题,而这样的习惯也是我在人类社会期间所养成的习惯。 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哈哈大笑起来:“从前知无不言的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 “不,爷爷,你误解我了,”我赶忙辩解到“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的问题。” “在我面前不要有任何的精神包袱,随便说说吧。” “就这短短的一个月而言,我觉得人类是一个人才辈出的种族,事实上就智慧而言并不比我们的萨满智者逊色。”说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托卡爷爷,在看到他没有什么不满时接着说道:“他们有着丰富的物质文明,难以想象他们可以用在我们看来一无是处的黄金,在短短一个月的时候购买我们整个部落一年都狩猎不了的牲口。而就武器而言,你也看到了,在我们眼里锋利厚重阔剑只是他们士兵最普通的制式装备,但就战斗力而言我们的族人还是占有相当大的优势。” 我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在我看来我们可以用剩下的黄金购买大量的物资,并且适当的改变我们部族的生活方式,譬如买来的牲口用于放养,将数量保持在可持续发展的范畴内。” 托卡爷爷似乎对于我的发言相当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学习能力确实非常的强悍,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莫名其妙,看上去所答非所问的话语让我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托卡爷爷似乎看出了我不解,从靠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如果说,我希望你能够带领整个部族走向繁荣昌盛,你愿意答应我这个苍老垂死的老人这唯一心愿吗?” “对不起爷爷,我不懂得你的意思。”我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只想告诉你部落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尽管埋骨森林的兽群是我们部落所依仗的天然堡垒,但部落的盛衰来自我们内部,我们落后的文化,缺少先进的传承,贫瘠的土地,无法大范围的种植粮食药材,落后的生活方式无法做到可持续发展,即便大量的黄金可以改善我们的生存条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黄金用完了怎么办?当我们这几代人享受黄金带给我们的便捷,享受它带给我们的优越条件,那么当它用完的那一天我们无法靠自己得到高质量的生存品质时就是我们兽族灭亡的时候。” 过于急促的语气使得托卡爷爷看上去有些接不上气,不停的干咳着。 “爷爷。”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我没事,”托卡爷爷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你肯定以为黄金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对吗?早在几十年前我们的族人便发现了那个地方,是我将这个消息封锁在几个年长萨满的范围内。我当然知道黄金意味着什么,但是,但是我必须从大局观来考虑问题,我不能因为几代人的享乐而终结了文明的传承,直到我遇到你的父亲。 看着眼前这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我忽 然觉得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他与文明传承者相联系起来,只把他当作一个对我关爱有佳的普通萨满,在兽族里的智者,人类社会里的聪明人。原来伟大到极致便是普通的平凡。 “但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我在他眼睛中知道了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直到你的出现,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你,当你带着大量的黄金离开部落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面对抉择,你可以选择不回来,完成你家族的夙愿。 对于我所投来的疑惑目光托卡爷爷解释道,“关于你家族的事情,我知道甚至比你还早,那时还没有你。”原来父亲早已将家族的事情告诉的托卡爷爷。 “但是命运选择了你,而你选择了兽族,你回来了,带着大量的物资英雄般的回到了你的部落——赛普,从这一刻起,我便认定,你一定可以带领部落走向繁荣与昌盛,正如你今天对众人说讲的,寒冷遇饥饿不属于赛普!” 第十一章 深化改革 庄严肃穆的祭祀圣坛里,伟大兽神的雕塑前,我虔诚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陈述着成为一名萨满所要遵从的严格的宗教礼仪。站在我身后的十来个萨满表情各异,有期待,有不解,有嫉妒,有羡慕。当然,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随着托卡爷爷一声“愿兽神与我们同在”时,我完成了最后一项仪式,成为了兽族历史上唯一一位人类萨满。从政治层面上讲我已经是和托卡爷爷同一级别的存在,而整个部族的命运将掌握在我们这少数高层人士的手中。 如果说宗教仪式是严肃不容亵渎的,那么接下来的部族萨满例会与人类社会讨价还价的市场没有太大区别。这些在普通族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存在此时此刻犹如吝啬的财主,骂街的泼妇,不讲道理的泼皮般混杂在一起,各抒己见,有的甚至挽起衣袖随时准备动手。而作为一个新进入决策层的外来人我选择安静的坐在会场,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不发表任何意见。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托卡爷爷适时的制止了会场嘈杂的秩序。 “托卡,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居然建议我们组织一个20万人的大军在人类社会抢一块肥沃的土地。”瘦弱的泰格怒气汹汹对着他面前的青年萨满咆哮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青年萨满不服气的辩解道,环视四周安静下来的众人接着说道:“我们有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我们可以用黄金购买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我们可以用黄金在人类的沃土上建立一座举世无双的兽神之城,建立并健全我们的政治体制,落伍的意识形态。这总比黄金用完后从内向外的分崩瓦解来的好。”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瘦弱的泰格。 在这段话说完后,极为年轻的萨满顿时欢欣鼓舞起来,用各种各样的实例,推理去证明这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建议,足已载入史册的决策。 面对这样的场面,托卡爷爷似乎没有制止下去的打算,只是任由这帮人在会场肆无忌惮的争论不休。 对于这个建议,从内心讲我是比较排斥的,当然我毫不否认这名年轻萨满的用苦良心,并且从他能看出黄金用光后所产生的巨大内部矛盾这点,足以显示他具有相当的智慧,但是阅历上的浅薄使他不能从大局观去看待问题,这就是他于托卡之间的差距,当然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假以时日,必是一名优秀的领袖,但遗憾的是部族目前的状况容不得任何失败,我们无法用一个两个失败去练就一名未来领袖的成长。 整理好自己的心态,组织好接下来的说辞,我非常有礼貌的打断了众人的争论:“非常抱歉,各位大人,请容许我,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少年,从自己的角度谈谈我的看法,也许对于各位的决策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可以”托卡爷爷第一个发表意见。可能是因为我给部落带来大量的物资,也可能是刚才我谦虚的语调,大家伙都对我表达了相当的尊重,静静的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我非常的敬佩泰格萨满在对待重大问题时所表现出的理智,对于一个经受众多磨难的民族而言,这种理智可以避免我们在盲目探索中走弯路。”抬头看这泰格得意的表情和青年萨满维特斯不满的神情,我话锋一转;“但是,只有锐意进取的民族才能从落后走向富强。当然前提是正确的决策。” 这时热烈的掌声在会场中响起,11名代表不同立场的萨满都对于我这个16岁的年轻人类表达出赞赏。什么年轻有为,思维跳跃,感想感言这一切赞扬的话语顿时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所说的只是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而这样的废话确是解决问题所必备的,难道这就是政治? 