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公子》 第一章 天香客栈 江南早春,春风微寒。 天香客栈的生意一向都非常好,最近几日天香客栈几乎撑爆。 天香客栈二楼,都已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文斌有礼长衫儒相之人把盏低饮,时而轻摇手中摺扇;粗犷豪放赤膊大嚼之人,却是腰悬短刀,一脚耷在长凳上,粗恶之语不绝于口,自是乐在其中。 店掌柜又乐又忧,乐的是生意好,白花花银子如水般的流入,忧的是这群难侍候的大爷们并不是一般来路,从衣着上看,个个都不是寻常人,许多生面孔,不是提刀的就是挎剑的。他知是从外面来了不少的江湖人物,谁也惹不起,万一出了个爱酒后闹事的大爷,那这天香客栈还不被砸了。于是这掌柜的便吩咐几个店小二在每桌各送上少量甜点水果之类,希望可以取乐客人,换来不必要的麻烦。 客人虽然多,但天香客栈很大,每张桌子间都有很大的空隙。每张桌子都坐有几个人,但独有用珠帘作屏风的一雅座间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独座。他一身华贵服饰,是绸缎的白衫,二十多岁模样,容貌俊美异常。显然,这年轻人已喝高了,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良久,他再次将次把酒杯满上,一“咕噜”干了,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对满堂在座之人看也不看一眼。他这桌面上摆着一个酒坛子,这时这酒坛里的酒都已成了他的腹内物了,他高声叫唤:“小二,再拿坛子酒来。”他声音高亢嘹亮,几乎将整个场面所发出的声音都盖住了。众人立时将目光抛向这个年轻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又各自又喝开了。 这时,店小二提着一小壶酒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孟公子,酒来了!” 那年轻人黯然一笑,道:“孟公子?谁是孟公子?” “哎呀……”那店小二笑得更甜了,“我们这天香客栈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孟公子呀!您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喝酒的么?” 这年轻人笑了一笑,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可能我真的喝多了。” 店小二替他满上一杯,将要放下酒壶,这年轻人看着酒壶说道:“我要一坛子酒,你怎么却拿了一小壶来?”店小二道:“孟公子,这酒喝多了可是要伤身子的,你虽然是客人,但我也不希望你喝那么多酒。酒并不是不好西,饮酒不可过量。”那年轻人听了,望了他一会,似有感激之意,接着又是淡淡一笑,问他道:“你会不会喝酒?” 店小二睁大了双眼,道:“会喝啊!酒有谁不会喝的?除非是女人!”随即笑嘻嘻地又道:“但我不能喝多,稍一喝多,便醉了,醉了会很难受。” 孟公子自失一笑,又将酒杯拿起,一仰脖子又喝干了。店小二再次给他的杯子加满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些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吁了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谢谢,但我喝多了不怕,更不怕醉后难受,不喝那才难受呢!你去忙吧!” 这是他的习惯,他这两年来每天都要来这喝酒,长久以来,这里的伙计看到他坐这里个位置上的时候,见他菜也不多吃,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而且这个雅座一直以来都属于他的,这个位置已经被他包了。 店小二会意,也是习惯,捋起桌面上的银子,道了声谢,便忙活去了。 孟公子,天香客栈的的老熟客,小二走后他还是一个人独饮。他虽然天天到这,但他从不在这客栈留宿,他有自己的住处,而且很豪华,风景也很美,家里也有很多家丁,很多看家护院的,但他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潇洒,无拘无束的。 他的家境这么显赫,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多,但并不多,他并没有结识朋友。他知道“识人多处事非多”的道理,他是一个“杜无德之朋,绝无义之友”的人。他虽然喜欢一个人孤独着,但他就像一颗非常大的大树一样,他不于人交,决不是说他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他每天都来喝酒,起码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还有很多知道他情况的人也会想主动的与他相识,所以认识他的人倒也不少。 他旁边那张桌子上的两人已经注意他挺长时间了,起码从他那高唤一声“小二,再拿一坛子酒来。”时,就开始盯上了他。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个十八岁左右少女,看上去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个少女,韶华清秀,细眉樱唇,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浓装施抹,使得他周边的空气带着丝丝香气。他对面坐的那男子,却是面色煞白,一脸的怪气,看似二十五六容貌,但两鬃却已如雪一样皤颜白发绕在满头黑发上。 他们那么的招眼,但在坐的人并没有人认识他们。那些人喝得正酣,尽情尽兴哪里管那多么,口中脏话不断,一副横行无忌、独我其谁的姿态。却也有几个色咪咪的大汉,不时瞅着那少女,口中啧啧称赞:“乖乖,好标致的美人!”。而那一男一女却是不时的盯着孟公子,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偶会端起酒杯轻啜两口,有时也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在他们旁边一张圆桌子前,围坐着七八个人,个个是彪体大汉。这时已有几人吃的脸红耳热,遂打着赤膊,身上刀痕累累,赫然可见。他们一边吃喝,一边侃大山,谈着江湖最近的奇怪事。 一满脸胡渣子的汉子笑问同桌之人,道:“陇西五魔的事可想听听?”其它几人虽是酒劲行身,听他这么一问,却也不禁为之一振:“陇西五魔?”其中一打着赤膊,背部上有着三道深深的刀疤的汉子双目圆睁,接口道:“这还没听说过,五年前那五魔挑衅中原武林,将整个中原武林中英雄豪杰们打的是落花流水,而败在他们手下的人,命虽可得保,但都成了残废之人。” 那胡渣子这时也已是酡颜满面,笑道:“不错……不错……那陇西五魔当年意在挑战,却不乱杀,但他们心肠却极为恶毒,凡败在他们手下的人,不是肢体不全而回,便是损筋折骨而归,听说那时只有一人安然归来,但他还是败在五魔手中。那人正是龙腾山庄主人刘仲。江湖人传,自他那一战之后,便带着女儿封刀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中之事,竟把天下第一庄龙腾山庄交给了别人。唉……他还真舍得!” 那刀疤汉子道:“说来也奇怪,那陇西五魔自那一战立威江湖,成为当时的不败传奇,可那年之后,却不知为何,便不曾听得江湖上再有他们任何消息了。”胡渣子这时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江湖中人如何也想不到,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到有关陇西五魔的任何事迹了!。” 那对男女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面露骇容,而孟公子却仍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喝。 刀疤汉子惊疑问道:“这话怎么说,莫非你知道?”胡渣子哈哈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啊!”说到这里,拿起酒壶,徐徐自斟,又慢慢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啜着两口,就此不语,显是有意为之。他这话听众人听得莫名奇妙,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来听,只等他说下去。那刀疤汉子忍不住问道:“我们不知道什么?你快说啊!” 胡渣子终于说道:“五年前威镇中原的五魔头听说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被人杀了。”这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就连那对男女也不例外。 刀疤汉子睁大了眼睛,问道:“无一人幸免?”胡渣子也睁大了双眼,缓缓说道:“无一人幸免,而且死法相同?”众人不禁惊呼,接着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同桌一个问道:“怎么死法相同?”胡渣子道:“同是被一利器所杀,听说伤口上的血均流成一个字。” 听者无不惊骇,那对男女此时也不由得向他们看去。只听刀疤汉子问道:“会有这等事,那伤口倒是个什么字?”胡渣子又睁大了眼睛,托长了声音道:“一个‘孤’字。” 胡渣子一伙人本已有七分醉意,但现在却十分清醒。听到、看到或是接触到一些骇异的事或是特殊的事物,总是能让酒醉的人很快清醒过来。 那脸色煞白、两丝皤然鬓发男子脸色大变,喃喃道:“孤星剑……”那妖艳的少女听到“孤星剑”这三个字,吃了一惊,不禁托口而出道:“孤星剑?”那男子颔首不语,眉头微蹙。 说起孤星剑,这又是三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了。听说那“孤星剑”的主人那时江湖人称之孤星子。孤星子性情冷癖,喜爱独来独往。他的剑法更是高超的出奇,昔年武林之中,人人都知孤星子的剑法已臻绝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死在他剑下的人皆为不义之辈,死者伤口处从来都有一个字——“孤”字。孤星子禀随师命,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宗旨,他的足迹布遍整个中原,却从没有遇过过敌手,就这样孤星子轰轰烈烈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江湖中有关孤星子的传闻渐渐少了,有人说孤星子已超出了不惑之年,年近而知天命,厌倦了江湖生活,退隐泉林了。也有人说没有永远不败的胜者,孤星子如今可能已经死在别人的手里了。总之,江湖人说法纷纭,莫衷一是。 事隔多年,后起之辈已有不少连孤星子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更不知孤星剑杀人之后,死者身上竟会血流成字——孤。如今孤星剑重出江湖了,但江湖中人知道的实属寥寥。江南与陇西五魔所居之地相隔甚远,而陇西五魔死于孤星剑下之事却发生没多久,那胡渣子知晓此事,皆因陇西一带有他一个同们师兄,正巧他师兄生辰,胡渣子前去祝贺,这才得知道五魔已死一事。 孤星剑的出现,陇西五魔之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孤星子是否还活着,是否重出江湖了,一时间成为这些人心中的狐疑。 江南早春,春风微寒。 天香客栈的生意一向都非常好,最近几日天香客栈几乎撑爆。 天香客栈二楼,都已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文斌有礼长衫儒相之人把盏低饮,时而轻摇手中摺扇;粗犷豪放赤膊大嚼之人,却是腰悬短刀,一脚耷在长凳上,粗恶之语不绝于口,自是乐在其中。 店掌柜又乐又忧,乐的是生意好,白花花银子如水般的流入,忧的是这群难侍候的大爷们并不是一般来路,从衣着上看,个个都不是寻常人,许多生面孔,不是提刀的就是挎剑的。他知是从外面来了不少的江湖人物,谁也惹不起,万一出了个爱酒后闹事的大爷,那这天香客栈还不被砸了。于是这掌柜的便吩咐几个店小二在每桌各送上少量甜点水果之类,希望可以取乐客人,换来不必要的麻烦。 客人虽然多,但天香客栈很大,每张桌子间都有很大的空隙。每张桌子都坐有几个人,但独有用珠帘作屏风的一雅座间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独座。他一身华贵服饰,是绸缎的白衫,二十多岁模样,容貌俊美异常。显然,这年轻人已喝高了,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良久,他再次将次把酒杯满上,一“咕噜”干了,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对满堂在座之人看也不看一眼。他这桌面上摆着一个酒坛子,这时这酒坛里的酒都已成了他的腹内物了,他高声叫唤:“小二,再拿坛子酒来。”他声音高亢嘹亮,几乎将整个场面所发出的声音都盖住了。众人立时将目光抛向这个年轻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又各自又喝开了。 这时,店小二提着一小壶酒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孟公子,酒来了!” 那年轻人黯然一笑,道:“孟公子?谁是孟公子?” “哎呀……”那店小二笑得更甜了,“我们这天香客栈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孟公子呀!您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喝酒的么?” 这年轻人笑了一笑,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可能我真的喝多了。” 店小二替他满上一杯,将要放下酒壶,这年轻人看着酒壶说道:“我要一坛子酒,你怎么却拿了一小壶来?”店小二道:“孟公子,这酒喝多了可是要伤身子的,你虽然是客人,但我也不希望你喝那么多酒。酒并不是不好西,饮酒不可过量。”那年轻人听了,望了他一会,似有感激之意,接着又是淡淡一笑,问他道:“你会不会喝酒?” 店小二睁大了双眼,道:“会喝啊!酒有谁不会喝的?除非是女人!”随即笑嘻嘻地又道:“但我不能喝多,稍一喝多,便醉了,醉了会很难受。” 孟公子自失一笑,又将酒杯拿起,一仰脖子又喝干了。店小二再次给他的杯子加满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些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吁了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谢谢,但我喝多了不怕,更不怕醉后难受,不喝那才难受呢!你去忙吧!” 这是他的习惯,他这两年来每天都要来这喝酒,长久以来,这里的伙计看到他坐这里个位置上的时候,见他菜也不多吃,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而且这个雅座一直以来都属于他的,这个位置已经被他包了。 店小二会意,也是习惯,捋起桌面上的银子,道了声谢,便忙活去了。 孟公子,天香客栈的的老熟客,小二走后他还是一个人独饮。他虽然天天到这,但他从不在这客栈留宿,他有自己的住处,而且很豪华,风景也很美,家里也有很多家丁,很多看家护院的,但他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潇洒,无拘无束的。 他的家境这么显赫,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多,但并不多,他并没有结识朋友。他知道“识人多处事非多”的道理,他是一个“杜无德之朋,绝无义之友”的人。他虽然喜欢一个人孤独着,但他就像一颗非常大的大树一样,他不于人交,决不是说他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他每天都来喝酒,起码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还有很多知道他情况的人也会想主动的与他相识,所以认识他的人倒也不少。 他旁边那张桌子上的两人已经注意他挺长时间了,起码从他那高唤一声“小二,再拿一坛子酒来。”时,就开始盯上了他。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个十八岁左右少女,看上去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个少女,韶华清秀,细眉樱唇,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浓装施抹,使得他周边的空气带着丝丝香气。他对面坐的那男子,却是面色煞白,一脸的怪气,看似二十五六容貌,但两鬃却已如雪一样皤颜白发绕在满头黑发上。 他们那么的招眼,但在坐的人并没有人认识他们。那些人喝得正酣,尽情尽兴哪里管那多么,口中脏话不断,一副横行无忌、独我其谁的姿态。却也有几个色咪咪的大汉,不时瞅着那少女,口中啧啧称赞:“乖乖,好标致的美人!”。而那一男一女却是不时的盯着孟公子,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偶会端起酒杯轻啜两口,有时也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在他们旁边一张圆桌子前,围坐着七八个人,个个是彪体大汉。这时已有几人吃的脸红耳热,遂打着赤膊,身上刀痕累累,赫然可见。他们一边吃喝,一边侃大山,谈着江湖最近的奇怪事。 一满脸胡渣子的汉子笑问同桌之人,道:“陇西五魔的事可想听听?”其它几人虽是酒劲行身,听他这么一问,却也不禁为之一振:“陇西五魔?”其中一打着赤膊,背部上有着三道深深的刀疤的汉子双目圆睁,接口道:“这还没听说过,五年前那五魔挑衅中原武林,将整个中原武林中英雄豪杰们打的是落花流水,而败在他们手下的人,命虽可得保,但都成了残废之人。” 那胡渣子这时也已是酡颜满面,笑道:“不错……不错……那陇西五魔当年意在挑战,却不乱杀,但他们心肠却极为恶毒,凡败在他们手下的人,不是肢体不全而回,便是损筋折骨而归,听说那时只有一人安然归来,但他还是败在五魔手中。那人正是龙腾山庄主人刘仲。江湖人传,自他那一战之后,便带着女儿封刀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中之事,竟把天下第一庄龙腾山庄交给了别人。唉……他还真舍得!” 那刀疤汉子道:“说来也奇怪,那陇西五魔自那一战立威江湖,成为当时的不败传奇,可那年之后,却不知为何,便不曾听得江湖上再有他们任何消息了。”胡渣子这时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江湖中人如何也想不到,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到有关陇西五魔的任何事迹了!。” 那对男女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面露骇容,而孟公子却仍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喝。 刀疤汉子惊疑问道:“这话怎么说,莫非你知道?”胡渣子哈哈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啊!”说到这里,拿起酒壶,徐徐自斟,又慢慢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啜着两口,就此不语,显是有意为之。他这话听众人听得莫名奇妙,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来听,只等他说下去。那刀疤汉子忍不住问道:“我们不知道什么?你快说啊!” 胡渣子终于说道:“五年前威镇中原的五魔头听说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被人杀了。”这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就连那对男女也不例外。 刀疤汉子睁大了眼睛,问道:“无一人幸免?”胡渣子也睁大了双眼,缓缓说道:“无一人幸免,而且死法相同?”众人不禁惊呼,接着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同桌一个问道:“怎么死法相同?”胡渣子道:“同是被一利器所杀,听说伤口上的血均流成一个字。” 听者无不惊骇,那对男女此时也不由得向他们看去。只听刀疤汉子问道:“会有这等事,那伤口倒是个什么字?”胡渣子又睁大了眼睛,托长了声音道:“一个‘孤’字。” 胡渣子一伙人本已有七分醉意,但现在却十分清醒。听到、看到或是接触到一些骇异的事或是特殊的事物,总是能让酒醉的人很快清醒过来。 那脸色煞白、两丝皤然鬓发男子脸色大变,喃喃道:“孤星剑……”那妖艳的少女听到“孤星剑”这三个字,吃了一惊,不禁托口而出道:“孤星剑?”那男子颔首不语,眉头微蹙。 说起孤星剑,这又是三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了。听说那“孤星剑”的主人那时江湖人称之孤星子。孤星子性情冷癖,喜爱独来独往。他的剑法更是高超的出奇,昔年武林之中,人人都知孤星子的剑法已臻绝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死在他剑下的人皆为不义之辈,死者伤口处从来都有一个字——“孤”字。孤星子禀随师命,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宗旨,他的足迹布遍整个中原,却从没有遇过过敌手,就这样孤星子轰轰烈烈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江湖中有关孤星子的传闻渐渐少了,有人说孤星子已超出了不惑之年,年近而知天命,厌倦了江湖生活,退隐泉林了。也有人说没有永远不败的胜者,孤星子如今可能已经死在别人的手里了。总之,江湖人说法纷纭,莫衷一是。 事隔多年,后起之辈已有不少连孤星子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更不知孤星剑杀人之后,死者身上竟会血流成字——孤。如今孤星剑重出江湖了,但江湖中人知道的实属寥寥。江南与陇西五魔所居之地相隔甚远,而陇西五魔死于孤星剑下之事却发生没多久,那胡渣子知晓此事,皆因陇西一带有他一个同们师兄,正巧他师兄生辰,胡渣子前去祝贺,这才得知道五魔已死一事。 孤星剑的出现,陇西五魔之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孤星子是否还活着,是否重出江湖了,一时间成为这些人心中的狐疑。 江南早春,春风微寒。 天香客栈的生意一向都非常好,最近几日天香客栈几乎撑爆。 天香客栈二楼,都已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文斌有礼长衫儒相之人把盏低饮,时而轻摇手中摺扇;粗犷豪放赤膊大嚼之人,却是腰悬短刀,一脚耷在长凳上,粗恶之语不绝于口,自是乐在其中。 店掌柜又乐又忧,乐的是生意好,白花花银子如水般的流入,忧的是这群难侍候的大爷们并不是一般来路,从衣着上看,个个都不是寻常人,许多生面孔,不是提刀的就是挎剑的。他知是从外面来了不少的江湖人物,谁也惹不起,万一出了个爱酒后闹事的大爷,那这天香客栈还不被砸了。于是这掌柜的便吩咐几个店小二在每桌各送上少量甜点水果之类,希望可以取乐客人,换来不必要的麻烦。 客人虽然多,但天香客栈很大,每张桌子间都有很大的空隙。每张桌子都坐有几个人,但独有用珠帘作屏风的一雅座间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独座。他一身华贵服饰,是绸缎的白衫,二十多岁模样,容貌俊美异常。显然,这年轻人已喝高了,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良久,他再次将次把酒杯满上,一“咕噜”干了,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对满堂在座之人看也不看一眼。他这桌面上摆着一个酒坛子,这时这酒坛里的酒都已成了他的腹内物了,他高声叫唤:“小二,再拿坛子酒来。”他声音高亢嘹亮,几乎将整个场面所发出的声音都盖住了。众人立时将目光抛向这个年轻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又各自又喝开了。 这时,店小二提着一小壶酒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孟公子,酒来了!” 那年轻人黯然一笑,道:“孟公子?谁是孟公子?” “哎呀……”那店小二笑得更甜了,“我们这天香客栈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是孟公子呀!您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喝酒的么?” 这年轻人笑了一笑,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可能我真的喝多了。” 店小二替他满上一杯,将要放下酒壶,这年轻人看着酒壶说道:“我要一坛子酒,你怎么却拿了一小壶来?”店小二道:“孟公子,这酒喝多了可是要伤身子的,你虽然是客人,但我也不希望你喝那么多酒。酒并不是不好西,饮酒不可过量。”那年轻人听了,望了他一会,似有感激之意,接着又是淡淡一笑,问他道:“你会不会喝酒?” 店小二睁大了双眼,道:“会喝啊!酒有谁不会喝的?除非是女人!”随即笑嘻嘻地又道:“但我不能喝多,稍一喝多,便醉了,醉了会很难受。” 孟公子自失一笑,又将酒杯拿起,一仰脖子又喝干了。店小二再次给他的杯子加满时,他从袖子里拿出些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吁了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谢谢,但我喝多了不怕,更不怕醉后难受,不喝那才难受呢!你去忙吧!” 这是他的习惯,他这两年来每天都要来这喝酒,长久以来,这里的伙计看到他坐这里个位置上的时候,见他菜也不多吃,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而且这个雅座一直以来都属于他的,这个位置已经被他包了。 店小二会意,也是习惯,捋起桌面上的银子,道了声谢,便忙活去了。 孟公子,天香客栈的的老熟客,小二走后他还是一个人独饮。他虽然天天到这,但他从不在这客栈留宿,他有自己的住处,而且很豪华,风景也很美,家里也有很多家丁,很多看家护院的,但他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潇洒,无拘无束的。 他的家境这么显赫,认识他的人应该很多,但并不多,他并没有结识朋友。他知道“识人多处事非多”的道理,他是一个“杜无德之朋,绝无义之友”的人。他虽然喜欢一个人孤独着,但他就像一颗非常大的大树一样,他不于人交,决不是说他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他每天都来喝酒,起码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还有很多知道他情况的人也会想主动的与他相识,所以认识他的人倒也不少。 他旁边那张桌子上的两人已经注意他挺长时间了,起码从他那高唤一声“小二,再拿一坛子酒来。”时,就开始盯上了他。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个十八岁左右少女,看上去都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那个少女,韶华清秀,细眉樱唇,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浓装施抹,使得他周边的空气带着丝丝香气。他对面坐的那男子,却是面色煞白,一脸的怪气,看似二十五六容貌,但两鬃却已如雪一样皤颜白发绕在满头黑发上。 他们那么的招眼,但在坐的人并没有人认识他们。那些人喝得正酣,尽情尽兴哪里管那多么,口中脏话不断,一副横行无忌、独我其谁的姿态。却也有几个色咪咪的大汉,不时瞅着那少女,口中啧啧称赞:“乖乖,好标致的美人!”。而那一男一女却是不时的盯着孟公子,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偶会端起酒杯轻啜两口,有时也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在他们旁边一张圆桌子前,围坐着七八个人,个个是彪体大汉。这时已有几人吃的脸红耳热,遂打着赤膊,身上刀痕累累,赫然可见。他们一边吃喝,一边侃大山,谈着江湖最近的奇怪事。 一满脸胡渣子的汉子笑问同桌之人,道:“陇西五魔的事可想听听?”其它几人虽是酒劲行身,听他这么一问,却也不禁为之一振:“陇西五魔?”其中一打着赤膊,背部上有着三道深深的刀疤的汉子双目圆睁,接口道:“这还没听说过,五年前那五魔挑衅中原武林,将整个中原武林中英雄豪杰们打的是落花流水,而败在他们手下的人,命虽可得保,但都成了残废之人。” 那胡渣子这时也已是酡颜满面,笑道:“不错……不错……那陇西五魔当年意在挑战,却不乱杀,但他们心肠却极为恶毒,凡败在他们手下的人,不是肢体不全而回,便是损筋折骨而归,听说那时只有一人安然归来,但他还是败在五魔手中。那人正是龙腾山庄主人刘仲。江湖人传,自他那一战之后,便带着女儿封刀归隐,不再过问江湖中之事,竟把天下第一庄龙腾山庄交给了别人。唉……他还真舍得!” 那刀疤汉子道:“说来也奇怪,那陇西五魔自那一战立威江湖,成为当时的不败传奇,可那年之后,却不知为何,便不曾听得江湖上再有他们任何消息了。”胡渣子这时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江湖中人如何也想不到,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到有关陇西五魔的任何事迹了!。” 那对男女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面露骇容,而孟公子却仍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喝。 刀疤汉子惊疑问道:“这话怎么说,莫非你知道?”胡渣子哈哈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啊!”说到这里,拿起酒壶,徐徐自斟,又慢慢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啜着两口,就此不语,显是有意为之。他这话听众人听得莫名奇妙,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来听,只等他说下去。那刀疤汉子忍不住问道:“我们不知道什么?你快说啊!” 胡渣子终于说道:“五年前威镇中原的五魔头听说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被人杀了。”这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就连那对男女也不例外。 刀疤汉子睁大了眼睛,问道:“无一人幸免?”胡渣子也睁大了双眼,缓缓说道:“无一人幸免,而且死法相同?”众人不禁惊呼,接着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同桌一个问道:“怎么死法相同?”胡渣子道:“同是被一利器所杀,听说伤口上的血均流成一个字。” 听者无不惊骇,那对男女此时也不由得向他们看去。只听刀疤汉子问道:“会有这等事,那伤口倒是个什么字?”胡渣子又睁大了眼睛,托长了声音道:“一个‘孤’字。” 胡渣子一伙人本已有七分醉意,但现在却十分清醒。听到、看到或是接触到一些骇异的事或是特殊的事物,总是能让酒醉的人很快清醒过来。 那脸色煞白、两丝皤然鬓发男子脸色大变,喃喃道:“孤星剑……”那妖艳的少女听到“孤星剑”这三个字,吃了一惊,不禁托口而出道:“孤星剑?”那男子颔首不语,眉头微蹙。 说起孤星剑,这又是三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了。听说那“孤星剑”的主人那时江湖人称之孤星子。孤星子性情冷癖,喜爱独来独往。他的剑法更是高超的出奇,昔年武林之中,人人都知孤星子的剑法已臻绝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死在他剑下的人皆为不义之辈,死者伤口处从来都有一个字——“孤”字。孤星子禀随师命,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宗旨,他的足迹布遍整个中原,却从没有遇过过敌手,就这样孤星子轰轰烈烈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江湖中有关孤星子的传闻渐渐少了,有人说孤星子已超出了不惑之年,年近而知天命,厌倦了江湖生活,退隐泉林了。也有人说没有永远不败的胜者,孤星子如今可能已经死在别人的手里了。总之,江湖人说法纷纭,莫衷一是。 事隔多年,后起之辈已有不少连孤星子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过,更不知孤星剑杀人之后,死者身上竟会血流成字——孤。如今孤星剑重出江湖了,但江湖中人知道的实属寥寥。江南与陇西五魔所居之地相隔甚远,而陇西五魔死于孤星剑下之事却发生没多久,那胡渣子知晓此事,皆因陇西一带有他一个同们师兄,正巧他师兄生辰,胡渣子前去祝贺,这才得知道五魔已死一事。 孤星剑的出现,陇西五魔之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孤星子是否还活着,是否重出江湖了,一时间成为这些人心中的狐疑。 第二章 黑空将夜 天色略暗淡下来,孟公子已是酒醉迷离。他放下手中酒杯,无神的双眼向西窗看了看,西边远空几处白云缓缓飘动着。 他自言自语道:“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打了个哈,摇晃着站起身来,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撩开珠帘便向楼梯处摇摆着走去。面色煞白那人忽人向他说道:“这位兄弟请留步。”他语声生冷又清脆。孟公子闻声却步,转过头来看了看,只见那一男一女正看着自己。他怔了怔,右手食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道:“叫我么?我可不认识你呀!”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认识我不打紧,但我已看出你沉疴缠身,看来命不久矣。”孟公子听了并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那人又道:“我看你面色发白,印堂灰暗无光,若说是沉疴在身,倒也像,但于内行人看来,却更像身中剧毒。”孟公子仍是丝丝笑意,不惊不奇,道:“是么?我看你面色泛白倒也不逊色于我!”那妖艳少女忽然呵呵一笑,笑靥似花,撇了那白面男子一眼,道:“你倒不必为他担心,他呀!若是面色不白,那他倒不快活呢。”那白面男了听了,微有得意之色。那少女再次将目光投在孟公子身上,道:“但是你嘛……你可不是他。本姑娘看你身中剧毒,却仍喝下这么多酒,难道你不知道,中毒之人喝酒只会加快毒性在体内蔓延,若是一般情况,身中剧毒之人,早就当场毒发身亡了。只是……只是本姑娘有点奇怪,瞧你中毒不浅,又这般喝酒,为何到此时你尚未毒发?”说完双睛直直的将孟公子扫了一遍。孟公子一听,眼中精光一闪,目光也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呵呵一笑,说道:“有些眼力!”说着大拇指一指,称赞于她。 忽然之间,他觉体内热血上升,直蹿胸口而来。他暗暗强抑,向那少女淡淡地道:“也许……也许我还没走出这天香客栈,体力毒性就开始发作了……”一语甫毕,忽地脚下一个趔趄,立时站立不稳,待他稳住脚步,不禁以右手按住胸口,左手扶着楼梯扶手急惶向下走去。这二人怔了怔,盯着孟公子去的背影,良久良久。 熏夕已至。此时街道上尘土偶尔被风轻扬,但又旋即消散。此时路少渐稀,孟公子走在大路这上,偶见一二路行人,但他只觉眼前朦胧一片。他胸口刺痛难忍,一手托胸,左摇右摆在大街上走了一会,更觉疼痛难当,忽然间,疼痛骤至全身,再也忍耐不住,一跤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天色终于全暗了下来,灯光却相继亮了起来。豪门大宅门檐下两边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发出昏黄的光线。 孟公子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偶尔痉挛抖动。过了一会,脚步声响,两人到了他的跟前。 一个女子清越的声音:“没想到这个人在毒发后,竟还能走这么远一段路,若换作是你我,恐怕还不能够行走这许多路,便早已倒下了吧。”一个男子生冷清脆声音道:“走的再远也没有用了,这条大路已经是他的黄泉之路了。”那女子道“这人倒也奇怪,明知自己中毒不轻,但还喝那么酒,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这年纪轻轻就快……很可惜……”说着摇了摇头。那男子道:“江湖人像这样的人每天也不知道要死多少?”那女子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师哥,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特别呀?”那男子道:“再特别也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有什么特别的。月儿,我们走吧——”说完,那男子转身便去。 那叫作月儿的少女却没有走,她俯下身去试了试孟公子的鼻息,只觉呼吸并不微弱,但有点急促,她大叫起来:“奇怪,真是奇怪!师兄,你快回来看看,也许我们都错了,他可能不会像我们说的那样容易死掉。”那男子却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月儿又叫道:“我们救救他吧!” 那男子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道:“怎么救,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得活他,他已经毒性侵心,扩散到五脏六腑了。”月儿道:“但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那男子又迈步走了。月儿见师兄走了,只得跟上去。但她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她感觉躺在地上的人也许还能活下去,所以她回头看着,希望店小二口中的孟公子忽地一下真的能够站起身来。 这两人自然就是天香客栈里那一男一女,他们是万毒门的门人。万毒门中之人用毒极为高超,以毒杀人于不动声色间,而万毒门却为江湖人所不齿,用毒伤人往往被江湖人视为不正当的手段。他们在天香客栈自孟公子一声高呼,叫店小二取酒过来时,柳月儿和他师兄凌子阳随眼望去,不禁一惊,他们对毒性极为稔熟,毒药于他们来说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一般,故一眼便看出孟公子是个身中巨毒之人,但颇为不解的是,身中巨毒之人竟还在无所顾虑的喝酒,这才说出在孟公子将走时的那番话。 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孟公子依就蜷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但他额头上已有汗珠冒出。忽然,他“啊”一声,鲜血立即从口中流出,随后他又晕厥过去。这时,风已大起,吹的大宅门前的灯笼不住的摇摆,笼中烛光在暗空闪烁着。 时值早春,春寒料峭,而孟公子却是大汗淋漓。 远处阵阵沓杂声顺风飘来,渐渐近了,不多时,已至。 两顶轿子正往孟公子倒地处徐徐行来,轿子一前一后,前后两顶轿子各四人抬着,抬轿之人全都穿着灰色家丁服饰,手着提灯笼,灯笼上赫然一个红色大字——“叶”。轿前两个待女挑灯引路,并肩而行。 轿中所乘人正是现今龙腾山庄主人叶盛,他原本是龙腾山庄的二把手,前任庄主刘仲在位时,他协助刘仲处理各个大小事务,为龙腾山庄发展成天下第一庄可谓是立下汉马功劳。五年前刘仲应陇西五魔之约,赴约比斗,以一招之差败阵。虽是一招之差,但刘仲却身受重创,看上去外身完好,但内体真气尽散,须知习武皆为练气,气散招虚。不久,刘仲便向武林宣布隐退,将龙腾山庄交于叶盛揆管。从武功、人品各个方面他都信得过叶盛。封刀前后他都不曾将自己受伤之事告之江湖,却是希望以自己的声威可使龙腾山庄永盛不衰。刘仲归退前又将自己的毕生武学书于纸章之上,并绘以图解,传给叶盛。这几年来,叶盛勤修苦练,如今他的武学造诣已相当了得。 此刻,叶盛正在轿中闭目调息,忽感轿子停了下来,他掀开轿帘时,听一待女的声音在前面的轿前说道:“回禀小姐,前面路中间躺着一个醉汉。”叶盛一听有个醉汉躺在前面,心中暗犯嘀咕,忽又听一待女惊慌说道:“小姐,小姐,前面路中间躺着的不是个醉汉,而是个快要死的人,他嘴边还吐了好大一片血呢!” 前面那轿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惊道:“哦!快让我下去瞧瞧!”四个轿夫放下轿子,一个待女上前搀扶,轿中走出一女子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那女子大大的眼睛在黑空中闪着光亮,她长睫弯眉,面貌清丽脱尘;金簪银环,晶莹熠熠,霞帔披肩,翡翠环腕,看上去雍容华贵已极。这女子正是叶盛的独生女,名叫如婷,叶盛对她十分疼爱,如掌上明珠一般。 这时叶盛已唤来待女到自己轿前问明情况,他不放心,当即也下了轿子。叶如婷向他,道:“爹爹,前面有个人受伤了,我去看看。” 叶盛江湖阅历极为丰富,疑心有他,笑道:“婷儿,你陪爹爹一块去看看吧。”叶如婷知道爹爹不放心自己单独过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来搀着父亲的手臂,由那两待女当先挑灯引路,向孟公子走去。 在待女手中灯笼的光线下,叶如婷父女已看到地上蜷躺着的这人,但光线不足,看得不甚清楚。叶如婷又瞧了瞧,忽那人左脸贴地,嘴角却尚挂着血丝,地面前还有一片鲜血。叶如婷自幼时就受叶盛熏陶,本性纯善,见地上躺着一人还吐出一血来,心里顿觉不安,正要上前扶持,却被叶盛一把拉住。叶盛道:“待我瞧瞧。”他上前缓缓蹲下身去,却忽闻一股酒气,他伸出手指一探地上之人鼻息,觉这人呼吸不顺,却无生命之忧。叶如婷心中担心,忙问道:“爹爹,这人伤势重么?”叶盛站起身来吁了口气道:“还好,可能受了内伤,但没生命危险。”叶如婷微微一惊,道:“受了内伤?爹爹怎么知道他受的是内伤?”叶盛对女儿道:“至于这人是为何如此,我也是能以知晓的。”他见孟公子满脸大汗,不知他身受毒性侵害,心中还道是他是受伤疼痛所致。叶如婷近前两步看了看,这才瞧清是一年轻男子,向叶盛道:“看样子这人受伤不轻啊!爹爹不如将他带回去养伤吧!”叶盛皱眉道:“这人身份不明,也不知是何故倒在这里……也可能是醉酒摔伤的,婷儿不必紧张。”叶盛心底极为不愿将这陌生人带回龙腾山庄,但心里已有了打算。叶如婷心知自己爹爹所担心之事,遂轻笑道:“爹爹可是担心这人是为青龙玉而来。”叶盛点了点头道:“江湖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啊!”叶如婷却笑道:“爹爹你过于担心了,以爹爹的武功,当今武林之中能与爹爹相匹者,实属寥寥,就算此人此举是为青龙玉,但他伤好后能从我们家拿走青龙玉么?这人我瞧伤势不轻,他若不是爹爹想的那样的人,万一有个好歹,那爹不就成了见死不救了。”自叶盛修练了刘仲所传的武功,自觉自己全身经脉畅通,已达随心所意境地,这几年来确是未遇见过敌手,他们本又是父女间说话,是以对女儿的称赞,他也不谦虚。被她这么一说,叶盛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哈哈一笑,说道:“乖女儿一心讨好爹爹,就是想让爹爹将这人带回庄内养伤吧!”叶如婷心知爹爹心肠不坏,所以才再三劝说,此时见爹已不太反对,对爹爹问话是笑而不答,但心中暗暗高兴,说道:“等这人伤好后再打发他走便是,爹爹觉得可好?”。叶盛不再推诿,笑道:“好吧,依你,依你。爹爹本来打算把这人送到别处给些银子托人照料,但我的宝贝女儿心地太过善良,担忧别人,爹爹又怎么可拂了你这慈悲之心。”叶如婷嫣然笑道:“女儿心地善良皆因爹爹好心肠!”叶盛被她这话逗得不禁开怀大笑。 夜色更暗,空中看不到丁点星光,唯闻过巷风声飒飒。 叶盛唤来几个抬轿家丁将孟公子抬上叶如婷的轿子,叶如婷与叶盛同乘一轿,向前路继续行去。轿子向前行了一程路后,向右边路口转了进去。 便在此时,在豪宅门檐吊笼亮光所及处,出现两人,一高一矮,各挑着灯笼,正四处张望着。 那矮个子骂道:“他奶奶,找了这么许久,连个鬼影都没有。”高个子道:“鬼影没有也得找,谁叫你收了人家的银子。”那矮子道:“你不也收了么?”高个子没好气地道:“既然都收了那就得帮人家找啊,你唠叨个什么劲!”那矮子忽道:“我们干脆回去得了,我看找也是白找,哪有什么受伤的人啊?哎!听说这条街不干净。”高个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面露讥诮之意,道:“不干净,什么不干净?”故作不知,又转回话题,道:“那姑娘不是说了么,那受伤的人就在这条街道上,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那矮个子和他熟识已久,知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不再多说,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唿”的背后一阵风声,矮个子心中一凛,冷汗已冒出,忍不住回头张望,只见身后黑魆魆一片,一想到此处闹鬼,不由的汗毛直竖,结结巴巴地道:“听说这……这里闹……闹鬼……咱们还是回去吧……” 高个子哈哈大笑,道:“闹鬼……什么鬼?你这胆小鬼可真是够闹人的,这就叫闹鬼。你呀,你要是害怕你自己先回去。”矮个了哆嗦着身子道:“我一个人更不敢回去了。” 高个子道嗔道:“不回去那就跟着我走,别恁地多嘴。”矮个子又是沮丧又是害怕,只得紧紧跟着,高个子距离不出一尺。如此哆哆嗦嗦跟了数十步,矮个子自觉双手近乎僵硬,难以自控,手中灯笼却已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而高个子口中却哼着俚曲,不与他说话。 忽然间,远处似有笑声伴着风声传来,矮个子早已吓得满脸大汗,惊呼道:“哎呀……妈啊……”竟抛下手中灯笼,双手从后将高个子紧紧抱住。高个扭过身来,将他一把推开,怒道:“干什么你,瞧你那点出息,风声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高个子声音刚停,又是一声笑声传来,随即豪宅檐下那挂着的两个灯笼同时熄灭。高个子见此怪事也不禁打起抖来,接着又是一串笑声传来,一条影子已从他们面前一掠而出,随即不见了。两人惊呼声中,抱作一团。这时这高个子手中的灯笼也落在地上,笼中烛火冥冥灭灭。二人惊魂未定,烛光照处,隐约可见空中一条影子形同鬼魅正向他们缓缓飘来,数尺长裙丝带飘飘扬扬。他二人同时“哇”的一声,拔腿就跑,连滚带爬,跑了个没影没踪。 影子着地,向着那二人逃蹿的方向咯咯笑道:“高个子还说别人没出息,自己腿长,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这人正是柳月儿,她随师兄凌子阳回到天香客栈后,心底仍是莫名不安,兼之好奇心越发浓烈,想知道孟公子到底会怎样,便找了那高矮二人,各给了些银两,吩咐他们在这条街上找到孟公子后,将他带到天香客栈,却没敢对那二人说找的人也可能已毒发身亡。那二人走后,她猛的想到,若是这两个人拿了银两,撒手不顾了,岂不冤枉,当即向那二人追去,心却想亲眼看看那孟公子的状况。她赶上那二人后,想瞧瞧那二人拿了银两是否会忠人之事,便不声不响地的跟在他们后面,听那矮个子说要回去时,柳月儿心里不由有气,再听到那矮个子说到此处闹鬼时,又不由的童心大起,便想到扮鬼来吓他们一吓。 柳月儿见那二人逃跑时的狼狈模样笑了一会,但想到孟公子躺在地上那可怜样,怜悯心更增,心中有些伤忧,却不知短短时间里孟公子怎地不见了。怅然若失之际,想到自己行为倒有些可笑,呆了良久,这才定了定心神,往天香客栈走去。 天色略暗淡下来,孟公子已是酒醉迷离。他放下手中酒杯,无神的双眼向西窗看了看,西边远空几处白云缓缓飘动着。 他自言自语道:“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打了个哈,摇晃着站起身来,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撩开珠帘便向楼梯处摇摆着走去。面色煞白那人忽人向他说道:“这位兄弟请留步。”他语声生冷又清脆。孟公子闻声却步,转过头来看了看,只见那一男一女正看着自己。他怔了怔,右手食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道:“叫我么?我可不认识你呀!”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认识我不打紧,但我已看出你沉疴缠身,看来命不久矣。”孟公子听了并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那人又道:“我看你面色发白,印堂灰暗无光,若说是沉疴在身,倒也像,但于内行人看来,却更像身中剧毒。”孟公子仍是丝丝笑意,不惊不奇,道:“是么?我看你面色泛白倒也不逊色于我!”那妖艳少女忽然呵呵一笑,笑靥似花,撇了那白面男子一眼,道:“你倒不必为他担心,他呀!若是面色不白,那他倒不快活呢。”那白面男了听了,微有得意之色。那少女再次将目光投在孟公子身上,道:“但是你嘛……你可不是他。本姑娘看你身中剧毒,却仍喝下这么多酒,难道你不知道,中毒之人喝酒只会加快毒性在体内蔓延,若是一般情况,身中剧毒之人,早就当场毒发身亡了。只是……只是本姑娘有点奇怪,瞧你中毒不浅,又这般喝酒,为何到此时你尚未毒发?”说完双睛直直的将孟公子扫了一遍。孟公子一听,眼中精光一闪,目光也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呵呵一笑,说道:“有些眼力!”说着大拇指一指,称赞于她。 忽然之间,他觉体内热血上升,直蹿胸口而来。他暗暗强抑,向那少女淡淡地道:“也许……也许我还没走出这天香客栈,体力毒性就开始发作了……”一语甫毕,忽地脚下一个趔趄,立时站立不稳,待他稳住脚步,不禁以右手按住胸口,左手扶着楼梯扶手急惶向下走去。这二人怔了怔,盯着孟公子去的背影,良久良久。 熏夕已至。此时街道上尘土偶尔被风轻扬,但又旋即消散。此时路少渐稀,孟公子走在大路这上,偶见一二路行人,但他只觉眼前朦胧一片。他胸口刺痛难忍,一手托胸,左摇右摆在大街上走了一会,更觉疼痛难当,忽然间,疼痛骤至全身,再也忍耐不住,一跤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天色终于全暗了下来,灯光却相继亮了起来。豪门大宅门檐下两边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发出昏黄的光线。 孟公子躺在地上蜷成一团,偶尔痉挛抖动。过了一会,脚步声响,两人到了他的跟前。 一个女子清越的声音:“没想到这个人在毒发后,竟还能走这么远一段路,若换作是你我,恐怕还不能够行走这许多路,便早已倒下了吧。”一个男子生冷清脆声音道:“走的再远也没有用了,这条大路已经是他的黄泉之路了。”那女子道“这人倒也奇怪,明知自己中毒不轻,但还喝那么酒,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这年纪轻轻就快……很可惜……”说着摇了摇头。那男子道:“江湖人像这样的人每天也不知道要死多少?”那女子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师哥,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特别呀?”那男子道:“再特别也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有什么特别的。月儿,我们走吧——”说完,那男子转身便去。 那叫作月儿的少女却没有走,她俯下身去试了试孟公子的鼻息,只觉呼吸并不微弱,但有点急促,她大叫起来:“奇怪,真是奇怪!师兄,你快回来看看,也许我们都错了,他可能不会像我们说的那样容易死掉。”那男子却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月儿又叫道:“我们救救他吧!” 那男子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道:“怎么救,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得活他,他已经毒性侵心,扩散到五脏六腑了。”月儿道:“但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那男子又迈步走了。月儿见师兄走了,只得跟上去。但她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她感觉躺在地上的人也许还能活下去,所以她回头看着,希望店小二口中的孟公子忽地一下真的能够站起身来。 这两人自然就是天香客栈里那一男一女,他们是万毒门的门人。万毒门中之人用毒极为高超,以毒杀人于不动声色间,而万毒门却为江湖人所不齿,用毒伤人往往被江湖人视为不正当的手段。他们在天香客栈自孟公子一声高呼,叫店小二取酒过来时,柳月儿和他师兄凌子阳随眼望去,不禁一惊,他们对毒性极为稔熟,毒药于他们来说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一般,故一眼便看出孟公子是个身中巨毒之人,但颇为不解的是,身中巨毒之人竟还在无所顾虑的喝酒,这才说出在孟公子将走时的那番话。 近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孟公子依就蜷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但他额头上已有汗珠冒出。忽然,他“啊”一声,鲜血立即从口中流出,随后他又晕厥过去。这时,风已大起,吹的大宅门前的灯笼不住的摇摆,笼中烛光在暗空闪烁着。 时值早春,春寒料峭,而孟公子却是大汗淋漓。 远处阵阵沓杂声顺风飘来,渐渐近了,不多时,已至。 两顶轿子正往孟公子倒地处徐徐行来,轿子一前一后,前后两顶轿子各四人抬着,抬轿之人全都穿着灰色家丁服饰,手着提灯笼,灯笼上赫然一个红色大字——“叶”。轿前两个待女挑灯引路,并肩而行。 轿中所乘人正是现今龙腾山庄主人叶盛,他原本是龙腾山庄的二把手,前任庄主刘仲在位时,他协助刘仲处理各个大小事务,为龙腾山庄发展成天下第一庄可谓是立下汉马功劳。五年前刘仲应陇西五魔之约,赴约比斗,以一招之差败阵。虽是一招之差,但刘仲却身受重创,看上去外身完好,但内体真气尽散,须知习武皆为练气,气散招虚。不久,刘仲便向武林宣布隐退,将龙腾山庄交于叶盛揆管。从武功、人品各个方面他都信得过叶盛。封刀前后他都不曾将自己受伤之事告之江湖,却是希望以自己的声威可使龙腾山庄永盛不衰。刘仲归退前又将自己的毕生武学书于纸章之上,并绘以图解,传给叶盛。这几年来,叶盛勤修苦练,如今他的武学造诣已相当了得。 此刻,叶盛正在轿中闭目调息,忽感轿子停了下来,他掀开轿帘时,听一待女的声音在前面的轿前说道:“回禀小姐,前面路中间躺着一个醉汉。”叶盛一听有个醉汉躺在前面,心中暗犯嘀咕,忽又听一待女惊慌说道:“小姐,小姐,前面路中间躺着的不是个醉汉,而是个快要死的人,他嘴边还吐了好大一片血呢!” 前面那轿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惊道:“哦!快让我下去瞧瞧!”四个轿夫放下轿子,一个待女上前搀扶,轿中走出一女子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那女子大大的眼睛在黑空中闪着光亮,她长睫弯眉,面貌清丽脱尘;金簪银环,晶莹熠熠,霞帔披肩,翡翠环腕,看上去雍容华贵已极。这女子正是叶盛的独生女,名叫如婷,叶盛对她十分疼爱,如掌上明珠一般。 这时叶盛已唤来待女到自己轿前问明情况,他不放心,当即也下了轿子。叶如婷向他,道:“爹爹,前面有个人受伤了,我去看看。” 叶盛江湖阅历极为丰富,疑心有他,笑道:“婷儿,你陪爹爹一块去看看吧。”叶如婷知道爹爹不放心自己单独过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来搀着父亲的手臂,由那两待女当先挑灯引路,向孟公子走去。 在待女手中灯笼的光线下,叶如婷父女已看到地上蜷躺着的这人,但光线不足,看得不甚清楚。叶如婷又瞧了瞧,忽那人左脸贴地,嘴角却尚挂着血丝,地面前还有一片鲜血。叶如婷自幼时就受叶盛熏陶,本性纯善,见地上躺着一人还吐出一血来,心里顿觉不安,正要上前扶持,却被叶盛一把拉住。叶盛道:“待我瞧瞧。”他上前缓缓蹲下身去,却忽闻一股酒气,他伸出手指一探地上之人鼻息,觉这人呼吸不顺,却无生命之忧。叶如婷心中担心,忙问道:“爹爹,这人伤势重么?”叶盛站起身来吁了口气道:“还好,可能受了内伤,但没生命危险。”叶如婷微微一惊,道:“受了内伤?爹爹怎么知道他受的是内伤?”叶盛对女儿道:“至于这人是为何如此,我也是能以知晓的。”他见孟公子满脸大汗,不知他身受毒性侵害,心中还道是他是受伤疼痛所致。叶如婷近前两步看了看,这才瞧清是一年轻男子,向叶盛道:“看样子这人受伤不轻啊!爹爹不如将他带回去养伤吧!”叶盛皱眉道:“这人身份不明,也不知是何故倒在这里……也可能是醉酒摔伤的,婷儿不必紧张。”叶盛心底极为不愿将这陌生人带回龙腾山庄,但心里已有了打算。叶如婷心知自己爹爹所担心之事,遂轻笑道:“爹爹可是担心这人是为青龙玉而来。”叶盛点了点头道:“江湖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啊!”叶如婷却笑道:“爹爹你过于担心了,以爹爹的武功,当今武林之中能与爹爹相匹者,实属寥寥,就算此人此举是为青龙玉,但他伤好后能从我们家拿走青龙玉么?这人我瞧伤势不轻,他若不是爹爹想的那样的人,万一有个好歹,那爹不就成了见死不救了。”自叶盛修练了刘仲所传的武功,自觉自己全身经脉畅通,已达随心所意境地,这几年来确是未遇见过敌手,他们本又是父女间说话,是以对女儿的称赞,他也不谦虚。被她这么一说,叶盛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哈哈一笑,说道:“乖女儿一心讨好爹爹,就是想让爹爹将这人带回庄内养伤吧!”叶如婷心知爹爹心肠不坏,所以才再三劝说,此时见爹已不太反对,对爹爹问话是笑而不答,但心中暗暗高兴,说道:“等这人伤好后再打发他走便是,爹爹觉得可好?”。叶盛不再推诿,笑道:“好吧,依你,依你。爹爹本来打算把这人送到别处给些银子托人照料,但我的宝贝女儿心地太过善良,担忧别人,爹爹又怎么可拂了你这慈悲之心。”叶如婷嫣然笑道:“女儿心地善良皆因爹爹好心肠!”叶盛被她这话逗得不禁开怀大笑。 夜色更暗,空中看不到丁点星光,唯闻过巷风声飒飒。 叶盛唤来几个抬轿家丁将孟公子抬上叶如婷的轿子,叶如婷与叶盛同乘一轿,向前路继续行去。轿子向前行了一程路后,向右边路口转了进去。 便在此时,在豪宅门檐吊笼亮光所及处,出现两人,一高一矮,各挑着灯笼,正四处张望着。 那矮个子骂道:“他奶奶,找了这么许久,连个鬼影都没有。”高个子道:“鬼影没有也得找,谁叫你收了人家的银子。”那矮子道:“你不也收了么?”高个子没好气地道:“既然都收了那就得帮人家找啊,你唠叨个什么劲!”那矮子忽道:“我们干脆回去得了,我看找也是白找,哪有什么受伤的人啊?哎!听说这条街不干净。”高个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面露讥诮之意,道:“不干净,什么不干净?”故作不知,又转回话题,道:“那姑娘不是说了么,那受伤的人就在这条街道上,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那矮个子和他熟识已久,知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不再多说,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唿”的背后一阵风声,矮个子心中一凛,冷汗已冒出,忍不住回头张望,只见身后黑魆魆一片,一想到此处闹鬼,不由的汗毛直竖,结结巴巴地道:“听说这……这里闹……闹鬼……咱们还是回去吧……” 高个子哈哈大笑,道:“闹鬼……什么鬼?你这胆小鬼可真是够闹人的,这就叫闹鬼。你呀,你要是害怕你自己先回去。”矮个了哆嗦着身子道:“我一个人更不敢回去了。” 高个子道嗔道:“不回去那就跟着我走,别恁地多嘴。”矮个子又是沮丧又是害怕,只得紧紧跟着,高个子距离不出一尺。如此哆哆嗦嗦跟了数十步,矮个子自觉双手近乎僵硬,难以自控,手中灯笼却已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而高个子口中却哼着俚曲,不与他说话。 忽然间,远处似有笑声伴着风声传来,矮个子早已吓得满脸大汗,惊呼道:“哎呀……妈啊……”竟抛下手中灯笼,双手从后将高个子紧紧抱住。高个扭过身来,将他一把推开,怒道:“干什么你,瞧你那点出息,风声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高个子声音刚停,又是一声笑声传来,随即豪宅檐下那挂着的两个灯笼同时熄灭。高个子见此怪事也不禁打起抖来,接着又是一串笑声传来,一条影子已从他们面前一掠而出,随即不见了。两人惊呼声中,抱作一团。这时这高个子手中的灯笼也落在地上,笼中烛火冥冥灭灭。二人惊魂未定,烛光照处,隐约可见空中一条影子形同鬼魅正向他们缓缓飘来,数尺长裙丝带飘飘扬扬。他二人同时“哇”的一声,拔腿就跑,连滚带爬,跑了个没影没踪。 影子着地,向着那二人逃蹿的方向咯咯笑道:“高个子还说别人没出息,自己腿长,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这人正是柳月儿,她随师兄凌子阳回到天香客栈后,心底仍是莫名不安,兼之好奇心越发浓烈,想知道孟公子到底会怎样,便找了那高矮二人,各给了些银两,吩咐他们在这条街上找到孟公子后,将他带到天香客栈,却没敢对那二人说找的人也可能已毒发身亡。那二人走后,她猛的想到,若是这两个人拿了银两,撒手不顾了,岂不冤枉,当即向那二人追去,心却想亲眼看看那孟公子的状况。她赶上那二人后,想瞧瞧那二人拿了银两是否会忠人之事,便不声不响地的跟在他们后面,听那矮个子说要回去时,柳月儿心里不由有气,再听到那矮个子说到此处闹鬼时,又不由的童心大起,便想到扮鬼来吓他们一吓。 柳月儿见那二人逃跑时的狼狈模样笑了一会,但想到孟公子躺在地上那可怜样,怜悯心更增,心中有些伤忧,却不知短短时间里孟公子怎地不见了。怅然若失之际,想到自己行为倒有些可笑,呆了良久,这才定了定心神,往天香客栈走去。 第三章 龙腾山庄 翌日清早,细雨沥沥。 孟公子朦胧中只觉全身乏软无力,口渴难耐,迷模中听得嘀答之声,犹似雨点着落。他坐起身来,睁开双眼一瞧,自己却是在一张软榻之人,微惊之下略一打量,屋内摆设简陋,一床一桌,桌上放着一个长嘴茶壶和一个瓷器茶杯。他心下纳罕,便起身下床,在屋内小步行走,走至窗前,见窗口微敞,随手推开窗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鼻而来,轻风拂在他的手背、面孔之上,只觉清冰舒畅,滑而不寒,十分受用,他顿时便心中疑惑抛至九天。向外瞧去,心中惊愕蓦然而生,眼前竟是好大一块池塘,塘沿四周石板、碎石铺筑,片片春竹立于塘沿。一座木桥铺在水面,将池塘横为两截,木桥正中又铺接一道六七尺来宽木板,垂直通向水中亭榭。孟公子心中想道:“到今日为止,我到苏州已近二年光阴,整日都是昏昏沉沉酒醉斫丧,哪里会知江南之美。”想到此处,出了一会神,黯然神伤起来,一字一顿朗声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吟诵间,凄凄之色甚浓,眼眶中竟有泪花隐隐转动。他长叹一气,又喃喃自道:“在别人眼里,江南固然令人心驰神往,心醉神迷,但江南的江花绿水于我来说,只会徒增孤寂,如我酒入愁肠一般,更令人惆怅无限!”春风又拂面而来,送放眼内,一阵冰意从眼中直逼心底。半晌,他收了收心神,不再往外观望,恻恻间陡得想起昨晚自己毒发倒地时,耳畔曾有男女说话声,细细回想,依是模糊不清。 他忽然自语道:“月儿?”眉头微蹙,只觉头脑昏胀。他只顾想着昨晚之事,却连口渴也都忘了,眼光转到桌面上时,这才更觉口干舌燥,便不再去想,连喝四杯水,###渴意尽去。 “咯吱”一声,门已半开。孟公子转头看去,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托着一个大碗正开门而入。那丫鬟刚进得屋入,着实吃了一惊,叫道:“哎呀,你怎么起来啦,快回床上躺着去。”孟公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征征地看着她把那大碗放在桌上,待她转过身来,才莫名道:“回到床上去?干嘛回到床上去?”那丫鬟看上起十六七岁模样,生的虽说不上是绝色佳丽,却也另有一番姿色。她向他趋步而前,急道:“你伤的那么重,现在怎么可以下床随便走动,快到床上去!”言语间微微带有训斥之意。 孟公子自中毒以来,毒性发作已有多次,但每次毒发之后,他依就如正常人一般,丝毫不显伤态,不觉痛楚,久之成习,自不把它当回事。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恍然顿悟,笑道:“哦…没事的,我的伤已经好了。” 这丫鬟就是昨晚叶盛父女轿前引路两侍女中的一人,她昨晚见孟公子吐出恁大片血来,如此狼狈之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听叶如婷说他受伤不轻,此时听他说已经好了,心中自然不信,将他略一打量,见他精神饱满,与昨晚当时却有天襄之别。呆立片刻,还是上前将他一把扯住袖口,道:“不行,不行,还是回去躺着的好,万一个有闪失,小姐可又要怪我了。”说话间,已将孟公子扶坐在床沿上。孟公子见她如此,觉得好笑,问道:“你家小姐很凶么,你怎么这么怕她怪你?”那丫鬟白了他一眼,似有气意,随即小嘴一扬,道:“哼,我家小姐才不凶呢,他可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孟公子笑着问道:“他既不凶,那你怎么那么怕她怪你?”那丫鬟颦眉瞠目,道:“我怕她怪我倒不是因为她凶,而是因为没有把你这位大爷照顾好的话,出了点什么差错,那时他不说我,我自己会都觉得过意不过的。”孟公子道:“那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那丫鬟惊道:“啊!你竟然不知道我家小姐叫什么!莫说整个苏州,就是在整个江南、中原,提起我家小姐的名字,那又有谁听了不是眼睛一亮。男人听了仰慕,女人听了嫉妒。”孟公子奇道:“为什么?莫非你家小姐是个大美人不成。”那丫鬟哼了一声,问道:“那你叫什么?”孟公子眨了眨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道:“我啊,我的名字可不寻常。”那丫鬟不屑道:“哼,你的名字会什么了不起,看你也不像江湖上哪位大侠,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孟公子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个不寻常?”那丫鬟撇嘴道:“谁稀罕啊?”孟公子见她一副心不由衷的样子,更觉好笑,却不再说,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看着她刚才端来的大碗,一股药味直冲心脾。他指着药碗向她问道:“这是什么药方,怎么气味这么重?”却见那丫鬟右手捏着左边衣角,低头沉吟,似在想事。那丫鬟回过神来,气道:“是哑吧吃黄连的黄连,给你吃的。”孟公子呵呵一笑,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叫什么?”那丫鬟轻叱道:“不稀罕。”孟公子淡淡一笑,道:“这么看来,这药还是你吃比较好些。”那丫鬟本就有气,听他这么一说,虽不解其意,知不是好话,不由得气上加气,但也不去问,只道:“这药是我煮给你吃的,又不是给我吃的。”孟公子端起药碗,置于鼻前嗅了嗅,说道:“这黄莲啊,听说好处大呢着,有病可治病,无病可去火,更可消心中积闷之气。”此时那丫鬟已经行步向门,听他这话,却头也不回,咻咻气道:“谁信你胡扯。”走出屋子,直奔西边去了,此时斜雨已顿,轻风未停。 孟公子在屋内踱了一会,想前想后,似想起来些什么。他也不去喝这碗汤碗,向屋外走去。定眼一瞧,吃了一惊,眼前修竹茂林,郁郁葱葱,竟是密麻竹林。放眼远望,这竹林由东至西,竟看不到边,一条宽大石铺甬道顺着竹林东西而成,两旁圃内各式瑶花异卉,五彩十色,陆离斑驳。