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
001章
风离,一个北京有名的历史研究生,二十五岁,容貌并不算出色,只能说耐看。她最喜欢的是清史,最近专门研究清史,特别是康熙、雍正两朝。
飞速的览阅电脑显示的资料,眉头不由皱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康熙、雍正两个皇帝的史料,她的心就觉得一阵揪痛,好像有什么让她不喜欢的,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关上电脑,揉了揉眼睛,想休息一下,站起来走去倒了一杯水,靠在窗前看向天空,天空星光璀璨,比起往常好象更美。感觉一阵晕眩,耳畔响起一个女声道:“你该回去了。”随之失去了知觉。
当风离再睁开眼睛时,周围完全是陌生的环境,心里正疑惑着,屁股被一拍,不住的叫出声,可是这一出声,风离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发出婴儿的哭声而说不出话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变成婴儿?那个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该回去哪里,这又是什么地方?满腹疑问,却无从解答。这时一个女声又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和小格格母女平安。”“好,好极了。”一个粗犷却不失柔情的男声愉悦地说,而风离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眨了眨眼睛看着,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正想着,男声又道:“灵儿,辛苦你了。”温柔的女声道:“没有,只是我无能为王爷生下男儿……”“灵儿说哪里的话,女儿好,女儿最是贴心。”
笑了笑,又道:“灵儿,咱们的女儿取什么名字好呢?”一顿道:“离儿,小名就叫离儿,全名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我们永不分离。”风离一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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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博而济吉特氏在清朝来说是个十分高贵的姓氏,自太宗开始,博而济吉特氏就与皇室联姻,先后出了三个皇后,无数妃嫔,名传后世的孝庄太后就是博而济吉特氏一族。风离不巧的就生在这大清的“皇后家族”,而且还是康熙年间。康熙得其祖母孝庄辅助登上帝位,所以极其孝敬祖母,对于她的家族更是百般善待。风离生于康熙二十二年,如今十四岁,四年前被封为和硕公主。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康熙三征噶尔丹结束。
浩浩荡荡的行队走在茫茫的一片草原上,无论走在何处,都是那样的引人注目,而在离行队不远的地方,一群牧人正在兴高彩烈的分享着他们的劳动成果,那样愉悦的欢笑声,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很快的,他们的笑声引起了行队人的注意,那座华丽而尊贵的明黄銮舆停下了,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男人走了下来,看了许久,“皇上。”两名蒙古服饰的男子走来恭敬称道。他,便是大清朝的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康熙帝笑了笑道:“这是哪支部落的?”其中略显得年轻的男子打量了一番道:“回皇上,正是我科而沁一族。”康熙微笑地应了一声,道:“他们很开心。桑罗,你的女儿……”望向那成熟稳重的男儿,男子道:“离儿历来极少出外,如今想必正在家中看书呢。”说到这时,那平和的脸上更多了些许温柔,引了不少人侧目。
“离儿吗?”康熙微笑着问,男子道:“是,臣女小名离儿,全名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年轻男子接腔道:“我们草原里的人都称她是离格格。”康熙不解地喃道:“离,风离,为何如此取名?”男子桑罗答道:“风离取为分离,离儿是八月十五月圆佳节出生的,月圆即是不离,臣望她今生都莫偿这分离之痛,也算是臣对她的一份期待。(..tw棉花糖小说网)”康熙颔首了,道:“好,走。”
走上銮舆,众所称是,归于其位。
欢笑言聚一堂,火堆前,人人欢歌载舞,一同庆祝着得之不易的太平,上座间,一个接一个的敬酒,一波接一波的奉承,却早已令人麻木。桑罗握住爱妻白灵的手,关心地问道:“灵儿,离儿上山前是说今晚要回来的吗?”白灵道:“是啊。”桑罗道:“都这么晚了,还没见到人,离儿上山前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白灵摇了摇头,“自三年起,离儿每个月月圆之时都会上山的不是,哪里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爷,离儿不会出什么事了?”说着白灵有些急了,桑罗安抚着道:“不会的,离儿如此聪慧,再者如今噶尔丹已死,草原中有何人敢对离儿不敬,再看看。”
白灵轻应了,可这时,一个少女冲了进来道:“王爷王妃,不好了,主子自下山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现在她正在山坡那边哭泣着不肯回来,明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王爷王妃快去看看。”桑罗急得站了起来,携着白灵一同赶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付出那么多之后,你要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都是假的,假的。”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跪坐在草地上,哭泣地呐喊,“我做得还不够好吗?面对你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不管那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都已经接受了,现在我只是想要回去,回到那本该属于我的地方,这对你就那么难吗?我不要名,不要利,什么都不要,只是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那又很难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一句句的控诉,深深地揪痛了每个人的心,“我已经努力的去面对了,可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一场空而已。”无边的绝望在她身上蔓延,白灵走了去唤道:“离儿,离儿不要哭,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还有你阿玛,你阿玛会保护我们,会保护离儿的,也会帮离儿。”为她拭过泪珠,小心翼翼。“没有人帮得了我,没有人帮得了我的。”她摇着头,白灵肯定地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扑入白灵的怀中,哭喊道:“额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昏在白灵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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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再一次睁开眼睛,风离看到的却是陌生而熟悉的场景,说是陌生,那是因为自从她成为博而济吉特氏?风离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若说熟悉,这些场景是她自幼见惯的,属于北京城的场景。[..tw超多好看小说]“咿呀”的一声,门开了,风离唤道:“明空。”“主子,主子你终于醒了。”少女激动地唤着冲上来,泪流满面。风离轻应了一声,明空又道:“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大夫?”风离道:“不用了。”她自已的身体她再清楚不过。不过,她才睡了一会儿而已,怎么就到了大清朝的北京城了?
“明空,我们这是在哪里?”细细地打量了所在的房间,这里绝对是北京城没错。明空咬了咬下唇道:“主子,你已经睡了三个月了,我们现在在京城。”三个月!她睡了三个月!这是风离绝对想像不到的答案。惊讶过后却忍不住叹了一口,进了京城,那便等于进了虎口无疑,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啊?“主子,你要不要梳洗一下见见王爷和王妃?这三个月来,王爷王妃是为你吃不下睡不着,皇上已经命所有太医前来为你诊治了,可是他们都说你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后来王爷王妃就问他们你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们又说不知道,所以啊,王爷王妃可急了。”偷偷地看了自家主子的脸色,终看不出个所以然了,放弃了。(..tw无弹窗广告)
风离站了起来道:“帮我更衣。”
淡紫色的旗服着身,略显高挑,弯弯的柳眉无需点缀,明亮睿智的双眸最是让人无法忽视,她虽无倾国倾城之色,却有着让人移开目光的吸引力。盈盈步出,打断了大厅中的喧闹。“王爷王妃,主子她醒了。”明空开心是宣告,下一刻,桑罗抱起了风离,带着几分恼怒地骂道;“小离儿,你可吓坏我跟你额娘了。”风离迎向桑罗道:“是我的不是,让阿玛和额娘操心了。”
白灵走来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风离低头一看,吁的一声惊看着白灵微微凸起的小腹,转向桑罗道:“阿玛。”桑罗慈爱地抚着她的头道:“你额娘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风离道:“不是说……”望着桑罗,桑罗自是明白不过她意思了,道:“所以啊,这是上天赐给我和你额娘的。”爱怜地将白灵护在怀中,风离明了,一笑道:“恭喜阿玛额娘。”微侧头看去,今天似乎有不少的客人,其中不泛一些阿哥,福晋们。
暗自对桑罗使了个眼色,桑罗道:“今天皇上赐给我们这座罗王府,阿玛已为和硕王爷,太子及众位阿哥,福晋是前来道贺的。”风离依旧看着桑罗,桑罗却道:“你人已经醒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先见过太子和众位阿哥,福晋。”风离应了一声,走到中间道:“阿离见过太子殿下,各位阿哥,福晋。”
“风离妹妹的名字我们可是久闻了,只是听罗王爷说起你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所以一直未能得见。”皇太子胤?盯着风离看着说,风离顾不得他眼中的深意,客套地道:“太子殿下过奖了,阿离不敢当。”感觉胤?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深沉,这样的一个人,确实不配成为大清的皇帝。不由地看向那冷清的青年,有些失了神。“离儿,你才刚醒,该累了?要不先跟你额娘回房休息着,一会儿阿玛还有事要跟你谈。”桑罗打断了风离的思绪,白灵了拉着风离的手,道:“来,跟额娘进去。”
风离自不会推却,随着白灵入内,厅内又恢复了适才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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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名布木布泰。.tw[棉花糖小说网]生于万历四十一年二月初八日(1613年3月28日),清太宗爱新觉罗皇太极之妃,孝端文皇后的侄女。蒙古科尔沁部(在今通辽)贝勒寨桑之次女。天命十年(1625年)嫁给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为侧福晋。天聪三年生固伦雍穆公主雅图,六年生固伦淑慧公主阿图,七年生固伦端献公主淑哲。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改号称帝,受封为永福宫庄妃。崇德三年,生下皇九子福临。福临即位后(年号顺治),尊为皇太后。八年二月上尊号为昭圣慈寿皇太后。八月加上尊号为昭圣慈寿恭简皇太后。十三年十二月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皇太后。顺治十八年(1661年),福临死后,第三子玄烨即位(年号康熙),尊为太皇太后。康熙元年十月加上尊号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太皇太后。四年九月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太皇太后。六年十一月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太皇太后。十五年正月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宣太皇太后。二十年十二月为昭圣慈寿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宣弘靖太皇太后。
面对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风离是憧憬的,不过史书名文记载,孝庄该是在康熙二十六年去世的,为何……甩了甩头,这些东西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弄明白,既然她是注定要见见这位传奇女人的,那也算是她的荣幸。深深吸了一口气,明空道:“主子,你紧张吗?”风离道:“没有。”确实,再大的场面她都见过,更何况只是去见见这位太皇太后而已。风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孝庄还没有死,那现在不是已经有八十五岁了吗?还真是长寿哎。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明空不明地看着,风离道:“没事。都打理好了吗?”明空一听笑道:“可以了主子,你看看满不满意?”明空拿过铜镜让风离自个儿看,风离面对铜镜中的人儿,看得有些呆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不曾想过有一天竟会是这般的出色。弯弯的柳眉,明亮的眼睛,不施胭脂而微微泛红的双颊,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看了数十年的脸。
“明空,你真是巧夺天工。”风离忍不住地赞道,明空急道:“不是,不是,是主子你本来就很美,虽然你的容貌没有舞格格那般的出色,但是你却是让人越看越想看的那种,不过是你历来不爱装饰,今天这么稍稍一整理,自然更显出你的好来,哪是明空巧手。”风离咯咯地笑了,“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明空道:“没有没有,主子怎么会有错呢,主子……”为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捉弄人的风离看她的样儿,又笑了,道:“逗你而已,我们出门,别让阿玛额娘等急了。”
拉过明空的手出了房门,桑罗恰好扶着白灵出来,桑罗一身朝服,尽显威严,而白灵王妃的装饰,却让风离摇了摇头,亏得白灵能忍得了那么多层衣服裹着,她可不行。“离儿,你怎么这身打扮?”白灵一看风离的衣着,急问。风离看了自己身上这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紫衣,道:“额娘放心,这样很好。”白灵还要说,桑罗却道:“灵儿就别逼着离儿了,我们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你还能不清楚吗?”
白灵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离儿不喜欢这些厚重服饰,可今天毕竟是她第一次觐见太皇太后啊,总不能让人捉了什么把柄。”桑罗道:“离儿她自有分寸,我们也无须为她烦忧,来,上轿。”
扶着白灵坐上,回头看了看风离,笑了笑,也入了轿,各坐各的。风离又开始沉思了,昨天晚上她跟桑罗聊了许久,都在在说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虽然桑罗言词谨慎,可她还是听出来孝庄并不喜欢白灵的事。并且听他话中的意思,孝庄已经多次向桑罗提议要为他纳侧妃,无奈桑罗一直坚持,这才无计可施,不过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了了,孝庄必定会想尽办法说服桑罗纳妾,说得更明白些,就是不择手段也要桑罗纳妾。轻叹了一口气,进了京城,还真是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就必须去面对一大堆的问题。
“罗王爷,罗王妃。”轿刚停下,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了,风离也下了轿,却见一个年老的妇人站在桑罗和白灵的身边,目光却看着她。依着妇人的气势还有年龄,她似乎可以猜得出这个人的身份了,孝庄的侍女,苏茉儿。“苏茉儿姑姑。”果然,桑罗唤着,再问道:“姑姑怎么来了?”老妇人道:“是太皇太后听说离格格醒了,今儿个一早会随王妃一块进宫请安,所以特意让奴婢前来恭候。”桑罗没想到,惊看了风离一眼,才道:“这未免折煞了离儿了。”老妇人笑道:“不折煞,不折煞,太皇太后是听皇上说起离格格的聪明才智,一再赞不绝口,所以心急着想见离格格。王爷,你该上朝了,这王妃和离格格可交由奴婢了。”桑罗道:“那有劳姑姑照料了。”看了一眼风离,有这个女儿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离见过姑姑。”风离福了福身子说,苏茉儿打量了风离许久,忍不住直点头,赞赏不已,道:“闻名不如见面,离格格还真是个妙人儿啊,太皇太后见了肯定是喜欢得紧。”风离客套地笑道:“姑姑过奖了。”苏茉儿转身回向白灵,道;“王妃,请随我入宫。”白灵道:“有劳姑姑了。”
苏茉儿在前带路,白灵让婢女扶着,而风离对这在现代不知走了多少次的紫禁城再一次细看了起来,除了装饰气势有所改变之前,地理位置大致一般。但是,就算是想像过无数次繁华时紫禁城的气魄,乍见之下风离还是惊住了。迎面而来的大内侍卫,朝气磅礴,那由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足以令寻常人不敢正视,而这里的装潢,无一不显示出了皇权的至高无上,大清的强大,天朝的威严。
“离儿,离儿。”想得失了神,直到白灵阵阵叫唤才回过神来,惊觉她们已经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慈宁宫,而白灵正半跪着行礼,目光担忧的望着她。而上座那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道:“罗王妃免礼。”白灵道:“谢太皇太后。”孝庄太皇太后道:“你有了身子,赐座。”白灵再道:“谢太皇太后赏。”婢女立刻扶着她坐下了,可她一颗心还悬在风离的身上呢。风离这时也垂下了头,道:“阿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孝庄笑道:“走近些让哀家瞧仔细了。”
风离应下了,走去,孝庄打量了些许道:“嗯,真是个俏丫头。”
一笑不语,孝庄道:“这京城的日子还习惯吗?”风离道:“谢太皇太后关心,阿离一切都好。”
嘘寒问暖了一阵,孝庄和风离都各有各的心思,却同样毫不显露出来,然而彼此的心中都多了一些把握。“行了,看你们这些个小丫头也呆不住的。离丫头,你也去瞧瞧。”孝庄看到一边的一些格格们都不耐心地坐着,便开了口,一阵欢呼,风离随着那些少女出了去。
人生地不熟的,加上风离也无心与这些人交往,所以在那些人玩得正兴时偷偷溜了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休息会儿。“主子,我们就这么走开好吗?”明空看着自家的主子问,风离道:“你跟她们很熟吗?”明空摇了摇头,“那我们跟着她们凑什么热闹。”才不理明空了,靠着一根柱子休息着,心情慢慢地好些了,轻轻地唱起了歌,那首轻快的《樱花草》:
晚风吹动着竹林
月光拉长的身影
萤火虫一闪闪
满山飞舞的钱币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
就像四季的变换
幸福在蔓延
爱你永恒不孤单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远方钟声再响起
蛙鸣唱起摇篮曲
白沙滩月弯弯
爱你香甜的梦里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在远方
许下爱恋的愿望
流水走过
就像四季的变换
幸福在蔓延
爱你永恒不孤单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那是我们相爱的味……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樱花草
听见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耳畔听到有人跟着她唱了起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与她年龄不相上下的少女正呆呆地望着她,眼底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唱这首歌?是别人教你的吗?”少女还是谨慎地问着,风离笑着道:“算是,不过,我们那里的人大都是跟人学着唱歌的对不对?”少女微愣,然后走上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怡宁,很高兴认识你。”风离看着这现代的交流方式,也伸出手了,“我叫风离,同样很高兴认识你。”少女怡宁有些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以为……”“嘘!”风离让她噤声,拉着她走向毫无人迹的角落,怡宁抱住了她,道:“当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心里真的委屈极了。”风离轻拍了她的背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怡宁松开了风离,道:“你呢,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风离道:“从这个身体落地开始,已经快十四年了。”怡宁道:“以前总在小说里看到这些情节,现在真让我遇到了,说真的,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风离苦涩地一笑,“不管是谁都一样,这样的事,就像在是在做一场梦。不过,我们既然能够同时回到这里,还遇上了,那就是我们的缘份。”
赞同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道:“你说你叫风离?”风离点了点头,怡宁张大了嘴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科而沁草原的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格格。难怪了。”风离道:“我有那么出名吗?”怡宁笑道:“那是自然,从你们一家人进京开始,到处传的都是你们家的事,尤其是你,说什么你从小异于常人,一岁能语,两岁能辩的,你比你父亲还要惹人关注着呢。只不过听说你这三个多月来一直昏迷不醒,这些风光才过了些呢。刚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可全信了。”说着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风离却皱起了眉,道:“不该啊。”怡宁止住了笑,道:“你说的不该是不是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又有着怎么样的智慧,你都不该如此惹人注意对不对?”
点了头。怡宁也开始深思了,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奇怪,以你一个蒙古格格的身份,就算你为击败噶尔丹出谋划策,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不过知道的人并不会是很多啊。而且,就现在这个社会来说,没有一个男人会乐意有女人比他们强才是。”风离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怡宁一下子明白了,道:“是有人故意帮你造声势。”四目相对,怡宁看到风离眼中的了然,道:“你都明白,那你有没有想到是什么人?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风离道:“不知道,不过,会很快知道的。”面对风离的自信,怡宁点了点头。不过……面对明空那惊讶得不得了的眼神,怡宁推了推风离,风离道:“放心。”
“宁儿怎么在这儿?”在这时,一个男声问道,风离和怡宁一同回头望去,正是一身明黄的康熙皇帝,身边还跟着桑罗。“皇阿玛吉祥。”怡宁连忙行礼,风离也赶紧道:“皇上吉祥。”康熙的目光落在了风离的身上,浅浅一笑道:“身子可好了?”风离低着头道:“有劳皇上挂念,阿离无碍。”康熙扫了一眼怡宁,“你们很投缘。”目光在风离和怡宁的身上打转了些许,这才又道:“宁儿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回皇阿玛话,还没有。”怡宁皱了皱眉头,她忘了这事儿了。
康熙道:“那就同朕一同去了。”
怡宁当然立刻应道:“是。”
康熙回头望了桑罗道:“桑罗,那你们父女俩?”“臣也一同随皇上向老祖宗请安,然后同灵儿和离儿一块出宫。”桑罗严谨地回话,面带笑容。“那就走。”看了风离一眼,别有深意地一笑,这才步起,风离却感到心脏一阵狂跳,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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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阿离。(..tw好看的小说)”自那一日与白灵进宫给孝庄请安后,一个月以来,风离过的日子还算平静,这也多得桑罗,风离是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只是再没听他提过孝庄要他纳侧妃的事,想来是已经解决了。而这些日子以来,桑罗也并不急着让她管理王府中的事,父女俩同样明白局势尚不明?,他们绝不能冒然出手,所以自然在这偷闲之际跟怡宁通通信,见几面,如今便是。
回头看了唤她的怡宁,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支开了一干妃嫔宫女跑来的。“她是?”一看怡宁身边的英气上飒爽的贵妇,不明怡宁到底让她出来干嘛,那贵妇却笑着伸出手,道:“风离格格,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叫罗碧,你要是不嫌我老了点,就叫我碧姐得了,反正怡宁也是这么叫我。”风离一脸惊奇,同样伸出手握住了罗碧的手,“怡宁都不嫌你,我哪里敢嫌弃你啊。”相视而望,三人皆大笑了。
拉着风离罗碧进屋坐下了,罗碧道:“没想到竟然让我们碰到这样稀奇的事,想想看旁人穿越就她自己一个,我们倒好,三大女性全是。”风离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能在这里见到同样的人,那就算是我们的福份。”怡宁点点头,捉住风离的手,“说真的,第一次见到碧姐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本来以为能碰到阿离就已经是奇迹,没想到在这大清朝还会有第三个穿越人。”“呵呵,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碰到呢。”罗碧玩笑而道,怡宁道:“这样就好了,再让我遇到,我有你们两个,也没心思管别的了。”
罗碧直笑了,推了推风离道:“离格格,说来你是我们三个中来到这儿最长的人了,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没?”“如果不说我以前的记忆的话,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只是,心里念念想想的,都是那些曾经拥有,而且无比珍贵的东西,就算我得到了一切,我还是没有办法开心起来。”风离垂下了眉,罗碧道:“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tw好看的小说)我就是觉得,人最应该把握的是现在,若是在失去之后再来珍惜,那不是又要再添一份遗憾?”若有所顿,那多年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因罗碧的话而解了,一笑道:“碧姐,谢谢你解了我多年的心结,从现在开始我好好地过我现在的日子的。”
似也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能让风离如此的开心,笑了道:“能帮你解开心结我很开心。那么,阿离小姐,你该怎么谢我呢。”一脸财迷地望着风离,垂涎三尺的样儿。风离微怔,笑道:“那就看敏嫔娘娘想要我怎么谢您了。”罗碧刚要开口,一个娇弱的女声道:“姐姐,是谁来了?”一个一身病态的少女从里屋出来,瞧她的模样最多不过十一来岁,然眼中流露出的沧桑让人不惊叹她究竟几岁。
一见罗碧和风离,略显得惊讶,忙道:“敏额娘,阿离姐姐。”这是怡宁一母同胞的妹妹,皇十二女雅芝。可惜她自小体弱多病,连太医也说她可能会随时死时,所以德妃最宠爱的便是她了。
风离的脑海闪过有过这位公主的一切,今年该是……微点头问好,怡宁走上去道:“你怎么出来了?”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皇九女,不过这些日子下来,她是真的心疼这个小妹妹。皇十二女雅芝道:“总躺在屋里,我是真闷了,听到有声音,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会是敏额娘和阿离姐姐。”望向风离道:“阿离姐姐,听闻你精通四书五经,不知你能不能教教我呢?”风离是料想不到,她不曾记得与这位皇十二女有何接触,现在她这么的开口,真让她措手不及。“是我唐突了,只是想来离姐姐或许不知,连皇阿玛也再三在我们面前称赞离姐姐的聪慧博学,不信离姐姐可以看看这个。”雅芝笑着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取出了一张纸,风离接过一看,罗碧也凑了过来看个仔细,不住赞道:“好,写得可真好,囊括百家,又独得己见,天文地理也写得条条是道。雅芝,这是谁写的?”雅芝笑望着风离,罗碧也看了去,风离的脸色难看不说,“不会是你写的?”
不可置信地盯着上风离,风离苦笑地道:“公主是从何而来的?”这不过是她随手写下的随笔,怎么会在皇宫里出现?“是皇阿玛给我的,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乾清宫,不小心看到这些随笔夹在皇阿玛的奏折中,所以就取了看来,后来我就吵着要皇阿玛把这赏了我。皇阿玛那儿还有许多,不过皇阿玛原本连这也不愿给我,是我纠缠了许久才拿到。离姐姐,皇阿玛对你是赞不绝口,一边让我看了你的随笔,一边就不停地给我讲着你这些随笔的好。”雅芝无邪地说,可对这三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好事。罗碧和怡宁地担忧地看了风离,她们一个个都是何等的聪明,康熙这般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她们就是想骗自己也骗不来啊。
“你还好?”怡宁轻问了,风离突然放下了道:“随遇而安。”
将随笔折叠好了还给雅芝道:“公主若是不嫌弃,你我志同道合,日后我若进宫,会带些进来,也许你看了也会喜欢也不定。”雅芝一听喜道:“好,那就有劳了离姐姐了。”风离一笑,望向两位同伴,心里也全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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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坐在轿中,风离的思绪百转千回,康熙,她只见过一面,由康熙的举措间看来是有些不对,再加上从周围太多人的口中说出的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她可以肯定,康熙对她绝对不简单。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在蒙古所拥有的的地位,那是任何一个君王都为之忌惮的,所以君王对这样的人一的方法,非打即拉。很明显,康熙选择了后者,若不然他也不会执意要桑罗进京。不过有一点也很清楚,康熙并不满足于仅仅掌握了桑罗,他更想要用她来安定整个蒙古的心,孝庄也一样。但是他们都一样尚未搞清楚她的想法,所以孝庄才会想要试探她。可是,康熙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呢?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风离选择了否定,又或是不愿去承认。
感觉轿子一阵不平,身子往前倾去,正疑惑着,只见一个雪白的小东西扑入她的怀中,细看之下有几分诧异,竟是一只难得一见的小白狐。小狐狸抬头对她撒娇地叫了几声,风离笑了,心中有些喜欢。“主子,你怎么了,没惊着你?”明空掀开了轿子,一看风离怀里的小东西,问道:“这只小狐狸哪里来的?”风离不答,将小狐狸放入怀中,走出轿道:“出什么事了?”明空道:“主子,是赵家出殡。”风离不解,望去,只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皆是一身素白,好一番气势。
“赵家?”风离轻问,明空答道:“主子,你这些日子来一直无暇过问外界事事,难怪不知道赵家了。赵家自大清入关以来,皆出名门将帅,一门妇儒也是不让须眉,一再博得贞节之名,可为天下女子的表率。现在出殡的这位是赵家小姐赵冰清,年芳十八,自幼与汪家少爷订亲,可惜汪家家道中落,十年无踪,而这越家小姐是才貌双绝,三从四德、厨艺、女红,更是无一不通,京城多少王孙贵胄想要娶她为妻,可是赵家坚守与汪家有诺,一口回绝了所有的亲事。前些日子听说赵家千辛万苦寻回了那汪家公子,所以便择下良辰吉日让他们二人完婚,不料成婚之日,汪家公子病逝,赵家小姐闻讯竟上吊自尽,以示节烈。后来赵家上报皇上,皇上钦赐烈女碑,以为嘉奖,今日赵家小姐与那汪公子一同出殡,百姓们都是前来送行的。”
风离一听,心中却是甚怒,为那花样女子,也为这如此世道。“回府。”风离沉声而道,明空一愣,道:“主子,咱们不看看吗?”“人死了还要开心不成?”不理众人的想法,风离回轿,却不想那怀中的小狐狸突然猛得挣扎,跳出了风离的怀抱,飞扑向那红棺,惊吓了抬棺之人,场面当下变得混乱,风离却有所思量,目不转睛地看着红棺。猛地一挥袖,以掌力挥翻了棺面,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坐了起来,一阵惊呼,“诈尸啊,诈尸。”众皆慌乱而逃,棺中女子竟没有死后重生的喜悦,反而满是忧伤。
“爹爹,并非女儿不想死,然女儿命不该绝,死里逃生,求爹爹就让女儿活下去。”男女聚集一堂,那柔弱女子跪在一老父前,苦苦哀求。“不是爹不让你活,是这世道如此,你夫已死,依我赵家门风,如何能让你再嫁,既然如此,你一死而再为我赵家夺得声誉,也为你日后流芳青史,又有何不可?”老父大义凛然,“不,女儿不要流芳青史。爹爹,女儿答应你,女儿绝不再嫁,更不会破坏赵家门风,女儿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孝顺双亲。”
“你死了就是对我和你娘最大的孝顺。”老人的脸变得有些可怕,可怕得让女子觉得陌生,她的生身父亲,当真想要她死。“不,我不要,我不要。”女子挣扎着说,“哪里由你。来人呐。”一声令下,家丁上前,然而却在这时,一阵厉声喝道:“慢着。”
一身淡紫旗服的风离步入,赵家人脸色都变了。一人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入我赵家。”“不得无礼。”一家之长的老人喝斥,然后恭敬地道:“下官见过风离格格,风离格格吉祥。”风离浅笑道:“赵大人客气了。”老人陪笑,“不知风离格格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呢?”风离走到老人的身端,目光绕在跪下的女子身上,“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听人说起赵家小姐死而复生,所以过来看看。怎么,赵大人让令嫒这么跪,莫不是不以小姐重生而喜反怒?赵家乃书香世家,不会出这等不堪之事?”微微抬眸,带着些许无邪而问,老人不自觉地冒冷汗,“不会,自然不会。我赵家父慈子孝,小女死而重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是不是?”
一干人连连附和,风离道:“这样自是最好。哦对了,我刚进京,对这京城宫中的规矩都不甚懂,听闻众人提起,赵家小姐精通礼数,不知赵大人可否让令嫒随我入王府教授我礼节?”
“这……”老人为难地皱眉,“看样子大人是不乐意了,莫不是嫌弃我一个蒙古女子?若真如此,明日我可上报太皇太后老祖宗,倒不妨让她亲下一道懿旨。”风离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语气平淡却极具威严,就算她没本事让赵家答应她带走赵冰清,搬出孝庄来也再无人敢支声,狐假虎威她不会不懂。“不,下官并无此意,格格千万别误会。格格让小女教授礼仪那是看得起小女,格格若想要小女入府,随时都可以。”老人连忙说,风离回身道:“这般自是最好。那就让她跟我走。”
大步走去,才不管这些人还想怎么样,老人也唯有喝道:“你还愣在这里为何,还不随格格回府去。”
女子赵冰清望了风离一眼,算是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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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哇,好漂亮的小狐狸啊。”原是脸色苍白的少女,此时的双颊却红润光泽,满怀欢喜的搂着怀里的小狐狸,皇十二雅芝跑到风离的面前,“离姐姐,这个小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没有给它取了名字了?”风离伸出手抚过小狐狸,小狐狸开心地舔了她的手,风离一笑道:“它的名字就叫念儿,是我在街上碰到的,后来它就一直跟着我了。”雅芝一脸新奇地望着她,道:“离姐姐,你好厉害喔!”风离笑而不语,怡宁道:“不厉害能让你一天到晚地挂在嘴边,开口闭口一个离姐姐离姐姐的。”
雅芝嗔唤道:“姐姐。”罗碧吞了嘴里的糕点道:“那有什么的,谁让我们阿离人那么好,就该让人惦记着。”说完还昂头看了风离,那个高兴的样儿,真让人觉得风离就是她的。
没人跟她计较这些,雅芝看了与明空站在一块儿的美丽女子,低声问道:“离姐姐,她就是那赵家小姐赵冰清吗?”风离扫了一眼女子道:“对。”雅芝的脸色变了变,道:“离姐姐,你怎么敢去问赵家要人呐?”“为什么不敢?他们敢杀人,我就敢救人。”风离自信地一笑,罗碧道:“人命大如天,一个爱惜生命的人不仅爱他自己,也会爱惜每一个人,更会为了让那些人活下来而努力。”雅芝看了罗碧,道:“敏额娘,为什么我觉得你跟姐姐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怡宁和罗碧两个人都怔住了,干笑了笑地道:“有吗?”
不停地点了点头,雅芝肯定地道:“真的,以前你跟姐姐都好像很安静,可是现在虽然你们还跟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但有一些感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都变了。(..tw棉花糖小说网)”
罗碧心头暗松了一口气,只是感觉而已嘛,没什么真凭实据的东西不怕哦。“是吗?可能是你想太多了。”怡宁帮着罗碧说出了敷衍的话,罗碧也直笑,雅芝也没再问,反倒道:“离姐姐,你会下围棋吗?我们下一局好不好?”风离道:“好啊。”雅芝一笑,命婢女取来了围棋,罗碧暗叫无聊,她又不懂,这下日子可怎么过啊。怡宁却一把揪过她,道:“看看也好。”一笑,坐在风离旁边。
“咦,我又输了。”棋这么一下,雅芝愣着看着棋盘,她还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输了。风离只是浅浅一笑,罗碧纵然不懂棋艺,可看着风离这么下,感觉有些意思了。拉着风离道:“阿离,你好厉害,教教我。”怡宁先笑了,“碧姐,这下棋最讲心性了,你,能行吗?”挑衅地挑挑眉,罗碧那气一下子冲上来了,叉腰道:“怡宁,你少给我小看人。”
“呵呵!”一阵笑声传来,罗碧整个身子立马僵住了,雅芝连忙站起来道:“皇阿玛吉祥,额娘吉祥。”风离和怡宁后知后觉地连同回身后的罗碧一同道:“皇上皇阿玛吉祥,德妃娘娘,额娘,德姐姐吉祥。”
康熙大帝笑着走到雅芝的位子坐下道:“免礼。”怡宁与雅芝的母亲德妃也立于康熙身旁,康熙看了棋盘,又望了风离,道:“白子是阿离的?”风离垂头道:“是。(..tw无弹窗广告)”“可有兴趣陪朕下一盘?”康熙笑问,风离却感到一阵阴谋的感觉,可她能拒绝吗?唯有答道:“皇上若不嫌阿离棋艺不精,阿离自当从命。”康熙咯咯地笑了,“若阿离如此棋艺尚言不精,那朕这满朝文武百官可都得无地自容了。”
风离哑然,康熙却让人收好了棋盘,子落,道:“阿离不介意朕先落子?”风离的嘴角有些抽搐,勉强地笑道:“皇上请便。”康熙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那该阿离了。”风离自认自己脾气极好,可这般下来,隐隐可见她的额头微微跳动,罗碧这边也是忍着捉紧了手,这康熙啥意思啊?
纵然心中有满,风离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下棋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她必须让自己以最好的状况面对这位皇帝。史书记载,康熙实乃文武双全,棋艺更是不凡,下棋人,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能遇上个对手,并且能真正地跟他下一盘,所以,风离自然是倾尽所学,与康熙好好地较量一番。
而康熙看到风离认真的模样,再观之全局,心中那份喜悦更是无法掩藏,进可攻,退可守,步步为营,守大局,这,只怕天下也没几人能到如此完美。“咦”,康熙不可置信地看着棋盘,平局,竟然是平局!他自少年始便钻研棋道,这么些年来,他早已难逢对手,虽然满朝文武无人敢与他真正较量,但是他也曾多次微服出宫寻得对手相较,确无对手。而她,这个小女子,竟与他打平。很清楚地看到风离满脸的惋惜还有高兴,他也知道,风离是用了全力与他相较高下。想到这里,内心更有着无法抑制的舒心。
“阿离果然好棋艺,莫怪桑罗说,有女如阿离,父复何求。”康熙真心一赞,风离起身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过奖了。”康熙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朕先回宫了。”一干人忙道:“恭送皇上。”康熙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对了,十日后,蒙古各大汗王贝勒便会进宫,阿离那时可要代朕好好地迎迎他们才是。”话落人无影,留下风离一个人呆住了,迎接各大汗王贝勒有朝中大臣即可,何以要她?
