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 作品相关 下午在看书的时候,想到应该要解释一些东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份解释内容有点干巴和无聊,不感兴趣的读者不看也罢~ 女猪的父亲何远(其实应该是有草字头的‘远’,但我找不到那个字,又懒得去找造字软件,所以就顺便用这个了),字子远,也有资料是写做字楚,大约生活在宋哲宗、徽宗、钦宗年间,是浦城(今福建)人,号韩青老农。 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又擅长诗歌,对琴艺很有造诣,因“见章惇,蔡京相继柄国”作威作福,逞凶肆虐,“时事日非,遂不仕”。他寄情于山水之中,隐于父亲何去非葬地韩青谷(这位老先生宋神宗时屡试不第,靠苏轼的推荐受神宗赏识得官,善兵法,任承奉郎,出为徐州教授),“好为青麻短制,时曳曲謦林莽中,步登半峰,以望江潮。吴中人翕然好之,比之和靖处士林逋”——几乎完全摘抄自《春渚纪闻》的点校说明。 既然没有做官,自然是不可能和我这乱写的小说里一样跑到京城去做翰林院学士了,而且他家也不可能像书里一样富成这副德行。 嗯,这是一本。我写的时候,手边刚好放着《春渚纪闻》,加上家里宋史类的资料也有一些,我就顺便套用了这个年代这个背景的一部分。 我是一个历史知识大部分都只来自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历史课本的人,虽然平日里也偶尔看些野史,但正史是一部也没翻过,所以,我对宋朝这个朝代可以说完全没概念。我一边写一边大概翻资料,但耐性实在不大好,古文又很艰涩(好吧,我承认是我态度不端正,不负责),所以至今仍然只看到一百多页。 又由于知识所限,也有时候是行文需要(这个情况比较少),书里经常会出现唐朝或者明清等其他朝代的东西,人物我也有时会套用其他朝代的原型。还有就是,我不是苏杭地区的人,对当地风俗不熟悉,我会尽量找资料,但如果错了,很抱歉。 这只是一本啊。嗯,其实这就是一份加长版的啰嗦免责声明。虽然觉得看这书的人不会很多,但我还是很矫情的写了一份。架空文,这是架空文,嗯,里面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都是写的人乱来的——大家这样想就好了。 今天上传的时候有一不认得的妙人和我说,我这书点击比她多——因为最近百家讲坛里讲的是徽宗即位,我这书的名字很有误导性——大家都以为是《新宋》、《回明》之类的强大的重生穿越文,所以很多男女生很凶猛期待地冲了进来,谁知道是一无聊文…… 叹,我公告里有写,女主文,男生慎入;简介也有写,非历史文,情节文笔平淡啊…… 对误入的同志致以深切同情,亲切慰问。 文中地官职都是我乱来地。虽然查过资料。但很不好用。我就乱来了。我想写有钱人家地小姐地闲适生活(大概是自己没钱地缘故)。写起来很有诡异地满足感。所以这文会走轻松路线。又因为我对有钱人地生活实在不大了解。对宋朝有钱人地生活更是一无所知。即使查过资料。但是。如果有无数数不胜数地大bug出现。我也只能先说抱歉抱歉再抱歉。 每天坚持码字是一件很痛苦地事。所以。希望有兴趣看文、能忍耐我写这无聊文地读者们。方便地话。收藏下。投投推荐票。最主要地是——给我点评论吧! 鲁迅先生说地对。最痛苦地不是被骂得凄惨。而是完全没有人理会啊。还没到秋天。可书评区一片凄凄惨惨戚戚。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 以前看到有作者写书地时候说评论是写书地动力。希望读者看地时候能评论一下。不然写得很痛苦。会坚持不下去。我只觉得有趣。但照旧当我地潜水一族。到今日。自己来当一码字地。突然很理解他们地心情。 唉。给我一点点评论。让我有一点点动力吧~我会用心码字。即使知道看地人不多。 我清楚自己写地东西是什么样地。能看下去地读者很耐性很有忍受力——普普感谢加拜谢。 初初码字,是和人约好的,两人轮着写,一人一天三千字。当初想得很美好,赚一点人气,赚一点小钱。我把题材题目开头都丢给他决定,谁知那家伙写了快一个月,才搞定一个题目——《我卡文了》。 我愤怒了。于是我踹他两脚撇开他自己来。现在上传了也有十天左右,赚钱赚人气的雄心壮志已经飞得比神舟七号还高,早就找不到了。我目前只希望有人喜欢,不,是有人能忍耐着看这文,给我一点点意见,告诉我这文能不能看。 能不能看。看不看得下去。就是这种感觉。像老太说的一样,命运是难以抓摸的——我希望明天收藏啊点击啊推荐啊飞涨,评论一堆啊一堆——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做白日梦。我这书三万字都没到,而且非仙草非粮草,不知道是否是毒草类,谁耐烦给你写评论啊。 唔,一千六百多字了。既然已经啰嗦了那么多,干脆我写够两千算了。 故事都应该是有趣的,这样才会有人喜欢看。我也希望自己的故事有趣,不过,只是希望,前面说过,我清楚自己的水平。 这文,唉。 对了,有时候我会修修错别字。头天更新的,到第二天常常都能发现错字,很迷惑的一件事,明明有检查过。所以,如果更新的章节后有一个就说明是改错字或者加一点在文后的补充说明,不是更新。 我很认真的在写这文,眯着眼睛很小意很热切的希望有人喜欢,如同无数其他的码字众人。我没有写网络小说的经验,希望能够慢慢进步。 再声明一次,这文是女主文,作者没甚内涵,历史知识贫乏。内容也许会很狗血,情节文笔都有些平淡,很没味道,主要内容是生活记事。同胞们慎入。 最后深情呼唤——评论啊评论,收藏啊收藏,投推荐票啊推荐票~ 番外 :一一篇 番外:一一篇(恶搞版) 某夏日清晨 “一一,快跑!去叼回来!!”何苏沉朝远处的大树飞出一根骨头,对旁边的雪球狗喝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夏日的适意园一片生机勃勃――如果忽略掉那只累得直吐舌头的狗的话。 “老妹,不论是从主观还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这只狗都是不可能再骨头落地之前接到的,”何苏沉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你初中物理不及格吧?狗的速度是但是按计时它跑了七秒才到那里,骨头的速度是照公式s=vt,你站的地方离那棵树大概50m,代入公式,除非那狗每秒能跑8m,不然就……” “……” “!!” …… …… 半柱香之后 “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趴在地上,不是和姑娘一起出来的吗?你的头怎么了?一一,你干嘛去动少爷的头?咦,怎么少爷你头底下有根骨头?”刚巧路过的秋桑不知所措的立在那里。 某位理科生痛苦地趴在地上。觉得头被那骨头一砸已经痛得没知觉了。他深深地感慨―― 惹谁都不要惹某人啊! ``````````````````````````````````````````` 因为有一些十分重要地事。所以今、明两天实在没有办法更新了。只能用短小地番外来凑一下数。 只能说抱歉抱歉再抱歉了。后天会恢复更新。 ps:那公式我乱来地。不符合物理规律。 番外 :小孩篇 番外:小孩篇(恶搞版) “什么?生小孩了?!大姐姐??” “是啊,是个顶白胖的小姑娘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孙嬷嬷收好桌上的碗盘,准备拿出去给秋桑送回厨房,她笑着看着何苏沉,“姑娘这么奇怪做什么?迟早你也会生小孩的啊,小少爷别笑,你也会有的,到时候嬷嬷我帮你们带小孩。” …… …… 何苏沉望着出门而去的孙嬷嬷,小心拉了拉笑容僵在脸上的老哥的衣角,“那个,哥,怎么办,我从来都是不婚主义者啊……” 何苏释嘴角抖了抖,漂亮的伪娘脸蛋扭曲得厉害,“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一直都是坚定的丁克族啊……” 两兄妹坐着一动不动,沉默呼吸一百下啊一百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怎么了?少爷和姑娘怎么坐在这里不动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吗?”路过的使君看到屋里奇特的景象,嘴巴张得老大,她想了想又道,“少爷,刚刚我遇到秋水姑娘,她说老太太正在给你选媳妇呢,听说要找丰满些的,这样才能开枝散叶~”她捂嘴轻笑,转身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哥,你还活着吗?”何苏沉伸手在眼皮都眨不动的老哥面前晃了晃。 “……” “……” ????????????????????? 超长ps。请大家无视―― 昨天聚了一下。见到了曾经憧憬去擦皮鞋地同学;曾经立志要生一支棒球队地同学;曾经希望做中国地比尔盖茨地同学;曾经决定念完书就回家种田。一个月赚800块钱地同学。 大家聊起了一个女老师。四十多岁了。单身。生活得很滋润。她在学校教摄影。职称是教授。薪水优渥且很容易赚外快。长得不漂亮。真地不漂亮。但是非常自信且生活得相当潇洒。作为教师。本来就一年有两个大假期。但是她常常假期都不等。一起念头就请假出去旅游。只带钱和摄影器材跑出去。目地地可能是附近地村落。也可能是遥远地南美洲。 上她地课。你会觉得生活充满阳光。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有相当积极地态度和从容地气质。 我在想,所谓的大龄剩女,应该就要像这个样子。因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保证自己的将来,所以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也没有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有那个资本。 我突然觉得,像那样的“剩女”,不应该叫做剩女,而应该叫做生女。 享受生活的女人。 番外 :何易 一间简单的卧室,当中摆放大床,床边是小柜,然后一旁摆放着电脑 周六早晨,电话响过好多声,但是睡在床上的人在看过来电显示之后继续躺下,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您好,我是何易,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听到‘滴’之后留言。” “滴―― 阿易,你不在家吗?我是妈妈,你最近有空吗?你爸爸失踪了,你去一趟刚果找他好吗?大使馆的传真我已经发过去了,你回来的时候收一收吧。签证的事我已经找黄叔叔帮忙了,你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 何易呆了一下,坐起身接传真,半晌之后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抓起电话开始拨号码,很快无感情的女音传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微微颤抖的坐着,重新拨了一遍,仍旧是那个女声。何易开始掏裤兜里的手机,掏了好几遍方才拿出来,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是黄叔叔吗?我是何易。嗯,是我,我还好,我爸爸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之后,何易木然的盖上手机,耳边犹自响起那个迟疑的声音:“阿易啊,你去一趟吧,再怎么说,也是你爸,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去找,他实在太可怜了。” 何易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动了动,然后“哗”的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抽出一叠纸笺。 纸笺上地字迹潦草。都不是很长。大概是匆匆写就地。他从第一张开始一页页看下去。 “小易。你好吗?爸爸很好。昨天我撞到河马了。差点给它咬了一口。真是个可爱地家伙。嘴巴张得老大。怕我不让它吃呢。前一个星期我差点被大象踩死。不过没关系。总算现在还活着。 妈妈还好吗?你不要跟她闹别扭了。爸爸妈妈都不对。但是妈妈离你近。可以照顾你啊。 南曼库高原地春天好美。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传说中地上帝地花园。但是。就算只有沙漠。一样是这样漂亮。 大自然给与我们地。不就是这样地心灵地澄澈吗?” “小易。你好吗?爸爸很好。我现在在珠峰半坡。走到一半。我实在是没力气了。睡在帐篷里等他们往上爬。 其实我很想继续走的,只是脚被崴了,往前爬了几十米,又被他们给赶回来了。 这里很冷,小易,什么时候爸爸可以和你一起来呢,这样干净的地方,好漂亮好漂亮。 小易,你快点长大吧。” “小易,怎么不接爸爸电话,爸爸难得可以找到一个有电话的地方啊。 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爸爸和妈妈都有自己的生活,小易要知道啊。 如果强行不让妈妈走的话,她太可怜了。是爸爸对不起她,但是小易,别不接我电话好吗?” “小易,我今天在这个馆里看到了好多萤火虫,讲解员说这些成虫的生命只有一星期,但是能够自然死亡的实在少得可怜,不是在卵里就夭折掉,就是被外敌吃掉。 因为知道自己活的时间短,所以,才拼命的放出这么美丽的光吗?” “小易,今天好吗?开心吗?能不能温柔的笑,可不可以努力的工作? 爸爸好想你啊。大概今年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小易能不能来接我? 我只是说说而已,加油吧。 爸爸会支持你的。” …… …… 何易烦躁的把手里的纸张甩在一旁,过了一会,又迟疑的捡起来,收进柜子里。 他坐了一会,打开电脑,点击了那个wow的图标,进去杀怪。 好吧,要加血了。 不去,你说过不要他了的。 好吧,我忘记补刀了。 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反复中,他再不理会电脑,挪过椅子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想没想什么,只是乱成一团。 模糊中只记得那句迟疑的话――如果你不去找,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什么时候,居然他也会被人说可怜…… 那么有多久了呢,似乎有些东西,不用经过漫长的年月,也会形成那样默然的存在。 但是为什么,想起来,还是会痛? 等我,等我。 我就来接你…… 番外 :那个孩子 为什么重要的人会不断的消失不见呢? 只要是我喜欢的,只要是我在意的,统统都会慢慢的不见。 是诅咒么。 何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去所谓的宴会。 其实都是为了找寻彼此都有所需求的最合适的人,借着这一次次见面的机会培养关系,讲究人情,披着温文的面皮,渐渐的熟悉了,人情便可做成买卖。 买卖便可换钱。 这一次虽然有点不同,但是本质也没变。 适龄的男女被一个理由聚集在一起,脸上带着刻意的不耐烦的表情,似乎为了告诉别人我根本不想来,我不屑于这些,然后在父母或者亲戚或者宴会主人更或者自己见过几次面的朋友的介绍下,认得一些其他的人,再在一些固定的人的范围之内,寻找一个家世品行都合适的异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认识,交往,熟悉,婚配。 他是被母亲拉来地。 他虽然没有正在交往中地目标异性。但是。暂时对这个不感兴趣。 不过母亲感兴趣。 因为今天是她地生日。所以。他想。委屈一下。便是算尽孝了吧。尽管他真地不想来。有这点时间。那个程序也许可以写完了。k导师要求地报告也可以赶出来。或者。自己可以跟l他们出去吃点东西。什么有意义地事情都不做。聊一聊理想人生。聊一聊政治。聊一聊经济或者武器。聊一聊前些日子买地现在跌到低端地股票。 本来可以是一个舒适地或者是充实地下午加晚上。 大厅里面地灯很亮。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从母亲跟几个阿姨地圈子里面脱出来。笑着推辞掉几个还算熟悉地朋友要介绍人给自己认识地意图。往角落地帘子处走去。 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应该会有一个小阳台,上次来的时候,上面种的还是三角梅。 越往前走,周围的人越是稀落,总算是到了,转过那张落地大帘,正准备拉开走出去,面前突然现出一张小孩的脸。 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长得不好看也不难看,只是一张普通的脸,但是他右手用标准的手势端着半盛墨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他似乎发觉有人走近,抬起头来,表情在光亮的灯下被映得清清楚楚。 是很认真的在若有所思。 很认真很认真的。 何易微带疲倦的看着他,这个孩子,想的是什么呢?这么柔软的表情,还带有孩子的天真和纯澈。看起来那样的吸引人。 男孩见到他走过来,转过头笑了一笑,用干净舒服的声音唤了他一声哥哥。然后带着那个纯真的笑容,歪着头道:“如果真的有一个写记事簿的人,他写的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是身边人的事,也不是出名的人的事。不是曾经发生的事,而是未来的灾难,他越写越消极,越写越难过,最后,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何易忘记了那个宴会上自己吃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都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见到小男孩,但是,那张若有所思的带着柔软的表情的脸,还有那个干脆的声音,似乎还隐隐回绕在耳边。 “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 最近很懈怠,文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没味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最近很懈怠,一本一本的看小说,明明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嗯,懈怠的我,写懈怠的何易的番外…… 番外 :血缘 用体力赚钱是最下等的,最无用的。用脑力赚钱是中等的,大多数人都向往着用脑力和智慧赚取利益,但是最聪明的方法却是用钱来赚钱。” 双腿相叠,坐姿端正,干净利落的短发,灰色套裙剪裁合适布料舒适。 这个女子,即使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依然挺直背脊,表情严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一年,她三十四岁,正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这种话,本来应该由做父亲的来说,但是她有一个任性又嚣张的丈夫,目前似乎是呆在一个没有电话,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的地方。 而且他还要待在那个地方很久。很久。 她曾经那么喜欢看他寄过来的信,但是当她发现,长久的只能看到信,却见不到人的时候,她常常一边看一边流泪,发展到后来,只要是没人在身边的时候,她都想流泪。 他丢给自己那样一个大的摊子,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也曾经偷偷拆过他给两人的孩子的信,与给自己的信一对比,她只想笑。 那个男人,在给自己的信和孩子的信里面的语气,只要是识字的人,都能对比得出来。 他对自己的孩子的那样的宠溺,那样的疼爱,那样的明显的优劣顺序。 是非血缘人无法插足的情感。 她想,她想,她是不是有病呢。 守着他,有什么呢? 守着他,能得到什么呢? 守着他,经年以后,自己又会有怎样一个结局 一些琐碎的话 突然间很惊愕的上架了。16万字不到,数据什么的也不是很好看,然而居然上架。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公众版最后一章的亲们应该都知道,最近是一个很狗血很天雷的情节,我知道也许会上架,但估摸着起码也得下个月过些日子。 然而…… 我本来很肯定能写完这个情节的,期待了很久的很狗血和天雷的,只要再给我两三天的时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叹息。 但是到底是上架了,我想矫情的说一下,码字真的很辛苦,我很认真的在写这个故事,眯着眼睛很小意很热切的希望大家能喜欢,如同其他码字众人。如果方便的话,有能力的话,还是麻烦请订阅一下吧。 嗯,还有需要感谢很多很多人,忍受这文许久的亲们,辛苦了的说。责编笑大,辛苦了的说。 还有就是,无比无比的感谢所有肯花钱看这文的朋友和看了这文的朋友,无比感谢肯花时间给我写评论的朋友。 我记得每一个在评论区留过言的亲的名字,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但是我还是想说,很谢谢很谢谢你们。我很喜欢很喜欢看评论,无比的喜欢,尤其喜欢拍砖评。 这是一个很小众很平淡的文,大家都一致认为女主很呆(笑),然而这是我的水平问题。我会努力,让何家的穿越者尽量快点起码显得聪明一点。然而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故事大家会喜欢。 偶尔会更新番外,如果感兴趣,弃文的亲们也许可以偶尔回来瞅瞅。 总之,谢谢大家。愿大家万事顺利,诸事安稳。 依然厚脸皮的求评论和一系列票。花钱订阅的亲,谢谢你们,不订阅的亲,也谢谢你们。祝大家诸事安稳,万事顺利。 以后每日大概都会在早八点更新。不确定字数,但应该都在2000以上吧。 虽然是自己付出诸多心思在里面,但到底只是一个冷清的小文而已,我还矫情的废话这么多。笑一下。 ――以上 引子、我承认这是恶寒的穿越 周阁音睁开微涩的眼睛,发现头顶的居然不是宿舍泛着雨渍黄的天花板,变成了横梁竖柱的奇怪架构。 好吧,也许我还在做梦。 她昨晚赶了一晚上论文,凌晨四点多才关电脑趴在桌子上睡的觉。论文导师已经给下了最后通牒,正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交初稿审核,不然论文过不了毕不了业就不要找她。 变态的长期更年期综合症妇女,怪不得你儿子三十多了还不肯结婚!肯定是怕遇到和你一样的!她们一宿舍人都边骂边赶论文。 周阁音在一所二流大学念旅游专业,即将毕业。既然是二流大学,自然学风不甚好,自然里面学生的工作更难找,大四的时候大家都一窝蜂涌出去找工作,用宿舍人的话说就是,“我饭都没着落,谁有空去弄那死论文!” 一定得醒来了,还差三千字呢,没个四五小时搞不定。周阁音狠心咬了咬舌头,痛。于是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好吧,我似乎不是在做梦。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阁音四下打量周围的东西:铜镜,瓷器,漆器,金银器皿,古式家俱,肤触柔软但说不出名字的布料。这到底是哪里?! 上天,请不要告诉我我穿越了。她眨了眨眼睛,仔细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没戴那副五百度的眼镜,但是眼睛却比戴了眼镜还清楚――这可是自从小学四年级她疯狂迷上金庸古龙武侠小说,迅速加入近视大军后就再没出现过的事啊!周阁音于是打算起来照照床边的那扇铜镜,瞅瞅自己现在长得怎么样,却发现自己全身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都动不了。 老天!谁能告诉我我现在几岁了!! 被紧紧包在被子里动都动不了的周阁音无比怨念的想。这已经是醒来之后她第无数次喊天了。 这是哪里?我是谁?我几岁了??我还能回去吗?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天!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第一章 、发烧 文中何苏沉十岁,因为虽然检查了很多次,但是很有可能还有没更改过来的仍然是原来的六岁的设定的,如果大家看到了,方便的话能不能发个贴告知一声呢?谢谢~ `````````````````````````````````````````` 周阁音父母早年离异,她跟着独居的奶奶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奶奶姓赵,用家里人的话说是个很聪明的老人,小时候是地主家的小姐,学过老学(就是幼学琼林,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嫁人之后在凶巴巴的家婆手下生活了三四十年,照应着穷兮兮的家里一应生活事务,人来客往,人际手段圆滑且颇有福气。目前信佛。 遇到这样完全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情,周阁音首先就乱了,她从小自立,但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总是向奶奶询问。不过这种情况,就算是奶奶想必也绝对是给不出什么能接受的解释的,十有**是说“阿弥陀佛,凡事自有缘分,不要多想。” 狗屁“不要多想”!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惶恐间,忽然听得“啪”的一声,房间里忽然昏昏的亮起了烛光,一个婆子打扮的人提了灯笼急促的走了进来,她照了照周阁音的脸,见她混混沌沌的眼睛半睁开着,不言不语的痴愣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眼睛一暗,脚下忽的对着地上一踢。 只听“哎呦”的喊声,地上一骨碌坐起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十一二岁少女,她刚巧睡在床的下方偏一点,正是周阁音的视线死角,所以之前居然没发现房里里还有一个人。这丫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里道:“孙嬷嬷怎么来了?姑娘烧退了么?” 孙嬷嬷见她这样,有些恼了,道:“你这丫头!小主子都烧了三四天了,你不好好守夜换冰枕,却在这里贪睡。若是真的出了事,十个你也赔不起!” 那少女分辩道:“嬷嬷错怪了,我方才才换了湿毛巾,刚趴了一下你就进来了。你瞧瞧去,姑娘好像有些退烧了。”孙嬷嬷手探了探周阁音的头,发现果然退烧了,于是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她见周阁音仍是那样呆呆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将灯笼放下,点了房里的灯。这时周阁音才发现那嬷嬷手中还吊了一个食盒,她从食盒里取了一碗粥出来,喂周阁音吃了,又对那丫头道:“使君,下面那层里是你的晚饭,院子里的小丫头都给大奶奶关着,没来得及送过来,你将就着吃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使君端了碗摆在桌面上,就着卤鸡翅和煮南瓜吃了起来,她边吃边问道:“姑娘烧了三四天了,现在还是有些不大好的样子,莫不是烧坏脑子了?” 她说完便后悔了。要知道孙嬷嬷最是讨厌丫头乱说话。于是忙低头扒饭。等着挨训。 谁知房里半晌都安安静静地。她抬了头。却看到孙嬷嬷左手托着一碗被喝了大半地燕窝粥。右手拿着帕子擦泪。她吓了一跳。忙放下碗道:“嬷嬷怎么了?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我错了。嬷嬷罚我好了。” 孙嬷嬷擦干了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什么呢。我是想起奶奶去京城之前把姑娘交代给我照料。现在出了这样地事。我实在是没脸见她了。” 她又叹了口气:“若是真地烧坏了脑子……”她话未落音。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把姑娘地母亲从小带大。现在又带了姑娘。自己儿女离得远。早已把自己当做了家中地一份子。现在见这孩子这个样子。心里真如刀绞。又想到如果小姑娘当真烧坏了脑子。怕是她母亲也丢了半个心去。自己又怎能心安。 她本是经过事地老嬷嬷。心中乱了一下。又清醒过来。对使君说道:“你快去回大奶奶。说是姑娘醒过来了。让快些来个大夫。”她才说完。又急急道。“算了。我自个儿去。你好好照顾姑娘。”说罢便取了之前地灯笼匆匆走了。 使君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走到床前给周阁音掖了掖襁褓,也叹了口气:“小主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挺过去,若是不能,我们一房的丫头怕是都要给重罚了。” 没过多久,孙嬷嬷果然领了一群人过来,大夫细细诊了脉,翻过眼皮,看了舌苔,对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道:“烧是退了,应该是不打紧了。” 那妇人忙问:“可听她嬷嬷说,这孩子只是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动,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大夫边写方子边答道:“这个却是难说,这孩子烧了三四天,还活着已是命大了。”他递了方子过去,“我开了个凝神定气,开窍通脑的方子,你们且煎了试试。看过两天她还是不是这样,若还是,你再打发人叫我过来罢。” 那妇人吩咐丫环取了银子过来,亲自奉给了大夫,道:“傅老掌柜,有劳了,麻烦您在这里住了这许久,想是贵府上也着急了。”她又打发小厮去套车,那傅掌柜忙道:“不打紧,我铺上离此不远,走过去也好。”但也还是坐了车回去。 那妇人看了看周阁音的脸色,道:“像是好些了,这两日你们好好照应着,要是有什么不对马上让人同我说。”孙嬷嬷忙应了,她又问,“这些天三奶奶有没有来看过小姑娘?她家元芳元柔呢?” 孙嬷嬷答道:“三奶奶自从上次和大奶奶您过来过一回,就一直没来过,只是昨日打发了人过来问了问情况,大姑娘和三姑娘也一直没过来,想是也被吓着了,在定神吧。” 大奶奶张氏听得三房如此行事,脸都变了,道:“我得闲会常过来,等小姑娘能开口了就让永娇过来陪陪她说话,若是小姑娘有什么不妥,我马上修书给你家奶奶,这事横竖是我照看不周。可惜了这孩子。” 她说完又叮嘱了几句,孙嬷嬷与使君一一应了,她又对自己身后的人道:“也罢,这里还需要人照应,你把关在柴房的那两个丫头并两三个小丫头一起放出来,好好训训,跟她们说若是小姑娘再有什么事,我就一同撵了她们出去。” 第二章 、原委 张氏坐了坐,问了孙嬷嬷一些问题,见天色晚了也就回去了可巧在门口碰上了给放出来的丫头们,那些丫头连忙给她磕头谢恩,她微训几句,让好好照顾小姑娘,也就走了。 孙嬷嬷见这一队丫头蓬头垢面,衣裳凌乱,就放她们去洗浴休整,让明日再出来伺候。 不过小半个时辰,却有一个梳洗好的十多岁少女推门进来,她头发还滴着水,面色也有几分苍白,道:“使君你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子吧,这里交给我和嬷嬷就好了。” 使君推让道:“冬葵姐姐,你给关在柴房里三四天了,想是疲累,去休息休息吧,我和嬷嬷在这里照看就好。” 孙嬷嬷道:“使君去休息吧,这些天难为你了。”使君见如此,也就不好违抗了,拿了食盒出去。 冬葵顺手锁了门,坐在桌边的孙嬷嬷身旁,低声道:“姑娘落水,是大姑娘不小心推的。” 孙嬷嬷面色一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说说!” “我们本来是带着姑娘去荡秋千,姑娘吵着要玩好几天了,虽说是冬天,但四五个人看着,想不会出什么事,就进了园子。谁知道三奶奶和着大姑娘在亭子里玩,三奶奶见我们几个丫头带姑娘去,就抓着我们训话,说我们不小心,没个老练的跟着,若是出了事就不好耍了。我们不敢动,只好听她训,谁知道转眼就听到姑娘的喊声了。我刚好转过头,看得真真的,是大姑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火,踢了姑娘一下,姑娘没站稳,就跌进水里去了。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湖边。”冬葵坐直了,细细说道。 孙嬷嬷恨恨道:“我说三奶奶怎么急着把你们关起来,她关得了人,却不知道‘纸包不住火’么?!大姑娘打自己堂妹妹,还差点害得堂妹妹没命,传出去她这个当娘的还有什么脸?!这下好,不想办法好好医治姑娘就罢了,连面都不露一个!真出了事,她能脱得了责任?!”她顿了顿,又道,“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大冷的天,姑娘平日里最怕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湖边玩!” 孙嬷嬷说到后面,竟有些咬牙切齿:“爷和奶奶在京城,自是照看不到这边,老太太因太后大寿,也去了京城,现在府里没一个能镇得住事的,她打点着我们二房就是好欺负了么?!” 冬葵嘴巴动了动,还是问了出来:“前两个月老太太去京城的时候,怎么不带姑娘去呢?不带小少爷是说他那位先生不喜学生请假,可姑娘不用上学啊,老太太怎么放心姑娘留在府里?”孙嬷嬷道:“本是说一起带过去的,只是那时姑娘正伤寒呢,老太太怕她受不住舟马劳顿,大奶奶又打了保票说会照看好姑娘,老太太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只好去了。” 冬葵低声道:“大奶奶也是好意。” “大奶奶想是也听到这事地风声了。不然怎么匆匆地把你们放出来。如果姑娘好便好了。不好地话。爷和奶奶那边离地远。还可以瞒些日子。老太太可是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那时府里必定鸡飞狗跳。不知要打罚多少人……” 冬葵默默听完。道:“嬷嬷。小少爷是明日回来吧?”孙嬷嬷点头。道:“小少爷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闹呢。他素日最疼姑娘。”她正了脸色。“这姑娘落水地缘故。你我知晓就罢了。千万别往外传!连小少爷都别说!这会子老太太和奶奶都不在府中。闹出来了我们房里还吃亏――这种事情断断不会有人做什么主地。就算老太太在也是没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多罚罚大姑娘。斥责三奶奶几句。拖到后面迟早是不了了之。” 冬葵苦笑:“嬷嬷放心。我自是不会嚼那舌头。可那日在场我们房里看到地不一定只有我一个。再说了。在亭子里地地也不止我们房里地。三房里可还有好些丫头小厮在那呢。你怎么保得住他们不说?三奶奶房里伺候地可不止是她地人。有地老嬷嬷是家养地。一向不服她管。”孙嬷嬷道:“我们不说便是。如果传了出去。也是没办法地。” 她顿了顿。问道:“你可知道大姑娘为何要踢姑娘?” 冬葵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大姑娘脾气厉害得很。听三房地丫头说。她常常逮着由头就发脾气。三奶奶也不管她。大家也只有忍耐些了。不说别地。就是三姑娘。还是她亲妹妹呢。脾气这般好都给骂哭好几次了。嬷嬷。我私下和你说说。我实在不明白。三爷和三奶奶都是饱读诗书地。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主来!” 孙嬷嬷冷笑:“怕是从三奶奶那里接下来的吧。” 冬葵不解:“三奶奶虽然厉害,可脾气却不差啊?”孙嬷嬷道:“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早些年间的事你都没经过呢。” 冬葵低了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停了停又问道:“姑娘好些了么?听说是烧退了,人也醒过来了,大夫怎么说?”孙嬷嬷叹道:“你去看看吧,刚醒过来喝了大半碗燕窝粥,现在也不知道睡了没睡。大夫说若是烧坏了脑子,可能就傻了……小主子,可是才十岁多,若是脑子坏了,我们可怎么办……” 冬葵忙过去床边看了,床上的小孩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原本嫩嫩的小脸消瘦了大半,眼睛呆呆看着自己,完全没有焦距和神采。冬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敢再看,跑回桌边趴着桌子哭。孙嬷嬷低低的道:“你哭又有什么用,现在只盼菩萨保佑,小主子能挺过去。真有事的话,想必我们一房的丫头仆人都脱不了干系。” 冬葵慢慢止住了抽泣,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大半夜,时不时给周阁音换换头上的毛巾,直到外头打了三更孙嬷嬷才出去睡了,冬葵自睡在之前使君睡的地方守夜。 第三章 、喝药 周阁音睁开眼睛,看着黑黑的屋子对自己苦笑了一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房里还有冬葵在睡着,她不敢出声,全身都酸软无比,动也动不了。 这里其实应该是苏杭地区吧,她想。 周阁音宿舍里有一个苏州的女孩,两人关系很好,她大学暑假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苏州住的。亏得这一次次旅行,她才能听得懂孙嬷嬷和冬葵的对话,这时的苏白方言虽然和现代的有些区别,但大致都还很相似。 她有点担忧说话的问题。她虽然能听,但说得和他们的话到底有写区别。而且从刚刚听到的话来分析,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已经满了十岁,说话怎样都该是很流畅了。不过还好,大夫说了很可能烧坏了脑子,所以如果醒来的时候出现记错人,认不出人,或者说话舌头不太圆转之类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毕竟现在家中的那位“大奶奶”和“三奶奶”似乎应该很担心自己死掉才对,如果自己没事了,那大部分人应该是都松了一口气,也不会去追究太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直到现在,周阁音还隐约觉得这是一场梦,似乎一觉醒来就会回去了一样。可是完全没有迹象和起因的穿越,你让我如何想办法回去呢? 先搞清楚这府内的状况,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是最重要的。 她呼了一口气,这身体的主人想必在落水发烧后就死了,换了自己进来。从目前所知的情况分析,这府上应该是有三兄弟,自己的父亲排行第二,现在和母亲住在京城,但不知为什么,没把自己和自己的“哥哥”留在身边,而是交给了正因太后大寿而入京的奶奶带。 那个给孙嬷嬷称为“释哥儿”的应该就是自己哥哥,正随先生去了扬州,明日回家。而那个所谓的“奶奶”也是再过半多个月就回来了。 现在最紧急的是明日该怎么面对那“释哥儿”,用什么态度。虽然那哥哥据说很疼自己妹妹,但不过是十六岁,应该不是很难瞒过去吧。 周阁音睁着眼,也不知想了多久才不甚安稳的睡去。 次日,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葵坐在床边,见她睁了眼,虽然仍是恍恍惚惚的眼睛,但也松了口气,她给周阁音梳洗好,又端来一小碗人参瘦肉粥,喂吃了。刚打算出去找孙嬷嬷过来,却见一个漂亮的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年纪和冬葵相当。但容貌却漂亮许多。如果不是一副丫头打扮。周阁音一定以为她是哪一房地小姐。她有些担忧地对冬葵问道:“姑娘好点了么?能说话认人了么?” 冬葵微叹:“眼睛亮了些。可还是呆呆地。烧却是退了。我正打算找孙嬷嬷来看看。秋桑你来得正好。守在这里吧。我待会儿还要去催催厨房送药过来。” 秋桑应了。复又说道:“怎么不在房里熬药。反倒跑去厨房?不方便地紧。”冬葵道:“你以为我不想?今早去叫她们起来伺候。谁知道一个个在柴房里关了三四天。全体都伤寒了。正去库房里取药呢。如今房里人手不够。照看不过来。哪有空去熬药。” 秋桑道:“是了。应该是使君那丫头伤寒了。昨夜传染给她们地。若我不是回爹娘那边去住。想必也是成了病号。你先去找孙嬷嬷过来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着。心里总是不踏实。如果有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办。” 冬葵点头出去。没小半盏茶时间就和着孙嬷嬷就过来了。原来孙嬷嬷早从厨房拿了药。三人用筷子撬开周阁音地嘴。发现这孩子尝了一口之后。居然知道头东躲西藏地不想吃。孙嬷嬷灌完之后舒了一口气:“知道苦了。想必七窍已通。”冬葵和秋桑听到孙嬷嬷这般说法。心下一安。各自擦了把冷汗。却都没发现周阁音皱着脸。眼泪都快出来了。 中药!奇苦无比地中药啊!!你们灌药也不讲究点技术。居然灌到鼻腔里去!早知道就不躲了!我怎么这般命苦?!喂小孩子吃完药不是都应当给颗糖地么?!我地糖呢?!! 不过那药见效着实快,没多久她就意识模糊了,想是那药中加了安神安眠的材料。 这一觉却是十分香甜,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人在自己头上晃来晃去的,她被扰得有些烦,半睁开眼。 房间里已是大亮,可她仍是先被那双大且黑亮的眼睛吓到了,然后才发现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俯下身子伸手探自己的额头,这人头套一个玉冠,紧紧固定着头发,上面又用红璎珞系紧,身着绛紫色全新大袄,上面印着铜钱花,身上又带了护身符,寄名锁,右手圈了一个长命百岁的手镯――他正满脸着急和担心的看着自己。 周阁音见他嘴唇丰润漂亮,五官精致,皮肤嫩白,似乎一掐便要出水般。放到现代被星探发现了,又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太少年偶像。心中暗叹,哪里来的伪娘?长得还这么妖孽。 她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是该继续沉默呢还是大哭?还是问“你是谁?”,还没决定下来,却是下意识的仰起头,对着他那只犹自横在自己头上的手狠狠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第四章 、微醒 十岁的孩子牙齿已硬,她又咬的发狠,那孩子吃痛,手就要甩开,却又似乎怕甩手的时候伤到她,只好苦着脸手停在那里由她咬,只是忍痛转头大喊:“嬷嬷!” 孙嬷嬷听他叫声颇惨,忙三两步迈到床边,一眼对上周阁音还有些混沌的双眼,突然发现她居然嘴里还咬着小少爷的手,小少爷脸色痛苦,想甩开却不敢动。 孙嬷嬷见此种状况,越发不敢动手了,小姑娘看样子半清醒不清醒,若是上去掰开嘴巴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她可怎么办?可小少爷又不能不管,看那样,如果姑娘再不放开她的牙齿,小少爷手都要出血了! 她给急的没办法,只能凑到她脑袋旁说道:“小瓜子快松开嘴巴!这可是你哥哥!!这是释哥儿!听话!”又小心的把自己的手伸到周阁音嘴里,想微微分开上下牙齿一点。 “小瓜子”是谁?周阁音微微疑虑,难不成是“自己”的小名? 那释哥儿忍痛呼道:“瓜子,松松嘴巴,是哥哥我!是你哥哥我啊!” 孙嬷嬷也道:“瓜子,是哥哥,快松松口,是你哥哥!”周阁音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一口咬了下去,现在给喊了几声,也就慢慢松开了嘴巴。 这时,冬葵也闻声进来,只看见小少爷吊着手立在那里,手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再咬入一分血就出来了,孙嬷嬷手指还戳在小姑娘嘴里,小姑娘表情有些发愣,却使劲想着法子吐出孙嬷嬷的手指。 咸猪蹄啊!周阁音觉得自己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孙嬷嬷必定是自己的克星!喂药能喂到鼻腔里,一根手指都能把自己咸死! 还好,刚刚孙嬷嬷是在做针线,如果是做擦桌子扫地之类的脏活的话…… 孙嬷嬷见冬葵呆立在门口,没好气的道:“站着干嘛?还不去给小少爷拿伤药过来?!”冬葵呆呆的哦了声,退出去,忽又反应过来,又复走进来,去到床边的一个棕色小柜里翻了一个小瓶出来,手忙脚乱的给小少爷上药。 孙嬷嬷担心地问道:“哥儿手疼不?要不要请大夫?被吓着了么?”说罢还要去拉他地耳朵。用俗语说叫做“返老童”。据说小孩受惊之后扯耳朵可以压惊。 那少年甩了甩手。道:“好多了。冬葵姐姐帮上了药。已是不大疼了。”他想到刚刚地事。仍然心有余悸。“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她连我都不认得了?!大夫看过了么?吃了药么?什么时候能好啊?!” 他连珠炮一般问了好几个问题。孙嬷嬷不好说给他听真话。只能骗说是小孩子贪玩。和你大妹妹玩地时候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好容易救了上来。已是发了三四天地高烧。 这少爷已有十多岁。却也见识过一点事。加上知道妹妹向来怕水。断断不会因为贪玩跑到湖边。而且大妹妹脾气一贯不好。妹妹也不喜欢和她玩。怎么会妹妹落水发烧。大妹妹却一点事都没有?他将信将疑地。但因为说这话地是带大自己地老嬷嬷。也就不好质问。 孙嬷嬷看他面色。知道他不甚相信。却也不多说。只是叹道:“哥儿快去陪陪小姑娘吧。看能不能引她说一两句话。大夫说高烧三四天。多半有给烧坏了脑子地事。” 他听得这样。忙坐到床边。也不怕再给咬了手。半伏下身子小声对着周阁音道:“妹妹好点了么?” 周阁音迷茫的看着他,也不做声。他见平日里最是活泼的小妹妹变成这样,鼻子一酸,几乎没掉下泪来,他含泪道:“妹妹可还记得哥哥?哥哥回来了,是我的错,没照看好你。”他吸了吸鼻子,又道,“瓜子可还能说话?回哥哥一句,哥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啊……”他说完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个拨浪鼓,手工很精致,夸张的是他方才另一只手给咬成那样,这只手居然也没丢开。 这是几岁小孩玩的啊?幼不幼稚啊!!周阁音虽抱怨着,却禁不住有几分感动。 虽然周阁音一直都沉默着,但这少年也没灰心,又道:“你看这小鼓多好玩?你瞧,动一动会响两下的……”他说毕手晃了晃,果然那小鼓响了两响,他又道,“你瞧这好不好玩?我可是背着先生偷偷出去在扬州城里给你买的,为这事,还给同学笑了呢,别人都买弹弓小刀,就我买这东西……” 他说道后来,声音已有些呜咽,孙嬷嬷和冬葵听着更觉得心酸。 小少爷和小姑娘从小就和父母分开,跟着奶奶住,两人可以说是彼此的依靠,感情比一般的兄妹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这下见小姑娘变成这个样子,小少爷该怎样难过啊。 周阁音看他那样,也有些许于心不忍,她犹豫着张口,唤道:“哥…哥哥……”她由于几天都没说话,声音沙哑,又加上虚火上升,音色都变了,这就把她那不准的苏白遮掩了几分。 可那小孩却没注意这些,他有如听到天籁般,从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整张脸像孔雀开屏一样,开始只是普通精致的尾羽,开屏后却是绚丽到极致的美丽。他脸上笑着,之前含的眼泪终于滴落了下来,更衬得脸上可爱三分。口里说道:“妹妹可算开口了!好了么?饿不饿?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 不好!这妖孽是倾国倾城型的!男的长成这样,还会有这种表情,成心不想让我们女的活了么?! 怪不得有那么多男的好bl,古有弥子暇分桃,君主为龙阳断袖……她想到同学对自己的抱怨:“现在这时代本来好男人就少,优质好男人更是比钻石还珍贵,可居然还有男的来和我们专抢精品,让不让人活啊!!” 打住!想哪里去了?! 她迷茫着脸,偷偷觑了他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记得你是哥哥……” 晴天霹雳!! 第五章 、耐心 你叫何苏沉,我们都叫你‘小瓜子’,今年十岁了,我叫做何苏释,比瓜子你五岁多一点。我们有一个伯伯一个叔叔,爹爹排行第二,现在和母亲在京城,过两年我们也会一同搬到京城去。” “奶奶是家中最这府里最疼我们的,现在因为太后娘娘大寿进京了,大概过二十天左右就回来。大伯和大伯娘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哥哥是府内最大的,十九岁了,叫做何苏义,他妹妹何永娇比你大三岁,在堂兄妹中你和她玩的最好。” “三伯和三伯娘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妹妹叫做何元芳,只比我小两岁,她脾气不好,你以后离她远点;小的妹妹叫做何元柔,同永娇一般大。三伯房里还有一个苏姨娘,生了一个哥哥,今年十八岁了,唤作何苏宜。” 何苏释坐在床边,边喂妹妹喝鸡汤边解释道,他见周阁音,不对,现在应该称作何苏沉了,他见何苏沉满脸迷惑,只得又道:“记不得没关系,也不是太重要,以后见到了他们哥哥再一个个和你说。” 他实在没办法忘记半个时辰前听到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时候那种震惊感。他开始只以为是暂时的迷糊,后来发现她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年纪什么的都不知道。 还好命是保下来了,脑子虽然还有些慢,但看样子绝对没给烧坏,见到小主人没事,孙嬷嬷早已在一边念“阿弥陀佛”了,还劝他说妹妹能脑子清楚就是大幸了,也不要太难过,忘记了事情可以再学,如果脑子烧坏了,可是什么都没办法做了。 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何苏释悲哀的想,妹妹一向聪明可爱,现如今变成这样憔悴和呆滞,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恢复过来…… 何苏沉一口口喝着鸡汤,听他慢慢说如今的年代,府里的情况,外头大大小小的事情,听他安慰说:“不管妹妹你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哥哥我最亲爱的妹妹,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她一面听一面强迫自己按捺下心中的惊惧感――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宋徽宗年间! 她的历史知识只限于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中国古代史》中的填鸭式教学,并且好死不死,对宋史不甚感兴趣。关于宋徽宗,她只知道这皇帝喜欢诗文艺术,写得一手被后世称为“瘦金体”的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剩余的就只有《水浒传》中看过的一小部分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了解宋徽宗是个多烂的皇帝,他统治期间的宋朝有多凄惨。 这个朝代,我知道宋江(真有这个人吗?),知道李师师(似乎是个名妓),知道高俅(可以肯定是个大奸臣),知道范仲淹苏轼王安石司马光柳永朱淑真李清照(你们还活着吗?)。 可令她震惊地是。即使她历史极端地烂。也清楚这个宋徽宗绝对不是历史上那一位! 何苏释明显很崇拜现任皇帝。他详细说了徽宗大大小小地传奇:比如皇上自小时便异秉天赋。常有不同寻常地思维和想法。对军事国政有大能。文采更是风流。不常做诗词文章。但如做毕为精品。即位后缓缓改革。几十年间将我大宋治理得井井有条。徽宗二十一年至二十六年间与外邦战。四役四胜。自此四海平安。 她还发现他口中地宋徽宗竟然写了许许多多豪迈且荡气回肠地诗词。例如“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这是在与外邦打仗时写地。至于和哪个外邦。何苏释没有明说。但此役宋朝大胜;例如“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这是御驾亲征时写地;例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在变法时写给为变法思虑过度而操劳致死地重要朝臣地;再如“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是变法时求贤地。 种种桩桩。无一不表明这个徽宗是一个英明神武地好皇帝。但肯定不是真正地历史上地那个徽宗! 穿越。又见穿越!而且这位穿越前辈当皇帝不算。还要作穿越大众必做地文抄公一职。 何苏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个地时候。先搞清楚身边地事比较重要。皇帝虽然看样子是穿越地。但和自己一个远在苏州地小女孩显然是不会有交集。 她慢慢听着,知道这何家在当朝也颇有权势,自己父亲曾经被破例提拔任参知政事,大伯现任浙江枢密使,三伯是礼部侍郎。祖父何去非是两朝兵部权臣,本来屡试不第,后受苏轼赏识推荐给皇帝,仕途一路顺畅,为此全家都感苏轼大恩。何去非六十多岁时请辞官归老,皇帝念他功高劳苦,钦赐园林一座,这就是现在自己住着的何府了。 何苏释微微笑道:“瓜子很聪明很乖的,我们府里何姓子孙都要背苏轼苏大人的诗词文章,当时你虽然只有三岁,却背得又快又好。前些日子奶奶去京城了,哥哥去上学不在家,你就自己乖乖的呆在房里,还老是担心哥哥受欺负。” 寒……那个人不是我啊!她连忙撇清道:“我……我已经全部不记得了……” 开玩笑,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天才型的,哪里做得来原本“何苏沉”做的那种事?! 何苏释眼神一暗,就要安慰她,孙嬷嬷见状忙道:“哥儿别担心了,小姑娘醒来就是万福了,向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姑娘往日里极是聪明,但到底平平安安才是福,在我们这种府第里,果真不出众才是好事呢!” 她又道:“姑娘又不是男娃儿,也不指着光宗耀祖,府里这样的家世,只要她过得平平凡凡的,还怕过得不好么?” 何苏释闻言也高兴了几分,冬葵早站在旁边半晌,这时问道:“嬷嬷,姑娘能说话了,我要不要去向大奶奶说一声,让大奶奶请大夫来看看?” 第六章 、伯娘 何苏释不等孙嬷嬷回答,板着脸道:“和她说干嘛?我们自己就不会去请了?!嬷嬷去叫一两个管事的请天元堂的傅老掌柜过来。” 冬葵无奈,看了看孙嬷嬷,等她发话。 孙嬷嬷劝道:“哥儿也别倔了,大奶奶是个知晓事理的,这些年也得亏她照顾着,哥儿和小姑娘父母俱不在身边,凡事还要她照应。” 她想到何苏释未去拜见两位伯娘就径直回了二房,又劝:“哥儿到底是熟读圣贤书的,却不知道孝道二字了?既是你伯娘,就是长辈,凭她再不好也是长辈,哥儿怎么着也不能不去拜见一下子。” 何苏释冷了脸,只当没听到,孙嬷嬷又劝:“你想想大伯娘平日里对你和妹妹好不好?可不能因为这一下子没照顾好小姑娘,就把平日里对你们的好都抹掉了。再说大伯娘也自己一堆子事,总不会日日守着你妹妹吧?”她见何苏释有点松动,又道,“若是嬷嬷不小心没注意到,你掉到水缸里去了,莫不是你也不再理嬷嬷我了?” 何苏释忍不住笑了:“我又不去水缸,哪里会掉进去。”孙嬷嬷看他想转了,也笑道:“你又知道了?小时候不晓得多调皮。哪里脏小往哪里钻,也不怕嬷嬷跟在后面闪了腰,别说那水缸子了,就是园子了的那湖你也掉过七八次。” 冬葵也笑道:“是了,奴婢虽是只进府六七年,也听过小少爷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 何苏释见自己妹妹带着笑意听几人说话,心里也高兴了几分,擦了脸就去给两个伯娘请安,冬葵也跟了去伺候。 孙嬷嬷拿了毛巾给苏沉擦脸,红着眼道:“姑娘想是也不记得嬷嬷我了。”何苏沉看了这半天,发觉这孙嬷嬷爱护自己两兄妹又懂事明理,也不想和她生分了,于是小声道:“不大记得了,但只觉得和嬷嬷你亲近。” 孙嬷嬷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是啊,自己养大她这么多年,哪能说忘就忘的?就是忘了事,感情上总还有亲密的。也就放轻了心和她说府里的事,正说道大爷大***脾气,冬葵气恼的蹬了进房,孙嬷嬷忙问怎么了,少爷怎么不见一起回来,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她恼道:“少爷在后头一点,嬷嬷,这三奶奶也忒过分了!!她凭什么啊!!若是日日里这样,这日子还过不过啊!!” 孙嬷嬷听她说话不对。斥道:“小丫头家家地。主人地事是由得你乱说地?还不噤了声去关门!”冬葵不忿。却也知道自己不对。忙去掩了门。 一时何苏释回来了。喝了茶。也不说这事。只去同妹妹说话。孙嬷嬷只好细问了冬葵。 原来方才小少爷去给大奶奶请安。大奶奶见小侄儿回来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心里也放了心。问了问在外地情况。给了许多东西让下人送过来。又安慰细问了他妹妹地情况。得知已是能说话。更是欢喜。说让他先回来。自己打发人去请大夫。等会料理完点子事就和永娇过来看看――这一处却是没什么事。反倒何苏释也觉得自己迁怒大伯娘是小肚鸡肠了。 可到了三奶奶房内。竟是有几个尖嘴利牙地婆子在门口守着。说三奶奶在照看大姑娘。大姑娘和三姑娘一同去玩。给弄伤寒了。现在在休养吃药呢。三奶奶没空管其他事。让少爷您过几日再来。言语间似乎自己家姑娘多可怜。给三姑娘弄得生了这样一场大病一般。 何苏释如何能听这样地话。当场就要发飙。冬葵是知道事情真相地。更是气得脸都青了。这时门里面地三奶奶恰到时候地也说了话。骂了婆子几句说是不会说话。又说是自己脱不开身。孩子生病也不好见生人。让释哥儿你先回去罢。过两日再来――竟然连门都不曾开就要把侄儿给打发了。 何苏释怒极反笑。也不说别地。更不闹也不恼了。只道了声“侄儿告辞了。”就带了气得要骂人地冬葵回房。 何苏沉虽然面上在听哥哥说话,心早是分了一半来听冬葵气呼呼的诉气。孙嬷嬷听完,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哥儿你也别气,凡事做人留三分面,先不论我们两房至亲,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这样打发亲戚的。想是三奶奶糊涂了吧。” 何苏释本也没怎么在意那位三伯娘,平日里就不耐烦她,只是觉得落了面子,现在听冬葵骂得爽快透气,也早放下了五六分。 只听孙嬷嬷又道:“如今老太太不在府中,大奶奶事多,也没空去理她,三奶奶做事也就没地道了,等得老太太回来了她还是再这样,怕不知怎么恼她。”她就着冬葵倒的茶喝了一口,“哥儿也没甚好气的,本就不是一类人,气了伤身,嬷嬷我也要笑你同三奶奶那样的一般见识。” 何苏释听了她这样一番褒贬参半的话,也笑了,反而是何苏沉心下惊奇――哪里有嬷嬷这样光明正大的说主子坏话?看冬葵和何苏释的样子,似乎早习惯了一样。这孙嬷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她也不说什么,只低低的道:“哥哥,我不喜欢那个三伯娘……” 何苏释笑着摸摸她的头:“小瓜子别管这样的人,理她还伤身呢,你好好休息就好了。” 没多久,大奶奶张氏就领了女儿何永娇,和原先那个傅老掌柜说着话进来了。 那老大夫诊看一番,笑道:“姑娘已是没事了,只是身体虚弱得很,要多休息。”孙嬷嬷急忙告诉他姑娘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有没有什么方子能治一治。 傅老掌柜摇了头:“人还能这般伶俐就是贵府祖上积了大德,还好这孩子小,事情慢慢学就好了,且说她以后一点点记起来差不多。” 诸人听到这话,虽有些没奈何,但也放了心,张氏命人称了银子给他,又道:“这三日两头劳烦老掌柜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傅掌柜笑道:“贵府是老主顾了,这姑娘的病症其他人也看不了,少不得我们做医者的救死扶伤,哪里说得一个不好意思。”说毕拱手出门,坐了车回府。 这边张氏怕人多吵了侄女,见何苏沉没事,说了几句话便叫了孙嬷嬷并何苏释到旁边的厅里说话。倒是她女儿何永娇要留在厢房里陪妹妹,不肯过去。 何永娇见各人都走了,又打发丫头出去沏茶方才搬了小凳坐在床边,她还没坐稳便急急问道道:“瓜子你可还好?!” 何苏沉回道:“好了些,只是不大记得事了……” 何永娇只有十三岁,平日里和小妹妹感情最好,现在看她见到自己像陌生人一样客气生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嘴里骂道:“大姐姐那个坏蛋!!她凭什么推你下湖?!!把瓜子你弄成这样,迟早遭报应!!!” 她正要再说什么,却看见何苏沉直了眼盯着门口,也不由得回头―― 何苏释正黑了脸站在门槛外,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第七章 、劝说 何永娇因与何苏沉素日要好,自然跟何苏释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她从未见过这三哥哥发火发成这样,心中一惊,却又横了心道:“三哥哥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情!” 何苏释深吸几口气,面色缓和了些何永娇见他明明脸色好了,可声音冷冷的,一点感情也不带,竟比之前还可怕几分,提着心道:“昨天我偷偷听到三婶婶房里的人说话,她们说,她们说。”她一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她们说看到大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拉着瓜子去湖边,还踢了瓜子一脚,把瓜子踹进湖里去了!” 其实她听到这事之后,马上就去找了母亲,她本身性格里就有几分正义感,再加上小孩子家家的,还有那种看戏文得来的极强硬的惩恶扬善态度,况且又讨厌何元芳、亲近何苏沉,非要娘亲出面,打大姐姐一顿,落了她面子,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骂她是坏人。 谁知娘亲听说之后不但没理她,反而说了她,让不许往外传。 何永娇在大房的地位颇为奇特,母亲因为身为长房媳妇要管家,又要孝敬老太太打理丈夫,对两个孩子难免疏于照看。何苏义是嫡长子还罢了,自有许多人在意着,可永娇却得到的关照不多。张氏觉得愧对女儿,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所以对她一贯是宠爱多于管教,甚至带点畏疚。 永娇在母亲身边,向来是只得夸奖未被说教,当日张氏被这事烦着,口气就重了,永娇当时只是恼,晚上想起来觉得委屈,很是落了点眼泪。这天看了何苏沉满脸憔悴躺在床上,又居然连自己都不认得了,更是气愤委屈,觉得母亲不好,帮着坏人,巴巴的就把仆役们只敢私下传递的小道消息给说了出来。 她说了原委,还不服气,又道:“我看大姐姐从来都不是好人,脾气又坏,又见不得人比她好!二姐姐那样好脾气的人还是她亲妹妹,她都要打要骂,三婶婶也不好,天天要找事出来惹我娘麻烦!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她嘟着嘴,又道:“我看再没别的原因,肯定是大姐姐看着瓜子人又聪明又得人喜欢,眼红了!又看着来的客人只夸奖我们不理她,所以才这么坏!!” 何苏沉听得她这样分析暗暗好笑,对三房的一个堂姐一个婶婶也提了点防备心。何苏释却是觉得一股子热血冲上了头,转头就要去三房找人算账,开始还在门口守着看热闹的小丫头们见势不好,早已有一个去厅里告诉张氏,其他的死命给拉了他,不敢让走。 何苏释一个男生,给几个丫头拉住了,如何能好意思走得动,正挣扎着,张氏和孙嬷嬷赶了过来,后面缀了一堆丫头婆子。 小丫头们见能做主的人来了,也就松了手,何苏释见了张氏,知道她肯定明白事情经过却又不做声,满心恼她,但也只能请了安。 张氏暗道一句罢了。进了房坐下。说道:“释哥儿进来吧。我有话说。”孙嬷嬷是个老练地。遣散了丫头。自己进房掩了门。房里便还剩下躺着地何苏沉。咬着嘴唇地何永娇。另加上黑脸地何苏释面无表情地孙嬷嬷。 张氏接了孙嬷嬷递过地茶。道:“释哥儿坐罢。” 何苏释不语。站着不动。张氏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怨我。觉得我没照顾好小瓜子。这却是我地错;况且我明明知道三房那边有错。却也不说话。你恼也是对地。”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事情。地是元芳地错。你三婶婶没个道理计算。一点规矩都不懂。也是该好好给说说了。可是释哥儿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事情流了出来。府里真地说开了。如何能瞒得了府外?真传出去元芳那丫头地名声还要不要?我们何府地脸面还要不要?!” “就是主子虐待下人。这名声传出去就已是丢人。何况亲堂姐打亲堂妹。还险些要了堂妹地命。”她说毕。觉得心头有点闷。喝了口茶。又道。“如是这般传了出去。莫说大丫头名头坏完了。以后怎么能嫁娶。就是我们何府也让人笑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莫是想家中给外人笑话么?若是传了出去。就是你去上学。同学地人私下都会笑你。” 她看了眼自家女儿。道:“永娇你也是想母亲不好。做事没道理吧?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罚了你大姐姐解气。你们姐妹三人以后都不要想嫁到好人家了。谁人愿意与这样没脸地府第结亲家?!” 她见女儿和侄子都不言不语,发呆站着,知道他们不愿接受,但迟早会深想明白,就走到床前看何苏沉。 何苏沉也不躲,正眼看了这大伯娘,只见她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尤其一弯柳叶眉极是柔美,端的是个美貌妇人,只是眼睛里威严暗蕴,想来不是个简单人物。她踌躇了一下,还了小声唤了一句伯娘。张氏整了整她的被盖,笑道:“可是好了,乖乖养病,等奶奶回来就一块儿玩。 她理好了被子,又道:“瓜子也别怨伯娘,伯娘向来是把你当成自家女儿养着……”她叹了口气,也不再往下说,何苏沉却觉得自己感觉得到她的关心,微微感叹。 张氏起了身道:“那边还有事,我也不能多坐了,永娇你陪陪妹妹。”说完看着孙嬷嬷道,“嬷嬷是个老成的,帮忙劝着点释哥儿,你把道理说通了,他是个明白人。” 她推了门就回房,丫头们急忙跟上去伺候。 孙嬷嬷见何苏释与永娇都不说话,知道他们还是不服气,说道:“大奶奶也是有苦楚的,到底是一家人,你们真的想看大姑娘以后一辈子受苦?” 永娇生气道:“瓜子连命都差点没了!她受点苦算什么?!!”她也只是发发气,听她母亲说了一堆,没想通是假的,只是听完之后更是又恼又恨。 何苏释仍是不语,她又劝了半天,最后恼道:“姑娘现在还病着,你们非要管这事,却不去陪陪姑娘了么?你们在这里抖出这事来,要你们妹妹怎么想?!她本是才醒,给这事吓得再睡过去都是会的!” 何苏释与永娇对视一眼,忙坐到床边让何苏沉不要多想,心里也觉得自己不好,居然只想着事情,就忘记最重要的是病人了。 何苏释虽然表面上不再提这事,可内地里早已死死记住,加之自立已久,隐隐竟是想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上了。 永娇却是个单纯的,丢开了就丢开了,拉着苏沉叽叽喳喳再说话,又问三哥哥跟先生出去玩有什么新鲜事。何苏释沉了心,不想让妹妹想太多,也笑道:“现在冬天,各处景致都不大好看,但究竟是出门,许多的新鲜事,等哥哥明年同先生出去,再一并说给你们听。” 永娇却是奇道:“三哥哥明年还要出门么?又是先生带着?” 何苏释微微一笑:“过了年,等到烟花三月,自然是要下扬州。” 第八章 、兄妹 十二月初的早晨,冬日的阳光淡淡照着,虽不甚暖,却有股子让人懒洋洋的舒服。 一大早,何府二房的西厢外头就摆了两把太师椅,何苏释何苏沉两兄妹各坐一把,手中拿着同样版本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正看得欢快。 何苏释笑道:“这一段经文瓜子你以前可是四岁就能背了的,昨日我又教了你一夜,再背错了,哥哥就不让你吃晚上那龙井虾仁。” “哥哥欺负我!”何苏沉嘟了嘴道,她装小孩装久了,竟觉得自己似乎就是小孩了一样。 经过十多天的调养,初时憔悴的孩子脸红润了几分,虽然仍是瘦,却好看多了,何苏释刚巧遇上先生家中女儿出嫁,放了三天大假,恨不得分分秒秒都与妹妹待在一处,让妹妹和自己感情快点像以前一样好。 何苏沉见他催得厉害,虽然觉得背东西出声有点不好意思,但为了晚上的龙井虾仁,还是乖乖的照办了。 只听她细细脆脆的嗓音混着稍许变调的苏白,就在院子里散开来。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 ‘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与此经中。乃至受持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这是《金刚经》中地一段。全为文言。说地大意是布施无数珍宝地功德还比不上信奉此经。并像他人宣说传教。渡人信佛。 何苏释听完。道:“倒是有点样子了。可是写字再写白字。龙井虾仁一样是没有。”何苏沉瞪了他一眼。眼睛扫了扫他地左手。眯了眼道:“哥哥可是想我再咬一口?” 他忙收了手。嘴里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何苏沉嘴巴一张。扯过他收起来地手。又是一口咬下去。嘴里不清不楚说道:“谁是妇人?!谁是妇人?!!” 你姐姐我二十才二。还没嫁人呢!! 何苏释口中哀号。眼中却带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何苏沉也没真咬,听得他这话,忙松了牙齿,道:“酸溜溜的,你考秀才呢?!” 何苏释也不搭话,只是笑着看她。何苏沉看着他比阳光还暖几分的眼神,叹息般叫了声“哥哥”。 何苏释嘴角含笑,道:“妹妹,我只盼你日日这般快活,再别出事了……”她嗯了声,觉得满心都暖了,心中暗暗道:何苏沉,你哥哥这般疼爱你,你可是听到了? 两人坐着,似乎吹过的冷风都暖煦了,正在这时,永娇却抱怨着跑了过来:“你们两个坐在这里玩也不叫我一声,却让我自己过来才知道!三哥哥说了今天讲出去玩的事给我们听的!”她从院门处边说边跑过来,等说完已是到了两人身边,后面追来的丫头扶着腰撑着院门道:“我的小祖宗,您就慢点吧,要是摔了须不是耍。” 她也不管,直嚷着让小丫头给扛把一样的椅子来,自己也要这样坐着,还张罗让人上点心上茶,说要听三哥哥说故事。何苏释无奈,搔头骚脑的讲了两个,都是什么一个大屋子,里头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姑娘会做好吃的东西之类的,听得苏沉满头黑线。 这老哥才几岁啊,脑子里除了美女就是食物,食色两样给他占光了,长大怎么了得?!你当你在看田螺姑娘的动画片么? 何永娇也皱了眉,显然是不甚满意:“三哥哥你又不是你爹爹,说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当哄小孩玩呢?你只告诉我和瓜子你们上次和先生出去去了哪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便罢了。” 何苏释哭笑不得:“先生带我们出去是去看宁波的天一阁的,因为要见老友,才又去了扬州,明年还要再去,我们一路上除了坐船就是背书上课,哪里有空闲玩?” 何苏沉不解:“宁波的天一阁有什么好的?你们先生干嘛带着你们十几个学生一起去?”永娇答道:“我听娘亲说里头有好些珍藏的书籍呢。” 何苏释点头:“先生说我们做学问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要懂得黎明百姓的艰苦才能将来做好官,又要知道天下之大,学问无处不在,带我们去天一阁见识见识真正的藏书,让我们不要为自己的成绩所得意了,再在路上往村落里见见穷苦人家,这般才会晓得以后该如何为民做主。” 何苏沉问道:“哥哥将来当真要做官么?”他应道:“自然是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做官去做什么?不过也要考得上才是。” 永娇听罢却在那里拍手:“大哥哥要考科举,二哥哥也要,几个哥哥都要,等你们做了官,多买些好玩的东西给我们就好了!” 