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绝恋》 故事梗概 故事梗概 方宇中是一位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在一位神秘的重庆好心人资助下完成了学业。因在校期间他在虚拟网络里认识一个美丽的重庆女孩灵子,他们相约2007年七夕节在重庆佛图关公园相会。七夕节,他在赴约时救起了奄奄一息的梅子姑娘,却发现梅子与灵子长相神似,在送往大坪医院时,又意外遇到在旅途中认识的邹郁盈。梅子生命垂危,方宇中献血相救。灵子在等待方宇中时发生中暑,被在事故现场的警察相救,在医院里急诊室,梅子、灵子、邹郁盈与方宇中相识,由于重庆都市报记者刊发了梅子与灵子的相片,一向吝啬的灵子母亲叶名素却慷慨解囊,为梅子掏了医药费,同时也引起了她的辛酸往事:叶名素被恶人强暴后怀上了双胞胎,在一次外出旅游时发生车祸,一个陌生男人救了她及腹中胎儿一命,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叶名素为了感恩,将其中一个送给了恩人的妻子。 灵子邀请方宇中到她家中跟自己的父亲见面,以求父亲的同意这门婚事,方宇中发现灵子的父亲竟然就是自己的老板吕名杰,没想到吕名杰坚决反对这门婚事,他以为灵子与方宇中是亲兄妹。原来事出有因,吕名杰在当知青时与驻地村支局的女孩邱海棠相恋并怀上小孩,这就是后来的方宇中,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为了赎罪,他以“点燃希望”的化名资助方宇中完成学业。 得知自己与方宇中是亲兄妹后,灵子决定去美国哈佛大学求学,悲伤欲绝地离开了重庆,却在美国因车祸失明,于是向父亲求救,吕名杰通过战友秦川得到了视网膜,灵子的眼睛得以复明。灵子治好眼睛后,回到重庆寻找恩人却发现捐赠者竟然是邹郁盈,只是邹郁盈已经去世半年了。 梅子一直偷偷暗恋方宇中,因为自卑不敢表白。最终与强奸犯结了婚。一直暗恋方宇中的邹郁盈被组织派往局势紧张的黎巴嫩参加国际维和部队的医疗队,没想到因白血病被送回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邹郁盈告诉了方宇中,自在旅途相识后就爱上了他,她希望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穿上婚纱,同时希望方宇中以后要跟那个得到自己视网膜的女孩结婚,方宇中泪流满面地答应了她,邹郁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在殡仪馆,方宇中与邹郁盈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同时也是一场悲伤的葬礼。 灵子一直怀疑自己与方宇中没有血缘关系,于是要求父亲与方宇中一道去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令吕名杰大跌眼镜,叶名素知道纸包不住火,将实情相告,吕名杰原谅了她,可是叶名素却不能原谅吕名杰婚前那段感情,于是他们分道扬镳了。 又是一年清明节,灵子与方宇中一同来到邹郁盈的坟茔前,灵子希望方宇中跟她再续前缘,方宇中无奈地告诉灵子,他已经答应邹郁盈临死时的要求,找到那位接受了邹郁盈视网膜捐赠的女孩,并与她结婚。方宇中发现灵子眼睛里有邹郁盈的身影闪过,灵子拿出一张字条,原来是邹郁盈写给灵子的,希望灵子将爱进行到底,方宇中泪眼朦胧中发现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邹郁盈的坟头翩翩起舞,久久不愿离去,也许只有方宇中知道,那可能就是邹郁盈的化身。 未分集 人物出场无先后,欲觅踪迹阅正文 吕名杰:重庆长寿人, 48岁,现为重庆恒福集团总裁,曾在云南香格里拉当了6年知青、后从军8年,转业后下海经商。 叶名素:重庆长寿人,45岁,吕名杰之妻,恒福集团副总裁,十足的女强人。 梅子:孪生姐姐吕含梅,22岁,叶名素之女,其父不详。梅子自出生后被叶名素送给救过自己一命而牺牲的马进城的遗孀,现为重庆大坪技校教师,本文主人公。 灵子:孪生妹妹吕含灵,22岁,叶名素之女,其父不详。在重庆大学读大三,后考取美国哈佛大学,本文主人公。 吕含文:吕名杰之子,18岁,现在读高中。 方凤鸣:云南香格里拉农民,邱海棠之夫,因病早逝,育一女方宇雅,儿子方宇中实为邱海棠与与吕名杰之子,无血缘关系。 邱海棠:现年45岁,云南香格里拉莫回村支书的女儿,曾与知青吕名杰相恋并怀孕,因想保住小孩与名节,嫁给身有残疾的光棍方凤鸣。 方宇中:邱海棠与吕名杰之子,26岁,北京大学mba硕士生,因报恩与寻缘,加盟重庆恒福集团,本人的主人公。 方宇雅:18岁,方凤鸣与邱海棠之女,与吕含文相识于香格里拉,并一见钟情,后考入川美学习。 高景明:26岁,方宇中高中同学,后考入重庆军校,并分配在重庆部队当连长。 邹际高:邹郁盈之兄,28岁,恒福集团办公室主任。 邹郁盈:邹际高之妹,23岁,大坪医院护士。 解释篇 作品相关何处是 纯属虚构唯自娱 (注:此篇未入主题,只是阐述了本人关于写作的一点想法,不感兴趣的朋友请绕道而行,直接翻阅下一集) 历阅群书,却发现小说很难有一个规范统一的定义,所谓小说其实就是街谈巷议、残丛小语,甚至只是一些琐屑之言,可以班固《汉书。艺文志》为证:“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因此说,小说只是用散文写成的虚构的故事。美国作家约翰。霍克思说过:“小说的真正敌人是情节、人物、背景和主题。”一部健康向上的作品可以成为人们的精神大餐,平淡无奇的小说也许只能供人们饭后消遣。 小说故事情节应该是虚构的,作为毫无写作基础的我来说,在尝试写作《红尘绝恋》时自然是严守这个基本框架。由于本人一无文学细胞,二无文学素养,又想凑个热闹,因此在小说核心(人物塑造)、小说框架(故事情节)、小说场所(时代氛围、社会环境、人物活动特定场所)的把握和处理上很差火候。 刚动笔时曾有一番壮志凌云,没想到写到第五集时,不无遗憾地发现,小说中总有自己挥之不去的影子。但凡看了此作开篇的朋友,都在怀疑笔者在讲述自己的亲历故事。 在此坦诚地告诉大家,小说的情节尽管是虚构的,但当年我的作文启蒙教师告诉我,小说应该是基于生活,来源于生活,最终高于生活,所以说此文中总有我虚无飘渺的身影,其实并不相矛盾。我在构思一些情节时,总无法脱离自己的经历,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将一些自我的东西融进到文字里。 在读者的眼里,你可以说我是毫无保留地赤裸展现,但也请你认同,这或许也是深夜我独自一人对着电脑显示屏无言诉说。 故在此寄语关注此作的朋友:不要在文章中捕捉我的身影,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想告诉大家:有时文字与其说是写给别人看,还不如说是写给自己欣赏的。 在写作过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缅怀与思索方宇中这一段绝恋故事,梅子永远暗恋方宇中,最终嫁给了强奸犯,灵子最终离他而去,不见身影。盈盈在生与死的挣扎中向他透露了对他的爱恋,可是对生命熟视无睹的方宇中发现得太晚了,以至于给她披上婚纱时,她却静静地躺在冰棺中了,与其说正在举行的是一场婚礼,还不如说是一场葬礼。 我将尽我可能将这个故事讲完,来释放我心中的悲伤,留给我的依然是忧心如焚,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没有了爱,将会是多么地可怕,如果陷入爱情的漩涡不能自拔,甚至随着生命犹如陨石的坠落,最终只是红尘绝恋,那又将是怎样的伤痛,我想,方宇中也只有孤独地慢慢去品尝绝恋这杯苦酒了。 我曾将此作的开篇部分拿给自己最亲密的人--爱看《小说月报》和《收获》的网恋情人,现在的妻子看过,却遭到她当头棒喝,她给我泼了好大一盆冷水,说一个从来不动笔写东西的人,想当作家,岂不是贻笑大方。不过我这人脸皮有点厚,再加之也没想当作家,因为我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写作没有别的目的,纯粹是玩玩文字于十指间。所以也不想打退堂鼓,故决定尽自己所能完成此作。 另外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小说,只是初稿,未做修改,待初稿写成,我将集中精力反复修改,给朋友们一个惊喜。既然是初稿,故作品肯定难以令人满意,在此恳请朋友们多给予理解和支持,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涉及到一些具体的地名和政府机构名称,我在文章中尽我所能从正面宣扬,绝不会给以上单位带来负面影响。 此作我自2008年6月中旬开始动笔,预计于2009年初完稿,初定50集,15万字。并特在此申明:本文纯属虚构,情节皆是杜撰,绝无含沙射影之意,请各位朋友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本文系潇湘情缘原创,一切权利均于本人所有,如有转载,请与(qq:494265689)联系。 潇湘情缘于2008年6月16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一集 相思本是无凭语 只缘网恋重庆行 (方宇中的重庆之旅离奇曲折,故事情节慢慢展开,在接下来的文字中,盈盈,灵儿,梅子悉数登场,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2007年七夕节前一天,黄昏。 昆明开往重庆的特快列车在渝黔线上风驰电掣,经过近20个小时的长途奔波,列车已经进入了重庆境内。 一个小伙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只见他一身运动短装打扮。因长时间坐车,那张阳光帅气的脸显得有点苍白。 不容置疑,小伙子长得特别地青春帅气,那惊人的潇洒,颀长的身材,俊秀的面额,微微浮动的乌发以及那双闪亮的眼睛,如此气宇轩昂的美男子,无论何时何地总会吸引女孩们的眼球。 他叫方宇中,今年26岁,燕园高材生,mba硕士生。原本想出国留学,因家里经济拮据,父亲残疾早逝、母亲病魔缠身,妹妹还在读高中,于是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自他考上大学以来,要不是有一位重庆神秘好心人一直资助他,他想自己是很难完成学业的。毕业前夕,家乡慈善会来函转告了重庆神秘好心人的心意--极力资助他出国留学,可是方宇中实在不好意思再接受别人的恩惠了,他给慈善会回信婉拒了好心人的好意,表示自己应该自食其力回报社会了。 一个月前,国内多家跨国公司给他发来了邀请函,他最终选择去重庆发展。重庆先后有恒福、恒远、恒星三家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前来选贤,他最终选择了重庆恒福集团,并与恒福集团签订了意向性的劳务合同,并得到了三万元的预付工资。 办好毕业手续,依依不舍地告别生活了6年的大学校园,他回了一趟家,看望了妈妈和妹妹,到父亲的坟头烧了一些钱纸,赶到慈善会去打听好心人的情况,工作人员告诉他,他们只收到过好心人的一笔捐赠款,汇款地址是“重庆市渝中区大坪邮政局”,汇款人为“点燃希望”。好心人曾先后多次给慈善会打过电话(对方电话号码不详),在得到方宇中具体的通信地址后,方宇中成了好心人一对一的资助对象。每月初,方宇中就准时收到来自重庆好心人“点燃希望”的汇款单,他将汇款单复印了下来,有厚厚地一大叠,总金额超过了8万。 方宇中心里很清楚,他选择到重庆工作,希望能够寻找到资助他的那位神秘好心人。他深知“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的道理,更何况好心人对他恩重如山呢。 火车已经将小南海甩在了身后,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抵达重庆了。此时车厢内的广播正在播放萨克斯曲《回家》,给满车厢的游子们增添了无穷的思乡情结,方宇中心想我现在远走他乡,回家的路好长好长…… 方宇中有点疲倦外加一点慵懒地望着窗外那一抹血色残阳,心想:到重庆来工作,除了寻找资助自己的好心人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寻找一年前七夕节在虚拟的网络中认识的重庆女孩灵子。 血色残阳染红了西面的半边天,火球像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翩翩地回头张望了一下,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满天的彩霞。 车厢内,音乐终于停了下来,传来了播音员介绍重庆的甜美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经过20小时15分长途旅行,列车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站—重庆,这是一座充满魅力的梦幻之都,重庆位于我国西南地区腹地,长江嘉陵江的交汇处,简称渝。重庆历史悠久,有‘巴蜀由来古,殷周已见传’的说法,战国时周武王封巴国于此地,南宋光宗赵惇早年封为恭王驻此,后继帝位,故自诩为“双重喜庆”而取名……” “是的,马上就要到达重庆了,”方宇中有点激动,“灵子, 你可知道,选择重庆,我是为了感恩和寻缘,重庆因你而更具魅力,而我的心早在一年前就飞到了重庆。 方宇中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去年北国的七夕节,天空笼罩着厚厚的阴云,绵绵细雨下个不停,方宇中百无聊赖地坐在宿舍窗口前,打开电脑登录qq后,一个头像在不停地闪烁,就这样他和她在吟唱《遇上你是我的缘》时相识了,没想到彼此一见如故。他们经常在网上视频聊天,这个叫灵子的女孩长得清纯秀美,给人以惊艳的感觉,他们谈学习、谈理想、谈人生、谈缘分、谈幸福,到后来感觉彼此难分难舍了,要是哪天因事不能视频聊天,心里感觉会少了一样什么东西,给人空荡荡的感觉。方宇中用“相见恨晚”来形容他们的关系,灵子用一句文言表示了赞同:“与我心有戚戚焉”。 要不是灵子事先跟他约定:大学毕业前不能相见,说不定方宇中去年就来重庆了。好在谢天谢地,燕园6年苦读,终于取得了北京大学mba硕士学位。当他把戴上学位帽的相片发到灵子的qq里,灵子说,我们见面吧。 他们相约;2007年七夕上午九点,重庆佛图关公园不见不散。 播音员依然不紧不慢地在介绍重庆:“重庆不但是一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也是风景名胜游览圣地,众多的文物古迹、风景名胜和革命纪念地闻名全国。 有许多美轮美奂美不胜收的值得一提的景点,会令你留恋忘返。” 尽管从来没有来过重庆,但方宇中对重庆景点早已耳熟能详。在视频聊天时,灵子如数家珍绘声绘色跟他描述过,什么 “金碧流香、云篆风清、海棠烟雨、龙门皓月、黄葛晚渡、歌乐灵音、洪崖滴翠、统景峡猿、山城海灯、缙岭云霞、佛图夜雨、南山醉花、朝天汇流、北泉温泳、独钓中原、大足石刻、南塘溪趣、山湖浪山、这些景点就像自己身上的器官一样熟悉得不再熟悉。灵子告诉他,这些景点是重庆靓丽风景的浓缩,也是重庆向世界展示魅力风采的名片,不然前几年亚洲城市市长峰会怎么会选择在重庆召开呢? 灵子告诉方宇中,“解放碑有条街道叫好吃街。那里的名小吃,那才叫色香味俱全。重庆火锅驰名中外,那个美味呀,啧啧……”听得方宇中早已馋涎欲滴。 灵子还自豪地跟他说,“重庆美女成群结队,当然我是个例外。那些外地来渝的已婚男人到了重庆以后,总要发出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的感叹。 灵子在盛赞重庆美女时还不忘自贬了一下。 方宇中心想,连例外的女孩都美若天仙,可想而知,重庆美女名不虚传呀。嘿嘿,幸亏我来重庆前还是一条光棍。 车窗外暮色四合,一栋栋高楼大厦已是繁星点点。 晚上八点二十分,火车准时抵达重庆。 方宇中拖着行李,因为内急,出了车站便一路狂奔。五六个农民模样的人,手持木棒紧紧跟上,方宇中哪见过这阵势,身体下面早已告急,要不是极力忍住,可能就要水漫金山了。 是祸躲不脱,方宇中极力安慰自己,不由放慢了步子,然后慢慢转身站定,非常警惕地盯着他们,保持镇静自若的样子,心里直叫苦:完了,完了,天还没黑就遇到打劫的了,名符其实的山城呀,难道真是山中多劫匪? 那帮人围拢以后,并不打劫,争先恐后地跟他打招呼,口气甚至特别卑微恭谦:“到哪里,我帮你提东西吧。” 方宇中于是松了一口气,心想,重庆就是不一样呀,连进城的农民都是活雷锋,看来他对重庆“棒棒军”不甚了解。 “不用了,谢谢你们。” 方宇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环顾四周,找到标有厕所方位的指示牌,于是沿着台阶而上右拐,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公共wc,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记忆深刻。 走出厕所大门,方宇中对着天空突然大吼了一句:“重庆,我来了。”引来旁边几个旅客怪怪的眼神,守厕所的胖女人甚至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神经病。 方宇中站在火车站外的菜园坝广场,正在思考何去何从,这时突然又呼啦围过来一拨人,方宇中扫视了一下,还是那些想做好事的 活雷锋(他哪里知道这些“活雷锋”其实就是靠卖苦力挣钱的人,现在有一个挺文明的称呼--力哥),另外还有很多中年妇女举着小牌子也将他团团围住,方宇中看到上面写的无非是“渝都旅馆”、“大众旅馆”什么的。 这时,包围方宇中跟他套近乎了: “老弟,住旅馆吗?” “兄弟伙,要票不?”“我帮你拿行李吧。”方宇中懒得理睬这些“黄牛党”,不过还是朝他心目中的活雷锋们笑了笑。 方宇中心想,还是先找一家离佛图关公园较近的旅馆住下再说。于是向那些“活雷锋”打听,“请问到佛图关公园怎么走?” 众人一下子散开了,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活雷锋”还停在原地,耐心地告诉他,“走皇冠大扶梯到两路口坐公共汽车,两块钱就到了,只是扶梯这段日子在检修。你到佛图关公园只能在肖家湾或者大坪下车,然后还要走一段路。”停了停,那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么到长途汽车站前面的公路上坐的士,但是要小心被宰放血。”那个人朝火车站左边指了指。 方宇中朝出租车站走去,不时有人冒出来问他要不要发票,他也懒得理睬。 出租车站,一辆的士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驾驶员见到方宇中朝这边走来,立即将肥肥的脑袋探了出来,“兄弟伙,你杀到哪里?” 方宇中吓了一跳,一个“杀’字将他怔住了。 带着满脸疑惑,他还是故作镇静地问: “请问到大坪多少钱?” 司机一听,标准普通话,来了一个外地人,终于逮到一条大鱼了。 “一口价,50块。”驾驶员满脸堆笑,那双原本就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现在眯成一条缝了。 方宇中不禁纳闷: 灵子不是说火车站到大坪打的最多15块吗,难道我真遇到黑心司机了? 正想跟司机讨价还价,只听背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你还是重庆人吗?一点都不耿直,到大坪要50?你是抢人嗦?” 不论哪座城市,总有一些利欲熏心的黑心司机,想方设法地“宰”外地客,他们一般对本地人不敢乱来,他们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真是路见不平有人吼,黑心司机心里不免发虚,但故作镇静,“小姑娘,你可不要吓我,这个年月哪个敢抢人哟,就算你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呢。” 两只小眼睛悻悻地往方宇中的背后盯去,恨不得从这个“多嘴婆”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量你也不敢。”女孩的声音正气凛然。 方宇中心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我堂堂男子汉都没有这样的底气。 怀着好奇之心、感激之情的方宇中回头一瞥,却不由得整个人都定格在那里, 时间足足凝滞了10秒钟。 “怎么是你?”彼此同一样疑惑的眼神、同一样惊愕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吐出了相同的四个字。 第二集 旅途红颜笑相遇 岂料一朝是绝恋 她是尾随,还是不期而遇,如此巧合地邂逅,真是令人稀奇,难道跟她冥冥之中有缘?方宇中恍忽间,惊喜的感觉更多于意外的感觉,呆呆地望着她,全然忘记了打车这件事。 自昆明上火车,方宇中就一直注意着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她一上车就静静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看书,性感、妩媚、恬静内敛,却给人以飒爽英姿的感觉。 方宇中心想,与如此美女同行,真是幸福之旅呀。 方宇中不时偷偷地看她一眼,好在这个女孩的眼睛一直都停留在她手中的书本上,要不然看到方宇中这个样子,还以为遇到色狼了呢。 方宇中偷偷向女孩张望,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个婀娜多姿的女孩,实在太招惹人们的视角,旁边也有好多双眼睛不时地朝这边张望。 方宇中看见女孩在翻看一本叫《重庆十八怪》书,咦,真是好奇怪呀,我还以为就是我们云南才有十八怪呢,没想到重庆也有呀,真是不可思议。我们云南十八怪,其实挺好玩的:鸡蛋用草串着买、粑粑饼子叫饵块、三只蚊子炒盘菜、石头长到云天外、摘下草帽当锅盖、种田能手多老太。竹筒能做水烟袋、袖珍小马有能耐、蚂蚱能做下酒菜。四季都出好瓜菜、好烟见抽不见卖、茅草畅销海内外、火车没有汽车快、娃娃出门男人带、山洞能跟仙境赛、过桥米线人人爱、鲜花四季开不败,那么重庆十八怪是什么呢?方宇中心痒痒的,很想知道“重庆十八怪“到底怪在哪里。 趁女孩上卫生间的机会,方宇中便随意地翻看了她放在桌上的书。 方宇中认真地阅读,心被“重庆十八怪”牢牢地拴住了。他津津有味地看书,女孩回来时,他竟然没有发现。 女孩朝方宇中偷眼观望,心里不禁格登一下,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孩长得如此眉清目秀、阳光帅气,还真不多见。方宇中感觉有人在打量他,于是回神的机会,自己的眼睛正好与那个女孩怔怔的目光相遇。没想到那女孩突然像饮了一杯醇香甘甜的葡萄酒,双颊泛起了红云。 “不好意思,书非借不能读,不过未经允许,请多包涵。”方宇中自我解嘲。 “没关系,你看吧。”那女孩朱唇微启,声音竟然动听极了。 方宇中讪讪地将书递还女孩,女孩便又沉浸到十八怪中去了。 刚才不过浏览了目录,方宇中对“重庆十八怪”已熟记于心了。他眯起眼睛,对“重庆十八怪”继续回味,突然吟出声来:“重庆十八怪,纯粹的贬损重庆呀。” 女孩抬起头来,一双清秀的眼睛疑惑地望着方宇中。 “呵呵,不好意思,影响你看书了吧?”方宇中爽朗的笑声特别地感染人。 “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对吗?”女孩抬头望了他一眼。 这本书值得你如此全神贯注地去读?”方宇中一丝歉意真诚流露,“说实在话,这是一本垃圾书,我劝你还是不看了吧。” “旅途不是很无聊吗,所以看书打发时间呢。”女孩合上书本。 “那我们就来谈谈这本书的感受,好吗?” “感受?”女孩吃惊地看着方宇中,“你看了几分钟就能谈感受?我才不信呢?” “要我说,重庆十八怪绝大多数有贬损重庆形象之嫌。” 方宇中侃侃而谈。 “你看,除了三伏火锅逗人爱,殊如背起棒棒满街站,房如积木顺山盖,坐车没得走路快,空调蒲扇同时卖,女人喜欢露膝盖,龟儿老子随口带,不吃小面不自在,光着膀子逛大街,街边打望好愉快,办报如同种白菜,崽儿打赌好豪迈,矮小伙高姑娘爱,摊开麻将把客待,公交车上摆擂台,“宝器”处处都存在,人名没得地名怪,丧事当作喜事办应该算是劣习吧,谈不上一点点的中性,只能说是消极的东西。如此之怪,贬损多于褒扬,与重庆作为直辖市的形象很不相称。” 听了方宇中一番分析,女孩不由得心朝起伏,没想到在旅途中能遇到如此健谈且思维敏捷的人,她不由得多看了方宇中两眼,就算坐在附近的乘客也向他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你太厉害了,短短几分钟竟然能将十八怪全部记下,确实不简单。” 女孩杏眼圆睁,嘴巴因吃惊而张成了一个圆。 其实她哪里知道,方宇中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女孩赞许的目光投了过来,方宇中谦和地笑笑。 “你来过重庆吗?”女孩问,方宇中摇了摇头。 “你的观点比较中肯,其实重庆十八怪在直辖以前或多或少地存在,但现在看来还真有点牵强附会。”女孩说话的声音好似涓涓细流。 “随着时代进步,许多的‘怪’早已不复存在了。此书系2005年出版,我认为作者眼光不深邃,眼界不开阔,思维停留在狭隘空间。比如‘坐车没得走路快’,我所知道的实情是,当今重庆交通相当发达,小车早已进入平常人家,要真如书中所言,那还买车做啥?比如‘空调蒲扇同时卖’,现在城里还有哪个摇蒲扇的, ‘办报如同种白菜’,这么大个重庆城,也只有诸如《重庆晚报》等十几份有影响的报纸,在信息爆炸时代,要是办报如同种白菜那可是幸事,看此书的诠解,似乎是在批判。比如‘不吃小面不自在’,我也不敢认同,我这人喜欢旅游,去过很多地方,比如河南、陕西、贵州的老百姓也都喜欢吃小面,为何他们就不视此为‘怪’呢?“光着膀子逛大街”,这在以前确是重庆市民一大陋习,最近几年这种现象很少了。我无法考证此书的作者,也不知作者是怎么想的,为了赚取几个稿费,东拼西凑搞出个什么十八怪来,以老眼光看待重庆,岂不有抵毁之嫌?比如‘公交车上摆擂台’,简直没有的事,随着工作节奏加快,人们利用难得的坐车机会小憩一会,哪里还有什么闲功夫摆什么擂台。” 这回轮到方宇中发愣了,此女子不但头发长,见识也非同一般,方宇中不由得对这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孩又多看了几眼。 方宇中无意中发现这个女孩可不是一般地美,他的脑海中至少冒出了五个成语来:明眸皓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只是脸色不太好,跟他一样有些苍白,也许是由于旅途太累的原因。 女孩似乎遇到了知音,“认识你真高兴,我叫邹郁盈,在重庆一所医院当护士。”女孩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 “不才方宇中,刚刚大学毕业,来重庆打工的。”方宇中笑答。 邹郁盈告诉他这次是专程到香格里拉旅游的。方宇中便告诉她自己就是那里的人,彼此之间便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方宇中给他绘声绘色地讲述香格里拉的风景:景区内雪峰连绵,最高峰卡格博峰巍峨壮丽,中甸县境内,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就达470座,峡谷纵横交错,深不见底,最著名的有金沙江虎跳峡、澜沧江峡谷等大峡谷,还有辽阔的高山草原牧场、莽莽的原始森林以及星罗棋布的高山湖泊,那些自然景观神奇险峻而又清幽灵秀。 方宇中口中吐出的景点,有些地方刚好邹郁盈去过,因此两人越谈越投机。 方宇中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面对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孩,又聊了这么久的天,他对她便有了好感,因此他尽量告诫自己不可有非份之想,再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于是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以免意念出轨。 下车后,两人道别便各奔东西了,却不曾想,在打的时居然还能再见面。 “还坐不坐车呀。”出租汽车司机觉得生意可能要黄了,赶紧让步,“25块,一分钱也不能少了。” “我们同路,还是一同到两路口坐公共车好吗?只是皇冠大扶梯最近在检修,我们只能走旁边的阶梯到两路口。”女孩投来征询的目光,“晚上那段路太暗,我一个女孩子是不敢走的。” “同意你的提议,我自然要当好护花使者。”方宇中说了一句自认为风趣的话,露出腼腆的笑, “不过我有点饿了,这样吧,我做东,你帮我找一家餐馆,我们共进晚餐好不好?”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aa制吧。”女孩作答。 吃过晚饭,方宇中争起付了费,然后到达两路口坐上402公共汽车到达大坪。 邹郁盈知道方宇中初来乍到,对重庆不是很熟悉。于是很热心地陪方宇中在“江洲宾馆”开了房,然后互留了联系电话。办完入住手续,方宇中将邹郁盈送到大黄路口,他们在交通银行挥手而别。 第三集 七夕相约未识途 佛图古关总关情 重庆的夏天真热,长江上游火炉之城名不虚传呀。方宇中送走邹郁盈后折身返回宾馆时早已浑身湿透,不由心想,这不应该是地球变暖导致的恶果吧。 回到宾馆,方宇中美美的洗了一个澡,他一边洗一边自言自语,“对不起了,我的长江,第一次来重庆就要排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呀。” 洗过澡,方宇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打开电视,电视正在播放介绍重庆的短片--《鸟瞰新重庆》。方宇中不得不佩服重庆电视台摄像记者的拍摄技术,列车上播音员介绍重庆的情况,在这个短片上形象逼真地展现无余。方宇中望着长江、嘉陵两江静静地穿过喧闹的都市,在朝天门交汇,然后轻盈温婉地缓缓向东流去。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纵横交错的交通,如诗如梦的夜景,令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打开日记本记下了这样一段文字:重庆,我是因为感恩,也是因为一个叫灵子的女孩而来,你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祖国版图之西南方位,你静卧在青山绿水之间,既蕴含山之秀丽,也展露水之灵气。没想到直辖这么几年,你飞速地发展为一座充满活力充满生机的现代化大都市,我将在这里展开腾飞的翅膀,我爱你,重庆,你让我学会感恩,我爱你,重庆,因为我有一个心爱的女孩生活在这里。 合上日记本,方宇中心里感叹:如果在这里能收获一份事业和爱情,我就永远栖居“双重喜庆”,此时方宇中心里泛起了一丝甜蜜的感觉。 方宇中突然想到了灵子。她现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思念着我,还是给她发个短信吧。方宇中于是拿出手机,没想到有两条未读消息,第一条是邹郁盈发来的:“帅哥,你的重庆之旅,悄悄为你降临的是平安,静静为你散放的是温馨,默默为你祝福的是幸福,送上我发自心底的心声:认识你真高兴,晚安”,另一条就是灵子发来的:“宝贝,七夕之约,你准备好了吗?” 没想到这个邹郁盈离开我不到几分钟就发来了短信,难道她对我有好感?不过还真是一个美女,不要胡思乱想,我的灵子在提醒我是否做好准备,难道她真的准备好了吗?方宇中实在是太困了,还来不及打电话,便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过早上八点。真糟糕,昨晚怎么忘了设置手机的闹铃。离九点相会的时间很接近了,这地方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怎能让灵子久等呢?方宇中以当年入大学时军训时紧急集合的速度翻身起床,洗漱,急匆匆地下楼。 来到宾馆服务台,方宇中问服务员,“请问佛图关在哪里?” 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呆呆地望着方宇中傻笑。 “你笑什么呀?”方宇中一脸迷惑。 那女孩望着方宇中只顾自己嗤嗤地笑,对方宇中露出的迷惘全然不顾。 方宇中以为自己早上匆匆忙忙洗脸,没洗干净,于是用手使劲地擦脸,女孩笑得浑身发抖。弄得方宇中莫名其妙,只好又重复一次:“同志,请问佛图关在哪里?” 女孩笑得更厉害了,浑身颤抖,只见她直笑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帅哥,你是外地来的吧,现在的糊涂官到处都有呢?你还非得来重庆找吗?” “不是只有重庆才有佛图关吗,怎么会到处都有呢?”方宇中不解地盯着那个女孩问。 “糊涂官到处都有。”女孩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方宇中摸了摸脑袋,终于想起还漏了两个字,于是再问,“对不起,我说的是佛图关公园。” “哦,你说的是佛图关公园呀,我还以为你说什么糊涂官呢,这个公园我知道有三个入口,九坑子有一个,电视塔有一个,鹅岭有一个。”女孩很热情地介绍。 “哪个入口离杨闇公铜像最近?”方宇中记得灵子跟他说过见面的具体地点就在离杨闇公铜像最近的那个小亭。 “你打车走电视塔入口吧。”女孩给他指了一条捷径。 方宇中于是匆匆去找出租车,没想到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每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都载着人。正在着急时,灵子发来了短信:宇头,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时间改在中午12点,灵。” 谢天谢地,方宇中终于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下时间充足了。还是先侍候好自己的肚子再说吧。方宇中于是信步来到大坪一家面庄。点了3两牛肉面。说实在话,味道还真香。吃毕,方宇中掏出一张50的票子递过去,店老板找了他2块钱。他站在那里不解地问:“一碗面要多少钱?” “48元。”老板没好气地回答。 真是天价面条呀,方宇中心里直骂娘:“狗娘养的,你这面沾上了一个牛字,还真牛皮得不行了。“ 这时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因要了一碗墨鱼土鸡面,老板也要收他48元时,气得脸都扭曲了。不过他二话没说,掏出手机就拨打了110报警。不到三分钟警察就来了,于是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方宇中觉得无趣,被宰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想到自己是外地人,于是只有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方宇中决定提前去佛图关公园。 也许牛郎织女一年才一回的七夕鹊桥相会,感动了老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飘下来丝丝细雨,随后轻风徐徐吹来,竟然感觉特别凉爽。 一刻钟后,方宇中终于坐上了出租车,随后来到电视塔入口,站在高坝下那棵大树下,放眼远眺,只见长江江面轮船穿梭如织,长江大桥上车水马龙,南岸的文峰塔隐约可见。 方宇中心想,灵子还真会挑地方,城中有如此一个森林公园倒是个好玩的去处。其实他哪里知道,咫尺之遥的鹅岭公园其景观更胜一筹。 方宇中拾级而下,只见山顶上的野草藤条犹如绿色瀑布,又似少女披散的长发,轻风过处扬起一阵绿波,清香四溢。野草下几尊保存不全的佛像仅凭残存的部位尽显它们昔日的风采。 方宇中心想,今天我和灵子见面后,一定要在这里烧香拜佛,以佑我们爱情不渝。 再往前走,方宇中终于见到杨闇公铜像,只见他昂首挺胸,展望远方,尽显革命烈士风采。铜像下行不到10米,一个小亭婷婷玉立。方宇中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不由对着小亭说:“可爱的小亭,你将见证我和灵子七夕的玫瑰之约。” 潇湘情缘于2008年6月16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四集 节外生枝事生变 佳人遇险怎袖手 方宇中拾级而下,走进小亭,站定,深吸一口气。突见山脚下一条轻轨悄然滑过。站在这里观赏嘉陵江位置绝佳,嘉陵江美景尽收眼底。极目远望,依稀可见北滨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的大门上写着“金砂水岸”四个大字。江的北岸高楼林立,好不壮观。 方宇中看了看手表,九点三十分。心想在此傻等不是个办法,尽管渴盼快点见到心上人,与其心烦意燥地徘徊,还不如放松心情在园内走走。 此时小亭下面的台阶上走来了一个老年人。方宇中于是忙上前打听:“老人家,此台阶通往哪里?” 老人抬头看了看方宇中,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游客吧。” 方宇中点了点头。 “往下走是公园出口,直通鹅岭,朝前直走不到800米就是鹅岭公园。 老人显然走得有点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宇中赶紧上前扶住,将他扶到亭内长凳上休息。 “佛图关公园就只有这么大一点吗?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方宇中有点不甘心地问。 “小伙子,你沿着杨闇公铜像右侧那条小径,可通擎天柱,可远呢,沿途风景秀丽,那边也有一个出口,能通九坑子。” 方宇中道谢告别,然后折身拾级而上,面对杨闇公铜像然后右行。 这边风景确实真好。 杨闇公铜像右侧,拐弯往前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放眼四望,只见路下棕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好一个“世外桃源”,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陪灵子到这里人倾吐情话蜜意。方宇中心里美美地想着。 抬头上望,是悬崖峭壁,站在悬崖下面,只见崖顶落下的水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又似一串串荡漾的柳条,给人虚无飘渺的感觉,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捉不住。小路边不时冒出几个暗洞,每每经过洞口时,从里面吹出来一股阴森森的风,令方宇中感觉透心地凉爽。 又到了一个洞口,方宇中不由得停了下来,心想,我还是好好地享受一下这凉爽的风吧。于是他走近洞口,只听得暗洞深处有潺潺的水流声。方宇中不由得朝洞里望了望,由于暗洞内漆黑一团,什么都没有见到。 此时离洞口不到10米的洞内,突然有几点光亮,吓得方宇中大叫,直喊有鬼。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就在此时,只听到洞内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请你救救我。 方宇中凭直觉,知道洞内有一个女孩在向他求救。此时他心里十分矛盾,救与不救正在进行激励的斗争:我刚来重庆,人生地不熟的,这个洞内危机四伏,我敢冒这个险吗?一个女孩身处危难之中,我要是不去救她,我还是男人吗?最终方宇中决定救人。 方宇中凭着手机的一点光亮,一步步地朝洞内走去。边走边说:你是人还是鬼呀,你可不要吓我,我大学才毕业呢,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是来救你的,如果你是鬼,你千万不要吓我。 就在要接近那个呼救的人时,方宇中被一块石头拌倒。身子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双手触到了一个人。 方宇中像是被触电一般,双手不由自主地弹了回来。他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个女孩的胸部,凭感觉那个女孩没有穿衣服,那滚圆的挺挺的两座山峰刚才让他的五指山罩住了,他只感觉呼吸急促起来。不过他立即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让自己的心镇静下来。 只听传来女孩微弱的呼救声:救救我吧。 方宇中在黑暗中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女孩的衣服,挥尽全身力气帮她穿好衣服,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答应你立即送你去医院。 方宇中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方宇中跪在地上抱起那女孩的一刹那,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机已经从裤袋中滑落了,其实那个女孩的手机也在此时也滑落到地上了。 方宇中将女孩从洞中抱出,只见胸前抱着的是一个大美女,也不知道她伤到哪里了,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他来不及细看,急匆匆地从原路返回,快到电视塔下时,遇到了几个老年人在树下打麻将。他们见此情景,也忘记砌长城了,立即提醒方宇中:往上直走是大坪医院后门。 方宇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疾步如飞,那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方宇中的手上,衣服上也是一片血红。 终于到了急诊室大门,方宇中的身子软软地倒下,女孩压在他的身上。值班的医生护士见状,立即将那个受伤的女孩抬到急救室进行抢救。 一个穿着粉红色护士装、戴着白色口罩的小护士,将伤员送到急诊室后,立即返回,就在此时,方宇中苏醒了过来,那护士望着方宇中,不由呆了,哆嗦地说道:方宇中,是你吗? 我是方宇中,你是…… 我是邹郁盈呀。 潇湘情缘于2008年6月23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五集 暗想玉容何所似 甘献热血胜浮屠 方宇中犹如一团稀泥瘫软在地,脸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又一次跟邹郁盈邂逅相遇。因此说世界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呀。 方宇中知道自己今天也算是英雄救美,不过就目前自己的模样,也只能用狼狈来形容了,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得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但狼狈而且也挺滑稽的。 伸出双手后,他才发现满手都沾满了女孩的鲜血,立即又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己雪白的衬衣上也是一片血红。 邹郁盈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并搀扶着他坐在医院走道的长凳上。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你没有什么事吧,她是谁呀?” “你怎么在这里呀”?方宇中没有问答她的问题,反而迷惑地望着她。 此时有人叫邹郁盈。她朝方宇中笑笑:“忘了告诉你,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呀。实在抱歉,现在上班很忙的,等会我找你去,洗漱间就在前面拐弯处,你去洗洗吧。看你像个杀人犯。”言毕,朝他莞尔一笑,像一阵风一样不见了踪影。 方宇中望着邹郁盈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阵嘘唏,这个女孩怎么跟我这么有缘呀。还真别说,她那张犹如桃花般娇艳灿烂的盈盈笑脸,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还有她嘴角边两个迷人的小酒窝,确实挺逗人喜欢的。 在洗漱间将手上血迹冲洗干净后,方宇中准备回宾馆换一套衣服。却听到有人在喊:“哎,同志,你是伤者的家属吧?” “有什么事情吗?”方宇中回头一望,看到一个中年护士向他走来。 “哦,伤者抢救过来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急需输血,你快去交医药费去。” 尽管那名护士戴着口罩,但方宇中能够感觉到那名护士面无表情。 “要交多少?” “先交5000元吧。” 方宇中摸了摸上衣口袋,里面只有500元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卡上有3万块钱,那可是他的招聘单位发给他的定金呀。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我值得为她如此付出吗?方宇中心里特别地矛盾,站在原地发愣。 “护士长,李医生找你。”方宇中背后传来了邹郁盈的声音。护士长听到叫声后匆匆地走了。 邹郁盈轻盈的身影飘然而至,“上班真是太忙了,就像打仗一样。” 她停了停,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我忙昏头了,忘了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你的什么人呢。” “我跟她素不相识的。” “哦,既然你不是她的亲属,你就不用去交费,我们医院是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遇到暂时找不到亲属的情况,一般先由医院垫付医药费。” 方宇中终于如释重负。但轻松不到不到三秒钟,他像下了决定似的:“我还是帮人帮到底吧。” 邹郁盈眼中倏地有几颗珍珠悄然闪过,她已经被眼前这个男孩所感动了。 方宇中因为遇到了这件意外的事情,他竟然忘记了七夕之约了。 护士长犹如疾风朝方宇中和邹郁盈这个方向飞来,她好像是在跟什么人通电话,声音很大也很急切。“什么,化验结果出来了?是稀有rh阴性b型血,我们医院血库没有这种血?你快想办法,伤者失血过多,随时会出现生命危险。” “快打电话给重庆血库求援呀,什么,他们那里也没有。哦,什么,万州血库有100,正在紧急调运,好,好,叫他们快点,如果血液不能及时送到,伤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 护士长在方宇中面前站定,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单”,着急地说,“你们可能听到我跟血库的陈主任通电话了,伤员是稀有rh阴性b型血,现在因失血过多,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了。我们医院没有这种血液,我们正在向万州紧急调运,以最快的速度可能也要两个小时。现在就看伤员能不能挺过这两个小时了。”护士长一声叹息。 方宇中想起自己在大学献血时,医生跟他说过自己就是稀有rh阴性b型血,而且这种血液的比率是两百万分之一,也就是说200万个人中间只有一个是这种血,为此他的名字还进入了国家稀有血型人员资料库。 “护士长,我是稀有rh阴性b型血,我要求献血。” 中年护士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快,跟我来,立即抽血化验。” 此时,一个白裙飘飘的女孩在佛图关公园小亭内来回踱步,她就是方宇中的网络情人—灵子,此时的她显得有点疲惫不堪了,可以看出来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灵子看了看腕上那块很精致的依波牌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2点了。她已经足足等了2个小时了。她看到有三三两两个警察从杨闇公铜像前匆匆经过。 此时天空的阴云早已散去,毒辣辣的太阳肆无忌惮地蒸烤着大地。 汗从灵子的脸上渗出,她若有所失地望着嘉陵江。 难道他在欺骗我?他压根就没来重庆?就算来了也没有胆量来见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但是个懦夫,也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了。唉,也许我太幼稚了,我怎么能相信网络呢?为什么要生活在梦幻之中?现实中追求我的人成群结队,我怎么就偏偏爱上一个虚无飘渺的网络男孩呢。 灵子立即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我怎么能怀疑他呢,我的芋头哥不是这种人,网上相处一年,他就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为什么我打了这么多电话,总是没人接呢?难道我们的七夕之约就这样黯然收场吗? 他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灵子不由得对方宇中的安危担心起来,正在这时,手机响起,她不由掏出手机一看,谢天谢地,是我的芋头哥的电话,这个死鬼,迟到了两个小时了,哼,看我等下怎么惩罚你。 潇湘情缘于2006年6月29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六集 梦中伊人梅非灵 眉眼盈盈难相认 急救室。方宇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鲜血沿着输血管缓缓地流进那个女孩的血管,想想自己一踏上重庆就能用自己的鲜血挽救一个陌生女孩鲜活的生命,心里便涌起一阵惬意。 