一身淡紫色的旗服,站在那一望无际的城门口,风离的心不断地往下沉。那日康熙的一句话,她本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句戏言,未料,他竟将此事与孝庄商量,而孝庄竟也同意他的做法,真让她前来迎接蒙古各大汗王贝勒。其中的厉害关系,风离虽一时无法参透,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这绝不简单,然而,她又能怎么样,她没有办法不去接受康熙和孝庄的安排,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可以全然不在乎,但还有桑罗和白灵啊,她自小重情,虽然莫明落在这个大清朝,可从她见到桑罗和白灵的一刻起,她也真当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爱她,她亦同样对他们付出了同样的感情。所以,她如何能置他们而不顾。
一声叹息,远处浩浩荡荡的人群也来到,未等身后随来的朝中大臣上前,反倒是那些蒙古汗王贝勒早早下了马,大步流星地走向风离,恭敬地行以他们蒙古最高的礼仪道:“离格格。”
这样的举动,让随同风离一同前来迎接这些汗王贝勒的大臣一下子傻了眼。
风离应了一声,腹部传来一阵痛楚,对自己身子再清楚不过的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揉了揉腹部,道:“各位汗王来了就好。”发觉风离脸色不佳,一人问道:“离格格身子不适吗?”风离道:“有些不舒服,想来各位已到,风离想先回府休息,就不陪各位进宫了。”“格格不适自当请便,我等自会向皇上说明。”一旁的那满脸胡须的男子也道,风离道:“好。”
回身对那随来的大臣道:“索大人,我身子不适,告退了。”
不再逗留,在明空的陪同下上了马车,马车驶去,无踪。
“离儿怎么了?”刚回府,白灵挺着大肚子赶忙地走来,看到风离脸色苍白地捂着小腹,急问,风离轻道:“没什么,葵水来了,有些痛。”白灵一听唤道:“明空,快扶离儿进去休息,洛嬷嬷,快去请大夫过来。”担忧地望着风离,风离道:“额娘放心,老毛病了,不碍事的。”搭上明空的手,回头道:“额娘身子不便,该回去休息才是,有洛嬷嬷在,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是。”白灵看了自己的肚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应了一声道:“好,那你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大夫要开了药你可要好好地喝了,离儿什么都好,就是不肯乖乖喝药。”
“额娘。”风离有些撒娇地唤,白灵道:“好好好,额娘不说你了,明空,好好照顾格格。”明空应道:“王妃放心,明空知道了。”还是担忧地望了一眼风离,白灵这才离开了。风离痛得咬住唇,这身子,实在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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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冒着热气,一片黑漆的药,风离心里不情愿到了极点,下朝而来的桑罗,看到风离这般的神情,不禁笑了,明空行礼道:“王爷。(..tw棉花糖小说网)”然后一脸为难地看着桑罗,自己女儿什么样桑罗是再清楚不过了,道:“药放下,你下去。”明空如同重释,立马应声放下药退了去,桑罗坐在风离的身边,端起药看着风离,“离儿。”
“阿玛,药喝多了伤身的。”风离嘟起嘴,难得一副小女儿娇态,桑罗揉过她的头,道:“离儿老成,除了让你喝药,就算为父也难见你这模样,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啊。”说话间咯咯地笑了,风离撇撇嘴,道:“阿玛,实在是药太苦。”“苦口良药利于病,这话也是离儿说过的。”桑罗调笑,风离道:“可离儿并没有病不是吗?”轻声叹息,桑罗道:“离儿自小体幼,多年来虽一番加强,却也并无进展,阿玛也是担心。”
歪过头望着桑罗,风离道:“阿玛怎么还不如阿离看得明白,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并非人所能违,阿离倒觉得一生再短,只要能活出自己的精彩,那就够了。所以,阿离不愿为难自己。”
推着药到桑罗的面前,桑罗叹息,要说伶牙利齿,能比他这女儿的人无几个,就是他这个阿玛说起道理来也是少难胜她,可是……“离儿,听阿玛的话喝药行吗?大夫一再说了,你若再不注意身子,以后怕要留下隐患。”风离摇了摇头,不愿,前一生的她自幼是抱着药?长大的,对于药她是唯恐避之不及,现在不过是经痛而已就要她喝那么苦的药,她才不愿。
“唉,那这样,阿玛去问问大夫能不能在里面加些去苦的药,一会儿我让明空给你熬了,你再喝。”桑罗叹息而作了决定,风离道:“我会考虑一下。”“离儿。”桑罗皱眉而唤,风离却埋头看着手里的书,无奈地又是一声叹息,对付这么个女儿,简直比对付千军万马还要难。沮丧地走了出去,风离想起了什么,道:“阿玛,是时候了?”桑罗停下了脚步,道:“离儿身子好了也该管管王府的事了,离儿可是悠闲许久了。”
意思不言而明,风离勾起了笑容,桑罗也出了去。
扫了厅上所站众人,风离扎着长发随意放在胸前,端起茶道:“其实我让莫叔召集各位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让府里的人都知道,从今日起,府里的一切事务皆由我来打理,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各位尽可来找我。”
座下一阵议论,风离冷眸一扫,散发着不怒而威之气势,道:“若没什么,都散了。玉嬷嬷和莫叔给我说说府里这些日子的账目。”
大步离开了大厅,一男一女尾随而上。
听着报账,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似是不经意地翻了石桌上的账本,风离轻道:“玉嬷嬷,这几个月来真是多亏了你帮忙打理王府琐事。”立于她身旁的中年妇人道:“格格客气了。皇太后将奴婢送入王府,就是要奴婢帮着王妃打理王府,略尽太后对罗王爷的心意。”风离微笑着,“那日后还要劳你多费心了。只是我额娘身子不好,如今又有孕在身,实在不便为其他琐事烦心,所以以后府中之事都不必告知于她,若真有什么要事,你和莫叔商量之下,即行。”另一个中年男子应道:“是。”可这中年妇人却道:“这,由格格说了算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有这本事吗?
风离不答,端起茶,细细地品味,那中年男子道:“格格自小随在王爷身边,七岁便开始帮着王爷打理内外之事,但凡格格有所决,连王爷也断不会有所过问。”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中年妇人却还是道:“可王妃那边?”风离挑了挑眉,道:“玉嬷嬷,不管你从前是怎么样,既然太后将你送我罗王府,那就你得守罗王府的规矩,否则我勉不了要多想。”放下茶杯,利目扫了妇人,不怒而威。中年妇人为她气势所压,低下了头道:“是。”风离道:“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额娘房中的东西一律给我换下,就连被单枕头也一样,这一次,别让我再看见一些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轻拍了桌子,全身散发着十足的霸气。再加上她这么毫无预兆地出击,憾得玉嬷嬷是地点防备也没有,唯诺地应下。风离道:“好了,没什么事就退下。”玉嬷嬷是仓皇而退,中处男子上前道:“格格为何饶过她?在格格昏睡期间,她曾一再以太后名义为难王妃,甚至要对王妃不利,格格醒后也一再暗中如此,此时若不除了她,王府只怕再难太平。”风离道:“不急,你想想,若是无人指使,就她一个小奴婢,敢为难我额娘吗?真正背后的人,只怕是宫里的那两位。”中年男子道:“格格深谋远虑,奴才自知不如,那,我们是不是要将玉嬷嬷监视起来?”
风离道:“那是自然。人我们是没办法给太皇太后送回去,不过我们可以让自己来要回去。”勾起了一抹笑容,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计划,中年男子道:“格格要如何尽管吩咐。”风离道:“你先下去,等我想好了会再跟你商量的。”中年男子应下了,退去,风离思量,自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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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如何?”扬起眉扫了一眼跪了一堂的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与平日那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tw无弹窗广告)跪下的众人都忍不住地发抖,这风离格格平时看来是那般好伺候的主儿,如今这发起威来,只怕连王爷都有所不及。“还没有人承认吗?那好,可别怪我动刑了。莫叔。”不经意地吐道,可四周的气氛却更加的凝重,有些人支持不住地软坐在了地,风离道:“阿信,把那些没用的人都给我押下去看管起来。”
魁梧的男子应声上前,令几名侍卫将那些软倒之人带了下去。而另一边,两名男子同时拖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中年男子上来,丢下,一阵惊呼,那些胆小之人尖叫而起,风离却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皱眉,“冰清,怎么换茶了?”清秀女子赵冰清脸色有些发白地上前道:“格格,茉莉花茶没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实在有些怕。
风离自然看清了她的反应,道:“日后若无茉莉花茶便不用上茶了。你若有不适就退下。”赵冰清自感她的体贴,可起到日后要面对的,强撑了身体道:“格格放心,冰清很好。”风离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地上的男子身上,道:“把你刚才招的话再说一遍给你的主人听听。”男子困难地抬起头,道:“离格格,是玉嬷嬷让奴才在王妃的药里下了藏红花的。”“你胡说!”一阵喝斥,那中年妇人玉嬷嬷激动地站了起来,风离冷眼旁观,不作声。“你个狗奴才,我历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于我?”玉嬷嬷面目狰狞地问,“而且,我为何要你在王妃的药里下藏红花?王妃死了于我有什么好处?”
“啪啪。(..tw好看的小说)”一阵鼓掌声,所有人都看向了风离,风离笑道:“说到点子上了,你为何要在我额娘的药里下藏红花,而我额娘死了对你所有的好处,这,正是关键所在啊。”步步地走到玉嬷嬷的面前,玉嬷嬷有些害怕地倒退,口齿不清地道:“格格,格格莫不是信了这狗奴才的话了。”“你刚刚也说了,你平日待他不薄,你倒给我一个不信他的理由。”风离的语气温柔,可知她的人都明白那温柔下隐藏的是滔天的怒火。“不是,格格信奴婢,奴婢当真不曾有所为,奴婢是太后的人,又怎么会存心谋害王妃的性命呢。”“如果我说,正是因为你是皇太后的人呢。”风离直接明白地说透了,玉嬷嬷整个身体僵了。
风离轻抚过纤长的手指,“别以为风离是傻子,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那些公主格格的画像无意放在我额娘妆台,让我额娘为此动了胎气,又是谁以皇太后的名誉说要为我阿玛纳侧妃,还让我额娘有苦不敢言。一桩桩一件件,要我一五一十地给你说出来吗。别想拿皇太后当盾牌了,你觉得若是让天下的臣民知道,皇太后欲置我额娘,堂堂亲王妃于死地,只因了我额娘是汉人,天下百姓可以接受吗?别忘了,皇上历来提倡满汉一家,若是太后有违圣意,那是谁得人心呢?”一口气说完,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说玉嬷嬷完全傻了,就在场的所有人都忘了动,他们一直以为这离格格不过一个蒙古格格,本该不谙事世,不通情理之人,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各怀鬼胎的人同时打了个冷颤,玉嬷嬷所做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那他们都是各有主之人,她必定也是再清楚不过了,今日她为了王妃发怒,是不是也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来人呐,将玉嬷嬷押入皇宫,交由皇太后,就说是我说的,太后的人我罗王府要不起,还是还给太后了。”风离坐回位子,气势十足,两人上前将玉嬷嬷带下退了去。风离扫了厅中众人,看透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不管你们的主人是谁,进了罗王府为的是什么,我都没有兴趣,不过你们要清楚,也要让你们的主人清楚,只要你们不动我阿玛额娘,不危及他们性命,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忍。不过,要是你们做了什么不利他们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挥茶杯,水洒一地,同样是风离最后的底线。
“阿离。”一声轻唤,本来躺在一边悠闲看书的风离抬起了头,阳光照射之下,迎向一张熟悉的面容,风离放下书道:“你怎么出来了?”“那么多天不见你,当然是想你了。”怡宁坐在她的身边说,风离不信地望向她,怡宁笑道:“你这些日子做的事可是在京城里传遍了,尤其是宫里,敢把皇太后的人送回皇宫的人,只怕你是第一人。”说着又咯咯地直笑了,道:“阿离,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你都不知你送人回去的时候刚好这宫里宫外的人全都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还有那些蒙古王妃公主的,你竟然还让人带了那些话,太后的脸当时就绿了。我想起来还是觉得过瘾。不过最精彩的还是后面那一段,就是那个阿蛮王妃一听说你不满意皇太后的人,竟然立刻说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你当丫环使,她女儿也是一听了你的名字就吵着闹着要伺候你,太后的脸色当时别说有多难看了。”
风离浅浅一笑,不以为荣,怡宁却一下子敛了笑容,道:“阿离,你要小心了。”她并不傻,风离所做的一切,还有那些蒙古王妃公主的反应,足以证明风离所有的势力不简单。而且当日康熙让风离前迎蒙古王汗贝勒,风离身体不适退离后,康熙和孝庄不仅不责备于她,反而一再赐下各种奇材良药,还免了她进宫请安的规矩。康熙和孝庄都有着各自的盘算,风离一个人对付这样两个厉害的人物,真的可以吗?
“放心,我很清楚他们的盘算,就现在来说,他们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去,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问,甚至于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我不要权利更不要地位,他们也不会为难我。”风离安慰着怡宁,怡宁道:“我知道你不要权利不要地位,可是他们会信你吗?”拍拍怡宁的手,风离道:“我会让他们相信的。”
听到风离这样笃定,怡宁总是安心了些。
风离道:“难得你出宫一趟,我也许久没人跟我玩了,你陪我玩玩怎么样?”
面对这样的一个朋友,怡宁也放下了所有的担子,道:“舍命陪君子。”
五颜六色的毽子传荡在空中,一起一落,欢笑不断。“冰清,冰清你快传过来啊。哎,小心,小心别让阿离给抢了。”怡宁完全没了那冷清的模样,双颊通红,满脸着急地喊着,可是哪还来得及啊,风离一个身形一闪,夺了赵冰清踢来的毽子,落于脚板,笑道:“怡宁,我要赢了这回,咱们可就打平喽。”怡宁笑道:“你赢了再说啊。”
跑过去要夺毽,风离一个倒挂金勾,毽子落入网中,一阵欢呼,风离望向怡宁,一笑,怡宁哼了一声,捉弄心起,一把捉过旁边一大堆的毽子,含笑道:“阿离,看好喽。”接二连三的毽子抛向风离,风离所料不及,一时躲避不到,一动,身体失了平衡,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一双大手却将她搂入怀中,冷清的声音道:“没事?”
隐隐透出的关怀让人听了舒服,风离也看清来人了,垂下眸道:“无碍,多谢四贝勒相救。”再一看两人暧昧的姿势,连忙推开了四阿哥胤?,可一颗心仍止不住地狂跳。
“阿离你没事。”怡宁冲上来关心的问,心中愧疚,风离一笑道:“没事。”松了一口气,怡宁对向胤?道:“四哥怎么也来了?”胤?收了收手,道:“有些事要向罗王爷请教。”怡宁应了一声,风离道:“我阿玛应该在书房,四贝勒请便。”胤?了点头,说了声告退,人也走了,风离浅浅一笑,拉着怡宁离了去,她们都不曾注意,胤?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只这一眼,纠缠了一生,再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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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轻扬的琴声响起,随着一片红绫而出,以二人为中心形成一朵莲花状的十二名女子飘然起。红如火,舞如风,歌声唱:
月光色女子香
泪断剑情多长
有多痛无字想
忘了你
孤单魂随风荡
谁去想痴情郎
这红尘的战场
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过情关谁敢闯
望明月心悲凉
千古恨轮回尝
眼一闭谁最狂
望这世道的无常
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起伏,眉波流传,相视一笑,心灵相通两人两手相交,同时挥袖,红绫飘洒,昂首望月,月光洒落在她们的身上,竟似要羽化而登仙。观者皆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她们,眼前的一切便会化为乌有。
两手一松,展、转、腾、挪一气喝成,歌声再起:
月光色女子香
泪断剑情多长
有多痛无字想
忘了你
孤单魂随风荡
谁去想痴情郎
这红尘的战场
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过情关谁敢闯
望明月心悲凉
千古恨轮回尝
眼一闭谁最狂
过情关谁敢闯
望明月心悲凉
千古恨轮回尝
眼一闭谁最狂
望这世道的无常
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伴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十二名女子合成一体,以最完美的舞姿缓缓退去,惊天的掌声响起,喝彩不断。后台上,听到这样大的反应,也是对她们的认同,那份喜悦充斥着每个人表演者的心。
怡宁握住风离的手道:“阿离,你跳得真是太好了。”风离取下头上的珠钗,嫣然一笑道:“你也不错。”怡宁道:“那也是师傅教得好。”风离笑了笑,几乎将头上的东西取了个尽,明空拿过早已沾湿的手帕递上,风离接过洗净脸上的胭脂。这边怡宁也做着同样的事,不一会儿,两人皆素颜以待,回头看了对方,又是一笑,可伺候她们的人都不住心里暗想,这两个主子的性子可真像,一样不喜这女儿家求之不得的胭脂,不喜欢头饰。
“两位格格,皇上太皇太后有请。”小太监走来恭敬地说,怡宁看了风离一眼,道:“风头出尽了,也该去见见人了。”风离执过她的手,调笑道:“那就请宁格格走。”怡宁不客气地刮了她一眼,相偕而去。
一路走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却不亢不卑地迎向那些人或是打量或是佩服的目光,仿佛一切都不过如此。就这份淡雅,更让人惊心。
“见过皇上,皇阿玛,太皇太后,皇太后。”两人一同行礼,康熙和孝庄还没发话,一个身影却将风离抱住道:“离姐姐,离姐姐的舞跳得太好了,阿其格以后要缠着姐姐,就要姐姐教我跳舞。”面对这热情如火的少女,怡宁一脸玩意地看着风离,看样子今天晚上她还得出风头。风离轻松挣开了少女的双手,倒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那蒙古王妃已喝道:“阿其格,不得无礼。”连忙向风离赔罪道:“离格格恕罪,阿其格不懂规矩,若有冒犯格格之处,还请格格原谅。”
这般恭敬的模样,在场之人当然尽收眼中,康熙一笑,一如以住的温和,眼中却闪过不同的深沉。
风离浅笑道:“无妨,天真直率,这才是我蒙古族的女儿。”少女一听就像得到了鼓励,立马搂住风离的手道:“我就说离姐姐最是通情达理了。不过,离姐姐为什么要离开科而沁,草原不好吗?还是离姐姐不喜欢?”风离轻笑了,这之中的理由,只怕也与这少女说不通。“都不是,有些事,要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的。”少女一听皱起了眉,摇摇头,不懂。风离也并不想解释,孝庄开口道:“好了阿其格,回去坐着。离丫头,宁丫头,你们也坐。”
同应了声,风离和怡宁同时想找个位子,可是,这里头好像除了孝庄身边,其他地方都没位子了,相视一看,不会让她们坐在孝庄的身边当靶子?厌恶之心同起,划过眼眸,孝庄看在眼中道:“怎么,嫌弃我这个老太婆,都不肯坐我旁边?”连道不敢,两人坐了下去,孝庄开口道:“离丫头同宁丫头唱的曲倒是新颖,是离丫头自己作的吗?”这话听得风离和怡宁心里直笑,风离回道:“回太皇太后话,这是阿离从旁处学来的,并非阿离所作。”
“常听桑罗说起你舞艺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康熙眼中带着些许光芒轻道,风离却皱了皱眉,这一场专为蒙古汗王们备下的宴席,她与怡宁的舞,无疑是最精彩的一幕,而这一切,皆由康熙而起,但是她弄不明白康熙到底想要做什么。“皇上过奖了。”依旧是不亢不卑地回话,略带询问地望向一旁的桑罗,桑罗摇了摇头,意为不明。
而在这不易察觉之刻,一个太监近身,就在他走近风离的一刻,一道白光一闪,一柄弯刀刺向风离,一阵惊呼,一片慌乱唤道:“小心。”却在下一刻,人人可以看到,风离以双指夹住那弯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嗜血而美丽。轻弹刀柄,弯刀当下被弹开了,那太监连退数步,再一次要攻向风离,另一端,几十人扬刀而起,砍杀着在场之人,“护驾,护驾。”层层侍卫冲来,纷纷保护康熙孝庄等宫妃皇子,黑暗中,一抹阴沉的身影缓缓地走向中央,隐隐可见他嘴角那一抹冷洌的笑容。
风离一掌挥退进攻之人,怡宁拉过她道:“原来你还会武功啊,什么时候你也得教教我。”风离道:“你想学自然没问题。”可这时不仅那太监,好几个人一同挥刀砍向她们,怡宁道:“你先把这些人摆平了。”风离一笑,将怡宁护在身后,道:“四王爷,劳你护住怡宁公主。”一边那蒙古男子道:“离格格放心去,我定保怡宁公主毫发无伤。”
不想若得一干侧目,放心去,这样怎么像在给人送终啊。风离无暇顾及他到底说的什么,踢桌而起,双腿张开,架在那冲她面前来的两人肩上,一个翻转,同时放倒了两人,站于桌前,勾起一抹轻淡的笑容道:“想杀我的不妨一起上。”这话刚出口,十几个人将她团团包围了,桑罗一看急唤道:“离儿。”想要帮忙,可几个杀手却将他拦住了。
风离毫无惧意,嘴角的笑容未消,半眯起了眼,蓄势待发。“当”的一声,刀光剑影,风离腾空而起,红绫而出,同时击落杀手掌中之刀,再一个翻转,还没让任何人有近她身的机会,一口气竟将这几十人全部伤倒。这样的武功,这样的修为,只怕就是这大内侍卫也没几个能及的。
红绫飘飘,如云长发也随风而落,缓缓降地,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如仙子下凡,美得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噶尔丹,想要风离的命,只怕还得你自己来取,来了,倒也不妨出来。”风离落地吐出这一句,着实吓住了所有人,只有康熙眯起了眼睛,笑着。
人群中,一人缓缓而出,取下手上帷帽,脱去外衣,可见其容貌,一张粗犷却不失英俊的脸,笑道:“不愧是风离格格,有本事帮着康熙逼得我无路可退,同样也能猜出我噶尔丹没死。”一阵倒抽,不可置信地望着这来人,噶尔丹。
风离轻轻地抚过耳畔,不言,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让她开口,眼中的冷漠,脸上的寒霜,真正让人见识到她的无情。
“康熙,这样的一个女人,你爱吗?”噶尔丹话锋一转,这样直白的问,风离似也料想不到地望向了康熙,却见他笑了,“你爱了不是吗?”这样温和地吐露,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了风离的全身,偏偏她无能阻止。“哈哈……”噶尔丹大笑了道:“是啊,我爱了,我噶尔丹,看不起任何女人的噶尔丹,就爱上了她,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惊愣,风离完全呆了,就在这一刻,噶尔丹一下子冲上去捉住了风离的双肩,“你可知道,三年前科而沁一见,你的一笑早已印在这里。”指着心,噶尔丹痛苦地道:“人人皆说风离格格淡薄,不喜名,不爱利,万事随性,所以三年来,我用尽一切办法引得你注意。我与康熙争这天下,一败再败,是不甘心,同样也望你能看我一眼,与大清相斗的噶尔丹,能让你分一丝心吗?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看你,望着你对父母露出真心的笑,为桑罗出谋划策,你的聪明,你的无情,你的忧伤,竟占满了我的心。风离,风离,你无倾城之貌,更无倾国之色,不会挑情,不会玩弄,为何我噶尔丹却这般放不下。”
那样痛苦,那样无奈,同时却憾住了所有人。“我要杀你,我定要杀了你。”这一刻,噶尔丹眼中布满了杀意,“你曾说绝不嫁我,既然你不愿嫁我,那么我宁愿亲手杀了你,生不同床,死共?,我要你以后生生世世,都成为我噶尔丹的人。啊!”噶尔丹话音刚落,长箭刺穿了他的身体,血,滴落,凝望着风离,“我不甘心,离儿,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帮助,同样也得不到你的心,康熙,康熙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要帮他,帮他打败我?”
风离挥开了他的手,道:“帮他,只因为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想杀我阿玛额娘,凡想动他们的人,我绝不会放过。”噶尔丹笑了,道:“那,若有一天,康熙杀了你最亲最爱的人呢?”风离迟疑了,只是一会儿,噶尔丹却看得明白,“你爱上了他,你爱上了他对吗?”想要冲上去抱过风离,风离更快地退开了,绝望地看了风离,“我假死逃出,闯入京城,冒然进了这紫禁城,只想再看你一眼,为何你对我,半点心也没有?”别过脸去,不回应噶尔丹,噶尔丹吐了一口血,转身望向康熙,道:“康熙,我噶尔丹败在了你的手上,今生有你这样的对手,是我的荣幸,可是,离儿,你未必得得到,别以为噶尔丹傻,你我相斗数十年,没有人会比你我更了解对方。你得不到,你必然得不到她。喷!”
血,染红了人的视线,一代枭雄就这样倒下了,康熙只是轻轻一笑,但是……“皇上,阿离斗胆问皇上一个问题。”风离开口,桑罗唤道:“离儿。”风离置若罔闻,一步步地走近康熙,“皇上这局设了多久了?在噶尔丹金蝉脱壳之后,还是在更早?”康熙道:“阿离聪慧,倒不如猜猜。”
垂下眸,风离慢慢地理清了思绪,“皇上必不知噶尔丹会装死,以当时皇上的处境,那是胜券在握,皇上又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那么该是在之后。”迎向康熙,想要得到答案,康熙道:“阿离说的不错,在发觉噶尔丹之死有异之时,朕就派人彻查,不过,若没有阿离,只怕朕也想不出这个办法,更枉论设下这样的局。”“因为皇上心知噶尔丹心系于我,因为我能在蒙古一呼百应,皇上怕我会反了皇上,反帮噶尔丹。”
“不,朕并不怕阿离会帮噶尔丹。”
“为什么?”
“因为阿离帮朕败了噶尔丹。”康熙自信地说,既帮了他,又何必要反他,若要反他,自不必帮他。
风离咬了下唇,康熙大帝,果然是不名虚传。“朕用阿离,自你进京便将你之名散播于京城,再让你亲迎蒙古众臣,只是想让噶尔丹知道,你在京城,噶尔丹是什么人,他心中有你,得不到也必要毁了你,他定会为你亲入紫禁城,正是这个机会,能让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亲手杀了他,让他再也威胁不了朕的大清江山。”康熙轻声地说,道出了所有的事。风离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看到那一抹身影时,完全呆住了,那人对她一笑,风离欢喜地冲上去抱住那人,唤道:“二哥。”
“二哥。”风离脸上布满了喜悦,那笑容,连天地都要为之失色,“这些天看星象不对,我就猜阿离在这里。”那男子一头短发,一身异国服饰,大手揉着风离的头,眼神温柔地溺人。“带我回去,二哥,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真的不喜欢。”风离昂头望着男子,眼中泛着了泪,她没有看到,康熙紧握了双拳,脸色阴沉地望着她扑入男子的怀中。“唉,我又怎么想让你在这里受苦,只是这是命数,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男子无奈地说,“借口,都是借口,什么是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我不要的,给我也不要。可二哥明知我不喜与人争斗,名与利于我更是一文不值,为什么如今却要如此地为难我。这个地方,这个京城,从我踏进这个地方开始就要被人算计,被人利用,我不喜欢那样的感觉,那样的争那样的抢,我可以回手却被逼得不能回手,这里没有所谓的公平,就算我不愿争不愿抢,到了这里我却必须出手。二哥,我想家,我想回家。”强忍着眼眶的泪,硬是不让它流下。
男子搂着她在怀里,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会回去的,可是现在时机未到,就算你回去了,该来的还是会来,要你去面对的东西你一样要去面对。阿离,你历来坚强,更不曾逃避,听二哥一回,这一次,你就以你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里的一切,好吗?”“我不要。”风离一把推开了男子,咽回了眼中的泪,冷硬的道:“二哥,今天你若不带我回去,将来有一天你别强我,到那时,你要我回,我也绝不会回。”
“离儿。”男子无奈地唤,风离望着他,神情已然平静,可是,只怕今晚所有人的心,都难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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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整整两个月,两个月来,风离从不轻易踏出王府一步,桑罗也严明不见任何客人,原本热闹的罗王府,一时间却平静了许多,而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康熙并未将噶尔丹未死之事公告天下,只是将噶尔丹的尸体交由他的族人带回草原安葬,那一晚发生的事,成了皇族的秘密。而蒙古各人也各回了各的部落,虽然其间他们也曾来向风离辞行,无奈风离谁也不见,他们也只能回去了。而怡宁的妹妹,雅芝格格也病逝了,风离去见了她最后一面,那样一个乖巧的女孩,风离是喜欢的,而看着德妃那样伤心的哭泣,风离也感到心在隐隐作痛,可惜她也无能为力。那是这两个月来风离唯一一次走出罗亲王府。
“啪”的一声,风离看着手中那泛着血色的蝴蝶玉,止不住地颤抖,唤道:“明空,明空,这是谁送的?”明空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连忙查看,答道:“主子,没有署名。”风离神情慌乱地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模一样的血玉蝴蝶,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心,乱!
不知不觉已是除夕,这一天,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连白灵也不得不挺着个大肚子规规矩矩地进宫,风离也唯有压下对那座辉煌宫殿的厌恶,一步步地随着人走进。
抚过胸前的血玉,她隐约可以猜到是谁送她的,只是……
落轿走到白灵轿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灵下轿,风离一直低着的头才缓缓抬起,轻轻叹息,什么时候,她才能够不去面对这一切,没有皇权,没有明争暗斗,更没有那份算计。“离儿。”白灵感觉到风离心中的挣扎,柔柔地唤着她的小名,这是她的女儿,却在更多的时候,更像一个母亲那样的护着她,偏偏是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给风离一份安定,一份平静。
“额娘是不是很没用?”白灵眼中泛着眼珠问,风离望向她,“离儿是不喜欢京城的,从一开始额娘就知道,可是就因为额娘的无能,让离儿一次又一次地迎向风浪尖头,额娘什么也帮不了你,更帮不了你阿玛,总成为你们的包袱,让你们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我而妥协。(..tw好看的小说)”“额娘,阿玛与我已经够厉害了,额娘不需要再这样劳心劳力,对我们来说,只要额娘好好地,那就比什么都重要。我是不喜欢京城,但是并不是说我怕这个地方,不去参与那些事,只是因为不喜欢,可若是谁敢对额娘不好,我自然不会对任何人客气。额娘不用为我和阿玛担心的。”风离安慰地道,白灵轻声叹息,风离唤道:“额娘。”
抚过小腹,白灵道:“这辈子能有离儿还有腹中的孩儿,额娘是幸运的。”
一笑,风离温柔地道:“额娘,我们进去。”
偌大的慈宁宫,这时日,内外命妇齐聚,宫中妃嫔,年幼皇子公主,那番热闹是不必说了,而随着太监的叫唤,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风离和白灵的身上,更多的只怕是看着风离的。
一身淡紫旗服,素颜平淡,唯有一双明眸,明亮而睿智,淡淡一笑,温柔而疏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皇太后吉祥。”母女俩一同行礼,上座的孝庄笑道:“平身。来人呐,给罗王妃看座。”一声令下,两名太监抬着椅子放在白灵的身后,恭恭敬敬,白灵道:“谢太皇太后。”孝庄道:“你分娩在即,可要多加小心才是。”白灵应诺,目光却看向了风离。而风离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以他人的目光而躲避,更不以旁人的漠视而尴尬,落落大方地站着,任人打量。孝庄看在眼里,那份欣赏自是不用说的了。
“离丫头,你阿玛说,这本佛经是你抄的?”孝庄取过桌前的经书问,风离应道:“是。阿离想老祖宗要什么有什么,阿离也不知道该送您什么礼,想起阿玛曾说起您想要一本佛经,便就抄了,权当是闲来打发时间。(..tw棉花糖小说网)”坦白地说着,不想一阵倒抽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为太皇太后抄经只是打发时间。
均拭目以待,看着孝庄会怎么处置风离。“是吗,打发时间?离丫头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同你额娘学绣花补衣吗?”没想到孝庄不但不怪,反而还跟风离拉起了家常。失望!
风离道:“阿离平常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爱的东西,若真要说喜欢的,便是读书了。所谓读书破万卷,那是再好不过了。”孝庄笑得慈祥,伸出手道:“离丫头过来。”风离望着她的手出神了会儿,终是握上了,孝庄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你们都先出去,哀家有些话要跟离丫头说说。”
拉着风离走进里屋,四处一片寂静,了无人烟,风离扶着孝庄坐下了,等着,耐心地等着孝庄开口。“离丫头,你可知道我早有心要杀你?”孝庄说话间,眼露杀意,风离并不意外,“知道。”孝庄望着她,欣赏,喜爱划过她的脸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杀我?”风离问了,这是她心中一直的疑惑,以孝庄的性情,她无疑是一个威胁到她一心护住的大清朝,还有康熙的人,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孝庄从不对她下手。
“呵呵。”孝庄笑了,下一刻却凝重地道:“我喜欢你,又有些怕你。你的镇定,你的聪慧,真不像一个才只有十四岁的孩子。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玄烨他心里,有了你。你可知道,从你进京,他就让苏茉儿替他求我,求我不要伤你?四十几年了,从他登基以来,他再没求过我这个老太婆,独独为了你,他求了我。”风离的心一颤,康熙,康熙……
孝庄一直注意着风离的表情,看着她不动声色,心中微叹,不小心看到风离挂于胸前的血玉,问道:“这块玉?”风离低头一看,不答,孝庄道:“是老四送的对?”风离有几分恼了地道:“你明知为何还要问?”“进宫。”孝庄沉下色道,风离半眯起眼睛看着她,孝庄道:“你只能爱一个人,玄烨孤独了一生,他什么都有了,所缺的只是一个他爱的女人,他需要你陪着他,所以,你进宫。”“不可能,我不会答应你的。”风离果断地说,孝庄道:“那你要如何,一女不能侍二夫,更何况他们不仅是父子,同样也是君臣,难道你还要他们为你反目不成?”
“他们不会。”风离迎向孝庄,“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任何不利于他们自己的事,就算他们心里同样有我。”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在滴血,多可怜呐,她从不动心,却在这里,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两个同样心怀天下的男人。不管她怎么爱,怎么痛,他们都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他们想要的一切,尤其是权利。
孝庄惊愣地看着风离,不明白,“你既明知,为何……”
“风离不是你,也不是这大清朝的任何一个女人,权利与爱情,在风离的心里都没有自由重要。既然我没得选,那我宁愿两个都不要,我就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同样也能活得精彩。”孝庄的挑明,也让她下定了决心,长痛不如短痛,她选不了,那就让她另外找出一条路。孝庄不可思议地再次重新审视着风离,她总以为风离只是聪明善谋,却不想她竟将世事看得那样的透,那样的明,而且,她的想法……“你要知道,如果你选的不是玄烨,以玄烨对你的用心,这一生,你不可能再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孝庄想要再次提醒,风离笑了,笑得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若无法跟想爱的人相伴相守,不嫁又何妨?”
轻叹一声,孝庄才发觉,她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历来看得极准,可对风离……她自以为对风离的了解已深,可现在……她完全看不透风离,更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风离得到了草原各部落的心,但一直以来,她从不提起这样的关系,不骄不纵,甚至平常时任人说道,曾经有些时候,她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是风离在乎的,若不是桑罗与白灵,她会想,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只有十四岁吗?淡然镇定,聪明内敛,不爱名,不要利,甚至如今更不要了她一生的幸福。风离,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孝庄心底一遍一遍地喃着这个名字,亦喜亦忧。
得到了孝庄的认可,风离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扫因她二哥不肯将她带回的阴霾,心情极佳地坐在凉亭中看雪,因这些天心情低落,夜里总睡不好,这么一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沉沉睡了去。
怡宁罗碧随着明空赵冰清而来,看到的就是放松睡着的她,罗碧皱眉道:“大冷天的,她倒敢在这儿睡,也不怕冻着。”明空小声回道:“敏嫔娘娘,主子这些日子来一直睡得不好,明空斗胆请您就让主子好好地睡会儿。”罗碧挑了挑眉,大约知道风离睡不好的原因了,要取下身上的披风,怡宁却拦着她道:“你感冒才刚好,还是披着。”
说话间也就取下了自己的披风,小心地披在风离的身上,看着风离熟睡的模样,满足地笑了。罗碧叹了一口气也在一旁坐下了,怡宁走过去小声地问道:“叹什么气啊?”“本来想这狐狸进来了,总得给我们带点什么,现在可好,礼物没要着,反倒来看狐狸的睡相。”怡宁轻笑了,罗碧靠在她的肩上,打了个哈欠,“其实说来我也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不介意的话,你也让我靠着睡会儿,也就跟你们一块的时候我没那么大压力。”怡宁小声道:“秋意,回去取件皮衣给你家主子披上。顺便让人拿些炉子来,暖和些。”
一旁的侍女应诺退去,罗碧早已不客气地靠在怡宁的肩上睡了,怡宁望着,睡意渐浓,一侍女们皆小心翼翼地添上皮衣火炉,不敢惊了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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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哎哟”一声叫唤,惊醒了睡梦中的人,风离睁眼一看,笑了,而整个人趴地上的罗碧却一脸的迷糊着,怡宁这会儿也看清了,毫不客气地笑了。反倒是一边的侍女们跑了上来搀扶起她,问道:“娘娘,你没事?”罗碧要是还没醒那就不是人了,说了声没事,却面色铁青地对向怡宁,咬牙切齿地道:“怡宁,你什么意思嘛你?”