她捡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马蹄糕,让二人吃,何苏释哪里不知道她只是客气,再来十个都吃的完的,笑着帮妹妹推掉,永娇眼睛都笑开了,吃完又道:“这太阳真好,要不我们去园子里玩吧,可是使得?” 何苏释本想说不去,却见妹妹满脸期待,想了想去走走也好,久不动了对身体不要,于是叫了丫鬟婆子一起出去了。 他们二房所居的寄苍院离园子其实不远,抄近道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到了。 何府的园子有个名称,叫做适意园,入口石刻的岩头竖着,上边的题字是苏轼所留,门边还有一副对子,题着很正的行书,写到:“雨惊诗梦留莲叶,风裁书声出藕花”。 适意园占地面积九亩,全园为椭圆形,东西狭长。此园隔开前厅和后厢的居住之地,园墙廊壁花窗,花木石峰,有曲桥、水门,中心是一个大湖,称留湖,湖内种满荷花,可惜此时为冬日,荷叶凋零――这就是原来的何苏沉给踹进去丢了性命的小湖了。园入口处又有池水环绕,取其涓涓不尽之意。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门口,还没跨入园门,只听得尖细的骂声―― “死丫头,老娘就不信我治不死你!!等我踹了你进湖喂王八!!” 第九章 、争执 孙嬷嬷和跟着永娇的丫头清儿走在后面,听到这话就要冲上去,却给铁青着脸的何苏释拦住了 从他们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园内有三个人站在不远的假山旁,永娇解释道:“瓜子看到那个骂人的老婆子了没?那是三房的姜嬷嬷,最凶了,她是三婶婶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姐姐是我们房里的素娥,穿蓝色衣服掉眼泪的是三房的素芬,就是素娥她姐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苏沉点头,那边吵架已到了白热化地步。姜嬷嬷手指几乎要戳到素娥面前:“没家教的**蹄子,居然敢跟老娘我吵架子?!老娘威风的时候你还没生!!老老实实给你姑奶奶我磕两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这回,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素娥气极,涨红了脸回道:“嬷嬷你发昏了吧!!我不过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我都告了罪了你还要怎样?!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呢?!左右都是丫头,‘青衣队里的——都是奴才”!你老人家有着场子在也不能不讲道理!平白骂人算什么呢?!” 姜嬷嬷几步上前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被素娥抓了手,她挣不开就脚下踢了过去,素娥没站稳,倒了地上,手里抓着她的手一同拉倒了,姜嬷嬷丢了面子干脆劈头盖脸一通乱打,素娥在大房里做丫头,也不是吃素的,拳打脚踢回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嘴里还骂道:“还老娘老娘的,你当你是正经主子啊?!要治死我?来啊!来啊!!”她姐姐拉了这个拉不了那个,无从下手,只好嘴里哭喊着别打了。 何苏释本来听到姜嬷嬷说踢到湖里的话,以为她说的是何苏沉的事,方才止了孙嬷嬷和清儿让她们吵下去想听个究竟,现在场面乱成这样,自有几个小丫头冲了出去把两人拉开。 素芬抽抽噎噎了半天才把事情讲清楚,原来妹妹不小心撞到了姜嬷嬷,姜嬷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说她们偷懒耍滑头,还得意逞能,嘴巴里面骂骂咧咧的,素娥不忿,就吵了起来。 那边虽然两人给拉开了,可骂声犹是不止,姜嬷嬷呸了一声,挣扎着还想踹两脚,嘴里道:“没家教的**蹄子,就晓得和你老娘我犟嘴,昨儿还在西院墙角门口和李才家的小儿子还说说笑笑的?私底下偷偷私会,没脸没皮的小娼妇,小心我抓了你们出来,送去暗房关了!” 孙嬷嬷见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上前道:“姜婆子你莫不是糊涂了,没看到少爷姑娘们在这里么?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 姜嬷嬷原来只顾着吵架,没注意旁的,现在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想着刚刚说的些不规矩的话,脸也发了白。素娥却扶着旁边的丫头哭道:“我正经人家的丫头,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呢?!同李初庆小哥在墙角碰到是我给大奶奶从库房里带燕窝回来,遇到了打招呼,你脑子里那是什么腌臜念头!你不就是辈分老吗?平日里不做事就完了,何必要平白无故的陷害我?!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昨儿都说了没不干净的事,你干嘛还扯着我不放?!” 丫头们见她这样,安慰她说知道她是正经的,她又哭道:“哪里有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给人骂这种话?!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我要有气节,早一头撞死了,过了头七做鬼去找那贼婆娘算账!” 清儿一贯和素娥是要好地。她气头来了也冷冷道:“姜嬷嬷想当主子呢?常日里头不安分做你地老妈子。东指西扯地是个什么事!说白了你不过辈分高些。根子里和我们一样。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主子敬你老。你若是弄些小事出来自然睁一眼闭一眼。若是做得过了。结果怎么样谁都不好说!” 几个去拉人地小丫头也回道:“什么不好说?哪里用不好说?真惹了事。打了板子撵出去。你以为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又有个伶俐地带着笑看着她。道:“姜嬷嬷越发发昏了。我们大房地丫头哪里轮得到你来发话?!就是三奶奶在也没道理动我们房里地。嬷嬷莫不是想越了我们大奶奶当这个主子去?!您一个三房地陪嫁嬷嬷。越了手来管我们大房地家养丫头。也不嫌自己臊得慌!” 姜嬷嬷见自己势单人孤。在场地又是看不顺自己地人。也知道今日断断讨不到好去。索性闹开了。发了狠劲撞开拉着自己地丫头。在地上撒泼耍赖:“你们德行了?!我累死累活几十年。现在老了老了。还要给你们气?我好心指点你们做人。我在府中做事地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呆着呢!现在好了。反了天了!做小辈地不听老辈地。嘴巴厉害。会骂老人了。啊?!” 她昨夜碰巧遇到素娥和小厮在墙边说笑。又是半夜。自以为撞到了好事。没头没脑地问素娥要封口费。素娥没亏心事。不肯理她。还刺了她几句。她心下暗恼。觉得丢了脸。今天给撞了一下就抓着由子不肯放手。一定要讨回个面子才算数。却运气不好。碰上了何苏释带着两个妹妹来游园。 何苏释看她这个样子。嫌烦得很。道:“三房地人都给三婶婶教得这般没教养地么?”他也不再往园里走。口里说着扫兴就拉着苏沉永娇回去了。让孙嬷嬷找大房地管事地处理了这不懂事地。倒是何苏沉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厉害之极地古代婆子吵架。没看到结尾有点可惜。 才回屋没多久。就有小厮过来找何苏释。说是有同学来找少爷。请出去待客。他没奈何。只好去了。剩下永娇和苏沉坐在屋里聊天。 永娇正愤愤不平的骂着那些个“讨人嫌讨人厌”的嬷嬷,忽然门口一声怯生生的叫唤:“瓜子在么?” 苏沉转过头去,一个梳着簪花小辫子的十多岁小姑娘小心的探头进来,微带害怕的神情。 ············································· 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骂人是说王八而不是王七、王九之类的,或者是说为什么王八那种千年动物要叫做王八,而不是王七王九,直到有天无意间看到一个笑话的解释,然后数了数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果然排行第八…… 呵呵~玩笑而已~~ 第十章 、元柔 小女孩蛋形的脸,鼻子小巧但笔直,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却脸色苍白,中气不足,似乎长期带病。 永娇屈身望了一眼,招手道:“瓜子在这里呢,三妹妹你跑哪去了?我好多天没看到你,快过来坐。” 三妹妹?这就是三房排行老二的那个给踹死“自己”的那个老大骂得哭了好几次的三姐姐何何元柔?(这句话中气足的人请一口气读完) 何元柔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坐下,何苏沉看着提心吊胆,唯恐她不小心就摔倒了。 这哪里是什么三姐姐,明明是幼年版的林黛玉嘛! 永娇看了看门外,奇道:“你怎么一个丫头都不带过来?路上不小心有什么事怎么办?”何元柔低了头不说话,永娇皱了眉道:“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难不成你娘都不吩咐你们来看看瓜子?别跟我说她不知道是大姐姐做的坏事!” 她厌恶的说道:“你娘也忒德行了!有这样的人么?她就不怕遭报应?!我们家上上下下这几个月给她和大姐姐闹得鸡犬不宁,我娘哪里找她惹她了?瓜子哪里弄得大姐姐不喜欢了?!” 元柔忙道:“不是的,我娘没那样。她这几天都不舒服,姐姐又病了,根本就没空管事情,我娘从前都不那样的,是爹爹老不回来,还不理我娘,她才……” “你姐姐那样还会生病?我还以为她是地狱女罗刹,只会让人生病呢!什么你娘从前不那样,我早听嬷嬷们说了,三婶婶她以前……” “二姐姐,屋子里丫头都给遣出去做事了,你将就着喝口温茶吧。”苏沉扯住永娇的衣角打断她的话,笑着递了一杯茶过去。永娇道:“瓜子,你不用这样,三妹妹也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算了,不说也罢……” 就算是知道她们是怎样的人,也不会想听到其他人说自己家人的坏话吧。何苏沉无奈的想,永娇的确是个很有正义感很可爱的小孩,但是有时候太直了,让人难下台――这应该算另类的迟钝? 何元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闹出这样地事娘亲也很不好意思。但是大姐姐生病生得很重。她实在走不开。” “瓜子都快没命了。你娘亲只是不好意思?!还有你那姐姐。昨儿我还听说她打伤了一个小丫头呢!病得很重?!”永娇吐槽道。 汗……七多大地孩子啊。又踢人。又打人。还会骂人。如果按实际情况。应该已经杀了一个人。呃。也就是真正地何苏沉……这是个什么样地极品啊?!何苏沉极度感慨。觉得自己以前认为古代地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都是进退得宜。守礼温和地想法实在有够离谱。现在不就看到反面教材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地时候。何元柔地眼泪早已一滴一滴蓄满了眼眶。积累得非常之快。她呜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瓜子。娘亲她们不是故意地……姐姐只是想教训教训你。她说老师总是夸奖你。她想让你掉进湖里面好解解气。谁知道会害你生这么大地病。她已经被吓坏了……” 永娇本意是还想说几句重话地。但看她这个样子。心就软了。轻拍她地背安慰她。半晌。元柔才平定下来。何苏沉见状。又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奶奶什么回来呢?会不会过完年才到家啊?” 元柔抽着鼻子道:“不会地。奶奶最多过两天就回来了。等奶奶回来了。家里肯定不会吵了。” 永娇撇撇嘴,似乎想说只要你们三房不吵,府里就安定得很,但还是忍住了。 元柔又抽着鼻子道:“我昨儿,昨儿看到宋之问的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觉得何等清新自然,很是喜欢呢。” 何苏沉有些愕然,她还不大能适应刚刚说的还是奶奶回家时间,马上话题就转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听过的人的诗。但永娇却不屑的回道:“那诗我原来也很喜欢,后来问了先生之后就再也不喜欢了!” 为什么呢?虽然不认得那个人,但不妨碍她的好奇,何元柔代替她表示了疑问,软软的问道:“为什么呢?” 永娇撅着嘴道:“先生说这诗根本就不是那个宋之问写的,是他外甥刘希夷写的,写出来觉得好,就拿给他舅舅宋之问看,谁知道宋之问是个不要脸的,说要跟他讨了这联,算自己写的,他只好答应,但自己写了这么好的诗,又忍不住说了出去,结果被宋之问命人活埋了。” 她说完吐了吐舌头:“活埋啊!想想看,一个人因为一句诗给活埋,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浑身发寒,那诗有多远扔多远,一点也不觉得好了。” 何元柔打了个寒颤:“二姐姐,不许再说这样的事来吓我了!我现在也不敢想那诗了!”两人说了几句,又讨论起词调来,何苏沉无比郁闷的坐在旁边带笑听着,她完全不知道宋之问刘希夷是谁,虽然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诗隐约听过;也不知道当代四大词人是谁,更不知道上个月京城流传的新鲜词曲。 她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文盲,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特别是看到两个十多岁的小孩像以前的语文老师一样无比熟稔的讨论起韵律和词牌的时候,她深深的发觉自己很文盲。 “瓜子,你还记得那句苏大人的那句词么?‘岸上谁家女,太狂癫,看那边,柳绵,被风吹上天。’,这样的词生活化又直白,却又何其大雅,也只要苏大人才写得出来啊!”苏沉发誓她仿佛看到了永娇眼睛里似乎缀满了漫画中常见的,女主眼睛里闪闪发光的星星! “喔。”抱歉,没听过,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瓜子,你还记得柳三变写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么?我喜欢极了他描写的烟花!”元柔眼睛里放出了红彤彤的心型,和现代见到偶像就尖叫的fans毫无区别。 “噢。”不记得,我只记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姐姐们,你们才几岁啊,讨论这种东西很不利于身心健康!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在玩家家酒,玩王子公主的游戏才对!! 何苏沉不无恶意的想,等我有机会的话和你们讨论弗洛伊德,讨论卡夫卡,讨论鲁迅,讨论**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她忘了这首给现任徽宗盗用了),讨论现代有一个姓黄的人说“他不是一个人”,讨论有一个似乎姓钟的人说过“我以前很傻很天真。”,讨论有个叫赵元任的清华教授精通多国语言,会三十三种汉语方言,曾经罗素来华演讲的时候,他给做翻译,每到一个地方就用当地方言来口译,演讲完了之后居然每地的居民都以为他是老乡,讨论某位无比令人尊敬爱戴的总理说过“全中国只有两个厕所。” 看谁才是文盲!! ???????????????????????????????????????????? ps:“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句摘自《代悲白头翁》,我有段时间很是喜欢,有人说作者是宋之问,有人说是刘希夷,还有人说是贾曾(刘希夷是宋之问的外甥,就是永娇所说的故事主角)。那故事也是野史来的,做不得数。那么古早的事,真相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我却是找不出来的。 现在复制加粘贴上全诗,有兴趣的可以看下,不错的诗。《代悲白头翁》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好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娥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惟有黄昏鸟雀悲。 第十一章 、唐母 这是我不认得的第三个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正在给她穿衣服,冬日的里衣,罩衣,隔纱,衣等等穿起来都非常费时费事苏沉见她弄得鼻尖冒汗,问道:“姐姐要不要歇一会?”小丫头摇了摇头:“姑娘唤我小红便好了。” 孙嬷嬷拧了把毛巾给她擦了脸后接过小红的手负责替她穿衣服,口中道:“姑娘等会儿见了老太太,可不要说自己忘了她了,老太太会很伤心的。” 何苏沉哦了一声,蹦到地上跳了跳,觉得穿这么多东西实在很不舒服,特别是那袜子用绳带束住,感觉紧紧的。孙嬷嬷见她这样,以为是小孩子调皮,笑吟吟的看着,这时何苏释也过来了,他道:“怪了,瓜子今天怎么这么早?不睡懒觉了?还是想早些去找奶奶讨赏赐?” 何苏沉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就坐在桌边开始吃早餐。孙嬷嬷笑道:“姑娘这样可不行,等等哥哥再一起吃方才是正理。” 何苏释摸摸鼻子,也坐下了,道:“嬷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妹妹,生病之前就没把我当盘菜,现在生病了,我在她心里越发连豆芽菜都不如。”何苏沉嘴里含着一块蒸糕,好容易吞下了,马上就要去咬何苏释的手,何苏释忙的躲开,拿起一块黄色的糕点挡在自己面前。两人顿时闹做一团。 孙嬷嬷拦道:“你们两个不许胡闹,快吃东西,老太太回来都一个多时辰了,还不快些吃了过去请安。” 两人闹了一阵,笑着重新坐下了,何苏沉端详了手中黄色的糕点半天,最后好奇的问道:“哥,这个叫什么啊?” 何苏释扫了一眼,道:“蛋糕啊,你以前可是顶喜欢吃的。” 寒……居然这时候就有蛋糕了。可是,长得和后来的蛋糕实在忒不像啊……她禁不住又问道:“为什么叫蛋糕啊?” 何苏释笑着看着她:“瓜子笨死了,用鸡蛋和糯米蒸做的糕,自然就叫做蛋糕了,难不成还叫**糕?”一时间说得周围伺候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何苏沉脸上一红,又瞪了他一下。 何府内最有权威地人无疑是何苏沉地奶奶。也就是唐母。她与何去非指腹为婚。即使后来何府落没。唐家依然信守承诺将自己女儿嫁了过去。不过这却歪打正着。谁也没料到若干年后屡试不第地何去非会受苏轼推荐、皇帝赏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最后成为执掌兵部大权地几大权臣之一。 唐府世代书香。代代入仕。唐母从小在这样地环境中长大。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做事地手段也不可谓不妥帖。如今虽老。但仍旧没人敢轻视她。 何苏释领着妹妹向院内走去。刚到门口就有婆子抢着打了帘子让二人进去。何苏沉第一次到唐母住地内屋。不敢十分打量。只是跟着哥哥走。方进房。就有一个嬷嬷一个丫头扶着一位慈眉善目地老母迎了过来。她猜想这大概就是唐母了。正要随着哥哥下跪。何苏释却给后头跟着地张氏扶了起来。唐母则一把抱住何苏沉。嘴里喊着“苦命地心肝”大哭。何苏释见了唐母。也眼泪走珠似地流。喊着奶奶。唐母揽过他。两兄妹一并抱住。 扶着她地那个丫头劝道:“老太太别着急了。小姑娘不是好好地吗?想是已没甚大碍了。您这样反而还让她不自在。”众人也陪劝。好半天唐母才平定下来。何苏沉给她紧紧抱着很不舒服。但也没办法。终于现在脱开了。乖乖地叫了声奶奶。唐母眼泪又流了下来。口里厉声道:“你们打量着我不在家。活生生要把我这孙骨肉作践死才肯罢不是?!你们自己亲生养地就疼地爱地跟心头肉似地。兄弟养地就不当人命来看?!” 张氏垂着头不敢说话。却听一个女声道:“母亲您别着急了。小瓜子已经没事。想是当初也没甚大碍。只是大家急儿巴巴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您看。现在不是好好地了?说起来这也是大嫂没照看到。但小孩子哪个没有七灾八难地。我们元芳现在还重病着呢。也没见她躺在床上吓人。不是一样过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来了?” 何苏沉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地是一个盛装地贵妇。长得美丽异常。之所以说是贵妇。因为就算是何苏沉这样地宋朝衣饰白痴也看得出来她穿地非常华贵。颜色鲜艳。手工细致。并且珠环玉绕地。头上竟戴了好几支凤钗。耳朵上吊了两滴椭圆地碧绿玛瑙――端地与众人打扮格格不入。 这时的江南风尚喜欢图案秀丽,色彩雅洁,何去非在世时又是个严谨治身的人,家中子孙均不许穿戴华贵,这般几十年下来,府内早已形成了习惯,即使何去非过世依然习惯素净的衣着,就连饰物也是挑简单的来戴,主子亦然如此,何况下人。 照她的话语来看,这个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三婶婶刘氏了。何苏沉对她闻名已久,不论丫头小厮,兄弟姐妹,对她的评价都是差到了极致:说她逮着机会就生事,对服侍的府内仆役暴虐,只听信自己陪嫁过来的人;说她一有由头便训斥何苏释等下辈,完全不管自己有无道理;说她宠溺大女儿到了极点,完全当二女儿不存在;说她对小妾苏流芝及其生的儿子虐待鄙夷异常,虽然她常常给唐母训斥,手上也无任何实权,却是不知为何,从未吃过真正的亏,就连掌家的张氏也不甚管她的所作所为。 众人听到她的话,脸色均是一变,张氏更是不顾掩饰的的一个眼刀剐了过去,这事情说来从头到底都是她的错,何苏沉当时病得要死的样子府内人人都看到了,竟被她说得如此轻松,还把责任通通推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想着唐母初回,自己对她又略有忌惮,张氏早已硬杠了起来。 张氏面无表情,淡淡道:“这事是媳妇的不是,没照看好瓜子,让不懂事的人给得了手,旬前媳妇打了保证说是一定照顾好,瓜子却差点给弄得没命,媳妇甘愿领罚。” 第十二章 、配药 众人见事态如此发展,皆不敢做声,大奶奶对三房的忌惮是各人都十分不解的事,但明哲保身却是人人都会的。 唐母板着脸正要说话,扶着她的那个嬷嬷,名叫田嬷嬷的道:“奶奶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不小心的人给错了事,还要不是正经管教的主子来受罚不成?老太太也别着急了,秋水说的是,小姑娘现在已好得差不多,您这样反而还让她想东想西的,不自在。”周遭的人看有人起了头,都跟着说不干大奶奶事,本来有笑得有几分得意的三奶奶刘氏只好坐着不动,手里用力拧着帕子。 被称作秋水的大丫头扶了唐母坐上座,又另让丫鬟设了两个小凳,苏沉苏释分左右坐下,她道:“老太太也是急了,这时候管这个做什么?先瞧瞧少爷小姐们长得如何了才是正理。如果实在不放心,打发人去请了大夫来瞧瞧便好,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安好着呢。” 唐母听了,也不管别的,一叠声让张氏命管事的去请傅掌柜,张氏没法子,只好让婆子去找人,那婆子也是个嘴上会说的,她笑道:“这些日子府上可成了傅掌柜的第二个府第了,镇日让他来,怕是府里人人都认得了。” 张氏便道:“既是快过春了,你让去的人和傅老掌柜说一声,就说我们府上顺道要配药,让他准备准备再过来。”婆子应了下去。 唐母见已请了大夫,苏沉又脸色红润无甚大碍的样子,也放了几分心,让几个小孩子过来让自己瞅瞅,只因男孩子中除了何苏释有假,其他人不知道唐母今早回来,都上学去了,所以在座的只有元芳两姐妹,永娇和苏沉苏释。张氏待要打发人去接小孩子回来,唐母道:“何必费这等事,我一个老婆子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们读书方是正经的。”说毕招手让女孩子们过来。 这时何苏沉才终于见到了害得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杀死真正何苏沉,被永娇叫做“女罗刹”的何元芳。 这位大姐姐相貌袭自母亲,和元柔长得很相似,但下巴尖尖的,脸颊红润,如果不是神情不耐且骄傲,必定非常惹人怜爱。 何苏沉仔细观察,这小孩时刻扬着下巴,就算是给唐母请安时亦然,仿佛无比自信,认定了自己凌越于众人之上。唐母虽然表面各个孩子都夸赞一番,也给了礼物,但何苏沉分明看见她扫过何元芳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是个什么世道?妹妹是宋朝版的林黛玉,姐姐却是宋朝版的罗秀么?不对,如果将何元芳比作罗秀,自己肯定会给将罗秀崇拜做女神的人分尸。 这时各人各自归位,丫头送上茶来,唐母因才到家有些乏,半靠着垫子和媳妇、几个有头脸的管家婆子说闲话,也不过是路上如何,京中特产,可能因为看到小孩子都在,竟然一句八卦都没提到,十分无聊。还好没多久傅掌柜就到了。 傅掌柜父亲傅德林是宫中告老地老太医。杏林中极有威望。由于没有子嗣。抱养了一个儿子。接得他地高明医术。便是现在地傅老掌柜了。他年已七十。除了极熟地人家或是城中显贵。再不出诊。 他进屋请了安。又问候了几句唐母。才好好地给何苏沉诊脉。没多久收了手笑道:“早是无碍。好好休养几天自然就活泼了。只是不要再伤寒了。”唐母听了方才放心。让丫头带了小孩们去后厢玩。 这时管家地婆子拿了府中地药单出来。傅掌柜接过细看。道:“年下许多客人都说柴胡丸不大有效。府内去年定了三百丸。今年又定三百丸。吃着还好吗?”张氏笑答:“又不是做药吃。只怕伤寒了。预防还是有效地。”他点头。又问:“这雨露丸和牛黄解毒丸往年都是府上自己出药材。今年不知是照以前地例。还是我们铺上给出?”张氏也答了。他小心看着单子。忽地诧异道:“这大活络丹方子却是高明。小地从医四十余年。竟没见过。不知府上从何得来。” 唐母微笑:“是我儿媳妇给地方子。她如今却不在城内。”傅掌柜听是如此地位。又是女地。本还以为是哪位研究医术地老者。想拜见一下。只得罢了。又忍不住道:“不知府上那位奶奶可是从小学医?这方子是自个儿写地。还是?” 唐母见他念念不舍。笑着解释了。原来苏沉地老妈吴氏父亲是太医院中地副医官。家中世代从医。留下许多方子。吴氏也略通医理。出嫁之时带得一些方子过来。在京中地时候唐母风湿疼痛。她便翻了此方出来。又把带来地方子都找了来让人配药。 那大活络丹原名神效活络丹。主料人参、茯苓、白术、当归、白芍、蕲蛇、地龙、僵蚕、防风、麻黄、肉桂等等。有舒筋通络、祛风除湿之功效。另外又有八宝丹片子癀。由麝香、牛黄、田七、蛇胆等物所制。清热解毒、消炎消肿、止痛安神。再有龟龄集丸。由人参、鹿茸、海马、雀脑、枸杞等物所制。可强身健脑、固肾补气、增进食欲。更有许多方子。均是吴太医精心收集所来。傅掌柜不知晓。再是正常不过。 傅掌柜又惊又喜,忙问:“可是太医院的吴中志老医官?!”唐母点头,傅掌柜大喜:“小的父亲供职之时便是在他手下做事,老医官医术精湛,那一手好脉息太医院无人能及。想不到竟是他老人家的方子!”他越想越高兴,良久,犹豫道:“我见这些方子便是治病良药,敝医馆如是想借了这方子来做药治人,不知如何?得的多余之钱全送到贵府,小的分文不取。” `````````````````````````````````````` 呃,这些药丸大部分是明清时才出现的,我改造了一点名称,不过成分大都没变。 强悍的中医药啊,俺家外公是草医,俺每次生病生得所有医院都治不了的时候就跑去他那喝草药,绝对药到病除~ 第十三章 、混乱 那时医家不像现代一般,许多医生治病想的只是赚钱,哪管你其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便是小病他也给你报成大病,药也是哪样贵开那样,不管疗效。当时大部分医者收徒之时,都会有长长一番告诫,最后总结:“惟愿架上医书尘,不愿世间有病人。” 傅掌柜便是想这样的好方子,只是在一府之内用,简直暴殄天物,如果流传开来,不知能治多少人。又存着一样私心,这方子推广出去,人人除了夸何府外,还得赞他天元堂一赞,于提升名气也十分有利。 唐母道:“你这是什么话?莫贵家有善心,我府上便没有了?我那亲家公也早有此意,只是不管世事已久,你只管用,只是卖的时候说明是他的方子,让人知道就好。至于利钱,休得再说!你按成本价卖就是了。” 傅掌柜诺诺连声,满脸喜色,称老夫人善心,自有好报,往后府上来我店中制药也只收成本云云。最后他收起单子,细细看了唐母,道:“半年不见,老太太气色越发好了,我想着府上年年照顾我们铺上生意,我自作主张送两百丸山楂麦芽丸给您,也好养胃清肠,眼瞅也快过年了,如果吃得太多,正是消滞的良药。” 老太太笑道:“你倒伶俐,送个两百丸,拐去我许多银子。也罢,到时年前一并配好了送过来吧。”说罢让田嬷嬷递了定金过去。 傅掌柜连连摆手推让:“府上是老主顾,二奶奶家中又与家父有渊源,给什么定钱,等送药过来的时候再给也是一样的。”他让了半天方才收下银票,自出府不提。 内厢中何苏沉等小孩围坐在桌旁,何苏释因房内都是女孩,不想留下,自己告了罪回书房看书去了,剩下四姐妹坐着聊天。何苏沉大多数时间都是喝茶装累,听她们说话,她知道现在自己多说多错,干脆少说。 先是永娇抱着怀炉跟元柔说昨日看的诗文,她满脸憧憬的道:“昨儿我在看唐诗,见到写对妻子的忠贞之意,‘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那样白文,那样深沉,只这一句,就把别人千万句都抵过了。” “那是元稹吧。我也爱他的诗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有‘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沧桑又痛苦,浓浓的爱意都写在里头了。”同样兴致勃勃的元柔回道。 何苏沉听着忍不住腹诽:又来了,除了诗文你们就不会说点别的么?还老是弄言情出来,你们才几岁啊?她又见何元芳皱着眉,还是那副骄傲的样子,显然是也很厌烦。 永娇又道:“苏大人那阙词也是绝妙‘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陆游也十分痴情啊。我更感动陆游那首‘钗头凤’。‘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元柔扬起小头道。但即使是争执地样子也仍然很娇柔可怜。 何苏沉实在是被这二人打败了。心下想若是现代地中文系学生背诵讨论古诗词时也有这般认真。怕是不愁没工作。再说。陆游那家伙…… 等等。陆游?!他不是南宋地吗?!她震惊地看着正在讨论没顾得上其他事地二人。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身旁地元芳已冷冷地嘲讽道:“真是笨蛋。拿着砖头当珠宝呢!” 元柔不语。永娇却是愤然道:“大姐姐你说什么呢?!” “不是吗?你们说地那些人。通通都是有名地负心汉。”何元芳冷笑着道。她不过才十四岁。说起话来却老成地像个大人般。“元稹后来又娶妻了。还由着后来地妻子把前妻留下来地孩子虐待得用凄惨都没办法形容。哪有什么‘报答平生未展眉’地样子?至于苏大人。虽然他对爷爷有大恩。但风流得肚子里有点墨水地人都知道。他小妾一个接一个接进门。亏你们还以为他痴情?” 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捧着杯子漫不经心地道:“至于那陆游。更不是什么好货。他表妹被他娘用什么‘两人感情太好。会影响我孩儿。妨碍他取功名’这种理由休掉。即使孝道第一。他难道不会为自己表妹争取一下吗?听说他娘不过是因为在家做姑娘地时候和唐婉母亲不和。所以拿唐婉来撒气。陆游倒好。一个窝囊废!后来再娶不说。还儿子女儿一大堆。只可惜唐婉郁郁寡欢。死得早。” 她讽刺的看了看被辩得无话可说的永娇和元柔,道:“无聊,蠢成这副德行,别告诉人说你们是我妹妹。”语毕恶劣的扫了一眼何苏沉,低声凑到她耳边道:“想不到小妹妹你命真大,居然没给淹死,病成那样还能活下来,是命贱吧?” 何苏沉正愣愣的想着怎么陆游跑到北宋来了,他明明是南宋的,突然听到何元芳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永娇却就要冲上来打何元芳,元柔忙的拉住了,永娇气道:“有你这样的姐姐吗?!说话难听成这样!!我告诉奶奶,你去跟奶奶说这话去!!” 何元芳厌恶的看了她们一眼,道:“都说了别说我是你们姐姐,我可是还生着病,你要打伤我然后给你娘骂吗?真是笨蛋,除了告状你还做得出什么?”说完轻蔑的笑了笑,扬着头唤了丫头回去了。 第十四章 、诡异 永娇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冲出去告状,元柔拉住她说:“二姐姐别去了,奶奶才回来,你要她和你娘又操心么?我姐姐她就是那个样子,你别理她了,就当是看在我的面上不成吗?” 永娇无奈,气不知怎么生出去,只好抓了元芳喝茶的那个杯子用力摔在地上,在门口守着的小丫头不敢出声,偷偷收拾走了碎片外厅的唐母听得瓷器破碎声,让人来问是怎么回事,好在给冬葵半道上截下来,说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方把这事瞒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永娇愤愤道:“我看了你姐姐就讨厌!恨不得掐她几下出出气!怎么有这种人?!我都……我都不知道怎么骂她了!!她是混蛋!!” 元柔抓了她不敢放手,生怕一松开手她就跑出去告状,于是道:“二姐姐先别管那个了,瓜子好像给吓到了。”永娇一转头,果然何苏沉脸色惨白,和元柔都有得一比。她忙道:“瓜子给那罗刹唬到了对不对?不要理她,她是个有病的,脑袋不正常!” 何苏沉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糊糊涂涂的,什么也想不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陆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历史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陆游明明是南宋的啊!!她迷迷糊糊的,连什么时候元柔和永娇都不在旁边了都不知道,直到冬葵抱起她回房才清醒过来,忙问:“这是怎么了?什么时辰了?姐姐她们呢?” 冬葵哭笑不得:“姑娘你真给吓到了?都过了晌午了,二姑娘和三姑娘早就回去了,她们问了你半天你都不答话,大家都以为你给唬住了,还要叫医生来呢,要不是我拦下来,你现在又要给傅掌柜诊脉了。” 她拍了拍苏沉的背,道:“姑娘别怕,不会再有以前的事了,老太太回来了,三房也要收敛些,大姑娘不是好人,下回你离她远点。老太太要歇着,今儿想是不会唤你过去的,好好休息休息吧。” 待回了房,何苏沉什么话也不说就往书房跑去,何苏释正在里面背他的书,她蹑手蹑脚的踩着凳子扛了一本《史记》,一本《宋年鉴》,一本《前朝简史》下来,本来还打算找,但书太重,拿不动,只好作罢。 她正要出去,耳边忽的响起声音,吓得她动都不敢动。原来是何苏释似笑非笑的站在她旁边看着她扛书,道:“奇怪,瓜子以前不是最讨厌看史书的吗?怎么转性了?喜欢的诗词一本不找,专挑史书看?”他说完接过苏沉的手,替她托着那几本厚厚的书,又道:“妹妹虽然聪明,但你确定你认得完这所有的字?史书可不比你以前背诗作词,有几分记忆力,有几分小聪明就可以给人夸奖了。” 何苏沉给他开始几句话惊起一身冷汗,以为做了什么引人怀疑的事,让他觉得自己身份可疑,半晌才道:“我不记得了,今天听二姐姐她们说事,什么都不知道,很丢脸,才想找些书来看……”何苏释呆了呆,道:“何必这样,你先养病才是要紧的。”他见何苏沉定定的看着自己,只好又道:“笨妹妹,你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看得了?你坐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累了就回房休息。”说完挪了一张靠背椅在小书桌边,让何苏沉坐了,又踮起脚尖抽了一本《说文解字》出来,道:“若是有不认得的字就查查书,会用么?” 应该会吧,以前在图书馆用过……她愣愣的点头,何苏释拍拍她的头,就到一边看书去了。 似乎没多久就到了黄昏。何苏沉头都大了。繁体字是一个一个挑战。艰涩地文言文是更是一个挑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理解地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还好这些书里都离奇地标有标点符号(按她地记忆。标点符号似乎是五四运动之后才真正推广地。但在这里早已用了好几百年。)。不然怎么断句都得费掉她半条命。 她眯了眯眼睛。很有哭泣地冲动。何苏释见她伏在桌上不动。便放下手中地书想抱她回房。何苏沉抬了头。嘟着嘴巴道不好意思地道:“哥……好难懂……” 何苏释顿时笑了。道:“笨瓜子。这些都是我们这个年纪地男子才学地东西。你学得那么辛苦干嘛?想知道什么问哥哥就行了。” 她想了一想。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懂。好怕……哥哥总得让我知道些事啊。”何苏释脸色变了变。心疼地道:“真是笨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地。知道这些干什么?懂得些家事。知道人情来往就是足够。算了。哥哥这有些手札。你拿去瞧瞧。想是比啃这些个大部书要简单点。”说完走到大书桌边上。从压在最底下地纸张里抽出一小本装订好地册子。 何苏沉打开那册子微翻了翻。里面内容有点类似历史科地复习提纲和笔记之类地。果然何苏释说:“这些都是老师检查功课之前我做地复习。妹妹看过一两遍也就大概了解了。”他见妹妹笑咪咪地样。不由摸了摸她地头。“也是你哥哥我才会有这样地好东西。学堂里大家都只是囫囵地背书而已。还不快谢谢我?”他板着脸故作正经样。 何苏沉做了个鬼脸。抱着册子坐回自己地小桌。当没听到他说话。这老哥。总要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强大一分。帅两分。自恋三分地样! 何苏沉虽然看文言和繁体字不行,但看书速度还是很快的,想来也是给当年的网络小说练出来了。况且何苏释写的时候可能出于容易记忆的原因,用的是半白半言的书写形式,所以看着除了竖行的有些不方便外,果然如他所说简单了许多。 没多久她就看完了,何苏沉合上那本小册子消化刚刚看到的东西,心里不由的感慨万分――这是怎样一个诡异的世界啊! 第十五章 、初明 按何苏释笔记里所写的,这个世界实在是非常错乱,许多历史名人十分离奇的跑到了不正常的时间段去,并且他们做出了不符历史的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最简单的是引起何苏沉惊疑的陆游,他本来是南宋人,却跑到了唐末,而且所经历的事和何苏沉了解的陆游相差不远;再来是武则天,这位女皇不仅成功创立了周朝,而且立太平公主为嗣,两个女人统治时间长达九十多年,最后被韬光养晦的李隆基推翻。 还有魏晋时期的民族大融合,不仅融合了历史上的民族,还诡异的参杂了一些西洋人和中东人,野史记载他们肤色“或惨白或炭黑,浑不似常人”;再有就是现任的徽宗,本来何苏沉以为虽然他还在朝,无法弄到许多的记载,但实际情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何苏释整整用了三十多页纸来记载徽宗年间的事,最迟的大事例是去年。 这位穿越者手伸得极其之长,他不但派遣使者往西域而去,与东南亚国家往来贸易,还安排船队下西洋,其规模巨大,世所罕见,仅大型宝船就有百十余艘,官兵六万多人,自发随行的商人不下千人――何苏沉的父亲何子远竟然也是参与组织者之一。 船队在一路上售出茶叶,瓷器,丝绸,工艺品等等,带回了玉米、甘薯、香料、珠宝、黄金等物,还被一路上不断减员――不是患病死去或其他原因,而是那些国家或地区害怕宋朝不再派遣商船到自己地方,强烈要求留下些人“作人质”,以确保会再有商船前来。领头的宦官见状,干脆让留下的人建起了使馆,特封作驻地大使。 徽宗文武并重,且喜欢任用阉党,不论是设计宫殿,管理皇家内库,派遣商队下西洋,领头的都是阉党。据说文武臣都曾经诘问,认为这有损大宋国威,徽宗掷地有声的丢下几句话,驳得那位二位面红耳赤,连说万死。 何苏释记载下了这几句话,如下――是谁写下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阉党!是谁发明了造纸术,传承我华夏文明?阉党!是谁经略幽燕,大破西夏?阉党!是谁扬帆远航,扬国威于万里之外?还是阉党!!――你若能做到其中之一,我便让你作宰又如何? 何苏沉还在后面不起眼的某处发现了疑是何苏释的对这几句话的批言:似曾相识――已被抹去,但对着阳光下看,还能勉强辨认出来。 鉴于何苏沉历史极为白痴,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绝对还有很多不符合历史但她却没办法发现的东西。 她只顾着看书,却浑然没有发觉何苏释时不时用探究的眼神看自己。因为有点奇怪,她指着书上的一处向他问道:“哥,明明皇上新诏是在抬高商人地位,为什么又要加收商品流通的赋税?” 何苏释挑了挑眉:“为何不?有什么冲突吗?”何苏沉点点头:“既是看到商品流通的重要性,要提高商人地位,那就应该减免赋税才是,而且对于精明的商人来说,虚名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比不上实利的。” 何苏释放下手中地笔:“妹妹这话有些道理。但却片面了。从古至今。士农工商。商人都是陪坐末席地位低下地。商人逐利。当买卖做大时赚地钱是一般百姓想都无法想地。即使是一般地小商贩过地也比种田地农民们好。在这样地情况下。对商人地位地贬低就成了平衡商人数量地可行性办法。” 他说着话。把坐着地椅子往何苏沉地方向移了移:“前朝时商人即使有钱买。仍然被刑律规定不能穿绸缎。不能在有士子出现地宴席上入座。其地位之低下是现在地人无法理解地。那时农民便能安心种植。不去想其他地。但到了今朝。商人地位大大提高。如果再不收以重税。谁还愿意守着自己只能填饱肚子地田地耕种。却不去从商?” 何苏沉倾耳听着。又道:“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从商地天分地。再说农户世代种田。应该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地本业。从来平民习惯以种田为生。如何敢抛弃生计去做那些风险巨大地行业?况且农民从商。想来十亏七八。到时自然会种回自己地田地了。” 何苏释摇了摇头:“只要十户中有一户弃农从商并获利。人性本贪。其他人无心种植、眼红跟风。就会掀起遏止不住地狂潮。农业为立国之本。我朝年年粮食都是偏紧。遇上灾年还得从新罗(今朝韩地区)。占城(今越南南部)调粮。如果真地大批农户弃农从商。必会动摇国本。届时怎办?” 他又道:“至于说商人重实利。不介意身份。你却是想当然了。商人在以前甚至连与士子通婚都是不被允许地。对于已有家产却地位极受鄙视地商人。提高他们地地位是比任何事都容易获得其好感地。至于重税倒不是那么难接受。” “原来如此。”何苏沉又问。“那这皇上所派出地所谓地‘采风使’又是什么意思?” “采风使是自周朝起就开设的官职,春秋时改制废掉了,皇上圣明,重设此职,这个职位要做的就是手持通行证,代替天子四下巡查,有点类似与钦差但比钦差权利小,职责是四下考察官吏的政绩,记录民风。他们的记录在每月都会上达,是决定官吏升迁或贬废的最主要依据。”他笑了笑,“我们爹爹曾经就是采风使。” 何苏沉知道自己老爹名何远,字子远,号韩青老农,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又擅长诗歌,对琴艺很有造诣。可是―― 偶像啊!原来自己从未谋面的老爹居然这么拉风。她还在yy,何苏释又道:“爹爹十五岁时便科举入仕,当年才华横溢,何等惊才惊艳。后来任采风使四下奔波,又受命下西洋,落下一身疾病。皇上垂怜,钦赐职紫微阁学士,封翰林,现在爹爹要做的不过是编编书籍,管理礼部的闲事而已。” 何苏沉又指着册子中的一处问:“那这儿又是怎么回事呢?皇上派遣船队下西洋,所到之处明明各国臣服,为何不收为附属国却要以平等的地位对待呢?收为附属国可以让他们上贡,这样很有利可图啊?” “瓜子你短视了,如果让你白送东西给别人,你会不会给自己最好的?”他道。 何苏沉摇头。 “那如果让你卖东西呢?如果你的多余东西可以换一个好价钱,你可以用换来的钱买其他的自己想要的东西呢?自然是会拿好东西出来了。”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一个道理,这些远国离我大宋颇远,没办法管理,如果只让他们上贡,不过几年他们就会退缩,只有用利益牢牢拴住才能彼此往来,共同获利。如果一味想不付出而获得,只能得一时之利,却断了长久的好处。”他说完又道,“瓜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何苏沉还在消化,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却没发现何苏释正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 徽宗的话我抄袭自某论坛某人的签名档,至于原始出处,呃,暂时无法探寻 求推荐票。 第十六章 、童趣 何苏沉一直都自以为自己已经够低调和掩饰了,这些日子少说少做,一点不是这个朝代人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再平庸不过,但忽略了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尤其还是从未出过门,没接触过外界的小女孩,如何会对这些几乎可以说是政治上的问题感兴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撇开这些不论,一个十岁的小孩,差点给自己的姐姐害死,醒来后还忘记了大部分的事情,难道不会害怕,不会哭闹,不会对新环境产生焦躁感和恐惧感么?但她却没有,刚醒来的时候面对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恐惧,平静的休养,慢慢的打听府内的事,面对差点害死自己的姐姐的挑衅和威胁,她不但不哭着寻求保护,还根本性的无视――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小孩能做到的? 她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的伪装,其实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就连冬葵这个只是小时候见过点世道的大丫头都和孙嬷嬷说起过很多次,觉得姑娘醒过来之后说话、做事、起居都很成熟,但她们认为二老爷何子远五岁能作诗,十岁中解元,又看到何苏释从小天才,何苏沉落水前也是一直被人夸赞为小才女的存在,所以她也只是说说,怎么也没猜到自己主子已经换了一个人做了。 至于孙嬷嬷,看到她能醒过来已是谢天谢地,虽然怀疑,也不过和何苏释提过几次,说姑娘越发聪明了,和以前的小聪明不同,仿佛是一瞬间变成大人了。说完还自怨自艾,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但何苏释却淡淡的应了她的话,也不回答,只是常常在人后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妹妹,好在他不久就回学堂上课去了,也没引来何苏沉的注意。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对着点心和热茶,抱着暖怀炉,靠在靠背椅上看书,除了每日花上两三个时辰在唐母那边玩耍之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可以自由支配。 唐母又因为觉得孙女大病初愈,几个男子嗣又都在上学,十天才能回来一次,她看不到,只能时刻都疼着宠着何苏沉,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加之刘氏不知为何突然感染了伤寒,连安都不再过唐母院内请,每日在房里和女儿养病,倒让府内更是安宁了几分,何苏沉更是混得如鱼得水。 这日她正在看那本《唐鉴》,永娇突然神神秘秘的跑过来,见没人,才道:“快穿上厚实衣服,我带你去玩好东西!” 她拖着何苏沉穿堂过廊,小心翼翼,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方才躲躲闪闪到了一个大院。 “这是什么地方?”苏沉见她小心成这样,也学着做007,压低声音,躲好身子问。 永娇食指竖在嘴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噤声,这是厨房里放东西的地方。” 晕、倒!不过是个放东西的地方,至于吗?我还以为这里关了外星人还是不得宠发疯的小妾呢! 不过对永娇来说至于。她观察了好久。又丢了几颗石子去打那房子。见真地没动静没人。又自己压着身子跑出去。整个人贴在门外地墙上。做了个电视剧里经典地从门外**门内动作。打量半晌。确定房中没人之后。兴奋地朝苏沉挥手。要她快过来。 至于么?!苏沉哭笑不得。也一晃一晃跑了过去。她推开半掩地门闪了进去。等何苏沉进来了立刻把门一掩。 何苏沉见识了她这一番动作。被雷得外焦里嫩――不知道地还以为你是去偷什么贵重东西呢!你不做间谍小偷天理不容啊!! 永娇到处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木笼子面前停住了:“就是这个。瓜子快看!!” 是什么?何苏沉钻过头去看。几团毛茸茸地东西冲过来。又被木架子拦着。唬了她一跳。仔细瞧了。才发现是十几只像猫一样大地老鼠。她心想老鼠有什么好看地。难道老鼠太大了你也奇怪。你不会以为这是老鼠精吧。 也是。这年代地人哪见识过“瘦肉精”、“猪大大”。如果放在现代养殖场。假如有激素或者什么化学药品。猪一样大地老鼠都能帮你养出来!!(纯属yy。有兴趣者可私下尝试。结果请告知~) 那老鼠灰灰亮亮的毛皮,短短的尾巴,耳朵短小得贴在头上,鼻子也短短小小,胡须长长,嘴巴呈椭圆形,上边冠冕堂皇的尖尖立了两颗大牙,锋利度光是看就能感觉出来。整个身子毛茸茸圆滚滚,可爱之极。 咦咦,这好像不是纯种正统的老鼠嘛,难道是杂交品种?和龅牙兔杂交的?倒有几分稀奇了。 “这叫竹鼠,听丫头说是佃户特地抓的,好玩吧?”永娇得意洋洋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脏兮兮的坏老鼠,它们是竹林子里头的老鼠,只吃竹子,又少又难抓,鬼精鬼精的。你别看它毛多,可肉也多,那肉又甜又嫩,还脆口,好吃着呢!” 恶、寒!这么可爱的东西,你拿去吃了?!暴殄天物!!呃,虽然我也很好奇它的味道。 苏沉索性蹲下脚凑过头去看。真的很可爱,肥肥的圆滚滚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小脑袋和跟着脑袋晃的白胡须,两颗端正的长方形门牙。见人来了,还两只前脚竖起来,像人一样站立,嘴巴张开,一开一合,眼睛棕黄色,无辜的水水的看着你。 正点啊!!!苏沉恨不得化身为猫,现在就抓了这老鼠好好玩。 永娇站直了,绕木笼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在角落处蹲下来,喊:“快来看,快看这里!!” 又是什么?苏沉依依不舍转过头,发现那角落处居然有两只袖珍萝莉版竹鼠,两只加起来还没她一个拳头大,正畏畏缩缩躲在一只竹鼠身下,怪不得刚刚没看到! 两只竹鼠抖着头,躲在角落,互相用头蹭拱摩挲,灰色的毛颤颤的。 疯了!可爱到爆!! 两人正围做一团,高兴的看老鼠,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 “天呐!我的小祖宗们!!你们在干什么?!!!” “祖宗啊!!快别玩了!!这东西凶恶得很,动不动就咬人,野着呢!少爷小姐若是给咬了,杀我们一百次也抵不了!”管厨房的秦大娘哭天喊道:“前天收拾东西的张老婆子不小心碰了一下,就给咬得右手虎口骨头都现出来了,白森森的!现在还流血!!这可不是玩的!小祖宗,快出去吧!!”说完又冲门外大骂:“哪个不长眼睛的让少爷小姐进这个院子来?!还不快去找老太太院子里的姑娘嬷嬷们给领回去!要真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 外头一个婆子模样的人探头进来,见到永娇苏沉两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唬得手里的鸡蛋都砸碎了,忙出去找人不提。 秦大娘连哄带骗加哀求,几乎就要把两人抱出去。永娇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何苏沉忍着笑拉她出去了。 第十七章 、新年 春节俗称“新年”,即农历正月初一,汉武帝太元初年定夏历(农历)的正月初一为“岁首”,这一天称为新年,便一直延续下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苏杭等地的习俗,年节从腊月初八或腊月二十三的祭灶,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不过毕竟不是北方,所以对腊月初八不甚重视。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苏沉等这日子已久,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垂涎三尺。厨房的主厨本是苏州人,少年时曾随师父在宁波,绍兴等地学徒,那一手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和宁氏鳝丝做得无比地道,外又附上油焖春笋,清汤越鸡,冰糖甲鱼,**火方等等,满满一桌子。 苏沉的大伯三伯同男嗣祭祀完毕,入席开席。几个小孩另至一席,各自有丫鬟伺候吃饭,苏沉正吃得胃口大开,忽的炮仗声大响,大伯何子安急命小厮去贴无事对。几个小厮急匆匆拿上春联跑出去。 何苏沉发现对联上空空一片,干干净净的一字俱无,于是小声永娇,永娇笑答:“爹爹曾说过,我们苏杭风俗,除夕都贴无字对,取其一年无事之意,贴上无字对,便可一年无事,大小平安,安享荣华。” 还有这种说法?!领教了…… 饭毕,苏沉还犹自眼光着在那盘龙井虾仁之上,吃得意犹未尽,可孙嬷嬷却不让她再吃,说是饭只七分饱,多了伤身。唐母见几个小孩坐不住,于是许了儿子带他们出去看热闹。剩下几个女娃娃嘟着嘴也要去,被留了下来,张氏道:“女孩子家家的,才几岁呢?过两年再去,乖。” 这一连十几天,苏州城内喧哗热闹,好玩得不得了。何苏释回来向妹妹说起街上的情况,只恨不得再去一趟。 转眼到了元宵,饭后下人端上甜品,张氏道:“这是这些日子兴起的‘浮元子’,媳妇怕家里吃不惯,只吩咐做了芝麻,豆沙,核桃仁和枣泥馅的,母亲尝尝如何?” 唐母试了,道:“味道还好,软软糯糯的,我们老人家喜欢,你们却不一定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苏沉也试了试,咦,这不就是汤圆吗?弄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奶奶。我们想去院子里玩。”永娇含着口汤圆。含糊不清道。 “这日子。冷冰冰地。院子里有什么好玩?”唐母不解。元柔怯生生地道:“府对门地那家今晚放最精巧地烟火。听说是请蜀中地老师傅特特做地。寻常日子都看不到呢。” 元宵中有放烟花地习惯。这却是不奇。特别是这苏州城内。家家元宵夜有余钱地人都会放烟花炮竹。 何苏沉早听丫头们聊天时说过。对门地崔姓宅邸。乃是兵部侍郎告老后地居所。这崔老侍郎膝下只有两子。长子名为崔文崎。字柳长。与城东地刘枕希。杭州地景枝岳。希柳巷地张竟井合称吴中四大才子。都是少年科场得意。家世良好。前途似锦之辈。 崔文崎善绘画。犹工山水、仕女。自号六如居士。所谓六如。即“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他自云富贵功名。都如梦幻泡影露电此六样东西一样。转瞬即逝。一切如空。人生在世。不若远离官场。好好做自己地富贵自在人。他家本富贵。父母早死。家中只有一祖母一弟弟。更是无人看管。逼做事业。于是他无比畅意地做自己地富贵闲人。又因得其丹青书法极佳。却流传极少。所以画作价值千金。又往往有价无市。 崔文崎最孝顺祖母。而他祖母性喜热闹。他为了讨祖母开心。专门遣人从蜀地花高价钱雇来了一位世代做烟火地匠人。元宵这日在他家后园地广场上施放烟火。消息传开。苏州城内轰动无比。人人挤到广场上看烟火。 何府虽然也买了许多烟火,但都是寻常之物,哪比得上顶尖工匠特地制作的。小孩们虽在府中不出去,但有丫头小厮们在,消息却是灵通的,这日便巴巴的要去看烟火。唐母听得,也来了兴致,令人布置桌椅,一堆人往园中去。 那烟火早已开始放。听在园里看了许久的丫头们说,先是月烟花,然后是流星追月炮,现在放的是第三种。 何苏释紧紧牵着妹妹的手,唯恐弄丢了,在那里大喊大叫,四周已是欢呼声,喊叫吵闹声一片。 当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烟花! 苏沉仰起头,张大了眼睛,只听噼噼啪啪连续几声作响,从天边的地方蜿蜒出几条龙尾,霎时灿出整条龙身,龙头,数数,正好九条龙,布满整个天空,圈成一个圆圈状,九条龙无比逼真,龙鳞龙须俱可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会动一般,向天空中心破空逐去,正此时,中心处绽开一颗珠子,光芒耀眼――原来这是九龙逐珠。 第十八章 、烟花 绽开的烟花在空中滞留十几秒钟,方才慢慢散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有人屏住呼吸,这苏州城就如同一座死城般。“砰”的一声,中心的珠子又一声雷鸣大响,幻化出金菊芙蓉梅花的形状,火树银花,姹紫嫣红,待得人人放下心,想要好好赏这花,却又轰隆隆几声巨响,天空中灿开几根巨线,“哗”的一下,竟浮现出亭台楼阁的形状!其中一个台子,上面居然有烟花幻化出的人着戏服,站在台中央,几秒之后,天空中又漆黑一片,似乎刚刚看到的从未出现。 恰在此时,欢呼雷鸣声方大起,园内热闹非凡,人人赞叹――原来何府所有人都在此处了。园外崔府施放烟花的广场上更是像蹲了五万只饿得直叫唤的鸭子,聚在此处的苏州民众人人夸赞,大人小孩才醒过来般不顾一切拼命叫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过了半晌,苏州城内其他人家也开始放起烟花来,但大家均不感兴趣了,只是慢慢走街看花灯。 苏沉心中激动且茫然。刚刚看到的烟花,比现代看过的何止高明漂亮百倍。北京奥运会上的烟花也不过是它的千分之一炫灿。如果不是手给苏释攥得生疼,她还以为自己在看现代的动画! 烟火看完,府内仆役丫鬟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但仍旧兴奋不已,讨论方才的烟火。刘氏早早就携元芳告罪回去了,元柔自己留了下来,唐母抱了她,命田嬷嬷抱了何苏沉,又让秋水找了几件大氅裹住何苏释等小孩,只怕园子里冷,他们着凉,她略赞了烟花几句,又道:“这些个烟花虽是精巧,但也不是顶尖的。我小时候在家做女儿时,给太后召入宫中陪过中秋,那晚放的烟火,现在仍旧记得。” 小孩们忙求她细讲,她笑道:“最复杂繁复的是一出西厢待月记,里头把诗仙李白喝酒作诗的情况化作烟花,一幕幕放出来,就如同真人在天空里喝酒作诗一个样子,放了整整六十一炮,才把这场景作完。这时又有极端正的楷书一个个放开在空中,写到‘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又有我佛如来,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还放了三清道人,真真是巧夺天工。” ……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在现代一样都看不到了呢?!苏沉可以想象如果现代的烟花制造商看到这些个烟花时的疯狂样。 张氏抱着永娇,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又抬头道:“在家做女儿时也听家中娘亲说过那年的赏月盛况,可惜不知为何,这些烟火后来就越来越难看到了。” 唐母叹道:“说起来这也是件憾事。做烟火的工匠往往是一姓人家,家祖上传的手艺,绝不传给其他人,都是一脉单传,只传长男,怕手艺外传。这轮得几代十几代,传人愚笨,无法全部习得手艺也就罢了,是常有的事,如果人丁稀薄,这一门手艺就此断了也是有的。” 张氏也叹道:“母亲果然好见识,不仅仅烟花这一门手艺,多少先人留下来的东西就是这样不见了,不说别的陶瓷织绣之类的,二弟妹曾说过,家中许多断脉的法子,她哥哥都学不会,如果哪天父亲不在,这一门手法也是绝了。” 永娇抓着***手问:“为什么不能让能干的人去学呢?那么好的东西不见了岂不是可惜浪费?” 唐母点了点她地鼻子:“小孩儿。你还小。不懂事呢。自家地东西。怎么能让外人学了去。宁可不见了都好。总好过到时外人抢了自己后人地饭碗。后代没饭吃。” 这就是无数传统手艺文化流失地原因之一吗?!苏沉听着。痴痴呆在那里。 ????????????????????? 很久以前就对传统文化和工艺地流失心痛。但却完全做不得帮助。很难过。很痛心。却只能喊两句。什么实际地事也做不了。或者是我只会喊。如果真要自己做了。就懒得动…… 总之。很难过。即使只是喊两句。我也想喊出来。 这一章里地烟花模样原型都是从明朝地史料里找地。虽然我加工了许多。而所谓地史料大都是小说家地话。但也有几分可信度吧…… 唔,崔文崎我是完全套用唐子畏的原型,连六如居士都原封不动用上去了~不过唐寅是没兄弟姐妹的似乎。 第十九章 、军匠 春节的喧嚣仿佛没多久就远去了,经过十来天不停给叫去主屋给来拜年的亲戚见面的忙碌后,很快回归了比较宁静的日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何苏沉正在和脚上的袜子较劲。她所穿的袜子大概到膝盖长,用两层帛布缝合,里面塞了棉花,踩起来软软的倒也好玩,奇特的是袜子的最上方处开有小口,上附袜带,是用来固定的。 奇怪,这里没有牛筋带吗?用带子来绑,又不舒服又麻烦,好像脚都给定住了一样。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脚,秋桑按住了她的脚说道:“姑娘不舒服吗?等会儿吧,现在不一下子绑好带子到时会松开的,脚就不暖和了。” 可是绑起来很不舒服啊。何苏沉无辜的仰起头:“秋桑姐,大家的袜子都是这样的吗?怪不方便的。” 秋桑笑答:“真是日日在家窝着的姑娘呢,我们的袜子哪有这样的布料,外头的就更差一等了。有的妇人懒得做袜子,就用长布条来代替,冬天的时候一圈一圈包着脚,就能御寒了。不过穷苦人家连多几件衣服都没有,哪里还管得了脚上,多的是连袜子都穿不了的,衣服下摆扯一扯就挡好脚跟了。”她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又道,“有的女人懒,不想洗布带,就十几二十天都缠着同一条,如果还裹小脚,用矾来压脚的话,那布条更是恶心得看不成,外头人都说‘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说起裹小脚,这倒是件怪事,何苏沉忍不住问道:“那小脚是怎么回事?怎么府里人都没见到裹脚呢?”秋桑用布带给她缠好小腿,固定好了袜子才道:“裹脚这样的事我们这样的府第如何会做?姑娘可别出去说这胡话,只有青楼女子或是乡野间的暴发户人家才去随此等风尚。” 是吗?不是说宋朝裹脚之风极盛,女子以小脚为美么?听说还有变态喜欢拿妓女的小鞋来当酒杯,恶心死了!难道历史又有变动?还是我又记错了?管他的,不用裹脚就是好事! 她甩了甩脚,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从膝盖到脚踝都给带子绑得紧紧的,动都不好动,这些天一直忍着,她想了想以前的袜子,干脆问秋桑府里有没有有弹力的绳子。 秋桑琢磨了一阵,也没问她用来干嘛,就从针线篮里拿了一团精绳出来,何苏沉试了试,果然可以伸缩。她不会针线,于是只能跟秋桑解释怎么把那绳子缝在袜子上,这样穿起来方便等等。秋桑以为是小孩子玩笑话,但见她这么兴致勃勃,也不想违拗了,找了绳子来按她说的缝上。 其实听起来难,做着却非常简单,只是几分钟的事就弄好了。苏沉试了一下,虽然和以前的袜子比起来还差了不少,但与宋朝的简陋版相比,无疑方便多了。 两人正在试着新地袜子。孙嬷嬷手里搭了一件大氅进来:“姑娘试试这衣服能不能穿。大奶奶才分下来地。如果不合适还能拿去改改。”她才放下帘子就给拉了过去。秋桑拿出自己刚做地改良版袜子得意地道:“嬷嬷你瞧我做地。好用极了!” 孙嬷嬷试了试。果然方便:“这却是怪事了。不用带子倒是好很多。走路都方便了。难为你想出来。”秋桑地脸色古怪起来:“不是我想地。是姑娘吩咐我做地。”孙嬷嬷惊奇地看着何苏沉。口里问道:“姑娘可是聪明了。怎么就想到这里?” 何苏沉暗道不好。我怎么说?说是穿惯了现代版地。觉得你这古代版地忒麻烦?这不白痴吗?!她支支吾吾一阵。好在孙嬷嬷也没怎么细问。兴致勃勃地就坐下让秋桑帮着做了好几双让小厮给何苏释送去。又给唐母房里送了。唐母也觉得方便。没过几天。府内上上下下都知道怎么改造袜子了。 还好这不是起眼地东西。大家不过夸夸小姑娘聪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心灵手巧会孝顺也就过了。只有何苏释休息日回家之后很是关切地问起妹妹是怎么想到地。弄得何苏沉编理由都编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好二月初苏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转移了他地目光。 苏州城外常年驻军。驻扎地是军匠。所谓军匠。即是从军队里抽出来。从事工匠职业地军人。他们负责地是具有保密性质地造船和造兵器。工钱本来是由户部直接拨发。可前几个月管理这一支地总监大人父亲去世。他上奏回京服丧去了。留下刚调过来地黜置使暂代管理军队。 这黜置使名叫刘瑾善,与皇后有亲,父亲则是两代老臣,他靠荫蔽和裙带关系爬上来的,是出了名的孬种,早有意贪污,但之前待的礼部清水得不得了,好不容易调过来管理军匠,明明人生地不熟,但自恃靠山势大,将手伸向了士兵的饷银。 苏沉的大伯何子安是兼管者,同其他官员不知劝过多少回,硬话软话都说遍了,就连知府也私下明了告诉他这是军匠,皇上重视得紧,动不得。他以为诳他,眼红自己上来便身居要位,所以要挡了他财路,倒是贪得更厉害了。后来何子安说得重了,他恼羞成怒,索性打发了他停职回家自己吃自己。 这样只三个月,士兵就弹压不住了,特别是又赶上春节,谁家不求个三钱二两的回家呢?于是纷纷停工要求发饷,他一味采取高压政策,终于激起兵变,八千多士兵围着衙门要求发饷。知府无奈,只得告诉他们饷银不由自己发,要的话就去找你们长官,他们又跑去围了那刘瑾善的园子。 那人手伸得长,可胆子一点也无,吓得胆都寒了,好在有官员来疏散军匠,说缓两天自会给结果。他一见安全了,马上上书说军匠反了,围攻朝廷命官,兼管的官员何子安与苏州府衙各官明知实情却不上报,还贪污受贿,激起兵变,把责任统统推了出去,还要求朝廷调兵围剿。 苏州各府官员纷纷上书,自辩的自辩,述实的述实,乘机打击敌对的也有,攻击刘瑾善的也有,奏章雪花一样飘往京城。那八千士兵围着衙门要饷,又围着他的屋子,这事是城内人人都看见的,苏州城里虽然明面上有人维持秩序,但流言已传的千奇百怪。 ```````````````````````````````````````````````````````````````````````````````` 袜子夏朝至西汉的时候是系带子的,但宋朝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待考证……我只能假定是了。至于会伸缩的绳子,因为我笨,完全找不到相关资料,就随便杜撰了一个…… 第二十章 、背景 何府因为在苏州根基深厚,何子安与此事关联甚密,三奶奶刘氏和那位惹事的刘瑾善又有亲戚关系,已有好几家人来何府打听事情原委问这苏州城是不是会大乱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日一早,何苏沉和永娇在玩九连环,忽唐母房中的小丫头过来了,说是有要客来访,老太太让二位姑娘去请安。 永娇哦了声,又问还有谁去,大姐姐她们在不在,那小丫头回道:“老太太只让叫两位姑娘过去,连大奶奶和三奶奶都没叫,大姑娘和三姑娘也没让过去。” 何苏沉与永娇狐疑的对视一眼,没道理有重要的客人来两个媳妇都不让去,却找孙女出去请安啊,而且只找两个,另两个孙女又不找,实在是奇怪。 二人无法,跟着小丫头去了主房。等进了门,坐在主位上的是唐母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永娇和苏沉请了安,唐母指着那老妇人道:“这是隔壁的崔奶奶。”苏沉暗想这就是隔壁那个传说中三岁能作诗,五岁能写文,十三岁让著名画师都拜服的崔文崎的奶奶吧,托你的福,我倒是看了好一场烟花盛宴,于是等永娇叫了之后,也含笑叫了声“崔奶奶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崔母一一笑着应了,她见永娇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可爱无比,便赞道:“好个菩萨身边的龙女。”说毕从身后站立的人手中托盘上取了一个绣活精细的香包,挂在永娇脖子上,又托着香包里的一块翠玉弥勒道:“这玉是家中留了好些年的,不方便给男的戴,我家又没女娃子,越性给了你家这孩子。” 那翠玉光华暗蕴,绝对不是凡品,唐母忙道太过了,崔母也不管,她只好让永娇道谢。 崔母笑道不用,又拉着苏沉的手细看长相,只见这孩子面目只是清秀,虽比之江南许多粉雕玉琢的孩子来不算什么,就连与刚刚的永娇相比也差了不只一点,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人好生喜欢。 她仔细看了,嘴里问道:“这却是哪一房的?”唐母道:“见笑了,是子远家的。”崔母听了叹道:“怨不得和其他的小孩不同,自有一番气度在里面。”说完又对身后一个中年妇人道:“你瞅瞅,这气质,便是许多饱读诗书的女子都不一定有。” 何苏沉给她夸得一头冷汗――我天天照镜子,怎么就没看出来有什么气质?!难道有气质这词和现代的“可爱”一样?当实在找不出其他匹配的褒义形容词时用来代替的?她无奈,只好红着脸说道崔奶奶过奖了。 崔母拉着她的手看了半晌,弄得何苏沉在这春寒犹冻的二月都有些背后汗湿。终于,崔母叹了口气,取下自己手上戴的一个白玉镯递给唐母,道:“这镯子是我打小就戴的,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给了这孩子,怪可怜见的。” 唐母有些给惊住了。她忙递了回来。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小丫头如何有福气要?” 崔母微笑:“我不过是给个镯子给这孩子。你心里有数就好。收下罢。又没要你什么承诺。以后地事。以后再说。” 她见唐母犹自犹豫。于是盖住唐母地手:“好妹妹。不过是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何必这样?我送个镯子给这孩子。难道以后这事不行。我还怪你不成?” 她笑道:“我们崔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吧?”唐母只好收下。道:“这孩子有福气。我代她谢过了。” 苏沉在一旁听着。似乎猜到几分。又似乎不甚明白。见唐母虽然为难。但到底收下了。又有几分忐忑。这时崔母对着刚刚那个妇人道:“去把小少爷叫出来。主人都来了他还跑去哪里?” 妇人应了。没多久带了一个十多岁地少年进来。 只见那少年眉毛极浓,五官单独看起来不出奇,但和在一起却是协调得很。很有味道。嗯,只能用很有味道来形容。他头戴白玉冠,身着枣红色小褂,脚踏一双说不出材料的鞋子,身上饰品俱无,越发衬得一股子英挺之气。 苏沉觉得自己有些发傻,不过是个少年而已,还“英挺”呢。 他给二位老人请了安,又对两个小孩见礼,苏沉和永娇忙福了一福。唐母点头微笑,眼睛里有些惊喜:“这是你家小孙子吧?几年没见,长得这般好了。” 她说完,又问了他几句功课上的,那小孩对答如流,唐母更是欢喜,也把手上一圈开过光的佛珠褪下来给他戴上了。崔母笑道:“我这孙子别的不说,对你家的园子倒是想了很久,要不让这两个孩子带着去玩玩?”唐母也笑着应了,让孙女们带着这个新哥哥去逛园子。 唐母交代田嬷嬷归置东西,管理下人,崔母也打发了家中伺候的人出去,厅里登时只剩下两个老人。 唐母正了脸道:“老姐姐,我们两家也不说场面话了,那皇后一派,莫不是想我们兵部老人都死绝了?就这般欺压?” 崔母冷哼,原本慈眉善目的脸变得有些吓人:“借她个胆也不敢,太后还在呢,她估计也没料到自己弟弟德行成这样。苏州城哪里是她动得的!那笨蛋倒也想得好,调兵来压场,事了之后顺便就接管了苏州兵权吧。” 唐母脸色也是铁青:“姐姐也莫气了,想必她要是知道那笨蛋走出这步臭棋也后悔吧。局面现在成了这样,皇上想必是要拿她弟弟来开刀平兵愤了。”