再细瞧花时,葳蕤怒放花儿偏少,含苞待放花儿居多,诸类花种,纷纷拥拥。转眼又瞧甬道边上几条石磴小径,道道相连相通,在绿翠红黄草卉掩映下,迤逦蜿蜓,通向几处石亭。他眼见此处风景甚奇,不由得又转身向后瞧去,原来昨夜自己所寓的这间屋子是间竹屋,竟是立于池沿之上。这竹屋右侧一临水榭亭,雕楹碧槛,精巧雅观。 正瞧的心怡神驰,忽地一声吆喝,立时醒转过来。循声望去,但见四人身着一色青布短衫衣裤,各自手挺长剑,朝着自己正大步踏来。那四人近前,当首那人喝道:“干什么的?”孟公子心中一惊,才知道自己身处之地并非一般去处,心中暗暗自怨:“刚才见那丫鬟有意思的很,只顾得逗她取乐,却忘了向她问明详情,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见这几人,心想十之###是这里的人,人家说话虽然不太客气,但自己身为宾客,却不便无礼,笑道:“噢,我是在这里养伤的。”那人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养伤?”随即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三人,向那三人笑道:“他说他在这里养伤的。”他身后那三人一呆,四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当前那人收敛笑容,喝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孟公子目顾四下,最终目光停留在那大湖之中,但见池水碧波粼粼,涟波澹澹。将手一揖,笑问道:“不知此处是什么地主?”那人呀的一声,甚是惊奇,道:“这里是天下第一大庄龙腾山庄,难道你不知道?”孟公子略一挑眉,道:“这就是龙腾山庄啊?”那人将他上下一打量,好似看一个乡下人一般,道:“不错,这就是龙腾山庄。听你口声不像是当地人,是不是趁着这春光好景的来这里玩赏来了,不过这里可是不允许外生人随意进入的,你还是快些下山去吧,别在这里跟我胡扯,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原本孟公子毒发过后,便不再有疼痛,却不想昨晚毒发倒地时,竟被这里的人误认为受伤给带了来,自那丫鬟走后他就想离去,只是他心想,救他那人,虽是施恩徒劳,但也不可不谢,但苦于那丫鬟走后就不见人影,不知该向谁道谢,向谁辞别。此时听那人叫他下山去,正称心意,但自觉还须表述一番,说道:“实不相瞒,我昨晚因身上疼痛倒地不醒,不知是贵处哪位好心人将我救起,给带了回来养伤,我实在是感谢的很。现在我身上的疼痛已好,还烦请这位大哥代劳向救我那人道个谢,我这便下山去了。”转身之际,心中一团迷雾,却不知下山之路是在哪个方向。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说道:“阁下请留步。”不远处走来一人。只见那人约五十岁模样,两寸髭胡,肥肥胖胖,背手踱来。那四人见到他,当即垂手立一旁,面带恭敬之色。那老者向孟公子微微一笑,道:“几个小的不知事,得罪了贵客,还讫勿怪。”说罢抱拳行礼。孟公子见他如此客气,也微一躬身,说道:“不敢,不敢……”向那人瞧时,见他肥面小眼,满脸灿烂笑容,笑起来更显双目小了许多。那老者又道:“在下乃龙腾山庄庄内总管,姓徐,单名一个青字,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龙腾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常有江湖中各派各门中人造访拜谒,徐青身在龙腾山庄,经年累月,自是见多识广,场面上的客套语气甚重。孟公子虽没有他那么浓重的江湖腔派,却也不失豪气,笑道:“高姓大名不敢当,我姓孟,至于名字,别人却以‘公子’二字取代,都叫我孟公子,久之‘孟公子’三字倒是我的名字了。”徐青哈哈一笑,道:“阁下名字的来由有意思的很啊,在下却是头次听说有人以‘公子’二字为名的,当真是让在下增益听闻。”孟公子笑了笑,觉得尚有许多地方不明不了,遂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可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莫不是我昨晚昏倒之时,被贵宝地哪位好心的人给救了回来?”徐青微微点头,两眼近乎一条线,笑道:“昨日庄主与小姐赴宴归来时,半途中却碰见了孟公子,那时孟公子倒地昏迷,已是不醒人世,庄主与小姐向来心地慈善,这便把你带了回来,不想经此过时,大雨已至,所以将孟公子安置此处,让一丫鬟留下照理。适才几个小的不知所以,将孟公子当成了上山玩游的游客,言语鲁莽处,还望孟公子不要见怪。”孟公子心下大朗,忙道:“不敢不敢,现下我已无甚大碍,既是如此,便不再相扰,还请先生代我转谢庄主、小姐,那就此别过吧。”徐青却是心细之人,当下派了那四人为他引路,向东而去。 走出不远,孟公子不禁回头一瞧,只见徐青正朝西边,与自己相悖的方向而去。他见那徐青前方菲菲密林处,屋阁花坞,相交相错,却是苍苍一片。心中暗想:“龙腾山庄号为天下第一大庄,果然不虚传言,规模如此壮观,内景如此迷人,实可称得上人间仙境啊,这好景、好去处定是会吸来不少人来玩赏,难怪那人说我是趁着春光好景来这玩赏的。”当下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放在嘴前,清了清喉咙,随着四人迈步而去,一路上悬泉瀑布,不绝于眼,沿途美景竟是观之不尽,数之不完。 过得约一顿饭时间,眼下已是石阶山道,六尺来宽,笔直而下,却有数十丈长,通向道旁两根大石柱处。俯瞰远望,估计那石柱也得两人才可环抱一圈,石柱上空约一丈处,有一块石匾,远远瞧去,字迹模糊不清。待到得石柱前,那四人别去,孟公子这才从石匾正面瞧去,只见上面楷体行书赫然四个黑色大字——龙腾山庄。四字上方是一幅石刻之画,五色腾龙当空,龙骨龙姿栩栩如生,周边云兴霞蔚,细瞧之下,匾上那刻锲而成的龙身,却似随时都可化成真身冲腾而去一般,这等雕龙镂月之技,世间可谓少有。 孟公子在此打量一番,心中又不禁暗为惊叹:“好个龙腾山庄,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庄,胜名之下,名称其实。”心念至此,转头向山下走去,一路上美景自是观之不暇。 翌日清早,细雨沥沥。 孟公子朦胧中只觉全身乏软无力,口渴难耐,迷模中听得嘀答之声,犹似雨点着落。他坐起身来,睁开双眼一瞧,自己却是在一张软榻之人,微惊之下略一打量,屋内摆设简陋,一床一桌,桌上放着一个长嘴茶壶和一个瓷器茶杯。他心下纳罕,便起身下床,在屋内小步行走,走至窗前,见窗口微敞,随手推开窗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鼻而来,轻风拂在他的手背、面孔之上,只觉清冰舒畅,滑而不寒,十分受用,他顿时便心中疑惑抛至九天。向外瞧去,心中惊愕蓦然而生,眼前竟是好大一块池塘,塘沿四周石板、碎石铺筑,片片春竹立于塘沿。一座木桥铺在水面,将池塘横为两截,木桥正中又铺接一道六七尺来宽木板,垂直通向水中亭榭。孟公子心中想道:“到今日为止,我到苏州已近二年光阴,整日都是昏昏沉沉酒醉斫丧,哪里会知江南之美。”想到此处,出了一会神,黯然神伤起来,一字一顿朗声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吟诵间,凄凄之色甚浓,眼眶中竟有泪花隐隐转动。他长叹一气,又喃喃自道:“在别人眼里,江南固然令人心驰神往,心醉神迷,但江南的江花绿水于我来说,只会徒增孤寂,如我酒入愁肠一般,更令人惆怅无限!”春风又拂面而来,送放眼内,一阵冰意从眼中直逼心底。半晌,他收了收心神,不再往外观望,恻恻间陡得想起昨晚自己毒发倒地时,耳畔曾有男女说话声,细细回想,依是模糊不清。 他忽然自语道:“月儿?”眉头微蹙,只觉头脑昏胀。他只顾想着昨晚之事,却连口渴也都忘了,眼光转到桌面上时,这才更觉口干舌燥,便不再去想,连喝四杯水,###渴意尽去。 “咯吱”一声,门已半开。孟公子转头看去,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托着一个大碗正开门而入。那丫鬟刚进得屋入,着实吃了一惊,叫道:“哎呀,你怎么起来啦,快回床上躺着去。”孟公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征征地看着她把那大碗放在桌上,待她转过身来,才莫名道:“回到床上去?干嘛回到床上去?”那丫鬟看上起十六七岁模样,生的虽说不上是绝色佳丽,却也另有一番姿色。她向他趋步而前,急道:“你伤的那么重,现在怎么可以下床随便走动,快到床上去!”言语间微微带有训斥之意。 孟公子自中毒以来,毒性发作已有多次,但每次毒发之后,他依就如正常人一般,丝毫不显伤态,不觉痛楚,久之成习,自不把它当回事。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恍然顿悟,笑道:“哦…没事的,我的伤已经好了。” 这丫鬟就是昨晚叶盛父女轿前引路两侍女中的一人,她昨晚见孟公子吐出恁大片血来,如此狼狈之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听叶如婷说他受伤不轻,此时听他说已经好了,心中自然不信,将他略一打量,见他精神饱满,与昨晚当时却有天襄之别。呆立片刻,还是上前将他一把扯住袖口,道:“不行,不行,还是回去躺着的好,万一个有闪失,小姐可又要怪我了。”说话间,已将孟公子扶坐在床沿上。孟公子见她如此,觉得好笑,问道:“你家小姐很凶么,你怎么这么怕她怪你?”那丫鬟白了他一眼,似有气意,随即小嘴一扬,道:“哼,我家小姐才不凶呢,他可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孟公子笑着问道:“他既不凶,那你怎么那么怕她怪你?”那丫鬟颦眉瞠目,道:“我怕她怪我倒不是因为她凶,而是因为没有把你这位大爷照顾好的话,出了点什么差错,那时他不说我,我自己会都觉得过意不过的。”孟公子道:“那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那丫鬟惊道:“啊!你竟然不知道我家小姐叫什么!莫说整个苏州,就是在整个江南、中原,提起我家小姐的名字,那又有谁听了不是眼睛一亮。男人听了仰慕,女人听了嫉妒。”孟公子奇道:“为什么?莫非你家小姐是个大美人不成。”那丫鬟哼了一声,问道:“那你叫什么?”孟公子眨了眨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道:“我啊,我的名字可不寻常。”那丫鬟不屑道:“哼,你的名字会什么了不起,看你也不像江湖上哪位大侠,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孟公子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个不寻常?”那丫鬟撇嘴道:“谁稀罕啊?”孟公子见她一副心不由衷的样子,更觉好笑,却不再说,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看着她刚才端来的大碗,一股药味直冲心脾。他指着药碗向她问道:“这是什么药方,怎么气味这么重?”却见那丫鬟右手捏着左边衣角,低头沉吟,似在想事。那丫鬟回过神来,气道:“是哑吧吃黄连的黄连,给你吃的。”孟公子呵呵一笑,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叫什么?”那丫鬟轻叱道:“不稀罕。”孟公子淡淡一笑,道:“这么看来,这药还是你吃比较好些。”那丫鬟本就有气,听他这么一说,虽不解其意,知不是好话,不由得气上加气,但也不去问,只道:“这药是我煮给你吃的,又不是给我吃的。”孟公子端起药碗,置于鼻前嗅了嗅,说道:“这黄莲啊,听说好处大呢着,有病可治病,无病可去火,更可消心中积闷之气。”此时那丫鬟已经行步向门,听他这话,却头也不回,咻咻气道:“谁信你胡扯。”走出屋子,直奔西边去了,此时斜雨已顿,轻风未停。 孟公子在屋内踱了一会,想前想后,似想起来些什么。他也不去喝这碗汤碗,向屋外走去。定眼一瞧,吃了一惊,眼前修竹茂林,郁郁葱葱,竟是密麻竹林。放眼远望,这竹林由东至西,竟看不到边,一条宽大石铺甬道顺着竹林东西而成,两旁圃内各式瑶花异卉,五彩十色,陆离斑驳。再细瞧花时,葳蕤怒放花儿偏少,含苞待放花儿居多,诸类花种,纷纷拥拥。转眼又瞧甬道边上几条石磴小径,道道相连相通,在绿翠红黄草卉掩映下,迤逦蜿蜓,通向几处石亭。他眼见此处风景甚奇,不由得又转身向后瞧去,原来昨夜自己所寓的这间屋子是间竹屋,竟是立于池沿之上。这竹屋右侧一临水榭亭,雕楹碧槛,精巧雅观。 正瞧的心怡神驰,忽地一声吆喝,立时醒转过来。循声望去,但见四人身着一色青布短衫衣裤,各自手挺长剑,朝着自己正大步踏来。那四人近前,当首那人喝道:“干什么的?”孟公子心中一惊,才知道自己身处之地并非一般去处,心中暗暗自怨:“刚才见那丫鬟有意思的很,只顾得逗她取乐,却忘了向她问明详情,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见这几人,心想十之###是这里的人,人家说话虽然不太客气,但自己身为宾客,却不便无礼,笑道:“噢,我是在这里养伤的。”那人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养伤?”随即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三人,向那三人笑道:“他说他在这里养伤的。”他身后那三人一呆,四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当前那人收敛笑容,喝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孟公子目顾四下,最终目光停留在那大湖之中,但见池水碧波粼粼,涟波澹澹。将手一揖,笑问道:“不知此处是什么地主?”那人呀的一声,甚是惊奇,道:“这里是天下第一大庄龙腾山庄,难道你不知道?”孟公子略一挑眉,道:“这就是龙腾山庄啊?”那人将他上下一打量,好似看一个乡下人一般,道:“不错,这就是龙腾山庄。听你口声不像是当地人,是不是趁着这春光好景的来这里玩赏来了,不过这里可是不允许外生人随意进入的,你还是快些下山去吧,别在这里跟我胡扯,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原本孟公子毒发过后,便不再有疼痛,却不想昨晚毒发倒地时,竟被这里的人误认为受伤给带了来,自那丫鬟走后他就想离去,只是他心想,救他那人,虽是施恩徒劳,但也不可不谢,但苦于那丫鬟走后就不见人影,不知该向谁道谢,向谁辞别。此时听那人叫他下山去,正称心意,但自觉还须表述一番,说道:“实不相瞒,我昨晚因身上疼痛倒地不醒,不知是贵处哪位好心人将我救起,给带了回来养伤,我实在是感谢的很。现在我身上的疼痛已好,还烦请这位大哥代劳向救我那人道个谢,我这便下山去了。”转身之际,心中一团迷雾,却不知下山之路是在哪个方向。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说道:“阁下请留步。”不远处走来一人。只见那人约五十岁模样,两寸髭胡,肥肥胖胖,背手踱来。那四人见到他,当即垂手立一旁,面带恭敬之色。那老者向孟公子微微一笑,道:“几个小的不知事,得罪了贵客,还讫勿怪。”说罢抱拳行礼。孟公子见他如此客气,也微一躬身,说道:“不敢,不敢……”向那人瞧时,见他肥面小眼,满脸灿烂笑容,笑起来更显双目小了许多。那老者又道:“在下乃龙腾山庄庄内总管,姓徐,单名一个青字,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龙腾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常有江湖中各派各门中人造访拜谒,徐青身在龙腾山庄,经年累月,自是见多识广,场面上的客套语气甚重。孟公子虽没有他那么浓重的江湖腔派,却也不失豪气,笑道:“高姓大名不敢当,我姓孟,至于名字,别人却以‘公子’二字取代,都叫我孟公子,久之‘孟公子’三字倒是我的名字了。”徐青哈哈一笑,道:“阁下名字的来由有意思的很啊,在下却是头次听说有人以‘公子’二字为名的,当真是让在下增益听闻。”孟公子笑了笑,觉得尚有许多地方不明不了,遂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可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莫不是我昨晚昏倒之时,被贵宝地哪位好心的人给救了回来?”徐青微微点头,两眼近乎一条线,笑道:“昨日庄主与小姐赴宴归来时,半途中却碰见了孟公子,那时孟公子倒地昏迷,已是不醒人世,庄主与小姐向来心地慈善,这便把你带了回来,不想经此过时,大雨已至,所以将孟公子安置此处,让一丫鬟留下照理。适才几个小的不知所以,将孟公子当成了上山玩游的游客,言语鲁莽处,还望孟公子不要见怪。”孟公子心下大朗,忙道:“不敢不敢,现下我已无甚大碍,既是如此,便不再相扰,还请先生代我转谢庄主、小姐,那就此别过吧。”徐青却是心细之人,当下派了那四人为他引路,向东而去。 走出不远,孟公子不禁回头一瞧,只见徐青正朝西边,与自己相悖的方向而去。他见那徐青前方菲菲密林处,屋阁花坞,相交相错,却是苍苍一片。心中暗想:“龙腾山庄号为天下第一大庄,果然不虚传言,规模如此壮观,内景如此迷人,实可称得上人间仙境啊,这好景、好去处定是会吸来不少人来玩赏,难怪那人说我是趁着春光好景来这玩赏的。”当下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放在嘴前,清了清喉咙,随着四人迈步而去,一路上悬泉瀑布,不绝于眼,沿途美景竟是观之不尽,数之不完。 过得约一顿饭时间,眼下已是石阶山道,六尺来宽,笔直而下,却有数十丈长,通向道旁两根大石柱处。俯瞰远望,估计那石柱也得两人才可环抱一圈,石柱上空约一丈处,有一块石匾,远远瞧去,字迹模糊不清。待到得石柱前,那四人别去,孟公子这才从石匾正面瞧去,只见上面楷体行书赫然四个黑色大字——龙腾山庄。四字上方是一幅石刻之画,五色腾龙当空,龙骨龙姿栩栩如生,周边云兴霞蔚,细瞧之下,匾上那刻锲而成的龙身,却似随时都可化成真身冲腾而去一般,这等雕龙镂月之技,世间可谓少有。 孟公子在此打量一番,心中又不禁暗为惊叹:“好个龙腾山庄,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庄,胜名之下,名称其实。”心念至此,转头向山下走去,一路上美景自是观之不暇。 翌日清早,细雨沥沥。 孟公子朦胧中只觉全身乏软无力,口渴难耐,迷模中听得嘀答之声,犹似雨点着落。他坐起身来,睁开双眼一瞧,自己却是在一张软榻之人,微惊之下略一打量,屋内摆设简陋,一床一桌,桌上放着一个长嘴茶壶和一个瓷器茶杯。他心下纳罕,便起身下床,在屋内小步行走,走至窗前,见窗口微敞,随手推开窗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鼻而来,轻风拂在他的手背、面孔之上,只觉清冰舒畅,滑而不寒,十分受用,他顿时便心中疑惑抛至九天。向外瞧去,心中惊愕蓦然而生,眼前竟是好大一块池塘,塘沿四周石板、碎石铺筑,片片春竹立于塘沿。一座木桥铺在水面,将池塘横为两截,木桥正中又铺接一道六七尺来宽木板,垂直通向水中亭榭。孟公子心中想道:“到今日为止,我到苏州已近二年光阴,整日都是昏昏沉沉酒醉斫丧,哪里会知江南之美。”想到此处,出了一会神,黯然神伤起来,一字一顿朗声吟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吟诵间,凄凄之色甚浓,眼眶中竟有泪花隐隐转动。他长叹一气,又喃喃自道:“在别人眼里,江南固然令人心驰神往,心醉神迷,但江南的江花绿水于我来说,只会徒增孤寂,如我酒入愁肠一般,更令人惆怅无限!”春风又拂面而来,送放眼内,一阵冰意从眼中直逼心底。半晌,他收了收心神,不再往外观望,恻恻间陡得想起昨晚自己毒发倒地时,耳畔曾有男女说话声,细细回想,依是模糊不清。 他忽然自语道:“月儿?”眉头微蹙,只觉头脑昏胀。他只顾想着昨晚之事,却连口渴也都忘了,眼光转到桌面上时,这才更觉口干舌燥,便不再去想,连喝四杯水,###渴意尽去。 “咯吱”一声,门已半开。孟公子转头看去,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托着一个大碗正开门而入。那丫鬟刚进得屋入,着实吃了一惊,叫道:“哎呀,你怎么起来啦,快回床上躺着去。”孟公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征征地看着她把那大碗放在桌上,待她转过身来,才莫名道:“回到床上去?干嘛回到床上去?”那丫鬟看上起十六七岁模样,生的虽说不上是绝色佳丽,却也另有一番姿色。她向他趋步而前,急道:“你伤的那么重,现在怎么可以下床随便走动,快到床上去!”言语间微微带有训斥之意。 孟公子自中毒以来,毒性发作已有多次,但每次毒发之后,他依就如正常人一般,丝毫不显伤态,不觉痛楚,久之成习,自不把它当回事。此时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恍然顿悟,笑道:“哦…没事的,我的伤已经好了。” 这丫鬟就是昨晚叶盛父女轿前引路两侍女中的一人,她昨晚见孟公子吐出恁大片血来,如此狼狈之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听叶如婷说他受伤不轻,此时听他说已经好了,心中自然不信,将他略一打量,见他精神饱满,与昨晚当时却有天襄之别。呆立片刻,还是上前将他一把扯住袖口,道:“不行,不行,还是回去躺着的好,万一个有闪失,小姐可又要怪我了。”说话间,已将孟公子扶坐在床沿上。孟公子见她如此,觉得好笑,问道:“你家小姐很凶么,你怎么这么怕她怪你?”那丫鬟白了他一眼,似有气意,随即小嘴一扬,道:“哼,我家小姐才不凶呢,他可是天下最好的好人。”孟公子笑着问道:“他既不凶,那你怎么那么怕她怪你?”那丫鬟颦眉瞠目,道:“我怕她怪我倒不是因为她凶,而是因为没有把你这位大爷照顾好的话,出了点什么差错,那时他不说我,我自己会都觉得过意不过的。”孟公子道:“那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那丫鬟惊道:“啊!你竟然不知道我家小姐叫什么!莫说整个苏州,就是在整个江南、中原,提起我家小姐的名字,那又有谁听了不是眼睛一亮。男人听了仰慕,女人听了嫉妒。”孟公子奇道:“为什么?莫非你家小姐是个大美人不成。”那丫鬟哼了一声,问道:“那你叫什么?”孟公子眨了眨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道:“我啊,我的名字可不寻常。”那丫鬟不屑道:“哼,你的名字会什么了不起,看你也不像江湖上哪位大侠,会有什么不寻常的!”孟公子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个不寻常?”那丫鬟撇嘴道:“谁稀罕啊?”孟公子见她一副心不由衷的样子,更觉好笑,却不再说,站起身来走到桌前,看着她刚才端来的大碗,一股药味直冲心脾。他指着药碗向她问道:“这是什么药方,怎么气味这么重?”却见那丫鬟右手捏着左边衣角,低头沉吟,似在想事。那丫鬟回过神来,气道:“是哑吧吃黄连的黄连,给你吃的。”孟公子呵呵一笑,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叫什么?”那丫鬟轻叱道:“不稀罕。”孟公子淡淡一笑,道:“这么看来,这药还是你吃比较好些。”那丫鬟本就有气,听他这么一说,虽不解其意,知不是好话,不由得气上加气,但也不去问,只道:“这药是我煮给你吃的,又不是给我吃的。”孟公子端起药碗,置于鼻前嗅了嗅,说道:“这黄莲啊,听说好处大呢着,有病可治病,无病可去火,更可消心中积闷之气。”此时那丫鬟已经行步向门,听他这话,却头也不回,咻咻气道:“谁信你胡扯。”走出屋子,直奔西边去了,此时斜雨已顿,轻风未停。 孟公子在屋内踱了一会,想前想后,似想起来些什么。他也不去喝这碗汤碗,向屋外走去。定眼一瞧,吃了一惊,眼前修竹茂林,郁郁葱葱,竟是密麻竹林。放眼远望,这竹林由东至西,竟看不到边,一条宽大石铺甬道顺着竹林东西而成,两旁圃内各式瑶花异卉,五彩十色,陆离斑驳。再细瞧花时,葳蕤怒放花儿偏少,含苞待放花儿居多,诸类花种,纷纷拥拥。转眼又瞧甬道边上几条石磴小径,道道相连相通,在绿翠红黄草卉掩映下,迤逦蜿蜓,通向几处石亭。他眼见此处风景甚奇,不由得又转身向后瞧去,原来昨夜自己所寓的这间屋子是间竹屋,竟是立于池沿之上。这竹屋右侧一临水榭亭,雕楹碧槛,精巧雅观。 正瞧的心怡神驰,忽地一声吆喝,立时醒转过来。循声望去,但见四人身着一色青布短衫衣裤,各自手挺长剑,朝着自己正大步踏来。那四人近前,当首那人喝道:“干什么的?”孟公子心中一惊,才知道自己身处之地并非一般去处,心中暗暗自怨:“刚才见那丫鬟有意思的很,只顾得逗她取乐,却忘了向她问明详情,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见这几人,心想十之###是这里的人,人家说话虽然不太客气,但自己身为宾客,却不便无礼,笑道:“噢,我是在这里养伤的。”那人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养伤?”随即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三人,向那三人笑道:“他说他在这里养伤的。”他身后那三人一呆,四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当前那人收敛笑容,喝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孟公子目顾四下,最终目光停留在那大湖之中,但见池水碧波粼粼,涟波澹澹。将手一揖,笑问道:“不知此处是什么地主?”那人呀的一声,甚是惊奇,道:“这里是天下第一大庄龙腾山庄,难道你不知道?”孟公子略一挑眉,道:“这就是龙腾山庄啊?”那人将他上下一打量,好似看一个乡下人一般,道:“不错,这就是龙腾山庄。听你口声不像是当地人,是不是趁着这春光好景的来这里玩赏来了,不过这里可是不允许外生人随意进入的,你还是快些下山去吧,别在这里跟我胡扯,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原本孟公子毒发过后,便不再有疼痛,却不想昨晚毒发倒地时,竟被这里的人误认为受伤给带了来,自那丫鬟走后他就想离去,只是他心想,救他那人,虽是施恩徒劳,但也不可不谢,但苦于那丫鬟走后就不见人影,不知该向谁道谢,向谁辞别。此时听那人叫他下山去,正称心意,但自觉还须表述一番,说道:“实不相瞒,我昨晚因身上疼痛倒地不醒,不知是贵处哪位好心人将我救起,给带了回来养伤,我实在是感谢的很。现在我身上的疼痛已好,还烦请这位大哥代劳向救我那人道个谢,我这便下山去了。”转身之际,心中一团迷雾,却不知下山之路是在哪个方向。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说道:“阁下请留步。”不远处走来一人。只见那人约五十岁模样,两寸髭胡,肥肥胖胖,背手踱来。那四人见到他,当即垂手立一旁,面带恭敬之色。那老者向孟公子微微一笑,道:“几个小的不知事,得罪了贵客,还讫勿怪。”说罢抱拳行礼。孟公子见他如此客气,也微一躬身,说道:“不敢,不敢……”向那人瞧时,见他肥面小眼,满脸灿烂笑容,笑起来更显双目小了许多。那老者又道:“在下乃龙腾山庄庄内总管,姓徐,单名一个青字,不知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龙腾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常有江湖中各派各门中人造访拜谒,徐青身在龙腾山庄,经年累月,自是见多识广,场面上的客套语气甚重。孟公子虽没有他那么浓重的江湖腔派,却也不失豪气,笑道:“高姓大名不敢当,我姓孟,至于名字,别人却以‘公子’二字取代,都叫我孟公子,久之‘孟公子’三字倒是我的名字了。”徐青哈哈一笑,道:“阁下名字的来由有意思的很啊,在下却是头次听说有人以‘公子’二字为名的,当真是让在下增益听闻。”孟公子笑了笑,觉得尚有许多地方不明不了,遂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可知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莫不是我昨晚昏倒之时,被贵宝地哪位好心的人给救了回来?”徐青微微点头,两眼近乎一条线,笑道:“昨日庄主与小姐赴宴归来时,半途中却碰见了孟公子,那时孟公子倒地昏迷,已是不醒人世,庄主与小姐向来心地慈善,这便把你带了回来,不想经此过时,大雨已至,所以将孟公子安置此处,让一丫鬟留下照理。适才几个小的不知所以,将孟公子当成了上山玩游的游客,言语鲁莽处,还望孟公子不要见怪。”孟公子心下大朗,忙道:“不敢不敢,现下我已无甚大碍,既是如此,便不再相扰,还请先生代我转谢庄主、小姐,那就此别过吧。”徐青却是心细之人,当下派了那四人为他引路,向东而去。 走出不远,孟公子不禁回头一瞧,只见徐青正朝西边,与自己相悖的方向而去。他见那徐青前方菲菲密林处,屋阁花坞,相交相错,却是苍苍一片。心中暗想:“龙腾山庄号为天下第一大庄,果然不虚传言,规模如此壮观,内景如此迷人,实可称得上人间仙境啊,这好景、好去处定是会吸来不少人来玩赏,难怪那人说我是趁着春光好景来这玩赏的。”当下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放在嘴前,清了清喉咙,随着四人迈步而去,一路上悬泉瀑布,不绝于眼,沿途美景竟是观之不尽,数之不完。 过得约一顿饭时间,眼下已是石阶山道,六尺来宽,笔直而下,却有数十丈长,通向道旁两根大石柱处。俯瞰远望,估计那石柱也得两人才可环抱一圈,石柱上空约一丈处,有一块石匾,远远瞧去,字迹模糊不清。待到得石柱前,那四人别去,孟公子这才从石匾正面瞧去,只见上面楷体行书赫然四个黑色大字——龙腾山庄。四字上方是一幅石刻之画,五色腾龙当空,龙骨龙姿栩栩如生,周边云兴霞蔚,细瞧之下,匾上那刻锲而成的龙身,却似随时都可化成真身冲腾而去一般,这等雕龙镂月之技,世间可谓少有。 孟公子在此打量一番,心中又不禁暗为惊叹:“好个龙腾山庄,果然不同凡响,怪不得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庄,胜名之下,名称其实。”心念至此,转头向山下走去,一路上美景自是观之不暇。 第四章 湖畔暗窥 路至半坡,忽见前方转弯处走上两人,却是两个耆年老者。这二人举步沉稳,大步急驰,动作颇为剽悍,哪里像是老人,若是换成一般壮年男子与之同行,料来也难追赶得上。只见左边那老者发须皤然,浓眉上翘,右边老者苍苍两鬃,瘦骨棱棱,二人精神颇显矍烁。不消几步,便走到孟公子跟前。二人同时止步,右边瘦削老者面色不善,忽然向他喝问道:“小子,你可是龙腾山庄里的人?”孟公子心下奇怪,不知道那人为何这么问,却也没心思多与理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边的那翘眉老者,摇着头淡然道:“不是。”瘦削老者忽然一笑,道:“小哥生得够俊俏的,我很喜欢,那你不是是龙腾山庄里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会从山上下来呢?”孟公子见他二人神色,心想这二人可能与龙腾有什么过节,自己既然不是龙腾山庄里的人,也不必诓他,说道:“我昨晚酒喝多了,一不小心摔伤了,被这里的人给救了回来。”自知毒性发作不便说出,便说成是酒喝多摔伤了。龙腾山庄饮誉江湖,叶盛侠义心肠自是人人知晓,而山庄里的人自是以叶盛之德之德,瘦削老者不以为疑,嗯了一声,向他笑着点了点头,显是极为和善,不再说话,二人又向山上快步而去。但那二人身形极快,片刻,便瞧不见了踪影。孟公子原本打算下山,但此时心中颇为纳罕,不得索然,如何舒畅,这才打消了下山念头,当即发足向上,趋步赶往龙腾山庄,想一瞧究竟。 那二人一眼瞧去,却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之貌,孟公子心知不是寻常人物,但苦于自己平素见闻陋寡,却寻思不出究竟是什么人物。脑中虽想,但脚下不停,直追到龙腾山庄那石匾前,方见那两个老者身影一拗,已向那甬路奔去。 孟公子小心跟踪,生怕那两老者察觉,步法举落极其轻微,虽然行奔时落地无声,但他身法迅捷异常,衣衫、衣袖不免呼呼有声,好在风吹树木簌簌作响,便是有别物发出细微的声音,也被簌簌的声响盖得无声无息。穿过石阶,只见那两个正立在花前,指指点点,忽的又俯身下探。孟公子更觉奇怪,那两个老者像是在玩赏花一般。因身后树叶唰唰地响,难以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正在这,忽见四人走来,当先一人远远喝道:“干什么的?”孟公子隐在一旁,远远望去,这四人正是先前那四人,问话之人正是那领头。他见这领头用这般口气向那两个老者发话,心想这人平日里就是这副模样吧,先前对自己说话也是这样,这次依就。只见那二人直起身来,那瘦削老者脸色颇为不善,脾气似乎很是暴燥。他将领头那四人一一打量了,冷声喝道:“哼,干什么的!我是来干架的。”言未毕,身子霍地一晃,已欺到那领头跟前,不及他有任何动作,“啪”的一响,那领头右颊已被重重地掴了一巴掌,呆呆地立在那里,挢舌不下,吃惊不小。须臾间,那领头煞白的脸上浮出五个红红的指印,待缓过神来,又惊又怒,想必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沉着声音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虽然仍是在寻问对方,但言语间已颇为客气。瘦削老者冷声道:“晚辈小儿如此颟顸,被打也是活该。”那领头及身后三人均觉愤懑,进了别人的地方怎地又没来由的出手打人,但见那人出手之快实是罕见,心中都知自己纵然再勤修苦练三十年也难以达到那等身手,当下只得强忍满腔愤怒。那领头听那瘦削老者说被打也是活该的这话来,不由得又是心头火起,便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也要问你个明白,怎么打的活该。他向那瘦削老者撇了一眼,面上悻然,问道:“阁下刚到龙腾山庄就出手伤人,还说打的活该,我身为龙腾山庄巡卫,见到生人自然得问姓甚名谁,来龙腾山庄干什么来了,请问客人……在下怎么被打得活该?”他说到“客人”两字时,语音重了很多,拖音也十分明了,显然是说你身为客人,来到我所在地方上,怎么可以动手打主人。那瘦削老者冷笑一声,道:“我平时最看不惯人家那样倨傲的嘴脸,晚辈小儿竟敢在我面前吆喝使气,就是你们庄主见了我老人家,也得尊声前辈,上前给我们行个礼,你算个什么玩意,我就算杀了你也便杀了,那叶盛小儿又可把我怎地!哼哼!”言语间似乎根本没有把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放在眼里,竟直称其为小儿。那领头倒也是个硬汉,武功本也不弱,但没想到竟挡不住这瘦削老者一招,刚才那老者要是下杀手,俯仰间,他便可魂渡奈何,想明此节,不由的冷汗冒出,忖道:“庄主纵然了得,可也不能一招就将我击败,这人武功如此厉害,却不知是谁,也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此时,他满脸恚怒之色中又带着几分怯意,朗声问道:“既是如此,不敢请问尊驾高姓大名。”那瘦削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丢名弃姓,匿谷隐踪,隔世双老,此为青龙。” 孟公子心中揣琢,当听到‘青龙’二字时,心想:“原来是这两人隐世高人,为了青龙玉而来。”只见另一翘眉老者将目光从花圃内移开,看向那领头道:“青龙玉现今是不是在龙腾山庄啊?”那领头尚在低头寻思那瘦削老者所说的话,听到那翘眉老者这么一问,呆了片刻,随即冷冷的道:“两位先生莫不是为了青龙玉而来?”他已打定主意,可杀不可辱,脸上便没了半分惧惮之色。翘眉老者款步走到花圃前,又俯视众花,口中赞道:“好漂亮的花!”领头几人莫名一愣,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他片刻才回过头,说道:“我们两兄弟自未踏足江湖之时,便已听人说起过青龙玉是一个不价之宝,巧在五年前,我们跟这青龙玉有上一面之缘吧。”随即顿了顿,又道:“嗯,不,是有半面之缘,往后就不曾见到,这便成了心中一大憾事啊,只是二十几年来青龙玉似被江湖中人淡忘了,我们自那次之后,自觉此生可能再也瞧不上那青龙玉半眼,便断了这个念头,不想近些日江湖上便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青龙在现下在你们龙腾山庄,我们兄弟二人不远千里,赶来就是瞧瞧这青龙玉是什么模样。”那领头吃了那瘦前老者一个巴掌,心中怒火未消,见这两人同来,对这翘眉老者也似不满,不冷不热的道:“既是见过了,还有什么好瞧的?若当真想见青龙玉,五日这后,江湖群豪共赴龙腾山庄,两位客人大可届时光临。”那瘦削老者脾气本就不好,听他言语中有拒客之意,上近两步,喝道:“小子,你是说叫我们五天后再来了!”那领头微微变色,道:“客人今日若是造访龙腾山庄,那本人愿意带引两位前去客舍奉上茶水。”这句话再明白不过,言下之意却是说要是为看看青龙玉而来,那是门都没有,连茶水都不给你喝杯。但见那瘦削老者已然怒色满面,冷声道:“你想再吃我一个巴掌么?”话刚说完,忽听得有人哈哈一笑。 孟公子循声一望,只见一人正从湖面上掠过,几番点脚,便穿过大湖,直奔而来。顷刻,那人已落在那领头身前,笑吟吟得看着那两个老者。只见那领头与后面三人微微上前,口中称道:“少主!”待看清那人脸时,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相貌俊雅,落落大方。孟公子在一旁瞧时,就觉这人雍容大方,笑意吟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喜切感。只见那小年唱喏行礼,笑道:“在下叶天明,适才几个小的得罪了两位老先生,还望两位先生不以为怪,是敝庄教管不慎,后生晚辈给两位先生赔不是了。”说着行了一个躬身。他自称是后生晚辈,料是他在远处瞧见了一切,听那老者说要再让那领头吃巴掌,这才现身来。那削瘦老者听他言语客气,又向己行礼,当即嗯了一声,又向那领头瞪了一眼,说道:“后生晚辈这般多好,我就是喜欢有礼貌的人。”言语未断,目光在叶天明身上溜溜乱转,眼神中竟是欢喜神色十足。那翘眉老者也是目露喜色,不禁赞道:“好个俊雅少年,好个俊俏身手!”众人见这两个老人前后如此大相径庭,尽都面面相觑,大为惊诧。孟公子在一旁见了这等情景,也是一惊,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出,无奇不有,我倒是见识了,想必这两位老人是喜欢有礼之人,那领头若是也这般礼之相待,又何至于吃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啊。”心中觉得眼前所瞧之事十分有趣,自己躲在一旁吃些风吹,也觉得值了。 叶天明见眼前这两个老者瞧自己的欢喜神色,心中自也是微微一动,心想:“就算我是你说的‘好个俊雅少年,好个俊俏身手’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吧,好像是见到宝一样。”心念转过,口中谦虚说道:“过奖了。”言行举止间潇酒自若,殊无别扭之意。那瘦削老者见了,笑眯眯的道:“你说你叫叶天明,可是姓叶么?”叶天###想:“我叫叶天明,自然姓叶,还不能还有‘叶天’一姓。”口上说道:“晚辈姓叶,不敢请问老先生尊姓。”瘦削老者微一皱眉,却不答他的话,随即又笑眯眯的道:“这龙腾山庄的庄主是你什么人啊?”叶天明答道:“正是家父。”那瘦削老者哦了一声,又道:“看你身手不错,可是有名师所授武艺啊?”叶天明一征,倒被他接二连三的给问得懵头懵脑的。他为人虽趣雅,微有几分不正经,但倒也不失彬彬有礼。他见眼前问话之人是个老年前辈,不到必要时自是不便出言相寻缘故,只是一一作答。叶盛武功原本就不弱,后来又习练了刘仲所传的武功,更是了得,已是江湖中罕逢敌手,自然不会去请武师向叶天明传功授艺,便自己闲暇时向叶天明传授些武功招式,叶天明原来极为聪慧,自得他教授,武功修为大为增益,如今在江湖中已是大有名头。他名头响亮还有一半原因是,他是龙腾山庄的少主,本身江湖中人各各想攀交他这棵大树,又有谁人不知叶天明的名字,其实主要原因还在刘仲的武功招路甚是利害,他修习时日一长,武功自然精进,却也不全是因为他是龙腾山庄的少主,可说确是有真材实料,与他交过手的人自然知道他武功不是吹的,而未和他有过一试身手的人大都认为是大家虚捧他上了天。 此时他听那老者问起,便依实作答:“晚辈的功夫全是家父全权代授,若说可有名师传授,那我家父可算是吧。”孟公子哪里会想到龙腾山庄的少主竟是个这般恭谦之人,心中对叶盛更是佩服,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道理相同,有其子也必有其父。”但一想到把“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句换过来说,大为不妥,不禁暗生笑意。忽听得那瘦前老者大笑一声,喝道:“好小子,且接我几招,瞧你撑得几下。”正说话间,已欺过身来。叶天明对这两个老者非但不觉厌恶,反颇有好感,听他询问时,竟莫名地感到一股亲切之意,待听得那老人说到“瞧你撑得几下”时,他一惊之下,已然明白过来,眼前这老者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 叶天明身后领头那四人见此情状,顿时惊惶不安,心中均是纳罕:这瘦削老者怎地如此蛮横,见人便要打,以他这么高的武功,他两人若是连手,难不成叫庄主也吃他们一顿打么?心中各自为少主担心,不知那瘦削老者会把少主怎地。翘眉老者见他们神色,向他们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师父是不会打伤自己的徒弟的。”那领头一伙一听,更觉没头没脑了,问道:“师父……什么师父……谁是谁的师父?”那翘眉老者微笑着不答,转头观战。 叶天明见他欺近,伸手向自己抓来,当即纵身后跃,后听到那翘眉老者刚才那话,先是微微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嘴角边上不由得挂上几分笑意。 当他纵身后跃,身形尚在半空之时,但见那瘦削老者脚步晃晃,似有幻影,同时发出呼呼呼的响声,身形如箭矢一身直冲过来,未待他脚跟着地,瘦削老者已然到了他的背后。叶天明一下之惊,当即提气在空中转过身来,对着瘦削老者的抓来的手掌横臂一格,忽又见对方另一只手又迅速袭来。幸他眼明手快,借刚才那一横臂相格之力斜斜后跃。在他尚在空中,脚下又未能着地之际,那瘦削老者又是迈开幻影步,呼呼呼地向他急奔而去。如此又重复一遍,叶天明才深知对手的武功之深,实不可测之,岂是自己所及的。 也正在这时,他忽感对方招数行路似曾相似,却又想不想在哪里见过这门武功,一时之间,连连几番如此相同受制。但是不管那老者奔到他背后如何出招,他总能福至心灵般的见招拆。 他又是纵身后跃之时,斗然眼前一亮,情之所至,略有随意之感,在空中吸气提掌,忽地一个凌空翻跃,身子已然转了个筋斗,左腿后缩,右腿前伸,倏地直劈而下。这一变招是他自己也没有预计好的,只是他眼###灵,随意见机而待。那瘦削老者见他动作极是迅速灵敏,几次将要出招时擒他,他似乎提前知道自己动向,或是伸手,或是踢腿,提前破拆了。此时,他往前奔的正欢,正自琢磨着此次奔到他的背后如何方可制得住他。忽见叶天明一条腿直劈下来,从眼中瞧去,只见他身形竟模糊不清,立即幻成三影,不禁叫道:“千金堕顶。”知道这一劈之势极为强劲,又十分厉害,急忙斜身避开,叶天明这一劈便落空了。他一击不中,身子急下,正待稳身着地,忽听那对方嘿的一声冷笑,立即便觉那瘦削老者手掌已揪住自己后背衣衫。他此际身在半空,尚未能着地,又被人抓住后背,自知身体重心着落点在对方手中,自己已全无攻击之力,只得任人随意摆布了。忽觉那手掌微微向前一送,他便不由自主地如离箭之矢,向前急蹿出去。 当此之际,翘眉老者凝目观看,笑意盈盈;山庄巡卫屏息瞠目,心下惶惶。 路至半坡,忽见前方转弯处走上两人,却是两个耆年老者。这二人举步沉稳,大步急驰,动作颇为剽悍,哪里像是老人,若是换成一般壮年男子与之同行,料来也难追赶得上。只见左边那老者发须皤然,浓眉上翘,右边老者苍苍两鬃,瘦骨棱棱,二人精神颇显矍烁。不消几步,便走到孟公子跟前。二人同时止步,右边瘦削老者面色不善,忽然向他喝问道:“小子,你可是龙腾山庄里的人?”孟公子心下奇怪,不知道那人为何这么问,却也没心思多与理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边的那翘眉老者,摇着头淡然道:“不是。”瘦削老者忽然一笑,道:“小哥生得够俊俏的,我很喜欢,那你不是是龙腾山庄里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会从山上下来呢?”孟公子见他二人神色,心想这二人可能与龙腾有什么过节,自己既然不是龙腾山庄里的人,也不必诓他,说道:“我昨晚酒喝多了,一不小心摔伤了,被这里的人给救了回来。”自知毒性发作不便说出,便说成是酒喝多摔伤了。龙腾山庄饮誉江湖,叶盛侠义心肠自是人人知晓,而山庄里的人自是以叶盛之德之德,瘦削老者不以为疑,嗯了一声,向他笑着点了点头,显是极为和善,不再说话,二人又向山上快步而去。但那二人身形极快,片刻,便瞧不见了踪影。孟公子原本打算下山,但此时心中颇为纳罕,不得索然,如何舒畅,这才打消了下山念头,当即发足向上,趋步赶往龙腾山庄,想一瞧究竟。 那二人一眼瞧去,却有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之貌,孟公子心知不是寻常人物,但苦于自己平素见闻陋寡,却寻思不出究竟是什么人物。脑中虽想,但脚下不停,直追到龙腾山庄那石匾前,方见那两个老者身影一拗,已向那甬路奔去。 孟公子小心跟踪,生怕那两老者察觉,步法举落极其轻微,虽然行奔时落地无声,但他身法迅捷异常,衣衫、衣袖不免呼呼有声,好在风吹树木簌簌作响,便是有别物发出细微的声音,也被簌簌的声响盖得无声无息。穿过石阶,只见那两个正立在花前,指指点点,忽的又俯身下探。孟公子更觉奇怪,那两个老者像是在玩赏花一般。因身后树叶唰唰地响,难以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正在这,忽见四人走来,当先一人远远喝道:“干什么的?”孟公子隐在一旁,远远望去,这四人正是先前那四人,问话之人正是那领头。他见这领头用这般口气向那两个老者发话,心想这人平日里就是这副模样吧,先前对自己说话也是这样,这次依就。只见那二人直起身来,那瘦削老者脸色颇为不善,脾气似乎很是暴燥。他将领头那四人一一打量了,冷声喝道:“哼,干什么的!我是来干架的。”言未毕,身子霍地一晃,已欺到那领头跟前,不及他有任何动作,“啪”的一响,那领头右颊已被重重地掴了一巴掌,呆呆地立在那里,挢舌不下,吃惊不小。须臾间,那领头煞白的脸上浮出五个红红的指印,待缓过神来,又惊又怒,想必是知道对方的厉害,沉着声音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虽然仍是在寻问对方,但言语间已颇为客气。瘦削老者冷声道:“晚辈小儿如此颟顸,被打也是活该。”那领头及身后三人均觉愤懑,进了别人的地方怎地又没来由的出手打人,但见那人出手之快实是罕见,心中都知自己纵然再勤修苦练三十年也难以达到那等身手,当下只得强忍满腔愤怒。那领头听那瘦削老者说被打也是活该的这话来,不由得又是心头火起,便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也要问你个明白,怎么打的活该。他向那瘦削老者撇了一眼,面上悻然,问道:“阁下刚到龙腾山庄就出手伤人,还说打的活该,我身为龙腾山庄巡卫,见到生人自然得问姓甚名谁,来龙腾山庄干什么来了,请问客人……在下怎么被打得活该?”他说到“客人”两字时,语音重了很多,拖音也十分明了,显然是说你身为客人,来到我所在地方上,怎么可以动手打主人。那瘦削老者冷笑一声,道:“我平时最看不惯人家那样倨傲的嘴脸,晚辈小儿竟敢在我面前吆喝使气,就是你们庄主见了我老人家,也得尊声前辈,上前给我们行个礼,你算个什么玩意,我就算杀了你也便杀了,那叶盛小儿又可把我怎地!哼哼!”言语间似乎根本没有把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放在眼里,竟直称其为小儿。那领头倒也是个硬汉,武功本也不弱,但没想到竟挡不住这瘦削老者一招,刚才那老者要是下杀手,俯仰间,他便可魂渡奈何,想明此节,不由的冷汗冒出,忖道:“庄主纵然了得,可也不能一招就将我击败,这人武功如此厉害,却不知是谁,也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此时,他满脸恚怒之色中又带着几分怯意,朗声问道:“既是如此,不敢请问尊驾高姓大名。”那瘦削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丢名弃姓,匿谷隐踪,隔世双老,此为青龙。” 孟公子心中揣琢,当听到‘青龙’二字时,心想:“原来是这两人隐世高人,为了青龙玉而来。”只见另一翘眉老者将目光从花圃内移开,看向那领头道:“青龙玉现今是不是在龙腾山庄啊?”那领头尚在低头寻思那瘦削老者所说的话,听到那翘眉老者这么一问,呆了片刻,随即冷冷的道:“两位先生莫不是为了青龙玉而来?”他已打定主意,可杀不可辱,脸上便没了半分惧惮之色。翘眉老者款步走到花圃前,又俯视众花,口中赞道:“好漂亮的花!”领头几人莫名一愣,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他片刻才回过头,说道:“我们两兄弟自未踏足江湖之时,便已听人说起过青龙玉是一个不价之宝,巧在五年前,我们跟这青龙玉有上一面之缘吧。”随即顿了顿,又道:“嗯,不,是有半面之缘,往后就不曾见到,这便成了心中一大憾事啊,只是二十几年来青龙玉似被江湖中人淡忘了,我们自那次之后,自觉此生可能再也瞧不上那青龙玉半眼,便断了这个念头,不想近些日江湖上便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青龙在现下在你们龙腾山庄,我们兄弟二人不远千里,赶来就是瞧瞧这青龙玉是什么模样。”那领头吃了那瘦前老者一个巴掌,心中怒火未消,见这两人同来,对这翘眉老者也似不满,不冷不热的道:“既是见过了,还有什么好瞧的?若当真想见青龙玉,五日这后,江湖群豪共赴龙腾山庄,两位客人大可届时光临。”那瘦削老者脾气本就不好,听他言语中有拒客之意,上近两步,喝道:“小子,你是说叫我们五天后再来了!”那领头微微变色,道:“客人今日若是造访龙腾山庄,那本人愿意带引两位前去客舍奉上茶水。”这句话再明白不过,言下之意却是说要是为看看青龙玉而来,那是门都没有,连茶水都不给你喝杯。但见那瘦削老者已然怒色满面,冷声道:“你想再吃我一个巴掌么?”话刚说完,忽听得有人哈哈一笑。 孟公子循声一望,只见一人正从湖面上掠过,几番点脚,便穿过大湖,直奔而来。顷刻,那人已落在那领头身前,笑吟吟得看着那两个老者。只见那领头与后面三人微微上前,口中称道:“少主!”待看清那人脸时,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相貌俊雅,落落大方。孟公子在一旁瞧时,就觉这人雍容大方,笑意吟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喜切感。只见那小年唱喏行礼,笑道:“在下叶天明,适才几个小的得罪了两位老先生,还望两位先生不以为怪,是敝庄教管不慎,后生晚辈给两位先生赔不是了。”说着行了一个躬身。他自称是后生晚辈,料是他在远处瞧见了一切,听那老者说要再让那领头吃巴掌,这才现身来。那削瘦老者听他言语客气,又向己行礼,当即嗯了一声,又向那领头瞪了一眼,说道:“后生晚辈这般多好,我就是喜欢有礼貌的人。”言语未断,目光在叶天明身上溜溜乱转,眼神中竟是欢喜神色十足。那翘眉老者也是目露喜色,不禁赞道:“好个俊雅少年,好个俊俏身手!”众人见这两个老人前后如此大相径庭,尽都面面相觑,大为惊诧。孟公子在一旁见了这等情景,也是一惊,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出,无奇不有,我倒是见识了,想必这两位老人是喜欢有礼之人,那领头若是也这般礼之相待,又何至于吃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啊。”心中觉得眼前所瞧之事十分有趣,自己躲在一旁吃些风吹,也觉得值了。 叶天明见眼前这两个老者瞧自己的欢喜神色,心中自也是微微一动,心想:“就算我是你说的‘好个俊雅少年,好个俊俏身手’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吧,好像是见到宝一样。”心念转过,口中谦虚说道:“过奖了。”言行举止间潇酒自若,殊无别扭之意。那瘦削老者见了,笑眯眯的道:“你说你叫叶天明,可是姓叶么?”叶天###想:“我叫叶天明,自然姓叶,还不能还有‘叶天’一姓。”口上说道:“晚辈姓叶,不敢请问老先生尊姓。”瘦削老者微一皱眉,却不答他的话,随即又笑眯眯的道:“这龙腾山庄的庄主是你什么人啊?”叶天明答道:“正是家父。”那瘦削老者哦了一声,又道:“看你身手不错,可是有名师所授武艺啊?”叶天明一征,倒被他接二连三的给问得懵头懵脑的。他为人虽趣雅,微有几分不正经,但倒也不失彬彬有礼。他见眼前问话之人是个老年前辈,不到必要时自是不便出言相寻缘故,只是一一作答。叶盛武功原本就不弱,后来又习练了刘仲所传的武功,更是了得,已是江湖中罕逢敌手,自然不会去请武师向叶天明传功授艺,便自己闲暇时向叶天明传授些武功招式,叶天明原来极为聪慧,自得他教授,武功修为大为增益,如今在江湖中已是大有名头。他名头响亮还有一半原因是,他是龙腾山庄的少主,本身江湖中人各各想攀交他这棵大树,又有谁人不知叶天明的名字,其实主要原因还在刘仲的武功招路甚是利害,他修习时日一长,武功自然精进,却也不全是因为他是龙腾山庄的少主,可说确是有真材实料,与他交过手的人自然知道他武功不是吹的,而未和他有过一试身手的人大都认为是大家虚捧他上了天。 此时他听那老者问起,便依实作答:“晚辈的功夫全是家父全权代授,若说可有名师传授,那我家父可算是吧。”孟公子哪里会想到龙腾山庄的少主竟是个这般恭谦之人,心中对叶盛更是佩服,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道理相同,有其子也必有其父。”但一想到把“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句换过来说,大为不妥,不禁暗生笑意。忽听得那瘦前老者大笑一声,喝道:“好小子,且接我几招,瞧你撑得几下。”正说话间,已欺过身来。叶天明对这两个老者非但不觉厌恶,反颇有好感,听他询问时,竟莫名地感到一股亲切之意,待听得那老人说到“瞧你撑得几下”时,他一惊之下,已然明白过来,眼前这老者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 叶天明身后领头那四人见此情状,顿时惊惶不安,心中均是纳罕:这瘦削老者怎地如此蛮横,见人便要打,以他这么高的武功,他两人若是连手,难不成叫庄主也吃他们一顿打么?心中各自为少主担心,不知那瘦削老者会把少主怎地。翘眉老者见他们神色,向他们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师父是不会打伤自己的徒弟的。”那领头一伙一听,更觉没头没脑了,问道:“师父……什么师父……谁是谁的师父?”那翘眉老者微笑着不答,转头观战。 叶天明见他欺近,伸手向自己抓来,当即纵身后跃,后听到那翘眉老者刚才那话,先是微微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嘴角边上不由得挂上几分笑意。 当他纵身后跃,身形尚在半空之时,但见那瘦削老者脚步晃晃,似有幻影,同时发出呼呼呼的响声,身形如箭矢一身直冲过来,未待他脚跟着地,瘦削老者已然到了他的背后。叶天明一下之惊,当即提气在空中转过身来,对着瘦削老者的抓来的手掌横臂一格,忽又见对方另一只手又迅速袭来。幸他眼明手快,借刚才那一横臂相格之力斜斜后跃。在他尚在空中,脚下又未能着地之际,那瘦削老者又是迈开幻影步,呼呼呼地向他急奔而去。如此又重复一遍,叶天明才深知对手的武功之深,实不可测之,岂是自己所及的。 也正在这时,他忽感对方招数行路似曾相似,却又想不想在哪里见过这门武功,一时之间,连连几番如此相同受制。但是不管那老者奔到他背后如何出招,他总能福至心灵般的见招拆。 他又是纵身后跃之时,斗然眼前一亮,情之所至,略有随意之感,在空中吸气提掌,忽地一个凌空翻跃,身子已然转了个筋斗,左腿后缩,右腿前伸,倏地直劈而下。这一变招是他自己也没有预计好的,只是他眼###灵,随意见机而待。那瘦削老者见他动作极是迅速灵敏,几次将要出招时擒他,他似乎提前知道自己动向,或是伸手,或是踢腿,提前破拆了。此时,他往前奔的正欢,正自琢磨着此次奔到他的背后如何方可制得住他。忽见叶天明一条腿直劈下来,从眼中瞧去,只见他身形竟模糊不清,立即幻成三影,不禁叫道:“千金堕顶。”知道这一劈之势极为强劲,又十分厉害,急忙斜身避开,叶天明这一劈便落空了。他一击不中,身子急下,正待稳身着地,忽听那对方嘿的一声冷笑,立即便觉那瘦削老者手掌已揪住自己后背衣衫。他此际身在半空,尚未能着地,又被人抓住后背,自知身体重心着落点在对方手中,自己已全无攻击之力,只得任人随意摆布了。忽觉那手掌微微向前一送,他便不由自主地如离箭之矢,向前急蹿出去。 当此之际,翘眉老者凝目观看,笑意盈盈;山庄巡卫屏息瞠目,心下惶惶。 第五章 武学人杰 此时天色渐渐晴转,茫茫苍云,渐飘渐散。已可闻鸟啭之声,呖呖在耳。 孟公子隐在花丛后,凝神静观,正出神之际,忽闻鸟语,心神一弛,才略感花香。他又从红花绿叶缝隙中望去,只见叶天明被那瘦削老者借他下劈之力略调了方向,他整个人向前飞驰之势便是甚为猛烈,转眼间已至七八丈处,但余势丝毫不见衰退。四个巡卫见了这等情形,自是个个心惊肉跳,眼见少主片刻间便要摔落在地板上。瞧这等去势若真是这等摔将下去,不死也必重残。几人向叶天明狂奔而去,同时大叫:“少主,少主……”只见他在空中,长衫飘飘,似仰非仰,在此旖旎山色中,却似一位仙童依玉木一般,悠哉游哉。在他脚将着地时,他身子依是微微后仰,再瞧他身下处,却立着一个人,众人一瞧,立时吃了一惊,这人正是那翘眉老者,却不知他何时到得那里。那翘眉老者伸开长臂待接,却听叶天明悠闲的道:“多谢老先生美意,无需劳动尊驾。”那翘眉老者微微一笑,闪开身去,这时叶天明后仰着身子,脚尖轻轻着地,落地无声,跟着便见他缓步小跑起来,双脚着地仍是没声没息,跑着跑着竟见他身体由仰之势缓缓摆正。那瘦削老者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是好身法,你这个徒弟我们要定了,将来必定是一威震武林久久不衰的武学名家。” 初见叶天明缓步小跑时,领头及身后三人心下登时宽松很多,心下不禁都叫起好来。待他摆正身体后,只听他脚步声亦是呼呼呼的响,再瞧他双脚,龙腾山庄四人、两位老者、孟公子皆尽惊愕无比。那两个老者瞠目结舌,阔口大张,竟合不拢了。只见叶天明脚步叠叠,双腿隐隐,正是适才那瘦削老者脚下所踏的幻影步。 叶天明身形恍惚,奔到那四人面前,打了一个极小的圈转回,这才收得住自己的脚步。他似惊似喜,分别向两头望了望,左右各一揖,吁吁轻喘,道:“两位老前辈的功夫着实了得,便是家父也未能达到如此修为,今日之见,确是胜于十年见闻。”那瘦削老者遥遥走来,目光直视着他,仍是挢口未下,伸出右手凝在空中,指着他道:“你……你……”叶天明见他神情大为异常,不解的问道:“这么老先生,我,我怎么了啊?”那翘眉老者见他被抛出去后,心中自是惮虑,心知叶天明若是不能安然着地,那势必得摔落下去,这一摔必受重创,轻则骨折筋断,重则登时毙命。石光电火间,风也似的一掠而去,那时领头那四人一心系于叶天明,顾及他的安危,而又是这翘眉老者身形快极,因此那领头四人连身旁有人穿过也不知觉,只觉好似一阵风掠过,都没在意。其实这翘眉老者当时也并非认为叶天明一定会摔落下去,他抢到叶天明下方施救却是以备不虞,待听叶天明说道:“多谢老先生美意,无需劳动尊驾。”时,便知叶天明反应迅捷灵敏,危急中陡然福至心灵,兴致中蓦地情之所致,他有情致合一,身心交融之天赋,当真是千百年来难寻的佼佼人物,已知对他无须再试。后来那瘦削老者又见叶天明忽用自己所踏的幻影步来,他知此步法自己一人才会,便是师兄对此步法,也是不甚了了,一时之间,惊愕之情可想而知。 叶天明正自不解,听那奔回的翘眉老者缓缓问道:“你方才踏的是什么步法啊?”叶天明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步法。”那瘦削老者呆听他一说,急问道:“你怎么会我这幻影步的?”叶天明转笑为惊,道:“幻影步?”两个老者同时嗯了一声。叶天明也正奇怪,自己以前并不会这种快捷步法,怎地却使了出来。他略一沉吟,转脸向瘦削老者道:“方才与老先生交手时,与老先生身体自有触碰,碰到先生手掌时,却不知怎地隐隐可觉先生体内内息调动,我被先生抛出去后又觉自身内息自行调动起来,很是惬意,更有随心应手之感,在我落地时,又不知怎地,竟不自禁缓步小跑起来,渐渐调正后仰的身子,又不知怎地,跑啊跑的就成了两位先生所说的幻影步了。”两老者听了,不禁对望一眼,随即都纵声大笑起来。叶天明此刻满脸荧惑之色,身后那四人亦是如此,见他二老笑状,均是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孟公子却已然明白其理:“与武学一技,叶天明天赋异禀,见叶而知秋,触他人之体可感他人之觉,视他人之举便可心有意会,将知他人武功路数当从何处袭来,当真千年不可见到的武学人杰啊!” 那瘦削老者呵呵一笑,谓叶天明道:“你方才那凌空劈腿可是叫做‘千金堕顶’?” 叶天###下又犯嘀咕:“我那时使的那劈腿叫‘千金堕顶’么?我那时又是怎么会使‘千金堕顶’这门功夫的?”因心里确是不知道那一招是不是叫“千金堕顶”,只得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翘眉老者笑道:“好小子,一问三不知啊,当真是难的糊涂啊!你糊涂中尽是好处,只是限于你的年龄,你的内力倒略是不济啊!”说完目光瞧向湖中池榭,似有怅怃之意,隔了半晌,听他叹道:“那我归隐的徒儿内力虽然深厚,但他若是有你这般天赋,也不至于惨败那五魔之手。” 叶天明以及他身后几巡卫都是一惊。叶天明问道:“五魔?老先生说的可是五年前挑衅中原的陇西五魔?”翘眉老者回过头来,凄然一笑,说道:“正是。昔年我那刘仲徒儿虽说内力虽深,但那五魔也个个内力显著,终是……他虽有你这等资质,又何至于敌不过五魔!” 叶天明吃惊问道:“老先生所说的刘仲可是我龙腾山庄的前任庄主?”二老齐道:“正是!” 叶天明又是吃惊不小,但又顿时明白过来,道:“难怪我刚才觉得这位老先生招数似曾相熟,这便是了,刘伯伯的武功源于两位老先生,而我爹爹的武功又有不少学于刘伯伯,后来我爹爹又教了我,难怪老先生问我那招可是叫作‘千金堕顶’。此招爹爹说我内力不够,不便习练,但我也瞧我爹爹独立习演过数次,威人甚大,直到现在才知这招叫‘千金坠顶’。刚才与先生过招时,不意中,竟依样葫芦使了出来,无怪先生会认得。” 两个老者对他这种依样葫芦所学得功夫也不以为奇了,都是呵呵一笑。叶天明忽然一拍头脑,自怨道:“哎,我怎么这么胡涂啊,原来是两位师尊啊,还让两位师尊在此站了这么长时间,真是罪过,还请两位师尊到庄内坐坐吧。”说罢,吩咐那领头前面带路,二老高兴而乐,叶天明跟随二两之后,一路小聊,向西边而行,入庄去了。 第六章 主客相晤 叶天明几人穿过密林,左弯右曲,密密麻麻的屋宇阁楼已远远映入眼帘,甚是奇伟壮观。待得近时,可见两人把守。那两人不携兵刃,身穿青布短衫裤,与那领头身上衣装一般无异。见有来人,两人上前,那领头轩昂走去,对其中一人耳语几句,那人便奔了进去,显是准备接客去了。 叶天明径自引着二老入厅坐下,茶水奉毕,不一会,两人撩帘而出,一人当先,一人随后。两老向这二人瞧去,只见当前那人身形高大魁梧,英姿飒爽,不惑之容隐隐透着几分俊雅之色。他身后那人大腹便便,肥面小眼。 居前这人正是龙腾山庄的庄主叶盛,他后面那人就是龙腾山庄的总管徐青。 叶天明站起身来向两老一笑,道:“是我爹爹来了。”迎上前去,向父亲小礼。这二老见叶盛与叶天明神色间有几分相似,只是他身材比叶天明略高些许,但他眉宇间英豪之色甚浓,这是叶天明所没有的。这二老说来脾气也古怪的很,凡是相貌清秀俊俏、气度不凡、彬彬有礼三者俱备者,皆入得他们的眼内,因之在湖畔见到叶天明后,就如久不猎物的猎人见到猎物一般,此时见到叶盛英姿勃发,也不由的大起好感。 叶盛向二老微笑道:“有贵客来此,在下未能远迎,还望见谅。”说罢,揖手为礼。这二老虽是喜欢有礼貌的人,但他二人自身于礼节之事却是颇为脱略。那瘦削老者略一摆手,嘿嘿一笑道:“嗯,见谅见谅,叶庄主无需这般客气,什么贵宾不贵宾的,算起来大家也都是自己人了。”叶盛一怔,心想跟眼前这两个老者素未蒙面,那老者何以说是自己人,心念陡地翻翻滚滚,瞥眼见到叶天明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正在奇怪,叶天明说道:“爹爹且坐下说话,其中原委待孩儿一一说来。”各人分宾主坐了,叶天明将湖畔一事笼统而述,叶盛听完又惊又喜,当下说道:“刘庄主在位时,我便常听他提及两位前辈,心下好生仰慕。现在两位前辈既是有心授艺于天明,我自是高兴的很,也无推托之理。至于青龙玉,两位稍后便可去瞧瞧。”二老一听,心下大喜。瘦削老者拍腿叫道:“如此妙极。”这一拍,拍出了满堂的欢笑声。 刘仲曾多次向叶盛提起两位恩师,说到两位恩师的脱略脱俗,脾气较常人不同,但遇到入得上他们眼内的人,他们倒是非常的和气,因之叶盛对他这一拍腿叫好也不以为怪。这时,叶天明更没把二老当成外人了,站出身来嘿嘿一笑道:我与青龙玉若是只可二者选一的话,不知道两位是选我呢,还是选青龙玉呢?”他虽说的不明不白,但大伙都听得明白,他的问意是,这两个老者去瞧瞧青龙玉值得还是将我纳为足下值得。众人一听,都是相视一望,叶盛叱道:“天明,休得出言无状,对两位老先生无礼!”瘦削老者忽的大笑,道:“问得好,问得好。若是非选二为一的话,自然是选人了,而非视物。即便是一人一物二者只可选一,那我也自是选人划算。”此时叶天明自觉对这二老已略有些了解,心想二老也不会因话而有介意,所以随意相问,至于是什么样的回答,他也只是姑妄一听。叶盛于于礼仪辈份甚是分明,听他这么一问,自觉不妥,叱了一声后,又训斥道:“天明,长辈面前不得诨语。”叶天明应了声“是”又回到叶盛身后垂立着。 翘眉老者的脸上忽然闪过一种异样的神色,叹了口声,说道:“叶庄主有所不知啊。我们此次来龙腾山庄想瞧上一眼那青龙玉,却是因五年前与孤星子有那一面之缘的因故。”叶盛父子同时惊道:“孤星子?”翘眉老者点头道:“不错。”稍顿了顿,续道:“刘仲跟你说过我们两人,却不曾提起过我们的姓名吧?”叶盛道:“不曾提起。”翘眉老者道:“我们两原是师兄弟,我叫萧明望。”转头看向那瘦削老者,又道:“他是我师弟方振威。”瘦削老者笑呵呵的接口道:“是啊,我和师兄两一直都是蜇居泉林,极少涉足于这俗世当中,但江湖中若有新奇古怪之事,极是轰动,我两人便也是要出来凑凑热闹。五年前那陇西五魔锐挫中原,后来又来到江南挑战龙腾山庄,这便伤了我们的徒弟刘仲,我俩便打算出山来见识见识那陇西五魔的厉害。出山之后,我俩四处找探五魔的音讯,没多少时日,终于寻着他五人了,只是见到那五人时,他们正在和一个老者打得正酣。唉,那个老者的武功当真了得,最后以一人之力大败五魔,竟不受丝毫伤损,我确是佩服的很啊。”叶盛道:“难怪往后便再也听不到那五魔的任何讯息,原来是败在他人手中了。但不知挫败那五魔之人是谁?”叶天明也问道:“是啊,那老者是谁啊?” 叶天明几人穿过密林,左弯右曲,密密麻麻的屋宇阁楼已远远映入眼帘,甚是奇伟壮观。待得近时,可见两人把守。那两人不携兵刃,身穿青布短衫裤,与那领头身上衣装一般无异。见有来人,两人上前,那领头轩昂走去,对其中一人耳语几句,那人便奔了进去,显是准备接客去了。 叶天明径自引着二老入厅坐下,茶水奉毕,不一会,两人撩帘而出,一人当先,一人随后。两老向这二人瞧去,只见当前那人身形高大魁梧,英姿飒爽,不惑之容隐隐透着几分俊雅之色。他身后那人大腹便便,肥面小眼。 居前这人正是龙腾山庄的庄主叶盛,他后面那人就是龙腾山庄的总管徐青。 叶天明站起身来向两老一笑,道:“是我爹爹来了。”迎上前去,向父亲小礼。这二老见叶盛与叶天明神色间有几分相似,只是他身材比叶天明略高些许,但他眉宇间英豪之色甚浓,这是叶天明所没有的。这二老说来脾气也古怪的很,凡是相貌清秀俊俏、气度不凡、彬彬有礼三者俱备者,皆入得他们的眼内,因之在湖畔见到叶天明后,就如久不猎物的猎人见到猎物一般,此时见到叶盛英姿勃发,也不由的大起好感。 叶盛向二老微笑道:“有贵客来此,在下未能远迎,还望见谅。”说罢,揖手为礼。这二老虽是喜欢有礼貌的人,但他二人自身于礼节之事却是颇为脱略。那瘦削老者略一摆手,嘿嘿一笑道:“嗯,见谅见谅,叶庄主无需这般客气,什么贵宾不贵宾的,算起来大家也都是自己人了。”叶盛一怔,心想跟眼前这两个老者素未蒙面,那老者何以说是自己人,心念陡地翻翻滚滚,瞥眼见到叶天明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正在奇怪,叶天明说道:“爹爹且坐下说话,其中原委待孩儿一一说来。”各人分宾主坐了,叶天明将湖畔一事笼统而述,叶盛听完又惊又喜,当下说道:“刘庄主在位时,我便常听他提及两位前辈,心下好生仰慕。现在两位前辈既是有心授艺于天明,我自是高兴的很,也无推托之理。至于青龙玉,两位稍后便可去瞧瞧。”二老一听,心下大喜。瘦削老者拍腿叫道:“如此妙极。”这一拍,拍出了满堂的欢笑声。 刘仲曾多次向叶盛提起两位恩师,说到两位恩师的脱略脱俗,脾气较常人不同,但遇到入得上他们眼内的人,他们倒是非常的和气,因之叶盛对他这一拍腿叫好也不以为怪。这时,叶天明更没把二老当成外人了,站出身来嘿嘿一笑道:我与青龙玉若是只可二者选一的话,不知道两位是选我呢,还是选青龙玉呢?”他虽说的不明不白,但大伙都听得明白,他的问意是,这两个老者去瞧瞧青龙玉值得还是将我纳为足下值得。众人一听,都是相视一望,叶盛叱道:“天明,休得出言无状,对两位老先生无礼!”瘦削老者忽的大笑,道:“问得好,问得好。若是非选二为一的话,自然是选人了,而非视物。即便是一人一物二者只可选一,那我也自是选人划算。”此时叶天明自觉对这二老已略有些了解,心想二老也不会因话而有介意,所以随意相问,至于是什么样的回答,他也只是姑妄一听。叶盛于于礼仪辈份甚是分明,听他这么一问,自觉不妥,叱了一声后,又训斥道:“天明,长辈面前不得诨语。”叶天明应了声“是”又回到叶盛身后垂立着。 