接下来的会议,全票通过了我关于对牲口圈养,军队改革,与石头城建立共赢采购合作机制等相关建议,对于稳健的,对部族有益的建设性意见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而兽族部落的高效的执行力也使得我的建议能够迅速的落实下去。 部落某处。 “什么?不但不吃那些牛羊,我们还得把他们当老爷一样养起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猪族战士大大咧咧的对前来宣布会议文件精神的青年大吼大叫。 “是的,萨满大人说只要我们给它们吃草,然后把大牛养肥,大牛生小牛,然后我们就可以吃大牛的肉,再把小牛养大,再大牛生小牛……嘿嘿,用草换一大群的牛,你觉得哪个划算?” 脑子不太灵光的猪族战士抓了抓头皮,反复重复着“大牛吃青草,吃完生小牛,我们吃大牛,小牛吃青草,吃完变大牛,我们再吃牛……”看着远去青年,“噬啦”的猛吸了一下流出嘴边的口水,呢喃着“好多牛啊……” “嘿,听说部落要进行军队改革,取消以前的全民皆兵制度,只保留5万人的建制?”健硕的虎族青年对这旁边的巨猿战士询问道。这名巨猿战士回过头向四周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虎族青年的耳边说道:“是啊,听说挑选战斗力最强的5万人,没有种族限制,最重要的是天天有肉吃。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你怎么知道的?” “开玩笑!你也不看看我们毛文首领是跟谁混的,告诉你,咱上面有人。”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去。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传遍的整个部落,有的说牛羊翻身把爷当,以后我们要伺候它们,有人说部落要选拔最优秀的战士去人类社会,抢地盘,抢牛羊。对于这些无聊的小道消息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兽族的内部凝聚力而言,这样的消息不但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甚至会提高尚武的风尚,而所谓的牛羊翻身,不管用什么理由,借口,牲口圈养的政策肯定会被严格的执行下去。 巨猿部落。 上次的出行让巨猿部落得到实际的好处,500多名战士人手一把阔剑,得到的兽族部落最为看重的荣誉,每个人在部落里行走都会被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就我而言,与这帮战士建立的深厚的私人感情,每次我来到这里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 “大人。”远远看到我的到来,毛文飞奔而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以他的吨位来说,这对我是一个痛苦的瞬间。 “训练怎么样了?”我随口问道。 “你来看看,快来看看我们的战士们”毛文拽着我的袖口,将我往不远处的训练场上拉去。 宽阔的训练场上人头簇拥,到处都是挥舞阔剑的战士,两人一组互相打斗,这也是从石头城青年军官安德鲁那里偷学而来的。 “看上去不错。”对于刻苦训练的战士我报以极大的赞誉。 听到我的表扬,毛文异常兴奋,将硕大的脑袋高高扬起,“同样的装备下,我的战士一个就能干掉三个安德鲁。” “对于这种复杂的计算公式,我觉得你有必要找安德鲁当面验证一下哦!” 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耿直的毛文我还是蛮喜欢的,和他在一起甚至比那些高高在上的萨满智者来着轻松。 “我觉得我们的战士在爆发力上可以不逊色任何优秀的人类战士,但是持久力而言,却逊色很多,如果真正的战斗,我们在配合默契的人类士兵面前如果不能很快的结束战斗,那对于士气低下的我们而言将是一个噩梦般的开始。”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复杂的东西并不了解,我只知道如果谁敢对你不利,我们的战士将毫不犹豫的撕碎他的脑袋。” 我突然觉得阵法韬略,对于大部分的兽族战士而言,将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也许是我多虑了。对于例会通过的军事改革,我有自己的看法,我更希望战士们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与人类社会的军事技能相结合,这样可以是我们的战斗力提高到最大化,但事实证明我高看了族人的智慧,看来只能从纪律这方 面下手,也许能够弥补持久力的问题。但是技能方面的欠缺我却束手无策。 “对了,毛文,最近有没有看到妮娜?”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美丽的狐族少女。 “她呀,听他们部落的人说,她自从人类社会回来以后便足不出户,召集了十来个少女和她一起养蚕。” “养蚕?” “是的大人,他从人类社会带回了蚕种。据说蚕丝可以制作出漂亮的衣服,就像我们在石头城里看到的那些少女们身着的飘柔丝锦。” “这真是个有趣的事情。”我无奈了笑了笑,而毛文眼中传来的确是一丝莫名的伤感,我突然觉得我一直以来都低估了毛文的智慧。 第十二章 赤裸裸的表白 其实就毛文对妮娜的爱慕之情,我早在一个月前的他们俩的第一见面时便有所察觉,当然,这是纯粹的单相思。 当毛文亲口告诉我他也准备去养蚕时我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实说妮娜对我的那种朦胧之情,我是知道的。从男人的角度而言,这样富有野性且美丽动人的少女是任何生理正常者都不愿意拒绝的,但这也仅仅是从生理角度上讲。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靠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但我总是无法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让人无法捉摸的情感上,正如托卡爷爷所言,我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想,我有必要找妮娜好好谈谈。 狐族部落是在靠近中央大广场附近的区域聚居,无形中显示了他们在部落里的地位,对于智商普遍低下的兽族而言,聪明的狐族无疑是决策者的最佳人选,青年萨满维特斯便来自于狐族。 我从未来过这里,只得走一路问一路,当我我身边经过的不再是高达健硕的战士,而是与我身材相差无几的族人时,我知道,我已经进入了狐族的地界,在此我不得不提到他们的长相,用人类社会的审美标准而言,女人美丽漂亮,男人英俊潇洒。当然这是常规意义上的描述,妮娜的美在我看来已经超过了常规。 狐族部落的养蚕室。 这是一个半封闭的木屋,里面非常的干净,木桌上放着几个大筛子,里面蠕动着白色的虫子,我正准备用手上去抚摸,“啪”的一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妮娜将我的手从半空中打了回去,我装着很疼的样子瞪着她,而她似乎也对于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有些失礼,连忙解释道:“蚕宝宝是非常娇贵的,他们非常的爱干净,对异味特别敏感,所以……” “哦,哦,看来是我失礼了,真是抱歉。” “没什么,对了,你是来找我的吗?”妮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 “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尽管口气上有些搵怒,但喜悦的神情却无法遮掩。“你稍等片刻啊。”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身着淡绿色丝锦长裙,面带羞涩的妮娜出现在我的面前。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飘逸脱俗如出尘仙子般的形象映入眼帘,我更愿意用艺术品来形容眼前这野性与清爽飘逸的女子。 似乎从我眼神中看到了属于男人对美好事物所特有的欣赏之情,妮娜显得特别的兴奋,却有些矜持的样子,细声细语的道说道:“好看吗?” “当然。” “那……与那些人类女子相比呢?” “这个,那个……”对于这样问题,我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终于憋出了两个字“都好” “你……”满脸怒气的妮娜跺了一下脚,向门口跑去。 “等等。”我赶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 “至于吗?我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的确很美。” 对于我的回答妮娜似乎很满意,刚才还怒气满面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撅着嘴说道,“我不喜欢你对我开这样的玩笑。”在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还在我手中时,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有些结巴的说:“可,可以放开你的手吗?你弄,弄痛人家了啦!”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向干练的她在我面前就像一只小鹌鹑一样。