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脑子都不长,军匠在皇上心中是何等地位,军匠营里不知道潜着多少圣上的钉子呢,居然跑去动那一块,嫌自己家还不够招圣上厌么?!” 她嘴上说着让崔母别气,自己却越说越激动:“那一派也欺人太甚了!我家老爷当年说府内荣宠太过,几个孩子入仕的时候还特地避嫌,不许他们往好的职位上走,子远也就罢了,可子安在兵部如果不是他老子顽固,压着不肯让往上走,至今怎么可能还是个四品?!现在居然把脏水泼到子安身上,真以为何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第二十一章 、雅好 崔母冷笑:“不光子安那处,还有我娘家侄儿那里他也泼了呢,整个苏州府都给他得罪光了,难道真想着全天下就他家独大了?”她放低了声音,“你们府上那个,还算老实吗?” 唐母眼神都变了:“要不是怕出事,我早勒死她了,我们何家的人她也敢动,不要命了么?!若不是看着她娘家还没倒,又生了我们家的孩子,我真恨不得丢她进水井里清醒清醒!难道我们家倒了乱了她就有好果子了?没脑子的!” “没事便好,也没什么好气的既是知道她为什么要嫁进来,妹妹你早该做了心理准备,只是可惜了你家子安,好好的人得跟她在一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崔母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若是将来她娘家那一党真的倒了,随便怎么发落都行,如果你念着那两个小孙女,丢着她别理就好,如果不念,依我说,休了才是好事。” 唐母摇头:“还不知是哪年那月的事呢。只是给她这堂哥一闹,扰民得紧,我们却不好装傻了。”崔母放了帕子,熟练的从两人之间的小桌抽屉里拿出书写之物,连墨亦是磨好了的,就着桌子就写起东西来。 她写了几页纸,又把纸笔倒转过来递给唐母,唐母接过那奏章样的本子,也写了几页,两人按了手印,盖了章,又画了不知什么图案,最后用火漆封住。 崔母拉了铃,一个官差模样的中年男子进来行礼问安,她递了过去,也不说什么话,男子接过就告罪出去了。 两人办完了事,也都松了一口气。唐母呷了口茶,忽的满脸惊讶:“这却是哪里来的茶?我怎么从没喝过这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崔母笑了:“我从江南东、淮南西路那边带回来的,这已是去年的旧茶了,因想着你可能没喝过,才带了回来让你尝尝。吃着如何?” 唐母又细品了,奇道:“这茶汤怎的是红色的?”崔母不答,只是问好不好。 唐母说道:“虽是旧年的,可茶味醇厚,怎么喝着有水果的香气?还有淡淡的烟火味,真是奇哉怪哉,我喝了大半辈子茶,居然从没喝过这样的!” 崔母小声说这是上贡的,她复又笑笑:“皇上去年不是去了那两路视察吗?不知怎的,想出一套制茶的办法来,做出这茶叶奇特清鲜,称为‘祁门红茶’,现在产量不多,京城里只有权贵人家才能弄到一点,我还是上次在池地的时候当地老人送的。” 唐母更是奇怪:“圣上什么时候学过制茶了?”崔母摇头表示不知。唐母见状也就不问了。道:“这是谁给泡地茶?我吃着极是好。” 崔母轻咳一声:“你以为泡茶能泡出这个味道?是我那适儿小孙方才在家煮地。你倒是好命。观音泉地水配皇太后地茶。还有我孙儿帮你煮茶。” 所谓地观音泉地水是指苏州虎丘寺内地陆羽井(俗称观音泉)。此井泉水甘冽。水清味美。传说是陆羽当年烧水煮茶品茗之处。而皇太后地茶指地则是徽宗为太后方制此茶。 唐母心下暗叹崔府世代雅好。嘴上却笑道:“姐姐却是没道理了。你地孙子。难道就算不得是我地?” 崔母抿嘴。也笑了。 与此同时。三个刚认识地小孩却有些拘谨地往园子里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苏沉来到这个地方快两个多月了,但一次也没真正逛过府内的园子。上次永娇提议来的时候给几个吵架的人坏了兴致,被苏释拖回去了,之后又忙着过年的杂事,倒是完全没有机会在园子里好好逛逛。 何府的园林在这时其实已经算是顶尖的了,无论从取景,设计,搭配或是与自然的和谐来看,在时人眼里都是无可挑剔的,比如身边的这位崔府的二公子就满脸赞叹,很顺手的从袖子里取出炭笔(隋朝时某无名人士发明,与现代碳素笔大同小异)和一小张纸迅速的大致描下眼睛所看到的景致。 永娇看着他速度的绘画,有些好奇:“崔二哥哥在做什么?”英挺男温和的答:“这园子实在是漂亮,当年据说是蔡老先生设计的,老师教园林设计的时候特地说过你们府上的园子,今日得见,果然漂亮。”他见两人有些迷惑,又解释道,“我家老师姓邓。” 你家老师姓邓关我什么事?何苏沉有些诧异,但永娇却了然的哦了一声,兴奋道:“邓大人还在苏州吗?真想见见他!”等英挺男说回京了之后她才失望的垂下眼睑,她见何苏沉满脸不解,于是解释道:“邓大人是翰林院学士,是个再出名不过的建筑设计大家。”她说完又道,“这园子真的很漂亮,我在这里长大都还有时候会看得入迷呢。” 英挺男但笑不语,不过眼里却明明白白写着赞同。不过何苏沉同学却不是时人,她假假也算是一旅游学院学生,全国导游证又不是白考的。况且在苏杭等地住的时间接近一年,经典类的园林不知看了多少,于是忍不住的回道:“这其实不算什么,所谓真正的江南园林,应该是讲究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讲究花草树木的映衬,讲究近景远景的层次,‘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有灵泉之致’。府内这个园子虽然漂亮,但还是粗糙了些。” 叶圣陶老先生,您在千年后的九泉之下应该也感到欣慰吧,我居然把您的《苏州园林》背得如此流畅~ 永娇扑哧笑了:“瓜子你都没见过什么园子,哪里搬出这一套一套的东西来?别是唬人的。”英挺男在琢磨那几句话,觉得实在是精妙,居然把该注意的统统都点了出来,但又觉得这话熟悉,半晌也笑道:“你是何苏释的妹妹吧?” 这又是怎么说的?她不过说了一句话,英挺男怎么就猜到自家老哥是谁? 他笑着解释:“这话他也曾对我说过,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大意差不多,这位妹妹也是听你哥哥说的吧?” 老哥怎么会知道这些?何苏沉转念一想,这老哥整天喜欢搜集宋徽宗的名言,捡了两句他说的来卖弄也是正常的,那家伙习惯在人前强大一分,帅两分,自恋三分。她也笑了笑:“这位哥哥名叫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您认得我家哥哥么?” “这却是我的不是了。”英挺正太歉意道,“在下崔适然,适意的适,然也之然。” 如果何苏沉现在嘴里含了水,必然是逃不脱喷出来的命运的。这位老兄,这位老兄,实在是很让人无语啊,他风度出尘,气质出尘,长相马马虎虎也出尘,但这样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却感觉像是个二十多岁的书生般――老兄,你才十五六啊……我十五六的时候似乎还在玩轩辕剑,你跑去学《营造法式》,《梦溪笔谈》,烦不烦啊…… 不过永娇却很高兴,眼睛里亮晶晶的道:“我叫何永娇,适然哥哥你叫我永娇便好了。”说罢指着何苏沉,“这是我妹妹,她……” “她叫做何苏沉,小名瓜子对不对?”崔适然微笑着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永娇扬着小脸,只差没在脸上写着“偶像啊”。“自然是我哥哥说的了……”何苏沉无奈道,居然自己的名字连外人都知道了,实在不是件好事啊…… 但崔适然却道:“释之同我向来交好,我们两府也是世代之交,若是不知道才是怪事了。永娇妹妹,你两岁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 “是吗?!”永娇红扑扑的小脸扬得更高了,惊喜的道。 “自然是的。”英挺男崔适然继续保持微笑道。这一天三人都玩得很尽兴。永娇有的玩就开心,更不用说还有个刚认得的自己无比崇拜的哥哥;何苏沉是第一次仔细游览了千年前的园林,后世园林的祖宗,虽然回不回得去向“后人”炫耀是个未知的问题,但还是让人很激动;而崔适然则是将自己向往已久的园子几乎整体都画下来了。 并且,他状似不在意的扫过慢吞吞落在后面的某人――某种程度上说,了解了一些自己担心很久的东西。 没人注意的是――当天下午,一位衙役回府后,苏州府衙便发出了往京城去的六百里加急。 ``````````````````````````````````````````````````````` 江南东路,淮南西路大概是现在的安徽河南等地。呃,因为我地理从来是在及格线边缘徘徊,所以如果看图看错了,不是这两个省份的话也有可能。 第二十二章 、学堂 姑娘和我一起坐车,脸蛋好像绽放的木槿花。我们在外同游逛,佩戴着美玉佩环。美丽的姜家大姑娘,这般的漂亮文雅。 姑娘和我一路行,脸蛋像木槿花瓣般红莹莹,我们在外同游玩,佩戴的玉器叮叮当。美丽的姜家大姑娘,美好品德不能忘。” 何苏沉恶寒的听着被叫起来的元柔一本正经解释诗句意思,二月春风似剪刀,剪得她的心碎成一块一块的。 何府的女孩子要念书,她早就知道,也打听过教书的老师是一位据说学问人品都无可挑剔的老先生,但她完全没有准备学的居然是这些!! 这是在园子内的藕香小榭,既作为休憩的场所,也是何府女子学习的场地。上课是十天上三天,不能说不轻松。但学的东西很变态。 何苏沉忽略掉上头的沈老师的讲解和点评,飞快的翻过手中的那本《诗经》。 翻到的一页写着最左边的题目“狡童”二字――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何苏沉觉得快崩溃了,又飞速翻到另一页,开头写着“山有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差点绝倒的何苏沉总算知道为什么元柔永娇整天聊天的时候总是念那种少女怀春的诗句了,这完全是学习中的误导啊!! 前一首狡童,翻译成白话就是――那个狡猾小坏蛋,不再和我来言谈。只是为了你,是我不能吃好饭!那个狡猾小坏蛋,不再和我同吃饭,只是为了你,使我觉都睡不安! 后一首则完全是等同现代少女中普遍的花痴行为(何苏沉很汗颜的发现自己也属于花痴之一)――山上有扶木,洼地开荷花。不见子都美男子,碰上疯癫大傻瓜。山上有高松,洼地开水荇。不见子充好男儿,碰上滑头死冤家。(注:子充子都都是古代类似潘安存在的美男。) 课堂上学地是这种。课下学地是《女诫》、《女训》。那课后学地东西效果会如何呢?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秋桑和使君她们经常可以谈论苏州城中又有某某某家小姐和情人私奔。某某某地又有某家小姐和谁谁谁私定终身了――这些事地频繁发生恐怕和她们在家中所学地东西很有关联吧。 她记得以前有人提过类似地观点。《诗经》分风、雅、颂三部分。其中地部分内容其实就是古代采风使四处探访得来地民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由此来推论其实那时地风气开放。男女之间关系彪悍(那家伙甚至找出了一首描写野合之美地诗来佐证自己地观点。结果让教授怒斥思想极端不正确内心极其猥琐。不过最后还是得到了研究经费就是了。) 一边学教唆人恋爱。讨论爱情美好地诗。一边学干巴巴正经经地《女诫》。用膝盖想都会知道所谓地女诫会起到多大作用了。 正想着。忽然那位沈老师就讲解完今天地内容。布置作业宣布下课了。他放了书直直往何苏沉地方向走过来:“小姑娘可是好了?身体还会不会不舒服?” 沈秦田表面上是何府几个姑娘地老师。但其实是何子远。也就是何苏沉地父亲地幕僚。留在苏州另有原因。教书不过是顺便而已。他看着自家老爷地孩子长大地。说句自大地话。小少爷小姑娘都是他启蒙地。以后不论怎样他都在何府中当得一句“尊师”地称呼。 他虽然不管事,但何苏沉落水生病的缘由在府内早已私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永娇这种小姑娘都能从丫头那里偷听到,何况是他。这日见到何苏沉来上课,沈秦田心中落下一块石头,但还是不大放心,所以有此一问。何苏沉忙站起来说无大碍了,又闲说了几句,他才收好东西出去。 沈秦田才离开屋子,一直端正坐着不做声的何元芳突然隔着永娇冷冷道:“想不到四妹妹你还真是得宠呢,不过生场小病,奶奶为你骂人,天元堂的老掌柜来府内住了十几天,丫头小厮轮流转,兄弟姐妹们也照看得紧,现在连老师都来问你了,你得意吧?” 何苏沉有些怒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得罪她,这孩子当自己好欺负呢。她刚要回几句过去,永娇却开口了:“大姐姐这是什么话?叔叔婶婶都京城,三哥哥素日都在学堂上课难得回来,瓜子一个人在家,又乖巧惹人疼,大家喜欢宠爱是理所应当的,哪像有的人天天都只晓得拿丫头出气,嘴上骂人就罢了,心比毒蝎子还毒,什么蛇蝎事都做得出来。” 何元芳扯出个冷冷的笑:“二妹妹打哪听来的这种话?真是没教养的,想来也是大伯母忙其他的事没时间管教你吧,你可得好好注意修养德行才是,不然出去丢了你自己的脸还罢,我可不想被你连累了。”她瞥了眼永娇气得通红的脸,越发嘴角勾了起来,“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堂妹,我外祖父可是当今的国丈,比不得某些娘家没落的。” 永娇一口气冲上胸口,几乎没被气昏,她次次和何元芳吵架没一次不是落下风的,倏地站起身就想骂,但又不懂得应该怎么骂才骂得厉害,张了嘴开开合合,还是没说出话。 这些个人,天天玩这个不烦么?何苏沉有些无奈,但永娇怎么说都是为了她,于是扯了扯她的衣角让坐下来,自己淡淡的对着元芳道:“大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妹之间自当好好尊重才是,既然是一家人,二姐姐不好了,大姐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不过是小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扯到娘家后台去了。大伯母的娘家世代书香,二姐姐的外祖父曾经放过两任道台,桃李满天下,多少高官都是他的学生,我倒是不知道有谁能比他高贵了去。” 何元芳变了变脸,忽然笑了:“我记得二伯母娘家不过是太医院的吧,连个正经的差事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高贵到哪里去,反而就得意起来了,二伯母嫁给二伯伯应该家里高兴得不得了吧,毕竟攀了高枝啊。” 虽然没见过,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现实中的母亲,何苏沉已经给她说得很不爽了,当下用不甚在意的口气回道:“我更是不知道太医院的有哪点不高贵了,听说先皇数次病危都是外公救下来的呢,外公在圣上面前都受待见得很,倒是姐姐眼光比上头的人还高呢。” 第二十三章 、一一 何元芳皱了皱眉,不服气的正要说话,元柔站起身子道:“姐姐,娘亲不是说让今天早点回去吗?瓜子也累得很,你不要与她吵了。”说完叫丫头进来收拾笔墨等物,自己去拉了姐姐的袖子要回去。何元芳甩开她的手:“真是德行,我不和你们玩了,无趣得很。”当下话也不说就走了。 元柔脸煞白的站着,也不知道是跟上去好还是怎么办,最后还是行了个礼告辞追了上去。 永娇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瓜子,我怕你三姐姐这般日日受欺负,将来怎么办。”何苏沉问道:“大姐姐一贯都是这样的吗?我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姐姐和三婶婶到底怎么回事,干嘛都是一副没德行不招人待见的样子,反而自己还怪喜欢的,她们就不知道被府里人讨厌么?” 永娇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姐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很疼我们,那时三婶婶不怎么在家,常常都是回娘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了大姐姐一起回娘家,大姐姐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小时候大姐姐很照顾我们,我见她这样心里很伤,常常想和她谈谈心,但一说话就忍不住和她吵,她现在嚣张惯了,早不是以前那个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三婶婶也越来越没脸没面,什么规矩都不讲了。” “这些事我们小孩又想不到办法,不要理了,不然白白自己不舒服。”何苏沉安慰她道,“今天大哥哥和我哥都回来呢,你还不回房?” 永娇给提醒了,什么都不顾的说了声瓜子有空找我玩,飞一般跑出去,也不管清儿东西还没收拾好,几个小丫头跟不跟得上。 何苏沉笑着看她跑回去,也让冬葵帮着收了东西一起回房。到小厅的时候何苏释已经坐在里面喝茶,孙嬷嬷也坐着打包东西。 “瓜子回来了?瞧瞧你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孙嬷嬷手上动作未停,脸上倒是笑得开心。何苏释道:“嬷嬷干嘛这样疼妹妹,我还想逗逗她呢。”他转了头用调笑的语气道,“叫声好哥哥我就给你。” 稀罕!何苏沉理都不理他,径直对孙嬷嬷道:“嬷嬷,你看哥哥他,他想是给外面人教坏了,什么话都会说了!”孙嬷嬷肃然了脸:“你打哪听来的腌臜话?!最近去哪了?!你要让我知道你去了那不干不净的地方,看嬷嬷我不告诉老太太听!” 何苏释丢了个“算你狠”的眼神给妹妹,嘴里忙辩解:“不是的,嬷嬷想岔了,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呢?!听学里的同学说的,我当好玩说两句罢了,以后再不敢了!”何苏沉故意问道:“嬷嬷,什么是不干不净的地方?”何苏释一个眼刀剐过来,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还说,给我适可而止点。 何苏沉不理他,只看着孙嬷嬷,何苏释咳两声,给了个我错了的嘴型。孙嬷嬷待要再骂骂何苏释岔开小姑娘那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何苏释倒也乖觉,拉了铃让贴身小厮送东西进来。 不一会。书僮阿茗怀里抱着什么进来了。走近了看。原来是一团雪白地小球。再认真看方发现那小球顶着黑鼻尖。两汪圆鼓鼓黑亮亮地眼睛。松软地毛。短小地四肢趴在地上动一动晃三晃。实在是怪可爱——原来是一只小雪球狗! 只是不知道这狗到底怎么了。后腿少了一大片毛。没毛地地方焦糊糊地。可怜兮兮地样子。何苏释笑着说:“这是我同学家里地。我见可爱就问他讨了一只。妹妹天天在家有时候会无聊地。送了你玩。” 何苏沉对这些东西实在没有抵抗力。忙抱了起来逗狗。她抚着雪球地后腿有些诧异:“哥。这狗地毛怎么了?怎么少了一大片?” 何苏释正在喝茶。闻言被呛了一下。雪球听到他咳嗽地声音。吓得连头都缩进新主人地怀里。动也不敢动。何苏释干笑着说:“呃。呵呵。那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孙嬷嬷手伸过去摸了摸雪球地毛。笑道:“倒是怪可爱地。难为哥儿你想得到。只是这东西会不会咬人?听不听话?”何苏释狼狈地找了帕子来擦。边擦边道:“这狗牙齿已拔。指甲也是剪掉了地。这一类地狗向来乖巧。脾气是好极地。如果不安全我也不敢给妹妹了。”孙嬷嬷点头:“有没有取名字?” 何苏释放下帕子想了想:“有是有。但上不得台面。妹妹想一个吧。既是给了你就想个好名字。” 名字么?何苏沉苦思起来,正巧这时候雪球汪汪的叫了两声,何苏沉忍住笑,道:“有了,就叫一一如何?” 她想起来了以前初中的时候看的漫画,里面的一只纯种神经质苏格兰犬就叫做一,名字的由来实在是搞笑,虽然这雪球狗不是苏格兰犬(在某人心里中国的土狗都比外国的名犬高贵啊~~),不过叫一一也不错,谁让你刚刚要叫两声呢? 何苏释念了两遍,道:“别致得很,就叫这个吧。果然是女孩子,名字这般小巧,依依惜别么?” 何苏沉后脑勺一滴巨大的汗:“哥,不是那个依依惜别的依依,是一二三四的一一。” …… …… 何苏沉发誓自己看到了这位老哥额头上长出了黑线。倒是孙嬷嬷很能接受的一锤定音:“又简单又好记,那个字我也认得,就叫一一吧。” 某只刚刚被冠名一一的雪球狗又汪汪的叫了两声,完全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名字会被无数人取笑。 何苏释还是万分不解:“怎么叫一二三四的一呢?”他妹妹忍笑认真答道:“因为它是狗啊。” ?? “它是狗,天天都汪汪的叫,所以叫一一嘛。”她笑着抱了一一就跑出去找永娇玩,何苏释十万分不解的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僵,很久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 狗的名字为什么叫做一一呢?为什么叫做一一呢? 看过微忧青春日记的朋友肯定知道~~呵呵~~不过这一点都不难猜哦。 另外,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家有没有想到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十八 很快过了清明,何苏释果然如愿以偿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何苏沉在家中一个人用着那个书房,觉得有些不大方便。 二房的居所叫观怡院,有主房五间,侍从住的厢房八间,外加杂物间和书房。书房因为主人好书的缘故建得很大,一进门就能看清楚满满的放置着书的书柜整间书房。 这样的房间,如果只是哥哥一个人用当然很好。但如果加上自己就有点不方便了。 在州学上课的何苏释常常会带上朋友同学一起回家,不论是探讨学问还是单纯聊天,都是在书房里进行的。这就可能会撞上正在看书的何苏沉。 就算何苏沉自己不理会这个年代的礼教大防,但孙嬷嬷却很在意,如果让唐母得知,后果就更加不可设想了。况且时不时被打断的感觉实在不好,再说,如果被哥哥的同学逛动物园看熊猫一样的观察的话,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所以这回乘着老哥出去,何苏沉就琢磨着改造一下书房。她开始算盘打得很响,觉得如果在书房中央重砌一堵墙一隔为二,自己占一半老哥占一半,这样两人都方便得很。但这个主意刚提出就被孙嬷嬷一票否决。 ――动土修房须三年,怎么可以随便修改房屋结构呢?!这府第里的建筑可是当今翰林院学士蔡大人设计的,还请龙虎山的真人来看过设计图和风水,如果轻易动了家宅不安怎办?况且姑娘你又不是男嗣,不用考科举,诗书之类的上上课就好了,不须如此努力。 何苏沉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科学青年,遇到十二世纪的**封建老嬷嬷,如何能说得清,只好放弃。想了半天,又说从中央拉一条大帘子,这样既能挡住灰尘扑在书上,又能挡住自己不被人一进来就看到。这次倒是通过了孙嬷嬷这一关,却在提交申请的时候给唐母否掉了,说是这样挡住何苏释的视线,不方便找书也没气氛。 何苏沉万般无奈,又想了好几天,才觉得有一个办法可行――挪动书柜,构建成一个四方形的空间,自己可以在中间摆一张桌子看书,这样的话既方便又不会被看到,只要自己不出声,就可以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不受打扰的看自己的书,说不定还可以偷听老哥和他同学说悄悄话――倒是怪有吸引力的。 这次全员通过她的设想。唐母让人在墙角的地方用书房里的书柜隔出一个小厢房的大小,两个书柜和两面墙构成一个四边形,不过两个书柜没有紧靠在一起,留下一扇门的大小用帘子遮了,方便人进出。 何苏沉看着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书房,越看越喜欢,天天都待在里面,弄得后来永娇常也过来一起坐。特别是某日何苏沉在一个不起眼的书架的最高一层发现了几本《唐小说传奇》,《狄公审案》,《话本传奇》之后,又顺藤摸瓜找出了一堆小说,她捧着《莺莺传》,《会真记》偷偷看得津津有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虽然是文言文。但只要是小说她就有绝对地动力打倒一切困难努力看下去。况且这个时代地小说虽然情节想象力和后世地没法比。但文笔还是无比强大地。 有了好东西当然不能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偷偷告诉了永娇。永娇又偷偷告诉了元柔。元柔不敢偷偷告诉她姐姐。但偷偷过来看还是很乐意地。 几个小孩三月不知肉味地看着古代版言情小说。何苏沉虽然在还是周阁音地时候看过数以千本记地台湾言情。但完全不腻。仍然对那千年不变地狗血情节看得十分欢喜。永娇和元柔则是打开眼界。原来世间还可以如此! 于是何府就出现了奇怪地一幕。几个姑娘喜欢跑书房。唐母不知就里。还以为孩子在研究功课。专门跟沈秦田说了不要教得太难。让小孩子累着。倒让沈老师好生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最近似乎也没布置什么作业啊。 看小说地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就是一月。这日上完课。永娇和苏沉都急着往自己房里去。因为出去公费旅游地哥哥们回来了。 二房地书房很安静。何苏沉走到大书桌旁。上面果然满满地堆了一大堆书。有新买地。也有原本带过去地。她一本本翻出来看名字。大多是才出地时书还有京都地才子诗文集。翻着翻着。突然在一本书里面发现压着地一根手绢。 淡青色的手绢,四边都用浅紫色丝线勾勒得非常细致,用料精美,手绢中央绣着鸳鸯戏水,绣功高超,两只鸳鸯垂颈互拥,手帕上淡淡的清香脂粉味――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手帕留白的地方用漂亮的花笺楷体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何苏沉屏住呼吸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一摸摸上 华丽无双美人颜 二摸在唇边 唇边笑意隐若现 三摸发三千 三千黑发随风翩 四摸珠光串 珠光步摇垂鬓边 五摸金眸转 金眸流转醉心间 六摸玉团扇掩玉颜 玉团扇掩俏玉颜 七摸梨窝两点 梨窝两点风情现 八摸摸上眉间 眉间玉纹添妖艳 九摸华丽衣衫 华衣飘然如谪仙 十摸白玉肩 白玉肩批珍珠衫 十一摸珠光玉带 珠光玉带楚腰纤 十二摸云袖展 云袖飞舞风姿翩 十三摸玉指纤纤 玉指纤纤握团扇 十四摸儒雅翩翩 儒雅翩翩妙语连连 十五摸紫龙宝剑 紫龙兵器出华光艳 十六摸白玉琴 琴箫和鸣共悠然 十七摸香茗一盏 香茗一盏与君欢 十八摸宫灯绵延 十里宫灯人未还 十八摸摸的是 华丽无双美人颜 …… …… 这是传说中的古代版“十八摸”吗?!何苏沉觉得自己站不稳了,她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后面是一句韦庄的诗句――“妾拟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再后面一句似乎是独白“妾流落风尘八载,惟与君倾心相许,望何君释之莫负妾心,切切”,然后是漂亮的端正落款――扬州落月楼、青清。 这个……这个……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何君释之绝对是指自己哥哥没错,他名叫何苏释,字释之,可所谓的落月楼青清又是谁?!何苏沉这时真的站不稳了,她扶住书桌心中哀号不已――不会吧?不会吧?!老哥去**?!!!!老哥名字叫苏释就算了,干嘛学人家苏轼去**?!!!!!!!!! 正内心反复不已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何苏沉来不急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下意识的躲进了自己墙角内的小书房。 ???????????????????????????? 这歌名叫龙宿十八摸,我从阿编那里掳来的,原始出处不知。下面是后文―― 一摸摸上 华丽无双美人颜 二摸摸上 唇边笑意隐若现 三四五六七**十 十八摸把他全都摸遍 龙宿十八摸,摸的是帅哥啊~~ 呃,有点小色……遁逃。 ps:求推荐票 第二十五章 、如此 门外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轻轻浅浅的言谈声,“吱呀”一声,她刚刚掩好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只听一个清亮的男声道:“释之,这是你的书房吗?可真是奢华啊,我看就是我爹的书房都比不上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苏释回答:“这书房以前是我爹用的,所以书比较齐全,不过也说不上奢华二字吧?和天一阁比起来,就更是不算什么了。” “天一阁是累代世积的,书籍自然奢华浩瀚,可是释之你家这书房的书才积累了几年吧?时间如此短就已经有了这般规模,况且现在只是你一个人用,奢华已经算是往低里说了。”又一个男声答道,何苏沉听着恍惚间觉得有点耳熟,但总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之前那个清亮的男声又回道:“说起累代世积,之然你母亲家中的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吧?” “我娘家里的书虽然多,但大都是修道炼丹类或是一般能买到的书籍,如果论珍本和孤本完全比不上一般的藏书之地。”被称为之然的男子笑道,“而且释之家中的这书房应该还留有何叔叔的诗集和手札吧?” 何苏沉越听越肯定自己绝对听过他说话,但就是记不得是谁了。 “是吧,释之都点头了。如果有了何叔叔的私人诗集,那这书房的地位又会上升许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何苏释轻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爹的名声如此大,你们便是夸赞也别说得太离谱嘛。” 清亮男声反驳道:“何叔叔的在文坛和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释之,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这可是你说的。” “咦,你家的书僮倒是个内行呢,书架归类如此清楚,居然知道归套放置,用夹板套好,居然还分‘礼乐射御书数’六卷,‘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卷?怪了,连经史子集也是分好了,这书僮是从小和你一起念书的么?居然如此雅致。”之然似乎在查看书架,很诧异的问道。 “这是我家老爹以前留下来的法子,最近房里都是我妹妹在用,想是她整理的。”何苏释笑答。 为了找言情小说,何苏沉前段时间按房中留下的笔记做了分类,没想到居然受人赏识,劳动成果有人欣赏,她在听着也心里乐陶陶的。 “说起来。释之地妹妹究竟是怎样地小姑娘?天天听你在说。倒让我怪好奇地。”清亮男声道。 何苏沉心说自然是最为变态地。十岁地身体里有二十二岁地灵魂。你还能在这个世界找到另一个和我一样地吗? “你想知道?柳莫非。不要点头点得这么厉害。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地。自家妹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只要我自己好奇就够了。” …… …… 老哥。你很恶劣…… “咦,释之,你还留着青清小姐的手帕啊?难道你真有鸣凤求凰之意?”柳莫非沉默了一阵,突然惊奇的问道,何苏沉猜测他看到了自己没收好的那条帕子,不过他语意里刻意的嘲笑感却怎么也掩不去。 “奇怪,我明明压在书底下用来擦桌子的啊,怎么摆在上面了?”何苏释道。 柳莫非似乎若有所悟:“释之,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喜欢青清小姐,说起来她体贴温柔又善解人意,才貌双全,你就是和她好一场也不会污了你风流的名声。” 何苏释狐疑道:“你认为我会喜欢那类的?难不成莫非你喜欢,为了掩盖自己的喜好所以推来我身上?” “释之,这位小姐似乎真的对你动心了,听人说她堕入青楼七八载,还从未送过客人东西。”之然道,“你若是有意,不妨帮帮她。” “青楼女子,欢场卖笑,又如何能信?”何苏释不以为然,“我才十几岁,她应该也知道绝对不能托付终身的,想必玩笑而已。” “十几岁又如何?很多苏杭之人十二三岁就已经成婚了,释之你的想法很不正常。”柳莫非驳道,“再说了,别人我不敢说,青清姑娘绝非你所说的那种欢场卖笑无廉无耻之人,她堕入风尘数载,仍然卖艺不卖身,清白得很!” “莫非你倒是怜香惜玉啊,只是若让你爹知道你跑去青楼喝花酒,不知结果如何呢?”何苏释反问。 “我已经十八岁,去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爹怎么会有意见?释之你打哪来的奇怪念头,城内多的是十岁就逛窑子的人,就是之然,之然他够正经了吧,你问问他有没有去过。” 十岁逛青楼很正常?!帘内的苏沉全身僵硬,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代纨绔的早熟程度和猎奇变态心理。 之然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道:“我是去过,不过,我外公虽然是道士,但我们一家和古板正经扯不上关系吧?” 柳莫非听了又道:“看吧!都是你的问题!算了,不说这个,越说越气!一起去喝酒,凭什么释之你就抱花魁,我就没这艳福呢?!都怪你长得这么女人!” 何苏释正经的道:“我哪里长得女人了?莫非,不要乱说话,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老哥你本来就很伪娘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人妖呢。何苏沉在帘子里听得心有戚戚焉。 “莫非,说起来青清姑娘看上的不只是长相吧,还有才艺和人品呢。”之然笑道,“释之他一会弹琴,二会焚香;三会对弈,四会做文章;五会吟几首风花雪月,六会弹一曲鸣凤求凰。”他停下想了想,又道,“七会绘几笔山水人物,八会奏一套萧管笙簧,况且人物风流,人品端正,实在很惹女孩子喜欢呢。” 柳莫非笑道:“前面几样我都承认,不过说他人品端正,我倒是不信了。” “我人品不端正?”何苏释奇道。 “释之,你不老实啊,之然,你鼻子灵得很,闻到这房里的脂粉味了么?” 之然道:“是有淡淡的脂粉味,但这是手帕上的吧?” “不同的,这房里的是极品的丁香花脂粉,但手帕上的不过是上等蔷薇霜而已,落月楼还用不起皇家赏赐之物,必定是释之你偷藏了女孩子在房里吧?”柳莫非侃侃分析,说完之后走到墙角处,深深揖了一手,“不知是哪位姑娘,还请出来一见。” 何苏沉愕然,没想到擦的香粉居然也会暴露自己,只得定了定神,掀开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行了一礼:“哥哥们万福。” ````````````````````````````````````````````````````````````````````````````````````` 抄袭了程瞻庐老先生的唐子畏十会(九会未卜先知,猜人隐事,十会风流自命,窃玉偷香),他应该不会从墓地里跳出来告我侵权吧。 小学的时候看的他的小说《唐祝文周四杰传》,现在只依稀记得石榴姐姐年年十八,还有华武华二公子的“看我的瞎父偷睛”(其实是黑虎偷心),很有趣味的书~~ 第二十六章 、遇见 何苏沉行着礼,却一直没人让她起来,摆着行礼的姿势好不难过,过了老半天之然才忙道:“苏沉妹妹起来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苏沉顺势站直,偷偷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这这,这不是那英挺男么?!她不由自主开口道:“崔……适然?” 柳莫非好容易回了神,讪讪道:“释之,这是你妹妹?”何苏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谁?”他挑了挑眉,“之然,你和我妹妹认得?” “前些日子和奶奶来你家拜访,那时候一起逛过园子。”崔适然淡淡道,他微微一笑,“苏沉妹妹在里面看书么?倒是我们打扰了。” “没,没有……”何苏沉见他的扫了眼被帘子里面,有些着急,只盼他们不会进去,要知道桌面上摆着的可是那本《西厢记》的始祖《莺莺传》啊,在现在可是传说中的淫词艳曲,被发现自己丢脸可就丢大发了。她又行了一礼,告了罪进里面收拾好书,然后很淡定的走出来道:“沉儿不知道几位哥哥要来书房,打扰各位雅兴,实在不好意思,先行告退了。” 她一出了书房,立马将门带上,仿佛里面有炸弹一样速度离开,即使是这样还是听到了后面若有若无的远去的声音―― “释之,这是你妹妹……” ????? “释之,这是你妹妹么?”柳莫非若有所思,“她比你小一岁吧?” “她才十岁,别乱打主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何苏释睨了他一眼。 “我像是那种人么?!再说了,她又不是绝色,还不值得我为她跟你翻脸。”柳莫非辩白,“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感觉怎么都不像十岁的小孩。” “不是绝色你还看呆了?”何苏释嗤笑。 “不是。和长相没关系。是那种感觉……那种淡淡地……怎么说呢?那种……” “很淡定地气质。有氤氲地味道。倒是像修道地出尘味。”崔适然突然冒出一句话。 “对对。就是之然说地那种感觉。你妹妹眼睛亮亮地。身上感觉很淡。好像十几二十岁了一样。”柳莫非忙附和道。“我说你们两兄妹还真是像。怎么都感觉老成老成地。何必这样。一点朝气都没有。” 何苏释本还要反驳。听了这话却低了头。轻声道:“既然是一样地人。自然感觉一样了。”他突然抬头笑了。“之然。你外公一贯正经。如果知道你哥哥像这个样子会怎么办?” “真是想不到啊。”柳莫非也来了兴致。“居然会在落月楼门口遇到崔大哥。据说之然你奶奶最讨厌男子去烟花柳巷之地。张真人也有不许门下子弟入那不干净所在。你哥哥对十八里巷这么熟悉。一定是常去地吧?” “崔大哥的名言可是‘全凭偷香窃玉手,去访沉鱼落雁容’,你说他怎么可能对那地方不熟?都说崔大哥是柳三变再世,许多风尘女子都以求得他的诗词谱曲为要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何苏释没等正主回答就抢道。崔适然却苦笑:“先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不论什么时候去我家都不要和我奶奶说这事,她虽然知道,但如果有人点破了我哥怕是会遭殃。” 同座的二位都不愿理他,柳莫非还横了他一眼:“之然,你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是那种人么?” “哎,莫非,你去年用体己钱买的那个茶庄子今年的收益如何?”何苏释突然问道。 “怎么了?才刚赚到点钱,都还没回本呢。”柳莫非似乎不解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关切。 北宋农业中,茶的栽培遍及大半个中国,苏州城内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均有自己的茶园,春雷一动,农户茶户们都忙了起来,开始摘茶制茶。近些年徽宗放宽的对茶叶的专卖专卖之后,民间的茶叶买卖更是呈燎原之势,四处火起(北宋继承唐代制度,对茶叶实行专卖专卖,称为“榷茶”,除广南,川峡地区可在境内买卖外,其他地区的种茶园户都有官府进行专门管理,强行规定茶叶要全部卖给官府,并缴纳租税)。柳莫非的父亲虽然是武官,但也颇讲究经营之道,从小就让长子学着看管家业。 “不是,我昨儿喝了洞庭那边带过来的‘吓煞人香’,很想自己也买个茶园子来种种。”何苏释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道,“之然,你和你哥哥烹茶的技术谁更好?” “若说讲究,我比不上他,但要论茶汤和意蕴,大哥他不大擅长。”崔适然不甚在意的道,“说起太湖的‘吓煞人香’,我小时候也喝过,不过还是比不上杭州那边狮峰产的明前龙井,那龙井如果用虎跑泉来配的话,不论是煮茶还是喝茶,都是一种享受。” “之然你煮茶不喜放豆蔻,这样喝起来反倒味道淡。”柳莫非砸砸嘴,回味似的道。 何苏释点点头:“之然是不喜放佐料,但如果放了香料进去茶味就会被盖过,喝起来一点都不轻浮了。” 崔适然笑了笑:“莫非,我又没强迫你喝我的茶,你抱怨什么?” “我在教导你遵从现在的大众习惯,你又不出家,搞得神神叨叨的。”柳莫非忽的又道,“释之,在扬州的时候你跑去馆子里问什么‘汤包’,那是什么东西?” “扬州二绝,皮包水和水包皮,我想问问有没有得卖。” “什么水啊皮啊的?”柳莫非奇道。 何苏释笑道:“所谓皮包水就是扬州汤包,据说包子的皮如纸薄,里面灌汤,美味无比;至于水包皮就是烫足了,我以前恍惚听到有这两样东西,想去瞧瞧。” “奇哉,我在前前后后去扬州也有十几次,怎么从未听过?”柳莫非十分不解的道。 ??? 如果上天为你开了一扇门,必定会关掉你身后的窗――何苏沉看着烛光下在看书的哥哥,突然就想起了一句以前师姐说过的话。 何苏释五岁时就离开了父母,一个人和才两岁的妹妹加上几个侍从陪着祖母住在苏州。纵使是有着再令人羡艳的父母和家世,但一个人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其实还是会孤单的吧。 “妹妹,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就看不了书了。”何苏释无奈的看着她。 哦……”她脸红了一红,低下头。 “何苏沉,你现在几岁了?” ??“哥哥怎么了?你不是告诉我今年十岁的吗?”她奇怪的抬头。 “不是,我是问你的真实年龄,”他饶有趣味的盯着自己妹妹,“按你给人的感觉来看,你应该还在念书吧?是大学生还是刚出社会?” …… …… 何苏沉觉得心脏快受不了了,突突突的跳,似乎在坐云霄飞车。她很燥,很乱,最后艰涩的开口:“哥,你在说什么啊?” 何苏释认真的看着她:“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这句话不是苏白,也不是河南腔的官话,而是正宗的京腔普通话! ?????????????????? 扬州汤包,很赞啊很赞~~~~~ 去江苏的话,河豚跟龙虾都是必吃的,太湖白鱼虽小,不过味很鲜,至于所谓的南京咸水鸭,我实在吃不消。 话说扬州的包子和豆类制品,品种无比之多啊――某位n年前曾去过的人(如果有出入,请无视啊无视~)。 还有那个吓煞人香,其实就是碧螺春。碧螺春的名字是乾隆起的,所以北宋时是叫做吓煞人香~~ 被你不幸而言中了。无比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家中居然有两个我也不想啊我承认这很yy,请暂且忍耐一下吧~ to羌羌――明天,我保证明天就会有详细的解释~~ 第二十七章 、家乡 你说什么?!”何苏沉哗的一下站起来,手里的书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何苏释含笑道。 “这,这是皇上说的吗?”她有些慌,脑子里很乱。 “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水的化学公式是h2o。”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三个代表,代表中国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最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何苏释说完一大通话才语气沧桑的道:“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不知过了多久,头脑一片空白的何苏沉开口:“我们叫做玫瑰的那种花,换一个名字也同样芬芳。” 何苏释立刻回道。 这两句都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的经典句子,易记且广为人知,何苏沉心中只有难以置信的感觉,又道:“秋天来了,天气凉了;大雁往南飞去,他们一会排成 “一会排成嘴里大声喊着何苏释速度接口,末了还意犹未尽的添上一句,“劳动人民虽然手上有泥,脚上沾着牛屎,但还是比知识分子和小资产阶级分子干净――毛爷爷说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 何苏沉深吸一口气。说出一大串书名:“《庆余年》、《师士传说》、《恶魔法则》、《独闯天涯》、《平凡地清穿日子》。” “猫腻。方想。跳舞。蝴蝶蓝……”他停了停。似乎想到什么东西。又抬头道。“最后那本是女频小说吧?我向来不看女频地书。作为补充。我另外举两个吧。” 他沉吟片刻。道:“烽火戏诸侯、撒冷。” !!!!! 我是传说中一个时辰后地分割线 “什么?你在g大?!”何苏释失声的叫了一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何苏沉,“ 何苏沉张着嘴,怔怔的看着他,然后点头,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笑道:“我是z大毕业的,你们校区是在大学城吧,我也是。”他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g大风评很差啊,你高中的时候成绩肯定烂吧,居然去g大念。” 何苏沉差点就一脚踹过去,遇到以前开她玩笑的男同学时她总是习惯性用脚踹,这样又解气又能避免肢体接触,十分方便。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不敢和师兄你比,知道你帅,帅过释迦牟尼!” 何苏释仿佛没听到似的又说道:“大学城的热水还是那样吗?忽冷忽热的,那热水卡冬天一刷,钱用得,啧啧啧……不过据说g大很有钱啊,政府每年财政预算都给你们学校拨出一大笔,听说你们宿舍空调都不收费的是么?” 何苏沉看着面前这张脸,觉得有种怪异的扭曲的错乱感,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和自己一样是未来的吗?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她忍不住问:“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工作了吗?” “哪能啊,我二十三大读研,刚准备响应政府号召投身西部大开发,三下乡当乡镇府领导呢。”何苏释一脸“我帅吧”的笑,然后一本正经的摆正了姿态,“至于叫什么,师妹你着相了,不要执着于这种东西,你们这种文科女生就是太喜欢弄这些了,一点都不实际。” …… …… 何苏沉被华丽的秒杀。 想起初见时他那副对自己妹妹感情深厚的好哥哥形象,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深呼吸两下才道:“你真是学通讯工程的?你是g市的?听不出口音啊。” 何苏释也呼出一口气:“不跟你开玩笑了,免得你着急。我是b市的,在g市念的本科,然后去n市读研,我是在通宵玩wow的时候穿过来的,只不过睡了一下,醒来就过来了,不过我比你好,我是胎穿,刚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才生下来,估计是难产给憋死的。” “我也是通宵的时候穿的,才睡了一下,醒来就过来了!”何苏沉急切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知道谁也是穿越的?还能回去吗?!” “我还知道宋徽宗,那不是个好惹的主,”何苏释苦笑,“如果能回去我早回去了,至于在这里待这么久吗?” “你对他那么关注不是崇拜,是因为……”她讶然的翻出原来的那本手札,“这句‘似曾相识’是你写的?你见过这句话?” “很早就觉得他不对劲,那句话我在一个论坛的人的签名档上见到过,虽然不喜欢背诗词,但基本的还是知道一点,我以前历史很强,”何苏释点头,然后正色道,“你看他做的事,哪里像是个正常的宋朝人,他手段这么厉害,以前肯定是在官场上混过的,我们不要轻易去惹他。” “我没那么笨。”她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原来的何苏沉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实在掩饰力太差了,你没见大家都觉得你性格变了很多吗?你说话做事虽然极力掩盖,但特立独行的感觉还是盖不掉的,我很早就怀疑了,真正确定的是看到你做的那双袜子,然后是后来之然和我说你说的叶圣陶那篇苏州园林的文里面的段落,我确定只和他一个人说了,如果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的人没有从我们两个人嘴里得知却懂这个的话,那他只能是穿的。” 何苏释摸了摸下巴,又道:“还有回来的时候你给那只狗起的名字,一一,是英文直译吧?” “我以为这里没人会知道呢,你猜到了?”何苏沉点头。 “因为是狗,狗汪汪的叫,所以叫一一,只可能是说汪和英文中的一发音一样,现在西洋人来的还很少,你根本就没出过门,怎么会学过英语?”他将椅子抽开一点,抖了抖衣服下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还是确定一点再说吧,而且我还怕你太笨了,会乱来,所以一直不敢说。” 何苏沉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不怕我乱来了?小心我满世界嚷嚷说你是妖怪!” “你不会,”何苏释肯定的道,他平静的看着她,“不管怎么说,很高兴遇到你,小师妹。” 何苏沉定定的看着这张精致的脸,里面居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漂泊的灵魂么?实在是难以接受难以置信,居然这样的人会在自己身边?这是在做梦吗? 她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开,然后认真的对着这位同志感慨―― “这个世界很玄幻……” ??????????????? 如何,伪娘老哥的身份有多少人猜到了,呵呵~~ 大,你们很强啊 夏,小震惊了一下吧~ 雪球之所以叫一一,是因为狗的叫声“汪汪”一一 第二十八章 、世家 你要做官?!”何苏沉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何苏释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瞅着面前这位大好同志:“为什么不要做官?这个朝代民分五等,我们属于官户,阶级的差异和对立是完全没办法改变的,况且我也没能力没必要去改变它。我们父亲是翰林院学士,曾经任参知政事,这样的地位就算我科举不第,一样是可以靠‘恩荫’——也就是皇帝御赐来荫蔽当官的。北宋的官员制禄之厚,地位之高你无法想象,我不当官要做什么呢?” “可是,但是……”她欲言又止,“总觉得怪怪的……” “你是觉得我没出息,要靠恩荫加官吧?”何苏释自信笑了笑,“我只是说说如果不第而已,但是怎么可能,等入京进了国子学,不论怎样都不会比其他人差,每年朝廷都从国子学直接选拔学生,连科举都不用经过,就算国子学不行,我靠以前学的数学进算学院去,也能保证正常入仕。”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苏沉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玩着茶杯盖,半晌才开口,“我只是觉得一个现代人去考科举,很……很不可思议,不理解。师……哥哥,你越来越像宋朝人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发现你是和我一样的现代人,隐藏得这么好,感觉很奇怪。” “你这是什么想法?”何苏释认真的道,“趁早打掉了,你既然来了,就要把自己当成这个时代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你要用现代人的思想和行为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和围攻吗?醒醒吧,目前来看我们是回不去的!这个朝代的生命就是我们的生命了,你要混掉自己的一生吗?”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似乎好假,就像一场梦一样。”何苏沉苦笑,“虽然以前看完小说也嚷过好多次要穿越要穿越,可是,真的穿越了我只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我的思想被压抑,我的自由也没有,很难过。” 她猛的醒了过来,笑了笑,“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何苏释担忧的看着她,还是没有做声,她突然又道:“那个崔适然是什么来头?我觉得他好像也不怎么简单的样子。” “你管人家干嘛?他不是穿的,别看了我就以为全部人都是哪里哪里穿过来的。” “但是,感觉他很成熟气质很淡定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不能理解的摇了摇头,“哪里会有十五岁的小孩像他那样啊?很奇怪。” “你知道他娘亲是谁吗?”何苏释见妹妹再次摇头。于是解释。“她姓张。她爹在龙虎山。” ?? 何苏沉思考半天。仍旧没有任何收获。只好睁大眼睛等答案。 “你历史实在很差啊。怪不得去g大念书……”何苏释感叹道。他略过她地杀人般地凌厉眼神径直解释。“世界上有两大历史最悠久地世家。一家姓孔……” “孔子吗?”何苏沉插话。他点头表示看来你还没笨到家。然后道。“还有一家姓张。” “山东地孔府和江西地天师府是中国地两大千年世家。特别是江西龙虎山地天师府张家历代权柄显赫。孔子地子孙许多不过是领一个衍圣公地虚职。但宋代国君普遍信道。张氏一族自从宋初三山符箓鼎立。两百多年地发展。龙虎宗早已跃为三山符箓之首。当家之主往往担任国师。现在地张家即使比不上元朝之后地显赫。连续近十代被赐封为真人。天师。但已经初具雏形。”何苏释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抓过一杯下午剩下地茶就喝起来。也不管冷掉之后地茶又苦又涩。 “道士也可以结婚吗?”何苏沉听完觉得有些奇异,这种东西在以前都是当故事来听,除了羡慕那些家族的人的不劳而获什么感想也没有,现在发现原来离自己这样近。 何苏释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她脸红了红,突然叫出声来:“我想起来了,以前背的全国导游基础知识里面有说,好像全真教的道士规矩严苛,清规戒律极多,但是符箓派的是可以结婚的!”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会去g大了,高考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吧?考完交卷之后说我知道了,原来那题那题那题应该选abc。”何苏释叹道。 何苏沉眼睛一瞪,立马摆开架势开始辩论:“你这是什么思想?!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我们非名校毕业生的失业跳槽率才居高不下!我们学校不好怎么了?!我们也有利害的天才型人物!”她说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本专业是通讯工程,师兄,像你这样的名校毕业生肯定很厉害的吧?你有本事在这里整个手机弄个集成电路板出来啊!虽然我是普通学校的,虽然我是旅游专业的,但是起码我在这里还可以跟姐妹们吹水说哪里哪里怎么怎么样,你呢?你敢和你同学甩古说你编程怎么怎么样?物理定理是如何如何?” 说得兴起的她完全已经忽略了自己后来的话完全偏题,完全没逻辑,正要滔滔不绝的继续下去,外面却传来孙嬷嬷的叫唤声:“少爷和姑娘都在里边吗?” 何苏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道:“嬷嬷,我们在书房呢。” 孙嬷嬷推开门踏了进来,脸色阴沉的道:“大厅来了客,少爷和姑娘得去请个安,”她看了眼何苏沉,“你们等会少说少看,尽量不要引人注意,姑娘能装多笨就装多笨。这回的不是好人,老太太叫哥儿且忍着些。” 何苏释吃了一惊,何府在苏州城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权贵人家,不知道谁居然能让唐母居然嘱咐自己忍气吞声,他放下茶杯:“现在时辰已晚,能帮妹妹推掉吗?就说她睡了,不方便再出去。” 孙嬷嬷摇头,催促道:“快些吧我的小祖宗,若是晚了众人都到了,你们两个进去还要更要惹眼,被人打了主意就不好了。” 第二十九章 、联姻 兄妹俩到的时候大厅诸人果然已齐,晕黄的烛光衬着夜明珠的光晕和好几盏大油灯,将大厅映得灯火通明,如白昼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唐母坐在主座,左右的靠椅上的是刘氏和张氏,后边站立着秋水。元柔元芳姐妹并永娇均垂头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客座上下首的是几个虽认得但完全不熟悉的几个堂哥。 厅里气氛半闷半沉,只听见上座的一个男人说着苏州的景致和风俗,唐母偶尔应两句。何苏沉跟了哥哥进去给唐母请过安,唐母指着那个男人:“这是黜置使刘大人,快见礼。” 何苏沉进来的时候已偷偷打量过,那人四十岁左右,生就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但似乎因为酒色过度还是什么原因,眼皮耷拉,皮肉松弛,他似笑非笑的受了礼,又道:“小姑娘十岁了吧?” 何苏沉拖了很久才蠕蠕的说:“好像,好像是快十岁了。”她期间一直低着头,脸都不敢抬。说完话马上随着哥哥入了座。刘瑾善似乎很满意的赞道:“何老太太,果然贵府上的教养不同凡响,看这些小一辈的都这么伶俐可人。”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老太太,晚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不要推辞。” “刘大人说吧,如果能办到,老身不会推的。”唐母淡淡道,话刚落音,刘氏就接口:“瑾堂哥不知有什么好提议,说出来我们听听。” 刘瑾善笑道:“我见贵府上的孩子个个都是顶尖之人,我家小儿也十二岁了,欲与贵府结亲,不知如何?” 唐母面色一凝,靠向后面的垫子:“不知道刘大人是想与哪个孩儿结亲?” “我看刚刚这位小姑娘就不错。”刘瑾善下巴朝着何苏沉扬了扬,“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这可是好,瓜子若嫁到表哥家,想必一定是享福的。”刘氏含笑附和道,“娘,您就做主应了吧。” 唐母无可无不可。也不理她。只是淡淡地道:“小哥儿和小孙女父母俱不在此地。老身不敢单独做主。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之命。” “娘您要是发话了。二哥能不听吗?这可是段好姻缘。错过了极是可惜呢。”刘氏似乎没看到唐母地冷脸。依然笑着道。 “若是刘大人直接与我家子远说。恐怕更好些。况且小孙女已经有属意地人家了。”她偏了偏头。适意秋水给她换杯热茶。“隔壁地崔老侍郎家中小儿已给了信物。我已替这孩子受了。悔婚却不是好事。” 刘氏抿了抿嘴唇。又笑道:“虽然如此。但毕竟没有正式定下来。错过了表哥家。瓜子恐怕是要后悔。要不遣人与崔老太太说?” 刘瑾善只是坐在那里。也不搭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堂妹劝人。 “遣人与我说什么?” 大厅帘子一打,一个鹤发慈颜的老妇人携着一个十多岁少年走进来,田嬷嬷跟在后面,不动声色的退到唐母身后,对唐母点了点头。刘瑾善见了那老妇忙起身行了个下官礼――原来是崔母带着崔适然来了。 崔母身上袭了二品的诰命妇人之衔,她这一来,除了唐母人人都忙起身行礼,她一一应了,然后坐在刘瑾善让出的位子上。 唐母见刘瑾善坐定,突然道:“刘大人,你似乎还得给崔家的小哥儿行个礼吧?” 刘瑾善惊讶的看着她:“老太太这是何意?” “刘国丈似乎是龙虎山的挂名弟子吧?你为着自己父亲也得给前辈行个礼。”唐母语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刘瑾善讶然的看了看自家表妹,刘氏寒着脸点头,他于是起身对着崔适然揖了一揖:“不知是哪位前辈?” “我是宗字辈的。”崔适然淡淡的道。刘瑾善听到这字辈比父亲高了三四截,没奈何只好行个大礼。崔适然生生受了,也不理他,给他行过礼之后才颔首算打招呼,他瞥了眼何苏释两兄妹坐的地方,又转过头站定在祖母身边。 “刘家要与我孙儿抢姻缘吗?”崔母结果侍女捧过来的茶,不甚在意的问道。 “不敢,不敢。”刘瑾善擦了把头上的汗,赔笑道,“如果知道说的是小爷,我哪里敢起这个心。” “也不要说我欺你,我看她们家大丫头就不错,配你小儿子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今儿我做主,就给你们当一回冰人如何?”崔母试了试茶温,漫不经心的道。 “元芳,去给刘大人行个礼。”唐母表情轻松的对大孙女说。 “我不去!”何元芳冷冷道,“你们谁要嫁谁嫁吧,刘全礼不过是个妾生的儿子,脑子还不好使,人呆头呆脑的,连我一个手指甲都配不上,别想叫我嫁给他。” 刘瑾善尴尬的扶着茶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唐母只是淡淡的嘱咐道:“田嬷嬷,大姑娘有些懵懂了,想是昨晚受了凉,不舒服,你带她下去休息吧。” 田嬷嬷应声出去,带了元芳就准备下去。 崔母状似无意的问:“刘大人的小儿子是如夫人生的?”刘瑾善站在那里,气也没由头生,只好点了点头,又道:“我那小儿虽是小妾生的,但文治武功样样来的,必不会辱没了何家姑娘。” 元芳冷脸站着,几个丫头上来拉她下去,但毕竟是主子,她们也不敢太动得过分,元芳挣开手,扭过头冲着刘瑾善骂道:“你那儿子一副酒囊饭袋的样子,还文治武功?!你哄谁呢?!!谁敢让我嫁,我一头撞死在这里!”几个婆子见状忙连拖带拉的扯了她下去。刘氏见状,表情无奈,“瑾堂哥,这孩子贯来给我宠坏了,她外婆又疼她疼得紧,让她无法无天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孩子家家的,总会听信别人乱说话。”刘瑾善讪讪道,“既是外婆宠着,孩子自有主张也是好事。” 两人言谈中,竟似把唐母这个嫡亲的祖母撇在了一边。但唐母也不接口,只是接了新上的茶慢慢品。 第三十章 、隐事 何苏沉坐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元芳被拖下去,觉得这事也太急转直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没猜到来的居然是刘瑾善,也没想到他居然要与府中结亲,更没猜到的是他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而现在的焦点居然变成了似乎本来安安稳稳的元芳。 其实如果何元芳不做声的话,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刘瑾善看似要给自己儿子结亲,但目的却很明确是朝着二房来的。只是没料到何苏沉已和崔适然定亲,也没料到崔母会携孙而来,更没料到何元芳会无所思考的什么都乱说出来。 唐母品了一道茶,见厅中没人说话,又道:“让刘大人见笑了,我家孙女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流言,满嘴胡言乱语。不过心却是好的,你看如何?” “这个……大姑娘性情直爽,自然是好事是好事,只是她年纪偏大了。”刘瑾善一副可惜的样子,“不然这样吧,小儿生母地位也低了些,不过我家三女儿也十三岁了,不如与府内小少爷结亲,老太太您觉得怎样?” 何苏沉古怪的看了一眼老哥,居然娶老婆娶不到,现在要嫁女儿?自己两兄妹就有这么抢手么?!这家伙就瞅着二房不顺眼了? 刘氏换了一副热脸抬头,“母亲,那位三姑娘我见过,是堂嫂生的嫡亲的闺女,性格容貌才艺都是上佳,连皇后娘娘也常常夸赞呢。配给释哥儿真是他的福气,两人郎才女貌的。” “既是皇后娘娘都常夸赞,我们家的孩子怎么配得上?不要误了人家小孩。”唐母不咸不淡的道。 “这话是如何说的?”刘瑾善有些不耐,“贵府小少爷才名俱佳,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老太太何必这样?” “娘,您到底怎么想的?”刘氏也道。 “何家也没资格给小哥儿定亲,刘大人不要再想了。”一直坐着喝茶的崔母忽然道,“我恍惚听得老太后娘娘说过要亲自给何家子远的长子指婚的,你若是真的有心,不妨进宫去吧。” 刘瑾善呆了。刘氏也忽地转过头。一脸地错综莫名――连太后地搬出来了。还说个鬼亲啊! 她放了茶杯又道:“妹子。我本来今晚说找你说会子话。谁知道你这里居然有客。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你有空过来耍。”她说完又指着崔适然道。“我家小哥有事找你家释哥儿。今晚就让他歇在你家如何?” 唐母笑着应了。又站起来要送她。一屋子人行礼地行礼。问安地问安。一窝人送出去。刘瑾善也阴沉着脸一路跟出去。后来找了个天色已晚地理由索性一起走了。 ---我是传说中地切换场景地分割线---- “这只是权宜之计。还望妹妹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夜色下地何府遇上朔月被云遮住。黑洞洞地。夜晚遮住了假山。遮住了廊外地竹子。遮住了白天秀雅地景致。 崔适然开了口,便觉得接着说下去不是什么难事了,“请不用担心,说我和苏沉妹妹已经定亲了不过是掩饰而已。”他温和的笑了笑,“因为大人间的一些事,现在牵扯到了我们小孩,为了不被拉进去,妹妹只能受点委屈了。” 何苏沉仍然尴尬,但听完这话已经松了一大口气,她马上道:“没事的,我晓得。” 其实崔适然的话很有些不负责任的意味。既然说了何苏沉已与他订婚,自然会传扬出去,以后怕是不会有人家对她提亲了。 二房不远,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何苏沉虽然有无数的话无数的疑问要对哥哥说,但碍着崔适然在,只好咬牙微笑告辞回房。而何苏释与崔适然当夜在书房秉烛半宿方才睡去。 翌日,她才梳洗罢没多久,冬葵便进来请道:“少爷和崔家少爷在偏厅等姑娘用膳,姑娘好了吗?” “嬷嬷,方便么?那位可是个哥哥呢。”何苏沉偏头看向正在整理床榻的孙嬷嬷,这位大娘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不想出去了又被拖回来。 “不打紧的,那位小爷又不是外人,你就当是自家哥哥好了。”孙嬷嬷直起身,“老太太说我们何崔两家之间不必讲究那些俗礼,况且崔小爷最是知礼不过的。” ……寒…… 这还是那个古板封建的孙嬷嬷么?!这是**裸的差别待遇啊!! 她还记得上回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去唐母院里作客的某位老人带来的孙儿,两人略打了个招呼,互相介绍了一下,回来便被接到情报的孙嬷嬷说了一晚上。 ――你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以再没人介绍的情况下私自和男孩子说话呢?!传出去影响闺誉怎么办?!――完全不顾何苏沉满头的冷汗…… 何苏沉方踏入偏厅就听到里面的商议声,“即是要建抄茶屋,自然要用井干式的建筑,不然如何隔热防寒?” 崔适然驳道:“虎丘后山的园子用井干式的样子是因为平山建房,木料充足,我们那园子在山中,如果换用穿斗式的既省木料又抗风。” “不然,虽然木料不足,但我们又不差钱,既然是要做好茶,必是要用好的环境才行。” “虽然不差钱,但毕竟能省则省,我们可是用的梯己钱,用一分就少一分,等赚了再重新翻修过也可以的。” “建什么?”何苏沉好奇的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 “瓜子来了?”何苏释这才看到身后站了个人,“没事,我和你之然哥商议要用私房钱去置个茶园子耍耍,你可不要说给嬷嬷听。” “茶园子?”何苏沉有些纳闷了,没事购置茶园干嘛,这东西完全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还得找到有本事的茶工,还得通官府,还得知道包哪一地的园子,林林种种,麻烦之极。 茶叶往往就算隔一个山头种出来,品相就可能差上几等。并且茶工制茶的本事向来也是家传的,有些能耐的早被人家定下了。像何府的茶园子里的镇园老茶工拿的工钱就和府内的二等管家一样多,世世代代都是给何府签契的。看这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定是不准备动用家中力量的,如果这样,不遇挫才怪,小心私房钱都给赔掉了。 第三十一章 、茶园 何苏释颔首,“好茶叶素来能赚钱,我和之然想赚点小钱以后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转头对崔适然道,“瓜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们的事,不用瞒她。” 崔适然点头,微笑道:“苏沉妹妹自然是不同的。”他说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听的人觉得他注意的重视的是你,只是你,是你而不是别人。 何苏释听着觉得别扭,牙齿酸倒一片,“叫苏沉就好了,小瓜子也行,别用妹妹妹妹的来喊,听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他严肃的看了看崔适然,“你以后来我家别这样,我妹妹还罢,若是其他人听到你这样说话,会以为你对她们有意思的。” 崔适然轻笑一声,五官顿时生动起来。他本身长得只是端正而已,但是大概由于跟随外祖父修过道,很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让人觉得这孩子的是俊秀。 何苏沉看得呆了呆,随即清醒过来,皱着眉道:“哥,真要弄茶园子?你们是要卖原茶还是卖成茶,卖哪个等级的?上品还是中下品?” “自然是卖上品成茶,中下等茶叶如何能赚到许多钱?”何苏释肯定的回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苏沉相当无语了,“哥,你确定你们准备好了?茶类行业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如果真的那么方便,岂不是人人都去做了?你想想,一般的上等茶叶产地早被人定下了,你们去哪里找?且不说这个,光是最简单的绿茶都起码要杀青、揉捻、摊晒、干燥好几道工序,你们就算有钱,去哪里找那么些熟练的工人?” 她平了平气,忍不住又道:“如果你们要做花茶,更是麻烦,还要窨香茶叶,不管是蒸制压制,寻找上等花料,窨制多久时间,都是没有长久经验就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折了本,哥哥们怎么办?” 何苏释似笑非笑,“想不到瓜子你还蛮清楚这些。” 何苏沉愤愤然道:“当然,请尊重专业人士!”她说完才想起房里还有一个人,忙又加了一句,“之然哥请见谅,我因为一贯喜欢喝茶,所以很注意这方面的书,我……” “我知道。”崔适然没等她说完便道,似乎对她为何如此了解茶类行业一点也不奇怪。 何苏沉有点窘迫。她说自己是专业人士。其实是极其夸张地说法。对于茶类地了解也不过是考试地时候熬夜啃过地几本书里面恰巧有那么一点点知识在。用来唬不在行地人还罢了。稍微知晓一丁点地人只要问一个微深地问题。她就会完全答不出来。 崔适然往她面前地桌上挪过一碗红米小麦薏米粥。又附上一小块乌梅饼。云淡风轻地道:“我学过一点点茶类地东西。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之然跟随张真人一起住地时候。是负责管理真人地茶饮地。”何苏释笑得很是灿烂。丹凤眼往上一翘。杀伤力直径达到一百米。 “因为外公对茶地要求很高。我没办法。只能从茶叶种植地步骤就开始把关。不然他喝不到满意地茶。是会发脾气地。”崔适然给她布好碗筷。自己也拿了一块饼。 …… ……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做人要平凡一点才惹人怜爱啊……何苏沉无力的想,神秘诡异又奇特的道士一族,最好不要去惹他们。 她拿起碗准备喝粥,蓦地想起这粥是崔适然帮弄的,连忙道谢,何苏释止住道:“他喜欢做这个,你不要管,这种便宜,能捡一天是一天。” 无语了……你们熟到这种程度么?用这种随意的态度对一个宋朝的人,总觉得怪怪的。 何府家规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她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憋了许久的疑问,“哥,你们准备瞒着府里的吧?