怡宁无辜地摊开手,她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道:“我也睡着了。”罗碧看她不像说假话,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懒得跟怡宁计较,对着风离伸出手,风离故作茫然地道:“什么?”罗碧挥手道:“少跟我装傻,大过年的问你伸手,除了要红包还能是什么。”风离有心捉弄地道:“碧姐,这要说起红包来,该是你给我才对,你可比我要年长那么几岁,而且,你还是皇妃呢。”“去,你给我少来,别那么多的废话,红包。”罗碧一脸无赖地说,风离也是忍俊不禁,可惜那些见惯了各自主子这相处的丫头,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这会儿还是觉得想笑。
风离总算是大发慈悲了,对赵冰清使了个眼色,赵冰清捧着两个盒子上前,道:“这是主子为敏嫔娘娘和宁格格备的礼。”怡宁扯了扯嘴角,还有她的份呐!
罗碧拿了自己那份,打开一看,惊呼而出,里面那是一颗闪闪发亮,比她大拇指要大上一倍的明珠,这可是宝贝啊。“你,你这是从哪来的?”罗碧激动得有些结巴地问,风离道:“这是旁人送的,也算是借花献佛了,你和怡宁一人一颗。”怡宁也打开看了看,道:“那就谢了。”转手交给一旁的侍女,并不太在意这到底是不是宝贝,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风离的一份心意而已。
罗碧也交给了侍女,道:“今天也算是我们在一块过的第一个年了,你们要不要喝点酒庆祝一下我们的相识?”歪着脑袋问了,风离和怡宁赞同地道:“好啊。”这下罗碧立马招呼着人去拿酒了,没一会儿,一堆酒就摆上了桌面,罗碧咯咯地笑了道:“你们都下去,我们三个说些贴心话,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听到了吗?”一干侍女接到各自主子的默许,应道:“是。”缓缓退出,今晚,就是她们三个人的世界了。
“来,干杯!”欢笑举杯同饮,完全放松心情,三人的脸上同时洋溢了满满的幸福。几杯黄酒下腹,酒量不堪的三人都脸颊通红,眼媚流转,增添无限的妩媚。咯咯笑声,罗碧轻吐如丝,道:“能够在这里碰到你们两个,我真是太幸福了。别说是这里,就是在以前,想要一个真正的朋友也好难呐。(..tw好看的小说)可是,我遇到了你们,差点我以为我在这里呆不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你们,我真的好开心。”大声地喊了出来,风离倚在一边,道:“这就是缘份,有缘千里来相聚,更何况这大清朝。”怡宁昂头道:“对,我也好喜欢你们,尤其是阿离,好喜欢好喜欢,我还在想,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一定非你不娶。”
不客气地抛去一个鄙视的目光,罗碧缠上怡宁道:“你,少来,要是你是男人,那我也是男人,阿离,她是我的。”怡宁挥开了她,道:“你凭什么跟我争,阿离喜欢我才不会喜欢你呢。”大眼瞪小眼,两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吵成这样,也是难得了,风离看得笑了,举起酒杯,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怡宁接下
亦吟诗一首,含笑望着风离,罗碧道:“行啊两位,大才女来嘛,那不如我们来玩玩,看谁背的诗多,谁要是背不出来,就把这酒给喝了。”
一坛酒摆上了,风离和怡宁相视一看,点头同道:“好啊。”
罗碧呵呵地笑着,道:“那我先来。嗯……春花秋月何时了?小楼……”
几个回合斗下来,三人都使出自的本事,而外面伺候的人远远看到走来的人,想要前来通报,却不想那人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不许她们动,就站在园子口,望着借酒发言的三人。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看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风离一首**主席的诗,却震住那远处听者之人,如此气势,如此诗句,岂是常人能及?
而罗碧和怡宁都愣了愣,感觉脑袋一时无法运转,竟想不出什么诗词来了。
“唉,不想了,那么伤脑筋的事,还是让给你们。”罗碧妥协地坐下,拿起酒就喝,怡宁也摊开手道:“我也认了,背不出来了。”说着也拿了酒喝了半坛,风离笑得肆意,习惯地抚过耳垂道:“能让你们认了,那可是我的荣幸。我也陪你们喝了。”
闪亮的酒珠落入雪白的颈项,引人遐思,罗碧咯咯地笑着,伸手搭上风离的肩,色眯眯地道:“阿离,你真漂亮,就你现在这样子啊,是男人看了都会如同恶狼扑食,恨不得把你给吃了。”说话外加动作,风离不经意的挑了额前的发丝,含笑道:“是吗?那你有没有兴趣啊?”挑起罗碧的下巴,倒更像个花花公子,怡宁看了大笑,罗碧赶紧推开了她,道:“你给我少来,我是女人,对女人没兴趣。”
风离也大笑了,乐得看罗碧出糗的样儿。
罗碧抽了抽嘴,看了风离,突然道:“阿离,不如你嫁给我们家胤祥。”
“咳咳。”风离和怡宁听了这话,当下笑叉了,直咳个不停,怡宁先道:“不行。”罗碧白了她一眼道:“喂喂,又不是让你嫁或者你娶,你急什么?”怡宁理直气壮地道:“要是胤祥娶了她,你以为胤祥还有命活吗?”罗碧一怔,然后道:“对哟,我倒忘了。不过,只要这狐狸愿意嫁,还是可以的嘛。喂,阿离,你想想看哦,你要嫁了胤祥呢,我保证除了你,他绝对不会再沾别的女人,再来呢,再来呢……”再来什么呢,好像嫁给胤祥对这只狐狸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嘛。
“再来什么,说啊,我倒是洗耳恭听。”怡宁不客气地说,罗碧瞪了她一眼,还是缠着风离比较好,“阿离,你考虑一下嘛,虽然说胤祥小了你那么几岁,不过年龄不是问题的对不对?”就千方百计要拐了风离。风离摇了摇头,罗碧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头,嘟起嘴道:“早就知道。”又道:“阿离,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这下,所以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风离答案。
风离笑着站了起来,扯下挂在胸前的血玉,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道:“你们信命吗?”罗碧和怡宁都一愣,点了点头,罗碧道:“我信,一直都信。”怡宁却苦笑了笑道:“我就是因为不信命才来到这个地方的,现在的我,不得不信了。”风离依旧笑着,却将血玉放在了桌上,咬破手指,罗碧和怡宁看着,不明,直到她将血滴入血玉之中,血玉发出一阵红光,两人惊呼,风离道:“这是上古灵玉,极具灵性,现在它沾上了我的血,有人说,灵玉沾血,玉在人在,玉亡人亡。我却想试试。”想要松手,罗碧却更快地捉住她的手,道:“不许试,不管你想怎么样,至少别拿这种事情来试,知道吗?”
面对罗碧担心的目光,风离感到窝心,想了想,戴上了血玉,道:“放心,我不会的。”
罗碧松了一口气,怡宁拉过风离,道:“有时候,我们真有些怕你。”风离道:“怕我什么?”“怕你什么,看起来你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可你要发起火来啊,我看这世上还没人能灭了你的火。”罗碧毫不犹豫地接话,风离喝着酒道:“是吗!”浅浅一笑,罗碧哼哼了几声,道:“是吗?不是才怪呢,你们两个,一个冷冰冰的却只是摆了一个样,整个外冷内热。最难缠的是你,风离,平常时笑盈盈的样儿,却总让人靠不近,就连我们也猜不透你的心思,不过呢,我们都清楚,你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所以,我们也懒得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风离醉得迷离地趴在桌上,道:“我的心思,我的心思。”傻傻地笑了,道:“我只想跟家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名,不要利,只要平淡一生。可是,可以吗?我可以吗?莫名奇妙地生在这个大清,我努力地在找可以回去的办法,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他们说我不能回去,我回不去了。”无助地哭泣着,“但是,又岂止如此,若此生能平凡度日,我也愿此一生,生来是科而沁格格的身份,阿玛是亲王,我额娘却是汉人,从小就有多少人想取我额娘而代之,她没有自保的能力,我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地护着她,不让别人伤害她,哪怕那样对我不好。这样的明争暗斗,我讨厌。碧姐,怡宁,我想家,想爷爷,想奶奶,想爸爸妈妈,想那样幸福的生活。”
罗碧和怡宁感到揪心的痛,同时上前抱住她,“阿离,不管外面怎么样,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呐。”罗碧抹着眼泪说,怡宁也道:“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你的身边支持,一辈子支持你,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将来更要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坚定地点着头,为风离拭着眼角的泪,风离看着她们充满希望的目光,有了动力,点了点头,罗碧一笑,一手拉起她们,大大咧咧地挥手道:“大过年的,不许再说那些伤心的事,以后啊,我们三个联手,一定要闯出一片天来。干杯。”举起酒坛,来个猛点的,怡宁也递给风离酒坛,道:“既然喝了,就尽兴些,一醉解千愁。”
人得一知己,此生无憾,能生死相托的好友,她如今有了两个,她若再不知足,未免太贪心了。接过怡宁递上的酒,豪气道:“来,干!”
这下酒气越烈,罗碧不安份地扯着衣服道:“好热啊,你们热不热?”捉住风离的手,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道:“阿离,你的手好凉快,*哦。”风离抽回手贴着早已滚烫的双颊,迷糊地道:“是吗?”罗碧笑了笑扑上她,正好撞上了怡宁,三人一块倒地上了,痛得直呼,罗碧拉住风离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哦,你们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
怡宁挥挥手道:“什么问题快说。”
风离也侧头看着她,罗碧想了想,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一天。”顿了顿才道:“如果有一天,你们爱的人死了,你们会怎么做?”怡宁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罗碧道:“你管我,你就回答得了。”怡宁想了想,道:“我会好好地活着,活着。”
说完齐看向了风离,风离嫣然一笑,“一起生,一起死,若有那一天,在他死之前,我必先死。”那样的强烈,同样是那样震憾着在场人的心,怡宁轻道:“阿离,你是用情至深之人,爱到了至极,他,已是你的全部。可是我不会,不管我有多爱一个人,我都不会为了他放弃一切。所以,能够得到你爱的人,阿离,他是最幸福的。”可是,怡宁却哀伤地望着风离,“可是,阿离,他会懂得珍惜你的爱吗?你能为他付出所有,他可以吗?我担心有一天,他会伤透了你,哀莫大于心死。”
笑了,风离道:“哀莫大于心死。若有那一天,我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一辈子再也不见他。”怡宁却摇了摇头,道:“你不会的,你永远也不可能断情,不管那个人怎么样对你,你的心,你的人,都忘不了他。阿离,若有那一天,让我为你杀了那个人好吗?”大惊,罗碧也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风离道:“不,怡宁,若有那一天,我不要你杀他,就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带我离开。”
怡宁凝视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终点了头,答应了,风离道:“谢谢。”
“那么,你们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罗碧开了口,两人同时等着,罗碧沉重地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帮我好好地照顾胤祥他们兄妹可以吗?”怡宁刚想骂人,风离却道:“好。”怔了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们的。”怡宁似有所明白了,同样道:“我也一样,我会和阿离好好地照顾他们的。”罗碧道:“谢谢你们,有你们两个,真好。”
挡不住浓浓酒意席卷,再也支持不住,沉沉地睡去了,怡宁和风离相视一望,一笑,醉了,睡了。
那一身明黄的人,缓缓走来,温柔地抱起风离,道:“老十三,扶你额娘跟你怡宁姐回房。”
再不停留,大步而去,德妃也罢,四阿哥也好,紧紧地握住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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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阿玛,阿玛要好好地照顾额娘,等额娘生下孩子,离儿,阿离要离开了,阿离不喜欢京城,阿离想去游历,看看外面的风景,阿玛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额娘。[..tw超多好看小说]”风离喃喃地说着醉语,听着的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她想走,她想要离开了?带着不满的情绪拭着她的脸颊,风离吃痛呻吟了一声,这无疑是致命的诱惑,明黄之人压下冲动扶起了她,唤道:“离儿,离儿。”风离应了一声,努力地睁开眼睛,似是看清了人,一笑道:“皇上,康熙,玄烨。”
大喜,康熙捧着她的脸道:“离儿再叫一次。”不明,酒让她一时无法思考了,不愿想,不愿叫,摇了摇头,挣扎地道:“不叫,累了,我要睡。”嘟起红唇,妩媚诱人,不知不觉中,康熙已吻向她的唇,慢慢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深入,奇异地发现,风离竟有样学样地探入他的口中,*着,呼吸渐急,身躯贴紧了。康熙不舍地放开,风离却不安地道:“热,好热。”
拉扯着衣裳,露出雪白无瑕的颈项,下一刻,她竟压向康熙,寻着他的唇,道:“我好渴。(..tw无弹窗广告)”覆去,康熙却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咽了咽气道:“离儿,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痴痴一笑,风离道:“知道,洞房。”这一句,击溃了康熙所有的意志,道:“那离儿可别怪我趋人之危了。”多年来,这是他自登基亲政以来第一次称我,红帐落,**起,一切将改变。
头痛欲裂,外加一身的酸痛,风离不悦地紧锁眉头,唤道:“明空。”小心地起身,却不见往日一唤即来的侍女,感觉寒风袭体,下一刻,已有人将衣裳披落在她的身上,惊!抬头望去,更忘了动弹,康……康……康熙!
“离儿醒了。”康熙温柔的双眸凝视着风离,那样的亲昵,却让风离感到无尽的寒意,一把推开他,下床之际,双腿间却痛得让她揪心,无力地摔倒地上,康熙冲上前抱住她,心疼地唤道:“离儿。”各种各样的思绪在风离的脑海闪过,最后她更用力地推了康熙,道:“放开我。”他们的争执引起了殿外宫女太监的注意,接二连三地冲了进来,“皇上。”一阵叫唤,康熙当下将*了身子的风离搂入怀中,冷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tw[棉花糖小说网]”为首的太监总管李德全赶紧地退出去,心中暗惊,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不管风离的挣扎,康熙硬是将风离抱入内室的温泉,道:“离儿梳洗之后我们再说。”带着几分讨好的想将风离放入池中,风离避开了他,康熙的手一僵,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道:“那离儿好好地泡泡身子,一会儿朕再让人把醒酒汤端来,离儿喝些,去去酒气。”不想风离竟纵身一跃入池,整个人泡入水中,康熙慌乱地拉起她,急道:“离儿,你这是做什么?”全身湿透的风离一双冷目望着他,“风离要做什么,只怕与皇上无关。”
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头上,康熙刹时醒来,转念一笑,赔笑道:“离儿是怪朕昨晚趋了离儿酒醉要了离儿是吗?”上前要将风离搂在怀中,风离退了一步,康熙的目光变得有些冷了,风离道:“阿离不敢,只是皇上如此作为,为免有失人天子之仪。”康熙听了又笑了,道:“离儿莫不是忘了,可是离儿送入虎口的,朕不是柳下惠,更何况还是离儿。”
轰!风离的脸煞红,偏偏她却什么也记不得,更不知道康熙说这到底是真还假。不过,现在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不是。
“离儿不怕,朕会当即诏告天下,封离儿为妃。”
“不,我不要。”
一听康熙要封她为妃,风离连声拒绝了,康熙几曾被人拒绝,有几分怒意地道:“离儿,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你以为,朕会让你再嫁他人吗?”“阿离不曾有此想。”风离垂下头说,康熙道:“若不然呢?”风离镇定地道:“皇上的女人,阿离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皇上也不能将所有宠幸过的女人封之为妃,所以,阿离恳请皇上放过阿离,让阿离出宫,阿离保证,今生绝不再嫁他人,如此自不会有损皇上声誉。”
“不可能,若让你出了宫,你必定远离京城,只怕今生再也不会踏入京城一步,朕绝不能容忍再也见不到你。朕,一定要封你为妃,一定。”康熙黑着脸托起风离的下巴,坚定无比地宣告,风离无畏地迎向他道:“皇上,强人所难,尤其强一女子所难,未免太失皇上气度了。”
紧紧攥着双拳,康熙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翻滚的怒火,长袖一挥,喝道:“来人呐,将博而济吉特氏押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绝不许她踏出宫门一步。”
“长门宫。”站在这冷清而寂静的宫门前,喃念着宫门前的牌匾,风离笑了,长门宫,昔时汉朝武帝皇后陈阿娇被废后所居之地,历来是冷宫的代表,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也会摊上这座宫殿啊。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这里清静着,而且她进了这道门坎,以后也不用再给人算计了,虽然没有外面的逍遥自在的好,但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嘛。
“主子,我跟冰清去收拾一下屋子,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好脏啊。”明空拎着包袱走进说,风离应了一声,道:“你先进去,我有些话想跟冰清说。”明空也不多问,拿了东西就进屋,赵冰清站在风离的身边,道:“主子想跟冰清说什么?”风离道:“冰清,如果不想呆在这里,你可以离开。”开门见山地直说,她不想废话。赵冰清道:“从主子救我的一刻起,不管主子是荣华富贵,还是一无所有,冰清都决定一生一世追随主子,冰清虽不明世事,却还是知道,谁是真正的对我好。”风离第一次正式看了这位大小姐,道:“那,你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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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一笔笔勾勒出一幅绽放的莲花图,迎对这栩栩如生的莲花,泛起一阵满足,轻笑着捧起纸张,迎风吹干了墨汁,脚步声传来,未看来人而唤道:“明空,帮我把画拿到屋里去。”一双大手接过风离手中的画,风离才发觉不对,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风离忙福了福身子道:“裕亲王吉祥。”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笑道:“常听罗王爷以女为傲,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风离不亢不卑地道:“王爷过奖了,风离惭愧。”
裕亲王望着画许久,道:“离格格,此画送给本王可好?”风离愣了愣,道:“这不过是风离胡乱之作,难登大雅之堂,送予王爷,只怕失了礼数。”“不然,离格格此画虽非上作,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赠于本王了。”裕亲王说了便将画卷起,根本没给风离拒绝的机会,风离也算是看明白了,一声叹息,她历来不是作画的能手,难得能画出这样如生的莲花,本想留着激励一下自己,看来是不可能了。
收了画,裕亲王道:“这些日子来,本王也算是尝尽了离格格的手艺,不如今日就让本王请格格一回?”元宵之日,出征噶尔丹后奉命驻军于草原的裕亲王搬师回京。那一日,花灯共赏,天下共庆,长门宫中的风离也难得一展厨艺,裕亲王闻香误入,一尝美味,于草原之际便久闻风离大名,再加上她今日被贬于长门宫,对这般奇女子,他又岂会弃之不交。几番谈论,更惊其才识过人,视为知己,每每空亲闲,赴长门与风离辩上一辩,自然也借机再试风离厨艺。
风离浅笑道:“王爷请客,那自是最好。”
裕亲王唤道:“把东西都拿进来。”
太监宫女纷纷而入,风离神情自若地望着,裕亲王道:“这些都是草原的一些土味,听罗王爷提起格格甚是喜欢,所以本王也算是借花献佛,博格格欢喜了。”风离抬眸一看,道:“多谢王爷,有劳王爷费心了。”
并不见风离有多少喜色,裕亲王不解地道:“离格格不喜欢吗?”风离道:“那倒不是,只不过王爷这般兴师动众的将草原进贡之物送于风离,只怕以后免不得他人非议,有损王爷声誉。”也会给她带来众多的麻烦。后一句风离并不未出口,想想她才太平几天的日子就得这样没了,心里还真不情愿。
裕亲王听了一愣,风离道:“如果王爷不怪,这些东西风离倒想原物奉还,还请王爷莫让风离为难。”
生平第一次送东西让人给退回去的,裕亲王的嘴角抽了抽,风离极不在乎地伸了伸懒腰,道:“王爷若无他事就请回,风离不陪了。”她被囚冷宫,世人皆知她已是康熙的女人,乍看之下,裕亲王的出现实在巧合,但是,这世上的事,能有多少是巧合呢?再加上他今日之举,草原贡品,若同有那个人的同意,他又怎敢不顾世俗之见,不顾天下人的眼光,将这些东西送于她?
一声叹息,她也想去信那人,可是她不敢,不爱则已,若爱了,那便是一生。况且,她的心中并不只有他,既然如此,她宁愿不去选,不去看,能逃一时便一时。
裕亲王惊得僵住了,想要唤回风离,哪还有她的踪影。
轻声细语,相谈相交,不断地勾勒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手饰珠簪,罗碧一张一张地看,那欢喜自是不用说了。“哇,靠!你们两个真是太厉害了,这些手饰真是太漂亮了,我敢保证说,只要这些手饰一出门,肯定一扫而空。”罗碧激动地说,正在画图的风离和怡宁抬头一笑,怡宁道:“碧姐,你也不能光看着我们画,也跟我们设计几个才是。”罗碧摆摆手道:“得了你们,我没学过,更没有你们那个天份,真让我设计,只怕是浪费纸张。本人是不能给社会做出重大贡献了,那最起码也得给国家节约节约资源嘛。”
“歪理一堆。”怡宁嗔道,罗碧半眯起眼睛道:“no,此言差矣,本人这是真理。”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怡宁埋头继续画图,有些没想通的地方自然跟风离讨论,看她们那兴致勃勃样子,罗碧却开始打哈欠了,伸了个懒腰道:“行了两位小姐,你们慢慢画,我困死了,睡觉了。”
倒头就睡下,虽然外面冷,但是这长门宫里经过风离一住一改,里面那是暖和如春,三人都习惯挑灯夜战,有时候沾地就睡,为了大家都好,风离特意在地上铺上一层毯子,还置了许多保暖的东西,其中罗碧也说不出是什么,但是真的很暖很舒服。
瞥了已睡去的罗碧一眼,相视一笑,怡宁放下笔道:“长门宫的日子你是越过越逍遥了。”风离道:“怎样?”怡宁耸耸肩道:“没什么,只不过我快没你逍遥了。”风离一顿,脑中一闪而过一些东西,道:“你要嫁人了。”怡宁呆了呆,点头,风离却一本正经地道:“怡宁,不嫁可以吗?”怡宁笑了笑,摇头,道:“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很清楚,历史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事。”风离皱眉道:“命是自己的,就算是天也不能定。”“阿离。”怡宁轻唤,久久才微微启唇道:“其实,我是喜欢他的,喜欢他,佟佳?舜安颜,因为这样,我才会愿意嫁给他。”
不一样的情绪闪过怡宁的眼眸,风离不作声,只是轻道:“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他的话,可以跟我说。”怡宁愣了愣,展颜而道:“阿离,我还没嫁他呢,你倒是想到那一天了。”风离道:“我更希望不会有那一天,那样最起码你是幸福的。”
怡宁想了想,点了点头。
深深一声叹息,第一次她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了,怡宁要嫁了,历史上有关怡宁的记载不少却也不多,佟佳?舜安颜,康熙第三位皇后佟佳氏的侄儿,与康熙关系倒也还算亲近,康熙生母本是孝康章皇后佟佳氏,真要论起关系来,舜安颜还得称康熙一声姑丈。而且,她虽一直未与京中之人深交,对外之事她倒也明了,舜安颜她虽没见过,听起阿玛对他的评价,确实不高,怡宁嫁给那样的人,真的可以幸福吗?但是,怡宁眼光自然也不会太差,怕只怕她一时动了情,识人不明。又是一声叹气,思虑中根本没发现有人走来,直到被人搂入怀中,惊起,却让人搂得无法动弹。
“该死的你,拒绝了朕,推着朕离开,偏偏朕满脑子想的都是你,都是你。”劈头这一句,震住了要挣扎的风离,康熙吻了她的发,落在她的眼眉,凝望着她,爱不释手地抚过她的脸颊道:“旁人入了冷宫哪个不是寻思着要怎么出去,怎么再得圣宠,唯有你,冷宫两月,相思为难的只有我,瞧瞧你,面色红润了,越发的怡然自得,更让我,不得不认了。”
就要落在她的唇,风离却惊醒地推开了康熙道:“皇上说笑了,入冷宫是阿离不得已的选择,皇上既然不愿放我出宫,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但是,我却不希望皇上再出现。啊!”一声惊呼,她整个人落入康熙的怀中,康熙恼怒地道:“退而求其次,那你就退,你不想出冷宫,朕如你所愿,但是,你别忘了,冷宫里的女人也同样是我的女人,无论你愿与不愿,你都是我的,都是。别想让我放开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放手。”
不顾一切地在风离的身上点火,风离虽经两世,却未经人事,哪里经得起康熙这情场老手这般折腾,而且,康熙似乎极清楚她身上的敏感地带,软倒在康熙怀中,只剩最后一丝理智与他抗衡。“皇上,强人所难,非圣君之道。”
康熙望着面泛桃花的风离,喘息地道:“去他的圣君,是你逼了我的。”
谁也没发现,康熙早已放下了他帝王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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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背过身子不肯理会正在自行更衣的康熙,风离是又羞又恼,自那一夜康熙强要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康熙自是经常出入长门宫,宫人一波又一波地进来,赏赐也是数之不尽,不用出门她也知道外面有多少风言风语,偏偏,偏偏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tw[棉花糖小说网]她在这大清朝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像这般希望她依然在二十一世纪,在那个男女相对平等的世界,最起码她不用受人威胁。想起康熙每每缠绵之际,都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离儿若是逃了,相信不用朕开口,桑罗自是明白他该如何?离儿也该知道。
该死的,她当然知道,就算阿玛疼她爱她,但是以阿玛对康熙的愚忠,如果她逃了,阿玛必定以死相报。还有额娘,还有额娘腹中的孩儿,她要逃容易,可要她怎么解决这一切啊,要阿玛额娘跟她一块逃,阿玛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该死的康熙就是算准了她放不下双亲,以此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是半点办法也没。风离气得直咬牙,却落入一怀抱,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风离连眼都不想抬,康熙当然明白自己所做所为激起了风离的怒意,也不计较风离的无礼,揉了揉风离的发丝道:“离儿累了就多睡会。”突然抚过风离的小腹道:“离儿说,你腹中可有了朕的孩儿?”感觉风离的身子一僵,康熙轻道:“昨日皇祖母叫了朕去,跟朕提起了这件事。离儿,若是你怀了朕的孩儿,儿子叫胤熙,女儿就叫永熙,你觉得可好?”
风离咬了咬下唇,孩子,她倒是忘了。康熙道:“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是言之过早,不过今日可是朕的生辰,今晚朕会命人将衣服送来,离儿可一定要去。”
挣扎地逃开康熙的怀抱,不应,康熙一声叹息,却也无法,为风离捂好被子,道:“离儿好些睡。”
风离紧闭着眼睛,直到脚步声消失,这才缓缓启开,康熙生辰,她倒忘了。
平平淡淡地走来,垂下眼眸若有所思,未发觉四周那带着妒忌怨恨不可置信的目光,白衣如雪,腰间置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发间一支闪亮玉簪,相形相衬,虽非绝美之容,却透出不食烟火之气,超凡脱俗。.tw[棉花糖小说网]
似不经意抬眸,嫣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眼波流转,飞身扑入一人怀中,唤道:“阿玛。”
那伟岸出众的男子宠溺地抚过她的头,道:“离儿。”
风离回头看了身怀六甲的白灵,笑语盈盈,“额娘。”白灵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泛泪,“离儿,离儿还好吗?”风离点了点头,白灵道:“这些日子来,我一直让你阿玛带我进宫见见你,只是你阿玛说皇上不许,就连他也见不着你,你阿玛总说你很好,可没见到你,额娘快担心死了。”风离道:“那额娘现在看到了,阿离是心宽体胖,过得可好了。”
说完不忘在白灵身边转个一圈,让她看个清楚,白灵点了点头道:“是好些了,没有那么瘦了。”风离一笑,爱怜地抚过白灵的腹部,道:“额娘,再过几日我就该有个弟弟了。”桑罗道:“大夫说就这几日了,若不是你额娘非要见你,我也不会让她出门,就怕再动了胎气。”白灵道:“若不见见离儿,让我如何能安心?”风离笑着垂下眸,靠在白灵的肩上蹭了蹭,一脸惬意。
“主子。”已过三旬的妇人走到风离的身边轻唤,风离扫了来人一眼,应了一声,这是康熙派往长门宫的人,她谈不上喜欢,也没什么不喜欢。妇人早已明了风离的性子,道:“主子,今日是皇上寿辰,主子该亲自给皇上送礼才是。”未料风离脸色当下变得阴沉,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冷道:“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更不喜欢别人教我怎么做事。”女人当下退了几步垂头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冷哼一声,风离转对白灵却依旧温和,“额娘站久了该累了,阿离扶你过去休息。”白灵为难地道:“离儿,她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你该……”“灵儿,离儿自有主张,我们不必操心。离儿,你照顾你额娘,我去去就回。”桑罗打断了白灵的话,更不忘嘱咐风离,风离当然答应,眼看着桑罗走开了,风离也扶着白灵过去邻近的位子坐下,关心问道:“额娘渴吗?”
白灵轻拭了额间的汗水,微微一笑,点点头,风离倒了杯茶,试了一口,这才又另倒了一杯递给白灵,这样谨慎的动作,更让白灵感到无比的窝心,同时又夹杂着几分心疼,她的女儿才十四岁,却为了她,费尽了心思,尝尽了各种滋味。放下茶杯,白灵握住风离的手,第一次凝色,风离略显吃惊地望着她,“离儿一定要答应额娘,就算你阿玛跟额娘不在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离儿都要好好地活着。”
不明地皱起了眉,迷茫地看着。白灵一笑道:“人总有一死,离儿长大了,我跟你阿玛也都老了,若真有那一天,离儿要好好地活,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只要我跟你阿玛在一起,我们就是开心的,快乐的,所以也希望离儿同样开开心心。”风离愣了愣,颔首道:“额娘放心,阿离会的。”爱怜地抚过风离的脸颊,白灵脸上布满了慈爱,没有人会怀疑她对风离的爱,风离也同样感受到了,对她展露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纯真笑颜。
寒气袭来,惊起,将白灵护住,白绫出,寒光闪闪,竟将白绫击得七零八落,宝剑直刺风离,风离一心护着白灵不敢妄动,眼看剑落入人,“?”的一声响,两名大内侍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风离,但是,来人仗着手中宝剑,断了侍卫的刀,宝剑长挥,一眨眼间将这两人伤倒,嗜血一笑,轻道:“小师妹,识相的就把师傅交给你的剑谱给我,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伤了你。”
杀气凝笼,风离安置好了白灵,冷若冰霜地道:“有本事就过来拿。”
阴冷的面庞抬起,“不识抬举,那可别怪我以大欺小,杀了你。”
黑影一闪,银光飘动,白绫快出闪电般出击,几乎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风离与那人相交已不下十招,风离身轻如燕,手中白绫更如同她身体里的一部份,灵动活跃。
只见那人以手中冒着寒气的剑举天而挥,风离惊呼一声,集尽全身功力于手中双绫,挥出,“嘭”的一声巨响,双方同时被气所伤,连退数步,那人更吐出鲜血,而风离突然脸色惨白,身子更显摇摇欲坠,这也许只是一瞬间,却是风离的敌人置她于死地的机会。那人腾空而起,冷冷一笑,剑飞快地刺向风离,风离欲躲,腹部却传来一阵痛楚,无力跪地。
“阿离,离儿。”声声惊唤,剑刺穿身体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睁眼看到的一幕,让人倒抽了一口气。本已闭目等死的风离听到声音也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撕心裂肺的痛充斥了她的全身,“阿玛,额娘。”那柄剑同时刺穿了桑罗与白灵的身体,拔出,痛叫声,桑罗将白灵抱住,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愤怒!风离站起,全身更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寒到极至的声音道:“你该死。”随手取过一边侍卫的长刀,快如闪电地穿过那人的身体,血,自刀柄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地,那人嘴角溢出血丝,满脸恐惧,“你,你究竟学的是什么武功?”想要指向风离,终究倒下了。
风离松开手中的刀,一身戾气散尽,冲回桑罗和白灵的身边,白灵虚弱地握住她的手问道:“离儿没事?”风离摇头道:“女儿没事,女儿没事。”白灵一笑道:“那就好。”温柔地抚过风离的脸颊,道:“离儿别伤心,天下有哪个为人母的可以眼看自己的女儿受伤,额娘,只是尽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自离儿懂事起,似乎只有离儿千方百计地保护我,这一次,就当是额娘最后一次保护我的离儿。”风离喃喃地唤着,白灵道:“离儿还记得刚刚答就过我的话吗?”风离点了点头,白灵道:“那,离儿可要说到做到。”风离咬了下唇,答应了,白灵一笑,吐了鲜血,风离慌乱地唤了,桑罗却捧起白灵的脸,温柔一笑,白灵望向他,眼中泛泪,道:“王爷为什么这么傻,救离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桑罗贴近了她的脸,道:“离儿是我们的女儿,灵儿要救她,我也一样要她平平安安的。而且,当年我娶你时就曾说过,无论如何,为夫都会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若有一天我护不了你,生同生,死同死。”白灵靠在他的胸膛,哽咽地道:“今生能成为王爷的妻子,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桑罗摇头道:“不,这些年来,我一直做不到对灵儿的承诺,若没有离儿,我根本护不了灵儿。”“那不怪王爷,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怪只怪,我是汉女。”白灵挣扎着说,桑罗此时泪流满面,“灵儿,若有来生,你愿与我,再做夫妻吗?到那时,我再不要名利,只一心一意伴你?”白灵点头道:“愿意,我愿意与王爷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永远的闭上了,风离唤道:“额娘。”
可是,她再也唤不回来,唤不回来那个疼她爱她的母亲,但是,她还父亲,她还有父亲。
“阿玛,阿玛让阿离给你疗伤,让阿离给你疗伤。”风离想要将真气送入桑罗体内,桑罗却挣扎开了唤道:“离儿。”打住风离所有的动作,桑罗语重心长地道:“难道离儿忍心让我一人独活在这世上吗?”风离无声地哭泣着,桑罗又道:“离儿自小聪明,更能运筹帷幄,我一直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但是,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离儿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聪明而葬送了一生的幸福。离儿心慈,性子又淡,不愿争不愿抢,若不是有人逼得你无处可退,你断不会出手。可是离儿,以你如今的身份,这般是不可以的。答应阿玛,不要等别人逼得你到绝境之时才出手。因为那样如同你拿自己的性命在赌,阿玛害怕,更担心离儿有一日会败在心慈之上。”
风离不断地点头,泪,沾湿了她的双眼,她不想看着桑罗死去,可是,她如何能自私地让桑罗活着,承受那失去挚爱之痛。
“离儿,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活着,这是我跟你额娘对你最大的期待,最后的希望。还有,离儿若当真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那便走,没有我与你额娘,离儿更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桑罗一笑,想要伸手去抚过风离的脸,最后却无力地垂下了,风离捉住他的手,只能唤道:“阿玛,额娘,阿玛,额娘。”
再没有人回应,风离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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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皇上,太皇太后,离格本无大碍,只是格格身子虚弱,加上动了胎气,这才会晕了过去。”太医颤抖地跪着,额头冷汗直冒,小声地道。一阵倒抽,各种各样的思绪闪过每个人的心里,不由地偷看了康熙,只见康熙脸色铁青,在听到风离有孕时,只有一闪而过的喜悦。
风离本是蒙古皆道的格格,血统高贵,加之与孝庄关系亲密,其父又在朝中身居高官,深得康熙信任,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乾清宫一夜,打破了一切常理,康熙临幸一夜,第二日却将风离当即打入冷宫,可谓从所未有,而后接过数月,康熙对其不闻不问,但是,近些日子,康熙又是夜夜留宿长门,不顾朝臣后宫非议。今日万寿节,更破例要风离这冷宫女子出席。
康熙,在康熙的心中,风离究竟有何意义?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衡量,如今桑罗夫妻皆亡,风离就是一个孤儿,然而她肚中却有了皇嗣,虽说康熙子嗣不在少数,但这也是皇家血脉,自不容人忽视,可最重要的,还是康熙,康熙到底要如何对风离。
思虑中,风离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喜悦闪过真心人眼中,接下来她的动作却骇住了所有人。
不顾一切地拔下发中玉簪,发狠地刺向小腹。尖叫声响起,明空眼明手快地将手挡在风离刺入小腹之前,玉簪却刺进了她的手掌,明空一阵痛呼,风离却拔出玉簪,竟再一次刺向自己的小腹,可这一次,赵冰清,怡宁,罗碧,都死死地捉住了她,康熙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抱住她,唤道:“离儿。”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若不是有他,阿玛额娘不会死,他是孽,未出世而夺三条人命,他该死,他该死。”风离残酷无情的怒吼,那饱含血丝的双眸更充满了无尽的伤痛。
众人皆被她这般疯狂的举动吓傻了,是什么样的感情在失去时宁愿亲手杀死自己腹中的孩儿。而且她腹中的是龙嗣,后宫众妃哪个不想怀上龙嗣,以此得尽荣华富贵。皆颤,更不明白。
“离儿,离儿。”康熙心疼地唤,总算制住了风离的疯狂动作,但是,风离挣扎不开,竟狠狠地咬下康熙的肩头,惊唤“皇上。”康熙却不加理会,更不许人上前,任由风离咬着,血渗出,同时,泪也自风离的眼角滑落,康熙感觉到风离那滚烫的泪,也感觉到她渐渐松开的口。
温柔地抚过风离的背,也安抚着她的情绪,轻轻地道:“离儿若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便不要了,只是等离儿身子好些了,我再派人将药送来。”
这番话,再一次惊住了屋里的所有人,康熙,这真的是她们所认识的康熙吗?