她的脸蛋上顿时升起的就像喝醉酒后出现的红晕,配上她健康的皮肤,显得格外的性感。 “抱歉。”我连忙手放开,这是我第一和女人的亲密接触,透过丝锦能感觉到,她的皮肤非常有弹性并且光滑。 尴尬的气氛迅速在房间里蔓延。 “哦,对了,你说这些蚕宝宝……”“你来找我有什么……”也许想尽快缓解尴尬的气氛,两人同时开口询问道。 “你先说吧。”我连忙说道。 “还是你先吧。”妮娜双手背后细声细语的言语着。 “女士优先。”不知为何,这句人类社会特有的绅士词汇从我的口中说出。 “你来找我干嘛?”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毛文的事情。” “毛文?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去讨论这个问题,况且……”妮娜皱了皱眉头说道。 “不,我认为很重要。”我打断她的话语说道“他告诉我,他想来学习养蚕。” “养蚕?笨手笨脚的她还好意思说养蚕?”提到这个问题妮娜似乎非常的生气“这次人类社会带来的蚕种,是他强烈要求负责运输,结果大部分的蚕种在回来的路上便死去了。” “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好意。” “是是,我把剩余的蚕种交到他的手中,再叫他折腾死?”很显然妮娜并没有从糟糕的心情中缓和过来。 “话不能这么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毛文的感受。”大脑飞速的思考着用怎么的措辞去帮助毛文。 “我不明白他的感受。”妮娜幽怨的看了看我,话锋一转:“那你是否明白我的感受?” “我又不想养蚕。”对于赤裸裸的表白我只能装傻。 “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把感情当做一种馈赠品,难道就因为是好兄弟就可以这样?不要把别人对你的爱当做一种伤害对方的筹码,感情纯洁的,不容亵渎的。”妮娜似乎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部宣泄出来,口中还不停的喘着粗气。 “对不起。”面对执着的妮娜我只能用抱歉回答,尽管看上去是那样没有诚意,但也正如她所说的,感情是纯洁的,不容亵渎的,我真的很难接受这份爱意。 “我想,我该离开了。” 对于我的告别辞,妮娜没有回答,只是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的木屋。 离开狐族部落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妮娜的话语深深的刺激了我。内心不停的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兄弟义气和感情是不能牵扯在一起的。缓缓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刚刚与妮娜说话过程中偷到手的一只蚕宝宝。从旁边的大树上摘下一片树叶,小心翼翼的将乳白色的虫子放在叶子上,看着它慢慢的蠕动着身躯。 我该怎么办?对自己,又似乎是对着眼前的虫子自言自语到。 此时的毛文手中握着一瓶从人类社会购买来的烈酒,猛地大灌一口,左手的衣袖对着嘴巴擦拭了下,继续发呆。 已经数天没有去训练场的他天天都呆在这个离狐族部落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眺望,他的眼睛总是对着狐族部落深处的一排小木屋里,那里是妮娜养蚕的地方。 自从回到部落以后妮娜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前,也许还是因为上次蚕种死亡的事情而生着他的闷气,为此他也是非常自责的。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对负责运输的部下交代任务的重要性,但该死的手下为了保证蚕种免受烈日的炙热,居然将他们的从未换洗过的衣服搭盖在上面,到达部落以后才发现,大部分的蚕种都已死去。为此他将负责此次任务的心腹一脚踢进了河里,但这一切的用心良苦却没有告诉妮娜,在他看来,是自己辜负的妮娜的期望。 至于妮娜对我所变现出的爱意,毛文是看在眼里的,但他也只是难过而已,在他看来只有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妮娜。他从未奢求能够从妮娜那里获得什么,只是单纯的想为了她排忧解难,让她开心,让她满意。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期望不但没有获得对方的好感,却加深了彼此的误会。 想到这里,毛文又猛地灌了一口酒。 对于现在妮娜而言,简单的痛苦并不能完整的形容自己的心情,尽管从逸这里得到了并不怎么满意的答案,但看得出他对自己还是夹杂着些许矛盾的情意。难道这就是爱情?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 午后的某一个时间段里,三个不同的人却为着同样的事情而产生不同的烦恼,尽管这样 的烦恼会给众人带来不少困惑,但深厚的个人友谊并没有因此而动摇过,在日后的岁月里,无论经历怎样的变故,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过此事,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一切的一切都将按照历史的指引而慢慢前行。 第十三章 风雨欲来 位于埋骨森林极北处的卡特拉迪斯山脉延绵数千公里,这里常年积雪,高耸入云的环山之中有一块四季常春的盆地,而这里便是神圣教廷的所在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四周寒冷如潮的大雪山中会存在这样少有的人间仙境,一年四季都像春天般温暖,各种叫的上名字的稀缺树种和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植物在这里随处可见,偶尔几只松鼠在树林之中安然嬉戏,可爱的梅花鹿时不时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一片祥和的氛围笼罩着这如诗般的净地。 净地的外部世界是因常年积雪而难以通行的山路,尽管难以通行,但大量的苦修者和虔诚的信徒仍随处可见,这也无形中向人们昭示着教廷在大陆的绝对影响力。这些信徒们来自于大陆的各个国家,不同的民族,但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不远千里来到心目中的圣地,三叩九拜,五体投地的一路前行,而寒冷的积雪,路基上参杂的坚硬石块并不能阻碍他们前行的道路,用坚定的信仰去救赎腐朽的躯体。 盆地深处的某个大厅里。 身着紫色长袍的教皇圣维克托二世正跪拜在圣父的雕塑前祈祷。匍着身子的他双手紧握圣经,嘴里念念有词的诉说着什么。 几分钟教皇缓缓的起身而坐,随手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象征权力的法杖,深邃的目光扫向跪拜在不远处的中年人。 跪拜在地的库纳将头深深的埋在底下,不敢直视上位者的目光,尽管他不是第一来到这里汇报事务,但每次面对教皇时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使得他呼吸困难,想要膜拜的冲动。 “起来吧,我的孩子,愿主保佑你。”一阵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刚才的压迫感顿时全无,抬起头看看坐在上方的老人,此时感觉这位慈祥的老人没有任何的强势,只是一个普通祥和的长者,和刚才的感觉截然不同。 擦了擦额头刚刚因为紧张而渗出的冷汗,库纳说道,“仁慈的圣父,有来自科特城的信徒向我们报告,在离他们不远的石头城最近大量购买粮食,牲口,药材以及武器等战略储备物资。” “就是那个拒绝我们传教的石头城?” “是的圣父,并且科特城主杰夫伯爵担心受到来自石头城的军事威胁,希望我……”接下去的话库纳并没有说下去,从教皇威严的眼神中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回想起临走前收受杰夫的馈赠,不由得打个冷战。 教皇圣维克托二世似乎并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放在这个事情上面,随口说道“派我们的信使告诉杰夫,对于教廷坚定的拥护者,我们会保证他的权益,另外再派一个信使去告诉石头城,如果他能够皈依教廷,那么我们将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保持沉默,就这样吧,你可以下去了。”说后这些话教皇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等等,圣父。” “还有什么事情吗?”教皇圣维克托二世似乎对于眼前的中年人有些不满,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有传说……传说……”库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底传说什么!”猛地加大了的音量,威严的气势释放出去,使得跪拜在地的库纳竟浑身颤抖起来,连忙回答道:“有传言,埋骨森林出现了失踪百年的兽族,而石头城的这次购买与兽族有关。”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教皇,库纳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当然,这都是些传言而已。” “你可以下去了。”