我不觉得奶奶和崔家奶奶会不知道你们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你们怎么办?” “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奶奶她们,”何苏释道,“只要在府里的事,总归是瞒不过的,只是做个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而已,况且等到茶叶出来的时候如果不亮明身份,肯定会被人盯上,到时麻烦得很。” 既然是瞒不住,那你做个样子有什么用?她无奈且无语,但还是道,“那园子置在哪里?打算雇几个人?去哪里雇人?你们都要去学堂,那平常谁打理园子呢?” 崔适然道:“我在虎丘那边看到一个不错的山头,很适合种茶,就是瞧着不错才起的置茶园子的心,至于雇人,已经让人去办了。” 何苏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到底是打算制什么茶?” “此话怎讲?”崔适然偏了偏头。 何苏沉又皱了皱眉,就她所知茶按商业习惯分六大类――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紧压茶和花茶,绿茶应该是制作最简单的,苏州的茶叶一般都是绿茶,红茶也被宋徽宗提前几百年给弄了出来,但是制作工艺现在是机密,就算自己会也不敢让人做,看徽宗那架势就是想用这个来赚钱的,谁敢和他抢啊,更何况自己还不会。 她想了想,打定主意就不乱开口秀自己那半桶水了,就算说了出来也解释不清楚,茶类行业本身就是技术性极强的一个行当,根本就不是她这种看过几本泛泛而谈的小书就能**门道的,于是丢开那些个分类直接问:“哥哥们是打算制花茶还是绿茶?还是一起来?” 崔适然直接道一起做。他复又笑笑,“苏沉不用担心,这事已经有老练的人在着手做了,怎么着都不会让你哥赔本。” 何苏沉讪了讪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何苏释则得意的道:“到底是自家妹妹。” 他们又说了片刻话,崔府遣人来找,说是老太太找少爷了,崔适然于是告辞回去。何苏沉见终于有闲,于是拖着老哥就去了书房,在里面插上门不算,把窗子都掩了,她郑重的拖了椅子出来,倒了茶方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二章 、曾经 什么怎么回事?茶园子么?只是想做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何苏释满不在乎 “我不是说这个,”何苏沉定定的看着他,“我是说何苏沉是怎么回事?” 何苏释诧异的抬头,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三房的三婶婶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苏沉为什么会落水?刘瑾善为何要与我们二房联姻?是三婶婶的意思么?三婶婶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一口气说了一堆问题,最后盯着他等答案。 何苏释怔怔的捧着茶杯,就这样看着妹妹的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这些问题,很难解释。” “我们的父亲何子远,曾经任参知政事,担任采风使,几下西洋,参与组织船队。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何苏释语调景仰,“我很佩服他,虽然完全没有见过,但是单凭书房里的手札和旁人的述说,已经足够让我仰视尊敬。” 语毕,他话锋一转,“既然是这样出色的一个人,即使脱离京都政治中心数年,但是仍然很多人会打他的主意,与何府联姻是许多人家都愿意的事。我们家的人,特别是我们二房的人可以说代表了军方的一部分势力,最重要的是,也代表了可以轻易得到天下许多士子的尊重。” “士子?” 何苏释点头,“没错,士子。” “官高的人不止父亲一个,但是却可以说满朝之中无人有他那样的威望,因为他在士子心中的地位。”他呷了口茶,又道,“这是三元及第后用十四年义务讲学、扶持天下清寒士子换来的。” 何苏沉撇了撇嘴:“老哥,你在开玩笑么。十四年前,那位老爹不过是二十来岁吧,二十来岁义务讲学?还扶持天下清寒士子?你逗我玩吗?” 何苏释微叹。放下手中地茶杯。道:“不是说笑。不要用普通人地观点来看待特殊地人。世界上是有天才存在地。何况你才来不久。完全没办法了解这个时代地人努力读书地恐怖。” “不要用我们那现代地学生读书观来和这里地学生相比。特别是不要和我们父亲比。不然会羞愧至死地。”何苏释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你没有办法像他一样二十年如一日地早上四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除了吃饭洗澡请安其他时间都用来读书地话。就不要对他地成绩有任何怀疑轻视。”何苏释景仰地道。“这个时代很多以天下为己任地读书人。在他们眼里。知识是强国地根本。我们父亲就是其中翘楚。我做不到他那样。但是不妨碍我钦佩他。” 他双手扶住椅子往前坐了坐。笑看着妹妹不可置信地眼神。“总之。我们地父亲是个很了不起地人。值得我们尊敬。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地过两年进京再说。” 何苏沉翕了翕唇。压下心中汹涌地对责任士子地拜服感。“那样地人。徽宗不会忌惮吗?” “当然不会。”何苏释肯定地答道。“要知道父亲作为天下士子地楷模。可是徽宗一手炒作出来地。就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努力地方向和标准――奋发。努力。忠君。爱国。为国家可以牺牲一切。况且。父亲虽然威望极高。但是早就手中无实权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何况士子只是崇拜他。不是膜拜他。再说。畏惧臣子功高盖主这种事。你认为会出现在这个皇帝身上吗?” 这倒是,那皇帝怎么看都是个自信到极点的人,也深得民心,“我们是二房的,所以刘瑾善来提亲拉关系吗?” “当然不是,只是做一个姿态而已。” 虽然才立夏,但微微的燥热感在空气中已经开始延伸,书房由于紧锁窗门,开始蕴荡出闷郁的气压。何苏释起身几步打开窗,外面是几株不高不矮的芭蕉树,大扇的叶子垂下,荫蔽些许阴凉。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笑道,“要知道党争可是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的事情,我们父亲,恰巧不想站队,刘瑾善只是做一个姿态让人知道他后面的派系讨好的态度而已。” “所以我们是安全的?”何苏沉心下微安。 “目前来说是,”他开了窗,又去将大门打开,房内顿时大亮,“关这么好干嘛?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里面说话吗?” 何苏沉由他开门开窗,端起茶盏抿了小口茶,晃了晃头,感觉颈部活动了才又问,“我想知道,大姐姐何元芳是怎么回事,何苏沉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推落水。” 何苏释重新又坐了回来,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何元芳做不出杀人的事来,想必是不小心弄成这样的,你不用担心以后的安全问题,至于三婶婶,很不巧,虽然我们父亲不站队,但是何府站了队,三婶婶很不巧的站在何府对立面。” 他说着说着脸上开始漾出温暖的笑,“你不用在意原本的何苏沉是什么样,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其他的,交给我来操心。” 何苏沉转动着手里釉彩凝重的黑色兔毫盏,还是问道,“你难不难过,何苏沉死了……” 何苏释顿在那里,动也不动,最后才扯出一个笑,“她是我妹妹,我喜欢的小妹妹,我看着她从两个月大的婴儿长到十岁的小孩,她每一步成长里都有我的参与。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连好几年都不想动不想听不想说话,直到这个孩子出生,她明明是哭的,却看着我对我笑。这孩子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近的人,知道她落水快死的时候,我真的很恐慌,知道她醒的时候,我松了口气。我从未想过居然她不在了,我妹妹不在了。”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面前本该是无比熟悉的活泼的笑着的孩子,“何苏沉,拜托你,拜托你在这具身体里,好好的生活……” `````````````````````````````` 超长ps,大家请继续无视,俺似乎又愤青加激动了…… ――曹禺很小就可以背诵《红楼梦》,钱钟书十岁不到的时候就能流利的背《古文观止》,作为顽固保皇党的辜鸿铭精通十数国语言和文化,当西方人士在他面前嘲笑中国的落后和堕落时,他会拖着辫子用比攻击者还地道的他那个国家的语言流利的指出攻击者也不知道的他那个国家最黑暗最蛮荒的一面,并引经据典说明中国的好――虽然有时候是诡辩,腐朽的末清王朝实在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但他往往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外国人脸红羞愧的败退。 就算只是我那无比普通的父亲,在作为文艺小青年时也可以背得完一整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很难想象当初的老人是怎样争分夺秒为祖国复兴而努力的情形了。 叹,一本《声律启蒙》背了十年还是只背到第三页的我实在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觉得很悲哀,又说不出为什么悲哀。 糟,我发现自己废话越来越多了。改正改正……下次注意。 第三十三章 、棋子 打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瓜子,咱们不玩这个了行不?”永娇苦着一张脸,半撑着脑袋。 “为什么?很有趣啊。”何苏沉右手中指与食指间夹住琉璃棋子,半透明的黑色圆珠纯粹又光亮。 只是你有趣吧……永娇闭了口,随手拈了颗白子,下子,落定,又反劫了回去。 “你怎么可以在这里落子,明明我才打了你的劫,你棋子怎么可以放进来?”何苏沉惊讶的道。 永娇更是浑身无力了,“这个叫做反劫,因为互相包围,所以等于是同归于尽。” 所谓对弈,就是要双方实力相当,你来我往,方才有趣味。但是何苏沉却是个连“金角银边铜中间”这等最简单的大局观和最后如何收子都不清楚的菜鸟,两人在两个时辰**下了三十五局,并且何苏沉零胜三十五负,虽然永娇棋艺不高,难得赢得如此酣畅淋漓威风八面,不过下得一点挑战力都没有的棋局让她头痛不已。 可惜何苏沉作为初学者,对刚学会一星半点的东西不是一般的感兴趣,即使输得头皮都找不到还是怎么也不肯不玩。 “不玩这个了行吗?”永娇期盼的道,她料来这是奢望,又加了一句,“咱们来下五连珠吧,一样是下棋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五连珠?难道是五子棋?何苏沉微感兴趣,问明了规则,果然是五子棋,于是勾起不坏好意的笑,和她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共完成棋局十八次,何苏沉十八胜零负,永娇觉得自己头更痛了,她嘟着嘴小腿一蹬就往后靠,怎么也不肯再玩了,“瓜子,你好狠心,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你让我输得这么惨!” 谁让你要和我玩五子棋。当初qq游戏里地五子棋我可是三段啊。下围棋让你赢得欢快你还不肯。找虐我也没办法!何苏沉心里这般想。嘴巴上却也抱怨道:“谁让你围棋赢得天怒人怨啊。都没见让我一把!” 永娇弱弱地笑了声。收拾棋子。说暂且不玩了。耗脑力得很。苏沉托着茶盏。右手揉了揉肩部。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小兔。寻常大哥哥回来地时候你天天呆在院子里跟着他不肯出来。今天怎么就舍得跑来陪我这下臭棋地玩了?明儿大哥哥可就要去学堂了。你还不回去吗?”小兔是永娇地小名。据说是从小喜欢兔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以家里人都叫她小兔。 永娇垂头丧气地下巴登在石桌上。半趴着。“我才不要回去。回去陪哥哥一起挨骂呢?” “挨骂?挨谁地骂?谁敢骂你们啊?”这倒是件奇事。何府地嫡长子居然挨骂。 “娘亲啊。”永娇偏头脸贴着桌子。“娘亲在教训哥哥呢。我才不要去一起挨骂……” “伯娘骂苏义哥哥?为什么?!”就算只是见过几次面。但已经足够让苏沉觉得那位大哥哥长相斯文。举止文雅。人品出色。实在找不出挨骂地地方。刘氏对下一代又贯来温柔。从未有过教训孩子地例子。这着实让人奇怪。 “唉,就是碧萝姐姐啊,你知道的吧。”永娇难得的有气无力的道。 “嗯,知道。”碧萝是大房伺候何苏义的贴身丫头,诗书俱熟,针线漂亮,人又很是温柔,论长相在府内的丫鬟里也是顶尖的。何苏沉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印象颇好。 “上次不是有个姓刘的三婶婶的堂兄来府里吗,路上遇到碧萝姐了,然后现在向她提亲,说要讨回去做小老婆呢。娘亲气得眼睛都绿了,三婶婶三天两头的来催,嘴巴里说的话难听死了。”永娇皱了皱鼻子,虽然趴着,但是眼睛也绿绿的渗人,“碧萝姐姐怎么能嫁给那种人!听说那个黜置使老婆有两个,小妾七八个,进了那个府还有命出来?!三婶婶整天做坏事,家里亲戚也不是好人,他们迟早遭雷劈!!” “碧萝姐的事怎么又扯上你哥挨骂了?”实在说不通啊。 “哥哥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人要了碧萝姐去?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去找娘亲说情,不让嫁,娘亲本来才被三婶婶气的慌,哥哥撞到枪口上,活该挨骂~”永娇对她吐了吐舌头,娇俏的笑了笑。 “兔子你怎么都不急的?你不喜欢碧萝姐吗?”按往常的永娇的脾气,现在早就跳起来嚷嚷了,今天居然还有兴致偷笑,很怪异。 “急什么,娘亲又不是吃素的,我听丫鬟们说碧萝姐早就内定给了哥哥做房里人,有奶奶在镇着有什么好怕的。只有哥哥才急乎乎的跑去跟娘亲说罢了。”永娇嘻嘻笑道,“活该他挨骂,以前遇到我的事都没见他这么着急,你不知道他听说了那消息急成那样,脑子都不好使了。” “类推贾宝玉,如果花袭人被人抢,他还有脑子个头……”何苏沉喃喃道。 “瓜子你说什么?”永娇没听清,问道。 “没,没什么。小兔,你说三婶婶怎么老是做这些让人讨厌的事?”三房的刘氏地位真的很奇特,府内几乎所有的下人对她都是没一句好话,就算是三房的非陪嫁小丫头也年年换班时哭着喊着要调走,但是她不管做了再过分的事,唐母也不会很管。 永娇不屑的道:“婶婶一贯就是这样,她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而且好像她们家和我们家是有矛盾的,我偷听爹爹和娘亲说话时,听说是什么站队啊,斗争啊,打仗啊,什么太子皇后的,估计就是她和我们不是一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嫁进来,反正她不是好人。” 寒,“这种话你从哪里听来的?小兔你可不要乱传!”这类政治斗争之类的话题,居然会让一个小女孩听到,很不可置信。 听何苏释说,当今皇后育有一子,年方三岁,而太子却是宫里叶贵妃的儿子。皇后生子后那一派的势力就整合起来想要扶植三岁的小儿上位,但许多朝中大臣均不肯,说是自古立长不立幼,而且太子品行皆端,是继承大典的不二人选。因为徽宗始终不发话,皇后一党的人一直存有希望,所以目前两派正斗得厉害。 何府刚好就站在太子那一队,而刘氏的父亲,是刘国丈的弟弟,皇后的叔叔。 第三十四章 、甜点 很多人都知道啊,什么乱传?”永娇眨巴眨巴眼睛道,“这种事,连下人有时候都聊,我们干嘛怕啊?” ……什么世道……居然可以随意讨论政治么?奇怪的感觉。 永娇用帕子擦了擦鼻尖的汗,又道,“瓜子,你说现在有什么好东西吃?我老想吃东西,可是府里的都吃得有点腻了。” “你不是才喝了碗冰镇酸梅汤吗?又想吃东西了?”苏沉笑道。 说起吃的东西,倒是让她想到了以前很喜欢吃的甜品,那些个东西简单易做味道也很赞,她想了想,还是问,“小兔喜不喜欢吃小吃?” “当然喜欢!!!瓜子你这不是说没用的话吗?!”永娇眼睛都亮了起来。 “咱们自己做点东西吃成不?”她有些兴奋,来到古代的厨艺初次秀,虽然她手艺很烂,但说不定能弄出点新鲜东西呢。 “自己做?可是厨房里头东西脏兮兮的,嬷嬷知道了非骂我们不可。”永娇有点意动,但还是小心翼翼。 “咱们又不是自己动手,让人帮着做,我们来说就好了,就当玩嘛,怎么样?”她低调的诱拐,果然永娇忍不住了,频频点头,“我们自己做什么?做小吃吗?现在天气这么热,要不我们弄点什么凉凉酸酸的东西来吃?咱们弄酸梅汤行么?我老想吃了,但是嬷嬷总是说那东西不好不让多吃。” 酸梅汤……你不是才喝了一碗么…… 何苏沉思索了一下,夏天能吃什么呢? 龟苓膏?不行!我不是梧州人。我不会做……(好牵强地理由…) 水果沙冰?也不行。这个难度更大。而且嬷嬷知道了自己吃那么凉地东西。肯定又要啰嗦半天了。 凉粉?更不会。以前都是用速成地盒装粉煮开就搞定了。虽然知道有一种叫做凉粉籽地东西存在。可以用来榨搓凉粉。但是那个难度无比凌霄。原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冰镇葡萄酒汁?这个倒是好东西。姑妈做地葡萄酒酸酸甜甜度数又不高。老人都能喝个五六杯。 嗯。好像是将葡萄剥皮。然后放进玻璃瓶里。一层葡萄一层冰糖。按自己地喜好加多少白糖。然后密封。阴凉之处放置一个月。 她想到葡萄酒地味道。顿时很是兴奋。“小兔。我们酿葡萄酒喝好不好?” “葡萄酒?你热疯了吗?”永娇上下打量她,“那东西嬷嬷怎么可能让我们喝?再说了,干嘛要酿,府里不是有吗?” “不是,和府里的酒不一样,是葡萄汁一样的酒,很好喝的!” “不要!”永娇干脆的投了反对票,“现在去哪里弄葡萄?再说酿酒起码也得几个月吧?” 不要几个月,一个月就好了……她虽然这样想,但是葡萄弄不到,这确实是个问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想了半天,似乎觉得抓到了什么,“兔子,讨不讨厌牛乳?” 永娇笑说喜欢。 “咱们做双皮奶行不行?”简单方便味道不错的小甜品,想必很容易让人接受喜欢吧。 “双皮奶?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永娇困惑的道。 清朝才有的东西,你知道才怪……除非你也是穿的。她耐心的解释,“就是牛奶加鸡蛋制成的东西,隔水蒸了,味道不错。” “我喜欢牛奶和鸡蛋!”永娇眼睛更亮了,“咱们就做这个!”她又有些奇怪的道,“瓜子打哪听来的?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 “哥哥以前跟我说的,他说是爹爹在外面吃到,觉得好吃告诉他的。”何苏沉甜甜的笑了。 相信吧相信吧,怀疑也没用。何子远弄来的方子,你去哪里打听?这家伙下过西洋,又当过采风使,真要奇怪你一路跟着去西洋或者去番邦打听有没有这东西存在啊~ 永娇果然再不疑虑,催着去做双皮奶。何苏沉拉了铃让冬葵进来帮忙。 几个小丫头抬了小灶在院子里,又端了小奶锅并碗筷盘勺,早有人去厨房吊了奶和鸡蛋过来,三四个小丫头加上冬葵就架势十足的站着等指示。 好寒,想当初我一个人十分钟就搞定了,你们那么多人,要做十大碗么?何苏沉没奈何,打发了小丫头下去,只留下冬葵。 “对,牛乳倒到碗里去,隔水先加热。” “蛋清和蛋黄分开,取蛋清就好了,蛋清里加冰糖,搅拌。”她见冬葵有些迟疑,于是又道,“用力,搅得越匀越好。” 因为拿来的牛乳是生的,只能等到了温度才取下来,之后将牛乳上的皮小心揭下,碗中的牛乳和调匀的蛋清糖一起再次调匀,奶皮再盖上去,隔水蒸了五分钟。 大功告成! 永娇在一旁看了半天,等到见到那膏状纯白细嫩的奶品,早就心痒难耐,这会子立马要吃。何苏沉半抓半拦,险险才止住了,“这东西夏天得冰镇过才好吃,你等等行不?” 永娇舔舔嘴唇,仍然不放弃,“就一点,就尝一点好不好?” 何苏沉示意冬葵快点拿下去冰镇,手里仍然拦着,但却在东拉西扯转移她的视线。好容易挨过了半盏茶功夫,那双皮奶虽然还没大冰,但已是凉了。永娇吵吵着要吃,冬葵没法子,只能给她盛了一小碗。 有得吃的永娇果然安静了许多,她心满意足吃完一小碗,还巴拉眼睛再要的模样,可惜冬葵得了嬷嬷指示,早拿了东西下去,只留了一碗给何苏沉。 永娇盯着妹妹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只恨不得捶她两下。她恶狠狠的瞪着那双皮奶,似乎这是她的仇人一样。 “干嘛这样看着这碗?”何苏沉见吊她吊得很够了,而且那眼神实在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仇人吗?” “进我肚子的就是我的故人,进别人肚子的就是我的仇人!”永娇慷慨激昂挥拳道。 何苏沉一下没忍住,噗一声就笑了出来,差点没喷掉嘴里的东西。 两人都吃过了,自有丫头来收拾东西,永娇说要送一碗给奶奶,母亲那边和哥哥那边也要,苏沉无语,难道要让人知道自己在偷偷的弄这个吗?她连说带劝才打消掉那想法,只是偷偷给几个小孩子送了一碗。 谁知道晚上何苏释兴冲冲的跑回来。 ——我要吃龟苓膏、蟹黄汤包! ································ ps:葡萄酒酿造法可用,不过得酿够一个月,否则可能有毒。双皮奶也可照做。 第三十五章 、出事 龟苓膏?蟹黄汤包?!!” “嗯,我还想吃烧鹅,可乐鸡翅,酸菜鱼和酱油鸡!”何苏释积极补充到。 何苏沉干脆的道。 “你会做双皮奶,为什么不会做那个?”何苏释满脸失望。 “我会做双皮奶,为什么要会做那个?”何苏沉理直气壮。 “一样都是吃的东西,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不会做?!”何苏释问得极度自然。 “会啊,我会番茄炒蛋,炒大白菜,煮青菜汤,还会煮绿豆沙,然后就是双皮奶,”何苏沉无辜的抬头,“再然后没了。” 何苏释无比鄙夷,“怎么会有你这种女生?!连做菜都不会?!” “哥,我对你无语啊!谁说女生就要一定会做菜的?!你这是极端的沙猪主义!!”她怒了,“为什么不是男的做菜?我家里亲戚都是男的做菜!” 何苏释极度无奈的道,“我想蟹黄汤包想了三四年了,还以为能吃到呢!你这不是打击我么。”他讨好的扬了扬手,“这个送你。” “是什么?”她好奇的伸过手过,手里顿时多了几粒珠子,粒粒都有食指指甲盖这样大,乳白色的光华温润。 “这是珍珠么?”她小心地端详了一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两个手指头捏起来摩挲了下。 “这是南海采珠军地管事送个之然地。我从他那里拐了几粒过来。你看看如何。” “采珠军?” “嗯。既然有军匠。自然也有采珠军。任务只是采集珍珠。这些本来是要上贡朝廷地。”何苏释解释道。 她看了半天。虽然知道是好东西。但是完全用不上地样子。何苏释见状。道。“这珠子穿了孔做珠花。应该很漂亮地。我见有人戴过。” “见谁戴过?”她不怀好意地问。 “上次我见……”何苏释说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的敲了她一下脑门。 何苏沉笑着让他不痛不痒的敲了下才正经的问:“这东西既然是上贡的,如果被发现了会不会惹出事来?” “怎么会。”他好笑,“这东西是有残次品的,这个是用残次品的理由弄出来的,开这个理由就是让他们合理的弄点小钱。没有油水,谁肯替你用心办事?” “这样也行?”她实在是佩服想出这个办法的人,而且居然还真的用了。 “总比用其他的途径贪钱好吧。”何苏释见怪不怪的道。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咣当”一下,却是廊外头摆着的花盆碎了的样子,两人俱是惊疑不定,以为有人偷听。虽然没说什么事,但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何苏释止住了妹妹,自己潜身出去,不多时就又进来了。他笑道:“你猜那是谁?”说毕没等何苏沉开口,便朝外头喝了声,“还不进来!” 只听“汪汪”两声,一一摇着尾巴颠儿巴巴的踩了进来,一路小跑在何苏沉脚边蹭啊蹭啊的,很是狗腿。 何苏沉哭笑不得,抱起它逗了逗,一一很适时的把头埋进主人怀里,两人不由得对视苦笑――闹半天,原来是这家伙。 何苏释复又道:“我现在正在考虑,你说我是靠算学,还是正统科举入仕,还是从国子学直接选入朝廷呢?”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是算学的话,虽然是冷门,选上的机会很大,但是进去的职位选择很小,国子学和科举入仕最好,但我比较偏向国子学。” 何苏沉只是听着,然后道:“一定得入仕吗?”其实这句话也是白问,何苏释主意已定,说是在考虑,但应该从没打算过听别人的意见,只是告知一声而已。 但是她对何苏释做官,一直抱有抵抗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觉得他做官实在不是件好事,但又说不出原因。 何苏释点头,“这个年代,只能做官才能有保障。”他顿了顿,突然笑了,“你还记得上次见到的那个叫做柳莫非的吗?” 何苏沉奇道:“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前些天逃课去扬州,现在被他爹罚在祠堂跪着呢。”何苏释似乎在偷笑,他一副同情的样,但是嘴角明显已经上扬。 “去扬州?找汤包?”她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问道。 何苏释一脸惊讶,“你怎么猜这个?怎么不猜他是去找青清姑娘?” 为什么不猜汤包要猜美女?她心想。 何苏释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于是道:“我问之然,之然说是去找青清姑娘,你说是去找汤包。难道男的和女的思维差距真的这么大?” 何苏沉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这位老哥很恶寒,她踢了一脚继续问,“说啊,然后怎么了?到底是去干嘛?” 何苏释无奈,“去找青清姑娘了,他拿了茶园子刚卖的那个批茶叶钱去找青清姑娘了。” 果然是少年啊,热情似火的少年时期,她向往的道:“哎,老哥,你说怎么以前就没人拿了自己兼职挣的钱来找我呢?” “因为你不漂亮吧……”漂亮的男子以手撑额,状似无奈的道,立刻遭到了几脚暴踹。他也没怎么躲,很抒情的道:“当年倒是有女生半夜来我们宿舍底下喊楼呢,托她们的福,我们宿舍的人大学几年都不用自己排队买早餐。” “不是帮你买的吧。”何苏沉一针见血。 “怎么说不是我?”他诧异的挑了挑眉,“虽然真的不是我,是我们宿舍一个江南的小伙子,长得倒是怪妩媚的。” 像你现在一样吗?虽然何苏沉如是想,但是为了给他面子,到底没说,她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后来是怎么给他父亲找到的?” 何苏释刚要答话,冬葵却从院门走了过来,她微急的对着何苏沉道:“姑娘出来一会子吧,二姑娘急着找你呢。” 何苏沉跟哥哥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直接就去找永娇,她出了院门几十米仍然没见到人,奇怪的四处环视,却原来永娇整个人蜷成一团,蹲在院子门口,连丫头都没带一个,她急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干嘛坐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永娇抬头,露出一张泫然欲滴的脸:“三妹妹,三妹妹的腿断了……” 第三十六章 、秦少 曲折的回廊蜿蜒着,平常何苏沉觉得很雅致的小道,今日也变得似乎格外的长,永娇眼中带泪,在前面飞奔,她喘着气跟上去 接近三房的时候,永娇突的停了下来,何苏沉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永娇瑟缩的回头,“瓜子,你说,你说三妹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骨折而已,很容易痊愈。”她嘴上安慰,但心里焦虑不已。永娇一路哭,说话不清不楚,她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那个架势,元柔的伤势应该不轻。 只是很奇怪,按道理说怎么着也不至于永娇一个姑娘来找自己,其他的丫头早该来让去探望了,但是似乎连唐母都没有过问元柔的样子,她很忐忑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永娇嘴里喃喃的重复道,眼角的泪珠才止住些,又不停的滑了下来。 “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何苏沉拿出帕子替她拭泪,又扳过她的肩,就在廊台上坐了下来,“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小兔,别哭,哭也没用啊,怎么回事,不要乱说,三姐姐不小心受伤了,怎么也不是你的罪过啊。” “就是我!就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的错,三妹妹就不会受伤了!”永娇激动的道,她推开何苏沉的手,泪也不要擦,焦虑不已。 “小声些,不是你的错,”她吓了一跳,还好这处已是三房地界,平日里少人来往,所以也没遇上什么人。但是又因为是三房地界,又更要小心,保不住什么地方就有什么人在蹲着。 永娇似乎也发觉自己举止有些过,止了止泪,但又忍不住激动的道:“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找她去园子里玩,都快打更了,还不让她回去,三妹妹急了要走,我就躲在花丛里面不肯出来,她去找我,不小心在假山里跌倒了!” 跌了一跤而已,不至于摔断脚吧。何苏沉心中暗暗纳罕,“没丫头跟着吗?就你们两个?怎么会摔了?” “都没带,我们两个人单独出来的,家里闷得慌,娘亲这两日心绪不好,三哥哥回来了,瓜子你又没空陪我玩,我只好去找三妹妹,谁知道会这样……” “后来是怎么送回去地?你去找人抬三姐姐回去吗?” 永娇拼命地摇头。“是姜嬷嬷刚好路过。她好坏。三妹妹都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哭。她还要骂人!” 怎么姜嬷嬷总是在园子里晃来晃去地?何苏沉暗了脸。每次有什么事。只要是在园子里姜嬷嬷都会是第一个发现地。很悬疑地一件事。 “我想去看柔儿。但是我一个人不敢去。你说会不会她走不了路了?以后都变成瘸子了?”永娇说到后来。已是声音越来越小。近似低不可闻。 何苏沉略略顺了一下思路:“就是说。你并没有见到三姐姐。没听到大夫说三姐姐真地脚断了?只是看到她走不了路就这样觉得了?” “不。不是地!姜嬷嬷说柔儿可能都走不了路了!”永娇急急地分辨道。 “姜嬷嬷说的你也信?先去看看三姐姐再说,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会有大事的,况且你们在玩的时候天色还不大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摔跤?怕是不小心拌了一下而已,没事的。”她送过去那方已经被永娇的泪滴得半湿的帕子,给她拭泪,又笑道,“小兔,你真是小兔子,胆子这么小,都说不会有事了啊!你看我当初那样,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了吗?” 永娇艰难的挤出一个笑,笑容还没完全绽开的声哭了。何苏沉无奈,忙安慰了半晌,最后半哄半骗方才有丝丝用,正要一同去找何元柔,却突然从廊子的转角处转过一个人来。 极淡的上挑眉,不高不矮的个子,头戴紫金冠,两耳处特意留下两小束黑发,身着浅灰色长袍,鼻梁还算笔挺,右颊下陷,竟是一粒酒窝。 这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嘴唇很薄,脸上带着丝微邪的笑,他见到永娇和苏沉半扶半站的撑着廊柱,快步上来几步,口里道:“原来是外侄女,怎么想到来这边玩?” 何苏沉不知他是谁,带着永娇后退两步,永娇却扯了扯她,自己上前道:“来找三妹妹,她好点了吗?”男子有些苦恼的样子,“不大好啊,你们去看看吧,她娘亲都很难过的躲在房里。” 永娇脸色一白,身子僵了僵,匆匆行了个礼,何苏沉无法,也跟着行了个礼,男子微邪的笑着点点头,然后走了。 何苏沉疑虑的看着永娇,刚想问他是谁,永娇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口里说道:“这是三婶婶的表弟,他人很风流的,我们别理他,快走吧。” 此地离三房的会客厅很近,永娇一路抽泣,小跑着过去,但却发现厅里居然没人,一个小丫头在后头的厢房里打瞌睡,何苏沉上前拍醒了她,小丫头吓了一跳,见只是两个小姑娘,于是定了定神,她擦了嘴角的口水,忙起身福了福。永娇四处都没见人,于是问:“三婶婶呢?三妹妹呢?怎么房里都没人?” 小丫头蠕动了下嘴唇,道:“奶奶刚睡下了,大姑娘去赴秦姑娘的约了,三姑娘在房里。”永娇用力踢了下一旁的椅子脚,抓起何苏沉就往一边的西厢去,一路走得踢门踹槛的,故意弄出极大的声音。等到了元柔的房门口,两个小丫头坐在地上趴着廊子睡着了,永娇更是气得不行,一脚劈开门,“砰”的响声把两个丫头吵醒过来,她们仿佛还未睡醒,半睁着惺忪的睡眼,永娇一把拽起苏沉迈了进去,再不理她们。 房内暗沉沉的,但家俱富丽堂皇,很有刘氏的风格,床上的纱帐揭开一角,露出一小截胳膊,细得可怜。何苏沉深吸口气,上前将那帐子就是一揭! ??????????????????? 昨天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大马来的女生,二十四五岁这样,精通英语、马来语、粤语、闽南话、潮汕话、客家话,还略通成都话。能听懂西班牙语和法语。 我嫉妒她!我嫉妒天才!!啊啊啊!!和她聊天的时候我很暴走!我害怕见到天才,也害怕和天才比较,因为我自己不聪明…… 第三十七章 、未明 淡粉色的帐帘被刷的掀起,两人忐忑不安的往里望去,本以为会见到元柔睡在床上,不想她却头发未挽,身着睡衣,弓脚坐于枕头处,她见帘子被掀起,似是被吓得心都不跳了,拼命往角落里躲去 何苏沉手里还抓着帐帘,见此请此景不由一怔,只是七八日未见,元柔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变得憔悴不堪,眼睛里除了慌乱就是惊恐,嘴巴干涩,竟似大半日未进水了似的。元柔见是两人,喘了喘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永娇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场景,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手一伸,就拉起元柔的裙角,要看看包扎得怎样,元柔未躲过,一只苍白纤细的右足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她柔弱的道:“别,别这样……”说毕脚畏缩的往回收。 “怎么没大夫来包扎?!你要不要紧?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去跟奶奶说一声让大夫过来瞧瞧?”永娇心焦,手虽是放开了,但依然执著裙角不肯松。 元柔迅速的缩回脚,又往后坐了坐,双手抱住膝盖,“没事,好很多了,真的没事,二姐姐不用担心,真的没事的……” 永娇疑虑的看了一眼她的腿,似乎是要找什么证据出来,但就刚刚看到的来说,元柔尽管双足纤弱苍白,但明显是没有淤青和肿大状,仿佛真如同她所说的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话,为何那天她目光涣散,任凭自己怎么叫唤哭喊都不应呢?姜嬷嬷口中刻薄又狠毒,表面恭敬,但对自己的驱赶之意是怎么都掩不掉的。永娇不放心,坚持道:“我去跟奶奶说,让她请大夫来给你看!” 元柔脸色煞白,死命摇头,抓着永娇不让去:“都说没事了,二姐姐,你成心让我不好好休息吗?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罢了。” 永娇不信,“那天你明明是出事了,不然怎么不管我怎样叫你都回不过神?你呆呆的恍恍惚惚的,手又抓着脚,眼睛都不会转了,怎么可能没事?你唬谁呢?!” “我本来身子就不好,常年吃着药,只是那天玩得累了,一时间没缓过来罢了,都说没事了,”元柔有些急了,忙着分辨道,“二姐姐若是有心,少让我去点园子里玩,让我多在房内休息休息就够了……” 元柔这后面的话,分明满是抱怨是不满之意,但她从来都是温婉随和,别说对姐妹兄弟,就是对待下人也从未说过重话,因此这话一出来,永娇就给噎住了。 元柔说完之后。脸色更加惨白。但还是忍着难过。继续道:“柔儿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二姐姐少让我陪你出去玩吧。不然真地出了事。难过地是我。调养这么辛苦。我陪姐姐玩了。姐姐开心。我却要在房里养好几天才休整得过来。实在是很辛苦。” 永娇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认得眼前地这个人了。何苏沉手里帐帘都忘了放开。也只是看着元柔。 这实在不是她。真地不是她。何苏沉真地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长得很像元柔地人替换了她。真正地被掉包了。 元柔一直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地孩子。只要是有人哀求一声。或者是说一声。不管是什么事她只要能办到。都会尽心尽力地办。苏沉已经不止一次奇怪怎么三房里会成长出这样地人。 然而正因为现在地元柔和以前差得太离谱。两人都只能站着。什么话都不出来。当做没听到刚刚地话。 元柔犹豫了会子。又紧紧攥住腿边地枕头。道:“二姐姐。瓜子。我有点不大舒服。你们让我一个人休息休息行不?” 永娇急急的道:“这怎么成?你真的不好的样子,既是生了病,就得让大夫看看,我去同奶奶说,柔儿你多久没吃东西喝水了?怎么憔悴成这样?!定是你姐姐欺负你!三婶婶又不理你了对不对?!”元柔面色一变,板了脸道:“二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总是说我姐姐和娘亲不好?这世上只有你们是好的吗?我们二房的都是坏人了?!都说不要同奶奶说了,你还嫌奶奶不够不待见我们二房吗?我知道奶奶宠你们,你们何苦来我面前说这种话来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的!”永娇张了张嘴,还想说下去,元柔却打断了她,“我什么都不知道,若二姐姐你真的有心,少来找我就好了,每次陪姐姐出去玩我回来都好累好累,娘亲说我做了事还受人责备,如果你有些什么事,大家都会说我为什么没有止住。”她顿了顿,又道,“我真的累了,你们先回去好不好?让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 永娇拼命忍了眼泪,心里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干干的道:“你起码得吃点东西啊,如果真的身体不好了,得好好调养才行的,我去找大夫好不好,我不跟奶奶说,我让小丫头去请……” 元柔说出那番话已是极限,现在听得她这样说,无数念头在心中翻腾,正犹豫要不要将事情托出,门口本来一个才醒的小丫头却忽的唤道:“奶奶怎么起身了,您过来也不说一声。”另一个似乎是往旁边让了让,“奶奶小心往这边走,有小石子,不注意就会磕了脚尖。” 元柔神色中慌乱之色更是明显,说话声却是突然扬高一调:“都说不要了,我好累,你们别吵我行不行……” “柔儿,谁吵你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何苏沉朝着说话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是刘氏穿着压线小黄牡丹的薄纱夏裙,左手扶着丫头,右手扶着让永娇踢开的门,立在那里,皱了眉不喜的道。 “没,不是……是,”元柔眼睛不敢看自己母亲,嘴里说话说得七零八乱,最后也没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娇和苏沉上前行礼,刘氏颔了颔首算是受了:“原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呢,却原来是你们来玩,柔儿不大舒服,过几天再过来吧。” ????????????????????????????????????????? 求粉红票,求粉红票……求意见,求推荐票……俺家什么都要…… 最近很萌纳兰大人的《逍遥游》,还有,邹邹终于开新文了,《清朝经济适用男》(寒,我居然现在才瞄到)虽然是万恶的清穿,但邹大的坑品质保障,绝对是好文~~ 第三十八章 、如是 何苏沉转头看元柔,元柔见到母亲来了不但不起身行礼,反而眼里一片迷乱和惊恐,指尖攥着枕头已经发白,她吃了一惊,但却找不出原因。 原本的元柔对母亲虽然有畏惧和自卑,但绝不会像这样惊怖得动都不敢动。 永娇行过礼,一时忍不住道:“三婶婶,柔儿身子实在不大好,怎么不请大夫来看?她不知几日没好好吃东西了,这些丫头怎么照顾主子的?要是妹妹出了事怎办?!” 刘氏身子晃了晃,一步踏进门槛,人走进微暗的房内,没有被西斜的阳光照着的脸变清晰许多,她面上还留有未褪去的潮红,眼波流转,手放开扶着自己的小丫头就冲着几个小丫头骂道:“怎么看主子的?!弄成这样了也不劝劝!”说毕碎步挪到床前手撩起女儿的头发就想看看面色,元柔面容慌张,已是退至床角,再无路可退,嘴里呀的急促短呼一声,一头埋进膝盖,呜呜呀呀的埋首哭了起来。 房内两人的惊讶之极,刘氏又气又恼,当着两个侄女的面亦不好动什么,只得放缓了腔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娘亲在这里你还怕什么?快别让人见笑了,起来吃点东西梳洗梳洗。” 元柔死死攥紧枕头抱住膝盖不动,呜咽着埋好头,发丝散得满肩都是。永娇和苏沉对视一眼,都上去想帮忙,但无论怎么劝说元柔都不肯抬头,刘氏不满的道:“侄女们先回去吧,柔儿这样,得好好休息,我来照看着就好了,不要在这里吵着她。”永娇就要反驳总算她还没十分笨,握拳闭了嘴。两人担忧的低声安慰元柔几句,见她根本没反应,只好叹了气告罪出去。 才接近园子,还没离开三房多远,永娇就用力随手抓过小道边的植株两手掐扯,直到指甲都被绿色的汁液染了仍不做声。何苏沉见她又要扯花的样子,忙拦住了,“不要这个样子,没用的,白白生气何苦呢。” 永娇胸口一起一伏,将手中的草茎叶脉扔掉,想骂些什么,又丧气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瓜子,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三妹妹,她这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何苏沉思忖一阵,今日的情形的是怪事,她想了想,道:“当日三姐姐是在哪里跌倒的?咱们去瞧瞧。” 永娇急忙站起身带着苏沉走,这时已是近夜,园子里颇为清净,走到偏僻处时很有灵异的感觉。假山不远,很快就要到了,永娇正要带头进去,忽然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你胆子大发了!这里也敢叫我来?!若是被人抓到还给不给我脸了?” 里面沉默了一阵,然后是微微的喘息声,男子喘了口气,道:“老子怕甚?!这块地方……这块地方动不得,府里人人都知道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姘妇过来这里,谁还敢来……只便宜了我们。” “哪有。哪有这样说主子地……”女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撞。惊呼一声。声音渐渐降了下去。只听得两人地喘息呻吟声。不一会。“啪”地一声。似乎是男地给打一巴掌。“你个杀千刀地!不过了明路就休想动老娘!你打量我是那等好欺负地?!” 何苏沉几乎是立刻就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她脸一红。手下意识地抓住永娇。她呆了一阵。突然转过来。本还以为永娇会不清不楚。谁知道那家伙一脸镇定地看着自己。 永娇扒开苏沉地手。拖着她就往外走。脸上地表情镇定淡然得邪门。苏沉由她拖着直到了园门才似乎心脏又能跳动了。干涩地问:“你知道他们在干嘛么?” 永娇笃定且淡定地道:“当然知道啊。不就是私下偷情吗?”她看着苏沉瞠目结舌地样子。似乎有些好笑。“哪个稍微大些地府邸没有这样地。你怎么今日这般短浅?” 我哪里像你们这些人。对这种暗地里地龌龊**事都看得麻木地样子……何苏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见惯了冲动爽利地永娇。现在看着这孩子熟练地漠视看到地东西。心中有些无奈地感觉。 永娇又道:“听那个声音。倒像是三婶婶房内地柳色。倒是和个小厮偷情了。真是三房地架势脸面。丫头都这样没家教。”永娇不过感叹一番就丢开了。也懒得去理。但苏沉却暗暗思忖才听到地话。照那个样子似乎偷情地不止这两个仆役。还有个厉害地人物让人都不敢来这里了。 永娇见今日想来是找不出原因了,有些丧气,两人才踏出园门就看到形色匆匆的老嬷嬷往园内来――不是姜嬷嬷却是谁。 姜嬷嬷见到二人,吃了一惊,脚步稍稍才一顿,身后一个戴着斗蓬看不清脸的女子就显了出来,她见到二人也惊了惊,但随即定下神,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园子里,还不回去?”却是刘氏。 何苏沉心下如遭电击,暗道不会吧不会吧,客套了几声就和永娇回了房,正巧清儿来接永娇回房说是要早睡,明日是张氏母亲的六十大寿,要回去小住段日子。永娇蹙了蹙眉,虽然仍是满心担忧元柔,但还是无法,只得去了,临走前连着嚷说让苏沉帮帮三妹妹,常去瞅瞅云云。 何苏沉口里应下,已是将元柔生病的原因猜到七七八八,她暗中实是不知该要如何,只得一边走一边乱想着,竟是无意间自己走回了书房。 她见书房内已点了灯,刚要开口叫哥哥,眼光一扫却是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身前摆着一张桌子,上设茶杯茶壶,一旁各设一小灶,上坐水壶。 她微微一愣,眼前坐着的一人不识得,另一人白衣散发跣足,宽袖水袍,一副些许修道中人的打扮,但又不伦不类,外加上身材还没长开,仍有稚气的,乍看上去让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待仔细看了,居然是崔适然! ??????????????????????????????????? 写那个“吃了一惊”的时候,一时手乱,打成了“吃了一斤”――猛然就想起小时候不知道看什么少儿杂志,里面说某老师批改到自己学生的日记(该学生小学一年级),只见当中写着―― 今天我和妈妈出门,在居然在门口看到有ge壁的小黄狗拉的一泡shi,我大吃一斤! 啊啊啊,好恶心,好搞笑,好可爱,偶自己现在想还是好雷,放上来雷雷人~ 第三十九章 、斗茗 看不出木料的桌子上依次摆放着小水铜壶,大茶壶,紫砂壶,茶杯,小茶杯,还有一个不足三寸高的小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崔适然从小瓶中取出一小撮茶叶置入紫砂壶中,提起水铜壶倒满大茶壶,将两样都放于一旁,稍后以手试茶壶壶身的温度,而后将大茶壶高高抬起倾斜,一条透亮的水线呈半条抛物线状倾入开盖的紫砂壶中,溅出大片水花和少许茶叶。 他放下茶壶,再次以手试温,几秒钟之后盖上紫砂壶盖,微微晃动壶身,轻提紫砂壶一一斟满面前的小茶杯。 他放下紫砂壶,左手托起茶杯底,右手扶着杯沿推向前,然后道了一句:“请茶。”整个过程既流畅又静谧,仿佛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蕴于其中。 这时候在场的人都忘记了他的年龄,他不伦不类的外表,只是郁郁的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气氛里。 与他对面而坐的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亦是散发跣足,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脸型长瘦清隽,崔适然穿起来看着别扭无比的衣服在他身上穿着却十分自然和适合,感觉气质上融为了一体,那衣服,就是要他穿。 这是个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只是他的腰间不知为何别着一个小葫芦。这端的奇怪了,须知葫芦一般乃是山野渔樵之人所配,用来装水或装酒之物,他这般出尘之人,用来干嘛呢? 何苏沉沉吟,难道是某个隐居山林的放荡不羁的贤士?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嵇康打铁,李白耍酒疯,孟浩然钓鱼,姜太公也钓鱼,还牵驴跑去卖面粉,林逋梅妻鹤子,北大学者黄某人随地大小便。是真名士自风流,是真名士往往有点痴狂,用嫉妒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变态。 那徽宗年间有谁呢?陶渊明?呃,那是晋朝的。王维?不对,那是唐朝的。 何苏沉正认真的搜索着她脑子里少得可怜的历史人物,中年男子单脚撑起身子,由跪坐的姿态起身向左而行,微蹲着双手捧起那个小小的让崔适然推到前方的茶杯。 先是端详茶汤色,鼻尖凑上去轻嗅茶香,接着浅浅呷了一口,他闭上眼,细细品了品,颔首放下茶杯。 “淡茶。无豆蔻。酵期六天。” 崔适然惊了一下。随即淡定下来。“单师弟。这茶如何?” “轻而浮。还算好茶。”单师弟扶起茶杯。将不大地杯子里地茶一口饮尽。在口中含了片刻方才让茶水滑入喉内。 崔适然立刻倾身向前。“那。那件事。如何?” “师兄。你还小。不要做这种事。龙虎山也不需要这点钱。”单师弟皱着眉道。他放下手里地茶杯。退回座位上重新跪坐。 崔适然看了一眼一旁地何苏释。然后又回头看着自己师弟。“如果你不答应。那这件事。就得我自己去做了。” 单师弟舒开眉,重复了一遍之前崔适然泡茶的动作,一举一动中更是有种山林的飘渺之意。 他扶起自己泡的茶,推到离崔适然近些的地方,然后道:“请茶。” ?????????????? 谢谢妖之迷影和夜雨月明两位朋友的评论。很感谢你们肯花时间提意见。谢谢~ 第四十章 、茶阁 崔适然扶起茶杯,啜了一口,细细品过之后郑重放下杯子,表情肃穆,很不适合他的年龄。 何苏沉在门外看着,忽然就明了为什么修道之人会被人称作出世者,因为身上都有种无关年龄或长相或性格的潇洒出尘感,尽管别扭,尽管不大适合,却让人无法忽视。 何苏沉小时候见过奶奶煮茶,特意从小贩手中买来的木柴,从上两辈手中传下来的水壶和茶铺里中档的茶叶,在古旧的老木房里煮茶。熏烟一寥一寥冒上来,似乎煮一次,就过了一个世纪。 那时候她很向往这种感觉,缠着要学,可是奶奶却拒绝了,她说品茶是一件很沉淀的事,小孩子做久了,认真了,习惯了,心态会变老。当时哭闹着的小孩不能理解,但现在,她却似乎明白了,看着崔适然,一个一本正经的少年坐着,觉得满心的悲哀。 这个时代不是自己的那个呢。平均寿命有没有五十岁呢?一个家族的传人,责任有多大,她不知道,但看着崔适然就能猜到一二。她听何苏释说过这个十岁的小孩半夜熬夜熬到五更才睡,早上清晨起床。 这似乎是一个自己很难融入的世界。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刻意的忽略自己的孤独和压抑,因为知道没有用,担心没有用,思念没有用,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这是她从小被灌输的观点。 哭泣是没有用的,因为你的父母不会因为你的哭泣而留下来,担心是没有用的,因为奶奶不会因为你的担心而病愈,思念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思念,而委屈自己。 恽代英说,人生无意义,纯属偶然,她想说,她的人生有意义吗?意义在哪里? 她陷入了迷茫,毫无理由的,或许一切都是理由,这里没有职业女性,没有奋斗目标,就算她努力,往哪个方向?她的人生,到底是不是可以有一点点由自己做主? 她沉静的站着,然后沉思,待到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崔适然淡然的眼睛,里面写着关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回了一个笑,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想过,房间里气氛静谧,单师弟突然又开口:“客往东方,意欲何为?” 崔适然笑:“客往东方而就山。” 单师弟慢慢地坐起身。然后揖了一手。收拾了桌上地器具。摆放整齐。最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他看到门口地何苏沉。有些讶然。然而却没有出声。颔首走了。 何苏释等他一走。就急急道:“怎么样?他怎么说?” “成了。”崔适然舒了口气。然后道:“阿沉你怎么了么?看起来脸色白白地。” “嗯?”何苏沉手足无措地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问。“那位先生是?” 崔适然喔了声。然后道:“是我堂兄地弟子。叫做李宁。” “李宁?!”何苏释失声道。 “是,姓李名宁,表字西流,号青松小道。我唤他做单师弟,”他疑惑的抬眼,“有什么问题吗?” 何苏释两兄妹没理他,径直震惊的对视,然后异口同声的道―― “一切皆有可能?!” “茶阁?为什么要开茶阁?不是已经建了茶庄吗?”何苏沉睁大了眼睛,总觉得这有点多余。 “茶庄是茶庄,茶阁是茶阁,一样的茶在茶阁里可以卖出茶庄里的几十倍的价格,当然要开茶阁。”何苏释道,心想类似一杯可乐在超市里只卖两块五,在酒店里可以卖到二十,隐形价值和出售地给人的档次感也是赚钱的噱头。 “可是,会有人去买么?”苏沉有点担心。 “如果只是茶阁就会没人,但是如果有单师傅就不用担心了。”何苏释笑道,“单师傅曾经和之然一起负责张真人的茶饮,我们现在卖的是道家的古韵和底气,估计没问题。” 呃,这个也能卖?何苏沉**了下崔适然的表情,发现他对这个所谓的“卖道家古韵和底气”的说法居然没有丝毫的抵触感。崔适然感觉到她的打量,于是似笑非笑的解释道:“道士也是要吃饭的,况且我不是道士,我需要点钱自己收着。” 何苏沉**成功却被发现,脸上一红,心里腹诽,好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她继续问:“在苏州开茶阁么?” “不,在京城。” 何苏释微微的笑,眼睛看向窗外无屏障的远方。 ???????????????????????????????????? 谢谢海伦吴的批评,虽然亲你应该不会再看这文~呵呵 下月酝酿修稿。求意见,求意见。俺不怕拍砖,就怕大家觉得拍砖麻烦或者觉得这文不值得自己花时间拍砖。 第四十一章 、出手 当日因为茶园的许多事,苏沉没与苏释说元柔的情况,再者他估计对这也不感兴趣何苏释平日里同其他几房的兄妹一直少有来往,只是跟同个学堂的何苏义与何苏礼偶有交集。对元柔的印象也仅止于家里某个认得的但不熟悉的堂妹而已。 只是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中元柔一直请假不去藕香榭上课,因着永娇去外祖父家中拜寿,按时日算也要过一整月才能回来,学堂中就只剩下苏沉加何元芳。何苏沉每每欲去元柔房中探望,却总被丫头嬷嬷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请出来,有几次准备硬闯,刘氏总是及时出现挡住,她又不可能真的扭了刘氏面子,于是只能从元芳这头小心的打探消息。 这日下课,秦先生收拾东西自走了,苏沉琢磨着慢慢的叫住了元芳,“大姐姐,三姐姐前些日子似乎精神不大好,不知这几日如何了?” 元芳冷冷的睨了她一下,“三房的事自有母亲管,再不济她是我妹妹,我自会好好照顾,你没事管这个作甚?” “大姐姐这话有差,三姐姐虽是你亲妹妹,但也是我的姐姐,做妹妹的关心姐姐是最正常不过的,凡是有些教养心肝的人都清楚呢。”苏沉微微笑了笑,当做没听到刚刚的话,“我想去看看三姐姐,不知姐姐的意思如何?” 元芳静了静,突然就道:“你自去看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苏沉怔住看着她走开,这家伙怎么了,说话居然和气这么多?她不是该同三房的人一样阻着自己去看元柔的吗? 话虽如此说,她忙丢开了书跟在元芳后面,三房的几个丫头嬷嬷见她来了,又想拦住,被元芳一眼扫过去,乖乖的退下了。何苏沉在后面看得暗暗心惊,她早听过元芳对下人寡情严厉的传言,现在看,果然是畏惧多过顺从,只是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会让房里的人躲之不及? 元芳走到半路猛的停住,“你去看她,我去母亲房中请安。”说罢头也不会,往另外一条路去了。 苏沉更是奇异,这个样子分明就是牵住刘氏,让自己在元柔房中停久一点的打算,居然元芳也会做这样的事,看来她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 刚踏进屋,就看到元柔房内的小丫头还趴在桌上,口水从右嘴角淌出来,身体一起一伏的,似乎睡得正香。床上的帐子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捂得严实,床下摆着一双粉色绣花鞋,似乎蛮久没穿的样子,都起尘了。苏沉吸口气,走过去,总觉得有点不敢揭开帐子,上次因为有跟着永娇,又什么也没想,现在却老是怕元柔在里头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定了定神,想到半月没见人了,忙提手抓稳了帐子,微微撩开一角。 元柔静静的躺在床上,头背对苏沉,厚实的黑发散开在枕上,头发密而墨黑,还光亮润滑,苏沉松了口气,想是心情稳定下来了,身体大概是不要紧了。她凑过头去看元柔的脸色,果然红润了几分,也有些许肉了,正待要放下心来,元柔眼睫毛抖了几下,倏地睁开―― 苏沉看到了一双完全没有焦距没有神采的眸子,木木的张开在那里。 第四十二章 、风起 何苏沉看到这双眸子,原先准备的一通问话噎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倒是元柔抖了抖眼睑,大而无神的眼睛见到苏沉,微微亮了些,嘴里叫了声“瓜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声音干涩异常,好久没说话的样子。 何苏沉心里复杂得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顿,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哑谜了,于是道了句,“到底怎么回事?三姐姐看到什么了?”元柔眼神一变,慌得身子颤了颤,压抑不住般的道:“我要去见奶奶。” 苏沉微愣,搭好帐帘坐在床榻边上,不知道怎么答话,只好说道:“吃过东西了吗?要不要出去走走?你在房里待了多久了?怎么一副久不见天日的模样?” 元柔执拗的重复道:“我要去见奶奶!你让奶奶使人过来叫我去好不好?” “我们现在过去就好了,不必奶奶使人过来吧,”苏沉道。 元柔不语,只是看着她,何苏沉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然后转头看向还在房中央睡着的小丫头,想起一路上元芳支开数个婆子丫头的情形,虽然她口气凌厉面显不耐和嚣张,但是收在袖子里的手却分明紧张得汗都浸了出来,再联想到最近日子以来无论怎样都不能见到元柔的景况,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何苏沉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回看元柔,“你,你真的被……” 元柔手指攥得更紧,偏过头不看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你怎么进来的?没有婆子拦着吗?” “三姐姐带我进来的。”她不由自主回道。 元柔渐渐松开手,眼里多了分生意,忽的急急道:“快去找奶奶,别呆在这了,我有急事找奶奶!” 苏沉恍惚了几秒,干脆的点头,道:“我先去找奶奶,你忍忍。”元柔嗯了声,又道:“出去的时候小心些,别让老婆子们看到了。” 何苏沉小心地退出三房往唐母房中而去。似乎是估摸到了些许原因。又似乎不很清楚。到这里以来她所见地唐母对元柔是忽视地。对元芳是厌恶地。对刘氏地态度有几分难以琢磨。乍看仿佛一般一般。就是一个婆婆对不大喜欢又不大讨厌地媳妇地态度。但细看下来。却几乎是无视。根本不理会她说地任何话。只是口中随便搭理着。苏沉原来认为是唐母不喜欢刘氏。所以波及了两个小孩。但是现在看样子又没那么简单。 何府地三房只有女主人没有男主人。因为三叔叔何子清鲜少回府。都是留在外头。刘氏似乎也不大理会自己地丈夫。每日都待在房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对待小妾虽然口中是咒骂。但小妾苏流芝只在逢年过节在府内。剩余时间都在照顾着何子清地饮食起居。所以实际上可以说一点也没被她所影响到。按刘氏地行事。居然将丈夫完全丢给小妾管。自己一个当正妻地在一旁不理不会。由着她受宠?就算是一般地女子也会想尽办法要跟在丈夫身边打理。将小妾一脚踹开才是。 真是一件奇怪地事。苏沉自顾自地定义着。到了唐母院前。婆子见她来了直笑道:“老太太正要差人去找姑娘呢。可巧来了。要用午膳了。” 苏沉借着揭起地帘子进去。果然屋内碗筷俱已摆好。唐母坐在榻上念佛经。丫头们进进出出准备午间饭食。她去给唐母请过安。唐母笑着放下手里地经书。道:“跑去哪里了?怎么才来。丫头说师傅早就下课了。” 苏沉局促地低着头。构思着到底元柔地事该怎么说。说到底元柔在唐母眼里也不过是个没甚重要性地小孩子。很难说她会不会理会。 正在着实无法之际。忽听得唐母又道:“去柔儿丫头那边了?看你一脸说不出话地样子。大丫头又给你排场吃了罢?” 这次倒不是,您老猜错了。苏沉忙就着她的话头道:“方才才过来的,去找三姐姐了。三姐姐好像有重要的事要找奶奶说,只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不了门了。” 就这样说是肯定不够的,她正要想想怎么说服唐母说这很重要,真的有正事,还想着要不要爆点料出来,谁知道唐母直接就凝了脸,扬声唤道,“田嬷嬷,田嬷嬷。” 田嬷嬷从外头跨了进来,唐母皱着眉道:“去三房带三丫头过来,说我有事找她,不许她娘拦着,顺着看看三房里头还有没有旁的人在。” 田嬷嬷垂首应了,很快揭帘子出去。留着苏沉呆呆的站着,仍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却听唐母又道:“瓜子肚子饿了吗?先去吃点东西,等三姐姐来了你陪她坐会儿玩。” 何苏沉惊疑不定,她明明几乎什么都没说,但是唐母却直接让田嬷嬷去找元柔,明显是十分明了在意这件事,可如果真的知道元柔撞到了事,早该发个话说一声才是,也不必等到自己过来说了再去,如果自己不去找元柔,难道她就一直不理了?但如果说不知道,又怎么会现在这般重视。 唐母笑着又问了些闲话,她不知所谓的答了,她坐着貌似好久好久田嬷嬷才领着元柔过来,自己凑到唐母耳边说了几句,唐母勾了勾嘴巴,对着苏沉道:“瓜子,奶奶和三姐姐有话说,你跟嬷嬷先去吃饭,一会儿跟再跟姐姐玩。”说罢领着元柔进了里间。 何苏沉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这就算完了?就没自己的事了?田嬷嬷似笑非笑的拉着她的手去饭桌边,“姑娘先用,老太太得过会子再出来。” 苏沉食而无味的随意吃了点东西,竖着耳朵听里间的动静,只可惜距离太远,虽然这房间隔音不强仍是半点声音都听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后却是秋水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进来了。苏沉只当做是仆役,却不经意间扫到那男子的衣料和佩玉,显然不是常人能穿的,于是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他的脸,只见那人嘴唇薄而红艳,右颊一颗酒窝下陷,见到自己看着他迅速的展开一个邪邪的笑――却是当初和永娇去三房找元柔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那个男子,当时她还特意问了,永娇说是刘氏的表弟,人很风流,可是,他来这干嘛?! 秋水才发现苏沉仍在用饭,行了个礼,见她盯着身后的男子不说话,便道:“公子请到外厅坐坐吧,这儿有姑娘在,抱歉了。”说毕领了他去外厅,男子无可无不可的跟着她出去,走路姿势潇洒之至。 苏沉有心要留着,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仍未罢,田嬷嬷也不催也不赶,只是帮她拣菜。又过了许久,唐母在里头拉了铃,田嬷嬷进去了半晌才带着元柔出来靠着苏沉坐下,自己告了罪,出去叫了男子进来。 那男的仍是姿势潇洒的踱步进来,看到里面居然有元柔在,步子一顿,步法突然就乱了,调了好一会才调回去,只是再没之前那样好看,他脸色微白,躬身进了里间。 第四十三章 、小波 元柔眼光扫到那男子,心虚的垂下头,不语,不动。那男的进了内房,过了好一会,元柔仍是没动静,苏沉于是夹了几筷子菜进元柔碗里,干巴巴的起了个无害的话题,“不知道二姐姐几时回来,到时候咱们让她说说大伯娘家有些什么好玩的事。” 元柔抬头,又垂下去,仍是不语。 苏沉心中叹口气,“吃点东西吧,三姐姐想是累了,吃点东西去睡会儿好么?” “你不问我吗?”元柔突然道。 “?”何苏沉撇过头看她。 “你不问我吗?”元柔重复一遍,“瓜子很好奇吧?好奇就问,我都告诉你。” 何苏沉心说我是很好奇,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哪里敢问啊。她知道这事绝对没这么容易了断,于是岔开道:“别管这些了,奶奶会弄好的,你吃点东西好么?” 元柔不言不语的埋首用饭,两人默然,静静的等里间的消息。 院外的树影从微斜到倾斜,又从倾斜到长长的映在贴在窗口的纱纸上,终于珠串的帘子动了动,从揭起的口子里露出下陷的酒窝和艳红的嘴唇。 男子绯色的长袍,衣带妥帖的系好,走路的姿势仍是那样好看,嘴角还是衔着那样一个微邪的笑,只是笑得有点虚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才踏出来,本应在前面带路的田嬷嬷却跟着走了出来,几步踏上前,手虚指了个引路的手势,道:“曾公子,请了,您在府内的衣服行李,老太太会遣人送回去的,我这就嘱咐门房套车,略在外头坐一坐吧。” 曾公子颔首,扫了一眼元柔,随着田嬷嬷走了。元柔放了箸,双手搭在腿上。苏沉提心吊胆的偷觑了她的脸色,元柔抬起仓皇惊恐的脸,硬生生扯开一个笑:“这是我表叔,姓曾……”才说到一半,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下来润湿了裙子,越滑越快,止不住的嘤嘤抽泣,半天,才抽抽噎噎的道:“瓜子,我怕,我怕……” 苏沉刚要安慰她。帘子又被撩了起来。秋水揭着帘子躬身道:“三奶奶。老太太在房里。您直接进去罢。” 刘氏摔一下袖子哼了声。冷睨了一眼秋水。看到苏沉和元柔坐在一旁。讽刺地笑了笑。对着慌忙起身行礼地两人道:“坐都坐得这么好了。还行什么礼?” 苏沉屏住呼吸。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很快刘氏进了里间。她呼口气坐下去。却惊奇地发现元柔似乎是控制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元柔见她望着自己。涩涩地道:“我还是怕。” 何苏沉默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两人一时间又沉默了。只是元柔光顾着想心事。苏沉光想着不让她想那么多。都没发现彼此都只是干坐着。 天色黑得很快。等到发现地时候。丫头们已经在外面踌躇了许久。想着要不要进来问问今日地晚膳怎么办。里间地帘子终于再度揭了起来。刘氏扬起一张努力保持正常形状地脸。无抑扬顿挫地对着两人道:“进来。” 元柔飞快地抓住苏沉地手。慢吞吞站起身。两人都有些惧怕地揭帘而入。 房内倒是一派平和,唐母微笑着靠着褥子,示意二人不用行礼,然后温温道:“三丫头,你娘要回那头家去些日子,你先暂且跟着大伯娘一房住着,你娘亲身子不大爽利,想来也照看不到这么多,我让丫头搬了你的东西到大房了,你看看能不能住着。” 永娇愕然,张嘴问道:“那姐姐呢?” “大丫头先跟你娘家去,你外婆打发人来问了几次要接她过去了。”唐母脸上在笑,但笑容却未达到眼底。“你暂且同二丫头住隔壁,若是不习惯,搬来我这里罢。”说完又转向刘氏:“媳妇看这安排可好?” “母亲做的,自然是没有不好的。”刘氏低眉顺目道,声音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好像刚刚在外头那张扭曲的脸根本不是她的一样。 “刘府那边休养自然是要好上许多,我自会安排人找船载你们过去,也别急着回来,总归要把身子调养好了才是,要是不妥了我也没脸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把你待得身虚体弱的。”唐母仍是温温的道,但说的话却让人有些心惊。刘氏忙行礼赔罪,说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外头人怎么会不知道您素来慈心……”她刚要接着说,唐母却插道:“你的那个表哥,是叫曾言仲?” 刘氏轻晃了晃身子,顺势扶住小桌,“是,叫曾言仲。” 唐母又道:“你在刘府那边休整完,回来之前也和他说一说,我们这毕竟不是平常人家,他也不是来投奔子清的,你们两个人同处一室久了,总会有闲话,让有事没事少单独在三房待着。” 刘氏收回手,绽开一个灿亮的笑容,衬着绯红色的衣裙越发显得娇媚无比,“母亲说的是,只是他毕竟是表哥,带着爹爹的信让我照看照看,我也不好说什么,既是有闲话,媳妇以后少跟他来往便是,只是父亲那头不好交代。” 唐母凝了凝脸,“既是你那父亲说的,有事他来就找我好了,我们何府还不会少了他那一碗饭。” 刘氏抿了抿唇,笑得更是妩媚了,“那媳妇就先代爹爹和表哥谢过母亲。”唐母挥手,“先下去收拾东西吧,过两日就该回去了。” 刘氏笑着行礼,笑着拜谢,又笑着看着两个小孩,娉婷的告罪而去,但苏沉却注意到她脚都有在打晃,扶着她的丫头只走了几步路就脸上露出吃力的行状。元柔没能十分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半天才问道:“***意思是说我今晚便道大伯娘那厢去么?” 唐母点点头:“跟着那房住,你倒是安定许多,也到岁数了,迟早该定个人家。”元柔脸红了红,眼里慌乱还是没有完全散去,但是在唐母面前倒是安定了许多。 当夜正巧何苏释休息日返家,她微惑告诉他今日的事,苏释仔细听完,自嘲似的道:“就开始了吗?” 第四十四章 、伊兆 开始什么?”苏沉思索一阵,干脆直接问道。苏释笑了笑:“你觉得是什么?” “奶奶和刘氏的内斗?何府和刘府的火并?两个家族开始斗力?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以何府的唐刘事件作为导火索,拉开了一幅波澜壮阔党争史?”何苏沉喃喃道,“我果然是历史课本看多了,想法都这么变态。” 何苏释滴汗:“某种程度上说,你也没说错。”他放好了手中的书物,开始一一详加分析,“虽然皇后的儿子才四岁,可刘国丈今年已是六十有余,他那一党尽管人员广布,根基却不稳;太子赵柯名正言顺,素行端正,虽不出色,但胜在稳重有余,朝中声望出众的老人们自然会尽力辅佐,两派若是现在从朝中斗起来,刘氏一派是要吃亏的。” “既是要吃亏,等过段时间准备充分再动手也不迟啊,刘氏一党不至于两三年都等不了了吧。”封建王朝自古大都立长不立幼,都是夺权党争想要换人当皇帝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来就来,不准备好些呢? “不可能的,太子已经二十有余,再等下去只会让他地位更加稳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直都没有办法占上风,又怎么可能过两三年就突然势力大涨?何苏释不想苟同。 “可是明明看起来刘氏一族的人脉很广啊,到处都有他们的人上窜下跳,连我们这样不在权力中心的人家他都有安排人进来,这样子还比不上太子那方吗?” 何苏释叹了口气,“谁告诉你何府不在权力中心了?” 啊? “不在权力中心,刘氏会被迫嫁进来?不在权力中心,刘瑾善会巴巴的想塞人进我们房?塞不了人,连丫鬟都想抓过去?不在权力中心,会一堆人向你提亲?”何苏释用一段长长的排比恰当的表达了自己对某个完全搞不懂现状人的无奈,“我不是有告诉你何子远在士子心中的位子么?” 那个……呃……“我忘了何子远是我老爹……”何苏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原来说的那一串人物关系和背景我都当故事听来着,谁真的当真啊,一点代入感都没有,真人都没见过。”她忽然反应过来,“刘氏被迫嫁进来?!什么意思?!” 何苏释恶寒,当夜满满给她补了一晚上课,力求这家伙对该知道的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 一夜无话。 