“离儿莫怕,桑罗不在,还有我,还有我。”柔柔地哄着风离,风离一下子抱住了他,哭泣地唤道:“玄烨,玄烨,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阿玛跟额娘都盼望了好久的,可是,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来到这世上,会叫阿玛跟额娘,也会叫我姐姐了。(..tw无弹窗广告)就因为我,就因为我,偏偏收了剑仙的剑谱,害死了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死是我,该死的是我。”风离一个又一个的打着自己的耳光,康熙捉住她的手,道:“不怪离儿,不怪离儿的。我知道,他也知道,离儿从来不想伤害谁,他不会怪离儿的,谁都不会怪离儿的。”
“我怪我自己,我怪我自己。”风离大声嘶叫,“我的生命是他们给我的,可是,弄成今天这样的结局,还让他们为我赔上了他们的命,我多么希望他们从不曾生我,让我从不曾来到这个世界。”情绪凌乱地吼叫,风离整个人变得疯狂极了。
颤抖地抬起双手,风离不断地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神情变得骇人,康熙也感到阵阵寒意,突然,风离推开了他,向外冲去,抚着小腹喃喃道:“是他该死,更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啪”的一记耳光响,打停了想要跑出去的风离,也同样打醒了惊呆的人。
怡宁站在风离的面前,怒道:“你真的觉得你自己该死,肚子里的孩子该死吗?”指向远方,“他是你的孩子,你可以不爱他,但是他是桑罗王爷和王妃以性命相换得来的生命,你没有资格夺去他出生的权利。”
“你胡说,阿玛和额娘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是吗?”怡宁骄傲地迎着风离,“别忘了,王妃曾孕育了你,而在她的腹中,还同样有着另一个生命,你真的认为,你的动作,她会看不出来你有了孩子吗?”
“那又怎样?这同样不能抹灭他害死了阿玛和额娘的事实。”竭尽全力地中喊出她内心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是他害死了王爷王妃?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王爷王妃的立场想一想,他们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你,同样也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怡宁捉住了风离的双肩,一字一句地道:“他们舍命保护你,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更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爱你,所以无法容忍失去你的后果,同样的,他们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不想你尝到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们为人父母,在你遇到危险的一瞬间,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失去自己所爱的孩子是多久痛苦的事,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那种滋味。”
一步步地逼近风离,怡宁狠心地道:“你真的不后悔吗?王爷王妃已死,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唯一的亲人,在几个月后,他会出生,然后他会叫你娘亲,会在你怀里撒娇。你可以杀了他,永远也不会后悔吗?如果是,那你就动手,你就动手。”
“不,我不要,我不要。”风离猛然醒过,用力地推开怡宁,护住小腹,泪流满面,“我不要他死,我已经没有了阿玛额娘,更没有别的亲人,他是我的孩子,我同样盼望了好久的孩子,我不要他死,不要。”无力地软倒在地,怡宁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走过去,搂过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放心,他不会死的,他会平平安安地出生,会叫你娘亲,而且会一直陪着你。”
风离反手抱住她,唤道:“怡宁。”
怡宁抚过她的背,安抚道:“放心,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并且和你一起期待着他的出生。”
风离用力地点了点头,终不支地晕了过去,怡宁急唤道:“太医。”
太医赶忙上前探脉,松了一口气道:“公主放心,离格格是遭逢巨变,情绪起伏太大,公主又帮她松了心中一口怨气,这会是累了,才晕过去了,睡一觉,离格格明日就会没事了。”
怡宁也放了心,道:“那孩子没事?”
太医再探脉,道:“无妨,离格格身子骨不好,不过多年来一直调理,虽说没对身子有什么加强,可还是留了些元气,只要格格莫再动气,情绪稳定持续,孩子必定能够平平安平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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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站在两个并放的棺木前,风离的神情显得平静,轻轻地走近,抚过棺沿,无声地与桑罗白灵诉说着她的心里话,也在与他们道别。放心,放心,她会好好地活下去的,也会好好地爱护肚子里的孩子,绝不会让他受到半点的伤害。手放在腹部,坚定地下了决心,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守灵的人,还有周边的侍卫都略显吃惊,不明,倒是跟随风离而来的太监道:“格格,这是皇上派来为王爷王妃守灵的,这……”“我让你们都下去。”风离冰冷地打断太监的话,全身更散发出了与生俱来的霸气,太监自知风离的身份地位,再加上风离这么一发威,哪还敢有所违,赶紧招呼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主子。”明空哭泣地走来,风离低头看着桑罗白灵,吩咐道:“明空,去拿把火来。”明空虽不明,她却从不曾有违风离所令,应声退去,不多时拿回了一把火,递于风离。
握着火把,风离道:“明空,你和冰清先出去。”
这下明空和赵冰清可慌了,急道:“主子,格格。”风离安慰地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们出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会出去的。”风离都这么说了,明空自然拉着赵冰清退了去,她自小随风离长大,对风离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风离答应的事从来都会做到。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只是耐心地等着,等着风离将所有的事都处置好了,就会出来。
“阿玛额娘,生同床,死同?,阿离是知道你们的心意的,所以,阿离不会给任何人破坏你们的机会。”风离哽咽地说,手中火把松落,熊熊大火燃起,风离转身而去,一刻间,火势迅速蔓延了整个屋子,尖叫声,呐喊声响亮了一片世界,有人想要救火,可看到站在火势前面不动的风离,再有数十名蒙古武士将四周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上前,都只能远看着火势的加大,将一切化为灰烬。
亲眼目睹罗王府随着桑罗白灵化为灰烬,风离才慢慢地走近,赵冰清担心地拉住她道:“格格,火还没熄……”风离只是缓缓拉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一堆白灰,蹲下了,“明空。.tw[棉花糖小说网]”明空应声,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坛子走上来,风离温柔地将白灰放入坛中,小心翼翼,最后紧紧地抱住白坛,猛地起身,对着众人下令道:“都不许跟来。”
抱着白坛,风离飞快地奔走,直到悬崖。深不见底,层层浓雾笼罩,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风离却全然不理,大声喊道:“阿玛,额娘,从今以后,海角天涯,风雨露雪,你们相伴,看尽天下。”
捉出坛中白灰,迎风而撒,那强忍的泪水,伴着风而吹落,一滴一滴,十四年的情感,十四年来,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对桑罗与白灵倾注太多的感情,因为她坚信自己总会找回回家的路。可是,感情又岂能任人控制,十四年来,桑罗对她百般宠爱,但凡她有所求,哪怕要桑罗倾尽所有,也必让她如愿。白灵,白灵柔弱,她依稀记得年幼时,她为了不让人注意,并不显出出众之处,所以她清楚的看到过,白灵为了她,吃尽了苦头。人非草木,岂是无情,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将他们当成了她的另一对父母,同样给了她生命,给了她全部爱的父母。
跪坐在地,风离再也不无法止住泪水,她害怕孤独,更怕失去,没有亲人依靠,再无可信之人,那种痛,是她一生不愿去面对的苦。
松落了手中的白坛,风离无助地环绕双膝,缩成一团地抽泣着,远远听到一阵马啼声,风离却管不得许多,直到一声轻唤,“离儿。”风离微微抬眸望去,看到远处的康熙显得一阵慌乱,一身明黄朝服在身,那双眼睛充满了忧虑。
“离儿。”康熙惊喜地唤,想要走过去,可下一幕却让他几乎崩溃。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发狂地一掌击中风离,血喷洒而出,洒落在悬崖边的白色小花,“不。”康熙大喊着冲过去,黑衣人却再一次出掌,打在摇摇欲坠的风离身上,如断线的风筝,风离向悬崖坠下,任康熙再快,却只能捉到她藏在袖中的一方手帕。
依旧雪白,帕中一支红梅绣得栩栩如生,还有帕边那红如泣血的离字,如同一柄刀,深深地刺入康熙的心中。
“离儿。”康熙撕心裂肺地大喊,大雨飞落,天也有泪。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帝大封皇子,长子胤缇为多罗直郡王,三子胤祉为多罗诚郡王,四子胤稹、五子胤祺、七子胤佑、八子胤祀均为多罗贝勒。同年,孝庄孝庄太皇太后薨,举国大丧。康熙三十八年,康熙三次南巡;皇九女固伦温宪公主出嫁,帝钦赐公主府一座,其风光不亚于皇子受封;同年七月,十三皇子母章佳氏于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薨,闰七月初二,帝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三十九年,帝巡永定河堤岸;四十二年,帝四次南巡。
注:孝庄本是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去世的,为了增加情节,恕我让她多活了十多年。小说就是注重情节的,多多见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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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江南景如画,四季常春;秦淮河畔,歌舞升平,闻名天下;美人多娇,步步生莲,回眸一笑,自成一道风景;多少才子佳人望而生慕,秦淮!亦是抛金撒银的地方。(..tw棉花糖小说网)
烛光闪烁,增添了些许令人欲掀的神秘,湖畔画舫传出一曲动人的琴声,更如同置身梦境;琴声如语,似情人间诉说着情话,甜蜜诱人;瞬时弦转,又如万物逢春,纷纷而醒,一派欢喜之象。琴声忽断,痴听琴声的人失望之际,孩童那天真浪漫的笑声亦从画舫传出。
“妈妈,妈妈,姐姐成花猫了,姐姐成花猫了。”
烛光映照,隐隐见画舫中一女童缠上那抚琴的女子,窝在女子怀中指着另一个寻来的女童,弯腰大笑,好个无邪孩童!
女子闻之忍俊不禁,环住怀中女童而道:“熙儿是怎么了?”怀中女童大笑道:“妈妈,妈妈,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是听着妈妈弹琴,然后就忘了手上还沾了墨汁,一个不小心就弄到自己脸上了,姐姐是犯迷糊了。”
听闻一声嘘应,女子取下手帕吩咐道:“乐乐,还不快给姐姐擦干净。”怀中女童一听立刻拿过女子手中帕子,笑着走到站着的女童面前,认真地擦起女童的脸,画舫外的人自是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只能依着她们的谈话知道这是母女三人,听这母亲的琴声,必是出身名门,然而却又为何不见男丁?而且这母女三人为何来这秦淮河?莫不是这三人家道中落,这母亲唯有出入秦淮,卖艺育女?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观者心中划过,突然听闻略显柔和的童稚声道:“妈妈弹的琴真好听,再给熙儿和乐乐弹一首好不好?”那活泼声音附道:“妈妈还要唱歌。”虽未得见,却可以想像到女子是那般温柔地道:“好,就听你们两个的。”
琴弦拔动,动人的歌声伴起: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
怎能用只字词组写得尽
写得尽
不贪求一个
又想起你的脸
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
看到你的眼眸里
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
不羡鸳鸯不羡仙
情天动青山中阵风瞬息万里云
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翱翔那苍穹中心不尽
纵横在千年间轮回转
为何让寂寞长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
怎能用千言万语说的清
说的清
只奢望一次
又想起你的脸
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
看到你的眼眸里
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
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
不羡鸳鸯不羡仙
众人听痴了,更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涌,不羡鸳鸯不羡仙,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tw超多好看小说]
“夫人,在下林玉阳,不知夫人可还记得一个月前,你我在天香楼见过?”不知何时,一艘简陋的船竟靠近那画舫,船上那书生男子彬彬有礼而道,也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画舫中的女子开口道:“林玉阳。”低头冥思了些许,轻笑道:“林公子,恕妾身善忘,妾身并不记得公子。”书生面色有损,喃喃而道:“如此吗?我还记得,那日在天香楼,夫人还与你家相公一起,在下,本是要与你提亲的人,却未想,你已是罗敷有夫。”
女子似是迷茫了,听着书生这般一说,尚未有所反应,可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却站在了船舱,一脸好奇地问道:“哥哥,你见过我妈妈跟我爹爹在一起吗?我爹爹他是在天香楼吗?”
书生愣看着女童,画舫中女声却唤道:“乐乐。”女童嘟起了嘴,一脸的委屈,却在迎着对面那华丽的画舫时,展颜一笑而唤道:“舅舅。”画舫中一身青衣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一跃而来,抱起女童宠溺地道:“原来是我们乐乐啊,我还道是哪家的小姐呢。”“舅舅怎么会在这里?舅舅不是说有事要去办,所以不能陪乐乐跟妈妈一起游河?舅舅骗人。”女童不满地控诉,青年男子满是疼爱地道:“舅舅哪舍得骗乐乐啊,你看,舅舅是真的在办事。”
女童气得别过头道:“舅舅陪别人都不陪乐乐,还说最疼乐乐呢,舅舅骗人,乐乐再也不理舅舅了。”
挣扎着跳下,气冲冲地跑进船舱,青年男子想拦也来不及,倒是画舫中的女子道:“大哥有事要办还是先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乐乐这边有我呢。”青年男子道:“那好,明日我再去找你们。”
跃回华丽画舫,听闻女子应了一声,画舫亦开了去。
“柳卿还有个妹妹,怎么从未听人提起?”华丽画舫中,一温和而显霸气的中年男子含笑而道,双眸微沉,若有所思。(..tw棉花糖小说网)“回皇上话,这是臣的义妹,所知者无多。”青年男子恭敬而回。而他,当今圣上,爱新觉罗?玄烨,康熙帝半眯起了眼睛,道:“你这义妹倒是不简单。”青年男子笑道:“皇上可知风家主子?”康熙抬眸视之而道:“风家,拥我大清大半商号者,朕岂会不知。她是风家的人?”
弯腰垂首,青年男子轻道:“若是臣说,她便是风家主子呢?”
大惊,康熙定睛望着他,抿了抿嘴,“柳卿倒不妨给朕说说你的这个义妹。”
“不可,臣想请皇上不如将所有的疑问都留在三天后。”青年男子笑答,康熙眯起双眼,“为何?”“三日后,天下富甲齐聚天香楼,风家主议流民之事,风家三位当家齐到,皇上还记得臣所奏之事吗?”青年男子压不住内心翻滚,略显激动,康熙道:“自然记得,你是要朕借天下商人之手,迅速平定流民之灾。难道,这个主意是她给你出的?”青年男子道:“皇上圣明。而且,三日后,天香楼宁姑娘必定舞惊四座,以此谢天下富甲临于天香楼,皇上,宁姑娘之舞,可谓天下尽传,每月十五,天香楼一舞,那也自成江南一场盛会,入了江南而不看宁姑娘一舞,那岂不是世间一憾事?”
“是啊皇上,臣妾也一再听人提起天香楼,若是不去看看,当真是可惜了。”康熙身旁一年轻貌女子也是一脸期待地说,康熙道:“好,三日之后,朕就去亲眼看看看这江南盛会,也要见一见这风家三位当家到底是何许人。”
“大爷,行行好大爷,给我们点吃的。”街道之间,流民堆积如山,阵阵的哀嚎声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来来来,你们都跟我来啊。”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招呼流民,大步走向路边的小摊,吆喝道:“大叔,把你的包子全部拿来,我全买了。”一绽银子放下,女童豪气十足,小贩一看立即应道:“好嘞,马上到,马上到。”随手收银,一只小手却按下银子,一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女童站在他的面前,不管是长相,亦或是衣着,表情,如出一辙,一时间让人看傻了。
“叔叔,我们应该先算算账才是。”按着银子的女童开口了,小贩嘴角抽了抽,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算什么账啊。另一个女童附道:“对哦,我都忘了,大叔,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小贩随口而道:“一文钱一个。”两个不知哪来的大小姐,学着算账,他不信她们能算得出来。
站在一旁的女童一听道:“一文钱一个啊,那我数数你一笼有几个。一二三四……一共是二十个一笼,再看看,大叔,你一共有三十笼包子。二十个一笼,三十笼包子,那就是六百文钱了。大叔,给你找钱。”女童夺过拿银子的女童手里的银子塞到小贩手里,眨着大眼睛看着小贩,小贩却傻了,瞧这小女孩算得是有模有样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对不对啊,但是,他总不能承认自己算不过一个小丫头,那以后他还怎么做生意啊。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如果你算不出来的话,那银子先放你这里,东西我们拿走,等一下你算明白了,再给我们找钱。”女童笑着取过包子,转身对流民道:“来喽,大家快来吃包子喽。”
这么一吆喝,大批流民涌向她们,两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为难地道:“姐姐,好像东西还不够哎。”被唤姐姐的女童道:“是还不够,太多人了。”那小女童一笑道:“对了,我有办法了。”
三两下的爬到那高桌上,大声喊道:“各位叔叔阿姨,所有能吃的东西我全部买下了,你们快把东西拿过来领银子喽。”手里提着一大袋银子不断地喊着,那些小贩们当下接二连三的拿着东西冲向她们,一时间,街道人涌为患,有难民,同样也有各种各样的小贩。但是,别看这姐妹二人年纪小,做起事情来却有模有样,一个买东西,一个发东西,虽说一开始有些凌乱,一会儿下来,二人完全入了状况,有条不紊地整理起来。
不多一会儿,街道的流民都可见他们手上拿着各种不同的食物,而小贩们也一一点着银子,乐得直笑。
一群衣着不凡的男男女女走进时看到这样的一番情景,自是疑惑,一声惊唤,“熙儿,乐乐。”正忙着的姐妹俩一听声音,齐笑唤,“舅舅。”然后同时扑入一青年男子的怀中,青年男子一手抱着一个,着急地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舅舅!”二人撒娇地唤,不回答,青年男子无奈地道:“好好好,舅舅不问,舅舅不问,可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舅舅,你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对不对?”在青年男子左手的女童眨眨眼睛问,青年男子点了点头,在他右手的女童接道:“你也说过,助人为快乐之本,以一己之力,能帮到很多的人,那更快乐了。而且,饿肚子好可怜的。”
用一种让人看了不得不心软的眼神直瞅着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自然也是顶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舅舅什么都不问了好不好?”
“舅舅最好了。”姐妹俩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同时亲了青年男子的脸颊,青年男子一脸的喜色,但是,一声怒吼,“风永熙,风乐涯。”
姐妹二人当下变了脸色,同道:“棠姨来了。”转身就跑,却一同撞倒在地,痛得直呼,抬头唤道:“棠姨。”只见一个红衣艳丽的少女站在她们的面前,叉腰直瞪着她们,骂道:“跑啊,快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了。”二人展颜而唤道:“棠姨。”红衣少女步步逼近道:“行啊你们,竟然敢偷偷跑出来,还敢拿我的夜明珠给当了换银子。你们知道不知道我那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哎,一百两你们就把它给当了。”“棠姨,你别生气嘛,我跟姐姐是看到那么多人饿着肚子,心里都好难过,可是我跟姐姐都没有银子,所以才拿了棠姨的夜明珠当了,不过乐乐跟姐姐有好好地收好当票,等妈妈给银子我跟姐姐了,我们会给棠姨赎回来的。”自称乐乐的女童缠上少女的手保证地说。
另一个也连忙道:“对啊棠姨,熙儿也保证。棠姨不要生我们的气嘛。”双管齐下的撒娇,看到这样两个粉雕玉琢的人儿,有几个是真生得起气来啊,少女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不生你们气了。”二人再齐道:“谢谢棠姨。”
两两相笑,少女一手拉过一个道:“没什么事了,没什么事的话跟棠姨去看看热闹。”
“棠姨,去看什么热闹啊?”
“我知道,是去看宁姨跳舞对不对?”
“乐乐怎么会知道?”
“宁姨自己说的啊,昨天姐姐太累了,所以没听到宁姨跟妈妈说了,可是乐乐听到啦。”
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女童,少女倒是习惯了她们之间的一答一问,处之若泰,一扫看到了青年,挑了挑眉道:“柳肆,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今天也是来看热闹的?”柳肆含笑点头,少女撇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人,道:“你去我是没什么问题,给你个位子也行,但是,这些人嘛……你不会给我们招了什么麻烦?”
后面一句是凑到柳肆耳边说的,柳肆嘴角抽了抽,还是道:“不会,他们都是一样去看宁姑娘跳舞的。”
切的一声别过头,少女道:“我才懒得管你,熙儿,乐乐,我们走。”
拉着双生姐妹二人,少女大步地走,可是,她们两人还是回头喊道:“舅舅,你要快点来哟。”
微微一笑,颔首,侧身转向那为首的男子,道:“爷,前面不远就是天香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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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这就是天香楼。(..tw无弹窗广告)”踏在那一座高楼门前,康熙沉色而道,柳肆上前应道:“正是。天香楼自两年前建成,只是两年,却博得江南一带才子、商人、官家、甚至于官家夫人认可。且不论天香楼中的美酒佳肴,单是楼中摆饰,无不令人称绝。天香楼内设四厢,分为日、月、星、辰,算是天香楼最高等的厢房,其次还有八阁,以四季和梅、兰、竹、菊为名,再有是十二房,每厢每阁每房,布置皆有所别,却又一脉相承。”
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有关天香楼的点点滴滴,柳肆亦感到一份由衷的自豪,这便是出自那两个出色却不性格相差的女子之手,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第一次踏入天香楼那份讶然,这一切,当真是她们亲手而为吗?
“天香楼最得人心之处就在于,天香楼并非寻常青楼所比,楼中虽有歌舞演奏,却也明文规定,天香楼的歌伎伶人,一不陪酒,二不陪客,但是,凡在楼中花费百两以上者,能得抽签一次,得幸与签中佳人对酒论月一番。天香楼除了宁姑娘之外,个个都是天香国色之人,而且精于琴棋书画,谈古论今,无一不得,所以,这江南的富甲才子,无一不以能与天香楼的姑娘把酒言欢一夜视为无上幸事。可惜这样的机会天香楼每日只许三次,只有在三人之人于楼中花费百两以上者才有那样的荣幸。”柳肆毫不掩饰内心的遗憾,康熙望去,道:“如此多的规矩,天下只怕只此一处。”
轻声而笑,柳肆无言,康熙等人也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了天香楼的装饰摆设,正如柳肆所言,天香楼每处都各显特色,却又同出一辙,看到四处人满为患,杂而不乱,可以想像这楼中的主人在此花费了不少的心力,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康熙也顺势看了过去,柳肆轻道:“老爷,我们入座,宁姑娘该起舞了。”
抬头一望,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女童站在二楼上唤道:“舅舅,舅舅。”柳肆低声垂首道:“爷,请。”
一步步地踏上二楼,康熙同时将楼中的所有情形收入眼底,天香楼宾客芸集,而且个个衣着不凡,甚至还有身穿官服者,风家主子!自风家崛起,多年来他用尽一切办法,但却从未查出这风家的来历,虽说风家中有的是他的人,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风家主子的真面目,更枉况查到他的底细。
“莫楼主大驾光临天香楼,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啊。”走上二楼,耳畔隐隐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顺声望去,只见一黑衣冷峻男子与一白衣儒雅男子站在窗边,居高临下,更足以将整个天香楼看得一清二楚。由于黑衣男子所处的位置刚好将白衣儒雅男子挡住,没人看清白衣男子的脸,听他的声音,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亲切感,似曾相识。
闻一阵清脆的笑声,白衣男子折开手中扇子,道:“莫楼主有什么事不妨直。”
黑衣男子沉色而道:“我要娶宁儿。”白衣男子似早有所料,道:“莫楼主不是第一次看宁儿跳舞,不如,你看看这次的她,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收回扇子,低头迎向中心的舞台,“棠姨,那不是……”双生女一同扯着红衣少女的衣服说,红衣少女却对她们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得奸诈,双生女明白地点点头,同样笑了。
闻得一阵动听的乐器声,花瓣飘落,然后是一阵喝彩,探窗看去,一身盛唐装束的绝美女子飘然而出,以歌伴舞而起: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女子举止投足,尽显气质,柳眉微挑,嘴角轻扬,那若有若无的微笑,更是引人遐想,人美,舞美,歌更美,惊天的掌声响起,女子再唱起: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让我抱得美人归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歌舞齐落,女子昂首,轻声而道:“各位依风家所邀,远到而来,怡宁在此,代风家主子谢过各位。”
礼尽周全,女子迎对众人,那绝美的容貌更清晰地印在人的脑海中,二楼中一阵惊呼,皆是不可置信,紫衣贵妇更惊得捂住嘴,哽咽地唤道:“宁儿。”
未听到这些细微的动静,“如何?”白衣男子轻问,黑衣男子收回眼中的*,果断地道:“莫如烈一定要娶她风怡宁。”白衣男子依然笑着,道:“我已经准备办喜酒,宁儿是该出嫁了。”“嘭”的一声,黑衣男子竟然一掌击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闪过,掌风击在窗上,折断而落,那起舞的女子听到动静,一跃而起,落在白衣男子的面前,护着白衣男子道:“莫如烈,你想干什么?”一脸戒备,黑衣男子青?直冒,握紧双拳道:“他要娶你为妻。”
女子一愣,白衣男子笑道:“宁儿不可能做我的妻子。”
这下更不得了,黑衣男子竟毫不留情的击向白衣男子的脸,一阵惊呼,女子以身相挡,黑衣男子慌乱收势,紧将女子拥入怀中,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要宁儿做妾。作梦,我莫如烈必杀你。”
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黑衣男子点住女子穴道,安置一旁,招招要置人于死地地攻向白衣男子,不想白衣男子只是步步紧退,却不还手,这更让黑衣男子气急了,道:“风家主子,你要真是男人,就跟我光明正大的决斗,若你赢了,我莫如烈自从你眼前消失,再不纠缠宁儿,但你若输了,宁儿就是我的,自此以后,与你再无半点瓜葛。”白衣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道:“我可以跟你比一比,不过,这与我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更与宁儿无关,要不要与你相交,全在宁儿,而不在你我。如何?”
早被气急的黑衣男子莫如烈才不管那白衣男子说什么呢,怒道:“废话少说。”
狠地攻向白衣男子,毫无半分留情,白衣男子以手中之扇为兵刃相对莫如烈的快狠,他更显从容,几番交手下来,白衣男子突然一笑,道:“莫楼主,我们就一掌分出胜负。”收扇于手,双掌同出,那掌气,令莫如烈大惊,忙集毕生所学,倾尽所能,接下白衣男子一掌,“嘭”的一声,震得莫如烈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白衣男子却安然而立,只是脸色微微泛白。莫如烈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道:“风家主子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怡宁是何等女人,难道就不值得你以正妻相等吗?”“她嫁过人,而且终生不育。”白衣男子轻淡地说。
“去你妈的,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就算她嫁过人,那又怎么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就要女人从一而终。不能生育,不能生育又算什么,我莫如烈最讨厌的就是孩子,生了来破坏夫妻间的感情吗?累赘!”莫如烈气得不轻,一改刚刚的冷脸,粗话也脱口而出,白衣男子咯咯地笑了,摘下头上的帽子,长发披散而落,女儿之态显然可见,莫如烈一下子呆了,口吃地道:“你……你,你是……女人。”
“风离这副模样,却不知莫楼主可还满意。”含笑而说,莫如烈指着她道:“你是女人,为何故意说要娶宁儿?”风离笑道:“我似乎从未说过要娶怡宁。”呆愣,回想风离所说,确实不曾说过娶人之言。“而且我告诉过你,怡宁绝不可能做我的妻子。”一脸笑意,一旁的人更忍不住笑了,被点穴的主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莫如烈那个尴尬啊,风离坐下了,莫如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五年前我接过杀你的单子,你是皇室中人。”
不说还好,一说不仅风离变了脸,就是风离身后那个婢女们也是沉下了脸,杀气腾腾。“莫楼主好记性啊。”风离敛了神色,平淡地说,莫如烈也恢复了冷峻,道:“我还记得,你似乎是皇帝的女人。而且,这些年来,皇帝重金悬赏找你。”想要看到风离有所惊色,却不想她取了茶呷了一口,不慌不忙,莫如烈沉眸而道:“以风家的消息海,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可你却一直没有出面,显然你在躲着他。风家主子,你说我要是将你的消息传上去,会如何呢?”“莫如烈你要敢,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见。”被点穴的女子厉声而道,风离道:“怡宁放心,他不会的。”
一愣,莫如烈咬牙切齿地道:“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
温和笑了,“因为你真心爱怡宁,两年来,你不可能没查到怡宁的真正身份,生死相连,莫楼主不会不懂。”顿了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莫楼主可是个聪明人,我不追究你当年接下杀我的单子,而且放过了你的人,那是因为你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是,却不是人人都能如我一般,有我的肚量。”不必说透,又有谁不明白她话中意思呢。“主子,楼下各位老爷皆请主子出面谈论聚集天香楼之事。”蓝衣女子出现而说,风离应了一声,解了女子的穴道,笑道:“怡宁,我们去去。”
被唤怡宁的女子一笑,随她而入里屋,未看厅外之人一眼,康熙压抑着内心的翻滚,坐着,但全身散发的怒气,让人不敢妄动。静观其变。
不多时,风离与怡宁同出现在舞台之上,此时她已是一身江南女子装束,长发垂落,额前刘海随风而动,让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风离有礼而道:“风家风离,在此见过诸位,各位有礼。”轻轻一笑,楼中人皆是愣了愣,这才纷纷起身,恭敬而道:“风姑娘。”风离而道:“各位客气了。各位能应风离之约,远赴天香楼一聚,风离不胜感激,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皆举杯,连道不敢,含酒入腹,有人而道:“久闻风家主子大名,却不知竟是风姑娘这等弱女子。”风离不以为怒,道:“倒让各位见笑了,不过无论风离是男是女,今日风离举邀各位而来,着实是有要事相商。”鞠半躬,楼中有人而道:“姑娘行此大礼,不妨开门见山地直说了,姑娘邀我等而来,究竟为何?”
嫣然一笑,风离而道:“在座之人皆是富甲一方之主,风离素闻各位善名,而如今流民乱窜,天下隐以为患,风离有一策不仅可解当今流民之事,亦能为各位争得名利双收,却不知各位可听风离一言。”抱拳相向,众皆有疑,“有这等好事?”唯有康熙紧握双拳,神色暗凝。“是与否,且听风离说一说,能不能,全凭各位所择。”风离温和而道,“那好,姑娘说上一说。”
“流民之事,为天下之难,亦是朝廷一块心病,施粮放粥虽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却非永逸之道。但凡民,皆有所长,善农者耕田,善木者为匠,善谋者为士……若我等各纳所长,为己所用,以各位所见,自当如何?”风离昂首以对,全身散发的自信,淡淡一笑,刹时让人睁不开眼。“风姑娘可否细说?”有些人已起了兴趣,自然要问个明白,风离道:“凡有所者长,我等可各依自身所需,再决于是否取人,如今皇上南下,供求甚多,各位店中必欠人手,而且,朝廷修渠,铺路造桥,必定要在座各位争之,朝廷选商,先视手下有无能人,各位若要取胜,若不广纳能人,如何能争?”
一席说,可谓说到各人的心头,然而……“风姑娘,我们如何得知各人之所长?若是胡乱用人,岂不对我等不利?”
一串附和,风离道:“各位莫急,且听我细说。自今日起,天香楼自成难民聚笼之地,而后,风离自会派人在各街各路程粘贴告示,难民齐聚天香楼,由我风家之人登记难民相关之事,姓名,原籍,家中人中,有何所长。而后风家自会派人前往核实,如果各位信得过风离,可将各家所缺之人告知风离,若风离得知有适合人选,定送于各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风姑娘威各远扬,我等俱与姑娘相交经年,姑娘为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有人开口,附和声再起,风离道:“如此风离自不负所位所望。风离立刻命人告知天下,若此事顺利告终,各位助朝廷度如此难关,日后必添助力,而各位为难民尽心,善名更远扬于天下,天下百姓自感各位之恩,如此岂不是名利双收?”
一连串客套话拉上了台面,风离微笑以对,举杯而道:“如此风离代天下百姓,谢过各位了。”福了福身子,一杯清茶而入,再道:“想来各位也听尽小妹怡宁之名,所以流民之事,风离交由小妹怡宁全权处置,各位若有什么问题,可来找她。”正式地介绍了一边的怡宁,怡宁一笑而道:“怡宁在此,请各位多多指教。”
悄然退去,再一次踏入二楼,只一瞬间,竟软倒在地,一阵惊呼,“主子,阿离,妈妈。”
一群人涌上将她围住,忙扶她于榻上,莫如烈惊道:“她这是如何?”红衣女子道:“你少给我废话。”欺身近于风离道:“阿离,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适才那蓝衣女子道:“棠主子忘了,今日是十五,也是主子体内寒气发作之日,想来刚刚定是主子强压下寒气……”这下红衣女子可慌了,风离强撑起身子道:“银棠,熙儿和乐乐呢?”“妈妈,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妈妈哪里不舒服了?”姐妹俩上前扑入风离怀里异口同声地说,触及风离的身体,却是冰冷刺骨!
“别那么多废话了,雯儿给你炼的药呢,你倒是放哪儿了?”红衣女子心急着找药,风离道:“药已经用完了。”“什么!”惊呼,却不止白银棠,康熙要上前,却被一阵掌风震退,然后只见一道人影一闪,一银发男子已越过众人,抱住风离,绝美的容颜此时布满了伤痛,“何苦呢,何苦呢。”风离身后一蓝一黑两名婢女拔剑指向男子道:“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家主子。”
银发男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风离的身上,才不管她们如何。想要伸手碰触风离的身体,风离却挣开了倒在榻上,冷道:“别碰我。”银发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脸色变得狰狞,死死地捉住风离的双肩,“你该知道,此时的你连三岁的小孩也能杀了你,我要碰你,你能拒绝吗。风离,风离。”强吻向风离,不想风离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给了他一巴,道:“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连尸体也得不到。”
眉宇依旧平淡,仿佛所说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事。银发男子笑了,笑得让人害怕,“那么坚决吗,宁愿死也不肯做我的女人,好,很好。压制你体内寒气的灵药已经没有了,再过半个时辰,寒气侵入五脏六腑,你会全身冰冷而死。”“想救我吗?”风离吐出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很清楚,我绝不会领你的情。”“嘭”的一声,银发男子一掌落在身后桌椅,瞬间折断,“你就那么爱那个男人,为他生下孩子丢了半条命,现在更是要赔上仅剩的生命吗?”“与你无关。”平常的口吻,却冷到极至。银发男子怒而离去,风离完全没了力气,寒气入侵,她的脸上全无血色。
惊愣中的人回过了神,红衣少女急跳道:“怎么办怎么呐?雯儿还没回来,药又没了,狐狸,你倒是想办法啊,平常你的主意最多的不是吗,你不能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啊。”这会儿眼泪都快急得流出来了,风离轻唤:“熙儿,把你雯姨给你的紫玉丹给我。”双生女中的一人走出拿来一个青色小瓶,交到风离手上,道:“妈妈,雯姨说了,紫玉丹虽然可以压下妈妈体内的寒气,可是它的药性太过霸道,妈妈……”话没说完,不仅她,连同另一个双生女也倒入一个异族服饰的女子怀中。风离想要使出力气抱起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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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一身青衣的怡宁缓走来,接手她的工作,温柔地将女孩抱起,并放她于榻上,风离道:“谢谢。”
怡宁取过青色小瓶,凝望着风离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听着风离应了一声,怡宁突然冷冷一笑,身影一闪,一柄长剑架在了窗外那偷窥者的颈上,喃道:“火洛。”那阴沉男子冷道:“风家二当家。”想要反抗,怡宁轻道:“你认为你能逃得了吗?”闻得一阵拔剑出鞘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三名男子。怡宁道:“想听我风家秘事,还是进来的好。”
不用她道明,已有人将阴沉男子压入屋内,风离服下了药,嘴角溢出血丝,强忍着痛楚靠在榻上,气若游丝地道:“火影楼火洛吗?看样子你家楼主想要动手了。”阴沉男子火洛冷哼一声,道:“久闻风家主子武艺高强,却不想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身子,寒气侵体,每月月圆之日发作是吗,相信此事若是传出,只怕风家主子命不久矣。”“你以为你有机会说出去吗?”怡宁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二当家认为,我需要亲自回去传出这个消息吗?”火洛笑得诡异,怡宁微愣,不想风离轻笑了道:“火影楼素以瞬间传信闻名,看样子,火洛还是个中高手啊。”
起身走到火洛之前,道:“想要活着回去告诉你家楼主我的死穴吗?”