教皇圣维克托二世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空阔的房间里透着诡异的静谧,香炉里飘出阵阵青烟,老人双手背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似乎思考着什么,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景物,勾起的他无限的回忆,没有人知道这位站在大陆权力巅峰的长者此刻思考着什么,当然更不会有哪个蠢货侍从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的思路。 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走到书柜旁,双手颤抖的拿出一本泛黄的厚重硬木图书。轻轻的翻开扉页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如果托卡此时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里面记录的竟然是兽族特有的文字。 半小时后圣维克托二世缓缓的合上书页,对着空旷的房间说道“马上去告诉光明皇达西,就说他祖先的仇人又回来了。” 房间的黑暗处闪现出一个身影对着眼前的老人微微鞠了一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突兀,没有人会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他属于怎么的存在,又怎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光明帝国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很难想像一个建立在废墟上巨人在短短几百年间便统一了大陆超过二分之一的面积,尽管在大陆各地仍然存在着各种敌对的势力,但他们所表现出的实力却无法撼动这个巨人的根基。 华丽的皇宫深处的某个宫殿里,青烟弥漫,身着暴露纱巾的少女们翩翩起舞,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的胴体,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诱惑,空气中弥漫着糜烂味道,在酒精的刺激下,高高在上的光明皇帝达西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冲进舞群,双手放肆的在少女光滑如羊脂白的躯体上抚摸。而这些年轻的少女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去迎合着魔手的肆虐。 “陛下,德奥主教来了。”一名身着蛋清色长袍侍从跑到达西面前,在耳边小声的说道。 “滚开!”似乎对于自己被打扰而显得非常恼怒的达西一脚将身后的侍从踹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倒地的侍从呵斥道“快快有请。” 看着一溜烟失去身影的侍从,回过头来对着舞动的少女们说道:“都散了吧,你,还有你,晚上到我的寝宫侍寝,”随手指了指少女中刚才刻意迎合的两人。 整理下因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外衣,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正中央的座椅旁,瘫靠下来。 几分钟后身着白色长袍,手拿圣经的德奥主教出现在大厅,对着上手位的达西微微的欠了欠身子说道,“尊敬的光明皇达西五世陛下,请允许我代表神的仆从伟大的教皇圣维克托二世,转达对您的祝福,愿神保佑您以及您的国家。” “主与我们同在。”达西回答道,随后命令侍从在大厅处摆放了一个羊绒椅子,而站在旁边的德奥主教在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礼貌语后也坐了下来。 对于来自神圣教廷的神职人员,达西从内心深处是非常厌恶的。一个伟大帝国的统治者却认神圣教廷的教皇为教父,这将意味着宗教将永远凌驾于世俗统治之上,这是任何一位统治者所不愿意接受的。尽管这个问题困扰着历代光明皇,但一直没有能够得到改善,这也不得不提到光明帝国的历史。 可以说光明帝国与神圣教廷是同一时期崛起的,两人的关系相辅相成,没有教廷在人力财力物力的支持,没有教廷的群众基础,光明帝国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一跃成为整个大陆的巅峰巨人,同样缺少了暴力机关的帮助,教廷也无法面对竞争者或所谓的异教徒反扑。但就归属问题上,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形势比人强,那四方割据的历史大环境下,光明帝国作为一个并不是最强大的割据政权唯一选择的便只有教廷,而相比较而言教廷所选择的余地便多了起来,在当时教廷的首位教皇成为光明帝国开国皇帝的教父时一切的归属问题便就此定格下来。 “我想德奥主教深夜造访,恐怕不是单单为了送来教父的祝福那么简单吧。”在双方都选择沉默时,达西只得无奈的开口问道。 教廷总是给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天塌下来都与他们无关,当然这是在不破坏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们总愿意把主动权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 德奥似乎很满意达西的主动发言,这样以来便能够很好的完成教皇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尽管关于兽族重现这个消息与自身的利益也大有关系,但 教廷更愿意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同样有责任的光明帝国。 “据最新的密报,石头城以南的埋骨森林发现大量的兽族战士。”德奥慢言慢语的娓娓道来,似乎这一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好心的传话人。 “什么,兽族?消息准确吗?”在听到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后达西从瘫坐的椅子上一跃而起,刚刚还显得迷离的眼光顿时闪亮起来。 “有消息称石头城最近购买了大量的战备物资,并且他们之间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这只是传言。”德奥一如既往的叙述着事情的由来。 “那么教父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此时此刻达西更关心的是教廷的态度,对于兽族逃亡的历史,他这个级别的皇族当然是非常清楚的,那惨烈的战争和兽族战士视死如归的战斗力在他儿时第一次得知此事的心里仍留下阴影。 “在不确认事情真相之前我们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但教皇陛下让我转告您,无论您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教廷将会无条件的支持您,当然,您可以选择不作为。” 达西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对着下坐的德奥说道:“既然教父这么好心的将这件事情告诉我,那我在此谢过了,时间也不早了,本皇也该休息了,如果主教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休息。”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先行告退了,感谢陛下的关心,我想教堂更适合我。” “请便吧。”达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德奥。 第十四章 生死抉择 天气渐冷,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两三人,预示着严寒的临近。 中央大街旁的一个小巷口一家三口顶着寒风忙碌着。在这样的天气下很少有顾客驻足停留,但生活所迫这一家人只能无奈的选择在这样的条件下维持生计。老板是一个一脸朴实的中年男人,喇撒的胡子,有些佝偻的脊梁无不显示他所经历的饱含沧桑岁月历程。麻利的将案板的上的牛肉切成小块,丢入漏勺中往油锅里一刷,旁边的妇人顺手撒上一把葱花,一缕白色的烟气在寒冷的阵风中失去踪影。身后的小女孩端上刚从锅里捞出的白面,接过母亲递来的漏勺,将伴着葱花的牛肉盖了上去,一碗飘香四溢的牛肉面便大功告成。 小摊上的顾客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旁边坐着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老板,味道不错啊。”其中的一位少年抹了抹嘴角的汤汁赞誉道。 “谢谢,谢谢。”面瘫老板似乎不擅言辞,只是不停的点头答谢。到是旁边的小姑娘稚气的问道:“听口音,这位哥哥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们是来自帝都的药材商,听说埋骨森林里有许多不出世的天材地宝,这次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收购一些回去。”