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方宇中心想,其实医生护士才是世界上当之无愧的最可爱的人,他们驱除病魔,呵护生命,守护健康,真的无愧于“白衣天使”这个光荣称号的。 受伤的女孩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方宇中在事发现场因救人心切,根本无暇打量她。现在相距这么近,他可以听到女孩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得仔细对她端详一番:不看则罢,一看不禁呆了,“真奇怪,这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方宇中心里直嘀咕。 女孩面容姣好,没有一丝血色,显得非常苍白。只见她眼睛微闭,嘴唇右侧长有一颗特别精致的美人痣。方宇中心想,刚才抱着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长得如此天香国色呀,真是个美人胚子,唉,正是应了一句古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她受伤住院,难道是美丽惹的祸? 刚才还在急诊室忙乱的一大群医护人员,已经悄然退出,急诊室里显得特别地安静。现在只有护士邹郁盈坐在凳子上,那双眼睛密切关注着输血管里的动静。 护士长跟她交待过,尽管方宇中要求多抽点。但绝对不能超过40的量。再说万州的血两个小时后就会送到,女孩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方宇中心想:我长到二十四岁,还从未进过医院,就算自己出生,妈妈告诉过我,也是请的一个接生婆在家里生出来的。 急诊室这个地方,对于病人来说,可能就是鬼门关,他们有可能在这里离别人世,也许起死回生,那么对于病人的家属来说,有可能是喜极而泣,要么就是悲痛欲绝。 邹郁盈将目光从输血管游离到方宇中的脸上,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宇中已经注意到邹郁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你是想跟我说话是吧?” “是的,”邹郁盈的眼睛巴眨了一下,“我就弄不明白,你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竟然会这么做。” 方宇中发现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片潮湿。 “如果你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方宇中冲她笑笑。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让那片潮湿的地方洪水泛滥了。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方宇中关切地问,“看你似乎痛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没有什么,可能是眼睛被空调风吹进了沙子?”邹郁盈望着这个傻得可爱的男孩赶忙解释。 “这个女孩到底伤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邹郁盈摇了摇头,似乎有点难为情,然后冲他诡秘地笑笑:“你没看到她的嘴唇和手臂都有伤口吗?” “哦,原来如此。”这个傻不拉机的男孩竟然相信了她的话,他就不想想,女孩嘴角只破了一个小口子,手臂也只擦破了一点皮,会严重到输血的地步,也许他压根就没有往深处想。 血已经输完了,邹郁盈忙着给他们拔针管。 “小邹,你能帮我去办件事吗?”方宇中说。 “什么事,你说。” “我想给她付医药费,我这里有张银行卡,你们收银窗口可以刷卡,对吗?”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需要花钱的地方多。护士长已经知道你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已经请示了院领导,医院答应先垫付,你就不要再操心了。不过这个女孩遇到你这样的好人才是真正的福分呀。我都有点嫉妒她了。”邹郁盈的脸上飘过一片红云,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方宇中下了床,头有点晕乎乎的,他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女孩说话的声音:“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方宇中回过头来,惊喜地说:“你终于醒了呀?” 方宇中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孩看,然后皱了一下眉头,不到三秒钟眉头立即舒展开了,脸上先是惊讶立即转为欣喜若狂的神色,“你是我的灵子,是吧?”话未落音,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我不叫灵子,我叫小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大哥。”女孩满脸迷惑。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 因为方宇中也没有亲眼见过灵子,所以他抱歉地笑笑,心里直纳闷,世上竟然有如此长得相像的人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拍脑袋瓜子,糟了,我怎么忘记了自己的七夕之约了呢。 “对不起,我要见我的灵子去了,等会再来看你。”方宇中拔腿就往门外跑,在门口正好与进来换输液瓶的邹郁盈撞了个满怀。他来不及道歉,匆匆而去。邹郁盈被撞懵了,呆呆地立在那里。 佛图关公园。灵子已经等得口干舌燥,心里最初的希望慢慢地变成了失望,甚至绝望了。听到手机响了,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喜悦,“芋头,你搞什么鬼呀,这么热的天,让我等这么久呀,你还有点人性吗?”她对着电话大声地吼。 “对不起,请问你是灵子吗?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电话报警,今天早上佛图关公园内发生一起事故。我们正在现场勘查,现场留下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没有电了,我们在另一部手机里找到了你的手机号码,我们怀疑这部手机的主人可能跟事故有关。请你尽快到大坪派出所来一趟,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这么热的天,灵子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呀,芋头在你身边吗?我也在佛图关公园呀。”灵子想起了刚才那些三三两两的警察从杨闇公铜像前经过。她立即疾步朝铜像右侧的小路奔去。 快到那个洞口的时候,她看到了警察拉起的警戒线,洞口站着两个警察,她朝洞里看,里面还有人在仔细搜寻什么东西,手电光一闪一闪的。警戒线外还有不少的围观者,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 “对不起,我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能让我进去看看吗?”灵子注意到洞口有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部手机。他想其中有一部应该就是芋头的。 那几个警察立即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冲洞里喊了一声:“队长,刚才接电话的人来了,可以让她进来吗?” “让她进来吧。”队长回答。 灵子跟在警察身后朝洞口走去,走到队长跟前。队长手照了照她的脸,然后再将电筒往地上一照,“哦,这里就是事故现场。” 灵子发现地上有一大摊血迹,她以为自己的白马王子遇害了,于是倍感自责地,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然后简直有点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那哭声发自心底地悲痛欲绝, “芋头呀,是我害了你呀。” 由于她在高温下呆的时间太长,又突然受到了刺激,另外她有晕血症。哭了几声后,她的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潇湘情缘于2006年7月2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七集 长亭苦等心上人 中暑误入相思调 见灵子晕倒,队长立即安排两个警察将她抬到停在长江一路的警车上,警车直往大坪医院飞驰而去。 急诊室门口,方宇中正朝外奔去,一辆警车擦过他的身子嘎然而止。方宇中被吓得口瞪目呆。他犹豫了两秒钟,接着拔腿就跑。身后传来了严厉的声音:“你跑啥子。” 那声音ru简直如雷贯耳。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差点将我压死了,你还这么嚣张?你以为警察就可以随便跟我们老百姓大吼大叫吗?”方宇中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胖胖的警察盯着他看。 见到方宇中浑身是血,胖警察跟另一个瘦警察相互交往了一下眼神。然后冲他说道:“你先别走,帮个忙,好吗?” 方宇中走近警车,与他们一道将不省人事的灵子抬下车来。瘦警察直朝急诊室门内吼:“医生快来,这里有急救病人。” 医生护士听到声音后,急忙推着病床飞奔过来,大家手忙脚乱地将灵子抬上病床朝急救室推去。 “你叫什么?”胖警察问。 “方宇中。”他如实回答。 “你衣服上的血从哪里来的?” 胖警察冷峻的眼神向他扫射过来。 “你是在审问我吗?”方宇中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以敌意的目光望着那个胖警察。 “不是审问,向你了解情况,请不要多心。”瘦瘦的警察冲他笑笑。 “那好吧,我告诉你们,今天早上我在佛图关公园救了一个人,她刚被抢救过来,现还在急救室输液。” 两个警察再次交往了一下眼神。 “哦,那这样,你暂时不能离开,我们还要向你了解情况。” “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 “是灵子吗?”那个胖子警察冷冷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们在调查我?”方宇中有点疑惑不解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胖警察。 瘦警察走到一边给队长汇报情况去了。 “你没必要去找她了,刚才我们送来的那个女孩就是灵子。”胖警察不紧不慢地跟他说。 方宇中一听,立即拔腿向急诊室跑去,两名警察紧跟其后。 正要经过护士站时,发现邹郁盈物中拿着两盒医药器械急冲冲地向急诊室跑,她边走边说,“方宇中你等我一会,我有重要消息向你透露。” 方宇中只得在急诊室门外站住,两名警察跟在他身后。这时候三三两两的警察向这边走来。 瘦警察迎了上去,胖警察站在原地盯着方宇中。 “队长,他就是当事人,我们要不要将他扣下来?”瘦警察清晰的声音。 “不要胡来,他不可能是凶手。”队长压低声音对瘦警察说,不过方宇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队长走到方宇中面前,笑容可掬地说,“小伙子,你叫芋头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时邹郁盈正好从急诊室走出,方宇中立即迎了过去。 “芋头同志,你等一下。”队长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我告诉你,你们就是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因为我的灵子还在这里抢救呢?” “你不要多心,这是你的手机吧?”队长将手机递还给他。 “谢谢,正是我的手机。” 接过手机,方宇中跟着邹郁盈朝护士站走去。 “方宇中,你知道吗,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刚才送来的那个女孩跟你救你的那个梅子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邹郁盈眼睛睁得老大。 “是吗?”方宇中不解地问。 “说不定是孪生姊妹呢。” 邹郁盈的睫毛因激动而微微颤动。 “不过我还告诉你一个更令人称奇的事情,刚才我在给那个女孩听诊的时候却发现她右胸没有左胸的心跳声音大?”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方宇中不解地问。 “唉,真是隔行如隔山呀,你想想看,心脏长在什么位置?”邹郁盈提醒他。 “好幼稚的问题,傻子都知道在右胸呀 。” “你连傻子都不如。” 邹郁盈故意揶揄他,“我怀疑这个女孩的心脏长在左胸。” “你不要乱说,不然我跟你急。”方宇中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又关你什么事了,为一个陌生的女孩,你犯得着跟我翻脸吗?” “她就是灵子。” “什么,灵子,你的网络情人?对不起,让你心痛了吧。不过我告诉你,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心脏肯定长在左胸。” “亏你还是护士,连一点生理常识都不懂,那我问你,她肺又会长得什么地方去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尤其是这个女孩。” “哟,哟,哟,还没成亲就护着自己的堂客了。看样子以后肯定是个粑耳朵。”邹郁盈故意挖苦他,心里却泛起了一阵醋意。 “什么是粑耳朵呀,你们重庆话真不好理解。” “粑耳朵本意是指耳朵耷拉着人,寓意是怕老婆的男人。哈哈哈……”邹郁盈开怀大笑,笑声犹如风铃悦耳。 “你再笑我真不理你了,我的朋友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这么高兴,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方宇中眉毛聚拢到一块了,看样子是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邹郁盈见方宇中真要生气了,赶紧止住笑。 护士长从急救室出来,邹郁盈迎上去。 “那丫头醒了,陈医生根据他多年的临床经验,他认定那丫头是个‘镜面人’,不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护士长,什么是‘镜面人’呀?” 邹郁盈不解地问。 正在这时,陈医生拿着一张x光片走过来了,“机灵鬼,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呀?我告诉你吧,这是病人的x光片,从片子上看,这个女孩的心、肝、脾、肺、胃、肠的位置与一般人相反。正常人的心脏长在胸腔左侧,他的却长在胸腔右侧;正常人的肝脏在右侧,他的却长在左侧……“我从医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陈医生连连感叹:“虽然以前听说过‘镜面人’,但真正遇到,这还是第一次。” “陈医生,我可没有说我什么都知道的,不过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镜面人’的出生几率是多少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医生回答。 “机灵鬼,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呀?”邹郁盈模仿陈医生的语气说,将那个一脸严肃的护士长逗得绽开了笑颜。 “据称,这种医学上称为“镜面人”的人,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出生几率。”陈医生接着补充了一句。 “医生,会有什么危险吗?”方宇中急切地问。 “虽然病人内脏器官位置发生变化,但内脏之间的相互关系并未改变,‘镜面人’的生理功能与正常人一样,因此对人的健康、生活都没有影响的。”陈医生回答。 “那她得的是什么病呀?” “中暑。” 正在这时,当地几家主流媒体的记者拖着短枪长炮直往争诊室撞。几个保安模样的正在将他们往外面推。有一个记者机灵一点,趁慌乱的机会偷偷溜进急诊室拍了几张相片。等保安发现时,他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 方宇中听到那边吵吵闹闹的,不由朝那边望去,只见一群保安正将那些记者朝外面推。那个胖胖的警察还一直坐在走道的椅子上。 “记者的鼻子比狗还灵敏。”邹郁盈一副鄙夷的神色。 “傻丫头,又骂人了不是。”陈医生责备的声音。 “又没骂你,你个陈咬金。” “你看你看,你又乱咬人了不是。大家快跑,小心打狂犬疫苗。”陈医生装出一副要逃的样子,直逗得护士站全体人员笑弯了腰。 方宇中 阴沉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邹郁盈知道方宇中在为灵子的安危担心呢。 潇湘情缘于2006年7月25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八集 无理取闹灵洒泼 才子佳人喜相认 护士站突然铃声响起,邹郁盈看着不断闪烁的指示灯,熟练地拿起输液瓶,朝急诊室走去,然后回过头来对方宇中说 “你的灵子点滴完了,我去换药,你不想去见见她吗?。” 真正要见灵子了,方宇中此时心里五味杂陈:按理说今天这个七夕节,要不是遇到梅子出现意外情况,我是不能让灵子在那么炎热的室外等待那么久的,她是因为我而中暑的。她会不会怪罪我呢? 方宇中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朝急诊室移去,正在这时,急诊室传来了争吵声。 “你们是什么破医院,液体早都输完了,你们却迟迟不来?是指望我死在你们医院不成?” “小姐,你一按铃,我不是来了吗?”方宇中听出是邹郁盈的声音,可以猜测那个发火的应该是灵子。 “你才是小姐,有这么称呼人的嘛。”灵子无理取闹,故意找茬。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忌讳小姐这个词,那我怎么称呼你?” 邹郁盈陪着笑脸。 “叫什么还用我教吗?”灵子有点得寸进尺,“叫姑奶奶呀。” “你有那么老吗,你不担心这样将你叫老吗?” 邹郁盈呵呵地笑出声来。 “你怎么能讥笑我?我原本原谅你了。不过今天你要是不叫我三声姑奶奶,我今天就要去投诉你。”灵子说着威胁的话。 “我凭什么要叫你姑奶奶,你这个人真是怪糟糟的,我懒得理你。” 邹郁盈有点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你没看到有人溜进来对我们一阵乱拍吗?你作为护士对我们尽到护理的责任了吗?就凭这点,你就要给我道歉。”灵子的声音。 方宇中感觉那个在网络中温柔多情的女孩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有点横蛮不讲理的野蛮女孩。 “那好吧,我向你郑重申明,我不会给你道歉的,你尽管投诉好了。” 邹郁盈毫不示弱。 “你就等着瞧吧,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灵子的声音。 “好了,小妹妹,就算有理也应谦让三分。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他们尽心尽力对你实施了急救,你应当感谢人家才对呀”梅子极力劝阻他们,希望尽快平息这场战争。 “你是我们的领导,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有能耐就投诉去吧,我奉陪到底。”邹郁盈情绪激动的,气愤的语气抑制不住。 听到争吵声,护士长和陈医生他们全部从护士站赶过来了,护士长将邹郁盈推了出去,方宇中看到邹郁盈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 此时方宇中的心里特别地难受,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就是我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想见到的那个灵子吗?我还自以为对她了解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刁蛮的女孩。 “爸爸,我生病了现在大坪医院急诊室.我在这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你快来。”灵子似乎要将自己已经搅浑了的水,弄得更加浑浊,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势。 “等下有你的好戏看。”灵子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邹郁盈,便以挑衅的眼神望着大家。 “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多栽花,少种刺吧。”护士长望着这个有点不可理喻的女孩,极尽耐心地劝导她。 正在这时,一大群人涌进急诊室。护士长发现是本科室的周主任陪着秦川院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院办的一些工作人员。 “唉哟,含灵姑娘呀,受委屈了。我代表医院向你道歉来了。”院长打着哈哈,说着息事宁人的话。 “秦叔叔,你们那个编号为037的护士态度极其恶劣,她必须给我道歉。”灵子根本就没有下台阶的意思。 护士长跟陈医生面面相觑,难怪这个灵子如此横蛮无礼,原来跟院长都是老熟人了。 “呵呵,我代表她还不行吗?”秦川院长笑呵呵地说,“护士长,037是哪个护士,让她停职检查。”秦川院长一边故做生气地说一边向护士长使眼色。 护士长心领意会,“好的,我们立即按院长的指示办。” “秦叔叔,还是你最疼我。”灵子似乎解了心头之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方宇中此时在门外听到这一切,心里难过极了,这个女孩怎么会如此心胸狭窄,而且如此毒辣,真有点不可思议呀。 方宇中由于在过道上没有看到院长向护士长递眼色,以为院长真的要对邹郁盈停职检查,他在心里直为邹郁盈鸣不平,“什么狗屁院长呀,单听一面之辞,就草率做出处理的决定,看样子真是个糊涂官,唉,这对邹郁盈太不公平了。” “小吕,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跟护士长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院长边说边往外边走。 周主任、陈医生、护士长还有院办的工作人员依次跟在院长的身后。 “你们不知道吧,这是我当年的战友,也是现在重庆市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市人大代表吕名杰的千金,这女孩从小被他两口子惯坏了。”秦川院长给周主任解释,“刚才我老战友打电话来叫我过问一下,我刚好在门诊大楼巡诊,所以过来看看。” “你真要让邹郁盈停职检查呀?”周主任刚才可能没有看到秦院长给护士长递眼色,有点不安地问,然后接着解释,“小邹可是我们医院的最佳护士呢,院长,处分人可要慎重考虑呀。” “谁说要处分她了,她该干嘛就干嘛,只是不要让她再跟那个娇小姐碰面了。我给我老战友回个电话,免得他又跑过来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秦院长说完,在一帮人的拥护下离开了。 方宇中在急诊室门外的过道上踱步,他想进去,又有点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扫射了一番,两个女孩都在吊点滴,他扫完这张脸,又往另一张脸上扫,心里直犯嘀咕:我的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两张脸庞就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了,外面这个应该是梅子,因为她的嘴唇右侧长有一颗特别精致的美人痣。 梅子见方宇中进来,赶紧打招呼:“大哥,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呀?” “我来看看你们。”方宇中在回答梅子时眼睛就一直停留在灵子的脸上,他惊奇地发现灵子的嘴唇左侧也长有一颗特别精致的美人痣。 