惊讶地望向风离,火洛警戒地道:“不可能。”风离铃铃笑道:“并无不可,只要你能捱得住。”“啪啪”一阵电光火石,火洛一声惨叫,怒视风离,风离轻道:“穿穴之法,那可是小薇的拿手好戏,一个时辰之内,若无人以深厚内力为你打能被堵穴道,你的一身功力,也就此废了。听好了,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你就尽情地逃,一刻钟后,风家追杀令必出,能不能活下去,全在你自己了。”“阿离,主子。”风离一干人不可置信地唤,风离一扬手,制住了所有人的声音,弯腰迎对火洛,道:“你只有这一个机会,要怎么做,随你。”
虽然同样不信,但火洛却不愿放过这唯一的机会,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去,怡宁跨前一步道:“阿离。”风离摇摇头,便是拒绝了怡宁的请求,怡宁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走火洛?”
“怡宁,火洛对火洛楼发出讯号,杀了他,亦掩盖不住事实。”
“那就这样放了他,让他回去更准确地告诉火伊朗你的身体是多么的虚弱吗?”
怡宁急了,风离道:“不,恰恰相反,只有放了他,才能达到你我想要的目的。”不明。风离嘴角微翘,道:“飞雪,给你家宁主子说说咱们风家现在的情形。”
托腮靠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茶杯,似是有所思。
黑衣女子道:“是,主子。”转对怡宁,“宁主子,一个时辰前,紫月带着易天风攻入风园,风园中人尽数服下紫月下毒之水,功力全无,已被紫月拿下。”“当”的一声,怡宁恼得一挥桌而起,茶杯碎落一地,怡宁气得直道:“紫月,紫月她还真敢,也怪你太仁慈,紫月早已怀有异心,为何你偏不肯杀她?”风离还是无动于衷,道:“飞雪,继续说。”黑衣女子应道:“是。”再道:“半个时辰前,主子在赶来天香楼路中,冥门门主韩未语亲下战书,约主子三日后于秦淮河畔决一高下,主子与之应约,主子若败,必倾风家所能,助其一统中原武林。”
“你究竟想干嘛?”怡宁隐压着怒气,直视风离,哪知风离竟笑道:“怡宁,你说要是有人听着风家一下子出了那多大事,这心里能没点想法吗?”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让怡宁捉不住。红衣少女却凑了去道:“什么意思?”
“火伊朗是什么人?心狠手辣,自高自大,更是生性多疑,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就算是他的儿子女儿,都不可信。火洛奉他之命前来监视我,若是今日火洛的讯号发出,火洛死了,他必信了火洛,到时必定趋我体虚,结合紫月将我赶尽杀绝。但是我以穿穴之法伤了火洛,并放了他回去,你以为以火伊朗的多疑,他会相信火洛如实说的说词?自然而然,他就不会怀疑火洛所说出我这所谓的死穴?”风离依旧微笑,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却隐隐透出了睿智。“凭火伊朗的多疑,都会,他虽派火洛来监视你,可是当重伤却活着回去火洛将这一切告诉他的时候,他绝不会信。依他的想法该是,风家主子是何许人也,你若当真有此死穴,今日是十五,又怎么会集天下富甲于天香楼共商要事,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你那所谓的死穴公告于天下吗?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再加上你几番与他交手,他深知你的武功与他不相伯仲,火洛近身他可知晓,你又怎么会不知。除非是你故意让他看到的。捉了火洛,重伤于他却放了火洛一马,无疑更让他肯定了这一点,他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怕是你设下的陷阱,目的是要他倾巢而出,攻战风家,再让你一网打尽。”怡宁一点就通,嗜血地说出这一切,望着风离道:“阿离啊阿离,你就不怕他信了火洛吗?”
风离诚实地道:“怕。”顿了顿道:“但是,人生本来就是一声赌局,一个人要是被逼到了绝境,就算明知会输,总要赌一赌。而且,火伊朗只有万分之一赢我的机会。而我就算输了这一局,输的也只是我,风家还会在,你和银棠,也都在。“怡宁轻声叹息,想到了最重要的事,“但是,阿离,火洛能回到火影楼吗?”
未想风离道:“自然不能。”
怡宁一急,道:“那该如何?”风离轻抚耳垂,“怡宁,忘了那晚我一夜不归吗?”怡宁一愣,不知风离为何提起这事,道:“这有什么关系吗?”风离道:“那晚我去了火影楼的分舵,就在这西出三里之地,骑马只需半刻便到,而且,我还和火伊朗交了手。”怡宁的身子抖了抖,突然大笑了,“火洛自诩聪明,却不想全在你的掌握之中。”红衣少女听明白了,捉了风离道:“那么紫月和韩未语呢?”
“银棠,你觉得偌大的风园,若没有我的许可,紫月能在水中下毒?我风家能人众多,又如何连这小小的毒都辨不得?”风离轻笑而说,红衣少女和白银棠一下子呆了,风离道:“风家自创十年,我却自五年前起方才亲掌风家,在这之前有多少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起了异心,可是,我没动他们,一个也没动,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各据一方,我一时不动,难道就会一世不动吗?我在等,等一个时机。火影楼一心吞并风家,韩未语要除风离以求独霸天下,紫月与易天风看准了这个机会,相互勾结,必定联结了风家所有对我不服的人,因为他们笃定了我风离如今回身无术,却不料,我风离真正要对付的,只有他们。我了解火伊朗,火伊朗又何曾不了解我,而他疑心太重,如今再加紫月,他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所以在短时间内断然不会出手对付我。韩未语,我与她相约三日后决战秦淮河,三日之内,骄傲如韩未语,更绝不会对我出手。三日,三日还不够我除了紫月那些人,将所有心有异心之人连根拔起吗?”
众皆心惊,为风离之心计,更为其气魄胆识,还有那份浑然天成的自信。
“可是,除去紫月之后呢?风家一次更换如此多人,而且流民……”怡宁说到这儿停下了,惊喜的看着风离,风离灿烂一笑,“知我者,怡宁也。”怡宁放心地笑了,道:“流民之事交给我,你尽管放手去做。”风离点点头,那红衣少女道:“为什么我有种你早就知道会有流民的感觉啊?而且好像去年的时候你就开始存粮了?”风离怔了怔,笑了,“银棠还不算太笨。”
红衣少女听了差点冲上去掐死她,“你要夸我就不能正经点的夸嘛。”磨牙不止,一阵铃铃笑声,让她更觉得分外的刺耳,瞪了风离道:“别扯开话题,说说看,你这次为什么那么大张旗鼓地帮人家朝廷的忙?”不慌不忙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风离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还没明白过来,风离突然道:“不过,怡宁,银棠,朝廷方面的事,就麻烦你们多注意了。”白银棠点点头,却又不明白地问道:“注意什么,朝廷有什么好注意的,现在康熙皇帝南巡,也就是游山玩水的份儿,我们用得着注意他们嘛?”怡宁不客气地敲了她的脑袋瓜子,道:“你问那么多,让你注意你注意就是了。还有,尤其是柳肆,你给我看好他了,只要他踏进天香楼半步你就必须告诉我。”白银棠这下傻了,指向厅外刚要开口,风离又道:“莫楼主,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在一旁听得那是胆颤心惊的莫如烈听闻眯起了眼睛,道:“风家主子在这时还要跟在下谈什么交易?真是奇了!”风离挥挥手,那一身异族服饰的女子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举于莫如烈眼前,道:“莫楼主,这是我们风家在扬州一带的所有航运,请您过目。”不明地望向风离,风离道:“从半年前起,莫楼主一心漂白,所以莫楼主不惜一切与我争夺扬州航运之权,无非想以此安定你楼中众人的心,正正当当做生意,求得太平。当日莫楼主因怡宁而弃此权,今日风离只要楼主应承一事,这些东西,风离自当双手奉上。”
莫如烈兴致勃勃地道:“风家主子不妨说说。”环手抱胸,注意着风离的一丝丝动静。
“没什么,只是请莫楼主不妨答应了火伊朗的合作之约。”
气氛一下凝结,莫如烈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了。“你是如何知道火伊朗与我共谈合作的?”还是不得不问出心中所惑,莫如烈心中警钟直响。“天下岂有不透风的墙。”铃铃一笑,再道:“况且还是如此关系我风家的大事。莫楼主,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想要与韩未语决战后,借我的手一举灭了火影楼。可是,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火伊朗可答应了我,若是我帮他杀了你,我得到的就不仅仅是扬州航运权,而是半个风家产业。”莫如烈冷冷而说,风离道:“我说过了,莫楼主是个聪明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莫楼主再清楚不过,若是风离死了,莫楼主怕也得丢了家传百年的基业。呵呵……究竟要如何,莫楼主心中早有所决的不是?”
莫如烈一把夺过异族女子手中的木盒,“好,莫如烈就帮你一次,也算帮我自己一回。”风离道:“如此,风离谢过了。”莫如烈望着她,道:“不问一句,心里总是留着一丝疑问。你早料到我会来吗?”风离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风离广发请柬却独不曾送楼主,自是心知楼主心系怡宁,而且楼主一直以为我是男子,呵呵,不见见我,就算楼主明知怡宁心中有你,怕也不安。”
被人看得如此透彻,心里当真不舒服,带着几分怒气地道:“所以你就故意误导我?”
“故意误导?莫楼主,莫不是你当真希望我是男儿身?”微笑着反问,红衣少女听得忍不住地笑,莫如烈恶狠狠地道:“我很庆幸你是个女人。”
想他莫如烈活了三十几年,从未遇到对手,更未有所心服之人,偏偏眼前这个女人,一步步算准了他,在未伤她的利益之下,同样也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说真的,只怕这世上再无人能出其左右,令他不得不服。
“还有,我风家每月要得扬州航运三成的红利。”说到了重点,风离依旧平淡,莫如烈一副你是强盗的模样,刚要开口,风离轻道:“难道莫楼主认为,怡宁不值这个数?”这么一问,莫如烈敢说一个不字吗?应道:“好。”心里却把风离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老奸巨猾,无商不奸,全然忘了,他也是一个商人。“莫楼主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可别忘了,如果你娶了怡宁,以后她能帮你赚的,绝对不止你给我的数,相反我风家没了怡宁,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损失,别说是为了怡宁,就算是你给我风家的一点补偿,也不委屈了你。”一颗玲珑剔透的心,真真是猜透人的心,莫如烈哼了一声,道:“那我也跟你谈笔交易,你想知道当年是谁要杀你吗?”没想到风离摇摇头,道:“不想。”莫如烈急道:“为什么?”
风离摊摊手道:“没有必要。而且我也清楚,莫楼主是绝对不会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的,莫家最讲诚实,若不然,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的杀人生意,我若问了,只是为难于你,那又何必。”莫如烈那是恨得她直磨牙,可是没办法啊。狠狠地道:“等事情完了,我就前来迎娶怡宁。”潇洒而去,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红衣少女扯着风离的衣袖道:“阿离,你这么三言两语的就把咱们怡宁给卖啦?”指着怡宁道:“你倒也好,人家谈着你的终生大事呢,你倒一点意见也没,一声不吭的站着,真想嫁人啦。”“胡说八道。”怡宁拉了她的头发以表不满,红衣少女努力拯救了头发后道:“不然呢,你就这么让阿离把你给卖啦?”
风离轻叹一声,道:“银棠,我什么时候卖怡宁了?”
红衣少女眯起眼睛凑到风离的面前,道:“唉,不认账了你,也不想想你刚刚跟莫如烈谈的什么交易。”
没有焦点的双眸眨了眨,道:“我有说过把怡宁嫁给他了吗?”
一愣,随之恍然大悟,激动地指着怡宁和风离,两人皆笑不语,红衣少女道:“你们两个阴了莫如烈。”“非也,非也,阿离从来没有说过要把我嫁他,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认为而已,而我们呢,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自然也是借机取利。”怡宁笑得越发的妩媚,全无适才的冰冷,红衣少女翻了个白眼,道:“两只狐狸。”
不以少女嗔骂为怒,风离轻问道:“怡宁,今天屋里放的是什么花,味道好特别?”突然这么转移话题,怡宁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愣道:“是郁金香。”风离脸上露出了惊喜,“郁金香吗?小薇,拿来让我看看。”那异族服饰的女子一脸奇怪地端过一旁的花,道:“主子历来不管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今天倒对这种小花如此兴致?”笑而不答,亲近地嗅着花的味道,回头问道:“怡宁,是什么颜色的郁金香?”怡宁走到她身旁,道:“是紫色的。”听她轻笑了,“紫色的郁金香,难为你能在这儿找到。”怡宁道:“知道你喜欢,所以特意让人花了重金买回来的,要不要让人带回风园种植?”“算了,花开得再美也看不到,留着徒增伤感,还是怡宁留着。”话说完,众人才发觉,她竟是双目失明!
“妈妈!”两声惊呼,那安睡榻上的姐妹两同时跳了起来,抱住风离哭泣地道:“妈妈,妈妈,妈妈没事,没事?”面对女儿紧捉着她的小手,风离小小一愣,安抚地道:“没事,妈妈没事。熙儿乐乐莫怕,莫怕。”“呜……,妈妈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让我们看到妈妈痛苦的样子。呜……乐乐最讨厌妈妈这样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摆在众人的面前,放声地大哭,同样诉说着风离的种种,风离将她们搂在怀中,道:“妈妈只是怕吓着你们。”“熙儿和乐乐才不会怕呢,所以妈妈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瞒着我们,更不可以迷晕我们。”两张脸固执而倔强地迎对着风离,风离轻道:“是妈妈错,妈妈答应你,以后再不会这样对你们了。”
她不愿女儿面对太多的痛苦纠缠,却总忘了,真正的爱是面对,而不是逃避。
姐妹两擦干了眼泪,道:“妈妈一言九鼎。”
愣了愣,风离终归笑着点头道:“一言九鼎。”姐妹两当下笑着亲了风离的双颊,道:“妈妈最好了。”窝在风离怀里,目光同时落在眼前那紫色的花儿上,变脸的速度真是快极了,“妈妈,这是什么花,怎么是紫色的,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是郁金香。”风离温柔地轻拭了女儿们脸上未干的泪珠,“郁金香?妈妈,为什么这花叫郁金香?”眨了眨眼睛,不求甚解。风离解释道:“据说古代有位美丽的少女住在雄伟的城堡里,有三位勇士同时爱上了她。一个送她一顶皇冠;一个送把宝剑;一个送块金堆。但她对谁都不予钟情,只好向花神祷告。花神深感爱情不能勉强,遂把皇冠变成鲜花,宝剑变成绿叶,黄金变成球根,这样合起来便成了郁金香了。”“好美的故事,妈妈说过,每种花都有属于它们的花语,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
只见风离沉思了许久,道:“郁金香的花语。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的是无尽的爱。”如同一粒小石滴落在每人的心中,未来得及适应。“妈妈喜欢郁金香吗?”小脑袋自怀中抬起,风离抚着她们的额头,“嗯,喜欢的。妈妈从第一眼看到这些花,就喜欢上了它们,所以在妈妈五岁生日的时候,得到最好的礼物就是满满一园的郁金香。”“哇!妈妈,是谁送给你的?”
“是妈妈的爷爷。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郁金香就喜欢上了,后来我就开始自己想办法种,可是那时候年纪太小,又不懂得怎么种植,自然一颗也种不活。所以妈妈伤心了好久,直到我五岁生日的那一天,爷爷把我带到那满满一园的郁金香面前,姹紫嫣红的郁金香,真是美极了。作为报答,在那里,我学会了第一支舞。”风离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妈妈会跳舞嘛?”一个惊奇的发现,怡宁走过去揉了其中一女的头道:“那当然了,你们妈妈可是高手呢,你们觉得宁姨的舞跳得怎么样?”
两颗脑袋直点道:“好看好看,好好看哦。”两人异口同声连带的可爱样,让人忍俊不禁,怡宁道:“可不是喽,我这点本事还是你妈教的,我啊还没能学到她一半,你们说说看,她会不会跳舞啊?”
这下好了,姐妹俩攀上风离,其中一人道:“原来妈妈那么厉害啊,可是为什么都没听妈妈说起呢?”“两个小笨蛋,难道你们老妈会点东西也要跟你们报告才行啊。”红衣少女翻了个白眼说,没想到姐妹同时哼了一声,红衣少女挑眉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为老不尊!”“贼喊捉贼!”
红衣少女额头跳了跳,倒是一旁的人听得忍不住笑得身子直发抖。红衣少女猛得要冲上去捉住双生女,不料风离一阵剧咳,血丝溢出,一干人慌了,“主子,阿离。”
康熙再无法顾忌地冲上去抱住她,“怎么了?怎么了?”
如同晴天霹雳,震得风离和怡宁同时忘了动弹,那紫衣贵妇含泪望着怡宁,唤道:“宁儿。”怡宁惊得坐到椅上,风离喃道:“当真躲不过了吗?”“喷。”血洒而出,身子向后倾去。“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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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莫动,让风姑娘好好地躺着,我为她号脉。.tw[棉花糖小说网]”一绝美女子与一道姑从天而降,吩咐着康熙将风离抱在榻上,忙为其号脉,却不住摇头,康熙哪还先头那股怒气,急问道:“师太,离儿如何?”道姑道:“难。”那绝美女子平静而道:“师傅,有何难?”“天性体弱,此为一难;怀胎重伤,执意生产,大损元气,此为二难;寒气入侵,郁结于心,此为最难。”道姑无奈摇头叹气,红衣少女急得上前道:“不是啊师太,不管怎么难,你总得救救阿离啊。”道姑打量了一会红衣少女,道:“这位该就是风家三位当家中最末的白银棠?”
红衣少女白银棠一愣,点头道:“我就是白银棠。”道姑道:“久闻三位当家大名,也听雯儿说起,风家三位当家可谓各有千秋,大当家虚若怀谷,上善若水,统领风家千万,唯无不服;二当家外冷内热,果断冷绝;三当家却是天真无邪,但却甚有气魄。三位性格有异,却是互补不足,自然也唯有风离能制。”“师太谬赞了,还望师太倾尽所力医治阿离,他日风家必定重谢。”怡宁直接挑明地说,道姑望了她,道:“只怕宁姑娘身上的病也比风姑娘好不到哪儿去。”略略吃惊,怡宁道:“怡宁之事就不劳师太操心了,但求师太保得阿离平安。”
掀帘而去,绝美女子俯身而道:“师傅,如今风家大乱,还请师傅尽快医治主子,若主子不醒,只怕天下都要大乱。”道姑道:“好,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三个时辰之内,谁也不许踏进房门半步,若不然,就是华佗转世,也救不回她的命。”白银棠应道:“师太放心,白银棠绝不会让任何人近身房门一步。”一脸敌意地看向康熙道:“皇上,还请你放阿离一条生路,出去。”
“放肆。”一旁那一个长得比女子还要艳美的家伙喝斥,白银棠冷哼一声,道:“难不成皇上害我们阿离至此,我们还要感恩戴德不成?而且,皇上不觉得,你也该给熙儿和乐乐一个解释吗?都请!”
没办法对康熙起任何好感,气冲冲地赶人,要不是这死男人,阿离那会变成这样,想到这儿她的怒火就直窜。别过头想要拉着双生姐妹俩往外走去,不想她们都红了眼眶,白银棠喝道:“都不许哭,你们的妈妈不会死,要哭的也等她死了你们再哭。”
硬是把泪水咽了回去,“我们不哭,我们才不哭呢,妈妈说过要看着我和乐乐长大的,妈妈不会不守信用的。乐乐,我们去外面等妈妈。”两人拉着手走了出去,康熙心中五味交杂。
“啪”的好几本书砸到了那下跪之人的身上,一身明黄的人气指着那人道:“柳肆,你好大的胆子,千方百计地算计着朕,就是想让朕去见她,你早知她的身份了是,你明知朕一直寻她,却足足瞒了朕五年,你可知道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皇上息怒,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臣请皇上听臣说完臣与风离格格的故事。”柳肆拜下恳求,康熙紧握着手中的板指,道:“好,朕就听听你的说法,可是,若你无法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绝对会杀了你。”
“臣,谢皇上隆恩。”
“五年前,臣与家眷外出郊游,就在郊外一条小溪上,臣发现了浸泡在水中昏迷不醒的风离格格,臣想将她带回家中救治,白绾白大人一家也恰巧看到此幕,白老夫人看到风离格格发间一支白玉簪,而后执意要将风离格格带回府中,后来臣才知道,原本那支白玉簪是白老夫人失踪多年的爱女自幼所戴之物,而风离格格,正是她那失踪多年的女儿所生之女。白氏请遍江南名医,皆说风离格格身子太虚,身怀六甲,加之冬日落水,寒气侵体,要救其性命,当真实难。十日而过,众皆以为风离格格再无生机,一个自称为格格侍女的明空却带来了名震江湖的女神医,于此危难之际,救醒了风离格格。可是,女神医却道她后脑受到重创,只怕一生再难视物,而她身子太弱,腹中胎儿只怕也保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柳肆亦为所当时所见而心惊不已,康熙紧攥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风离闻之,只是轻道一声,存而存,死共死。女神医无奈,唯有想尽办法保住她腹中孩儿,直到孩儿出生,她险些血崩,她身子太弱,脉象更是摸不准,竟无人知她身怀的是双生子。臣记得,她痛了三日,银棠哭泣说过,她一次又一次地痛得几乎晕厥,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以玉簪一次又一次地插进她的身体,这才能清醒地生下了熙儿和乐乐,保得她们姐妹平安。永熙,乐涯,熙儿的名字,是皇上取的?取名之时她曾说过,这是熙儿的父亲为熙儿早已定下的名字,而乐涯,她说她只想要她的女儿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柳肆说着,眼角泛出了泪,康熙,康熙更是强忍着泪水,原来,他说的话她都听在心里的,永熙,永熙,还有乐涯,那是他们其同孕育的女儿啊。“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一年前开始,多年来,皇上虽让臣寻人,可臣却从未将目标怀疑在她的身上,若不是无意中看到皇上为她所画的画像,只怕这一生臣也猜不到。当时,臣亦想启报皇上,但臣曾经试探过她,她一再地说过,她只想在这里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皇上,臣,恕臣冒昧说一句,臣是真心地疼爱这个妹子的,实在是不想有违她的心愿,可是,听着她为皇上出谋解决流民之事,臣知道,她的心里是有皇上的,而皇上,更需要她留在身边,这一才一步步地引着皇上来见她。但请皇上圣裁,臣当真不知怡宁竟是公主。”
康熙心头的怒火被柳肆这一番话说得哪还有几分,心里满满的,都是对风离的怜惜和心疼,那是他心头念想了多年的人,可她却在他的不知道的地方,承受那么多的苦,他,无能为力。
挥挥手意示柳肆退下,柳肆叩恩谢罪,起身退去,只留下一句话,“皇上,阿离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皇上莫逼得她太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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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短短三日,无论江湖武林或是天下商界,皆生剧变。(..tw好看的小说)风家主子一举灭了风家叛乱,真正一统风家,至此往后数十载,商界太平,此为后话;而风家主子与冥门门主决战秦淮河,以风家主子大胜而收,冥门门主谨遵誓约,带领冥门门众退出中原,并在风家主子有生之年,再不踏入中原一步。而火影楼竟在此大举进攻风家各处商号,不想风家主子早有预算,不仅一举灭了进犯之人,并一鼓作气,直捣火影楼,火影楼楼主与其交手一日一夜,终败于她手,自断经脉而死,自从中原武林连着数十年再无大事,一派太平之象。而风家大名,更是远播中原武林,凡提风家之名,无不恭敬称赞。
“宁主子,宁主子。”一行人走来,来来往往之人皆恭敬无比地对着那冷艳女子行礼,微微一笑,脸颊透着几分温柔地点头应是,猛听一声惨叫,那熟悉的声音,怡宁飞快赶往那声音之处,却一下子停了脚步,望着那桃林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有些许无奈。
“风乐涯,你快把你手里那没骨气的东西给我扔了。”红衣少女白银棠脸色煞白地盯着那小人儿手里的东西,嘴唇止不住地发抖。小人儿不满地嘟起嘴,道:“不要嘛棠姨,小青好可怜的,它爹爹娘亲都不要它了,刚刚它还差点让鹰给吃了。棠姨,你让我养了它好不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红衣少女,差点红衣少女就要答应了,可是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立马道:“不好。你也不想想它是什么东西,青竹蛇哎,要是让她咬了一口,你还有命啊。你最好立刻马上地把那东西给我扔了,不然的话,小心我抽你。”
一听被拒绝了,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泪珠儿开始在眼里打转,小声地抽泣,跟冤死鬼那样地喃道:“不要嘛,棠姨都不疼乐乐了,人家就想养个宠物,棠姨都不让。呜呜……”一声一声地抽泣,头低得低低的,那模样啊,是人看了都心疼死了。白银棠当下道:“好啦,好啦,就让你养了,不过你可别让你妈知道了,不然别说你惨了,我也得惨。”小脸立刻一脸欢喜地抬起了,道:“嗯,乐乐知道的,棠姨放心。”白银棠看了忍不住地暗叹这小丫头变脸变得快,喃道:“真是的,不愧是狐狸的女儿,果然老奸巨滑,可是这事还不知道瞒不瞒得过那只狐狸。(..tw棉花糖小说网)”
“瞒什么事?”
“还不是让乐乐这家伙养条青竹蛇当宠物。”
话一出口白银棠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那声音不正是……小心转头看去,正看到一身白衣的风离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带笑,小乐涯当下给了白银棠一记白眼,白银棠暗自腹语,“骂我什么呢?”“妖孽。”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白银棠悔得肠都青了,风离双手交于胸前,悠闲自在地坐到一旁的石桌上,笑意未散,白银棠一脸媚笑地走过去道:“今天天气不错哦。”
一旁的人听了止不住地偷乐,果然是只有主子能降得住。
风离也是老神在在地道:“是挺不错的。”白银棠一下子语塞,再看小乐涯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真想哭啊。“乐乐。”一声叫唤,小乐涯惊得应声,手里那条小蛇也给丢地上了,可是,她不敢捡呐!“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吗?”风离依旧风轻云淡地说,小乐涯这下是知错地低下了头,风离道:“还记得我教你的话吗?人无信无以立。”小乐涯小步地走过去,扑入风离怀里道:“妈妈,乐乐知道错了,乐乐再也不敢了。”风离也搂着她,道:“知错就好。乐乐,天地万物,自有其生长规律,非人所能违,蛇本性阴,更非你所能轻易改之,而且,风家人口芸集,蛇虽不伤你,但又你何以保证它不伤其他的人。”
“可是,它还那么小。”小乐涯挣扎地咬了嘴唇,心头不忍。风离道:“小又如何,世事无常,若它今日无法生存,就算你将它养得健壮,将来把它放去,它一样无法自食其力,无法保护自己,同样也会死。倒不如现在就让它凭自生去,是生是死,全靠它自己。”小乐涯嘟起了嘴,风离道:“乐乐乖,妈妈知道乐乐舍不得,可是今天妈妈要教乐乐的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真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将他捆在身边,相反,让他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去面对他必须要走的人生,那才是最好。”小乐涯轻道:“知道了妈妈,乐乐会记住的。”
风离亲了她的小脸颊,笑道:“好了,回去把手洗干净了。”
“嗯”地应了一声,小乐涯跑开了,风离一阵咳嗽,白银棠心急地拍了她的后背道:“阿离没事,你的伤还没好呢,为什么不好好地在屋里呆着?雯儿师徒可都说了,你的伤如果再不好好地调养,会留下病根的。”风离好不容易止了咳,道:“没事的,我是在屋里呆着闷了,出来吸吸空气,没想到还让我碰到这事了。”一提起这事,白银棠的脸立马垮了,风离道:“你倒好,阳奉阴违的本事越长了,真当乐乐百毒不侵了,连青竹蛇也敢让她拿来当宠物养。”“我那不是没办法吗?谁让你生的女儿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啊,别说让她给你挤出两滴眼泪来,就是让你看到她们皱皱眉头的样子,让你给她们摘星星你也一定会给她们摘。”白银棠辩驳,风离道:“熙儿和乐乐真的有这般的好吗?”
白银棠当下跳到她的前面道:“那当然了,她们俩的眼睛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眼皮,睫毛弯弯,对人一眨一眨的时候最漂亮了,将来她们长大了,肯定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是吗?”轻轻谈吐,眉宇间却显出了几分忧愁,白银棠敏感地发现了,道:“阿离,青莲师太说,你还是有机会复明的,只等你的伤好些了,她就会为你施针疏通你脑中的淤血,那样你就可以亲眼见到熙儿和乐乐的模样了。”风离站了起来,道:“银棠,我并不想为难任何人,能不能复明,我更不想成为任何人心中的石头,五年不见光的生活,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对了,一会儿怡宁会带他们回来,我身体没恢复,就不出来接待他们了,就麻烦你和怡宁,多辛苦了。”
伴着一阵咳嗽声,风离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了,白银棠深叹了一口气。
视其周转之景物,观其四处摆设,康熙赞赏地点了点头,忽见门外探出的两个小脑袋,康熙唤道:“熙儿,乐乐。”小永熙和小乐涯看了他一眼,走了进来,却隔了他甚远,两双眼睛盯着康熙看,不敢接近。康熙接受着她们打量的目光,更压抑不住内心的翻腾,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两个是他的女儿,可她们却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生活了五年,五年来他从不曾参与,不知她们是喜是忧,更不知她们怎么过活,那种无法渗入的感觉,竟让他感到揪心的痛,因为这更让他想到了心头那个人所受的苦。
“他们都说,你是爹爹,你真的是爹爹吗?”其中一人开了口小声地问,也打断了康熙的思绪,康熙蹲下道:“你是乐乐?”小人儿一惊,道:“你怎么知道,除了妈妈,就连棠姨和宁姨常常认错我们,你真的是爹爹。”小人儿开心地扑入康熙怀中,康熙连忙抱住她,怜爱地道:“乐乐,乐乐。”又郑重其事地道:“乐乐,不当叫爹爹,该叫阿玛。”小乐涯一脸的迷惑,道:“为什么?”小永熙却道:“阿玛是满人的叫法。”双目依旧望着康熙,康熙伸出手道:“熙儿也过来,让阿玛抱抱。”
这是第一次,他那样迫切地想抱孩子,纵然他子女无数,却唯有她们,让他有这样的想法。
小永熙有些一愣,最后还是怯怯地走了过去,康熙将她搂入怀中,那种与生俱来的情感,在这一刻更让他清楚地感觉到了。
“阿玛,今晚乐乐跟姐姐跟阿玛睡好不好?”小孩子便是小孩子,一下子说话,乐涯就对康熙万分的亲近,缠着闹着要跟康熙一块睡,康熙小愣了一会儿,好像除了太子胤?,他从未与任何皇子公主同眠。“阿玛,好不好嘛?妈妈受了伤,乐乐和姐姐都不敢去缠着妈妈,怕打搅了妈妈养伤。阿玛还没哄过乐乐和姐姐睡觉呢。”眨着大眼睛盯着康熙,这一刻,康熙完全认同了白银棠的说法,没人能经得住小乐涯这哀求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了他。
但是他没有忽略小乐涯话中的另一件事。“你妈妈受了伤?她伤得重吗?”
小乐涯点了头道:“很重,阿玛不知道,我跟姐姐足足五天没能见到妈妈,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我偷偷听到雯姨说了,妈妈这次重伤还牵发了体内积累多年的寒气,雯姨更要借此机会完全治好妈妈体内的寒气,可这样的话会极伤妈妈元气,妈妈必须好好调理数月才能复元。”康熙听得心惊,道:“那她会不会有危险?”“会的,寒气侵体,若攻入五脏六腑,那是一道难关,加上妈妈受了重伤,根本无力护住内脏,所以就更难了。”小永熙轻轻地说,那眼底更掩盖了无尽的惧意。
“不会的姐姐,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雯姨不是亲自往雪山请回了她的师傅青莲师太吗?他们必定有救妈妈的办法,所以妈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小乐涯肯定地说,小永熙望了小乐涯坚定的小脸,终是点了头。康熙要开口,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小乐涯道:“外面出什么事了。”满脸的好奇,康熙道:“熙儿,乐乐,你们呆在屋里别乱走。”
大步流星走出,却见一阵刀光剑影,一声吆喝,“风离,你给我滚出来。”
“哪里来的女人,不仅擅闯我风园,竟敢直呼我家主子大名,快快束手就擒,我等饶你不死。”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率领着数十人站于那闯入者之前,大声喝斥。那闯入者中妖艳女子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火凤的厉害。”
“嗖”的一声,妖艳女子快如闪电,竟在无人差觉之际重伤那男子,男子吐血倒地,皆惊!“子青。”一行人将男子团团围住,那一身儒衫的青年扶住他道:“子青好生休息,这些人就交给我们了。”
缓缓放下,抽剑扬起,剑眉轻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闯我风园,伤我风家性命?”
“火影楼火凤。”
冷艳女子轻吐,再次出招,儒衫男子倾力招架,那随女子而来的三位男子也一同出手,风家人同抗,一时间战斗不休,一声轻喝,“住手。”风家之人尽数退下,冷艳女子亦是冷冷一笑,收了招式,望向声音之处,只见怡宁从众人而出,直视冷艳女子道:“火影楼火凤,你是火伊朗之女?”冷艳女子火凤道:“有点见识,看来,你该是风怡宁。”怡宁道:“我是。”不想火凤转身背对她而道:“杀我父亲,灭我火影楼的是风离,所以我要杀的只是风离,你,给我滚回去。”
怡宁的全身立即散发出了阵阵让人发颤的寒气,眯起双眼道:“要杀风离,除非先杀了我。”
只是一瞬间,身影闪动,长剑而出,火凤攻向怡宁,招抬狠辣,怡宁不肯示弱,一柄长剑亦是直指火凤要害,然而火凤武功诡异多变,怡宁毕竟功力尚浅,眼看火凤双掌带红,隐有些黑气,直击怡宁,怡宁以剑相挡,可她哪里挡得住,身体连连退,就要撞上那园中桃树,白影一闪,一掌击落她背,掌气要散,火凤大惊,再出一掌,只听“嘭”的一声,怡宁吐了一口鲜血,而她身后的白衣人也被震得后背直撞桃树,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风离。”火凤轻喃,眼露凶光,双掌竟要直击而来,怡宁撑剑要起,风离却一把推开了她,与火凤四掌双接,石破天惊,两人同时为对方掌力所伤,身体直往后落,火凤落在桃树之上,与随行而来的人见此立刻扶她而去,风离却结结实实地撞到那一旁石桌之上,脑袋更是恰好撞到那散碎石头,昏迷过去,再无知觉。另一裘白衣而落,众皆而惊,她自扶起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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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主子吉祥。”齐刷刷的人眼见那一身雪白的人儿,纷纷跪下,“不必多礼,都起来坐。”风离微笑而道,众皆称诺,整装而坐,不敢有违,风离道:“这些日子,风家多临磨难,有劳大家鼎力相助,风离在此,谢过大家了。”连道不敢,为首一身道袍的中年道:“主子如此说来,可真是折煞我等,风家乃是我们众人之家,为一家尽力,自是本份之事,莫不是主子还将我等当作外人?”
这么大的罪名,风离可不敢当啊,忙道:“哪里的话,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凡入我风家之门,自是与风离一家。只是这些日子实在累及了大家,既然大家听不得风离这客套话,风离自不再说。今夜风园摆宴,大家都尽兴。”
却听一阵欢呼,一个按捺不住的青年站起道:“主子可随我们大家一同欢庆?”