翘眉老者的脸上忽然闪过一种异样的神色,叹了口声,说道:“叶庄主有所不知啊。我们此次来龙腾山庄想瞧上一眼那青龙玉,却是因五年前与孤星子有那一面之缘的因故。”叶盛父子同时惊道:“孤星子?”翘眉老者点头道:“不错。”稍顿了顿,续道:“刘仲跟你说过我们两人,却不曾提起过我们的姓名吧?”叶盛道:“不曾提起。”翘眉老者道:“我们两原是师兄弟,我叫萧明望。”转头看向那瘦削老者,又道:“他是我师弟方振威。”瘦削老者笑呵呵的接口道:“是啊,我和师兄两一直都是蜇居泉林,极少涉足于这俗世当中,但江湖中若有新奇古怪之事,极是轰动,我两人便也是要出来凑凑热闹。五年前那陇西五魔锐挫中原,后来又来到江南挑战龙腾山庄,这便伤了我们的徒弟刘仲,我俩便打算出山来见识见识那陇西五魔的厉害。出山之后,我俩四处找探五魔的音讯,没多少时日,终于寻着他五人了,只是见到那五人时,他们正在和一个老者打得正酣。唉,那个老者的武功当真了得,最后以一人之力大败五魔,竟不受丝毫伤损,我确是佩服的很啊。”叶盛道:“难怪往后便再也听不到那五魔的任何讯息,原来是败在他人手中了。但不知挫败那五魔之人是谁?”叶天明也问道:“是啊,那老者是谁啊?” 第七章 主客相晤 方振威说道:“那老者和我们差不大岁数,他手里却提着一把看上去极为古怪的剑,那剑比一般的刀剑都要大出许多,剑身有棱有角的,若不看到那剑的剑柄,我哪里知道那是一把剑啊。后来我从那剑的正面看了一眼,嘿,原来这剑身本就是一个字,长长的一个“孤”字。”叶盛正凝神静听,听到此处,不由的大骇,道:“孤……孤星剑?”孤星子杳无音信已近三十年,时日已久,似被后人淡忘,自二十年前“孤星剑”三字江湖上已极少有人提起,因之后起之秀多数没有听说过孤星剑,自青龙玉出现,江湖上便又传开,孤星子又出江湖了,原来青龙玉与孤星剑的主人同是孤星子。三十年前孤星子携宝剑宝玉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是人人皆知的,不为人知的是他何以带着宝玉在身上,宝玉虽是宝,但于行走江湖罚强除恶却无多大帮助。 叶在明奇道:“近些日子里,我也听说过孤星剑的事,江湖中的人把这事传的是神乎其神,那个好像是叫孤星子的,更把他说的如同神人一般,想必两位先生说的那老者就是孤星子了。”萧明望轻捻胡须,道:“那人正是孤星子。”转头看着方振威又道:“那时我师弟见那孤星子如此厉害,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高手,一时技痒,上前便要与他比试武功,却没想到孤星子不愿动手过招,说什么他不跟无辜的人动手,师弟性子本来就急,见他不愿出手,便自己先出招迫他还手,就这样逼了数十招,师弟见他身上背着包裹,伸手便抓,没想到他反应极大,显是怕包裹给师弟抢了来。我见了也大是奇怪,不知他那包裹里面是什么物事,便跃了上去,想来取下一看。他见我两人连手抢包,身子一易晃,似电一般跃出老远,后来他对我两人说那包裹里装的便是青龙玉,他说完,便飘然而去。唉,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还手,只是一个劲的避让,只他那轻功也是当世少见的啊。至于他的武功有多高,我们也不得而知,显然不下于兄弟两任何一人。”叶盛一怔,喃喃道:“这么说来,莫非江湖传言不虚,这块宝玉便真的是青龙玉了。”萧明不语,问道:“冒昧问句,不知叶庄主何以得此青龙玉?”叶盛似有赧颜,道:“这是……是……”师兄弟俩见他嗫嚅沉吟,心里诸念斗起,莫非青龙玉他得来的不光彩,但又想到叶盛的名声甚佳,刘仲也曾在他们面前说到叶盛的诸般优点,立即释疑。方立威心中焦急,道:“哎呀,我说叶庄主啊,有话就直说,别像老娘们一样的,多急人啊!”叶天明知道父亲难以开口,当即说道:“爹爹,还是由事孩儿来说吧。”走到两老面前,微笑说道:“这已是二十多天的事了,那日爹爹应邀赴宴,回来时已是深夜,半途中忽见道旁一物闪闪发光,爹爹知是珠玉一类,欲遣人四下打听是谁遗失的之物,那时深夜,家家户户早已窗门紧闭,四下里静静悄悄,阒无声响,更不见半个影,于是爹爹便将这宝玉带了回来,第二天又派人去问,为防有人冒为物主,便问有谁丢了东西没有,却没说这东西是块宝玉,几天下来,得宝附近方圆几里都寻问过了,竟无一人说有丢失过玉器等物,既然一时找不到失主,我便对爹爹说,这玉咱们暂且保管,日后若有失主本人来讨回,我们也自当奉还,而那时我们可不知这玉就是江湖最近传言的青龙玉。”方立威哦了一声,立即恍然,忽又笑了起来,道:“原来这青龙玉是给拾来的啊,哈哈……”叶盛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尊崇,这青龙玉却是在那晚路旁捡来的,被萧天望这么一问,他自然不能谖他,但他拙于言词,心知若实说是捡来的,倒也难听,却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所以如此,好在其子甚是机灵,抢下话答,回答了出来。 萧明望奇道:“既然不知此物就是青龙玉,为什么又邀请武林各门各派中人来一睹一此物呢?” 叶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萧前辈有所不知啊,我那时却是只把青龙玉当成是一块普通的宝玉,心想失主没准哪一天知道此玉在我龙腾山庄后,便来取回,所以并不曾将得宝一事宣扬出去,但奇怪的是,七八天后此事已传遍江南江北,江湖上的朋友纷至沓来,说是要瞧瞧江湖传闻的的宝物青龙玉,那时我便呆了,问他们为什么会说青龙玉在我龙腾山庄,他们都说这事已传的人尽皆知。我对他们说自己确是拾得一块宝玉,却不是什么青龙玉,他们哪里相信,这才约在农历二月初十那天大家齐聚龙腾山庄,瞧瞧青龙玉原本面貌。” 萧明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啊。”稍一停顿,又道:“那时连你自己尚不知那拾来的玉是青龙玉,而江湖上就已传开了,都一口认定确是青龙玉。他们怎么知道这玉现今在龙腾山庄?若是口口相传,那么第一个说出青龙玉在龙腾山庄之人又是谁?”叶盛闻言一叹,说道:“唉,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说到不解之处,无论如何,也是不得释然,一时之间,众人都糊里糊涂的。 方振威怔了半晌,又出了出神,忽露喜色,道:“青龙玉在这,这么说来,孤星子也来啦,你说是么师兄?”萧天望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方振威双掌一击,喜道:“如此最好,五年前没打上的架,没想到留待五年后。” 叶天明一听,心中暗喜:“那孤星子如此了得,难怪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得见,孤星子前辈他的风采。” 叶盛却自寻思着事:“除了徐总管、天明、婷儿还有还有我那外甥外,庄内并没旁人见过这青龙玉的模样,便是去找青龙玉失主那些庄丁们,之前他们也不知那玉是青龙玉,又如何向外声张,再说,我庄中之人口气甚紧,决不会是他们向外乱说的。唉,这事当真蹊跷的很。” 方振威说道:“那老者和我们差不大岁数,他手里却提着一把看上去极为古怪的剑,那剑比一般的刀剑都要大出许多,剑身有棱有角的,若不看到那剑的剑柄,我哪里知道那是一把剑啊。后来我从那剑的正面看了一眼,嘿,原来这剑身本就是一个字,长长的一个“孤”字。”叶盛正凝神静听,听到此处,不由的大骇,道:“孤……孤星剑?”孤星子杳无音信已近三十年,时日已久,似被后人淡忘,自二十年前“孤星剑”三字江湖上已极少有人提起,因之后起之秀多数没有听说过孤星剑,自青龙玉出现,江湖上便又传开,孤星子又出江湖了,原来青龙玉与孤星剑的主人同是孤星子。三十年前孤星子携宝剑宝玉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那是人人皆知的,不为人知的是他何以带着宝玉在身上,宝玉虽是宝,但于行走江湖罚强除恶却无多大帮助。 叶在明奇道:“近些日子里,我也听说过孤星剑的事,江湖中的人把这事传的是神乎其神,那个好像是叫孤星子的,更把他说的如同神人一般,想必两位先生说的那老者就是孤星子了。”萧明望轻捻胡须,道:“那人正是孤星子。”转头看着方振威又道:“那时我师弟见那孤星子如此厉害,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高手,一时技痒,上前便要与他比试武功,却没想到孤星子不愿动手过招,说什么他不跟无辜的人动手,师弟性子本来就急,见他不愿出手,便自己先出招迫他还手,就这样逼了数十招,师弟见他身上背着包裹,伸手便抓,没想到他反应极大,显是怕包裹给师弟抢了来。我见了也大是奇怪,不知他那包裹里面是什么物事,便跃了上去,想来取下一看。他见我两人连手抢包,身子一易晃,似电一般跃出老远,后来他对我两人说那包裹里装的便是青龙玉,他说完,便飘然而去。唉,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还手,只是一个劲的避让,只他那轻功也是当世少见的啊。至于他的武功有多高,我们也不得而知,显然不下于兄弟两任何一人。”叶盛一怔,喃喃道:“这么说来,莫非江湖传言不虚,这块宝玉便真的是青龙玉了。”萧明不语,问道:“冒昧问句,不知叶庄主何以得此青龙玉?”叶盛似有赧颜,道:“这是……是……”师兄弟俩见他嗫嚅沉吟,心里诸念斗起,莫非青龙玉他得来的不光彩,但又想到叶盛的名声甚佳,刘仲也曾在他们面前说到叶盛的诸般优点,立即释疑。方立威心中焦急,道:“哎呀,我说叶庄主啊,有话就直说,别像老娘们一样的,多急人啊!”叶天明知道父亲难以开口,当即说道:“爹爹,还是由事孩儿来说吧。”走到两老面前,微笑说道:“这已是二十多天的事了,那日爹爹应邀赴宴,回来时已是深夜,半途中忽见道旁一物闪闪发光,爹爹知是珠玉一类,欲遣人四下打听是谁遗失的之物,那时深夜,家家户户早已窗门紧闭,四下里静静悄悄,阒无声响,更不见半个影,于是爹爹便将这宝玉带了回来,第二天又派人去问,为防有人冒为物主,便问有谁丢了东西没有,却没说这东西是块宝玉,几天下来,得宝附近方圆几里都寻问过了,竟无一人说有丢失过玉器等物,既然一时找不到失主,我便对爹爹说,这玉咱们暂且保管,日后若有失主本人来讨回,我们也自当奉还,而那时我们可不知这玉就是江湖最近传言的青龙玉。”方立威哦了一声,立即恍然,忽又笑了起来,道:“原来这青龙玉是给拾来的啊,哈哈……”叶盛如今在武林中的地位尊崇,这青龙玉却是在那晚路旁捡来的,被萧天望这么一问,他自然不能谖他,但他拙于言词,心知若实说是捡来的,倒也难听,却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所以如此,好在其子甚是机灵,抢下话答,回答了出来。 萧明望奇道:“既然不知此物就是青龙玉,为什么又邀请武林各门各派中人来一睹一此物呢?” 叶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萧前辈有所不知啊,我那时却是只把青龙玉当成是一块普通的宝玉,心想失主没准哪一天知道此玉在我龙腾山庄后,便来取回,所以并不曾将得宝一事宣扬出去,但奇怪的是,七八天后此事已传遍江南江北,江湖上的朋友纷至沓来,说是要瞧瞧江湖传闻的的宝物青龙玉,那时我便呆了,问他们为什么会说青龙玉在我龙腾山庄,他们都说这事已传的人尽皆知。我对他们说自己确是拾得一块宝玉,却不是什么青龙玉,他们哪里相信,这才约在农历二月初十那天大家齐聚龙腾山庄,瞧瞧青龙玉原本面貌。” 萧明望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啊。”稍一停顿,又道:“那时连你自己尚不知那拾来的玉是青龙玉,而江湖上就已传开了,都一口认定确是青龙玉。他们怎么知道这玉现今在龙腾山庄?若是口口相传,那么第一个说出青龙玉在龙腾山庄之人又是谁?”叶盛闻言一叹,说道:“唉,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说到不解之处,无论如何,也是不得释然,一时之间,众人都糊里糊涂的。 方振威怔了半晌,又出了出神,忽露喜色,道:“青龙玉在这,这么说来,孤星子也来啦,你说是么师兄?”萧天望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方振威双掌一击,喜道:“如此最好,五年前没打上的架,没想到留待五年后。” 叶天明一听,心中暗喜:“那孤星子如此了得,难怪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得见,孤星子前辈他的风采。” 叶盛却自寻思着事:“除了徐总管、天明、婷儿还有还有我那外甥外,庄内并没旁人见过这青龙玉的模样,便是去找青龙玉失主那些庄丁们,之前他们也不知那玉是青龙玉,又如何向外声张,再说,我庄中之人口气甚紧,决不会是他们向外乱说的。唉,这事当真蹊跷的很。” 第八章 花前往事 几人又小聊一会,所聊不外乎武功、轻功、暗器、毒术及江湖上最近的奇人异士,聊到后来提到了叶天明,二老对叶天明大加赞许。叶盛与刘仲曾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子女对他们也以叔伯相称,刘仲比叶盛稍大,叶天明便称刘仲为刘伯伯。刘仲的师父就是这两老,两老虽是喜欢高手比试武艺,但对名利却是极为淡薄,两老艺成以来,隐藏足迹,极少在江湖露面,曾有十年里未涉足江湖一步,因此这两武功虽高深莫测,却也不为江湖人所知。他们悠居深山,自封为隔世双老,倒也十分逍遥快活。隔世双老原来想收叶天明为徒,但叶天明称刘仲为伯伯,论资辈算来,叶天明还是他们的徒孙的辈份,这才另起打算,商议后,竟要直接将叶天明收为徒孙。再后来就提到叶盛家小,叶盛将家中各人一一向二老说了。 不觉间,午时已至,各人就膳。宴桌上,叶盛将家人向二老一一介绍。饭后又带引二老去瞧青龙玉,两老见那青龙玉上半是龙身虬绕,龙口含珠,下半是祥云缭绕之状,在微暗的室内,但见此玉龙身祥云色泽璀璨,通体发亮,雕刻之功也极是精细,玉质极佳,毫无瑕疵。两老端详半天,也只瞧是块极为珍贵的青龙腾云雕琢美玉,但想不出江湖上的人为何把这青龙玉抬举的那么高,而这青龙玉只一处让人大惑不解,玉身奇寒若冰,将手去抚,难抵其寒所侵。二老翻来转去又瞧了一炷香时间,对青龙玉已不在介怀,抛下青龙玉,随叶盛到后花园内观赏去了。 后花园内的景象又与湖畔存些差异,园内小桥流水,桂树夹道,不似湖畔外景那般雄伟,园内却呈优雅秀丽气象。隔世双老藏身山林年深日久,常年与花卉鸟兽为伍,对花木飞鸟自是另有一番情意。此时美景当前,两老风情甚浓,嗅馥尝香,拈花撩树,口中啧啧称好。神驰之际,一人自流水对边已过得桥来,二老却视而无睹,依就玩景自乐。叶盛想到刘仲曾经在提及两位师时,说两位师父对山木之物,颇为心喜,尤其是二师父方振威对林中鸟兽更有独奇训服之法,常与禽同行,与兽比奔,方振威那幻影步也是因此而创得。 此时所来之人正是那管家徐青,叶盛知道他来此必然有事,上近去问:“徐管家,有什么事么?”徐青略一躬身,说道:“回庄主,钱塘江无双拳莫大侠前来拜访。”叶盛嗯了一声,道:“我这便去。” 近段时日,江湖各地常有人来访、相邀,叶盛早以见惯,当下向二老示知退去,萧明望只回头说道:“嗯,去吧。”方振威却连头都没有回,用鼻音连嗯了数声,兴致盎然的俯身花前,口中不停赞道:“哎哟哟,真是好花啊!”。 过不多时,脚步声响,一少男少女缓步而来。那少女娴丽淑然,秋波流转,轻风拂过时,娇花亦垂颜,此女正是叶如婷。她身旁那男子长相虽是堂堂端正,但与叶天明相较下,倒显琪块丝瑕,美中不足了,这人就是叶盛的外甥魏春文。 魏春文早丧双亲,十三岁时便寓居在叶盛家中,叶盛与他的母亲姐弟深情,故而一直一来,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抚养,授学传武,与亲生儿子毫无二致。然龆年孩童间龃龉难免,叶天明又小他两岁,偶有抵嘴,叶天明便时常对他喝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叶如婷自小心地就好,双大叶天明一岁,略懂人情事故,常教叶天明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这话被魏春文听到,便去问她:“你说的话是真的么?”叶如婷点了点头,魏春文当时竟开心的哭了起来。叶如婷一见他哭,慌道:“表哥你别哭啊,爹爹看到了又以为是弟弟欺负你了,那爹爹又要去骂弟弟了。” 魏春文的父母都是商人,他未住到叶盛家中时,实不会一点武功,而叶天明自六岁起开始习武,虽小他两岁,却也打得过他。叶如婷曾见过他俩几次动手,叶天明每次都是三五下就将他放倒,也因此被爹爹叱骂教训。她此时见魏春文又哭,心中担心爹爹又误以为是弟弟欺负所致,而去斥责弟弟,这才劝他别哭,但心底深处却也十分怜悯于他。魏春文垂泪道:“你是怕舅舅骂表弟,才叫我别哭的,并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说着哇哇地哭得更是伤心了。叶如婷呆了呆,自知多半原因的确是怕弟弟受罚才去劝慰他,但她想起爹爹时常说起都是一家人的话来,自在心底隐隐约约也有把他当作亲人看待,当即又道:“我确是怕爹爹去骂弟弟,但我也真的有把你当成一家人呀!”小孩子本来就是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魏春文听她说确是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便破泣为笑起来。也自那时,两小情好日密,叶如婷偶会抛开弟弟,与魏春文一同玩耍。然血脉相连之情又岂是同情可怜之情所能相较的。 秋去春来又八载,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如今,魏春文年有廿一,叶如婷二十芳龄,叶天明,年有十九。光阴荏苒间,叶如婷对魏春文的同情之情,早已化为亲情,但魏春文对她昔日感激之情,却已成爱昧之情。 几人又小聊一会,所聊不外乎武功、轻功、暗器、毒术及江湖上最近的奇人异士,聊到后来提到了叶天明,二老对叶天明大加赞许。叶盛与刘仲曾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子女对他们也以叔伯相称,刘仲比叶盛稍大,叶天明便称刘仲为刘伯伯。刘仲的师父就是这两老,两老虽是喜欢高手比试武艺,但对名利却是极为淡薄,两老艺成以来,隐藏足迹,极少在江湖露面,曾有十年里未涉足江湖一步,因此这两武功虽高深莫测,却也不为江湖人所知。他们悠居深山,自封为隔世双老,倒也十分逍遥快活。隔世双老原来想收叶天明为徒,但叶天明称刘仲为伯伯,论资辈算来,叶天明还是他们的徒孙的辈份,这才另起打算,商议后,竟要直接将叶天明收为徒孙。再后来就提到叶盛家小,叶盛将家中各人一一向二老说了。 不觉间,午时已至,各人就膳。宴桌上,叶盛将家人向二老一一介绍。饭后又带引二老去瞧青龙玉,两老见那青龙玉上半是龙身虬绕,龙口含珠,下半是祥云缭绕之状,在微暗的室内,但见此玉龙身祥云色泽璀璨,通体发亮,雕刻之功也极是精细,玉质极佳,毫无瑕疵。两老端详半天,也只瞧是块极为珍贵的青龙腾云雕琢美玉,但想不出江湖上的人为何把这青龙玉抬举的那么高,而这青龙玉只一处让人大惑不解,玉身奇寒若冰,将手去抚,难抵其寒所侵。二老翻来转去又瞧了一炷香时间,对青龙玉已不在介怀,抛下青龙玉,随叶盛到后花园内观赏去了。 后花园内的景象又与湖畔存些差异,园内小桥流水,桂树夹道,不似湖畔外景那般雄伟,园内却呈优雅秀丽气象。隔世双老藏身山林年深日久,常年与花卉鸟兽为伍,对花木飞鸟自是另有一番情意。此时美景当前,两老风情甚浓,嗅馥尝香,拈花撩树,口中啧啧称好。神驰之际,一人自流水对边已过得桥来,二老却视而无睹,依就玩景自乐。叶盛想到刘仲曾经在提及两位师时,说两位师父对山木之物,颇为心喜,尤其是二师父方振威对林中鸟兽更有独奇训服之法,常与禽同行,与兽比奔,方振威那幻影步也是因此而创得。 此时所来之人正是那管家徐青,叶盛知道他来此必然有事,上近去问:“徐管家,有什么事么?”徐青略一躬身,说道:“回庄主,钱塘江无双拳莫大侠前来拜访。”叶盛嗯了一声,道:“我这便去。” 近段时日,江湖各地常有人来访、相邀,叶盛早以见惯,当下向二老示知退去,萧明望只回头说道:“嗯,去吧。”方振威却连头都没有回,用鼻音连嗯了数声,兴致盎然的俯身花前,口中不停赞道:“哎哟哟,真是好花啊!”。 过不多时,脚步声响,一少男少女缓步而来。那少女娴丽淑然,秋波流转,轻风拂过时,娇花亦垂颜,此女正是叶如婷。她身旁那男子长相虽是堂堂端正,但与叶天明相较下,倒显琪块丝瑕,美中不足了,这人就是叶盛的外甥魏春文。 魏春文早丧双亲,十三岁时便寓居在叶盛家中,叶盛与他的母亲姐弟深情,故而一直一来,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抚养,授学传武,与亲生儿子毫无二致。然龆年孩童间龃龉难免,叶天明又小他两岁,偶有抵嘴,叶天明便时常对他喝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叶如婷自小心地就好,双大叶天明一岁,略懂人情事故,常教叶天明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这话被魏春文听到,便去问她:“你说的话是真的么?”叶如婷点了点头,魏春文当时竟开心的哭了起来。叶如婷一见他哭,慌道:“表哥你别哭啊,爹爹看到了又以为是弟弟欺负你了,那爹爹又要去骂弟弟了。” 魏春文的父母都是商人,他未住到叶盛家中时,实不会一点武功,而叶天明自六岁起开始习武,虽小他两岁,却也打得过他。叶如婷曾见过他俩几次动手,叶天明每次都是三五下就将他放倒,也因此被爹爹叱骂教训。她此时见魏春文又哭,心中担心爹爹又误以为是弟弟欺负所致,而去斥责弟弟,这才劝他别哭,但心底深处却也十分怜悯于他。魏春文垂泪道:“你是怕舅舅骂表弟,才叫我别哭的,并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说着哇哇地哭得更是伤心了。叶如婷呆了呆,自知多半原因的确是怕弟弟受罚才去劝慰他,但她想起爹爹时常说起都是一家人的话来,自在心底隐隐约约也有把他当作亲人看待,当即又道:“我确是怕爹爹去骂弟弟,但我也真的有把你当成一家人呀!”小孩子本来就是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魏春文听她说确是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便破泣为笑起来。也自那时,两小情好日密,叶如婷偶会抛开弟弟,与魏春文一同玩耍。然血脉相连之情又岂是同情可怜之情所能相较的。 秋去春来又八载,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如今,魏春文年有廿一,叶如婷二十芳龄,叶天明,年有十九。光阴荏苒间,叶如婷对魏春文的同情之情,早已化为亲情,但魏春文对她昔日感激之情,却已成爱昧之情。 几人又小聊一会,所聊不外乎武功、轻功、暗器、毒术及江湖上最近的奇人异士,聊到后来提到了叶天明,二老对叶天明大加赞许。叶盛与刘仲曾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子女对他们也以叔伯相称,刘仲比叶盛稍大,叶天明便称刘仲为刘伯伯。刘仲的师父就是这两老,两老虽是喜欢高手比试武艺,但对名利却是极为淡薄,两老艺成以来,隐藏足迹,极少在江湖露面,曾有十年里未涉足江湖一步,因此这两武功虽高深莫测,却也不为江湖人所知。他们悠居深山,自封为隔世双老,倒也十分逍遥快活。隔世双老原来想收叶天明为徒,但叶天明称刘仲为伯伯,论资辈算来,叶天明还是他们的徒孙的辈份,这才另起打算,商议后,竟要直接将叶天明收为徒孙。再后来就提到叶盛家小,叶盛将家中各人一一向二老说了。 不觉间,午时已至,各人就膳。宴桌上,叶盛将家人向二老一一介绍。饭后又带引二老去瞧青龙玉,两老见那青龙玉上半是龙身虬绕,龙口含珠,下半是祥云缭绕之状,在微暗的室内,但见此玉龙身祥云色泽璀璨,通体发亮,雕刻之功也极是精细,玉质极佳,毫无瑕疵。两老端详半天,也只瞧是块极为珍贵的青龙腾云雕琢美玉,但想不出江湖上的人为何把这青龙玉抬举的那么高,而这青龙玉只一处让人大惑不解,玉身奇寒若冰,将手去抚,难抵其寒所侵。二老翻来转去又瞧了一炷香时间,对青龙玉已不在介怀,抛下青龙玉,随叶盛到后花园内观赏去了。 后花园内的景象又与湖畔存些差异,园内小桥流水,桂树夹道,不似湖畔外景那般雄伟,园内却呈优雅秀丽气象。隔世双老藏身山林年深日久,常年与花卉鸟兽为伍,对花木飞鸟自是另有一番情意。此时美景当前,两老风情甚浓,嗅馥尝香,拈花撩树,口中啧啧称好。神驰之际,一人自流水对边已过得桥来,二老却视而无睹,依就玩景自乐。叶盛想到刘仲曾经在提及两位师时,说两位师父对山木之物,颇为心喜,尤其是二师父方振威对林中鸟兽更有独奇训服之法,常与禽同行,与兽比奔,方振威那幻影步也是因此而创得。 此时所来之人正是那管家徐青,叶盛知道他来此必然有事,上近去问:“徐管家,有什么事么?”徐青略一躬身,说道:“回庄主,钱塘江无双拳莫大侠前来拜访。”叶盛嗯了一声,道:“我这便去。” 近段时日,江湖各地常有人来访、相邀,叶盛早以见惯,当下向二老示知退去,萧明望只回头说道:“嗯,去吧。”方振威却连头都没有回,用鼻音连嗯了数声,兴致盎然的俯身花前,口中不停赞道:“哎哟哟,真是好花啊!”。 过不多时,脚步声响,一少男少女缓步而来。那少女娴丽淑然,秋波流转,轻风拂过时,娇花亦垂颜,此女正是叶如婷。她身旁那男子长相虽是堂堂端正,但与叶天明相较下,倒显琪块丝瑕,美中不足了,这人就是叶盛的外甥魏春文。 魏春文早丧双亲,十三岁时便寓居在叶盛家中,叶盛与他的母亲姐弟深情,故而一直一来,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抚养,授学传武,与亲生儿子毫无二致。然龆年孩童间龃龉难免,叶天明又小他两岁,偶有抵嘴,叶天明便时常对他喝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叶如婷自小心地就好,双大叶天明一岁,略懂人情事故,常教叶天明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这话被魏春文听到,便去问她:“你说的话是真的么?”叶如婷点了点头,魏春文当时竟开心的哭了起来。叶如婷一见他哭,慌道:“表哥你别哭啊,爹爹看到了又以为是弟弟欺负你了,那爹爹又要去骂弟弟了。” 魏春文的父母都是商人,他未住到叶盛家中时,实不会一点武功,而叶天明自六岁起开始习武,虽小他两岁,却也打得过他。叶如婷曾见过他俩几次动手,叶天明每次都是三五下就将他放倒,也因此被爹爹叱骂教训。她此时见魏春文又哭,心中担心爹爹又误以为是弟弟欺负所致,而去斥责弟弟,这才劝他别哭,但心底深处却也十分怜悯于他。魏春文垂泪道:“你是怕舅舅骂表弟,才叫我别哭的,并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说着哇哇地哭得更是伤心了。叶如婷呆了呆,自知多半原因的确是怕弟弟受罚才去劝慰他,但她想起爹爹时常说起都是一家人的话来,自在心底隐隐约约也有把他当作亲人看待,当即又道:“我确是怕爹爹去骂弟弟,但我也真的有把你当成一家人呀!”小孩子本来就是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魏春文听她说确是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便破泣为笑起来。也自那时,两小情好日密,叶如婷偶会抛开弟弟,与魏春文一同玩耍。然血脉相连之情又岂是同情可怜之情所能相较的。 秋去春来又八载,他们都已长大成人。如今,魏春文年有廿一,叶如婷二十芳龄,叶天明,年有十九。光阴荏苒间,叶如婷对魏春文的同情之情,早已化为亲情,但魏春文对她昔日感激之情,却已成爱昧之情。 第九章 依柳折枝 叶如婷右手挽袂,魏春文双手背后,两人缓缓而来。 叶如婷随眼看去,见二老分别身处花丛两处,在花丛间拈来嗅去,一会凝眉不动,一会欢快轻笑,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奇妙,轻声叫道:“两位老先生在做什么?”声音动听清婉,随风飘入两老的耳中,二老却充耳不闻,叶如婷更觉奇怪,又近了近前,魏春文跟在一旁,叶如婷又道:“两位先生……”话未说完,方振威轻斥道:“去,去,去,莫要打扰!”叶魏二人一呆,叶如婷向魏春文嫣然一笑,道:“表哥,两位先生叫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去那边吧。”魏春文点了点头,随叶如婷向前方走去。两人踅过阁轩,在一座石亭内对面而坐,叶如婷微笑道:“听说那两位老先生古怪的很,刚入庄时,就把庄里的巡卫打了一个巴掌。”魏春文目中柔情无限,定了定神才干咳一声,道:“那巡卫头领仗着自己武功不错向来带有几分傲气,我原以为是他言语鲁莽惹怒了人家才被人打上一个耳光,现在看来,也未必是我想的那样子。”叶如婷会意一笑,说道:“听说这两位先生武功很厉害,我本来也让爹代为请情,也让他们把你纳为门下,可他们说收了一个徒孙就好了,不再收第二个,你说怪不怪。”神色间若有所失,言语中微有惋惜之意。魏春文目露悦色,轻声笑道:“他们收不收我不重要了,看到表妹现在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叶如婷怔了怔,听他续道:“舅舅的武功已是厉害的不得了了,我若能学得他的二成,也已可受用终生,又何需去跟那两个怪老头学呢。”叶如婷见他瞧自己的神色,又想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看到表妹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不由得心念转动:“表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呢?这段时间我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心怀心事,正自出神之际,却听魏春文叫道:“表妹,你怎么了?”叶如婷收摄心神,不禁轻蹙秀眉。魏春文见了,不等她说话,喜容满面,笑道:“表妹别提心了,我日后定会跟舅舅好好学武的,一定会有我出人头地的一天的。”说完,纵身跃出石亭,落在一块空地上,回头向叶如婷一笑,跟着右足一顿,身子已向上蹿去,脚再着地时,他手中已握着根柳条,弯弯细细,柳条不住抖动。 魏春文笑道:“表妹,看好了。”以枝为剑随即演练起来。他虽是十三岁才开始习武,但如今也学了八年,又是名家所授,一根柳条自是给他舞的虎虎生风,乱人眼目。他越练越起劲,忽地跃身而起,一声吆喝往上方郁郁绿枝间一扫而过,十几根拇指粗的柳枝纷纷断折而下,落在他的身周。 叶如婷心事浓重,双目虽瞧着他,但眼神迷离,自想心事,听他一声吆喝后,才定神望去,只见地面上落了一大片柳条来。 魏春文俯下身去,捡起柳条数了数,大声说道:“表妹,这次断下十八根,比上次又多了三根。叶如婷轻轻一笑,道:“你又进步了。” 魏春文抛下枝条,正欲返身回亭,蓦地里听到一人“哼”了一声,只听那人道:“雕虫小技,用来唬唬女娃娃还行。”魏春文吃了一惊,竟不知有人到来,循声望去,见那人两鬓苍苍,瘦骨棱棱,正是方振威。 方振威目光如炬,自上而下将魏春文打量一遍,行至那大柳树下,举目仰望,树上绿条在魏春文一横扫下依就摇颤未定。 叶如婷右手挽袂,魏春文双手背后,两人缓缓而来。 叶如婷随眼看去,见二老分别身处花丛两处,在花丛间拈来嗅去,一会凝眉不动,一会欢快轻笑,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奇妙,轻声叫道:“两位老先生在做什么?”声音动听清婉,随风飘入两老的耳中,二老却充耳不闻,叶如婷更觉奇怪,又近了近前,魏春文跟在一旁,叶如婷又道:“两位先生……”话未说完,方振威轻斥道:“去,去,去,莫要打扰!”叶魏二人一呆,叶如婷向魏春文嫣然一笑,道:“表哥,两位先生叫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去那边吧。”魏春文点了点头,随叶如婷向前方走去。两人踅过阁轩,在一座石亭内对面而坐,叶如婷微笑道:“听说那两位老先生古怪的很,刚入庄时,就把庄里的巡卫打了一个巴掌。”魏春文目中柔情无限,定了定神才干咳一声,道:“那巡卫头领仗着自己武功不错向来带有几分傲气,我原以为是他言语鲁莽惹怒了人家才被人打上一个耳光,现在看来,也未必是我想的那样子。”叶如婷会意一笑,说道:“听说这两位先生武功很厉害,我本来也让爹代为请情,也让他们把你纳为门下,可他们说收了一个徒孙就好了,不再收第二个,你说怪不怪。”神色间若有所失,言语中微有惋惜之意。魏春文目露悦色,轻声笑道:“他们收不收我不重要了,看到表妹现在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叶如婷怔了怔,听他续道:“舅舅的武功已是厉害的不得了了,我若能学得他的二成,也已可受用终生,又何需去跟那两个怪老头学呢。”叶如婷见他瞧自己的神色,又想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看到表妹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不由得心念转动:“表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呢?这段时间我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心怀心事,正自出神之际,却听魏春文叫道:“表妹,你怎么了?”叶如婷收摄心神,不禁轻蹙秀眉。魏春文见了,不等她说话,喜容满面,笑道:“表妹别提心了,我日后定会跟舅舅好好学武的,一定会有我出人头地的一天的。”说完,纵身跃出石亭,落在一块空地上,回头向叶如婷一笑,跟着右足一顿,身子已向上蹿去,脚再着地时,他手中已握着根柳条,弯弯细细,柳条不住抖动。 魏春文笑道:“表妹,看好了。”以枝为剑随即演练起来。他虽是十三岁才开始习武,但如今也学了八年,又是名家所授,一根柳条自是给他舞的虎虎生风,乱人眼目。他越练越起劲,忽地跃身而起,一声吆喝往上方郁郁绿枝间一扫而过,十几根拇指粗的柳枝纷纷断折而下,落在他的身周。 叶如婷心事浓重,双目虽瞧着他,但眼神迷离,自想心事,听他一声吆喝后,才定神望去,只见地面上落了一大片柳条来。 魏春文俯下身去,捡起柳条数了数,大声说道:“表妹,这次断下十八根,比上次又多了三根。叶如婷轻轻一笑,道:“你又进步了。” 魏春文抛下枝条,正欲返身回亭,蓦地里听到一人“哼”了一声,只听那人道:“雕虫小技,用来唬唬女娃娃还行。”魏春文吃了一惊,竟不知有人到来,循声望去,见那人两鬓苍苍,瘦骨棱棱,正是方振威。 方振威目光如炬,自上而下将魏春文打量一遍,行至那大柳树下,举目仰望,树上绿条在魏春文一横扫下依就摇颤未定。 叶如婷右手挽袂,魏春文双手背后,两人缓缓而来。 叶如婷随眼看去,见二老分别身处花丛两处,在花丛间拈来嗅去,一会凝眉不动,一会欢快轻笑,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奇妙,轻声叫道:“两位老先生在做什么?”声音动听清婉,随风飘入两老的耳中,二老却充耳不闻,叶如婷更觉奇怪,又近了近前,魏春文跟在一旁,叶如婷又道:“两位先生……”话未说完,方振威轻斥道:“去,去,去,莫要打扰!”叶魏二人一呆,叶如婷向魏春文嫣然一笑,道:“表哥,两位先生叫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去那边吧。”魏春文点了点头,随叶如婷向前方走去。两人踅过阁轩,在一座石亭内对面而坐,叶如婷微笑道:“听说那两位老先生古怪的很,刚入庄时,就把庄里的巡卫打了一个巴掌。”魏春文目中柔情无限,定了定神才干咳一声,道:“那巡卫头领仗着自己武功不错向来带有几分傲气,我原以为是他言语鲁莽惹怒了人家才被人打上一个耳光,现在看来,也未必是我想的那样子。”叶如婷会意一笑,说道:“听说这两位先生武功很厉害,我本来也让爹代为请情,也让他们把你纳为门下,可他们说收了一个徒孙就好了,不再收第二个,你说怪不怪。”神色间若有所失,言语中微有惋惜之意。魏春文目露悦色,轻声笑道:“他们收不收我不重要了,看到表妹现在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叶如婷怔了怔,听他续道:“舅舅的武功已是厉害的不得了了,我若能学得他的二成,也已可受用终生,又何需去跟那两个怪老头学呢。”叶如婷见他瞧自己的神色,又想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看到表妹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不由得心念转动:“表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呢?这段时间我总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心怀心事,正自出神之际,却听魏春文叫道:“表妹,你怎么了?”叶如婷收摄心神,不禁轻蹙秀眉。魏春文见了,不等她说话,喜容满面,笑道:“表妹别提心了,我日后定会跟舅舅好好学武的,一定会有我出人头地的一天的。”说完,纵身跃出石亭,落在一块空地上,回头向叶如婷一笑,跟着右足一顿,身子已向上蹿去,脚再着地时,他手中已握着根柳条,弯弯细细,柳条不住抖动。 魏春文笑道:“表妹,看好了。”以枝为剑随即演练起来。他虽是十三岁才开始习武,但如今也学了八年,又是名家所授,一根柳条自是给他舞的虎虎生风,乱人眼目。他越练越起劲,忽地跃身而起,一声吆喝往上方郁郁绿枝间一扫而过,十几根拇指粗的柳枝纷纷断折而下,落在他的身周。 叶如婷心事浓重,双目虽瞧着他,但眼神迷离,自想心事,听他一声吆喝后,才定神望去,只见地面上落了一大片柳条来。 魏春文俯下身去,捡起柳条数了数,大声说道:“表妹,这次断下十八根,比上次又多了三根。叶如婷轻轻一笑,道:“你又进步了。” 魏春文抛下枝条,正欲返身回亭,蓦地里听到一人“哼”了一声,只听那人道:“雕虫小技,用来唬唬女娃娃还行。”魏春文吃了一惊,竟不知有人到来,循声望去,见那人两鬓苍苍,瘦骨棱棱,正是方振威。 方振威目光如炬,自上而下将魏春文打量一遍,行至那大柳树下,举目仰望,树上绿条在魏春文一横扫下依就摇颤未定。 第十章 求艺不得 魏春文上前微微行礼,笑道:“原来是方先生啊。”方振威也不理他,冷哼一声,突地出手,向头顶柳枝处一掌拍出,沉喝声中,连续推了八掌,魏春文看着纷纷飘落而下的枝条,惊得呆立半晌。只见方振威最后一掌收回,掌心向下平于胸前,长长吸了口气。魏春文又惊又喜,不禁赞道:“好厉害的掌法,隔空可断枝,晚辈见所未见,今日大开眼界了。” 方振威却不理会,看着地面摆成排的柳枝条,又冷冷的哼了声,转身便走。叶如婷已从石亭中走出,叫道:“方老先生,请等一下!” 方振威回头不回身,淡淡地道:“叫我何事?”叶如婷行至魏春文身前时,轻声道:“表哥,我有话跟方老先生说,你等我一下。”魏春文心知她是要替自己说些求学拜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如婷向方振威笑道:“方老先生的武功冠绝当世,便是我爹爹也难以相匹,天明能拜在两位先生的足下,那真是他的福气。” 方振威听她提到叶天明,又夸赞自己的武功高强,望着眼前这人间绝色佳丽,心中漠淡微消,说道:“嗯,他能拜在我们的门下,那自是他的福气,却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运气啊!” 魏春文悄立花栏前,双目虽在赏花,却是竖耳静听,听到方振威如此一说,不禁是怔了怔,面上露有不解之色。 叶如婷轻蹙眉头,喃喃道:“也是你们的运气?” 方振威此时得意的笑着,道:“天明这小子与常人可大大不同啊!” 叶如婷秀眉一挑,道:“他与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同的么?” 方振威用手拨了拨面前一朵花,自笑不语。 叶如婷又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可说是同出同入,这么久以来,却也并没有发现天明有什么不一样啊?” 此刻魏春文面色凝重,一丝凄凉之色从眸中一闪而过,脑中顿时浮出儿时与叶天明枘凿的画面。 方振威不屑道:“你们虽是朝夕相处又如何,可你一个女娃娃又懂得什么,你又不懂武功,其中奥妙岂是你可窥破的,你自然不得知天明的可贵之处了。” 叶如婷眼波一动,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的可贵之处跟武功有关?” 方振威道:“天明这小子若非遇见我们,日后也必成为武学大家,而我们只不过能让他将自身天赋的异能早些催动而已。” 叶如婷不解,自语道:“天赋的异能?” 魏春文早想搭讪,只是不知为何,方振威总对他摆张冷脸,毫不理会,因此闭口不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本身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方振威白转头白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魏春文在叶家长大,自小饮食起居都有家仆照顾,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卑躬屈膝,后来叶盛成了龙腾山庄的主人,江湖中更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豪客名侠想与他结识,多数人他却都是不屑一顾,眼见方振威如此,他面孔上不由得带有几分怏怏之色。 叶如婷见表哥神色,接下他的话,微笑道:“不管天明是不是老先生说的那样,但明师出高徒嘛,天明若得两位先生调教,日后也必定是块料子,你说是么表哥?”魏春文虽然心中有梗,但一瞧见叶如婷美貌笑容,立马将满心不快置之脑后,微笑着点头。 方振威狡黠一笑,道:“你叫住我,是不是想我们也帮着调教调教你身边的这个表哥啊?” 叶如婷心中顿朗,喜道:“老先生一话道破我心中事,正是正是。”不料方振威蓦地将脸一沉,冷声道:“我们这两个怪老头的武功有什么好学的,你表哥只需学得你爹爹两层的武功就已可受用终生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跟我们学呢?” 直到此时,叶、魏两人方明白过来,方振威对魏春文如此冷淡,原来是因魏春文与叶如婷在石亭中闲谈时,魏春文言语略带不敬,说他们两人是怪老头,又说出无需向他们学武也可的话被方振威给听了去。 叶如婷赧然一笑,又道:“我表哥方才说那话有口无心,老先生心地宽厚,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方振威背转对着她,瞧着前方娇花不再说话。 魏春文几时被人这般轻慢过,眼见这老者对表妹却也是不屑理会,虽知他性情古怪,但也不由得又气又恼,心下暗暗自抑。他目光如炬,大声说道:“表妹,你不用多说了,这位方老先生武功虽然厉害,但我却不稀罕去跟他学。”说完,目光转向花丛间,直愣愣地出神。 红花绿叶随风起舞,人心忧乐因事而变。魏春文内心阴霾笼罩,而此时天气却转晴朗,花卉上的雨珠惭惭散去,日出骄花更显艳丽了。 魏春文上前微微行礼,笑道:“原来是方先生啊。”方振威也不理他,冷哼一声,突地出手,向头顶柳枝处一掌拍出,沉喝声中,连续推了八掌,魏春文看着纷纷飘落而下的枝条,惊得呆立半晌。只见方振威最后一掌收回,掌心向下平于胸前,长长吸了口气。魏春文又惊又喜,不禁赞道:“好厉害的掌法,隔空可断枝,晚辈见所未见,今日大开眼界了。” 方振威却不理会,看着地面摆成排的柳枝条,又冷冷的哼了声,转身便走。叶如婷已从石亭中走出,叫道:“方老先生,请等一下!” 方振威回头不回身,淡淡地道:“叫我何事?”叶如婷行至魏春文身前时,轻声道:“表哥,我有话跟方老先生说,你等我一下。”魏春文心知她是要替自己说些求学拜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如婷向方振威笑道:“方老先生的武功冠绝当世,便是我爹爹也难以相匹,天明能拜在两位先生的足下,那真是他的福气。” 方振威听她提到叶天明,又夸赞自己的武功高强,望着眼前这人间绝色佳丽,心中漠淡微消,说道:“嗯,他能拜在我们的门下,那自是他的福气,却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运气啊!” 魏春文悄立花栏前,双目虽在赏花,却是竖耳静听,听到方振威如此一说,不禁是怔了怔,面上露有不解之色。 叶如婷轻蹙眉头,喃喃道:“也是你们的运气?” 方振威此时得意的笑着,道:“天明这小子与常人可大大不同啊!” 叶如婷秀眉一挑,道:“他与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同的么?” 方振威用手拨了拨面前一朵花,自笑不语。 叶如婷又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可说是同出同入,这么久以来,却也并没有发现天明有什么不一样啊?” 此刻魏春文面色凝重,一丝凄凉之色从眸中一闪而过,脑中顿时浮出儿时与叶天明枘凿的画面。 方振威不屑道:“你们虽是朝夕相处又如何,可你一个女娃娃又懂得什么,你又不懂武功,其中奥妙岂是你可窥破的,你自然不得知天明的可贵之处了。” 叶如婷眼波一动,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的可贵之处跟武功有关?” 方振威道:“天明这小子若非遇见我们,日后也必成为武学大家,而我们只不过能让他将自身天赋的异能早些催动而已。” 叶如婷不解,自语道:“天赋的异能?” 魏春文早想搭讪,只是不知为何,方振威总对他摆张冷脸,毫不理会,因此闭口不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本身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方振威白转头白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魏春文在叶家长大,自小饮食起居都有家仆照顾,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卑躬屈膝,后来叶盛成了龙腾山庄的主人,江湖中更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豪客名侠想与他结识,多数人他却都是不屑一顾,眼见方振威如此,他面孔上不由得带有几分怏怏之色。 叶如婷见表哥神色,接下他的话,微笑道:“不管天明是不是老先生说的那样,但明师出高徒嘛,天明若得两位先生调教,日后也必定是块料子,你说是么表哥?”魏春文虽然心中有梗,但一瞧见叶如婷美貌笑容,立马将满心不快置之脑后,微笑着点头。 方振威狡黠一笑,道:“你叫住我,是不是想我们也帮着调教调教你身边的这个表哥啊?” 叶如婷心中顿朗,喜道:“老先生一话道破我心中事,正是正是。”不料方振威蓦地将脸一沉,冷声道:“我们这两个怪老头的武功有什么好学的,你表哥只需学得你爹爹两层的武功就已可受用终生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跟我们学呢?” 直到此时,叶、魏两人方明白过来,方振威对魏春文如此冷淡,原来是因魏春文与叶如婷在石亭中闲谈时,魏春文言语略带不敬,说他们两人是怪老头,又说出无需向他们学武也可的话被方振威给听了去。 叶如婷赧然一笑,又道:“我表哥方才说那话有口无心,老先生心地宽厚,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方振威背转对着她,瞧着前方娇花不再说话。 魏春文几时被人这般轻慢过,眼见这老者对表妹却也是不屑理会,虽知他性情古怪,但也不由得又气又恼,心下暗暗自抑。他目光如炬,大声说道:“表妹,你不用多说了,这位方老先生武功虽然厉害,但我却不稀罕去跟他学。”说完,目光转向花丛间,直愣愣地出神。 红花绿叶随风起舞,人心忧乐因事而变。魏春文内心阴霾笼罩,而此时天气却转晴朗,花卉上的雨珠惭惭散去,日出骄花更显艳丽了。 魏春文上前微微行礼,笑道:“原来是方先生啊。”方振威也不理他,冷哼一声,突地出手,向头顶柳枝处一掌拍出,沉喝声中,连续推了八掌,魏春文看着纷纷飘落而下的枝条,惊得呆立半晌。只见方振威最后一掌收回,掌心向下平于胸前,长长吸了口气。魏春文又惊又喜,不禁赞道:“好厉害的掌法,隔空可断枝,晚辈见所未见,今日大开眼界了。” 方振威却不理会,看着地面摆成排的柳枝条,又冷冷的哼了声,转身便走。叶如婷已从石亭中走出,叫道:“方老先生,请等一下!” 方振威回头不回身,淡淡地道:“叫我何事?”叶如婷行至魏春文身前时,轻声道:“表哥,我有话跟方老先生说,你等我一下。”魏春文心知她是要替自己说些求学拜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如婷向方振威笑道:“方老先生的武功冠绝当世,便是我爹爹也难以相匹,天明能拜在两位先生的足下,那真是他的福气。” 方振威听她提到叶天明,又夸赞自己的武功高强,望着眼前这人间绝色佳丽,心中漠淡微消,说道:“嗯,他能拜在我们的门下,那自是他的福气,却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运气啊!” 魏春文悄立花栏前,双目虽在赏花,却是竖耳静听,听到方振威如此一说,不禁是怔了怔,面上露有不解之色。 叶如婷轻蹙眉头,喃喃道:“也是你们的运气?” 方振威此时得意的笑着,道:“天明这小子与常人可大大不同啊!” 叶如婷秀眉一挑,道:“他与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同的么?” 方振威用手拨了拨面前一朵花,自笑不语。 叶如婷又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可说是同出同入,这么久以来,却也并没有发现天明有什么不一样啊?” 此刻魏春文面色凝重,一丝凄凉之色从眸中一闪而过,脑中顿时浮出儿时与叶天明枘凿的画面。 方振威不屑道:“你们虽是朝夕相处又如何,可你一个女娃娃又懂得什么,你又不懂武功,其中奥妙岂是你可窥破的,你自然不得知天明的可贵之处了。” 叶如婷眼波一动,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的可贵之处跟武功有关?” 方振威道:“天明这小子若非遇见我们,日后也必成为武学大家,而我们只不过能让他将自身天赋的异能早些催动而已。” 叶如婷不解,自语道:“天赋的异能?” 魏春文早想搭讪,只是不知为何,方振威总对他摆张冷脸,毫不理会,因此闭口不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本身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方振威白转头白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魏春文在叶家长大,自小饮食起居都有家仆照顾,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卑躬屈膝,后来叶盛成了龙腾山庄的主人,江湖中更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豪客名侠想与他结识,多数人他却都是不屑一顾,眼见方振威如此,他面孔上不由得带有几分怏怏之色。 叶如婷见表哥神色,接下他的话,微笑道:“不管天明是不是老先生说的那样,但明师出高徒嘛,天明若得两位先生调教,日后也必定是块料子,你说是么表哥?”魏春文虽然心中有梗,但一瞧见叶如婷美貌笑容,立马将满心不快置之脑后,微笑着点头。 方振威狡黠一笑,道:“你叫住我,是不是想我们也帮着调教调教你身边的这个表哥啊?” 叶如婷心中顿朗,喜道:“老先生一话道破我心中事,正是正是。”不料方振威蓦地将脸一沉,冷声道:“我们这两个怪老头的武功有什么好学的,你表哥只需学得你爹爹两层的武功就已可受用终生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跟我们学呢?” 直到此时,叶、魏两人方明白过来,方振威对魏春文如此冷淡,原来是因魏春文与叶如婷在石亭中闲谈时,魏春文言语略带不敬,说他们两人是怪老头,又说出无需向他们学武也可的话被方振威给听了去。 叶如婷赧然一笑,又道:“我表哥方才说那话有口无心,老先生心地宽厚,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方振威背转对着她,瞧着前方娇花不再说话。 魏春文几时被人这般轻慢过,眼见这老者对表妹却也是不屑理会,虽知他性情古怪,但也不由得又气又恼,心下暗暗自抑。他目光如炬,大声说道:“表妹,你不用多说了,这位方老先生武功虽然厉害,但我却不稀罕去跟他学。”说完,目光转向花丛间,直愣愣地出神。 红花绿叶随风起舞,人心忧乐因事而变。魏春文内心阴霾笼罩,而此时天气却转晴朗,花卉上的雨珠惭惭散去,日出骄花更显艳丽了。 魏春文上前微微行礼,笑道:“原来是方先生啊。”方振威也不理他,冷哼一声,突地出手,向头顶柳枝处一掌拍出,沉喝声中,连续推了八掌,魏春文看着纷纷飘落而下的枝条,惊得呆立半晌。只见方振威最后一掌收回,掌心向下平于胸前,长长吸了口气。魏春文又惊又喜,不禁赞道:“好厉害的掌法,隔空可断枝,晚辈见所未见,今日大开眼界了。” 方振威却不理会,看着地面摆成排的柳枝条,又冷冷的哼了声,转身便走。叶如婷已从石亭中走出,叫道:“方老先生,请等一下!” 方振威回头不回身,淡淡地道:“叫我何事?”叶如婷行至魏春文身前时,轻声道:“表哥,我有话跟方老先生说,你等我一下。”魏春文心知她是要替自己说些求学拜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如婷向方振威笑道:“方老先生的武功冠绝当世,便是我爹爹也难以相匹,天明能拜在两位先生的足下,那真是他的福气。” 方振威听她提到叶天明,又夸赞自己的武功高强,望着眼前这人间绝色佳丽,心中漠淡微消,说道:“嗯,他能拜在我们的门下,那自是他的福气,却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运气啊!” 魏春文悄立花栏前,双目虽在赏花,却是竖耳静听,听到方振威如此一说,不禁是怔了怔,面上露有不解之色。 叶如婷轻蹙眉头,喃喃道:“也是你们的运气?” 方振威此时得意的笑着,道:“天明这小子与常人可大大不同啊!” 叶如婷秀眉一挑,道:“他与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同的么?” 方振威用手拨了拨面前一朵花,自笑不语。 叶如婷又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可说是同出同入,这么久以来,却也并没有发现天明有什么不一样啊?” 此刻魏春文面色凝重,一丝凄凉之色从眸中一闪而过,脑中顿时浮出儿时与叶天明枘凿的画面。 方振威不屑道:“你们虽是朝夕相处又如何,可你一个女娃娃又懂得什么,你又不懂武功,其中奥妙岂是你可窥破的,你自然不得知天明的可贵之处了。” 叶如婷眼波一动,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的可贵之处跟武功有关?” 方振威道:“天明这小子若非遇见我们,日后也必成为武学大家,而我们只不过能让他将自身天赋的异能早些催动而已。” 叶如婷不解,自语道:“天赋的异能?” 魏春文早想搭讪,只是不知为何,方振威总对他摆张冷脸,毫不理会,因此闭口不言,此时却忍不住问道:“老先生可是说天明本身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方振威白转头白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魏春文在叶家长大,自小饮食起居都有家仆照顾,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卑躬屈膝,后来叶盛成了龙腾山庄的主人,江湖中更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豪客名侠想与他结识,多数人他却都是不屑一顾,眼见方振威如此,他面孔上不由得带有几分怏怏之色。 叶如婷见表哥神色,接下他的话,微笑道:“不管天明是不是老先生说的那样,但明师出高徒嘛,天明若得两位先生调教,日后也必定是块料子,你说是么表哥?”魏春文虽然心中有梗,但一瞧见叶如婷美貌笑容,立马将满心不快置之脑后,微笑着点头。 方振威狡黠一笑,道:“你叫住我,是不是想我们也帮着调教调教你身边的这个表哥啊?” 叶如婷心中顿朗,喜道:“老先生一话道破我心中事,正是正是。”不料方振威蓦地将脸一沉,冷声道:“我们这两个怪老头的武功有什么好学的,你表哥只需学得你爹爹两层的武功就已可受用终生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跟我们学呢?” 直到此时,叶、魏两人方明白过来,方振威对魏春文如此冷淡,原来是因魏春文与叶如婷在石亭中闲谈时,魏春文言语略带不敬,说他们两人是怪老头,又说出无需向他们学武也可的话被方振威给听了去。 叶如婷赧然一笑,又道:“我表哥方才说那话有口无心,老先生心地宽厚,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方振威背转对着她,瞧着前方娇花不再说话。 魏春文几时被人这般轻慢过,眼见这老者对表妹却也是不屑理会,虽知他性情古怪,但也不由得又气又恼,心下暗暗自抑。他目光如炬,大声说道:“表妹,你不用多说了,这位方老先生武功虽然厉害,但我却不稀罕去跟他学。”说完,目光转向花丛间,直愣愣地出神。 红花绿叶随风起舞,人心忧乐因事而变。魏春文内心阴霾笼罩,而此时天气却转晴朗,花卉上的雨珠惭惭散去,日出骄花更显艳丽了。 第十一章 富贵之后 午时已过,天香客栈二楼上仍有几桌客人。 孟公子独立喝着酒出神,似在追忆,又似在想事。脚步声响,一年轻男子已向他走了过来,那人掇着一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抬走头,只见那人约莫二十年龄,身材高大,双目喜愉中又带有几分凄凉神色。他放下酒杯,轻吁了一口气,向那人笑道:“你来了。”那人道:“嗯。”孟公子又笑了笑,道:“我请你喝两杯吧。”那人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欢愉之色,道:“今天我请你喝酒,谢谢你这么许久以来对我的帮助。” 孟公子道:“不用谢,只因我从前与你现今的情况很像,所以忍不住想帮你一下。” 那人向小二招手,店小二竟和他很熟,笑嘻嘻地拿了酒杯来了,又笑笑离去。那人把酒倒上,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推荐,我怎么能做上这里的账房先生,更没有钱请你喝酒了,来,孟公子,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言语中真诚之至,说罢先干为敬。孟公子随后也一仰脖子干了,二人相视无语,只是两人眼中均流露出一种朋友与朋友之间那种真挚的神色。沉默片刻,孟公子面色略显凝重,望着他一会,说道:“宋波,你很需要钱,而我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让我帮帮你。”宋江波缓缓摇头,感激的看着他,说道:“心领了,倘若我没有能力的话,即使你给我再多的钱,她也不会看好我的,仍然会视我为无用之人,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做给她看,用自己的双手赚钱给她带来幸福。”他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满脸痛苦之色,将双手握得紧紧的,喀嚓直响。 孟公子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半晌,又问道:“你不恨她?” 宋波苦笑着摇头,道:“不恨,一点也不恨,说到底,她会变成这样,这全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一丝凄惨的表情又映在他的面孔上。 孟公子道:“可是她的心志不够坚定,既是为了你才去那个地方,她就不该如此,不是么?去那里原本是想赚钱,时间一久,她人却变了,若是对你的心坚定不移,你认为她会变么?” 宋波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若换作别人,我想也会有所改变的吧。” 孟公子一声叹息,道:“人家总以为大富大贵才是真,却不知这富贵二字背后也有富贵的烦恼。人若一味去追逐富贵,那将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即便最后是珠光宝气,万金缠身,终是得不偿失,因为已经失去了很多金银所买不到的东西。唉……那样的话,也不知富贵过后还能剩下什么!” 宋波依就低头不语,似在品味着他的话,半晌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但因为你是有钱人,所以你并不会把钱当回事,所以你才能体会到很多东西比钱更可贵,但是穷人却因没钱而处处受窘,这却是你不能深知的。” 孟公子缓缓说道:“我明白。”宋波看着他,似在吃惊:“你明白?”孟公子笑道:“我当然明白,我说过,我以前的情况和你很像,我以前也很穷。”宋波听了这话,惊讶的看着他。 孟公子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天生就是富贵公子?”宋波没有说话。孟公子又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我没有什么两样,你如今的烦恼我曾经也有过,可是如今呢,我并不快乐,人活着就得活得开心,即便有万贯家财,不开心也没有人稀罕。” 宋波平缓了吃惊之色,因为他相信面前这人的话,从孟公子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他的痛苦。忽然之间,宋波觉得眼前这人也很可怜,尽管他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他甚至比自己更值得让人同情,因为至从认识他开始,他每天都要渴酒,而且每酒必醉,不醉似乎不能止住心中的痛。 半晌,宋波说道:“所以你让你自己每天都成一个醉鬼,想借酒消愁。” 孟公子点了点头,向他一笑说道:“从我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我的事,今天却对你说了些,只因……” 宋波接口道:“只因我们惺惺相惜,对么?” 孟公子笑了,宋波也笑了,均为发自真心的笑。孟公子举杯道:“为惺惺相惜再次干杯。”杯盏相击,酒水溢出,似溢出的情义。 午时已过,天香客栈二楼上仍有几桌客人。 孟公子独立喝着酒出神,似在追忆,又似在想事。脚步声响,一年轻男子已向他走了过来,那人掇着一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抬走头,只见那人约莫二十年龄,身材高大,双目喜愉中又带有几分凄凉神色。他放下酒杯,轻吁了一口气,向那人笑道:“你来了。”那人道:“嗯。”孟公子又笑了笑,道:“我请你喝两杯吧。”那人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欢愉之色,道:“今天我请你喝酒,谢谢你这么许久以来对我的帮助。” 孟公子道:“不用谢,只因我从前与你现今的情况很像,所以忍不住想帮你一下。” 那人向小二招手,店小二竟和他很熟,笑嘻嘻地拿了酒杯来了,又笑笑离去。那人把酒倒上,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推荐,我怎么能做上这里的账房先生,更没有钱请你喝酒了,来,孟公子,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言语中真诚之至,说罢先干为敬。孟公子随后也一仰脖子干了,二人相视无语,只是两人眼中均流露出一种朋友与朋友之间那种真挚的神色。沉默片刻,孟公子面色略显凝重,望着他一会,说道:“宋波,你很需要钱,而我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让我帮帮你。”宋江波缓缓摇头,感激的看着他,说道:“心领了,倘若我没有能力的话,即使你给我再多的钱,她也不会看好我的,仍然会视我为无用之人,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做给她看,用自己的双手赚钱给她带来幸福。”他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满脸痛苦之色,将双手握得紧紧的,喀嚓直响。 孟公子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半晌,又问道:“你不恨她?” 宋波苦笑着摇头,道:“不恨,一点也不恨,说到底,她会变成这样,这全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一丝凄惨的表情又映在他的面孔上。 孟公子道:“可是她的心志不够坚定,既是为了你才去那个地方,她就不该如此,不是么?去那里原本是想赚钱,时间一久,她人却变了,若是对你的心坚定不移,你认为她会变么?” 宋波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若换作别人,我想也会有所改变的吧。” 孟公子一声叹息,道:“人家总以为大富大贵才是真,却不知这富贵二字背后也有富贵的烦恼。人若一味去追逐富贵,那将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即便最后是珠光宝气,万金缠身,终是得不偿失,因为已经失去了很多金银所买不到的东西。唉……那样的话,也不知富贵过后还能剩下什么!” 宋波依就低头不语,似在品味着他的话,半晌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但因为你是有钱人,所以你并不会把钱当回事,所以你才能体会到很多东西比钱更可贵,但是穷人却因没钱而处处受窘,这却是你不能深知的。” 孟公子缓缓说道:“我明白。”宋波看着他,似在吃惊:“你明白?”孟公子笑道:“我当然明白,我说过,我以前的情况和你很像,我以前也很穷。”宋波听了这话,惊讶的看着他。 孟公子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天生就是富贵公子?”宋波没有说话。孟公子又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我没有什么两样,你如今的烦恼我曾经也有过,可是如今呢,我并不快乐,人活着就得活得开心,即便有万贯家财,不开心也没有人稀罕。” 宋波平缓了吃惊之色,因为他相信面前这人的话,从孟公子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他的痛苦。忽然之间,宋波觉得眼前这人也很可怜,尽管他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他甚至比自己更值得让人同情,因为至从认识他开始,他每天都要渴酒,而且每酒必醉,不醉似乎不能止住心中的痛。 半晌,宋波说道:“所以你让你自己每天都成一个醉鬼,想借酒消愁。” 孟公子点了点头,向他一笑说道:“从我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我的事,今天却对你说了些,只因……” 宋波接口道:“只因我们惺惺相惜,对么?” 孟公子笑了,宋波也笑了,均为发自真心的笑。孟公子举杯道:“为惺惺相惜再次干杯。”杯盏相击,酒水溢出,似溢出的情义。 午时已过,天香客栈二楼上仍有几桌客人。 孟公子独立喝着酒出神,似在追忆,又似在想事。脚步声响,一年轻男子已向他走了过来,那人掇着一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抬走头,只见那人约莫二十年龄,身材高大,双目喜愉中又带有几分凄凉神色。他放下酒杯,轻吁了一口气,向那人笑道:“你来了。”那人道:“嗯。”孟公子又笑了笑,道:“我请你喝两杯吧。”那人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欢愉之色,道:“今天我请你喝酒,谢谢你这么许久以来对我的帮助。” 孟公子道:“不用谢,只因我从前与你现今的情况很像,所以忍不住想帮你一下。” 那人向小二招手,店小二竟和他很熟,笑嘻嘻地拿了酒杯来了,又笑笑离去。那人把酒倒上,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推荐,我怎么能做上这里的账房先生,更没有钱请你喝酒了,来,孟公子,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言语中真诚之至,说罢先干为敬。孟公子随后也一仰脖子干了,二人相视无语,只是两人眼中均流露出一种朋友与朋友之间那种真挚的神色。沉默片刻,孟公子面色略显凝重,望着他一会,说道:“宋波,你很需要钱,而我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让我帮帮你。”宋江波缓缓摇头,感激的看着他,说道:“心领了,倘若我没有能力的话,即使你给我再多的钱,她也不会看好我的,仍然会视我为无用之人,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做给她看,用自己的双手赚钱给她带来幸福。”他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满脸痛苦之色,将双手握得紧紧的,喀嚓直响。 孟公子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半晌,又问道:“你不恨她?” 宋波苦笑着摇头,道:“不恨,一点也不恨,说到底,她会变成这样,这全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一丝凄惨的表情又映在他的面孔上。 孟公子道:“可是她的心志不够坚定,既是为了你才去那个地方,她就不该如此,不是么?去那里原本是想赚钱,时间一久,她人却变了,若是对你的心坚定不移,你认为她会变么?” 宋波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若换作别人,我想也会有所改变的吧。” 孟公子一声叹息,道:“人家总以为大富大贵才是真,却不知这富贵二字背后也有富贵的烦恼。