次日兄妹二人讨论了一下茶楼地事。何苏沉之前已经有点怀疑。现在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就是这位老哥完全没打算安安定定地过日子。对未来抱有极大地预期幻想和自己无法企及地抱负感。 说起未来。他想做官。想玩穿越金手指。想建设南北流通地经济结构。 他不止想做茶叶这一块。还想酿酒——因为宋朝不禁酒。可以随他怎么酿;还想做陶瓷——宋朝陶都遍地。私窑遍地。暴利无比;他想做紫砂壶——据说徽宗年间宜兴紫砂会被定为皇家专用专营。届时必定价格飞涨——他想借着还未被皇家征用地时候做出或者收买一些。谋取暴利。他甚至还想插足苏绣市场。插足木雕市场。 何苏释好多好多地想法。不管说哪一样他都神采飞扬兴致勃勃。苏沉既有担心又有羡慕。为着这个君权杀伐地年代。先撇开有无这个能力。单顶着微妙地何子远之子地身份。不管做任何一件事他都会被人看得很紧。 从言语间看。何苏释是要学何子远一般不站队。不表明态度。但是太子党与刘党地争夺哪有这么容易消弭。所谓帝王驽御。说不定那个徽宗坐山观虎斗。为着地是消弱朝中各大势力地实力。为下一代君主地上位铺路呢。就如同乾隆纵容和珅。难道真地是宠到了极致?就没有留着和珅帮自己儿子贪钱。让嘉庆杀了立威立名补充国库地意思在里面? 何苏释想要不站队,好处是会不被派系的斗争所伤,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不管怎么斗,他都不会有前途,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被两派一起排挤,除非皇帝很宠信。毕竟不会有哪个党派肯重用非己方人士,特别在党争时刻。 但是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个梦想啊。为着自己的目标而奋斗,不论途中出现什么,无论自己会遇到什么,想尽办法克服,竭尽全力努力。不论成败,不论局势,为自己的目标坚定的前进——人生这般,才不枉一世吧。 苏沉心酸一番,很快放下了。尽管向往那样的充实的生活,但在这个年代的女子是不可能做到的,况且,这也不一定适合自己。 她向来是宅女一流,最远大的志向是考个最低等的公务员,在机关单位里面挑个最闲最无聊的职位混吃等老。现在穿越了,居然也没被看的那无数本华丽丽的穿越小说所影响到,只想着怎么让旁的人觉得自己很普通很正常,让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就业的混到老死。 二人在书房说了半日,方用完午膳,那厢崔府却派人来请。苏沉原想难得何苏释回来一次,居然又请过去,这下子怕是苏释和崔适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长了。等到后面听明白,却是崔家奶奶遣人请自己过去玩,顺便附带请何苏释。 请我干嘛,我们又不熟——这是何苏沉的第一反应。她不情不愿,毕竟在陌生人家里做客一贯不是件好玩的事,如果两家不熟,还要拼命找话题免得尴尬,着实不好受,况且这次连唐母都没请,单请自己这两个孩子去,老人和小孩子在一起该说些什么话题?这是个问题…… 话虽这样说,该去的还是要去。因为两家近,连车也不用套就可以一抬小轿担过去。同样也因为两家近,何苏沉想看看苏州市场的小小愿望被迅猛打破,出门口只走了百十来步就到了崔府侧门,别说看到街市了,连两家之外的人可能都没见到一个 第四十五章 、风轻 更改设定,何苏沉10岁,何苏释16岁,崔适然15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元芳14,永娇13,元柔13。这样子的话,一些对话看起来就不会这么雷人。 抱歉,抱歉个。 ps:很多朋友问起那个苏沉两兄妹去京都之后怎么突然转回来说元柔的事,那个是朋友帮我更新的时候搞错了稿子,那个京都卷是废稿,我已经删掉了,大家当做没看过它,接着前面苏州卷的章节看下去吧~~ ???????????????????????????????????????????? 与何府疏落有致的院落不同,崔家的建筑以大气开阖为长。苏沉下了轿,和哥哥一起跟着带路的几个婆子走,穿过几重回廊,过了小桥,再转过数个假山,重重叠叠以假乱真的高大假山挡在眼前,树影斑驳,越发觉得面前似乎来到了未被开发的某个隐蔽山中,很有自然的味道。 她偷偷笑了笑,拉着何苏释的衣角,“上次崔适然来我们府上还满嘴说何府漂亮,看他自己这里,哪里又是我们府上比得了的,那家伙看起来这么老实,居然也会说客套话。” 何苏释又吃惊又好笑,“谁跟你说他老实了?那家伙扮猪吃老虎,我都不想惹他,你倒是说他老实?亏你还活了二十多岁。况且崔府的大体构造是张天师一手设计的,虽然出尘之意甚浓,但是从建筑美学角度说,却是比不上我们那边。他夸何府的园子自是当然的。” 苏沉还想说什么,奈何前边跟来的田嬷嬷轻咳两声示意,二人怕隔墙有耳,说的又不是什么好话,只得作罢。 待得进了主院,最前头的开路的婆子殷勤回头让入房内,早有丫头们前来相迎。两人跨了门槛,有人上前来,皂色长袍,青色腰带,干净清爽的模样,正是崔适然。 他笑着对何苏释道,“怎么这么半晌才来,奶奶都等半天了。” 何苏释回笑,“方才在家耽搁了一阵,不算太久吧?只是让崔奶奶久等了。”说毕回头看苏沉跟上了没,和着上前拜过崔母。 崔母含笑让起身设座。丫头上了茶。各人吃了一回她方道:“也不见你们常来玩。释哥儿你同我家之然同窗。也不见常过来。瓜子也不来陪陪奶奶。莫不是我家不好玩?” 何苏释恭敬回道:“崔家奶奶说地哪里话。小侄难得回府。平日里都和之然在一起。若有空。自是少不得过来给您请安。” 崔母乐呵呵地抿了口茶。放下了。又指着苏沉道:“你不在府内。你这妹妹怎么也不过来?难不成我这老婆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何苏沉眼观鼻。鼻观心。低头顺目作淑女状。心中默念万般皆空。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玩你们地。我只管装作不懂好了。 何苏释给她使了几个眼色。见她装作不理。只好自己道:“妹妹前些日子出了些事。这段在家将养着。她平日里就常念着崔家奶奶。今日您一派人去。她就高高兴兴地来了。” 何苏沉有点冷汗地听着他说些客套哄老人家地话。突然崔母道:“沉丫头过来给我瞧瞧。许多日子不见了。”她猛然之间被点名。装不得傻。只好放了茶上前去。 崔母让她凑近了,随便又看了一会,只是仔细瞅了瞅她手上有没有戴着自己上回给的白玉镯子,看到了后笑着问了几个平日作息问题,又道:“这镯子戴着可好?” 今天早上奶奶才让我戴上的,我怎么知道好不好,总归是个镯子,还是个蛮贵的镯子。她一面无奈着一面按唐母教的答:“觉得人清爽了许多,也戴着有一段时间了。” 崔母抿唇笑了笑,又跟几人说了些闲话,最后向着崔适然道:“然哥儿,你带他们去逛逛园子罢,别跟我这老人家呆在房里都闷坏了。” 崔适然识趣的和了两人下去,几个丫头也退了出去,只剩得田嬷嬷和崔母在里头。 出了院子,崔适然遣开了跟着的丫头和小厮,领二人随意逛了逛就准备去书房,他看着何苏沉微微笑道:“园子里新进了百来尾新种小鱼,有致得很,妹妹想不想去瞧瞧?” 何苏释拦道:“一起去书房,她又不是其他人。说不定还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说完又转向何苏沉,见她不甚在意的样子,又转回去道,“都说不要叫妹妹了,叫瓜子或者苏沉。妹妹听起来依妖得很。” 崔适然愣了一下,也没多问,冲何苏沉轻颔下首,领往书房走去。 说是书房,其实不如说是崔适然自己的会客厅,里面无书,只是有桌椅,书台等物而已。崔适然从书桌中抽出一个小册子,何苏释接过,细看了,两人细聊,苏沉在一旁听了,也不过是店址地点,请派人手,营销手段之类的,自己不懂,于是在一旁喝茶。 一边的两人不知道说到什么,崔适然突然道:“虽如是说,可是释之,你还否记得上次你说的那个故事?” 何苏释挑眉,“什么故事?” “寂静的夜里,某个爵爷走在侯府的小路上,突然看到前面走着一个女子。女子长发披肩未束,身着绯色绸制衣裙,手牵一只纯白雪球犬,走路姿势优雅美丽,整个人融入于夜色中,仿若仙子。” 何苏释静静听完,道:“难为你还记得。” 崔适然继续说道,“爵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膜拜她,可以为这个仙子般的女人贡献出自己的一切,虽然自身不甚显赫,但愿意为这个女子付出一切。” “他跟着这个女子一路走下去,女子看到了,回头不语,浅浅露出一个娇媚的笑,仍旧走下去,没多久,就到了正在举行宴会的大厅。” “爵爷心中怀疑忐忑,跟了进去,只见女子径直往厅中一个客座商人走去,商人颇肥,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蠢若笨猪,女子放开手中牵狗的绳子,娇笑着走过去倚在商人怀里,周围的客人打趣调笑,动手动脚――原来,这不过是一个妓女。” 苏沉听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只是地点似乎发生在巴黎香榭丽舍街,主人公换成了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想来这个故事是苏释改编的。 “爵爷心中的膜拜和冲动感顿时倒塌了,看着女子娇媚的笑,回旋有余的在各个客人中周旋,厌恶异常。他只想离这个女子远远的。这时宴会主人上前来行礼,问他看着这个女子这么久,是不是感兴趣,如果感兴趣,我让她来伺候您云云,他冷漠的摇头,不再看她。” 第四十六章 、始点 崔适然最后下了定论,“人都是这样的,要让他们来求我们,而不是我们去求他们。看上去越尊崇不可侵犯的东西,越有人想尽办法去追逐。只要气氛烘托好了,就不用担心东西卖不卖得出去。” 何苏释思索片刻,道:“我们不够底牌。”他摸摸下巴,“虽然能祭出龙虎山的旗子,但最好不要大用。你有心躲过那派,若是这次为了茶阁的事又被拖了进去,倒是得不偿失。” 崔适然点点头,“我自有分寸。” 苏沉只是坐在一旁喝茶,这两人的话她插不上嘴,也不方便发表意见。说实话,她仍是不明白为什么何苏释要拖着自己一起过来。苏释见她百无聊赖,随便从书桌的柜子里拿了两本书抛过去,笑道,“若是无聊,你便自己。” ……真是多此一举,没事还拉自己过来…… 何苏沉随手翻了翻,还好,《唐小说传奇》,《李唐传》,当在家里看小说算了。 这半日便在两个人商议事务,苏沉一个人看小说中度过。午膳过后,几人陪着崔母又聊了小会闲话,便告辞了。 次日本该是刘氏带着元芳回京都的日子,只是接着下了好几场暴雨,行路不便,只好又留多了些日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刘氏也不知怎的,脾气越发古怪,在唐母面前只是面无表情,少言寡语的,背后对丫头则是非打即骂,连对一向宠爱的大女儿也冷落了不少。倒是元柔本定着要去和永娇一同住,因张氏等人祝寿仍未回来,她住在唐母房中,未被波及。府内人见状都屏着气做事,少惹少说话,就怕触到了三***霉头。 总算挨到天气放晴了,刘氏早已等得身焦体燥,急虑非常,匆匆的携着元芳去了京都。又过了几日,张氏和永娇终于回府了。 她们刚到唐母房中不久,便有丫头到二房说大奶奶回来了,让过去,孙嬷嬷替苏沉收拾好了,一同跟着过去。房内已是许多人汇集,有些个附近常往来的妇人陪着唐母说话,张氏坐在下首,孙嬷嬷退到一旁,苏沉上前一一请过安,唐母笑道:“去找了你姐姐玩。” 她应了,自去厢房。厢房口两个丫头守着,见她来了,均道:“好容易才过来,姑娘们都说半天了。”说毕开了门让进去。 说实话。永娇不在府中确是有点无聊。这时终于回来了。苏沉倒是真地挺开心。她刚要上前打招呼。突然发现永娇和元柔中间坐着一个十三四岁地陌生少女。 少女着一身浅黄色半旧百皱裙。头上斜斜插着一根雕工简单地银钗。瓜子脸。小嘴唇。十足地温柔小女儿。只是眉宇间蕴含着浓浓地哀伤之意。平白减了几分清丽。永娇正在和元柔说着什么。一回头见她来了。立马就蹦了起来跳过来。一把揽住苏沉。“怎么半天才来?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想我地!!” 苏沉好笑地道:“这不是来了么?把客人晾在一边。你自己反而跑过来。也不怕被笑话。” 永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拖着苏沉一起坐过去。那女子见苏沉过来。忙起身行礼。她只得回了一礼。永娇皱了皱鼻子道。“咱们自家姐妹。就别这样了。一礼让起来就生分了。” 那女子低了头。道:“虽是这般说。该全地礼总是要全地。况且我在姐姐府上白吃白住地……”元柔听到这话更是不耐。“什么叫白吃白住啊!你怎么总是这样子说话?再这样我真地就生气了啊!!” 元柔自从搬了去唐母房中。最近已是精神好了许多。更兼刘氏已走。她心中悬疑已久地事也不用担心。眼不见为净。现在脸上都有了几分红润。让苏沉怀疑是不是以前地虚弱都是她地心疾而已。 她心一松,便开始鲜活了,见永娇似乎真的有点生气,忙拉了那女子的手,“姐姐倒是真的别说这话了,听得我们怪伤心的。”那女子勉强一笑,“家中诸人都不平不稳,只有我在这享福,又怎安得下心来……”她复又正了表情,“看我又说这些话,白白扫了大家的兴。” 苏沉一头雾水,永娇知道她疑惑,于是解释道:“这是素遐妹妹,林素遐,我娘亲小时候和林姨交好,后来嫁了人许久不来往,好容易现在找到这林妹妹了。”说毕又转向林素遐,“这是我小妹妹,叫何苏沉的,是二叔叔的女儿,再好不过了。我们家中都是好说话的,大姐姐现在不在家中,我们几个人更是好玩了。” 苏沉微屈了屈膝,心想兔子,你别叫林妹妹,我会冷汗的,一面给林素遐再行了一礼,叫了声林姐姐。林素遐忙扶起她回礼道:“叫我素遐就好了,这般折煞我了。”永娇上前分开她两,道:“这会你知道说折煞了?想不知你平日动不动就行礼,我们都觉得不自在。”林素遐只是柔柔的衔着笑。 苏沉道:“林姨是哪一个,在外头厅里坐着么?不知道是我刚刚拜见的哪一位?” 林素遐垂了头,元柔扯了扯苏沉的袖子,示意别说了。永娇也坐着不说话,室内一时间静了。素遐抬起头,弱弱的道:“我娘亲一月前不在世了,也是我没福分。”苏沉呆了呆,只好道:“抱歉,我不知道她……” 素遐再次勉强笑了:“没关系,逝者已死,只是我没福分,和妹妹有什么关系。”苏沉听着觉得怪怪的,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丢了这话题转而问永娇:“这些日子在你外公家玩疯了吧?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快和我们说说。” 元柔也笑道:“刚我还在催她,偏你就来了,正说着京都的小道消息呢。” 京都的小道消息?苏沉感兴趣的看向永娇。永娇得意的扬了扬头,“虽是京都小道,但说的都是我们苏杭四大才子呢!” 第四十七章 、小道 所谓的苏杭四大才子,乃是苏州城东的刘枕希,杭州的景枝岳,希柳巷的张竟井还有崔适然的哥哥崔文琦。初次听说这几个人是即将过年的时候从丫头口中得知的,名字大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们俱是少年科甲,前途似锦之辈,只是,“他们不是应该还在苏州么?”苏沉奇道。 永娇皱皱鼻子,“哪跟哪啊!人家早就去京都了,外公过寿的时候我隔着帘子偷偷打量了一下,果然神采异人,容貌非常,四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把满室的士子都比了下去,连状元郎都逊色许多,果然人是禁不起比的。” “既是这样,干嘛状元不要他们做?”苏沉再次奇道。 永娇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头,“听说是他们是江南的,所以皇上就不点他们做状元。” 状元跟籍贯所在地有什么关系?苏沉好奇的看着她。永娇果然很负责的继续解释了出来,“江南地区的状元太多了,本来江南就多才子,如果真的按才华来的话,其他地区哪里有可能出状元,皇上也要顾及其他道路的颜面的嘛!你没发现最近些年不管我们江南的考生多厉害,都拿不到状元了么?”她顿了顿,又道,“真的很有感觉啊!男子当做他们那样的才会让天下充满生意!” “你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他们?!”元柔不禁捂住嘴巴,低低呼了一声,看起来是被姐姐的大胆所惊住,但她很快把惊讶放开,万分感兴趣的问道,“他们很英俊么?京都都有些什么关于他们的传言?快说来听听啦!”话语急切,表情关切,满心焦切。 苏沉虽然早已发现这个年代的少女对所谓的才子,特别是长的有几分“姿色”的才子,实在是毫无抵抗力可言的,只是即使这样,还是为元柔的转变之快而乍舌。 “很英俊!”永娇回味般激动道,“英俊到不行!!特别是崔文琦崔公子,他五官那样精致,皮肤竟然像象牙细腻,简直就是个女人啊!”她想了一想,仿佛为了加深代入感,又道,“比三哥哥还女人!!不知道他娘亲是怎么生的!!” 比何苏释还女人?!苏沉有点不敢相信,比老哥还伪娘,那该是怎样一个妖孽啊! 一边的林素遐却拉着永娇的衣角道:“姐姐,这些话当不是我们闺中女子所说的,偷偷隔着帘子看男子,也不是合乎身份的事啊。” 元柔听得这话,脸红了红,永娇却小小得意的道:“只是偷偷看看而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况且房内其他人家的姐妹也在偷看呢,还好我站的地方好,又隐蔽又不容易被发现。” 苏沉汗颜。元柔继续脸红。林素遐低头不语。永娇继续道:“你们听说过扬州落月楼么?” 扬州落月楼?!那不是。那不是……苏沉开始想起n个月前在书房偷看到地那方手绢。上面地落款正是扬州落月楼。青清。 永娇脸突然一红。扭捏地道:“那是个妓院。里面地红牌姑娘叫做青清。” 屋子里静了会。大家都默然不语。苏沉也只好不做声。又过了会子元柔才抵不住好奇心。抵住羞愧之意顺着这勾栏问题小心问道:“然后呢……” 永娇舒了口气。看起来很是为有人主动问问题而放松许多。“扬州地头牌小姐居然跑到了京都。这在许多学子圈里都引起轩然大波呢!听说是为了某个男子去地。你们猜是谁?” “崔文琦崔公子么?”元柔柔柔地问。 “怎么猜他啊?”永娇嘟着嘴道,“不是啦,那个人我们都知道还很熟悉的哦。” 落月楼青清,落月楼青清,那个“妾拟嫁与一生休”?!苏沉已料到几分,但还是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永娇娇俏的笑了笑,“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她咬咬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是三哥哥!!” 果然,元柔很配合的长大了嘴巴,素遐因为仍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苏沉还面似镇定的道:“小兔开玩笑吧,哥哥在苏州,她就算为了哥哥也该来苏州啊,怎么跑去京都了?再说了,哥哥不过十多岁,都不怎么去青楼,不会惹上她的。” 永娇似乎偷腥成功的猫在炫耀一样:“瓜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那些男孩子看起来很老实一个,背地里做的事,都不告诉我们!哥哥他表面上那么好,有了碧萝姐姐,还不是一样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说着是朋友拉的,推不过去,其实看起来他自己也很喜欢去呢!我听说上次三哥哥去扬州就去了落月楼,青清小姐破例跟他彻夜长谈,还赠与自己私密信物呢,据说是一方她做了好多年的手帕!” 流言!流言可畏啊!!何苏沉发誓以后自己再不小看所谓的小道消息了,绝对会有真实的成分在里面,像这次永娇的小道消息,不就**不离十了?她忍不住问道:“你打哪听来的消息?万一不真呢?到处乱传不怕坏了正主的名声?” “虽然三哥哥是你亲哥哥,但你不许偏袒他!”永娇扬扬头道,“谁不知道你们年后就要去京都啊!她们都说那个青清好聪明的脑子,知道去京都去找三哥哥不是来苏州来找。” 苏沉暗暗苦笑,果然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贵族少女,敢情你以为妓院中的女子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吗?像那个所谓的青清去京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必也没多少人知道。但实在没多大可能是为了何苏释,毕竟难道妓院的老鸨是吃素的,随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先不论京都有没有落月楼的分店(现在似乎也没有妓院开分店的这种说法),就算是在京都有分店,老鸨也没有把在扬州已经是花魁的头牌送到京都重新打拼的道理。 况且,她自己都没听说过什么年下去京都的消息,永娇又打哪里听来的?她想了想,道:“小兔听谁说我们年下去京都的?别是乱说的,我都没听过呢。” 第四十八章 、偷香 我忘了呢,瓜子你还不知道,想必晚上等事情清了奶奶就会唤你了,二婶婶让我们带了信回来,准备过几个月就让你和三哥哥一起入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永娇吐吐舌头,“听说二婶婶想你和三哥哥想得紧呢,你们都好些年没见了,连二叔叔都怪挂念你们的。” 二婶婶,二婶婶是?苏沉恍惚了一下,然后记起排行老二吴氏,似乎正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因为穿过来之后一直只是从旁人嘴里听过她,真人是一次都未见过,所以自己早已将这人当做传说中的人物,从未想过会和真人打交道。况且从孙嬷嬷和周围人的言语来看,这个女人绝对是手段厉害的,她也不想和她打交道。 她强忍慌乱,道:“兔子打哪听来的消息?想必奶奶不会让我和哥哥去京都吧,再者说了,这么些年都过了下来,二婶……娘,娘亲怎么就突然想起我们了?” 永娇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二婶婶想你们是正常的罢,三哥哥都快要科考了,也须得早些去京都啊,再说了,你们一家子都好几年未聚了,也当好好团圆在一起。”她又恍然大悟般的道,“我知道了,瓜子是怕去了京都之后见不到我们吧?不怕啊,咱们一房过了今年,爹爹调职想必也是在京城的,到时候一府都要挪过去了,咱们又可以住在一处了。” “想是妹妹第一次去京都,心中陌生所以担心罢。”林素遐突然道,“便是不怕的,妹妹是何大人的女儿,京中的人只有巴结的份,不会难过的。” 何苏沉虽然心中忙乱无语,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是自己太敏感了么,怎么总觉得这位姑娘话语中总带着一两分奇怪的感觉? 她因脑中有事要想,也没细心管这许多,反正是一个寄住的小姑娘,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这边元柔却被晾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道:“小兔,那个崔公子的小道你怎的半天不说?” 永娇哦哦哦了几声,又回了精神,**洋溢的开始说书。 原来这崔文琦不单在苏州城内,便是在京都也极有才名,他本是龙虎山的既定接班人(这却是鲜少有人知道),却怎样都不肯回去做道士,便日日寻花问柳,将自己的名声刻意往放荡处打,又兼之丹青极佳,尤其工山水、仕女图,手稿往往有价无市,所以可以举国士人皆知。 原想这家伙不愿当道士,总想衣锦富贵,人人称羡吧,当然是冲着科举去的。谁知他居然连科举也避之不及,还说什么“我虽不入龙虎山,但毕竟是龙虎子弟,怎能往那尘世间而去?” 自是有人质问难道你寻花问柳。四处留情便不是往尘世中而去了?他撩撩衣摆。做一个潇洒地站起姿势――我往那处而去。是历练。坚定自己地道心。这已是够了。我修地是红尘禅。但若是往富贵处而去。又怎对得起自小看地那许多道经?! 这便是一个自号六如。自称功名利禄如梦幻泡影露电一般转瞬即逝。无须刻意寻求地家伙。他在苏州地轶事趣闻早已四下流传。人人耳熟能详了。只是这般地人物。自然是到哪里都会引起风波地。 他虽不科考。但素来交往地朋友自是要科考。一面为着挚友。一面为着京都地“修炼之地”(自然就是青楼了)他还未熟悉。于是趁着挚友备考之际也一同往京都而来。凭着龙虎山后人。苏州才子。江南第一风流地帽子在贵族交际圈内混得有滋有味。不过旬月便把京都地烟花之地走了个通透。 上月初扬州落月楼地头牌青清去到京都十八里巷正式挂牌。卖艺不卖身。几番炒作顿时引起士子圈内大震动。崔文琦自然也是凑趣而去。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下了誓言要做那入幕之宾。 同行地朋友自然是不信。缘着早有多人尝试。却都败下阵来。虽然崔文琦偷香手段上乘。但人家小姐早已扬言是为情守身。女子动情心便休。凭你再厉害。又怎会理你?于是就与他打了一个赌。若是做不成那入幕之宾。便要依得他们一件事。至于这是什么事嘛。就等结果出来再说。 如果做得成。他们也都依他一件事。条件随开。 这崔文琦对自己也忒是自信,一口答应下来,定下一个月的期限,想着即便不为了赌约,这般佳人也值得自己花费时间磨上一回,于是定了决心必要胜上这一胜。接下来这一月,他手段用尽,做豪客,做才子,扮霸道型俊秀型文弱型,又扮成熟沧桑型,为爱痴狂型,可以说般般样子都尝试过,就为了追求这为青清小姐。 奈何这小姐怎就是不为所动…… 他发了狠,最后做一为情所伤型,怎的都要找出原因,青清没奈何,只得告诉他自己真的心有所属,然后―― 何苏释这伪娘老哥的名号就在京都传开了――虽然他本人从未去过! 说实话,苏沉实在是想不通何苏释有什么值得这小姐这般爱慕的,只不过待了一夜而已,彻谈一夜,她又怎知这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况且何苏释也对她无爱啊。她就这般死死守着,待到人老色衰,她又怎办?老鸨又怎会让她一直守身如玉?即便一直守身如玉,若是无人赎身,她又待怎办? 妓女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未来的。 不过,虽然许多人也无法理解她为何偏偏就为一个十几岁少年守身,但无如何,崔适然还是输了。他便要答应朋友们一个要求。 京都八月,是菡萏节。 大片的菡萏荷花在城郊接天遍地般的开,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京都八月,有一个传统,开菡萏诗园会。许多贵族未婚男女聚集在一起,女子以纱蒙面,双方以诗词会友――这是徽宗发起的诗会。 崔文琦的朋友要他参加这个诗会,但不是以崔文琦的身份,而是以另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想到的身份! 第四十九章 、游园 在永娇活灵活现的叙述中,当日的景况重现―― 初晨,八月的京都西郊,荷花成片成片的开,粉红间夹嫩黄,黄中又有白莲,细腻的花瓣在阳光下灿出娇嫩的光泽,莲叶接天,花含露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池塘边上有数座八角亭,有回廊,有石桌石凳――这是西郊走廊,汴京内出名的园林。受邀的少女三三两两或执扇或执帕身携婢女坐于亭中,羞涩的**池边的少年们。 似乎是感应到她们的目光,男子们清谈诗文逸事的声音更为高扬,脸色也有了不自然。 到底是少有的大规模大场面的男女集会,这些个贵族士子晚间于烟花之地时可能荤腥不忌,调笑自如,喝酒打趣样样来得,但至于这般可能有自家未来老婆的场合之下,人人都拘谨有礼,仿若刚从礼部教导规矩的大人们房里出来。 忽的入口处一阵喧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小王爷来了!”亭中的女子们迅速转头看去,又觉得动作太过明显,忙低下头继续做淑女状,各自发现周围之人均是这般,都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觉得跟旁边的人也亲近了几分。聚于池边的少年们狐疑对视,却不由自主朝发声处而去,既是小王爷来了,自当前去行礼。(.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小王爷名叫赵显,是三王爷的独子,年方二十三岁,但由于种种原因,至今未婚,天生生就一副好皮相,乃是勾栏院中的熟客――这大概是这次菡萏诗会上出现的最高层次最高地位的相亲种马了。 既是他来,自然人人要去请安问礼,吵吵嚷嚷半晌方才静了些,主持官笑眯眯的问过安之后,请了各位士子入座,然后开始请亭中的女子们出联。 少女们你推我挡,好一会儿才推出一人出了一联,正是写就此时菡萏风光的,士子们还未听实,轰天盖地的“好”字已经溢口而出。 有了始联,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便有人开始抢答了,也有人不管诗文,只是小心偷看着亭内女子们薄纱下的面容。只是他人是偷看,赵显却是扫了一眼就略开,显然是没有中意的,觉得这些个姿色不过尔尔,平平无奇。 正无聊间,忽有人笑着朝这边走过来,原来是京都的一个小才子,名叫苏留山的,他本是礼部尚书之子,此时脸上笑得得意,“各位,那厢可是有人被为难了!” 有人奇道:“苏兄这便是何意?没头没脑地。叫我们怎能清楚?”他隐晦地继续笑着。“早听闻苏杭才子如何文采风流。如今一看。亦不如我们京都地才女啊。” 苏留山笑着指了回廊那边。“还好今日崔文琦崔大公子没来。不然也同他那些朋友一般颜面扫地了。” 文人相轻。不同地域地文人尤其相轻。这些日子苏杭四才子在京都如此轰动。早已惹得一些人士心中嫉妒。现下听得有热闹可看。都纷纷扰扰地你一句我一句问个究竟。赵显嫌他讲话没个刺激感。早等不及自己先跑了过去看现场版。其他等人见状欢呼雷动地也跟了过去。只剩下一些个撑场面地人仍留下来对诗。直把主持官怄得话都说不出一句。只是小王爷带头。他也不好说。 亭子里地少女们虽然好奇。却没法像士子们一般前去查看。只好交头接耳地互相讨论到底怎么一回事。并打发丫头们去查探一番。 却说赵显来到廊外。果然刘枕希、景岳枝。张竟井三人正脸带尴尬地直站。刘枕希不动声色地抹抹汗。又揖了一手。“不知姑娘是哪家地?还望指教。” 原来他们对面却站着一个女子。亦同亭中少女一般以纱蒙面。身体亭亭玉立。体如娇柳。一袭浅青色掐牙曳脚背长裙贴身。越发衬得体态风流。她脸上虽遮了面纱。但头发微挽。额头光洁。鼻梁挺直。皮肤如同象牙一般细腻。虽遮面纱。却远山含黛。更有一种隐约之美。 这果然是个美貌气质双双绝代的女子! 赵显见刘枕希有此一问,不由心中有喜,果然不愧是钦点的金榜之人,问题问到了点子上,他竖起耳朵只等那女子一答就抵派人前去打探此女家世,却见那女子站立不语,面首半垂,她后面的侍女上前一步,锐声道:“公子这是何意?!平白打探清白女子家世,这是君子所为吗?!” 刘枕希拳头紧了紧,掩掉眼中的一丝无奈与尴尬,只得又揖了一手,深深下到腰间,正经的道:“是在下无礼了,还望姑娘海涵。”那婢女见状哼了一声,又道:“还说是什么才子,我看也不过尔尔,区区一个小诗首都联不下来,给我家姑娘压轿棍我还嫌你白丁了!” 躲在廊下的士子们轰一声炸开了锅,有好笑的,有高兴的,也有和几人交好,见他们被婢女损了,心中着急的。赵显也忍不住笑了,却有些疑窦: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怎敢如此跟刘枕希叫板?要知道刘枕希可是榜上有名之人,以后少不得出人头地,再不济,他爹也是工部尚书,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可以随便开口嘲笑的。 可若是说是不懂事的丫头,她的规矩又如此清楚,知晓礼廉,这究竟是哪家的,行事如此奇怪,像是拿定了刘枕希不能或是不敢拿她如何一般。 难道这是哪家上流贵族之女,连带着丫头也有头有脸了?只是我怎的不晓得又出了这一户? 这边他是在思索,那厢的各位小姐的丫头们早已惊得跑回去回禀,她们本为丫头,又如何见过这等大胆的丫头,敢在探花郎面前嘲讽其无学识,这不是拍皇上的脸么?! 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声道,“侍书,退下,不许胡言!” 又听这女声道:“刘公子,请便不要在意,我这婢女受宠惯了,难免说话没礼莽撞,我自会回去管教,还请不要计较,刘公子的才学,小女也是十分佩服的,私下常常研习公子诗词,今日一见,却不由得情不自持了,上前打扰请教,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却是那姑娘出面了,赵显听她说话,婉转之中又带疏清,和那等粘糯的甜美女声全然不同,却另有一番风情,不由听得痴了。 ??????????????????????????? 好想看评论,好想看评论,我实在有好多积分可以送啊,大家都懒得写评么? 还是,俺滴文,果然不值得写评 泪奔,蛇形而过 第五十章 、西贝 国庆加中秋,大家吃好玩好休息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长假期间,这文三天一更。 祝大家快乐。 ======================= 刘枕希眼睛呆了呆,露出色授魂与的样子,蓦地又清醒过来,道:“不敢,姑娘家这丫头亦是护主情深,在下确是唐突了。”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公子不必过谦,不知小女这联首诗,公子对得如何?” 廊下众人皆注视刘枕希。 “这个……”当今探花支吾一阵,似乎终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区区不才,姑娘的联诗,在下却是对之不上。” 众人顿时大噪,赵显估摸着正是出场的好时机,于是摇摇手中的纸扇,做一副温文倜傥的风流样走了过去,先是给那女子行了一礼,刘枕希等人见是他来,忙的鞠躬作揖,他一手拦住,口道:“这却是何事?为何拦住这位姑娘于此?” 刘枕希苦笑,其余二人也不语,赵显便知此事不妥,顺着势头接了下来,“姑娘是来与会的吧,站立许久,想是疲累,自该入亭而坐才是。” 虽好色乃天性,他却也不是个蠢货,现下这当口如是要出风头,讨得这女子的好感自然是得问明始联,对上了,方才有戏,只是如果刘枕希对之不上,他又如何能断定自己可以做到?如是赵显就取巧一番,退而求其次,做一个体贴入微的姿态,想着如我这般风流俊俏浊世佳公子,又是如此地位,不世出啊,她当得有一分喜爱才是。 却不知此间人人皆是这等想法。自那女子果真入亭之后。士子们见她才学如此。竟连刘枕希诸苏杭才子也吃力之至。是以想她该当是注重才学无比。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将那上下几千年间或是人人皆知地。或是人人皆不知地诗句文章都说了个遍。生怕自己声音不够大被人盖了去。这位娇俏小女子听之不到。湖边顿时一阵嘈杂之声。 主事官几乎敲断了手中戒尺才引得诸人注意。他念上几句开场。便开始接着之前对诗。 这女子却果真是才学惊人。她轻易不出声。待得亭中女子都对之不上之后方才恰到好处地接上。全然不抢他人风头。但凡是所对之句无不让在座之人惊讶异常。其立意。其用辞。其眼界。均不是凡人所有。直教士子们私下脸红拜服――原来果然是有女中状元地。这般才学。不说是自己。就是当今探花榜眼之列。不亦是对诗对得满头汗水么。 况说她就是脸蒙纱巾。还是能隐约得见出尘地面容。如斯女子。为何京都之内以前从未听过?! 既然如此。已是有许多背景稍次地人打消了心内主意。一些个如赵显之辈却心中更坚定几分。 如果要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个从未谋面地女子。倒不如娶一个见过面地。品貌皆佳地姑娘。况且此时她这般出众。若是娶回家。不知让平日交往之人如何羡艳。 这年的菡萏诗会由于这名女子的出现,成为了历年中最为热闹最有话点,也最惹人遐思的一年。 等到夕阳斜下,诸人各自乘车坐马回家,早有各名小厮三三两两不前不后缀于那女子的轿后,好容易在城内停下了,居然是一家酒楼。 我的天空!主子都说肯定是哪家贵族之女了,让我们记下门号,打听清楚是哪家女子,可是,哪有贵族之女没事跑去酒楼的?!小厮们满怀不明待等那女子下轿,这轿子却是岔过大门,直接往酒楼小门进去了,他们少不得急急忙忙也跟了进去,等轿夫落了轿,也不抽轿拦,也不压轿,什么都不做,竟是就这般直直的准备出门回家了! 小厮们这个心惊,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掀了轿帘――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座椅扶栏等物,别说那位俏生生的姑娘,就是老鼠也没有一只! 他们吓得脚软,一把扯住了就要走的轿夫,威逼利诱要求说个究竟。轿夫们哪里经得起这些贵族仆役恐吓,一五一十全吐明了个究竟――这轿中,竟然从回来起就是空的,他们只是送了那姑娘去,可那姑娘并未坐这个轿回来!这与这姑娘究竟姓甚名谁,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今日一早,有个不知名姓的小厮去各人家中聘了他们做今日的轿夫,说是酬劳十倍,事情轻松,只是要多做少说。待得今日一出门,果然是轻松,只要送一个姑娘去西郊便成了,后来诗会散了,他们准备送那名姑娘回城,那小厮却道不用了,只须抬这一顶空轿回某某酒楼便好――原来这轿子也是在这酒楼租赁的! 等这些小厮们要问那名小厮的样貌,有人说是面长有须,有人说是面福白脸,无须短身,也有人说是既有须,又高大,竟然是人人的都不同! 小厮们这回可算是呆了。没见过这样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来参加一个诗会,竟要做出如此一个诡异之状,弄得仿若有什么惊天秘密,竟让人有了在茶楼听狄仁杰探案的感觉,你当我们是知府三司么?!你耍人呢!! 直到此时,小厮们才恍然发现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何处――若是真的轿内有人,又怎么会一个服侍的侍女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只是一顶小轿,既无保卫之士,亦无伺候之人就送了回来?! 失策!果然失策!!只是主子们都还在等候消息,你待我们如何回禀啊!这不是等着挨揍么?! 小厮们你抢一个,我拉一个,拖着轿夫们就回了各自的府邸复命。 接下来一连几日,京都内鸡飞狗跳,到处都能听见议论这事的人――绝代女子现身菡萏诗会,才貌惊艳全场!京城贵胄全力探寻出身,该女背景下落不明! 过了几日,诸人也知实在不行,便集合起来,打算弄出个所以然来――京都虽大,却怎么可能一个活人找之不得!? 于是由赵显牵头,定下那轿子落定的酒楼,请了各人前来讨论,并都带上各自留下的那几个轿夫。 此番聚会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诸人越想越不对,几乎要闹到徽宗那处去。 刘枕希等人见势头不对,忙将事情和盘托出。 ???????????????????????? 啧啧啧,这位美女却是谁捏? 风华绝代啊~唉,俺这章节恶俗狗血洒得 第五十一章 、事破 永娇做一副求我我就告诉你们的样子,道:“你们却猜,这位女子究竟是谁?”元柔想了一想,扭捏的道,“难道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花魁?” 正说到此间,林素遐突然站起身,道:“我去一下内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便略鞠一鞠身,进了房。永娇撇撇嘴,终是不语,元柔则是愣了一下,脸上刚褪下的红色又升了起来,隐隐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永娇似是未见,却微偏了身,恰恰挡住元柔可以看到房内的方向,状似无意的道:“想是林妹妹要去床后头边有事吧。” 那时的马桶都置于床后的屏风之处,她这般一说,就把林素遐进房是去如厕而不是特地避开她们说的这个话题引了。元柔与其说是信了,不如说是自己说服自己愿意相信的,正巧永娇递了一个眼神给苏沉,苏沉待要装作没看见,已是撞上了眼,只好配合的道:“我猜这女子必定是个西贝货。”元柔惊异的道:“如何说是西贝?既是风华绝代……” 永娇笑得更是得意,道:“就是了,那是个西贝货,崔大哥哥输给那几个人,便要做的是男扮女装参加菡萏诗会,只是没想到会有这般结果。所以――”她勾起嘴角,“所以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便是崔大哥哥了!” 元柔惊呼一声,道:“这样不成体统,若是给崔家奶奶知道了会怎么样?!” “便是不须崔家奶奶知道,就很怎么样了……”元柔十分得趣的道。 原来这赵显怕是有人和他抢,早早回家跟老王妃通了气,王妃心知难得自家孩子有看中的,又想既是能上菡萏诗会去的女子,想来家世名声也不会太差,便入了宫去与太后略谈此事,正巧徽宗当时亦在,于是顺便求了旨意,预备若查到了那女子家世名声俱好,便即许给赵显。 现在崔文琦男子身份一暴露,赵显登时又气又恼――这些日子同你也不是没见过面,一起去那烟花柳巷之地也不止三四回,你玩我也不是这样玩的吧!当即不肯罢休,怒气一上头就冲昏了头脑,便要扯上这事直上金銮告一个欺君。 崔文琦却也不怕,终究不是自家的错,设了宴,又是自罚酒,又是夸赞赵显胸中所藏,更加暗贬刘枕希等人斤斤计较,席间所谓的苏杭四才子轮番上阵,如是表演一番,推杯把盏之间,已是称兄道弟,一场干戈烟消云散。 不过虽是如此,京都也早已将这假凤虚凰之事传遍,张天师人远在江西照样命人快马丢来书信一封,漂亮的草书龙飞凤舞,把这外孙骂了个狗血淋头,崔文琦只恨不能将此信公诸于众,让人知道所谓的仙风道骨究竟是怎生一个模样。 事态发展如此,后遗症来了――京都中自有那许多纨绔,素日正事不做,只喜欢去那佛寺道观中**前去上香之女,评头论足,四下传递,更有甚者上前纠缠不清,至于强行婚娶之事也不是没有。有人早看不顺眼,借着这事有了灵感,去梨园请了几个旦角,妆扮好,只日日在那些个纨绔常出没之地流连。不出半月,居然真个有个旦角被抢去,纨绔强行要入洞房,发现居然是个真西贝假文君,怎肯放过,只想告去衙门,那戏子倒也乖觉,只说我在那地方排戏,自家练习,公子你突然上前调戏强抢,我如何辩解你都不听,又如何关我的干系? 凄惨地是。最近京都政坛颇不安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燎起大火。纨绔家老爹三令五申不许乱惹事。那人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只暗暗记下这事。打算过后再好好讨回面子。 经此一事。京中流连在寺院道观附近地年轻男子倒是少了许多。平日里安定不少。 房内说到此处。笑了一回。又说了些京中闲话趣事。待得说到流行地衣饰花纹。佩戴绣品。新出词曲之时。林素遐方才出来。几人又喝了道茶。随意聊了聊才散。永娇私底下拉了苏沉留下。 等其他人散了。两人说完几句想念地话。永娇就有点欲言又止地模样。知道她有话说。苏沉笑道:“干嘛要说不说地?才去得几个月就学回来这幅德行。想是觉得不值得告诉我?” 一时说得永娇也笑了。她酝酿了半柱香。方才慢慢地说起林素遐。 “这个妹妹总是循规蹈矩。自然挑不出错。但是我却不喜欢。总以为太过规矩了。”她见苏沉似笑非笑地样子。忙又道。“我真不是自己觉得就这样凭着意思乱说。她家里惹上了党斗。她一个女孩子家跑出来躲难。必是可怜地。我又怎么会容不下。只是想她是个有心计地我方只跟你说一说。让你不要走得太近。若你也要疑我。我何苦来着?” 苏沉看她当了真,忍笑道:“我几时又疑你了?你只要说了,我哪点又是不信的?不过笑你才去京都几多时日就变成这个事事小心的样子,那里真的这么麻烦?” 永娇收了笑,道:“最近京中党争得厉害,人人风声鹤唳,林妹妹她家就是给连上了。说真的,前几日还坐在一起喝茶谈天,过几日,她家内就被抄了,带过苏州来是娘亲念在小时情份上,爹爹,是不知道的……” 收留钦犯家人,会不会招来祸事?苏沉开始只是同情林素遐小小年纪就家庭破散,转念间想起了红楼梦中的贾府收着被抄家的甄家财物时如何小心翼翼,一样后来招来如此下场,现在大房掌家,收留的不止是东西,变成了人,如果被发现,又会如何?!她想着,已是身上冒了冷汗,急急问道:“奶奶知道她家的事么?” 永娇点头,“奶奶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了两句,让娘亲去收拾屋子。”她顿了顿,又道,“奶奶那样子,也不是很欢喜的神色。” 苏沉心中安了一会,如果唐母知道,想来不会太要紧了。 第五十二章 、景况 当晚,唐母果然叫了苏释两兄妹前去,说得些许闲话,抱着苏沉道:“你娘让你哥哥上京,想不想跟着一起去?”说毕又转向何苏释,“可是有意思上京?我估摸着也该是准备准备的时候了,既是要应试,总要提前准备一番,当同那处的学生好好熟悉熟悉才是。” 何苏释笑道:“自然照奶奶说的,只是不知当什么时候去。”苏沉则可怜兮兮的道:“若是去了,不就很久都见不到奶奶了?” 唐母笑着拍了下她的头,“我看你是早想出去瞧瞧了吧,做出这一副样子!”苏沉不好意思的埋头,“奶奶乱说,我便真的想跟奶奶一处,你却这般伤孙女的心。” 唐母将她往怀里使力的揉了两下,向着张氏道:“你瞧这两个孩子,总是这样子狡猾,让人可不住心痛。” 张氏抿嘴笑道:“老太太也不说是谁宠出来的,若没有您压着,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跟前耍滑头啊。” 唐母眯着眼睛笑了半晌方问道:“你说是让他们什么时候去?要不先过了夏天?路上怪热的。” “允缘说是最好早点日子,怕是若过了这一段,京中会更乱。”张氏迟疑一下,还是道。 允缘是苏释两兄妹母亲吴氏的名字。 唐母有点不高兴,放了手上的帕子,往后靠了靠,“既是知道京中乱,还巴巴的让人早早过去,不会过些日子再去么?也不差这两三年!你们一家两家的都没个计较,也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情还是这么不稳妥,什么人都往家里拉,要是出了事情,也不是好玩的!” 张氏诺诺的应了声,小心辩解道:“允缘的意思,释哥儿也十六了,再等得两年,年龄总归偏大,若是入仕,早点总是好的,积点资历。再者说了,虽然现下京中乱,毕竟也连不到我们府上,也没人在里面被扯着,想是还算安定的。” 唐母面色缓和了些,“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现在时势不大好,我总想着孩子还是等过点年岁出去,也好少走弯路。” 一时张氏也松了口气。“虽是如此说。但也要自家走自家地路地。总不可能释哥儿一直靠着家中吧?虽然年纪还不大。却也不小地。总得自己历练一下。想初时二弟未曾弱冠就四下游历。入仕后各国地跑。何等辛苦危险也不见老太太担心成这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孩子虽有家族荫蔽。但也要自家有本事。懂点世故方才是正理地。老太太哪里还用我们这些底下人说这等话?” 唐母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说毕摸了摸苏沉地头。“这两个孩子打小都是我在照顾。看着长大。又父母俱不在身边。好歹更可心。如果想得太疼了些。也是有地。” 苏沉半靠在她怀里。眼睛往何苏释那头一扫。那家伙头偏低。也不知道想点什么。唐母感慨一番。又道:“说起这时局。你也不是不知道。何苦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我还在。便能护住一会。到底不是个好事。别人也不一定记你地好。如若让上面误会了。又该怎办?” 张氏脸色顿时白了。“我原想是小时候地感情。我哪里能见死不救。”唐母半眯了眼。“只想着小时候感情。便不想自家了?竟是不为你家老爷做想。也想想家中几个小孩。一个不好。一大家子都会给扯进去。” 何苏释听到这里。丢了个怎么回事地眼神给自家老妹。苏沉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明了。 看样子似乎感觉是林素遐家里地事。但是也不很清楚。 唐母也没怎么说,只提了几句便罢了,说完又安排过两月去京都要带的东西,略说一会须得注意的事项,何苏释在京中不许惹事等等,另又嘱咐苏沉趁着没走之前,常常有空跟隔壁的崔家老太太请个安。她道:“这个奶奶最是喜欢你的,也给个回礼才是,崔家奶奶是我小时候就认得的,你便可以当做自家奶奶来看了。” 苏沉嘴上诺诺连声,心下却不以为然。她和崔母不甚熟,哪怕是跟唐母在一起也有时候会没话说,觉得有点尴尬,更何况去崔府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有可能真的从头到尾尴尬异常,她才不要去受罪。 张氏似是看出来一两分,于是道:“瓜子也该常去看看崔家老太太,她们过些日子也会进京,你去她跟前熟悉了,也好路上做个伴,不然到时候贸贸然的坐一车,也不好意思。” 何苏释道:“我们跟崔府一起入京?”张氏笑答:“原是老太太定的,说你跟你妹妹两个人,虽然有下人跟着,但不放心,如果同崔家一同去就不担心了。”她又道:“你跟崔府的小少爷不也常往来的吗?我还道你们感情好着,两家一起去,你会高兴呢。” 苏释笑道:“还是婶婶知道我,一起去最好不过了。” 于是便定下来再过一个月就与崔府一同入京。 夜晚何苏释两兄妹就在书房里说起白天的事,苏沉笑问:“你怕不怕?” 何苏释不解:“怕什么?” “去了京都,又是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现在党争得厉害,想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惨烈异常,我们现在去时机这么不好,可能日子会难过,你怕不怕?” 何苏释无语的笑,然后道:“你当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京都党争还不算太厉害不说,我们家靠着何子远的名号就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去。” 这也不一定,苏沉道:“党争都蔓延到我们苏杭这边了,你还说不算太厉害?难说以后还会有什么事,何子远现在又不掌权,也不一定能靠得住。” “怎么说?我们这边党争的迹象还不是很明显吧?”何苏释笑道,“若是到了我们这边,也不知京都会斗成什么样。” 苏沉看着他一副放心的样子,叹道:“才止到了,还是给大婶婶带过来的……” 第五十三章 、偶见 苏沉细细的说了白天林素遐的事,何苏释皱着眉头道:“这样一个人明显是惹祸的,大婶婶也不是笨的,怎么还会带回来?” 苏沉摇摇头表示不明,又道:“不会那么样子吧?我觉得那个女孩子虽然做事情小心谨慎了点,究竟可怜,也没惹事,怎么会惹出祸来?” 苏释认真起来:“你也晓得说京中大乱,我已听人说抄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党斗里被抛出来做替罪羊或是不知晓道理,做出头鸟的,被抄了的人家子女男的流放,女的入官妓,是本朝定律,大婶婶收了她没事还好,如果被参上一本,哪里是好说话的?”他叹口气,“我原想着京都中虽是大斗,究竟也不会太乱才是,谁知道居然都蔓延到我们这边了,搞得这么大,怎么收场就是个问题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苏沉也同叹了口气,“你说,会不会是宋徽宗在给他儿子收拾场面,然后等太子上台的时候在朝的都是些被肃清过的人,可能新皇会轻松很多。”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靠着党争收拾人,看来时局又得混乱好久,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实在难以述说。 何苏释冷笑:“给新皇铺路?杀了我都不信!宋徽宗才五十有余,满肚子的东西想做,况且他哪里会是肯给下一代铺路的人,朝中斗到现在都是太子刘国丈两党在拼,宋徽宗一句话也没发过,他怎么会是给自己儿子铺路,想是给自己铺路吧!” 他见苏沉爱管不爱管的样子,笑道:“我却忘了,你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罢罢罢,我自家去想算了。” 宋徽宗离我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即将要去京都,我自混我的贵族小姐圈,只要不连累到家中我管你官场上斗得怎样。苏沉自我安慰到,虽然她自是明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如果朝中局势混乱,断然没有谁能讨得了好的,不过,确实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做什么啊。 这便是自身命运完全无法掌握的迷茫和痛苦困惑感了罢。不论是上至性命,下至婚姻,乃至于吃的用的,统统都是靠着家族,如果家族一有风吹草动,不同于能靠自己吃饭的丫头仆役,总还有机会再来过的男嗣,这个时代的女子便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之人。在家做女儿的时候一切都是依靠家中,出嫁之后,所有的命运又是连着夫家,总是没有可以自我掌控的时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是处在深闺大院中的自己,又去哪里弄经济基础来着? 以往看穿越,书中的女子想开店就开店;想存钱,自然有许多恋上她的人送上来;想婚姻自主,没关系,总会有两情相悦又地位相当的;就算是想要个可信可靠又有能力的下人贴身,也总能在路上救起某个家道中落或者虽然出身贫苦但是十分有天资之人,可是轮到自己,怎么就惨到这种程度…… 何苏释眼瞅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笑道:“怎么了?想些什么?我乱成这样都不担心了,你却好像担了多大干系的摸样。” 她看着他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嗯?什么?”何苏释似乎没听懂。问道。 “倒是没什么。”苏沉笑着岔开了去。两人又聊了半天才回房睡去。 因为唐母常常面见地时候切切地提起和殷殷地叮嘱。又为了自己去京都地旅途中能够过得舒服自然自在一点。苏沉终于开始了自己去往崔府地熟悉之行。 早上吃完早餐。给唐母请过安。跑去崔府一次。给崔母请安。说两句闲话。中午。睡过午觉。同永娇她们玩上一玩。看一会书。再去陪崔母聊天消暑。晚上。如果唐母兴起。又得跟着唐母过去。这样混得十来天。倒也真地把崔府大概摸了个遍。 以前古人说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没有错。按苏沉所见到地来看。崔母和唐母明显是一个类型地人。见识广。面相上和蔼可亲。礼数周全但是偶然之间又会显出一两分高人一等地模样。无关刻意。却是天生地。 不过,总觉得崔母要比唐母狠辣过几分。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她日日过崔府去,倒是几乎天天都能遇到崔适然,真是难以理解。崔适然跟何苏释是在一起念书的没错,听说还坐前后桌,那怎么何苏释十天回一趟家,崔适然却是将近天天都来呢? 奇是奇怪,她也不好意思拿这个问题来问人。最近虽然跟崔府的人混得颇熟,但也不方便问一个女孩子打听一个未婚男子的事,用孙嬷嬷的话来说,就是“不成体统”。 这日她跟崔母坐了一会,跟房中诸人一起陪着说了几句顽笑话,实在觉得很闷,便告个罪,借着尿遁去园子里走两步。 崔府的园子她来过许多次,还算熟悉,有趣的是一个挨着大假山的小假山下面有个不太容易看到的小道,从那里走进去可以看到头顶一线洞天的情景。如是再往里走,便豁然开朗。也生有几株野花野果野树野草,间或虫鸣鸟叫,虽设有石凳石几,但蒙尘堆叶已久,显然不仅知道这里的人少,连仆役也不来打扫了。 苏沉某日出来透气的时候找到这处地方,当时就有得意之感,在不是自己的地方找到似乎只属于自己的所在之地,不可谓不得意,便常常过来坐坐。 她脑子里并无所思,慢悠悠的晃到里面。果然清幽自然,正一转弯,马上就要到了那宽敞之处,却突然见到平日里落叶灰尘堆积的石几石凳打扫的干干净净,旁边坐着个人,半旧家常衣裳,头发随意束起,手上正捧一本书细看,原来是一个未及弱冠的男子。 她暗道自己莽撞了,正待马上要退出去,那男子却突然有所感应的转头过来,正正撞了上眼。 这一时间要退出去已是迟了,太过小家子气,她只好上前两步,行了个礼。 ==================== 方便的话,求点推荐票吧。 第五十四章 、微悟 甫一抬头,便见眼前少年脸色小诧,仿佛奇怪自己为什么能来到这里。见是熟人,苏沉也忍不住笑了,“怎么在这里?我以为这里都没人来的呢。” 少年也笑了笑,“我常在这地方看书,前些日子因为事多,所以就没来,你倒是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原来是崔适然。 “忘了,不小心就走进来了,我看这里清冷的很,桌椅都不太干净,以为没人来,就偶尔过来玩玩,没想到你也在。”因为经常见面,混得还算熟,她说话就也随便起来。 崔适然笑着起身回了一礼,让道:“阿沉坐坐吧。”说毕收拾了一个石凳出来,“也不奇怪了,我有时候好清静,被人扰了总会不喜,所以让人辟了这样一个所在,只想着喜欢的时候过来休息一下,仆役得到关照,一般也不会过来打扫,都是我一个人在收拾。” 还以为是被人忽略的地方,谁知道却是给人定下的所在,苏沉真个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没人来……谁晓得……”她脸红的笑笑,“吵着之然哥了,真的不好意思。”说毕就要退出去。 崔适然却忙道:“何苦这样?我正看书累着了想休息一会,正好一起坐坐,难不成我是洪水猛兽不成?我一在你就走?” 他这般一说,苏沉也不好走了,于是坐了在一边,正好瞧见桌上一大摞书,于是问道:“之然哥下月去京城?这些书都要带过去么?” 何苏释正烦着书房里的那一堆书要不要带去,或是要带多少去,崔适然书似乎也很多,不知道是带过去还是怎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随手翻了翻,道:“除了常用的,其他的书大概都会留在这里了吧。一路奔波,东西装多了太笨重也不方便。” 苏沉拿起一本宝蓝色封面的薄皮书,上面端正的楷书写着《道德经注解》,不禁口说,“不知道做道士是个什么感觉?似乎怪出尘的。” 以前看电视也好,书也好,道士总是被描绘成一个仙风道骨,出尘飘逸的模样,头戴道冠,身披道服,长发飘逸,手持尘拂。可是说到真正的道士自己竟然一次也没见过,嗯,有点好奇。 崔适然似乎没遇过这样地问题。一时有点小愣地样子。很快又回过神来道:“道士么?好多种类地。如果是我们符箓派地。平日里就炼丹打坐。如果是其他类似门派地。也有谨守清规地。也有其他地。总之……”他有点无奈。“其实我也不很清楚道士究竟是什么感觉?” 见苏沉带着探究和巡视地眼神看向自己。崔适然忙道:“道士却不是像我这样地。我只是沾着道士地名头和皮子而已!” 他大概是从未回答过这样地问题。说起话来颇有不知所云地感觉。苏沉以前看他都是老成得不行。现在也有了点少年地味道。居然也看起来蛮可爱地。不由得好笑。也不知怎地。突然起了跟他开开玩笑地想法。于是搜肠刮肚地回忆以前看到地政治书。然后问道:“听哥哥说之然哥你在龙虎山也住了许多年。想来道教地典故和书籍也知道一些罢?” 崔适然称是。 她于是再问:“不知道之然哥觉得道教都有点什么观点呢?或者是道法中有什么思想。或是一脉相承地脉络?” 崔适然想了想。道:“若论道法。我只能说我只知晓自己看到地一点。只是自己地想法。亦不能就称为道法了。若是我自己所想地。道法主心亦有可能是无为自然。顺势而为。说到底。就是一个‘道’字了。” 你倒狡猾,说了半天全是概括性的,创造性思想一点也没有,中规中矩得很。苏沉有点不忿,继续问道:“那何又为道?” “道者,自然也。道者,善也,道可道,就非常道了。”崔适然流畅的对答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家伙连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都搬出来了。好吧,我似乎问“道”是什么有点白痴。苏沉想了一想,又道:“道法可是存于百物之中?” “道法自存于万物之中,有人心处有道法,无人心处亦有道法,宇宙之内皆为道法。道法自然也。” “山间有一花,自然而开,自然而落,自然顺应自然,如果我们未看到它,它便这般或开或落,自然凋谢,万物皆如是。” 崔适然含笑而道,一副得道之士的样子。 苏沉看着他那副样子,听着那似懂非懂的文言文,实在很想扁他,深吸两口气,找出一个历史上佛教一直争而未决的问题改头换面,道:“按之然哥的理解,所谓悟道是该为渐悟呢,还是顿悟呢?” “何为渐悟?何为顿悟?”崔适然哑然一笑,“我们道教非佛教,渐悟顿悟都无所谓,最终得道才是终理。你见我道教建教以来何曾又出过佛派那一带的争端和分裂了?即使是思想不同,最多也只是分成不同派别,从未见过斗血斗勇的。也只有那些僧人这般在名利场中打斗不停。” 何苏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明明是问问题,怎么可以这样回答,这不跟没回答一样吗?!再说了,明明说的是道教,你怎么又扯上佛教了?我对你们两派斗来斗去又不感兴趣。 明明知道他说的话中漏洞百出,但是完全就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何苏沉第一次讨厌起自己以前只看武侠言情网络小说,没找那种道法啊佛家啊之类哲学思想研究一下,就算只是知道一点道教的发展或者发展中的斗争,也可以和他争一争啊!哪里像现在一样,明知道他说的话绝对哪里有问题,但是就是找不出典故或者没办法引经据典,辩论出个所以然来。 崔适然见她那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都是说笑的啊,你当真了?这些教派的东西我哪里晓得?我素日不过顶着龙虎山的名头出去混而已,真的典籍从未下过心研习过,你问我我哪里晓得?” 面前的男子笑得云淡风轻,但是苏沉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好,好,好恶劣!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家伙以前总是不喜欢了,他跟何苏释都是一副德行!让人恨得牙痒痒,总要在人后做出一个欠扁的样子,装得自恋一分,帅两分,强大三分! 第五十五章 、闲说 苏沉咬咬牙,憋下满肚子的不平之意,也做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我最近对教派也颇有几分好奇,也想着修修道,不知道之然哥能不能推荐几本书给我瞧瞧,也通晓点道教之理?” 小样,你要敢真的推荐了,我拿回去跟老哥说你诱拐未成年少女当道姑!看他不扁死你! 崔适然真个在仔细思索的样子,然后缓缓的道:“我只觉得奇怪,你既是释之看重的妹妹,自然把他的道理学了个三四分,又怎会喜欢这些?” ??不懂…… 何苏沉的确不解。 崔适然继续道:“他素日里背人对我说话,哪里用一个无法无天就能形容得了?你既然是他放心看重又不避忌的妹妹,又怎么可能对这种宗教类的东西感兴趣?” 他半是调侃半是自嘲:“释之直说信教之人泰半是无知痛苦之民用以托付信仰,或是用于达到自身所想目的,做一个姿态,或是用意表示自家的慈善,更或是其他,虽有真个以教派宗旨作为为人准则的,吸收教派精华作为立人根本的,但到底是少。你是他妹妹,又怎么会不被他说教过无数次?你且要看书,找他要去,释之看的这些个佛道经典,亦是比我多的。” 老哥,这些,你也同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说多了被传出去,引起无谓的争端么?她喃喃的道:“哥哥对教法是有自家的理解……” 崔适然赞同的点头,“释之是个天才,他脑中所思所想,常常俱是我们寻常人无法思及接触的领域,譬如类似‘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之类的话,‘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之类的道理,虽然乍然听上去有点不懂,但是经其解释,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和接受,但如果细细花个几十年拓展开来,不能说不是一门从未得见的流派。” 马克思的道理,你们能见过才是奇怪了……苏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由着何苏释这样乱讲乱说,虽然风头是出了,才名是传了,但是宋徽宗那里怎么办?!既然知道那不是个好惹的主为什么还要留下自己可能是穿越者的把柄和尾巴?如果他真个把你给揪出来了怎么办? 崔适然也不理她的面色忽白忽青,笑道:“这些话,也是我才听听罢了,你亦不用担心。既然释之敢对我说,我敢听他说,自然有我们的道理,阿沉别想太多,你哥做事情,你不用担心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苏沉直直地看着他。这个男地语带亲近。口中柔溺。便仿佛自己是他亲妹妹一般。想着刚刚进来地时候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按这个朝代地人地思想。怎么可能就把自己留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啊!孤男寡女共处一个没人知道地地方。怎么也是不合礼教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瓜田李下之嫌。偏偏把自己留了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加上他又知道何苏释说地那些不清不楚但如果一透露出去绝对会惹祸地话。以这个家伙地身份和背景。他说地话。绝对在常人眼里可信度十分高。如果真地说了出去。老哥你撇得清么?! 何苏沉向来是一个喜欢乱想没事也要找出毛病地人。这时越想越烦躁。越看崔适然越觉得这人不正常。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奇怪。终于一个收不住冲口而出。“你究竟有什么意图?!你想做些什么?!” 话一出口。她立刻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且不说这些想法都是自己乱猜地。很有可能人家是正常人说正常话呢?就算她想地都是对地。那更加不能说出来了!这时候应该沉住气。回去跟何苏释说清楚才是。但话既已出口。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得接着讲下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之然哥虽是和哥哥素来交好。但亦跟我无血缘关系。今天在这里孤男寡女。你非但不避不躲。反而请我坐下。说起哥哥。你只提那些不甚正常之语。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崔适然本来含笑地面容怔住。他长得本自五官无甚出奇。只是搭配起来比例恰好。又加气质出众才让人有“这人看起来真是舒服啊”地感觉。这时笑容褪下。脸色定住。竟显得整个人正气罡气十足。虽然未足弱冠。但已有可以做主地感觉在里头了。 俗话说地好。相由心生。一个人地气场也是可以由表情加长相表现出来地。何苏沉眼见他这样。心里一阵打鼓。本来就只有五六分地底气和怀疑足足被冷水浇灭了大半。已有不妙之感。但话已出口。正是无法。只得又重复了一句:“之然哥究竟是什么意思。阿沉人小。不懂事。也请不要吓我才好。”话语中之前地质问和果敢之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只是小心翼翼柔声气气地道。 崔适然只是神情凝住了一两分钟,很快反应过来,口中失笑道:“这却是我未想到了。我家奶奶嘱咐我将你做亲妹妹看,我同释之一贯交好,只觉得他的妹妹自然和我的妹妹一样,这些日子日日见你,也颇觉熟悉了,今日一撞居然忘记了应避嫌这回事,罢,是我不对,先行赔罪了。” 说毕他马上起身揖了一礼。 这回轮到何苏沉怔住了,只是她的表情惊愕,远远没有方才的男子的那种慑人的感觉,只让人觉得这孩子咋这么可怜啊。 崔适然又解释道:“之然的**虽然离经叛道,但我亦不是那乱讲乱传之人,之然既是同我说了此话,自然是有万分把握和我说不会出事,这一点,却是阿沉你的不对了。你疑我当是正常,但若不信你哥的眼光,则让人心寒。再者我亦未伤害你或是之然半分,以我的资格,虽不显赫,但也不须要靠乱说什么来得利益之理。阿沉你这样说话,让人有些不喜。” 他说完话,就开始整理石桌上的书籍,收拾好之后便做一个告罪的手礼,道:“抱歉了,让阿沉你受惊,我有点事,得先去了。” 何苏沉心里已是万分悔意,这时喊已是不及,忙一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第五十六章 、消融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点疑虑,但事情发展如此,也由不得自己犹豫,这一会苏沉胆大的拉了他的衣角,崔适然侧头看着她,眼神干净兼无奈。 苏沉头痛了。 似乎、好像、也许真的全部都是自己疑神疑鬼,你以为你家是香饽饽,人人都想来咬一口么?都怪何苏释,把何子远说的那么了不起,又是警告又是提醒,说常常要注意,不要被人利用了去,搞得自己天天乱想,现在该如何收场啊…… 天空湛蓝,鸟叫啾然,虫鸣噘然。此处由于位处两块假山的夹缝中,又有山泉引水自山而下,所以虽然已是夏日,依然冷风浸浸。苏沉拉了他的袖管半晌也不知道说上什么,只觉得风吹得身上发冷。 她明白这时候是该说点什么好听的道个歉,一咬牙,可怜兮兮的道:“之然哥何苦跟我计较这个来着?我们两家这般交好,哥哥自然该说过我的性子,我向来这样子不懂事,还望不要生气才好。”她又补充道:“之然哥一个男子,胸中有罗万,又怎么计较这些。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咱们是什么交情啊!千万可不要生分了啊!” 也许是来之后实在是没遇到真正危险的事情,又有了何苏释这个同穿者做后盾和垫背,加上也渐渐熟悉了这时的生活,苏沉自己也没发现她已经慢慢开始露出了真性情。 她方来的时候,十分小心谨慎,唯恐被人发现当做怪物处理。虽然最后还是诸多人怀疑,还被何苏释认了出来,但是心里那种装作,不敢多说乱动的习惯却是强迫自己要做到的。现在不知是日子久了装得辛苦还是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觉得自己偶尔做一下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也有可能有部分原因是为着有何苏释,反正,她是慢慢的有点恢复以前的性子。 何苏沉在那一个年代的时候,父母早年离异,连钱都舍不得多给一点,但她的日子却过得颇为舒适,则一是由于奶奶宠着,二却是诸多姑母,大伯之流的人的关照了。 周家小孩七八个,但最受众人宠爱的人人都会用绝对肯定的口气说是周阁音。当然她从小没爹没妈惹人可怜是重大原因,但是,她邀宠撒娇装乖的本事也起了大作用。 可以说,周阁音是一个很会装乖的人。嗯,现在可以说,何苏沉也是一个很会装乖的人。 她一时性急,不知不觉之间就用上了跟以前朋友赖死赖活撒娇耍泼的口气,崔适然如何见过这个,手足无措的给拉了回去,听她又是赔礼,又是扯东扯西,最后终于投降道:“我确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必说这么多,便可以停下来了。” 苏沉不好意思地笑笑:“真地是我多想了。哥哥说最近京都里乱得很。让我多加小心。平日里也注意一点这种事。锻炼一下看人看事地能力。我想着也没处练上一练。谁知道一乱猜。就……” “就猜到我身上了?”崔适然很及时地接口。 苏沉更是不好意思了。 他又道:“这倒是有必要。”顿了顿。“你既然是要一同入京。有点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同你说。” 他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遣词用句。告诉她现在京中地大概事态。又说明如果你跟你哥去地话。宴会诗会和邀帖是少不了地。然后又说了如果是你。哪家姑娘地邀帖邀宴不能回不能去。见到谁谁谁应该用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又提了几个人名。说要离这几个男地远一点。 何苏沉听着。一边诺诺连声。一边头痛那些许多个人名记不得。满心已经将崔适然在心中地位子由――须要警惕地人――变成了――值得来往地人。 她刚刚只略略回想了一下,就发觉自己的神经质了。何府跟崔府来往如此密切,唐母已是让自己“把崔家奶奶只当做你自己的奶奶”,何苏释也说过崔适然是个可信的,何况崔府的地位比何府只高不低,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家里做出什么来。 一想通这个,就只觉得自己刚刚实在白痴,竟如同自恋狂上身一样想那种无比愚蠢的念头,还说出那种话,没头没脑,无理无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心思一转,心里的不好意思就又三分变成了十分,越加殷勤感谢起来,崔适然说了半天,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阿沉你们女子在家中,想来也会烦闷,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 崔适然停了一停,像是在组织语言到底该如何说出来,“如是想见识,见识一下世俗民情的话,还是要让之然陪着才是。” 这是什么意思?苏沉着实不明的望着他。 崔适然又停了停,“近来京中有些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风气,闺阁女子喜欢结伴出门去寺院道观上香求签。到了那处,又一同出去游玩,虽然也无甚妨碍,只是到底与名声有碍,若是阿沉去得那里,还是要小心不要随之而去才是。没出事还罢,如果遇到地痞流氓,纨绔之流,你还未反应得来就不知后果了。” 