灵子见一个穿着血衣的帅气男孩望着自己,她不由得埋怨起来:“你这人好没礼貌,有这么看大姑娘的吗?” 方宇中冲她笑笑,“我是芋头呀。”表情很平静,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灵子可不同了,只见她紧紧地咬住嘴唇,表情从吃惊到兴奋、然后是喜形于色、喜不自禁、喜上眉梢了。 “好狼狈的芋头。”灵子冲他直笑,妩媚之情令人疼惜。 “你们原来认识呀?”梅子不解地问。她的神色不觉黯淡下去了,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有点落寞的感觉。 “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前生可能是姊妹,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上辈子是孪生姊妹,既然有缘,你们就结拜为姊妹吧。”方宇中开起了玩笑。 灵子却当真了,“这个提议不错,请问你是哪年出生的?”灵子笑问梅子。 “我大概是1984年七夕节生的。”梅子回答。 “哪有这么巧,我也是那天出生的。我们真是有缘,要不这样,我就叫你姐姐好吗?”灵子眼睛闪着光,激动得有点忘乎所以了。 “嗯。”梅子应了一声。 “谁吃了豹子胆,胆敢欺侮吕家金枝玉叶。”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接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潇湘情缘于2008年7月26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九集 断无蜂蝶慕幽香 红颜一笑化干戈 方宇中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脸长额宽,嘴角渗出一团淡淡胡须且长得有点喜庆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靠门的那个病床上,轻轻地拍了拍梅子的肩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含灵姑娘,谁欺侮你了,告诉大哥,我给你作主。” 梅子吃惊地看了看他,“帅哥,你认错人了。”嘴角努力在朝靠里边的那张床上呶了呶。 那小伙子朝另一张床上望去,半躺在床上的灵子立即将手遮住脸,然后慢慢移开,一副害羞的样子,愣头愣脑地打量他,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那小伙子走到灵子跟前,感觉梅子在逗他玩,于是倒退两步,一双眼睛在梅子和灵子的脸上穿梭。嘴里还在嘀咕,“奇了怪了,我今天算是遇到克隆人了。” 梅子忍俊不禁,哑然失笑,灵子眼睛睁得老大,似乎听得一头雾水。方宇中则微笑地看着这个坠入迷雾之中的男孩。 小伙子走到梅子面前,说,“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要逗我玩了,告诉我谁欺侮你了?我好帮你做主。” 梅子这下不笑了,戏谑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大小姐,你姓甚名谁呀,我真的不认识你。” 灵子用手捂住嘴偷笑,待那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又装作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小姐,你真是忘性大,我是际高呀。”他退后一步,再次盯住梅子,然后自报家门,一副失望的样子,“没想到大小姐连我都不认识了,真是病得不轻呀。” 这时灵子竟然开怀大笑起来,“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到处乱认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让我出洋相呢?”际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灵子跟前,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灵子立即往一边闪去。 “你刚才说要给我做主,这个主怎么做呀?”灵子歪着脑袋问,一副极天真烂漫的样子。 方宇中看到灵子这副表情,心里想,这才是我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友呀。 “我妹妹就在这里上班,我要那个得罪你的人来向你赔礼道歉。”际高成竹在胸地说。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她胸牌上的编号是37。”灵子向方宇中眨了眨眼睛,可能是表示自己没有冷落他,然后接着对际高说,“我也不要你做主,你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在护士站。” 际高像领了圣旨一样,旋即冲出门,打听去了。 “宇头,你不要多心,这是我爸爸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这家伙愣头愣脑的,我爸爸似乎不喜欢他,可是我妈妈挺喜欢他的。”灵子冲方宇中笑道。 “我哪有那么小气,你为什么要捉弄他呢“他应该是一个八面来风、大智若愚的人呢。”方宇中笑答。 “请你去问一下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想再跟梅子说一阵话。”灵子那双含情的眼睛沐浴了一下方宇中。 方宇中来到护士站,只见际高在邹郁盈跟小声地说着什么。邹郁盈低着脑袋,际高背对着他,都没有发现方宇中。 “妹妹,你们护士站谁的编号是37?” “你问这个干嘛?”邹郁盈心头一怔,心想那不是我的编号吗? 方宇中朝她胸前看了看,胸牌不见了。 “你可不知道,她得罪了我们老总的大小姐了。”邹际高解释道。 “那是你们老总家的千金呀,难怪那么刁钻跋扈。”邹郁盈原本一张挺平静的脸,因生气而微微泛红,她在抬头的一瞬间,发现了方宇中。 “你好,找我有事吗?” “原来你们是兄妹呀。”方宇中吃惊地问。 邹际高回过头,看了看方宇中,“妹妹,他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方宇中,这是我哥哥际高。” “我妹妹真是长大了,哟哟哟,都有男朋友了。” “你瞎扯什么呀,我告诉你吧,他将是你家老总的乘龙快婿,现在的身份是那个刁钻公主的男朋友,我是看在方宇中的面子上才不想跟那个臭丫头计较的。” 方宇中很难堪的样子,讪笑道,“八字都没有一撇,你可不要乱说。” “哎哟,你当哪个的男朋友不好嘛,偏要去当灵子小姐的男朋友?”邹际高埋怨道。 “哥哥,你好没道理,他怎么就不能当那丫头的男朋友了。”邹郁盈似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肯定在追他,是吗?” 邹郁盈向方宇中双手一摊,“帅哥,你可要小心了。” 邹际高看了看方宇中,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我有一个好办法,暂时保密,呵呵……” 这时陈医生走过来了,方宇中于是上前问道,“那个灵子要我来问一下,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输完最后这瓶液就可以回去了,院长已经给安排车子了。”陈医生道。 “不用,不用,我有车呢。”邹际高赶紧回答。 “你是?” “陈医生,你忘了呀,我上次给你介绍了的呀,这是我哥。”邹郁盈解释道。 “看我这个脑瓜子,每天见的人太多,一下子脑袋短路了,不要见怪。我还有事,先走了。”陈医生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看这样吧,梅子,请你给个面子,去跟灵子握手言和,好吗?”方宇中提议。 邹郁盈犹豫再三,“那好吧。” 三人来到了急诊室。灵子见邹郁盈进来了,劈头就问,“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来示威的?” 邹郁盈似要发作,见方宇中使劲地递眼色,于是道,“对不起,我今天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其实是我不对,我今天也许心情太焦躁了,发了一通无名火,你也多原谅。” 两人握手言和。 第十集 南滨路上王八汤 掩袖相嬉笑断肠 灵子要出院了,邹际高忙上忙下,缴费办手续去了。 两个年轻护士跟在护士长身后,来到急诊室,对梅子说,通过急诊室大半天的临床观察,已经脱离危险,按照医院规定,要转到住院部外科去。 那两个住院部外科护士推着梅子的病床朝外走去。 方宇中紧紧跟上,对梅子说,“好好养病吧,有时间我再去看你。” 灵子也跟上去,“姐姐,我也会来看你的,多保重。” “干脆这样吧,我们一同送她去吧,医院我比你们熟悉些。”邹郁盈提议。 方宇中和灵子跟在后面,邹郁盈帮着两名护士推着病床,并对其中的一个护士小声地说着话。 正在这时,邹际高办完事情回来了,对灵子说,“你的翻版这是要去哪里?” 灵子狠狠地瞪了邹际高一眼,然后悄悄地对说,“你再乱说,我让我爸扣你工资,你现在到百盛去给宇头买件衬衣,我们在医院门口等你。” 来到外科病室,邹郁盈跟他们一阵忙乎,终于将梅子安顿了下来。 大家极力安慰梅子好好养病。 梅子身体还挺虚弱,小声地对大家说,“谢谢你们了。”一双眼睛在方宇中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宇中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谢你,等我病好后,我一定会当面谢你的。” 梅子含着泪,大家跟梅子握手告别。 灵子说,“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正在这时,邹际高的车嘎然而至。 邹郁盈说,“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也要去,让他买单。”他用手指了指车内那个司机。 灵子心想,这人好怪呀,他凭什么让我爸爸公司的人员请客呀,难道他们在恋爱吗? 灵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有点不安起来,对邹郁盈说,“你今天没事了,难道真的停职检查了呀,真怪我太负气了?” 邹郁盈笑笑,不置可否。 方宇中笑道,“院长让小邹闭门思过呢。”然后坏坏地看着灵子。 灵子说,“院长怎么能这样,我当时不过是一句气话嘛,不行,我得找院长去。” “找他干什么呀?”邹郁盈不解地问。 “干什么,恢复你的工作呀。”灵子说。 “你还让不让我活呀,我今天都忙了10个小时了,我都下班了呀。” 这边两个女孩在说话,那边两个男孩为了一件衣服相互推让。 灵子说,“以后都是重庆人了,耿直一点,推来推去推啥子哟?” “推傻子,你是说,如果我不要他的衣服就是傻子呀?” “不是傻子,是啥子。” “既然不是傻子,怎么又说是傻子呢?我可是一个士可杀不可辱的人哟?”方宇中觉得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灵子说他是傻子,脸上很难堪的样子。 “你误会了,我们这边的啥子就是什么的意思?” “石磨,哦,我明白了,”方宇中似乎明白了灵子的话,“为了不让你们体罚我去推石磨,我先接受,不过我可说清楚了,钱我一定要还上的。” 邹郁盈在一边笑弯了腰。 灵子说,“还什么还呀,我送你的东西还要还吗?” 方宇中看了看衣服,上面标牌还没有撕掉,上面写道 “yboy”,标价是680元。想想自己囊中暂时还比较羞涩,方宇中只好讪讪地接过衣服,先上车将衣服换了。 然后大家一同上车。 “今天主任在这里,我们好好地宰他一顿,好好打个牙祭。”邹郁盈说。 灵子随声附和,只是心中纳闷,为什么这个37号跟邹际高这么熟悉呢,难道真的是在恋爱不成? 邹际高征求大家的意见,到哪家去吃。 邹郁盈说,就在九坑子吃吧。 灵子眼神扫过方宇中,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方宇中双手一摊,做出无以作答的表情。 灵子想了想,说,“那怎么行,我们还是去南滨路吧。”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霓虹将整个城市装扮得美轮美奂,车子朝南滨路疾驶。 方宇中第一次来到南滨路,只见这里停满了车辆,他们一行下得车来,径直走进一家餐馆。 漂亮的女服务生立即迎上来,将装帧精美的菜谱递过来,问哪位点菜。 见大家无动于衷,邹际高便接过菜谱,一边征求大家的意见,一边很熟练地跟服务生说,酥皮排骨、泡椒牛蛙、泉水鸡,啤酒鸭,来个什么汤呢? 服务生说,我们这里的汤有许多种,不过我们最近推出了一种特色王八汤。 那就来个王八汤吧。 邹际高跟大家说,四菜一汤,不算小康。 方宇中在心里直嘀咕,还不算小康呀,那你们的小康会是什么样子呢? 邹际高问大家喝点什么,红白黄,哪种?大家都说随便吧。 然后邹际高自作主张地说,来一瓶红的,我也不能喝醉了,明天还有接待任务呢。 菜很快就上了桌,只是不见王八汤。 邹际高满面春风地致祝酒词,“今天我来做东,有这么三层意思;一是为我们的灵子大小姐压惊,二是为我们的盈盈小姐刚荣获十佳护士祝贺,三是为这个帅哥接风。”于是大家觥筹交错,尽情喝酒吃饭。 令方宇中没想到的是灵子真是海量,一边频频地跟方宇中碰杯,一边豪喝。 酒过三旬,汤终于端上来了。 服务生忙着给大家舀汤,邹际高在旁边说,“小方龟头你吃。” 方宇中只得推辞,“邹主任龟头还是你来。” 那边两个女孩子喝得多了,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在一旁窃笑。 漂亮的服务生看着两个劝菜的男孩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将鳖头送到哪个的碗中,便停住了手。 “你们还是喝汤吧,” 服务生用贵州方言劝道, “我们那里有个习惯,叫鲤鱼吃肉,王八喝汤,我帮大家舀汤吧。”邹际高随声附和:“对,王八就该喝汤。” 灵子将饭喷了出来,说,你多喝点。 未几,汤将尽,有白色的圆圆东西浮现,邹际高问:“小姐,这是什么呀?” 服务生忙答:“是王八蛋。” “还是客人先吃吧。” 邹际高盛情地示意服务生给方宇中先拈蛋。 方宇中甚悦,吩咐服务生:“还是给大家分分吧。” 小姐娴熟地帮大家拈蛋,突然她的手在空中停了下来,为难的说:“你们四个人,怎么只有三个王八蛋,我得向我们经理报告去。” 经理来了以后,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对不起,我们工作没做好,请多批评,另外给你们多加一个王八蛋。” 随后有服务生端上一小碗汤,经理亲自掌勺,费了大半天时间才在小碗中捞起一个蛋来,奇怪的是蛋下面还挂着一只小米虾。 此时连经理也迷惑不解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邹际高似乎生气了,“你们这是什么破饭馆,真是瞎扯蛋?” 经理讪讪地笑,然后小声地说:“先生说对了,这确实是虾扯蛋。” 大家哄堂大笑。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6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一集 美人不用敛蛾眉 化作江洲一缕云 吃罢晚餐,他们一行四人返回大坪,快到大黄路口的时候,灵子跟邹际高说,“你陪37号回大坪医院,等我的电话,我想跟方宇中聊聊。” “什么37号,那不是地下共产党接暗号吗,搞得如此神秘兮兮。”邹郁盈打趣地说。 灵子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是我亲妹妹,叫邹郁盈。我们叫她盈盈。” 邹际高赶忙回答。 方宇中面露难色,“灵子,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灵子快人快语,“晚什么晚呀,才不到十点半,重庆人的夜生活才开始呢。” 方宇中和灵子下车,邹际高载着他妹妹绝尘而去。经过服务台的时候,值班的还是那个小妹,见到方宇中打趣道,“帅哥,见到糊涂官了吗?” 方宇中笑笑,不做答。 进门,灵子说:“你就住在这里呀,条件差了点。要不,我们换到万友康年去好吗?” 方宇中摇了摇头,灵子似乎不解,“你是担心钱的问题吗?我给你出钱呀。” 方宇中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花别人的钱,尤其是你的钱,你知道吗,男人是有自尊的。” 灵子说,“那好吧,不为难你。我们都出了一身臭汗,我先去洗洗,然后我有话跟你说。” 灵子冲完凉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真是出水芙蓉呀,方宇中心想,然后有点魂不守舍地去洗澡。 方宇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很亮的顶灯灭了,只有床头灯发出柔和幽暗的光,无端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 灵子如同在自己家里,身上搭着一床夏被,半倚在床头,手拿遥控器,随意地看着电视,胳膊和膝盖以下光露在外。 电视里正在播放《泰坦尼克号》,只见那对情侣在船头作展翅飞翔状。 “老掉牙的电视了,怎么还在播呀?”方宇中看到灵子慵懒的样子,感觉自己热血沸腾,有一种抑制不住地激动,刚刚才洗过澡,却又感觉身上特别燥热。 “你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吗?”灵子见方宇中出来,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着说,“坐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宇中只得慢慢靠近,立在床前,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灵子放下遥控器,冲方宇中一笑:“站着干嘛呀,过来坐。” 方宇中一惊,面露为难羞赧之色,“这合适吗?” “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想你坐在我面前,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天。” 灵子往里挪了挪,方宇中挨在她身边坐下。灵子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疯狂地亲吻。 方宇中于是抱着她回吻,两个人如醉如痴。 “来,挨着我躺下,我就是送给你的七夕礼物。”只见灵子面颊潮红。 方宇中血管里的血直往脑门上聚拢,他喘息未定,有点吃力地说,“不要这样,不然会得脑溢血的。” “你就陪我躺一会,好吗?我想抱你一会。”灵子喃喃地说。 灵子见他犹豫不决,说,“你不要多心,今晚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那就好。”方宇中咽了一下口水,“我不希望我们的身体背叛自己。” 方宇中慢慢躺下,灵子再一次疯狂地亲吻他。 方宇中用力地抱着他,却发现被子已经无声地滑落了,只见灵子整个一个人光着身子,胸前那两个圆圆的东西骄傲地坚挺着。 方宇中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手变得有点不安分起来,轻轻地抚摸她,当他的手滑过她的胸部,她整个身子突然一阵颤抖。 灵子拼命地用手挡住那双勇往直前的手,她似乎很渴盼,却又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方宇中心生疑虑,整个脑袋是一半清醒一半糊涂。 方宇中松开自己的手,灵子却扑过来使命地抱着他。 方宇中心想,女人就是让人捉摸不定的动物,我想亲抚她,她又不允许,我想抽身,她又如此紧紧地搂抱着我。女人呀,你能理解这种幸福又痛苦的折磨吗?两个相爱的人,一丝不挂地相拥而卧,却什么事都不能发生?天下哪有这样能经受住如此考验的男人呀,就算真正的共产党员,此时此刻恐怕也经受不住呀。想当年柳下惠坐怀不乱,人家姑娘也是穿着衣服的啊。 “我还是坐到那张床上去,你让我这样抱着,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方宇中喘着粗气,望着同样娇喘的灵子,用很重的语气说道。 灵子静静看着方宇中,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我不,我就要抱着你,我生怕一松手,你就消失了。” “这样不好,我怕犯错误呀。”方宇中有点无奈的笑笑。 “不会的,再说我今天也不会让你犯错误的。”灵子用狡黠的目光望着他,语气带有一丝调侃。 方宇中似乎对自己没有信心,摇了摇头,说:“我怕我会忍不住,但我更不想做伤害你的事。” “我还是喜欢抱着你,你既然害怕出事,那你坐在我旁边再陪我聊聊,好吗?”她没有再勉强。 他们同时坐了起来,轻轻倚在床头。 灵子将被子往身上掖了掖,方宇中伸出左手,灵子靠过来,枕在他的臂弯里。 方宇中轻轻拂弄她的头发,手指在她光滑的脸上淡淡的摩挲。 灵子微微抬起头,望着方宇中的眼睛,轻声问道:“芋头,你……你爱我吗?” 方宇中心里微微一颤,跟灵子网恋一年,她从来没问过这种问题。她不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会被煽情的韩剧搞得眼泪婆娑,也不会随意流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更不会轻易去说“爱”。 方宇中伸出右手,紧紧扣住她的左手:“灵子,从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那只是书上电视上愚弄感性女人的伎俩。这一年来,你都会无缘无故跳进我的脑海。那种对你的思念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但我却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喜欢你充盈在我的整个心里。” 灵子在方宇中的怀里静静听着,眼里有一些液体在流动。 “怎么了?”方宇中问道,心里有一丝不安。 灵子笑笑:“没什么啊!我被你感动了。呵呵……”接着又道:“不谈这个问题了,其实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 “嗯!”方宇中应道。心想:其实我何尝不想对你说出那个字。 方宇中接着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是‘镜面人’?” “谁说我是‘镜面人’,我只知道今天我中暑了。”灵子顿了顿,又道:“还不是因为你呀。” 方宇中自责地点了点头:“对不起,今天要不是那个梅子出了状况,我肯定不会让你在那么炎热的环境下呆那么久的。” 方宇中眼中流露出一种爱怜的神情。 “那个盈盈好像跟你很熟悉,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灵子静静地说,“不会是又一个红颜知己吧?” 方宇中一怔,“你说什么呀,她只是我在来重庆的列车上认识的,我们相识也不过两天,只是世界太小,又在医院邂逅了。” “那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呀。”灵子揶揄他。 灵子又问道,“那梅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方宇中叹了口气,“那女孩在佛图关公园受伤了,我今天救了她,我还给她献了血的。” “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好呀?好让我感动。” 灵子的泪水慢慢地渗出眼眶,静静地流淌。 方宇中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没说什么,只是抱她的手轻轻用了用力。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方宇中问。 灵子扑闪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在我陷入困境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一个重庆好心人资助我完 成了学业,令我遗憾的是至今我都不认识他。”方宇中停了停,然后接着说,“也就是这个好心人教育了我,人是不能自私的,我也应该向他学习,将爱洒遍人间,至少我应该学会感恩和回报。” 灵子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那种沉静的姿态就像一具雕塑恬静柔美。“难道你来重庆的原因,是因为寻找恩人?” “你只说了一半,我不但要寻找到恩人,也要找到爱人?”方宇中朝灵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肯定还没找到恩人,可是你找到爱人了吗?”灵子眨了眨眼睛,挺可爱的样子。 “ 我、我、我……”方宇中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正在这时,灵子的手机想了,打开一看,是邹际高发来的短信。 