人若一味去追逐富贵,那将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即便最后是珠光宝气,万金缠身,终是得不偿失,因为已经失去了很多金银所买不到的东西。唉……那样的话,也不知富贵过后还能剩下什么!” 宋波依就低头不语,似在品味着他的话,半晌说道:“也许你说得对。但因为你是有钱人,所以你并不会把钱当回事,所以你才能体会到很多东西比钱更可贵,但是穷人却因没钱而处处受窘,这却是你不能深知的。” 孟公子缓缓说道:“我明白。”宋波看着他,似在吃惊:“你明白?”孟公子笑道:“我当然明白,我说过,我以前的情况和你很像,我以前也很穷。”宋波听了这话,惊讶的看着他。 孟公子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天生就是富贵公子?”宋波没有说话。孟公子又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我没有什么两样,你如今的烦恼我曾经也有过,可是如今呢,我并不快乐,人活着就得活得开心,即便有万贯家财,不开心也没有人稀罕。” 宋波平缓了吃惊之色,因为他相信面前这人的话,从孟公子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他的痛苦。忽然之间,宋波觉得眼前这人也很可怜,尽管他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他甚至比自己更值得让人同情,因为至从认识他开始,他每天都要渴酒,而且每酒必醉,不醉似乎不能止住心中的痛。 半晌,宋波说道:“所以你让你自己每天都成一个醉鬼,想借酒消愁。” 孟公子点了点头,向他一笑说道:“从我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我的事,今天却对你说了些,只因……” 宋波接口道:“只因我们惺惺相惜,对么?” 孟公子笑了,宋波也笑了,均为发自真心的笑。孟公子举杯道:“为惺惺相惜再次干杯。”杯盏相击,酒水溢出,似溢出的情义。 第十二章 小成得解 柳月儿独在房中,盘膝而坐,正自坐在床上运息调解体内毒物,过了好一会,她停止运行内息,深吐一口气,睁开双眼再瞧自己双掌时,掌心泛紫黑之色。一片紫黑更显琪块之瑕。她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中却尽带欢愉笑意,她面孔上昨日那浓艳已消,面色红润,肤嫩光滑,自然之美,流于颜面。 万毒门所习功夫均与毒字相关,凡为万毒门门人,皆晓饮毒克毒的化解之法,这却是江湖各门派中人所不谙的不二法门。引毒入体,将体内毒物以内力逼至身体各处,再依法化毒,却不伤损其身,再隔数月,才将体内之毒依法排出,如是这般三番,便可成就不凡的毒道之术。能纳入体内毒性愈强且愈多者,于用毒化毒之功可说是愈高。毒物入体修练时,停在体内,练毒之人却是因毒性相扰而致身体肤色改变,待得功成时,便可将体内毒性尽数控制于自身上,便可挥毒自如,为已所用,这时肌肤便可返回本色。 柳月儿已将身内之毒运至双掌之中,皮肤面色虽已如常人一般,但她双掌上却是布满毒气。几个月的苦挨,此时她的的毒功更进一层,一想到自己肤色返原,心中不由得大喜:“此番终于将毒控于掌中,皮肤也不会再因毒性相迫而呈乌紫色,不须再涂脂抹粉来掩饰面貌了,终于挺过来了。嗯,下次不管是谁叫我练虫毒,我也决计不依。”正开心之际,瞥见地面上一爬虫,心念一动,内息贯于右手毒掌之上,倏地向那虫挥去,便排出毒气来。那毒气将那虫包裹了须臾,便见那虫儿只摇摆几下,翻身抖了几抖,就此不再动弹。柳月儿见状,颇为得意,起身下床,俯身查看,那虫儿早已毙命。高兴之余,一拍双手直起身来,欲将小功已就之事告知师兄,也可与他同休共愉。 她打开房门,门隙渐宽时,可见到一人,从后看去,只见那人两鬓雪白丝发盘于满头黑色之上。 那人双手背后,身立扶拦前,正俯视下方,动也不动。柳月儿叫道:“师兄,你在干嘛?”那人正是他师兄凌子阳。凌子阳闻声回头,先惊后喜,微笑道:“师父让你练的那虫毒你终于练成了。” 原来纳毒修习之人,将毒引入体内后,因毒性侵摧,修毒之人虽可将毒性控制,却也难免肤色有变,肤色变化可分两种,一种是柳月儿所修的虫毒,致肤色成紫乌;另一种就是凌子阳如今所修的草毒,致肤色煞白,若纸一般,毫无血色。因之凌子阳面色极白,而柳月儿却是为师命所令,无奈之下纳用虫毒,以致练功期间,周身乌紫,一个绝世俏佳人竟成了灰溜溜的,当真大煞风景。她依师父指教,到山中采了一种草,提出汁来,在洗澡之时,滴入水中,再施以脂粉于身上,一试果然奏效,皮肤变了回来,但若没有脂粉相敷兼用的话,皮肤却亦是乌紫之色,因此她每日都是浓妆艳抹,好生妖艳,这让她烦恼透顶,可浓妆艳抹总比灰灰紫紫的好。她如今得以脱解,心中之情自是可想而知的。 此时她听师兄如此说,眼珠骨碌一转,满脸淑然灿漫之色,笑道:“嗯,这下可好啦,师父让我练这讨厌的虫毒,害了我几个月不得不以脂粉遮面了,以致别人见我妆浓,都用那种好奇的神色瞧我。”凌子阳微微一笑,道:“恭喜你了!” 柳月儿想起师兄方才在这里凝神俯视下方的模样,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神,莫非看中哪家大姑娘了?”向下瞧去,不由大吃一禁,惊喜之际,失声道:“啊?是他!” 凌子阳又向下瞧去,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轻轻地道:“他果真没事。”瞥眼瞧向柳月儿,见她正凝神注视,脸有欢喜之色。 两人站在当地,默然垂视,过了半晌,见那雅座间珠帘被撩起,从中走出一年轻的男子。他们却不知那人正是这天香客栈的账房先生宋波。柳月儿盯着孟公子看,怎么也想不通,瞧他昨天毒发时的情形,料来必死无疑,但她那时却又不知怎地,又有感奇妙的感觉,觉得这孟公子或可平安无事,后来去寻他之时,又寻他不着,一时不知他的生死去向。 凌子阳此人向来沉着冷静,此时心中虽是诧异万分,却是不形于色,只是在他心底,无疑会对孟公子这个人大感好奇。 柳月儿独在房中,盘膝而坐,正自坐在床上运息调解体内毒物,过了好一会,她停止运行内息,深吐一口气,睁开双眼再瞧自己双掌时,掌心泛紫黑之色。一片紫黑更显琪块之瑕。她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中却尽带欢愉笑意,她面孔上昨日那浓艳已消,面色红润,肤嫩光滑,自然之美,流于颜面。 万毒门所习功夫均与毒字相关,凡为万毒门门人,皆晓饮毒克毒的化解之法,这却是江湖各门派中人所不谙的不二法门。引毒入体,将体内毒物以内力逼至身体各处,再依法化毒,却不伤损其身,再隔数月,才将体内之毒依法排出,如是这般三番,便可成就不凡的毒道之术。能纳入体内毒性愈强且愈多者,于用毒化毒之功可说是愈高。毒物入体修练时,停在体内,练毒之人却是因毒性相扰而致身体肤色改变,待得功成时,便可将体内毒性尽数控制于自身上,便可挥毒自如,为已所用,这时肌肤便可返回本色。 柳月儿已将身内之毒运至双掌之中,皮肤面色虽已如常人一般,但她双掌上却是布满毒气。几个月的苦挨,此时她的的毒功更进一层,一想到自己肤色返原,心中不由得大喜:“此番终于将毒控于掌中,皮肤也不会再因毒性相迫而呈乌紫色,不须再涂脂抹粉来掩饰面貌了,终于挺过来了。嗯,下次不管是谁叫我练虫毒,我也决计不依。”正开心之际,瞥见地面上一爬虫,心念一动,内息贯于右手毒掌之上,倏地向那虫挥去,便排出毒气来。那毒气将那虫包裹了须臾,便见那虫儿只摇摆几下,翻身抖了几抖,就此不再动弹。柳月儿见状,颇为得意,起身下床,俯身查看,那虫儿早已毙命。高兴之余,一拍双手直起身来,欲将小功已就之事告知师兄,也可与他同休共愉。 她打开房门,门隙渐宽时,可见到一人,从后看去,只见那人两鬓雪白丝发盘于满头黑色之上。 那人双手背后,身立扶拦前,正俯视下方,动也不动。柳月儿叫道:“师兄,你在干嘛?”那人正是他师兄凌子阳。凌子阳闻声回头,先惊后喜,微笑道:“师父让你练的那虫毒你终于练成了。” 原来纳毒修习之人,将毒引入体内后,因毒性侵摧,修毒之人虽可将毒性控制,却也难免肤色有变,肤色变化可分两种,一种是柳月儿所修的虫毒,致肤色成紫乌;另一种就是凌子阳如今所修的草毒,致肤色煞白,若纸一般,毫无血色。因之凌子阳面色极白,而柳月儿却是为师命所令,无奈之下纳用虫毒,以致练功期间,周身乌紫,一个绝世俏佳人竟成了灰溜溜的,当真大煞风景。她依师父指教,到山中采了一种草,提出汁来,在洗澡之时,滴入水中,再施以脂粉于身上,一试果然奏效,皮肤变了回来,但若没有脂粉相敷兼用的话,皮肤却亦是乌紫之色,因此她每日都是浓妆艳抹,好生妖艳,这让她烦恼透顶,可浓妆艳抹总比灰灰紫紫的好。她如今得以脱解,心中之情自是可想而知的。 此时她听师兄如此说,眼珠骨碌一转,满脸淑然灿漫之色,笑道:“嗯,这下可好啦,师父让我练这讨厌的虫毒,害了我几个月不得不以脂粉遮面了,以致别人见我妆浓,都用那种好奇的神色瞧我。”凌子阳微微一笑,道:“恭喜你了!” 柳月儿想起师兄方才在这里凝神俯视下方的模样,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神,莫非看中哪家大姑娘了?”向下瞧去,不由大吃一禁,惊喜之际,失声道:“啊?是他!” 凌子阳又向下瞧去,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轻轻地道:“他果真没事。”瞥眼瞧向柳月儿,见她正凝神注视,脸有欢喜之色。 两人站在当地,默然垂视,过了半晌,见那雅座间珠帘被撩起,从中走出一年轻的男子。他们却不知那人正是这天香客栈的账房先生宋波。柳月儿盯着孟公子看,怎么也想不通,瞧他昨天毒发时的情形,料来必死无疑,但她那时却又不知怎地,又有感奇妙的感觉,觉得这孟公子或可平安无事,后来去寻他之时,又寻他不着,一时不知他的生死去向。 凌子阳此人向来沉着冷静,此时心中虽是诧异万分,却是不形于色,只是在他心底,无疑会对孟公子这个人大感好奇。 柳月儿独在房中,盘膝而坐,正自坐在床上运息调解体内毒物,过了好一会,她停止运行内息,深吐一口气,睁开双眼再瞧自己双掌时,掌心泛紫黑之色。一片紫黑更显琪块之瑕。她微笑着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中却尽带欢愉笑意,她面孔上昨日那浓艳已消,面色红润,肤嫩光滑,自然之美,流于颜面。 万毒门所习功夫均与毒字相关,凡为万毒门门人,皆晓饮毒克毒的化解之法,这却是江湖各门派中人所不谙的不二法门。引毒入体,将体内毒物以内力逼至身体各处,再依法化毒,却不伤损其身,再隔数月,才将体内之毒依法排出,如是这般三番,便可成就不凡的毒道之术。能纳入体内毒性愈强且愈多者,于用毒化毒之功可说是愈高。毒物入体修练时,停在体内,练毒之人却是因毒性相扰而致身体肤色改变,待得功成时,便可将体内毒性尽数控制于自身上,便可挥毒自如,为已所用,这时肌肤便可返回本色。 柳月儿已将身内之毒运至双掌之中,皮肤面色虽已如常人一般,但她双掌上却是布满毒气。几个月的苦挨,此时她的的毒功更进一层,一想到自己肤色返原,心中不由得大喜:“此番终于将毒控于掌中,皮肤也不会再因毒性相迫而呈乌紫色,不须再涂脂抹粉来掩饰面貌了,终于挺过来了。嗯,下次不管是谁叫我练虫毒,我也决计不依。”正开心之际,瞥见地面上一爬虫,心念一动,内息贯于右手毒掌之上,倏地向那虫挥去,便排出毒气来。那毒气将那虫包裹了须臾,便见那虫儿只摇摆几下,翻身抖了几抖,就此不再动弹。柳月儿见状,颇为得意,起身下床,俯身查看,那虫儿早已毙命。高兴之余,一拍双手直起身来,欲将小功已就之事告知师兄,也可与他同休共愉。 她打开房门,门隙渐宽时,可见到一人,从后看去,只见那人两鬓雪白丝发盘于满头黑色之上。 那人双手背后,身立扶拦前,正俯视下方,动也不动。柳月儿叫道:“师兄,你在干嘛?”那人正是他师兄凌子阳。凌子阳闻声回头,先惊后喜,微笑道:“师父让你练的那虫毒你终于练成了。” 原来纳毒修习之人,将毒引入体内后,因毒性侵摧,修毒之人虽可将毒性控制,却也难免肤色有变,肤色变化可分两种,一种是柳月儿所修的虫毒,致肤色成紫乌;另一种就是凌子阳如今所修的草毒,致肤色煞白,若纸一般,毫无血色。因之凌子阳面色极白,而柳月儿却是为师命所令,无奈之下纳用虫毒,以致练功期间,周身乌紫,一个绝世俏佳人竟成了灰溜溜的,当真大煞风景。她依师父指教,到山中采了一种草,提出汁来,在洗澡之时,滴入水中,再施以脂粉于身上,一试果然奏效,皮肤变了回来,但若没有脂粉相敷兼用的话,皮肤却亦是乌紫之色,因此她每日都是浓妆艳抹,好生妖艳,这让她烦恼透顶,可浓妆艳抹总比灰灰紫紫的好。她如今得以脱解,心中之情自是可想而知的。 此时她听师兄如此说,眼珠骨碌一转,满脸淑然灿漫之色,笑道:“嗯,这下可好啦,师父让我练这讨厌的虫毒,害了我几个月不得不以脂粉遮面了,以致别人见我妆浓,都用那种好奇的神色瞧我。”凌子阳微微一笑,道:“恭喜你了!” 柳月儿想起师兄方才在这里凝神俯视下方的模样,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神,莫非看中哪家大姑娘了?”向下瞧去,不由大吃一禁,惊喜之际,失声道:“啊?是他!” 凌子阳又向下瞧去,眉头当即皱了起来,轻轻地道:“他果真没事。”瞥眼瞧向柳月儿,见她正凝神注视,脸有欢喜之色。 两人站在当地,默然垂视,过了半晌,见那雅座间珠帘被撩起,从中走出一年轻的男子。他们却不知那人正是这天香客栈的账房先生宋波。柳月儿盯着孟公子看,怎么也想不通,瞧他昨天毒发时的情形,料来必死无疑,但她那时却又不知怎地,又有感奇妙的感觉,觉得这孟公子或可平安无事,后来去寻他之时,又寻他不着,一时不知他的生死去向。 凌子阳此人向来沉着冷静,此时心中虽是诧异万分,却是不形于色,只是在他心底,无疑会对孟公子这个人大感好奇。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金刀斩情 苏州自古以为便是繁华之地。天空温阳高悬,碧空深遂,午时已过,未时未至。 喧市哗街之上,但见人潮如涌,各种各样的人行来过往,穿梭不绝。道两侧,商肆酒家牌旌高高挂着,十分光鲜显眼,以招徕客人,出入各店铺之人亦是络绎不绝。而宽大的街道之上多是肩担背负的寻常乡民,或是驻足定位,或嘻笑吆喝,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的小本营生者,欲赚些油盐之财。 宋波走出天香客栈,向对街走去,正行之间,忽听背后有人叫道:“宋波,等一等……”他回头一看,见是孟公子,问道:“怎么了?”孟公子道:“兄弟,你要去对面看她么?”宋波点头道:“我的心乱得很,很想去看她一看。”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同你去。”宋波本欲阻劝,但想到孟公子对自己的情况尽数知晓,也无须避嫌,便答应了。二人横穿大道,向对面一家门面极大楼阁走去。 这座楼面的正上方挂着殷红一块大匾,上有楷书“双香楼”三大金字。这“双香”二字常去之人均知为“酒肉香”与“女色香”。双香楼与天香客栈又略有区别,天香客栈以真材实料、酒醇肉香而播名遐迩,位居苏州第一楼,而双香楼于吃喝肉食上比之天香客栈较逊,为人们所重的却是在这双香楼喝酒时却有美貌女子在侧相伴,倒也足以弥补与天香客栈的差距。双香楼一年四时不停,如今仍在以重金聘那美貌年轻的陪酒女子。 此双香楼原也是以酒食营生的买卖,后店主见生意惨淡,聪明的脑袋忽想到了以重金广招美貌女子的想法,一试之下,生意果然兴隆起来。就这样,时日久了,原质不复,杂质横生。原是以美貌女子来引得顾客流恋,再经岁月,美貌女子干脆上桌陪酒,最终沦为世间所说的陪酒女。此中之女中,不少人最后索性全然放开,再也不顾何为贞操,何为名声,所做勾当与那妓女无异。但是她们毕竟不是妓女,也有不少人确是只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的,别的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她们在名声上还不是妓女,故而那些名声不是妓女,而所行所为不啻于妓女的陪酒女,为得钱财,与客人颠鸾倒凤之后,所得钱财,往往比真正的妓女所得为多数倍。而此处在名声上依就是酒楼,现在实是与他处寻花问柳之地大同小异。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甚多,让人无可奈何。此间多有无奈且贞烈的女子,不得以沦落此处,起初性情依就,不依不挠,但“篷生于麻,不扶自直;白沙入涅,与之俱黑。”时日一久,岁月浊性,耳濡目染,便也失贞丧烈,沦陷下来。 这宋波人贫家寒,正是大富大贵,亲亲俱存;茅庑相依,六亲俱离。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从古至今,是亘古未改的事实。他在家中,姑婶叔伯对他尽数轻怠睥睨,好生看他不起。这些所谓的近房亲戚们在他家困苦之时,竟不闻不问,只是自顾。他恼怒之下,孑然入城,以谋出路。起初在一酒家打杂,半年后识得一女,二人情投意合,便即相爱。那女子也没有嫌弃他穷,与他有言,他两人须当一同努力,携手共渡眼前窘境,虽不求今后大富大贵,但求今生衣食无忧,再待手头略微宽余,或租或买下自己的一家小店铺,营生自己的买卖足矣。 最不堪入耳的一句老话是:赚钱如吃屎。二人憧憬将来,谈议长远,由现今谈至古稀,每说到此处,二人总是紧紧相依,似那光明大道近在眼前一般。然世事残酷无奈,岂能尽如人意,那女子渐有所觉,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方可如心遂愿。与宋波说了,便要投身双香楼,去赚那虚情假意之财。宋波向来依顺于她,自知她心意既决,自己定是难以挽回,但又于眼前生活所迫,他竟然含泪答应。那时他心中却也暗暗痛恨自己没出息。 那女子虽说资貌不错,但她性情直爽,心中又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于是:虽是虚情假意处,仍以喜笑怒骂对。起初那些客人给的苦头她也吃了不少,被痛骂喝斥过,被人巴掌掴在脸上过,后来才逐渐圆滑起来。去那里喝酒的客人哪个不是色中之狼鬼,但到最后不得已的关头,她却仍有临大节而不可夺之风。正因如此,反为不少豪绅富贾所倾心动念,每每相邀赴大宴,飞书相约品茗轩。 数月下来,不少本地的江湖中人,巨商大贾,她尽皆虚于委蛇,可她的眼界因此而更高了,气也更傲了,再一回想以往与宋波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竟觉那时好似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般。终有一日,向宋波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宋波起先甚是单纯,不明她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一个劲的痛哭流涕,问她原因:“孟萍,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么?”这女子叫孟萍,她虽做了这个决定,可心下也依就是十分不舍。她见宋波哭得如此伤心,也不禁垂下泪来,向他说道:“不是……你对我很好,事事都依我,真的对我很好……是我不好……我……我们的性子不合……”竟以两人的性子合不来,把可怜的宋波给打发了,也把她二人一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狠心抛下了。 宋波心碎,一时哪能承受得了,扑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央求她。到此时还不知对她单单只是一个“好”字是那是远远不够的。她还需要更多的东西,那就是真质实物,美好的现今生活,充满了希望的未来。至此还不知绞碎他的心的是一把金银所铸就的肮脏之刀。 后来,两人虽是分开了,但双方皆是依恋难舍,故此举几番:利女思情义,痴男奔至伴,隔三差五日,金刀斩藕连。至今时今日,两人依就如此,虽是因觉难舍,再次合到一处,但时日不久,孟萍便再次说不得不分。她怎么说,宋波便怎么办,毫无怨言。当孟萍又念他情深时,宋波便抛开一切,奔去相见…… 苏州自古以为便是繁华之地。天空温阳高悬,碧空深遂,午时已过,未时未至。 喧市哗街之上,但见人潮如涌,各种各样的人行来过往,穿梭不绝。道两侧,商肆酒家牌旌高高挂着,十分光鲜显眼,以招徕客人,出入各店铺之人亦是络绎不绝。而宽大的街道之上多是肩担背负的寻常乡民,或是驻足定位,或嘻笑吆喝,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的小本营生者,欲赚些油盐之财。 宋波走出天香客栈,向对街走去,正行之间,忽听背后有人叫道:“宋波,等一等……”他回头一看,见是孟公子,问道:“怎么了?”孟公子道:“兄弟,你要去对面看她么?”宋波点头道:“我的心乱得很,很想去看她一看。”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同你去。”宋波本欲阻劝,但想到孟公子对自己的情况尽数知晓,也无须避嫌,便答应了。二人横穿大道,向对面一家门面极大楼阁走去。 这座楼面的正上方挂着殷红一块大匾,上有楷书“双香楼”三大金字。这“双香”二字常去之人均知为“酒肉香”与“女色香”。双香楼与天香客栈又略有区别,天香客栈以真材实料、酒醇肉香而播名遐迩,位居苏州第一楼,而双香楼于吃喝肉食上比之天香客栈较逊,为人们所重的却是在这双香楼喝酒时却有美貌女子在侧相伴,倒也足以弥补与天香客栈的差距。双香楼一年四时不停,如今仍在以重金聘那美貌年轻的陪酒女子。 此双香楼原也是以酒食营生的买卖,后店主见生意惨淡,聪明的脑袋忽想到了以重金广招美貌女子的想法,一试之下,生意果然兴隆起来。就这样,时日久了,原质不复,杂质横生。原是以美貌女子来引得顾客流恋,再经岁月,美貌女子干脆上桌陪酒,最终沦为世间所说的陪酒女。此中之女中,不少人最后索性全然放开,再也不顾何为贞操,何为名声,所做勾当与那妓女无异。但是她们毕竟不是妓女,也有不少人确是只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的,别的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她们在名声上还不是妓女,故而那些名声不是妓女,而所行所为不啻于妓女的陪酒女,为得钱财,与客人颠鸾倒凤之后,所得钱财,往往比真正的妓女所得为多数倍。而此处在名声上依就是酒楼,现在实是与他处寻花问柳之地大同小异。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甚多,让人无可奈何。此间多有无奈且贞烈的女子,不得以沦落此处,起初性情依就,不依不挠,但“篷生于麻,不扶自直;白沙入涅,与之俱黑。”时日一久,岁月浊性,耳濡目染,便也失贞丧烈,沦陷下来。 这宋波人贫家寒,正是大富大贵,亲亲俱存;茅庑相依,六亲俱离。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从古至今,是亘古未改的事实。他在家中,姑婶叔伯对他尽数轻怠睥睨,好生看他不起。这些所谓的近房亲戚们在他家困苦之时,竟不闻不问,只是自顾。他恼怒之下,孑然入城,以谋出路。起初在一酒家打杂,半年后识得一女,二人情投意合,便即相爱。那女子也没有嫌弃他穷,与他有言,他两人须当一同努力,携手共渡眼前窘境,虽不求今后大富大贵,但求今生衣食无忧,再待手头略微宽余,或租或买下自己的一家小店铺,营生自己的买卖足矣。 最不堪入耳的一句老话是:赚钱如吃屎。二人憧憬将来,谈议长远,由现今谈至古稀,每说到此处,二人总是紧紧相依,似那光明大道近在眼前一般。然世事残酷无奈,岂能尽如人意,那女子渐有所觉,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方可如心遂愿。与宋波说了,便要投身双香楼,去赚那虚情假意之财。宋波向来依顺于她,自知她心意既决,自己定是难以挽回,但又于眼前生活所迫,他竟然含泪答应。那时他心中却也暗暗痛恨自己没出息。 那女子虽说资貌不错,但她性情直爽,心中又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于是:虽是虚情假意处,仍以喜笑怒骂对。起初那些客人给的苦头她也吃了不少,被痛骂喝斥过,被人巴掌掴在脸上过,后来才逐渐圆滑起来。去那里喝酒的客人哪个不是色中之狼鬼,但到最后不得已的关头,她却仍有临大节而不可夺之风。正因如此,反为不少豪绅富贾所倾心动念,每每相邀赴大宴,飞书相约品茗轩。 数月下来,不少本地的江湖中人,巨商大贾,她尽皆虚于委蛇,可她的眼界因此而更高了,气也更傲了,再一回想以往与宋波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竟觉那时好似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般。终有一日,向宋波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宋波起先甚是单纯,不明她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一个劲的痛哭流涕,问她原因:“孟萍,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么?”这女子叫孟萍,她虽做了这个决定,可心下也依就是十分不舍。她见宋波哭得如此伤心,也不禁垂下泪来,向他说道:“不是……你对我很好,事事都依我,真的对我很好……是我不好……我……我们的性子不合……”竟以两人的性子合不来,把可怜的宋波给打发了,也把她二人一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狠心抛下了。 宋波心碎,一时哪能承受得了,扑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央求她。到此时还不知对她单单只是一个“好”字是那是远远不够的。她还需要更多的东西,那就是真质实物,美好的现今生活,充满了希望的未来。至此还不知绞碎他的心的是一把金银所铸就的肮脏之刀。 后来,两人虽是分开了,但双方皆是依恋难舍,故此举几番:利女思情义,痴男奔至伴,隔三差五日,金刀斩藕连。至今时今日,两人依就如此,虽是因觉难舍,再次合到一处,但时日不久,孟萍便再次说不得不分。她怎么说,宋波便怎么办,毫无怨言。当孟萍又念他情深时,宋波便抛开一切,奔去相见…… 苏州自古以为便是繁华之地。天空温阳高悬,碧空深遂,午时已过,未时未至。 喧市哗街之上,但见人潮如涌,各种各样的人行来过往,穿梭不绝。道两侧,商肆酒家牌旌高高挂着,十分光鲜显眼,以招徕客人,出入各店铺之人亦是络绎不绝。而宽大的街道之上多是肩担背负的寻常乡民,或是驻足定位,或嘻笑吆喝,他们都是早出晚归的小本营生者,欲赚些油盐之财。 宋波走出天香客栈,向对街走去,正行之间,忽听背后有人叫道:“宋波,等一等……”他回头一看,见是孟公子,问道:“怎么了?”孟公子道:“兄弟,你要去对面看她么?”宋波点头道:“我的心乱得很,很想去看她一看。”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同你去。”宋波本欲阻劝,但想到孟公子对自己的情况尽数知晓,也无须避嫌,便答应了。二人横穿大道,向对面一家门面极大楼阁走去。 这座楼面的正上方挂着殷红一块大匾,上有楷书“双香楼”三大金字。这“双香”二字常去之人均知为“酒肉香”与“女色香”。双香楼与天香客栈又略有区别,天香客栈以真材实料、酒醇肉香而播名遐迩,位居苏州第一楼,而双香楼于吃喝肉食上比之天香客栈较逊,为人们所重的却是在这双香楼喝酒时却有美貌女子在侧相伴,倒也足以弥补与天香客栈的差距。双香楼一年四时不停,如今仍在以重金聘那美貌年轻的陪酒女子。 此双香楼原也是以酒食营生的买卖,后店主见生意惨淡,聪明的脑袋忽想到了以重金广招美貌女子的想法,一试之下,生意果然兴隆起来。就这样,时日久了,原质不复,杂质横生。原是以美貌女子来引得顾客流恋,再经岁月,美貌女子干脆上桌陪酒,最终沦为世间所说的陪酒女。此中之女中,不少人最后索性全然放开,再也不顾何为贞操,何为名声,所做勾当与那妓女无异。但是她们毕竟不是妓女,也有不少人确是只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的,别的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她们在名声上还不是妓女,故而那些名声不是妓女,而所行所为不啻于妓女的陪酒女,为得钱财,与客人颠鸾倒凤之后,所得钱财,往往比真正的妓女所得为多数倍。而此处在名声上依就是酒楼,现在实是与他处寻花问柳之地大同小异。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甚多,让人无可奈何。此间多有无奈且贞烈的女子,不得以沦落此处,起初性情依就,不依不挠,但“篷生于麻,不扶自直;白沙入涅,与之俱黑。”时日一久,岁月浊性,耳濡目染,便也失贞丧烈,沦陷下来。 这宋波人贫家寒,正是大富大贵,亲亲俱存;茅庑相依,六亲俱离。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从古至今,是亘古未改的事实。他在家中,姑婶叔伯对他尽数轻怠睥睨,好生看他不起。这些所谓的近房亲戚们在他家困苦之时,竟不闻不问,只是自顾。他恼怒之下,孑然入城,以谋出路。起初在一酒家打杂,半年后识得一女,二人情投意合,便即相爱。那女子也没有嫌弃他穷,与他有言,他两人须当一同努力,携手共渡眼前窘境,虽不求今后大富大贵,但求今生衣食无忧,再待手头略微宽余,或租或买下自己的一家小店铺,营生自己的买卖足矣。 最不堪入耳的一句老话是:赚钱如吃屎。二人憧憬将来,谈议长远,由现今谈至古稀,每说到此处,二人总是紧紧相依,似那光明大道近在眼前一般。然世事残酷无奈,岂能尽如人意,那女子渐有所觉,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方可如心遂愿。与宋波说了,便要投身双香楼,去赚那虚情假意之财。宋波向来依顺于她,自知她心意既决,自己定是难以挽回,但又于眼前生活所迫,他竟然含泪答应。那时他心中却也暗暗痛恨自己没出息。 那女子虽说资貌不错,但她性情直爽,心中又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于是:虽是虚情假意处,仍以喜笑怒骂对。起初那些客人给的苦头她也吃了不少,被痛骂喝斥过,被人巴掌掴在脸上过,后来才逐渐圆滑起来。去那里喝酒的客人哪个不是色中之狼鬼,但到最后不得已的关头,她却仍有临大节而不可夺之风。正因如此,反为不少豪绅富贾所倾心动念,每每相邀赴大宴,飞书相约品茗轩。 数月下来,不少本地的江湖中人,巨商大贾,她尽皆虚于委蛇,可她的眼界因此而更高了,气也更傲了,再一回想以往与宋波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竟觉那时好似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般。终有一日,向宋波道:“我们不能在一起。”宋波起先甚是单纯,不明她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一个劲的痛哭流涕,问她原因:“孟萍,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够好么?”这女子叫孟萍,她虽做了这个决定,可心下也依就是十分不舍。她见宋波哭得如此伤心,也不禁垂下泪来,向他说道:“不是……你对我很好,事事都依我,真的对我很好……是我不好……我……我们的性子不合……”竟以两人的性子合不来,把可怜的宋波给打发了,也把她二人一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狠心抛下了。 宋波心碎,一时哪能承受得了,扑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央求她。到此时还不知对她单单只是一个“好”字是那是远远不够的。她还需要更多的东西,那就是真质实物,美好的现今生活,充满了希望的未来。至此还不知绞碎他的心的是一把金银所铸就的肮脏之刀。 后来,两人虽是分开了,但双方皆是依恋难舍,故此举几番:利女思情义,痴男奔至伴,隔三差五日,金刀斩藕连。至今时今日,两人依就如此,虽是因觉难舍,再次合到一处,但时日不久,孟萍便再次说不得不分。她怎么说,宋波便怎么办,毫无怨言。当孟萍又念他情深时,宋波便抛开一切,奔去相见…… 第十四章 群聚双香 孟宋二人穿过人众,直奔双香楼。进得店内,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站在柜台后翻阅着一本册子,圆脸短髭,油光盈盈,一副福相。那人见他二人进来,倒吃了一惊,走出柜台,笑容可掬,忙招唤店伴前来迎客。 这二年来,孟公子从不间段地去天香客栈,天天去,天天醉,除此处外,少无他处。双香楼位于天香客栈的对面,莫说双香楼掌柜店伙尽数识得他,就是这街道两旁行商店主、此处方圆几里内人家对他也是有所耳闻,他颦繁穿梭,被人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是一家大宅的主人,自是财重身贵。但却无一人知晓他为何日日如此消沉,颓唐不振。说媒牵线之人得知他至今独身一人,尚未婚娶,个个喜得眉梢眼底,春色满面,一个接一个继踵踏槛,欲作那成人之美之事。讵料这些个“人间月老”们皆是登门造府苦候半日,也不见孟公子的半条人影,后来才得知,这年轻俊秀、家财万贯的孟公子竟从自家宅院的后门悄然无声的溜了出去。后来竟有不少媒婆子竟寻他到天香客栈,东门谁谁,西家谁谁,如何端庄娴淑,如何美貌俊俏,向他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孟公子无奈之下,自顾自喝,对眼前的唾沫横飞听而不闻。轰轰烈烈闹了一阵之后,这事终于被孟公子的淡漠相对所凝滞。 那短髭掌柜见到他哪能不识,连声招呼着上前,满脸堆笑,向店伴连连招手,道:“快……快……带两位公子入坐!”宋波在一旁瞧得仔细,见他那副尊容,不由得心中有气,人间的冷暖丑陋之念再次被牵动,鄙夷满面地来盯着他,不想那掌柜察觉后,却是毫不动容,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那店伴应了一声,转身向厅中引路。孟公子瞧着厅中空无一人,唯见桌椅板凳摆拾得煞得整齐,向店伴道:“我们兄弟两要上二楼包房内喝上几杯,伙记,还是带我们上去吧。”那店伴愕然回头,瞧瞧他,又瞧向掌柜,却面有难色。 宋波来此本是有事,不料孟公子却说要己同他去喝上两杯,一时怔在那里。孟公子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兄弟两随便再喝两杯,又有何妨。”宋波叹道:“也罢,就依你所说。”向店伴道:“小二哥,劳烦相带。”那店伴吱唔两声,又向那掌柜看去,似在请示。孟公子见状,微感奇怪,又见那掌似有赧颜,心知有异,问道:“怎么了?”那掌柜讷讷道:“这个……这个……孟公子,不是不给你到二楼包房,而是今日整个二楼一十八间包房全给人包下了。你说这个……这……”孟公子道:“全给你包下了?可知是什么人包下的么?”那掌柜讪讪一笑,道:“好像什么人都有,有当地的武师豪绅,也有外来的武学名家,唉,总之此次前来苏州城赴龙腾山庄之会,名气颇躁的,今日有不少都会集与我双香楼,对面天香客栈也不是住着不少么?” 孟公子淡然一笑,说道:“江湖人士,也终究是人,天下太平已久,人总会日渐糜败,贪享安乐,不免骄奢淫逸起来。” 宋波一想到此刻孟萍正陪在那些个“江湖大侠”们身侧斟酒陪饮,心头沉郁斗生,一阵犹胜一阵,直逼得他将要窒息。他再不多想,转身便直冲上去。那掌柜见状,忙轻声呼止道:“公子,上不得……上不得啊……”宋波回头道:“我只上去瞧瞧便罢。”说着又已上了楼梯。那掌柜慌道:“公子有所不知啊,上面那些爷有交待,说不准旁人上楼,免了扰了他们的兴致,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有几个凶得紧,你若是贸然上去,准得吃亏啊。”孟公子说道:“原来掌柜的你是怕他吃人的亏才出言相阻的。”那掌柜苦笑道:“这个自然,他若是这么冲上去,准得被人当坏人给你一恶揍。你们不知道,二楼楼梯处就守着四人,啧啧,这四人个个虎背熊腰,身形高大,那四人中任谁打上他一拳或是踢上他一脚,他这体格一准吃消不得。”指向大堂角落的一堆木片,又道:“看到没有,中午菜上得慢了,守在梯口的其中一个下来随意几脚,就把我这厅中几张桌椅给踏成这副模样,厅中的客人也全给吓跑啦。”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波见他如此,又听他言语中对自己尤有几分担心,恻隐心生,先前对他的厌感也消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掌柜好意我心领了。”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公子,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去就来。”转身径去。那掌柜欲言,忽听孟公子道:“我也上去。”便止了。 孟宋二人穿过人众,直奔双香楼。进得店内,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站在柜台后翻阅着一本册子,圆脸短髭,油光盈盈,一副福相。那人见他二人进来,倒吃了一惊,走出柜台,笑容可掬,忙招唤店伴前来迎客。 这二年来,孟公子从不间段地去天香客栈,天天去,天天醉,除此处外,少无他处。双香楼位于天香客栈的对面,莫说双香楼掌柜店伙尽数识得他,就是这街道两旁行商店主、此处方圆几里内人家对他也是有所耳闻,他颦繁穿梭,被人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是一家大宅的主人,自是财重身贵。但却无一人知晓他为何日日如此消沉,颓唐不振。说媒牵线之人得知他至今独身一人,尚未婚娶,个个喜得眉梢眼底,春色满面,一个接一个继踵踏槛,欲作那成人之美之事。讵料这些个“人间月老”们皆是登门造府苦候半日,也不见孟公子的半条人影,后来才得知,这年轻俊秀、家财万贯的孟公子竟从自家宅院的后门悄然无声的溜了出去。后来竟有不少媒婆子竟寻他到天香客栈,东门谁谁,西家谁谁,如何端庄娴淑,如何美貌俊俏,向他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孟公子无奈之下,自顾自喝,对眼前的唾沫横飞听而不闻。轰轰烈烈闹了一阵之后,这事终于被孟公子的淡漠相对所凝滞。 那短髭掌柜见到他哪能不识,连声招呼着上前,满脸堆笑,向店伴连连招手,道:“快……快……带两位公子入坐!”宋波在一旁瞧得仔细,见他那副尊容,不由得心中有气,人间的冷暖丑陋之念再次被牵动,鄙夷满面地来盯着他,不想那掌柜察觉后,却是毫不动容,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那店伴应了一声,转身向厅中引路。孟公子瞧着厅中空无一人,唯见桌椅板凳摆拾得煞得整齐,向店伴道:“我们兄弟两要上二楼包房内喝上几杯,伙记,还是带我们上去吧。”那店伴愕然回头,瞧瞧他,又瞧向掌柜,却面有难色。 宋波来此本是有事,不料孟公子却说要己同他去喝上两杯,一时怔在那里。孟公子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兄弟两随便再喝两杯,又有何妨。”宋波叹道:“也罢,就依你所说。”向店伴道:“小二哥,劳烦相带。”那店伴吱唔两声,又向那掌柜看去,似在请示。孟公子见状,微感奇怪,又见那掌似有赧颜,心知有异,问道:“怎么了?”那掌柜讷讷道:“这个……这个……孟公子,不是不给你到二楼包房,而是今日整个二楼一十八间包房全给人包下了。你说这个……这……”孟公子道:“全给你包下了?可知是什么人包下的么?”那掌柜讪讪一笑,道:“好像什么人都有,有当地的武师豪绅,也有外来的武学名家,唉,总之此次前来苏州城赴龙腾山庄之会,名气颇躁的,今日有不少都会集与我双香楼,对面天香客栈也不是住着不少么?” 孟公子淡然一笑,说道:“江湖人士,也终究是人,天下太平已久,人总会日渐糜败,贪享安乐,不免骄奢淫逸起来。” 宋波一想到此刻孟萍正陪在那些个“江湖大侠”们身侧斟酒陪饮,心头沉郁斗生,一阵犹胜一阵,直逼得他将要窒息。他再不多想,转身便直冲上去。那掌柜见状,忙轻声呼止道:“公子,上不得……上不得啊……”宋波回头道:“我只上去瞧瞧便罢。”说着又已上了楼梯。那掌柜慌道:“公子有所不知啊,上面那些爷有交待,说不准旁人上楼,免了扰了他们的兴致,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有几个凶得紧,你若是贸然上去,准得吃亏啊。”孟公子说道:“原来掌柜的你是怕他吃人的亏才出言相阻的。”那掌柜苦笑道:“这个自然,他若是这么冲上去,准得被人当坏人给你一恶揍。你们不知道,二楼楼梯处就守着四人,啧啧,这四人个个虎背熊腰,身形高大,那四人中任谁打上他一拳或是踢上他一脚,他这体格一准吃消不得。”指向大堂角落的一堆木片,又道:“看到没有,中午菜上得慢了,守在梯口的其中一个下来随意几脚,就把我这厅中几张桌椅给踏成这副模样,厅中的客人也全给吓跑啦。”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波见他如此,又听他言语中对自己尤有几分担心,恻隐心生,先前对他的厌感也消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掌柜好意我心领了。”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公子,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去就来。”转身径去。那掌柜欲言,忽听孟公子道:“我也上去。”便止了。 孟宋二人穿过人众,直奔双香楼。进得店内,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站在柜台后翻阅着一本册子,圆脸短髭,油光盈盈,一副福相。那人见他二人进来,倒吃了一惊,走出柜台,笑容可掬,忙招唤店伴前来迎客。 这二年来,孟公子从不间段地去天香客栈,天天去,天天醉,除此处外,少无他处。双香楼位于天香客栈的对面,莫说双香楼掌柜店伙尽数识得他,就是这街道两旁行商店主、此处方圆几里内人家对他也是有所耳闻,他颦繁穿梭,被人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是一家大宅的主人,自是财重身贵。但却无一人知晓他为何日日如此消沉,颓唐不振。说媒牵线之人得知他至今独身一人,尚未婚娶,个个喜得眉梢眼底,春色满面,一个接一个继踵踏槛,欲作那成人之美之事。讵料这些个“人间月老”们皆是登门造府苦候半日,也不见孟公子的半条人影,后来才得知,这年轻俊秀、家财万贯的孟公子竟从自家宅院的后门悄然无声的溜了出去。后来竟有不少媒婆子竟寻他到天香客栈,东门谁谁,西家谁谁,如何端庄娴淑,如何美貌俊俏,向他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孟公子无奈之下,自顾自喝,对眼前的唾沫横飞听而不闻。轰轰烈烈闹了一阵之后,这事终于被孟公子的淡漠相对所凝滞。 那短髭掌柜见到他哪能不识,连声招呼着上前,满脸堆笑,向店伴连连招手,道:“快……快……带两位公子入坐!”宋波在一旁瞧得仔细,见他那副尊容,不由得心中有气,人间的冷暖丑陋之念再次被牵动,鄙夷满面地来盯着他,不想那掌柜察觉后,却是毫不动容,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那店伴应了一声,转身向厅中引路。孟公子瞧着厅中空无一人,唯见桌椅板凳摆拾得煞得整齐,向店伴道:“我们兄弟两要上二楼包房内喝上几杯,伙记,还是带我们上去吧。”那店伴愕然回头,瞧瞧他,又瞧向掌柜,却面有难色。 宋波来此本是有事,不料孟公子却说要己同他去喝上两杯,一时怔在那里。孟公子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兄弟两随便再喝两杯,又有何妨。”宋波叹道:“也罢,就依你所说。”向店伴道:“小二哥,劳烦相带。”那店伴吱唔两声,又向那掌柜看去,似在请示。孟公子见状,微感奇怪,又见那掌似有赧颜,心知有异,问道:“怎么了?”那掌柜讷讷道:“这个……这个……孟公子,不是不给你到二楼包房,而是今日整个二楼一十八间包房全给人包下了。你说这个……这……”孟公子道:“全给你包下了?可知是什么人包下的么?”那掌柜讪讪一笑,道:“好像什么人都有,有当地的武师豪绅,也有外来的武学名家,唉,总之此次前来苏州城赴龙腾山庄之会,名气颇躁的,今日有不少都会集与我双香楼,对面天香客栈也不是住着不少么?” 孟公子淡然一笑,说道:“江湖人士,也终究是人,天下太平已久,人总会日渐糜败,贪享安乐,不免骄奢淫逸起来。” 宋波一想到此刻孟萍正陪在那些个“江湖大侠”们身侧斟酒陪饮,心头沉郁斗生,一阵犹胜一阵,直逼得他将要窒息。他再不多想,转身便直冲上去。那掌柜见状,忙轻声呼止道:“公子,上不得……上不得啊……”宋波回头道:“我只上去瞧瞧便罢。”说着又已上了楼梯。那掌柜慌道:“公子有所不知啊,上面那些爷有交待,说不准旁人上楼,免了扰了他们的兴致,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有几个凶得紧,你若是贸然上去,准得吃亏啊。”孟公子说道:“原来掌柜的你是怕他吃人的亏才出言相阻的。”那掌柜苦笑道:“这个自然,他若是这么冲上去,准得被人当坏人给你一恶揍。你们不知道,二楼楼梯处就守着四人,啧啧,这四人个个虎背熊腰,身形高大,那四人中任谁打上他一拳或是踢上他一脚,他这体格一准吃消不得。”指向大堂角落的一堆木片,又道:“看到没有,中午菜上得慢了,守在梯口的其中一个下来随意几脚,就把我这厅中几张桌椅给踏成这副模样,厅中的客人也全给吓跑啦。”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宋波见他如此,又听他言语中对自己尤有几分担心,恻隐心生,先前对他的厌感也消了,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掌柜好意我心领了。”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公子,你在下面等我,我去去就来。”转身径去。那掌柜欲言,忽听孟公子道:“我也上去。”便止了。 第十五章 双香之难 掌柜好心相劝不得,眼巴巴瞧着二人直奔去了,心想他二人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不由得跟了几步,唤留二人停步,见孟公子转了回来,笑吟吟地朝朝自己走来。 宋波身在楼级之上,回头见孟公子在那掌柜耳侧轻语,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却忽见那掌面色似惊似喜。孟公子又说了几句,那掌柜却是连连点头。宋波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停下脚步相待。不一会,只见孟公子走来,他转头再瞧那掌柜,那掌柜圆脸上绽露着惊喜之色。 孟公子道:“咱们上去吧。”宋波心中有事,也不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楼。忽听一人沉声道:“什么人?”二人一见望,见一虎形大汉当先抢出,戟眉炬目,通面凶恶之色,在他身后还立着三人。 宋波知此行实非善举,他不愿托累孟公子,道:“你……你不必与我同去,我自己一人应付的了。”孟公子向他微笑着摇头,心下已有了主意,向那大汉道:“这位乃龙腾山庄少主……”语甫出,众人惊疑不小,宋波一怔,随即会意,但想到眼前这四人先前一脸狠色,也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但事已至此,心中抱定主意,假借那龙腾少主之名,或可轻易入内,当下也不多语,心知孟公子自有搪塞之词。 那几人在此守门,虽生得剽悍威猛,均是家仆角色,哪里识得龙腾山庄少主真人,见他二人衣华服锦,气度从容,孟公子既挂出龙腾山庄少主的名来,他们哪还有疑,一改笑脸,忙不迭地向二人躬身行礼。一人忙道:“叶少主且待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孟公子心中计议且骗过四人,进去后再做打算。他知楼上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的人,里面定会有认识叶天明本人,此时焉能让他此刻入内通报,打草惊蛇,当即说道:“不用了,我们自行入内便了。”既是龙腾山庄的少主,那大汉哪敢有丝毫轻怠,当即躬着身退至一旁。孟公子右手向前一伸,朗声道:“少主,请!”二人作容作势,款步而入。 这时里处早已传来阵阵吆喝笑嘻之声,声语浩浩,嘈杂聒耳。二人放眼一瞧,但见这二楼之上:宽阔长道,包房两侧,纸醉金迷,幽光冥冥。此时虽是阳天白日,此处却是不见天日光,只笼烛成行悬于廊。 宋波心中慌急,近一房门前开之一线,往里窥视,却不见孟萍之人。他又转了几处,看了一会,依寻不见她人,不知她身在哪房之中,不由得面色黯然,愁眉不展。孟公子替他皱面,随手将一门轻推,亦开一线,从这一线中望去,只见一桌十余人,男女各半,男子多为四五十岁模样,女子尽数十###豆蔻妙龄,都嘻怡而笑。他们所坐的这大圆桌正中,一支巨大红烛高高照着,屋内只此一烛,甚是暗淡。烛光照耀之下,可见桌面之上,陈设着珍馐百味,椰液萄浆,真个琳琅满目。 宋波也转身来瞧,看了一会,不见孟萍,转头便走开了。二人依就查看,倒也惊了不少人,可都被人当作到此吃喝玩乐客人错走包房,也不为意。直至最后一间,宋波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里看去,这一看,便只顾看,动也不动了。 孟公子见他不动,唤了声:“宋波!”却不闻应声,便也近前从隙缝向内张望,只见这包房较寻常大了一倍,十人围坐,仍是一男一女相隔而坐,正自举杯。一人身穿锦衣,二寸胡须,方面耸颧,向门而坐,只听他说道:“蒙各位看得起在下,若是他日各位有何烦琐之事,有需用得着我莫不凡的,但凡莫某力所能及,定当为各位排忧解难,义不容辞。来,来,来,这杯我敬各位。”说着先行仰饮,喝了,余人也一饮而尽。 他旁边一秀丽女子替他斟了杯酒,如花笑容,道:“早就听说莫大爷武功了得,却原来酒量也非一般啊。”众人闻言当即称是。莫不凡大笑,道:“春兰姑娘非但姿色了得,这张樱唇利齿也非平常啊!”众人顿时又一阵大笑。 笑声中,宋波向里怒目而视,气愤之极,身子已不自禁地微微颤动起来。 那春兰嫣然一笑,道:“莫大爷过奖了。”众人都止了笑。莫不凡一声轻叹,道:“春兰,春兰,果真如春日兰花一般,令人心驰神迷啊!” 莫不凡肩侧一年轻男子眼珠转动,向春兰笑道:“春兰姑娘姿色不凡,想是追求者甚多,就是不知春心姑娘如今可有心上人么?”他这一语惊人,各人听了都是一怔,唯有莫不凡仰天一个哈哈。春兰似惊似羞,随即笑道:“莫公子玩笑了。”在座众人哪个不心聪目明,早已看出端倪,当即有一中年男子道:“莫公子乃莫大侠之子,一言九鼎,与春兰姑娘岂有玩笑之语,知父莫若子,春兰姑娘,看来你的福气不浅啊。”言罢呵呵一笑。那年轻人一笑,向春兰道:“家父自三年前母亲患病而逝以来,不曾再娶,我做儿子的虽是有心孝道,却也难免侍候不周,难得爹爹与春兰姑娘如此投机,正是佳偶天成,看来连理定双香了。”他说到这里,面色带笑将众人一扫而过,问道:“诸位说可是么?”众人闻说,拊掌称是。 这春兰便是春兰在这双香楼中的化名。那年轻男子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略有强按牛头之意,宋波在外听得清真,不由得怒不可遏,几欲失抑。孟公子也听得动气,见宋波全身不住剧颤,不禁伸出手来,搭在他的肩头之上,聊以相慰。但见宋波回过头来之时,神色五分凄凉,五分恚怒,可听得他喘息声又重又急。 这时其余四个秀貌女子向春兰投以羡慕且妒目光,七嘴八舌都道:“春兰真有福气啊!”“是啊!”“可惜我们命蹇福薄。”有的替她欢喜,有的为己忧伤,各色不一。 宋波心中极乱,竖耳来听,只想知道孟萍是何回答。 掌柜好心相劝不得,眼巴巴瞧着二人直奔去了,心想他二人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不由得跟了几步,唤留二人停步,见孟公子转了回来,笑吟吟地朝朝自己走来。 宋波身在楼级之上,回头见孟公子在那掌柜耳侧轻语,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却忽见那掌面色似惊似喜。孟公子又说了几句,那掌柜却是连连点头。宋波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停下脚步相待。不一会,只见孟公子走来,他转头再瞧那掌柜,那掌柜圆脸上绽露着惊喜之色。 孟公子道:“咱们上去吧。”宋波心中有事,也不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楼。忽听一人沉声道:“什么人?”二人一见望,见一虎形大汉当先抢出,戟眉炬目,通面凶恶之色,在他身后还立着三人。 宋波知此行实非善举,他不愿托累孟公子,道:“你……你不必与我同去,我自己一人应付的了。”孟公子向他微笑着摇头,心下已有了主意,向那大汉道:“这位乃龙腾山庄少主……”语甫出,众人惊疑不小,宋波一怔,随即会意,但想到眼前这四人先前一脸狠色,也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但事已至此,心中抱定主意,假借那龙腾少主之名,或可轻易入内,当下也不多语,心知孟公子自有搪塞之词。 那几人在此守门,虽生得剽悍威猛,均是家仆角色,哪里识得龙腾山庄少主真人,见他二人衣华服锦,气度从容,孟公子既挂出龙腾山庄少主的名来,他们哪还有疑,一改笑脸,忙不迭地向二人躬身行礼。一人忙道:“叶少主且待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孟公子心中计议且骗过四人,进去后再做打算。他知楼上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的人,里面定会有认识叶天明本人,此时焉能让他此刻入内通报,打草惊蛇,当即说道:“不用了,我们自行入内便了。”既是龙腾山庄的少主,那大汉哪敢有丝毫轻怠,当即躬着身退至一旁。孟公子右手向前一伸,朗声道:“少主,请!”二人作容作势,款步而入。 这时里处早已传来阵阵吆喝笑嘻之声,声语浩浩,嘈杂聒耳。二人放眼一瞧,但见这二楼之上:宽阔长道,包房两侧,纸醉金迷,幽光冥冥。此时虽是阳天白日,此处却是不见天日光,只笼烛成行悬于廊。 宋波心中慌急,近一房门前开之一线,往里窥视,却不见孟萍之人。他又转了几处,看了一会,依寻不见她人,不知她身在哪房之中,不由得面色黯然,愁眉不展。孟公子替他皱面,随手将一门轻推,亦开一线,从这一线中望去,只见一桌十余人,男女各半,男子多为四五十岁模样,女子尽数十###豆蔻妙龄,都嘻怡而笑。他们所坐的这大圆桌正中,一支巨大红烛高高照着,屋内只此一烛,甚是暗淡。烛光照耀之下,可见桌面之上,陈设着珍馐百味,椰液萄浆,真个琳琅满目。 宋波也转身来瞧,看了一会,不见孟萍,转头便走开了。二人依就查看,倒也惊了不少人,可都被人当作到此吃喝玩乐客人错走包房,也不为意。直至最后一间,宋波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里看去,这一看,便只顾看,动也不动了。 孟公子见他不动,唤了声:“宋波!”却不闻应声,便也近前从隙缝向内张望,只见这包房较寻常大了一倍,十人围坐,仍是一男一女相隔而坐,正自举杯。一人身穿锦衣,二寸胡须,方面耸颧,向门而坐,只听他说道:“蒙各位看得起在下,若是他日各位有何烦琐之事,有需用得着我莫不凡的,但凡莫某力所能及,定当为各位排忧解难,义不容辞。来,来,来,这杯我敬各位。”说着先行仰饮,喝了,余人也一饮而尽。 他旁边一秀丽女子替他斟了杯酒,如花笑容,道:“早就听说莫大爷武功了得,却原来酒量也非一般啊。”众人闻言当即称是。莫不凡大笑,道:“春兰姑娘非但姿色了得,这张樱唇利齿也非平常啊!”众人顿时又一阵大笑。 笑声中,宋波向里怒目而视,气愤之极,身子已不自禁地微微颤动起来。 那春兰嫣然一笑,道:“莫大爷过奖了。”众人都止了笑。莫不凡一声轻叹,道:“春兰,春兰,果真如春日兰花一般,令人心驰神迷啊!” 莫不凡肩侧一年轻男子眼珠转动,向春兰笑道:“春兰姑娘姿色不凡,想是追求者甚多,就是不知春心姑娘如今可有心上人么?”他这一语惊人,各人听了都是一怔,唯有莫不凡仰天一个哈哈。春兰似惊似羞,随即笑道:“莫公子玩笑了。”在座众人哪个不心聪目明,早已看出端倪,当即有一中年男子道:“莫公子乃莫大侠之子,一言九鼎,与春兰姑娘岂有玩笑之语,知父莫若子,春兰姑娘,看来你的福气不浅啊。”言罢呵呵一笑。那年轻人一笑,向春兰道:“家父自三年前母亲患病而逝以来,不曾再娶,我做儿子的虽是有心孝道,却也难免侍候不周,难得爹爹与春兰姑娘如此投机,正是佳偶天成,看来连理定双香了。”他说到这里,面色带笑将众人一扫而过,问道:“诸位说可是么?”众人闻说,拊掌称是。 这春兰便是春兰在这双香楼中的化名。那年轻男子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略有强按牛头之意,宋波在外听得清真,不由得怒不可遏,几欲失抑。孟公子也听得动气,见宋波全身不住剧颤,不禁伸出手来,搭在他的肩头之上,聊以相慰。但见宋波回过头来之时,神色五分凄凉,五分恚怒,可听得他喘息声又重又急。 这时其余四个秀貌女子向春兰投以羡慕且妒目光,七嘴八舌都道:“春兰真有福气啊!”“是啊!”“可惜我们命蹇福薄。”有的替她欢喜,有的为己忧伤,各色不一。 宋波心中极乱,竖耳来听,只想知道孟萍是何回答。 掌柜好心相劝不得,眼巴巴瞧着二人直奔去了,心想他二人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不由得跟了几步,唤留二人停步,见孟公子转了回来,笑吟吟地朝朝自己走来。 宋波身在楼级之上,回头见孟公子在那掌柜耳侧轻语,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却忽见那掌面色似惊似喜。孟公子又说了几句,那掌柜却是连连点头。宋波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停下脚步相待。不一会,只见孟公子走来,他转头再瞧那掌柜,那掌柜圆脸上绽露着惊喜之色。 孟公子道:“咱们上去吧。”宋波心中有事,也不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上得二楼。忽听一人沉声道:“什么人?”二人一见望,见一虎形大汉当先抢出,戟眉炬目,通面凶恶之色,在他身后还立着三人。 宋波知此行实非善举,他不愿托累孟公子,道:“你……你不必与我同去,我自己一人应付的了。”孟公子向他微笑着摇头,心下已有了主意,向那大汉道:“这位乃龙腾山庄少主……”语甫出,众人惊疑不小,宋波一怔,随即会意,但想到眼前这四人先前一脸狠色,也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但事已至此,心中抱定主意,假借那龙腾少主之名,或可轻易入内,当下也不多语,心知孟公子自有搪塞之词。 那几人在此守门,虽生得剽悍威猛,均是家仆角色,哪里识得龙腾山庄少主真人,见他二人衣华服锦,气度从容,孟公子既挂出龙腾山庄少主的名来,他们哪还有疑,一改笑脸,忙不迭地向二人躬身行礼。一人忙道:“叶少主且待片刻,容小的进去通报。”孟公子心中计议且骗过四人,进去后再做打算。他知楼上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的人,里面定会有认识叶天明本人,此时焉能让他此刻入内通报,打草惊蛇,当即说道:“不用了,我们自行入内便了。”既是龙腾山庄的少主,那大汉哪敢有丝毫轻怠,当即躬着身退至一旁。孟公子右手向前一伸,朗声道:“少主,请!”二人作容作势,款步而入。 这时里处早已传来阵阵吆喝笑嘻之声,声语浩浩,嘈杂聒耳。二人放眼一瞧,但见这二楼之上:宽阔长道,包房两侧,纸醉金迷,幽光冥冥。此时虽是阳天白日,此处却是不见天日光,只笼烛成行悬于廊。 宋波心中慌急,近一房门前开之一线,往里窥视,却不见孟萍之人。他又转了几处,看了一会,依寻不见她人,不知她身在哪房之中,不由得面色黯然,愁眉不展。孟公子替他皱面,随手将一门轻推,亦开一线,从这一线中望去,只见一桌十余人,男女各半,男子多为四五十岁模样,女子尽数十###豆蔻妙龄,都嘻怡而笑。他们所坐的这大圆桌正中,一支巨大红烛高高照着,屋内只此一烛,甚是暗淡。烛光照耀之下,可见桌面之上,陈设着珍馐百味,椰液萄浆,真个琳琅满目。 宋波也转身来瞧,看了一会,不见孟萍,转头便走开了。二人依就查看,倒也惊了不少人,可都被人当作到此吃喝玩乐客人错走包房,也不为意。直至最后一间,宋波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往里看去,这一看,便只顾看,动也不动了。 孟公子见他不动,唤了声:“宋波!”却不闻应声,便也近前从隙缝向内张望,只见这包房较寻常大了一倍,十人围坐,仍是一男一女相隔而坐,正自举杯。一人身穿锦衣,二寸胡须,方面耸颧,向门而坐,只听他说道:“蒙各位看得起在下,若是他日各位有何烦琐之事,有需用得着我莫不凡的,但凡莫某力所能及,定当为各位排忧解难,义不容辞。来,来,来,这杯我敬各位。”说着先行仰饮,喝了,余人也一饮而尽。 他旁边一秀丽女子替他斟了杯酒,如花笑容,道:“早就听说莫大爷武功了得,却原来酒量也非一般啊。”众人闻言当即称是。莫不凡大笑,道:“春兰姑娘非但姿色了得,这张樱唇利齿也非平常啊!”众人顿时又一阵大笑。 笑声中,宋波向里怒目而视,气愤之极,身子已不自禁地微微颤动起来。 那春兰嫣然一笑,道:“莫大爷过奖了。”众人都止了笑。莫不凡一声轻叹,道:“春兰,春兰,果真如春日兰花一般,令人心驰神迷啊!” 莫不凡肩侧一年轻男子眼珠转动,向春兰笑道:“春兰姑娘姿色不凡,想是追求者甚多,就是不知春心姑娘如今可有心上人么?”他这一语惊人,各人听了都是一怔,唯有莫不凡仰天一个哈哈。春兰似惊似羞,随即笑道:“莫公子玩笑了。”在座众人哪个不心聪目明,早已看出端倪,当即有一中年男子道:“莫公子乃莫大侠之子,一言九鼎,与春兰姑娘岂有玩笑之语,知父莫若子,春兰姑娘,看来你的福气不浅啊。”言罢呵呵一笑。那年轻人一笑,向春兰道:“家父自三年前母亲患病而逝以来,不曾再娶,我做儿子的虽是有心孝道,却也难免侍候不周,难得爹爹与春兰姑娘如此投机,正是佳偶天成,看来连理定双香了。”他说到这里,面色带笑将众人一扫而过,问道:“诸位说可是么?”众人闻说,拊掌称是。 这春兰便是春兰在这双香楼中的化名。那年轻男子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略有强按牛头之意,宋波在外听得清真,不由得怒不可遏,几欲失抑。孟公子也听得动气,见宋波全身不住剧颤,不禁伸出手来,搭在他的肩头之上,聊以相慰。但见宋波回过头来之时,神色五分凄凉,五分恚怒,可听得他喘息声又重又急。 这时其余四个秀貌女子向春兰投以羡慕且妒目光,七嘴八舌都道:“春兰真有福气啊!”“是啊!”“可惜我们命蹇福薄。”有的替她欢喜,有的为己忧伤,各色不一。 宋波心中极乱,竖耳来听,只想知道孟萍是何回答。 第十六章 双香之难 春兰面色平和,殊无欢喜之色。她向莫不凡看去,见他面带春风,笑意吟吟,正自轻捻二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瞧他的儿子莫云,满脸狡黠神色,眼中闪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光芒。他旁边一个面相丑陋之人,方脸极长,正自咧嘴而笑。 春兰心念百转,一番暗忖,向莫云笑道:“莫公子玩笑说得太过逼真,竟让大伙信以为真,当作实话了。”莫云闻说,脸色微沉,阴恻恻一笑,正欲说话,春兰抢先说道:“以莫大爷当今在江湖中的名望和地位,欲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莫公子又何需开小女子玩笑,莫大爷怎会将我这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放在心上呢?”说着转头冲莫不凡一笑,要瞧他是何神色。 莫不凡听她这两句话先对自己极为抬举,说什么“想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后又贱言她自己说是“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显将自己婉言回绝。他一想想自己是何人物,竟被她一个陪酒女子丝毫不当回事,在众多人面前让自己蒙羞,心下不由得因羞生恼。但他因平素倒不有些涵养,兼之他如今在江湖的身份地位十分尊崇,为人马首而而受瞻仰,虽是被拒,当这众人面前,却也不便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当下暗自抑制,不动声色。 莫云知道父亲心事,原想道破之后,春兰必然忻然接受,讵知她竟心有不愿,更会当场拒却,令自己与父亲颜面无光。他不似他父亲那般,顿便心头火起,见父亲声色不动,自稔其性,微微纵现怒容,冷声道:“如此说来,想必春兰姑娘是心有所系了,不知那人是谁?”众人见这父子二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动气发难,异于平常,心知事态不妙,全都噤若寒蝉,敛收笑颜,冷清之气骤然而起。 这时,忽听一女子娇嫩的声音道:“她啊,确是有一心上人,但劳燕分飞已有些时日了,谁不知道,他俩个都互相爱着对方,却不得已而分。” 宋波在外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莫云脸上呈现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问那女子道:“哦,既是相爱,却又为何分开,何为不得已而分?” 那女子向春兰乜了一眼后,又向莫云媚笑道:“穷呗!谁叫她心上人是一个穷小子。那穷虽说对春兰一往情深、百依百顺,却又有何用,他那关爱情愫在长期的窘境的磨浊之下,换作是我,我也定不把他的那些好当成好。”她说到这里,微一顿,叹道:“唉,我们在此确是以虚情假意去换那真财实惠,若是老天庇护,巧得机缘,被哪家富绅豪贾看中,能得以往后栖身好去处,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任那人五官身形如何,只要他非残非痴,能让我们日后可以锦衣玉食,大富大贵,随了那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又看向春兰,道“只是我们的春兰姑娘,虽是身在此间,却是性节高烈,白玉泥中陷,清风随俗流了,没奈何啊。” 此间陪乐女子多数无甚学识,但因长久以来,得遇各式各式的人,有文、武、俗、雅、智、愚,诸人,耳濡目染,自然个个磨得口齿伶俐,人人练得胆识也非常人。论辨应机,均自胜人一筹,言句侃侃,能说华丽词藻之言,可道精练生动之语,见甚人可搭讪甚语,机灵圆滑十分。 春兰虽是无奈落于此处,但她性情直率,处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于心不喜之事,断然避绝。也正因她的性格如此,她才不惜得罪于人,要将莫云父子的念头决然掐断。此时又被那女子说出心中难舍之事,只觉愧对宋波,她心潮起伏,轻轻闭了双目,也不再理会眼前场面了。 莫云哼哼冷笑,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世人谁不想有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日子,她春兰姑娘若是不想,又何嫌弃那个对她如此好的心上人呢?春兰姑娘她若真是白玉清风,又何必身涉身于这污泥俗流中来,诸位说可是这个道理?” 众人齐目投向莫不凡,只见他正向春兰看去,但他神色却古怪多端,各人难揣其意,暗自琢磨,生怕得罪了莫不凡父子,都应声道:“是。” 春兰想起那日对他言明分开时宋波伏地痛哭号啕的情景,又想起他以往对自己种种的好,更觉对他不起,不禁鼻尖发酸心,心悲不已。过了一会,她深吸了口气,语音微颤,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转头向莫不凡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不管是苦是甜,我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休戚与共,永不离弃。”语意坚定之极。宋波闻言欣喜若狂,几欲失控。 莫不凡知她这一番话已表###意,见她神色,对自己似乎有相求之意,显是在求自己莫要为难她。眼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莫不凡不自禁消了几分气愤,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心想自己若再软硬兼施,不愁好事不成,开口道:“春兰,话已至已,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你确是大有好感,也有心要跟你结那百年姻缘。”说着站起身来,兜了两步,缓缓又道:“你想过没有,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地,往后的日子还得受多少屈辱,如此辛苦之财你需嫌得几时,方能脱离苦海。不如待我此次事了,随我回府,别的不说,以莫某现今在江湖中的万儿,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风呀!你跟了我,我对你爱惜还不及呢,我又岂会亏待于你!” 屋内阒无人声,只听得别处杯盏相击、呼喝大笑之声一阵一阵传来。这刻宋波的心绷得更加紧了,先前露出的笑脸再次消失不见。 孟公子听得他鼻息声再次加沉,显得十分紧张。这时,忽听屋内莫不凡叫道:“外面是谁?进来!。” 宋波先是一惊,随即将房门重重推开,“咣当”一声,闪入房内,又恚又忧。恚的是莫不凡父子先前所言,忧的是春兰之后将置何语。 孟公子随其身后而入。他见了屋中众人,一一打量,睥睨相看。 春兰面色平和,殊无欢喜之色。她向莫不凡看去,见他面带春风,笑意吟吟,正自轻捻二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瞧他的儿子莫云,满脸狡黠神色,眼中闪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光芒。他旁边一个面相丑陋之人,方脸极长,正自咧嘴而笑。 