女子可以乱出门游玩么?!苏沉口中感谢万分,继续诺诺连声,但满心已是雀跃不已。这些日子天天闷在宅邸里,除了何府就是崔府,来这里那么久连个外头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有穿越众窝囊到自己这份上的,穿过来连街都没逛过一遍,所有对这里的认识都来源于周围的人,书房的书,或者是何苏释的描述。 听得他这般一说,苏沉竟由当初的害怕去京都,转为了期待去京都了。如果自己要逛街或者出去游玩,何苏释绝对不会敢拒绝,到时候拉着他出去逛,说不定还可以尝试一下穿越女必做的女扮男装逛青楼,惊起满室惊艳的话本。 虽然自己的这具身体并非那种让人倾倒的绝美少女,但不妨碍她yy,说不定虽然自家女装不漂亮,但是装扮起来却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呢。何况又是穿越众,大概气场总会有点不一样的吧。 她一面听着崔适然告诫,一面思虑已是飘到了自己如何在青楼之中靠抄袭诗词装深沉做闷骚状赚尽无数可怜女子的芳心的情景中。 第五十七章 、小孩 崔适然详细将自己知道的该注意的东西都说了一遍,见苏沉似懂非懂的样子,笑道:“你也记不完,有点印象就好了,京里的人自然会给你爹爹点面子,不会太多为难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苏沉舒心的缓了口气,很有道歉味道的认真的道:“之然哥,你是好人。我之前是错怪你了,莫要生气。” 她等着崔适然好脾气的说不要紧,然后推辞一番,然后自己再说不好意思,然后崔适然再起劲的安慰一通,说不要紧,这事情大概就揭过了。 何苏沉抬着眼等他,谁知崔适然竟然也不回话,也不搭理,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道:“也是你,我才这样说。阿沉妹妹,你这事,做得不厚道。” ……什么意思?居然记仇了?!苏沉不由自主的被噎了一下。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后别轻易这样才是。” 崔适然又是慢悠悠的道,语气让人听着着实不舒服。 何苏沉很不舒服,明明他也说了不要紧,但那语气那表情,还有刚刚半天不说话的样子,就是让她不舒服! 崔适然看了看天色,又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你想来也要回奶奶那去了,出来那么久,她们还以为你丢了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苏沉更加不舒服了。她似乎每次见这家伙都会被噎,他说话的口气让自己被噎,他的态度也让自己被噎,刚刚明明已经印象有所改观了,可是现在才短短几分钟,又回归原地,甚至觉得更恶劣! 放松,放松,深呼吸。一个小屁孩而已,犯不着同他生气,何况这家伙也没说什么明显难听的话,也许是你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呢?她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的脸和声音扭曲了,道:“多谢之然哥了,我这就回去。” 穿过假山。跨过回廊。沿着原路往回走。还要注意路上遇到丫头婆子地时候做一副稳重散步状。苏沉好容易回了厅房就听到里面一阵笑声。丫头亦是挑了帘子。边笑边道:“姑娘快些进去吧。里头说你老半天了。问你是不是在园子里睡着了呢。” 正跨进去。马上听到了小孩地童声:“别抓我地枪!以后我是要上战场打仗地!到时候我建了军功。别说要半夏姐姐伺候我。就是要讨她做老婆也是要得地!” 苏沉转了进房。里面东歪西倒笑倒了一片。崔母也笑得直喘气。唐母抓着田嬷嬷两人边笑边说着什么。正中央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地五六岁小孩子。浓眉大耳。倒怪是憨厚地模样。坐在门边地是一个四五十岁地妇人。唐母让叫她赵夫人。据说娘家很显赫。她瞥见苏沉来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唐家姐姐。你们家瓜子来了。可是该让我歇歇了。这有点子懂道理地闺女总该会管管这孩子吧?让她去教教这小孩。看能不能安定两分!” 一时说完。满屋子地人都附议。也有拍桌子赞同地。只是苏沉一个人半天摸不着头脑。 这是干嘛地?自己不过刚回来。又挨着什么事了? 她不知所谓地站着。也没人招呼自己坐下。只能跟那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又过了好一会崔母忍笑才招手道:“孩子。过来。” 她乖乖的过去,疑惑异常。 崔母忍了笑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娘家侄子,颇为有趣,只是日日都不肯安分,你去教训教训他,看他还敢不安分!”说毕又转过头对着唐母道:“可别拦着我,也没为难她。别说你的孙女就如我的孙女一般,我自然也是疼的,只是被这孩子弄得怕了。” 唐母也是笑:“我哪里会拦着你,我也怕了这孩子,”说完也对着苏沉道,“瓜子,你快把这孩子带得远些,让他安定安定,好歹让我们也缓口气。”话才落音,屋子里又是一通笑。 苏沉不知所措的站着,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身边几个媳妇子拉了她过去也喘着气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给说了。 这小孩名叫崔延天,是崔母的娘家亲戚的小孩,年年都要陪崔母两三个月的,前两日方才带过来的,为人最是滑头好笑,长得倒是憨头憨脑,人浑不是那样,怎么吵人怎么异想天开就怎么做,一来府里就要让人笑上一通。 这回又是刚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丫头因为一时适应不了,又舟马劳顿,崔母虑着他没人照顾,于是把自己一个极宠的大丫头,名叫半夏的,暂时给了他用。本就打算过点日子给他的丫头好了就换回来,今日差不多了,顺着就换了回来,谁知道这孩子才跟了半夏几日就生生认住她了,拉着不让走,还跑过来跟崔母说自己要了这个姐姐伺候,不让带走。 崔母这边在待客,一堆的妇人姑娘的,见他来也怪得趣,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用话挑他玩,这孩子居然死心死眼的样子,给谁都不换,就要半夏。别人又说你要又有什么用,等过了几年,半夏自然要嫁人,到时候就是别人的老婆了,说得急了,他竟跑回去扛了自己的小木枪过来,说是以后要去做将军,谁跟他抢他就要跟人打架,他也可以讨半夏做老婆的。 小孩子家童言童语最是惹人笑,这回让苏沉管管他也不过是添点笑头罢了。 苏沉得了命,无法,做样子也得做个姿势出来,只得牵了那孩子往内房里走,等坐好了,刚要跟他说上两句,发现这孩子居然两眼泪汪汪的。 苏沉浑身都不自在了,恨不得马上退出去。 她从来都怕小孩,尤其怕哭的小孩,但这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构思了半晌,还没等说出话,那小孩已是抽抽噎噎的道:“姐姐,我是真个喜欢半夏姐姐,怎么大家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是喜欢她,我要从明天开始到老都跟她在一起!谁不让我们在一起就是坏蛋!” 方才厅内人人都在笑,已经有点伤到他的心了。只是苏沉对这孩子的论调颇为无奈,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叫做喜欢啊? 她摸摸他的头:“怎么喜欢半夏姐姐呢?喜欢半夏姐姐什么?为什么只喜欢那个姐姐呢?” “我跟半夏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好高兴,我就是喜欢她!”孩子执拗的道,语气执着而坚定。 第五十八章 、期盼 苏沉又噎住了。 这是什么烂理由啊! “那你跟其他姐姐还有姑母在一起就不高兴了么?因为半夏姐姐更加漂亮吗?”这样想倒有可能,半夏的长相是崔府中数得出的,跟自己房里的秋桑有得一比,只是温顺柔和倒是有足足一百二十分。 崔延天握紧拳,仰起皱得紧紧的脸道:“我喜欢半夏姐姐,我就是喜欢她,我喜欢跟半夏姐姐在一起,她长得不好看我也喜欢她!” 有一种叫做坚定的表情,苏沉见过许多次,曾经的一个朋友也是在聊天的时候说自己要去西藏支教,即使她一次次的重复自己是认真的,但大家都当做玩笑来听,当时她最后强调自己的意思的时候脸上就是这种表情。后来毕业之后,在去西藏的火车前,苏沉又看到了她脸上的这种表情,这个女孩子一直待了好多年。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不在西藏。 还有一次,是在一个表姐脸上,表姐工作稳定薪水优渥,但是偏偏看上了一个打零工的小男生。大十岁的姐弟恋惹起了当时所有人所有的反对。亦不是没有合适的对象,亦不是没有志同道合的追求者,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一个,他也许是在骗你的钱。 当时表姐就是带着这种表情一一说服所有的人,最后嫁过去。 不知道表姐现在怎么样,跟表姐夫好不好。 苏沉恍惚了一下,又有了一种身在梦境的感觉。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了。靠着记忆留下来,如果没有何苏释的存在,过得几年可能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得了妄想症,根本就没有穿越这回事,自己只是一个宋朝的普通女子。 “我就是喜欢她!”孩子执拗地道。 苏沉醒过来。看着这个孩子脸上地表情居然有种毛骨悚然地意味。 这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地决绝。 “小天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不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在一起地感觉就是要讨她做老婆地。你现在喜欢。说不定过几年就不喜欢了。你这样子。会让半夏姐姐很为难地。” “一定要在一起地人。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找出来地!”小孩清脆地未变声地声音在空气里扩荡着。 “喜欢地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舅舅说地!如果真地是喜欢地人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是我知道我就是喜欢半夏姐姐,以后再也不会有比喜欢她更加喜欢别人了!姐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的!!” 晕倒!! 苏沉一时间恨不得把那个所谓的舅舅拖出来拉到午门斩首了! 哪个变态在小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就给他灌输这种思想?!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现实都不懂,只知道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坚持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管合理不合理! 如果这次满足了他,以后怎么得了?! 我是文明人,我是文明人,我要讲道理!她压柔了嗓音,努力温柔似水的道:“你喜欢半夏姐姐,那半夏姐姐喜不喜欢你呢?如果半夏姐姐不喜欢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这不是为难她让她难过吗?” 崔延天偏过头,拼命忍回眼泪,本来脆脆的声音不知道怎么沙了几分,“本来半夏姐姐很喜欢我的,被你们一说,她都不理我了,也不来见我,见了我也爱理不理的,连话都不大跟我说了……” 看来半夏还是个懂事的孩子。嗯,值得奖励。只是我该怎么说呢?我是要安慰他还是怎的?小崔你才六岁,半夏已经十六岁,差了十岁啊。该是趁此机会打消他小牛吃老草才是,只是见他这个样子,我实在开不了口啊…… 崔延天见她不说话,只能又死命缩住眼泪。苏沉考虑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小天别想太多了,你现在还小啊。” 这是废话。 在说出的那一秒钟苏沉就感觉到了。 显然感觉到的不止她一个人,崔延天虽然人小,但不妨碍他辨别什么是废话,于是很配合的哇哇大哭起来。 有一个论调,就是小孩子受伤或者受委屈的时候,千万安慰不得,千万不能让见到家人或是亲近的人。如果没有见到,小孩最多自己忍忍就算了,但如果亲近的人一在身边,如果再配合的安慰几句,那这小孩就必定哭得没完没了了。 苏沉听过这个说法,但是苏沉没有带小孩的经验。 于是她虽然从前人的血的教训里知道安慰不得,还是按捺不住的上去胡乱安慰了一通。 果然,崔延天哭得更厉害了! 小爷,你别哭了!外头可还是有一大堆人呢!人家把你交给我,你让我丢脸就算了,别让人以为我在虐待你啊!!! 苏沉无奈了,她把自己知道的哄小孩的方法都用了一遍,最后都答应帮这孩子找半夏过来他仍旧是不肯停止哭势。 真的无法可施了…… 然后,门口有人微微不耐烦的叫道:“你又哭点什么,难听死了。” 这个是不是可以叫做“川剧变脸”?! 苏沉瞠目结舌的看着满脸带泪的崔延天瞪大眼睛,双手往脸上一擦一抹,接着风一样冲过去门口,扑进来人的怀里,然后大叫:“舅舅!”脸上的表情立马又委屈和痛苦变成了惊喜交集。 来人欠扁了朝她笑一笑,又欠扁的道:“阿沉妹妹,辛苦了。这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崔适然!你果然欠扁!! 如果不是你白痴神经的给这孩子灌输这种思想,一个宋朝的小p孩怎么可能有这种离谱的思想?!害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他才是! 崔延年埋头在崔适然怀里不肯动,崔适然抓了抓他的头,“头抬起来。” “我不抬!”小孩子闷闷的声音。 “抬起来。不听话试试看。” “我……”脸抬了起来,几滴泪没收好,又落了下来。 “你再哭试试看。” 双手速度擦干眼泪,“我错了,我再不哭了!舅舅不要生气……” …… …… 这是在养宠物么……崔延天,你到底在这家伙手下受了多少苦才这般训练有素? 无法理解……苏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离崔适然远了些。 ========================= 求推荐,求留言 想要意见 第五十九章 、赋诗 哭了多久?”崔适然刻意柔声的问 崔延天脸颊上的婴儿肥颤了颤,又颤了颤:“我只哭了一下下,一直都忍着没哭,不信你问这个姐姐!”短肥的小手指向何苏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面对两人的目光,苏沉埋没良心的点头,是的,的确只哭了一下,虽然这“一下”哭得惊天动地。 崔适然冷哼一声,哼得崔延天瑟缩了几下,求助的眼神看向苏沉。 抱歉,我帮不了你。苏沉狠狠心转头,她在猜测这孩子的下场。 才闭上眼,短促的“哇”声又传了过来,手掌和隔着衣料的皮肉切实用力相撞的声音、混着压抑的才开始便被硬生生停住的闷哼声,着实让人于心不忍。 原来如此,体罚永远都是不过时的教训方法……受教了…… 也不过一小会,一切都平息下来,屋里悉悉索索的整理衣襟的,忽飘忽扬的对话,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已是半夏半蹲着给崔延天重新梳头发。 咦,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苏沉一面疑惑着一面让崔适然拉了出去,只最后听到崔延天若隐若现的话语: “早知道你现在还来要我理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冰在那里?” ============================ 当日过得颇为混乱。厅内谈到后面竟是扯到了苏杭两地地才女德女。有人说城东地刘依玉。有人提起家住希柳巷地张筱兰。一个人说这个。另一个人就说起那个。有几个在场地当事人低垂着头不出声。只露出脸上一团团地红晕。 可谁知后来竟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是何苏沉。 然后。有几个妇人说是今日园中风光甚好。又有这几许人在此相聚。干脆你们才女谁谁谁就写个诗或是填歌词吧。 苏沉不止听一个人说过她这具身体从前地主人是才女。据说何苏沉何苏释都是三岁能诵诗背文之人。 可自己不是啊! 先不论自己会地那些古诗词应不应景。能不能用上。单看那些记得地背过地诗词宋朝之后地就没几个。有地都是经典到不行地那种。难不成自己要套用了。让其他人惊为天人传出去。然后给徽宗知道了揪出来?!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她所想的发展的,聚会的时候由与会的闺中少女或是读书人做个诗词记录一下,大家一同赞赏点评在这时完全是个几乎必须遵循的惯例,根本不由她反驳和拒绝,何况她也没理由拒绝(但凡是有点知识的女子,莫不希望在会上表表才气,让人知道自己的才能,这亦是提高身价、广而告之三姑六婆我到可以订亲的日子了,我很有才,你们去跟知道的人说一说,让我能嫁个好人家的好方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即使家中再显贵,才气才名毕竟要别人说了才能传出去)。 正惊得一身冷汗,身边的少女们有垂头默念的,低声算字数的,甚至有人命丫头磨墨――竟是个写快诗的家伙,已经构思好了! 她手心冒汗,心跳加剧,膝盖以下的部分发软――是个从前临交试卷了,还有n道题没做,吓得动都动不了的症状。 努力试图冷静下来,脑子里飞速打捞还记得的跟聚会扯得上关系的诗词。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扯淡!这是咏菊的,还没到秋天呢!再说了,弄黄巢的造反诗出来,你等着被杀头么?!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见鬼!柳永的名句,宋徽宗不知道才怪!就算用上了,也文不对题,再说这是聚会,聚会!喜庆的聚会,扯那个万年忧愁派的东西出来干嘛?!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狂x!你这不有病么?! 眼见那一支计时用的梦甜香已经烧掉了四分之三,何苏沉依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丢脸了么?这次如果说不出来,或是压不倒其他几个人,何家的脸都会被自己丢尽。 传说中的何子远的女儿啊,居然连诗词都做不出来――已经可以想象其他人议论这件事时候的口吻。 险而又险之际,半夏走进来规矩的行了个礼,一时室内众人的注意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崔母关注的问道:“小哥儿好了吗?还闹吗?” 半夏当下回道:“小哥儿给二少爷劝了一通,已是懂晓了点事,只是这时候二少爷要何姑娘过去,说是学堂来何府的小少爷给的信,少爷放在书房了,让何姑娘快些过去,那送件人风急火燎的,怕是有急事。” 苏沉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家老哥急吼吼的居然送信来了崔府,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单给自己一个人? 喜的则是逃过一劫,终究是不用作诗作词了,自己的面子保住,何府的面子保住,在座的列位人士也不用到时候尴尬的帮自己找写不出来的借口了。 皆大欢喜,等会一定要重赏送信来的小厮! 苏沉跟着半夏进了书房。这是她第二次进崔适然的书房,房里书还是少得那般干净,一个书架都没有。半夏引她到了书桌边,倒了茶自告罪下去。 苏沉挪开茶杯,拿起桌上的土黄封皮小信封,着实不知所谓的拆开。 信很简单,没有称谓没有落款没有日期,随意的四个小草一行排下来―― 好自为知。 苏沉抓回封面,仔细找了找,信封干干净净,别说笔迹了,连墨迹也没有。 笔迹不是何苏释的。 桌上还摆着一本《唐小说传奇》,是上回自己来这里没看完的,当时不好意思借回去。苏沉翻了翻,果然之前留在里面的书签仍然在那里。再在一旁有一小碟点心,都是制作精巧长得好看的小巧糕点,看着都有点舍不得吃。 联想一下刚刚半夏说的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崔适然说何苏释给来了信,让何苏沉快点过去,但没说信是给何苏沉的。 崔适然把信放在了书房。如果真的是急信,早送来厅里让当时拆看了,又何必做这等废柴事让人走一趟,浪费时间又麻烦。 送信的人风急火燎的――若真有急事让他风急火燎,一准是立马去找唐母的,哪里又轮得上崔适然与何苏沉的份! ================ 谢谢蜜予大人和小羽123的评~俺喜欢评论,尤其喜欢拍砖评~~谢谢谢谢了! 求评论,求推荐票~~ 另:如同上甲微大人所说,第八章中天一阁是明代才建的,这文中的天一阁是穿越的宋徽宗建来除了藏书之外有其他用途的,这个地方,以后还会有用。不过,上甲微大人,你看书很细心很,而且,历史好强大膜拜~~ 第六十章 、首饰 心情可以预料的焦躁起来。 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真的该做点什么学点什么来适应环境。 但是她懒。 这种懒,除了本身性格中的不愿意让自己辛苦的畏难,还有就是,对学习未知事物所需努力的深深畏惧。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有毅力有坚持有控制力的人,如果要做成某件事,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并且过程对她没有吸引力的话,十有**是会让她放弃的。 前些日子她也曾经做过计划和努力,每日要背多少诗词,每日要练琴,每日要学习刺绣。 然而效果很寥寥。 譬如,往往是准备背诗词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觉得烦闷,然后心里想,现在看书,状态如此不好,效果肯定不佳,不若休整一下心情,晚点再看。 于是手就伸向了一旁的《古今闲话轶事》,《xx游记》等等书籍。于是晚点就变成了明天。日复一日。 再譬如,已经准备好要练琴,但是很快被那奇形怪状的琴谱所逼退,坐着发发呆,便是一个下午。 看着元柔永娇等人游刃有余的对待这些事物,她羡慕之余,满心的追赶的豪情壮志却很快被残酷的现实击倒――从头学一门技艺,从空白开始学一样东西,要的不仅仅是天赋,最主要的是能耐得住寂寞的心和强大的控制力。 很悲戚地是。这三样。似乎苏沉都没有。于是她懈怠下来。拖着拖着。时至如今。 温水煮青蛙。她慢慢地在时日里习惯。觉得就算自己不学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唐母缘着她大病初愈没多久。需要调养。特地跟几个老师嘱咐了不要太严格。 她也不是不知道。过得一月入了京城。如果自己再不学会一点这个时代士族女子该会地东西地话。迟早是会出事地。然而还是一直倦怠。 今日之事换个角度来想。也并非不是好事。起码从侧面点醒自己真地该努力地学点什么了。装失忆地桥段虽然狗血可用。但毕竟不是万能。 适应环境?苏沉自嘲地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尤其对与自己这样无意志力可言地人。 但无论如何。她已是下了决断。用于安身立命地东西一定要学。哪怕学得再辛苦! =========== “姑娘怎么了吗?”冬葵铺好被褥,犹豫了好久才终于问道,“从崔府回来姑娘就是这个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干坐着,可是受了委屈?要不要去同老太太说?” 啊?苏沉意外的转过头看着她。 脸上写着关切的温柔侍女又道:“还是姑娘不舒服了?要不要早点休息?若是遭了委屈,便要说出来才适合。” “遭什么委屈?!”孙嬷嬷过来时只来得及听最后一小半话,吓了一跳,忙追问道。冬葵见她抱着一堆东西,忙过去接了放在桌上。 苏沉含糊的用话混了过去,可有可无的解释了一下。见冬葵接过孙嬷嬷抱过来一大个绸缎包裹的东西,便忍不住凑过头去看看。孙嬷嬷见她过了来,便笑着把枣红绸子的顶结打开,又层层开了几张包裹的绸子才露出里面一个木盒。 苏沉见盒子包得这么严实,很是好奇里面有什么,孙嬷嬷把盒子单独提出来,笑道:“老太太给你的,你自家开,别说我谋了你的东西去。”说毕从腰带处摸出一把鎏金钥匙。 这是什么话!苏沉又好气又好笑的使力叫了一声,“嬷嬷!” 冬葵自是笑,孙嬷嬷也更是笑着自拿钥匙开那锁。她东摸西摸好一会,又把那钥匙插在几个地方拧了拧,最后才放到锁处开了,口中道:“这新锁麻烦得紧,开的时候还要有顺序和巧法子,虽是防盗最好不过,但是要记住怎么开也麻烦得紧。” “想是京都那边带回来的吧。”冬葵道,“瞧这章记,必是天源老记的东西。”又对何苏沉道:“姑娘看这地方。” 苏沉近了细看,果然有一只小小的凤凰浮刻在盒子的不起眼处,不过这凤凰虽小,雕工线条却极为流畅,看上去竟让人有振翅欲飞之感。 “天源老记是皇家的场业,三四十年前开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巧夺天工,都会在不起眼处有这个凤凰的标志。”冬葵解释道。 “正是了,难为你还记得,都离了京这么久。”孙嬷嬷点头道,“老太太说姑娘去京城也没什么首饰东西,给了这一箱子你用用。”语毕打开了那盒子。 本是看上去厚实沉重的棕褐色方盒,不知油的是哪一种漆,看上去光亮异常,上面绘着的浮纹简单朴实,越发衬得盒子木料沉稳厚实。 一看就是值钱的东西,如果拿回去古玩市场不知道能卖多少。 正感叹,盒子已被孙嬷嬷揭开。 本已做好看到满室生辉光彩流溢的场面,然而盒子里的东西却是用纱一个个单独裹起来,如果不一一拆开根本就看不到。而况一个个都是单独放在一个小凹槽里,有的又用东西隔开。苏沉随便拿起一个,东西一入手便觉手指湿湿的,竟是纱布浸透了水。 无端吓了一跳,她忙拆了,是一只压裙角的玉块,独角兽的图案,青白的玉色,玉质通透温润,入手却冰凉无比。她反复把玩了一下,抬头看着孙嬷嬷:“这布好像湿了,嬷嬷咱们要不要换一块?” 孙嬷嬷无奈的看着她,接过那玉块,冬葵也偷偷发笑。苏沉不解的眨眨眼,孙嬷嬷说道:“这玉是要水养着的,不然竟开裂了也有可能,你这姑娘怎事不做,又哪里知道这些子保养的小事。” 噢了一声,苏沉慢慢将盒子里的东西拆看了,孙嬷嬷唏嘘的道:“怪道是老太太心疼你,我虽早已知道,也没想到疼到这份上。” 苏沉听到这话,虽不至于怎样,但心里却的是一暖,冬葵也道:“真真长见识了,我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孙嬷嬷不由笑道:“这便是老太太陪嫁过来的,自然统统都是好的,再说了,你又见过多少东西了?”说完收起盒子,道,“我自帮姑娘你收拾起来,现下暂时还用不着。” 第一章 、入城 临近入京,房里开始收拾东西、打点需要带过去的行李和仆役,苏沉本打算借着这段时间好好学点东西,但人人心情浮动,她自然也受到几分影响,到底还是有学不进去的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对于未来的日子的忧虑,出于一种奇怪的无法言喻的心理,她也没有同归来的何苏释说。快要出发的时候,唐母说了许多的注意事项,府内也蔓延着一种焦躁的氛围。 最后终于定下了大丫头只带冬葵和使君,孙嬷嬷管理下人,外加几个护院小厮就够了,其他的京城自会有。 转眼旬月,跟府内人告辞之后,崔何两府的船队沿运河而上,初定的路径是由水运至东京城外码头处,换马车入城。 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本打算好好饱览沿途风光的苏沉因为晕船只好常待在舱里,真正的景致倒是看得实在不多。好容易下了船,只略为修整一下就入了马车,崔母不甚放心,让跟自己坐一车,车队循着码头修出的路就往外驶去。 时值夏末,野外的花草借着潮湿的水汽仍然疯狂的抽长蕊心,又因为一望无垠的稻田的平铺使得这地界多了股子坦荡的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清晨,马车吱呀呀的缓缓走在官道上,苏沉半靠着枕头倚着垫子,崔母半眯着眼闭目养神。两个丫头缩在角落里搭着被子,眼睛一开一合,想睡又没睡。 左右无聊,苏沉慢慢打量这据说是京中崔府仓促备给崔母用的马车。 车厢的木料刷着枣红色广漆,木料光滑沉厚,窗帘上绣着花开富贵的图样,富丽华美。马车内十分宽敞,内设小几,靠褥,小几上摆放着瓜果点心之类的小食品,还有加盖的茶杯,一小壶茶。一旁是几本道家经典,甚至还奇怪的摆有一本佛家的书籍《金刚经》。 苏沉还待细看,车外何苏释与崔适然低低的声音则已透过窗帘传了进来。 “快到了,释之,看那边的城墙。” 一阵沉默。 “果然高大。也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起来。” 说毕。两人就在一边低声讨论。苏沉被勾起了兴趣。见崔母还没注意这边地模样。就顺手挑起了右边地窗帘。偷偷露出头去准备探看一下传说中千年前地城墙。 这是城墙…… 苏沉地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虽然只大概看到一部分。但感觉跟见过地图片什么地。也没多大区别。 她顺眼到处扫了扫郊外的景色,却要比那城墙漂亮许多,田野,稻谷,她不小心往后一转,居然看到马车后头有许多挑担行走的路人,想是入城做生意或是寻亲之类的,连忙又缩了回头。刚放好帘子就见崔母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瓜子没出过远门吧,也是可怜见的,一路上不舒服成那样。” 苏沉脸上涩红一下,含糊应了声。 崔母又道,“这京都的城墙倒是件奇景,便不为它高大宏伟,为着传说有定城砖。” 定城砖?什么东西? 崔母见她感兴趣,便把那典故说了出来。 原来相传五代梁朝时有一位姓易的修关匠师,他精通九九算法和周易卜卦,梁朝初建都东京,征召他来设计和计算用料以及用工。从来不遭人妒是庸才,他算法简单却往往十分精准快捷,终于惹起了共事的嫉妒,上进谗言,说是易某自夸能恰恰算出需要多少砖块,不多不少,神乎其技。皇帝听后大喜,命令那个修关匠师计算所需用料,不可多一块,不可少一块。 匠师计算完毕,说需要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砖。等到建筑完毕,却还剩余一块。共事者急急上书,说是匠师欺君,皇帝居然真个降旨问罪。 匠师上书自辩,说是此砖乃是神仙所设,如果轻易动挪,城墙即使会倾倒,所以就上奏天子要求放于城门后檐之处,永代不许移动。 这就是所谓的定城砖了。 听完之后,苏沉只觉得这皇帝脑子有问题,怪不得梁朝灭朝灭得那么快,如果这事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个匠师有急智,大概终免不了被杀的。 崔母说完,又道:“说来这定城砖也是件稀罕物,虽不知是不是真的仙人留下的,但但凡来京城的人都免不了去见上一见,瓜子初次来,我便带着你和释哥儿一起去看看吧。” 苏沉只觉得好笑,只是觉得那匠人实在了得,现代动不动建一小栋房子就得剩半车砖半车水泥半车瓷砖的计算比起来,这简直就是神技了,虽然也许现代的计算者有些是有意让房主多买材料,多赚回扣。 不过这类的例子上课的时候不知道听过多少,托远古神话,爱情故事,牵连名人,都是升值景点价值和吸引游客的好办法,不过是一块砖而已,她都不感兴趣,更何况何苏释呢? 她到底不好意思说出来,哼哼几句混过去。崔母若有所思的笑着看着她,也不再说起这事。一旁的丫头忙也起来整理东西。 车再往前面行了小半个时辰,车队突然停了,崔适然在外面道:“奶奶,已经到了,现在在检车牒。” 崔母道了句知道便不理会了,想来是十分熟悉这个过程。谁知过了许久,车队还是不动,前边还嚣嚣嚷嚷的吵吵起来,崔母又坐了半天,跟着苏沉聊闲话,外头仍是未动。 她皱了皱眉,拉了铃,车外的侍卫听到声音控马骑过来,问道有何吩咐。崔母淡淡不愉的道:“怎么如此慢?没给守城的看通牒吗?” 外头的侍卫恭敬道:“回老太太,近日京都已是被劫了几家的小孩了,真珠姬郡主出去逛夜市的时候被歹人所劫,襄敏公的小少爷也是不见,现在正在通城排查,便是管得严了些,适才小少爷已经过去同守城的官兵讲话了,属下无能,让您久候。” 崔母眼睛睁开眼睛,更是不愉的道:“怎么让适儿去了?方大去没用吗?” 侍卫忙解释道:“本是方大总管去的,但今日守城的换了肖大都统,实在不好怠慢,少爷亦是去同肖总管叙旧的。” 崔母想了一想,便道:“知晓了,你自下去罢。”侍卫称是诺声退下。 第二章 、闹市 崔母比了比桌上的糕点让苏沉吃,苏沉推辞不过,只拿了一块乌梅糕,又听崔母道:“京中最近不安稳,瓜子人才来,要是小心才是 苏沉腼腆的点头,“我刚来,待在家中不出门,想来是没什么干系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崔母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了,挪了挪身,示意她靠近些,苏沉听话的靠了过去。崔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好孩子,前些日子大病了,近来倒是好许多,也难为你一直陪着我。” 苏沉自是笑,道:“也不拘这些,奶奶说让我把崔奶奶当自己亲奶奶来着。”崔母听罢嘴角弯了弯,道:“听凭你乱说,只是我们两府到底不同寻常,你便是把我当做亲奶奶我也当得。” 说完,眯了眯眼,又道:“等你回了府你娘自会与你说,但我也少不得提点一下,”她一手将马车上左边的帘子拉开了,左边车窗窗框上面插着一排排斜向下的竹片,看得到外景,外头却看不进来,“你瞧外头。”她道。 苏沉依言探头过去,只见外面车队不远处排着长长的人龙,担着菜的,挑着布匹丝线的,抱着孩子或是只背着小包袱的人拢在一处等过城门检,那一望无边的长队看得她心中直打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的确是很有几分过年时京沪穗火车站的味道。 崔母也不关帘子,直接道:“平日里虽是要临检,却哪里会这么严。虽然真珠姬贵为成郡王之女,王家小儿出生在襄敏公府上,但是若是不见了,也绝难找到。亲王显贵的孩子,又是在这个时候,若说是没缘由的被人掳走拐走,是没人信的。” 她停了一停,又道:“现下京内两派正斗得厉害,你爹爹虽是不站队,究竟难说结果如何,你正是初来,便先不要去别人家受约才是,若有相熟的人家邀请相聚也得细细考究了,如若出了什么事,你再悔也无用。”崔母语调厌恶的道:“才多久没回来,京内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拿人小孩作筏子!”她眼神怜爱的转向苏沉,“好歹也过了这一段,过些日子让你哥哥和然哥儿**去逛夜市,也算是散散心。” 苏沉因不知道究竟成郡王襄敏公是谁,所以只答应了,然并未清楚此事牵涉之重之广。心中却是对京中居然也有拐掳小孩的情况暗自惊骇,而况听闻那真珠姬郡主已年过十三,这回被掳了去,在这个时代名节已是全毁,就算救了回来,一生也被难免误了。 她隐隐听出崔母话语里的意味来,也震悚异常,两派党争竟已祸及家人得如此猖狂,京中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心下想着,面上不由就露了两分颜色,崔母见她如此,安慰道:“你爹爹是个聪明的,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其他人想是不会乱动手,你只好好在家中休整几月,闹得这般离谱,必是有人要来管的,过了这日子就好了。” 说话间车身微晃。终于过了城门慢慢前行了。 汴京自五代梁朝起便为都城周三朝均在此沿为都城。这时商业已经很发达。宋朝定都开封后漕运畅通无阻。“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川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开封已一跃成为全国地政治经济中心。 崔府地车队由南薰门入。一路上经过太学、朱雀门。本来还会路过相国寺。但因为太多人。崔母又特地嘱咐不可与民争路。只好绕道。 苏沉在车内听得外头人声鼎沸。透着窗户看出去。只见捏泥人地摆小吃点摊地。卖鲜花地糖葫芦地。又有挑着喊“卖小儿戏耍玩具了”地、吹个不知名乐器一路背着篮框子乱走地。又再有斗鸡地玩蛐蛐地聚着遛鸟地等等等等。真个闹市。比起后世只更有致而不遑多让。 正看得有趣。忽听有人尖细挑高了嗓音唱道――“且看俺家这鲜香漂亮地水果哩。有蓝家红陈紫江绿方红龙牙牛心一品红大丁香。有虎皮蒲桃玳瑁红法石白琉黄将军荔……” 苏沉吊着心听她唱下去。是一个立在水果铺前地妇女揉细了尖尖地声线叫唱道。一个个名字串起来押韵又有绵延地味道。虽然几乎都听不出什么是什么。但一起一伏居然是有曲谱押韵地调子。仿小调而作地! 那妇女唱了足足小半刻钟方才声音袅袅的换了气,苏沉听她声音渐低,刚松口气,却听那调子忽的拔高,竟平白又高了好几寸,好容易终是唱完了这一回,旁边的人也笑嘻嘻的过去买了东西。 好厉害……好强大的中气,宋代非专业女艺术歌唱家…… 她忙握了崔母的手叹道:“崔奶奶听到了么?好厉害的人呢!”崔母大笑:“就是一个卖东西的商家女子便把你欢喜成这样,别白给人笑话你没见过世面了。”又道,“等你到了府第,有本事的话催你爹爹唱词曲给你听,那才叫做厉害。你爹爹年轻时候琼林宴喝醉了酒当着天子众臣的面击缶大唱念奴娇,那时据说余音绕梁三日不……” 她忽的停了,奇怪的转而看了苏沉问道:“你可是能听懂官话?我不记得家中有教你们几姐妹才是。” 苏沉额角细细冒出几粒汗珠,手指紧了紧,急而生智道:“哥哥说我们迟早要来京,自小就有教。”崔母信了,又说了些子京都的风土人情。 苏沉也笑着和了几句,只是将手放到身后,只一探便摸到背后单薄的夏日衣衫密密的汗珠湿了一片。 官话,也就是开封府的河南腔,没人教过她。 她看电视剧学的!只能听懂,不大会说! 车行小半日,忽的停了,一个侍卫打马回来道:“给崔老太太与姑娘问安,何府的马车来了,何大先给崔老太太您请安了,便是来接少爷和姑娘。” 这想是二房派过来的马车到了,崔母依依不舍的让丫头收拾东西,叮嘱半晌说日后定要长去走动,苏沉都一一应了,又道过谢,再专向崔适然也道了谢。便换了马车,两府分向而行,何苏释依旧骑马跟在一边,不多时就到了何府在京都的府邸。 马车从后门进去,苏沉还没注意到就进了门,等车停稳,立刻就有三四个婆子丫头嘴里说着场面吉利话围上来扶她下车。 落地站稳,何苏释也从另一头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人入院门见何子远夫妇。 ======== 套用了神宗时期的两个人――真珠姬和襄敏公的儿子,声明一声,他们非徽宗时人。 另:如果大家方便的话,给我一点子推荐票吧少得实在可怜 第三章 、子远 何府京城的官邸是何去非年轻时置下的,几十年间从热闹到冷清,又从冷清回归热闹,但终归在不停的扩建,两人跟着婆子走了半天才入了正道,苏沉正想到什么,忽然放缓两步拉了苏释小声道:“见了面,是不是要喊人?” 何苏释诧道:“废话!叫不出来也得叫,虽然勉强点,但总得过得去才行。” 苏沉苦了脸,咬牙道:“我还是叫不出来。”她见何苏释要怪自己的样子,又忙道,“你又叫得出口?叫爹叫娘的,这回可是不同奶奶婶婶的,让你喊别人喊妈你喊得出来吗?”爹和娘应该算是极为亲近的称谓,实在不该这样随便叫一个完全不认得的人。 何苏释极为无奈的模样,“你究竟几岁了?这时候还给你玩性子?” “我是刚来,又跟他们好几年都没见面,如果喊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她也颇为不爽的道,“你让我酝酿几天,做点准备再喊,反正现在是喊不出来。” 何苏释叹了声,“刚刚说是说你,但是我也叫不出来……”听他这样欠扁,苏沉险些一脚就左拐踹过去! 领头的婆子听得后面有声响,以为是两人说着这府第,便一一叙述了起来:“少爷姑娘且看,这一头是园子,若是得闲了进去休息是再好不过的,那一头是我们下人住的地方,过来这边是主子们的住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奶奶为了你们回来忙前忙后了好几天收拾东西,把几大间屋子都给打扫布置出来了,婆子我一早还去看了。又大又亮堂,住人最舒服不过了。” 既是提起仆役住的屋子,苏沉便问道:“孙嬷嬷她们住的地方也安顿好了么?”婆子赔笑道:“早安排住去住所收拾东西了,姑娘不用担心。” 苏沉走着路,打量了周围。京都何府同苏州何府差距不大,都是苏杭风格的园林,只是这里年岁更古早,常经日晒雨淋的地方广漆都掉了不少。并且这府上似乎题字留墨很多,她自五分钟前开始数,现在已经见到五张匾额十多处题字了,而且字迹处处几乎都不同,特别是沿途走廊圆顶木与墙壁上的题字题诗比比皆是。 她暗想还好都是些诗词之类的,不是某某某到此一游。 前头那婆子也是乖觉,见苏释两兄妹都对那题字感兴趣,便投其所好道:“这些都是来客留下来的。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了这个习惯,凡是到府上的客人都会留下点子东西,”她面带敬畏的指了远远一个大致方向,“二爷的书房门上题的字还是当今圣上赏赐的。” 再往前走了大概小半柱香。一个婢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正离七八步地时候行了个大礼。道:“奴婢小娴给少爷姑娘见礼了。二爷同奶奶正在前厅待大客。成郡王爷与王妃不知怎地突然来了。因无法。让主子们先去偏厅歇上一歇。” 成郡王?儿子丢地那个?他怎么跑过来了?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象征。 等进了偏厅。婆子交代了两人给丫头。丫头们伺候着换了衣裳。稍擦了脸便又给何苏释遣了下去。 苏沉抱着茶杯。把今日听到地东西跟他说了一遍。何苏释早是知道了。“那南郂还好。是给流氓不小心劫走地。真珠姬就惨了。给太子那一党地人抓走。也不知道等救回来地时候会怎么样。” 你又怎么知道谁是被抓地谁是被不小心劫走地?苏沉很是疑惑。何苏释将官府地告示和自己知道地信息说了一遍。又推理了一遍。又道:“那南郂是人不小心劫走地。等贼子听到风声自然会害怕。若是派人去搜。十有**是能找到。也可能贼子怕事就直接放了也是有地。可惜真珠姬被党争地人给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找到。”他见苏沉有点黯然。于是道:“既是党争。便该有这个觉悟。只是苦了自家儿女。” 苏沉不做声。抱着茶又喝了一道。这个偏厅虽然不大。但麻雀五脏俱全。她四周看了一遍。又听说这房间是自家地老娘吴氏布置地。便问道:“你说吴氏是个如何地人?” 何苏释也扫了房内一圈,道:“还算素雅。” “我倒是蛮喜欢。”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真的有点担心。” 何苏释听她这样说,伸过手去握住她的,“不管什么样子,也不是你一个人要叫妈。” 无论怎么乱猜,关于吴氏跟何子远的猜想也只是猜想,而成郡王在厅里跟那两夫妇究竟是在聊什么,两兄妹商讨议论了半天都还没有一个统一口径出来。 总算成郡王爷走了,那个叫做小娴的丫头笑着进来,“少爷姑娘,外头送了王爷,奶奶催你们出去呢!” 两人一磨一蹭的跟着出去,到了主厅,丫头们摆了垫子,苏释苏沉依规矩不可先抬头,对这对夫妻的脚行了跪叩大礼,便听一个清越的男音道,“快些起来罢。” 苏沉立起身,一旁的丫头收了垫子,她总算可以抬头看人了。 何子远与吴氏两人本该是坐着的,但可能是心疼一双儿女,已经都陪着站了起来,明明是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但何苏沉只一眼就看向了何子远。 第一印象是——这家伙真的三十多了吗?! 何子远长得很清秀,身材高瘦,看上去有点单薄,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靠着这样的身子当上采风使四处跑,怎么下西洋受远洋航行之苦的。 平心而论,何苏释长得有几分像何子远,但像得不多。何苏释长得很伪娘,就是漂亮精致得不像话的脸蛋。但何子远不是。 何子远的五官不太出众,但是却有一种舒适温和的气质,乍看之下以为是个平凡的书生,但是仔细再看,却觉得眉眼之内神采飞扬,待再看得来,又变得平淡了。按道理讲,一个在官场沉浮近二十年的人,无论气质如何都不该会像何子远这样如同温玉,然而就是这如温玉一般的感觉,却同时给人一种坚定沧桑在里头。 苏沉一时看呆了。 好一会儿悟了过来,知道得喊人,却迟疑着喊不出来,掉过头去等何苏释。她一转头,只见何苏释满脸震惊,表情如同被五雷轰顶般,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动作,何苏释已是不由自主狠狠喊了一声—— “爸……” 声音凄零,尾音拖长,似乎一直不会断绝。 ======= 关于推荐票加更:俺想五百票加更一次~~现在加更(嘿嘿,这样就可以一两个月才加更一次~~) 谢谢给推荐票的童鞋们~ 第四章 、记忆 这是什么状况?! 苏沉惊愕的看着何苏释,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手指在发抖,面色奇异的潮红,眼睛只盯住何子远,但却是明显不很清醒的样子。她情知不好,用力扯住他的袖子想让他回过神,但完全没用,她发了狠,指甲就往他肉里掐,感觉都入肉几分了何苏释才猛的喘了口气,紧紧盯着何子远,好半晌才惨然叫了声“爹”。 何子远虽觉刚刚情境不很对头,不过生子十六方才一见,却是满心内咎愧羞,又见儿子人品风流,女儿清秀淡浅,颇为欢喜,很快应了,吴氏早已忍不住几步上前抱住两人,泪珠子连绵不绝,口中只“孩子”、“儿啊”、“心肝”的叫。 吴氏生了苏释苏沉,但却寥寥只见过几面,何子远近年还好,年轻时常常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她每日夜间独处时泪眼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便是同人相聚大家说起各自儿女使劲夸耀的时候,她竟连话也不知如何说。今日见了儿女,想着日后便在一处了,再不分开,但又见两人对自己夫妇这般生疏客套,又心凉又心痛又心酸,十几年来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终是满脸泪水。 孙嬷嬷此时恰打理完毕,进来拜见何子远夫妇,却看到何子远面目不忍,吴氏哭做一团,苏释神色有异的让吴氏搂着,苏沉也只是低头让搂着,几个丫头婆子虽是劝解,但依旧作用不大,便忙上前去行礼道:“二爷,二奶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子远见到孙嬷嬷,却是松了一大口气,孙嬷嬷自劝道:“奶奶也别这般了,总归是在一处了,哪天不能见到,你这样孩子们都要着急,况说释哥儿同瓜子才来,一路颠簸了这许多日子,奶奶也得让他们下去休息才是。” 苏沉头低埋着,吴氏的脸距离自己很近,她挑一个角度看,并不觉得她有多漂亮,只能算是中等姿色,但沉稳谨慎,中规中矩,给人认为是正统的士族女子。 然而想到何子远无妾无侍姬,又觉得她没这么简单。 吴氏听到刘嬷嬷说话,喜不自持,帕子擦了眼泪道:“嬷嬷也回来了,我欢喜得很,也是没想到,拖着这两个孩子累了许久。”说毕看着苏释苏沉,又掉了一次眼泪,道:“是我不懂事了,你二人路途遥远,定是累了,快些下去休息吧,房间布置我已是弄妥,仆役婢女也安排下了,先去睡一会子,晚上再坐着聊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何子远也温言说了几句,眼神温柔语调欢悦,让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感。 何苏释不知为何,这日一直呆呆的反应慢半拍,苏沉只得自己应了话,又说了几句,答了二人关于苏州的问话,忙又跟着何苏释下去了。 兄妹两的住所很近,苏沉借个由头就跑了过去,房内丫头小厮早被打发走了,何苏释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眼神仍是呆呆木木的,钝滞异常。她拖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直直看着他,却是坐了好久,何苏释还是没有做声,她按捺不住,抬头看向他。何苏释仍有些心神不在的模样,呆呆的想些什么,目光是没有焦距的木钝。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究竟怎么了?” 何苏释呀了一下。似乎清醒过来。答道:“没。没事。”但又复是那般模样。 “你觉得我会信么?”她担忧地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正常点!刚到京城万事不熟。你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来了。你不是要科考么?京都关系错综复杂。权贵间盘根错节。你凭着这副样子怎么跟人打交道?!” 她说得动了气。但何苏释居然仍是那副模样。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她心中火起。扳过他地身子正对着眼道:“你到底怎么了?!我虽然不是你亲妹妹。虽然你可能不能对我推心置腹。但好歹我自问能比旁人懂你。何苦这样?!你有事骗我瞒我。我当做不知道就好。你做一副相信我亲近我地样子。我自然跟自己说当真就好。我把你当做真哥哥。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只有你最知道我。我知道若是没有你。我在这个地方真地是孤苦无依。我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却是真地担心你。你有事就算不能跟我说也别做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呢?!你耍帅装闷骚装够了。我担心焦急你知道么?!” 她见何苏释抬眼看了自己。于是喘着气又道:“刚来这里。我原来还想着能两个人照应着。你话不说。进府就这样对何子远和吴氏。你玩什么!”她终是气不过。踢脚下死力踹了他。何苏释吃痛。低低哑哑地笑了。 他笑了半晌。眼泪都笑了出来。头埋在苏沉肩上。仍然一语不发。但她却觉得肩膀飞快地热湿。水雾感透过衣服浸进来。她心中忐忑。摇摇他地背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如果不能告诉我。也跟我说说你要这样多久。让我做个准备帮你顶一顶。” 她见到地何苏释一贯是自信持定地。他笑她骂她做一副疼她地样子。他想自己地事业规划未来地时候飞扬勃发。他疼她地样子温柔沉厚。他面对其他人地时候稳重风流。但却从未这样过。 何苏释,她一直以为无所畏惧,能适应一切利用一切顽强生活的何苏释。 她从未想过会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她从未想过他居然也会如斯脆弱。 他只是压在她肩上,过了好久,低低呼出一口气,闷声道:“真的没事。”说毕直起身子,眼睛除了微红已是没什么其他的问题,表情也似乎恢复了正常,他露出一个笑,道:“真的没事,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他看了看她,迟疑一下,然后道:“过些日子,过些日子,到时候我会跟你说,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她慢慢站起来,慢慢放回椅子,慢慢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道:“我只想你是我哥,我有事,是只能找你的。我只想你有事的时候,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想到我。” 何苏释在后面笑了,哑声的自言低语,“好像,他们好像……” 第五章 、吴氏 然而苏沉并没有听到,她已关了门转走出去。 翌日一早,何苏释过来找她一同去请安。苏沉着实吃了一惊,昨日还失魂落魄的人居然恢复得这么快,一点挣扎的影子都没有了。何苏释若无其事的抓了她去主房,何子远夫妇已在等了,二人行过礼喝过茶。 吴氏方细细问过唐母的情况,听说是跟崔母一同来的京,忙又问路上如何,跟崔母处得好不好。苏沉一一答了,两人便慢慢的聊开。那边何子远却是在问苏释课业上的问题,苏沉间或听到两句,似乎是何子远要他以“色斯举矣”做一个短比相接的十八叠章破题,她偷偷瞥见何苏释脖子后面滴汗,忍不住偷笑。 何子远似乎要把十几年间欠下的教育鞭策一次性补完一样,不停的问何苏释问题,而且越问越兴奋,何苏释开始的时候答得还游刃有余,等到后面大半是在听,鲜少说话,颈部汗津津的一片。 苏沉一面偷笑,一面叹息。如果何苏释是真的那个何苏释,现在的景象又会是怎样?如果何苏沉是真的那个何苏沉,那现在的景象又会是怎样?她开始在想,如果何苏释没有穿,原本的那个小男孩,长到十六岁才第一次见到父亲,凄凉到这个地步,对父母亲绝是轻易亲近不起来的。 她听说过何子远的光辉事迹,然后这些事迹却是用大量的时间精力堆积起来的。何苏释出生的时候,何子远人出使西域,吴氏产后因身体虚弱,唐母不甚放心,就依吴老医官夫人的提议送她回娘家养着,自己带何苏释。何子远自西域回来探望母亲的时候,何苏释刚拜师,随着师傅外出行路探事。何苏释回来的时候,何子远接到旨意下西洋,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便急急忙忙回了京做准备。其后几年一直七拐八弯,竟造成了父子两十几年未见的奇异现象。 如果是真的何苏释,他又会怎样面对自己的这个父亲呢? 而如果是真的何苏沉,她怨念的觑了觑吴氏――她又会怎样面对自己的这个母亲呢? 吴氏方才问完了苏州府第里的情况,开始问她的情况。上课上了哪些内容,针线学到哪里了,琴棋书画如何,诗词是否出色。 苏沉很是头痛。 她略带尴尬无奈的告诉她,上的课程才背完诗经,针线刚学,琴棋书画也刚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年前掉了水,现在还不怎么记得。 吴氏就心痛看着她。偷偷地抹眼泪。半晌才道:“沈先生过几日也到了。已经说好他继续教你。你课业上若有不懂地地方只管问。好好学。若是实在不懂就问你爹。”她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也得把书画诗词学学。女工过得去就行了。琴棋用到地地方不多。倒也可以慢慢来。但那书画诗词却是一定要好好学地。过两个月有诗会。你怎么说也得上去一会。” 诗会?什么诗会?!跟她有什么关系???苏沉惊愕地看着吴氏。吴氏也颇为不知如何是好。“冬日赏梅惯例要开诗会。你总是躲不过去地。所以现在开始就得好好练了。你既是完全忘了这个。便让师傅重新全部教吧。”又复转向何子远。“你也不要再为难孩子了。才来多久就让你这样浑头盹脑地一顿乱灌。他已是出色。便不用这样子考究了。你要吓着他吗?” 何子远笑了笑:“我们父子自谈我们地。你们母女自谈你们地。你管我做什么?”又拉了何苏释:“你娘疼你。我们不让她看到。书房去罢。”吴氏听得。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何子远笑着和苏释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这边就还剩下苏沉并吴氏。 喊一个陌生人做娘。好扭曲好诡异…… 苏沉跟吴氏慢慢聊着。但那种奇异地扭曲感却怎么也抹不掉。吴氏应该早已看出来。她先也不提这事。只是把京中该注意地东西都说与她听了。又再一次琐碎地问她这些年一些问题。苏沉因为才穿。答得很辛苦。还好落过一次水。用不记得了代过去。虽然不很好但也挑不出大错。 吴氏问完一堆子话,忽的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不习惯的,”她语带苦涩的道:“虽是其他人家也有小孩常见不到父母,究竟不像我们这样十几年间没见过一次面,瓜子还好,看过你爹爹几次,你哥哥却是一次也没见过。你爹爹这样子,做妻子子女的好歹要体谅一回。” 正说着,还待继续,却见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她一张有点方的鹅蛋脸,眼睛有些小,但鼻梁还算挺,嘴巴大小合适,搭配着便略为显得利落能干。这丫头进来先行了一礼,问过两人安,朝吴氏问道:“奶奶,齐大***次子明日过洗三,奴婢按着***吩咐置了礼便要送去,先让奶奶检检。”吴氏应了,她出去让几个抱着托盘的粗使丫头进来,一一掀了盖让吴氏看了,苏沉在一旁也瞅着,见一盘是笔研、算盘、幼学等一套书籍,一盘是鼓儿碟儿枪儿傀儡儿等等等等一套儿童玩具,她在来的路上见过一个小贩在卖,然而精致度与品种跟这托盘里的相差很远。又有一盘是一整套的小陶瓷人物玩具,有立蹲各式,色彩夺目,装束表情都很细腻,其中一个白釉绿彩的小爬娃犹为可爱,她忍不住拿起一个细看。 吴氏笑道:“若是喜欢我便让今儿给你置上一大套,要不要?”那个丫头也道:“若是姑娘喜欢,今儿便给您送一套过去。” 苏沉亦笑着放下手里的娃娃,道:“只是觉得好奇罢了,不很要这东西,”又见娃娃手上刻着一个何字,便又问这可是府里自己造的。今儿道:“便不是,这是天源老记的东西。”吴氏也道:“府上订做的东西都刻了一个你看其他的也是。”说毕将其他的东西一一让苏沉看了,让记下,“你既是已来,该学的总要学起来,”她温柔的道,“也不必太急,一样一样慢慢来,习惯了就好。” 第六章 、赌命 说是慢慢来,但吴氏明显很着急,她下午就小测了测女红,确实是基础几乎为零――这个就算了,暂时用不了,可以先丢开。又测了诗词――不会作诗填词就罢了,难办的是除了浅显的诗词,何苏沉几乎连稍微不那么常见的典故都不了解出处跟意义――如是这般,又怎么可能会搞懂诗词的真正含义? 又将琴棋书画均是测过一遍,琴,只能弹奏一小段曲子,还是断断续续的,据说是看棋谱看得看不懂,手也不熟,古筝好难。两人对弈,她第一次发现居然围棋可以胜八十多目!绘画倒是不错,然而构图和意境大为怪异,以写实为主要习调,又兼之并且下笔轻率,意蕴不强,据说常画的不是山水不是兰竹,居然是人物――的确不是很好的喜好。唯一可以称道一点的只有书法。 吴氏拿着手中的笺纸,又拿了一张空白的纸,趁着刚磨好的浓墨还没干,在空白纸页上按照苏沉的格式和内容亦写了一个“心有归处”。她放下笔,将两张纸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吴氏的字是自小师从李成伯老师,日日练笔不停。李成伯是宋初书法家李建中的第不知多少辈承袭者,教学之时教导各人按照自己性格写字,不需恰似字帖上一般。吴氏书法在当时好几个女学生中一贯第一,是亦只一提起笔,落纸便简静恬雅,她对比一下,点点头,才放下笔,突的意识到那几个字,道:“瓜子想奶奶了么?” 她指了那四个字,“可是想奶奶了。” ……想是有点想,但是这几个字同唐母没关系,纯粹是因为繁体字她能记得怎么写的不多,归字和处字恰巧是其中之二。 然而她还是点头了,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奶奶了,很想念奶奶,也很想念家里头。”吴氏缓缓道:“想是该当的,百事孝为先……” 吴氏沉默了一下,又续指着那几个字道:“我起先还担忧你忘了如何写字,如今看来是不必了。沈老先生教得很好,你的这一笔字虽然用笔还显生涩稚嫩,但是构造架势已在,好好练得两年下来,便可拿出去羞一羞那些个读书人了。”她复又道,“这个字的样貌,居然我是从来没见过,依稀似乎有几分东坡大人和黄庭坚大人的笔锋,但是又很不像,好似更多的是另外的东西,难为你写得出自己的体子出来,当年我练字足足十几年方脱掉了钟夫人的笔体,慢慢写出自己的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吴氏放下自己的那张纸,只拿着苏沉的那一份,看了又看,笑着道:“着实很漂亮,可惜你写得还不是太熟,想来是练得太少了。或是刚写出这个调子没多久,也罢,好好练练,很好看的字。” 苏沉脸红了,这个字体应该叫做赵体,确切的说,是叫做启功赵体。她的真正的那个奶奶从小喜好书法,在老学上课的时候便屡屡受到私塾先生的称赞,后来大了,更是日日练上好几个小时。她说生平最喜欢的是启功大师的书法,她还说写字如同写人,看一个人的字就可以辨认出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毛笔字练得多了,五六十年下来早已自有一种笔体,老年时带着孙女,别的不理会,书法却是一定要学的。 何苏沉练得几年字,不论如何也总是有那么一点架势了,只是后来出去念书没人监督,便没再练,渐渐荒废掉了。 现在想想。如果奶奶那是喜欢地不是启功地字。而是其他人地。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会认得更多地繁体字了? 她忙收回发散地思绪。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那个叫做小娴地丫头急匆匆地进了来。她一进来便慌乱地行了个礼、喘着气道:“奶奶。门房处接了说是来送信地一个人。那信指明给奶奶您。门口地守房本想撵走了。那人拿出业二爷地贴身玉佩。说是业二爷给奶奶您地。门房不敢做主。便让人来内房说了。” 房间里有点淡淡地氛围迅速被冲掉。吴氏脸上不动声色地道:“那信是在哪里?”小娴拿出那信。吴氏看了。又合上。道:“让那厮去偏厅坐着吧。”小娴接了令下去。 吴氏转过头看着苏沉。“瓜子在这里半天。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罢。晚上娘去同你说话。” 苏沉狐疑地下去了。那个丫头目光慌乱。绝是知道什么地。她自己虽好奇八卦。但这明显不是好事。她还是不希望一来就让府上遇上事地。 才下去没多久。苏释就过来了。说是何子远半路有事。遣了他回来。他沉吟一下。还是说道。“你知不知道吴氏有一个哥哥。叫做吴西业地?” “只听说过一两回,据说为人有些不拘小节,喜好风月不喜事业,枉费了他爹给他取的名字。”只是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苏释似是看出她的不解,苦笑着道:“他被人扣住了。你是从吴氏那边过来的,应该知道有人给她送了封信吧?” “绑票?!他有什么值得绑架的?!”苏沉这回才是真的震了,城门处听到真珠姬和襄敏公的儿子被绑架掳走,只是感慨一下这京城实在不安稳,但现下居然牵扯到自己家里了,不是说何子远的名字还有那么一点威慑作用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不灵了?! 吴西业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厉害的人物,在京中分量也不大,但凭着父亲的余荫跟妹婿的名声,总的来说还是没什么人会去为难他的。 “据说是赌债,他前几月跟朋友去了扬州,据说被人诱着输了二十万多两,赌场的人卖掉他身上所有的东西仍是赔不上来,让他写了家书带到京城来,说是让这边送钱过去,不然要钱没命,要命就给钱。”何苏释凝着脸道,“现在奇怪的是,他虽喜好风月,但一贯是看不上赌钱这种玩乐之法的,如今怎么一过去就玩得这么大?况且送信要钱,竟是不送到家中,却是送到妹妹府上。” ======================= 作品相关里面有何苏释的番外,写了他父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翻。 第七章 、背诵 然而吴氏毕竟只有这一个哥哥,府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快多起来,何子远也无可奈何的携吴氏入了几趟宫,亦是去了成郡王处。还好很快苏州来信,苏州离扬州较近,唐母很早得了信已经让人去处理这个事了。又过了两天,徽宗下旨勒令整顿京城治安,彻查成郡王之子襄敏公之女失踪两案,并派人调查近日朝中诸多大臣亲属被扣赌场、青楼、古玩所、拍卖行等案。旨意才下没多久,宫中一位娘娘因弟弟被扣受惊异常,早产一子,万幸母子平安。徽宗子嗣单薄,未料此时犹可得子,大喜之余定于一月之后朝中大宴。 万恶的是,何子远一家四口均在必须出席之列――这让吴氏才因得知哥哥平安而放下的心又悬了。 本来预期可以有三个月左右时间准备一下冬季的诗会,她知道女儿由于一些原因落水,事情大都不记得了,然而没想到会将所学忘得如此干净,虽然大宴多是看表演而已,却也不确定会不会一时兴起让人作诗唱词。何苏释何苏沉两兄妹是何子远的子女,如果参与了宴会,只要提起作诗唱词,是肯定会被催促上场的。 由于这一岔子,苏沉的任务无形中就重了许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必须一定要在大宴之前掌握起码的诗词之道,起码不能太难看。麻烦的是沈秦田被派去扬州,一时半日回不来,吴氏只能亲自上场教学。 这对苏沉而言,不啻是个灾难! 沈秦田教学一般来说十天上一堂课,课业不会很繁重,大多以讲故事为主,间或夹杂他自己对书籍的一些理解与朝堂进退之道。总的来说,还是蛮有趣的。 然而这是建立在没有压力的情形下,如今吴氏挽袖上场,一切以速成为主,照她的说法:应对此次大宴当为急促之事,小心稳妥准备要紧。 吴氏坚信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以此类推,填词亦然。于是将自己所喜诗词小令选了两千余首,让在五日内背熟,其后检查。 苏沉泪流满面……她在尝试了两天之后,终于决定夜战了! 以前听人说古时文章乃立身之本,她现在是诗词乃立身之本。 过日子自然是用不着这些,但作为士族女子,诗词却是必修之道,未婚女子聚会,拼的不是女红不是厨艺不是持家之法,是才气诗词……她虽然背得痛苦,但还是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说这大半年来她什么理解明了得最深便是自身的处境了。她想过得舒服,又何尝没有靠现代思想现代知识混得风生水起、吸引万众目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花痴思想。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其他朝代她不知道。但宋穿很痛苦!她只能大概知道此时地苏杭开封语。但许多习俗用语可以说是完全听不懂地。还有许多礼节文化。思维伦理她都适应得想哭。 回想刚来那几个月。每日听到无数未明地词语。她不敢轻易问人。晚上睡觉地时候都在不停猜测那些词是什么意思。见到其他人看自己地眼神奇怪些就惊惧无比。只担心是不是自己说地话做地事有什么问题。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相信。那种无处可说无法可述无术可想地压抑感差点就把她压垮。 还记得有一次在唐母房中见到一个看着很小地少女。她惯性地叫了声妹妹好。结果满屋地人惊诧地看着她。她混乱不知所谓。可是她又如何能在其他人未告知地情况下得知这个“少女”已经成亲。甚至有小孩了呢?她无法靠所谓地头发发型衣服服饰来辨认。她全然未知! 最严重地时候她甚至神经错乱恨不得用力大喊我是穿越地。你们该干嘛干嘛!我要见宋徽宗。你让他送我回去! 所以。何苏释出现地时候。她几乎是用看神地眼光看待他地。他救了她。不然这样过得几年。她不知道自己是会爆发还是灭亡。 人有很强地适应力。但是。是有极限地。穿越。陌生。混乱。挫折。无数负面自卑崩溃感已经接近她地临界点。 还好,苏沉叹息一声,还好挺过来了。她把注意力转向手中的《东坡词林》,自我催眠想将这个作为小说或是电视剧来看,会不会背诵的效果要好一点。连续耗在这本书上一天,她已经背得想吐了。 正琢磨着那一句“唯有泪千行”,眼前的烛火光亮被黑影遮住,却是何苏释过来了。他前两日随何子远外出游京,早出晚归,两兄妹已经三日未见。 何苏释几日未来这间房,今日一进来就给那满桌子堆得高高的书吓到了,他一脚踏在门内,一脚仍在门外的不肯入,“你这是在干嘛?” “如你所见,”苏沉没好气的道,“红袖添香夜读书。”她一字一顿硬邦邦的,那句著名的诗里香艳的感觉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何苏释忍不住笑了,他踏进来扯了张椅子坐下,随手抽过两本书翻了翻,道:“全部都要看过?” “全部都要背……”她痛苦的纠正道。 何苏释面露不忍之色,“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惨的,下月的大宴我们可以提前猜猜他会出什么题,如果不用作诗词最好,如果要作的话,提前一些日子做个几十首,你背熟了,先过了这一次再说。” “总是要学的,怎么说都是要知道的东西,当是临考前开夜车了。”她喟然道。 何苏释也有些叹息,他刻意转开话题,说起了这两日在外面见到的东京街景和一些小故事,遣词造句很是生动,又突然道,“下月的大宴听说有庆祝活动,据说有歌曲和舞蹈。” “这又有什么出奇?宴会没有歌曲和舞蹈才是怪事。”她不以为意。 然而何苏释憋住笑,道:“据说歌曲和舞蹈都是宋徽宗亲自编排和指导的。” ?!! 是她有病还是宋徽宗发神经了?!难道他要让艺伶学穿越女主上去唱《红尘》?!苏沉冷汗直冒,“你开玩笑的吧?!” 第八章 、赴宴 夏末,空气中的燥热仍未散去,天边的那朵殷红的烧霞渐渐暗淡,没由来的就让人有烦闷的焦躁感。 孙嬷嬷帮着苏沉换上层层叠叠的衣裙,冬葵替将头发按照规定的样式绑束好,头饰,配饰,胸饰耳饰样样配上,苏沉右手圈了崔母给的玉镯,踩上软鞋。孙嬷嬷后退两步,端详一会,满意的道:“这便差不多了,我说我们姑娘虽然未长大开,但是毕竟大雅,哪里是一般的官家女子能比的。”冬葵正替抖裙角,听孙嬷嬷这样说,忍不住抿嘴笑了。 苏沉瞥见她笑得欢畅,又听孙嬷嬷这般说话,脸亦是红了。生平不怕别的,最怕应对别人夸人,尤其那种明显偏心的夸奖让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无奈的回道:“嬷嬷,我哪里又大雅了?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到,怕不会笑死我。” 孙嬷嬷横了她一眼,“姑娘这是什么话,咱自家好就不能说了?何府的大丫头出去都能比上落魄的士族。” 好吧,服你了…… 孙嬷嬷样样都好,然而,对自己和何苏释的偏心跟将何府没有来的抬高,唉,不说也罢。 打点完毕,门外的小娴就开始催促了,几人随着一路往外院走,上了马车,终于向外驶去。 大半月的突击训练,可以算是结束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一回想前些日子那炼狱般的生活,苏沉头皮还是发麻,那两千首诗词最终还是没有完全背完――实在是量太大太杂了,背到后面常常把几首诗词搞混,开头和题目明明是欧阳修的扬州慢,背着背着就变成了陆游的丑鱼儿。她填的词作的诗虽然已经能看,但也不过是初学者的水平,没法只好采用的何苏释的办法,提前做了几十首诗词,一一死背下来,如果刚好运气不好被点到了,但是却在背的里头有应题的话便就烧香拜佛了。 夜晚睡觉还在想着背诗词,这日子确实不是人过的!虽然知道吴氏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背得痛苦的时候真的牙痒痒恨不得咬她两口! 车方驶出巷口,热浪扑面,人声涌入耳际。 马车的窗上有平行的薄竹片向下斜,无隔挡的空隙处的可以看到外边,店肆小贩杂而不乱,空地上聚满了手中扯着风筝轮车药线的少年,想来是在赛筝。 正晃过一处。大大地招牌上写着“宦门子弟错立身”。宽大地门口看进去只依稀见到数不清地人头。喝彩声倒彩声嘈杂声不断涌出来。却压不住忽高忽低地声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檀板大锣二胡次第响起。飘渺地男女莫辨地声音顺着乐调蜿蜒上去。苏沉听得有趣。然而车已经驶远。 天空未完全暗。但路上地灯笼早全部亮挂而起。路边稍微松散处有个上了年纪地婆婆头上戴着三朵鲜花。一堆子人笑着围过去打趣她。顺便帮她买了一碗不知名地饮料。那老婆婆所站之地又聚满人了。然不过一会。又听后头一个亮劲地嗓子吼道:“卖香茶异物。卖香茶点茶咯!”苏沉回头一看。是那个老婆婆顶着那三朵花起劲地叫卖着。周围人群仍然未散。她叫腔有板有眼。竟犹似有谱曲调一样。 马车一路前行。又见了一整条街地算卦先生。卦者地灯笼招牌上什么都有。有画人物地。有画傀儡神鬼地。有画山水花草地。看上去如果不注意还以为是卖灯者。 这便是传说中财力雄厚。商业发达地大宋了么? 很有感觉! 苏沉觉得胸口起伏。街上喧闹地人群。笑扬地脸嘈杂地吵嚷声无不让人想加入进去玩上一玩。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吃惊为什么真珠姬等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掳走了――这么多地人。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人群挤散。 孙嬷嬷在一旁也笑着观看了一番,道:“姑娘喜欢,等上元节的时候让二爷和奶奶送你出来逛夜市!” “什么?” 孙嬷嬷于是喊道:“姑娘喜欢,等上元节的时候让二爷和奶奶送你出来逛夜市!” “可以么?可以随便出门么?!”真是让人惊喜啊!这回便不说女子闺中须得怎样了?她唯恐孙嬷嬷听不到,也扬高声音道。 孙嬷嬷一面看着外头,一面提高音量回道:“是个人都会去看上元灯会,那景象才真真热闹!一年就这么一次,皇上和宫里的娘娘们都要出来呢,怎么不可以去看?” 车子越往前走,速度越缓,孙嬷嬷转了头道:“我就说要换小车,冬葵你还说不用,如果不换了,我们现在绝是过不去的!” 冬葵早趴在窗前看得不理人了,她好些年没回京城,现在一景一物都让她移不开眼,于是头也不回的答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多人,还好嬷嬷老练,”忽的转头,“姑娘,快看!这头放焰火了!!皇城里头的焰火,快看啊!!” 