灵子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只见短信写道:女友几时有,把酒问天仙,不知靓丽姑娘,可否羡牛郎,我欲悄然离去 又恐难见芳颜。夜难眠,不应有醉,何时相拥把梦圆,女有黑白美丑,男有高矮肥瘦,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鹊桥把手牵,祝你七夕快乐。 灵子心想,是的呀,现在还是七夕呀。于是对方宇中说,“夜太深,我要回去了。” 彼此再一次相拥在一起,尔后依依不舍地吻别。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7日(七夕节)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二集 命里该有终须有 易经书中早分明 来到宾馆门口,邹际高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坐在那辆奥迪车上,探出半个脑袋,用恨恨的目光盯着方宇中,那种嫉恨之情令方宇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灵子坐上车,挥手回眸的瞬间,方宇中发现灵子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落寞,依依不舍地挥挥手,随后车子绝尘而去。 方宇中心里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低头慢慢往回走,心想:那个邹际高似乎挺恨我的,难道他爱上了灵子,我真的成了他的情敌了吗? 刚到服务台,只听到有人给他打招呼,“帅哥,你真幸福呀。” 方宇中抬头一看,却见那个值班的小丫头给他打招呼。“怎么又是你值班呀。” “我是夜班。” “你说我幸福,幸福在哪里呀?” “你还不幸福呀,情人节有美人相陪,难道还感受不到幸福?”那女孩笑盈盈的,“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有情人难成眷属的。” “活了24年,别说还真没有女孩陪我过情人节。”方宇中心想,然后盯住那个小丫头,一副狐疑的样子,“你是说我跟她没有希望?” “着急了吧,”那丫头扬了扬手中的书,接着说,“晚上值班太不好玩了,我一有时间就研究《白话易经》。易经上是这样写的。” “据说《易经》是‘西周元圣’周公旦所著,难道他知道几千年后的方宇中不成?”方宇中不解地问道。 “终于知道帅哥的名字了,”那女孩偷偷地抿着嘴笑,“你别多心,依照周易来看,你跟她没有夫妻相,成不了夫妻,就算做成了也只能是露水夫妻,呵呵。”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是吗,那你说,我会跟谁有夫妻相呀。” “昨天来帮你开房的那个女孩以后肯定会嫁给你,只是……”那丫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我也不想听你乱说了。” “谁打胡乱说了,信不信由你吧。”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转,有点生气地说,“芋头脑壳,算我多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方宇中跟那丫头聊了一会,情绪更加低落,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灵子走了,整个房间便失去了那种浪漫和暧昧。 方宇中想想这个七夕节,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上床,今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先是梅子受伤,不想医院邂逅盈盈,接着是灵子中暑,再然后是喝南滨路的王八汤,还有几分钟前灵子在这个房间留下的余香。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明天还要到公司报到呢,正准备熄灯梦周公,不料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却是邹郁盈发来的,只见上面写道:七夕七夕,牛郎织女,相见佳期,天上人间,缠绵不息,但愿朋友,抓住时机,选中目标,迅速出击。风解花语,谁解我意,明年今朝,与谁相依?盈盈笑语,请别在意。祝你七夕快乐。 “这个盈盈真是逗,尽管属调侃,但后半部分似乎深藏着什么?难道她真的喜欢我吗?我真成了‘一只小蜜蜂生在花丛中’了吗?”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早,方宇中便被手机铃声吵了醒来,一看竟然有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邹郁盈打来的。 “快来,梅子出现昏迷,她说要见你。”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邹郁盈急切的声音。 “我马上就到。”方宇中穿上衣服一路疾奔。 来到医院,却见灵子坐在梅子的床边眼泪汪汪,梅子胸部剧烈起伏,那应该是呼吸困难的症状。她的鼻孔已经插上了吸氧机,床头柜上摆放的心电监控仪闪着弧线。 医生护士一片忙碌,邹郁盈和他们一道急冲冲地将梅子往手术室方向推。 灵子和方宇中紧紧跟上。 梅子双眼紧闭,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嘴唇吃力地蠕动着,像要说什么,方宇中赶紧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叫我不要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好,你一定要挺住,我相信你一定能挺住。” 方宇中点了点头,只见梅子嘴角露出淡淡微笑,突然,她扭动身子,皱着眉头惨叫一声,似有一阵剧痛袭遍全身。 方宇中也似乎感受到了梅子正在经历着的痛苦,“梅子,我和灵子,还有邹护士,就呆在外面守着,你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梅子紧紧咬住有点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眷恋,单架床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方宇中的心像是被蛇咬了一口。 梅子突然神情慌张地动了动身子,向着方宇中和灵子伸出双手,灵子和方宇中立即朝着梅子伸出的手跑了几步,但霎时载着梅子的担架床便消失在手术室门里边了。 邹郁盈、灵子和方宇中在过道的凳子上坐下了。 “她盘腔大出血,可能子宫保不住了,”邹郁盈难过地说,“唉,可怜的女孩。”一声长长的叹息。 “有那么严重吗,我可怜的姐姐。”灵子眼角渗出了泪水。 方宇中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感觉是自己的妹妹正在遭受痛苦一样,心里特别地难过。低着头想着心事:这个女孩其实跟我没有关系,她在病危的时候竟然会想到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救了她吗?是的,梅子你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知道吗,我毫不犹豫地献血,就是想挽救你的生命呀,老天保佑你吧,阿门。 灵子的心让悲痛浸没了,她在心里默默地说,姐姐,我们长得如此相似,说明我们今生有缘,你一定不要闭眼,请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手术在紧张地进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这时邹郁盈说,你们在这里等消息,我要上班去了。有消息一定通知我,一有空闲我也会及时赶过来的。 手术还在继续,整整过去了4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灵子和方宇中立即迎上去,梅子已经被推了出来,只见她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副虚脱的样子。 “谁是病人的家属?”一个秃顶的老医生问。 方宇中和灵子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们,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要输血。” “太谢谢你们,医生。”灵子和方宇中异口同声地向老医生致谢,护士们将梅子推往病室。 “教授,病人没有交费,是特级护理还是一级护理?”一个小护士跑过来问。 “我多次跟你们说了,我们这是军队医院,人的生命高于一切,救人是第一位的。”教授似乎对小护士的话不满意,有点生气的样子,然后回过头来,表情和蔼地问灵子和方宇中,“你们是不是经济拮据呀。要不,还是赶紧交上吧。” “灵子说,我立即去交吧。”说完跑到一边就打电话去了。 “爸爸,我现在急需钱。” “宝贝女儿,你要多少嘛,昨天不是刚给你了5000嘛,”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很成年男人有磁性的声音。 “要五万,爸爸,我有急事,你快点将钱送过来,我现在大坪医院。”灵子急促地说。 “要那么多干什么吗?你到底怎么了,昨晚回来那么晚,今天没天亮又让我的司机送你到大坪医院。是不是得重病了?”爸爸带有一点责备的口吻。 “你想哪里去了,我没有生病。你到底来不来嘛。”灵子撒娇地问。 “好了,宝贝女儿,爸爸在单位等人。要不让你妈妈去一趟吧。” “妈妈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吝啬鬼,她肯定不会给我钱的。” “要不,你先找你秦叔叔借点,我这边真的很忙。” 灵子知道爸爸确实挺忙的,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能不忙吗,没看到他五十不到,头发都掉光了吗,有人还戏谑他是聪明谢顶,谁不知道他是操劳过度呀。 既然爸爸很忙,我 还是找秦叔叔吧。灵子心想,反正妈妈是出了名的吝啬,上次爸爸为石柱县一个莫回村捐建一个希望小学,花了20万,妈妈都有一个月没理爸爸呢。 “秦叔叔,你好,我是小灵呀,我在你们医院外科。” “你不是出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是旧病复发了吧?你怎么那么娇气呀。” “秦叔叔,我姐姐生病了,现在外科住院。” “你哪里又冒出个姐姐呢?我只知道你有一个哥,怎么还有姐呀,难道你爸爸在外边跟你生了一个呀,呵呵,有什么事,你说吧,我现正在开院务会。” “我身上没钱,我姐缺住院费,找你帮忙呀。” “说笑话了不是,你都缺钱,那我们一日三餐就只有用嘴对着水笼头解决生计了。这样吧,我给他们科主任打个电话,由我担保缓交住院费好吗?” 灵子打完电话,来到梅子的病室,教授跟方宇中说,“真是奇怪呀,我们秦院长怎么知道这个丫头住院了,还由他担保缓交住院费呢,这丫头有来头呀。” “教授,晚天万州送来的血已经输完。现正在成都调运。可是现在这个病人怎么办,她急需输血。” “不要叫教授,人都让你叫老了。”教授不满地回答护士。 “害怕别人说你白天教授,晚上禽兽了呀。”护士打趣,“我可是很尊敬地叫你教授的呀。” “真是疯丫头,不要贫嘴了,你赶快问急诊室,昨天有人为他献血了的,看能不能找到此人。” “不用找了,那个人是我。”方宇中神情凝重地望了望了教授。 “小伙子,好样的,跟这个疯丫头去做准备吧。”教授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潇湘情缘于2008年08月09日早上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三集 报到已误非为晚 沿途所见心生疑 七夕后的第一天,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天气还有那么炎热,但解放碑步行街,游人如织。四周高楼林立,尤为令人抢眼的是那高耸入云的世贸大厦。凡是重庆人都知道这栋大厦48层,就是赫赫有名的恒福集团总部。集团总裁吕名杰手指夹着“龙凤呈祥”牌香烟,立在窗前,放眼四望,可以将整个解放碑尽收眼底,心生“鸟瞰众楼低,高处心恬然”之感。不过此时他没有心思去欣赏解放碑的繁华,只见他将目光收回,神情焦躁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头已经逼近他的手指,却浑然不觉。 吕名杰停住脚步,猛吸一口,却发现烟已燃尽,只剩下熄灭的烟头,于是他皱了下眉头,“李秘书,今年我公司招聘的那几名高校毕业生是否报到?” “总裁,我刚询问人事处了,除北大一名叫方宇中的同学没有准时报到外,其他人员全部报到。” 正在倒水的一位气质高雅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立即站直身子,小声地说。 吕名杰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学生怎么能这样呀,收了定金就应该遵守诺言呀?” “总裁,你给了那名北大学生定金吗?”李秘书问。 “是呀,给了三万。” “总裁,请不要担心,我去找人事部,将公司跟他签订的劳务合同拿出来,我们可以起诉他,他肯定要返还双倍定金。”这个去年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法学士秘书胸有成竹他说。 “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再说他不是重庆人,要找到他很难的。”总裁叹了口气,“不过,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相信他会来报到。” “总裁,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办公室邹主任被副总派往上海处理一桩业务,上午8点的飞机,现在应该走了吧。”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秘书欲言又止的样子,“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金的相片上了今天《重庆都市报》本埠轶闻专栏,不过你家千金只来过公司一回,我也说不准是不是她。”李秘书不敢肯定自己的所见。 “是吗,快找给我看。” 李秘书从报夹上取下报纸递上,吕名杰回到办公桌前,将一副金丝眼镜架到鼻梁上,仔细阅读起来,只见报纸上边标有醒目标题:素不相识两美女同住院,犹如孪生姊妹花遭翻版。下面配有两个女孩半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吕名杰左看可看,竟然看呆了,两个女孩子,他竟然也认不出哪个是自己的灵儿。 吕名杰拿出手机,“灵儿,你现在哪里?” “爸爸,我还在医院里呢。有事吗?” “我立即赶到,你等我。” 梅子睡得很安详,灵子正用一根棉签压住方宇中的右手臂弯血管处。方宇中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今天抽了40,身体吃得消吗?”灵子有点心疼地说。 “你看我长得像头牛,这点血算啥呀?”方宇中望着灵子,露出一丝笑容。 “我爸爸马上过来,我想将你介绍给我爸,好吗?” 灵子征询方宇中。 未等方宇中回答,灵子的电话又响了,“喂,灵儿,爸爸现在又来不了了,中午你快点回家,爸爸有话要问你。另外,你有时间的话,到最近的报摊买一份今天的《重庆都市报》,你好像都上报纸了,不过灵儿呀,爸爸还是要说说你,为人要低调呀,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人怕出名,猪怕壮呢。” “我知道了,爸爸。你怎么像我妈一样婆婆妈妈的呀。”灵子不耐烦地说。 “我爸有事,又来不成了。”灵子歉意地笑笑。 此时,梅子醒了过来,她睁开了双眼, 她动了动身子,却感觉自身子不听使唤了,感觉小腹有点部麻木。可能是麻醉药效已经过去了,她的感觉从麻木到钻心地疼痛。 她望了望了陪在身边的灵子和方宇中,眼泪漫过她的眼眶,静静地淌过她的脸庞。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感动。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由于疼痛的原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宇中说,“不要说话,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 “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们将与你风雨同行。”灵子用手理了理梅子额前几根头发,说着安慰梅子的话。 梅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滞留在眼角的泪水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闪着光。 方宇中突然想起了什么,“糟了,上午8点我要去报到,” “现在都快11点了。” “唉,错过机会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给我机会。”方宇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错过了,我让你到我爸爸公司去上班。” “那怎么行呀?我都收了别人3万定金,再说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你说是吗?”方宇中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那你什么时候去呀?” “就现在,梅子你就多操点心。她这个时候更需要关爱。也不知解放碑怎么走?” “我还是让邹主任来接你吧,我爸爸的公司也在解放碑。”灵子哪里知道邹际高已经出差了呢。 “算了,用得着劳师动众吗,我赶车去。” “那好吧,你从九坑子坐轻轨去要快些。” 方宇中来到九坑子坐上轻轨,只见车上人头攒动。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艰难地站在过道上,旁边疑似老公模样的一个男子小心护着。旁边的凳子上坐的全是清一色的美少女,他们熟视无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嬉笑打闹。方宇中有点纳闷了,怎么没有人让座呢? 下了轻轨出了站,方宇中来到了步行街,见到街上里三层外层围了许多人。于是踮起脚往里看,见到一个20岁左右面容姣艳的美女破口大骂,旁边一个老头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堪入耳的脏话不时传过来:“你个糟老头,狗眼长到哪里去了,将我的手机碰到了地上,快赔我钱。” 老头一脸的无助。 方宇中看不下去了,挤进去,劝美女:“小姑娘,算了吧。” “算了,我操,你赔吗?”她杏眼圆睁,唾沫星子飞溅。 方宇中心想,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于是狼狈地逃了出来。 再往前走,看到两个身材窈窕的女孩轻盈前移碎步,身后瓜壳飞舞。再往前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妈妈,当着众人的面给儿子就地把屎,地上立刻有了一条弯曲的水蛇,外加一堆杂物。清洁工劝走过来边打扫边说:看你这么漂亮,起码的公德到哪里去了。少妇毫无羞色,立即理由十足地回敬:“是我们给你创造了就业的机会,还不识好歹。” 方宇中摇了摇了头,长叹一声,似乎自言自语:“没想到,重庆女孩怎么就相差如此悬殊呢。” (注:此集后半部分用了以前我写的素材。)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10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四集 父子相见难相认 只缘上山那段情 今天方宇中心情不爽,加之献血有点疲惫,想到梅子病危,担心报到不成。所以以挑剔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事物,一想起重庆美女与自己心中的形象相差甚远,不禁令人失望。从内心来讲,如果重庆美女都是这个样子,那么魅力重庆就要在自己的心中打上一个重重的疑问号了。不过细细想来,自己遇到的诸如梅子、灵子、还有盈盈都是识书达礼,很有修养的人,但愿这些修养欠佳的女孩只是少数。 方宇中望了望摩天大楼,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于是折身返回,进入世贸大楼,长这么大,如能在在如此豪华气派的大楼中工作,自己也将会步入白领阶层,以后的生活也许就会阳光明媚的,方宇中心想。 来到电梯口,放眼都是行色匆匆的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和仪表端庄的漂亮妹妹,可想而知,这里的工作节奏应该是相当快的,工作压力很大的,在一流工作环境中工作的人,一定也是一流的人,重庆数一数二的高档写字楼,肯定是藏龙卧虎之地。 方宇中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想想自己将在国内顶尖学府走出来,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方宇中拿出合同,确认是48楼后,于是进入电梯。现在是下班的时候了,上行电梯内人很少。 电梯上行速度挺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48楼,出了电梯,墙上醒目位置有指示标牌,沿着指示标牌右拐便是入堂大厅,大厅入口一个英武的保安笔挺站立,目光如炬。方宇中心想,大公司就是与众不同,见方宇中来到跟前,“你好,请出示工作牌?” “我是来报到的。” “对不起,现在是下班时间,接待室的人员已经下班。下午再来好吗,我们上班时间是2点。” 方宇中中看了看大厅上的钟,现在才12点15分。“谢谢你。” 正在走留犹豫不决之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只见保安立即敬礼,那姿势比军人还要标准。“总裁好。” 总裁?他肯定就是恒福集团的总裁,找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方宇中心想,于是迎了上去,“总裁好。” “你是?” “我是来报到的北大学生方宇中?” “怎么这么晚了才来?你可知道信誉守时是企业的生命?” “对不起,今天遇到了一件紧急事情,所以来晚了。” “这样吧,你先回去处理个人事情?忙完了就过来,我们好给你安排工作。”说罢就大踏步地离去了。 方宇中发现那双闪着睿智光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不过一闪即逝。 尽管吕名杰保持一种镇静自若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早已惊涛拍岸了。 吕名杰若有所思地下了楼,来到地下车库,只见驾驶员早已将车停在电梯口,他上了车,车子冲去车库,混入滚滚车流中。 26年了,我终于见到了他,这可是我与邱海棠的爱情结晶,他身上流着我的血呀,吕名杰脑海似乎一道闪电,将他带回到那段令人刻骨铭心的岁月: 时间回溯到79年,已经21岁的吕名杰在香格里拉一个偏远山区已经当了五年知青了,这时大批知青返城了,可是他因为是孤儿,回家的路就显得那么漫漫无期,村里最终只剩下他一个知青。 以前还有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知青,在一起说说话,现在的吕名杰显得更加孤独了,想想自己像一根蜡烛在这里燃尽,最终客死他乡,绝望犹如无情的海吞没了他整个的心。 初夏后的一天清晨,百无聊赖的吕名杰来到莫回村附近的龙伏潭边,清香的柔风入怀,掠过方宇中的心空。漫山遍野的的绿树随风起舞,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唱,蝈蝈在草丛中鸣叫,就算是如此绚丽多彩的春天,也一点都激不起他心中那怕一点点涟漪,心如死灰的他确实没有心情去感受这春色画卷。此时薄雾散去,一轮太阳像羞红了脸的待嫁姑娘向吕名杰这边张望。散落在原野里一丛丛的金色油菜花,在柔风里摇曳。三五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轻盈起舞,耳旁传来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的低吟。 