春兰心念百转,一番暗忖,向莫云笑道:“莫公子玩笑说得太过逼真,竟让大伙信以为真,当作实话了。”莫云闻说,脸色微沉,阴恻恻一笑,正欲说话,春兰抢先说道:“以莫大爷当今在江湖中的名望和地位,欲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莫公子又何需开小女子玩笑,莫大爷怎会将我这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放在心上呢?”说着转头冲莫不凡一笑,要瞧他是何神色。 莫不凡听她这两句话先对自己极为抬举,说什么“想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后又贱言她自己说是“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显将自己婉言回绝。他一想想自己是何人物,竟被她一个陪酒女子丝毫不当回事,在众多人面前让自己蒙羞,心下不由得因羞生恼。但他因平素倒不有些涵养,兼之他如今在江湖的身份地位十分尊崇,为人马首而而受瞻仰,虽是被拒,当这众人面前,却也不便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当下暗自抑制,不动声色。 莫云知道父亲心事,原想道破之后,春兰必然忻然接受,讵知她竟心有不愿,更会当场拒却,令自己与父亲颜面无光。他不似他父亲那般,顿便心头火起,见父亲声色不动,自稔其性,微微纵现怒容,冷声道:“如此说来,想必春兰姑娘是心有所系了,不知那人是谁?”众人见这父子二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动气发难,异于平常,心知事态不妙,全都噤若寒蝉,敛收笑颜,冷清之气骤然而起。 这时,忽听一女子娇嫩的声音道:“她啊,确是有一心上人,但劳燕分飞已有些时日了,谁不知道,他俩个都互相爱着对方,却不得已而分。” 宋波在外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莫云脸上呈现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问那女子道:“哦,既是相爱,却又为何分开,何为不得已而分?” 那女子向春兰乜了一眼后,又向莫云媚笑道:“穷呗!谁叫她心上人是一个穷小子。那穷虽说对春兰一往情深、百依百顺,却又有何用,他那关爱情愫在长期的窘境的磨浊之下,换作是我,我也定不把他的那些好当成好。”她说到这里,微一顿,叹道:“唉,我们在此确是以虚情假意去换那真财实惠,若是老天庇护,巧得机缘,被哪家富绅豪贾看中,能得以往后栖身好去处,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任那人五官身形如何,只要他非残非痴,能让我们日后可以锦衣玉食,大富大贵,随了那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又看向春兰,道“只是我们的春兰姑娘,虽是身在此间,却是性节高烈,白玉泥中陷,清风随俗流了,没奈何啊。” 此间陪乐女子多数无甚学识,但因长久以来,得遇各式各式的人,有文、武、俗、雅、智、愚,诸人,耳濡目染,自然个个磨得口齿伶俐,人人练得胆识也非常人。论辨应机,均自胜人一筹,言句侃侃,能说华丽词藻之言,可道精练生动之语,见甚人可搭讪甚语,机灵圆滑十分。 春兰虽是无奈落于此处,但她性情直率,处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于心不喜之事,断然避绝。也正因她的性格如此,她才不惜得罪于人,要将莫云父子的念头决然掐断。此时又被那女子说出心中难舍之事,只觉愧对宋波,她心潮起伏,轻轻闭了双目,也不再理会眼前场面了。 莫云哼哼冷笑,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世人谁不想有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日子,她春兰姑娘若是不想,又何嫌弃那个对她如此好的心上人呢?春兰姑娘她若真是白玉清风,又何必身涉身于这污泥俗流中来,诸位说可是这个道理?” 众人齐目投向莫不凡,只见他正向春兰看去,但他神色却古怪多端,各人难揣其意,暗自琢磨,生怕得罪了莫不凡父子,都应声道:“是。” 春兰想起那日对他言明分开时宋波伏地痛哭号啕的情景,又想起他以往对自己种种的好,更觉对他不起,不禁鼻尖发酸心,心悲不已。过了一会,她深吸了口气,语音微颤,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转头向莫不凡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不管是苦是甜,我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休戚与共,永不离弃。”语意坚定之极。宋波闻言欣喜若狂,几欲失控。 莫不凡知她这一番话已表###意,见她神色,对自己似乎有相求之意,显是在求自己莫要为难她。眼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莫不凡不自禁消了几分气愤,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心想自己若再软硬兼施,不愁好事不成,开口道:“春兰,话已至已,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你确是大有好感,也有心要跟你结那百年姻缘。”说着站起身来,兜了两步,缓缓又道:“你想过没有,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地,往后的日子还得受多少屈辱,如此辛苦之财你需嫌得几时,方能脱离苦海。不如待我此次事了,随我回府,别的不说,以莫某现今在江湖中的万儿,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风呀!你跟了我,我对你爱惜还不及呢,我又岂会亏待于你!” 屋内阒无人声,只听得别处杯盏相击、呼喝大笑之声一阵一阵传来。这刻宋波的心绷得更加紧了,先前露出的笑脸再次消失不见。 孟公子听得他鼻息声再次加沉,显得十分紧张。这时,忽听屋内莫不凡叫道:“外面是谁?进来!。” 宋波先是一惊,随即将房门重重推开,“咣当”一声,闪入房内,又恚又忧。恚的是莫不凡父子先前所言,忧的是春兰之后将置何语。 孟公子随其身后而入。他见了屋中众人,一一打量,睥睨相看。 春兰面色平和,殊无欢喜之色。她向莫不凡看去,见他面带春风,笑意吟吟,正自轻捻二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瞧他的儿子莫云,满脸狡黠神色,眼中闪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光芒。他旁边一个面相丑陋之人,方脸极长,正自咧嘴而笑。 春兰心念百转,一番暗忖,向莫云笑道:“莫公子玩笑说得太过逼真,竟让大伙信以为真,当作实话了。”莫云闻说,脸色微沉,阴恻恻一笑,正欲说话,春兰抢先说道:“以莫大爷当今在江湖中的名望和地位,欲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莫公子又何需开小女子玩笑,莫大爷怎会将我这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放在心上呢?”说着转头冲莫不凡一笑,要瞧他是何神色。 莫不凡听她这两句话先对自己极为抬举,说什么“想再娶上十个八个人间绝色佳丽,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后又贱言她自己说是“红尘名利、逢场做戏的女子”,显将自己婉言回绝。他一想想自己是何人物,竟被她一个陪酒女子丝毫不当回事,在众多人面前让自己蒙羞,心下不由得因羞生恼。但他因平素倒不有些涵养,兼之他如今在江湖的身份地位十分尊崇,为人马首而而受瞻仰,虽是被拒,当这众人面前,却也不便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如何。当下暗自抑制,不动声色。 莫云知道父亲心事,原想道破之后,春兰必然忻然接受,讵知她竟心有不愿,更会当场拒却,令自己与父亲颜面无光。他不似他父亲那般,顿便心头火起,见父亲声色不动,自稔其性,微微纵现怒容,冷声道:“如此说来,想必春兰姑娘是心有所系了,不知那人是谁?”众人见这父子二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动气发难,异于平常,心知事态不妙,全都噤若寒蝉,敛收笑颜,冷清之气骤然而起。 这时,忽听一女子娇嫩的声音道:“她啊,确是有一心上人,但劳燕分飞已有些时日了,谁不知道,他俩个都互相爱着对方,却不得已而分。” 宋波在外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莫云脸上呈现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问那女子道:“哦,既是相爱,却又为何分开,何为不得已而分?” 那女子向春兰乜了一眼后,又向莫云媚笑道:“穷呗!谁叫她心上人是一个穷小子。那穷虽说对春兰一往情深、百依百顺,却又有何用,他那关爱情愫在长期的窘境的磨浊之下,换作是我,我也定不把他的那些好当成好。”她说到这里,微一顿,叹道:“唉,我们在此确是以虚情假意去换那真财实惠,若是老天庇护,巧得机缘,被哪家富绅豪贾看中,能得以往后栖身好去处,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任那人五官身形如何,只要他非残非痴,能让我们日后可以锦衣玉食,大富大贵,随了那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又看向春兰,道“只是我们的春兰姑娘,虽是身在此间,却是性节高烈,白玉泥中陷,清风随俗流了,没奈何啊。” 此间陪乐女子多数无甚学识,但因长久以来,得遇各式各式的人,有文、武、俗、雅、智、愚,诸人,耳濡目染,自然个个磨得口齿伶俐,人人练得胆识也非常人。论辨应机,均自胜人一筹,言句侃侃,能说华丽词藻之言,可道精练生动之语,见甚人可搭讪甚语,机灵圆滑十分。 春兰虽是无奈落于此处,但她性情直率,处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于心不喜之事,断然避绝。也正因她的性格如此,她才不惜得罪于人,要将莫云父子的念头决然掐断。此时又被那女子说出心中难舍之事,只觉愧对宋波,她心潮起伏,轻轻闭了双目,也不再理会眼前场面了。 莫云哼哼冷笑,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世人谁不想有锦衣玉食、佣仆成群的日子,她春兰姑娘若是不想,又何嫌弃那个对她如此好的心上人呢?春兰姑娘她若真是白玉清风,又何必身涉身于这污泥俗流中来,诸位说可是这个道理?” 众人齐目投向莫不凡,只见他正向春兰看去,但他神色却古怪多端,各人难揣其意,暗自琢磨,生怕得罪了莫不凡父子,都应声道:“是。” 春兰想起那日对他言明分开时宋波伏地痛哭号啕的情景,又想起他以往对自己种种的好,更觉对他不起,不禁鼻尖发酸心,心悲不已。过了一会,她深吸了口气,语音微颤,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转头向莫不凡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不管是苦是甜,我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休戚与共,永不离弃。”语意坚定之极。宋波闻言欣喜若狂,几欲失控。 莫不凡知她这一番话已表###意,见她神色,对自己似乎有相求之意,显是在求自己莫要为难她。眼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莫不凡不自禁消了几分气愤,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心想自己若再软硬兼施,不愁好事不成,开口道:“春兰,话已至已,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你确是大有好感,也有心要跟你结那百年姻缘。”说着站起身来,兜了两步,缓缓又道:“你想过没有,你若是继续留在此地,往后的日子还得受多少屈辱,如此辛苦之财你需嫌得几时,方能脱离苦海。不如待我此次事了,随我回府,别的不说,以莫某现今在江湖中的万儿,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风呀!你跟了我,我对你爱惜还不及呢,我又岂会亏待于你!” 屋内阒无人声,只听得别处杯盏相击、呼喝大笑之声一阵一阵传来。这刻宋波的心绷得更加紧了,先前露出的笑脸再次消失不见。 孟公子听得他鼻息声再次加沉,显得十分紧张。这时,忽听屋内莫不凡叫道:“外面是谁?进来!。” 宋波先是一惊,随即将房门重重推开,“咣当”一声,闪入房内,又恚又忧。恚的是莫不凡父子先前所言,忧的是春兰之后将置何语。 孟公子随其身后而入。他见了屋中众人,一一打量,睥睨相看。 第十七章 双香之难 屋内众人见了宋、孟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互以眼神相询,却无一人识得。莫不凡见是两个年轻男子,却不相识。他心中奇怪,不知这二人来此何为,向孟公子瞧去,但见他俊秀儒雅,白衫锦绣,双手背在身后,面露浅笑,一双凤目生威,正瞧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再转眼看向宋波,见他却也相貌堂堂,亦是身着白衫,那他无神的双目正自望向春兰,眼神中却带着凄凉之色。莫不凡也不由得向春兰瞧去,只见她微有惶恐、惊诧之色。莫不凡心中顿时更是老大的疑团,问道:“两位是谁?” 莫云目光闪烁,瞧宋波与春兰的神情异常,心中一动,已明白了七八层,冷冷目光向他二人睃来睃去,才向莫不凡道:“爹,想必这位就是春兰姑娘的心上人了!”说着向宋波随手一指。他转首再凝视春兰时,只见她神色飘惚,目光闪烁不定,立即低下了头去,似在避人目光。莫云心中更无怀疑。 宋波心中又惊又喜,颤抖着声音向孟萍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 孟萍缓缓抬起头来,柔情满目,微一点头,说道:“真的,是真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她说到这里,不禁泪花莹莹。宋波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二人相互走近,含情脉脉,四目相望,手掌终于握在了一起,默然半晌,都相互替对方拭去泪水。 莫不凡心中生了好大的醋劲,面色如岩石一般冰冷。那相貌丑陋之人见他颜色,有意在向他奉谄,立即站起身来,眼望着孟公子、宋波二人,粗声喝道:“你们二人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宋波、春兰同时一怔,向那人看去,见他神色不善,心中都是一惊。 这时,孟公子嘿嘿一笑,向他道:“谁说我们擅闯来着,你没长耳朵么,是你那位莫大爷叫我们:‘进来!’我们便进来了。”莫不凡父子等一众朝他瞧去,见他笑意吟吟,直挺挺的站着,双手背后,甚是从容酒脱。 那丑陋汉子怔了一怔,随即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谁啊?嘿!瞧不出你乳臭未干,黄毛未裉,胆子倒不小。”说着向莫不凡瞧一瞧,问孟公子道:“你可知道这位莫大爷是谁么?” 孟公子不屑一顾,淡然道:“是谁与我何干?” 莫不凡一听,心中老大不喜,他也不多言,冷眼旁观,待看替自己出头的那丑汉是何动静。忽听一女子道:“这位不是孟公子么?”说着向孟公子一瞧。孟公子见说话这人是此楼之中的一个陪酒女,笑道:“你认得我呀?”那女子道:“认得,认得,早认出来了。”那丑陋汉子听说,一把将那女子推到一边,说道:“什么孟公子不孟公子的!”喝问孟公子道:“我问你,你可曾听说过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莫大侠的名号么?”拍了拍胸脯又道:“可听说过我“毒鸠子”薛成的名字么?” 孟公子笑道:“你是‘毒鸠子’薛成?” 那汉子眉头一扬,道“不错,正是在下。” 孟公子淡淡地道:“在下孤陋寡闻了,都不曾听过。” 薛成指着他,发怒道:“什么……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你你……”又急又羞,气冲喉头,却说不出话来。 薛成在江湖中的名头确实颇为响亮,与万毒门掌门刘波阔齐名,用毒的功夫是很了得的,他与解毒之法也自成一格。不少江湖中的人若是中毒,只要不是仇敌,凡送他金银财宝者,他便为其解毒。他虽是借机敛财,却也不免有江湖上的各样的人有心与他结识,以备不虞之时,也好有个方便。他在用毒、解毒功夫上却是高明,但在武功上却是稀松平常。他此刻仗着自己相交之人甚多,又有眼前这莫不凡为势,而他孟公子又是一年轻小伙,料他无甚大本领,这才在此咤诧呼喝,浑没将人放在眼内。他一向自负名气响亮,但眼前这人竟说连自己的名声都没听说过。他恼怒之下,正琢磨着如何向他发难,却忽听莫不凡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出去吧,莫再相扰,我也决不难为你们。”莫不凡说着回到了原位坐了。 孟公子看着宋波、孟萍二人,一笑说道:“兄弟,那咱们走吧。”宋波点了点头,向孟萍道:“你今日也别在这儿了,我们一起走吧。”孟萍应了首,三人便走。 忽莫不凡道:“慢着,你们二人可以走,春兰姑娘得留下。”三人回头一看,但见莫不凡双手据案,双目眈眈而视。孟萍惊觉,知事态不妙,向莫不凡道:“莫大爷,我忘了跟你招呼一声,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今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去吧,春兰自当感恩在心,不敢忘记。” 莫不凡漠然道:“他们二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看在你的份上,也就算了。我莫某今日是你的客人,他们二人也不经我同意,便要把你带了去,未免太没将我莫某放在眼里了吧。” 孟公子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不待莫不凡说话,薛成阴森森一笑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想来酒量不弱,只要你能把这坛酒喝个干净,我想莫大侠也不再为难你们的了。”俯身将地面上的一个大酒坛子抱起,啵的一拽,除去了红布封盖。 孟公子一瞧这坛子,尺余来高,坛身径圆###寸,坛口约有碗口约大小,坛子里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酒。他呵呵一笑,接过坛子,说道:“本来就觉口渴,喝了这坛子酒既解渴又解围,何乐而不为。”转头向莫不凡道:“不知莫大侠意下如何?” 莫不凡嘴边泛出一丝冷笑,他向薛成看了一眼后,说道:“阁下若连‘毒鸠子’递过去的酒都喝了,那我也决不再为难你们,你们自去便是。” 孟公子笑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到时莫要反悔。”莫云、薛成等诸人哈哈大笑,莫不凡道:“这个自然。”宋波、孟萍已听出了些蹊跷,忙道:“这酒不能喝。”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么些酒,我还是喝得下去的,放心吧!”说着举着酒坛往口中倒落。宋波一瞧,心中慌急,叫道:“喝不得,喝不得……”向他趋步而来,忽然眼前青衣一闪,却是那莫云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伸臂将他挡住。 宋波又急又惊,嘶声喊道:“别喝……”手上用力向莫云一推,已将他推开,冲到孟公子跟前,挥起右手,啪的一声,将酒坛打飞,只听噼啦声响,那坛子撞在墙壁之上,顿时碎裂,酒水顺着墙壁直往下流,四处横溢。 屋内众人见了宋、孟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互以眼神相询,却无一人识得。莫不凡见是两个年轻男子,却不相识。他心中奇怪,不知这二人来此何为,向孟公子瞧去,但见他俊秀儒雅,白衫锦绣,双手背在身后,面露浅笑,一双凤目生威,正瞧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再转眼看向宋波,见他却也相貌堂堂,亦是身着白衫,那他无神的双目正自望向春兰,眼神中却带着凄凉之色。莫不凡也不由得向春兰瞧去,只见她微有惶恐、惊诧之色。莫不凡心中顿时更是老大的疑团,问道:“两位是谁?” 莫云目光闪烁,瞧宋波与春兰的神情异常,心中一动,已明白了七八层,冷冷目光向他二人睃来睃去,才向莫不凡道:“爹,想必这位就是春兰姑娘的心上人了!”说着向宋波随手一指。他转首再凝视春兰时,只见她神色飘惚,目光闪烁不定,立即低下了头去,似在避人目光。莫云心中更无怀疑。 宋波心中又惊又喜,颤抖着声音向孟萍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 孟萍缓缓抬起头来,柔情满目,微一点头,说道:“真的,是真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她说到这里,不禁泪花莹莹。宋波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二人相互走近,含情脉脉,四目相望,手掌终于握在了一起,默然半晌,都相互替对方拭去泪水。 莫不凡心中生了好大的醋劲,面色如岩石一般冰冷。那相貌丑陋之人见他颜色,有意在向他奉谄,立即站起身来,眼望着孟公子、宋波二人,粗声喝道:“你们二人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宋波、春兰同时一怔,向那人看去,见他神色不善,心中都是一惊。 这时,孟公子嘿嘿一笑,向他道:“谁说我们擅闯来着,你没长耳朵么,是你那位莫大爷叫我们:‘进来!’我们便进来了。”莫不凡父子等一众朝他瞧去,见他笑意吟吟,直挺挺的站着,双手背后,甚是从容酒脱。 那丑陋汉子怔了一怔,随即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谁啊?嘿!瞧不出你乳臭未干,黄毛未裉,胆子倒不小。”说着向莫不凡瞧一瞧,问孟公子道:“你可知道这位莫大爷是谁么?” 孟公子不屑一顾,淡然道:“是谁与我何干?” 莫不凡一听,心中老大不喜,他也不多言,冷眼旁观,待看替自己出头的那丑汉是何动静。忽听一女子道:“这位不是孟公子么?”说着向孟公子一瞧。孟公子见说话这人是此楼之中的一个陪酒女,笑道:“你认得我呀?”那女子道:“认得,认得,早认出来了。”那丑陋汉子听说,一把将那女子推到一边,说道:“什么孟公子不孟公子的!”喝问孟公子道:“我问你,你可曾听说过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莫大侠的名号么?”拍了拍胸脯又道:“可听说过我“毒鸠子”薛成的名字么?” 孟公子笑道:“你是‘毒鸠子’薛成?” 那汉子眉头一扬,道“不错,正是在下。” 孟公子淡淡地道:“在下孤陋寡闻了,都不曾听过。” 薛成指着他,发怒道:“什么……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你你……”又急又羞,气冲喉头,却说不出话来。 薛成在江湖中的名头确实颇为响亮,与万毒门掌门刘波阔齐名,用毒的功夫是很了得的,他与解毒之法也自成一格。不少江湖中的人若是中毒,只要不是仇敌,凡送他金银财宝者,他便为其解毒。他虽是借机敛财,却也不免有江湖上的各样的人有心与他结识,以备不虞之时,也好有个方便。他在用毒、解毒功夫上却是高明,但在武功上却是稀松平常。他此刻仗着自己相交之人甚多,又有眼前这莫不凡为势,而他孟公子又是一年轻小伙,料他无甚大本领,这才在此咤诧呼喝,浑没将人放在眼内。他一向自负名气响亮,但眼前这人竟说连自己的名声都没听说过。他恼怒之下,正琢磨着如何向他发难,却忽听莫不凡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出去吧,莫再相扰,我也决不难为你们。”莫不凡说着回到了原位坐了。 孟公子看着宋波、孟萍二人,一笑说道:“兄弟,那咱们走吧。”宋波点了点头,向孟萍道:“你今日也别在这儿了,我们一起走吧。”孟萍应了首,三人便走。 忽莫不凡道:“慢着,你们二人可以走,春兰姑娘得留下。”三人回头一看,但见莫不凡双手据案,双目眈眈而视。孟萍惊觉,知事态不妙,向莫不凡道:“莫大爷,我忘了跟你招呼一声,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今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去吧,春兰自当感恩在心,不敢忘记。” 莫不凡漠然道:“他们二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看在你的份上,也就算了。我莫某今日是你的客人,他们二人也不经我同意,便要把你带了去,未免太没将我莫某放在眼里了吧。” 孟公子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不待莫不凡说话,薛成阴森森一笑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想来酒量不弱,只要你能把这坛酒喝个干净,我想莫大侠也不再为难你们的了。”俯身将地面上的一个大酒坛子抱起,啵的一拽,除去了红布封盖。 孟公子一瞧这坛子,尺余来高,坛身径圆###寸,坛口约有碗口约大小,坛子里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酒。他呵呵一笑,接过坛子,说道:“本来就觉口渴,喝了这坛子酒既解渴又解围,何乐而不为。”转头向莫不凡道:“不知莫大侠意下如何?” 莫不凡嘴边泛出一丝冷笑,他向薛成看了一眼后,说道:“阁下若连‘毒鸠子’递过去的酒都喝了,那我也决不再为难你们,你们自去便是。” 孟公子笑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到时莫要反悔。”莫云、薛成等诸人哈哈大笑,莫不凡道:“这个自然。”宋波、孟萍已听出了些蹊跷,忙道:“这酒不能喝。”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么些酒,我还是喝得下去的,放心吧!”说着举着酒坛往口中倒落。宋波一瞧,心中慌急,叫道:“喝不得,喝不得……”向他趋步而来,忽然眼前青衣一闪,却是那莫云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伸臂将他挡住。 宋波又急又惊,嘶声喊道:“别喝……”手上用力向莫云一推,已将他推开,冲到孟公子跟前,挥起右手,啪的一声,将酒坛打飞,只听噼啦声响,那坛子撞在墙壁之上,顿时碎裂,酒水顺着墙壁直往下流,四处横溢。 屋内众人见了宋、孟二人,不禁面面相觑,互以眼神相询,却无一人识得。莫不凡见是两个年轻男子,却不相识。他心中奇怪,不知这二人来此何为,向孟公子瞧去,但见他俊秀儒雅,白衫锦绣,双手背在身后,面露浅笑,一双凤目生威,正瞧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再转眼看向宋波,见他却也相貌堂堂,亦是身着白衫,那他无神的双目正自望向春兰,眼神中却带着凄凉之色。莫不凡也不由得向春兰瞧去,只见她微有惶恐、惊诧之色。莫不凡心中顿时更是老大的疑团,问道:“两位是谁?” 莫云目光闪烁,瞧宋波与春兰的神情异常,心中一动,已明白了七八层,冷冷目光向他二人睃来睃去,才向莫不凡道:“爹,想必这位就是春兰姑娘的心上人了!”说着向宋波随手一指。他转首再凝视春兰时,只见她神色飘惚,目光闪烁不定,立即低下了头去,似在避人目光。莫云心中更无怀疑。 宋波心中又惊又喜,颤抖着声音向孟萍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 孟萍缓缓抬起头来,柔情满目,微一点头,说道:“真的,是真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她说到这里,不禁泪花莹莹。宋波心中一酸,也落下泪来。二人相互走近,含情脉脉,四目相望,手掌终于握在了一起,默然半晌,都相互替对方拭去泪水。 莫不凡心中生了好大的醋劲,面色如岩石一般冰冷。那相貌丑陋之人见他颜色,有意在向他奉谄,立即站起身来,眼望着孟公子、宋波二人,粗声喝道:“你们二人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宋波、春兰同时一怔,向那人看去,见他神色不善,心中都是一惊。 这时,孟公子嘿嘿一笑,向他道:“谁说我们擅闯来着,你没长耳朵么,是你那位莫大爷叫我们:‘进来!’我们便进来了。”莫不凡父子等一众朝他瞧去,见他笑意吟吟,直挺挺的站着,双手背后,甚是从容酒脱。 那丑陋汉子怔了一怔,随即厉声喝问道:“小子,你是谁啊?嘿!瞧不出你乳臭未干,黄毛未裉,胆子倒不小。”说着向莫不凡瞧一瞧,问孟公子道:“你可知道这位莫大爷是谁么?” 孟公子不屑一顾,淡然道:“是谁与我何干?” 莫不凡一听,心中老大不喜,他也不多言,冷眼旁观,待看替自己出头的那丑汉是何动静。忽听一女子道:“这位不是孟公子么?”说着向孟公子一瞧。孟公子见说话这人是此楼之中的一个陪酒女,笑道:“你认得我呀?”那女子道:“认得,认得,早认出来了。”那丑陋汉子听说,一把将那女子推到一边,说道:“什么孟公子不孟公子的!”喝问孟公子道:“我问你,你可曾听说过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莫大侠的名号么?”拍了拍胸脯又道:“可听说过我“毒鸠子”薛成的名字么?” 孟公子笑道:“你是‘毒鸠子’薛成?” 那汉子眉头一扬,道“不错,正是在下。” 孟公子淡淡地道:“在下孤陋寡闻了,都不曾听过。” 薛成指着他,发怒道:“什么……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你你……”又急又羞,气冲喉头,却说不出话来。 薛成在江湖中的名头确实颇为响亮,与万毒门掌门刘波阔齐名,用毒的功夫是很了得的,他与解毒之法也自成一格。不少江湖中的人若是中毒,只要不是仇敌,凡送他金银财宝者,他便为其解毒。他虽是借机敛财,却也不免有江湖上的各样的人有心与他结识,以备不虞之时,也好有个方便。他在用毒、解毒功夫上却是高明,但在武功上却是稀松平常。他此刻仗着自己相交之人甚多,又有眼前这莫不凡为势,而他孟公子又是一年轻小伙,料他无甚大本领,这才在此咤诧呼喝,浑没将人放在眼内。他一向自负名气响亮,但眼前这人竟说连自己的名声都没听说过。他恼怒之下,正琢磨着如何向他发难,却忽听莫不凡冷冷的声音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出去吧,莫再相扰,我也决不难为你们。”莫不凡说着回到了原位坐了。 孟公子看着宋波、孟萍二人,一笑说道:“兄弟,那咱们走吧。”宋波点了点头,向孟萍道:“你今日也别在这儿了,我们一起走吧。”孟萍应了首,三人便走。 忽莫不凡道:“慢着,你们二人可以走,春兰姑娘得留下。”三人回头一看,但见莫不凡双手据案,双目眈眈而视。孟萍惊觉,知事态不妙,向莫不凡道:“莫大爷,我忘了跟你招呼一声,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今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去吧,春兰自当感恩在心,不敢忘记。” 莫不凡漠然道:“他们二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看在你的份上,也就算了。我莫某今日是你的客人,他们二人也不经我同意,便要把你带了去,未免太没将我莫某放在眼里了吧。” 孟公子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不待莫不凡说话,薛成阴森森一笑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想来酒量不弱,只要你能把这坛酒喝个干净,我想莫大侠也不再为难你们的了。”俯身将地面上的一个大酒坛子抱起,啵的一拽,除去了红布封盖。 孟公子一瞧这坛子,尺余来高,坛身径圆###寸,坛口约有碗口约大小,坛子里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酒。他呵呵一笑,接过坛子,说道:“本来就觉口渴,喝了这坛子酒既解渴又解围,何乐而不为。”转头向莫不凡道:“不知莫大侠意下如何?” 莫不凡嘴边泛出一丝冷笑,他向薛成看了一眼后,说道:“阁下若连‘毒鸠子’递过去的酒都喝了,那我也决不再为难你们,你们自去便是。” 孟公子笑道:“希望你们言而有信,到时莫要反悔。”莫云、薛成等诸人哈哈大笑,莫不凡道:“这个自然。”宋波、孟萍已听出了些蹊跷,忙道:“这酒不能喝。”孟公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么些酒,我还是喝得下去的,放心吧!”说着举着酒坛往口中倒落。宋波一瞧,心中慌急,叫道:“喝不得,喝不得……”向他趋步而来,忽然眼前青衣一闪,却是那莫云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伸臂将他挡住。 宋波又急又惊,嘶声喊道:“别喝……”手上用力向莫云一推,已将他推开,冲到孟公子跟前,挥起右手,啪的一声,将酒坛打飞,只听噼啦声响,那坛子撞在墙壁之上,顿时碎裂,酒水顺着墙壁直往下流,四处横溢。 第十八章 双香之难 宋波胸中热气上涌,失声说道:“孟公子,这酒里有毒,不能喝啊!”孟公子用手揩了揩了嘴边的酒液,向他微微一笑,道:“兄弟,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二人相互挽着对方手臂,神色间真挚诚恳。 莫云被宋波情急下用力一推,于毫无防范之下,顿时立足不定,身子向后跌去,不由得趔趄退步,心中却已又惊又怒:“原来这小竟然有如此劲力。”怒气之下,冲上身去,力运于臂,挥出右掌直向宋波顶门击落。 孟公子见他突然从后来袭,左手忙将宋波格开,同时右臂运气,倏地一掌拍出,迎上单掌。砰的一声,极其响脆,众人只见孟公子原地丝毫未动,莫云却已不住踉跄倒退,直退至墙边,脚跟着壁,他这才立住身子。 众人大骇之际,莫不凡连忙跳出,几步抢到莫云身旁。莫不凡见儿子与人对掌,因掌力大大不济而不住倒退,以为他此次必定大受重创,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怏怏满面,却无异色,忙替他把了脉搏,却也无异状,心中当即宽慰许多,已知对方虽是年纪轻轻,却是内力极高的高手,好在对方无心伤人,否则自己儿子登时已心脉被震裂,不死也残了,当下站起身来,向孟公子一拱手,道:“多谢手下容情,不知少侠怎么称呼?” 莫云乃为当今武林中四个“后辈之秀”之一,内功与外功均已有相当的造诣,不料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子一掌击得如此狼狈。众人正自惊讶之中,见莫不凡上前作揖,也都近去拱手招呼,唯薛成心惊,避在人后。原来他提起酒坛除去红盖时,已向酒中下了剧毒,他于刚才二人对掌看的清清楚楚,见孟公子有如此掌力,自忖若论以功力自己尚难以敌得过莫云,倘与他相较,那就更差十万八千里了,心想他刚才分明已喝下不少自己下了毒的毒酒,生怕他恼怒于此,会对自己威逼索取解药,继而向自己下毒手,因之避着不敢上近。 孟公子再次将他们一一打量,见他们与先前的态度神色相差天地,眼角微带乜斜之意,答道:“在下姓孟。”目光转至薛成时,见他避头避脑,亦觉好笑,这才笑道:“毒鸠子前辈……” 薛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孟公道:“看来我的这条小命要丧在前辈手中了。” 薛成只道他要与自己为难,眼见他如此了得,冷汗惊出,慢悠悠转了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中,双手拖着送到孟公子面前,笑咪咪道:“在下不知好歹,得罪了英雄,英雄大人大量,定不会见怪的吧,愿将独门解药奉上,替英雄去毒。” 孟公子伸手接过,笑道:“莫不是颗更毒的毒丸吧?” 薛成失色道:“不……不……在下哪敢欺骗英雄,英雄若是不信,待在下先行吃下一粒。”说着已将那粒药丸拿起,正欲放入口中,忽听孟公子道:“你吃了没事,就只怕我吃了立时就会毙命。”薛成嗫嚅唇,还待为自己辩解,又听孟公子道:“不必了,你的药解毒药丸我也不用了,给你省了一颗,岂不是更好。”薛成忸忸怩怩,连连应喏。众人见他明明喝下了毒酒,却不愿意服用解药,人人无不惊骇,也不由得对他双多了几分惧怯。 莫不凡心中虽然不悦,但见孟公子年纪轻轻,但在这些江湖老手面前竟是肆无忌惮,加之见如有此厉害的内力,猜想这人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才对孟公子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忌惮,当下打定主意,天长日久,此番折辱日后择机而雪,向孟公子一揖手,微笑道:“少侠既要带走这位春兰姑娘,那请自便吧。” 孟公子略微还礼,道:“多谢。” 宋波心中大为惊喜,惊的是他和孟公子相识已有光阴,却不知他竟是身怀厉害武艺,喜的自然是此次前来非但喜从天降,还可以如此安然离去。当即三人转身出房,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莫云向运行内息在全身走了一遭,真气流畅,全无滞碍,自知无事,这才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此辱不雪,寝食难安。” 莫不凡忽然大声喝道:“住口,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提。” 莫云一怔,看着父亲叫了声:“爹……你……” 莫不凡道:“此人年纪虽轻,却不简单,他明明是喝了毒酒,却不服用解药,虽说他不敢确定那解药是真是假,但他却是无所顾忌一般,可见此人并非常人人。而他那一掌,明显掌势强劲,但却不伤你,若非内力极高,那是万难办得到的。以你的脾气,心中定然耿怀,但你以后不可随意招惹此人,你不招惹此人,想来这人也不会轻易与人结下栋子的,你记下了么?” 莫云悻然道:“孩子记下了。” 宋波胸中热气上涌,失声说道:“孟公子,这酒里有毒,不能喝啊!”孟公子用手揩了揩了嘴边的酒液,向他微微一笑,道:“兄弟,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二人相互挽着对方手臂,神色间真挚诚恳。 莫云被宋波情急下用力一推,于毫无防范之下,顿时立足不定,身子向后跌去,不由得趔趄退步,心中却已又惊又怒:“原来这小竟然有如此劲力。”怒气之下,冲上身去,力运于臂,挥出右掌直向宋波顶门击落。 孟公子见他突然从后来袭,左手忙将宋波格开,同时右臂运气,倏地一掌拍出,迎上单掌。砰的一声,极其响脆,众人只见孟公子原地丝毫未动,莫云却已不住踉跄倒退,直退至墙边,脚跟着壁,他这才立住身子。 众人大骇之际,莫不凡连忙跳出,几步抢到莫云身旁。莫不凡见儿子与人对掌,因掌力大大不济而不住倒退,以为他此次必定大受重创,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怏怏满面,却无异色,忙替他把了脉搏,却也无异状,心中当即宽慰许多,已知对方虽是年纪轻轻,却是内力极高的高手,好在对方无心伤人,否则自己儿子登时已心脉被震裂,不死也残了,当下站起身来,向孟公子一拱手,道:“多谢手下容情,不知少侠怎么称呼?” 莫云乃为当今武林中四个“后辈之秀”之一,内功与外功均已有相当的造诣,不料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子一掌击得如此狼狈。众人正自惊讶之中,见莫不凡上前作揖,也都近去拱手招呼,唯薛成心惊,避在人后。原来他提起酒坛除去红盖时,已向酒中下了剧毒,他于刚才二人对掌看的清清楚楚,见孟公子有如此掌力,自忖若论以功力自己尚难以敌得过莫云,倘与他相较,那就更差十万八千里了,心想他刚才分明已喝下不少自己下了毒的毒酒,生怕他恼怒于此,会对自己威逼索取解药,继而向自己下毒手,因之避着不敢上近。 孟公子再次将他们一一打量,见他们与先前的态度神色相差天地,眼角微带乜斜之意,答道:“在下姓孟。”目光转至薛成时,见他避头避脑,亦觉好笑,这才笑道:“毒鸠子前辈……” 薛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孟公道:“看来我的这条小命要丧在前辈手中了。” 薛成只道他要与自己为难,眼见他如此了得,冷汗惊出,慢悠悠转了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中,双手拖着送到孟公子面前,笑咪咪道:“在下不知好歹,得罪了英雄,英雄大人大量,定不会见怪的吧,愿将独门解药奉上,替英雄去毒。” 孟公子伸手接过,笑道:“莫不是颗更毒的毒丸吧?” 薛成失色道:“不……不……在下哪敢欺骗英雄,英雄若是不信,待在下先行吃下一粒。”说着已将那粒药丸拿起,正欲放入口中,忽听孟公子道:“你吃了没事,就只怕我吃了立时就会毙命。”薛成嗫嚅唇,还待为自己辩解,又听孟公子道:“不必了,你的药解毒药丸我也不用了,给你省了一颗,岂不是更好。”薛成忸忸怩怩,连连应喏。众人见他明明喝下了毒酒,却不愿意服用解药,人人无不惊骇,也不由得对他双多了几分惧怯。 莫不凡心中虽然不悦,但见孟公子年纪轻轻,但在这些江湖老手面前竟是肆无忌惮,加之见如有此厉害的内力,猜想这人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才对孟公子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忌惮,当下打定主意,天长日久,此番折辱日后择机而雪,向孟公子一揖手,微笑道:“少侠既要带走这位春兰姑娘,那请自便吧。” 孟公子略微还礼,道:“多谢。” 宋波心中大为惊喜,惊的是他和孟公子相识已有光阴,却不知他竟是身怀厉害武艺,喜的自然是此次前来非但喜从天降,还可以如此安然离去。当即三人转身出房,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莫云向运行内息在全身走了一遭,真气流畅,全无滞碍,自知无事,这才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此辱不雪,寝食难安。” 莫不凡忽然大声喝道:“住口,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提。” 莫云一怔,看着父亲叫了声:“爹……你……” 莫不凡道:“此人年纪虽轻,却不简单,他明明是喝了毒酒,却不服用解药,虽说他不敢确定那解药是真是假,但他却是无所顾忌一般,可见此人并非常人人。而他那一掌,明显掌势强劲,但却不伤你,若非内力极高,那是万难办得到的。以你的脾气,心中定然耿怀,但你以后不可随意招惹此人,你不招惹此人,想来这人也不会轻易与人结下栋子的,你记下了么?” 莫云悻然道:“孩子记下了。” 宋波胸中热气上涌,失声说道:“孟公子,这酒里有毒,不能喝啊!”孟公子用手揩了揩了嘴边的酒液,向他微微一笑,道:“兄弟,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二人相互挽着对方手臂,神色间真挚诚恳。 莫云被宋波情急下用力一推,于毫无防范之下,顿时立足不定,身子向后跌去,不由得趔趄退步,心中却已又惊又怒:“原来这小竟然有如此劲力。”怒气之下,冲上身去,力运于臂,挥出右掌直向宋波顶门击落。 孟公子见他突然从后来袭,左手忙将宋波格开,同时右臂运气,倏地一掌拍出,迎上单掌。砰的一声,极其响脆,众人只见孟公子原地丝毫未动,莫云却已不住踉跄倒退,直退至墙边,脚跟着壁,他这才立住身子。 众人大骇之际,莫不凡连忙跳出,几步抢到莫云身旁。莫不凡见儿子与人对掌,因掌力大大不济而不住倒退,以为他此次必定大受重创,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怏怏满面,却无异色,忙替他把了脉搏,却也无异状,心中当即宽慰许多,已知对方虽是年纪轻轻,却是内力极高的高手,好在对方无心伤人,否则自己儿子登时已心脉被震裂,不死也残了,当下站起身来,向孟公子一拱手,道:“多谢手下容情,不知少侠怎么称呼?” 莫云乃为当今武林中四个“后辈之秀”之一,内功与外功均已有相当的造诣,不料被眼前这个无名小子一掌击得如此狼狈。众人正自惊讶之中,见莫不凡上前作揖,也都近去拱手招呼,唯薛成心惊,避在人后。原来他提起酒坛除去红盖时,已向酒中下了剧毒,他于刚才二人对掌看的清清楚楚,见孟公子有如此掌力,自忖若论以功力自己尚难以敌得过莫云,倘与他相较,那就更差十万八千里了,心想他刚才分明已喝下不少自己下了毒的毒酒,生怕他恼怒于此,会对自己威逼索取解药,继而向自己下毒手,因之避着不敢上近。 孟公子再次将他们一一打量,见他们与先前的态度神色相差天地,眼角微带乜斜之意,答道:“在下姓孟。”目光转至薛成时,见他避头避脑,亦觉好笑,这才笑道:“毒鸠子前辈……” 薛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孟公道:“看来我的这条小命要丧在前辈手中了。” 薛成只道他要与自己为难,眼见他如此了得,冷汗惊出,慢悠悠转了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掌中,双手拖着送到孟公子面前,笑咪咪道:“在下不知好歹,得罪了英雄,英雄大人大量,定不会见怪的吧,愿将独门解药奉上,替英雄去毒。” 孟公子伸手接过,笑道:“莫不是颗更毒的毒丸吧?” 薛成失色道:“不……不……在下哪敢欺骗英雄,英雄若是不信,待在下先行吃下一粒。”说着已将那粒药丸拿起,正欲放入口中,忽听孟公子道:“你吃了没事,就只怕我吃了立时就会毙命。”薛成嗫嚅唇,还待为自己辩解,又听孟公子道:“不必了,你的药解毒药丸我也不用了,给你省了一颗,岂不是更好。”薛成忸忸怩怩,连连应喏。众人见他明明喝下了毒酒,却不愿意服用解药,人人无不惊骇,也不由得对他双多了几分惧怯。 莫不凡心中虽然不悦,但见孟公子年纪轻轻,但在这些江湖老手面前竟是肆无忌惮,加之见如有此厉害的内力,猜想这人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才对孟公子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忌惮,当下打定主意,天长日久,此番折辱日后择机而雪,向孟公子一揖手,微笑道:“少侠既要带走这位春兰姑娘,那请自便吧。” 孟公子略微还礼,道:“多谢。” 宋波心中大为惊喜,惊的是他和孟公子相识已有光阴,却不知他竟是身怀厉害武艺,喜的自然是此次前来非但喜从天降,还可以如此安然离去。当即三人转身出房,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莫云向运行内息在全身走了一遭,真气流畅,全无滞碍,自知无事,这才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此辱不雪,寝食难安。” 莫不凡忽然大声喝道:“住口,这样的话以后休得再提。” 莫云一怔,看着父亲叫了声:“爹……你……” 莫不凡道:“此人年纪虽轻,却不简单,他明明是喝了毒酒,却不服用解药,虽说他不敢确定那解药是真是假,但他却是无所顾忌一般,可见此人并非常人人。而他那一掌,明显掌势强劲,但却不伤你,若非内力极高,那是万难办得到的。以你的脾气,心中定然耿怀,但你以后不可随意招惹此人,你不招惹此人,想来这人也不会轻易与人结下栋子的,你记下了么?” 莫云悻然道:“孩子记下了。” 第十九章 惊人之秘 初春朗天,春风股股。 一道河流,由东自西,两头皆不见边。河流两侧楼台房舍,馆阁亭宇,自有千家百户,或达贵或穷寒。岸畔花红柳绿,嫣花迎风招展,依柳依柳随风飘摇。一座石桥横坐河面,桥上过人,桥下行船,真如画境一般,碧波渺渺,绿柳依依,花草锦簇,斗艳争奇;阁亭楼台,精雅秀伟,青砖黄瓦,风格复古。 宋波孟萍挽手而行,一路上默然无语,胜于有声;情意绸缪,溢于容表。孟公子见他二人重合,心中也自是喜愉,但触景生情,念及到自己也曾如宋波般和心爱的人联袂而行,心中不禁阵阵酸楚。他回头向二人望了一眼,见他二人全心系于对方,对眼前景色丝毫没放在心上,假意取笑道:“江南旖旎风色,却偏偏就是有人懒得看上一眼,真是可惜啊。” 宋波、孟萍正自情痴意迷,忽听得他言,都向前看去,见他驻足回顾,面带笑意。宋波知他假意取笑,微笑着不语。孟萍神色微微有异,半晌方向宋波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宋波打断他的话,道:“这不怪你,我也不怪你。”莞尔一笑,又道:“不要再提这事了。” 孟公子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宋波心地很好,又通情达理,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说道:“宋波,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现在不如到我那吧。”宋波立时想起在双香楼孟公子喝毒酒之事,不禁又担起心来,又想到他那时出掌救己之,掌力凌厉急劲,却不知他身有武功,更是纳罕,心想:“他有如此厉害武艺,我怎确丝毫不知,与他相识也好长一段时日了,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点头答应,随他身后,约半炷香时间,走到一大宅前。孟公子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宋波不曾来过,抬头一看,黑漆大门上黄色大匾写“孟宅”两大殷红大字。 孟公子走上台阶,三扣门环,不多时,听得里面有一男子声音道:“来了,来了。” 嘎吱一声长响,两扇黑膝大门各开尺许,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宋波一瞧,那人三十左右岁数,面目清癯,一身家丁装扮。那人一见孟公子,立时满面欢喜,说声:“哎呀,公子,你可回来了!”说着钻出身来,又道:“公子昨晚彻夜未归,大伙都急坏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如今回来就好。”说着已是眉开眼笑。孟公子微笑道:“让朱大哥忧心了。”那人笑道:“这不打紧。”见宋波、孟萍站在他旁边,问道:“这两位是……”孟公子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那人听说忙请三人入内,当先带路。孟公子又向那人道:“朱大哥,你去跟大家说声,就说我已回来了,免得他们担心。”那人应声而去。 宋波见状,大感奇怪,寻思:“那位朱大哥若是宅内家人,孟公子如何称他为朱大哥,不是家人,却又为何作家丁装扮?”问道:“这位朱大哥是你这儿的家丁么?”孟公子微一沉吟,说道:“也是,也不是。”宋波奇道:“也是,也不是,这怎么说?”孟公子道:“说来话长了,现在在孟宅里的这些人,本都是些穷苦潦倒,或是走投无路之人。如今世人不复有纯朴之心,人心渐薄,哪里还管顾那些危困人们的死活!唉,世态丑恶哪!”说到此处,感慨不胜,出了会神,又道:“我本穷苦,深知穷苦人的无奈与辛酸,后来遇到不少老幼羸弱之人,见他们受生活逼迫,背井离乡,夜宿街道,我心中不忍,便收了许多回来,让他们在我宅院中暂时落脚,分给他们一些事务,或是让他们到一些商铺里帮闲,这也比他们到处漂流,步履难艰好的多。”说话间,三人已穿过了天井,不一会,进了大厅。 三人落坐,不多时,另一个年轻女仆笑嘻嘻地将茶水奉了,又欣然退去。宋波瞧在眼里,笑道:“你这个人没有半点架子,府上的家人们对你亲切的很哪!”孟公子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把他们任何一个人当作下人看待。”宋波道:“你这个人有时有趣得很,但很是和气,真难想到在双香楼中,面对那些江湖侠客们时,那满带傲气硬骨的人就是你孟公子,哈哈,此时思之仍觉畅快。”转头向孟萍瞧了一眼,只见她含着笑意望着自己,心中登时甜蜜蓦生。这时孟萍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来时见院中风景很美,想出去瞧瞧。”她心知二人自双香楼事后,二人确有很多话说,因而借出去游观之说退去,好令他二人畅言欢谈。 孟公子道:“自然可以,请便。”他虽与宋波相熟,可平常也只是从宋波口中听得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此番却是首次见得她真本人,故言语中不免客气。宋波目送孟萍曼妙的身影盈盈而出。 孟公子轻轻一叹,笑道:“真没想到她对你也还是这般情深意切。”说到这里,忽凄然一笑,接着道:“我说你的情况与我很像,所以我想要帮助你,好在你俩终是破镜重圆,而我和那人是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这可说是我与你唯一不同的吧。”宋波讶然道:“你……你曾经也是这……”孟公子神色黯淡,凄然道:“那时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虽是罗卜青菜的出茶淡饭,却也自在,可是一日,噩梦忽然降临,深爱着我的她最终泫然而去,跟着一个有财有势的人走了。”宋波暗暗吃惊,对他不由得大生怜悯,没想到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翩翩风度的俊俏公子,却有着这样凄惨的过去。孟公子又道:“穷人诸多无奈,唯此最让人痛心愤世啊!” 二人沉默了一阵,孟公子调整心境,呷了口茶,道:“有件事要跟你说,那双香楼我已言定买下,看来掌柜的得换人了。”宋波一怔,说道:“啊……你将双香楼买下了……”孟公子点了点头。他微一沉吟,又道:“我有些话,今日就想告诉你。”宋波道:“那你说吧。”孟公子道:“众人只知道我是个十足的酒鬼,也是孟宅的主人,而我到底是什么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宋波静静听着,心中迷糊起来。孟公子续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不过六人,这六人分别是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缯帛庄、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这六商行的掌柜。”说着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道:“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和缯帛庄,这些都是穷人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而济民粮仓与平民当铺却是便宜寻常百姓之所。”宋波道:“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我知道,平民当铺的掌柜倒是个好人啊,凡穷困之人若因急需而将物品当在他那,只要典当物品之人愿意,便可随时将所当物品原价赎回。那掌柜的绝不谋半点利润。那个济民粮仓的掌柜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好心人,他虽是生意人,却是将粮米极低价卖于穷困之人,旨在济民安困,确是帮了许多穷苦人。”孟公子道笑:“确是如此。而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缯帛庄这四处商行,做的却是那些富贵纨绔之人的买卖,赚得尽是那些家道殷实之人的贪享安逸、挥霍潇洒之财。”宋波听他说的切实,不禁点头,微一沉吟,问道:“孟公子,你跟我说这些,难道这六商行掌柜与你有什么干系?”孟公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道:“到今日起,知道我身份的人又要多了一人了。”宋波诧然道:“我么?”孟公子道:“是你,也是双香楼的新掌柜的。”宋波双目大睁,满脸荧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了遍,孟公子再次答道:“是你,双香楼的新掌柜。” 一时之间,宋波呆呆的看着他,面孔上没了一丝神情,过了好大一会,他才道:“什么……我……双香楼的掌柜……”孟公子正色道:“其实我才是那六家商行的的真正的大掌柜,而那六位掌柜的都是帮助我料理勾当生意上事务的人,他们也曾是受过我相助的人。今日我与你同去双香楼时,我便为你将双香楼高价买得。噢,以后就由你们两自行经管,不系于我,你跟孟萍无忧无虑、安稳度日,那我是再开心不过。” 一惊未平,另一惊又如海潮般涌至,宋波早已咋舌呆目,他哪里知道与自己诸多恩德的孟公子竟会是六家商行的真正掌柜,更想不到他竟会将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双香楼买下,来送给自己。他脑中忽又想起在双香楼里孟公子向那掌柜耳语之事,心中一动,方知那时其行何为,不自禁地胸中热潮阵阵。他对孟公子满心的感激,隔了半日,才讷讷问道:“你为什……为什么对我……对我这么好……”孟公子道:“我曾因贫困而致心爱的人离我而去,我不想再见到有任何人重步我这样的后尘,只希望天下有情人终能结成伉俪。”宋波喉头一哽,一时难以说出话来。 孟公子走回椅前,正要坐下,忽然头晕目眩起来,双腿一软,身不由己的坐倒椅中。宋波见状,大惊失色,叫道:“你……你怎么了?”突然想起,他在双香楼喝下了“毒鸠子”薛成下了毒的毒酒。 初春朗天,春风股股。 一道河流,由东自西,两头皆不见边。河流两侧楼台房舍,馆阁亭宇,自有千家百户,或达贵或穷寒。岸畔花红柳绿,嫣花迎风招展,依柳依柳随风飘摇。一座石桥横坐河面,桥上过人,桥下行船,真如画境一般,碧波渺渺,绿柳依依,花草锦簇,斗艳争奇;阁亭楼台,精雅秀伟,青砖黄瓦,风格复古。 宋波孟萍挽手而行,一路上默然无语,胜于有声;情意绸缪,溢于容表。孟公子见他二人重合,心中也自是喜愉,但触景生情,念及到自己也曾如宋波般和心爱的人联袂而行,心中不禁阵阵酸楚。他回头向二人望了一眼,见他二人全心系于对方,对眼前景色丝毫没放在心上,假意取笑道:“江南旖旎风色,却偏偏就是有人懒得看上一眼,真是可惜啊。” 宋波、孟萍正自情痴意迷,忽听得他言,都向前看去,见他驻足回顾,面带笑意。宋波知他假意取笑,微笑着不语。孟萍神色微微有异,半晌方向宋波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宋波打断他的话,道:“这不怪你,我也不怪你。”莞尔一笑,又道:“不要再提这事了。” 孟公子看在眼里,放在心中:“宋波心地很好,又通情达理,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说道:“宋波,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现在不如到我那吧。”宋波立时想起在双香楼孟公子喝毒酒之事,不禁又担起心来,又想到他那时出掌救己之,掌力凌厉急劲,却不知他身有武功,更是纳罕,心想:“他有如此厉害武艺,我怎确丝毫不知,与他相识也好长一段时日了,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点头答应,随他身后,约半炷香时间,走到一大宅前。孟公子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宋波不曾来过,抬头一看,黑漆大门上黄色大匾写“孟宅”两大殷红大字。 孟公子走上台阶,三扣门环,不多时,听得里面有一男子声音道:“来了,来了。” 嘎吱一声长响,两扇黑膝大门各开尺许,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宋波一瞧,那人三十左右岁数,面目清癯,一身家丁装扮。那人一见孟公子,立时满面欢喜,说声:“哎呀,公子,你可回来了!”说着钻出身来,又道:“公子昨晚彻夜未归,大伙都急坏了,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如今回来就好。”说着已是眉开眼笑。孟公子微笑道:“让朱大哥忧心了。”那人笑道:“这不打紧。”见宋波、孟萍站在他旁边,问道:“这两位是……”孟公子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那人听说忙请三人入内,当先带路。孟公子又向那人道:“朱大哥,你去跟大家说声,就说我已回来了,免得他们担心。”那人应声而去。 宋波见状,大感奇怪,寻思:“那位朱大哥若是宅内家人,孟公子如何称他为朱大哥,不是家人,却又为何作家丁装扮?”问道:“这位朱大哥是你这儿的家丁么?”孟公子微一沉吟,说道:“也是,也不是。”宋波奇道:“也是,也不是,这怎么说?”孟公子道:“说来话长了,现在在孟宅里的这些人,本都是些穷苦潦倒,或是走投无路之人。如今世人不复有纯朴之心,人心渐薄,哪里还管顾那些危困人们的死活!唉,世态丑恶哪!”说到此处,感慨不胜,出了会神,又道:“我本穷苦,深知穷苦人的无奈与辛酸,后来遇到不少老幼羸弱之人,见他们受生活逼迫,背井离乡,夜宿街道,我心中不忍,便收了许多回来,让他们在我宅院中暂时落脚,分给他们一些事务,或是让他们到一些商铺里帮闲,这也比他们到处漂流,步履难艰好的多。”说话间,三人已穿过了天井,不一会,进了大厅。 三人落坐,不多时,另一个年轻女仆笑嘻嘻地将茶水奉了,又欣然退去。宋波瞧在眼里,笑道:“你这个人没有半点架子,府上的家人们对你亲切的很哪!”孟公子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把他们任何一个人当作下人看待。”宋波道:“你这个人有时有趣得很,但很是和气,真难想到在双香楼中,面对那些江湖侠客们时,那满带傲气硬骨的人就是你孟公子,哈哈,此时思之仍觉畅快。”转头向孟萍瞧了一眼,只见她含着笑意望着自己,心中登时甜蜜蓦生。这时孟萍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先聊着,我来时见院中风景很美,想出去瞧瞧。”她心知二人自双香楼事后,二人确有很多话说,因而借出去游观之说退去,好令他二人畅言欢谈。 孟公子道:“自然可以,请便。”他虽与宋波相熟,可平常也只是从宋波口中听得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此番却是首次见得她真本人,故言语中不免客气。宋波目送孟萍曼妙的身影盈盈而出。 孟公子轻轻一叹,笑道:“真没想到她对你也还是这般情深意切。”说到这里,忽凄然一笑,接着道:“我说你的情况与我很像,所以我想要帮助你,好在你俩终是破镜重圆,而我和那人是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这可说是我与你唯一不同的吧。”宋波讶然道:“你……你曾经也是这……”孟公子神色黯淡,凄然道:“那时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虽是罗卜青菜的出茶淡饭,却也自在,可是一日,噩梦忽然降临,深爱着我的她最终泫然而去,跟着一个有财有势的人走了。”宋波暗暗吃惊,对他不由得大生怜悯,没想到在别人眼里看来是一翩翩风度的俊俏公子,却有着这样凄惨的过去。孟公子又道:“穷人诸多无奈,唯此最让人痛心愤世啊!” 二人沉默了一阵,孟公子调整心境,呷了口茶,道:“有件事要跟你说,那双香楼我已言定买下,看来掌柜的得换人了。”宋波一怔,说道:“啊……你将双香楼买下了……”孟公子点了点头。他微一沉吟,又道:“我有些话,今日就想告诉你。”宋波道:“那你说吧。”孟公子道:“众人只知道我是个十足的酒鬼,也是孟宅的主人,而我到底是什么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宋波静静听着,心中迷糊起来。孟公子续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不过六人,这六人分别是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缯帛庄、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这六商行的掌柜。”说着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道:“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和缯帛庄,这些都是穷人可望不可及的地方。而济民粮仓与平民当铺却是便宜寻常百姓之所。”宋波道:“平民当铺和济民粮仓我知道,平民当铺的掌柜倒是个好人啊,凡穷困之人若因急需而将物品当在他那,只要典当物品之人愿意,便可随时将所当物品原价赎回。那掌柜的绝不谋半点利润。那个济民粮仓的掌柜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好心人,他虽是生意人,却是将粮米极低价卖于穷困之人,旨在济民安困,确是帮了许多穷苦人。”孟公子道笑:“确是如此。而天香客栈、达贵珠宝、大发钱庄、缯帛庄这四处商行,做的却是那些富贵纨绔之人的买卖,赚得尽是那些家道殷实之人的贪享安逸、挥霍潇洒之财。”宋波听他说的切实,不禁点头,微一沉吟,问道:“孟公子,你跟我说这些,难道这六商行掌柜与你有什么干系?”孟公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道:“到今日起,知道我身份的人又要多了一人了。”宋波诧然道:“我么?”孟公子道:“是你,也是双香楼的新掌柜的。”宋波双目大睁,满脸荧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了遍,孟公子再次答道:“是你,双香楼的新掌柜。” 一时之间,宋波呆呆的看着他,面孔上没了一丝神情,过了好大一会,他才道:“什么……我……双香楼的掌柜……”孟公子正色道:“其实我才是那六家商行的的真正的大掌柜,而那六位掌柜的都是帮助我料理勾当生意上事务的人,他们也曾是受过我相助的人。今日我与你同去双香楼时,我便为你将双香楼高价买得。噢,以后就由你们两自行经管,不系于我,你跟孟萍无忧无虑、安稳度日,那我是再开心不过。” 一惊未平,另一惊又如海潮般涌至,宋波早已咋舌呆目,他哪里知道与自己诸多恩德的孟公子竟会是六家商行的真正掌柜,更想不到他竟会将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双香楼买下,来送给自己。他脑中忽又想起在双香楼里孟公子向那掌柜耳语之事,心中一动,方知那时其行何为,不自禁地胸中热潮阵阵。他对孟公子满心的感激,隔了半日,才讷讷问道:“你为什……为什么对我……对我这么好……”孟公子道:“我曾因贫困而致心爱的人离我而去,我不想再见到有任何人重步我这样的后尘,只希望天下有情人终能结成伉俪。”宋波喉头一哽,一时难以说出话来。 孟公子走回椅前,正要坐下,忽然头晕目眩起来,双腿一软,身不由己的坐倒椅中。宋波见状,大惊失色,叫道:“你……你怎么了?”突然想起,他在双香楼喝下了“毒鸠子”薛成下了毒的毒酒。 第二十章 惊人之秘 宋波将孟公子送到房间时,见他额头汗珠涔涔,心中极是担忧。笑公子脸色苍白,却向他笑道:“不碍事,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旧疾复发而已,我运功调息片刻就好。”宋波惶然道:“你中了毒,怎是旧疾复发?”孟公子在床上盘膝坐了,说道:“是中了点毒,不碍事,待我将体内的毒质逼出,再跟你细说详情。”宋波怕扰他驱毒,便独个在外守着,踯躅不已,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忽听启门之声,他急转头,只见孟公子已跨槛而出,脸上兀自挂着笑容,但他平时就苍白若纸脸显得更加苍白与憔悴,只是双目深湛,颇显精神,好似没事人一般。宋波问道:“你怎么样啦?”孟公子道:“我没事。”宋波又在他脸上打量一番,忽然一笑,道:“你这个人倒奇怪的很,在你身上似乎会有着很多让人感到意外的事发生,但又让人感觉到这种种奇怪之事对你来说,又似平常,不足为奇。” 孟公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些事对我来说,确是平常之事,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间,目光深遂,面色凄迷,直愣愣地盯着西方上空,只见淡淡红日已西沉,晚霞已红了半边天。 宋波听得糊涂,犹坠雾团之中,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其意。隔了半晌,孟公子回过神来,道:“待我把话说完,你听了就自会明白一切了。在双香楼我喝的那酒确是毒酒,而薛成拿出来的那解毒药丸我却不服,你可知道是为何?”宋波本来确是以为孟公子所喝下的那酒必定有毒,但见他出了天香楼后,却依然无事,这才另有想法,不料孟公子适才站立不稳,这才再次认为他喝的那酒的确是毒酒,后又见孟公子从房内出来时,只是脸色苍白,别无异样,心中便又难以断定了,直到这时听他亲口说出,立时心中一颤,慌道:“啊,真是毒酒!那你怎么不要解药,难道你知道那解药是假的?” 孟公子道:“他那解药是真是假我并不知道,我不用是因我根本就不需要。”宋波心中一惊:“喝了毒酒自然就中了毒,却又如何不需要解毒的解药?”但心中一咯噔:“他既不需解药自有他的道理。”眼见他此时尚能站立此处,当即又放下心来。 孟公子负着双踱起步来,说道:“薛成下的这毒算不得什么,其实我早已身中剧毒,而且所中的这毒更胜薛成那毒,也不知道多少数倍!”宋波闻言瞠目呆口。孟公子展容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活到现在就不会有事。”宋波问道:“那你身上的剧毒现在还没解么?”