风离微愣,笑道:“我与怡宁银棠都当随大家同兴。”
这下更让在座之人欢喜不已,风离道:“今晚还有一些贵客与我们共得欢乐,大家可莫要怠慢了人家。”
“主子放心,我等皆有分寸。”群声而起,风离颔首,起身道:“好,那大家都回去各自梳洗装扮。”说完大步踏去,“恭送主子。”含笑而去,心头思绪百转千回。“主子。”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凑近,无邪地笑,缠上她道:“主子,此番念儿做得不错?主子可要好好地奖赏念儿方可。”却不想,迎对她的却是风离那略显哀伤的双眸,不敢再动,静心而立,更感觉到了风离心中的那份苦。喃喃而唤,“主子。”
风离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念儿累了,先去歇会儿,今晚可有得你闹的。”她不愿将自己的痛强加于人,她自己的事,她会解决。
被唤念儿的女子一听忙道:“好的好的,念儿不缠主子,这就回去歇息。”
点了点头,风离离去,终压不住内心的汹涌彭湃,五年了,她逃了整整五年了,那日落崖死里逃生,她更感觉那是她逃离的机会,康熙亲眼见她落崖,必是以为她已死,加上她亦在水中有所布置,他不该再对她心存任何希望,她以为,她真的完全逃掉了。可是,真的是命中注定吗?不,不是。是她自己太过轻率,从未想在天香楼的一举一动早已引起康熙的注意,而且,还有她为柳肆所出的主意。她轻敌了,亦或者是她不愿去想康熙会出现。她真的觉得五年的时间够让康熙忘记她这个人了,终还没想到,在他的心里,她终究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可能只是一种无法征服的挫败感。这一刻,她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想那一夜,她与火凤力拼,本就深受重伤的她,哪里还撑得住,若不是有念儿及时回来,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她的命,更别说不仅治好了她的内伤,更除去了压在她体内的多年寒气。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她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康熙守在旁边的那一幕。是的,是亲眼看见。她与火凤力拼摔倒时,头撞到石桌碎块,恰巧撞开积于脑中的淤血,因祸得福,她再一次看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康熙满眼血丝,脸色更是憔悴,怡宁说,自她昏迷后,他就一直守着她,三天三夜,不曾离她半步。那一刻她的心,更痛。康熙,胤?,为什么偏偏她的心里还多了一个人,如果今日她心中只存一个,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就算不敢确定康熙究竟爱不爱她,她也宁愿去赌一回,赌那千分万分的可能。但是,她放不下,放不下那个冷清的男人,她努力过,也警告过自己,可那样的后果是,他们两个更在她的心头生根发芽,到了今天,都已成了森天大树,她拔不掉,真要不顾一切去拔,她的心,也空了。(..tw好看的小说)
狠地咬了下唇,血丝流出,“阿离。”身后的声音,让风离整个身子僵住,是他,是他。
走到风离的身旁,胤?那双冷清的眼睛此时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望着她。“你还活着就好。”简洁的话语,同时却表达了他全部的感情,风离轻吐道:“我宁愿当初死了。”不敢有所停留而去,胤?感到心头锥心的痛,她的心里一样有他,所以才会这般的挣扎痛苦。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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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欢快的歌声伴着丝竹管弦而起,一曲落,莫不为那歌中的洒脱而敞开了心胸,如雷掌声和叫好声响彻了一片桃林,怡宁和同唱的白银棠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发自内心地一笑,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同,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
“主子。”远处走来那姗姗来迟的人,对众人之礼微微一笑,白银棠冲上去抱住她道:“阿离,你是最后一个到喔,迟到的人可要接受惩罚才行。”心中算计,笑得无邪,风家人早已习惯了她的所做所为,也知自家主子对她历来宠得没边,静看着。
含笑望着银棠,风离侧头而道:“白三小姐不妨直说了。”
白银棠笑得别有深意地道:“这回天下太平了,喝一杯怎么样啊?”
有些惊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康熙,与他四目相对,又迅速避开了,接过白银棠手里的酒杯,道:“风离来迟,自当罚酒一杯。”举杯饮尽,叫好声夹杂着掌声而起,白银棠却一副见鬼的模样盯着风离,看了她手里空空的酒杯,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哎,这真的是酒哎,你不是不喝酒的吗?这,又是干嘛?”“不喝酒并非不敢喝,只是不想喝。”淡淡而说,白银棠这下是被人勾起了好奇心了,张口想要问个明白,怡宁抢过唤道:“银棠,你的烤玉米好了。”
一听这话,白银棠立刻冲了过去,喊道:“谁也不许动我玉米。”
“棠主子这玉米烤得可真好,可要分我们一份才行。”因风离而来的沉寂一下子被打破了,风家人又开始了他们适才的欢乐,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无不能言。
怡宁走近风离,轻声道:“何必为难自己。”
笑而不答,取过酒递予怡宁,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们喝一杯。”怡宁欲言,风离不容她再说,硬将酒塞到她手里,自己拿过一坛,昂首而饮,怡宁望着她,心知她心头的苦,耐何半分也帮不上。
“怡宁,莫如烈是真心爱你的,别让一个再不相干的男人毁了你一生的幸福。嫁给莫如烈好吗?”风离背对着怡宁轻说,若不是怡宁离得她近,怕也听不到她的话。心头渗出苦涩,为自己,亦为风离。“好。”双唇微启,她已答应了,风离回头一笑,眼中隐隐闪烁着泪花,未待怡宁动声,她却已单膝跪在康熙面前,哀求地道:“让怡宁嫁给莫如烈好吗?”
她的举动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同样有人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明明白白。
康熙看到她倔强的眼眸中带着晶莹的水珠,心,止不住地作痛,身比心更快地作出了反应,轻吐一字,“好。”风离欢喜对他,露出了自他们重遇后的第一个对他的笑容,道:“谢谢。”康熙第一次感觉到心头的那份悸动是那样的强烈,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为她这一笑,他宁愿折寿。
“皇上,能再给阿离一次机会吗?”似乎有所决定地开口,康熙微怔,风离再道:“皇上,愿再宠阿离一次吗?”
完全呆住了,风离眨了眨着泪珠的双眸,“这一次,阿离……”打断了风离的话,康熙执着她的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新觉罗?玄烨,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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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柔柔地抽出环搂着怀中人的手,凝视着她安祥的睡颜。五年了,他终于得偿所愿,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样美好的诗句,可他活了几十年,从未真正体会过那样的感觉。直到遇到眼前这个人儿,他的离儿。
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放在心上了?在第一眼见到她。不是,亦或是在见到她的画像前?不,是在更早。当桑罗一遍遍地提起她的名字,一次次地拿来她的书信,一声声称赞着她的聪慧,他的心里,就种下了她的影子,在那段时间,在他没有见到她的画像前,他就曾一次又一次地勾勒着她的模样,但是不管想得再多,都不比亲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那份震憾,她并不美,在他所见的女人中,甚至连中上的姿色都不算,可是,却是在那一刻,他心里的声音一遍遍地说,他要这个女人,一定要。
随着对她的认识,他更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她的生活,五年前眼见她坠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五年来他从未忘过,可不管心里有多痛,在重见她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只想留住她,永远地留住她。
伸出手轻柔地碰触她的脸颊,心里洋溢的是一种叫幸福的东西。“离儿,离儿。”不由自主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迎对那一双带着矛盾的眼睛,却已不在乎。凑过去,吻向她,怀中人挣扎地推开他,道:“不行,等一下你要回行宫了。”只怕天底下也唯有她在这时拒绝他。无奈地叹息,不舍地道:“离儿当真不跟我一块回去?”
是的,不自觉间,在她的面前,他不愿称朕。“皇上……”“玄烨,离儿要叫我的名字。”打断风离的话,扳过她的脸霸道地说,风离无力地妥协,“你说过不逼我的。”康熙抿了抿嘴,道:“好,但是,在我回京之时,离儿必须跟我一块回去。”风离想要拒绝,迎对康熙那双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睛,再也说不出个不字,道:“好,但是我还是住长门宫。”康熙瞅着她直看,风离道:“你不是刘彻,我也不是陈阿娇,我要住长门宫,因为那里让我觉得舒服,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这样直接了当,让康熙想要另作打算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明空着急的声音道:“主子。”心知明空的风离当下推开康熙,随手取来一件披风披上,道:“进来。”门推开了,明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风离的面前,递上一张纸,没想到风离一看,竟是满脸的怒色,随之大步踏出,明空急唤:“主子。”却只能追上,顾不得一路走来各人眼中的惊讶,风离直奔白银棠所住的小院,更没让人开门地直接闯进去,捉起正睡得正香的白银棠,连名带姓地道:“白银棠。”
白银棠被人吵醒,不满地道:“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一阵水声,一杯茶水洒在她的脸上,这会儿白银棠要是还没醒就不是人了,一肚子的火却在面对风离的怒脸时全没了,认识风离五年了,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就说前些日子,风家都关系到生死存亡了,可人家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但是现在这副黑脸,可见气得不轻,而且很明显的,是跟她有关。
“我发誓,我没做什么坏事。”赶紧表态,但是没想到风离竟气得拍案,白银棠也随着桌子抖了抖,咽了咽口水,她不会打人?摇了摇头,不会不会,他们家阿离一向性格良好,从来不会打人的。
“我问你,那日你去天香楼前还去了哪里?”风离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白银棠老实地道:“赌场。”眯起了眼睛,带着浓重的威胁气味,“一五一十地给我说。”白银棠哪还敢废话啊,赶紧把事情从关到尾的招了,这下还得了,纷纷赶来的人听到风离一声怒吼,“白银棠,你竟然敢拿我当赌注,你可真是敢赌啊。”
“嘭”的一声,看样子是桌子光荣退休了。白银棠急道:“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哪知道那个白痴的家伙竟然什么也不要,就是要我压你,我是给他激得没办法,也就是嘴上那么一说……”“嘴上那么一说,你倒是看看这是不是你嘴上一说就完的。这里是江南十大富甲联名来信,就因你的随口一说,三天之后,洛天琪就要来风家娶人。”风离努力地压下心头的火递了手中的纸给白银空中楼阁,白银棠接过一看,快哭了道:“这怎么办呐?”“怎么办,现在倒是知道为难了。赌的时候你倒是威风八面,告诉你,商家最重诚信,就算今天你出门说你再不是风家三位当家之一,风家也必须负起这个赌注,若不然,风家必毁。”风离冷冷地说。
这下白银棠更慌了,可怜兮兮地瞅着风离,“阿离,那怎么办呐?”风离冷哼一声,道:“怎么办。如果你没办法圆满解决这件事,那么三天后洛天琪来娶人,就由你嫁了,别忘了,你也是风家的主子。”
挥袖而去,白银棠拉住她的衣角不放,拿着手里的信,一脸的哭相地无声哀求着她。偏偏风离少有的无动于衷,别过脸去不看她。没来得及梳洗的怡宁赶来看到就是这一幕,道:“出什么事了?”风离不答,白银棠是不敢说,怡宁抽出她手里的信一看,咯咯地笑了,惹得二人都瞪了她,怡宁摆摆手道:“抱歉抱歉,我实是忍不住。银棠,你这手笔是越来越大了,连咱们这风家的中流砥柱都压了。”
白银棠黑着脸瞪她,咬牙切齿,一副怡宁要是再敢说一句,她非咬断她脖子不可的样儿。
怡宁当然明白这意思,迎向风离道:“阿离打算怎么办?”“怎么办,她惹的事让她自己解决,我懒得管。”“不是啊阿离,你不能见死不救。”白银棠死不放手地说,风离哼了一声,冷眼扫了她直捉着她衣角的手,“放开。”“不放,死也不放,你得救我。”死死地缠上了风离的腰,风离挣扎着,两人这么一拉一扯,只听“嘶”的一声,竟扯破了风离颈间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夹杂着一些花辫大小的吻痕,白银棠和怡宁看得微惊,然后不言而明地暧昧笑了,风离一把抽开,将披风拉上藏好那些瘀痕,道:“如果你没办法解决,就像我刚才说的,身为风家主子的你,就嫁了。”
再不给白银棠任何机会地离去,白银棠一阵哀嚎,捉狂地直捉着头,道:“怎么办,怎么办呐,难道真让我嫁给那个狗屁洛天琪。啊!”大叫一声,真可谓石破天惊,群鸟惊起,怡宁忙捂住耳朵,免受荼毒。可随之白银棠紧捉住了她,哀求地道:“怡宁,狐狸不帮我了,你得救我。”
怡宁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道:“爱莫能助。”
白银棠咬牙切齿,怡宁看在眼里,眼底闪过笑意,“不过,狐狸不是已经告诉你怎么办了吗?”一愣,白银棠脱口而道:“哪有啊,她不就是让我这个风家主子之一的嫁了。咦!”话一出口,恍然大悟地看向怡宁,怡宁笑着点头,白银棠扑上去抱住怡宁道:“怡宁,我爱死你了。”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怡宁恶心地推开她道:“别离我那么近,我对你没兴趣。”
呵呵地笑了笑,忍不住往怡宁那儿抛了个媚眼道:“我可喜欢你喽。”怡宁打了个冷颤道:“疯女人。”被人骂的主儿听了不怒反笑,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翘起腿道:“阿离,阿离,还是我们家阿离最好,再怎么生气也总不会把我往火炕里推。”怡宁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一天到晚地给人找麻烦,你倒最自在。”白银棠腾地一下坐起来,笑眯眯地道:“怎么一大早的口气酸溜溜的。哎,昨天晚上过得还愉快吗?瞧瞧你身上那些东东,跟阿离那是如出一辙。”
闻声迟迟而来的人听到这话,都停下了脚步,脸色也变了。
怡宁没辩驳,习惯地哼了一声,白银棠也不管,色眯眯地道:“小姐,别忘了你还是个病人,让你家那个家伙轻点,这可是关系着你们一辈子的幸福哦,千万别因小失大。”笑得越发的暧昧,怡宁早习惯了她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语,没什么反应,可门外那些人听了表现可就不怎么好了。脸色煞红,禁不住地死攥着帕子,想要当作没听见这话。
“一个没嫁人的女孩子,你说这话倒是顺溜得很。”总忍不住调侃一下,侧靠在椅背,冷眸望着白银棠,白银棠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男欢女爱,那叫天经地义,也就是那些伪君子才藏着掖着留在心里乱想,最后弄出大乱。你让他们一个个老实说了,难不成他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怡宁闻之大笑不止,摆手道:“也就是你,要是别的人呐,我看早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白银棠不管,爬上去拽住她道:“老实说,那天晚上你跟阿离到底说了什么,她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啊?”怡宁背过身不对她道:“你真当她是神了,憋了多少年了,能不好好地发泄一下吗?”擢了擢她,惹得怡宁一瞪,白银棠道:“不是那意思,她要是一哭就开心了,她就是天天哭我也乐意看。”“心还真够黑的,要阿离天天哭。”
躲开白银棠,坐旁边的椅子上,白银棠道:“谁心黑了,我这也是担心啊,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可我又不敢问。哎,你知不知道啊。”
又要攀上怡宁,怡宁道:“白银棠,别年纪轻轻跟那些三姑六婆差不多行不行,八褂。”动作一下子停了,使劲掐了怡宁的手,痛得怡宁跳起来道:“白银棠,你整个疯狗乱咬人呐。”白银棠道:“你管我,反正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要不然,我就把你跟莫如烈的事全抖出来。”“你威胁我?”半眯起眼睛,闪烁着阵阵危险的气息,白银棠道:“就是。”
怡宁哼哼了两声,纤细长指点了白银棠的脸道:“银棠,你说要是有人告诉你已经死了两年的公主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会怎么样啊?”怎么样?白银棠思考了一下,摇头,怡宁道:“这可是关系着皇家的名声的,所以不管事实与否,这只能是假的,皇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那个散播谣言的人。”说完不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白银棠缩了缩脑袋,怡宁满意地笑了,道:“而且,阿离说,五天之后我要在白府出阁。”
“什么,什么?”白银棠以为听错了,直盯着怡宁,怡宁道:“昨天他已经跟阿离正式提亲了,所以五天后,我们要成亲了。”白银棠急道:“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他们怎么会答应?”怡宁敛了笑意,沉重地道:“因为阿离。”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银棠叹了一口气,怡宁道:“成亲之后,我们会偕伴天下。”
白银棠怔了怔,道:“不嫁行不行?”
摇了摇头,白银棠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嫁了,阿离只怕也没办法在江南呆下去了,那我不就成了孤家寡人。”怡宁没有作声,沉寂!走出房门,迎向门口的人,呆住了,她们可不正是德妃和四福晋那拉氏。
咬咬唇要退去,德妃却唤道:“宁儿,你当真不想跟额娘说说话嘛?”
停了停,怡宁道:“额娘,不说,也是为你和四哥十四弟好。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无须为我担心。”再不停留,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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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目送那两匹马儿的远处,心头的重担,放下了,怡宁,怡宁总究可以幸福了。想到那个放任这一切的人,康熙,康熙。心头一遍一遍地喃叫着他的名字,他放了怡宁,不管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总有一丝因她,所以,她愿意给他们彼此一次机会,她会试着留在他的身边,更试着淡忘心头的另一个他。踏上了马车,轻吐:去行宫。
康熙四十二年,康熙巡幸山东,恰遇大火致火为灾,帝怜,令:每被火房一间,赏银三两。其后,视山东多处,民生不如往,下令:德州、平原、禹城、齐河、历城、长清、恩县、夏津、武城、馆陶、临清、博乎、堂邑、聊城、东阿、阳谷、寿张、滕县、峰县二十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地丁钱粮著通行蠲免,济南府属之海丰、利津、沾化,衮州府属之宁阳、滋阳、泗水、金乡、单县、曹县、郓城、血阜、费县十二县去岁农收歉薄,康熙四十一年未完成钱粮亦通行免征;其去岁曾被水之东平、新泰、蒙阴、沂州、沂水、莱芜六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成钱粮亦全免,其泰安、郯城、鱼台、汶上、嘉祥、巨野、济宁七州县虽未成灾,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俱著蠲免,四十二年地丁钱粮,著分三年带征……
“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童稚的叫唤声传来,随之而入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而康熙听到这声音,止不住地咬牙切齿,低头看书的风离听到这声音也抬起了头,看到康熙的模样,笑了,康熙放下手中奏章,瞪大地眼睛望着小跑进来的人儿,小人儿扑进风离怀里,道:“妈妈,妈妈,乐乐好想妈妈哦。”
风离温柔一笑,捉过她额前一小撮头发,道:“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熙儿呢?”小乐涯嘟着嘴道:“姐姐在看书,都不陪乐乐玩,所以乐乐自己一个人过来找妈妈。妈妈,你陪乐乐玩好不好?”
刚要应声,康熙暗咳了几声,道:“乐乐,你妈妈身子还没恢复全,不能太劳累。”
小乐涯一听失望地低下了头,风离看在眼里,哪里忍得住,想要开口,不想康熙又道:“乐乐可以去找十三哥玩,如果十三哥不肯,乐乐就说是皇阿玛的圣旨。”小乐涯一听立马有了精神,谄媚地道:“谢皇阿玛,皇阿玛最疼乐乐了。妈妈,乐乐走喽。”
小影一下子没了,风离想要拉她嘱咐几句也来不及,转对康熙,唤道:“玄烨。”(以后就称康熙玄烨了)玄烨哼了一声走来,道:“难得一时清静,难道还让她们打扰不成?”“乐乐还是孩子。”风离无奈地说,康熙咬牙切齿地道:“她们霸得你还不够久嘛,你回来才五天,就已经有三天陪着她们睡了。”想到那日在行宫前看到风离,内心的激动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唯一的想法就是抱紧她,再也不放开。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太忙了,而他们的女儿更是紧缠着风离不放,这让他这心里如何平衡啊。
“我们历来如此。”风离无力地说,玄烨不管不顾地抱起她,风离一阵惊呼,道:“你疯了,这大白天的……”玄烨吻住她的唇,不断地索取她口中的芳香,温柔地将她置于床上,再看她泛红的双颊,眼波流动,真真是美得惊人。凑近吻着她的耳畔,喃道:“这些日子若不是念着离儿身子未愈,我又岂会忍得如此辛苦,所以离儿,你得好好地补偿我,今日,我不忙。”
哪里由得风离再说拒绝,身子覆去,一室柔情。
天一阵昏暗,似是要有一场大雨到来。明空走到坐在窗前的风离面前,道:“主子,要下雨了。”风离看了看天,道:“是啊,要下雨了。”雨水滴滴答答的下了起来,风离却还是未动,明空连忙上去关了窗户,道:“主子,下雨了你也不避避。”这时,玄烨走了进来,明空一惊,赶紧道:“皇上吉祥。”玄烨似是心情不好,道:“都出去。”明空一顿,李德全对她做了个眼色,明空道:“奴婢告退。”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退了出去,风离迎上去,玄烨恼怒地一挥手中的奏章,道:“索额图,该死的索额图,他竟然反朕,他竟然敢反朕。”风离一顿,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走到玄烨的身边,轻轻地解开他的外衣,康熙一下子捉住她的手,道:“你不怕吗?”风离迎向他的眼睛,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会把所有的威胁都除去的不是?”那双只有相信的眼睛,玄烨抱住了她,过了许久竟笑了,道:“离儿,我的离儿,你竟是这样的相信我,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康熙的一生都不会有万一。”风离打断了康熙的话,玄烨看着她,道:“此生有你,夫复何求。”风离抚过他的脸,道:“阿离得你此情,亦无欲无求。”玄烨道:“离儿和我一起回京如何?”风离毫不犹豫地道:“好。”玄烨微顿,道:“不问我回京做什么就答应了?”风离道:“平索额图。”玄烨的双眼微眯,道:“倘若离儿是我的敌人,那真是大患。”风离的心一颤,她忘了,玄烨从不允许,有人威胁他的皇权,而她,风家,已经是他的心头大患。可是,她想要知道,如果有一天,要他在她和皇权之间选一个,他会要哪个。
咽了咽口水,风离道:“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你,你会怎么做?”玄烨一惊,他似乎没想到风离会这样问,看着风离,过了许久才道:“离儿,朕是皇帝。”风离的心一下子冷了,心里不住的骂自己傻,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不是,可是却还是要问出来。不会骗骗自己,更不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不顾一切地刨根究地,最后,只是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而已。
玄烨看到风离的脸色不对,刚要开口,风离改了称呼道:“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起程?”玄烨看了看她道:“今晚。”风离道:“阿离还有些事要交代,想先回一躺风园,我会在今晚赶回来的。”玄烨没什么好说的,道:“好。”一下子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人齐开口道:“皇上,离儿。”两人互视,玄烨道:“离儿想说什么?”
风离笑了笑道:“没什么,阿离只是想说先去收拾一下东西。”说完转身就去,玄烨从后抱住她,道:“离儿,你是最好的。”风离心里不住的说,在你的心里却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是可以随时牺牲的。轻轻地掰开玄烨的手,道:“时候不早了,阿离先回去了。”
没有回头地离去了,玄烨感到一阵不安,唤道:“离儿。”风离停下了,却没有转过身,只是道:“皇上应该还有些事没处理,阿离就不打扰了。”玄烨的心更加的不安了,可是风离已经走远了。
风离走出了属于玄烨的那座院落,竟感到一阵脱虚,只有扶着墙才勉强站稳,她的身体,为什么还是这么弱。一下子沿着墙软下,坐到了地上,白银棠和胤祥,胤?,还有四福晋那拉氏走过来,看到她坐在地上大吃一惊,齐唤道:“阿离。”慌张地冲过来,白银棠更是扶住她整个人慌张地道:“阿离你怎么样了?”风离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摇摇头道:“我没事,你跟我去个地方。”
捉住白银棠的手勉强站起来往外走去,胤?抓住她道:“你的身子那么弱,你能去哪里?”风离只是静静地挣开他的手,拉着白银棠离去,胤?呆住了,胤祥看这情形,道:“四哥,你……”胤?的双拳紧握,胤祥一下子明白了,那拉氏道:“爷,这里人多口杂,你不便跟去,还是我去。”
没等胤?开口,她已经跟了上去,胤祥回过神道:“四哥,我也跟着去,和四嫂有个照应。”胤?道:“小心。”胤祥点点头,跟了上去。
风离拉着白银棠出了行宫,上了马车,白银棠看她脸色极不好,道:“阿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风离道:“银棠,我不想说,你让我静一静好吗?”闭上眼睛,靠在车上养神,白银棠自然没再开口,马车不断地行驶,车驾前的飞雪和明空相互看了一眼,都为风离担扰。
马车行驶到了一处效外,在一座幽雅的房子前停下,明空转向马车道:“主子,到了。”揪起车帘,风离睁开眼睛,白银棠出了马车,跳下地,风离走出来,明空扶着她下来,这时,一个白衣女子自楼中走了出来,道:“恭迎主子,棠主子。”白银棠看向她,不禁一惊,这个女人,正是和风离长得一模一样风念儿。
风离道:“念儿,他们交给你了。”女子笑了笑道:“主子放心,念儿一定办好。主子的身子太虚,只怕支持不了多久,请主子服下这粒药丸。”女子拿出了一粒红似血的药丸递给风离,风离拿过一服而下,走了进去,白银棠追上问道:“阿离,念儿她不是离开了吗?”风离道:“是,不过我又让她回来了。”不明地眨了眨眼睛,风离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白银棠也不想再问,转过话题道:“阿离,为什么念儿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她到底是谁啊?”风离道:“她就是那只狐狸。”呆住了,白银棠吐道:“狐狸精。”点点头,风离道:“是的,五年前我和你一样吃惊,可是,这是一个事实,念儿她的的确确是狐狸精,也是因为她,所以我才让乐乐自由地出入任何地方。”
白银棠接受了,随之又道:“那她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风离道:“我们也不知道,念儿第一次幻化成人形时,就是我的样子。”白银棠吁了一口气,看着风离道:“真的好神奇哦,我的身边竟然一直有一只狐狸精。”风离笑了笑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你,还有怡宁,一方面是因为念儿还不能在白天幻化成人形,另一方面也是怕你的孩子性坏事,这些年来,有许多事,都是念儿代我去做的,如果让人知道风家有两个主子,无论对你对我,都不件好事。”白银棠吐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你最怕我这张嘴。”
风离拉起她走,道:“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识见识赌场吗,今天我就如你所愿了。”白银棠不住地翻了个白眼,道:“得了你,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是无事不登三宝的主儿,去赌场八成是有事做。死狐狸,只知道把话说得那么好听。”风离笑了,道:“好了,换好衣裳咱们就走。”
进了间房,好几个侍女已经捧着衣裳等着她们,一见她们进来,恭敬地道:“两位主子请更衣。”风离轻应了一声,和白银棠各入屏风,不消一会儿,两人皆是一身男装出来,可都是风度翩翩的男子。白银棠看风离而笑道:“这位公子有礼。”配上一个半礼,一旁的侍女看了都不住地笑了,风离打开手中的扇子,勾起一抹笑容道:“公子客气了。”
那个若即若离的笑容,让白银棠不住地看痴了,风离挥挥手道:“银棠,我们该走了。”白银棠这才回过神来,却道:“阿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爱你?”风离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白银棠上前抚过她的脸颊,看着她道:“你可知道,你的笑,是多么的美,多么的让人想要捉住,如果你是天使,就让人想要折断你的翘膀,让你永远也飞不走。康熙,他是皇帝,定然有着更强烈的占有欲。可是,你想要飞,又有谁能拦得住你。你决定的事,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所以你会为你爱的人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也无怨无悔。爱上你的人是福,亦是祸,因为他们捉不住你,捉不住。”
风离的目光看向远方,道:“如果有人想要折断我的翘膀,从而留住我,我不会,永远也不会认命。”转向白银棠,白银棠笑道:“我们都一样的不是?我喜欢上了胤祥,胤祥想让我嫁给他,我不愿意,更多的原因就是,我们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个自由的空间,可以让我们快快乐乐地活着,过我们可以自主的生活。可是,胤祥,他的倔强,他心里的委屈,都让我心疼,他只能信任他的四哥,可以放肆爱的只有我,所以,我为了他,愿意放弃我的自由,只想陪着他,过一辈子。”眼中闪着泪花地看向风离,风离拭过她的泪,道:“银棠,你和胤祥会幸福的,就算让我付出一切,我也会让你们幸福的。”
白银棠捉住她的手摇头道:“不用你来守护我们,我们自己会让我们幸福,而你也要让你自己幸福。”风离抽回手,道:“银棠,我和你们不一样,永远也不一样,我爱上的人,心里更重要的是江山,而我,只是可以随时牺牲的一个女人。”白银棠一惊,风离道:“刚刚我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他,他会怎么样,他告诉我,他是皇帝。”苦涩地一笑,道:“他不懂,只要他的一句话,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把他想要的给他,永远也不会威胁他丝毫。”白银棠抱住了她,哭泣地道:“阿离,对不起,对不起,你这样百般的呵护我,我对你的事却一点也帮不上。我们不进宫了,我们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哪儿也不去了。”
风离摇摇头,强忍着泪道:“傻瓜,我自己的事而已,不关你什么事。好了,我们该去赌场了,今晚,我就要和他回京,临走前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你和我一起把他办好。好吗?”白银棠点点头,风离为她拭干泪,轻轻地笑,明空和飞雪进来了,明空道:“主子,念儿已经把四福晋和十三阿哥引开了,我们可以走了。”风离道:“你这几天一直没好好休息,就不必跟我们一起去了,让飞雪和星雨跟着就够了。”明空应道:“是。”
风离起步而去,白银棠拭干了泪跟上去,飞雪随后。门口处,星雨已经在等候,风离和白银棠一上马车,星雨立刻驾车而去。
停在那可以称之为豪华的赌场前,白银棠看着不住地道:“这真的是赌场吗?好大啊!”星雨道:“棠主子,这可是主子亲自督建的赌场,自然是上好的。”白银棠看向风离,风离已经举步走入,守门的人要拦住她,星雨上前不知拿出了什么,他们立刻恭敬地让风离进去,白银棠回过神赶紧跟上,飞雪的双目闪出一丝坚定,跟上。
进到里面,更让白银棠吃惊不小,天哪,里面的装饰根本和现代她在电视里看的赌场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电子装控,还有一点的古香古色。白银棠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风离的目光停在了这赌场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身上,一个华丽衣着的男子走到风离的面前,道:“主子,就是他在这四天的时间里赢了我们三百万两银子。”白银棠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天哪,三百万两哎,这是什么人呐。目不转睛地盯向那个书生,风离道:“你们在这儿好好地呆着,我去看看。”
走到那个赌摊前,站在那个书生的旁边,书生看了她一眼,又转向正在掷色子的台上,掷色子的男子一停手,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书生,书生勾起一抹笑容,将手中的财物都丢到那个大字上,道:“大。”所有人都一下子把银两银票放到那个大字上,对男子道:“开啊,快开啊。”男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风离将一张银票放到小字上,道:“我买小。”众人都看向她,书生不住地皱眉,风离看向男子,道:“开。”
男子似是得了定心丹,开了,一看大喊道:“小。”风离笑了,众人却是一阵哀吼,书生道:“公子好本事。”风离道:“先生也不赖,只是也太赶尽杀绝了。”书生冷哼了一声,道:“公子可敢跟书生一比?”风离道:“乐意之极,先生请随我上二楼。”
没有等书生的回答,风离已经走向二楼,白银棠和星雨飞雪,还有那个前来迎风离的华丽衣着的男子也随上了。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也上了二楼。
幽雅别致的房间,风离坐在一张大桌前,书生上来了,风离道:“先生请坐。”书生笑道:“公子好生气派。”风离道:“先生过奖了,请。”书生在风离的对面坐下了,风离道:“星雨,上茶。”星雨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书生面前,笑道:“先生请用茶。”书生倒也不客气,端起茶便饮,风离看着他,道:“这茶如何?”书生道:“一般而已。”
白银棠不住地翻了个白眼,真是别扭,明明这茶合他味口,就是说一般,假。不住地弄响手中的茶杯,书生看了她一眼,风离道:“邬思道,江南扬州人氏,十五岁高中秀才,同年参加科举,因不肯贿赂主夸官,被人诬告科场舞弊,流放宁古塔,终生不得参加科举,太皇太后死时,皇帝大赦天下,得以复返扬州,但再未出仕。先生,我说得可对?”
书生的脸色一变,风离笑了笑,道:“先生,我们来赌一局,你赢了,这座赌场就是你的,你若输了,希望你能帮我办一件事。你尽可放心,此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让你一生所愿得以实现。”书生道:“好,我早知道这赌楼的主人不凡,却不知竟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书生就和你赌一局,一局定输赢。”
风离道:“那依先生说赌什么?”
目光迎向书生,书生道:“掷色子。谁掷的点子最大,就算谁赢。”风离道:“好。飞雪,去拿色子来。”不过一会儿,飞雪拿着色子进来了,风离道:“先生要不要验验这色子?”书生道:“不必了。我先来就是。”从飞雪的手中夺过色子,往空中一抛,一定在桌,打开了,脸色一变,风离道:“六六五。”书生看向风离,风离却笑着,书生不得不道:“公子真是好本事,书生服了,这局,书生输了。”
说完就已经跪下了,风离连忙站起来道:“先生如此大礼,我怎么敢当,快快请起。”意示星雨扶起他,星雨当然照办,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礼,我家主子最是不拘礼数的。”书生看向风离,眼中只有敬重,风离道:“先生,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说了,你要的明主已经出现,便是四贝勒胤?,我想先生一定和他接触过了,不必我多言,希望先生不要再沉溺过去,好好的发挥所长,辅助一代明君才是。”
这更让书生惊讶不已,道:“公子竟连这也知道。”风离一笑道:“先生不必惊讶,我自有我知道的来由。你我自此一见,你随四贝勒入京,我们自是不会再见,望先生切莫和任何人提起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对书生一躬,书生更是不明了,道:“公子这是……”风离道:“先生不必多问,在下如此自有在下的原因,还望先生应诺。”书生道:“好,书生定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公子。”风离笑了,道:“多谢先生,你我就此别过了。”
书生看着风离和白银棠等人离去,那心里是有千万疑惑,但又无人为他解惑,突然看到风离那异常纤细的手指,再想起了她的声音,大惊,这样一个人,竟是一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她不是他即将辅助的人的朋友,那将是大患。
风离和白银棠出了赌楼,上了马车,白银棠看了看风离道:“阿离,你的心里不只康熙,还有那四阿哥胤?对吗?”风离看了看她道:“对。”白银棠咬了咬嘴唇,道:“你心里的苦竟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风离捉住她的手,道:“如果可以,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可是,天不让我平凡。当年我离开皇宫,逃开了所有的爱恨纠缠,但是,还是让我再遇到了他们,所以我不逃了,生也罢,死也好,我只想搏一次。”
白银棠道:“你想怎么做就去做,我会永远都支持你的。”风离笑着点点头,“我想整理风家所有账目,在他平定索额图之乱后,把风家半数的产业都给他。”白银棠无所谓地道:“风家是你创的,钱而已,没了一样可以再赚,只要你认为你做得对,那你就去做。”说着也笑了,风离激动地抿了抿嘴,握住她的手,道:“谢谢,谢谢你们,若没有你和怡宁,只怕我早就已经捱不下去了。”
反握紧风离的手,白银棠道:“说什么话呢,若是没有你,我看我跟怡宁早就死翘翘了才对。你别再道什么谢喽,不然我可要翻脸了。”
一笑,风离点了头,白银棠道:“阿离,一定要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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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无声无息的人来来往往,趋着夜色进了城门,其中最是惹人注意的是这众人中间的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四十来岁,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他所显示出的老成,透露了他真实的年龄。女的一身江南女子打扮,白衣如雪,也就二十岁来着,容貌并不出众,但她的脸色平静,神情自然,那双带着灵魂的眼睛只是有着太多的沧桑,让人看得禁不住地觉得心疼。
进了一座大宅,已有人在恭候,男子开口就问道:“现在的情势怎么样了?宫中的太后如何?”那个着着官服的男子道:“回皇上,索额图尚不敢拿皇太后如何,臣早已在宫中安插好了眼线,一有什么消息他们会立刻回报的。”
这可不正是玄烨和风离。
玄烨道:“只要太后无碍,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曹寅,你有什么想法?”风离一听,目光看向那男子,打量了一会儿,原来这就是曹雪芹的爷爷曹寅呐,有几分书生气质的,玄烨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寅看,顾不得曹寅在说什么,只是唤道:“离儿。”风离回过神来,曹寅也停下看向风离,又看了看玄烨,玄烨一转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出太后吗?”曹寅不由一惊,风离想了想道:“让我进宫。”玄烨毫不犹豫地道:“不行。”
曹寅更是惊得目瞪口呆,风离笑了笑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进宫保护皇太后她们的安全,你就放心地处理索额图的事。”玄烨道:“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曹寅的目光再次移到风离的身上,皇上,皇上竟然在她的面前称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啊?