我实在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吕名杰心想,爸妈,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个人世,你们为什么这么无情的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好自私,我要跟你一同到极乐世界去呀。 吕名杰泪流满面,伤痛犹如一波又一波大浪在拍打着他的心。他失神的目光扫过那一泓龙伏潭,也许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吕名杰慢慢地站起来,缓缓在向龙伏潭走去。 “总裁,到家了。”驾驶员小周将车停在他的家门口,一句提醒将吕名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哦,下午就不用来接我了,我在家处理一些事务。” *************************************************************************** 再说方宇中望着总裁离去的背影,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难道总裁已经回绝我了吗?即便如此,我应该将钱还给他们公司呀。 郁郁寡欢的方宇中乘坐轻轨,回到了大坪医院。 此时梅子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打着点滴,灵子和盈盈在旁边跟她小声地说着话。 看到方宇中悄无声息地进到病室,灵子说,“报到了吗?” “我去的时候下班了,不过遇到了总裁,他叫我回来将事情处理好了再说,我想肯定是推诿之词,工作可能要泡汤了。” 梅子的脸扭曲了一下,似乎很痛苦,她说,“对不起,哥哥,是我拖累了你。”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北京大学的mba硕士生,放心我不会失业的。”此时方宇中又恢复了往日乐观的风采。 “不上班好呀,这么帅的男孩,你就不用上班了,”灵子宽慰他。 “不上班,谁解决我的生计呀,你养我呀?”方宇中噘了噘嘴。 “不是养,是包养。”灵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盈盈和梅子也忍俊不禁,只是梅子皱了一下眉头,可能因笑触到了伤口。 “去你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方宇中似乎生气了,狠狠地瞪了灵子一眼。 灵子冲他make face。 “你们饿了吗?我到医院食堂打点东西来对付一下好吗?”盈盈不愧是学医的,讲究的是健康问题。 “好呀,我们也享受一下你们工作人员的待遇呀。”灵子打趣, “梅子没有份的。”。 “就我们两个这个享受待遇,梅子呢?”方宇中不满意地望了盈盈一眼,闷闷地说。 盈盈却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我不饿,”梅子小声说。 “你盯着我干什么呀,我又没说梅子没有份的话,再说盈盈做东,最有发言权呀?”灵子答道。 盈盈带来了三份盒饭,打开一看,有鸡腿、难翅、荷包蛋,还有回锅肉。 “这么好的生活呀,我以后也当医生或者护士算了。” “什么呀,这可是我一周的伙食,后面6 天我可要勒紧裤带过日子了。”盈盈夸张地做饿晕状。 “梅子的呢?”方宇中顾全大局。 “你们好残忍,有这么折磨人的吗?”灵子跟着起哄。 “跟你们一帮不懂医的人真是说不清楚的。”盈盈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不能进食的,至少要等到她打屁以后才能吃。” 灵子正将饭往嘴里送,一听到“打屁”两个字,将饭喷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嘛,”盈盈说,“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呀”,盈盈一本正经的样子。 “吃饭跟打屁有关系吗?”灵子好不容易停住了笑,不过脸上还是红霞一片。 “我不想 跟‘医盲’讨论这些肤浅问题。”盈盈故意顽皮地巴眨了一下眼睛。 正在这里,灵子的手机响了。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12日早上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五集 回首往事今非昨 惊残好梦无寻处 电话是灵子的爸爸打来的,“女儿,你还不回来吗?” “爸爸,中午我可能回不来了。”灵子说。 “那好吧,吃晚饭前一定要回来,爸爸要告诉 你一个重大喜讯。”那头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好的,爸爸。” 灵子挂断了电话。 吕名杰跟女儿通了电话以后,心中那份激动还是不能自抑。 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挂号信摆在茶几上,大红的通知书就压在信封上,没想到22岁的宝贝女儿在重庆大学本科还有一年才毕业,参加托福考试就一鸣惊人,已经被美国哈佛大学录取了,他能不激动吗? 19岁的儿子吕含文看到父亲激动的样子,不由嫉妒自己的姐姐,“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两年我还要去读牛津大学呢。” 父亲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呀,竖子可教,志当存高远,不过要落实在行动上。” 儿子吕含文到自己的房间上网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吕名杰一个人。他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圈,只见烟袅袅婷婷飘散在空中,如云如雾般四散开来。他的记忆就在这烟雾中回到了从前: 当他的脚慢慢地浸入龙伏潭,当水漫过他的胸部,他感觉到了刺骨般的寒冷,不禁一个激灵,他就这样静静地呆立在水中,突然大吼一声:“爸妈,我来了。” 只听扑通一声,一团白色的影子跃入水中,将快要沉入水底的吕名杰托出了水面,并将他拉到了浅水区。 “为什么要救我?”吕名杰吐出一大口水后,闭着眼睛一阵咆哮。 “有什么想不通的呢。非要走这条道路呢?”一个女孩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怎么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呢,吕名杰一惊,立即将眼睛一擦,却发现是村长的独生女邱海棠。 “怎么是你?” “杰哥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呢?你说出来,我们一同想办法好吗?你就这样一了百了,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呢?” 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吕名杰真是悲从中来,号啕大哭,接着往深水区扑去,邱海棠拼命地拉着他的手,“杰哥哥,你就这么狠心,让一个无辜的女孩陪你同赴鬼门吗?” 泪水与潭水已经模糊了吕名杰的视线,他心如死灰。想到会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跟着自己消亡,于是停住了脚步,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邱海棠极力劝导下,他们走出了龙伏潭。 两人浑身湿透了,晨风吹来,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龙伏潭距离村子有两三里地,他们也不想如此狼狈地跑回去。于是邱海棠说,“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到那里烤火取暖吧。” “你知道吗,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脱离苦海的机会让你搅黄了。”吕名杰跟在她的身后,幽怨地说道。 “杰哥哥,你陪我说说话,然后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会来拉你的,免得讨人憎恨。” 没想到洞中堆有干柴,也有几盒火柴。就好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一样的,地上有一大堆灰烬。 吕名杰吃惊地说,“这是什么地方?” “它叫鸾风阁,”邱海棠一边点燃干柴,一边说,“我跟我们村里的伙伴们放牛拾柴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这里也是我们聚餐的地方。” 熊熊大火在邱海棠纤细小手的拨弄中燃烧起来。 “杰哥哥,你背过身子,我想将衣服拧干一点再烤,好吗?” 吕名杰只得背过身子。过了几秒钟,只听得邱海棠说,“好了。” 吕名杰回过身子,却发现邱海棠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孩身体的吕名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你赶紧穿上衣服,不然我就走了。” 邱海棠抽泣起来,说,“杰哥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我们的村庄,我就爱上了你,尽管我比你小几岁,我当时还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可是我却发疯般地爱上了你。我知道你们是城里人,也许你是看不起我们乡里妹子的,我沉浸在痛苦的单相思中,当初以为你会跟那些知青一样会返城,我只有将泪水与情感深埋心底,我知道你终归是要离开这里的,当一个个知青都走了,你还留在我们村子的时候,我却无比的兴奋,因为我知道你终于可以留下来了,我每天可以看到你了。你可知道,我多少次在你的窗前徘徊,好想将我对你的爱说出来,可是一个女孩的矜持让我克制了自己。今天早上,我正准备去放牛,却发现你郁郁寡欢地朝山中走去,我不放心呀,于是便尾随而来,当你朝潭中走去的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门上了,没想到你却想选择这样一条路,如果我的爱能让你留下,那么我今天就把自己给了你,如果你执意要选择那条路,我也跟你走,我们好在奈何桥上做个伴好吗?” 待吕名杰睁开眼睛,邱海棠已经穿好衣服,由于衣服还没有干透,那紧裹着身子的洁白裙子,和薄纱般的紧身上衫,将她优美动人的身材勾勒得活力十足。吕名杰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感慨万端:没想到这个女孩如此美丽,清秀,她真是一个清纯的天使,她的美丽,她娇艳欲滴的容颜,让吕名杰的心为之震撼。 刚才还热烈火辣的村长千金此时变得忸怩不安起来。 吕名杰咧着嘴,有点不自然地笑了,“谢谢你,可是我配不上你的,请你不要这样,不过你让我看到了一颗最美丽的心灵。为了你这份沉甸甸地爱,我选择好好活着。” 一阵惊喜掠过邱海棠的脸庞,她说:“真的呀,太好了,杰哥哥,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吕名杰望着她,毫不犹豫地说:“你说吧,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答应为你办到。” 邱海棠沉默了一会,抬起了头。她郑重地说:“杰哥,如果命运注定你留在我们这里,那么请让我嫁给你,如果哪天你离开了这里,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就放心的走,我绝不拖累你。” 见邱海棠一脸严肃,吕名杰很庄重地答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不过请你相信我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男人。” “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急于回答我,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如果还做不出决定,或者不同意,那么,你的残忍将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邱海棠说。 此时太阳光从外面照射了进来,邱海棠说,“如果你喜欢我,你就抱抱我,亲吻一下我好吗?” 吕名杰将她拥入怀中,非常虔诚非常用心的亲吻她。这个时候吕名杰每一个充满爱意的动作,刺激着邱海棠那初始的身体,让她兴奋让她入迷。 吕名杰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了,刚才还很理智的他,现在已经有点意乱迷离了,他双手不由自主地帮她退去了衣衫。雪白的皮肤,苗条的身体,突起的乳峰,漂亮到了极致,吕名杰也瞬间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彼此裸体相向,那一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两人觉得人间还会有如此神圣的时刻,在深刻的感受中,彼此之间品尝到了生命的真谛。 当吕名杰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的下身已经汪洋一片了。只要一用力,她被痛得皱起了眉头,而同时,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幸福地漫过她的心海。 “杰哥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邱海棠幸福地望着吕名杰喃喃地说。 吕名杰的眼睛湿润了,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妹妹,我爱你直到永远。” 潇湘情缘于2008年6月12日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六集 命运突变莫回村 恋人已为他人妇 门锁转动的声音,将吕名杰从往事的记忆中拉回到现实,门开了,一个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顺手将手提包放在鞋柜上,在换鞋的同时,望了吕名杰一眼,说,“老头子,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呆在客厅发呆呢?,这烟味太呛人了。” “名素,回来了呀,看你满脸疲惫的样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吕名杰关切地问。 “事情还算顺利,参与竞拍的都是很有实力的大公司,共30多家,我们事先到现场看过标的物,那位置可好了,成都二环以内,那可是黄金地皮呀,相信我们的地产在那边会取得巨大成功的。”叶名素眼睛闪着光,特别激动的样子,她从冰柜中拿出一瓶椰奶,拉开拉环直往嘴边送。 “是吗,副总裁辛苦了。”吕名杰知道有时让女人去处理事情比男人还方便。 “忘了告诉你,我让邹际高到上海去处理物流的问题,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说他熟悉那边的情况。” “我知道了,李秘书跟我汇报了的。” “这是什么呀?”叶名素见到了茶几上的通知书,然后拿了起来,“通知书呀,”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的兴奋不已。 “是的呀,我们的宝贝女儿要离开我们展翅傲翔了。” “跟她说了吗,唉,太困了,我去冲一下,然后休息会,” 叶名素说完,顺手从茶几上拿着报纸走进了卧室。 吕名杰此时毫无睡意,想到自己的亲骨肉即将团聚,他心情特别地激动,可是这个秘密如何保守下去呢,要是叶名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我们会不会为此吵架呢,吕名杰心里已经难以平静了,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望着那一缕缕烟苗飘散开来,然后继续回味他的峥嵘岁月。 如果我不离开那个莫回村,也许我就跟她结婚了,吕名杰心想。 邱海棠呀,你好傻呀,为了我,竟然让你的爸爸和伯父为了我走后门,我要不去乡政府工作,我要是当不成兵,你说我怎么还会离开你呢? 生活了五六年的莫加村呀,尽管当时是那么地想远远地逃离你,可是这二十几年你一直令我魂牵梦萦呀: 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邱海棠飘然而至,面若桃花,未语先笑,“杰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去乡政府工作了。” 邱海棠手里舞动着一张报到通知单,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乡政府?”吕名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真的,我是求让爸爸求二伯帮忙的,”吕名杰知道她二伯在乡政府当乡长。 “乡政府离我们这里有40多公里呢,我舍不得离开你。”吕名杰对正在热恋中的姑娘可谓难分难舍,说出的话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傻瓜,男子汉志在四方,只要你心中装着我,就行了。” 邱海棠眼里闪着泪花,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俩的事情跟爸爸说了,他同意了的,记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嗯,我知道倦鸟要归林,这里就是港湾。” “我也一样,有你才有家。”邱海棠紧紧地抱着吕名杰,生怕他飞走了似的。 “什么时候去报到?” “通知书上写明了的,明天就动身。” “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吕名杰眼睛里噙着泪水,有点哽咽地说。 “杰哥哥,我也一样,可是为了你的前途,我就算失去你,我也挺高兴的。” “不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两个滚烫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犹如火山再次爆发。这个晚上邱海棠没有回家,留在这里帮他收拾行李,然后在一起疯狂地做爱。 天蒙蒙亮,两个身影在山路上行走,“哥,你一个人要多保重身体,” “嗯,妹妹,你也要保重身体。”终于要离开这个莫回村了,吕名杰的心像是被蛇咬了一口。 “你回吧,”望着送了一程又一程的邱海棠,他们再次相拥,然后挥手泣别。 命运捉弄人,有时命运也成就人。吕名杰在乡政府工作不到一个月,就被部队特招入伍,到县武装部报到前,他回了一趟莫回村。 邱海棠见到吕名杰穿着一身绿军装归来,就像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的兴奋不已。 吕名杰望着瘦了一圈的邱海棠,鼻子一酸。 当得知吕名杰就要入伍的消息,邱海棠喜极而泣,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杰哥哥,到部队一定好好干,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说小孩子话了不是,你是我的一切,我能不回来吗?”吕名杰信誓旦旦地说。 泪水在邱海棠的眼眶里打滚。 “杰哥哥,我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等你,每年槐树开花的时候就是我盼你回来的时候。” 邱海棠轻抚着他的绿军装,轻声说。 第一个老槐树开花的季节,想想心上人应该收到自己的信了,于是站在树下向村头张望,吕名杰将信搂在怀里睡觉,他在心里说,亲爱的,等着我。 第二个老槐树开花的季节,邱海棠写信告诉他,你快回来,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想念你。老槐树下,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儿子在向村口张望。吕名杰把信翻来覆去地看,心里纳闷儿,除了你,还会有谁会想我呢? 第三个老槐树开花的季节,邱海棠收到来信,知道吕名杰要提干了,正在接受政治审查。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于是回信说母亲给她找了婆家。不过她还是心有不甘地牵着胖乎乎的儿子向村口张望。 从此后吕明杰再也没有收到邱海棠的来信。 第四个老槐树开花的季节,吕名杰探亲了,他远远地望着坐在槐树下的邱海棠,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孩追着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嘻笑打闹,然后盯着吕名杰看,“爸爸妈妈,那个叔叔是不是迷路了,在那里张望呢?” 吕名杰看到了她惊愕的表情,只见她泪流成行,然后又悄悄地用袖口拭去。 吕名杰心碎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彼此寥无音讯。 在探亲那年,她回到了重庆老家,一个远房表婶给她介绍了自己的侄女叶名素,他连面都没见就答应了,然后就去领了结婚证。吕名杰在部队总共工作了8年,然后转业回到原籍重庆长寿。 转业回家后,通过十多年的打拼,吕名杰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了。工作之余一想到云南莫回村,心里便有一丝酸楚,要不是10年前,他遇到同在云南莫回村工作过的知青陈规,也许他的这段故事就尘封心底了。 记得那天他和陈规街头相遇,别提多高兴了,两人来到一个酒店喝酒,最感兴趣的话题自信还是上山下乡的那段岁月。 “莫回村令人留恋呀,”陈规喝了一口酒感慨万端地说,“去年秋,我跟几名知青阔别多年后又故地重游。” “是吗,感觉还好吧,”吕名杰不安地问,“莫回村那里的老乡还好吗?” “对我们最关照的老村长死了,她那个宝贝女孩命运不济,听说跟一个知青谈恋爱,那个狗娘养的把她的肚子搞大了,竟然抛弃了她,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呀,竟然嫁给了一个长得奇丑的老光棍跛子。他们过得好苦,那个跛子竟然病死了,下面还有一个女儿,日子过得好苦,我临别的时候递给她300元钱,她竟然死活不要。”陈规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一声长叹。 什么,难道那个小男孩是我的?这怎么可能呢?吕名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陈规望了望有点发呆的吕名杰,说,“老兄,你是最后才离开莫回村的,你可知道那个知青败类是谁吗?要是让我们知青找出来,我们剥了他的皮也难解心头之恨。” “怎么她没有跟你说是谁吗?”吕名杰有点心虚地问,随之而来的是深深地负罪感。 “我问了半天,她就是不肯说,唉那个挨千刀的,会遭报应的。” “那个人就是我。”吕名杰如哽在喉,艰难地说出了这六个字。 “什么,是你,我呸,算我瞎了眼,居然还跟你这种没良心的家门在一起喝酒。”陈规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离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家门?谁是你家门呀?” 吕名杰冲着陈规的背影喊道。 “我家门叫陈世美,我告诉你,你儿子挺聪明的,在十里八乡成绩是出了名的。” 陈规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野,吕名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终烂醉如泥。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12日早上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七集 一张报纸引事端 失散骨肉待梦圆 叶名素洗完澡,穿着一套薄如蝉丝的睡衣,斜躺在大床上。想想自己的灵子将飞往世界一流大学深造,自己与老公的公司如日中天,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靥。 作为一个集餐饮、物流、房地产、制造业于一体的大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叶名素此时无法入睡,地产能够进入天府之国,也实属不易。想想拍卖会上群雄并起,自己最终取得成功,叶名素就有一种成就感,要知道,成都将是恒福集团又一个异军突起的地方。 