苏沉好笑的看着向来沉稳的丫头激动成这个样子,也挪过头去看,只见前方人群往皇城方向挤去,口中各自喊着“放焰火了,放焰火了,快去看啊!” 果然便放焰火了,腾飞的巨龙在空中炸开,金灿灿的映亮了整个天空,从龙头龙爪到龙尾甚至龙鳞都无不精致细腻,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巨龙身下又次第炸开几只小龙,怒视张爪巨口,被光一映便有几分似乎在摇首晃脑的动感――这次比在苏州看的不知要高明漂亮多少分! 人群果然炸开了,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驾车的马夫也跟着高喊两句,但是声音完全给淹没了,冬葵也欢叫高喊,孙嬷嬷本待说她,但见苏沉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觉好笑,终是自己看烟火,不讲究了。 巨龙的光芒慢慢尽了,烟火炸开的声音方才震耳欲聋的通过空气传下来,如同在耳边炸开一般,各人忙掩了耳朵。 只听前方又有弦乐鼓乐声传来,人群中又有喊道:“要开始了!去看表演啊!!”果然人群往前方涌去。 何府的马车走的是车道,依然拥挤异常,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到了广场,侧门进去,在宫女的带领下准备入座。 =========== 我快被东京城那数不清的城门和路给搞头晕了!! ps:那个啥,快月末了,我还剩一些积分,如果谁感兴趣便在书评区冒个泡吧~~每天每人可以加十五分的说。 不过,话说,我至今未知积分究竟有什么用。。。 第九章 、大宴 示警:我期待已久的天雷章节,内容十分狗血,又很拿捏不住慎入,慎入!合理党速速退散。另:请无视此章节内的宫殿和广场位置,无视一些地点位置设定,无视一些席次座位安排。我翻书翻得头发都爆了,然而依然找不到清晰的方便使用的地图,所以只能自己动手设定了。无论如何,集英殿紫宸殿垂拱殿并不相连,也并非可以看到外广场。不合理处大家当做是宋徽宗穿越搞的金手指吧~~很多设定是我个人的恶趣味,厚脸皮的望海涵…… =================== 天色已暗,由于走的是偏道而人并不多。柳絮飘飞,偶见湖边亭内有各色纱帘坠地,前面带路的宫女走得沉静,苏沉也尽力让自己平定点。 说不忐忑是开玩笑的。 层层叠叠的白色幔帘沿着极高大的天柱下垂,呈半弧形状用锦缎系住下端,殿门大开,里面已经坐了半数的少女,此时崇尚高髻,因为此次宴会重要,许多女子装扮隆重,苏沉远远看着,只觉得殿中少女们头发如小型假山一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简单的发型,嗯,希望不会太素。 随着宫女上阶,入殿,殿中女子们本在碎碎絮絮的彼此交谈着,见有人进来了,都抬头望上一眼。门口的太监唱报道:“礼部侍郎、翰林院紫微阁学士之女,何姓苏沉,至――” 缘着垂拱殿的与宴者大都只是士族贵族之女,地位最尊崇者亦不过为郡王之女,所以大致上的规矩布局都相对稍嫌粗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像吴氏所去的紫宸殿和何苏释前去的官者子嗣偏殿就比这里的规格高上好几个档次,更不论何子远所赴的集英殿了。 殿中少女们听到唱名,一时都静了下来,从各个方向转头过来。所谓眼神是有力度的,不过一瞬,苏沉手指勾了勾,发现手心湿了,额角处也氲出薄薄的冷汗。她不露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按照吴氏的嘱咐微垂下头,脸上现出温顺和煦的笑容,跟着宫女先是给主宴的相郡王之女行过礼,而后入座。 才走近了,见地下放置着软垫,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微扫了一眼,果然,周围的人都是跪坐的。 ……难道她也要跪着?哪有人有椅子不坐反而跪得这么顺理成章的?!社会在进步!社会在进步!!人应该顺从社会的进步坐椅子才是啊…… 然而…… 她老实地坐下了。 她是文明人。不跟奇异风俗计较…… 殿中地少女安静了半晌。又彼此交谈起来。然而苏沉无论怎样躲。那散散碎碎地声音依然不可避免地传入耳中―― “你认得她么?听说是何大人地女儿啊。” “听过。不是说跟他哥哥一起在苏州地么?什么时候来地?” “长得不怎么样嘛。看起来也没有很聪明地感觉。怎么会是何大人地女儿?”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 …… …… “那个就是何大人的女儿吗?说了很久要来京的,她哥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嘻嘻,我方才偷偷出去一趟,刚巧看到了,你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她哥哥可是很英俊的,依我看,不比崔大公子差多少,听人说他品行才学俱佳,加上出身又好,如果能跟何大人的长子联姻,想想都很让人羡慕啊。” “真是的,怎么说何大人的后人也会是宫中的贵人指婚吧,我觉得配公主也不是没可能的呢。” “何大人的子嗣怎么可能娶公主?当年何大人不也拒婚不娶公主么?” “你听谁说的?别又在乱传,小心让你家老嬷嬷骂!” …… …… 无奈,当事人都在呢,这样子连声音都不压低点,实在是很让人无奈啊…… 她恭谨的垂下眼睑,双手放置在膝盖上,正准备装一下淑女,同座的女子突然好奇的问道:“妹妹就是何大人的女儿么?” “家父柳姓,我是柳听霖,字语奇。”淡青色对襟大袖衫,粉色长裙,头发虽然说依样高挽但到底比他人的矮了不少,少女椭圆的脸蛋,眉毛弯弯的,说话间左颊的酒窝一旋一旋的,声音温柔,的确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人。 苏沉小心的应对了两句,彼此都介绍了,她知道她家中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此次妹妹因年岁太小留在家中,但哥哥都来了。 柳听霖扬着笑示意苏沉往右边看:“那头就是紫宸殿了,男嗣们都在里边。” 大概聊了一会,苏沉便觉得这个柳听霖很值得交往,两人不论观点兴趣都稍能合上。正说着北地的梅花,突然巨大的击钟声响彻云霄。柳听霖住了嘴,殿内也静谧无声。一个太监捧着圣旨入殿,不知所云的读了一大通,大家很一致的跪地接了,刚回到座位,外面悠扬的竹笛和着箫声便传进来,大门看出去,外面的广场高架,水袖长袍的女伶们一一列队上场,两人一对,搭手扶腰,慢三快四的滑步起舞。 苏沉起先还看得有点意思,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踮步,蹲步,起步,踮步,女伶们两两相搭,在台上错步跳着。 配的音乐也觉得怪怪的。 她又看了一下,转头,发现殿中的人都是一副奇异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奇怪的说不出来的东西一般。 她再转回头看了半晌,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这,这,这不是传说中的华尔兹么?!!!!!怪不得配乐如此熟悉,怪不得舞步如此让人觉得诡异,怪不得殿中人人一副见鬼了的德行! 这时候谁能接受这玩意! 宋徽宗叔叔!你这玩笑开大发了!! 天雷啊!!!!!这种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的感觉让苏沉很错愕无语,四下的人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互相问谁见过这种舞蹈,实在是怪怪的。待听说是宋徽宗亲自设计的之后,又说有上古奇风,也只能皇上才能想到,真不知是从哪里编出来的。 这是从洋鬼子那里撬过来的!苏沉恨不得立马大喊。 知道事情却不能说出来是很让人郁闷! 没多久,女伶退场,一个胖体男子身着戏服上了,铜钹大鼓响起,他起声。 当听到那熟悉的《一无所有》的时候,她叹息了,她认命了。她现在只庆幸徽宗设定的不是那是一个春天。” ……宋徽宗,你玩抄袭,也玩点正常的,别让人以为你发疯了行不…… 这种舞蹈,这种歌……你当古人都是傻的么……还好你是皇帝,不然…… 第十章 、徽宗 得不说,那位艺伶的功力很深厚,高音几乎飚到了的时机与厚实的声线都很让人喜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他是用戏曲的唱腔唱法对付这一曲《一无所有》的。即使是宋徽宗也没办法让人在短短一月内改变自己的习惯吧,况且,他又怎么可能习惯知晓于现代音乐呢? 传说中~滚啊…… 可以想象,当某人用河北梆子的调来唱江南小曲的情形――虽然也许会别有一番味道,但怪异是可以预料的。 苏沉觉得她很难适应那种奇异的唱法。而其他人……她扫了一眼安静的殿厅内表情诧愕的看着广场的诸人――貌似比她更难以适应…… 这一次的宴会特别,宋徽宗言说为与民同庆,表演是在外广场上举行的,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幕是全东京的围观群众都看到了听到了的。 很安静啊。之前似乎还能:受到殿外城内人的热闹的气氛,然而现在却安静得很。 现代劲爆摇与古代文明观念的撞击,结果会如何呢?难道你想考验一下在你的统治范畴下宋朝市民的接受能力? 徽宗叔叔,你玩笑开大发了…… “何妹,这个曲调,你曾经听过么?”柳听霖迟疑半晌,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或许何大人游历见识甚广,曾经见过类似的也未知呢。” 她笑了笑:“姐姐莫开玩笑。我方才入京。爹爹亦不是很多时间相处。还未来得及问这些事情。” 柳听霖刚要答。忽地咿了一声。呼道:“是李小。” 原来外面乐声大响。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烈焰熊熊地巨盆上了台。他口中喝道:戏。”一字一顿。尾音拖地长且苍茫。他身着。头戴高帽。在漆黑地夜下看着如同鬼魅。烈火在盆中挣扎跃。上下乱窜。映着脸庞更显得惊悚。 苏沉回头看。女子们均惊喜地看着高台。目不转睛。于是也只好转回来。这时男人已将火盆放置一边。脱去身上地。只着素衣。他将脱下地袍在手中团揉。像无物似地。过了一会又把袍掷于地上。只过两秒。又将其捡起迅速披上。就在刚穿上袍那一瞬衣襟间不知为何竟火焰四射。他地须眉在光亮地火焰和四周忽然大亮地灯笼照射下被倏灼烧殆尽。并且继续飞速燃烧着。 男子面不改色。眼见皮肤被灼得通红。他哗地豁开袍。一抖。只见已被燃得只剩小半。然火在袍中更是烈焰般地燃烧着。比之前更甚更猛。 他始终面不改色。待火焰燃尽后四下鞠躬行礼。 殿中呼喊鼓掌声这才呼啦啦的喧嚣起来。此起彼伏混成一片,另外含着外面市民地喧闹叫嚷声。一个太监在老远大喊:“有赏,赏贯钱百,酱雀肉三十只整,免一月税!” 他尖细着嗓子,被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压下了,但那男子却是惊喜的回头下跪叩了两叩――竟是听到了。 他方是下去没多久,有三四个伶人又上来了,殿内不知为何突然空气热了好多,苏沉觉得自己似乎听到各处的女子们压抑不住的呼吸声,柳听霖声音颤抖的道:“何家妹子,快看,这是张九哥和小健儿,那个穿红色衣服的是花蝴蝶谢夫人!” 外面的尖叫声四起,三人在台上各处鞠了躬,那张九哥将手一摆,一把明晃晃地长铁剑亮了出来,锣鼓声四起,他头一仰手举高,若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从剑尖到剑尾,一寸寸的吞下那口铁剑。 苏沉不敢看,转过头闭上了眼,只听殿中女子俱是惊呼,又过了一会她才复又睁眼,那张九哥已将铁剑吞下,只露出剑柄含在双唇之间。 好恐怖……苏沉恶心欲吐,然周围的人俱是大喊不已,她不经意瞥见柳听霖也面色惨然,还好这时一边的小健儿也表演至一半,口中吐出红艳艳的水箭,直射数尺,才闭口,又张口射出蓝莹莹的水箭,苏沉看得心提到胸口,忍不住随着众人使劲鼓掌,柳听霖在一旁道:“小健儿能吐五色水呢,素来谁家能请得这么多名伶。” 正说话间,那蝴蝶夫人也挥舞手中的色彩大旗,也不知怎么变地,突然就凭空多出几百上千只蝴蝶在空中围着彩旗飘飞,亦是五彩缤纷,她手中旗子一甩,蝴蝶分成五队,各自有队列般,各个颜色自有自己的队伍,飞绕着旗子起舞。 亦是一瞬,忽的飘劲起来,缭绕狂飞的围成几个大字,依稀可亦辨认出是“万民安泰,天下平安” 四周叫好声大起,空气便似是会燃烧起来,热烈的氛围能把人烤焦了,那个太监仍是小跑过来,口中地道地开封腔喊道:“有赏,赏钱五百贯,特赐面圣――” 台上三人惊喜交集,局促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下头地观众狂呼乱喊着,他们行过礼仓促下台跟着太监走了。 这一晚的节目地是何苏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看得已是身心俱醉无比拜服。至于殿中吃了什么,有些什么人,她完全未注意了,而至于礼节类的问题,殿中少女们也无一人注意。 亦不知是多晚,宴会终是散了,她随着领自家进来地丫头出殿,正要上马车,那头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何苏释被几个小厮扶了过来,孙嬷嬷立在马车边上等人,见此行状脸已是铁青,何苏释那样子坐马完全不可能,只能跟苏沉挤一驾车了。 苏沉方随着踏上踩垫椅,忽的发现竟似乎没见何子远,她惊异的问孙嬷嬷道:“何……爹爹怎么还不回家?” 孙嬷嬷扶她上去,“你爹正被圣上留下,必是要明日才能回去的,你先进去罢。” 她缩回脚,孙嬷嬷在车门处坐下,关上门,马车就往外驶去。然而似乎还听到那袅袅的歌声―― “欲出未光辣达 千山万山如火发。 须臾走向天上来 赶却流星赶却月。” 且说这头她心满意足的玩毕上车,集英殿内却仍是灯火通明,宋徽宗散了宴,留下几位臣子,自回去要换过便服才出来。 至于休憩之所,书桌前的大顶柱上书一幅对联――“读书好营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 而墙壁的空白处则用狂草墨黑手书――“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笔迹潦草异常,然而笔力极其老到。 想来,也得练上**十年方才有此水准。 第十一章 、心疾 沉回到车,里面只剩她和何苏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虽隔着厚厚一重木档,但外面的几乎燃烧起来的空气却依然凶猛的灌入,她侧头看了,无数人头拥挤着。灯笼的照耀下卖杂耍的,摆摊做关扑的,玩蛇的,唱小调的,摆影子戏的,各处都聚满了人。 她看着看着,便发现几乎大半的人头上都插着一支奇怪的东西,类似极小的火把,但又不是火把,似乎是铁枝上端串着一个小球,小球还在燃烧。 很让人无法理解,带着燃烧的铁枝在头上干嘛? 正往前艰难的挪动着,忽然看到三朵悉的花――竟是那个卖点茶的老妇人,她手中甩着大葵扇头上除了三朵花外还插着那同他人一样的铁枝,口中叫喝:“卖煎茶点茶,卖煎茶异物咧――” 苏沉正看得实迷惑,这铁枝到底是干嘛的?头上点火,不怕把头发给烧了么?看起来着实奇怪。没留意衣服忽被扯了扯,她看过去,竟是何苏释扯着她的衣摆。正要喊孙嬷嬷,何苏释递了个眼神,示意噤声,就干净利落的坐起身来,眼睛里全是清醒,哪里有之前的半分醉意。他刚要说些什么,车门突然开了一小角,何苏释若无其事的呓语般翻了个身背对门,似乎一副醉得动都不利落的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拉开门的孙嬷嬷又好气又好笑,凑进头来道:“前面的崔老婆子在卖点茶,正好这车堵住动不了了。我给你哥哥买点子来醒酒,瓜子你要不要吃?” “什么是点茶啊?就是茶来么?”她确是不懂。孙嬷嬷笑道:“你又如何得知,也罢,买来尝上一尝便是知道了。”说毕关了门自往前去。 苏沉默了一,何苏释转过身来,两人对视,终是忍不住狂笑起来。偏是外头又有车夫,不好真个发声笑,忍得无比辛苦。两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很快又一起静默下来。 经过一晚上的狂欢,从见过的欢宴,从未见过的表,觥筹交错间无法言述的似乎置身其间又似乎自己格格不入地错乱感。 激余,两人那种心中描述不清的情绪慢慢从心底蕴上来,彼此一会面,便汹涌的爆发出来。 车厢里一时淡淡地感伤。 外面是熙攘攘地人群。叫卖声笑闹声夹杂着哭叫声。满满地生活地质感。然而车厢里却是淡淡地默然。只隔一层车木。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个世纪。 其实又何止一个世纪。 透过窗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可以看到孙嬷嬷径直往那个崔老婆子走去。头戴三朵花地崔老婆子见了孙嬷嬷。脸上露出错愕惊喜地表情。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半晌。孙嬷嬷掏出什么半遮半掩地递给了她。又拿了一个食盒子回来。 孙嬷嬷递过了食盒子。想了一想。道:“瓜子照顾下子你哥吧。我在外头坐着算了。若是强挤进去怕是要一车地人难过。”她见苏沉打量着那盒子。便笑道:“这虽是下层人吃地点茶。比不得家中之物。但解酒也是良法。今日出来得急。我忘了吩咐人带茶饼丸药。自己冲煮不得。既是出来了。也讲究不了那许多。尝个新鲜也好。” 既然她不进来。苏沉便放心地扯了何苏释让他起来。两人打开那个食盒。里头是两大粗陶碗地浓色茶汤。两碟子“酥琼叶”。一色干果。看了一眼。她径直提了碗茶汤自己试喝了――其实。味道似乎有点像后世地油茶。也有咸辣地味道在里头。乍乍然一喝。确是很浓爽。 何苏释见状,也端了另一碗喝起来。苏沉拿了那唤作酥琼叶的,金黄色的薄片。才放在嘴中便有融化的感觉,甜得紧,虽是有点发腻但胜在味道浓醇,用来配这个所谓的点茶再好不过。 两人默默的吃着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何苏释突然叫道:“何苏沉。” 她抬头。 他放柔声音道:“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她也笑了笑,放柔声音道:“还有一句,叫做落叶归根。”她放下中地茶汤,“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海外老人都要说这句话,现在知道了。” 何苏释便默不作声了。 直到快到了府第,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道:“你是学旅游的,以前地东西,还记得多少?” ~~~~~~ 第二日近中午何子远方才回来,才到厅中,吴氏忙丢下在听她说话的一对子女迎了上去,苏沉两人急跟着上去行了礼,然而何子远却是疲惫异常,身上亦是宿醉地味道,脸色极端苍白,走路都是踉跄不已,小厮小心的扶着方才没让他倒下了。 吴氏见状焦急无比,忙吩咐一旁地小娴道:“去房里那个紫檀木小柜箱里去拿个黑色的小瓷瓶过来,小心拿来,要快。” 苏沉见何子远很抵不住了,心中不忍,问道:“爹爹要不要喝点解酒茶?我让人去煮好不好?”她虽叫得别扭,但到底是叫了。苏释也点头,道:“爹爹似乎不大好,既是身子受不了,还是少喝点酒为好。” 何子远拧紧了眉,使力撑开一个笑,“倒是没什么事,吃一点药便好了。”吴见小娴来了,忙抓过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让何子远吃了。 何子远吞了药,又配茶送了,他看一双儿女均是担忧的看着自己,于是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心疾又犯了,下回小心点就是。” 他话未落音,吴氏已是转过头去抹眼泪,她忍了一会,转过头来抱怨道:“你既是知道自己有心疾,还由着人灌你酒,便似是家中人不会担心一般,你要**心操到什么时候?原以为你回来了便是好,谁又知道你这般模样。” 何子远苦笑:“儿子女儿都在,你这样也不怕难看。”吴氏忙擦了泪,不言语。何子远又道:“难得大家都高兴,我也不能扫了兴,再者,不多喝点装醉,也不知道还会摊上什么事。”吴氏啐了他一口,让人扶他进去休息。待一切完好之后,她转过头跟两兄妹道:“你们日后尽量少让爹爹生气,他有心疾,最忌心情起伏。” 原来何子远当年出使吐蕃,因是一些原因被困于雪山深处两三年,高原反应严重,因为极不适应,缺氧得厉害,便落下了心疾。用科学的话说,就是心脏病。 这其实是非高原地区的突然长期居住于高原地区都会有的疾病,苏沉以前看过一些调查,据说几乎所有的驻藏士兵都有或轻或重的心脏病――这是几乎等于他们混着血泪和伤痕的纪念。 恶寒番外 ,谨慎考虑是否订阅 小时候,听父亲说|多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家里曾经在很祖上做过土匪,然后是一个小小的军阀。平均每一代寿命不长,似乎着了诅咒,几乎每一个男性子嗣都只能活三十多岁。 占着不大不小的地盘,提防着其他军阀的觊觎,小心谨慎的管理自己的地域,然而,总是在准备就绪,要好好做一番事业的时候,突然患恶疾~。 所以,家中的人都莫名的有种焦躁和烦闷还有暴怒的性格。 因为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由于什么原因丢失掉原本飞扬跋扈的肆意的人生,所以,在活着的日子里越发嚣张。至于这般,便益愈狠厉,竟也打闯出了一点子名堂。 只可惜总是命暂,多舛异常。 记不得是哪一个哪一辈唤作什么的先人,在年轻的时候偶然间收留了一个女人。 开始只是偶的顺道。反正是作为女人用,恰巧遇上逃难的路人,长得也丑,反正又不缺什么,就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带回了家。 本来只是一个陪睡的女人而已。 他并不觉得这种想法么错。完全没有道德上的谴责和不自然。 他本来就是土匪。 乱世里。人命比草贱。他随拿一个大头光洋。就能换上十几二十个。无论男女。个个都柔顺求全。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然而却是一个奇怪地女人。她似乎识字。知礼守节。通晓人际与礼仪。甚至懂得一点子防身之术。他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地女子会留在这个土匪窝。然而她温柔似水。似乎全心都扑在了自己身上。一来二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慢慢地陷下去。然顺理成章地摆设酒席。生子。 也是在她地说服下。他始慢慢地稳打稳扎。用一系列方法巩固自己地地盘。这时候他想。这个老婆。还可以当谋士用。 也是在她地说服下。他开始学习那一种叫做什么合纵连横地法子。跟其他地军阀、土匪。慢慢地比拼。这时他想。这个老婆。许是真地很厉害。 也是在她地说服下。他搬去了县城。而不是缩在山中。这时候。他已经不想什么了。经过这样地历练。他已经学会不把想法想出来。而是。隐隐地怀疑在心底。 大概是在三十三岁那年,他与另一头山头的人打拼回来,正在跟弟兄喝酒庆祝的时候,突然心中绞痛异常,他恍然,原来,终究是逃不过宿命。 但是,她迅捷的出走,又迅捷的回来。 不知什么地方带来的小丸,只一颗,就止住了痛。 她细心调理他地饮食,强制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 就渐渐康复了。也逐渐远离了自己出去闯杀的日子。 过了好些年,他们搬到所谓的城市里,那时,他可以有底气说一些话,有底气有资本做一些事,有本事轻蔑一些人。 然而,亦是她告诉他,只要稍微有地位地人,都会尽可能的谦和。她告诉他,老农的经验,麦穗空瘪的时候,它总是长得很挺,高傲地昂着头;麦穗饱满而成熟地时候,它总是表现得温顺的样子,低垂着脑袋。 真正有底气的人,通常是不屑于骄傲的。 他听了。 他想,毫不夸张的说。她教会他,什么叫做做一个真正的意义地人。 等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八岁地时候,她终于跟他说,要他帮她一个忙。 那是一个很老掉牙的故事,徽商大家族中地女儿,父亲在外经商,母亲早逝,从小跟随祖母长大。然后,父亲在半路被竞争对手联合家中兄弟所杀,家中分为几派,祖母为了压制弑兄的小儿,出面撑住局势,终是没有压制住。 于是祖母被驱逐出去,她则被卖出。 辗转数年,她从人牙子手中逃出,倾尽全力找她地祖母。然而,毫无作用。她想,也许,一个人实在是太渺小了,于是在被他所救的时候,她很审时度势的留了下来。 借助一个土匪的力量,还是太小,然而,一个不大不小的军阀,势力已经不可小觑。 他帮了她。 无数的侦探、线头派出去,丝毫没有作用。当地的那个夺权成功的叔叔,生意失败,自杀了。 老家里的人,逃的逃,散的散,能找到的一个都没有祖母的下落。 亦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她被火拼的流弹所伤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然而却是伤口恶化,需要准备后事了。 他问她,还有什么愿想。 她答说想要见一见祖母。 这个愿望,终究是没有达成。当天夜里,府里挂出了白幔。与对面的那户头天便挂着一片雪白的人家相映黯然。 那一家,死了一个老人。 但是他家里,却是死了一个壮年人。 第二天,他坐在沙发上翻报纸。这是她教会他的,了解时政,报纸虽然虚伪,但是知道大体情况的最便捷最便宜的途径。 他翻到报纸上她的告。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便是真的,不在了么…… 一排排的告摆在一起,他眼睛直直盯着她的那一则。正要合上,却突然看到并排的那一则,上面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在受伤的日子里日日呢喃着的名字。地址是同一条街,大概是对面的那一个老家吧。 他几乎是在看到的那一瞬便醒悟了什么。 只是一个小时,手下就把情况弄明白了。 她穷尽一生寻找的祖母,在好几年前就搬至他们住址的对面,她幸运的被父亲家中的子侄辈所救,然而因着身体不便,只是在家中细细养着。 两祖孙穷尽一生都在寻找着彼此。 他换上孝服过去烧香,隔壁府上的所有人都一脸惊讶。 他真心的叩首,真心的叩首。代替她深深的,诚心的叩下去。 人生便是这般么?上天往往与人开恶作剧。穷尽一生追寻的东西,似乎通常都得不到。努力便能有收获,这句话,与其说是自我安慰,不如说是人在等待着奇迹。 所谓奇迹,大抵就是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愿想啊。 对于她这样一个无势无力的女子,她毕生所寻找的家人,一直在同一个省份之内,甚至于很多年间,只是隔着墙。 然而。 却是一堵墙,一辈子。 第十二章 、深夜 子远早年做采风使的时候落下一身疾病,心疾也不而已,类似鼻炎、风湿、关节炎,眼疾的,实在数不胜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也是吴氏家中世代医学渊源深厚方能在饮食中不断调理,若是换得一个人,家中早已满是药味。 被这事这样一扰,吴氏忙的下去准备何子远需要的解酒解乏缓病药物,苏沉两人便借机退了下去。 苏沉按何苏释的吩咐在房内等他,正巧冬葵在做绣活,她想到昨夜的物什,问道:“冬葵,昨晚上我看到人人头上都着像火把的东西,那是什么啊?” 房中一个叫做碧落的丫头正在正剪下一个线头,听得这么说,答道:“火把?戴火把?怕不是火杨梅吧?”冬葵手中一面穿针引线,一面回道:“应该便是火杨梅了,”说毕笑道,“也是姑娘才认作火把,那西是熟枣捣炭丸做成弹丸,串在铁枝上点上火来着。是吃食,怎的又变作火把了?” “可是,我都没见他们吃啊。”是吃的吗?不像啊……哪有把吃的东西插头上的…… 碧落抿嘴笑道:“东西自是名目上是吃的而已,向来都不吃它,只是戴着引人看罢了。黑夜里虽然灯火到处都是,但戴着明火在头上到底是惹人瞩目~” 冬葵亦是不住的笑:“听你胡说,怎么可能惹人瞩目?一街的人头上都戴着,我都注意看那些没戴的多些,哪里有这个说法戴着引人瞩目的?去苏州之前这东西还没这么厉害,那时都当它还是吃食,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妆扮的东西了?” 那碧落道:“我姐姐,你都到苏州好些年了,京里三年一变,何时又一直那样过?” 冬葵皱了眉,“那也不至于人人都着吧?” “这也是前几年上元节出来的,不怪别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碧落笑了,“说起来冬葵姐姐应当还有映像,西水门那边的李二姑娘十前是京中的明珠,家里挑三拣四地不让嫁,总说要找入赘的。满城的纨绔,没有一个不打她主意的,可惜李家姑娘眼界子高得很,又讨了太后欢喜,也没人敢用强。” 她见苏沉冬葵二人神色感了兴趣。越发讲得起劲。“那年也是巧。她坐着轿子去看上元花灯。一路上贪看路景。居然没发现自己地耳坠子从窗帘子外掉了在路上。给一个书生给捡了。” 苏沉有点兴味索然了。万年不变地才子佳人戏 碧落又接着道:“她虽是没看到。那书生却是记得了。一路跟着上来。只由着那李二姑娘一时心血来潮买了一个火杨梅戴在头上。风吹起帘子地时候不小心生生给书生把脸面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书生借着李二姑娘去相国寺地时候还耳坠给她。又用良言与之。也不知怎地就将她说动了。相约着私下交往了几个月。后来到底还是给人知道了。李家为了女儿面子。只好招赘了那书生。” 冬葵眉头大皱:“李家是世代大户贵族。怎么可能让一个书上陪着交往几个月?那李家姑娘养在深闺。哪里有可能跟他交往。莫不是胡乱地传言吧?”碧落掩嘴笑:“我地姐姐。你怕不是在苏州住久了。京里哪里就有这么讲究了?得宠地女儿三天两头出门也是有地。那李家姑娘借着为太后祈福。搬到相国寺里边住上几个月。难不成李家老爷夫人还阻着不成?况说那书生现在也争气得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年初已升至三品。这般勤力之人到底难得。京里头地纨绔子弟落魄书生无不指着这来做天上掉下地好运道呢。不然你以为怎么这么多人戴火杨梅?” “戴着火杨梅便能有好运道了?”苏沉不大相信。 碧落似乎也有点不怎么肯定,“也不是,只是讨个彩头罢了吧。那书生和李姑娘是靠着这火杨梅见识的,那些个纨绔之流以为那玩意能找桃花,日日戴着,后来习惯了,也就几乎人人大宴大会的时候都戴了。” 冬葵呸了她一口,口中半认真半玩笑地道:“你这话给孙嬷嬷听了,好好仔细皮肉!什么荤的素的也说出来,不怕臊!” 碧落脸红了红,强自辩解道,“姐姐什么话?难不成我做个丫头,话都不能说了?再说我也不是乱说的。这东西的来历京中人人都是知道的。”苏沉见状,忙道:“也不是很要紧,我听得有兴趣呢,冬葵也不用太担心了,嬷嬷离到底许多年了,对京中地了解着实不那么 碧落说说趣闻倒也好玩。正要了解了解京中习惯我<=行事。” 冬葵还未答话,何苏释已是过来了。碧落见了,越发顾不得,起身要去找刚开的水泡茶,冬葵陪着苏沉起身行礼,何苏释自笑着扛着一堆子书进来,口中道:“你倒是在这里八卦着好玩,也不看我累得都不行了。”冬葵又几步上去抱着他带来地书放在桌上。 何苏释接了茶,便即遣了两个丫头子下去,碧落走的时候犹犹豫豫,落在后面,似乎是想留下来,但又没得理由,被冬葵用地眼光一看,也只好快步走了。 “闲话少说,”何苏释将面前的书往妹妹那边一推,“你还记得大半?确定?” 苏沉迟疑着,但还是道:“虽不敢肯定,但是大致的应该都还记得。但是你真要做这个?你跟崔适然在京中方站稳脚跟,钱都不大有,哪里可以撑得起这么大的场面?如果赔钱了,又怎么算?” 何苏释摇头,“也是急着要做,但却是急着要知道,得先明了了详细的地址,细细让人去考究了,这至少也得要个三四年时间,先行的事不先做,等到时机成熟,也来不及这么细致了。况且找着了地,还要慢慢的用法子实验哪种茶叶合适,你说的那几种茶都不确定现在有没有,那些个地方,也是要找寻好长时间~” 苏沉想了想,拿起一本书了两页,又道:“我还是不知道何苏释你急点什么,你又不缺钱用,这么急急巴巴的想法子累着自己赚钱,何必呢?茶叶这一块你们方借着茶阁和龙虎山的名头站了一丁点子脚跟,又巴巴的要扩茶园。真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还罢了,可以称之为吃饱撑着没事做,崔适然呢?他若是想赚钱,听奶奶说他家里的东西就够他打理管一辈子了,何必要自己出来单做?” “白手起家的足感,你是无法理解的,等到时候做成了,给你一点分红,看你还说这话。”何苏释笑着放了茶,道,“我先去找崔适然,你慢慢翻书,如果不够,何子远书房里靠里面墙的那一座书柜都是讲茶叶茶种和茶叶产地的,你找不到就去那里翻翻书。” 她叹口气,“真羡慕你,天天可以有出去。” 何苏释回道:“你以为我?累个半死了,如果不是在房里孙嬷嬷老是立在哪里,我也不想要天天跑出去。” “关人家嬷嬷什么事了?你:己想出去便说,别扯上其他事。 ”道。 何苏释更是一脸痛苦,“别人还算了,你都不了解一个关心你到了极致的老嬷嬷的唠叨对一个正常人格的巨大杀伤力么?” 苏沉无语,等他走了,拿着书慢慢找着自己明白名字的茶叶产地,然而果然不够,又去何子远的书房里找了半天,嘱咐丫头说在书房有事,晚上别找了,她就乘着随便吃了点什么对付过去,府里这一天事情多,吴氏也没发现她没按时吃饭。她看着看着,面前已是堆了高高的一摞书,一时困倦,趴在桌子上~着了。 她睡着,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天色已黑得不行,正奇怪自己怎么睡到这个时候,忽然发现门已是开了一个小口。 正心中惊惧,难不成是鬼怪之类的?听说有年头的老宅子里的精怪也不是没有的。吓得不敢动,那口子里已经露出一个人头。 她惊悚得不敢动,也不敢点灯,脑子里一片空白,待那人全进来了,才发现是身着夜行衣的一个男子,他脸上黑布蒙着,猫身进来之后轻掩上门。因为书挡着,居然没看到子建。 她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地方不是很正,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听到。然而那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她动不了身子,总算福至心灵,将右边一个装画轴的花瓶一砸,咣当的巨响在夜间便刺耳醒目,她又大叫,“有贼了!来人,有贼!!!” 那男子见房里有人叫破,恨极,手往后头一探,便抽出一片雪光,刷的向苏沉的面部劈过来,何苏沉虽是怕得不行,然而终是下意识往后一躲,将右手往面前挡了,只觉得手中剧痛,锐利的巨大的痛觉很快透过感觉神经末梢传遍全身。 嘿嘿字 第十三章 、走水 因是顺势,身子和手均是往后面倒,不小心就退后脸前的右手手心和白晃晃的光相接触的地方痛得彻骨,兵器锐利冰冷的触觉在血肉间感觉到一百二十分的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手心的掌骨在痛! 苏沉如同坠入寒潭,脑子里冰凉一片,然而还来不及看手上的伤势,那黑衣男人见一击不中又欺身上前,白光一闪,苏沉看得分明,是一把宽刃薄身的两尺左右削口剑。 她反应过来,立刻忆起手上被砍了一下,被压下的意识立即浮现上来,手心几乎痛到无知觉。然而已是来不及想这些,忙又偏头一躲,险险闪过,但半缕头发已被连着背后的书架一同给劈掉。 她见鬼般的将椅子拉过自己面前,拔腿往门口跑去,然而那男人挡住前方的出路,就要跨过挡在当中的一个花瓶,他一手甩开椅子,剑指处用力,就要再度劈下去。苏沉抬起手上抓的椅子用力往他头上一砸,本是偏的,但右手心剧痛,全然拿不稳,那椅子往左边斜倒,堪堪压住了那男人的剑尖,又扳到了他的头盖骨。 那男人也是能忍,只闷哼一声,甩一下头,那剑仍是斜斜的劈下来,苏沉觉得右手已是完全使不上力气,强忍着痛感使尽全身力气勒倒右边的一大个书柜,书哗啦啦的倒下来,庞大的书柜箱体扑通搭在书桌上,正好挡住了那男子的去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挡一躲一扳一跑,俱是在一瞬间的事,然而巨大的声响怕是三间房外都能听到的。 何苏释地房间离此处不远,只盼望他能早点听到过来查看。她已经连续喊过救命,只希望有人听到才是。 苏沉乘着这时机向门口冲去,只走了两步,那男人已是跳将出来,又一剑挑了过来,这回竟是往咽喉而来的! 何苏沉肝胆欲裂,手上随便抓起右边的柜子上放置的晚上吃地点心茶碗之类一股脑摔了过去,男人竟躲也不躲,直接倾近,剑往上苏沉咽喉处刺。正在万分惊急之际,远远听得有人叫喊。 “西厢房走水了!请龙王爷救水!!快来人啊!起来救水了!!!”果然便在西厢方向烟气冲天。火光亮炫了一片。 男人不禁转头看了一下。苏沉趁这机会连爬带挣扎跑了两步。外头已经响起人地脚步声和对话声: “我明明听到有人叫。似乎是你妹妹地声音。” “之然你又听到了?我怎么没感觉?那头走水了。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苏沉听到声音。还未来得及产生想法。口中急促叫道:“何苏释!救!!!!!!” 外面凝了一下。只见窗户不知被什么东西啪地拍烂。何苏释从窗口跃进来。那男人当机立断转头三两步往另一头地窗户跑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一把拉开。跳将出去。 苏沉见到有人来,心里放松一下,压抑不住的放声大哭,何苏释惊了一惊,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又身上有血迹,几乎一句国粹就出了口,脸上如同寒霜一般,正要上前探看伤势,崔适然亦是从窗口处跃了进来,他叫道:“你还不去追人,在这里干什么?!!” 何苏释不理会,正要上前抓苏沉的手,崔适然上前几步拉了他,“这里给我,你去抓人,万不能让跑了!”他见何苏释仍是未定未听地样子,气道:“你要发蠢么?还不快去!照顾个人我还做得来,连我你也信不过吗?!” 何苏释咬牙,一蹬足,到底还是跟着去了,然而已是迟了半刻。 崔适然急促呼吸几下,上前两步抓了何苏沉的手,那手心处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极其可怖,竟似断 他知此时慌张无益,又听苏沉哭得厉害,狠狠骂了口!” 住你个头! 何苏沉心中恐惧几乎要把自身全部吞没,已是没力气同他争论,她顶着惊恐将手向面前凑了凑,血肉混杂的恶心恐怖样让她腹中欲呕,吓得动也动不了,满脑子只是会不会断了,会不会残废。 她按捺痛恨冰寒,然而万般思绪也只换做一句话,几乎不抱希望的看着崔适然,“我的手断了?” “你有病!”崔适然又狠骂一句,他自顾自将衣服下摆狠力撕了几条布料,又点了灯,从随身的小香囊里倒出一小盒:琅嵌的双色丝银盒,从门边盆架上扛了水盆过来,细细用衣料沾水给清洗了手心。又倒出一小杯茶水,用茶壶里剩余的水再小心洗了一遍。 苏沉痛得眼睛已是找不到,不住大口吸气,口里再是忍不住叫道:“痛!你不会轻点么?!” 她现在已经不想管什么韬光养晦循规蹈矩做有礼的宋朝人了,手断的骇怕感惊得她口不择言。 “闭嘴!”崔适然喝道,“活该出事!都什么时辰了还一个人在这里,是个正常地姑娘家做的事情吗?!” 狂x之!你凭嘛骂人!她正要回骂,手中一凉,崔适然放柔了力在抹银盒子里的药膏。虽然还是痛,但无疑舒服好些了。 苏沉安定了点,手心处仍然剧痛不已,但是方才跟阎王爷抢命的恐慌感却消了大半,她后怕之极,现在那种稍不注意就送命的惊惧才慢慢浮上心头,腿全软了。 崔适然擦了药膏,抬眼看着苏沉,静了一下放道:“他,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苏沉惊愕的抬头看着他,当然有啊!你没看到我满身都是伤痕血迹么?!你没看到我衣服都又脏又破么?!! 她迟着刚要点头,看到崔适然脸色铁青,眼神吓人得恐怖,忽的醒悟过来,忙道:“被他劈了一剑,又给绊了一下。”她复又问道,“我的手到底是怎样了?你倒是告诉我一声!!” 崔适然不满的睨了她一眼,恨恨道:“你没事半夜躲在这里干嘛?嫌命长么?!我奶奶没跟你说让你在京里小心行事?!你耳朵长哪里去了?!” !!你训谁呢?! 苏沉极为不爽,“我怎么知道会有人来!说是在京中小心行事,谁想得到在家里也要这样子!”她按捺住要发脾气的冲动,手心地痛仍是无法忽略,几乎想骂人,“那人找点什么?!半夜跑来书房偷东西,鬼才信!” 两人均是喘气,那厢却是人越来越嘈杂,火光冲天,人声和锣鼓声喊叫声显然不是何府一个府第的人就能弄出来的了,隐隐只听得有人叫喊,“去报潜火铺!快去报给潜火铺,这水走得厉害,救不过来了!!!” 又是一连叠的呼喊叫嚷声。 苏沉看了崔适然一眼,道:“我们过去。” “去你个头!”崔适然气急败坏的道,“回你地房里去,我去看看,你哥应该帮你找了大夫了。” “我房间就在那头,就算回去也得路过!”她恼怒的回了一句。 这一夜混乱之极,她差点把命丢掉说话做事都没了防备,被恨恨地想宣泄什么的感觉和惊惧恐怖地心情攫取住心神,已经没空管自己是不是不合常理了。 == 明天起八点半更新~ 谢谢一位知名的亲和一位不知名地亲的粉红票~~~着很高兴的说~ 第十四章 、救火 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才走到靠近西厢的地域就被面住了。只见眼前火光冲天,因西厢连着隔壁枢密使张量家中的积物仓,张量屋中是后仓狭小,又紧挨着再后一间某个老爵爷府第的厨间,老爵爷喜好竹具,家中无论房屋还是用具,能用竹子造的都是用竹子造。一把火烧将起来,一二三四五,一大排的院落均是大火绵延。 苏沉闻到鼻端刺鼻的焦油味,已经大知不好,眼见仆役小厮们一桶水一桶水的扑上去,旁的水袋水囊等物亦是一摞摞倒于近处,一些个小厮用猪牛膀盛了水掷向着火点,膀当即被烧穿,凉水流出,然而却完全无用的模样,依然扑之不灭,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面前浓烟滚滚,几个丫头婆子住所里的东西抢不出来,已经在抢天号地,一旁的管家虽然模样镇定的在指挥小厮灭火,场地处也丝毫不乱,但压抑的情绪早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这样的大火,越烧越可怖,如此灭法怎的扑得过来…… 看到大火,苏沉首先就要找灭火器,忽的踏出脚还没出走两步,又醒悟过来这里哪里有灭火器。崔适然见此情景仿佛就要上去,便在此时一个门房飞似的跑过来,口中叫道:“潜火队来了!章大人带着潜火队来了!潜水义社也到了,大家再顶顶啊!” 话语未落,四下气氛一松,灭火者士气大振,果然没片刻一大队人马扛着不知名的器物到了,崔适然便即顿住脚步,往右靠了靠,恰好挡了她。 苏沉只好偏头往外看,谁知却见廊下何子远苍白着脸在一边跟管家的说什么,然而却是一副疲惫的样子,她大惊,忙扯了一把崔适然道:“我爹爹怎么在那边,他还在病中啊!” 崔适然也颇为诧异,道:“火势太猛,何叔叔怕是待不住也正常。只是他真个不该在此处熏烟,心疾发作,该是静养才是。”他警醒的回头看着她,“你别乱跑出去劝,此处人多眼杂,你一个姑娘家四处乱跑,成什么体统。” 体统你姐姐!苏沉急切的道:“那书房里地人怎么看都怎么是朝我爹去的,他在这里目标这么大,等着出事么?!” 崔适然低声道:“那些人不敢的,只是吓吓人而已,谁知就刚巧撞上了你。不过这么大火,想来是出了什么纰漏。” 其实他也真地说对了部分。那潜入地贼人本意只是扰乱书房。给一个示警。 却没想到房中居然有人。黑夜之中看不清楚。他还以为是哪个下人在此收拾东西。不小心睡着了。 谁会知道居然有哪家正经地官家姑娘半夜三更还待在书房里。重点是。还不点灯…… 他开始自然是做一副样子吓吓人。也好传了出去。目地正好达到。然而被一叫。后来竟弄得自己如此狼狈。是真地起了杀心。 如果不是那时起火。何苏沉真地丧命。也不是不可能。 苏沉撇嘴。不很信他。“万一出了事。你又担当得起?!”刚说完这一句。手心处已经痛到麻木地钝感居然又泛出来。痛得几乎要哭。 然则此时潜火队和潜火义社按章大人的安排站好列队,又有人从井中拉了管子,一路汲水过来,呼喝间洒子麻搭大索铁锚儿唧筒等物轮番上阵,各处一同出力,火势终是慢慢缓了下来。 崔适然方要回话,见她眼中含泪,不由问道:“很痛么?” “你来试试!”苏沉忍不住吼了声,眼泪也忍不住再度掉落下来。 他不知所措的站着,又拉她后退了两步,道:“别让人看到了,不然还以为我欺负你,先去找你娘亲吧,我去跟你爹爹说说。我在旁边,想来那些人碍着身份也不好动手。” 真是极品蹩脚的主意!你以为你是谁,比何子远还有身份么?苏沉虽对他地自信嗤之以鼻,但也不知其他方法。 崔适然见她模样,也想到几分,于是道:“我身后站的是龙虎山,动手的人也不至于笨得如此。”他言下之意便是动手的人也不至于同你一般笨,这点都不知道。 苏沉却没注意这些,她想到的是书房里的那个人那凌厉地杀气,要是一个人去找吴氏,她真的不甚敢。 现在觉得何府里处处都不安稳,什么人居然都能跑进来,如果路上再遇上歹人,她真的不敢想了。 崔适然见她不语,又道:“你站在此处,我去找你爹爹,一会子你往后面过去,我方才看到你家的嬷嬷往那条路走了,你跟着她想来会方便许多。”说完便跨步出去。 苏沉才要说话,他已经走得有些远了,自己也只好躲在一丛玉兰树边,不让众人瞧见。想到今夜发生的事,也不由叹息,心中对他虽然仍是有些抵触,不过感激之意却怎么也无法不起。 她等了一会,见崔适然果然到了何子远一边,跟他行了个大礼,说了些什么。何子远 笑的扶起他,虽是苍白疲惫,然而温文如玉之感仍足之间散发出来,让人心折不已。 两人又说了些子什么,崔适然挥手让一旁地仆役搬了几张凳子椅子上来,自己也不让,跟何子远还有另一个指挥着灭火的大人坐了,他忽的趁众人不注意转过头,飞快的给她使了个眼色,苏沉愣了愣,会意过来,后退着往廊下而去。 她手中剧痛,右脚尖给几块花瓶碎片刺穿,之前没发现,现在走路之间尖锐的痛觉让她已是忽视不得。腰部是被自己打下来地拦那贼子的书柜中书籍砸到,想来淤青了罢,一侧身子就能感觉得到,左膝盖则是被那人起脚踢到,似乎行动间都能发觉自己在一瘸一拐。 有谁有她惨?! 何苏沉扶着柱廊欲哭无泪,心中升腾地火气和挫败感惹得她恨不得揪出那贼子狠狠打上一顿。虽然这也于自己的伤势无补。 她站在那小半柱香,果然孙嬷嬷和着冬葵急匆匆地走过来。冬葵神色惶惶,嘴里还说道什么,孙嬷嬷则是面无表情,两人转过弯看到何苏沉,均是松了一大口气,冬葵嘴巴一张,瞬时大哭出声,孙嬷嬷也是眼角湿了,上前来一巴掌就往何苏沉身上拍。 你干什么?! 苏沉措手不及,不躲不避的挨了,孙嬷嬷却并不罢休,手中仍是用力锤了两下,口中骂道:“没良心地!有你这么折腾人地吗?!从前看起来小时候那么乖巧,谁知道偷偷的跑去偷你大伯的奏折看,你哪里看得懂?被发现了还不是要挨骂,到后来受气难过的又不是我们,现在大了点,好不容易懂事了,又要落水,怕我们在下头担心不够就算了,不是你特特地,我说你多灾多难,可怜见的!” 她一把扑到苏沉怀里大哭:“现在倒好,出了这档子事,你一点影子也不见,想让我们急死吗?!我不过去你娘房中两日,你就弄出这等事情!越大越没交道,越大越像小时候!你不去书房会死啊!!” 苏沉虽然知道孙嬷嬷对自己的关心和疼爱,却着实不清楚她对于自己两兄妹所下的心思和关注,虽是感动,却不知道她一个老嬷嬷,儿女俱是远离,从小看护着这两个孩子长大,便当真以为是自己血脉,一心想着了。 她挨了几下打,最后一锤正是在腰间,止不住痛呼出声。孙嬷嬷两把擦了泪,见四下无人,用帕子挡了燎了她衣服,却见腰间紫黑一片。她后退两步,见何苏沉头发散乱,衣裳破乱,身上血迹斑斑,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吓道:“你……你给谁给怎么了?” 冬葵本是在一旁垂泪,听孙嬷嬷这般一说,也惊的抬起头。 苏沉见她们这样,知道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也必须得好好给说了,不然不知道会引出什么误会,于是忍痛道:“我在书房遇上贼人,同他打了一架,嬷嬷,哥哥有没有给我找大夫,我想快点回房清理一下。” 孙嬷嬷清醒过来,被她的“打了一架”给赫住心神,又心痛道:“还有哪里伤了?要紧不要紧?” 她苦笑着,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冬葵上前扶了她要准备回房,不小心碰到右手,痛得她又惨呼一声,冬葵吓得不敢动,低头看了苏沉不能并拢的右手,呼道:“姑娘,你的手?!” 苏沉也低头看了,崔适然上的药似乎药效不错,手上虽然血液垢结,朱墨红色一片,然而已经止住血,只是看上去可怖惊人之极,又加上手心处一道长长地刀痕,肉露出来,她闭上眼不敢看,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手。 孙嬷嬷要过来看,她把手掩了掩,道:“咱们先回房吧,我在这里老怕。” 孙嬷嬷道:“去你娘那里,那厢药丸东西全,你娘自小习医的,这回比匆忙请个不晓头脑的人方便。”于是两个健全的人扶着一个暂时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健全的人,慢慢地走往主屋。 一路上灯火通明人人都行色匆匆的,看到苏沉几人,行过礼之后,均是偷打量几分。苏沉无奈,她自是挡不住别人好奇。毕竟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有点向心力和回头率。 等到了主屋,里头却仍是嘈杂不已,火把和灯笼还有蜡烛燃的光把四处照得透亮,夜明珠虽然给布帛遮住,然而透出的光仍然晕黄温柔得紧。吴氏在座位上正冷着脸同一个媳妇说些什么,苏沉三人一进去,立即引来众人的注目。 吴氏见跟自己说话的媳妇掉转头,一脸惊愕,也看过去,却见女儿站在门口如此惨状,她手一抖,茶杯里地茶水溅出一大半,半跌半掉的就手垂到了桌上,还好茶杯没掉。 ====== 抱歉,这章要找北宋灭火的资料,又有些地方需要斟酌,更得晚了~ 第十五章 、后续 氏惊骇的站起来,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了?要不要紧?!” 苏沉看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媳妇都一副见鬼的表情,不用照镜子便已经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孙嬷嬷将她方才用于应付的话复述了一遍,屋子里顿时安静至极。 如何了得,堂堂学士府,况且,还是何子远的府邸,居然会出这种事。吴氏急气得嘴角都在发抖,急命丫头扛了药箱过来,携苏沉等人入了内房。 匆匆全身擦洗过一遍,苏沉换了衣服。吴氏急急用药草清洗过一遍手心伤处,见已经上药,便用银簪子挑下一点在鼻端闻了,面色惊疑不定,然而还是把药箱底下的一个小瓷瓶给轻提出来,就着一块方形的温玉给苏沉上了药。她细细问过所有伤处,又一一上过药方才放心下来。 苏沉压了半天痛感,因为面前的是吴氏,也不好呼痛什么的。等她转了身,眼泪才掉落了几滴下来,又连忙擦掉。 吴氏转身从柜子里找了半天,掏出一小丸药,等苏沉和着茶水服掉了,便轻松许多,这一下,也从眼角润出泪水来。 苏沉见她表情沉重,心都凉了,颤抖着问:“娘,我的手……莫不是好不了了?” 吴氏本来一脸心酸无奈,听她说话,也笑了,“好好治上一两个月便没事了,只是以后手上都不能用大力,也要在这些日子里好好休息才是。 ”她见苏沉无大恙,便放心了,反却问道,“你怎的会撞到这等人?他去的书房带了利刃,原是要做什么的?也亏得你跑得快,若出事了,你便待我如何?” “是哥哥他们来了那贼子才跑的。”苏沉知道这事实在骗不了人,自己一个年轻地女孩子,如果说跑得过身强体壮的贼子,说与谁都不信。她将今晚发生地事删减一下从头解释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吴氏当即揪紧眉头,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一个人在书房里,算得什么事?!莫不是不是房中的丫头婆子们都不晓得事了?亏得这回没出大毛病,如果那贼子起了什么异心,你又待要怎的办?!”她说得苏沉垂了头,又训道:“你究竟半夜里在书房做些什么?” 苏沉只是垂头。她知道这时候必须得找个理由。于是斟酌着道:“娘亲说。女儿家在京里须得通晓诗书琴画。女儿实在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她因为身上疼。不用掐大腿都是眼中含泪。便抬起头低低地道。“前一日去宫中大宴。女儿见旁地闺秀们均是样样皆通。但自己却一样都不很熟练。难过得很。所以就想好好在书房里用功复书。也不知怎么回事。便睡着了。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情……” 吴氏微微叹了口气。只是看着苏沉。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然而过了一会。又问道:“你去哪里弄地七宝膏?我不记得家中剩下地是放在外头。不是都收在我这厢了么?” 什么是七宝膏……苏沉顺着吴氏地目光看向自己地右手。随即回道:“这个先前擦地药膏么?我在一半被哥哥和崔家哥哥撞见了。是他们来了那贼子才跑地。后来崔家哥哥给我上地药。” 吴氏神色轻松了许多。道:“果真还是世交。幸而他将这药带在身边。也幸而他舍得用。不然不知道你这手会变成什么样。”她收拾了药箱。顿了一会。道:“你先在娘亲这边住着罢。那厢房。恐怕也给烧得留不**了。” 她看着苏沉睡了。又嘱咐了丫头婆子半天。什么该怎么做。什么该怎么办。又留了孙嬷嬷在这头。自己领了几个人去找何子远。 何苏沉一晚上辗转不已。才睡着又被惊醒。总想着会不会有人进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会不会再遇到刺客之流。到了后来听着孙嬷嬷规律地鼾声。竟也在东方鱼肚白地时候慢慢睡着了。她一睡一醒间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情没做。到了次日。梳洗打理完毕。也总是想不起来。 这一夜吴氏与何子远都不在家中。 等用过了早膳,自有小丫头收拾东西,孙嬷嬷痛心的看着苏沉这一双连筷子都拿不起的手,叹道:“早让你好好听话待着,你偏从小就不晓事,隔着一段子不弄出点魔头来就合着不高兴,这下子手伤了,你开心了?” 苏沉心知有愧,讪讪道:“也不知道会这样。” 孙嬷嬷摇头看着她,“也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到底玩点什么,你方伤了手,他去追歹人,又给弄伤了脚。” 何苏释脚伤了?! 苏沉总算想起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去追那贼人的何苏释,她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居然忘记了…… 为什么会忘记?苏沉心底哀嚎,忙问道:“哥哥怎样?要不要紧?请了大夫没有?娘亲给看过了么?” 孙嬷嬷道:“要却是不要紧,过得一会子他便来看你,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听说是能走路,苏沉也就放心了。 果然没多久何苏释就一瘸一拐地跨了进来,他同孙嬷嬷打了个招呼,见何苏沉左手抱着本书半靠在椅子上,于是沉声道:“妹妹还好么?要不要紧?” 苏沉转过头,见是何苏释,便笑着举举自己都没眼睛看的右手,道:“你说要紧不要紧?” 何苏释也笑了,“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苏沉没好气地回道:“……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也会背!” 孙嬷嬷见他们两兄妹似是有话说,退了下去,几个丫头也跟着走了。苏沉等房里没了人,把手中的书一甩,急切地问道:“昨天你追到后面怎么了?找出那个人是谁了么?下落在哪里?你的腿怎么回事?” “先别急,我慢慢说。”何苏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去上军校才是。”他半开玩笑半含酸地道,“上军校文武兼修,想来在这里也方便许多。” 苏沉鼓了他一眼,坐好了听他细说。 其实何苏释长跑短跑能力都不弱,但是头天晚上追出去地时候已经晚了,只能跟着背影和推测一路而去。越走越近着火处,终于在到了西厢的时候找不到人了。 他也是倒霉,似乎觉得看到了个相似地,想冲上去瞧仔细点,谁知巧的是一根横梁搭下来,撞到什么东西拐了个折,巧巧的倒在他前方。何苏释反应过快,反应过快的下场就是速度收脚,结果悲剧的没站稳摔倒了。 “肯定不是粉碎性骨折。”何苏释正经地道。 苏沉忍了笑,道:“所以你没抓到人?所以他跑掉了?” 何苏释放下茶杯,道:“他很熟悉这个这个地方。比我熟。”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来人比何苏释还熟,有几个可能。何苏释刚来没多久,不太熟是正常的,然而如果来人比他这个主人还熟,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他对何府很熟,常常出入。 一个是,他的功课做得很好。一个将要出入地宅院的地形记得清清楚楚,又把握住最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还把握住大宴完毕没多久,大家都疲惫不已的时机来地人,再加上原因不明身份明意图不明。确实让人够呛的。 这个人,即使是很强,也必须有一个很熟悉何府的人帮着。 何苏释又道:“他有接应的人。”他斟酌着说道:“西厢的大火,潜火队的人来看了,是加了焦油浇在房屋上烧地。”他叹了口气,“还好没人受伤,虽然几乎把一大排院落都烧掉了。” 苏沉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她咬牙道:“这里是何子远地府第。隔壁有一个爵爷,一个尚书,还有一个枢密使的老母,那些人疯了么?!” 何苏释苦笑:“何子远和吴氏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苏沉惊愕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大概明后天这样就会有旨意下来,宋徽宗应该是知道原因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扯到了崔适然,还扯到了隔壁地爵爷,想必,是拖不了了。”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忙拉过苏沉的手心凑到面前去看,闭眼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苏沉拖长尾音惨然的道:“你以为是谁害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何苏释急着要她找各类茶叶的分布地点,她也不至于半夜了还在书房里呆着,如果不是她在书房里呆着,最多也不过是书房次日乱成一团,她又何曾会全身是伤?她眯着眼睛,道:“我听孙嬷嬷说何苏沉小时候偷偷去书房里面偷她大伯的奏折?这是怎么回事?” 何苏释讶然,挪了挪坐姿,道:“她怎么还记得?” 苏沉立刻明白了,一脚踢过去,“你让她去的?我就说,一个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跑去她大伯的书房偷看奏折!你也忒坏了!自己不去,用自己妹妹去!” 何苏释小心翼翼的躲过一点,也不敢多躲,摸着鼻子道:“我也不想啊,总该知道些时事吧?那时候我还没进州学,家里的老师也不肯说些什么评论政治的东西,我如果去书房,被抓住了肯定没有一个小女孩去被抓住那么好说话,你后来不是没被怎么样么?顶多就是挨嬷嬷骂了一顿。” “所以你就让何苏沉偷出来?!”苏沉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孙嬷嬷死死记住这些事情了?以后如果我日子不好过,她天天唠叨,你看我不拖你下水!” 何苏释一副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模样,道:“原来,你也知道唠叨对一个正常人格的巨大杀伤力啊……” 第十六章 、仿制 苏释坐了一会就匆匆走了,说是有要事要办。这一府都人仰马翻。吴氏家中的吴老医官夫人听说外孙女才来京都便被歹人所伤,这些日子也不能前来看自己了,气得不行。 她虽然只是女流,但吴医官生平活人无数,所治病患里也不乏军营之人,平日里她与那些军官之妇来往亦是密切,便瞒了丈夫,偷着跟相熟的几个老妇人说了这事。求了一些个身强力壮力勇双全的兵士去何府驻守着。 何去非虽然过世,然而两朝权臣,再如何也留下数不甚数盘根错节的脉络,何子安本事虽不大,但也不至于让人心寒,他经营着一部分唐母放手的势力,而他经营的那一部分,恰好大都在京都。他虽然人目前身处浙江,却最先从加急件中得知此事,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便是视作挑衅了。 弟弟的府第被人潜入,侄女被歹人所伤,侄儿在捉拿歹人的时候受伤,弟弟的府第被烧掉小半,自己一派的枢密使的家中也给烧了好大一块,持中立态度的亲王爷马厩被烧了,心爱的骏马只救出三匹,另一个也持中立态度,但最近偏向与己方太子一派的尚书家中被烧了大半,小厮丫头死了五个。 虽然只是仆役,不值得什么,但谁知道他们还会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皇上最近为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做事温柔得紧,刘瑾善被调去戍边,把边疆的人弄得乱七八糟,好容易上书弹劾成功,皇上却雷声大雨点小,轻轻巧巧的只罚了半年俸禄。京中最近权利交替,许多老人都被皇上给换了,其中有自己一派的,也有国舅一派的,谁也不敢猜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说,大家全数敢猜了,但私下里猜不透。 成郡王的爱女真珠姬被人所劫,至今下落不明,襄敏公的儿子似乎是有了下落,但是却又被人隐匿起来了,他暗自思忖着,又与身边的谋士计较商议了,都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做一个姿态和动作出来,己派中人难免没有胆小被吓到的,如是几月下来,总归会人心浮动,大有损伤。 于是他调动人马,派了京中得力地人员,挑选了百来名军士前去何府镇守,正撞上吴老医官那一厢的人,两边人马一合计,把何府围得铁桶一般。 就连苏沉这样天天在房里养病的人,出门都少,只在园子里逛了两圈,也遇上了好几队巡视的人马。 可怜何子远夫妇连夜出府办事,等第三天回到家中,家里已经不是那一个自己认得的家了。 京都休假地守备军――换上衣服就成了大门处三十个训练有素站队整齐地护院;刚从吐蕃换岗回来地戍边军――双颊上还带着高原酡红――在府里半个时辰一轮地巡逻;退休地仵作和捕快――套上衣服就成了打扫院落地仆役。到处在找可能留下地蛛丝马迹;从千里之外救灾回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地新兵蛋子。也因为守备都统认为――这可以锻炼人――被派了过来。就地蹲守在各个房门院落口。 何子远回来时只差没被惊得心脏病再度作。士子地楷模。向来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形象深入人心地何子远。家中变成了兵营――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即便他再三劝阻。依然没人退散。最后宋徽宗地旨意也下来了。配了一百骠骑兵镇守何府。才终究把这事情压了下来。 好大一场闹剧。 这一场闹剧。拼地不过是太子一派展现实力。让人知道。我们暂时还是你动不得地。不要太猖狂了。不过效果。却是似乎不错。 骠骑兵守卫臣子府。这是自古都少有地事情。何子远无论地位声望再高。遇上这事。也让人再次知道了他地极端受宠。他虽不站队。但毕竟哥哥是太子一党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无形间何子安地地位又隐隐透了几分光晕。 不过这对苏沉的影响并不大,她老老实实的留在房里背诗背词,枯燥的女诫女训女德读了再读,因为手受伤(这大概现在可以归类于幸运了),她不用练琴不用练字练画,也不用女红。吴氏忙得连续几天都没空来看她,也常常不在府内,何苏释也三天两头的不见面,离入院考还远得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万分痛苦的啃诗啃词,还得抽时间查找地图,古代和现代对同一个地点的称谓很多大不相同,还有更多完全不同,她记得的出名地产茶之地,在此时一大部分都不为人知,真的想一一找出来,没个十年八年几百号人谁能办到? 这日偏午间正小憩完毕了,要继续捧着本白乐天地诗痛苦的消掉一个下午,何苏释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抖着手中一叠纸张,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沉放下手里的诗集,腾出左手接了,是一叠用碳素笔画的简单地线条勾勒,大概是简洁的草图,第一页图上画了三个图形,一个像包袱,一个像扫把,还有一个像以前大叔大婶扛着用来插冰糖葫芦地那根上端是稻草下端是木棍的长长地东西。 “这是什么?!”苏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灭火器!”何苏释掷地有声地道。 “我就知道你看不懂。”他兴致勃勃的指着那张纸解释道,“看到这个没有?” “包袱?” “错,是水囊和水袋。这个长长的像扫把的东西是麻搭,最后这个是唧筒。” “完全听不懂……”苏沉很直接的承认自己科学素养很低。 “听不懂也是正常的,这些都是现在的专有名词,我也不很懂。”何苏释耸耸肩,“但是你只要知道它是灭火器够了,我跟你说说原理和结构,你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灭火器由长竹制成,下开窍,用布帛来裹住水杆,自窍唧水的筒型水。布帛必须紧裹在水竿上,起活塞作用,如果我们用手来回拉动水杆,就立刻会在一个密封的器皿中产生正压和负压,大概在二十万帕大气压强下。”他不确定的道,“不是很肯定,我算法很简陋,但是压力绝对会将水从竹筒开窍处吸入和喷出,在这……” “停!”苏沉头痛的喊道,“我自从升上高中物理就没得过五十八分以上,毕业考试是运气好混了个十分,你跟我说这个,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何苏释很无奈,“但是现在知道这个东西的除了我就剩你了,如果不想没完没了的实验,就只能完善设计图,你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不会这个,除非你拿实验品出来。”苏沉想了想,道,“我以前军训的时候是校消防表演队的,对这个东西有手感,你做了成品出来让我上手试试就知道了。” “你以前用的是二氧化碳的灭火器吧?”何苏释狐的道,“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苏沉自动无视他的话,问道:“为什么用布帛来裹水竿?”里面的材料,除了绣子,她就认得布帛。 “布帛吸水又相对便宜。”何苏释答道。 “那为什么不用棉絮?棉絮更吸水也更便宜啊?”她想了想,道。 何苏释愣了一愣,也想了两分钟,之后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支碳素笔,将材料里面布帛那一栏唰的划掉,改成了棉絮。接着道,“还有呢?” “暂时只有这个了。”瞎猫撞上死耗子,你想让撞几次? 她翻了另外一张图,里面是一架大车,上面放着梯子水管等物。苏沉再度愕然了,她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什么?” 何苏释笑道:“我改造的,本来应该叫做云梯,现在应该也可以叫做云梯。本来是打仗的时候用来攻城用的,我改造了用来灭火。” 他滔滔不绝的道:“我实地各处访问考察过,京都之内几乎月月有火灾,或大或小,七年以前的大火灾烧掉了一整条街,就是那之后宋徽宗才建了潜火队来灭火,各街各巷也兴起的潜火义社,灭火的工具也屡有改进,但是却还是很简陋的。如果我的实验成功了,不说别的,起码能减少京都的损失大半,这样的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他指了那图片,道:“这云梯下端为车,上端放置可以折叠的梯子,车内可以装托叉、火钩、火镰、柳罐、铁锚手等灭火之物。还备有醋浆,可以用来掩住鼻子。到了火势实在太大的时候,可以拉着这车过去,从上而下的灌水,看到这里了么?这是一条管道,里面靠人力拉动风箱,又靠风箱出力,倒灌入水。还可以用着这云梯在上面倒沙土等物,用来灭火再好不过了。”他见苏沉听得脑袋满是浆糊的样子,想要等等再详细的解释了。 苏沉放下那纸张,自己慢慢的看了半天,然后研究半晌,道:“你肯定能成功?” “总得试试吧?不过成功率很高。”何苏释自信的道。 “如果成功了,你怎么推广它?”苏沉缓缓的道,“你忘了宋徽宗吗?这个东西,全然类似灭火器,如果要在京中推广开来,你必须经过宋徽宗。只要让他看上一下,就马上可以分辨出这里面有多少现代元素。我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你怎么瞒他?” 她抬头认真的看着何苏释:“你难道,真的要冒险吗?” ====(一下废话不计入字数) 弱弱的问一句,又米有人,有多余的粉红票 呃,貌似米有,那俺弱弱的爬过 第十七章 、外派 一个词,叫做杀伐果断。还有一个词,叫做扼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群臣虽然不能抬头看,但都能从语气中感觉到那种强烈的警惕性和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独尊性。 他虽然年轻时常出入烟花柳巷,但并不代表这是一个市井味浓的“皇帝”。他可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一夜间杀掉宠爱了十数年的妃子,也可以用太子在对策回答中“不合吾意”这个理由三个月内禁止自己的儿子出府。他甚至可以在早上特地陪太后看过戏,嘱咐太医好好注意自己母亲的身体,在太后面前表明自己不会违抗她的意愿之后,晚上出旨意,迅速收押剥夺舅舅的爵位封号俸禄,乃至家产和生命。 与其说是英明,不如说这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不论是文臣武将都会常常反应不过来他的动作,往往是一点小小的迹象过后,突然就会有大的变动出来。有时候是改革,有时候是废除一些制度,有时候是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但是,都是建立在无比的坚决和强权之下的。 这是一个很极端很坚决的中央集权论。或说,可能是这已经被同化成一个很坚决很极端的中央集权论。很多告老的臣子私下回忆时都说,皇帝年轻时做事反而谨慎小心,循序渐进,然而年龄越大,却越来越敢放手去做,全然的大胸襟大气魄。 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世上另有其他的穿越,结果如何,很难预料。 何苏释苦笑一下,“我知道会有危险,但是我实在是想做一点什么事情。百无一用是书生,万无一用是正在准备科考的书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一样是真正在推动社会实质的进步地。我想做点真正有用的事情,不仅仅是考一个科举,做一个官什么的。我想我可以用自己已知的知识做一点事情,不期望什么推动社会展之类地,只要能对人的实际生活有帮助,就足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苏沉低下头,想了一想,也苦笑着回答,“你听过那些穿越的故事吗?以前流传很广的笑话。” “有女生穿越之后一觉醒来,现自己置身红罗帐内,一个英武伟岸的男人正在龙床前宽衣解带。她偷眼往铜镜处瞄去,只见自己国色天香,身材性感,整理心情,现自己记得无数诗词歌赋,擅长百种牛肉干做法,于是踌躇满志,打算宫廷的时候,内监慌张来报‘禁军哗变,杨国忠大人被杀了!’”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男版的,穿越回去,觉得自己身上隐然有王霸之气,沛然莫名。睁开眼睛,面前盘中一盘肉饼,香气扑鼻,恰好肚中饥饿,便张口大嚼,正吃得快意处,旁边一使臣笑道‘西伯侯,大王赐下地肉饼可还合口味么?’” 她说得很长恨慢,说得很细,只怕何苏释没有听到没有听明白,“如果你想听,我可以一直说,我还记得十几二十个这样的故事,当时觉得很有趣,哥哥,你听着觉得有趣吗?” 这一次。她没有叫他何苏释。而是叫了哥哥。 被称做哥哥地那个人毫无迟地答道:“我知道地。我知道危险性。但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地时机吗?何府刚刚失火。如果我努力研出一点东西来应该也不算特别显眼。因为时间赶。所以大概也只会给一个初步地模型。我会把太近代地东西给删掉。只留一个毛坯。尽量让工匠来参与。如果这样他还是怀。就是在没办法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放弃啊…… “一定要么?何苏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苏沉觉得有点压抑。这实在不是一件安全地事情。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她都不希望自己所谓地哥哥在这个方面太出众。虽然宋徽宗鼓励国民研新工具新事物。但这并不代表他希望看到一个同样是穿越地人。说实话。她对宋徽宗持有很大地怀疑态度。 相对起来。她反而宁愿他去考科举做官!在常人地认知范围内。就算他要抄袭。要照搬。如果小心一点也比做个北宋地科学家好。不是人人都可以做沈括地!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男地。”