风离道:“现在索额图不对太后怎样,不代表他永远也不会。你的顾虑只有太后和后宫的妃嫔皇子,这点索额图也很清楚,如果索额图知道你已经回京,他一定会以皇太后一干人来威胁你,那时候,只是让你两难,也对你不利。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玄烨道:“我会让人回宫保护皇太后的,不一定要是你。”风离道:“你觉得会有人比我更合适吗?”玄烨一下子无语了,风离的才能,应变能力,无疑都万里挑一的,若说真的,只怕他的朝中,无人能比。
曹寅直盯着玄烨看,他还从来没见过谁把皇上堵得这么哑口无言的。
玄烨道:“好,朕让你回宫。不过朕也有个条件,你一定要,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将一只雕着龙纹的玉镯子戴入她的手中,康熙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一辈子也不许你摘下。”风离看了看,笑戏道:“这是皇帝专用的,我带着,会不会让人砍脑袋啊?”玄烨道:“朕是皇帝,我送给你的,谁敢动你。”
风离笑了,玄烨看着她,风离也看向他,这一刻,她忘了一切,只想帮这个男人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将来会怎么样,她想放下,等这都过去了,再。道:“皇上一切小心,阿离会在宫中迎接你。”玄烨看着她,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风离笑了笑,轻轻地挣开,血薇道:“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风离应了一声,转过身,离去了,玄烨看着她消失,曹寅道:“皇上,她是?”玄烨回过神道:“朕的风离。”
曹寅更是一惊,博而济吉特氏?风离,风离格格,那个让皇帝魂牵梦萦了五年,也让后宫一直暗传的女子,他真的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临危不乱的镇定,还有陛下那股子的焦急,这个女子果然不简单。
玄烨道:“曹寅,立刻反击。”曹寅偷看了玄烨一眼,道:“是。”
风离带着飞雪、血薇、星雨进了后宫,对后宫,她毕竟住过一段日子,虽然没有完全熟悉,但这去太后?宫的路她还是知道怎么去的。夜色掩盖之下,血薇在前,风离居中,飞雪星雨在后,风离突然拉住血薇,连忙避到一边的墙角,一群军队自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巡逻过,血薇不住地抽了一口冷气,刚刚要不是风离发现得快,让这群人发现她们,那她们的小命可就休矣。星雨瞪了她一眼,血薇扮了个鬼脸,风离扯了扯她们,让她们安份些,两人当然立刻安份了,可是,一阵声音传来道:“什么人?”
星雨和血薇飞雪立刻一脸戒备,准备随时出手,可是风离却按住了她们,一个男子自屋中走了出来,一个身穿宫服的年轻女子也从墙角中走了出来,身子不住地颤抖,想是因为害怕。
男子一看女子微微一惊道:“是你。”宫女看向男子,轻轻地唤道:“公子。”男子的脸突然变得极其的扭曲,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宫女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道:“奴婢只是不放心公子一个人出来,所以才跟来的,奴婢不是故意偷听公子的心事。”男子走向宫女,道:“那就是说,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宫女连忙跪下了,道:“奴婢知罪了,奴婢知罪了,求公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男子笑了笑,扶起宫女道:“小茹,你知道吗,你和她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你比她多了几分妩媚,而她永远也不会像你这样轻挑,更不会把身子随便的给人。”
长指抚过宫女的曲线,然后伸入宫女的衣内,宫女被吓得惊呼了一声,男子却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她的脖子,轻声的道:“小茹,来,取悦我,用我教你的办法取悦我,公子现在就想要你。”宫女大惊,道:“公子,这是御花园,会有人来的。”男子吻着她和耳垂,道:“小茹不怕,现在的皇宫是我赫舍里氏的天下,不会有人来的。来,难道你不想要公子吗?”
用那坚挺的部位碰触宫女最柔软的部位,宫女发出*的呻吟声,可是,风离和飞雪星雨的脸色都变了,这人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在这儿,那个交欢。血薇却是满脸好奇地看着,风离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击出了两粒石子将他们打晕,道:“走。”毫不停留的走,血薇是一脸的失望的跟上,道:“主子,你又何必要打晕他们呢,这种场面可是难得一见的。”风离停下脚步看向她,血薇道:“我们苗人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的规矩,只要我们互相喜欢,都会先行了这合欢之礼,再去拜见双方的父母,所以这种场面在我们苗缰,也不算罕见。”
风离道:“你去带那个男的一起去慈宁宫。”血薇没明白过来,一顿,风离道:“他说他是赫舍里氏的人,又能在这皇宫这般放肆,想必是索额图之子,留着他或许有用。”血薇应道:“是。”便走回去一把捉住那男子,拖着走到风离的身边,道:“星雨,帮帮忙。”星雨道:“还是你自己来好了,我保护主子。”说完就紧着贴风离,血薇看向飞雪,飞雪道:“我不扶这种败类。”血薇那个气,看向风离,风离道:“你可以应付的不是?”
她能说不吗?血薇气鼓鼓的扶着男子走了,风离笑了笑。
偷进了慈宁宫的内室,血薇把那男的一丢到地上,原本沉睡的人一下子惊醒,不住互相抱紧,看向血薇,血薇一肚子气不发泄一下怎么过得去,一连踹了男子几脚,直到风离走进来道:“小薇。”血薇还是再踹了男的几脚才罢休,风离的目光看向那团团抱在一起的妇人幼童,对居中的的妇人道:“太后不记得我了?”那一身华服的妇人看了风离许久,惊道:“你是阿离!”
风离笑着点点头道:“正是阿离。”妇人,也就是皇太后走到风离的身边,不可思议的道:“你真的是阿离。”风离道:“太后受惊了,皇上已经秘密回京,命我回宫确保你和众娘娘阿哥的平安,不日他将平息这场叛乱,重返皇宫。”这话才说完,那些女人都一阵欢喜,皇太后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突然定睛的看着风离,风离察觉她的打量,道:“太后这是怎么了,阿离有什么不对吗?”皇太后收回了目光道:“没有,没有。”这话风离自是不信,可是,她不会去追根究地,因为不管皇太后怎么样,她都不在乎。
“太后和众位娘娘好好的休息会儿,阿离到外面看看。”风离轻点了头,对血薇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也随着出去,出了内室,星雨道:“主子,星雨有种不好的预感,主子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风离笑了笑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证里面的人安然无恙。”三人齐应道:“主子放心,我们定会护她们周全。”风离看向天空,她知道康熙会夺回他的一切,却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的皇宫或许是最安静的地方了,风离站在她以前最喜欢的亭子里,看着这些年都没变过的景色,可是,人已全非。飞雪走进道:“主子,索公子醒了,太后已经在审问他。”风离道:“那就让她审,我们偷偷闲也没什么不好。”坦然的心胸,让人止不住的心服,飞雪自也不再说什么,可是,一个看上去八十来岁的老人走了来,轻唤道:“离格格。”风离看向她,恭敬地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道:“茉儿姑姑安好?”老人便是孝庄的贴身宫女苏茉儿那个激动地道:“好,奴婢甚好,只是离格格,怕是吃尽苦头了。”
安慰一笑,风离道:“阿离也一切安好,有劳姑姑挂念了。”苏茉儿泪落而道:“当年听闻格格被人击落悬崖,老祖宗急得病了许久,今日得见格格平安,老祖宗也安心了。”说起孝庄,风离浅浅一笑,从不否认,她由衷地钦佩那个女人,为此她容忍了她对白灵所做的一切。
“格格该知道当年之事是何人所为?”挑白地说,苏茉儿望着风离,风离点了点头,苏茉儿道:“格格可打算追究?”风离摇了头,苏茉儿叹了一口气,道:“当真让老祖宗猜透了,想当初老祖宗在弥留之际,曾对奴婢说起,若格格有幸活着,也绝不会追究此事。这不仅因为格格本心善良,更因为格格的心中,是有皇上的,为了皇上,格格必定会忍下所有的委屈。”
不是不明白孝庄将她看得如何的透彻,可真正听到这些话,仍挡不住内心的翻腾。看向风离,苏茉儿笑了,道:“皇上真是幸运,有离格格一辈子相伴,也再不需要我和老祖宗担心了,奴婢这一辈子活得够久,差不多也该像老祖宗那样解脱了。”风离一听唤道:“苏姑姑。”苏茉儿摇首道:“离格格不必担心,在皇上回来之前,奴婢是不会死的。这是老祖宗留给格格的信,格格不妨看看。”从袖中取出了信递于风离,风离惊看着,苏茉儿道:“老祖宗说了,格格若是活着,皇上必定会寻回格格的,到时候就让奴婢将这信给你。”风离接过道:“多谢姑姑了。”苏茉儿点了点头,道:“格格回宫了,可凡事都要小心啊,老祖宗在世时常说了,离格格的聪明只能用于正道,若没有皇上的庇护,只怕是任何一个宫女都能将格格致于死地。”
风离道:“苏姑姑也不必为阿离担心,生死有命,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福祸相依的不是?”苏茉儿道:“这世上的人都像离格格这样看得开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格格保重,奴婢告退了。”风离点点头,苏茉儿迈步而去,血薇走了来道:“主子,皇上已经开始反击了,想必今晚就能解决一切。”风离不得不说佩服康熙,回京不过短短一日,竟然能这般迅速的反击,康熙不愧是千古第一帝。
勾起一抹笑容,道:“一定要注意所有人的安全,索额图的人只要一靠近慈宁宫,杀无赦。”血薇笑了笑,带着嗜血的声音道:“主子尽可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太后?宫的。”风离道:“不要弄得太血腥,污了这片地。”血薇道:“是,主子。我也不要以后住的地方有太多的死人陪着。”轻巧的说着,仿佛她们谈论的不是人命,而只是一般的东西。
天微暗,一群官兵靠近太后?宫,可是尚未入?宫的地界,只听一阵惨叫声,之后又没了声音,太后?宫一夜平安。
康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五是,康熙南巡结束,銮驾回京,索额图意图谋反,处斩立决,朝野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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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博而济吉特氏秀外慧中,才德兼备,深得朕心,特赐为妃,朕愿不离,而为离妃。妃之女,加封为固伦公主,由德妃抚养,不得有误,钦此!”回宫一月,南巡銮驾归京,一道圣旨下达朝堂后宫,刹时掀起一番波澜,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五年前,那在京城掀起惊天滔浪的少女。消失了五年的人,还会再出现吗?
而这圣旨下达时,风离正在长门宫里小憩,浑然不知外界因她而发生的一切,急忙忙地赶回京城,加上这一个月来忙着帮玄烨处理索额图谋反产生的后果,着实是累坏了,这一睡,睡了一天,而玄烨为她而在御花园中设宴,她也是一无所知。
“离儿,离儿醒醒,醒醒。”玄烨温柔地唤着熟睡中的风离,望着她安睡的容颜,若不是有要事,他真舍不得唤醒她。迷蒙地睁开了眼睛,风离皱了皱眉头道:“玄烨。”玄烨轻笑了,道:“当真是累坏了离儿了。不过,今日离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缺席的。”吻了风离的脸颊,带着几分心疼地道:“离儿忍忍,很快的。”
玄烨如此的低声下气,风离哪还能拒绝啊,应了一声。玄烨兴奋地唤道:“明空星雨,快给你家主子装扮。”
这下把风离给弄糊涂了,还要她打扮呐!刚要问个清楚,明空星雨带着一大批的宫女走了进来,明空笑盈盈地道:“主子,明空为你更衣。”愣住了,却是给了明空她们机会,三两下的拉起风离走入风屏,玄烨满意地笑了。
看到身上那洁白却显示着皇室威严的宫服时,风离有些明白地迎向玄烨,显得颤抖地道:“你要封我为妃。”玄烨*地望着风离,顾不得旁边的宫人,沉醉地亲吻了她的脸颊,落在她的唇上,笑道:“离儿,你已是我康熙的离妃,永不相离的离妃。”全身一震,风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索额图之乱刚平,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封她为妃,这……“天下与离儿,我都要。而且,任何人都不可能从我的手上抢走。”霸道而自信的宣言,那般狂妄,也唯有他,能让人信服。
“呵呵,平日里离儿未曾打理,今日的离儿,当真美极了。我都有些舍不得让离儿出去了。”一吻就要落下,扫兴的声音响起道:“皇上,太后与众位娘娘夫人已等候离妃娘娘多时,特派奴婢前来问候,皇上与离妃娘娘何时才到?”玄烨不满地皱起眉头,喝道:“朕何时带离妃前去请安,几时由得你来管了。”只听一声扑通,那前来的宫妇跪下道:“奴婢不敢过问皇上之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冷哼一声,玄烨脸色不善,风离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是你下旨命我前去请安的,我迟迟不去,太后理当派人前来询问,你如何怪得她们?”玄烨望着她真挚的双眸,无奈叹息,“离儿当真放得下吗?”风离心知他所指,道:“我只会给她一次机会,只有一次。”强硬地将风离搂在怀里,玄烨道:“五年前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一次,不管是谁,我绝不允许他们再伤离儿半分,谁都不许。”
风离靠在他的肩上,道:“玄烨,能伤我的,从来只有……”你和他!可是,她没有办法说出口,真若说破了,又能如何,又该如何。
“离儿是怕我伤了离儿吗?”玄烨何等聪明,自信一笑,“朕不会的,得而失,失而复得,朕只会好好把握,一生一世,甚至永生永世,再也不会放手。离儿要信我爱新觉罗?玄烨,永不负你。”
只是轻轻一笑,风离更显得无奈,并非她不信他,只是江山与美人,永远也只会是江山更重,而且这一生,无论玄烨是否负她,她却已经注定了无法给他一颗完整的心,若论他们之间负与不负,她早已别无选择的负了他,所以,她又如何能要玄烨守住这个渺茫的誓言呢?
“皇上驾到。”太监的叫喊,回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玄烨握住随后的风离的手,不顾众人吃惊还有风离的惊愣,与她踏入太后的?宫厅门,“皇上吉祥。”齐刷刷的宫妃们行着宫礼,同样也清楚地看到玄烨握着风离的手,脸色皆异,康熙,从未在人前执过任何一个妃嫔的手,就连那已故的三位皇后也一样。
“都平身!”大大方方地走到皇太后的面前,拉着风离并立道:“皇额娘,朕带离妃前来向您请安了。”皇太后神情有异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许久,笑道:“阿离得封为妃,当真是莫大的福气啊,也该见见本家才是。素太妃。”一旁一中年妇人怯怯而出,风离扫了她一眼,未再停留。“当年罗王爷罗王妃双双遇刺,阿离又失了踪,老祖宗以为桑罗就此绝后,不想这素太妃竟与桑罗早育一子,虽不知何故流落在外,老祖宗也不愿追究,只让皇上下了旨命宣仰受了你阿玛的爵位。阿离,这可是当真难得不是吗?”皇太后笑得和蔼地说,风离心中却忍不住冷哼一声,后宫残酷她并非不知,却不想她才刚进门,立刻就上演了。心头的厌恶更不必说了。
玄烨当然感觉到她心头的反感,揉了揉她的手,风离望向他,面对他的双眸,勉强地压下那口气,不作声。没想到那中年妇人“扑通”的一声朝风离跪下了,道:“格格恕罪,格格恕罪,秋素并非有心进京,只是当年,当年听闻王爷王妃死讯……”“你无需跟我解释什么,我并不在乎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轻淡吐出一句,堵住了妇人所有话。气氛变得僵住了,皇太后明显没想到这妇人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对风离跪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啊,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呵呵,妈妈,妈妈。”一阵笑声,两道小人影飞跑而入,扑到风离跟前,风离立即挣开了玄烨的手,蹲下抱住那两个小人儿,唤道:“熙儿,乐乐。”永熙和乐涯开心地抱住风离的脖子,道:“妈妈,我们好想你哦。”风离慈爱地抚着她们的头道:“妈妈也好想你们。来,让妈妈好好地看看你们。”
望着她们通红的脸颊,风离满脸的喜悦,道:“都好。”
咯咯地笑了,两人同时附到风离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惹得风离也是一阵笑语,轻刮了右手边的人儿的鼻头道:“你啊,真是顽皮。”小人儿嘟起嘴可爱这极地唤道:“妈妈。”风离扫了她一眼,小人儿立刻噤声了,风离起身走到德妃的面前道:“这些日子,有劳德妃娘娘照顾熙儿乐乐了,阿离在此,谢过娘娘了。”客气地福了福身子,德妃上前扶起她道:“说哪里的客套话,如今你我身份已明,你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声姐姐就是。你的女儿,自也是我的女儿。”
风离有些惊讶地看了她,德妃一笑,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风离自然看得明白,轻唤了声,“德姐姐。”德妃更笑了,玄烨的心,安了,风离这一声唤,无非是认了他所给她的身份,离妃,永不相离的离妃,这一次,望能成真了。
“哟,那阿离也得称我一声姐姐才是。”一身高傲如同牡丹的妇人上前拉起风离的手,笑得妩媚地说,风离扫了她们相交的手,没有忽视妇人眼中的敌意,郭络罗氏宜妃,展颜一笑,“宜姐姐。”没承想风离竟会那么轻快地唤出,宜妃怔了怔,松开了风离的手走到玄烨的面前,道:“皇上,怕是谁也料不到,那当初必死无疑的风离格格会还活着的,而且还为皇上生下了这两个如此乖巧的小公主,如今,更成了堂堂皇妃。皇上,阿离既然称了臣妾一声姐姐,臣妾倒想代阿离问了一句,当年欲杀堂堂亲王格格的是谁啊?”
“宜妃,休得胡言。”没想到,这一句竟是出自太后之口,宜妃欲辩,太后却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忘了?”纵然宜妃有千言万语,太后这一句,也让她不敢再说一句,后宫不得干政,那是千古名言,她怎敢有违。
风离福了福身子,道:“太后恕罪,一切皆由阿离而起,与宜姐姐无关。当年之事,阿离已不想再作追究,宜姐姐既问起,阿离也就当着众人的面说清道明,也让皇上对朝臣有个交代。往事已矣,再多说也无益,阿离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往后只要人不犯我,我自不会犯人,当年之事若不重蹈,阿离,绝不再提半句。”
直接挑明了说,风离一双明眸迎向太后,将太后的一丝一毫的异样也看得一清二楚,玄烨勾起一抹笑容,看着风离的样子,他总想将她层层保护,全然忘了,她终还是风家主子,是一个足以成为他的对手的人,要对付后宫这些小把戏,她游刃有余。可心头总有一份失落,他心底还是希望,他可以保护他最心爱的人,虽然,是他残忍地将她放在了那个位置。
“离儿。”温柔地唤了风离,握着她的手,那样的柔情,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风离回头对他一应,彼此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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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香气缭绕,琴声悠扬,夕阳西下,半倚榻前,全然不察时光流逝,细品手中好书,嘴角微翘,为书而痴,为字而迷。(..tw棉花糖小说网)“当,当。”一连串锣鼓声,尖锐的声音喊道:“酉时过半,用膳。”
接二连三的宫女纷纷端菜而入,恭敬而道:“离妃娘娘请用膳。”
正主儿并未抬头,只是虚应一声,又再次沉浸在书中,宫女们面面相觑,不得不再三申道:“离妃娘娘请用膳。”本不想风离就此答应,却听她柔和地道:“都放着退下。”话虽如此,可是,谁敢啊。左右为难中,听到威严的声音道:“退下。”
一看,竟是玄烨。
“恭迎皇上。”
玄烨应了一声,踏上前就着风离身后坐下,搂着风离道:“离儿看的什么书?”嘴角勾勒一抹弧度,风离毫不造作地靠在他的胸前,目光依旧落在书上道:“《易经》”玄烨好奇地道:“离儿也信佛吗?”风离摇头道:“不信,不过看看又何妨。书有百家,各有千秋,多看总是好的。”抬头望了玄烨一眼道:“你不也是吗?”
咯咯地笑了,玄烨取下她手中的书,一本正经地道:“该用膳了。”
抬头看了一旁的宫女,虽然不想,同样也不能为难人呐。正想着,却被玄烨腾空抱起,一片惊呼,风离急道:“还有人在。”玄烨吻了她的唇道:“怕什么,谁人不知离儿是朕的妃子。”将风离抱到桌前放下,李德全赶紧让人上菜,风离道:“今天怎么这么早?”玄烨夹了菜放入风离碗里才道:“今天没什么事,自离儿回宫以后我还没好好地陪离儿吃过饭,所以就过来了。”
风离低头一想,还当真如此,应了一声,身旁伺候的人因为玄烨的存在而变得异常的小心,却让风离吃得极不舒服,皱了皱眉头,玄烨看在眼里,一笑,道:“李德全,让他们都退下,不用伺候了。”李德全笑应一声,招呼着人退去,连带着他自己也退了。玄烨放下筷子道:“离儿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吗?”风离道:“还好。”玄烨道:“当真除了静太妃,离儿再不想与其他人打交道了?”风离唤道:“玄烨。”
轻轻地抚过风离的脸,玄烨道:“离儿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这静太妃……”
“姑姑很好。”风离轻说了一句,玄烨一声叹息,风离接道:“玄烨,让姑姑离宫好吗?”“好。”玄烨毫不犹豫地应了,风离惊看着他,玄烨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离儿不喜欢宫廷,可为了我,离儿还是退了。能有离儿相伴左右,够了,其他的我绝不会为难离儿,只要离儿开心,我就开心。”
心,划过一道暖流,温暖了她整个心房。反执玄烨的手,“你开心,我也开心。”
玄烨笑得开心,道:“那,离儿就多吃些,离儿身子太过单薄,我看了会不开心。”
点点头,风离应了一声。起筷,
轻唱着小曲儿拍着永熙和乐涯姐妹的胸前,望着她们熟睡的容颜,心里洋溢的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五年了,能够亲眼看到两个女儿的笑颜,这对她来说,是那样的难以想象。无数次在梦里,她都想着她们,每次用手触摸着她们的五官,无可否认,她的心里,藏了无尽的失望,作为一个母亲,却无法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无疑是最残酷的。而现在,她满足了,就算没有玄烨,没有他,有她们姐妹,她真的觉得够了。
“睡了吗?”德妃走在她的身后,轻问,风离回神笑应了一声,德妃温柔地掠过永熙的发丝,“也真累了,都闹了一整天了。”风离道:“是啊,倒让姐姐也跟受累了。”德妃回嗔了一眼道:“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有她们,我啊,还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呢。”拉过风离的手,“走,我们到外面说说话。”
风离为永熙姐妹掩好了被角,随着德妃走了出去。
已是入秋,夜晚天气带寒,秋风瑟瑟,让人感到些许凉意。各宫掌灯,紫禁城一片光明,一路走了,除了她们一行人的脚步声,只有虫鸣蛙叫。
“回宫快半年了?”德妃突然开口,问的这个问题,让风离微怔,点头道:“是。”德妃对她一笑,道:“还习惯吗?”风离自然听出她口气中的真诚,也放宽了心,“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德妃拉着她在凉亭坐下,道:“你与我们,总是不同的,当年老祖宗就对我们直说过,后宫,不适合你。”“你们?”风离为这两个字眼感到惊心,德妃道:“是啊,老祖宗说这话时,贵妃,惠妃,宜妃,还有皇太后都在。[..tw超多好看小说]当时我们都只是听老祖宗这么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现在……”
话没说透,风离却听得明白了,当年哪一个不是以为她人已死去,又有谁会在意孝庄说的,可如今不同了,她回来了,而且是以康熙的离妃重新出现在了后宫,不管那些人怎么想,怎么在意,她的身份终究无可更改,那么,她们就会担心,自然就会寻找各种各样的办法把她从后宫里挤出去。心中暗叹,回宫半年,她历来深居简出,本想以此避一避这后宫的阴谋,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你该知道再过几日,新选的秀女就要入宫了。”德妃有些无奈地说,风离点了点头,德妃道:“也许你并不清楚这之中的事,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事小心。”风离含笑道:“姐姐心意,阿离自当谨记,有劳姐姐挂念了。”德妃笑了笑。
“啊!啊!”一阵阵惊慌失措的惨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长门宫中当下走出了一干人,太监总管李德全喝道:“大清早的,一个个叫什么,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惊了皇上,要你们的脑袋。”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跟前,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公公,公主,两位小公主,熊……”李德全哪听得懂他说的什么啊,不过一旁的飞雪星雨二人倒是了解了些,看样子是跟永熙和乐涯有关。
李德全听不明白,当然是要亲自去了解,可刚走了几步,眼前出现的景象,亦让他这个见惯了场面的人呆住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公主身边那黑白交杂的东西是什么,是,是,是……貔貅!当下打了个冷战,他在康熙跟前伺候了几十年了,当然是再了解不过康熙了,这两个小公主,那可是康熙的心头肉啊,要真有个万一,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来人呐,快把那畜牲捉起来。”李德全赶紧扯开了嗓子喊,这下原本哪些不敢动的大内侍卫一涌而上,正准备着捉那像球一样的小熊猫,小永熙和小乐涯一下子护住那可爱得不得了小家伙,道:“李公公,李公公,不能捉熊宝宝,不能捉熊宝宝。”
眼见两个小公主这么护着那小家伙,侍卫哪敢乱动啊,眼睛全落在李德全身上了,李德全苦口婆心地道:“两位小公主,这畜牲不通人性,这万一要是伤着你们,那可怎么得了啊,还是让老奴把它拿了。”“不行,谁要是敢动熊宝宝,我就对他不客气。”小乐涯叉腰瞪着人说,她年纪虽小,可那气势真不是盖,李德全一下子是为难透了,这小公主平常虽没什么脾气,可要认真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敢来硬的,但是要是不管着她让她就这么带着这小家伙,只怕一会惊了康熙,可不得了。
“怎么了?一大清早吵吵嚷嚷的。”玄烨披了一件披风站在宫门前,脸上带着怒意,李德全等人行礼道:“皇上吉祥。”玄烨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李德全身上,身边的人是什么样他当然清楚,几十年来,李德全还从来没有让人一大早的惊了他,所以他虽不满,还是愿意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德全低下头正准备告罪,小乐涯已冲到玄烨跟前撒娇地道:“皇阿玛吉祥,皇阿玛早上好。”
玄烨一看小乐涯,脸上的怒意散了一半,抱着她道:“乐乐啊,今儿个怎么起了那么早?”小乐涯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乐乐起早了,皇阿玛有没有奖赏啊?”玄烨刮了她的小鼻子,道:“起那么早是来讨赏的啊。行,说说看想要皇阿玛赏你什么。”小乐涯笑得灿烂,“没什么的阿玛,我和姐姐想要养这只貔貅。”小手指了一旁永熙身边正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一脸天真。但是,玄烨的脸当下绿了,“这貔貅你们从哪来的?”问得有些咬牙切齿,小乐涯当然察觉到了,小声道:“是昨天十三哥带我们去打猎,乐乐看到了,然后就让十三哥给我跟姐姐带回来。十三哥说,皇宫里不准养貔貅,除非皇阿玛同意,所以昨天十三哥把熊宝宝留在四哥府里,是今天一大早,乐乐和姐姐天没亮就去四哥家里把它带进宫的。”
这玄烨越听这脸越黑,小乐涯咬了咬下唇道:“皇阿玛,我跟姐姐真的好喜欢熊宝宝哦,阿玛就让我们养了嘛。”玄烨还是没作声,永熙也走了来,道:“阿玛最疼熙儿和乐乐了,才不会让我们失望呢,阿玛就答应我们。”玄烨还是没作声,姐妹俩相互一看,心有灵犀。一人一边缠了玄烨的手,亲着玄烨的脸道:“阿玛,你就答应我们嘛,阿玛,阿玛。”
这么两人的撒娇,愣是让玄烨没法拒绝,道:“好,若是你们妈妈答应,阿玛就让你们养了。”姐妹俩欢呼一声,再亲了玄烨的双颊,开心地道:“谢谢阿玛。”说完话就要冲进屋,玄烨一手提了一个道:“等等,你们去干什么?”永熙道:“阿玛不是说只要妈妈答应让我们养熊宝宝,我们就可以养了嘛,我们找妈妈去。”
挣扎着要逃开玄烨的手掌,玄烨捉紧了道:“不许去,你们妈妈累了,要休息好了才能见你们。”
不满地瞅着玄烨看着,屋里却传来了风离的声音道:“是熙儿和乐乐?”玄烨听声愣了神,永熙和乐涯捉住这空荡挣开了他的手,跑进屋去了,玄烨额头那青藤跳了跳,跟着进了去。
“妈妈早安。”扑进坐在床上的风离的怀里,姐妹俩同声同气地说,风离道:“早安。”温柔地抚过她们的脸,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下两人立直了在风离的面前,低下半头,眼睛却瞅着风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妈妈,我们想养熊宝宝。”注意着风离的表情,没想到风离不答反问道:“你们阿玛同意了?”永熙轻道:“阿玛说,只要妈妈同意就让我们养。妈妈……”
紧张地挽过风离的手,风离平淡地道:“这样啊,那就养。”
屋里的所有人听着下巴都要脱臼了,玄烨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面前道:“离儿,你怎么就答应了?”风离不以为然地望向他道:“我怎么就不能答应?”玄烨张口欲说,乐涯却抢道:“阿玛说过喽,要是妈妈答应的话就让我们养熊宝宝了,君无戏言。”一句话堵得玄烨那里无话可说,不明地看了风离,风离道:“貔貅是很温顺的动物,而且熙儿和乐乐自从小就喜欢跟那些小动物亲近,我们总不能断了她们的爱好。再者我既然答应了,自会安排,你还信不过我吗?”
玄烨辩道:“不是信不过你,我这不是担心吗。”
风离安抚道:“因为担心就不让她们接触任何的东西了?放宽些心,熙儿和乐乐,也不是寻常家的丫头,她们心里有她们的主意呢。”
扫了风离一眼,再看那正和小可爱玩得直乐的永熙乐涯,玄烨也没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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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皇奶奶吉祥,额娘嫂嫂们吉祥。(..tw棉花糖小说网)”小永熙和小乐涯走入太后?宫,慈仁宫,甜笑着请安,让人一看就喜欢。皇太后放下手里的茶杯,含笑道:“才刚问你们姐妹俩去哪儿了,这会儿就来了。来,过来让皇奶奶抱抱。”慈爱地张出手,永熙和乐涯扑入她的怀里,一人占了一边地靠在她身上,皇太后笑不拢嘴地道:“重些了,人也高了不少。说说看,你德额娘说你们俩一大早的出了宫,去干什么啦?”乐涯的眼珠子转了会儿,道:“皇奶奶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童稚的声音,却让人听着舒服。皇太后嗯了一声,“还有真话假话啊。好,行,那我就两样都听。”乐涯咯咯地笑了笑,缠上皇太后的脖子,道:“皇奶奶要答应,不许生气,不然,乐乐就不说了。”皇太后一愣,对着一干宫妃道:“瞧瞧看,真是个人精啊,这话还没说呢,倒先谈起条件来了。”
一阵娇笑,附和地说着永熙和乐涯怎么样的,皇太后是怎么样的宠,真假难辨。皇太后捏了乐涯的小鼻头道:“就依你。。”
乐涯笑开了道:“假话是,乐乐和姐姐都想让奶奶开心,所以出宫找宝了。”皇太后不以为然,更不见半分怒气道:“那真话呢?”乐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真话就是,乐乐跟姐姐,还有熊宝宝一定能每天都逗得皇奶奶开开心心的。”
怔住了,这宫里的人是一个个都没想明白,直到那黑白分明的小可爱,一声尖叫,花容失色,乐涯忙道:“玉袖姐姐不怕,熊宝宝不会伤人的,你看。”三两步地走上去跟那小熊猫抱在了一起,然后朝着众人笑得服众地道:“你们看对。”
皇太后也给吓了一跳,确定那小东西不伤人了,这才问道:“乐乐,你们从哪弄来这么个东西?”乐涯从实而招,并连同玄烨同意她养的事也一并说了,再加了一句,“皇奶奶,有了熊宝宝,以后乐乐天天给您表演好玩的东西,让您开心。.tw[棉花糖小说网]”皇太后听得那是眉开眼笑啊,却又想起了什么,敛了笑道:“你母亲也同意了吗?”乐涯点头如捣蒜道:“是啊,就是妈妈同意了,阿玛才同意的。”皇太后的脸色变了变,转了话题道:“用早膳了吗?”才说着,乐涯的肚子就叫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乐涯道:“对不起皇奶奶,乐乐忘了用膳了。”皇太后轻笑了,道:“来人呐,给两位小公主备膳。”乐涯和永熙齐道:“谢皇奶奶。”
“太后,离妃娘娘到了。”一个太监走来,轻声地说,皇太后沉下了脸,一挥手,茶杯掉落在地,水洒在那红色的毯子上,风离踏进门,恰是看到这一幕,可是,还没完。“都是怎么伺候的,两个小公主年少不懂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当额娘的就由着她们胡闹?她们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容不得半点损害,看看你们,连早膳也没给她们备,存心是要饿着她们呐你,你们这额娘是怎么当的。”一席说得在场的康熙妃嫔都变了脸,倒是有些聪明的用眼角偷偷地看了风离,查看她的表情。
风离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皇太后话里的意思了,却置若罔闻地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吉祥,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太后转头要开骂,小永熙搂着她的手道:“皇奶奶别怪额娘们了,一切都是我跟乐乐不好,是我们没跟额娘们说清楚,一大早就跑出了宫,皇奶奶要责怪就责怪我们好了,别骂额娘。”风离垂着头,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两个孩子是那般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太后要怪的人只是她,如此借话堵话,真是让她十分想笑,无奈如今她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得给人留几分颜面,莫让玄烨为难了。
小乐涯也双手捉了耳垂,一副良好的认错模样道:“一切都是乐乐的错,皇奶奶要罚就罚乐乐,姐姐身体不好,皇奶奶不要怪姐姐。”“才不是,皇奶奶不要听乐乐胡说,真要罚,就请皇奶奶罚我,我是姐姐,照顾不好乐乐,都是我不好。”皇太后一下子哑然了,她本意要为难风离,可是看看这姐妹俩个争着吵着要受过,完全并非她要的。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皇奶奶只是跟你们说着玩,熙儿和乐乐是皇奶奶的宝贝,皇奶奶哪舍得怪你们。饿坏了,快去用膳。”
永熙和乐涯那是见好就收,立刻道:“谢皇奶奶。我们告退喽。”
规规矩矩地退了去,在走过风离时,没人注意到,她们母女三人的眼波流转,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离啊。”才坐下,皇太后轻唤了风离的名字,风离垂头称是,也不问,只是等着,等着皇太后开口。皇太后一直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半点情绪,终是无功而返,道:“三天以后,新一批秀女就要进宫了。”目光再次落在风离的身上,没想到风离依然只是轻应了一声,还是没有半点要问的意思。皇太后当然是急得不得了,捉着桌子的手不自觉地使出了力,风离垂头看得一清二楚,依旧还是默不作声。
皇太后咬了咬牙,她知道,若是今日她不挑明了说,是别指望风离接半句话了。“阿离,你回宫半年,皇上专宠,早已引起后宫非议,朝中大朝亦颇有微辞,如此下去,必造成*人怨……”风离微微一笑,意示太后继续说下去,皇太后说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停,道:“阿离,我知你深明大义,也再清楚不过,皇上并非你一人的皇上,他是后宫妃嫔,众多皇子皇女的皇上,更是朝廷百官,天下万民的皇上,岂由得你独占?”
好大一个罪名啊!要是让那些个御史听到了,还不得一个个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皇太后……风离眼色一沉,轻笑道:“太后以为,当今皇上是何许人?”皇太后一愣,不知风离为何如此一问,风离道:“当今皇上自八岁继位,十六岁擒鳌拜,之后平三藩,收台湾,三征噶尔丹,登基数十年,几曾为他人所动?可如今,太后却让阿离动皇上之念,敢问一句,太后是希望阿离劝得了皇上,还是劝不了?”