可爱的灵儿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远离自己了,叶名素心里既高兴又难过的,高兴的是女儿能在成千上万的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即将跨入世界一流大学深造,前途可谓一片锦绣。难过的是灵儿就要离开自己了,远隔重洋的女儿,能不让人担心与牵挂吗?想当年自己总是忙于事业,对小孩关心太少,彼此母女感情并不算深,总觉得自己亏欠灵儿的,不过现在灵儿长大了,她也不计较以前自己因忙于事业而忽视了她的成长,不过灵儿就算有什么秘密也总不会跟自己讲,她可以跟姥姥说,甚至跟爸爸说,就是对自己守口如瓶,这应该说自己当母亲是失败的。 含文长到18岁了也不太喜欢跟自己交流,他总是敌意地看着自己,甚至问一些莫明其妙的问题,“你还是我的妈妈吗,难道钱比骨肉还重要,你以后就守着你的钱过日子吧。”孩子的神态说明他特别渴望亲情,只是自己太忙了,忙得忽略了小孩的存在。 想到这里,叶名素已经浑身烦躁不安,原来自己只顾想事情了,空调竟然没有打开。于是打开了空调,待冷气吹来,叶名素很舒服地伸展了一个双手,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今天的《重庆都市报》看起来。报纸上无非是重庆哪里的桥梁竣工通车啦,失恋少女投江啦,感觉没有什么意思,正想合上报纸眯一会,却突然看到一张两个女孩半躺在病床上的相片,我的天,那不是我的灵儿吗,可是谁是灵儿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是如出一辙呀。再看标题--素不相识两美女同住院,犹如孪生姊妹花遭翻版。 此时犹如有12级台风吹得叶名素心潮澎湃,我的天,难怪这两天自己的右眼总是莫明其妙地乱跳,难道我的灵儿生病了吗,我竟然都不知道。叶名素赶紧跑出客厅,从衣帽架上的手提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吕名杰歪着脑袋在沙发上睡着了。 “灵儿,你现在哪里?” “哦,是妈妈呀,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女儿来了,我在大坪医院呢。”手机那边传来了灵子抱怨的声音。 “你生病了吗?”叶名素心急如焚,语气特别急促。 “妈妈,今天没有天狗吞日吧,你让我受宠若惊呀,我很好,只是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在这里陪陪她。”灵子似乎玩笑似乎戏谑。 “你怎么能跟你妈妈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方宇中看了一眼灵子,好像不认识的样子,语气带有点责备。 “什么,你要来医院?看样子今天还有比天狗吞日更奇怪的现象出现。”灵子那夸张的表情令邹郁盈忍俊不禁,方宇中却皱了一下眉。 方宇中幽幽地说,“你让我想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灵子挂断电话,“怎么了?你见到什么了。” “我觉得重庆的女孩有失教养?”方宇中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这句有点像重磅炸弹的话。 “你是说我有失教养?”灵子满脸惊愕,邹郁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是满脸惊愕,因为她们不敢相信方宇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至少有这方面的倾向。”方宇中也觉得自己有点言语过分,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小方同志呀,不能以片代面,一叶障目呀,”邹郁盈装作一个长者的口吻,语重心长,“你要是再这样说,我们重庆的美女们是不会答应的哟。” “我也是一时心急,别往心里去。”方宇中看到自己言语有失,脸红通通的,“尊重长辈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可是灵子……” “我怎么了,你知道吗,那种有妈等于没妈的日子多难过吗,”灵子抹着眼泪,方宇中有一点点心痛的感觉。 再说叶名素放下电话,立即换衣,“老头子,我去大坪医院去一下。” 吕名杰被吵醒后,睡眼朦胧地望了一下她,“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中午给灵儿打了电话的,她晚上要回来呢?” “五点了,我必须去一下。”叶名素打开门,一边给司机打电话一边回过头来对吕名杰说,“记得自己跟文儿到外面吃点东西,”想想保姆这几天请假回农村收割稻谷去了,这两个男人晚饭没有着落,叶名素不得不叮咛一下。 叶名素为什么急着要去大坪医院,其实也只有她最清楚,报纸上另一个女孩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她?不可能,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她,我将如何面对呢?叶名素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涟漪,更多的感觉是心痛,更想渴盼见到另一个女孩,她似乎想印证什么。 驾驶员小李见副总郁郁寡欢的样子,不敢多说半句,要知道在这样的女强人手下工作,真是如履薄冰。于是默默地打开车门。 叶名素上车后冲小李勉强地笑笑,“大坪医院。”然后她的宝座—奔驰就在迎宾大道上奔驰。 “该吃晚饭了,晚上谁去打饭?”灵子装出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眼睛贼溜溜地盯着邹郁盈。 “我去吧。”方宇中觉得作为男孩子应该有所作为了,自告奋勇地说。 “还是我去吧,你没看到灵儿丫头在跟我挤眼吗?”邹郁盈笑笑。 “要不让你哥送点饭来。”灵子说,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还是你打电话给他。”盈盈似乎不想麻烦哥哥。 “好吧,我打吧。” 灵子打通了邹际高的电话,“喂,经理呀,我们还在医院呀,送点吃的来吧,要不你可能就要到太平间见我们了。” “哪有那么严重,”电话那边传来了邹际高的声音,“我现在上海,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灵子朝大家耸耸肩膀,双手一摊,“找他没戏,你哥在上海呢。” “何必舍近求远呢,叫这位帅哥去打饭也是一样的嘛,”盈盈朝方宇中笑笑,边往外走边冲灵子说,“好啦,我去就是啦。” 灵子朝梅子看了看,“小梅呀,你那个屁到底要等多久呀,晚上我们又有好吃的了。”说得梅子彩霞满脸飞。 “哪有你这样当着别人男生说屁呀屁呀的,”梅子不高兴地噘了噘嘴,“等下你们吃吧,我不饿。” 盈盈像风一样回来了,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三个纸盒。 “你们食堂的饭真好吃,晚上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美味佳肴?”灵子就好像一只馋嘴猫。 “什么呀,这是从乡村鸡打来的盒饭,我可先说清楚了,三份都不一样,” “哪三样呀,我可享有优先权。”灵子朝盈盈的手上扑去。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呀,”盈盈将塑料袋递给灵子,然后用手戳了一下灵子的脑袋,“香酥排骨、狮子头、蜜炼鸡翅,我可随你们先挑。” 梅子眼巴巴地望着她们,嘴上说不饿,其实哪经得起美味的折腾,她咽了咽口水。 “小梅呀,最迟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吃了,没有打屁是不能吃饭的。”盈盈安慰梅子。 “好香呀,你们吃什么好东西呀?”叶名素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秦川院长。 “妈妈你真的来了呀,秦叔叔今天真是谢谢你了。”灵子他们立即起身。 后面的更精彩,敬请关注。 (这几天看奥运会,没有及时更新,请读者朋友见谅)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20日撰于重庆彩 第十八集 医院相见失散女 回首往事心凄然 “叶总,我就不陪你们了,有什么事情请直接给我打电话。”秦川院长挥了挥手径直走了。 叶名素优雅地点头示意,当秦川院长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叶名素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梅子的病床前,她心里最清楚,现在她最想见到的就是报纸上的另一个人,也就是大家都已知晓的梅子。 “灵儿,这是你朋友?”叶名素眼睛扫过梅子,和蔼可亲地问。 叶名素不得不惊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面前躺着的这个女孩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别与灵儿真是别无二样,难怪报纸用“翻版”来形容她们如出一辙的相貌,实在是一点都不过分。要不是身旁站着一个端着盒饭的灵子,叶名素肯定以病床上的那个女孩就是灵儿呢,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难道我苦苦隐瞒二十几年的秘密就要大白于天下了。此时的叶名素心情复杂得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她勉强地笑笑,尽量保持镇静自若的样子。梅子似乎从叶名素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轻声地问候一声:“阿姨好。” 灵子热情大方地跟叶名素介绍她的朋友:“这里都是我的朋友呢,方宇中,云南人,来重庆工作的,哦,邹郁盈,这里的护士,也是恒福公司邹际高的妹妹,这就是我认的姐姐梅子,身体不好刚动了手术呢。” 叶名素在灵子的介绍下,一一跟大家握手。大家都惊叹灵子的妈妈气质如此高雅,给人威而不惧,严而可亲的感觉,于是纷纷说,阿姨好,认识你真高兴。 叶名素将灵子拉到一边,悄悄地说:“灵儿,刚才你秦叔叔说,你这个姐姐现欠医院的医药费呢,我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情况特殊,我们可以帮帮她,你说行吗?” “妈,你今天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灵子咧了咧嘴,诡谲地笑了。 “哪一面,”叶名素不解地问。 “吝啬的反面。”灵子小声地回答,然后将嗓门放大,对大家说,“我们吃饭的到外面去,让我妈陪陪我姐,怎么说我姐也是我妈的干女儿了是不是嘛?让她们一点时间加深一下感情吧。” “小梅,你跟我灵儿长得一模一样,都上了今天报纸了呢。”叶名素淡淡地笑了笑。 “是吗,阿姨,我真羡慕你你有一个如此乖巧的女儿,能认识她真是缘分。”梅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生病住院,你家人知道吗?”叶名素关切地问道,其实也只有她心里清楚问这句话的真正用意,她甚至有点鄙夷自己了,因为她自跟梅子打开话夹子,其用意无非是想知道这个人是否跟自己有关系而已。 梅子的眼神立即暗淡了下来,“阿姨,这世上我只有与妈妈相依为命,她年事已高,却病魔缠身,我生病的事情还没跟她说,怕她担心呢。” “可怜的孩子,可是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梅子的不幸触及到叶名素内心深处的同情,她用手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梅子发现叶名素的眼眶里有液体流出,心想这个阿姨真是一个和善可亲的人。 “就算我告诉我妈也没有什么用,徒增担忧而已。”梅子叹了口气,“我过两天就出院,再说我身边还有一万元钱,应该可以付医药费了。” 梅子哪里知道自己的医药费早已经超过三万了,就算只住4天,也应该要4万块钱了。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给你想办法,再说刚才你见到的那个人是这医院的院长,他是灵儿爸爸的战友呢,通融通融应该不成问题的。”叶名素安慰道。 “那怎么行,阿姨,我自己想办法。”梅子尽管不想别人援助,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见外了不是,你难道不是灵儿的姐姐吗?”叶名素仔细地看着梅子。 “这样吧,你告诉你家里的电话,我帮你跟你妈打个电话。” “不要打,阿姨,真的不要打,我妈妈再也经受不起打击的了。”梅子带着哭腔,“你不知道我妈妈经受过多少苦难。” 梅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姨,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梅子抽泣地进行述说,“我爸爸是一个知青,我爸爸返城后当上了工人,后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妈,也许是一见钟情吧,他们闪电般地结婚了,由于妈妈没有工作只得住在农村,所以他们过着牛郎织女般的两地分居的生活。” “你老家是哪里的?”叶名素有点不安地问。 “永川农村的,我们那里交通不是很方便。” “你刚才跟我说现在跟妈相依为命,那么你爸爸呢?”叶名素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她真的不希望梅子说出的话印证自己那段难忘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中,我对爸爸没有一点记忆了,只是墙上挂着他的相片,对我来说是那么地陌生,你也许不知道,我还在妈妈肚子里时,我爸爸遭遇车祸死了。”梅子幽幽地说,“其实不该他死的,据我妈说,当时车在白市驿时滚下了山坡,其实车祸并不严重,车上的人都从窗户里跳了出来,可能是油箱里的油溢了出来,然后发生了燃烧,顿时熊熊大火吞噬了整个车子,就在这时,我爸爸发现车上还有一个孕妇,于是他又返回去,拼尽全身力气将她从车窗上推了下来,驾驶员也是不顾一切地将这名孕妇抱走了,我爸还没来得及逃离,车子发生了爆炸,听我妈说,人都被炸成了好多块,真是惨不忍睹。”梅子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对不起,我触到了你的伤痛。”此时叶名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闭上眼后,出现在眼前的回忆就是梅子传述的场景,梅子哪里知道,她爸爸所救的那个孕妇,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呢。 “那名孕妇后来怎么了?”叶名素有点心有不甘地问。 “流产了,小孩没有保住。” “哦,你父亲是不是叫马进城,你应该叫马梅对吗?” “你怎么知道,阿姨。”梅子好奇地问道,眼睛有点发亮。 梅子的回答印证了叶名素的猜想,她定了定神,叹了口气,“当年你爸爸被四川省评为烈士,这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嗯!梅子点点头,接着说:“父亲当时救人的心境已无法考究,但我想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妈妈的悲惨生活就此拉开了。” “你妈妈后来怎么了,”叶名素问道。 梅子叹了一口气,“我妈妈在悲痛欲绝的日子里生下了我,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我妈妈才20岁,为了我,她再也没有嫁过,就靠政府发的一点抚恤金过日子。在我读小学时,她带着我来到重庆捡破烂,一直到我大学毕业,现在她又回农村生活了。” 叶名素心想,看样子马嫂没有跟梅子说实话,也许她希望梅子永远生活在快乐中吧,于是接着问,“你见过那个孕妇吗?” 梅子摇摇头:“我母亲跟我说起过这个孕妇的故事,听说她过得很不容易,她尽自己所能帮助我们。后来我跟妈妈到重庆来了以后,我妈妈就跟她失去联系了。” “哦,那你现在干什么呢?”叶名素问。 “我重师毕业后,被大坪一所技校招聘为老师,都工作两年了。” 叶名素还想问一些事情,这时灵子他们进来了,于是改口说,“梅子,今晚我们就聊到这里,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们要回家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灵儿,我们回去吧,你爸爸在等你呢。”叶名素说。 灵子点点头,“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梅子感激地笑笑。 灵子跟盈盈和方宇中挥手道别,她的眼睛在方宇中的脸上停留了很久,那种依依不舍的眼神令方宇中不忍再看。 叶名素注意到灵子的眼睛停留的地方,也仔细地看了看方宇中,直看得方宇中脸通红通红的。 叶名素心想,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真帅气,难道我们的灵儿恋爱了吗,唉,我是怎么当妈妈的,自己对女 儿竟然一点都不清楚。 灵子跟妈妈上了车,小车在七彩霓虹的街道上飞驰。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21日清晨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十九集 朋友情真做陪护 梅子庆幸遇好人 病房内,梅子有点疲倦地躺在床上,她朝方宇中和盈盈笑了笑,“明天你们还有事情,都回吧,我想休息了。” ”不行,今天晚上我来照顾你,明天我是夜班,白天可以休息的。“盈盈说。 “算了吧,还是我来照料她吧,谁叫我是她的幸运神呢?”方宇中开了个开玩笑。 小梅感觉伤口就像是有刀子在切割,刚才跟叶名素聊天时还不觉得,现在只要稍微一动弹就会有巨大的疼痛感。 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竟然歪着脑袋睡着了。 盈盈和方宇中对视了三秒钟,针对谁来值班这个问题互不相让。 “你回吧,美女是睡出来的,不要耽搁睡觉时间。”方宇中笑着说。 “你一个大男人照料一个女孩儿不方便,还是你回吧。”盈盈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 病房里面共住着两个病号,另外一个病人也已经睡着了,盈盈示意方宇中到外面去聊,免得影响了他们的休息。 过道上还算凉爽,方宇中、盈盈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他们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单独呆在一起,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方宇中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干脆缄口不言,盈盈笑了笑,打破死一般的沉寂,“你好有眼光,你的灵子长得既漂亮,待人又热情,难怪你不远千里来相会哟。” “你就别取笑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的事情谁料得定呢?”他突然想到宾馆服务台小妹说的话,然后嗤嗤地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盈盈不解地问。 “没什么,你还记得江洲宾馆那个服务员吗?” “记得呀,怎么了,她也看上你了?呵呵,你真有女人缘呀。”盈盈故意挖苦他。 “你想哪里去了,她说我跟灵子没有缘成不了事的。” “不会吧,她肯定说你跟她才有缘吧。” 盈盈讥笑道。 方宇中笑而不答。 方宇中转变了话题,“我觉得你哥哥很在意灵子,也许他是喜欢上灵子了。” “也许吧,不过我哥只是灵子爸爸手下的打工仔,可能没什么戏的,再说有你这样一个大帅哥在这里,我哥只有做梦的份了。” “这样说来,你哥一定视我为情敌了,不会加害于我吧。”方宇中笑笑。 “你把我哥看成什么人了,他不是那种人。” “你还真自信,不过我告诉你,我这人顺其自然,对爱情也是这样的,是自己的终归属于自己,不是自己的就算强求也会失之交臂。用宿命论来说,这就是命。” “看样子我们很有共同语言,以后不要眼中只有恋人,还要记得跟我们这些朋友多保持联系好吗?” “那当然了,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能够认识你们就是我的幸运了。” “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难道你明天不去报到吗?”盈盈转换话题。 “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这几天我在这里陪护梅子,直到她出院。”方宇中实话实说。 “梅子能遇到你这样一个好朋友也是她的福分。”盈盈发出由衷之言。 “不过这个女孩的命运太不济了,她以后可能没有……”盈盈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后半部分话又咽了回去。 “她以后没有什么呀?”方宇中不解地问。 “没有什么,她可能以后的生活会有影响,不过也无大碍的。”盈盈宽慰他。 “还是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方宇中劝道。 “我们都留下来吧,这里我比你熟悉,再说梅子大小便,你怎么护理。我们分工吧,你负责她翻身,我负责她大小便,现在她还下不了床,只能使用方便器。咱们可先说好了,我负责上半夜、你负责下半夜,你不许偷懒。” 方宇中知道病房里面共有两张床位,每张床位都有一张靠墙的沙发,说是沙发,其实是很简单的有垫子的长椅,每个房间都是两个床位对应两个沙发,好在另一个病号没有人陪护,所以方宇中和盈盈看来今天就可以分占靠墙的沙发休息了。 “还是我负责上半夜吧,你白天上班也够辛苦的。”方宇中坚持自己的观点。 或许是盈盈在急诊室累了一天的缘故,又或许大家都已经休息,盈盈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了,还没有到九点半就哈欠连连了。 “那好吧,你到时可记得叫醒我。”盈盈摸索着向沙发走去,乖乖的躺下睡觉了,或许她真的以为方宇中后半夜会叫她起来轮班呢。 方宇中来到过道拐角的一个休息厅,还看到有几个人坐在那里看电视。 哎呀,我怎么忘记跟妈妈通个电话呢?方宇中心想。 记得离开家时,妈妈千嘱咐万叮咛,“到边了一定要打个电话回来,免得妈和妹妹担心你。” “妈妈,我已经安全到了重庆了。”方宇中拨通了电话。 “宇儿,你到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和你妹妹担心死你了。” 邱海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妈妈,你放心,我在这边挺好的……”方宇中笑着说。 “妈妈,我想找到那个资助我的好心人,以后要好好回报他。” “宇儿,你劝你不用找了。既然别人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还是好好地工作,尽自己可能帮助别人吧。” “嗯,好的,妈妈多保重吧。”方宇中挂断了电话,对于妈妈劝阻自己不要去寻找好心人,心里有点纳闷儿,为什么妈妈一直不希望我去寻找恩人呢,这不是妈妈的性格呀。打记事起,妈妈总是教育自己和妹妹要“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要学会感恩。可是这次妈妈怎么就不支持我的感恩行动呢? 手机响了,方宇中发现是灵子的号码,“宇头,你现在干什么?”灵子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 “还在医院,陪夜。”方宇中简单的回答。 “谢谢你对我姐姐的关照,只是你不要跟我姐走得太近呀?”灵子近乎哀求的语气让方宇中感到不安。 “你说什么呀,我跟盈盈一同在这里陪夜呢?”方宇中着急地说。 “好了,我是开玩笑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哈佛大学了,再过一个月就要远赴重洋求学去了。”灵子的抑制不住地激动。 “好呀,祝贺你。”方宇中有点失落。 “你到重庆来了,我就不想去了,我怕自己离开重庆后你会变心的,”灵子语气有点失落,“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尽说小孩子话,我希望你以学业为重,何必儿女情长影响自己的前程。”方宇中觉得自己的劝慰是多么苍白无力。 “我爸爸最心疼我了,过两天我邀你上我家,我想将我们的事情跟我爸挑明,然后我让爸爸同意你跟我一同去美国学习。”灵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行,我不想欠别人太多的人情。” “好了。我要休息了。