孟公子深吸一气,缓声道:“没有!”一顿又道:“我中毒之事说来话长啊!当年师太师父,也就是我派的开山鼻祖,在百年前,武林中都称他叫无边海。无边海师祖一生收有两个衣体传人,一个是我的师父,另一个就是我的师叔。师父与师叔幼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师祖收养,又教文习武,授以仁义之道。师父幼时心地很好,而且对师叔也很宽厚忍让,所以他很得师祖的喜欢,而师叔自小之时就事事逞强,又不知孝悌,常因一些小事而去找师父缠绊。师祖看在眼里,不禁担心,生怕师叔日后行举偏颇。光阴荏苒,忽忽已过十几年,师祖已老迈年高,师父、师叔皆以为人,都练得浑身好武艺,而且都颇通药性毒物之理。师父自知恩师传技授业意,是要自己将来可仗着一身本领济世活命、除暴安良,因之谨守师令,侠之四方。可惜师叔名利心重,贪图荣华,以致后来误入歧途,最终陷于江湖杀戮仇怨中来,不可自拔。那时师叔在江湖中,却是一个枭雄人物,大有名气。可能是因为他幼龄时屡遭欺侮,以让他心中阴霾深郁,憎恶世人。凡与他不睦或是为敌者,他便要将其诛灭,这么一来,他的仇人越来越多,后来他的那些仇敌们聚心戮力,终于将他和他纠集为谑的党羽消灭瓦解,而师叔凭借着一身好武艺,负重伤逃脱。他逃后并无好去处,于是左躲右避,到底还是重回入山中,向师祖磕头认罪,赌咒发誓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出山,求师祖救他性命。师祖见他受伤极重,危在旦夕,若不施救,他性命可忧,不忍他毙命,便打算先将他救下再作计议。就这样,祖师为他运功疗伤,山巅采药。一个月后,师叔伤势已愈可###成。一日他趁师祖为他去采药不在之时,偷偷潜入师祖室内,偷走了师祖的‘万毒纲谱’。那‘万毒纲谱’乃是师祖穷毕生之精力为解世间各种奇剧之毒而游访天下才编纂而成的书,此书中记载着千万种毒草毒虫以及它们的各有的毒性,更甚者,载有此千万种毒性如何调制可使毒性生异,再至如何而得相克之法,于毒一物,那书当真可说是尽包其中。待师祖回来不见师叔,将他去寻了半日,始终不见,回到室中发觉‘万毒纲谱’也不知去向,这才猛然醒悟,知道此书已被师叔偷去,当下好生懊悔。师祖知道师叔心术不正,日后他若依着‘万毒纲谱’中的所载之法,配制异毒害人,那中毒者所中之毒古怪之极,若无依谱中记载之法所制而成的解药,中毒者必死无疑。师祖心急之下提气忙去追,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到山角之下又寻了半日,哪里还寻得着师叔。没过几月,师祖便忧忧而故,这追回‘万毒纲谱’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师父的身上。师父踏遍大江南北,神州大地,关内关外欲寻回那书谱,其间在所过之处除强扶弱,匡扶正义。就这样,一晃竟是几十年过去了,师祖那‘万毒纲谱’依就未能追回。在这几十年间,师父与师叔自是多次晤见,只因他二人在武功上同出一辙,又是伯仲之间,师叔总是能侍机避开。也正是这样几十年寻找中,师父才在一次偶然的机际中,遇见了我,后将我纳这足下。五前前,师父带我到天山寻着师叔,那时师父与师叔也都已至杖乡之年,原来这些年来师叔早已经在练‘万毒纲谱功’了,连师父也没想到‘万毒纲谱’上竟记有如何让中毒者以内力将毒性随意控制的心法,继而将毒性驱出,中毒者丝毫无碍。这‘万毒纲谱功’就是将毒物故意引入体内,再依此心法将毒性控制而练就毒功,这练的的法门自是师叔自创而成。” 宋波早已听得入情入境,虽是从孟公子嘴里说出来,他却如亲眼见到当年的情景一般,只觉得耳听之事有匪夷所思、离奇曲折之感。这时,不禁托口而出:“世上竟会有这邪门的功夫!”孟公子道:“世间之大,何人不有,何奇不出啊!这种功夫到现在依就有人修练,看来师叔衣钵有传啊。” 宋波将孟公子送到房间时,见他额头汗珠涔涔,心中极是担忧。笑公子脸色苍白,却向他笑道:“不碍事,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旧疾复发而已,我运功调息片刻就好。”宋波惶然道:“你中了毒,怎是旧疾复发?”孟公子在床上盘膝坐了,说道:“是中了点毒,不碍事,待我将体内的毒质逼出,再跟你细说详情。”宋波怕扰他驱毒,便独个在外守着,踯躅不已,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忽听启门之声,他急转头,只见孟公子已跨槛而出,脸上兀自挂着笑容,但他平时就苍白若纸脸显得更加苍白与憔悴,只是双目深湛,颇显精神,好似没事人一般。宋波问道:“你怎么样啦?”孟公子道:“我没事。”宋波又在他脸上打量一番,忽然一笑,道:“你这个人倒奇怪的很,在你身上似乎会有着很多让人感到意外的事发生,但又让人感觉到这种种奇怪之事对你来说,又似平常,不足为奇。” 孟公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些事对我来说,确是平常之事,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间,目光深遂,面色凄迷,直愣愣地盯着西方上空,只见淡淡红日已西沉,晚霞已红了半边天。 宋波听得糊涂,犹坠雾团之中,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其意。隔了半晌,孟公子回过神来,道:“待我把话说完,你听了就自会明白一切了。在双香楼我喝的那酒确是毒酒,而薛成拿出来的那解毒药丸我却不服,你可知道是为何?”宋波本来确是以为孟公子所喝下的那酒必定有毒,但见他出了天香楼后,却依然无事,这才另有想法,不料孟公子适才站立不稳,这才再次认为他喝的那酒的确是毒酒,后又见孟公子从房内出来时,只是脸色苍白,别无异样,心中便又难以断定了,直到这时听他亲口说出,立时心中一颤,慌道:“啊,真是毒酒!那你怎么不要解药,难道你知道那解药是假的?” 孟公子道:“他那解药是真是假我并不知道,我不用是因我根本就不需要。”宋波心中一惊:“喝了毒酒自然就中了毒,却又如何不需要解毒的解药?”但心中一咯噔:“他既不需解药自有他的道理。”眼见他此时尚能站立此处,当即又放下心来。 孟公子负着双踱起步来,说道:“薛成下的这毒算不得什么,其实我早已身中剧毒,而且所中的这毒更胜薛成那毒,也不知道多少数倍!”宋波闻言瞠目呆口。孟公子展容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活到现在就不会有事。”宋波问道:“那你身上的剧毒现在还没解么?”孟公子深吸一气,缓声道:“没有!”一顿又道:“我中毒之事说来话长啊!当年师太师父,也就是我派的开山鼻祖,在百年前,武林中都称他叫无边海。无边海师祖一生收有两个衣体传人,一个是我的师父,另一个就是我的师叔。师父与师叔幼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师祖收养,又教文习武,授以仁义之道。师父幼时心地很好,而且对师叔也很宽厚忍让,所以他很得师祖的喜欢,而师叔自小之时就事事逞强,又不知孝悌,常因一些小事而去找师父缠绊。师祖看在眼里,不禁担心,生怕师叔日后行举偏颇。光阴荏苒,忽忽已过十几年,师祖已老迈年高,师父、师叔皆以为人,都练得浑身好武艺,而且都颇通药性毒物之理。师父自知恩师传技授业意,是要自己将来可仗着一身本领济世活命、除暴安良,因之谨守师令,侠之四方。可惜师叔名利心重,贪图荣华,以致后来误入歧途,最终陷于江湖杀戮仇怨中来,不可自拔。那时师叔在江湖中,却是一个枭雄人物,大有名气。可能是因为他幼龄时屡遭欺侮,以让他心中阴霾深郁,憎恶世人。凡与他不睦或是为敌者,他便要将其诛灭,这么一来,他的仇人越来越多,后来他的那些仇敌们聚心戮力,终于将他和他纠集为谑的党羽消灭瓦解,而师叔凭借着一身好武艺,负重伤逃脱。他逃后并无好去处,于是左躲右避,到底还是重回入山中,向师祖磕头认罪,赌咒发誓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出山,求师祖救他性命。师祖见他受伤极重,危在旦夕,若不施救,他性命可忧,不忍他毙命,便打算先将他救下再作计议。就这样,祖师为他运功疗伤,山巅采药。一个月后,师叔伤势已愈可###成。一日他趁师祖为他去采药不在之时,偷偷潜入师祖室内,偷走了师祖的‘万毒纲谱’。那‘万毒纲谱’乃是师祖穷毕生之精力为解世间各种奇剧之毒而游访天下才编纂而成的书,此书中记载着千万种毒草毒虫以及它们的各有的毒性,更甚者,载有此千万种毒性如何调制可使毒性生异,再至如何而得相克之法,于毒一物,那书当真可说是尽包其中。待师祖回来不见师叔,将他去寻了半日,始终不见,回到室中发觉‘万毒纲谱’也不知去向,这才猛然醒悟,知道此书已被师叔偷去,当下好生懊悔。师祖知道师叔心术不正,日后他若依着‘万毒纲谱’中的所载之法,配制异毒害人,那中毒者所中之毒古怪之极,若无依谱中记载之法所制而成的解药,中毒者必死无疑。师祖心急之下提气忙去追,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到山角之下又寻了半日,哪里还寻得着师叔。没过几月,师祖便忧忧而故,这追回‘万毒纲谱’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师父的身上。师父踏遍大江南北,神州大地,关内关外欲寻回那书谱,其间在所过之处除强扶弱,匡扶正义。就这样,一晃竟是几十年过去了,师祖那‘万毒纲谱’依就未能追回。在这几十年间,师父与师叔自是多次晤见,只因他二人在武功上同出一辙,又是伯仲之间,师叔总是能侍机避开。也正是这样几十年寻找中,师父才在一次偶然的机际中,遇见了我,后将我纳这足下。五前前,师父带我到天山寻着师叔,那时师父与师叔也都已至杖乡之年,原来这些年来师叔早已经在练‘万毒纲谱功’了,连师父也没想到‘万毒纲谱’上竟记有如何让中毒者以内力将毒性随意控制的心法,继而将毒性驱出,中毒者丝毫无碍。这‘万毒纲谱功’就是将毒物故意引入体内,再依此心法将毒性控制而练就毒功,这练的的法门自是师叔自创而成。” 宋波早已听得入情入境,虽是从孟公子嘴里说出来,他却如亲眼见到当年的情景一般,只觉得耳听之事有匪夷所思、离奇曲折之感。这时,不禁托口而出:“世上竟会有这邪门的功夫!”孟公子道:“世间之大,何人不有,何奇不出啊!这种功夫到现在依就有人修练,看来师叔衣钵有传啊。” 宋波将孟公子送到房间时,见他额头汗珠涔涔,心中极是担忧。笑公子脸色苍白,却向他笑道:“不碍事,你不必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旧疾复发而已,我运功调息片刻就好。”宋波惶然道:“你中了毒,怎是旧疾复发?”孟公子在床上盘膝坐了,说道:“是中了点毒,不碍事,待我将体内的毒质逼出,再跟你细说详情。”宋波怕扰他驱毒,便独个在外守着,踯躅不已,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忽听启门之声,他急转头,只见孟公子已跨槛而出,脸上兀自挂着笑容,但他平时就苍白若纸脸显得更加苍白与憔悴,只是双目深湛,颇显精神,好似没事人一般。宋波问道:“你怎么样啦?”孟公子道:“我没事。”宋波又在他脸上打量一番,忽然一笑,道:“你这个人倒奇怪的很,在你身上似乎会有着很多让人感到意外的事发生,但又让人感觉到这种种奇怪之事对你来说,又似平常,不足为奇。” 孟公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些事对我来说,确是平常之事,我也早已经习惯了。”他说话间,目光深遂,面色凄迷,直愣愣地盯着西方上空,只见淡淡红日已西沉,晚霞已红了半边天。 宋波听得糊涂,犹坠雾团之中,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其意。隔了半晌,孟公子回过神来,道:“待我把话说完,你听了就自会明白一切了。在双香楼我喝的那酒确是毒酒,而薛成拿出来的那解毒药丸我却不服,你可知道是为何?”宋波本来确是以为孟公子所喝下的那酒必定有毒,但见他出了天香楼后,却依然无事,这才另有想法,不料孟公子适才站立不稳,这才再次认为他喝的那酒的确是毒酒,后又见孟公子从房内出来时,只是脸色苍白,别无异样,心中便又难以断定了,直到这时听他亲口说出,立时心中一颤,慌道:“啊,真是毒酒!那你怎么不要解药,难道你知道那解药是假的?” 孟公子道:“他那解药是真是假我并不知道,我不用是因我根本就不需要。”宋波心中一惊:“喝了毒酒自然就中了毒,却又如何不需要解毒的解药?”但心中一咯噔:“他既不需解药自有他的道理。”眼见他此时尚能站立此处,当即又放下心来。 孟公子负着双踱起步来,说道:“薛成下的这毒算不得什么,其实我早已身中剧毒,而且所中的这毒更胜薛成那毒,也不知道多少数倍!”宋波闻言瞠目呆口。孟公子展容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活到现在就不会有事。”宋波问道:“那你身上的剧毒现在还没解么?”孟公子深吸一气,缓声道:“没有!”一顿又道:“我中毒之事说来话长啊!当年师太师父,也就是我派的开山鼻祖,在百年前,武林中都称他叫无边海。无边海师祖一生收有两个衣体传人,一个是我的师父,另一个就是我的师叔。师父与师叔幼时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师祖收养,又教文习武,授以仁义之道。师父幼时心地很好,而且对师叔也很宽厚忍让,所以他很得师祖的喜欢,而师叔自小之时就事事逞强,又不知孝悌,常因一些小事而去找师父缠绊。师祖看在眼里,不禁担心,生怕师叔日后行举偏颇。光阴荏苒,忽忽已过十几年,师祖已老迈年高,师父、师叔皆以为人,都练得浑身好武艺,而且都颇通药性毒物之理。师父自知恩师传技授业意,是要自己将来可仗着一身本领济世活命、除暴安良,因之谨守师令,侠之四方。可惜师叔名利心重,贪图荣华,以致后来误入歧途,最终陷于江湖杀戮仇怨中来,不可自拔。那时师叔在江湖中,却是一个枭雄人物,大有名气。可能是因为他幼龄时屡遭欺侮,以让他心中阴霾深郁,憎恶世人。凡与他不睦或是为敌者,他便要将其诛灭,这么一来,他的仇人越来越多,后来他的那些仇敌们聚心戮力,终于将他和他纠集为谑的党羽消灭瓦解,而师叔凭借着一身好武艺,负重伤逃脱。他逃后并无好去处,于是左躲右避,到底还是重回入山中,向师祖磕头认罪,赌咒发誓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出山,求师祖救他性命。师祖见他受伤极重,危在旦夕,若不施救,他性命可忧,不忍他毙命,便打算先将他救下再作计议。就这样,祖师为他运功疗伤,山巅采药。一个月后,师叔伤势已愈可###成。一日他趁师祖为他去采药不在之时,偷偷潜入师祖室内,偷走了师祖的‘万毒纲谱’。那‘万毒纲谱’乃是师祖穷毕生之精力为解世间各种奇剧之毒而游访天下才编纂而成的书,此书中记载着千万种毒草毒虫以及它们的各有的毒性,更甚者,载有此千万种毒性如何调制可使毒性生异,再至如何而得相克之法,于毒一物,那书当真可说是尽包其中。待师祖回来不见师叔,将他去寻了半日,始终不见,回到室中发觉‘万毒纲谱’也不知去向,这才猛然醒悟,知道此书已被师叔偷去,当下好生懊悔。师祖知道师叔心术不正,日后他若依着‘万毒纲谱’中的所载之法,配制异毒害人,那中毒者所中之毒古怪之极,若无依谱中记载之法所制而成的解药,中毒者必死无疑。师祖心急之下提气忙去追,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到山角之下又寻了半日,哪里还寻得着师叔。没过几月,师祖便忧忧而故,这追回‘万毒纲谱’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师父的身上。师父踏遍大江南北,神州大地,关内关外欲寻回那书谱,其间在所过之处除强扶弱,匡扶正义。就这样,一晃竟是几十年过去了,师祖那‘万毒纲谱’依就未能追回。在这几十年间,师父与师叔自是多次晤见,只因他二人在武功上同出一辙,又是伯仲之间,师叔总是能侍机避开。也正是这样几十年寻找中,师父才在一次偶然的机际中,遇见了我,后将我纳这足下。五前前,师父带我到天山寻着师叔,那时师父与师叔也都已至杖乡之年,原来这些年来师叔早已经在练‘万毒纲谱功’了,连师父也没想到‘万毒纲谱’上竟记有如何让中毒者以内力将毒性随意控制的心法,继而将毒性驱出,中毒者丝毫无碍。这‘万毒纲谱功’就是将毒物故意引入体内,再依此心法将毒性控制而练就毒功,这练的的法门自是师叔自创而成。” 宋波早已听得入情入境,虽是从孟公子嘴里说出来,他却如亲眼见到当年的情景一般,只觉得耳听之事有匪夷所思、离奇曲折之感。这时,不禁托口而出:“世上竟会有这邪门的功夫!”孟公子道:“世间之大,何人不有,何奇不出啊!这种功夫到现在依就有人修练,看来师叔衣钵有传啊。” 第二十一章 惊人之秘 宋波问道:“你见过有人练这门功夫?”孟公子道:“一个自然是我,不得已而练,不然我身中师叔剧毒,何以能活到今日。”宋波惊道:“啊!原来是你师叔对你下的毒手。”孟公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为解毒而不得不练,但想不到除我之外,在苏州我竟见到了另有修练此功之人。”宋波问道:“是谁?”孟公子道:“昨天在天香客栈中的那两个年轻男女。”说着转头看了宋波一眼,又道:“但有一件宝物于练‘万毒纲谱功’大有帮忙,练此功之人若不慎以使毒性失控侵身,此宝可助将体内四蹿的毒性驱出。”宋波不禁问道:“什么宝物?”孟公子缓声说道:“青龙玉。”宋波不禁再次心头一震,讶然道:“青龙玉?你说得可是如今在龙腾山庄的那青龙玉?”孟公子微微点头,道:“正是此物。这青龙玉与我中毒一事,那‘万毒纲谱功’皆有关连。别先别急,我慢慢跟我说。当年师祖访遍天下,亲身尝试毒物,每每中毒都以一身浑厚内气将毒性逼出,若是毒性过强,逼之不尽,再以青龙玉便可将毒性尽数吸出,但江湖上的人这传这青龙玉是宝物,只道它只是块宝玉,价值不韭,却不知它贵在此外。师祖试毒解毒次数多了,便摸索出一套以内功将毒逼出的心法,后来又将此驱毒心法载入了‘万毒纲谱’中。‘万毒纲谱’被师叔盗去,后依法而为,又兼他恶念之生,也算他聪明才智,竟将用此心法琢磨出这‘万毒纲谱功’来。唉,祖师初时只是为普众生,试毒配制解药,为解世间不解之毒,他哪能想得到,他留下的那门心法竟会成就了后世的一门邪恶毒功。师祖是将青龙宝留给了我师父,而师叔后来得知青龙玉之功,一心要得到青龙玉,助己练功。但青龙玉在我师父手中,他是避我师父都来不及,更不敢去他那里偷抢。五年前,天山这上,师父再次寻着师父他人,那时师叔他一见到我,便趁师父一个不留神,将我擒下,在我身上下了奇剧无比的毒物,想迫师父就范。唉……也就是在五年前天山雪海,师父与师叔的那场鏖战,最终两败俱伤,三日后皆故于天山雪海,他们这一生就此了结,所有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了。我依师你临终前所传解毒心法,再以青龙玉相助驱毒,只是师叔所施这毒极为厉害古怪,所以我至今未解将毒性尽数除去。” 宋波凝神屏息,到此时方吁出口气,说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有如此不凡的经历,难怪你又会有这等厉害功夫。”孟公子道:“话我也说了许多,自家底子几乎都跟你说了,你也应该猜到我师父是谁了吧。”宋波一怔,由那青龙玉乃为孤星子之物推理,当下不禁惊喜道:“莫非近日口口相传的那孤星子就是你的师父?”口中虽问,心下却已无无疑。只见孟公子点了点头。宋波大是欣慰,原来眼前与自己推心置腹之人竟是数十年前大名若鼎的孤星子的传人,他一拍脑门,笑道:“原本你话都说了这么明白了,我早该听出你的身份来,只是在听闻之时,惊异不已,才没去细想。”他顿了一顿,忽然眉头一皱,问道:“你以青龙玉相助,毒可解么?”孟公子道:“可解,只是不太容易。”宋波道:“既然可解就好,天长日久,不怕解它不掉。”话刚出口,又生一疑,问:“你师父与五年前便已谢世了,那么,如今这青龙玉不就是你的宝物么?现在却如何在龙腾山庄?” 孟公子一声长叹,又将如何失去青龙玉及相关的事说了。原来五年前孤星子锐挫五魔,将他们打败后,念他们虽是心狠手辣,却并未滥杀,又兼五魔对他许诺从此匿踪藏影,不再过问世事,孤星子这才饶他们去了。后来孤星子向孟公子提及五魔时,道:“你现在的武功已是江湖中的一等一的好手了,我年岁已高,若是哪天不在了,那五魔日后再兴风作浪,你需得替为师将他们除去,不可再有心慈手软。”果不其然,在他死后几年内,当此之时,数月之前,那五魔重出,在甘、青一带杀了不少人。孟公子得讯带了孤星剑、青龙玉便要去復行师命。他知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返,因而将青龙玉带在身边,以备毒发不期之用。他于夜间出发,行得一程,尚未出得苏州地界,忽的毒发,将他痛得冲撞翻跃,着地挣扎,他包裹中的青龙玉因之遗失。待他暗自运行内力,以师父传下的解毒心法驱制住了毒性后,才发觉装有青龙玉的包裹在他方才毒发翻腾冲撞时,竟不知丢到了何处,只得回往足履所过之处,找了几回,却再也找它不着,没奈何,他还是径自西北方而去,到得陇西,用了几日寻见五魔,一场恶斗,自也受了点轻伤,将五魔诛伏,事后快马而归。 宋波问道:“你见过有人练这门功夫?”孟公子道:“一个自然是我,不得已而练,不然我身中师叔剧毒,何以能活到今日。”宋波惊道:“啊!原来是你师叔对你下的毒手。”孟公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为解毒而不得不练,但想不到除我之外,在苏州我竟见到了另有修练此功之人。”宋波问道:“是谁?”孟公子道:“昨天在天香客栈中的那两个年轻男女。”说着转头看了宋波一眼,又道:“但有一件宝物于练‘万毒纲谱功’大有帮忙,练此功之人若不慎以使毒性失控侵身,此宝可助将体内四蹿的毒性驱出。”宋波不禁问道:“什么宝物?”孟公子缓声说道:“青龙玉。”宋波不禁再次心头一震,讶然道:“青龙玉?你说得可是如今在龙腾山庄的那青龙玉?”孟公子微微点头,道:“正是此物。这青龙玉与我中毒一事,那‘万毒纲谱功’皆有关连。别先别急,我慢慢跟我说。当年师祖访遍天下,亲身尝试毒物,每每中毒都以一身浑厚内气将毒性逼出,若是毒性过强,逼之不尽,再以青龙玉便可将毒性尽数吸出,但江湖上的人这传这青龙玉是宝物,只道它只是块宝玉,价值不韭,却不知它贵在此外。师祖试毒解毒次数多了,便摸索出一套以内功将毒逼出的心法,后来又将此驱毒心法载入了‘万毒纲谱’中。‘万毒纲谱’被师叔盗去,后依法而为,又兼他恶念之生,也算他聪明才智,竟将用此心法琢磨出这‘万毒纲谱功’来。唉,祖师初时只是为普众生,试毒配制解药,为解世间不解之毒,他哪能想得到,他留下的那门心法竟会成就了后世的一门邪恶毒功。师祖是将青龙宝留给了我师父,而师叔后来得知青龙玉之功,一心要得到青龙玉,助己练功。但青龙玉在我师父手中,他是避我师父都来不及,更不敢去他那里偷抢。五年前,天山这上,师父再次寻着师父他人,那时师叔他一见到我,便趁师父一个不留神,将我擒下,在我身上下了奇剧无比的毒物,想迫师父就范。唉……也就是在五年前天山雪海,师父与师叔的那场鏖战,最终两败俱伤,三日后皆故于天山雪海,他们这一生就此了结,所有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了。我依师你临终前所传解毒心法,再以青龙玉相助驱毒,只是师叔所施这毒极为厉害古怪,所以我至今未解将毒性尽数除去。” 宋波凝神屏息,到此时方吁出口气,说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有如此不凡的经历,难怪你又会有这等厉害功夫。”孟公子道:“话我也说了许多,自家底子几乎都跟你说了,你也应该猜到我师父是谁了吧。”宋波一怔,由那青龙玉乃为孤星子之物推理,当下不禁惊喜道:“莫非近日口口相传的那孤星子就是你的师父?”口中虽问,心下却已无无疑。只见孟公子点了点头。宋波大是欣慰,原来眼前与自己推心置腹之人竟是数十年前大名若鼎的孤星子的传人,他一拍脑门,笑道:“原本你话都说了这么明白了,我早该听出你的身份来,只是在听闻之时,惊异不已,才没去细想。”他顿了一顿,忽然眉头一皱,问道:“你以青龙玉相助,毒可解么?”孟公子道:“可解,只是不太容易。”宋波道:“既然可解就好,天长日久,不怕解它不掉。”话刚出口,又生一疑,问:“你师父与五年前便已谢世了,那么,如今这青龙玉不就是你的宝物么?现在却如何在龙腾山庄?” 孟公子一声长叹,又将如何失去青龙玉及相关的事说了。原来五年前孤星子锐挫五魔,将他们打败后,念他们虽是心狠手辣,却并未滥杀,又兼五魔对他许诺从此匿踪藏影,不再过问世事,孤星子这才饶他们去了。后来孤星子向孟公子提及五魔时,道:“你现在的武功已是江湖中的一等一的好手了,我年岁已高,若是哪天不在了,那五魔日后再兴风作浪,你需得替为师将他们除去,不可再有心慈手软。”果不其然,在他死后几年内,当此之时,数月之前,那五魔重出,在甘、青一带杀了不少人。孟公子得讯带了孤星剑、青龙玉便要去復行师命。他知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返,因而将青龙玉带在身边,以备毒发不期之用。他于夜间出发,行得一程,尚未出得苏州地界,忽的毒发,将他痛得冲撞翻跃,着地挣扎,他包裹中的青龙玉因之遗失。待他暗自运行内力,以师父传下的解毒心法驱制住了毒性后,才发觉装有青龙玉的包裹在他方才毒发翻腾冲撞时,竟不知丢到了何处,只得回往足履所过之处,找了几回,却再也找它不着,没奈何,他还是径自西北方而去,到得陇西,用了几日寻见五魔,一场恶斗,自也受了点轻伤,将五魔诛伏,事后快马而归。 第二十二章 夤夜诸事 当晚,孟公子又将宋波二人留下过晚食。晚饭过后,宋波与孟萍互拉着手,在孟宅院内溜哒。这孟宅甚大,宅院内布置甚是气派观壮,他二人到来一石亭内坐了,相互依偎着,情意缱绻,互诉衷肠。只见孟宅内楼宇亭台各处都挂着不少大红灯笼,光火通明,一派生和气像,偶有此宅内家人们嘻呵之声传出,更显院内安谧祥和。到子时时分,孟宅之人俱已早歇,灯火也都熄了。但见昊空星光依稀,不甚熠然,四下里寂寂魆魆,异常安静。 忽然之间,听得西厢房房门轻启之声,便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向左右张一张,见对面那房中尚有光亮,便轻步走了过去,忽听里有人低声说道:“宋波,是你么?”声音未毕,孟公子已从屋内走了出来。 孟公子是宋波,说道:“跟我来吧。”一前一后,二条身影轻步向后院走去。穿过后花园,直到院尾,孟公子走到一扇小门前将小门开了,仍是怕吵到前院早已歇下的家人,低声与宋波小声嘀咕了几句,待他走出后,将门关了。 宋波出了小门,眼前所见仍是高高立着的两壁,此处竟是一条狭窄的长巷,黑乎乎一团。他摸黑而行,依孟公子所说,向左而行,行到尽头时又折一弯,便到了一条大道之上。此刻他已认明了路道,当即大步疾行,取南奔去。这晚星光甚稀,一路又有两旁密林盖顶,沿途朦胧,路道倒也不易辨明,只见四周都是黑影,不是丛林还是邱群。他又行得一程,奔上了条小道,却是上了山邱,三弯五转,顺上山道直奔山上。又过了近一炷香时间,他来到了一座小庙之前。 他正欲入庙,忽然吱的一响,庙门已然开了,他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门旁。那黑衣人从头至脚无不黑布包裹严实,他身形修颀,昂然而立。在他身后的神台上点着一根大红烛,把庙内照得颇为明亮。 黑衣人负着双手,向宋波说道:“你来了。”声音却是十分苍老。宋波应了声:“是!”便走了进去。黑衣人转身走到神台前,说道:“你把我昨夜教你的武功打一遍,让我瞧瞧。”宋波应道:“是,前辈。”回身将庙门关合,走到空地处,当即摆了架势,演练开来。灯光下,只见他击前推后,旋身挥掌,双手叠叠幻幻,呼呼有声。待他打完收到招,那黑衣人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我今日就将这套掌法的最后一个招数传你,此招与你先前学过的招式少了些,共有十式,可这一招的十式也是这套掌中最难学的。”宋波又应了,便退至一旁。黑衣人道:“你看好了。”言毕,他忽的一个旋身,双脚尚未落地,双手齐向后摆出,成一个大雕展翅之状,骤地里他左臂稍稍一动,生出一股风来,直涌向台上烛火,只见那烛火猛的里倒,竟成一条直线长长的燃烧着。待他双脚将着地之时,右臂又轻微一抖,霎时间又生有一股风涌向烛火。他两股风力前仆后继,中间绝无断续,那火苗一条直线般向前延伸出来,却是更细更长了,约有尺许,始终不灭。这火苗若丝,庙内顿时暗淡,除那长条火丝二三寸处可微见见物什,它外俱是漆黑一团,伸手莫见五指。 宋波暗自吃惊,忽地庙内陡亮,黑衣人已变动了招式。宋波凝神细瞧,暗记招式,脑中却是惊疑犹在,适才那火苗平平一线如何可致。片刻间,黑衣人已将最后一招的十式演讫。宋波只感此招十式极为精纯深奥,也只是牵强记于心中。黑衣人收了招势,深入一气,问道:“这套‘飘风掌’掌法,到今日止,我花了整整两月单五天,已全部教完了,你方才可看清楚么?”宋波微行一步,道:“看是看清楚了,只是这最后一招太过精妙,我一时也难感会心。”黑衣人道:“那倒无妨,你日后若勤加练习,不愁大功不成。这最后一招也是这‘飘风掌’掌法的主旨所在,你若再将此招十式练熟,已可轻易胜于寻常武师,若是练至我这般贯通心身、随心所意之境,那便已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了。”宋波闻言惊喜不已,连声称谢。黑衣人又道:“你如今的功内尚且不足,但修练内力是急不得的,正是欲速则不达,这最后一招也是一般,是极为难练的。若是在修练此招之时,觉身心不适,那便是练得不对,不可再练,以免自伤其身。你只须得一招一式都练得扎实稳健了,全然不错地循序渐进,如此一来,非但大功可成,而且你的功内也会日胜一日,练到最后,若是最后这一招十式你自不熟至熟,再由熟而至融会贯通之时,那么这套掌法便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到那时,你再也不需惧怯于他人了。”宋波满面感激之色,忙躬身行礼,凛然道:“谨遵前辈教诲,宋波记下了。”黑衣人忙道道:“你不要向我行礼,也别叫我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嗯,你把这飘风掌法的最后一招再演来我看。”宋波道:“是。”微一纳气,旋身张开双臂后摆,亦成大鹏展翅之形,随即回一手往那火烛扇去,意在起风去吹那烛火如线,可只见那火烛只微一摇晃,便不动了。转瞬间,他双脚便已落地,又依着那黑衣人先前举动,右臂即抖,又生一阵风吹向烛火,可那烛火又只是先后晃了两晃,随即又自上燃。他与黑衣人方才所做动作如出一辙,结果却是相差天地,心中一馁,往下的招式更觉生涩,顿时身子慢了几分又僵了几分,出糙演毕。 黑衣人精光闪闪,看得清真,说道:“我得跟说明一下,我教演时并非有意要鼓风吹烛,那时只是我一时的情之所至,那烛火才会因此而延伸若丝,你却是全心系那烛火,这样不好,武学要旨是在心无杂念,心如止水,你要记下?。” 宋波喃喃地道:“心无杂念,心如止水?”歪头想了一想,道:“我……我不太明白。”黑衣人沉吟半晌,才道:“嗯,那你心中别再去想作风弄烛之事,将这招十式按我教你的再演一遍试试。”宋波虽然不解,却也照话来做,再次从始至未又演练一遍。他此次重演心无旁念,将那煽风摇烛之念抛却不顾,十式已讫,他自觉此次自身动作却是比上次利落许多,挥臂跃身时,不再有先前的颇多凝滞,当即精为之一振。 黑衣人仍是背负着双手,笔直而立,问道:“此番所感与先前所觉可有什么不一样么?”宋波脸上喜色微现,道:“先前只觉浑身毫不自在,每一式都大感生涩别扭,蒙前辈指点,此番招式一路打下来,周身却感到很舒服。”黑衣人道:“很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将这套掌法全授与你了,你只要自勉自劝,勤修苦练,我相信你日后必成大家,往后你也不消每夜来此了,我也不用再来,希望你日后能够多做善行,莫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心意。”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宋波急忙叫道:“前辈……”黑衣人已走出两步,闻声却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宋波道:“前辈大恩宋波没齿也不敢忘,虽说前辈施恩不图报,但宋波到今日连前辈是谁都不知道,心中好生过意不去。”黑衣人忽然朗声大笑,道:“谁说我不图你报答了,你只要日后多行善事就已报答了我,至于我是谁,日后定会让你知晓。”说着走出了庙门,回头又道:“他日有事,我自会找你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还有一事,你别再叫我为前辈,我不是很老。”说罢,将身一纵,扑扑一阵风响,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宋波忙奔到庙外,东张西望,眼前黑茫茫,灰蒙蒙,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心里忽然感觉空洞洞的,想到不知何时再能见到那对己有授艺之恩的黑衣人,心中阵阵失落与凄凉袭了上来。他回身庙中,右手一挥,相距五六尺的台上大烛已然熄灭,眼前顿时又是漆黑一团。他转身走出,又将庙门轻轻关上,想到往后不再来这两个月时间里已见惯了的破庙残壁,心中竟忽生依恋之感,举目将这破庙细看了几遍,不舍而去。 当晚,孟公子又将宋波二人留下过晚食。晚饭过后,宋波与孟萍互拉着手,在孟宅院内溜哒。这孟宅甚大,宅院内布置甚是气派观壮,他二人到来一石亭内坐了,相互依偎着,情意缱绻,互诉衷肠。只见孟宅内楼宇亭台各处都挂着不少大红灯笼,光火通明,一派生和气像,偶有此宅内家人们嘻呵之声传出,更显院内安谧祥和。到子时时分,孟宅之人俱已早歇,灯火也都熄了。但见昊空星光依稀,不甚熠然,四下里寂寂魆魆,异常安静。 忽然之间,听得西厢房房门轻启之声,便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向左右张一张,见对面那房中尚有光亮,便轻步走了过去,忽听里有人低声说道:“宋波,是你么?”声音未毕,孟公子已从屋内走了出来。 孟公子是宋波,说道:“跟我来吧。”一前一后,二条身影轻步向后院走去。穿过后花园,直到院尾,孟公子走到一扇小门前将小门开了,仍是怕吵到前院早已歇下的家人,低声与宋波小声嘀咕了几句,待他走出后,将门关了。 宋波出了小门,眼前所见仍是高高立着的两壁,此处竟是一条狭窄的长巷,黑乎乎一团。他摸黑而行,依孟公子所说,向左而行,行到尽头时又折一弯,便到了一条大道之上。此刻他已认明了路道,当即大步疾行,取南奔去。这晚星光甚稀,一路又有两旁密林盖顶,沿途朦胧,路道倒也不易辨明,只见四周都是黑影,不是丛林还是邱群。他又行得一程,奔上了条小道,却是上了山邱,三弯五转,顺上山道直奔山上。又过了近一炷香时间,他来到了一座小庙之前。 他正欲入庙,忽然吱的一响,庙门已然开了,他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门旁。那黑衣人从头至脚无不黑布包裹严实,他身形修颀,昂然而立。在他身后的神台上点着一根大红烛,把庙内照得颇为明亮。 黑衣人负着双手,向宋波说道:“你来了。”声音却是十分苍老。宋波应了声:“是!”便走了进去。黑衣人转身走到神台前,说道:“你把我昨夜教你的武功打一遍,让我瞧瞧。”宋波应道:“是,前辈。”回身将庙门关合,走到空地处,当即摆了架势,演练开来。灯光下,只见他击前推后,旋身挥掌,双手叠叠幻幻,呼呼有声。待他打完收到招,那黑衣人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我今日就将这套掌法的最后一个招数传你,此招与你先前学过的招式少了些,共有十式,可这一招的十式也是这套掌中最难学的。”宋波又应了,便退至一旁。黑衣人道:“你看好了。”言毕,他忽的一个旋身,双脚尚未落地,双手齐向后摆出,成一个大雕展翅之状,骤地里他左臂稍稍一动,生出一股风来,直涌向台上烛火,只见那烛火猛的里倒,竟成一条直线长长的燃烧着。待他双脚将着地之时,右臂又轻微一抖,霎时间又生有一股风涌向烛火。他两股风力前仆后继,中间绝无断续,那火苗一条直线般向前延伸出来,却是更细更长了,约有尺许,始终不灭。这火苗若丝,庙内顿时暗淡,除那长条火丝二三寸处可微见见物什,它外俱是漆黑一团,伸手莫见五指。 宋波暗自吃惊,忽地庙内陡亮,黑衣人已变动了招式。宋波凝神细瞧,暗记招式,脑中却是惊疑犹在,适才那火苗平平一线如何可致。片刻间,黑衣人已将最后一招的十式演讫。宋波只感此招十式极为精纯深奥,也只是牵强记于心中。黑衣人收了招势,深入一气,问道:“这套‘飘风掌’掌法,到今日止,我花了整整两月单五天,已全部教完了,你方才可看清楚么?”宋波微行一步,道:“看是看清楚了,只是这最后一招太过精妙,我一时也难感会心。”黑衣人道:“那倒无妨,你日后若勤加练习,不愁大功不成。这最后一招也是这‘飘风掌’掌法的主旨所在,你若再将此招十式练熟,已可轻易胜于寻常武师,若是练至我这般贯通心身、随心所意之境,那便已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了。”宋波闻言惊喜不已,连声称谢。黑衣人又道:“你如今的功内尚且不足,但修练内力是急不得的,正是欲速则不达,这最后一招也是一般,是极为难练的。若是在修练此招之时,觉身心不适,那便是练得不对,不可再练,以免自伤其身。你只须得一招一式都练得扎实稳健了,全然不错地循序渐进,如此一来,非但大功可成,而且你的功内也会日胜一日,练到最后,若是最后这一招十式你自不熟至熟,再由熟而至融会贯通之时,那么这套掌法便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到那时,你再也不需惧怯于他人了。”宋波满面感激之色,忙躬身行礼,凛然道:“谨遵前辈教诲,宋波记下了。”黑衣人忙道道:“你不要向我行礼,也别叫我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嗯,你把这飘风掌法的最后一招再演来我看。”宋波道:“是。”微一纳气,旋身张开双臂后摆,亦成大鹏展翅之形,随即回一手往那火烛扇去,意在起风去吹那烛火如线,可只见那火烛只微一摇晃,便不动了。转瞬间,他双脚便已落地,又依着那黑衣人先前举动,右臂即抖,又生一阵风吹向烛火,可那烛火又只是先后晃了两晃,随即又自上燃。他与黑衣人方才所做动作如出一辙,结果却是相差天地,心中一馁,往下的招式更觉生涩,顿时身子慢了几分又僵了几分,出糙演毕。 黑衣人精光闪闪,看得清真,说道:“我得跟说明一下,我教演时并非有意要鼓风吹烛,那时只是我一时的情之所至,那烛火才会因此而延伸若丝,你却是全心系那烛火,这样不好,武学要旨是在心无杂念,心如止水,你要记下?。” 宋波喃喃地道:“心无杂念,心如止水?”歪头想了一想,道:“我……我不太明白。”黑衣人沉吟半晌,才道:“嗯,那你心中别再去想作风弄烛之事,将这招十式按我教你的再演一遍试试。”宋波虽然不解,却也照话来做,再次从始至未又演练一遍。他此次重演心无旁念,将那煽风摇烛之念抛却不顾,十式已讫,他自觉此次自身动作却是比上次利落许多,挥臂跃身时,不再有先前的颇多凝滞,当即精为之一振。 黑衣人仍是背负着双手,笔直而立,问道:“此番所感与先前所觉可有什么不一样么?”宋波脸上喜色微现,道:“先前只觉浑身毫不自在,每一式都大感生涩别扭,蒙前辈指点,此番招式一路打下来,周身却感到很舒服。”黑衣人道:“很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将这套掌法全授与你了,你只要自勉自劝,勤修苦练,我相信你日后必成大家,往后你也不消每夜来此了,我也不用再来,希望你日后能够多做善行,莫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心意。”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宋波急忙叫道:“前辈……”黑衣人已走出两步,闻声却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宋波道:“前辈大恩宋波没齿也不敢忘,虽说前辈施恩不图报,但宋波到今日连前辈是谁都不知道,心中好生过意不去。”黑衣人忽然朗声大笑,道:“谁说我不图你报答了,你只要日后多行善事就已报答了我,至于我是谁,日后定会让你知晓。”说着走出了庙门,回头又道:“他日有事,我自会找你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还有一事,你别再叫我为前辈,我不是很老。”说罢,将身一纵,扑扑一阵风响,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宋波忙奔到庙外,东张西望,眼前黑茫茫,灰蒙蒙,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心里忽然感觉空洞洞的,想到不知何时再能见到那对己有授艺之恩的黑衣人,心中阵阵失落与凄凉袭了上来。他回身庙中,右手一挥,相距五六尺的台上大烛已然熄灭,眼前顿时又是漆黑一团。他转身走出,又将庙门轻轻关上,想到往后不再来这两个月时间里已见惯了的破庙残壁,心中竟忽生依恋之感,举目将这破庙细看了几遍,不舍而去。 当晚,孟公子又将宋波二人留下过晚食。晚饭过后,宋波与孟萍互拉着手,在孟宅院内溜哒。这孟宅甚大,宅院内布置甚是气派观壮,他二人到来一石亭内坐了,相互依偎着,情意缱绻,互诉衷肠。只见孟宅内楼宇亭台各处都挂着不少大红灯笼,光火通明,一派生和气像,偶有此宅内家人们嘻呵之声传出,更显院内安谧祥和。到子时时分,孟宅之人俱已早歇,灯火也都熄了。但见昊空星光依稀,不甚熠然,四下里寂寂魆魆,异常安静。 忽然之间,听得西厢房房门轻启之声,便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向左右张一张,见对面那房中尚有光亮,便轻步走了过去,忽听里有人低声说道:“宋波,是你么?”声音未毕,孟公子已从屋内走了出来。 孟公子是宋波,说道:“跟我来吧。”一前一后,二条身影轻步向后院走去。穿过后花园,直到院尾,孟公子走到一扇小门前将小门开了,仍是怕吵到前院早已歇下的家人,低声与宋波小声嘀咕了几句,待他走出后,将门关了。 宋波出了小门,眼前所见仍是高高立着的两壁,此处竟是一条狭窄的长巷,黑乎乎一团。他摸黑而行,依孟公子所说,向左而行,行到尽头时又折一弯,便到了一条大道之上。此刻他已认明了路道,当即大步疾行,取南奔去。这晚星光甚稀,一路又有两旁密林盖顶,沿途朦胧,路道倒也不易辨明,只见四周都是黑影,不是丛林还是邱群。他又行得一程,奔上了条小道,却是上了山邱,三弯五转,顺上山道直奔山上。又过了近一炷香时间,他来到了一座小庙之前。 他正欲入庙,忽然吱的一响,庙门已然开了,他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门旁。那黑衣人从头至脚无不黑布包裹严实,他身形修颀,昂然而立。在他身后的神台上点着一根大红烛,把庙内照得颇为明亮。 黑衣人负着双手,向宋波说道:“你来了。”声音却是十分苍老。宋波应了声:“是!”便走了进去。黑衣人转身走到神台前,说道:“你把我昨夜教你的武功打一遍,让我瞧瞧。”宋波应道:“是,前辈。”回身将庙门关合,走到空地处,当即摆了架势,演练开来。灯光下,只见他击前推后,旋身挥掌,双手叠叠幻幻,呼呼有声。待他打完收到招,那黑衣人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我今日就将这套掌法的最后一个招数传你,此招与你先前学过的招式少了些,共有十式,可这一招的十式也是这套掌中最难学的。”宋波又应了,便退至一旁。黑衣人道:“你看好了。”言毕,他忽的一个旋身,双脚尚未落地,双手齐向后摆出,成一个大雕展翅之状,骤地里他左臂稍稍一动,生出一股风来,直涌向台上烛火,只见那烛火猛的里倒,竟成一条直线长长的燃烧着。待他双脚将着地之时,右臂又轻微一抖,霎时间又生有一股风涌向烛火。他两股风力前仆后继,中间绝无断续,那火苗一条直线般向前延伸出来,却是更细更长了,约有尺许,始终不灭。这火苗若丝,庙内顿时暗淡,除那长条火丝二三寸处可微见见物什,它外俱是漆黑一团,伸手莫见五指。 宋波暗自吃惊,忽地庙内陡亮,黑衣人已变动了招式。宋波凝神细瞧,暗记招式,脑中却是惊疑犹在,适才那火苗平平一线如何可致。片刻间,黑衣人已将最后一招的十式演讫。宋波只感此招十式极为精纯深奥,也只是牵强记于心中。黑衣人收了招势,深入一气,问道:“这套‘飘风掌’掌法,到今日止,我花了整整两月单五天,已全部教完了,你方才可看清楚么?”宋波微行一步,道:“看是看清楚了,只是这最后一招太过精妙,我一时也难感会心。”黑衣人道:“那倒无妨,你日后若勤加练习,不愁大功不成。这最后一招也是这‘飘风掌’掌法的主旨所在,你若再将此招十式练熟,已可轻易胜于寻常武师,若是练至我这般贯通心身、随心所意之境,那便已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了。”宋波闻言惊喜不已,连声称谢。黑衣人又道:“你如今的功内尚且不足,但修练内力是急不得的,正是欲速则不达,这最后一招也是一般,是极为难练的。若是在修练此招之时,觉身心不适,那便是练得不对,不可再练,以免自伤其身。你只须得一招一式都练得扎实稳健了,全然不错地循序渐进,如此一来,非但大功可成,而且你的功内也会日胜一日,练到最后,若是最后这一招十式你自不熟至熟,再由熟而至融会贯通之时,那么这套掌法便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到那时,你再也不需惧怯于他人了。”宋波满面感激之色,忙躬身行礼,凛然道:“谨遵前辈教诲,宋波记下了。”黑衣人忙道道:“你不要向我行礼,也别叫我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嗯,你把这飘风掌法的最后一招再演来我看。”宋波道:“是。”微一纳气,旋身张开双臂后摆,亦成大鹏展翅之形,随即回一手往那火烛扇去,意在起风去吹那烛火如线,可只见那火烛只微一摇晃,便不动了。转瞬间,他双脚便已落地,又依着那黑衣人先前举动,右臂即抖,又生一阵风吹向烛火,可那烛火又只是先后晃了两晃,随即又自上燃。他与黑衣人方才所做动作如出一辙,结果却是相差天地,心中一馁,往下的招式更觉生涩,顿时身子慢了几分又僵了几分,出糙演毕。 黑衣人精光闪闪,看得清真,说道:“我得跟说明一下,我教演时并非有意要鼓风吹烛,那时只是我一时的情之所至,那烛火才会因此而延伸若丝,你却是全心系那烛火,这样不好,武学要旨是在心无杂念,心如止水,你要记下?。” 宋波喃喃地道:“心无杂念,心如止水?”歪头想了一想,道:“我……我不太明白。”黑衣人沉吟半晌,才道:“嗯,那你心中别再去想作风弄烛之事,将这招十式按我教你的再演一遍试试。”宋波虽然不解,却也照话来做,再次从始至未又演练一遍。他此次重演心无旁念,将那煽风摇烛之念抛却不顾,十式已讫,他自觉此次自身动作却是比上次利落许多,挥臂跃身时,不再有先前的颇多凝滞,当即精为之一振。 黑衣人仍是背负着双手,笔直而立,问道:“此番所感与先前所觉可有什么不一样么?”宋波脸上喜色微现,道:“先前只觉浑身毫不自在,每一式都大感生涩别扭,蒙前辈指点,此番招式一路打下来,周身却感到很舒服。”黑衣人道:“很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将这套掌法全授与你了,你只要自勉自劝,勤修苦练,我相信你日后必成大家,往后你也不消每夜来此了,我也不用再来,希望你日后能够多做善行,莫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心意。”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宋波急忙叫道:“前辈……”黑衣人已走出两步,闻声却步,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宋波道:“前辈大恩宋波没齿也不敢忘,虽说前辈施恩不图报,但宋波到今日连前辈是谁都不知道,心中好生过意不去。”黑衣人忽然朗声大笑,道:“谁说我不图你报答了,你只要日后多行善事就已报答了我,至于我是谁,日后定会让你知晓。”说着走出了庙门,回头又道:“他日有事,我自会找你的,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还有一事,你别再叫我为前辈,我不是很老。”说罢,将身一纵,扑扑一阵风响,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宋波忙奔到庙外,东张西望,眼前黑茫茫,灰蒙蒙,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心里忽然感觉空洞洞的,想到不知何时再能见到那对己有授艺之恩的黑衣人,心中阵阵失落与凄凉袭了上来。他回身庙中,右手一挥,相距五六尺的台上大烛已然熄灭,眼前顿时又是漆黑一团。他转身走出,又将庙门轻轻关上,想到往后不再来这两个月时间里已见惯了的破庙残壁,心中竟忽生依恋之感,举目将这破庙细看了几遍,不舍而去。 第二十三章 夤夜诸事 星斗之下,宋波踽踽独行,高一步低一步的渐行渐低,循原路返去。正行之间,耳畔呼的一声风响,一条黑影从他身旁一掠而过。他吃了一惊,又大声叫道:“前辈,是你么?”只见好黑影越奔越远,却不回答。宋波大感奇怪,提气就追,刚奔出几步,脑后又传来呼呼风声。他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个人正跟在他的身后,相距不过三尺,大惊之下,急忙停步。正当他转身之际,其中一人风一般掠了过去,而另一个人见他停步,却也收了脚步。宋波惊问道:“你是谁啊?”不料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小毛贼,敢到龙腾山庄偷东西,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他一怔,讷讷道:“什么……什么偷东西……”只听前面一个声音传来:“师弟,错了,不是他,偷青龙玉的那贼跑上去啦。” 那个被称为师弟的人扯着喉咙叫道:“师兄,你往上跑干么?毛贼在这,他在这里啊。”却见他那师兄的身影已然远去。那人向宋波喝道:“小子,青龙玉呢?”宋波心中一惊:“青龙玉,莫非就是孟公子的那青龙玉,他怎么问我青龙玉在哪?”说道:“青龙玉不在我这啊。”那人听了,喝道:“不在你这,那在哪里?”宋波心中一动,已然明白,原来他们两人要追的是前面那黑影,并非自己,说道:“莫非你弄错了,你要追的人并不是我,那人已经跑上山去了。”说着扬手向上指去。那人抬头看了看,向着师兄的去向望了一望,道:“不是你你跑什么?”宋波道:“我见有人往上跑,我便想追去看看,哪知后面又跟着你们两位,当时吓了我一跳。”此时他已瞧清楚眼前这人满头白发,原来是位老人。宋波见他犹似不相信自己所说,想起先前是一条黑影从身旁一蹿而过,便往自己身上一指,说道:“你看,我穿的是白色衣衫,你要追的那人也穿着白衣么?” 那老人往他身上一瞧,忽的一拍脑袋,似乎明白过来,拍腿叫道:“错了错了,唉……”叹了一口气,不再二话,撇下宋波,疾速追去。宋波心中好奇,也念着那可为孟公子驱毒的青龙玉,当下也向那老人的去向箭步急追,怎奈那老人去势疾快,又因山林中冥朦幽暗,奔了几十步,早已不见了那老人的身影。他心中一急,更顾不得脚底的磕磕绊绊,又发力猛奔一阵,忽见前方岔出五六条小山道来,他不知该取哪条小路,又觉心跳频繁,呼吸沉重,正想放缓脚步,微作歇息,忽见右上方密林中隐约有亮光透出,心中一动,当即催力鼓气,又没命的狂奔而去。但见光线渐强,似乎又有打斗声从上方传来。俄倾,他已至亮光之前,抬头一看,原来这亮光和声响都是从崖上传来。这涯只有一丈来高,在青绿色光线的照耀下,清楚可见崖壁边生长着各色花卉。宋波暗暗吃惊:“这光色好强又好奇怪,怎么是青绿颜色,难道这就是那青龙玉所放出的亮光么?”当即矮身一纵,向上直蹿,身中半空时再用手轻拉葛藤,轻轻巧巧地跃了上去。侍他站稳了脚,定睛一看,一个灰衣老妇手捧着那发光的东西正看着自己,想来那发光亮体就是青龙玉了,只见是一通体晶莹剔透、光耀人目的一龙形之玉。那老妇左侧并肩站着两个老人,右侧昂然立着一个黑衣人,都正瞧着宋波。 那几人猛见宋波蹿出,同向他看去,那黑衣人一见是他,说道:“你也来了!”其中一个老人也迈上一步,向宋波嘿嘿一笑,道:“是你小子呀。” 原来这两个老人正是萧明望方振威两师兄弟。他们居在龙腾山庄,要待农历二月初十江湖众人齐聚龙腾山庄之后,便要将叶天明带回泉林之处,倾囊而授之。不料这天夜里竟有人来盗青龙玉,盗玉之人尚未离开之时,就已被发觉,方振威、萧明望师兄弟俩因之追来,不料那贼轻功竟十分了得,他二人从龙腾山庄直追到此处,尚未能追上。那方振威原本就是褦襶之人,他追贼不得,见了宋波,竟将他当了盗贼。待他弄清真相,又向师兄的去向疾去。他正驰之间,忽见前方大亮,知是青龙玉所放之光,大悦之下,飘然而上,没想到眼前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与一个遍体黑衣人打作一团,那黑衣人手中正捏着一大块灰布,想是他将包裹青龙玉的这灰布扯下,青龙玉这才大放熠彩而引得自己过来。方振威站在师兄身旁,观看两人交手,待两人又过了七八招,他见那黑衣人的身法如电,武功精妙,已知他实是一流高手,只是那黑衣人只去阻止那老的前方去路,不让那她逃跑,却并没有伤害之意,否则以他的高强武功,早可将老妇劈毙掌下了。师兄弟两见那黑衣人如此厉害,愕然之下,都全神凝注在黑衣人的身上,想从他招式上看出他的武功的路数来,但看了半天,始终没头没绪。 那老妇与黑衣交手,只觉处处受制,自身好似身在水中一般,总难将身法施展开来。又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总是如同移形换位将她去路截断,她早觉得对身手了得,但对自己只阻不伤,自己若是再强抢出路,恐怕也只会徒劳无功,枉自费力,明白此节,便即收了招式,紧把青龙玉,满脸怒色瞪着黑衣人。方振威正要开口叫那老妇将青龙玉交出时,宋波却从崖边忽然蹿出,他微微一惊,立马将宋波认了出来。 宋波向方振威一笑,又转头向黑衣人道:“前辈,真的是你。”说着,向他走去。他与那老妇相距最近,不出一丈,那老妇见时机已至,不容错过,当即将身一晃,扑的一声,右手成爪形几欲贴在宋波喉咙之上。一切尽在眨眼之间,方振威师兄两眼见援手不及,不禁叫道:“小心。”宋波也只见她的人影一晃,又听得风声微响,一只手已迎面而来,来势极为急劲,令人挡之不及。他心中尚未转过念来,已觉喉咙微微一凉,同时,忽又听得那老妇哎呀一声,竟又将手缩了回去。他呆了一呆,这才醒悟,刚才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却不知那灰衣老妇的手为何缩了回去,当即奔到黑衣人前旁,心悸犹存。 那老妇见策不逞,不禁心中愤懑,右手指向黑衣人喝道:“好啊你,以暗箭伤人!?”黑衣人不置可否,纵上一步,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若不用石子掷你手腕,他恐怕已伤在你的手下了吧。”那妇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萧明望朝那老妪叫道:“你是什么人?怎地恁大岁数了还去偷人家东西?”那老妇冷笑道:“我偷谁的东西了,这青龙玉难不成是你的?”萧明望道:“龙腾山庄暂得此物,此物现下自归龙腾山庄所有。”那老妇提起手中青龙玉看了一眼,道:“我问你,此物龙腾山庄如何得来?”萧明望道:“此物乃龙腾山庄庄主夜归之时,道旁捡得,这有谁人不知。”老妇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了,他捡得此物那是他的运气,此物若再被人取走那自是他的晦气,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他的,你们两位又何必苦苦相追,岂非无聊。”萧明望道:“你这人蛮不讲理,我也不跟你多言,你还是趁早将青龙玉交还我们的好,免得自找麻烦。”那老妇向黑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怏然道:“若不是此人将我拦截,你们追得着我么?”方振威闻说大感不快,一捋起袖子上前两步,道:“呦,口气比力气大啊你。”说着向宋波一指,道:“要不是他把我挡住,你早就追上你了,你……你还能逃得这么久!”宋波一怔,摇着手忙道:“这位老先生,怎么……怎么是我把你拦住的呢?”方振威喝道:“怎么,不是你么?”宋波见他横眉竖目,不敢再说。 那老妇忽然哈哈大笑,笑声连绵跌宕,久久不绝,犹似音律一般,十分古怪。方振威喝道:“你笑什么?”老妇道:“我笑你个老不羞胡说八道,凭他有什么本事,怎么可能拦得住你?”方振威一怔,登时语塞,过了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那……那有什么奇怪的,我……我让他拦,他就拦住了呗……” 黑衣人向方振威、萧明望拱手道:“两位老先生,你们还是快些将青龙玉取回吧,我看这人有意拖延时间……”正说之间,忽闻一阵极香的香气冲鼻而来。方振威叫道:“什么气味,好香!”说着用力嗅了几下。黑衣人忽然叫道:“快点闭气,这香气有毒。”几人尚未明白过来,忽觉双退一软,都感全身无力。二老惶惶坐地,盘膝运气。宋波软身坐在地上,随即也运气相抗,想将刚才呼入的香气运气吐出,只是他学武不久,功力极浅,不管他如何运气上冲,依就无法将体内毒气吐出。 黑衣人自惊觉之后,当即运气,膻中一股强劲气流喷射而上,片刻间就将吸入的毒气从体中冲了出来。这毒是那老妇无形散出,虽然香气浓郁,却极具毒性,她哪里想到这毒气刚被黑衣人吸入,就被他极纯厚的内力倾刻间逼出体外。那老妇眼望了望众人,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我刚才那一笑,乃是乾坤大明宫的不外传的法门,是一种招蝎虫的‘引蝎术’,呆会将引来千万只毒蝎,到时你们万蝎蜇螫,到那时……哈哈……”说着又大笑起来。 黑衣人听说,心中暗惊,急忙转到宋波身后,双掌齐推,来助宋波去毒,口中问那老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老妇冷笑道:“我是乾坤大明宫四毒之一毒蝎子郑婆,奉命来取这青龙玉。” 黑衣人手上不停,又输出一股内气,嘀咕道:“乾坤大明宫——”宋波只觉暖暖热流从腹部直涌上喉头,不由得张开嘴,啊的一声,将上冲上气吐了出来,只见眼前吐出来的气体黑溜溜一团,不禁大吃一禁。毒喝子郑婆见宋波将毒气尽数吐出,惊讶无比,道:“你……你没中我的毒气么?”黑衣人道:“区区之毒,何足道哉!”郑波大惊,颤声道:“中了我的毒气,竟然没事,又能帮他将毒气逼出,真乃奇人,你是谁?”正在这时,忽又听得啊啊两声,原来二老已将毒气逼了出来。这郑婆不由得又是一惊,隔了半晌,喃喃道:“他说中原异人奇士极多,我原来偏是不信,却没想到……。” 方振威站起身来,怒气冲天,张口就骂,道:“你这毒婆子,看我怎么擒你。”说着,大步踏上。 星斗之下,宋波踽踽独行,高一步低一步的渐行渐低,循原路返去。正行之间,耳畔呼的一声风响,一条黑影从他身旁一掠而过。他吃了一惊,又大声叫道:“前辈,是你么?”只见好黑影越奔越远,却不回答。宋波大感奇怪,提气就追,刚奔出几步,脑后又传来呼呼风声。他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个人正跟在他的身后,相距不过三尺,大惊之下,急忙停步。正当他转身之际,其中一人风一般掠了过去,而另一个人见他停步,却也收了脚步。宋波惊问道:“你是谁啊?”不料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小毛贼,敢到龙腾山庄偷东西,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他一怔,讷讷道:“什么……什么偷东西……”只听前面一个声音传来:“师弟,错了,不是他,偷青龙玉的那贼跑上去啦。” 那个被称为师弟的人扯着喉咙叫道:“师兄,你往上跑干么?毛贼在这,他在这里啊。”却见他那师兄的身影已然远去。那人向宋波喝道:“小子,青龙玉呢?”宋波心中一惊:“青龙玉,莫非就是孟公子的那青龙玉,他怎么问我青龙玉在哪?”说道:“青龙玉不在我这啊。”那人听了,喝道:“不在你这,那在哪里?”宋波心中一动,已然明白,原来他们两人要追的是前面那黑影,并非自己,说道:“莫非你弄错了,你要追的人并不是我,那人已经跑上山去了。”说着扬手向上指去。那人抬头看了看,向着师兄的去向望了一望,道:“不是你你跑什么?”宋波道:“我见有人往上跑,我便想追去看看,哪知后面又跟着你们两位,当时吓了我一跳。”此时他已瞧清楚眼前这人满头白发,原来是位老人。宋波见他犹似不相信自己所说,想起先前是一条黑影从身旁一蹿而过,便往自己身上一指,说道:“你看,我穿的是白色衣衫,你要追的那人也穿着白衣么?” 那老人往他身上一瞧,忽的一拍脑袋,似乎明白过来,拍腿叫道:“错了错了,唉……”叹了一口气,不再二话,撇下宋波,疾速追去。宋波心中好奇,也念着那可为孟公子驱毒的青龙玉,当下也向那老人的去向箭步急追,怎奈那老人去势疾快,又因山林中冥朦幽暗,奔了几十步,早已不见了那老人的身影。他心中一急,更顾不得脚底的磕磕绊绊,又发力猛奔一阵,忽见前方岔出五六条小山道来,他不知该取哪条小路,又觉心跳频繁,呼吸沉重,正想放缓脚步,微作歇息,忽见右上方密林中隐约有亮光透出,心中一动,当即催力鼓气,又没命的狂奔而去。但见光线渐强,似乎又有打斗声从上方传来。俄倾,他已至亮光之前,抬头一看,原来这亮光和声响都是从崖上传来。这涯只有一丈来高,在青绿色光线的照耀下,清楚可见崖壁边生长着各色花卉。宋波暗暗吃惊:“这光色好强又好奇怪,怎么是青绿颜色,难道这就是那青龙玉所放出的亮光么?”当即矮身一纵,向上直蹿,身中半空时再用手轻拉葛藤,轻轻巧巧地跃了上去。侍他站稳了脚,定睛一看,一个灰衣老妇手捧着那发光的东西正看着自己,想来那发光亮体就是青龙玉了,只见是一通体晶莹剔透、光耀人目的一龙形之玉。那老妇左侧并肩站着两个老人,右侧昂然立着一个黑衣人,都正瞧着宋波。 那几人猛见宋波蹿出,同向他看去,那黑衣人一见是他,说道:“你也来了!”其中一个老人也迈上一步,向宋波嘿嘿一笑,道:“是你小子呀。” 原来这两个老人正是萧明望方振威两师兄弟。他们居在龙腾山庄,要待农历二月初十江湖众人齐聚龙腾山庄之后,便要将叶天明带回泉林之处,倾囊而授之。不料这天夜里竟有人来盗青龙玉,盗玉之人尚未离开之时,就已被发觉,方振威、萧明望师兄弟俩因之追来,不料那贼轻功竟十分了得,他二人从龙腾山庄直追到此处,尚未能追上。那方振威原本就是褦襶之人,他追贼不得,见了宋波,竟将他当了盗贼。待他弄清真相,又向师兄的去向疾去。他正驰之间,忽见前方大亮,知是青龙玉所放之光,大悦之下,飘然而上,没想到眼前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与一个遍体黑衣人打作一团,那黑衣人手中正捏着一大块灰布,想是他将包裹青龙玉的这灰布扯下,青龙玉这才大放熠彩而引得自己过来。方振威站在师兄身旁,观看两人交手,待两人又过了七八招,他见那黑衣人的身法如电,武功精妙,已知他实是一流高手,只是那黑衣人只去阻止那老的前方去路,不让那她逃跑,却并没有伤害之意,否则以他的高强武功,早可将老妇劈毙掌下了。师兄弟两见那黑衣人如此厉害,愕然之下,都全神凝注在黑衣人的身上,想从他招式上看出他的武功的路数来,但看了半天,始终没头没绪。 那老妇与黑衣交手,只觉处处受制,自身好似身在水中一般,总难将身法施展开来。又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总是如同移形换位将她去路截断,她早觉得对身手了得,但对自己只阻不伤,自己若是再强抢出路,恐怕也只会徒劳无功,枉自费力,明白此节,便即收了招式,紧把青龙玉,满脸怒色瞪着黑衣人。方振威正要开口叫那老妇将青龙玉交出时,宋波却从崖边忽然蹿出,他微微一惊,立马将宋波认了出来。 宋波向方振威一笑,又转头向黑衣人道:“前辈,真的是你。”说着,向他走去。他与那老妇相距最近,不出一丈,那老妇见时机已至,不容错过,当即将身一晃,扑的一声,右手成爪形几欲贴在宋波喉咙之上。一切尽在眨眼之间,方振威师兄两眼见援手不及,不禁叫道:“小心。”宋波也只见她的人影一晃,又听得风声微响,一只手已迎面而来,来势极为急劲,令人挡之不及。他心中尚未转过念来,已觉喉咙微微一凉,同时,忽又听得那老妇哎呀一声,竟又将手缩了回去。他呆了一呆,这才醒悟,刚才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却不知那灰衣老妇的手为何缩了回去,当即奔到黑衣人前旁,心悸犹存。 那老妇见策不逞,不禁心中愤懑,右手指向黑衣人喝道:“好啊你,以暗箭伤人!?”黑衣人不置可否,纵上一步,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若不用石子掷你手腕,他恐怕已伤在你的手下了吧。”那妇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萧明望朝那老妪叫道:“你是什么人?怎地恁大岁数了还去偷人家东西?”那老妇冷笑道:“我偷谁的东西了,这青龙玉难不成是你的?”萧明望道:“龙腾山庄暂得此物,此物现下自归龙腾山庄所有。”那老妇提起手中青龙玉看了一眼,道:“我问你,此物龙腾山庄如何得来?”萧明望道:“此物乃龙腾山庄庄主夜归之时,道旁捡得,这有谁人不知。”老妇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了,他捡得此物那是他的运气,此物若再被人取走那自是他的晦气,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他的,你们两位又何必苦苦相追,岂非无聊。”萧明望道:“你这人蛮不讲理,我也不跟你多言,你还是趁早将青龙玉交还我们的好,免得自找麻烦。”那老妇向黑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怏然道:“若不是此人将我拦截,你们追得着我么?”方振威闻说大感不快,一捋起袖子上前两步,道:“呦,口气比力气大啊你。”说着向宋波一指,道:“要不是他把我挡住,你早就追上你了,你……你还能逃得这么久!”宋波一怔,摇着手忙道:“这位老先生,怎么……怎么是我把你拦住的呢?”方振威喝道:“怎么,不是你么?”宋波见他横眉竖目,不敢再说。 那老妇忽然哈哈大笑,笑声连绵跌宕,久久不绝,犹似音律一般,十分古怪。方振威喝道:“你笑什么?”老妇道:“我笑你个老不羞胡说八道,凭他有什么本事,怎么可能拦得住你?”方振威一怔,登时语塞,过了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那……那有什么奇怪的,我……我让他拦,他就拦住了呗……” 黑衣人向方振威、萧明望拱手道:“两位老先生,你们还是快些将青龙玉取回吧,我看这人有意拖延时间……”正说之间,忽闻一阵极香的香气冲鼻而来。方振威叫道:“什么气味,好香!”说着用力嗅了几下。黑衣人忽然叫道:“快点闭气,这香气有毒。”几人尚未明白过来,忽觉双退一软,都感全身无力。二老惶惶坐地,盘膝运气。宋波软身坐在地上,随即也运气相抗,想将刚才呼入的香气运气吐出,只是他学武不久,功力极浅,不管他如何运气上冲,依就无法将体内毒气吐出。 黑衣人自惊觉之后,当即运气,膻中一股强劲气流喷射而上,片刻间就将吸入的毒气从体中冲了出来。这毒是那老妇无形散出,虽然香气浓郁,却极具毒性,她哪里想到这毒气刚被黑衣人吸入,就被他极纯厚的内力倾刻间逼出体外。那老妇眼望了望众人,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我刚才那一笑,乃是乾坤大明宫的不外传的法门,是一种招蝎虫的‘引蝎术’,呆会将引来千万只毒蝎,到时你们万蝎蜇螫,到那时……哈哈……”说着又大笑起来。 黑衣人听说,心中暗惊,急忙转到宋波身后,双掌齐推,来助宋波去毒,口中问那老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老妇冷笑道:“我是乾坤大明宫四毒之一毒蝎子郑婆,奉命来取这青龙玉。” 黑衣人手上不停,又输出一股内气,嘀咕道:“乾坤大明宫——”宋波只觉暖暖热流从腹部直涌上喉头,不由得张开嘴,啊的一声,将上冲上气吐了出来,只见眼前吐出来的气体黑溜溜一团,不禁大吃一禁。毒喝子郑婆见宋波将毒气尽数吐出,惊讶无比,道:“你……你没中我的毒气么?”黑衣人道:“区区之毒,何足道哉!”郑波大惊,颤声道:“中了我的毒气,竟然没事,又能帮他将毒气逼出,真乃奇人,你是谁?”正在这时,忽又听得啊啊两声,原来二老已将毒气逼了出来。这郑婆不由得又是一惊,隔了半晌,喃喃道:“他说中原异人奇士极多,我原来偏是不信,却没想到……。” 方振威站起身来,怒气冲天,张口就骂,道:“你这毒婆子,看我怎么擒你。”说着,大步踏上。 星斗之下,宋波踽踽独行,高一步低一步的渐行渐低,循原路返去。正行之间,耳畔呼的一声风响,一条黑影从他身旁一掠而过。他吃了一惊,又大声叫道:“前辈,是你么?”只见好黑影越奔越远,却不回答。宋波大感奇怪,提气就追,刚奔出几步,脑后又传来呼呼风声。他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个人正跟在他的身后,相距不过三尺,大惊之下,急忙停步。正当他转身之际,其中一人风一般掠了过去,而另一个人见他停步,却也收了脚步。宋波惊问道:“你是谁啊?”不料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小毛贼,敢到龙腾山庄偷东西,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他一怔,讷讷道:“什么……什么偷东西……”只听前面一个声音传来:“师弟,错了,不是他,偷青龙玉的那贼跑上去啦。” 那个被称为师弟的人扯着喉咙叫道:“师兄,你往上跑干么?毛贼在这,他在这里啊。”却见他那师兄的身影已然远去。那人向宋波喝道:“小子,青龙玉呢?”宋波心中一惊:“青龙玉,莫非就是孟公子的那青龙玉,他怎么问我青龙玉在哪?”说道:“青龙玉不在我这啊。”那人听了,喝道:“不在你这,那在哪里?”宋波心中一动,已然明白,原来他们两人要追的是前面那黑影,并非自己,说道:“莫非你弄错了,你要追的人并不是我,那人已经跑上山去了。”说着扬手向上指去。那人抬头看了看,向着师兄的去向望了一望,道:“不是你你跑什么?”宋波道:“我见有人往上跑,我便想追去看看,哪知后面又跟着你们两位,当时吓了我一跳。”此时他已瞧清楚眼前这人满头白发,原来是位老人。宋波见他犹似不相信自己所说,想起先前是一条黑影从身旁一蹿而过,便往自己身上一指,说道:“你看,我穿的是白色衣衫,你要追的那人也穿着白衣么?” 那老人往他身上一瞧,忽的一拍脑袋,似乎明白过来,拍腿叫道:“错了错了,唉……”叹了一口气,不再二话,撇下宋波,疾速追去。宋波心中好奇,也念着那可为孟公子驱毒的青龙玉,当下也向那老人的去向箭步急追,怎奈那老人去势疾快,又因山林中冥朦幽暗,奔了几十步,早已不见了那老人的身影。