身着华服的中年在听到女孩询问时碰了碰旁边少年的肩膀,抢先回答道。 “原来是做大生意的老板啊。”小女孩的父亲见对方和颜悦色,没有丝毫大老爷的架子,一向不爱说话的他也忍不住插上一句。 “哪里哪里,同是讨生活的。”男子拱了拱手言笑道,随便有面带疑问的说:“据说这石头城里大都是军户眷属,虽不能各个丰衣足食,但温饱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东家怎么在这月份还这么辛苦赚钱啊。” 似乎被说到了心坎上,面摊老板一下打开的话匣子:“看来,老板对石头城还算了解,可我们一家并不是军户出生,只是看这个城里赋税较低,从其他地方跑来讨生活而已,要是有个儿子讨个军户那便衣食无忧了。”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正在忙活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妨不妨,我看你这女儿冰雪聪颖,他日莫不准你还要享她的福呢。” “托您吉言。”拱手谢过后,老板便继续忙活起来。 半小时后,就餐的三人从凳子上站起,随行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3。4两重的碎银子丢到老板手中。 老实巴交的面摊老板连说将接到手中的音量递了回去,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老板,这太多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零钱找给您啊。” “客气了,你这牛肉面这么可口,值得收这么多。”华服男子摆了摆手拒绝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老板,我们外地人来这里做买卖,对当地的一些事情也不太熟悉,问你个事情。” “请讲,请讲,我能知道的告诉你便是。” “你也知道,我们是雇人去埋骨森林采药,对于普通的野兽倒也不怕,不过有传言前段时间在那里出现好多失踪百年的兽人,可有此事,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还是打道回府,毕生要是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似乎对于这个事情面摊老板极为了解,还未等对方话说完便打断了:“这个老板放心,兽人确实存在,并且还进城了,据说是我们领主大人的朋友,那段时间还有几个兽人经常到我们这里吃面,每次牛肉都要双份的,但钱从未少给,就我看这些兽人并没有传言般的那么恐怖,老板安心。” 华服男子在听到这个结果后似乎非常兴奋激动的握住面摊老板的手说:“太感谢了,这样以来我们的买卖便可以顺利进行了,那么我们先告辞了,希望回来的时候还能吃上这么可口的牛肉面。” “老板慢走。”看着远去的背影,面摊老板将握在手中温热的碎银子交到夫人手中。 “今天真是遇见财神了,这些钱可以让我们半个月不用出来干活。”小女孩似乎也非常的兴奋。 “做人做事要老老实实的,哪有因为收了一点打赏便可以偷空休息,这样不好。”旁边的妇人走上前来拍了拍女孩的脑门说道。 而就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一个伏地乞讨的流浪汉,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与之身份并不相符的冷峻,慢慢的消失在深巷之中。 领主府邸。 坐在中堂的古奇面带笑容的听着皮蓬的报告,对于逸所留下黄金的处理上似乎相当满意。 “我想,如果我们能够继续得到埋骨森林的支持,那么我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加速发展,当然,过于高速的发展也带来大量的问题,人口的增加不但没有增加税收,反而使得我们的财政负担加重,并且人民的内部凝聚力会有下滑趋势,但这一切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只是提早了进度而已。” 古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皮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具体的民生事务还是你亲自去操办我才放心,你也知道,我是军人出生,对于这些我是外行。” “谢谢大人对我厚爱与信任。”皮蓬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回到道。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如果没有今天就在我这里吃吧,我让厨房再加几个菜,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小酌几杯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比较蹊跷。” “哦?说来听听”对于皮蓬的话语,古奇似乎显得非常惊讶,在他看来一切的事情对皮蓬而言都是那么的简单,他总是能够在不打扰自己的情况下顺利的解除麻烦。 “最近我们的城市里出现了大量的外来商人。” “这应该是好事情啊,大量商人的出现可以有效的缓解我们的财政负担。” “重要的是,他们大都有意或无意的打听关于埋骨森林的事情。” “什么?”刚刚还面带笑容的古奇在听到这个消失的时候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对于古奇的反映,皮蓬并不感到惊讶,作为自己所效忠的领主,他有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并且施政方针上他总是能够做出最好的政策,毫无防备的信任自己,这是难能可贵的,但对于阴谋诡计又显得非常大条。 “就我而言,我更希望是我多虑了。” “你是说光明帝国或者教廷的某一方已经知道了兽族的存在?” “完全有这个可能大人。”皮蓬停顿了片刻,思考这自己的措辞,用怎样的语气去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表达出来,当然,这只是谨慎而已,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我想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古奇接着说道:“就我们目前所执行的广收流民,训练军队上,不要有任何的动摇,一切都按照既定政策有条不紊的进行。其一,我们必须在全城展开一系列的肃清,将一切企图或者情报或企图颠覆我们统治的不法之徒揪出来,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所得知的情况告诉埋骨森林方面,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会是我们的坚强后盾,况且还有逸在。其二,我们必须筹划一旦在面对战争而我们失败时所要面对的,例如,组织军户家属有组织撤离,及粮食淡水,药品的储备,这些都是我刚刚临时想到的,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整理一个完整的报告出来。” “那么一切都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留你了。”古奇在听到这一系列的惊变后似乎失去刚才的良好心情。 “还有一句话不值当说不当说。” “这样棘手的问题你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不当说的事情。”古奇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我们向神圣教廷效忠,得到他们的谅解,将兽族的主力部队骗出来,然后得到了他们的黄金,然后……” “够了!”古奇猛地对桌子狠狠的拍了下去,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震翻,深深吸了一口缓缓的说道:“皮蓬,这些年来你难道还不了解 我吗?你这是要将我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大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皮蓬辩解道。 “你无法体会桑切斯家族对我的恩情,正如逸无法理解你我之间的身后感情一样。” 对于古奇的话语,皮蓬似乎非常的不满,大声的叫喊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逸的父亲,也就是你曾经的主人让他带着大量的黄金找你,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吗?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们大量收购物资时必然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艰难局面正是您以前的主人所乐于见到的吗?而你所谓的忠诚正是他将你逼上绝路的重要筹码。”此时的皮蓬看上去没有半点往常人眼中的那个喜欢昏昏欲睡的内政官,而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纳谏者。 “如果说死得其所是我所追求的,那么我将勇往直前”回过头看着愤怒的皮蓬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在我走了以后履行当初的诺言,辅佐逸,伴随在王的身边,我真的累了,这段时间就不要来打扰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而皮蓬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去早已消失的背影,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与古奇相聚了。 第十五章 历史的偏差 赛普部落西北角有着大片的草地,肥沃的草场,蜿蜒的小溪,是牛羊们最理想的家园,尽管它们来到这个新家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里,大雪覆盖了整个盆地,大地呈现一片白色的世界,这梦幻般的国度里大部分的兽人都早已回到了暖和的帐篷里取暖。对于大雪,在他们单纯的思想里没有人类那多愁善感的叹息与诗意般的赞美,存在的只有生存的艰辛。 我独自坐在白雪皑皑的草地上,感受着这一年才存在一次的美丽景象。不远处的小溪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痂。透过冰痂偶尔可以看见几条鱼儿徘徊,嬉戏。老实说,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年,喜欢在雨中漫步、林中休憩,感慨彩虹的绚丽、昙花的易逝,我想人类社会里的诗人这个职业也许更适合我。遗憾的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背景。当我们降临这个世界起便背负着这样或那样的使命,无崇高伟大之说,无卑微低贱之谈,区别的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面对不同的事物,做出的不同选择。 兽人们实在,质朴憨厚,相比较聪明的人类而言他们更加单纯直率,尽管生活艰辛,条件恶劣,但就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快乐的,那么我快乐吗? “大人大人……”远处一个身影由小极大慢慢向我跑来,我站起来远远的看着这个打断我思路的年轻兽人,他应该比较我还要年轻。 少年有着如大部分族人一样的高大身躯,但嘴唇上那淡淡的汗毛表明了他年纪,似乎对于打扰我的清净有些不安,走到我面前他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别急,歇一会再说。” 似乎是我的话语提醒了他,他连忙开口说道:“那个,大人,刚才托卡萨满,叫我来找你,说有紧急的事情要你去祭坛。” “祭坛?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我连忙问道,就往常来说托卡爷爷如果找我有事都会是去他的小木屋而不是祭坛,只有遇到重要的祭祀活动或者重大事件才会出现在那里,“可是最近没有什么祭祀活动啊?”我小声的自言自语到。 对于我的询问,小兽人不好意思的红脸回答道:“这个,这个,你知道的,我只是个传话的。”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去吧。” 当我来到祭坛时才发现我是最后一个到,其余的11名萨满早已就坐多时,不好意思向大家抱歉后,我被托卡爷爷拉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见人员已经到齐,托卡爷爷郑重其事的说:“刚收到的飞鸽传信报告,人类社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并且随时可能会派军队围剿石头城。我指的是大陆最强大的存在,也是我们曾经的仇人,光明帝国和神圣教廷。”说完眼神向四周望去。 “还能怎么样,发现了就发现了,难道他们还能打进埋骨森林不成?”中年萨满诺丹骂骂咧咧的第一个回应道。顿时四周乱哄哄的响起了众人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但所表达的立场都一样,英勇善战的兽族战士不惧怕任何挑战。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打进埋骨森林,事实上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石头城怎么办?我们的盟友,帮助我们购买大量物资,使得我们安稳的度过寒冷冬季的朋友们怎么办?”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顿时紧张起来。 “伟大的兽人一直把石头城当成最忠实的朋友,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帮助我们得以摆脱困境,同样,我们也绝不能容忍忠实的朋友因为我们而受到半点伤害。”年轻的萨满维特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赞成。” “我也支持维特斯萨满的话,我们是信守诺言的种族。” 随着维特斯的表态,陆陆续续站起来几位年轻萨满的表示支持,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支持并不完全代表自己的立场,也许只是对于领袖人物的盲目跟随,但就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我还是非常高兴的。 对于维特斯萨满这位年轻且充满智慧的人物,我内心深处并不怎么喜欢,无关对错,无关是非,仅仅是因为立场,以一个小人物的心里去看待领袖人物的一言一行你会觉得与自己的价值观截然不同,甚至会出现很多抵触心里。就我感觉,他应该属于坚定的种族主义者,在他的心里,兽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最优秀的种族,尽管这几百年间蒙羞,但他一直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立场我比较赞成,但就行动而言,以一个局外人来看,操之过急。 就在刚才,我还担心维特斯会在这件事情上持保留意见,脑子里还酝酿着用怎样的措辞去说服对方,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不得不提到的是,我很怀疑他的这个决定是否目的不纯,但就目前看来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历史证明的我的猜想,在日后的某个时间段里,就是这位充满智慧的青年差点将整个兽族带向毁灭。 “在这个问题上,我的看法和维特斯萨满有着惊人的一致,我想萨满桑切斯。逸应该也持有相同的看法吧”。托卡爷爷说完后将头转向我。看见对方投来的目光,我点了点头,接过话语:“就个人感情而言,我希望部落能够救援,但无论是道义上还是利益上我们都应该坚决的表达我们的立场,也许这是我们与人类社会百年后的第一场博弈,今后这样的斗争并不会太少,诸位要有心里准备。” 随后的会议内容我已经记不大清楚,我的思绪早已飞到的遥远的石头城,在那里古奇叔叔,皮蓬还有年轻的军官安德鲁他们此时此刻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呢? 当我被身旁的托卡爷爷推醒时,才发现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部落决策层一致决定:拟派5万兽族战士火速救援石头城,巨猿部落的毛文带领先头部落5000人前行开道,负责与石头城方面接洽。这样的结果我还是乐于见到的,但耐人寻味的是这次理应我做为统领的却变成了副职,而真正的主帅却是维特斯萨满。 这时我才理解到为什么他在这次会议上的反常。 托卡爷爷的小木屋里。 我们都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窗户前向远处眺望。熙熙攘攘的帐篷群周围到处都是篝火,在寒冷的冬季里篝火既是照明工具,更重要的是取暖和欢愉时的必备物。载歌载舞的族人们在篝火前唱歌,跳舞,饮酒,作乐,妇人们围坐在篝火旁烧烤着诱人的羊腿,一米来高的小兽人蹲在母亲旁边炯炯有神的看着架子上“噼啪”作响的美食,偶尔会伸出手来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充满着和谐的氛围,祥和的意境。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叫你来的原因”托卡爷爷回过头来看着望向远处而有些走神的我。 “我知道,您是担心维特斯吧。”对于这样的原因,我无奈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所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你的父亲建议我让毛文带5000巨猿战士作为先锋。” “您是说我的父亲?”我疑惑的询问道。 “是的,这些年来一有重要事件,我都会去找他商量,而他也从未让我失望,我能感觉到他对部落的情意,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的原因。”对于我的疑惑,托卡爷爷如实的回答道。 “那么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我……”对于这样棘手的问题,我并不愿意去面对,我只是想安逸在赛普部落度过我的一生。 托卡爷爷挥挥手打断我的话:“对于你的期望,我不想过多的重复相同的话语,我只希望你能多体谅体谅一位老人的心情,我今天想要告诉你的是,维特斯是一个激进的斗士,而你必须在适时的情况下,给这把熊熊烈火降降温,仅此而已,当然我也希望你能从他的身上学习一些优点。”