明天我再过来。”灵子挂断了电话。 休息厅只剩下了方宇中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呆在休息厅里真是度日如年。方宇中只得回到病房,看到梅子和盈盈都很安静的在睡觉,于是返身又回到休息厅。 住院部的灯光已经全部都熄灭了,只有过道里依然亮着几盏小夜灯。方宇中觉得自己实在太倦了,于是又返回病房。 “呃。”刚关上门,方宇中就听到梅子打招呼。 “哦,梅子,不好意思,将你吵醒了吧。” “没有,我想翻过身,你能帮我一下么?”尽管病房里很黑暗,方宇中依然可以感觉到梅子难为情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方宇中内疚稍微减轻。 方宇中立即走上前去,用力地将梅子抱住,顺着梅子自己使力,翻了一下身。就那么一分钟的时间,方宇中可以感受到怀里的梅子呼 吸和心跳的声音,竟然有点让人意乱神迷。 “实在对不起,还让你陪护我。”梅子很是心疼,语气很歉疚。 “没什么,只希望您早点出院,恢复健康就好。”方宇中宽慰她。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21日下午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二十集 情节离奇不可信 姊妹分散有缘由 灵子跟妈妈回到家里,发现家中黑灯瞎火的,原来吕名杰父子俩并不在家。 灵子按亮了客厅的灯,见到茶几上大红的通知书,激动得尖叫起来。 叶名素心里装着事情,一副神情木然失魂落魄的样子。 “妈,女儿考上哈佛了,你怎么不高兴呀?”灵子翘着嘴巴以示不满。 “妈为你高兴呢。”叶名素挤出一点笑容。 “你那表情是高兴吗,”灵子抗议道,“如果你不乐意我去留学,我还真不想去呢。” 叶名素吃惊地望着她,“怎么能不去呢,灵儿。” “妈妈,我累了,想睡觉了,晚安。”灵儿回到自己房间,立即给方宇中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和盈盈都在医院陪护梅子,心里好一阵感动。 叶名素尽管没吃晚饭,但一点也不觉得饥饿,于是走进卧室,换了睡衣,靠在床上,往事涌上心头:: 二十多年了,那时叶名素结婚还不到两年,突然有一天丈夫吕名杰终于探亲归来,叶名素特别激动,尽管两人是经人介绍走到一起的,但彼此感情与日俱增,可是一年一度的探亲假太短了,绝大多数的日子是在思念和望眼欲穿中度过的,去年回来没有怀上小孩,今年一定要怀上小孩。叶名素当时心里就是这样狂乱地想的。 丈夫吕名杰从叶名素激动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阴影,“叶子呀,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叶名素惊叹丈夫的眼光,他锐利的眼神好比一把剑,可以穿透她整个心。 “没有什么,只是太想你了,你能不能早点转业呢,这种长旱短涝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叶名素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生怕他飞走了似的。 “长旱短涝,什么意思?”吕名杰不解地问。 叶名素羞涩地笑笑,“一年到头11个月不在一起,那不是长旱吗,你探亲休假的这一个月,不就是泛滥成灾了吗?” “你呀,还是那么淘气。”吕名杰的双手在叶名素的胸部游走。 “杰,我想你了。”叶名素红润的嘴唇盖住了吕名杰的嘴。两人贪婪地狂吻。 赤裸的吕名杰翻身上马,将叶名素的裸体压在自己身体下面,“宝贝,我要与你融为一体了,今天我们就涝死吧。”叶名素面若桃花,吕名杰喘着粗气。 “嗯,杰,我也要你,快点放进去,我受不了了,”叶名素娇羞地说。 在叶名素的鼓励下,吕名杰一根长枪直捣黄龙府,搅得叶名素春心荡漾,她哼哼哈哈地欢叫着。 大战了三十回合,夫妻俩同时达到了高潮, 在叶名素的记忆中,这一次性生活是她一生都不能忘怀的。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性高潮。(所以笔者也不惜笔墨进行简单描写) 吕名杰前脚进门,后脚部队就发来了电报,说是集团军有重大行动。第二天一早,吕名杰就离家归队了,后来吕名杰才知道,演习代号为“猎虎行动。” 叶名素昨晚一丝阴影闪过她的脸庞时,吕名杰是捕捉到了的。其实叶名素还真有一件事想找机会告诉丈夫的,没想到他回家不到一天就走了,找个当兵的有什么好,真是守活寡呀! 叶名素心里特别地难过,看到昨晚还激情燃烧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心中象是有一团棉絮堵住了,心里堵得慌,这守活寡的日子没法过了。 想想心里就烦,正儿八经的寡妇,要么丈夫死了,要么丈夫抛弃他了,没有什么可盼的,尽管寡妇门前事非多,可是只要没有男人挑逗,一般绝大多数寡妇是心如止水,有丈夫却要人为地分开,受这份活罪,可想而知日子多难熬呀。 叶名素藏在心中的这件事情,确实难以启齿,她的心里早已经蒙上了阴影,一则她没有找到机会,二则她担心说出来,丈夫会抛弃她。 究竟是什么事情有这么严重呢? 叶名素觉得那是不堪回首的,吕名杰探亲前15天,叶名素自长寿县城去乡下八颗镇看望自己的姨妈,在经过一块玉米地时遭人强奸,你说这事怎么说得出口呢。想到这里,叶名素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叶名素见到梅子以后,通过谈话,得知马嫂没有将实情告诉梅子,压在心底多年的私密再次浮现在眼前,马嫂为什么不将实情相告呢,叶名素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今夜注定无眠了,叶名素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二十多年了无人知晓。要不是梅子出现,打破叶名素宁静的心境,至少她是不会有意地去追忆往事的。叶名素真的好希望往事如烟,可是这股烟怎么又回来了呢,直搅得叶名素精神恍惚。 唉,要是不去永川看什么茶山竹海,就不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了,要是今天没有见到梅子(尽管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梅子),也许这件事情就会随自己进入坟墓,也就没人知晓了,可是…… 吕名杰归队后半个月,叶名素发现自己怀孕了,妊娠发应特别强烈,胃中翻江倒海,每次五脏六腑都差点吐了出来,好在持续时间不长。随之而来的是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不安,而且每晚都会作恶梦,总是梦见那个黑面汉追着自己跑,将自己压在身体下面强暴,每次梦醒浑身大汗淋漓。 叶名素去县中心医院看了妇科,跟医生说自己总是烦躁不安,医生说胎儿很正常,心情烦躁,还是要靠自己排解,建议她多想些开心的事情,或者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叶名素到了县精神疾病控制中心,一个老态龙钟的医生说,小姑娘,你这是妊娠抑郁症,好在是轻微的,你学会调解心情,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情。建议跟妇科医生如出一辙,看样子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论叶名素如何排解,却总是莫明其妙地烦躁不安,她决定去永川的茶山竹海去散散心,于是赶往重庆坐上了去永川的长途汽车。 在这次旅游途中,令人痛苦的是发生了车祸,而且一个叫马进城的男人救了自己,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而死了,成为当年重庆家喻户晓的英雄。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流产,可是马嫂为什么要给梅子说那个孕妇流产了呢? 想到这里叶名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次茶山竹海未能成行,就算时光流走了二十多年,叶名素也没有去过茶山竹海,重庆电视台每天播放天气预报时,当播放到永川时电视出现茶山竹海的画面时,她都会浑身颤抖。 重庆石桥铺殡仪馆,叶名素见到了同样有身孕的英雄马进城的妻子,也就是马嫂。 哭天抢地的马嫂被丈夫血肉模糊的惨状击垮了,因悲伤过度,下面大出血,腹中的小孩竟然夭折了。 没想到还没有取到丈夫的骨灰盒,马嫂却住进了重医附一院,“老天无珠呀,你为什么要夺走我老公的命呀,你连我老公的亲骨肉都不放过,你将我也收了去吧,老天。” 叶名素始终陪伴在马嫂左右,她深深地自责:马哥要不是因为救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会垮掉呢,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呀。 叶名素陪着马嫂垂泪。 马嫂终于发现有一个女孩始终陪伴自己左右,不离不弃,“妹子,你不用管我。” “马嫂,对不起,马哥是因为救我才牺牲的。” “这是他应该做的,不怪你。”马嫂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安慰深深自责的叶名素。 “马嫂,你节哀吧,如不嫌弃,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妹吧,我们患难与共好吗?”马嫂失神的眼睛令叶名素心痛。 “谢谢你了,大妹子。” 马嫂终于出院了,叶名素邀请她去长寿散散心,马嫂说,“家里喂了两头猪呢,原本想生小孩时办喜酒的,可是现在……”马嫂泣不成声。 马嫂坚持要回永川,叶名素将她送到陈家坪汽车站,目送抱着骨灰盒的马嫂上了汽车,叶名素泪流成行。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回报马嫂,叶名 素在心里对自己说。 九个月后,叶名素在长寿县人民医院生下了一对双胞抬,此时马嫂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大妹子,你可是英雄母亲呀,生了小孩还没告诉妹夫吗?” “姐姐,”叶名素思索了一下,改口称“马嫂”为“姐姐”,“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跟他说,再说他在部队也挺忙的,他都快两年没回来了,我不想让他分心。”停了停,叶名素接着问,“姐,你还是一个人过吗?” “嗯,要是我不流产的话,小孩也该生了,”马嫂脸色暗淡无光,然后接着说,“自你你马哥评为烈士后,永川民政局给我安排了工作,我现在双石镇计生办工作。” 马嫂望着一对双胞抬一左一右地在叶名素的胸前吮奶,悄悄地背过身子,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就算这个轻微的动作也没有逃脱叶名素的眼睛。 “姐姐,你不想找一个吗?一个人过日子挺苦的。”叶名素问。 “算了,看样子我是克夫的命,我也不想害别人了,就一个人过算了。”马嫂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愿意,我想将双胞胎中的一个送给你,好吗?”叶名素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并有点后悔自己将想法脱口而出。 “真的吗?”马嫂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真的,”叶名素斩钉截铁地说。 “真的谢谢你。”马嫂的眼睛涌出了许多的液体。 就这样,在丈夫不知情的情况下,叶名素将提前五分钟降生的大女儿送给了马嫂。 他们在接下的一年里,他们还互有往来,有一天,叶名素思念大女儿了,于是抱着灵儿去永川双石镇找马嫂,没想到镇计生办的人说,她辞职了,去向不明,叶名素去了她的老家,也查无此人。就这样,叶名素与马嫂及自己的大女儿失去了联系。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想到灵儿认的姐姐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骨肉,这么多年来,叶名素沉浸在深深地自责中,也不知道梅子吃了多少苦,觉得自己亏欠大女儿太多了。 如果灵儿知道梅子是自己的亲姐姐会怎么想呢,名杰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儿会原谅我当年的做法吗? 叶名素望了望窗外,天色发白了。 “昨晚名杰没回吗,”叶名素望着那半边空着的床,嘀咕道。然后起床到处寻找,发现吕名杰在书房里酣然大睡呢,只是书房里酒气熏天。 “怎么又喝酒了,看样子名杰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叶名素心想。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叶名素一看,是成都的电话。 “叶总,这边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我们什么时候拆迁呀,”叶名素听出是自己助手小东的声音。 “就这两天吧,”叶名素回答。 “我想你还是尽快过来一趟吧,这里的拆迁户聚集在一起,要求提高拆迁费,这局面我怕自己控制不了。”小东的声音急切。 “好吧,我立即赶过来。”叶名素一听拆迁户可能会闹事,立即答应了小东。 潇湘情缘于2008年8月22日早上撰于重庆彩虹桥 第廿一集 奈何相亲难遂愿 攒眉千度梦成空 (奥运比赛进入倒数第二天了,明天就是闭幕式了,比赛太精彩,令人目不暇接。可是我更关心我的主人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这一集就写方宇中经不起灵儿的劝说来到她家相亲,可是情况急转直下,令吕名杰始料不及……) “爸爸,快起床,我有事情跟你说。”灵子摇醒了吕名杰。 “哎哟,灵儿,你就让爸爸多睡一会吧。”吕名杰睡眼朦胧,然后揉了揉眼睛,爬起了床,他感觉脑袋有点隐隐作痛,血管好像要炸裂一样,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爸爸,你怎么了?”灵儿立即将吕名杰扶住。 “没什么,昨晚喝多了,” 吕名杰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哦,你妈和弟弟呢?” “妈妈去成都了,他给你留了张字条,弟弟还在酣睡呢。” “你知道自己考上托福了吗,灵儿。”吕名杰眼睛了充满了爱意。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女儿相当满意,尽管女儿有时耍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 “知道了,爸爸,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灵子跟在吕名杰身后,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什么事情呀,是不是担心到美国去不适应呀,爸爸对你早有安排了,爸爸的战友牛金山现在美国海尔总部当副总,他会关照你的。” “爸爸,我想跟我的朋友一同去。” “什么朋友,是男朋友吗?”吕名杰关切地问,然后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客厅内立刻烟雾弥漫。 “现在也不能说是男朋友,我想带回来让爸爸见见,我可说好了,如果爸爸满意的话,你就让他去,他可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呢。” “北京大学的?籍贯是哪里?” “云南香格里拉藏区的。” “是藏族人?”一听到香格里拉这四个字,吕名杰心里便暗自激动,夹着烟的手颤抖了一下。 “不是的。”灵子看了看父亲,接着说,“爸爸,你到底见还是不见呀?” “当然要见,你跟你妈说了此事了吗?”吕名杰将声音拖得很长,抑制不住激动,因为香格里拉那可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我还没跟妈说呢,我们家里一般是爸爸说了做数,我可说好了,晚上我领他来家里,”灵子注视了一眼父亲,“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去。” “喂,宇头,你现在忙什么?”灵子来到自己的卧室,拨通了方宇中的电话,却听到了那边笑声阵阵。 盈盈正在跟大家讲笑话:“读小学时,一个很讨厌的男生找我借橡皮,我不借,他就死缠烂打,之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了一句‘我不嫁(借)给你’,当时同学们立马安静下来了。 ” 梅子将一口稀饭喷了出来,然后捂着自己的伤口说,你不要讲了,笑死我了。 听到方宇中手机响了,盈盈用食指紧贴自己的嘴唇,发出“嘘”的一声,大家便停住了笑。 “我们在听盈盈讲笑话呢,哦,你姐姐可以进食了,现在正在喝粥呢。”方宇中笑着说。 “可以进食了呀,那可好极了。”灵子一想起盈盈说打屁才可以吃饭,就忍不住想笑。 “是的呀,你今天还来吗?”盈盈在旁边插话了,方宇中立即将电话放到盈盈的嘴边,盈盈接过手机,“你将姐姐交给我们照料,自己在家睡大觉,好意思吗,你……” “我马上过来看我姐姐,为了表示诚挚的歉意,你们想吃什么好吃的,尽管说,我给你们捎带过来。” “今天让你大放血,我们要吃家庭装的肯德基。”盈盈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我姐姐吃想什么,我一并带来。” “她想喝鸽子汤。”盈盈自作主张地说,其实懂医的都知道,鸽子汤补血。 “好的,你们等着,中午吃饭时分我一定让你们大饱口福。”灵子挂断了电话。 他们接着讲笑话。 下面轮到方宇中讲笑话了:“读初中时,有一天我值班,课间休息时忘了擦黑板,上课时,打了通宵麻将的班主任特别生气,大声责备:“今天谁做庄啊?黑板都不擦。” “哈哈,挺好笑。”两个女孩子笑得流眼泪。 “我也来讲一个,”梅子说,“我们毕业前夕,学校举行文艺晚会,由于我的普通话讲得过得去,于是被同学们推荐为主持人,站在台上,我心里特别紧张,众目睽睽下我开始报幕:下面请欣赏:新疆歌舞,掀起你的头盖骨。‘哇,毛骨悚然。’这时台下有人尖叫,一时秩序大乱。“ 病房里弥撒着欢乐的气氛,就连另一个病号女孩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到中午时分,灵子抱着一大袋东西进来了,盈盈接过袋子,欢呼雀跃。 “祝贺你考上哈佛。”方宇中说,梅子和盈盈也跟着附和祝贺。 梅子端过鸽子汤,声音哽咽地说,“妹妹,太谢谢你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鸽子汤呢?” “姐姐,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应该感谢宇头和盈盈,他们可是真心实意地在帮你呀。”灵子说。 “认识你们是我最大的幸福。”梅子眼眶里闪着泪花。 “我想邀请宇头到我家作客,你们有意见吗?”灵子望着大家说,“等姐姐康复了,我再邀请大家去我家玩。” 因为要上夜班,盈盈便回家休息,方宇中跟灵子去见他父亲,不再细述。 再说灵子领着方宇中来到自己家,开门的竟然是灵子的妈妈。 “妈妈,你就回来了呀。“灵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没有去成都了,车子快到永川的时候,小东叔叔说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让司机从永川下高速路,顺便去看了一个朋友,然后就回来了。”叶名素注视了一眼方宇中,“欢迎你,稀客呀。” 方宇中朝叶名素笑笑,很有礼貌地说,“打扰你了,阿姨。” 方宇中环顾客厅,应该说房子装修得简洁清爽。墙上挂着字画,字体苍劲有力,但不太好认,应该是苏东坡的“赤壁怀古”。转角处放着木雕盆景架,上面摆放着兰草、含羞草等盆栽,吕名杰坐在沙发上,看见灵子和方宇中进屋,忙起身相迎。 “这是你的朋友?快请坐。”吕名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方宇中,立即扭头对他的妻子说道:“名素,快倒茶,再把冰箱里的果盘拿出来。” 方宇中望着吕名杰,脑海在急速地转动,目光有点发呆,“您就是恒福集团的总裁?” 吕名杰转头仔细地看着方宇中,满脸惊奇,声音有点颤抖,“你就是我们集团招聘的方宇中,我们昨天见过面?” “是的。”方宇中面带微笑地答道。 “啊,原来你们认识呀。”灵子挺吃惊的样子。 “你先坐,”吕名杰起身,朝方宇中点点头,然后拉着灵子进了书房,神色凝重地说,“女儿,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们是网友,网恋一年多了。”灵子如实回答。 “网友?你疯了吗?”吕名杰非常气愤地说,“你们根本不可能。” 其实吕名杰心里很清楚,网友不是主要症结,要命的是他们是兄妹关系呀,可是这个实情又怎么能说出口呢,现在看来,只有从网恋的危害入手来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了。 “为什么呀?”灵子满脸狐疑。 “网恋,”吕名杰故意做作地发出一声冷笑,“我看你是疯了,你都是大学生了,竟然相信网恋,我跟你说,别说他跟你去留学,我看他在我们公司都不能呆下去了。”吕名杰带有点威胁的口吻。 “爸爸,你今天怎么了,你总得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吧。”灵子有点委屈地说。 “你们将客人凉在客厅,在这里嘀嘀咕咕做什么呀,这是我们吕家的待客之道吗?”叶名素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来到书房。 “ 妈妈,你给女儿做个主,你觉得这个男孩子怎么样吗,爸爸不让我跟他耍朋友。”灵子将希望寄托在叶名素身上。 “怎么不行,我看行。”叶名素说,“小伙子长得挺帅,一看就是一个懂事有修养的人。这个主妈妈跟你做定了。”叶名素要是知道方宇中就是吕名杰的亲骨肉,她肯定是不会这么快表态的。 灵子朝吕名杰做出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开心地笑了。 此时吕名杰心中就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几乎将他整个躯体烧焦,心中的言之隐怎能说出口来,真是报应呀,吕名杰在心里骂自己。 “这个家里我说了做数,你妇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吕名杰颤抖着嘴唇说。 他们来到客厅,吕名杰跟方宇中说,“今天我们家有点事情,就不留你了,明天请你准时上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方宇中听出了吕名杰下逐客令了,于是起身告辞。 “爸爸,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呀。”灵子将方宇中送到门口,关上门后,返回来有点歇斯底里地说,情绪简直有些失控。 “灵儿,你到我书房来,爸爸想跟你谈谈。”吕名杰使劲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难过地注视着灵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后注:有一个网友看了我的小说后特意加我为qq好友,毫不留情地说我此篇处女作是垃圾,我特别地难受,特别地沮丧,我不知道我的作品为什么是垃圾作品,于是有了辍笔的想法,我给都市言情小说的管理员发短信,寻求帮助时,没想到得到了他们热心的支持,我很感动,就算是垃圾作品,我还是想继续完成,不为别的,只为都市言情小说,和那些一上网就想看我作品的朋友,现将管理员的留言发到这里,以鞭策自己。 尊敬的作者: 您的文章思绪飞扬,思维流动,询问的是一种心理潜意识,客观地呈现生活中真实,好小说都会尽量融合一切事物、一切感情和一切思想,您的这篇小说以忧郁的心灵感知和丰富细致的观察写出了人物的心理时空,对于这样一篇难得的佳作,我们不希望您放弃,您应该写完它,有的作品是写给心灵看的,是用自己的灵魂和激情而作,也请您相信,在这样一个市场文化主导的文学环境,还是有一些喜欢纯粹心灵作品的读者的,只要有这些人看,哪怕是一个人看,也许您感觉自己的作品没有读者留言,但是您看到没有,您的作品的推荐数量是61,也就是说有61位读者喜欢您的作品,而且点击量是26257,这样的数量是十分难得的,说明您的作品还是受到读者的喜欢的,您和您的作品也不是孤独的,况且,如果您能有毅力和信心来写完这本书,将来回顾之时也不会有任何遗憾,您认为呢?所以请您好好考虑一下,将您的文章完成吧! 我们将殷切的盼望看到您的作品完成的那一天,不要放弃希望,相信自己可以,我们会一直支持您并绝对相信您有这个能力。 感谢您对都市言情小说的支持,并衷心期待在这里看到您更多的精品佳作,诚愿我们继续愉快的合作。 【都市言情小说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