他心中一急,更顾不得脚底的磕磕绊绊,又发力猛奔一阵,忽见前方岔出五六条小山道来,他不知该取哪条小路,又觉心跳频繁,呼吸沉重,正想放缓脚步,微作歇息,忽见右上方密林中隐约有亮光透出,心中一动,当即催力鼓气,又没命的狂奔而去。但见光线渐强,似乎又有打斗声从上方传来。俄倾,他已至亮光之前,抬头一看,原来这亮光和声响都是从崖上传来。这涯只有一丈来高,在青绿色光线的照耀下,清楚可见崖壁边生长着各色花卉。宋波暗暗吃惊:“这光色好强又好奇怪,怎么是青绿颜色,难道这就是那青龙玉所放出的亮光么?”当即矮身一纵,向上直蹿,身中半空时再用手轻拉葛藤,轻轻巧巧地跃了上去。侍他站稳了脚,定睛一看,一个灰衣老妇手捧着那发光的东西正看着自己,想来那发光亮体就是青龙玉了,只见是一通体晶莹剔透、光耀人目的一龙形之玉。那老妇左侧并肩站着两个老人,右侧昂然立着一个黑衣人,都正瞧着宋波。 那几人猛见宋波蹿出,同向他看去,那黑衣人一见是他,说道:“你也来了!”其中一个老人也迈上一步,向宋波嘿嘿一笑,道:“是你小子呀。” 原来这两个老人正是萧明望方振威两师兄弟。他们居在龙腾山庄,要待农历二月初十江湖众人齐聚龙腾山庄之后,便要将叶天明带回泉林之处,倾囊而授之。不料这天夜里竟有人来盗青龙玉,盗玉之人尚未离开之时,就已被发觉,方振威、萧明望师兄弟俩因之追来,不料那贼轻功竟十分了得,他二人从龙腾山庄直追到此处,尚未能追上。那方振威原本就是褦襶之人,他追贼不得,见了宋波,竟将他当了盗贼。待他弄清真相,又向师兄的去向疾去。他正驰之间,忽见前方大亮,知是青龙玉所放之光,大悦之下,飘然而上,没想到眼前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与一个遍体黑衣人打作一团,那黑衣人手中正捏着一大块灰布,想是他将包裹青龙玉的这灰布扯下,青龙玉这才大放熠彩而引得自己过来。方振威站在师兄身旁,观看两人交手,待两人又过了七八招,他见那黑衣人的身法如电,武功精妙,已知他实是一流高手,只是那黑衣人只去阻止那老的前方去路,不让那她逃跑,却并没有伤害之意,否则以他的高强武功,早可将老妇劈毙掌下了。师兄弟两见那黑衣人如此厉害,愕然之下,都全神凝注在黑衣人的身上,想从他招式上看出他的武功的路数来,但看了半天,始终没头没绪。 那老妇与黑衣交手,只觉处处受制,自身好似身在水中一般,总难将身法施展开来。又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总是如同移形换位将她去路截断,她早觉得对身手了得,但对自己只阻不伤,自己若是再强抢出路,恐怕也只会徒劳无功,枉自费力,明白此节,便即收了招式,紧把青龙玉,满脸怒色瞪着黑衣人。方振威正要开口叫那老妇将青龙玉交出时,宋波却从崖边忽然蹿出,他微微一惊,立马将宋波认了出来。 宋波向方振威一笑,又转头向黑衣人道:“前辈,真的是你。”说着,向他走去。他与那老妇相距最近,不出一丈,那老妇见时机已至,不容错过,当即将身一晃,扑的一声,右手成爪形几欲贴在宋波喉咙之上。一切尽在眨眼之间,方振威师兄两眼见援手不及,不禁叫道:“小心。”宋波也只见她的人影一晃,又听得风声微响,一只手已迎面而来,来势极为急劲,令人挡之不及。他心中尚未转过念来,已觉喉咙微微一凉,同时,忽又听得那老妇哎呀一声,竟又将手缩了回去。他呆了一呆,这才醒悟,刚才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却不知那灰衣老妇的手为何缩了回去,当即奔到黑衣人前旁,心悸犹存。 那老妇见策不逞,不禁心中愤懑,右手指向黑衣人喝道:“好啊你,以暗箭伤人!?”黑衣人不置可否,纵上一步,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若不用石子掷你手腕,他恐怕已伤在你的手下了吧。”那妇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萧明望朝那老妪叫道:“你是什么人?怎地恁大岁数了还去偷人家东西?”那老妇冷笑道:“我偷谁的东西了,这青龙玉难不成是你的?”萧明望道:“龙腾山庄暂得此物,此物现下自归龙腾山庄所有。”那老妇提起手中青龙玉看了一眼,道:“我问你,此物龙腾山庄如何得来?”萧明望道:“此物乃龙腾山庄庄主夜归之时,道旁捡得,这有谁人不知。”老妇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了,他捡得此物那是他的运气,此物若再被人取走那自是他的晦气,这东西原本就不是他的,你们两位又何必苦苦相追,岂非无聊。”萧明望道:“你这人蛮不讲理,我也不跟你多言,你还是趁早将青龙玉交还我们的好,免得自找麻烦。”那老妇向黑衣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怏然道:“若不是此人将我拦截,你们追得着我么?”方振威闻说大感不快,一捋起袖子上前两步,道:“呦,口气比力气大啊你。”说着向宋波一指,道:“要不是他把我挡住,你早就追上你了,你……你还能逃得这么久!”宋波一怔,摇着手忙道:“这位老先生,怎么……怎么是我把你拦住的呢?”方振威喝道:“怎么,不是你么?”宋波见他横眉竖目,不敢再说。 那老妇忽然哈哈大笑,笑声连绵跌宕,久久不绝,犹似音律一般,十分古怪。方振威喝道:“你笑什么?”老妇道:“我笑你个老不羞胡说八道,凭他有什么本事,怎么可能拦得住你?”方振威一怔,登时语塞,过了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那……那有什么奇怪的,我……我让他拦,他就拦住了呗……” 黑衣人向方振威、萧明望拱手道:“两位老先生,你们还是快些将青龙玉取回吧,我看这人有意拖延时间……”正说之间,忽闻一阵极香的香气冲鼻而来。方振威叫道:“什么气味,好香!”说着用力嗅了几下。黑衣人忽然叫道:“快点闭气,这香气有毒。”几人尚未明白过来,忽觉双退一软,都感全身无力。二老惶惶坐地,盘膝运气。宋波软身坐在地上,随即也运气相抗,想将刚才呼入的香气运气吐出,只是他学武不久,功力极浅,不管他如何运气上冲,依就无法将体内毒气吐出。 黑衣人自惊觉之后,当即运气,膻中一股强劲气流喷射而上,片刻间就将吸入的毒气从体中冲了出来。这毒是那老妇无形散出,虽然香气浓郁,却极具毒性,她哪里想到这毒气刚被黑衣人吸入,就被他极纯厚的内力倾刻间逼出体外。那老妇眼望了望众人,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我刚才那一笑,乃是乾坤大明宫的不外传的法门,是一种招蝎虫的‘引蝎术’,呆会将引来千万只毒蝎,到时你们万蝎蜇螫,到那时……哈哈……”说着又大笑起来。 黑衣人听说,心中暗惊,急忙转到宋波身后,双掌齐推,来助宋波去毒,口中问那老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老妇冷笑道:“我是乾坤大明宫四毒之一毒蝎子郑婆,奉命来取这青龙玉。” 黑衣人手上不停,又输出一股内气,嘀咕道:“乾坤大明宫——”宋波只觉暖暖热流从腹部直涌上喉头,不由得张开嘴,啊的一声,将上冲上气吐了出来,只见眼前吐出来的气体黑溜溜一团,不禁大吃一禁。毒喝子郑婆见宋波将毒气尽数吐出,惊讶无比,道:“你……你没中我的毒气么?”黑衣人道:“区区之毒,何足道哉!”郑波大惊,颤声道:“中了我的毒气,竟然没事,又能帮他将毒气逼出,真乃奇人,你是谁?”正在这时,忽又听得啊啊两声,原来二老已将毒气逼了出来。这郑婆不由得又是一惊,隔了半晌,喃喃道:“他说中原异人奇士极多,我原来偏是不信,却没想到……。” 方振威站起身来,怒气冲天,张口就骂,道:“你这毒婆子,看我怎么擒你。”说着,大步踏上。 第二十四章 夤夜诸事 方振威气势汹汹,忽地脚下嗒嗒有声,带着一阵强风,直冲郑婆而去。他所使的这脚步上的功夫正是那幻影步,在青龙玉的熠彩下,宋波只见他双脚如影,身躯似箭,眨眼间,已到了郑婆跟前,只看得他瞠目结舌,嘴巴大开。郑婆心中也惊,暗想:“这是什么步法?”急急侧身,才勉强躲开方振威如此迅捷的一抓。方振威转身又上,向她手中青龙玉袭来,势如闪电,郑婆只见他刚一转身,忽觉手中青龙玉猛沉,斗得往青龙玉上一瞧,见他一只大手几乎将青龙玉笼住。她心知不妙,急忙运力回夺,只是方振威内力太强,任她如何发力回拉,便似蜻蜓撼树一般,纹丝不动。方振威右手把着青龙玉,左手轻捻长须,满脸得意神色,凭她狂拉猛拽。如此过了半晌,方振威仍是和她持对。 他二人以内力而言,方振威只消手上再加一股内劲,便可将郑婆震开,只是先前郑婆对他们师兄弟俩轻言小觑,这让他十分恼怒,后来又不知不觉中又中了郑婆的毒气,待他将毒气逼出这时两怒并交,因此刚一出手就用起了自创的绝技幻影步,欲将他一起制住,好让郑婆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时方振威笑嘿嘿地问她道:“这回,你可服么?”郑婆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和他搭腔,自心下琢磨脱困之法。 萧明望看得老大不耐烦,叫道:“师弟,快把青龙玉取下,这婆娘诡异的很,可别又上了他的当。”方振威朝他笑道:“师兄放心,青龙玉跑不了。”郑婆却是个眼明手快的人,趁着他只这么一转头之际,左袖扬起,动作不大,平平无常,极为干脆利落,故而方振威并未能察觉。旁观宋、萧二人却看在眼里,竟也没有放在心上。黑衣人却心中一动:“此人自称毒蝎子郑婆,从刚才她那神鬼不知的下毒手法来看,定是个用毒高手,她那一挥袖好奇怪……”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了,不禁托口而出:“哎呀……不好……”这一叫声清亮响脆,与他平时苍老衰败的声音可大不相同。宋波听了微微一惊,知他说“不好……”,定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何要紧之事,竟让黑衣人前辈急得嗓门儿变了声调,忙问道:“前辈,怎么啦?”黑衣人将左手置于口前,一清嗓音,大声道:“方先生,小心毒气。”几人听了,都是一怔,不知何来毒气。郑婆向他斜视一眼,暗生恼意,心想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忖不论智力还是武功,自己都不及他,一念及此,暗自忧虑起来。萧明望心中疑惑,抢上一步,叫声:“师弟,你没事吧?”方振威不答。隔了片刻,才见他身子一晃,撤开了青龙玉,呆呆的站在当地,一手###脑门。萧明望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双手扶住师弟的膀臂,生怕他不能站立得住。郑婆紧抓着青龙玉,向后越开,趁机欲去。黑衣人身形一晃,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凛然说道:“把青龙玉留下。”郑婆见他神威凛凛地立在前方,与己甚近,心中又怒又惊,却仍是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知他诡计多端,干脆不与他说话,轻轻摇头,伸出右手,示意她交还青龙玉。可郑婆一见,将青龙玉握得更加紧了。黑衣人沉声道:“拿来!”言语中竟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若非郑婆性子十分坚硬,恐怕已经留下青龙玉独善其身去了。她拿着青龙玉沉吟不决,只觉得此刻手中的青龙玉犹似火球一般烫手,但她已费了几番辛苦,此时若再将青龙玉奉还,心中又有一万个不甘。正自犹豫不决之际,黑衣人欺身近前,已向她挥掌击来。郑婆在听那黑衣人刚才语气冷峻,已不由得砰砰心跳,这时见他倏然攻至,心中突突跳得更加紧了。 黑衣人是势在必得,不似刚才方振威那般存有比斗之心,因之一上来,便不容情。他挥掌斩向郑婆右臂,掌未至时,掌风先到,郑婆只觉手臂一麻,急忙侧身避开,接着黑衣人一掌倏然又至,掌风强劲,只迫得她手臂酸麻难当,只听啪的一声,郑婆一个闪避不及,右肩上已被擦了一下,她顿感上半身微一麻木,一时之间,竟失知觉,青龙玉便在此时从她手中摔落。她哎呀一声,急忙弯曲身子向前,左手快捷抓出,兔起鹘落,又将青龙玉接在手中。但青龙玉尚未拿稳,猛觉手上一轻,她心中不禁一凉,只见左手上空空荡荡,刚接到到左手的青龙玉已不见了。眼光瞥处,光彩青碧,正是青龙玉之光,这时已到了黑衣人的手中。郑婆大急,叫道:“还我青龙玉!”情知不敌,却又扑身又上。黑衣人道:“如此冥顽不灵。”当即接住她的掌势,手上一动,倏地转变成擒拿手,扣住郑婆手腕关节。郑婆稍感疼痛,再欲抽回,哪里还能?黑衣人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见他另一只手和两腿向己攻来,手上当即又一用力,那郑婆吃痛,便不敢动了。黑衣人心想如是就样把她放开,她定会再来纠缠,于是手中稍一用力,只听喀的一声响。郑婆一声痛呼,手腕软软垂下,却是右手关节脱臼了。 黑衣人放开她手,道:“我不想伤你,你走吧。”郑婆额角已出了几滴汗珠,左手捏住右手腕,一咬牙,格格两响,将脱臼部位自行兑回。 这次方振威中的是**散,倘是一般人闻了此药,至少也得昏迷半日方醒,但他内力精纯,此药对他竟无大效。这时清醒过来,见黑衣人手里拿着青龙玉,心中登感一宽,又见郑婆精神不振,满脸颓废之色,又是奇怪又是惘惑。原来他迷糊之时,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但于迷糊期间的情形丝毫不知,便问师兄道:“师兄,这……” 后黑衣人将青龙玉交还萧明望师兄弟两后,匆匆离去,各人均自离开。此时丑时将过,星光之下,师兄弟两用那块布再次将青龙玉包裹了,但亮光依就隐隐透出。他二人往回走时,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蝎子正向山上爬行,师兄弟两这才想起这些毒蝎都是郑婆那一笑的“引蝎术”引来的,萧明望曾听过,在西域有一种邪功可以驱使虫豸禽兽,但在中原武林中却没有人懂得这门功夫,因之他对郑婆这人充满了好奇和诡谲。 方振威气势汹汹,忽地脚下嗒嗒有声,带着一阵强风,直冲郑婆而去。他所使的这脚步上的功夫正是那幻影步,在青龙玉的熠彩下,宋波只见他双脚如影,身躯似箭,眨眼间,已到了郑婆跟前,只看得他瞠目结舌,嘴巴大开。郑婆心中也惊,暗想:“这是什么步法?”急急侧身,才勉强躲开方振威如此迅捷的一抓。方振威转身又上,向她手中青龙玉袭来,势如闪电,郑婆只见他刚一转身,忽觉手中青龙玉猛沉,斗得往青龙玉上一瞧,见他一只大手几乎将青龙玉笼住。她心知不妙,急忙运力回夺,只是方振威内力太强,任她如何发力回拉,便似蜻蜓撼树一般,纹丝不动。方振威右手把着青龙玉,左手轻捻长须,满脸得意神色,凭她狂拉猛拽。如此过了半晌,方振威仍是和她持对。 他二人以内力而言,方振威只消手上再加一股内劲,便可将郑婆震开,只是先前郑婆对他们师兄弟俩轻言小觑,这让他十分恼怒,后来又不知不觉中又中了郑婆的毒气,待他将毒气逼出这时两怒并交,因此刚一出手就用起了自创的绝技幻影步,欲将他一起制住,好让郑婆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时方振威笑嘿嘿地问她道:“这回,你可服么?”郑婆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和他搭腔,自心下琢磨脱困之法。 萧明望看得老大不耐烦,叫道:“师弟,快把青龙玉取下,这婆娘诡异的很,可别又上了他的当。”方振威朝他笑道:“师兄放心,青龙玉跑不了。”郑婆却是个眼明手快的人,趁着他只这么一转头之际,左袖扬起,动作不大,平平无常,极为干脆利落,故而方振威并未能察觉。旁观宋、萧二人却看在眼里,竟也没有放在心上。黑衣人却心中一动:“此人自称毒蝎子郑婆,从刚才她那神鬼不知的下毒手法来看,定是个用毒高手,她那一挥袖好奇怪……”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了,不禁托口而出:“哎呀……不好……”这一叫声清亮响脆,与他平时苍老衰败的声音可大不相同。宋波听了微微一惊,知他说“不好……”,定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何要紧之事,竟让黑衣人前辈急得嗓门儿变了声调,忙问道:“前辈,怎么啦?”黑衣人将左手置于口前,一清嗓音,大声道:“方先生,小心毒气。”几人听了,都是一怔,不知何来毒气。郑婆向他斜视一眼,暗生恼意,心想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忖不论智力还是武功,自己都不及他,一念及此,暗自忧虑起来。萧明望心中疑惑,抢上一步,叫声:“师弟,你没事吧?”方振威不答。隔了片刻,才见他身子一晃,撤开了青龙玉,呆呆的站在当地,一手###脑门。萧明望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双手扶住师弟的膀臂,生怕他不能站立得住。郑婆紧抓着青龙玉,向后越开,趁机欲去。黑衣人身形一晃,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凛然说道:“把青龙玉留下。”郑婆见他神威凛凛地立在前方,与己甚近,心中又怒又惊,却仍是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知他诡计多端,干脆不与他说话,轻轻摇头,伸出右手,示意她交还青龙玉。可郑婆一见,将青龙玉握得更加紧了。黑衣人沉声道:“拿来!”言语中竟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若非郑婆性子十分坚硬,恐怕已经留下青龙玉独善其身去了。她拿着青龙玉沉吟不决,只觉得此刻手中的青龙玉犹似火球一般烫手,但她已费了几番辛苦,此时若再将青龙玉奉还,心中又有一万个不甘。正自犹豫不决之际,黑衣人欺身近前,已向她挥掌击来。郑婆在听那黑衣人刚才语气冷峻,已不由得砰砰心跳,这时见他倏然攻至,心中突突跳得更加紧了。 黑衣人是势在必得,不似刚才方振威那般存有比斗之心,因之一上来,便不容情。他挥掌斩向郑婆右臂,掌未至时,掌风先到,郑婆只觉手臂一麻,急忙侧身避开,接着黑衣人一掌倏然又至,掌风强劲,只迫得她手臂酸麻难当,只听啪的一声,郑婆一个闪避不及,右肩上已被擦了一下,她顿感上半身微一麻木,一时之间,竟失知觉,青龙玉便在此时从她手中摔落。她哎呀一声,急忙弯曲身子向前,左手快捷抓出,兔起鹘落,又将青龙玉接在手中。但青龙玉尚未拿稳,猛觉手上一轻,她心中不禁一凉,只见左手上空空荡荡,刚接到到左手的青龙玉已不见了。眼光瞥处,光彩青碧,正是青龙玉之光,这时已到了黑衣人的手中。郑婆大急,叫道:“还我青龙玉!”情知不敌,却又扑身又上。黑衣人道:“如此冥顽不灵。”当即接住她的掌势,手上一动,倏地转变成擒拿手,扣住郑婆手腕关节。郑婆稍感疼痛,再欲抽回,哪里还能?黑衣人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见他另一只手和两腿向己攻来,手上当即又一用力,那郑婆吃痛,便不敢动了。黑衣人心想如是就样把她放开,她定会再来纠缠,于是手中稍一用力,只听喀的一声响。郑婆一声痛呼,手腕软软垂下,却是右手关节脱臼了。 黑衣人放开她手,道:“我不想伤你,你走吧。”郑婆额角已出了几滴汗珠,左手捏住右手腕,一咬牙,格格两响,将脱臼部位自行兑回。 这次方振威中的是**散,倘是一般人闻了此药,至少也得昏迷半日方醒,但他内力精纯,此药对他竟无大效。这时清醒过来,见黑衣人手里拿着青龙玉,心中登感一宽,又见郑婆精神不振,满脸颓废之色,又是奇怪又是惘惑。原来他迷糊之时,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但于迷糊期间的情形丝毫不知,便问师兄道:“师兄,这……” 后黑衣人将青龙玉交还萧明望师兄弟两后,匆匆离去,各人均自离开。此时丑时将过,星光之下,师兄弟两用那块布再次将青龙玉包裹了,但亮光依就隐隐透出。他二人往回走时,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蝎子正向山上爬行,师兄弟两这才想起这些毒蝎都是郑婆那一笑的“引蝎术”引来的,萧明望曾听过,在西域有一种邪功可以驱使虫豸禽兽,但在中原武林中却没有人懂得这门功夫,因之他对郑婆这人充满了好奇和诡谲。 方振威气势汹汹,忽地脚下嗒嗒有声,带着一阵强风,直冲郑婆而去。他所使的这脚步上的功夫正是那幻影步,在青龙玉的熠彩下,宋波只见他双脚如影,身躯似箭,眨眼间,已到了郑婆跟前,只看得他瞠目结舌,嘴巴大开。郑婆心中也惊,暗想:“这是什么步法?”急急侧身,才勉强躲开方振威如此迅捷的一抓。方振威转身又上,向她手中青龙玉袭来,势如闪电,郑婆只见他刚一转身,忽觉手中青龙玉猛沉,斗得往青龙玉上一瞧,见他一只大手几乎将青龙玉笼住。她心知不妙,急忙运力回夺,只是方振威内力太强,任她如何发力回拉,便似蜻蜓撼树一般,纹丝不动。方振威右手把着青龙玉,左手轻捻长须,满脸得意神色,凭她狂拉猛拽。如此过了半晌,方振威仍是和她持对。 他二人以内力而言,方振威只消手上再加一股内劲,便可将郑婆震开,只是先前郑婆对他们师兄弟俩轻言小觑,这让他十分恼怒,后来又不知不觉中又中了郑婆的毒气,待他将毒气逼出这时两怒并交,因此刚一出手就用起了自创的绝技幻影步,欲将他一起制住,好让郑婆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时方振威笑嘿嘿地问她道:“这回,你可服么?”郑婆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和他搭腔,自心下琢磨脱困之法。 萧明望看得老大不耐烦,叫道:“师弟,快把青龙玉取下,这婆娘诡异的很,可别又上了他的当。”方振威朝他笑道:“师兄放心,青龙玉跑不了。”郑婆却是个眼明手快的人,趁着他只这么一转头之际,左袖扬起,动作不大,平平无常,极为干脆利落,故而方振威并未能察觉。旁观宋、萧二人却看在眼里,竟也没有放在心上。黑衣人却心中一动:“此人自称毒蝎子郑婆,从刚才她那神鬼不知的下毒手法来看,定是个用毒高手,她那一挥袖好奇怪……”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了,不禁托口而出:“哎呀……不好……”这一叫声清亮响脆,与他平时苍老衰败的声音可大不相同。宋波听了微微一惊,知他说“不好……”,定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何要紧之事,竟让黑衣人前辈急得嗓门儿变了声调,忙问道:“前辈,怎么啦?”黑衣人将左手置于口前,一清嗓音,大声道:“方先生,小心毒气。”几人听了,都是一怔,不知何来毒气。郑婆向他斜视一眼,暗生恼意,心想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忖不论智力还是武功,自己都不及他,一念及此,暗自忧虑起来。萧明望心中疑惑,抢上一步,叫声:“师弟,你没事吧?”方振威不答。隔了片刻,才见他身子一晃,撤开了青龙玉,呆呆的站在当地,一手###脑门。萧明望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双手扶住师弟的膀臂,生怕他不能站立得住。郑婆紧抓着青龙玉,向后越开,趁机欲去。黑衣人身形一晃,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凛然说道:“把青龙玉留下。”郑婆见他神威凛凛地立在前方,与己甚近,心中又怒又惊,却仍是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知他诡计多端,干脆不与他说话,轻轻摇头,伸出右手,示意她交还青龙玉。可郑婆一见,将青龙玉握得更加紧了。黑衣人沉声道:“拿来!”言语中竟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若非郑婆性子十分坚硬,恐怕已经留下青龙玉独善其身去了。她拿着青龙玉沉吟不决,只觉得此刻手中的青龙玉犹似火球一般烫手,但她已费了几番辛苦,此时若再将青龙玉奉还,心中又有一万个不甘。正自犹豫不决之际,黑衣人欺身近前,已向她挥掌击来。郑婆在听那黑衣人刚才语气冷峻,已不由得砰砰心跳,这时见他倏然攻至,心中突突跳得更加紧了。 黑衣人是势在必得,不似刚才方振威那般存有比斗之心,因之一上来,便不容情。他挥掌斩向郑婆右臂,掌未至时,掌风先到,郑婆只觉手臂一麻,急忙侧身避开,接着黑衣人一掌倏然又至,掌风强劲,只迫得她手臂酸麻难当,只听啪的一声,郑婆一个闪避不及,右肩上已被擦了一下,她顿感上半身微一麻木,一时之间,竟失知觉,青龙玉便在此时从她手中摔落。她哎呀一声,急忙弯曲身子向前,左手快捷抓出,兔起鹘落,又将青龙玉接在手中。但青龙玉尚未拿稳,猛觉手上一轻,她心中不禁一凉,只见左手上空空荡荡,刚接到到左手的青龙玉已不见了。眼光瞥处,光彩青碧,正是青龙玉之光,这时已到了黑衣人的手中。郑婆大急,叫道:“还我青龙玉!”情知不敌,却又扑身又上。黑衣人道:“如此冥顽不灵。”当即接住她的掌势,手上一动,倏地转变成擒拿手,扣住郑婆手腕关节。郑婆稍感疼痛,再欲抽回,哪里还能?黑衣人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见他另一只手和两腿向己攻来,手上当即又一用力,那郑婆吃痛,便不敢动了。黑衣人心想如是就样把她放开,她定会再来纠缠,于是手中稍一用力,只听喀的一声响。郑婆一声痛呼,手腕软软垂下,却是右手关节脱臼了。 黑衣人放开她手,道:“我不想伤你,你走吧。”郑婆额角已出了几滴汗珠,左手捏住右手腕,一咬牙,格格两响,将脱臼部位自行兑回。 这次方振威中的是**散,倘是一般人闻了此药,至少也得昏迷半日方醒,但他内力精纯,此药对他竟无大效。这时清醒过来,见黑衣人手里拿着青龙玉,心中登感一宽,又见郑婆精神不振,满脸颓废之色,又是奇怪又是惘惑。原来他迷糊之时,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但于迷糊期间的情形丝毫不知,便问师兄道:“师兄,这……” 后黑衣人将青龙玉交还萧明望师兄弟两后,匆匆离去,各人均自离开。此时丑时将过,星光之下,师兄弟两用那块布再次将青龙玉包裹了,但亮光依就隐隐透出。他二人往回走时,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蝎子正向山上爬行,师兄弟两这才想起这些毒蝎都是郑婆那一笑的“引蝎术”引来的,萧明望曾听过,在西域有一种邪功可以驱使虫豸禽兽,但在中原武林中却没有人懂得这门功夫,因之他对郑婆这人充满了好奇和诡谲。 第二十五章 财迷人性 次晨,旭日东升,孟公子起床洗漱完毕,遥遥望见孟萍宋波搀手嘻笑而来,打了问讯,三人直奔双香楼的方向去了。大街之上,早已人山人海,但见贩夫走卒,穿街过巷,道侧小商,吆喝招徕,铺门大张,俟客行卖,另有行人,游街赏物,行客颜笑眉开。 孟公子当先独行,风雨情侣情意绸缪,遥坠于后。孟萍问宋波道:“我们要去哪儿?”宋波自昨夜回去之后,因孟公子说要送他双香楼,他心底自是十分欢喜,只稍稍休息一会,天色未明便已急不可待,要去双香楼把那掌柜交接事宜办了。虽是一夜未眠,仍是精神焕发,无丝毫困倦之意。他道:“咱们去双香楼。”当即拉了拉孟萍的手,加快了脚步。孟萍问道:“去那做什么啊?”宋波笑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不多时,三人已来到双香楼前,只见那掌柜站在门外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掌柜一见他三人到来,立即转焦为喜,连忙引入店内,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公子,笑着道:“这是本店的房契,您收好了。”孟公子接下,塞到宋波手中,向那掌柜道:“请跟我来。”二人遂出了双香楼,径奔大发钱庄而去。 孟萍望着宋波手上的房契,讶然道:“房契……掌柜的怎么把这房契给你了?”那掌柜未走之时早已向店内一干人等交待了清楚,几个店伙计趁闲之际,正在擦桌抹椅,等待新掌柜的到来,现在见了眼前这等情景,此时不向新掌柜打招呼问好,更待何时,便一个接一个笑嘻嘻的道:“掌柜的好!”“掌柜的您好!”宋波以前处处遭人白眼,被人轻视,如今忽生大变,身价自是今非昔比,但他一时也难以习惯别人对他如此敬重,反倒觉得心慌,忸怩着身子,忙向店伙计还礼,讪讪地道:“好……好……”孟萍一头雾气,好生奇怪,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宋波遂将他这些日来的种种际遇一一细述,从他与孟公子相识,再至相知,又有山庙之中,黑衣人教他武功诸事。孟萍闻言又惊又喜,兴致盎然,聚神而听。后又提到孟公子,宋波说道:“孟公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和他相识虽只短短数月,但如今已对他是深知深晓,知根知底的。他说他曾有个心爱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所以他不愿再见到天下有情人因无奈而劳燕分飞。唉,你说能成为他的心的人,不知是多大的福气啊!”孟萍笑道:“既然身为他的心上人是莫大的福气,那你去做他的心上人好啦。”说着嘻嘻而笑,宋波将嘴一撇,道:“我可不要那个福气!”伸手从她腰间环抱,道:“我已经有心上人啦!”二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绵绵密密久久对目,看得几个伙计吃吃地笑出声来。二人闻声惊觉,自知失态,撇下几个伙计往楼梯上走去。 上得二楼,只见通道如昨日一般暗淡无光,昏蒙蒙的,连悬在廊壁上的大红灯笼中烛火也没有半点,只是通道两侧包房内的竹帘挑起,外面的亮光才照进包房来,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得廊道不甚明亮。宋波见此情形,不由得对此处心生厌恶,因此没看几处,便不耐烦起来,孟萍见貌辨色,知他因自己在此陪酒之故,不喜此地,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走出,随他奔上了三楼。宋波放眼四顾,如今眼光到处,无一不是己物,不由得一转心境,喜不自胜。他极力按捺怒放心花,似梦非梦地向前缓行,轻轻抚了抚携龙镂凤的粗大镶铜大柱,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乍经此变,狂喜之下,心智迷糊,仰面朝天,大叫大嚷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了……哈哈……”孟萍从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无状过。这三楼乃是客人留宿之处,她生怕宋波惊醒了别人,柔声轻叱,道:“好了,好了,看把你高兴的,别惊了别人!”宋波喜不自禁,心怀激荡,冲到孟萍跟前,将她一把拥起,大笑不止,叫道:“你看看,这都是我们的了,你不开心么?”孟萍被他高高抱起,脚不着地,伸出纤柔细嫩的手来,轻按在他口唇之上,向他嘘了一声,粲然笑道:“开心,当然开心!”宋波当即便压低了嗓声,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神色,似自信,似贪婪,似狂傲。孟萍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抖,只觉这眼神与曾陪过酒的人太相似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男子粗重声音骂道:“他妈的,什么人大叫大嚷的,扰了老子的清梦,活腻了么?”紧接着,只听“哐”的一声,门已开猛地拽开,一个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正和着衣衫大步踏出,衣难蔽体,把宋波吓了一跳,急忙放下孟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次晨,旭日东升,孟公子起床洗漱完毕,遥遥望见孟萍宋波搀手嘻笑而来,打了问讯,三人直奔双香楼的方向去了。大街之上,早已人山人海,但见贩夫走卒,穿街过巷,道侧小商,吆喝招徕,铺门大张,俟客行卖,另有行人,游街赏物,行客颜笑眉开。 孟公子当先独行,风雨情侣情意绸缪,遥坠于后。孟萍问宋波道:“我们要去哪儿?”宋波自昨夜回去之后,因孟公子说要送他双香楼,他心底自是十分欢喜,只稍稍休息一会,天色未明便已急不可待,要去双香楼把那掌柜交接事宜办了。虽是一夜未眠,仍是精神焕发,无丝毫困倦之意。他道:“咱们去双香楼。”当即拉了拉孟萍的手,加快了脚步。孟萍问道:“去那做什么啊?”宋波笑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不多时,三人已来到双香楼前,只见那掌柜站在门外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掌柜一见他三人到来,立即转焦为喜,连忙引入店内,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公子,笑着道:“这是本店的房契,您收好了。”孟公子接下,塞到宋波手中,向那掌柜道:“请跟我来。”二人遂出了双香楼,径奔大发钱庄而去。 孟萍望着宋波手上的房契,讶然道:“房契……掌柜的怎么把这房契给你了?”那掌柜未走之时早已向店内一干人等交待了清楚,几个店伙计趁闲之际,正在擦桌抹椅,等待新掌柜的到来,现在见了眼前这等情景,此时不向新掌柜打招呼问好,更待何时,便一个接一个笑嘻嘻的道:“掌柜的好!”“掌柜的您好!”宋波以前处处遭人白眼,被人轻视,如今忽生大变,身价自是今非昔比,但他一时也难以习惯别人对他如此敬重,反倒觉得心慌,忸怩着身子,忙向店伙计还礼,讪讪地道:“好……好……”孟萍一头雾气,好生奇怪,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宋波遂将他这些日来的种种际遇一一细述,从他与孟公子相识,再至相知,又有山庙之中,黑衣人教他武功诸事。孟萍闻言又惊又喜,兴致盎然,聚神而听。后又提到孟公子,宋波说道:“孟公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和他相识虽只短短数月,但如今已对他是深知深晓,知根知底的。他说他曾有个心爱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所以他不愿再见到天下有情人因无奈而劳燕分飞。唉,你说能成为他的心的人,不知是多大的福气啊!”孟萍笑道:“既然身为他的心上人是莫大的福气,那你去做他的心上人好啦。”说着嘻嘻而笑,宋波将嘴一撇,道:“我可不要那个福气!”伸手从她腰间环抱,道:“我已经有心上人啦!”二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绵绵密密久久对目,看得几个伙计吃吃地笑出声来。二人闻声惊觉,自知失态,撇下几个伙计往楼梯上走去。 上得二楼,只见通道如昨日一般暗淡无光,昏蒙蒙的,连悬在廊壁上的大红灯笼中烛火也没有半点,只是通道两侧包房内的竹帘挑起,外面的亮光才照进包房来,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得廊道不甚明亮。宋波见此情形,不由得对此处心生厌恶,因此没看几处,便不耐烦起来,孟萍见貌辨色,知他因自己在此陪酒之故,不喜此地,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走出,随他奔上了三楼。宋波放眼四顾,如今眼光到处,无一不是己物,不由得一转心境,喜不自胜。他极力按捺怒放心花,似梦非梦地向前缓行,轻轻抚了抚携龙镂凤的粗大镶铜大柱,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乍经此变,狂喜之下,心智迷糊,仰面朝天,大叫大嚷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了……哈哈……”孟萍从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无状过。这三楼乃是客人留宿之处,她生怕宋波惊醒了别人,柔声轻叱,道:“好了,好了,看把你高兴的,别惊了别人!”宋波喜不自禁,心怀激荡,冲到孟萍跟前,将她一把拥起,大笑不止,叫道:“你看看,这都是我们的了,你不开心么?”孟萍被他高高抱起,脚不着地,伸出纤柔细嫩的手来,轻按在他口唇之上,向他嘘了一声,粲然笑道:“开心,当然开心!”宋波当即便压低了嗓声,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神色,似自信,似贪婪,似狂傲。孟萍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抖,只觉这眼神与曾陪过酒的人太相似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男子粗重声音骂道:“他妈的,什么人大叫大嚷的,扰了老子的清梦,活腻了么?”紧接着,只听“哐”的一声,门已开猛地拽开,一个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正和着衣衫大步踏出,衣难蔽体,把宋波吓了一跳,急忙放下孟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次晨,旭日东升,孟公子起床洗漱完毕,遥遥望见孟萍宋波搀手嘻笑而来,打了问讯,三人直奔双香楼的方向去了。大街之上,早已人山人海,但见贩夫走卒,穿街过巷,道侧小商,吆喝招徕,铺门大张,俟客行卖,另有行人,游街赏物,行客颜笑眉开。 孟公子当先独行,风雨情侣情意绸缪,遥坠于后。孟萍问宋波道:“我们要去哪儿?”宋波自昨夜回去之后,因孟公子说要送他双香楼,他心底自是十分欢喜,只稍稍休息一会,天色未明便已急不可待,要去双香楼把那掌柜交接事宜办了。虽是一夜未眠,仍是精神焕发,无丝毫困倦之意。他道:“咱们去双香楼。”当即拉了拉孟萍的手,加快了脚步。孟萍问道:“去那做什么啊?”宋波笑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不多时,三人已来到双香楼前,只见那掌柜站在门外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掌柜一见他三人到来,立即转焦为喜,连忙引入店内,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公子,笑着道:“这是本店的房契,您收好了。”孟公子接下,塞到宋波手中,向那掌柜道:“请跟我来。”二人遂出了双香楼,径奔大发钱庄而去。 孟萍望着宋波手上的房契,讶然道:“房契……掌柜的怎么把这房契给你了?”那掌柜未走之时早已向店内一干人等交待了清楚,几个店伙计趁闲之际,正在擦桌抹椅,等待新掌柜的到来,现在见了眼前这等情景,此时不向新掌柜打招呼问好,更待何时,便一个接一个笑嘻嘻的道:“掌柜的好!”“掌柜的您好!”宋波以前处处遭人白眼,被人轻视,如今忽生大变,身价自是今非昔比,但他一时也难以习惯别人对他如此敬重,反倒觉得心慌,忸怩着身子,忙向店伙计还礼,讪讪地道:“好……好……”孟萍一头雾气,好生奇怪,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宋波遂将他这些日来的种种际遇一一细述,从他与孟公子相识,再至相知,又有山庙之中,黑衣人教他武功诸事。孟萍闻言又惊又喜,兴致盎然,聚神而听。后又提到孟公子,宋波说道:“孟公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和他相识虽只短短数月,但如今已对他是深知深晓,知根知底的。他说他曾有个心爱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所以他不愿再见到天下有情人因无奈而劳燕分飞。唉,你说能成为他的心的人,不知是多大的福气啊!”孟萍笑道:“既然身为他的心上人是莫大的福气,那你去做他的心上人好啦。”说着嘻嘻而笑,宋波将嘴一撇,道:“我可不要那个福气!”伸手从她腰间环抱,道:“我已经有心上人啦!”二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绵绵密密久久对目,看得几个伙计吃吃地笑出声来。二人闻声惊觉,自知失态,撇下几个伙计往楼梯上走去。 上得二楼,只见通道如昨日一般暗淡无光,昏蒙蒙的,连悬在廊壁上的大红灯笼中烛火也没有半点,只是通道两侧包房内的竹帘挑起,外面的亮光才照进包房来,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得廊道不甚明亮。宋波见此情形,不由得对此处心生厌恶,因此没看几处,便不耐烦起来,孟萍见貌辨色,知他因自己在此陪酒之故,不喜此地,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走出,随他奔上了三楼。宋波放眼四顾,如今眼光到处,无一不是己物,不由得一转心境,喜不自胜。他极力按捺怒放心花,似梦非梦地向前缓行,轻轻抚了抚携龙镂凤的粗大镶铜大柱,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乍经此变,狂喜之下,心智迷糊,仰面朝天,大叫大嚷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了……哈哈……”孟萍从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无状过。这三楼乃是客人留宿之处,她生怕宋波惊醒了别人,柔声轻叱,道:“好了,好了,看把你高兴的,别惊了别人!”宋波喜不自禁,心怀激荡,冲到孟萍跟前,将她一把拥起,大笑不止,叫道:“你看看,这都是我们的了,你不开心么?”孟萍被他高高抱起,脚不着地,伸出纤柔细嫩的手来,轻按在他口唇之上,向他嘘了一声,粲然笑道:“开心,当然开心!”宋波当即便压低了嗓声,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神色,似自信,似贪婪,似狂傲。孟萍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抖,只觉这眼神与曾陪过酒的人太相似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男子粗重声音骂道:“他妈的,什么人大叫大嚷的,扰了老子的清梦,活腻了么?”紧接着,只听“哐”的一声,门已开猛地拽开,一个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正和着衣衫大步踏出,衣难蔽体,把宋波吓了一跳,急忙放下孟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第二十六章 财迷人性 只听那大汉又骂道:“他妈的哪来的狗男女,竟在这里搂搂抱抱的,要亲热给老子滚一边亲热去,搅了老子美梦,当心老子剁了你。” 宋波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得胆怯,哈了个腰,图个息事宁人,拉着孟萍的衣袖便走,忽听那大汉叫道:“等一等……”宋波心中一惊,打起鼓动来,见他恶狠狠,凶巴巴的,唬得他不敢说话。 那大汉一瞧见孟萍,忽得咧起嘴来,笑嘻嘻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春兰姑娘。”孟萍站出身来,说道:“是胡爷啊!” 那胡爷将腰间丝带紧了紧,道:“是我,是我。”说着向宋波怒目打量,眼神中大有敌意,只把宋波看得心惊肉跳。那胡爷将他瞪了一番,才转头向孟萍笑道:“春兰姑娘,你啥时又姘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了?” 这胡爷叫作胡万财,是这苏州城里的豪富,虽谈不上无恶不做,却也不是好人。他有家财万贯,良田千亩,自少年时就喜欢去那寻花问柳之地,挥霍潇洒,贪欢好色,当真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挥金如土,毫不心痛。他出手大方,孟萍也曾从那他多次捞得不少银两,后来胡万财要纳孟萍为十五房妾。孟萍见他粗鄙,不依,胡万财大怒,强逼,孟萍宁死不从,这才让胡万财知难而退,留了个玉瓦皆安。此刻他看到昔日所求而不得的佳人跟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密,如何不生敌意,在言语之中,心存讥讽,说孟萍姘上个小白脸,有意羞辱谩骂于她。 孟萍听他口无遮拦,又怕他胡说一通,担心宋波听后会当真以为自己已成轻佻不俭之人,当即敛笑容,生怒色,道:“胡爷,你可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是他快过门的妻子。”说着,一挽宋波的手。 宋波的手被她这么一握,先前心中的几分猜忌立即冰释,甜蜜之感登上心头,两人对望一眼,默默而笑。一旁的胡万财见了,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一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将地板踏破。他虽是粗野霸道之人,对女子向来十分怜惜,家中虽是妻妾成群,他却从未出手打过任何一人。他知道眼前的春兰性情刚烈,有百折不挠之风,若想以强硬而屈之,实属不能。他无奈之下,只是气咻咻的愣在当地,过了半晌,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的道理。” 房内之人听得胡万财踏板之声,娇滴滴的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胡爷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一个妙龄少女从房中盈步而出。 宋波一瞧,大吃一惊,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身穿亵衣短裤,婷婷玉立映入眼帘。那少女肚脐,臂膀,大腿往下尽数露出,肌肤若雪似玉,慌得他连忙转过身去,双目紧闭,不敢去看。 那少女见宋波羞窘状,噗哧一声娇笑,扭着纤身上前两步,媚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害臊!”瞥眼见孟萍站在他的身旁,招呼道:“春兰,是你啊。”此时局面已是极为尴尬,孟萍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怕她亦是没遮没拦的胡说一些不像话的言语出来,以致宋波听了心中生梗,只应了一声,便不说话。宋波岂会不知,这女子也是如孟萍一般,是这双香楼陪酒女子,想来她起初也是守身如玉之女子,但在此地经时一处,出于各种原因,终是落得如此境地,无可自拔,再也不去自珍自爱了。正是一步错,步步错,回首翘望知错时,荏苒光阴已万日。 胡万财心中正自不乐,见这少女衣不罩休地走出放浪形骸,朝她笑骂道:“小贱胚子,还不滚进去,在这卖什么风****。” 那少女也不惧他,凑上前去,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之上。胡万财只感她双手柔软油腻,好似无骨,听得她贴在自己耳畔轻轻呼气,不禁心神大荡。那少女娇柔无力的道:“我不要滚进去,我要你抱我进去!”胡万财当即将她横抱而起,狎笑道:“你这淫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抱她入进房去,用脚带上房门,口中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毒鸠子给我的这‘阴阳合欢散’的药性竟如此强劲。”片刻间,里面便传出“吧叽”“吧叽”亲吻的声来。 只听那大汉又骂道:“他妈的哪来的狗男女,竟在这里搂搂抱抱的,要亲热给老子滚一边亲热去,搅了老子美梦,当心老子剁了你。” 宋波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得胆怯,哈了个腰,图个息事宁人,拉着孟萍的衣袖便走,忽听那大汉叫道:“等一等……”宋波心中一惊,打起鼓动来,见他恶狠狠,凶巴巴的,唬得他不敢说话。 那大汉一瞧见孟萍,忽得咧起嘴来,笑嘻嘻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春兰姑娘。”孟萍站出身来,说道:“是胡爷啊!” 那胡爷将腰间丝带紧了紧,道:“是我,是我。”说着向宋波怒目打量,眼神中大有敌意,只把宋波看得心惊肉跳。那胡爷将他瞪了一番,才转头向孟萍笑道:“春兰姑娘,你啥时又姘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了?” 这胡爷叫作胡万财,是这苏州城里的豪富,虽谈不上无恶不做,却也不是好人。他有家财万贯,良田千亩,自少年时就喜欢去那寻花问柳之地,挥霍潇洒,贪欢好色,当真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挥金如土,毫不心痛。他出手大方,孟萍也曾从那他多次捞得不少银两,后来胡万财要纳孟萍为十五房妾。孟萍见他粗鄙,不依,胡万财大怒,强逼,孟萍宁死不从,这才让胡万财知难而退,留了个玉瓦皆安。此刻他看到昔日所求而不得的佳人跟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密,如何不生敌意,在言语之中,心存讥讽,说孟萍姘上个小白脸,有意羞辱谩骂于她。 孟萍听他口无遮拦,又怕他胡说一通,担心宋波听后会当真以为自己已成轻佻不俭之人,当即敛笑容,生怒色,道:“胡爷,你可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是他快过门的妻子。”说着,一挽宋波的手。 宋波的手被她这么一握,先前心中的几分猜忌立即冰释,甜蜜之感登上心头,两人对望一眼,默默而笑。一旁的胡万财见了,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一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将地板踏破。他虽是粗野霸道之人,对女子向来十分怜惜,家中虽是妻妾成群,他却从未出手打过任何一人。他知道眼前的春兰性情刚烈,有百折不挠之风,若想以强硬而屈之,实属不能。他无奈之下,只是气咻咻的愣在当地,过了半晌,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的道理。” 房内之人听得胡万财踏板之声,娇滴滴的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胡爷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一个妙龄少女从房中盈步而出。 宋波一瞧,大吃一惊,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身穿亵衣短裤,婷婷玉立映入眼帘。那少女肚脐,臂膀,大腿往下尽数露出,肌肤若雪似玉,慌得他连忙转过身去,双目紧闭,不敢去看。 那少女见宋波羞窘状,噗哧一声娇笑,扭着纤身上前两步,媚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害臊!”瞥眼见孟萍站在他的身旁,招呼道:“春兰,是你啊。”此时局面已是极为尴尬,孟萍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怕她亦是没遮没拦的胡说一些不像话的言语出来,以致宋波听了心中生梗,只应了一声,便不说话。宋波岂会不知,这女子也是如孟萍一般,是这双香楼陪酒女子,想来她起初也是守身如玉之女子,但在此地经时一处,出于各种原因,终是落得如此境地,无可自拔,再也不去自珍自爱了。正是一步错,步步错,回首翘望知错时,荏苒光阴已万日。 胡万财心中正自不乐,见这少女衣不罩休地走出放浪形骸,朝她笑骂道:“小贱胚子,还不滚进去,在这卖什么风****。” 那少女也不惧他,凑上前去,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之上。胡万财只感她双手柔软油腻,好似无骨,听得她贴在自己耳畔轻轻呼气,不禁心神大荡。那少女娇柔无力的道:“我不要滚进去,我要你抱我进去!”胡万财当即将她横抱而起,狎笑道:“你这淫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抱她入进房去,用脚带上房门,口中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毒鸠子给我的这‘阴阳合欢散’的药性竟如此强劲。”片刻间,里面便传出“吧叽”“吧叽”亲吻的声来。 只听那大汉又骂道:“他妈的哪来的狗男女,竟在这里搂搂抱抱的,要亲热给老子滚一边亲热去,搅了老子美梦,当心老子剁了你。” 宋波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得胆怯,哈了个腰,图个息事宁人,拉着孟萍的衣袖便走,忽听那大汉叫道:“等一等……”宋波心中一惊,打起鼓动来,见他恶狠狠,凶巴巴的,唬得他不敢说话。 那大汉一瞧见孟萍,忽得咧起嘴来,笑嘻嘻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春兰姑娘。”孟萍站出身来,说道:“是胡爷啊!” 那胡爷将腰间丝带紧了紧,道:“是我,是我。”说着向宋波怒目打量,眼神中大有敌意,只把宋波看得心惊肉跳。那胡爷将他瞪了一番,才转头向孟萍笑道:“春兰姑娘,你啥时又姘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了?” 这胡爷叫作胡万财,是这苏州城里的豪富,虽谈不上无恶不做,却也不是好人。他有家财万贯,良田千亩,自少年时就喜欢去那寻花问柳之地,挥霍潇洒,贪欢好色,当真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挥金如土,毫不心痛。他出手大方,孟萍也曾从那他多次捞得不少银两,后来胡万财要纳孟萍为十五房妾。孟萍见他粗鄙,不依,胡万财大怒,强逼,孟萍宁死不从,这才让胡万财知难而退,留了个玉瓦皆安。此刻他看到昔日所求而不得的佳人跟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密,如何不生敌意,在言语之中,心存讥讽,说孟萍姘上个小白脸,有意羞辱谩骂于她。 孟萍听他口无遮拦,又怕他胡说一通,担心宋波听后会当真以为自己已成轻佻不俭之人,当即敛笑容,生怒色,道:“胡爷,你可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是他快过门的妻子。”说着,一挽宋波的手。 宋波的手被她这么一握,先前心中的几分猜忌立即冰释,甜蜜之感登上心头,两人对望一眼,默默而笑。一旁的胡万财见了,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一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将地板踏破。他虽是粗野霸道之人,对女子向来十分怜惜,家中虽是妻妾成群,他却从未出手打过任何一人。他知道眼前的春兰性情刚烈,有百折不挠之风,若想以强硬而屈之,实属不能。他无奈之下,只是气咻咻的愣在当地,过了半晌,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的道理。” 房内之人听得胡万财踏板之声,娇滴滴的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胡爷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一个妙龄少女从房中盈步而出。 宋波一瞧,大吃一惊,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身穿亵衣短裤,婷婷玉立映入眼帘。那少女肚脐,臂膀,大腿往下尽数露出,肌肤若雪似玉,慌得他连忙转过身去,双目紧闭,不敢去看。 那少女见宋波羞窘状,噗哧一声娇笑,扭着纤身上前两步,媚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害臊!”瞥眼见孟萍站在他的身旁,招呼道:“春兰,是你啊。”此时局面已是极为尴尬,孟萍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怕她亦是没遮没拦的胡说一些不像话的言语出来,以致宋波听了心中生梗,只应了一声,便不说话。宋波岂会不知,这女子也是如孟萍一般,是这双香楼陪酒女子,想来她起初也是守身如玉之女子,但在此地经时一处,出于各种原因,终是落得如此境地,无可自拔,再也不去自珍自爱了。正是一步错,步步错,回首翘望知错时,荏苒光阴已万日。 胡万财心中正自不乐,见这少女衣不罩休地走出放浪形骸,朝她笑骂道:“小贱胚子,还不滚进去,在这卖什么风****。” 那少女也不惧他,凑上前去,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之上。胡万财只感她双手柔软油腻,好似无骨,听得她贴在自己耳畔轻轻呼气,不禁心神大荡。那少女娇柔无力的道:“我不要滚进去,我要你抱我进去!”胡万财当即将她横抱而起,狎笑道:“你这淫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抱她入进房去,用脚带上房门,口中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毒鸠子给我的这‘阴阳合欢散’的药性竟如此强劲。”片刻间,里面便传出“吧叽”“吧叽”亲吻的声来。 第二十七章 妓馆奇事 忽忽数日,已到了家历二月初十。早早赶到苏州城的各路人物,凑了几日热闹,也把苏州的山山水水游玩了个遍。今日东方甫晞,几家小面馆,小吃铺早已忙活开来,过不多时,光顾的客人断断续续的到来。原来今日是龙腾山的主持的“观玉大会”,各路人物在苏州等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今日的到来,因此不少性急之人起了个大早,随便吃点便要赶去龙腾山庄,好早点目赌青龙玉的风采。 如今盛会,可说得上少有,五年前陇西五魔倨傲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曾在苏州举行英雄大会,商讨对付五魔的计策。自那之后,中原武林中便平静下来,一直无甚大事。直到近段时日,青龙玉复出,才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动大江南北。 毕竟盛会难逢,宋波昨日就与孟公子约好,今日早早赶去。光是龙腾山庄上那飞瀑流泉,奇石怪峰,就已是让人流恋忘返的人间仙境,二人讲定,先是好好赏玩一番,其后躬逢盛会。 此时将近辰时,红通通的旭日悬在东方,光线和蔼,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目赌它的绚丽,感受它的亲切。宽阔的大道上车马骈行,人烟辏集,极其热闹。 孟公子去找了宋波,孟萍不愿去龙腾山庄,只有他二人去了。他二人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尽向热闹地方而去。来到一脂粉摊前,宋波不识货品良莠,地摊贩的指点下买了几瓶水粉,放在怀中,待回去送给孟萍。两个华服白衣年轻男子,走在路上,只惹得道旁妓馆同的龄少女连连招手,格格娇笑。宋波见了心中慌得砰砰而跳,向孟公子看去,只见他神色自若,对眼前的情形竟是视若无睹。 正行之时,忽然闪出一个老鸨来,但见她四十来岁,粉面浓妆,手中捏着一块丝帕,拦在路前。那老鸨娇嫩地道:“呦!这不是孟公子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楼来坐坐。”他二人只是打此经过,这老鸨倒也眼###快,识得一人是孟公子,知他家中殷实,立即闪出挡住他二人的去路,口中搭讪言语倒似说他二人存心到来一般。平常有人经此,被这老鸨这么一拦,便是对此无心也成有意了。 宋波尚未反应过来,见那鸨向馆内一招手,一吆喝,转瞬间,已拥出云鬓红颜七八人,个个身形婀娜,笑面如花,白色淡纱束胸,红色丝衣蔽体,一阵接一阵的馥郁香水气袭鼻而来。老鸨回头向众妓吆喝道:“姑娘们,还愣着干么,把两们公子迎进去呀!”众妓嘻嘻咯咯,齐声应是,上前就扯拉二人。宋波心中大慌,被几个少女拉拉扯扯,羞得满脸通红。孟公子忙摆手道:“我们今日有事,改日再来光顾。”说着从另几个妓女手中挣脱。老鸨一扬手中丝帕,甜甜地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说着将跟前一妓向孟公子怀中推去。那妓女见孟公子英俊洒脱,不由得心生好感,就着老鸨轻轻一推之势,嘤咛一声,扑到孟公子怀子。孟公子不料她竟会直扑到自己怀中,待要避时,已然不及。他性格宽厚温和,与人说话向来和气,便是那日在双香楼里与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对峙时,仍是不急不怒,最终笑笑而去。此时面对众妓老鸨纠缠不休,他虽是心中不喜,却也不愿冷脸相对,只盼她们莫再纠缠。孟公子被那妓女抱住,伸手要将她从怀中推开,不料那妓女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儿。他怕自己挣脱之力大了会伤了她,挣了几挣,不脱,不禁皱眉。那妓女待他稍稍消停下来,俯在他怀中低低的道:“烦忧心中有,借酒来浇愁。酒家何处妙,*******楼。”声若银铃,婉转清悦,让人听在耳中极感舒服。孟公子不禁莞尔,只得手上加力,将她从怀中推开了,回头再瞧宋波,见他一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任由那几妓扯着,向他笑道:“兄弟,这些姑娘可难缠的紧啊。”宋波怔了一怔,连连点头。孟公子向刚才伏首在他怀中的那妓女道:“姑娘你说得好啊,我也回你四句。”缓缓地道:“男儿心中忧,解愁莫用酒,愁烦如何去,妙法在心头。”他言下之意是说男子汉有烦恼的事,用酒消愁也是枉然,最终解决办法却是在心里面,他这两句倒是依着那妓女的四句作了婉言谢绝,说罢,去拉着宋波,转身便去。 这时一旁已有几人驻足观看,显是看热闹的。他刚迈出两步,忽听一男子声音阴沉沉地道:“真是冤家路窄。”循声一望,身侧立有四人,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身穿青色衣衫,赤手空拳,另一人窄袖黄衣,手摆摺扇。两名短袖袒臂大汉,各提大刀,垫后并肩。 忽忽数日,已到了家历二月初十。早早赶到苏州城的各路人物,凑了几日热闹,也把苏州的山山水水游玩了个遍。今日东方甫晞,几家小面馆,小吃铺早已忙活开来,过不多时,光顾的客人断断续续的到来。原来今日是龙腾山的主持的“观玉大会”,各路人物在苏州等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今日的到来,因此不少性急之人起了个大早,随便吃点便要赶去龙腾山庄,好早点目赌青龙玉的风采。 如今盛会,可说得上少有,五年前陇西五魔倨傲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曾在苏州举行英雄大会,商讨对付五魔的计策。自那之后,中原武林中便平静下来,一直无甚大事。直到近段时日,青龙玉复出,才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动大江南北。 毕竟盛会难逢,宋波昨日就与孟公子约好,今日早早赶去。光是龙腾山庄上那飞瀑流泉,奇石怪峰,就已是让人流恋忘返的人间仙境,二人讲定,先是好好赏玩一番,其后躬逢盛会。 此时将近辰时,红通通的旭日悬在东方,光线和蔼,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目赌它的绚丽,感受它的亲切。宽阔的大道上车马骈行,人烟辏集,极其热闹。 孟公子去找了宋波,孟萍不愿去龙腾山庄,只有他二人去了。他二人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尽向热闹地方而去。来到一脂粉摊前,宋波不识货品良莠,地摊贩的指点下买了几瓶水粉,放在怀中,待回去送给孟萍。两个华服白衣年轻男子,走在路上,只惹得道旁妓馆同的龄少女连连招手,格格娇笑。宋波见了心中慌得砰砰而跳,向孟公子看去,只见他神色自若,对眼前的情形竟是视若无睹。 正行之时,忽然闪出一个老鸨来,但见她四十来岁,粉面浓妆,手中捏着一块丝帕,拦在路前。那老鸨娇嫩地道:“呦!这不是孟公子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楼来坐坐。”他二人只是打此经过,这老鸨倒也眼###快,识得一人是孟公子,知他家中殷实,立即闪出挡住他二人的去路,口中搭讪言语倒似说他二人存心到来一般。平常有人经此,被这老鸨这么一拦,便是对此无心也成有意了。 宋波尚未反应过来,见那鸨向馆内一招手,一吆喝,转瞬间,已拥出云鬓红颜七八人,个个身形婀娜,笑面如花,白色淡纱束胸,红色丝衣蔽体,一阵接一阵的馥郁香水气袭鼻而来。老鸨回头向众妓吆喝道:“姑娘们,还愣着干么,把两们公子迎进去呀!”众妓嘻嘻咯咯,齐声应是,上前就扯拉二人。宋波心中大慌,被几个少女拉拉扯扯,羞得满脸通红。孟公子忙摆手道:“我们今日有事,改日再来光顾。”说着从另几个妓女手中挣脱。老鸨一扬手中丝帕,甜甜地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说着将跟前一妓向孟公子怀中推去。那妓女见孟公子英俊洒脱,不由得心生好感,就着老鸨轻轻一推之势,嘤咛一声,扑到孟公子怀子。孟公子不料她竟会直扑到自己怀中,待要避时,已然不及。他性格宽厚温和,与人说话向来和气,便是那日在双香楼里与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对峙时,仍是不急不怒,最终笑笑而去。此时面对众妓老鸨纠缠不休,他虽是心中不喜,却也不愿冷脸相对,只盼她们莫再纠缠。孟公子被那妓女抱住,伸手要将她从怀中推开,不料那妓女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儿。他怕自己挣脱之力大了会伤了她,挣了几挣,不脱,不禁皱眉。那妓女待他稍稍消停下来,俯在他怀中低低的道:“烦忧心中有,借酒来浇愁。酒家何处妙,*******楼。”声若银铃,婉转清悦,让人听在耳中极感舒服。孟公子不禁莞尔,只得手上加力,将她从怀中推开了,回头再瞧宋波,见他一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任由那几妓扯着,向他笑道:“兄弟,这些姑娘可难缠的紧啊。”宋波怔了一怔,连连点头。孟公子向刚才伏首在他怀中的那妓女道:“姑娘你说得好啊,我也回你四句。”缓缓地道:“男儿心中忧,解愁莫用酒,愁烦如何去,妙法在心头。”他言下之意是说男子汉有烦恼的事,用酒消愁也是枉然,最终解决办法却是在心里面,他这两句倒是依着那妓女的四句作了婉言谢绝,说罢,去拉着宋波,转身便去。 这时一旁已有几人驻足观看,显是看热闹的。他刚迈出两步,忽听一男子声音阴沉沉地道:“真是冤家路窄。”循声一望,身侧立有四人,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身穿青色衣衫,赤手空拳,另一人窄袖黄衣,手摆摺扇。两名短袖袒臂大汉,各提大刀,垫后并肩。 忽忽数日,已到了家历二月初十。早早赶到苏州城的各路人物,凑了几日热闹,也把苏州的山山水水游玩了个遍。今日东方甫晞,几家小面馆,小吃铺早已忙活开来,过不多时,光顾的客人断断续续的到来。原来今日是龙腾山的主持的“观玉大会”,各路人物在苏州等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今日的到来,因此不少性急之人起了个大早,随便吃点便要赶去龙腾山庄,好早点目赌青龙玉的风采。 如今盛会,可说得上少有,五年前陇西五魔倨傲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曾在苏州举行英雄大会,商讨对付五魔的计策。自那之后,中原武林中便平静下来,一直无甚大事。直到近段时日,青龙玉复出,才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动大江南北。 毕竟盛会难逢,宋波昨日就与孟公子约好,今日早早赶去。光是龙腾山庄上那飞瀑流泉,奇石怪峰,就已是让人流恋忘返的人间仙境,二人讲定,先是好好赏玩一番,其后躬逢盛会。 此时将近辰时,红通通的旭日悬在东方,光线和蔼,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目赌它的绚丽,感受它的亲切。宽阔的大道上车马骈行,人烟辏集,极其热闹。 孟公子去找了宋波,孟萍不愿去龙腾山庄,只有他二人去了。他二人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尽向热闹地方而去。来到一脂粉摊前,宋波不识货品良莠,地摊贩的指点下买了几瓶水粉,放在怀中,待回去送给孟萍。两个华服白衣年轻男子,走在路上,只惹得道旁妓馆同的龄少女连连招手,格格娇笑。宋波见了心中慌得砰砰而跳,向孟公子看去,只见他神色自若,对眼前的情形竟是视若无睹。 正行之时,忽然闪出一个老鸨来,但见她四十来岁,粉面浓妆,手中捏着一块丝帕,拦在路前。那老鸨娇嫩地道:“呦!这不是孟公子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楼来坐坐。”他二人只是打此经过,这老鸨倒也眼###快,识得一人是孟公子,知他家中殷实,立即闪出挡住他二人的去路,口中搭讪言语倒似说他二人存心到来一般。平常有人经此,被这老鸨这么一拦,便是对此无心也成有意了。 宋波尚未反应过来,见那鸨向馆内一招手,一吆喝,转瞬间,已拥出云鬓红颜七八人,个个身形婀娜,笑面如花,白色淡纱束胸,红色丝衣蔽体,一阵接一阵的馥郁香水气袭鼻而来。老鸨回头向众妓吆喝道:“姑娘们,还愣着干么,把两们公子迎进去呀!”众妓嘻嘻咯咯,齐声应是,上前就扯拉二人。宋波心中大慌,被几个少女拉拉扯扯,羞得满脸通红。孟公子忙摆手道:“我们今日有事,改日再来光顾。”说着从另几个妓女手中挣脱。老鸨一扬手中丝帕,甜甜地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说着将跟前一妓向孟公子怀中推去。那妓女见孟公子英俊洒脱,不由得心生好感,就着老鸨轻轻一推之势,嘤咛一声,扑到孟公子怀子。孟公子不料她竟会直扑到自己怀中,待要避时,已然不及。