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对于眼前这位固执的老人我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本来我的意见是明天先派毛文出 发,后天的时候大队伍再开拔,但是你父亲建议我们所有的辎重物资整理齐备以后再出发,以免出现偏差。” 对于父亲的建议我还是很支持的,虽然不懂得军法韬略,但粮草先行的道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点了点头默许了托卡爷爷的话。 “那么后天毛文先出发,大后天你和大队伍一起吧,希望你们旗开得胜,圆满完成任务,我们会随时恭迎英雄的凯旋而归。”似乎对于胜利早已充满决心,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托卡爷爷显得神采奕奕。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那么我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孩子,愿兽神保佑你。” 很多年以后我一直在自责着自己,就是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本可以改变历史,让悲剧不再上演,但对于父亲的盲从让我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位良师益友,将我拽进了历史的长河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转折点就此开始。 第十六章 荣耀之战(一) “今天是第几天了?”斜靠在椅子上的皮蓬努力的转过头来向身边的传令官问道。此时的他早已无往日的优雅与处事不惊,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输光了老本的赌徒。红色的血丝充斥着眼球,昔日油光的头发早已如杂草般耷拉在头上,上面布满了灰尘,脸上随处可见的污渍犹如烧炭工人手中毛巾那样令人不堪,得体整洁的军装早已不见踪影,呈现给大家的是溃败兵痞所应具备的着装,扯掉领口的纽子,将大半个脖子袒露出来。 身旁的传令官连忙回答道:“目前我们的部队减员非常严重,很多建制完全打残,甚至……甚至,只剩下一面旗帜。”说到这里,青年军官眼角渗出的泪水。在石头城里一般军户家庭都愿意自己的家人都成为军人,一来增加的收入,二来社会地位也相对较高,传令官的哥哥就是守城部队一名小队长,按照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已捐躯了。 对于传令官所表现出的伤感,皮蓬皱了皱眉头,终究没有发出脾气来,只是缓和下口气接着询问道:“那么古奇大人呢?兽族部落是否传来消息?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能守住几天?还能否撑到援军?” “古奇大人在城楼上与普通战士一起作战,因为敌人的大军包围了我们的城市,加之他们的人数众多,战略纵深宽阔,我们的斥候部队很难冲过他们的防线,所以对与兽族部落的消息,很遗憾,我们不得而知。”说到这里传令官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一扫心中的阴霾对着椅子上皮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一会我会亲自带领斥候突出重围,我也坚信我们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的士兵和人民会战斗到最后一个刻,那么我先走一刻了。”说完昂首挺胸的往门口走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眼前这位已经为他工作了4天的的青年,突然想起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大人,我叫瑞比。” “好好好。”伴随着皮蓬的三声叫好,年轻的传令官瑞比离开了大厅,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远处的喧嚣声中。 纵观人类社会的进程,战争无处不在,正义,邪恶,捍卫,掠夺,尽管各种各样的词汇将人类社会最为惨烈的斗争标签化,但不可否认的是,再堂而皇之的借口也无法改变它对每个家庭,每个民族,每个国家所带来的创伤,而被后世史学家称作“石头城的荣耀”的这场在大陆看来微不足道的局部战争,却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悲情事迹,事实上战争的双方都是失败者,而唯一的受益者第二代兽神“逸”却在日后的岁月里无数次的感慨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命运捉摸不定。 临近新年的欢乐时光里,石头城的夜晚却是血与火的考验,每天都有大量的外来商人在大队士兵“友好关照”下带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看到过他们。有些头脑灵活的非军户定居者从近些天的蛛丝马迹中看到一丝倪端,当满大街盛传石头城勾结兽族的消息时,早已变卖家产的定居者大批量的逃离了石头城,而城堡官方对于这样的谣言却没有任何反驳,对于逃离的定居者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就官方高层而言,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新年,战争就要来临,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能够活过这个冬季,而忠诚度不高的定居者的离去对于守城战来说也许是一个好消息,在面对灾难的时候我们需要将自己的背面交给信得过的朋友,而不是墙头草。 光明帝国的大军压境比预计的要早很多,这令石头城的高层有些措手不及,在他们看来最起码应该过完传统新年再发动战争,传统新年是父神的诞辰,在这期间的任何战争都视作是对父神的不敬。遗憾的是他们过度轻视了光明帝国的决心,确切的说是光明皇的决定,这位志大才疏的皇帝在常年被神圣教廷压迫的情况下急于想表现出自己的魄力与执行力,连夜召开皇族特别会议,这个只有在帝国面临巨大危机才会召开的会议,成员清一色的皇族。如果说迫不及待的战争是皇帝陛下的一种表现形式,那么年前的开战便是议会成员达亲王的意见,这位与光明皇年纪相仿的亲王是达西同父异母的哥哥,然而仅就血统而言,那两人的身份相差甚远,达赛的母亲当年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但血统似乎与能力值成反比,这位血统卑微的亲王有着达西所不具备的优点,勇敢,坚定,对人亲和,军事才能突出,有着大多数皇族不具备的统驭事务的大局观,按理说这样的人物更适合成为皇帝,但奇怪的是这位亲王在成年开府时便公然宣布自己放弃继承权,这也是为什么皇族成员一大片,但成为亲王却很少的缘故。 “年前的开战可以让年后准备的石头城无所适从。”这是例会时亲王达赛所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尽管事情的发展是按照亲王的建议进行,但对于比自己优秀很多的哥哥,达西显然不愿意把这次出战的荣誉送给他,那样即便战争胜利,自己的唾手可得的功绩也将被他分去一半。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平庸,甚至有些无能的达本公爵成为了这次战争的统领,一位年老的皇族成员。 曾经有分析家认为,如果当年的战役是达赛亲王指挥,那么历史将改写,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我们不是父神的母亲,无法更改命运的脚本,一切都将按照既定的情节继续进行。 石头城的军营内。 传令官瑞比站在高高的校台上看着台下列队整齐的士兵,突然大声喊叫道:“台下的兄弟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眺望远处城墙上的英勇战士们,他们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父亲,妻儿,日夜奋战,而你们这些所谓从军队中选拔出的最优秀的战士,斥候部队们却在干什么?难道你们只能负责维持城市的秩序?只能负责后勤?” “不,这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随后台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喊声。 瑞比挥了挥手打断了咆哮的会场接着说道:“嘴把式是没有用的。” “老子愿意冲出城去给埋骨森林送信。”一位满脸大胡子的壮汉大声叫喊着。 “脑袋没了,碗大个窟窿,我也愿意去。” “还有我,算上我一个。”顿时各种各样的叫喊响遍了整个校场。 “好,算你们还是些有血有肉的汉子,今天就是地狱,我也陪着诸位兄弟走上一回,来人,上酒。” 陆续几位战士抬着大缸烈酒和大碗,慢吞吞的走上前来,刚才叫喊老子的大胡子顾不上那么多冲上前去对着慢推推的战士就是一脚,从跌倒在地的青年手中抢过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酒猛的灌了下去,随后“嗙”的一声,大碗摔了粉碎。