何苏释地语气一点也不轻松。“不要否认。现在和现代不同。作为贵族小姐地你虽然会很辛苦。但是如果不出意外。总会嫁人。生子。然后过稍嫌寡淡但是绝对有保障地生活。即使你地夫婿家中不定。奶奶和何子远他们也不会让你受苦。但是我不同。一个男地。如果我没有办法掌握自己地未来。没有办法有一个前程。就算我可以原谅自己。也没有办法立足。” 他不甚浓的眉头揪紧,“我不想靠荫庇走下去做纨绔,我希望自己可以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他抬头看着苏沉,“不要说我酸,这是真心话。” “所以你要着急的做这个东西出来?如果真地要,能不能过得几个月再说?让何子远聘几个出名 回来做做样子也好,你以为明创造是办家家酒么?个流程和过程。” “不能拖太久了,何子远过些日子会被外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何苏释平静地回道,仿佛在说一件再不重要的事,“最迟也只能在下月初旬让他呈上去。” 开什么玩笑?!何子远要被外派,他不是心脏还没好吗?!苏沉吃惊地站起来,急急的问道:“怎么会被外派?他不是退下来不参与京中权势了吗?!怎么又会被外派?!” “四川那一带地盐场工人罢工,围了知府衙门,据说是大半年都没给工钱了。信州的铅山连续两年上缴的铜只有前几年的大半,登州地金子开采上献额度也越来越少,河东祈州那边有官员把积压损烂了十五年的酒糟配散给诸县坊郭和乡村酒店,激起民愤。这一届的采风使被宋徽宗急着召回来了,没有合适用的廉价劳动力,只能让何子远顶上去。”何苏释表情很凝重,“他地身体,真的不再适合到处乱走。” 怎么会乱成这样,不是说四海平安吗?苏沉忍不住问道:“按你的说法,宋徽宗治理下的宋朝不是应该很不错吗?” “这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何苏释回道,“版图太大,总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暗线送信进来,谁又会注意得到老远的地方的这种事情?最近京中乱得很,外面就趁机揩油,登州金矿一贯是朝廷里收入一大块,如果接着减少年下就只能加税了,否则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及时做完。但是现在的税已经够重,再加上去,恐怕会让人承受不起。” 他叹道:“强有力的政府和沉重的赋税,往往是同一个概念。徽宗要改革,好容易将许多赋税减免了,用自己新建的实业来赚钱,是绝不肯让出事的。” 想到何子远又要远行,苏沉就有点心酸。 虽然见到的机会不多,但是总觉得何子远的确很辛苦。他的身体真的真地不能再承受再大的重担了。苍白的脸,温文尔雅的举止,仿佛永远和煦的笑容。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个人产生好感的读书人叔叔的形象。然而才没相处多久,却又要见不到了。 何苏释见她不说,也不再提这件事。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四川盐场的工人工钱没下去,但是却不见了。登州金矿的出产额度一直都在涨,但是送到京城来的成品却逐年大幅度递减,这就意味着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冶炼成功地金子不见了。 登州是一个大矿,宋徽宗埋了数不清的钉子在里面,但其他的没有那么大的矿场呢?最近一些年的朝廷收入一直都在减少,徽宗连续十数年改革才降下了农业地赋税,朝廷出资运营矿场、茶场、盐场等等行业,堪堪稳住了入不敷出的财政,如果这样下去,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地,所以才会几乎不给拒绝的机会就强行要求何子远前去探查。说到底,他信任地人也真的不多,信任地人里面,能办事的人就更不多。 但是,其实何苏沉跟何苏释都没有想到这件事跟何府起火的联系。他们只想到了党争上面,却完全不知道那个潜入何子远书房的贼子,要做的并不仅仅是扰乱书房,还想试图找一找何子远有没有将一些重要的东西留在了里面。 大宴当天宋徽宗与何子远密谈,次日,方回家中夜都没过完,他们就有了行动。何府起火并非单单是一个震慑作用,也并非只是对太子一党的打击,其实更多的是想警告何子远一些事情。 所以宋徽宗才会派骠骑军来镇守何府,这镇守的不是太子党的面子,而是对他心中清楚的一些人的提醒和对真正出于对何子远安全问题的考量。 那些消失的的钱,数额恐怕能买十条何子远的命。 然而也正是这件事让宋徽宗明白,他必须得插手了。放任了这么多年,不管结果能不能让他满意,如果再这样斗下去朝中真的会乱套。 =以下字数不计入收费 这章是一些背景,有点枯燥抱歉~ 有位朋友提出一个大bug,唐母不该叫做唐母,应该叫做何母。妇嫁从夫姓。 其实很早以前就有几个朋友提过类似的问题了,但是这个文大修重写过很多遍,我实在不敢再重头来过了。唐母出现的频率和地方太多,我肯定如果我从头改绝对会漏掉很多地方还是写做唐母的。而且如果更改,总觉得不止我自己,大家也会有点混乱。 真的很抱歉……明明是错误的地方。但是我想,还是沿用唐母比较好。大家都知道这个bug,然后无视它,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谢谢提出bug的夜夜夜深沉~~ 呃……果然我很厚颜…… 似乎不舒服,晚上更罢......附上一个免费的3000字小开头 不舒服,头痛,头晕。可能会拖到晚上才能更新罢 附上一个免费的3000字小开头。很久之前的小文。 西幻。纯男主。笔触还有点刻意。感兴趣的进~ == “亲爱的父亲,我应您的召唤而来。”大理石阶梯的第一阶上站着的少年,身着深黑色象征着候补伯爵爵位的曳尾服,丝绸白手套裹住的右手虚掌在左胸,优雅地低头屈膝行了一礼。 背对着夕阳光线的少年,身体颀长,墨黑顺直的短,面容因为背光,模糊不清。他对着几阶之上的父亲垂头,语气恭敬,语音却带有洒脱之感。 “那斯,明日是你的**礼,我已安排下宴会和请函,并为你挑选了**开场舞的舞伴。” 说话的中年男子神情倨傲,周身缀满虚浮的肉,已经完全看不出十几年前征战沙场的肃杀。他眼角微皱,眼神略带审视和父亲看宠爱的儿子的一丝骄傲。 “那斯少爷,公爵家的二女儿克里斯汀小姐,和您年龄相当,我昨日已向她递达了您的仰慕与爱意。克里斯汀小姐见到那写满真诚与膜拜的十四行诗,矜持的回应了您的请求。” “弗拉卡叔叔,你又开始写十四行诗了吗?”少年抬头看向父亲身后的男子,接过他手中的镶边手帕,手帕上的女子花体字线条优美且繁复。 尊敬地卡兰度候补伯爵。与您共舞是我地荣幸。 ―以上。克里斯汀罗迪亚 “为主人解决问题。是仆下地职责。”弗拉卡收回递出手帕地双手。退到公爵身后恭谨道。但能在公爵面前自称我。被公爵地公子称为叔叔。显然不会是一般地仆人。 弗拉卡身材健美。面容英俊。相比起来。气质外表十分像十年前地公爵大人。 数十年前已经有人怀疑弗拉卡是老公爵留下地私生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畏惧玷污自己高尚清白地名声。死前才向继承家业地儿子透露这个秘密。不然怎么都无法解释公爵对这个仆人地宠信与弗拉卡本人酷似公爵地长相。也无法解释为何公爵大人命令儿女们称呼弗拉卡为叔叔。 当然。这些也只敢私下议论。当面对手持帝国精锐兵力。血统高贵。深得陛下依仗地公爵大人时。大家都只是不断称赞弗拉卡那圆滑地处理能力。温泉般舒适温暖地诗句。还有对公爵大人地完全忠诚和维护。 此刻这个仆人正立在公爵身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看上去如此纯洁憧憬。 那斯收回目光,问道,“父亲,我应如何对待这位克里斯汀小姐?这是您为我选定地妻子吗?” 公爵大人皱了皱眉,道,“不用急,维罗迪亚家族近两年权利替换,先看看新上来的侯爵,若是值得交往,那时再谈婚事不迟。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是卡兰度家族地继承人,年后将进入维利普魔法师大人门下,恐怕婚姻的事,还得经过陛下。” “少爷不必担心,您会有一个高贵贤淑的妻子的,陛下似乎有将七公主配予卡兰度家族的想法。”弗拉卡道,“而且,如果是维利普大人话,希望您同某家小姐联婚的话,即便尊贵威严如陛下,也没有办法拒绝。” 公主?王地女儿除了矫揉造作还会什么,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就足够了。那斯冲着弗拉卡笑了笑,随即垂下眼脸,遮掩住眼中的嘲讽,“父亲,听说弗朗公国派来地使,这两天在帝都过得很是舒爽呢。” 在弗洛伊赌场大赌特赌,赢得盆满钵满,又用赢来的钱去莹流香园跟卡迪斯公爵竞拍了好几支价值连城地魔法杖,偏偏一向嚣张的卡迪斯公爵碍于使们是客人,不敢予以还击,生生气得半死。来到帝都才不到半月,使团长已成功获取了数个贵族女子地初夜,团员之一也打败了竞技场的王牌打手,让整个帝都为之震惊。 这样丢脸的事,即使王作为一国之主,不好与其计较,但绝对不反对自己的臣下做出点什么事来,让蛮夷们知道什么是应该遵循的作客之道。 “少爷您听到的消息是之前的吧。”弗拉卡代替公爵回道,“大人刚刚收到的情况,似乎是那位使团员败给了某个不知名的护卫,使团长大人也不知为何,不小心惹上了沙克西娃夫人,给护卫扭送回府,据说交了一笔巨大的罚金才放出来。十分钟之前那位大人还在勒夫广场向沙克西娃夫人做了公开道歉。” 沙克西娃夫人…… 冷静镇定如那斯,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克西娃夫人,传说中的帝都母老虎。身为路多其公人,在婚后三月内,未同丈夫圆房的情况下,收到战场上的丈夫战死身亡的消息。 本身就是罗维沙候爵的宠爱的女儿,且才貌双全,蒙帕王在接到帝都仰慕沙克西娃小姐的贵族们联名上书后,看着罗维沙老泪纵横的脸,当场就给沙克西娃下了自由婚配书。但是沙克西娃却拒绝了,她扶植起丈夫的弟弟,重新整理路多其家族中因为族长的死亡而散成无数块,互相争夺的势力。 一个女人,想要掌控一个家族,并不是光有能力和地位就能做到的,还需要无比的坚韧和毅力,不畏惧流言,不惧怕污蔑,不理会侮辱,抛弃属于女性的一切柔弱特质。还有就是,比谁还强烈的野心! 她做到了。三年之后,即使是帝都最风流的兰德伯爵,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女人,就算她拥有着帝都女子中数一数二的美貌。 坚韧的性格和杀伐的手段,可怜的使团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吧,那斯幸灾乐祸地想。 “虽然这次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但效果还不错。”公爵大人微笑着说,两颊松散的肥肉也颤了颤。“去见你母亲吧,她在房里等你。” 公爵和弗拉卡一前一后顺着花岗岩大道往外走去,那斯转身行礼,等到看不到父亲的身影,才平起身。他掸了掸曳尾服,慢悠悠的踱进屋内,顺着旋转的木梯上楼,一路上对着在布置房间的侍女抛了几个微笑,得回几个媚眼,几个害羞的红脸。 “最尊贵的夫人,请接受我对您的仰慕。”那斯托起母亲的右手,在手背上虚吻一记。 “我的孩子,你是帝都内最完美的贵族。”公爵夫人微笑的答道。 “贵族是这世界上最无耻虚伪的族类,母亲,请不要把我同那些人归类在一起。”他坐到桌边的藤兰木椅上,边扯开白手套边说道,“母亲,我只是这帝都里最淳朴,最友爱,最善良,最爱您的小孩子,如此而已。” 公爵夫人不动声色的听着儿子的赞美,亲自动手给他倒了一杯锡兰红茶,却听他道,“母亲,作为最完美的女人,您能不能满足您最忠诚的仰慕一个小小的请求?” “您是这样一位尊贵的女人,可不可以请我喝一杯冰凉的茶饮?” “我的孩子,神的子民不该为食物而挑剔,对于满足我们需要的东西,应该怀有崇敬爱戴之心。”公爵夫人递过那杯刚倒好的冒着热气的红茶,缓缓说道,“我的孩子,你太贪婪了。” 那斯苦着脸捧起那杯红茶,是东方式的茶杯,有盖,有托,青翠的釉色光滑且光亮,上面描摹烧绘了一株兰花。现在正冒着腾腾的蒸汽。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双手对着杯口没头没脑的乱扇乱挥,似乎是想把热茶的温度降下来。 “真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公爵夫人娇嗔道,“我的孩子,马上就要成年了啊。” “母亲,您出身自西索沃家族,对维利普大师是否有印象?”那斯弯弯眉角笑了笑,仿佛漫不经心的道。 “维利普?当年只觉得是一个亲切的大哥哥呢。”公爵夫人道,“到如今,竟然是西索沃家族里最厉害的人,还马上要做那斯你的老师,实在是世事难料。” 亲切?这可是跟外界的评价不符啊,那斯想。 维利普大魔法师,在圈子里是公认的严肃严厉,端正肃穆。 侍女拉开落地的窗帘,晚霞夕照,房间里顿时有一种温暖的味道。那斯顺着射进来的光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张巨幅画像。 创始浮图的画像。像中的少年面容华丽唯美,眼神中带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味道。 这是维兰大陆的神。 《创世录》中的神有着不老的外貌,慈悲的心肠,怜悯的性格,柔软的精神。 神啊,您的剑可以劈斩一切罪恶。 神啊,您的呢喃可以圣洁大地。 神啊,您的容颜可以感化一切黑暗。 神啊,您那慈悲的心可以征服一切异端。 神啊,作为你最最忠实的子民,我虔诚的祈祷。 神啊,我深深的祈求您,赠予我最优雅的生活,最反复的性格,最忠诚的仆人,最不可思议的运道,最炫灿华丽又无挫折的人生。 在这个下午,那斯转身凝视着创世神的画像,想到在某个地方,某个晚上自己在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中开玩笑般的对身边的女友说的话。 爵夫人看着窗外,仿佛陷入了沉思。 第十八章 、王府 干地支未明,诸神方位未明,九星未明,但知道五行祀、会亲、出门。忌伐木、狩猎、采集。 大车后跟着小巧的马车从何府后门驶出,前面是领头的二人护卫,两侧则是八人骑队。清晨的太阳的确是很温煦,虽然秋老虎,不过还未大晒,走在吆喝声此起彼伏的道路上倒也有几分趣味。 苏沉迷迷糊糊的坐在车上,觉得自己还没有怎么睡醒。昨晚跟何苏释讨论了一个晚上,终于他决定暂时放下一些想法和曾经的决定。苏沉发现他是在刻意的忘掉自己需要科考这件事。 其实何苏释也会迷茫吧。但他就快没时间想这些了。秋+>在即,何子远又即将远行,他很不放心儿子的前程,于是托付给了一个为人严谨端正的朋友来教导。何苏释被打包投递到那位老师家中,今日起就会恢复十天回家一次的日子,吴氏很有意见,但是由于自己也很多事,又关乎儿子前程,倒是没有明确的说出来。 苏沉头靠着靠枕,动都不想动,冬葵在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笑问道:“姑娘还未全醒?”说毕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得快点醒过来才行啊,襄敏公夫人的宴会,若是丢了脸可须不是耍。” “襄敏公夫人很厉害吗?”苏沉好奇的问道。吴氏只告诉自己有一个必须去的聚会,但是却没空告诉需要注意什么。 吴氏已经快忙疯了。 府上房屋重建,仍处在生病状态的何子远要出行,何苏释即将科考,许多事情需要打点准备,相熟的发小家中出事,自己不能躲着不去照看,最近很多宴会,大都不能推。宋徽宗刚得子,频频有宴,礼部乱成一团,何子远常常熬夜,弄得她心惊胆战。 其实吴氏应该很在意同自己还有何苏释的感情的,但是一是由于是在不懂该如何相处,还有就是实在太忙,终究是感觉有点生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苏沉这些日子看下来,觉得自己很能理解她地辛苦,竟也慢慢接受了许多。平日里帮着做些不打眼不要紧的家事,虽然无错,但却也不很出彩。就是这样也让吴氏无比欢喜了。 每当看到她含笑的眼神,苏沉就觉得有点心伤。 自己真正地那个母亲。从来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有时候真地觉得奇怪。既然没有感情。为什么他们要结婚。既然一早就知道绝对会离婚。为什么他们还要要小孩。 从来没有考虑过作为当时只有不到五岁地小孩子地自己啊。 被那种无视地眼神看多了。觉得自己已经麻木。却从未想过其实是把心痛地感觉刻意地淡化。终究还是会心痛地。从来都安慰自己。父亲就算了。但是母亲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其实还是很爱自己地。 但是。感情地伤口不是不理它。随着它结痂就会真地自己好起来。外头看着渐渐痊愈。里面却化脓得恶心又肮脏。 遇到这种情况。只能狠狠地挖掉腐肉。虽然痛。但是总会痊愈。 真是天真啊。为什么会觉得她是爱自己的呢?吴氏这样的妇人,与女儿几乎都没见过几次面,但那种发自内心的爱和关怀却是让人不经意见就能体会得温温暖暖。何子远虽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同妻子儿女在一起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场都不一样。与会客时地温文的气质不同,又加了一丝生活的气息进去。 很有父亲的味道。 应该会慢慢的习惯吧。 苏沉正等着冬葵答话,她却苦笑着道:“襄敏公夫人却是没什么苛刻的地方,然而今日据说很多朝中大臣之女都会到。最麻烦的是襄佐公的次女,已经年逾十八竟然仍然没有定下人家。据说是老贵妃心痛着不让随便配人。我十多年前还在京中,听过许多她的传闻,那时候那位主子年龄还小,却把心狠学了十成十了。府上的小丫头地妹妹曾经伺候过,据说半个月没到就折了一条腿被扔了回来。又不能说什么,只是咬牙忍了。” 冬葵苦着脸道:“那位小主最是欺生。昨儿听人说直隶那边一个巡抚的女儿前年入京,结果被从衣饰到长相到礼仪才学全都当着主人宾客的面挖苦遍了。那位姑娘至今仍是见到她就躲。” 这么夸张?“没人拦着她么?”主人哪里去了? “谁敢拦着……”冬葵叹了口气,“都说苏州地界我们大姑娘最为嚣张,依我看,还比不上这位主子的十分之一。若是拦了,这位一个不高兴,能把你整个宴会都给糟蹋了。反正老贵妃宠着,家里哪敢说什么。说句没大小没成算的话,这主子到哪里哪里都提心吊胆。” 苏沉微微一笑,也没答话。遇到这种孩子,她惹不起,躲总该躲 ==== 襄敏公地府第似乎离何府不很远,没多久就到了。遥遥的刚进巷子就能看到大大小小地马车次第驶进驶出。从侧门进去,冬葵在迎上来的丫头帮助下下了车,又同着几个从后头下车过来地丫头支起凳子,软垫,要扶苏沉下车。 何苏沉虽然感受过好些次,但是还是不大习惯,她扫了一眼,几个王府的丫头婆子在一旁候着,只能作出不在意地模样下了车。于是那一堆婆子丫头就围了过来,口中召唤伺候着,又带路往前走去。 吴氏在前面等着女儿,一同跟着婆子走,她挑个没人注意的时候说道:“一会你进去的时候同襄敏公夫人请过安,便可以进内房去了,只要跟其他姑娘家说两句话,笑一笑便好,如果没遇上襄佐公的真珠尚姑娘,便是不会有事的。” 苏沉哦了,但这样一来便真的对那姑娘起了两分兴趣。 襄敏公的府第很大,是立国之初的时候圣上赐下的地盘和匾题,房屋设计则是一位军师所做,大抵因为战场中待过的缘故罢,设计很有些许开阔豪放的味道。小处也不甚雕琢。但也由着这个缘由,人在其中就不拘束的放意了。 也过一盏茶功夫就进了宴厅,里面已是坐了许多人,或玩笑或谈话,或在指着一副书画品评些什么。作为主人的襄敏公夫人端着茶杯同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笑谈着什么,媳妇子探头过去说了两句,她转过头来,看到吴氏与何苏沉,便与那妇人告罪两声,走了过来。 “每次都拖到这个时候才来,也不帮我打理打理事情。”她笑着抱怨道。 “我哪里又来得晚了?早早出门,早早过来,难不成得让我昨晚上就跑过来了?”吴氏也笑着回道,“恭喜了,南这孩子能平安到家就是好事,夫人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 那妇人眉开眼笑,把手中的茶交给身后的丫头,又和着客套了两句便要拉着吴氏进去,忽的看到何苏沉,诧异的道:“这孩子是?” 苏沉乖乖的福了一福,口中道:“苏沉给夫人见礼。” 吴氏则是笑了笑:“我见你这些日子忙昏头了,也没敢多来烦你,这是我女儿呢。总算是从苏州那边过来了,说起来也是巧,他们两兄妹来的那天刚巧有你家南的消息,怕是有缘分的。”她说毕看了苏沉一眼,心满意足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 那妇人听说了就转过头来看苏沉,口中叹道:“果真像你,长得虽是像你,这股子味道却是像何大人。也不知将来谁得了去。 苏沉恶寒的听着她们聊这个话题,那妇人从袖子内套里拿了一小只胸针,道:“也没别的东西送你,这东西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得紧,本想着今天戴上一戴,谁知戴上就全然不是那样一回事了。也罢,看来天生就是这日与你有缘的,给了这姑娘倒好。” 苏沉推辞一番,见吴氏笑着不说话,终是道谢接了。那妇人又问了许多话,最后道:“小姑娘怕是不喜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人,我也不勉强,去那厢玩吧,等到了宴散,我让人找你出来,也见见我家孩子。”后头这句却是对着吴氏的,“若是方便,帮着看看南,说起来他也欠个人管管了。” 吴氏笑着,也不说话,扯开个话题说些别的事。苏沉知道有问题,也说什么的跟着丫头进了偏房。 两个小丫头子在门口谈天,见有人过来了,笑着抢揭帘子,苏沉回了一笑,矮身进去,放进屋子就听到一个干脆的女音道:“东坡先生有云,‘凡文字,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彩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我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平淡,该当是真正的绚丽才是,正当古朴之时才会让人更绝心折,比那些个李义山柳三变的妩媚华美诗句比起来,高明之远矣。” “你又知道什么是高明了?你爹爹不过是个武官,当年科考都不一定过了,又不是世传,哪里有什么知识可言。像你这样,想必家教不行,乱说的话也没人理你。” 苏沉听着这话味道不对,抬头看去,却是两个女子在争论,一个坐在当中的厚实大桌便,手中扶着小流苏香檀扇,上绘女子扑蝶的行状,另一个半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漫不经心的拈了颗蜜枣,爱吃不吃的样子。 先前说话的那个,她居然认得,就是前些日子同张桌子参加徽宗大宴的柳听霖,另一个女孩,不,似乎看起来又不很小了却是不认识。房内的其他人都噤声不语,看着这两个女子说话。 第十九章 、争端 探了探形势,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声的好,便静静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里间的柳听霖听那女子这样说,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她正色道:“郡主这话好没道理,我自说我的话,你何苦侮辱我父亲?!” 原来那女子便是人人说道的真珠尚了。 苏沉本听那话揣测就觉得是了七八分,现在坐实确定,便仔细看她。只见那女子墨黑的头细细得高高的一束,用白玉簪起,金箍束好,白玉与外炫金箍本来很冲撞,不过戴在她头上却又不显得别扭。又在高高的竖起的高髻上坠了四五样头饰,繁复琐碎之至。 她鼻梁略高,似乎是一张甲字脸,下巴尖尖的,嘴唇很厚,又更薄薄的涂了一层唇红,看着更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中等略偏上一点点的脸加上精心的打扮,用器物品都是十分的高端。 一个典型的贵族少女,可惜给人感觉十分不好,语气用词更是招人讨厌。与何元芳对比的话,恐怕还要让人不喜欢几分。何元芳是那种从骨子里浸出来的不屑与骄傲,那种不屑和骄傲是不因身份地位而变的,不喜欢看不起就是看不起,她就可以找千百种理由看不起你。但这个郡主却是刻意摆出的这幅样子。 真珠尚不屑的道:“我侮辱他了吗?武官不懂文,我又不是信口开河,你爹爹如果有点知识为什么还去做武官?你祖上家中连荫庇都给不起你父亲,还要他自己去争功名,恐怕也不是什么有声名的家族罢。” 她这一番话,就是把所有的武官都囊括了。苏沉随便扫了一眼,果然座中有四五个少女脸色不高兴了。 柳听霖着实是恼了,她将流苏扇往桌上一掷,忿然道:“郡主好没来由!武官护国,你这般说话若给旁人听了,又当如何?!若无武官在外护守,郡主你现在说不定能不能在此安好宴会!” 真珠尚嗤笑一声,“便是没有你父亲,自然有其他大把将领,我大宋人才济济,又何差得你父亲一人?” 柳听霖脸色大变。就要说点什么。但是又生生忍住了。几个旁人见状不好。忙地上前说了几句场面话。真珠尚犹未满足。又道:“依我说。你若是自己不好。便不要随便说些什么这种东西。论文说道地。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正要接着说下去。苏沉身后地帘子又被揭起来。一个十五六岁地少女走了进来。口中道:“大伙儿在说些什么?我才出去多久。你们便说得这般热络了?” 屋中听到这人说话。见她来了。俱是松了一口气。眼神齐刷刷地转过来。却见到苏沉站在门边。 那女子见到苏沉也是很些许奇怪。问道:“这位姑娘?” 苏沉笑了笑。道:“苏沉。何苏沉。” 厅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地吸气声。有几个在徽宗大宴上见过地也已经想了起来。顿时人人都看向她。 苏沉心下苦笑。难道何子远地女儿就当真这般让人好奇?那女子也吃了一惊。又立刻热络地道:“原来是苏沉妹妹。都说了许久你要来京。想不到现下才到。可是还惯这边地日子?我们姐妹们聚在一起时常是论着你。都说何大人家中地女儿。也不知当是如何一个脱俗地女子。想不到今日真是能见到。”她说了一阵。又后退两步打量一番。又对着内室地其他些人叹息道。“你们瞧瞧。这般地气度。哪里是我比得上地!” 苏沉知道她是客套,也回道:“姐姐说笑了,我见这房里的姐姐妹妹们才是一等一的气度。”便在这时,那真珠尚忽的开口道:“都说何大人的女儿通晓诗赋,针织俱是一等,我早就好奇了,何家姑娘,你便即兴赋诗一如何?” == 现码,晚点还有2000+ 第二十章 、提议 沉心里笑了,这郡主果然逮人就咬,她不知道这样很?但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笑道:“今日襄敏公大人家的宴会,断断没有叫客人作诗赋的道理,苏沉也不能抢了其他姐姐们的风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真珠尚撇撇嘴,似开玩笑似当真的道:“怕出风头吗?别是做不出来吧?听说何家妹妹年初的时候自己脚滑跌进水里头了,什么东西都记不得了呢。我那时还在想,这可是何大人家的女儿啊,如果真的摔傻了,也知道多丢他的脸呢。还好看何家妹妹你这个样子,好像还没大傻吧。“ 她说话间眉眼皆是笑着的,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真的在笑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语也人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苏沉很是奇怪,自己根本就完全没有惹到她,怎么就让她不顺眼了?然而既然是被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了,若是不理会,难说以后京城的人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好欺负了,况且兼着何子远女儿的名头,如果不做点什么,丢脸的最主要还是那个身体不好的老爹。 她转向真珠尚,脸上亦是含着笑:“有劳郡主担心了,年初我不小心落水,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呢。现在也还有点不大回神的感觉,既是郡主想看诗赋,在座这么多姐姐妹妹们,文采出色的恐怕是十个手指也数完,大家一同来写上一写,也是快事,况且再说了,苏沉虽然才来京中不久,却早已听过郡主文采斐然,苏沉即是吟过几歪诗斜赋,也是不能跟郡主相比的。”她上前两步,离得真珠尚近了,“还请郡主若是高兴,也做两诗词让苏沉开开眼罢。” 真珠尚瞪眼就要骂出声来,突然话吐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嗤笑道:“你们谁爱做谁做,管我又什么事了?!”她坐起身子,“何家妹妹也别说这些子寒暄话,也不要你做别的了,给一:词就够了。”显然是还没放弃。 苏沉便有点烦躁了,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不长脑子了吗?明显自己话里虽然有刺,但仍然有在给她台阶下,她只要说好,让大家一起来玩玩就好了,何必这样步步紧逼呢?自己虽然是新来地,但是是何子远的女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性情就乱来,也不怕逼急了自己么? 她转头看着那个刚进来的女子,那女子本是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也没有什么上前帮忙的意思,见苏沉看着自己了,便做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苏沉那刻便猜到她的意思了,两边的人,一方是惯来就会惹事,逮着由头不逮由头都要闹出点麻烦来地真珠尚――这个偏偏不能惹,襄佐公的爱女,老贵妃的心头宠。另一方是何子远地女儿,刚到京城,万事都不清楚,也不知性情什么的,实在是不值得为着却得罪真珠尚。 然而毕竟是何子远的女儿,也不能怠慢了,本来可能还是要拉近的对象呢。 两厢权衡,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站在一旁了。 何苏沉想了一想。顿时一个隐隐地念头浮了起来。那么多年地宫斗文电视也不是白看地。她偏向那女子道:“不知这位姐姐是该如何称呼?” 那女子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怎么突然没回答问题。却跑过来问自己。一下子反应过来。便答道:“我是易浅娴。”她很快又加上两句。“何家妹妹想是不知道我地。姑母办了宴会。但家中却没有女儿。我生性喜热闹。想着表弟好运道找了回来。佛祖保佑。姑母既是要办宴会。如果不请大家来。多奇怪啊。便自告奋勇地接了这事。来接接手。好歹大家好些天都没见了。一同聚聚也好啊。”说完话又看着厅里头地人。笑道:“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地。若是不喜欢。白白让我给烦着请过来了。怕是心里怨得紧呢。” 苏沉顺着她地眼光望向厅里。十多个女子纷纷道哪里哪里。不是不是。柳听霖也笑了。完全没看出来之前有过什么不愉快。那真珠尚也是奇怪。居然也没对这表什么不满地针对意见。 这个叫做易浅娴地女孩。看来很有点地位呢。她心中那隐隐约约地想法越来越清晰了。便对那易浅娴道:“既然是襄敏公夫人地侄女。那我是该称呼姐姐还是妹妹呢?” 易浅娴拉着她往前走。半请半推地让坐下了。道:“自然是叫姐姐地。也知你来京。不然我早去看看你。怪道出众地妹妹。让人喜欢得厉害。” 苏沉含笑听她说话。心里却全然没有信。这个女地对人人都这么热络么?自己才刚认得。她却可以像识得了好几年那样熟稔。说得好听点是八面玲珑为人圆滑。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为人虚伪了。 两人一来一回就过了点功夫,苏沉被易浅娴按着坐下,却复又站起来,四下各福了一福,对着房内的众人温舒地道:“苏沉给各位姐姐妹妹见礼了,初次来,又是刚到京城,难免有许多不懂事的地方,以后苏沉便是常年在京了,如果有什么得罪地地方,也请大家帮着指出来,还望多多海涵了。” 这个场面话,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要说一说。总归要做一个谦逊的模样出来,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着说着话里面就变味了,反而有些许以前看地武侠小说里头镖师拜山头的感觉。 虽然恶寒,但也没办法,说都说出来了。好在其他诸人听了也没什么奇怪,都纷纷说道不用担心之类的话语。 苏沉客套的跟身边的几个女子寒暄了几句,便又对着真珠尚道:“郡主虽是想看苏沉填词,然而一个人填,终究是没什么雅致,不若苏沉给一个意见,大家见行不行吧。”她开头虽是对着真珠尚说,然后后面的却是转过头对了其他人。那最后一句话,则是明明白白的看着易浅娴。 “要不,依苏沉的看法,我们也学学曾经的晋时名士,来一个流觞填词吧。”她打量了一下屋中间的那张大大的圆桌,“虽然曲水没有,但是有这么一张大桌子,咱们击鼓传花,谁接到了谁接句子吧?如何?” 第二十一章 、行令 流觞填词?是花鼓接词吗?”易浅娴歪着头道,“点趣味,以前我们也玩过花鼓联诗,只是却没玩过填词。” 这时亦有一个坐在里边一点的圆脸少女道:“听着倒真的有趣,我来一个。”于是慢慢聚齐了七八个人同意,最后大都想试试,真珠尚冷脸坐在一旁,却又给易浅娴拉了过来,说是一同玩玩也好。 苏沉带笑的看着易浅娴过去跟真珠尚说了些什么,真珠尚开始只是不理,后来也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真珠尚满脸不情不愿的跟着挪了过来。 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这是个捣乱的,她不想来,就让她坐一边待着,干嘛一定要拖进来扫人兴?苏沉四下不着痕迹的瞅了瞅,果然周围的少女们见真珠尚坐了过来,也是各自低头互相说话,脸色微露不满。甚至她还瞧见不远处的柳听霖看着易浅娴的眼神怪怪的。 既是敌情不明,索性就撕开了出头。反正看那郡主的样子今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这个真珠尚,其实根本一点都不简单。曾经的那个遭羞辱的直隶(据说原来不叫直隶,宋徽宗即位后更改为直隶之名)巡抚之女,是那巡抚的爱女,然而那巡抚却是刚入京城,还是让参知政事一手操办给调入京城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一任参知政事曾是太子的老师。 真珠尚的母亲为襄佐公正妻,则是皇后地妹妹。 向一个刚回京城,势力关系还不甚熟的巡抚之女逞威风,那女子家中还是自己家一派的政敌,怎么看,都不会出事。 细细考究了一下真珠尚历来训斥,侮辱,当面刻薄的人,竟是没有一个是刘党地。 真是京都啊。连未出嫁的女孩子都晓得怎么根据派系情况来有针对性的泄自己的坏脾气。 苏沉原来是看着易浅娴很有些影响地样子。想扯她出来挡一挡。但见现在这样。这却是个心机不明地主。还是丢在一旁算了。 襄敏公中立。却不代表他老婆地侄女家中也中立。 这是一个麻烦地地方。这是一个麻烦地时候。这是一个麻烦地聚会。讨厌党争。搞得自己做什么都要想前想后地。 她抛下这些想法。露出一个笑。道:“虽是说行令。但如果没彩头也不好玩呢。我们行酒令好不好呢?”她站起来。将桌上地摆放着茶壶茶杯地托盘连着上面地东西一起拖过来。然后把茶杯一一拿出来按顺序摆放。看着已经围在桌边地人们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若单是填词。对在座地姐姐妹妹们来说太没有意思了。要不要行酒令呢?酒令为填词。我来做令官罢?” 她笑了笑。略带不好意思地道:“虽然我刚来京城不久。但在苏州那厢见人也做过许多次令官。早想自己来试试。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现下在京中了。各位这次便让我一回罢。苏沉承大家地情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委婉之至。本来令官就是吃力不大讨好地活。也没什么人跟她抢。但她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自己给了她面子。她欠自己地人情。 易浅娴本刚刚置好真珠尚的位子,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到苏沉这样一番话,不禁愣了愣,道:“苏沉妹妹怎么想做令官?还是一同跟我们行令吧,做令官无趣得紧呢。” 那真珠尚也眼中阴腔阳调地道,“怕是自己行不出来令,被人笑话吧。何家姑娘,你不用担心,在座的大家都不会太为难你地,都知道你落过水,脑子不太灵巧了。” 苏沉笑着看了看她,没有答话,只是半低头半看着在座之人的脸色。果然大家都一脸地不以为然懒得理会的样子。 从来行令中只要反应急速,所行之令对仗工整便很容易让人高看一眼,若是所行之令有才气,便更是容易在小范围的圈子之内流传开来。 女子此时重才名。就是才学不很好的女子也会争着抢着行令。原因无他,谁有会知道万一什么时候自己佳句偶得了,也可以让人推崇一番。就算没做得太好,只要能过得去也没什么,大家都只会注意做不出的或是做得好的。 然而令官却不同,令官作用便是提出对行令的要求,掌握和把持行令中的秩序和顺序,有权利决定谁要受罚,谁可以得赏。遇到悬而未决,不知道是该判通过还是该判罚酒的行令人的时候,这便很尴尬了。如果判通过,大家可能会说你令官不严,如果判罚酒,被罚之人又可能说你为难她。这种得罪人的事,向来是很少人愿意去做的。所以,常常都需要抽签来决定令官为谁。 在常人眼中来看,有哪个正常人会抢着去做令官呢?做令官还要判词,也就是对众人所作的词令做点评。在常人看来,点评可是比做词难多了!所以对于真珠尚的责难和挑刺,大家都视如不见。这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性情,就是这样样子,何子远的女儿啊,怎么可能不善诗词。怕是刚来,不想抢了她们风头吧,低调的慢慢的融进来,倒也不会让人反感。 其实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表现。当自己不认得的或是不熟的人做了让人觉得是吃亏或对自己好但是对她无利或是有损的事情的时候,大家都会在心里产生一种奇异的认同感,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虽然不明显,但是其实是很有些暗示的感觉的,这会让人觉得这个性子真好。 苏沉抢着做令官,其实就有这层考量在里面。她以前学过一点点心理学,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选择是最好的。自己虽然恶补了诗词文学,但与这些从小就在里面浸淫了十几年的女子比起来,还是很有差距的。又不能抄袭,自己记得的诗词大都都是无比出名的,如果不小心传了出去,让宋徽宗知道了,立刻就会被拆穿身份。 但是如果只是评词却很容易上手了。自己可以从各个角度来评价,以前的政治历史又不是摆上的,分析问题可以从无数的角度,前提啊条件啊背景啊作感情啊身份地位啊引用出处啊个人喜好啊,什么都可以乱说一通,吹水而已嘛。自己学导游的,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吹水。 == 那个酒令很麻烦,我在东凑西拼。如果原创不了,我就只能半原创半抄袭了……寒。最近更新很不稳定,那个,我只能尽量不断更。 大概晚点还会有一更吧~~挠头。 第二十二章 、酒令 过,如果要行令,确是要弄点新鲜的出来才引人眼球算自己在京都混个脸熟了。她正在思忖,却听柳听霖道:“若是行酒令,必要是配好酒才行了,浅浅,听说襄敏公郡王府自酿的梨花白酒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喝又不上头呢。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尝尝呢?” 话才出口,周边的附和声就你起我和了,易浅娴笑骂道:“你这蹄子,整天就晓得惦记别人家的好东西,上次去我屋里做客都不忘记顺带了几大把柳枝走。”她朝着众人道,“你们说说,见过这么坏的人么?说什么我们家的柳条看起来又绿又漂亮!天晓得她是到哪里不扒层皮就不开心!柳条哪里还分漂亮不漂亮?她府里一堆子的奇花异草,更别说她哥哥那么宠着,想要什么没有啊?偏这女的就死心眼要别人家的东西,难道别人家的就比自己家的好?” 一个身着嫩粉色长裙,浅青色披肩的娃娃脸女子半笑着道:“浅浅你还不知道吧,我跟听霖她们商量好了,日后只要见到你便要从你弄点子东西出来,说不得的,谁让你整天把好东西收着藏着,也怪不得听霖。” 易浅娴撅嘴道:“这般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四下的人俱是笑了。那真珠尚突道:“不对吧,我说怕是柳家妹妹你没见过这些子东西,怕是觉得好奇吧?”他人听了,俱又是不语。易浅娴拉拉她的手,真珠尚还要说话,忽的脸色变了变,似是在忍痛。终是闭了嘴。 苏沉见众人皆感兴趣,便道:“既是众位姐妹要行令,我便做这令官了。先说好,令官如令管,现下既是我做了令官,酒席之上便是我最大,我本来便是新来之人,脸皮再厚不过,再狠心的事也是做得出来的!若是谁没联下去,说不得要狠狠的罚酒!” 柳听霖笑道:“苏沉你此刻便说得嘴响吧,到时候如是你放过了谁,别怪我们打脸。”另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女则回道:“便是怎样的行令规矩呢?还请何家妹子快给个规矩出来罢。我也瞅瞅自己是跟你拉拉关系,若是对不出来,你可千万要放过我啊。” 她话方说完便人人笑了,有人便道:“逢妍姐姐,你便是说吧,谁不知道你文采出众?怕是小意要抢我们风头,跟何家姑娘扯关系吧?” 便是又有人附和。室内氛围欢快热闹起来。真珠尚满脸明显地不快,但又仍是居然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易浅娴坐在她旁边与众人一同笑着。苏沉见了柳听霖时不时瞥往易浅娴真珠尚那一边,很是有点关注和诧异的模样。 便在这时,仆役小厮混着几个丫头抬着酒到了门口,诸人见有小厮,都停了口。等几个丫头抬进那几大坛子酒,小厮在外头请过安,得了赏钱,自下去了,屋内才又说起话来。大家聊了一会京中此时的饮食喜好,知道苏沉刚来,便有几个人向她介绍京中流传久远地唐冰记。 据说也是宫中所卖地。开始地时候早是在几十年前了。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皇子。那时地唐冰记刚开。各人都不知道这家店铺。尝过地人觉得品种又不多又奇怪。有些地味道根本就是完全地古怪。反正好吃地有名地老店一抓一大把。大家才懒得理会这家才开张地不大不小地店。后来是当时还是皇子地宋徽宗常到那家店去。旁人觉得奇怪。但出于跟风地心理。也有些京中少年为了显示自己同皇子地共同爱好。才慢慢有些人气了。再后来唐冰记里地东西一再增加和改进。里头卖地小吃。糕点。点心。各种炖品都渐渐多了起来。口味也跟时人地喜好越来越近。等到徽宗即位四五年之后。终于成为了只供给京都上层人士地名店。 到现在。已经展成为京都内只要提起饮食便必会谈到地经典店铺了。苏沉笑着听了。又跟旁人聊了些许苏州和杭州一带地经典美食。各人都说得很有兴致。然而那真珠尚却是仍然未出声。这时候不止柳听霖。房内其他地人也频频看着真珠尚地那个方向了。 苏沉这才觉原来彪悍不需要声也可以在气场上震住别人。像真珠尚。她话也会一堆子人注意她。不话居然也会一堆子人注意她。就是她不在场。估计还是会一堆子人讨论这彪悍大姐怎么没来。 然而真地这么奇怪么?真珠尚只是抱着茶杯在喝茶而已。慢慢地室内都有点安静下来。时不时地有人偷偷打量她。 苏沉见场中一时有点冷。便暖起场来。向着易浅娴道:“易家姐姐。这个梨花白酒。到底是怎样地东西啊?我虽刚来。却也听许多人说过了?是襄敏公郡王府里头自制地米酒么?” 柳听霖听得说起梨花白酒。立即便顾不得其他地事了。抢道:“不是米酒。不单是米酒来着。说起来这酒到底是什么酒。我都喝不出来。我们家中诸人俱是爱喝酒。我虽是女子。父母哥哥都不大让我多喝。但自认对酒还是有点子研究地。郡王爷府地梨花白酒跟外面地完全不一样。外头地只是米酒。这个却是有许多地新鲜果香在里头。我觉得更像果酒。但若是说是果酒。又觉得有米香在里头。似乎又很像米酒。第一次喝到地时候真真把我给搞混了。 抱着那杯子大半天都搞不清什么是什么,后来回去同哥哥一说,果然他以前也喝过,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类型的酒。” 苏沉以前听人说过,宋后无酒。不是说宋朝之后的酒就不算酒了,而是说宋朝的时候几乎所有中国的大类酒型都已经出来了。以后新添的酒类也过是在此基础之上的修改或是添加。 虽然大概这种观点是有些偏颇的,但是既然能这样说,也是从侧面显示了宋代酿酒造酒业的达。 宋朝不禁酿酒不禁赌博。众所周知,大多数酿酒都是要用粮食做为原料的,所以遭遇饥年或灾年的时候几乎所有朝代的朝廷都会禁止或是限制造酒商造酒,但是宋朝似乎就从未禁过。赌博也是,苏沉那回去参加大宴,一路上见到无数赌场,彻夜狂欢人蛇混杂,什么都有,据说许多京中的赌场已经运营了百十年,从未间断,不分白昼的开门营业,就是说,百十来年间一直都有人在里头赌博,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从未停过,似乎宋徽宗的即位也没有改变这个。 易浅娴笑道:“任我说,像听霖你这么爱喝酒的,在女子里头也是头一份了。也不知道柳夫人是教了多少遍才让你平日里少想着那东西。” “品酒,是品酒,不是喝酒!”柳听霖认真的辩道,话刚说完,立刻便忍不住跑到了那几坛子酒边要拆封条和上头的干泥。 第二十三章 、酒面 听霖过去拆了那封条,抱住酒坛,轻轻用手掌扇了>口,鼻子凑上去嗅了嗅,立刻一副满脸陶醉的表情。在场诸人看了,都觉好笑,易浅娴掩口笑道:“听霖,你也不怕羞,这般模样让人看了,哪里还有丝毫端庄秀雅的样子可言。” 之前的圆脸少女帮着搭腔道:“端庄秀雅?我跟听霖认得这么久,就没觉她什么时候跟这两个词扯上边了,”说着对着苏沉道,“我便不跟你客气了,我直呼你名字了,是苏沉么。” 苏沉见她说话行事都透着一股爽利的味道,倒是让人隐隐生出一两分欣赏出来,便欣然回道:“是苏沉。真不要跟我客气,我虽是新来,但是要久住的,巴不得大家不跟我客气。虽我不是什么会讨人喜欢的,但总希望跟大家伙熟悉了。” 那少女笑道:“我便真不跟你客气了,我知道你方十一二岁,我却是比你大上两三年,你叫我彭家姐姐罢。”她右手在空中虚虚的划了几道,“我名佩曾,倒八字那个曾。字小羽,你也可以叫我小羽姐姐。” 柳听霖这时已抱着装好酒的小壶子回了桌,插话道:“苏沉你别理会她,你看她那张脸,哪里有个姐姐的模样?五年前是这幅模样,五年后的现在也还是这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依我说,如果单看长相,我们这谁都比她大来着。”才说完这话,就忍不住拿了个小酒杯倒出一杯子,细细的尝着那剔透的淡琥珀色酒液,也不理会旁人等着她的后续话。 易浅娴笑得弯了腰,“你这丫头,怎么时时是这样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一旁的真珠尚嘴巴动了动就要说话,又止住了。 柳听霖却是自顾自的喝她的酒,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这却又是知道什么,武人好刀,士子好书,女子好词,我三样不好,只好品酒。有喜好的人便是幸福地人,哪像你们,样样都要做出一个端庄贤淑的面子来,半点没我舒服爽快。”旁的几人面面相觑,终是大笑出来,“照你这说法,我们这般才是不好了?” 柳听霖又倒了一杯子酒,正要喝,却被身边一个女子劈手夺过,道:“再喝,再喝,喝傻你!等你喝完了我们拿什么来行酒令?不许了!” 柳听霖苦着脸道:“薛家姐姐,求你了,就再给我一杯吧!”等遭到严词拒绝之后更是惨兮兮的道:“以后我再不这样了,我偷偷的装上一大壶到一边去,看你们谁知道。”她复又做出正襟危坐的形式来,“我便在行令的时候故意对不上了,多讨些酒喝!” 她这话一出,人人都是笑翻了,苏沉也觉好笑,补充道:“我说这样不行啊,我们若是对不上,不能只罚酒,还要表演些什么节目才行,不然定被听霖钻了空子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于是人人同意,便忽略掉柳听霖的抗议声定下来了。 苏沉心里不由得真升起了几分开心。看来京都地社交也不是这么无聊嘛。只是柳听霖……真是人不可貌相。上次在大宴上地第一印象全然不着调。虽然感觉还是让自己喜欢。但却绝不是第一次见到是想象里那个安分守纪地姑娘。 她清清嗓音。道:“我们行令不要同素日地相同。要来点特别地。酒面要一句唐诗。一句宋词。一个典故。典故里必须有一个‘一’字。还须注明唐诗宋词地出处。总成一联。酒底则要有一个水果地名字。一种花地名字。若是做不出来就要受罚。罚酒之外还需表演一个节目!” 易浅娴待她刚说完便急急而道:“我才想要说苏沉你好性情你便出了这样一个题目。你待要我们人人都绞尽脑汁么?不管。换一个!”其他诸人也边附和便道:“这样子不是偏生为难人么?这般难行地酒令。早知就不让何大人家地女儿来出了!” 苏沉笑道:“现下我是令官。你们说也没用。还是省省力气想酒令吧。我可就是要开始了。”易浅娴还要说话。见苏沉真地要嘱咐丫头开始击鼓后忙地低头细细思索起来。一时间在座诸人都安静下来各自想酒令。 这个酒令地要求其实是苏沉胡拼乱凑地。重点是要让大家都觉得难得不行。这样地话所有人地思虑都会转到如何行令上面去。没空来管自己这个新人了。现在看来。果然这一步走对了。 她等了几分钟。见在座诸人有几个已经是胸有成竹地表情了。便与身旁地小丫头示意。待取了一枝新开地菊花进来之后。开始让外头地小丫头开始击鼓。 鼓声一响,她便把手中地菊花递给了下家的易浅娴。易浅娴忙地丢给了真珠尚,真珠尚拿在手里一会,才慢吞吞的递给下家一个嘴唇很红润地孩子,那女孩子早已等得又焦又燥,只怕鼓声在自己拿着花的时候停了,若不是知道身旁的是什么人,差点就冲着真珠尚喊了,这时接到了菊花,忙的像丢火一样丢给下家,这样很快的轮了一圈,外头的击鼓声仍是未停,便又只好接着传下去。 苏沉旁边的丫头得了指示,出去跟那击鼓的丫头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鼓声慢慢的缓下来,终是在那个容貌普通的女子手上停了。苏沉笑着道:“这位姐姐请了,便是你的轮了,只是不知道姐姐是?”那女子放下手中的菊花,道:“我叫谢逢妍,比你大一点,你唤我逢妍便是了。”说毕沉吟了一下,“一句唐诗,一句词,一个典故,外加一个‘一’字?” 苏沉点头:“是了,酒底要含着水果名和花名。” 那谢逢妍低头想了一会子,道:“果真是难,等一等,仿佛快是有了。”旁的人均屏息等着。没一会她便缓缓吟出一个酒面来。 那联道:“凤凰台上凤凰游,萧使吹箫引凤,且共从容,未见一面,佳话千古流。”说毕笑着解释道:“唐诗是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词是欧阳修的,典故引自秦穆公时的弄玉传,外加一个一字,不过为求快只略为通顺,像顺口时溜一般。文采却是不够了。 以下字数不计入收费 腹痛,头痛。果真是杯具……希望不管过多久我都不会变成茶几…… 这些酒令都是我东拼西凑的,只求内容能通顺却实在很水平低下,大家无视之吧…… 另:这个月大概更新都会很不稳定,我只能力求不断更了呃,力求我会尽量在下个月补一点,抱歉 第二十四章 、居然 玉池露冷芙蓉浅,琼树风高薜荔疏”谢逢妍想了一;底。她言毕,低垂着眉呷了口茶,自有其他人在赞叹不已,柳听霖叹服道:“也只有谢姐姐方能这么言巧迅捷了,这要求虽是古怪,给得些许时间也不难,难的是要在这么短的间隙里做出来,换做是我,肯定是做不了的。” 易浅娴笑道:“换做是你,就算做得了也不会做,你不是要喝酒么?”说毕自同旁人俱是笑了一番,苏沉待她们笑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让外头的丫头击鼓,几番轮得下来,拿到菊花的人都说了酒令,虽也不过是些取巧的律令,但只要勉勉强强的说了出来,都让过了。谁知下一轮的时候,恰巧是柳听霖拿着菊花的时候鼓声停下来,诸人本在注意着,见这个结果,都觉有趣,均等看笑话。 果然柳听霖吞吞吐吐一番,说是做不出,就要抓了那杯子倒酒来喝,却被旁边的两三个人见机得快三两手脚拦了。苏沉也觉好笑,半道上截了她手中的酒,道:“早说好了,说不出酒令要受罚。”易浅娴也是附和着道要受罚,做个什么节目出来。 柳听霖找个借口,说是自己做不出,却被旁边几个人说破了,道:“听霖年幼习武,舞剑最是好看不过,休要推辞了,表演才是。” 年幼习武?女子也能习武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惑,坐在苏沉身边的另一个长相小巧讨喜的女子道:“何家妹妹别疑心,京中素来有这个习俗,贵族家中的女儿也不乏从小习武凝练身体的,这般来说,夫家也会喜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苏沉笑着应了,道:“听霖,你也别推了,没见大家都知道了么?还不快舞一段剑出来我们瞧瞧,等舞过了,你也可以喝你的酒。” 柳听霖不信,还想要推,见终是推不过去,只能接过丫头递上的长剑,嘴里犹自道:“你们便是等着看我的笑话罢,都不是什么好地,统统没个软的心。”大家均是不理她,只是催着要快舞剑。 苏沉本只是坐在一旁等看戏,突然想起以前看的电视,便插口道:“单是舞剑,终是单调了些,不知哪位姐姐通晓乐器?若是配上乐声想必更是吸引人呢。”她方说完,便有人对着易浅娴道:“说起乐器,浅娴你不是学过好些日子么?听说上回集月坊的老嬷嬷被请去你府上说要做老师,却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你艺已有小成,不须她教了。” 易浅娴忙的推道:“哪里有这回事,怕是你听错了吧?这样没来由的还以为我是个多轻浮多轻狂的人呢,快别这般说了。” 柳听霖倒提着长剑道:“这事都传遍京都了,浅娴你现在这般说也没用,快是承认了才是正道理。”周围又有许多人在同劝半天,终于把易浅娴推上了一边支着的琴架上,十三弦地古琴上盖着的布帛一揭,都催她练练手。 易浅娴半真半假地推了一会。熟练地搭上手试过音。又套上指套。温温地弹了一曲很平稳地调子。果然手指娴熟。曲调相宜。她试过了。点头向柳听霖那头示意。问道:“听霖要什么来配?”柳听霖偏头想了一会。道:“软一点地吧。随便什么都好。 ”于是摆了个姿势。开始做起预备动作。 易浅娴便真个开始弹起来。指尖勾托抹。温温软软地调子便从琴弦间流溢出来。乐声衬着她柔和地脸。很是美好地一副画面。柳听霖和着筝声把剑起舞。一举一动莫不自有韵律。苏沉坐在一边看着。觉得真地腰如缠蛇。手似软练。兼之动作似乎纤弱但又暗蕴劲道。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待得一曲终了。大多数人都有些没回过神了。好半天才各自赞叹不已。丫头上前接过 手中地剑。给她抱了盆水过来。她草草洗过了就要苏沉哭笑不得。只能给她斟了一杯。柳听霖嘴角衔着笑。急乎乎地喝了。含在嘴里慢慢地咽进去。还出叹息声来。诸人皆是一脸“果真如此”地表情。满室中洋溢着欢快地氛围。 然而就是这时。忽听得“哼”地一声。苏沉看向声音传出地方向――果然是真珠尚。 只见她不耐烦的推开面前地糕点,也不知是用力不甚还是故意,出哗啦啦的器皿碰撞声,似乎撞坏了几个盘子。因是人人看着她,她更是鄙夷地往后一使力,右手撑住椅背刷的站起来,口中说道:“玩这种傻乎乎的东西,还有人赞你,也不知道是什么脑子。 ”言毕将椅子一扯,扭步就冲了出去。 屋内人面面相觑,着实是尴尬,易浅娴忙的让丫头送些时鲜水果上来,又说了些暖场的话,好容易场面缓和了些,柳听霖本是在慢慢的品酒,忽的淡淡的道:“浅浅,你还是去瞧瞧郡主罢,她一个人跑着出去,若是下次再见面,你们也不好开解。”易浅娴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不好意思的跟诸人打了个招呼,跟着出去了。 她刚是出去,谢逢妍便不满的开口道:“次次是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请她来。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她虽没有明说,但大多数人都猜到这说的是谁了。然而只沉默了一会,就立刻有人回道:“也是她才可以如此吧,凡事必定偏着那人,凡事必定先行考虑着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为着什么。同样是一样身份地位的,怎么这一个就差这么远。” 苏沉听得同是一样身份地位这句话,着实有些迷茫,然而很快就有人帮着解惑了,“也不知道真珠姬姐姐有没有事,听说出去搜查的人找了不知道多久了,却始终没有消息,多好的一个人,素日里只为人着想来着……”这人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还拉下半截子不说了。 旁的人听了,忍不住也顺着说下去,插口道:“同是被掳去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回来了,真珠姬姐姐却没回来,听说派出去的人也不少,却是仍找不到,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这般不知所踪这么些日子,名声名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转才好。” 苏沉听到这,心里凉了半截,木木的小声问道:“真珠姬郡主配了人家了吗?那家子人怎么说这事?” 先前提起这话题的人道:“早配了人家了,是先前外放的刘大人的嫡长子。”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似乎不很愿提起。 外放的刘大人,这是谁?苏沉想了半天,对京中的政坛却不很熟悉,突的悟起一个人名来,吓道:“难不成是外放的刘瑾善刘大人的长子?!”她对刘瑾善无好感之至,只恨不得再不见这个家伙,早听说他只会贪钱全无用处,然而仗势欺人却做得十足之强。调去苏州苏州军匠动乱,惹得苏州上上下下一团糟,调回京城因为渎职贪墨又被上书弹劾,被贬罚去边疆做配员,谁知在边疆仍是不老实,又做些不尴不尬的惹人讨厌的事,若不因他父亲余荫,这个人是绝不会爬到先今这个位置的。 她只是提起,却未想到四周一片静默,半晌方有人道:“便是了,也不知道……当初是为何会,定下……定下了这家。真珠姬姐姐这般好一个人。只是可惜了。” == 呃,近几章有大雷。 还有就是,哪谢童鞋给的粉红票,起码冒个泡吧 谢谢~~( 第二十五章 、石刻 雷,大雷,自带避雷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文,很多我个人的恶趣味。先向被雷到的人致歉。 === 大概是说到了真珠姬的事,大家都有点扫兴,便渐渐有些聊赖了。没过半盏茶功夫,易浅娴若无其事的回来了。苏沉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现人影,便问道:“郡主呢,没跟易家姐姐你一同回来吗?” 易浅娴笑笑道:“郡主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我们玩我们的吧。” 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悟,却也没再明白的说话,只是熟识的人各自私底下说些什么罢了。厅内诸人聊了会子天,又用过饭,彼此说得些许话也就将近下午了,余人各自或自家或跟随母亲散去。苏沉因襄敏公夫人在先前说过要自己留下来的话,便没走,要待留在厅中,却因柳听霖给她使了个眼神,于是同易浅娴说了声,要送柳听霖出去。 刚出了门没多远,柳听霖就找了理由遣开跟着的丫头婆子,自己与苏沉远远走在前面,她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道:“你的手伤势不大吧?” 苏沉伸出右手,将手掌打开,手心一道长长的由虎口至掌纹尾部的疤痕在光线下看着可怖又可怕,她只打开了一下就收起手掌,柳听霖不过是一个没见识过世事的小姑娘,没必要用这东西吓她。 然而柳听霖只皱了皱眉,抓起苏沉的手,细细的探看了,道:“你用手去挡头的么?”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又详细问了当时的情况,最后有些震悚的道,“如果当时你没有用手去挡,现在已经没命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苏沉虽然对柳听霖很有好感,却不怎么敢接话,当夜过后,何府上下惊异之至,吴氏怕自己出什么事,特地让几个老嬷嬷过来细细安慰了许久,府上也慎言不语。 对这件事。明显不该做什么评价。 柳听霖似乎也觉了什么。于是略过此事不提。转而说起当日大宴后地趣闻。说到家中人人都在讨论当夜地节目。尤其是宋徽宗编作地歌曲同那支舞蹈。她想笑又没笑出来。只是忍住道:“苏沉你不知道。当日人人在外头都说那歌舞如何出人意料。私下里却说皇上恐怕是日理万机。与外头隔绝了。所做地这东西我们都是听着怪怪地。那歌倒还好。虽不正。却调子在。然而你看到那支舞了么?那些个女伶穿地衣服这么紧。舞蹈又看着这么奇怪。那配舞地乐调也是不同常物。怎一个怪字了得。” 是么?我怎么觉得那歌怪得紧。那舞却可以接受?苏沉想了想。是了。那歌是按着戏曲地腔调排出来地。虽然大概地架子没变。仍是那曲一无所有。但唱地人用戏曲地方式去唱。宋朝人觉得听着习惯也正常。但对自己却是怪异。然而那舞蹈自己看着习惯。对他们却是怪异。 两人沿着回廊一路出去。又说了一阵话。柳听霖又道:“现在我来说这个话。也许是有些唐突地。然而。”她咬咬唇。“我自幼在京城。是跟着奶奶一同住。与苏沉你一般。我爹爹娘亲一直是在苏州。哥哥虽然常来京来陪陪我。但终是不做什么数。我素日里一个人待着。又没有姐妹们陪着。虽然京中地姑娘们均是好地。然而总是有些子自己地见识。不很清楚我一个人在此处地想法。我虽然面子上一幅爽快地模样。样样不在意。但心底里想什么。却不敢很说出来。” 她顿了顿。又道:“我见苏沉你也是跟你家哥哥两个人在苏州。才来京。总有些惺惺相惜地想法。想着跟你来往。又因我们府上素来同你们府上交好。也不用担心些什么其他地事。我 是熟识地可以说话地朋友了。有些事。是要交代你: 苏沉认真的听着,知道面前的人并非面上表现出的没心机的样。 柳听霖边走着,边搭住一路上的柱子,样子舒适放任之极,嘴里却说着截然与面上放松地表情相反的话语,“京中地子,大都不很大心机,然而只是大都,今日见的真珠尚郡主,便不是省事地料。她既是缠上了你,就不是好相与的了,会一直缠着,直到她找到其他地人来――但她却只要小心些便好了,到底是明面上的。但另外一个人,”她转头凝了凝表情,道,“我知道你清楚我说的是谁,便不明说了,你素日里只要小心,她家的父亲,与你父亲和我父亲并不是一路的,她那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又站在暗地,处处有自己的心眼和手段,你须要小心才是。” 她说完这个,见到前方走着几个丫头,便又转调说起这一路的景致来,苏沉知道她点到这里一半两人还算合得来,另一半却是两家的交情,虽然说的这一番话没甚大用,但到底是算有一番好心,便记下了这番人情,跟着论了论园中的花草。 因为出口不远,一会便送到了院口,柳听霖笑着让她回去,定下过几天去何府拜访。苏沉也笑着应了,自己转身要回先前的大厅。 正走回去的路上,因领路的几个小丫头被柳听霖遣走,一时居然找不到了,苏沉只能一头雾水的晕头晕脑乱走,她走得有些恍恍惚惚,路不很记得,越走越迷糊。正要找个人来问问的时候,忽然隐约看到了真珠尚的身影。 那一头的饰品同华丽的衣裳,打死都不会认错,苏沉咬了咬牙,总比在这里迷路好,于是要上去找她,谁知道真珠尚却在那头的花园里面转个身不见了。苏沉忙快走几步追上去,又喊了两声,没人应,一路追上去,竟走到了襄敏公郡王府的花园深处,却依然找不到人。 也是奇怪,按道理说虽然今日大宴,也许众人都集中到了厅内,丫头们都要伺候,但是园子里总该有些人照应着才是,为什么会这样没人没影了呢?况且宴会已经将近散了,大多数客人都走了,为什么这园子竟然冷清至此? 明明看花草的样子是绝对有人精心料理的境况。 苏沉转了几个拐角,走着走着终于完全迷了路,面前有个亭子,于是打算上前去休息一会,正要入亭,却见亭子旁边立着一块大石,上头凿出些字。 因为好奇,苏沉便凑过头去看,她只扫了一眼,便头一个感觉这是谁写的,竟是这般难看,然后突的现不对,再仔细看去,终是大惊。 只见光滑的大石平面上深深凿出几十个字,笔画简单。苏沉看着先是想笑,最后竟然想哭。这个字体,在这个世界上,恐怕认得的人并不能超过五个,只见上面写着――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别离已久的简体字。虽然很丑,然而,却是还认得出的。 == 今日看到一句话,觉得很是喜欢,于是放上来。 人生之中失败的机会总比成功多。所以要做的并不是选择一条安全的道路达到成功,而是选一条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后悔的路。那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决定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 第二十六章 、花农 离已久的简体字,别离已久的网络小说,别离已久。 苏沉一时看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石刻上的言语在这个时代是多么危险,说得直白点,这几乎等同于谋逆了。 虽然这简体字常人看不懂,然而襄敏公郡王身为皇上信臣,宋徽宗若是到他家中一游,也不是没可能,能将这般的东西写出来的,绝是穿越,又怎么可能觉不出宋徽宗也是穿越的呢?不论未现,这样的东西,正常人是绝不会写出来,还让刻出来放在人来人往的花园中的吧?!除非像宋徽宗一样做皇帝做傻了,才跑去一堆人面前让手下跳华尔兹唱一无所有! 然而这也是建立在他有足够的资本足够的自我信心之上的! 难道这东西是宋徽宗写的? 苏沉很快否定掉这个推想,一个做皇帝的人,字怎么也不会丑成这样吧。 她站在原地,脑子里浮起千万思绪,然却总抓不到要点,正无意间抬起头来,却现面前的亭子后头是一排半人高的玉兰花树,树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有一个头钻出来,定定的似乎在那里很久了,一直盯看着自己。 苏沉吓了一跳,开始只是无意间扫了一眼,觉一个明晃晃的头在不远处瞅着自己,正要惯性的转过去,忽的忙转回来对上那颗头颅,险些没被吓晕。还好定睛看了,头颅上还顶着一个草帽,手上搭着什么东西,貌似是铁――原来是个花农。再往后面看去,越过了那一大丛玉兰花树,后面居然是大片大片地菊花,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只觉得远目望去都是菊花,或浅黄或淡白或大红,甚至间或看到青紫色的。 那个花农可能是在照看菊花的,头上戴着草帽,一手拿着铁锨,倚在一棵大树边在半人高的玉兰花树旁,实在不大引人注意。 “姑娘是谁?”花农似乎有些惊不定,将铁扑在一旁的装泥巴跟落叶的小竹筐上,双手搓了搓,惑的看着苏沉。他大概五十多岁地模样,长得倒很朴实,便是一般的农夫样貌,看起来很是老实憨厚。 苏沉微微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惊到老伯了。我是来郡王府做客地。现下迷了路。已经不识得来处了。能不能麻烦老伯给指条回会客厅地路?” 那花农好一会才喔了一声。双手又搓了搓。仿佛不很清楚该如何说话如何行礼一般。半天才回道:“是什么会客厅?” 苏沉解释了半天。那老农似乎明白了。搓着手道:“那地方远着呢。姑娘怎么会绕来这厢来着?”于是东指西引地给苏沉点路。 苏沉边听边记着。觉这个虽然是花农。却说话十分清楚。条分偻析地。明明白白地。心中叹道到底是郡王家地仆役。别说一般地小众。怕是许多做官地都比不上这个程度。正笑着谢过了要走去。却突然无来由地随口问了一句。“老伯你知道这边地石头上地东西是谁写地吗?”她才问完。就觉得自己好笑了。一个花农。怎么会关心这些东西。 然而那老农却干脆地道:“自然是知道地。府里地人都知道。”他从一旁地小道上钻了过来。径直走到哪时刻面前。不言不语地看着那石刻。半晌才道。“这是老王妃地笔迹。府里头凡是常人看不懂地东西都是她写地。”他又转头看了看苏沉。“姑娘认得吗?” “不认得。见着觉得好奇才问问你罢了。”你都这般说了――常人看不懂。若我说看得懂。这不就说明我不是正常人了么?苏沉忙否认道。 那花农却似乎没再 自顾自地说道:“老王妃留下的东西,样样都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她这般惊才惊艳的人物。” 苏沉见他对那所谓的老王妃如此推崇,也不好说什么,然而就这样走掉了,似乎又不礼貌,于是只好干干的陪话到:“现下的何子远何大人,也是惊才惊艳呢。”不是王婆卖瓜,见何子远是自家人就这样说,而是真的觉得这个老爹很厉害。 那花农只瞥了她一眼,又道:“那怎么能一样?何子远是个男子,老王妃却不过是一介女流,何子远只是学识上有些见识,走过些许地方,老王妃却是通晓奇门异术,凡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东西她都知道,便是当今皇上,对她也是佩服得紧的。也没听皇上佩服何子远,何子远过是一个有本事的臣子,臣子出众,是理所应当的,哪里跟女子有得一比?” 苏沉听这花农口气不对,明显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花农能说出的话了,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问道:“不知老伯贵姓?” 那花农似乎方才醒悟过来,忙笑道:“姑娘莫介怀,是老农我失礼了,平日里同老王妃说话也是这般没拘没束的,她走了这许多年,我这副脾气还是不能改过来,总是冲撞了来客,着实失礼。”他虽口头这般说话,却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反而又兴致盎然的对苏沉道,“姑娘是第一次来这园子里头逛吧?想来是没见过我种的这些花的,不是我自夸,我花圃里头的这些子花就是皇宫里头也不见得有。”说毕就在前头带路,要领苏沉前去赏看一番。 苏沉一方面真的觉得这花农有意思,另一方面却又是觉得那王妃有问题,再实在不很想这么早回大厅,便真个跟着那花农前去赏菊了。 那老农十分有兴致,不停的说些照看花草的经验,又指给苏沉看那一丛是叫做什么,这一丛是叫做什么,要照看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苏沉不很注意的听了,正要找些由头再引这花农说些子老王妃的事迹出来,却突然看到一大丛青色的菊花,那青色青得纯粹而深浓,实在很漂亮,她忍不住脱口赞了一声,老农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也笑道:“你瞧见了罢,这菊花便是当年老王妃的手笔了,也只能在这个地方才能种,一旦移开了,十天内必定存活不了。” “这个,是老郡王妃自己给种出来的?不是外头移种过来的?!”苏沉吓着了。 那花农得意的笑了:“老王妃怎么可能喜欢那些个人人都弄得到的东西,自然是要同常人不一般才行的。 ”说着又指着另一头的一大丛紫薇花树,“你见到那个了么,现在不是紫薇花开的节气,你若是那时来便可看到我们府上的紫薇花同一般的那些个紫薇花有什么不同了,我们这些是移种在桂花树上的,开花的时候吸着桂花树的养分,那花开的是又大又鲜艳,还朵朵粘在一起,人人见到了都赞不绝口。” 苏沉几步上前,凑近看了――果然是嫁接的。 那老农又道:“只可惜老王妃没传下这手艺,我学了许久,都学不会,她不在了之后便再没新的树能出来了。”说着又说起了其他的物什,然而苏沉却已经有些呆了,只是看着那嫁接的紫薇花树。 == 究竟是哪些亲给的粉红票啊。。。俺这素小众文,小众文,乃们给票也冒个头行不?叹息,让俺想记记id都不能。 第二十七章、初眉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第二十七章、初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假,歉。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假,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谪仙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第二十八章、谪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融入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第二十九章、融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揣测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第三十章、揣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应邀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第三十一章、应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绘像 《宋行之活在徽宗年间》番外: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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