他性格宽厚温和,与人说话向来和气,便是那日在双香楼里与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对峙时,仍是不急不怒,最终笑笑而去。此时面对众妓老鸨纠缠不休,他虽是心中不喜,却也不愿冷脸相对,只盼她们莫再纠缠。孟公子被那妓女抱住,伸手要将她从怀中推开,不料那妓女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儿。他怕自己挣脱之力大了会伤了她,挣了几挣,不脱,不禁皱眉。那妓女待他稍稍消停下来,俯在他怀中低低的道:“烦忧心中有,借酒来浇愁。酒家何处妙,*******楼。”声若银铃,婉转清悦,让人听在耳中极感舒服。孟公子不禁莞尔,只得手上加力,将她从怀中推开了,回头再瞧宋波,见他一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任由那几妓扯着,向他笑道:“兄弟,这些姑娘可难缠的紧啊。”宋波怔了一怔,连连点头。孟公子向刚才伏首在他怀中的那妓女道:“姑娘你说得好啊,我也回你四句。”缓缓地道:“男儿心中忧,解愁莫用酒,愁烦如何去,妙法在心头。”他言下之意是说男子汉有烦恼的事,用酒消愁也是枉然,最终解决办法却是在心里面,他这两句倒是依着那妓女的四句作了婉言谢绝,说罢,去拉着宋波,转身便去。 这时一旁已有几人驻足观看,显是看热闹的。他刚迈出两步,忽听一男子声音阴沉沉地道:“真是冤家路窄。”循声一望,身侧立有四人,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身穿青色衣衫,赤手空拳,另一人窄袖黄衣,手摆摺扇。两名短袖袒臂大汉,各提大刀,垫后并肩。 第二十八章 妓馆奇事 宋孟二人一眼便已瞧出,说话之人身穿青衫,正是几日前在双香楼里见过的莫云,他身边那黄衣男子看上去比莫云稍大,面目威猛,却不知是谁。后面那两名彪形大汉料想是他们的随从。孟公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道:“是你!”只见莫云面罩阴云,冷声哼了一声,转头向他身旁那黄衣男子道:“唐兄,你看这人怎样?”那黄衣男子问道:“什么怎样?”莫云沉着声音道:“他的武功!”黄衣男子不明其意,合了手中摺扇,向孟公子随意瞅了几眼,神色间颇有轻蔑之色,回头向莫云道:“当今武林中后辈之秀算来屈指可数,谁人不知,江湖公认的‘后辈之秀’中莫兄弟你是一个,我也算一个,龙腾山庄的少主叶天明也在其中,听说还有一个是‘万毒门’中的叫凌子阳的,万毒门少与江湖往来,因之,凌子阳此人江湖中的人也只是闻其响名而不见其真面目,至于你说这个谁,我瞧他身瘦骨细,皮白肉嫩,一价书生的模样,这武功如何之说,从何谈起呀?”他见孟公子一副斌斌有礼的瘦削身形,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中尽是不屑一提之气。莫云冷笑一声,反问道:“苦是依你所说,那龙腾山庄的叶天明不也是一副书生气象,怎地他却是‘后辈之秀’一之呢?”黄衣男子将摺扇往手心一拍,道:“叶天明他是名家之后,这能一样么?”莫云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那黄衣男子却是个直率急燥之人,听莫云口气,似在夸孟公子武功了得,但对此他倒也不当回事,只是莫云言语中倒似存心与他绊嘴争辩,这让他心中不乐。此人姓唐名琪,乃四川唐门唐大标之子,有着一身使暗器的好功夫,因之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将他连同叶天明,莫云,凌子阳三人合称为“后辈之秀”。莫云与他倒有些交情,对他的脾气性格自有所了解,自那日在双香楼里孟公子与他对掌,让他当众落败,他虽是身无伤损,却也将此事引为平生辱事,心中暗暗起誓,此辱不雪,誓不罢休。因此他存心以言相激,心中盼的就是唐琪能与孟公子打上一架,好结上栋子,如此一来,对己可说是百利无害。唐琪哪知他有这分心思,听莫云与己龃龉之言,已不耐烦起来,将手中摺扇往自己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大着声音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说着转头向孟公子昂首阔步去了,行走姿态落落大方。 那老鸨见莫云脸色阴沉沉,唐琪粗粗咧咧,早已将众妓女挥退一旁,自己也已退至馆子门槛外静观局面。 孟公子向宋波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本无心犯人,可人家可未必无心犯我。”说完目光直扫莫云,只见他面堆阴狠之色,似乎在等好戏开演一般。此时情势,归根究底,可说跟宋波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他见情势如此,心中虽忧心孟公子,但也不免暗自歉仄,倘若不是双香楼之事,孟公子又何来恁多麻烦。 唐琪停步在距孟公子一丈处,扑嗒一响,摇开了摺扇,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孟公子见他较己稍大,一笑说道:“姓孟。”唐琪摇着扇子“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我乃四川唐门唐琪的便是,我那位朋友说你厉害的很,我这个人嘛,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现在我想跟你比划比划,但你放心,咱们磋商武艺,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孟公子听说过此人,知他虽有些自大自傲,却并非做过什么歹事,从他眉宇言语间依稀可觉有几分豪放气慨,心中对他竟生了几分好感,笑道:“这位唐兄,我瞧你是个直性之人,不像坏人,但你却须防身侧小人算计了。”唐琪性情鲁莽直爽,却一点也不笨,听了这句,也向莫云瞟了一眼,转过头来,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行,行,甭多说,你快出手吧。”孟公子心中暗笑:“非我自负,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五魔也被我一夜诛杀,莫说是你,便你那唐大标老子,恐怕亦难接我多少招。”将四肢展了展,懒洋洋地道:“我这个嘛,也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喝酒,与人动不得手。”瞥见老鸨正领着众妓正轻步入馆,忽然叫道:“老板娘,快备些好酒,喝完我还有事哩!”那老鸨乍的一听,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嗫嚅道:“啊……啊?”孟公子向唐琪笑道:“唐兄,可否容小弟先饮几杯?”唐琪皱着眉头,将摺扇往大腿上一拍,叫道:“罢罢罢,快去将酒喝了,我等着你。” 那老鸨光何等锐利,见他二人这一场架势在必行,生怕无端的涉身事内,忽被叫住时,心中叫苦不迭,回头再瞧那两名袒臂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闪发亮,只把她吓得心神不宁。她待唐琪一句话刚说完,便抢先说道:“酒稍后送到,诸位稍候……”为防患未然,杜绝馆内动手损物之忧,却是要将酒奉出馆外。 孟公子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不是要做生意么?眼前这二位个个家世煊赫,非同一般,你不请他二位进去坐坐,也太失了礼数了吧!”老鸨一怔,尚未答话,只见孟公子将手一招,几个妓女讶然相顾,随即摇摇摆摆,水蛇般的走了过去。孟公子朗声道:“姑娘们,还不将这位爷台请进去。”众妓女个个面带春风,娇媚似花,将唐琪围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众妓女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动听悦耳,犹似仙音,把个自狂傲物的唐琪竟捧赞得有些飘飘然了。 孟公子乃孤星子唯一传人,自是深得孤星子真传,神技傍身,自是无甚忌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觉唐琪此人豪爽粗犷,没什么坏心眼儿,若是能够结识,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此人难以相交,那便作罢,此番权当自娱自乐一回。 宋波见眼前情形,对孟公子好生钦佩,但知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见他朝己走来,问道:“呆会你真的要跟他比试么?”孟公子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见机而作。”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二人一瞧,莫云一张脸阴沉得更加厉害,正大步而来,待他近时,听他如寒霜一般的声音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孟公子也不理他,转身便去。莫云早已暗生闷气,此时禁不由得忽然使出父亲所传的绝技“无双拳”,打向孟公子后心。他父亲莫不凡在江湖中人称“无双拳”,一套拳法可断刀斫剑,摧壁裂石,是一门极厉害的硬气功夫,因之莫不凡凭借这门拳门饮誉大江南北,人人敬重。莫云这一拳击出,固然没有他老子的火候,但既然被江湖中人将他与叶天明几人合称“后辈之秀”,自也非寻常,他掌势劲急刚猛,倏然袭至。宋波尚未瞧清,念头未动,只见孟公子的身形一晃,如移形换位一般,已站在另一个地方,躲了开去。这时宋波方知莫云竟是去孟公忽下毒手。莫云这一击用力极沉,欲将敌人一招致以重创,万万没有想到竟被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去,他拳上用了九成的力道,却落了个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直前趋数步,他方才立稳,这时他距二个的距离已有六七尺有余。 孟公子笑着向宋波道:“他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可够我受得了,可是偏偏打我不着。”莫云铁青着脸呆在当地,又惊又怒,自己本想向别人下手,没想到自己反倒险些扑跌,却不是又自取其辱。好在他这一下动作够快,旁人也无人注意,只有经过此处几个行人,见他行止失常,边走边向他瞧去,倒也不甚在意。 老鸨已向馆内伙计吩咐下去,众人跟在老鸨之后鱼贯而入,莫云将袖袍狠狠一拂,走三步一顿足,心念翻翻滚滚,暗筹毒计。 宋孟二人一眼便已瞧出,说话之人身穿青衫,正是几日前在双香楼里见过的莫云,他身边那黄衣男子看上去比莫云稍大,面目威猛,却不知是谁。后面那两名彪形大汉料想是他们的随从。孟公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道:“是你!”只见莫云面罩阴云,冷声哼了一声,转头向他身旁那黄衣男子道:“唐兄,你看这人怎样?”那黄衣男子问道:“什么怎样?”莫云沉着声音道:“他的武功!”黄衣男子不明其意,合了手中摺扇,向孟公子随意瞅了几眼,神色间颇有轻蔑之色,回头向莫云道:“当今武林中后辈之秀算来屈指可数,谁人不知,江湖公认的‘后辈之秀’中莫兄弟你是一个,我也算一个,龙腾山庄的少主叶天明也在其中,听说还有一个是‘万毒门’中的叫凌子阳的,万毒门少与江湖往来,因之,凌子阳此人江湖中的人也只是闻其响名而不见其真面目,至于你说这个谁,我瞧他身瘦骨细,皮白肉嫩,一价书生的模样,这武功如何之说,从何谈起呀?”他见孟公子一副斌斌有礼的瘦削身形,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中尽是不屑一提之气。莫云冷笑一声,反问道:“苦是依你所说,那龙腾山庄的叶天明不也是一副书生气象,怎地他却是‘后辈之秀’一之呢?”黄衣男子将摺扇往手心一拍,道:“叶天明他是名家之后,这能一样么?”莫云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那黄衣男子却是个直率急燥之人,听莫云口气,似在夸孟公子武功了得,但对此他倒也不当回事,只是莫云言语中倒似存心与他绊嘴争辩,这让他心中不乐。此人姓唐名琪,乃四川唐门唐大标之子,有着一身使暗器的好功夫,因之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将他连同叶天明,莫云,凌子阳三人合称为“后辈之秀”。莫云与他倒有些交情,对他的脾气性格自有所了解,自那日在双香楼里孟公子与他对掌,让他当众落败,他虽是身无伤损,却也将此事引为平生辱事,心中暗暗起誓,此辱不雪,誓不罢休。因此他存心以言相激,心中盼的就是唐琪能与孟公子打上一架,好结上栋子,如此一来,对己可说是百利无害。唐琪哪知他有这分心思,听莫云与己龃龉之言,已不耐烦起来,将手中摺扇往自己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大着声音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说着转头向孟公子昂首阔步去了,行走姿态落落大方。 那老鸨见莫云脸色阴沉沉,唐琪粗粗咧咧,早已将众妓女挥退一旁,自己也已退至馆子门槛外静观局面。 孟公子向宋波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本无心犯人,可人家可未必无心犯我。”说完目光直扫莫云,只见他面堆阴狠之色,似乎在等好戏开演一般。此时情势,归根究底,可说跟宋波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他见情势如此,心中虽忧心孟公子,但也不免暗自歉仄,倘若不是双香楼之事,孟公子又何来恁多麻烦。 唐琪停步在距孟公子一丈处,扑嗒一响,摇开了摺扇,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孟公子见他较己稍大,一笑说道:“姓孟。”唐琪摇着扇子“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我乃四川唐门唐琪的便是,我那位朋友说你厉害的很,我这个人嘛,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现在我想跟你比划比划,但你放心,咱们磋商武艺,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孟公子听说过此人,知他虽有些自大自傲,却并非做过什么歹事,从他眉宇言语间依稀可觉有几分豪放气慨,心中对他竟生了几分好感,笑道:“这位唐兄,我瞧你是个直性之人,不像坏人,但你却须防身侧小人算计了。”唐琪性情鲁莽直爽,却一点也不笨,听了这句,也向莫云瞟了一眼,转过头来,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行,行,甭多说,你快出手吧。”孟公子心中暗笑:“非我自负,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五魔也被我一夜诛杀,莫说是你,便你那唐大标老子,恐怕亦难接我多少招。”将四肢展了展,懒洋洋地道:“我这个嘛,也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喝酒,与人动不得手。”瞥见老鸨正领着众妓正轻步入馆,忽然叫道:“老板娘,快备些好酒,喝完我还有事哩!”那老鸨乍的一听,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嗫嚅道:“啊……啊?”孟公子向唐琪笑道:“唐兄,可否容小弟先饮几杯?”唐琪皱着眉头,将摺扇往大腿上一拍,叫道:“罢罢罢,快去将酒喝了,我等着你。” 那老鸨光何等锐利,见他二人这一场架势在必行,生怕无端的涉身事内,忽被叫住时,心中叫苦不迭,回头再瞧那两名袒臂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闪发亮,只把她吓得心神不宁。她待唐琪一句话刚说完,便抢先说道:“酒稍后送到,诸位稍候……”为防患未然,杜绝馆内动手损物之忧,却是要将酒奉出馆外。 孟公子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不是要做生意么?眼前这二位个个家世煊赫,非同一般,你不请他二位进去坐坐,也太失了礼数了吧!”老鸨一怔,尚未答话,只见孟公子将手一招,几个妓女讶然相顾,随即摇摇摆摆,水蛇般的走了过去。孟公子朗声道:“姑娘们,还不将这位爷台请进去。”众妓女个个面带春风,娇媚似花,将唐琪围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众妓女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动听悦耳,犹似仙音,把个自狂傲物的唐琪竟捧赞得有些飘飘然了。 孟公子乃孤星子唯一传人,自是深得孤星子真传,神技傍身,自是无甚忌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觉唐琪此人豪爽粗犷,没什么坏心眼儿,若是能够结识,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此人难以相交,那便作罢,此番权当自娱自乐一回。 宋波见眼前情形,对孟公子好生钦佩,但知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见他朝己走来,问道:“呆会你真的要跟他比试么?”孟公子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见机而作。”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二人一瞧,莫云一张脸阴沉得更加厉害,正大步而来,待他近时,听他如寒霜一般的声音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孟公子也不理他,转身便去。莫云早已暗生闷气,此时禁不由得忽然使出父亲所传的绝技“无双拳”,打向孟公子后心。他父亲莫不凡在江湖中人称“无双拳”,一套拳法可断刀斫剑,摧壁裂石,是一门极厉害的硬气功夫,因之莫不凡凭借这门拳门饮誉大江南北,人人敬重。莫云这一拳击出,固然没有他老子的火候,但既然被江湖中人将他与叶天明几人合称“后辈之秀”,自也非寻常,他掌势劲急刚猛,倏然袭至。宋波尚未瞧清,念头未动,只见孟公子的身形一晃,如移形换位一般,已站在另一个地方,躲了开去。这时宋波方知莫云竟是去孟公忽下毒手。莫云这一击用力极沉,欲将敌人一招致以重创,万万没有想到竟被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去,他拳上用了九成的力道,却落了个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直前趋数步,他方才立稳,这时他距二个的距离已有六七尺有余。 孟公子笑着向宋波道:“他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可够我受得了,可是偏偏打我不着。”莫云铁青着脸呆在当地,又惊又怒,自己本想向别人下手,没想到自己反倒险些扑跌,却不是又自取其辱。好在他这一下动作够快,旁人也无人注意,只有经过此处几个行人,见他行止失常,边走边向他瞧去,倒也不甚在意。 老鸨已向馆内伙计吩咐下去,众人跟在老鸨之后鱼贯而入,莫云将袖袍狠狠一拂,走三步一顿足,心念翻翻滚滚,暗筹毒计。 宋孟二人一眼便已瞧出,说话之人身穿青衫,正是几日前在双香楼里见过的莫云,他身边那黄衣男子看上去比莫云稍大,面目威猛,却不知是谁。后面那两名彪形大汉料想是他们的随从。孟公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道:“是你!”只见莫云面罩阴云,冷声哼了一声,转头向他身旁那黄衣男子道:“唐兄,你看这人怎样?”那黄衣男子问道:“什么怎样?”莫云沉着声音道:“他的武功!”黄衣男子不明其意,合了手中摺扇,向孟公子随意瞅了几眼,神色间颇有轻蔑之色,回头向莫云道:“当今武林中后辈之秀算来屈指可数,谁人不知,江湖公认的‘后辈之秀’中莫兄弟你是一个,我也算一个,龙腾山庄的少主叶天明也在其中,听说还有一个是‘万毒门’中的叫凌子阳的,万毒门少与江湖往来,因之,凌子阳此人江湖中的人也只是闻其响名而不见其真面目,至于你说这个谁,我瞧他身瘦骨细,皮白肉嫩,一价书生的模样,这武功如何之说,从何谈起呀?”他见孟公子一副斌斌有礼的瘦削身形,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中尽是不屑一提之气。莫云冷笑一声,反问道:“苦是依你所说,那龙腾山庄的叶天明不也是一副书生气象,怎地他却是‘后辈之秀’一之呢?”黄衣男子将摺扇往手心一拍,道:“叶天明他是名家之后,这能一样么?”莫云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那黄衣男子却是个直率急燥之人,听莫云口气,似在夸孟公子武功了得,但对此他倒也不当回事,只是莫云言语中倒似存心与他绊嘴争辩,这让他心中不乐。此人姓唐名琪,乃四川唐门唐大标之子,有着一身使暗器的好功夫,因之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将他连同叶天明,莫云,凌子阳三人合称为“后辈之秀”。莫云与他倒有些交情,对他的脾气性格自有所了解,自那日在双香楼里孟公子与他对掌,让他当众落败,他虽是身无伤损,却也将此事引为平生辱事,心中暗暗起誓,此辱不雪,誓不罢休。因此他存心以言相激,心中盼的就是唐琪能与孟公子打上一架,好结上栋子,如此一来,对己可说是百利无害。唐琪哪知他有这分心思,听莫云与己龃龉之言,已不耐烦起来,将手中摺扇往自己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大着声音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说着转头向孟公子昂首阔步去了,行走姿态落落大方。 那老鸨见莫云脸色阴沉沉,唐琪粗粗咧咧,早已将众妓女挥退一旁,自己也已退至馆子门槛外静观局面。 孟公子向宋波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本无心犯人,可人家可未必无心犯我。”说完目光直扫莫云,只见他面堆阴狠之色,似乎在等好戏开演一般。此时情势,归根究底,可说跟宋波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他见情势如此,心中虽忧心孟公子,但也不免暗自歉仄,倘若不是双香楼之事,孟公子又何来恁多麻烦。 唐琪停步在距孟公子一丈处,扑嗒一响,摇开了摺扇,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孟公子见他较己稍大,一笑说道:“姓孟。”唐琪摇着扇子“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我乃四川唐门唐琪的便是,我那位朋友说你厉害的很,我这个人嘛,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现在我想跟你比划比划,但你放心,咱们磋商武艺,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孟公子听说过此人,知他虽有些自大自傲,却并非做过什么歹事,从他眉宇言语间依稀可觉有几分豪放气慨,心中对他竟生了几分好感,笑道:“这位唐兄,我瞧你是个直性之人,不像坏人,但你却须防身侧小人算计了。”唐琪性情鲁莽直爽,却一点也不笨,听了这句,也向莫云瞟了一眼,转过头来,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行,行,甭多说,你快出手吧。”孟公子心中暗笑:“非我自负,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五魔也被我一夜诛杀,莫说是你,便你那唐大标老子,恐怕亦难接我多少招。”将四肢展了展,懒洋洋地道:“我这个嘛,也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喝酒,与人动不得手。”瞥见老鸨正领着众妓正轻步入馆,忽然叫道:“老板娘,快备些好酒,喝完我还有事哩!”那老鸨乍的一听,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嗫嚅道:“啊……啊?”孟公子向唐琪笑道:“唐兄,可否容小弟先饮几杯?”唐琪皱着眉头,将摺扇往大腿上一拍,叫道:“罢罢罢,快去将酒喝了,我等着你。” 那老鸨光何等锐利,见他二人这一场架势在必行,生怕无端的涉身事内,忽被叫住时,心中叫苦不迭,回头再瞧那两名袒臂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闪发亮,只把她吓得心神不宁。她待唐琪一句话刚说完,便抢先说道:“酒稍后送到,诸位稍候……”为防患未然,杜绝馆内动手损物之忧,却是要将酒奉出馆外。 孟公子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不是要做生意么?眼前这二位个个家世煊赫,非同一般,你不请他二位进去坐坐,也太失了礼数了吧!”老鸨一怔,尚未答话,只见孟公子将手一招,几个妓女讶然相顾,随即摇摇摆摆,水蛇般的走了过去。孟公子朗声道:“姑娘们,还不将这位爷台请进去。”众妓女个个面带春风,娇媚似花,将唐琪围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众妓女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动听悦耳,犹似仙音,把个自狂傲物的唐琪竟捧赞得有些飘飘然了。 孟公子乃孤星子唯一传人,自是深得孤星子真传,神技傍身,自是无甚忌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觉唐琪此人豪爽粗犷,没什么坏心眼儿,若是能够结识,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此人难以相交,那便作罢,此番权当自娱自乐一回。 宋波见眼前情形,对孟公子好生钦佩,但知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见他朝己走来,问道:“呆会你真的要跟他比试么?”孟公子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见机而作。”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二人一瞧,莫云一张脸阴沉得更加厉害,正大步而来,待他近时,听他如寒霜一般的声音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孟公子也不理他,转身便去。莫云早已暗生闷气,此时禁不由得忽然使出父亲所传的绝技“无双拳”,打向孟公子后心。他父亲莫不凡在江湖中人称“无双拳”,一套拳法可断刀斫剑,摧壁裂石,是一门极厉害的硬气功夫,因之莫不凡凭借这门拳门饮誉大江南北,人人敬重。莫云这一拳击出,固然没有他老子的火候,但既然被江湖中人将他与叶天明几人合称“后辈之秀”,自也非寻常,他掌势劲急刚猛,倏然袭至。宋波尚未瞧清,念头未动,只见孟公子的身形一晃,如移形换位一般,已站在另一个地方,躲了开去。这时宋波方知莫云竟是去孟公忽下毒手。莫云这一击用力极沉,欲将敌人一招致以重创,万万没有想到竟被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去,他拳上用了九成的力道,却落了个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直前趋数步,他方才立稳,这时他距二个的距离已有六七尺有余。 孟公子笑着向宋波道:“他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可够我受得了,可是偏偏打我不着。”莫云铁青着脸呆在当地,又惊又怒,自己本想向别人下手,没想到自己反倒险些扑跌,却不是又自取其辱。好在他这一下动作够快,旁人也无人注意,只有经过此处几个行人,见他行止失常,边走边向他瞧去,倒也不甚在意。 老鸨已向馆内伙计吩咐下去,众人跟在老鸨之后鱼贯而入,莫云将袖袍狠狠一拂,走三步一顿足,心念翻翻滚滚,暗筹毒计。 宋孟二人一眼便已瞧出,说话之人身穿青衫,正是几日前在双香楼里见过的莫云,他身边那黄衣男子看上去比莫云稍大,面目威猛,却不知是谁。后面那两名彪形大汉料想是他们的随从。孟公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道:“是你!”只见莫云面罩阴云,冷声哼了一声,转头向他身旁那黄衣男子道:“唐兄,你看这人怎样?”那黄衣男子问道:“什么怎样?”莫云沉着声音道:“他的武功!”黄衣男子不明其意,合了手中摺扇,向孟公子随意瞅了几眼,神色间颇有轻蔑之色,回头向莫云道:“当今武林中后辈之秀算来屈指可数,谁人不知,江湖公认的‘后辈之秀’中莫兄弟你是一个,我也算一个,龙腾山庄的少主叶天明也在其中,听说还有一个是‘万毒门’中的叫凌子阳的,万毒门少与江湖往来,因之,凌子阳此人江湖中的人也只是闻其响名而不见其真面目,至于你说这个谁,我瞧他身瘦骨细,皮白肉嫩,一价书生的模样,这武功如何之说,从何谈起呀?”他见孟公子一副斌斌有礼的瘦削身形,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中尽是不屑一提之气。莫云冷笑一声,反问道:“苦是依你所说,那龙腾山庄的叶天明不也是一副书生气象,怎地他却是‘后辈之秀’一之呢?”黄衣男子将摺扇往手心一拍,道:“叶天明他是名家之后,这能一样么?”莫云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那黄衣男子却是个直率急燥之人,听莫云口气,似在夸孟公子武功了得,但对此他倒也不当回事,只是莫云言语中倒似存心与他绊嘴争辩,这让他心中不乐。此人姓唐名琪,乃四川唐门唐大标之子,有着一身使暗器的好功夫,因之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将他连同叶天明,莫云,凌子阳三人合称为“后辈之秀”。莫云与他倒有些交情,对他的脾气性格自有所了解,自那日在双香楼里孟公子与他对掌,让他当众落败,他虽是身无伤损,却也将此事引为平生辱事,心中暗暗起誓,此辱不雪,誓不罢休。因此他存心以言相激,心中盼的就是唐琪能与孟公子打上一架,好结上栋子,如此一来,对己可说是百利无害。唐琪哪知他有这分心思,听莫云与己龃龉之言,已不耐烦起来,将手中摺扇往自己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大着声音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说着转头向孟公子昂首阔步去了,行走姿态落落大方。 那老鸨见莫云脸色阴沉沉,唐琪粗粗咧咧,早已将众妓女挥退一旁,自己也已退至馆子门槛外静观局面。 孟公子向宋波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本无心犯人,可人家可未必无心犯我。”说完目光直扫莫云,只见他面堆阴狠之色,似乎在等好戏开演一般。此时情势,归根究底,可说跟宋波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他见情势如此,心中虽忧心孟公子,但也不免暗自歉仄,倘若不是双香楼之事,孟公子又何来恁多麻烦。 唐琪停步在距孟公子一丈处,扑嗒一响,摇开了摺扇,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孟公子见他较己稍大,一笑说道:“姓孟。”唐琪摇着扇子“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我乃四川唐门唐琪的便是,我那位朋友说你厉害的很,我这个人嘛,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现在我想跟你比划比划,但你放心,咱们磋商武艺,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孟公子听说过此人,知他虽有些自大自傲,却并非做过什么歹事,从他眉宇言语间依稀可觉有几分豪放气慨,心中对他竟生了几分好感,笑道:“这位唐兄,我瞧你是个直性之人,不像坏人,但你却须防身侧小人算计了。”唐琪性情鲁莽直爽,却一点也不笨,听了这句,也向莫云瞟了一眼,转过头来,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行,行,甭多说,你快出手吧。”孟公子心中暗笑:“非我自负,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五魔也被我一夜诛杀,莫说是你,便你那唐大标老子,恐怕亦难接我多少招。”将四肢展了展,懒洋洋地道:“我这个嘛,也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喝酒,与人动不得手。”瞥见老鸨正领着众妓正轻步入馆,忽然叫道:“老板娘,快备些好酒,喝完我还有事哩!”那老鸨乍的一听,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嗫嚅道:“啊……啊?”孟公子向唐琪笑道:“唐兄,可否容小弟先饮几杯?”唐琪皱着眉头,将摺扇往大腿上一拍,叫道:“罢罢罢,快去将酒喝了,我等着你。” 那老鸨光何等锐利,见他二人这一场架势在必行,生怕无端的涉身事内,忽被叫住时,心中叫苦不迭,回头再瞧那两名袒臂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闪发亮,只把她吓得心神不宁。她待唐琪一句话刚说完,便抢先说道:“酒稍后送到,诸位稍候……”为防患未然,杜绝馆内动手损物之忧,却是要将酒奉出馆外。 孟公子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不是要做生意么?眼前这二位个个家世煊赫,非同一般,你不请他二位进去坐坐,也太失了礼数了吧!”老鸨一怔,尚未答话,只见孟公子将手一招,几个妓女讶然相顾,随即摇摇摆摆,水蛇般的走了过去。孟公子朗声道:“姑娘们,还不将这位爷台请进去。”众妓女个个面带春风,娇媚似花,将唐琪围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众妓女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动听悦耳,犹似仙音,把个自狂傲物的唐琪竟捧赞得有些飘飘然了。 孟公子乃孤星子唯一传人,自是深得孤星子真传,神技傍身,自是无甚忌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觉唐琪此人豪爽粗犷,没什么坏心眼儿,若是能够结识,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此人难以相交,那便作罢,此番权当自娱自乐一回。 宋波见眼前情形,对孟公子好生钦佩,但知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见他朝己走来,问道:“呆会你真的要跟他比试么?”孟公子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见机而作。”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二人一瞧,莫云一张脸阴沉得更加厉害,正大步而来,待他近时,听他如寒霜一般的声音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孟公子也不理他,转身便去。莫云早已暗生闷气,此时禁不由得忽然使出父亲所传的绝技“无双拳”,打向孟公子后心。他父亲莫不凡在江湖中人称“无双拳”,一套拳法可断刀斫剑,摧壁裂石,是一门极厉害的硬气功夫,因之莫不凡凭借这门拳门饮誉大江南北,人人敬重。莫云这一拳击出,固然没有他老子的火候,但既然被江湖中人将他与叶天明几人合称“后辈之秀”,自也非寻常,他掌势劲急刚猛,倏然袭至。宋波尚未瞧清,念头未动,只见孟公子的身形一晃,如移形换位一般,已站在另一个地方,躲了开去。这时宋波方知莫云竟是去孟公忽下毒手。莫云这一击用力极沉,欲将敌人一招致以重创,万万没有想到竟被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去,他拳上用了九成的力道,却落了个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直前趋数步,他方才立稳,这时他距二个的距离已有六七尺有余。 孟公子笑着向宋波道:“他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可够我受得了,可是偏偏打我不着。”莫云铁青着脸呆在当地,又惊又怒,自己本想向别人下手,没想到自己反倒险些扑跌,却不是又自取其辱。好在他这一下动作够快,旁人也无人注意,只有经过此处几个行人,见他行止失常,边走边向他瞧去,倒也不甚在意。 老鸨已向馆内伙计吩咐下去,众人跟在老鸨之后鱼贯而入,莫云将袖袍狠狠一拂,走三步一顿足,心念翻翻滚滚,暗筹毒计。 第二十九章 妓馆奇事 **楼内厅,诸人居桌而坐,孟公子与宋波同坐东边,唐琪与莫云同坐西边,又几名俏丽娥眉抱琴抚瑟而出,盈盈坐下,在一旁鼓乐鸣笛助兴。莫云也不理会身畔相陪的两名妓女,咕噜连喝几杯下肚。唐琪却是左拥右抱,偶在身旁相伴的两名妓女身上故意寻点便宜,以此为乐,已是乐不思蜀了。厅上格格笑语,四壁大红灯笼高挂,尽带靡靡之音。孟公子身旁两妓向孟公子杯中连酌几盏,孟公子全都笑笑饮了,举止潇洒,语谈风趣,逗得那两妓掩口失笑。宋波端然而坐,不言不语,被身旁两名妓女夹在当中,娇嗲地声音连哄带骗灌他喝酒,慌得宋波心头不断打鼓。众妓女都和颜悦色,执壶加酒劝酒,唯有伴莫云的那两名妓女被莫云冷落一旁,爱睬不睬的。一妓女嗲声嗲气地问莫云道:“公子哪,你怎么不理人家,一个人光喝闷酒有什么好的,来,我敬你一杯。”另一名妓女也说道:“是啊,你不理人家,是不是心中有了别的姑娘了?”莫云向她们各睃了一眼,轻声叹了一气,喃喃道:“你们焉能与她相媲啊!”便直直出起神来。这妓女两人听了他这话一呆,更觉得没趣,隔了半晌,他身畔其中一个女子怏怏之色微露,乜斜着眼,信口问道:“公子所说的人是谁呢?当真是这般美貌,莫不成是苏州城里龙腾山庄的叶大小姐?”莫云闻言不禁一怔,当即从另一妓女手中拉过那杯欲递来的酒,独自饮了。一妓女接道:“龙腾山庄的叶大千金,我是没见过的,不过人人都称她为江南第一美女,常来通宵达旦的****公子哥十个有十个都提及那叶大小姐的名字,说道她如何如何的美,公子口中所说的她莫不是那江南第一美人叶如婷大小姐了?”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它的人均已听见。唐琪听了哈哈一笑,大着声音道:“我说莫云兄弟,那叶大小姐固然是生得极美,可是上次宴中你也瞧见了,人家可是冷艳冰霜,万年的冰山美人啊!从始至终人家压根就没向我兄弟俩多瞧上半眼,你又何必如此执迷,竟想那漫无边际的事呢?”自上次四川唐门的诏大标与莫不凡到得苏州以后,便喧宾夺主起来,先请了叶盛到当地一豪绅家中赴宴,因是唐大标与莫不凡不约而同日到了苏州,又没事先通知龙腾山庄,乍到苏州倒先安排大宴,邀请了叶盛一家老小,叶盛想自己身在此地,是为主人,此番到让他们作了东家,酒席上言道甚感过意不去等等歉语。叶如婷,叶天明,魏春文伴在叶盛身后。叶天明虽然礼数分明,但在场中却大大咧咧的,只是大咧中又带有文雅,后又被请出小展身手,博得众人赞不绝口,让同辈年少子弟们自惭形秽而生忮心,论相貌武功,皆难与他相比。叶如婷却是大家闺秀之气,场上含羞不语,更如出水芙蓉初绽,晞晞晓荷沾露,全没世尘俗气,年轻辈子弟都看得呆了。唐琪与莫云当时也是各陪在父亲身后,见叶如婷青丝长垂,花容晕红,都情难自禁的动心。但叶如婷只在开始与各人相互见礼,之后却只是和表哥弟弟在一处,偶谈几句,便端坐着,少言少语,对场中诸人毫不关心。唐琪心胸豁达,见她如此,对她也就不再萦怀了,而莫云却是怦然心动不能自已,直至今时一想到她,依就心中突突直跳。那日筵席上的这些情由,孟公子虽然不知,此时听莫琪这一番话,却也寻出点味来。他笑着看着唐琪,觉得唐琪这样的人心直口快,豪爽不羁,肚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对他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莫云听了唐琪说当众说出自己心事,心中有些气恼他,但随即又生出几分惆怅之色。他一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可说得上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向来无人违拗,但一想到那日席宴上叶如婷的淡漠神色,心中竟忽生怒意,暗想道:“你叶如婷无非是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天下美女数之不完,你又何必摆着一张冷傲的脸!” 其实叶盛教诲子女颇得义方,治家又得法,常对子女外甥道:“凡为子女,大理须明,出众垂手敛容,言词庄重,举止消停,忌谈私语,禁出恶声,为人须心怀浑厚,面露平和……”叶天明幼时与魏春文失和时,说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之类言语时,往往遭到叶盛严厉斥责,而敦质立品,心地善良的叶如停也常教弟弟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云尔。那次叶天明与隔世双老打了一个诨语,被叶盛斥了一句后,随即退到父亲身后垂手而立。以上种种,可见盛家教门规庄严。只是叶天明生性开朗,虽然当着父亲面前规矩,但背里便能和下人嘻嘻哈哈打作一团。叶如婷乃为龙腾山庄大家闺秀,与父亲的教诲早已潜移默化心中,因之长久以来的习性使然,那日在宴席上当着外人面自是腼腆羞涩,少笑少语,然莫云不以为然,又是他心态不能端正,以致有舛误之解。 **楼内厅,诸人居桌而坐,孟公子与宋波同坐东边,唐琪与莫云同坐西边,又几名俏丽娥眉抱琴抚瑟而出,盈盈坐下,在一旁鼓乐鸣笛助兴。莫云也不理会身畔相陪的两名妓女,咕噜连喝几杯下肚。唐琪却是左拥右抱,偶在身旁相伴的两名妓女身上故意寻点便宜,以此为乐,已是乐不思蜀了。厅上格格笑语,四壁大红灯笼高挂,尽带靡靡之音。孟公子身旁两妓向孟公子杯中连酌几盏,孟公子全都笑笑饮了,举止潇洒,语谈风趣,逗得那两妓掩口失笑。宋波端然而坐,不言不语,被身旁两名妓女夹在当中,娇嗲地声音连哄带骗灌他喝酒,慌得宋波心头不断打鼓。众妓女都和颜悦色,执壶加酒劝酒,唯有伴莫云的那两名妓女被莫云冷落一旁,爱睬不睬的。一妓女嗲声嗲气地问莫云道:“公子哪,你怎么不理人家,一个人光喝闷酒有什么好的,来,我敬你一杯。”另一名妓女也说道:“是啊,你不理人家,是不是心中有了别的姑娘了?”莫云向她们各睃了一眼,轻声叹了一气,喃喃道:“你们焉能与她相媲啊!”便直直出起神来。这妓女两人听了他这话一呆,更觉得没趣,隔了半晌,他身畔其中一个女子怏怏之色微露,乜斜着眼,信口问道:“公子所说的人是谁呢?当真是这般美貌,莫不成是苏州城里龙腾山庄的叶大小姐?”莫云闻言不禁一怔,当即从另一妓女手中拉过那杯欲递来的酒,独自饮了。一妓女接道:“龙腾山庄的叶大千金,我是没见过的,不过人人都称她为江南第一美女,常来通宵达旦的****公子哥十个有十个都提及那叶大小姐的名字,说道她如何如何的美,公子口中所说的她莫不是那江南第一美人叶如婷大小姐了?”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它的人均已听见。唐琪听了哈哈一笑,大着声音道:“我说莫云兄弟,那叶大小姐固然是生得极美,可是上次宴中你也瞧见了,人家可是冷艳冰霜,万年的冰山美人啊!从始至终人家压根就没向我兄弟俩多瞧上半眼,你又何必如此执迷,竟想那漫无边际的事呢?”自上次四川唐门的诏大标与莫不凡到得苏州以后,便喧宾夺主起来,先请了叶盛到当地一豪绅家中赴宴,因是唐大标与莫不凡不约而同日到了苏州,又没事先通知龙腾山庄,乍到苏州倒先安排大宴,邀请了叶盛一家老小,叶盛想自己身在此地,是为主人,此番到让他们作了东家,酒席上言道甚感过意不去等等歉语。叶如婷,叶天明,魏春文伴在叶盛身后。叶天明虽然礼数分明,但在场中却大大咧咧的,只是大咧中又带有文雅,后又被请出小展身手,博得众人赞不绝口,让同辈年少子弟们自惭形秽而生忮心,论相貌武功,皆难与他相比。叶如婷却是大家闺秀之气,场上含羞不语,更如出水芙蓉初绽,晞晞晓荷沾露,全没世尘俗气,年轻辈子弟都看得呆了。唐琪与莫云当时也是各陪在父亲身后,见叶如婷青丝长垂,花容晕红,都情难自禁的动心。但叶如婷只在开始与各人相互见礼,之后却只是和表哥弟弟在一处,偶谈几句,便端坐着,少言少语,对场中诸人毫不关心。唐琪心胸豁达,见她如此,对她也就不再萦怀了,而莫云却是怦然心动不能自已,直至今时一想到她,依就心中突突直跳。那日筵席上的这些情由,孟公子虽然不知,此时听莫琪这一番话,却也寻出点味来。他笑着看着唐琪,觉得唐琪这样的人心直口快,豪爽不羁,肚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对他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莫云听了唐琪说当众说出自己心事,心中有些气恼他,但随即又生出几分惆怅之色。他一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可说得上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向来无人违拗,但一想到那日席宴上叶如婷的淡漠神色,心中竟忽生怒意,暗想道:“你叶如婷无非是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天下美女数之不完,你又何必摆着一张冷傲的脸!” 其实叶盛教诲子女颇得义方,治家又得法,常对子女外甥道:“凡为子女,大理须明,出众垂手敛容,言词庄重,举止消停,忌谈私语,禁出恶声,为人须心怀浑厚,面露平和……”叶天明幼时与魏春文失和时,说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之类言语时,往往遭到叶盛严厉斥责,而敦质立品,心地善良的叶如停也常教弟弟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云尔。那次叶天明与隔世双老打了一个诨语,被叶盛斥了一句后,随即退到父亲身后垂手而立。以上种种,可见盛家教门规庄严。只是叶天明生性开朗,虽然当着父亲面前规矩,但背里便能和下人嘻嘻哈哈打作一团。叶如婷乃为龙腾山庄大家闺秀,与父亲的教诲早已潜移默化心中,因之长久以来的习性使然,那日在宴席上当着外人面自是腼腆羞涩,少笑少语,然莫云不以为然,又是他心态不能端正,以致有舛误之解。 **楼内厅,诸人居桌而坐,孟公子与宋波同坐东边,唐琪与莫云同坐西边,又几名俏丽娥眉抱琴抚瑟而出,盈盈坐下,在一旁鼓乐鸣笛助兴。莫云也不理会身畔相陪的两名妓女,咕噜连喝几杯下肚。唐琪却是左拥右抱,偶在身旁相伴的两名妓女身上故意寻点便宜,以此为乐,已是乐不思蜀了。厅上格格笑语,四壁大红灯笼高挂,尽带靡靡之音。孟公子身旁两妓向孟公子杯中连酌几盏,孟公子全都笑笑饮了,举止潇洒,语谈风趣,逗得那两妓掩口失笑。宋波端然而坐,不言不语,被身旁两名妓女夹在当中,娇嗲地声音连哄带骗灌他喝酒,慌得宋波心头不断打鼓。众妓女都和颜悦色,执壶加酒劝酒,唯有伴莫云的那两名妓女被莫云冷落一旁,爱睬不睬的。一妓女嗲声嗲气地问莫云道:“公子哪,你怎么不理人家,一个人光喝闷酒有什么好的,来,我敬你一杯。”另一名妓女也说道:“是啊,你不理人家,是不是心中有了别的姑娘了?”莫云向她们各睃了一眼,轻声叹了一气,喃喃道:“你们焉能与她相媲啊!”便直直出起神来。这妓女两人听了他这话一呆,更觉得没趣,隔了半晌,他身畔其中一个女子怏怏之色微露,乜斜着眼,信口问道:“公子所说的人是谁呢?当真是这般美貌,莫不成是苏州城里龙腾山庄的叶大小姐?”莫云闻言不禁一怔,当即从另一妓女手中拉过那杯欲递来的酒,独自饮了。一妓女接道:“龙腾山庄的叶大千金,我是没见过的,不过人人都称她为江南第一美女,常来通宵达旦的****公子哥十个有十个都提及那叶大小姐的名字,说道她如何如何的美,公子口中所说的她莫不是那江南第一美人叶如婷大小姐了?”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它的人均已听见。唐琪听了哈哈一笑,大着声音道:“我说莫云兄弟,那叶大小姐固然是生得极美,可是上次宴中你也瞧见了,人家可是冷艳冰霜,万年的冰山美人啊!从始至终人家压根就没向我兄弟俩多瞧上半眼,你又何必如此执迷,竟想那漫无边际的事呢?”自上次四川唐门的诏大标与莫不凡到得苏州以后,便喧宾夺主起来,先请了叶盛到当地一豪绅家中赴宴,因是唐大标与莫不凡不约而同日到了苏州,又没事先通知龙腾山庄,乍到苏州倒先安排大宴,邀请了叶盛一家老小,叶盛想自己身在此地,是为主人,此番到让他们作了东家,酒席上言道甚感过意不去等等歉语。叶如婷,叶天明,魏春文伴在叶盛身后。叶天明虽然礼数分明,但在场中却大大咧咧的,只是大咧中又带有文雅,后又被请出小展身手,博得众人赞不绝口,让同辈年少子弟们自惭形秽而生忮心,论相貌武功,皆难与他相比。叶如婷却是大家闺秀之气,场上含羞不语,更如出水芙蓉初绽,晞晞晓荷沾露,全没世尘俗气,年轻辈子弟都看得呆了。唐琪与莫云当时也是各陪在父亲身后,见叶如婷青丝长垂,花容晕红,都情难自禁的动心。但叶如婷只在开始与各人相互见礼,之后却只是和表哥弟弟在一处,偶谈几句,便端坐着,少言少语,对场中诸人毫不关心。唐琪心胸豁达,见她如此,对她也就不再萦怀了,而莫云却是怦然心动不能自已,直至今时一想到她,依就心中突突直跳。那日筵席上的这些情由,孟公子虽然不知,此时听莫琪这一番话,却也寻出点味来。他笑着看着唐琪,觉得唐琪这样的人心直口快,豪爽不羁,肚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对他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莫云听了唐琪说当众说出自己心事,心中有些气恼他,但随即又生出几分惆怅之色。他一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可说得上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向来无人违拗,但一想到那日席宴上叶如婷的淡漠神色,心中竟忽生怒意,暗想道:“你叶如婷无非是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天下美女数之不完,你又何必摆着一张冷傲的脸!” 其实叶盛教诲子女颇得义方,治家又得法,常对子女外甥道:“凡为子女,大理须明,出众垂手敛容,言词庄重,举止消停,忌谈私语,禁出恶声,为人须心怀浑厚,面露平和……”叶天明幼时与魏春文失和时,说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之类言语时,往往遭到叶盛严厉斥责,而敦质立品,心地善良的叶如停也常教弟弟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云尔。那次叶天明与隔世双老打了一个诨语,被叶盛斥了一句后,随即退到父亲身后垂手而立。以上种种,可见盛家教门规庄严。只是叶天明生性开朗,虽然当着父亲面前规矩,但背里便能和下人嘻嘻哈哈打作一团。叶如婷乃为龙腾山庄大家闺秀,与父亲的教诲早已潜移默化心中,因之长久以来的习性使然,那日在宴席上当着外人面自是腼腆羞涩,少笑少语,然莫云不以为然,又是他心态不能端正,以致有舛误之解。 第三十章 妓馆奇事 当下唐琪与身侧两妓嘻嘻哈哈,甚是开心,早已将与孟公子言约比斗之事抛诸脑后。孟公子与身旁两妓虽然也是谈谈笑笑,却不似唐琪那般粗豪无态,他只是与这两名伴己妓女的虚蛇应对,毫无取乐之心。那两名妓女见他长得齿白唇红,剑眉入鬓,好生俊美,与他谈谈笑笑间,更是倾心不已。丝竹声中,忽见唐琪指着门叫道:“咦!那不是叶如婷么?”孟公子微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门内垂着的珠帘未动,左右哪里有人进来,一瞥眼见莫云急转过去的头犹未回转,忽听唐琪噗噗地笑,这才明白,原来唐琪是故意揶揄莫云取乐,只见唐琪望着莫云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刻莫云也知唐琪是在戏耍自己,心中一怒,道:“胡说八道!”唐琪也不怕他生气,笑道:“莫兄弟,你说那叶大小姐为何不去瞧我们一眼,难道是我们武功差么?这也不对啊,你我都是武林中‘后辈之秀’四人之一,武功也差不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何?”莫云见他脸色酡红,言语间已带有三分醉意,冷声问道:“愿闻其详!”唐琪道:“若非两间之*****,怎配一代之佳人,自古男才女貌,如江河行地,日月经天,这是天经地义啊!”莫云听得迷惑,见他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兄弟,你说在下说得可是么?”孟公子微笑不语,莫云却皱着眉头问道:“这话怎么说?”唐琪从桌边拿起摺折晃了两晃,道:“这两间之*****在当今之世,可说得上是武功与相貌两者俱佳之人。武林中,自是以武功为重,然自古人者亘古不变的谁不想自己有个好相貌,所以这两间之*****说得便是有卓绝的武功与绝好的相貌,那叶如婷是什么人啊,她既然瞧不上你我,那自不是我们的武功不好,而是我们……”说到这晨就不再说了,瞧了瞧孟公子,余光见自己身畔两名妓女不时向孟公子望去,眼中柔情似水,他不禁一叹,又道:“你瞧孟老弟,似他这相貌气宇,天下女人见了恐怕不动心都难。” 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说来说去,竟是称赞孟公子相貌俊美之意。莫云连番在孟公子手下受挫,原先的狂傲气焰此时早已熄了不少,这时又听了唐琪这话,更生忮恨之心,冷冷的哼了一声,目中结冰,说道:“唐兄,若想知他是不是两间之*****,不妨与他手脚上见个真章。”唐琪被他这话一引,想了起来较艺之事。孟公子笑道:“唐兄,既是言定切磋开艺,我倒有一想法,不知你可应允么?”唐琪抖了抖精神,道:“且说来听听。”孟公子道:“脚拳无眼,若是以实体切身相搏,总为不妥,既然四川唐门以暗器著称,小弟不才,愿一赌风姿。”唐琪先是一怔,随即一笑,道:“你可是说要和我比比使暗器的功夫?”孟公子笑道:“正是。赛则可随时拟定,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莫云知孟公子的武功确是不俗,但若说到使暗器的功夫,四川唐门可是天下一绝,独步武林已久,哪料孟公子他竟择直撄其锋。他心想如此比法虽不至于令双方伤损结怨,但孟公子此番必败无疑,这样也好挫挫他的锐气,当即嘿嘿一阵冷笑,道:“天下竟有人自愿操斧于班郢之门,可笑,可笑!”唐琪也是仰天一个哈哈,宋波却知如此一来二人免了拳脚之争,无论谁胜谁败,均无大碍,心中自喜。 琴瑟笙簧之声被叫止了,也拟定了赛则,便命馆内伙计搬来一张长桌,在上摆了十支大红烛点着了。只见这十支红烛一条直线排布在长桌之上,相间尺许,十烛齐燃,光色绚熠,十分悦目。众妓女站在一旁观看,都喁喁细语起来:“你猜谁会赢?”“不知道,但这位唐公子听说是四川唐门使暗器的行家。”“我猜那孟公子会赢!”“嘻嘻,不害臊,你就巴不得他赢。” 一切停当,孟公子向唐琪道:“唐兄年长,理应先请,也好让大家一赌神技。”唐琪几步跨出,也不客气,道:“那献丑了……”正说着,捏着摺扇蓦然转首,十支红烛的火苗在他瞳孔中一闪而过,他右手疾扬,扑哒一声,摺扇迅捷大开,也正在这时,众人只听唰唰唰声连珠价响,眼前似有电光逝去,与此同时,又见唐琪已转回身来,满脸笑意,手中摺扇已合,那十支红烛早已灭了。厅中静了下来,众妓女们面面相觑,眨巴着莹莹星眸,过了半晌才有人拍掌称奇。 莫云心头大震,他与唐琪同为后辈之秀,对唐琪这一手,看得心中暗惊:“这一发若是向着我来,我自是万万避接不了的。”原来唐琪那平日里摇来晃去的摺扇非同常物,其扇可谓郭中有城,城里有府,看上去虽是一把普通之极之物,实则深有玄妙之机。孟公子看了,寻思道:“唐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使暗器的功夫,想不到竟能练到这般地步,只随手一扬,十器齐发,十烛齐熄,一举而成,分毫不差,非我所能及。”只听唐琪道:“我这发暗器的手法倒有个雅名,唤作‘孔雀开屏’,莫说眼前只有十支火烛,便是再多上十根,我一举而灭,那亦不在话下。孟老弟,你怎么说?”孟公子衷心地佩服,道:“厉害之极,佩服,佩服!事到如今我也只得破釜坠甑,背水一战了。”走到唐琪跟前,一竖大拇指,又赞道:“了不起!四川唐门暗器独步武林,一点不含糊。”唐琪听了他的称赞,心中又乐,挥摇着摺扇坐了回去。孟公子觉得自己若是像唐琪那般,将这十烛一举尽灭,却无甚把握,再说唐琪已是一发十中,毫无疏失,自己便是亦一举得手,两人也只是个平手,不分轩轾,那时莫云势必又要另出难题,如此更是麻烦。孟公子本不喜与人争强,而这一步步却也是自然而然顺势而来,他觉得,不管能否胜不了唐琪,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好,最终若是是输了,亦不打紧。他素不携带兵刃暗器之物藏身,向唐琪走上几步,说道:“唐兄,借你十根小物件一用。”唐琪听了先一怔,立马明白过来,只说:“好说,好说。”将摺扇一甩,嘭嘭嘭嘭细响声不断,白光闪闪,却是十枚锃亮小钢针深深钉入桌角上,只露出一半。孟公子近前,右手一掠而过,众人看时,桌角上那十枚钢针已然不见了。孟公子向唐琪一笑说道:“谢了!”莫云见他取走那十枚小钢针的手十极快,大惊之下,也不禁暗暗称奇。而这唐琪也不禁地变了神色。只有宋波对孟公子这鬼神知不见的手法不觉奇怪,睁大了双眼,待他打出暗器。 当下唐琪与身侧两妓嘻嘻哈哈,甚是开心,早已将与孟公子言约比斗之事抛诸脑后。孟公子与身旁两妓虽然也是谈谈笑笑,却不似唐琪那般粗豪无态,他只是与这两名伴己妓女的虚蛇应对,毫无取乐之心。那两名妓女见他长得齿白唇红,剑眉入鬓,好生俊美,与他谈谈笑笑间,更是倾心不已。丝竹声中,忽见唐琪指着门叫道:“咦!那不是叶如婷么?”孟公子微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门内垂着的珠帘未动,左右哪里有人进来,一瞥眼见莫云急转过去的头犹未回转,忽听唐琪噗噗地笑,这才明白,原来唐琪是故意揶揄莫云取乐,只见唐琪望着莫云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刻莫云也知唐琪是在戏耍自己,心中一怒,道:“胡说八道!”唐琪也不怕他生气,笑道:“莫兄弟,你说那叶大小姐为何不去瞧我们一眼,难道是我们武功差么?这也不对啊,你我都是武林中‘后辈之秀’四人之一,武功也差不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何?”莫云见他脸色酡红,言语间已带有三分醉意,冷声问道:“愿闻其详!”唐琪道:“若非两间之*****,怎配一代之佳人,自古男才女貌,如江河行地,日月经天,这是天经地义啊!”莫云听得迷惑,见他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兄弟,你说在下说得可是么?”孟公子微笑不语,莫云却皱着眉头问道:“这话怎么说?”唐琪从桌边拿起摺折晃了两晃,道:“这两间之*****在当今之世,可说得上是武功与相貌两者俱佳之人。武林中,自是以武功为重,然自古人者亘古不变的谁不想自己有个好相貌,所以这两间之*****说得便是有卓绝的武功与绝好的相貌,那叶如婷是什么人啊,她既然瞧不上你我,那自不是我们的武功不好,而是我们……”说到这晨就不再说了,瞧了瞧孟公子,余光见自己身畔两名妓女不时向孟公子望去,眼中柔情似水,他不禁一叹,又道:“你瞧孟老弟,似他这相貌气宇,天下女人见了恐怕不动心都难。” 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说来说去,竟是称赞孟公子相貌俊美之意。莫云连番在孟公子手下受挫,原先的狂傲气焰此时早已熄了不少,这时又听了唐琪这话,更生忮恨之心,冷冷的哼了一声,目中结冰,说道:“唐兄,若想知他是不是两间之*****,不妨与他手脚上见个真章。”唐琪被他这话一引,想了起来较艺之事。孟公子笑道:“唐兄,既是言定切磋开艺,我倒有一想法,不知你可应允么?”唐琪抖了抖精神,道:“且说来听听。”孟公子道:“脚拳无眼,若是以实体切身相搏,总为不妥,既然四川唐门以暗器著称,小弟不才,愿一赌风姿。”唐琪先是一怔,随即一笑,道:“你可是说要和我比比使暗器的功夫?”孟公子笑道:“正是。赛则可随时拟定,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莫云知孟公子的武功确是不俗,但若说到使暗器的功夫,四川唐门可是天下一绝,独步武林已久,哪料孟公子他竟择直撄其锋。他心想如此比法虽不至于令双方伤损结怨,但孟公子此番必败无疑,这样也好挫挫他的锐气,当即嘿嘿一阵冷笑,道:“天下竟有人自愿操斧于班郢之门,可笑,可笑!”唐琪也是仰天一个哈哈,宋波却知如此一来二人免了拳脚之争,无论谁胜谁败,均无大碍,心中自喜。 琴瑟笙簧之声被叫止了,也拟定了赛则,便命馆内伙计搬来一张长桌,在上摆了十支大红烛点着了。只见这十支红烛一条直线排布在长桌之上,相间尺许,十烛齐燃,光色绚熠,十分悦目。众妓女站在一旁观看,都喁喁细语起来:“你猜谁会赢?”“不知道,但这位唐公子听说是四川唐门使暗器的行家。”“我猜那孟公子会赢!”“嘻嘻,不害臊,你就巴不得他赢。” 一切停当,孟公子向唐琪道:“唐兄年长,理应先请,也好让大家一赌神技。”唐琪几步跨出,也不客气,道:“那献丑了……”正说着,捏着摺扇蓦然转首,十支红烛的火苗在他瞳孔中一闪而过,他右手疾扬,扑哒一声,摺扇迅捷大开,也正在这时,众人只听唰唰唰声连珠价响,眼前似有电光逝去,与此同时,又见唐琪已转回身来,满脸笑意,手中摺扇已合,那十支红烛早已灭了。厅中静了下来,众妓女们面面相觑,眨巴着莹莹星眸,过了半晌才有人拍掌称奇。 莫云心头大震,他与唐琪同为后辈之秀,对唐琪这一手,看得心中暗惊:“这一发若是向着我来,我自是万万避接不了的。”原来唐琪那平日里摇来晃去的摺扇非同常物,其扇可谓郭中有城,城里有府,看上去虽是一把普通之极之物,实则深有玄妙之机。孟公子看了,寻思道:“唐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使暗器的功夫,想不到竟能练到这般地步,只随手一扬,十器齐发,十烛齐熄,一举而成,分毫不差,非我所能及。”只听唐琪道:“我这发暗器的手法倒有个雅名,唤作‘孔雀开屏’,莫说眼前只有十支火烛,便是再多上十根,我一举而灭,那亦不在话下。孟老弟,你怎么说?”孟公子衷心地佩服,道:“厉害之极,佩服,佩服!事到如今我也只得破釜坠甑,背水一战了。”走到唐琪跟前,一竖大拇指,又赞道:“了不起!四川唐门暗器独步武林,一点不含糊。”唐琪听了他的称赞,心中又乐,挥摇着摺扇坐了回去。孟公子觉得自己若是像唐琪那般,将这十烛一举尽灭,却无甚把握,再说唐琪已是一发十中,毫无疏失,自己便是亦一举得手,两人也只是个平手,不分轩轾,那时莫云势必又要另出难题,如此更是麻烦。孟公子本不喜与人争强,而这一步步却也是自然而然顺势而来,他觉得,不管能否胜不了唐琪,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好,最终若是是输了,亦不打紧。他素不携带兵刃暗器之物藏身,向唐琪走上几步,说道:“唐兄,借你十根小物件一用。”唐琪听了先一怔,立马明白过来,只说:“好说,好说。”将摺扇一甩,嘭嘭嘭嘭细响声不断,白光闪闪,却是十枚锃亮小钢针深深钉入桌角上,只露出一半。孟公子近前,右手一掠而过,众人看时,桌角上那十枚钢针已然不见了。孟公子向唐琪一笑说道:“谢了!”莫云见他取走那十枚小钢针的手十极快,大惊之下,也不禁暗暗称奇。而这唐琪也不禁地变了神色。只有宋波对孟公子这鬼神知不见的手法不觉奇怪,睁大了双眼,待他打出暗器。 当下唐琪与身侧两妓嘻嘻哈哈,甚是开心,早已将与孟公子言约比斗之事抛诸脑后。孟公子与身旁两妓虽然也是谈谈笑笑,却不似唐琪那般粗豪无态,他只是与这两名伴己妓女的虚蛇应对,毫无取乐之心。那两名妓女见他长得齿白唇红,剑眉入鬓,好生俊美,与他谈谈笑笑间,更是倾心不已。丝竹声中,忽见唐琪指着门叫道:“咦!那不是叶如婷么?”孟公子微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门内垂着的珠帘未动,左右哪里有人进来,一瞥眼见莫云急转过去的头犹未回转,忽听唐琪噗噗地笑,这才明白,原来唐琪是故意揶揄莫云取乐,只见唐琪望着莫云哈哈大笑了起来。此刻莫云也知唐琪是在戏耍自己,心中一怒,道:“胡说八道!”唐琪也不怕他生气,笑道:“莫兄弟,你说那叶大小姐为何不去瞧我们一眼,难道是我们武功差么?这也不对啊,你我都是武林中‘后辈之秀’四人之一,武功也差不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何?”莫云见他脸色酡红,言语间已带有三分醉意,冷声问道:“愿闻其详!”唐琪道:“若非两间之*****,怎配一代之佳人,自古男才女貌,如江河行地,日月经天,这是天经地义啊!”莫云听得迷惑,见他转头向孟公子道:“孟兄弟,你说在下说得可是么?”孟公子微笑不语,莫云却皱着眉头问道:“这话怎么说?”唐琪从桌边拿起摺折晃了两晃,道:“这两间之*****在当今之世,可说得上是武功与相貌两者俱佳之人。武林中,自是以武功为重,然自古人者亘古不变的谁不想自己有个好相貌,所以这两间之*****说得便是有卓绝的武功与绝好的相貌,那叶如婷是什么人啊,她既然瞧不上你我,那自不是我们的武功不好,而是我们……”说到这晨就不再说了,瞧了瞧孟公子,余光见自己身畔两名妓女不时向孟公子望去,眼中柔情似水,他不禁一叹,又道:“你瞧孟老弟,似他这相貌气宇,天下女人见了恐怕不动心都难。” 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说来说去,竟是称赞孟公子相貌俊美之意。莫云连番在孟公子手下受挫,原先的狂傲气焰此时早已熄了不少,这时又听了唐琪这话,更生忮恨之心,冷冷的哼了一声,目中结冰,说道:“唐兄,若想知他是不是两间之*****,不妨与他手脚上见个真章。”唐琪被他这话一引,想了起来较艺之事。孟公子笑道:“唐兄,既是言定切磋开艺,我倒有一想法,不知你可应允么?”唐琪抖了抖精神,道:“且说来听听。”孟公子道:“脚拳无眼,若是以实体切身相搏,总为不妥,既然四川唐门以暗器著称,小弟不才,愿一赌风姿。”唐琪先是一怔,随即一笑,道:“你可是说要和我比比使暗器的功夫?”孟公子笑道:“正是。赛则可随时拟定,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莫云知孟公子的武功确是不俗,但若说到使暗器的功夫,四川唐门可是天下一绝,独步武林已久,哪料孟公子他竟择直撄其锋。他心想如此比法虽不至于令双方伤损结怨,但孟公子此番必败无疑,这样也好挫挫他的锐气,当即嘿嘿一阵冷笑,道:“天下竟有人自愿操斧于班郢之门,可笑,可笑!”唐琪也是仰天一个哈哈,宋波却知如此一来二人免了拳脚之争,无论谁胜谁败,均无大碍,心中自喜。 琴瑟笙簧之声被叫止了,也拟定了赛则,便命馆内伙计搬来一张长桌,在上摆了十支大红烛点着了。只见这十支红烛一条直线排布在长桌之上,相间尺许,十烛齐燃,光色绚熠,十分悦目。众妓女站在一旁观看,都喁喁细语起来:“你猜谁会赢?”“不知道,但这位唐公子听说是四川唐门使暗器的行家。”“我猜那孟公子会赢!”“嘻嘻,不害臊,你就巴不得他赢。” 一切停当,孟公子向唐琪道:“唐兄年长,理应先请,也好让大家一赌神技。”唐琪几步跨出,也不客气,道:“那献丑了……”正说着,捏着摺扇蓦然转首,十支红烛的火苗在他瞳孔中一闪而过,他右手疾扬,扑哒一声,摺扇迅捷大开,也正在这时,众人只听唰唰唰声连珠价响,眼前似有电光逝去,与此同时,又见唐琪已转回身来,满脸笑意,手中摺扇已合,那十支红烛早已灭了。厅中静了下来,众妓女们面面相觑,眨巴着莹莹星眸,过了半晌才有人拍掌称奇。 莫云心头大震,他与唐琪同为后辈之秀,对唐琪这一手,看得心中暗惊:“这一发若是向着我来,我自是万万避接不了的。”原来唐琪那平日里摇来晃去的摺扇非同常物,其扇可谓郭中有城,城里有府,看上去虽是一把普通之极之物,实则深有玄妙之机。孟公子看了,寻思道:“唐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使暗器的功夫,想不到竟能练到这般地步,只随手一扬,十器齐发,十烛齐熄,一举而成,分毫不差,非我所能及。”只听唐琪道:“我这发暗器的手法倒有个雅名,唤作‘孔雀开屏’,莫说眼前只有十支火烛,便是再多上十根,我一举而灭,那亦不在话下。孟老弟,你怎么说?”孟公子衷心地佩服,道:“厉害之极,佩服,佩服!事到如今我也只得破釜坠甑,背水一战了。”走到唐琪跟前,一竖大拇指,又赞道:“了不起!四川唐门暗器独步武林,一点不含糊。”唐琪听了他的称赞,心中又乐,挥摇着摺扇坐了回去。孟公子觉得自己若是像唐琪那般,将这十烛一举尽灭,却无甚把握,再说唐琪已是一发十中,毫无疏失,自己便是亦一举得手,两人也只是个平手,不分轩轾,那时莫云势必又要另出难题,如此更是麻烦。孟公子本不喜与人争强,而这一步步却也是自然而然顺势而来,他觉得,不管能否胜不了唐琪,只要自己全力以赴就好,最终若是是输了,亦不打紧。他素不携带兵刃暗器之物藏身,向唐琪走上几步,说道:“唐兄,借你十根小物件一用。”唐琪听了先一怔,立马明白过来,只说:“好说,好说。”将摺扇一甩,嘭嘭嘭嘭细响声不断,白光闪闪,却是十枚锃亮小钢针深深钉入桌角上,只露出一半。孟公子近前,右手一掠而过,众人看时,桌角上那十枚钢针已然不见了。孟公子向唐琪一笑说道:“谢了!”莫云见他取走那十枚小钢针的手十极快,大惊之下,也不禁暗暗称奇。而这唐琪也不禁地变了神色。只有宋波对孟公子这鬼神知不见的手法不觉奇怪,睁大了双眼,待他打出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