整个队伍向炸营一般乱糟糟的冲上前去有模有样的学着大胡子喝酒摔碗,当在场的100多人都摔过碗后瑞比大声叫道:“兄弟们,来世再见……” “来世再见……” “哈哈,来世再见……” 这些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的士兵们,甚至没有半句留给亲人们的话语,在这样的热血且悲情的午后,烈酒烧心,跳上战马,绝尘而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现在没有,也许以后也没有,留下的只有飞扬起的阵阵尘土,和日后亲人的无限思念…… 第十七章 荣誉之战(二) 随着冲锋号角的响起,大量的冲锋车在手执盾牌士兵的掩护下向城堡冲来,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井栏与投石车。昔日的护城河在填满尸体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功效,顶多阻碍敌人缓慢前行片刻罢了。在经过尸体覆盖的河面时,操作冲车的战士左手拿着盾牌护住身体,本该拿着阔剑的右手用力的推动着冲车,而宽大的阔剑则咬在嘴巴上。对于城墙上弓箭手射击范围以外的距离,他们尽可能的用力带动车轮下的轴承,以保证在数秒后的死亡地带,冲车能够靠着自身的动力快速的前行。 “5。4。3。2。1,准备,自由射击。”随着军官手中彩旗的挥动,城墙上刚刚还默不作声的战士们放情的将手中的利刃不计成本的投出去,伴随着的是阵阵怪叫,似乎用来发泄心中的怒火,更多的则是宣泄出数日来压抑的心情。 这些可敬的战士们每次休息的时候大都武器往地上一丢,顺势瘫倒在地上,任何吵闹的坏境都无法将他们疲乏的精神与肉体从难得的片刻睡梦中惊醒,似乎就这样再也无法醒来,但奇怪的是每当集合的号角响起的时候他们却没有片刻的迟疑,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拾起地上的武器投入更加残酷的下一次战斗。 漫天飞舞的箭矢刹那间夺走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歇斯底里的嚎叫充斥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噼啪”一声,远处投来的巨石瞬间坠落在城墙的某处,刚才还挥动旗帜下达命令的军官早已变成了肉泥,血肉模糊的肉浆和白色的液体顺着巨石与墙角的缝隙中慢慢流出,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失去了生命。对于这样的场景,周围的士兵们并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个上面,只是远处的另一名叫不上名字的士官现实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旗子,对着远处的投石车阵地有节奏的挥舞了下,便开始了他新的工作。 “距离180米,东南方三十度角。”城墙上投石车阵地的一名挥旗手对着旁边的操作员报告着。 随着一声巨响,托盘上的石块飞速的朝既定的方位弹射而去,片刻后传来一声报告,“成功摧毁目标。” 刚才砸死军官的那辆投石车在数秒钟后便在已方的报复行动中变成了一堆废物,伴随着的三名士兵的挂掉。 打击,报复,反打击,反报复,敌我双方的远程部队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的重复的相同的动作。 与远程部队的打击性相比,近战部队的重要性与残酷行成正比,偶尔几个冲上城墙的勇猛战士面对四面八方的袭击,片刻便消失在刚才的位置上,更多的战士还没有爬上城墙,便被射杀在墙角下。 “阻止它,快阻止他。”城墙上面的军官看见冲破防线的冲车向已方的城门袭来,紧张的嚎叫起来,但叫声并没有阻碍早已穿越过投石车打击区域的冲锋车与城门的亲密接触。 一声巨响,早已包满铁皮城墙在猛烈的撞击中发出“吱吱”的响声,与冲击声相比弱化很多的响声,对于已方还是敌人产生了相同的举措,更加拼命,更加疯狂…… 一方拼命撞击,而城门后早已准备就绪的预备忙碌的用大圆木死死的抵住大门,更后面的战士们握紧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对冲进城门的敌人发起迅猛般的冲击。 突然从城墙上泼洒出大量烧着滚烫的油水,随之而来的是一支支火箭迎面扑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守门方压力顿减。数名浑身布满熊熊烈火的士兵张牙舞爪的朝后方的护城河跑去尽管那里早以填满尸体,但求生的本能却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不远处执法官们射出的箭矢。 随着最后一辆冲车在烈火中化为灰迹,两方战士在美妙的退兵号角中放下了麻木的躯体与早已紧绷的神经。城墙上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们顿时睡到了一大片,幸存下来的士兵们早已没有了进攻时整齐的队列,稀稀拉拉的往自己的后方营地退散。就在大家以为今天的战斗到此为止的时候,城堡大门突然打开,一队身着藏青色制服的骑兵队伍如下山之猛虎冲了出来,转眼间冲到了撤退敌军的身边,手起刀落,划出绚丽的光芒,红色的液体喷散四溢,惊恐的士兵们放开腿脚往自己的大营冲去,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远离死亡,尽管前面是军法官的箭矢,但与背后黑色的洪流和耳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相比,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停下来只有死亡,冲过去还有活路。 寥寥无几的箭矢并不能阻止数千溃兵的冲击,很快,队伍冲破了前大营,到底有多少追兵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回到大营才是活命的唯一机会。整个前营乱作一团,溃兵与前来阻止的战士们混战一团,数小时前还是同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在面对死亡时勇敢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将前方出现的任何人撂翻。 瑞比便是这队骑兵首领,杀掉几个队伍后面的溃兵后,整个队伍瞬间分成五支,往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敌人的溃军已经和上来阻止的宪兵混战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突围,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收割生命。 似乎看出了骑兵们的企图,光明帝国的前营军官们大声的叫喊着:“阻止他们,快,他们要突围。” 但到处都是混乱的溃兵,严重的阻碍的追击,整个前营的战略部署顿时支离破碎。 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右营的指挥官早看出骑兵的企图,带上自己的500名亲兵分头围剿这支给他们带来耻辱的队伍。 瑞比低着头趴在马匹的上面以躲避四处飞舞的箭矢,遇见阻碍的零星士兵便挥动手中的阔剑将对方斩于马下,在他的周围的20名战士紧紧的将他保护在中间。 冲击的速度越来越慢,压力也越来越大,看着周围的战士一个一个的减少,瑞比顿时紧张起来,他不是怕死,能够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他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可这一切也只是想想而已,刀光剑影的战场,片刻的失神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前面出现了敌人的队伍,尽管人数不多,但是一旦被纠缠住,敌人后续的部队更上,那么这里便是自己的埋骨之地,难道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看看自己身上的军官服饰,突然反应过来,敌人一定是看到自己的服饰才将主要精力放在自己这队身上,如果能够多一刻缠住对方,那么其他队伍的兄弟便有机会突围成功,想到这里,刚刚还悬起来的心顿时放松下来,“那么,就让我们在这里完成我们荣誉之战吧。” “荣誉之战!!”身后的战士们顿时整齐的欢呼起来,脸上呈现出的是兴奋,而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义无反顾的往前方的队伍冲去,犹如扎入敌军的楔子,锐不可当,这时斥候部队的配合与单兵作战能力的优势便体现出来。 四周的敌人对于这只军官带领突围目的明确的队伍并没有发起太大的攻势,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当然,付出的代价确是大量士兵的生命。 “公爵大人,前面那支由军官带领的队伍,很有可能是突围报信去的,而其他分散开的只是吸引我们的注意。”一旁的军官殷勤的对统领达本伯爵汇报着。 “恩,我也看出来了,那么我们便和他们多玩玩,真是有趣啊,哈哈,这里比帝都有趣多了。”一脸肥肉的达本公爵放肆的大笑起来,肚子上的赘肉也随着抖动起来。 瑞比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眼前出现的只是黑压压一片的敌军,自己的兄弟早已不知去向,是战死还是被分割出队伍。身上随处可见的刀痕传来阵阵痛楚,如灌铅般的手臂已经无法挥动沉重的阔剑。 瞳孔里敌人挥舞的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之眼睛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