这问得皇太后感到一阵冷汗直冒,风离这话一问出,她是怎么答都不是。后宫不得干政,那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可今日若是让风离劝得了玄烨去了其他妃嫔之处,那日后她若是对玄烨说起了国事,是否又同样说得动?若当真说动了,岂非要越了这祖宗家法,干预朝廷?那是大忌啊!但是若是就这样让风离不劝玄烨,那她刚刚说出的话,又算是什么?
皇太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道:“若是不干朝廷之事,阿离当劝则劝,皇上圣明,自是明白,何当听之,何当不听。”
风离道:“话虽如此,但是,皇太后可听说过,物极必反?”
挑了挑眉,皇太后道:“什么意思?”
风离缓缓而道:“就是说,事情发展到了极端,就会向相反的方面转化。在皇上的心里,我不过是他一时尝鲜的玩物罢了,半年独宠,新鲜的感觉也几乎用尽,可是太后今日的所做所为,怕是要适得其反。皇上历来独断独行,岂容他人摆布,哪怕是皇太后也一样不可。所以太后越是不让他去长门宫,相反他越是要去,帝王眼中,如何能容得下一粒沙子?你说呢?”
一席话说得人人变色,皇太后反应过来更气得直懊悔,风离将她的想法看透得很,欲起身告退,不想与那送茶的女子撞上,滚烫的茶水洒在她的身上,一串惊呼,明空星雨急忙上前急问,“主子,主子你没事?”虽有衣物隔着,风离却还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不过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强忍着道:“不碍事。”送茶女子急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离妃娘娘开恩。”不停的嗑着头,风离倒没看清她的模样,只道:“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者我也没伤着的地方,如何怪你。”
女子哪里敢动,身子不停的发抖,风离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几步亲自将她扶起,却在看到女子的脸时,呆住了,这张脸,这张脸是……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明空首先发觉风离的不对,急忙唤,风离反捉住女子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也感到风离不对,哪敢不答她问,低头而道:“奴婢辛颜。”风离还欲问,皇太后却道:“阿离啊,这是胤祉新纳的侧福晋,本是想着给你敬茶的,倒没想到反而烫了你。辛颜,伤及皇妃,你可知罪啊?”
辛颜连忙跪下,“奴婢知罪,求太后饶恕,太后饶恕。”风离急道:“我并无大碍,再者过错不在于她,若不是我突然起身,也不会如此,还请太后莫要责罚于她。”风离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皇太后轻笑了道:“既然阿离求情,那就饶了你这一次。还不快谢离妃娘娘。”辛颜再三叩首道:“谢太后,谢离妃娘娘。”风离不待她叩完,先一步将她扶起,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太紧张了。以后,若是得空的话,不妨到我宫里走走,可以吗?”
那亲切的询问,让辛颜呆了,再看风离的笑颜,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风离转迎太后,“太后,若无他事,阿离,告退了。”
再看了辛颜一眼,风离才离去。这,却是另一个祸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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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不动声响地进进出出,倒茶送水,谁都同样不敢惊动深思中的风离。可是,让她们不好奇,行吗?推了推站着不动的飞雪,星雨问道:“飞雪,主子这是怎么了?从慈仁宫回来后就一句话也不说的?”飞雪冷扫了她一眼,“你随主子去都不知,我又从何得知?”星雨哑然,嘟了嘟嘴,血薇却攀上她的肩道:“什么事想想不就清楚了。我问你,主子在慈仁宫,都发生了什么?”星雨昂头思索,过了片刻才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啊,太后每回见了主子还不都是想着怎么为难主子的好。对了,说了选透的事儿,还让主子劝皇上到别的宫里那儿去。”
“噫!”血薇和星雨,就连飞雪也是目目相?,血薇道:“主子要失宠了,所以主子不开心?”“胡说八道,主子哪是这种人呐。”星雨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血薇捉住她的手道:“你先听我说,虽然说咱们主子是胸襟宽广,料事如神,有时候都不像个人,可是在感情的事儿上,你敢说主子能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星雨低头想了想道:“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道理。”
“你也听小薇胡说,主子要是那种争宠的人,当初会带着两位小姐躲了五年?”飞雪冷冷地点破,让两人气馁地叹了声气,然后是有气无力地道:“那主子她到底在想什么?”飞雪看着屋子道:“主子的心思要是谁都猜得透,那她还是主子吗?放宽心,我相信主子会想明白的,更相信,皇上心里要真有主子,不管宫里进了多少的女人,他的心都在主子身上。”星雨道:“可是我最担心的是,皇上的心里,到底是不是真有主子啊?”
这话一出来,哑口无声,连飞雪也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担心这个。”
“唉!”三人异口同声地叹出,明空和赵冰清掀帘而入,看到这一幕是一脸的茫然,星雨和血薇叹气倒没什么,可是连飞雪也叹了气,那事情肯定是麻烦得很。
明空首先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星雨欲说,又一下子软了下来,道:“不说了,说了也没用。熙小姐乐小姐那边都安排好了吗?”赵冰清道:“两位小姐那儿没什么事,我跟明空都安排妥当了。倒是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连飞雪也一样。”血薇挨着她的肩道:“冰清,依你看,皇上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们主子的?”不想赵冰清听着笑了,“你们就在烦这个嘛?”
四人齐看着她,血薇道:“难道不应该烦啊?”
摇了摇头,赵冰清道:“我问你们,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不明所以,赵冰清接道:“主子待人宽厚,与人为善,天文地理,更是无所不通,可以说,主子出仕能为相,出将可为帅,当今天下,只怕是男儿也无可及之者。你们再想想,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愿为主子生,为主子死,只求主子一片心?难道皇上还不知主子的好?知了主子的好,又能不为主子心动?”
几人同时摇了头,赵冰清道:“皇上心里是爱主子的,只是……”赵冰清垂下了脸,那,才是她真正担心的。明空问道:“只是什么?”赵冰清道:“帝王之家,并不是爱了就可以了。想想看这么些日子来,主子回宫才不过半年,有多少人对主子使了绊子,又有多少人背地里说了主子的不是。后宫,是没有销烟的战争,比真正的战场还要可怕。皇上爱主子,若爱得不够深,总有一日,那些人会利用皇上对主子的一丝不信任,而造成大祸。那时,伤的只是主子而已。”
再一次无言,血薇最先打破沉默道:“管他什么东西,反正主子去哪儿,我们就跟着去哪儿,主子想做的事儿,我一定奉陪到底。(..tw好看的小说)”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心里也暗暗下了这个决心。
屋内的风离并未得知几个婢女的心思,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回忆中,泪水,不自觉地划落,那张脸,不管再过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只因那是,她的母亲,她上一世的母亲沈千灵的模样。童年的记忆,还有那些不堪的辛酸,全都卷席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妈妈,妈妈她还好吗?对母亲来说,她是她的全部,若她死了,对母亲是多大的伤痛。
“主子。”一道白光一闪,风念儿出现了,看着风离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头一痛,冲到风离跟前跪下了,“主子,你若想回去,念儿帮你。”风离拭过泪道:“不,念儿,当年既然我选择了留下,如今不管我有多想我的家,我都不会后悔。”“可是主子,那样值得吗?为了皇上和四贝勒,那样放弃了你原本的世界,而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为他们付出的这一切?也许将来,他们还会伤得你体无完肤。”风念儿心急地问,风离道:“念儿,我想不了那么多,而且,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凝望着风离,风念儿是不懂的,但是,她无能改变风离的想法。沉下声道:“主子,若是将来有一天,皇上和四贝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哪怕毁了念儿的百年道行,念儿也要杀了他们。”满脸戾气,尽显本性,风离摇头道:“不,念儿,你不能这么想。不管他们将来对我做了什么,都是我跟他们之间的事,哪怕是念儿你,我也不希望你插手。我与他们之间,就看彼此的缘份,缘来缘聚,缘尽缘散。”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一身异服的短发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脸色凝重地说,风离看到那人,完全惊呆了,风念儿才不管来人是谁,挺身在风离面前,“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大内,活得不耐烦了吗?”中年男子笑了知道:“不过是一只修行百年的小狐狸,要不是借了阿离的灵气,怕还成不了人身,凭你想拦我,不自量力。”风念儿也是吓呆了,这人一眼就看穿她的身份,岂是等闲之辈。可是,若他想对主子不利……风念儿挺直了身子,无畏地站着,中年男子道:“这只小狐狸还可以。比很多人强多了。”
风离轻轻地挥开了风念儿的手,道:“念儿放心,他是我二哥风明臣,不会伤害我的。”风念儿听了收回了双手,退在风离的身后。中年男子风明臣道:“阿离。”
不想风离却转了身,道:“二哥不该再来。”
风明臣急道:“离儿,你该了解二哥,当初若不是迫不得已,二哥又怎么会不带你回去。”风离回头道:“那现在就可以了吗?”风明臣道:“那是自然,你已经得到了蓝如宝镜,有了它就可以改天命,乱轮回。只要你愿意,在五年前你得到宝镜的一刻就可以回去了,更不要说现在。”惊喜的望着风离,风离道:“二哥,我到底是死是活?我问的是,风离是死是活,而不是博而济吉特氏?风离。”风明臣道:“风离活着,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更活着。风离昏迷,灵魂出体穿越到了大清朝,自活了二十年,二十一世纪,不过才过了两天而已。”风离听了笑了,“二哥可知我为何来到这大清朝?”风明臣道:“这是你命定之数,至于因果,二哥不能告诉你。”风离也不强问,轻吐,“五年前我既然选择了留下,二哥以为,今天的我会跟你回去吗?”
这下可急坏了风明臣,“你不是一直在找办法回去吗,为什么现在可以了,你又不肯了?”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不带我回去,那么将来就不要再逼我回去。”
风离大声地吼了回去,风明臣呆呆地看着她,风离道:“二哥精通算法,不可能算不出我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论爱情,你觉得我可能放弃我的两个女儿,跟你回去吗?”凝望着风明臣,风离的眼里透出了伤痛,“二哥,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很残忍,五年前我要你带我回去,你不肯,到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你却要我回去。”
“我有我的苦衷。”
“我知道,我都知道。”
风离咬了下唇,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二哥,因为我知道,二哥不管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一次,二哥不要逼我,我选择了留下,就请二哥尊重我的选择。”
“阿离,你有没有想过,你放弃了这次机会,也许就永远也回不去了。爷爷奶奶,六叔六婶,还有许许多多疼你爱你至深的人,他们该怎么办?”风明臣平静下来问,风离眉头紧锁,最后忍痛地道:“那就请二哥,帮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风明臣听着突然笑了,风离和风念儿同样看着他,“风家人果然都是情痴,本想阿离自小清心寡欲,会是一个例外,不曾想到,最痴最傻的,更是阿离。罢了罢了,二哥在你五年前得到蓝如宝镜就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了,只是不甘心,所以还是走了这一趟。这个东西你拿着,若是万一有个什么的,就用它给二哥传个消息,二哥一定会赶来的。”
硬将一块通绿的玉塞到风离的手里,轻揉了风离的头,心疼地道:“你这身子比以前那个差远了,所以凡事别太累了,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事也别总是憋在心里,康熙那家伙要是不解风情,你干脆一脚把他踹了换一个,千万就让你自己委屈了。二哥要回去了,呆得太久,怕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风离紧握着玉,点点头,风明臣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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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婀娜多姿的少女如同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出现在紫禁城中,听着她们谈笑摘花,连心也变得年轻多了。“这一届的秀女,倒是不错。”德妃挑帘看了看,含笑说,目光落在一旁细细品茗的风离身上,风离道:“姐姐说的是。”德妃走到她的跟前,欲言又止,风离看出了,“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之间,用不着客套不是吗?”
德妃幽幽叹息,道:“你与皇上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来,皇上一再在各宫留宿,这次的选秀女,皇上竟要亲自来选,我跟皇上二十几年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风离道:“秀女进宫为的是皇上,皇上亲自挑选也是合情合理,又岂会与我有关。”德妃摇头道:“不仅如此,难道你不曾听乾清宫的人说,皇上这些日子的脾气极差,一再斥了朝臣不说,就是乾清宫里的人也是再三被罚。最重要的是,昨日皇上到我宫里去了,虽然不曾直问,皇上也是想知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听着话,风离只是低头一笑,伸手推开了窗,看着那外面争相打扮的少女,叹道:“有时候,真羡慕她们的天真。”德妃走近,不明地望着她,风离道:“无忧无虑,天真地想像这紫禁城的生活是何等的风光,全然不知,这风光背后所承载的血和泪。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是她们,是不是会活得自在些,可转念一想,我若如同她们,我还是我吗?”痴痴一笑,风离道:“世间百态,人生百味,终归不能自主。”德妃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唤着她的名字,风离道:“姐姐放心,我没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亲眼瞧瞧这新一任的秀女了。”
德妃轻道:“皇上对你,总是不同的。”
风离摇头道:“又有何不同呢?”
德妃不知该如何说,那样的感觉,又岂是说得清,道得明的。.tw[棉花糖小说网]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离妃娘娘,娘娘吉祥。”风离与德妃踏入花园,无论秀女宫女太监,纷纷行礼叩拜,德妃温和而不失气势地道:“免礼。”“谢娘娘。”齐刷刷地起身,这边却传来太监叫道:“太后驾到。”
远方烟尘滚滚,隐隐可见一行人,风离退了一步,又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风离揉了揉额头,她本不想凑这些个热闹,偏偏康熙亲下了圣旨,严令各宫的主子必须前来,实在没有办法啊。
悄悄退到众人之后,鱼目混珠地跟着一伙人行礼,若是以往,也许她能躲得过,可后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有多少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但凡她的一举一动,又有多少人想要找出她的错。以往玄烨对她百般疼爱,旁人哪怕看出她的错,自也不会说出,如今……
“离妃娘娘这是要去哪里?皇上有旨,命我等共选。”风离抬头一看,眼前的人竟与她有几分相似,猛的想起江南之时她曾见过此人。嘴角微扬,笑得柔和道:“茗贵人多虑,皇上圣旨,我岂敢有违,只是这前面的位子我不喜欢,退后一些罢了,不想倒让你为我心急了。”并不与她纠缠,风离退到了角落。德妃抬头没见她,自是一番寻找,看到角落的风离对她眨了眨眼睛,无奈一笑。
那边随着皇太后和玄烨的到来,一场场的表演上演了,没有人注意到,玄烨余角一直落在风离的身上,那深藏在衣衫下的双拳,真正透露出了他的情绪。
“离妃娘娘可好?”风离正自己找着乐子,似曾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抬头望去,竟是裕亲王福全。他们之间,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轻笑了问道:“裕王爷亦可好?”裕亲王爽朗地道:“好,我自是好。多年不见,离妃娘娘才真是越发平和了。”风离轻笑道:“王爷也不懒。”福全大笑不止,所谓得一知己足矣,他福全这一生能有风离这个一个朋友,亦是无憾呐。不过……
“娘娘是怎么着皇上了?”福全开门风山的直问,风离不作声,福全道:“皇上与我说起娘娘竟在后宫众人面前直言,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更是皇上心中的玩物,可是真?”风离直言道:“是真。”福全自知风离直率,可这么直接了当地承认,还真是让他一下不知从何问起。“他就生这个气嘛?”风离突然一问,福全愣了愣,点点头,反应过来问道:“难道皇上不该气嘛?”
风离的目光看向玄烨,恰好与他四目以对,玄烨一时闪躲不及,所有的惊愣毫无保留地迎入风离的眼中,“若我没有说对,他何必生气?若我不是一玩物,何以将我置于一旁?如今更为何为难于我?”风离凝视着玄烨一字一句地问,转对福全道:“而且,他可曾问过,我为何说此一句,那日的局面,他未曾想过会有吗?明知会有,却要将我置于那般境地,我不说自己只是他的玩物,难道要我在他的后宫面前,说我是他心中所爱?王爷,若我说了,你觉得我会得到怎样一个结局?”
言词之犀利,堵得福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干站着。
风离一声轻叹,是无奈,亦为自己而伤。“王爷,有许多事你并不知道,更不了解,我与他所拥有的那么人总是不同,他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的所有,可对我而言,他只是他,也只能是他,我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他却不会是我生命的全部,更不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所以我永远也不会为了得到他而倾尽一切,爱不爱我,在他,要如何待我,更由他。”
转过身踏步而去,而在这时,李德全慌张地跑到玄烨的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说了些话,玄烨激动地站了起来,寻着风离的身影,大声唤道:“离儿!”
风离回首,玄烨冲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她,风离本能地挣扎着,玄烨却紧抱着她不放,突一个用力地将风离整个抱起,消失在人前,没看到这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宫女太监纷纷给玄烨行礼,看到他怀里的风离皆是无法掩盖的惊愣。玄烨哪里顾得及他们,抱着风离进入乾清宫,斥令所有人退下,将风离置于榻上,风离当下跳下要走开,玄烨连忙捉住她,唤道:“离儿。”
风离道:“皇上莫忘了,后宫规矩明摆着,你的乾清宫,我没有资格进。”
挣着玄烨的手,带着些许怒气道:“而且皇上以为,我能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嘛。”再次要逃开,玄烨硬是将她锁入怀里,道:“我错了。”风离停下了挣扎,玄烨道:“是我错,是我从不曾站在离儿的立场想过,离儿为什么会说那样的一句话,更怪我从不问过离儿理由。我最错的是竟然将风离置于冷宫那么久,那么久。”风离依然不作声,玄烨将她箍得更紧,一声声地唤道:“离儿,离儿。”风离转身瞪着他,“你真的很自私。”玄烨不作任何辩解,再一次抱住她,“离儿,别生我气了。”
风离故作不理他,昂头望屋顶,玄烨纠缠着唤道:“离儿,别生我气了离儿。”那着急的样子,如同年少的孩童,着实让风离忍俊不禁,一见她笑,玄烨的心就松了一半,风离道:“真知道错了?”玄烨赶紧点头,那模样,真像小乐涯,风离又是一笑,道:“可是,你给我惹大麻烦了,所以这次,得你帮我解决。”玄烨灵光一闪,当然是清楚风离所指,而且最重要的是,风离想要依赖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麻烦是你惹的,就该你解决。”风离吐道,玄烨感到一阵沮丧,风离这话的意思哪里是依赖他。风离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没什么事我回长门宫了。”冷冷地踏步要走,玄烨想拦,可是想想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儿,风离当然会生气,他又哪有什么面子拦人呢。没办法,只好跟着上去,风离一路走着,明知玄烨跟着,却默不作声。
回了长门宫,明空赵冰清上前迎她,明空关心地问道:“主子,皇上没对你怎么样?”风离脱了脚下的花盆底鞋,光脚踏地道:“没什么。”明空一看急道:“主子,知道你贪凉,可你也别老是光脚踩地啊,这地上多潮湿啊,你身子不好,万一触了病头怎么行。”连忙拉着风离坐榻上,风离安抚道:“一小会儿罢了,无妨。”明空抬头道:“你总是这么说,你从来都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明空哪里不懂。可是你就不能替两位小公主想想嘛,你真要有点什么,她们可怎么办呐?”
风离如何禁得住她这番话,应道:“好,以后我注意些就是了。”
“皇上吉祥。”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玄烨大步跨入,最先看到的就是风离*的小脚,皱起眉头道:“怎么又让你们主子脱了鞋,太医不是吩咐了嘛,绝对不能让你们主子受了寒,虽说是大热天的,该小心的就不小心了嘛?”明空赵冰清赶紧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恕罪。”玄烨欲张口,看到风离正含笑望着他,哪里还能说什么,挥手意示明空二人退下,合上门。
轻声一叹,玄烨坐在风离身旁,本不指望什么,一杯茶却递了过来,一看,是风离,一笑,取下茶杯,覆上风离。一室春光。
博而齐吉特氏持宠而娇,特令禁足三月,任何人未得朕之许可不得擅入长门宫一步,钦此!一道禁令下,后宫又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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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轻抚琴弦,伴着悠扬的笛声,眉光流转,彼此倾诉着同样的情义,听得令人如置身其中,无可自拔。(..tw无弹窗广告)一声惊叫,却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停手望去,只见一宫女软坐在地,那她的面前,站着两个女童还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熊猫,那声惊叫正是出于宫女之口。
“姐姐,你别怕,熊宝宝很乖的,它不会欺负人的。”两个女童中一个咧嘴而笑道,她正是小乐涯,永熙连忙扶起宫女,瞅了一眼乐涯道:“都说不带熊宝宝回来了,看看又吓到人了,等一下妈妈一定会骂我们的。”乐涯无辜地耸耸肩,突然狡诈地一笑,俯在永熙耳边道:“不怕的姐姐,阿玛会帮我们说话。”永熙不以为然地道:“才怪呢,也不想想阿玛还是听妈妈的话才让我们养熊宝宝的,再者,阿玛也怕妈妈。”“姐姐才胡说呢,阿玛是皇帝,天下就他最厉害了,他才不会怕谁。”姐妹俩一边走一边嘀咕不休的,倒是站在她们身后的赵冰清和血薇听得那是忍不住直想笑。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风离隐隐听到乐涯永熙的话,挑起眉问,不愧是双胞胎的她们同声而道:“没有没有,我们没说什么。”风离嗔看了她们一眼,倒不再追问,不过,目光落在一边紧跟着她们的小熊猫身上,乐涯扑入她的怀里道:“妈妈,人在房里呆久了还会闷呢,更何况熊宝宝。妈妈也说过,人要经常运动才能长得高长得快,熊宝宝也应该一样的对不对?”
风离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捏了乐涯的小鼻头道:“你啊,真让人没办法。”
乐涯在她怀里直蹭了蹭道:“我就知道妈妈不会生乐乐的气。”
爬上风离的怀,让她抱着,轻拨了弦道:“妈妈弹琴真好听,妈妈也教教乐乐弹琴好不好?”风离宠爱地挽过她额前的几根发丝道:“好。”永熙也跑上来,道:“妈妈,熙儿也要学。”风离握住永熙的小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好,妈妈都教。”重重地点了头,永熙撒娇地将头埋入风离怀里,乐涯咯咯直笑,玄烨轻咳了一声,风离猛地想起这姐妹俩还没给玄烨请安,使了个眼色,永熙和乐涯同时扑入玄烨的怀里撒娇道:“阿玛吉祥。.tw[棉花糖小说网]”玄烨故作生气的道:“倒还记得阿玛?”
乐涯爬上他的腿,小手环住玄烨的脖子道:“当然记得了,没有阿玛,哪有乐乐和姐姐。除了妈妈跟姐姐,乐乐最爱就是阿玛了。”玄烨挑起眉,道:“除了?”小乐涯也不避讳,直道:“对啊。”玄烨不满地道:“为什么阿玛要排在第三?”小乐涯垂下头,小声地道:“因为妈妈和姐姐都是最爱乐乐的人,而且,她们都为了乐乐受尽了苦。”
玄烨哑然,目光落在风离和永熙之间,内心的愧疚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好了乐乐,不是要跟妈妈学琴吗,过来妈妈教你。”风离岂会不明玄烨的想法,可是她为乐涯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母亲本来就应该做的,她并不希望以此而让玄烨有任何的愧疚,那,并不是她要的。
小乐涯应声要离开,玄烨却捉住她,道:“乐乐,阿玛也教你吹笛好不好?”
怔了怔,小乐涯点了头,道:“还有姐姐,阿玛也要教姐姐。”玄烨拉过永熙,“那是自然,乐乐都要学了,阿玛哪有不教熙儿的道理。”姐妹俩心有灵犀,咧嘴一笑。
轻挑了琴弦,风离缓缓而道:“古琴,又称为瑶琴,玉琴,七弦琴,是我中华大地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琴一般长三尺六寸五,象征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宽约六寸;厚约两寸。琴体……”娓娓解说着相关古琴的东西,永熙和乐涯也听得仔细,时不时地提问,“妈妈,七弦,七弦,是哪七弦呐?”
永熙最是好问,一有不知就问。风离解道:“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囚于?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文武七弦琴。”乐涯兴奋地直眨眼睛道:“哇,妈妈,原来古琴还有那么多故事啊。妈妈,妈妈,再说,再说。”
端坐了身子,一副良好学生的模样,风离自然把有关的故事搜刮了一遍,细细地给她们姐妹说来。玄烨在一旁不作声,听着风离的声音,夹杂着女儿们欢喜的笑声,第一次,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长门宫人都感觉到,由他身上散发出的柔和光芒。
“皇上,娘娘。”李德全恭身而入,轻唤,风离并不作声,玄烨拧眉道:“何事?”李德全当然知道自家主子这会儿让人搅了心情不好,可他知道,他要说的事一定会让主子开心的。“回皇上,新选入宫的宫女们都由齐嬷嬷调教好了。皇上曾说过要由娘娘亲选一些宫女前来伺候,这会儿齐嬷嬷把人都领来了。”玄烨满意地点头,风离却道:“不必了,我这宫里不缺人。”玄烨唤道:“离儿。”风离迎着他道:“本来就是,虽说冰清和小薇去照顾乐乐和熙儿了,可我身边还有明空飞雪,星雨,根本不必再要什么人。”
玄烨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明空飞雪都是你的心腹,最要紧是跟在你的身边伺候,可是别的事总还要人做的,难不成你想把她们都累坏?挑几个就好。”玄烨细磨软泡的,着实让风离没法子,玄烨一见她软了态度,赶紧让李德全带人进来,不消半刻,齐齐整整的数十名宫女站在众人的眼帘,小乐涯脱口而问,“阿玛,又要选秀吗?这回要给乐乐选几个额娘啊?”
这话问得玄烨那个呛得说不出话来,风离掩口而笑,小永熙小声地道:“乐乐,别胡说。”乐涯天真地道:“我才没有胡说呢,大家都这么说的啊。所以前些日子阿玛才没空来长门宫陪妈妈,还害得妈妈伤心呢。”
“乐乐。”风离斥唤,乐涯嘟嘟嘴,玄烨心头微叹,连乐涯都这般在意,风离的心头……握紧风离的手,再一次道:“离儿,对不起。”风离平静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显得有些诡异。“噫,玉竹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乐涯好奇而兴奋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玄烨和风离一同望去,乐涯站在那一排排的宫女前,小手拉扯着其中一个略显清雅的少女,满脸笑意,可那少女却是一脸的惧意,风离看在眼里,微挑了眉头。“乐乐,你怎么会认识这位姐姐?”永熙走到乐涯身旁,谨慎地问,乐涯凑到永熙的耳边道:“姐姐你忘了,那天我掉到水里,幸亏玉竹竹姐姐救了我呢。”
这话更惹得永熙侧目相看,风离轻应了声,吓得姐妹俩同时回了头,不知何时,风离竟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微微一笑,风离道:“原来乐乐落水是你救的。”“什么,乐乐落水!”玄烨惊声而起,可那情绪只是一瞬间。沉色而坐,一双利目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那少女。少女哪里禁得住玄烨风离的注视,扑通地跪了下来,“奴婢不知落水的是公主,未来得及救起公主,让公主受惊,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不停地嗑头,乐涯看得想要将她扶起,永熙却拉住她不让她动,虽然不太明白永熙到底为什么拉着她,可是乐涯还是听了她的话。
风离缓缓地走到玄烨的面前,道:“皇上不是还有奏章批阅吗?”
玄烨捉住她的手,风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玄烨低声道:“好,我回去。不过让李德全留下,一有消息让他马上通知我。”风离点了点头,玄烨扫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连声应道:“皇上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办。”
应了声,玄烨走了出去,“奴才奴婢恭送皇上。”
风离回头看了那跪下的少女,道:“熙儿乐乐,你们回去看会儿书,一会儿妈妈再陪你们玩。”
姐妹俩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乐涯跑到风离的面前道:“妈妈,玉竹姐姐总是救了乐乐一回,不管怎么样,妈妈都别太难为她。”风离理了理她身后小辨子,微笑道:“妈妈自有分寸。”乐涯没再说什么,和永熙拉着手进了屋,当然也连带那只小熊猫。
明空星雨有条不紊地撤下了古琴玉笛,端上那带满香气的茉莉花茶,放在正坐的风离面前,风离接过茶杯,似不经意地玩弄着茶盖,嘴角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可是眼见她这风轻云淡的模样,不少人冷汗直流。
“娘娘。”李德全轻唤,递上一个本子,道:“这是这些秀女的身份家世,还请娘娘过目。”风离接来道:“有劳李公公了。”李德全连道不敢,风离翻动着本子,微抬头道:“齐姑姑辛苦了,坐下说话。”那一旁站着的中年妇人哪敢真动,道:“奴婢无碍,娘娘有什么要做的,只管吩咐奴婢就是。”星雨大步上前拉着中年妇人道:“齐姑姑别客气,主子有吩咐,姑姑照做的事,您待主子的心,主子自然是明白,断不会为了什么错怪了您,您就放宽些心。”
硬是将人按坐下,走到风离的身后,对着自家主子眨了眨眼睛。齐嬷嬷是什么人,她在宫中呆了几十年,当年还是由孝庄身边的苏茉儿亲自调教出来的,总还是有些看人的眼色,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而对于风离,她心知这位主子与她人不同,虽说她风离不管后宫之事,不与人结党深交,可她平日里待人极其和善,回宫不过半载,却成功得到了后宫半数宫人的心。就凭这点,只怕后宫里的众多主子都无法做到。
更重要的一点是,康熙对她的宠爱!对,只怕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选秀之日,康熙当着众多妃嫔秀女的面抱着风离离去,虽说之后康熙下令风离禁足,不许任何人探望,可这三个月下来,哪个不是看得明明白白。那算什么软禁,风离是没有离开过长门宫一步,也没有任何外人能踏入长门宫,但康熙每日露宿长门宫,更未宠幸半个秀女,其她妃嫔自未得分半点雨露。
所有人都清楚了,不管怎么样,这离妃娘娘是成了皇上的心尖尖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主子就算得尽皇上的万般宠爱,依旧如常,单就这心性,又有谁能相比。不承想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侍女也是。宫里的人哪个不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高手,眼见着风离得了宠,一个个都巴结着长门宫的人,尤其是她身边那几个丫头,她们都是风离心腹,若是她们在风离耳边说句好话,那是比旁人说十倍都要好得多啊。但是,这几个人虽是性格各异,做法却尽是相同,所有人送的礼,她们都一致收下了,不过,随后所有人的宝贝都转到了内务府,充作后宫用度!
当然,她们并没有说出这些宝贝的由来,可哪个不是心知肚明的,眼见行贿不成,这几个丫头也没露了众人的马脚,更留了众人的面子,这意思哪个不明白,自此旁人也就绝了走后门的心,一个个安份守己了些。
如今,乐公主落水!虽是被她手下的人救了,可其中的原由,又岂是简单的,想想看,她没能给风离提个什么醒,如今要她亲自出马,更惊动了皇上。后果……齐嬷嬷直打冷颤。“齐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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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温柔地轻唤,风离放下了手里的本子,缓缓地起身,齐嬷嬷胆颤地连忙站起,弯腰屈背道:“娘娘请吩咐。(..tw好看的小说)”风离微微笑道:“不敢说吩咐,只是有些事有请教嬷嬷。”“娘娘有会么话只管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风离更笑得柔和,一步一步地走到那跪着不敢起的少女面前,“钮祜禄氏?玉竹相貌出众,才德兼备,何故落选?”齐嬷嬷当下变得脸色惨白,腿软地跪下了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风离坐下,温柔之色尽去,一双利目直视坐下众人,冷吐道:“说。”
齐嬷嬷想要开口说个明白,那少女玉竹已抢道:“离妃娘娘,此事与齐姑姑无关,当日选秀,是奴婢不愿入宫选秀,偏偏阴差阳错,宜妃娘娘瞧中的奴婢……”哽咽地垂下头,抽泣着道:“奴婢早已无从选择,最后只能入宫。可乐公主之事绝非奴婢本意,奴婢也着实无法下手啊。娘娘若要问奴婢是谁人主使,奴婢只有以死谢罪。”
说话间一头就要撞上那边的柱子,飞雪身形一闪,以掌气将她挥落在地,风离站在她的身旁,道:“我并不需要问你那个人是谁。齐嬷嬷,从今日,就让她随在两位公主身边伺候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众人看得入了神,许久方才反应过来,却还没消化了风离的话,齐嬷嬷欲问,碰触风离的眼神又一字也问不出来了,应诺,风离转身道:“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
齐嬷嬷领着一大帮人退了去,李德全恭敬而道:“娘娘,奴才也该去给皇上回话了。”
风离道:“嗯,公公不妨帮我多带句话。防不胜防,不如不防。[..tw超多好看小说]”
翩然而去,李德全愣了愣,随之明白了,笑了。
看到睡得正香的人,实在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爬上,好奇地扯了那人的耳朵,咯咯地暗笑,脑袋瓜子一转,正想着怎么捉弄人,小手却给捉住了,原本睡得沉的人带笑地道:“想着捉弄人的,是乐乐?”这不安份的人儿可不正是乐涯吗?眼见给人捉了正着,她也大方地道:“谁让十三哥看起来好看呢,乐乐就想着跟十三哥玩。”三两下的跑到十三阿哥胤祥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躺着,胤祥一脸无奈地任她胡作非为,“还说跟我玩呢,也不想想我让皇阿玛禁了一个月的足是谁害的。”
乐涯听了开怀地笑了,无赖地道:“哪里关我的事,我带了小忧回宫,阿玛都让我养了,更没有骂乐乐,十三哥被禁足,那是因为十三哥干了什么坏事。”胤祥挑了眉道:“小忧,就是那小貔貅?”乐涯点头道:“对啊,小忧就是我给它取的名字。”胤祥轻叹了一口气,乐涯满脸好奇地问道:“十三哥,你怎么了?”胤祥看了她一眼,没说,乐涯皱着眉头地看着他了会儿,道:“我知道了,十三哥是想棠姨了。”
胤祥给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乐涯的嘴道:“乐乐,你别叫那么大声。”
乐涯是没开口,却一直看着胤祥笑,笑得胤祥没办法忽略,只好盯着她看,乐涯很自觉地继续道:“我知道,十三哥是喜欢上棠姨了。”这下更让胤祥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部有些抽搐地问道:“乐乐,你怎么知道的?”乐涯道:“薇姨说的啊。”胤祥接着问道:“那,你棠姨她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呐!”乐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胤祥抱着她让她站地上了道:“你又知道?”乐涯举起个手指,勾了勾,笑得灿烂地道:“十三哥,那可是我妈妈说哦。”
如天降宝物,胤祥赶紧抱住乐涯道:“真的是离妃娘娘说的?”
哼的一声,乐涯甩开头道:“十三哥不信我,那我不跟十三哥说了。”掉头要走,胤祥拉住她道:“不是,不是,十三哥怎么会不相信乐乐呢。乐乐快跟十三哥说,你妈妈都说了什么?她又是怎么看待我跟你棠姨的事的。”乐涯看他着急的样子,也没想着再捉弄人,摇头道:“十三哥,妈妈说就算你喜欢棠姨,棠姨也喜欢你,可是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棠姨跟妈妈有说过,她不喜欢皇宫,当初妈妈要跟阿玛回来的时候,棠姨还骂了妈妈一顿,而且还有什么满汉之分……十三哥,满汉是什么?”说着说着,乐涯问起了不明白之处。胤祥的心充满了苦涩,哪里听得进去乐涯问的什么,有些木然地走了出去,乐涯担心地唤道:“十三哥,十三哥你怎么了?”
胤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哪里听得进乐涯的叫唤。而乐涯看着他远去,低声道:“我都还没告诉你,再过几天棠姨就要跟太舅舅一块进京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难道满汉之分还不让人见面吗?”不明白,更不懂,乐涯捉了捉头,去玩了。
“主子,十三阿哥来了。”小睡刚起,明空步来而报,风离微笑地道:“让他进来。”
珠帘晃动,十三阿哥胤祥走了进来,刚欲行礼,触及风离带笑的眼神,一下子想起,不好意思地捉了捉头,道:“都习惯了这些规矩,倒忘了姐姐最不爱这一套。”风离意示他坐下道:“无妨。”
明空端茶而上道:“十三阿哥请用茶。”
胤祥颔首,呷了一口茶道:“这些天我重复练了离姐姐教我的剑法,不过有那么一两招,我还是不太懂。”
当年罗碧在时就一再缠着风离当胤祥的师傅,好友所托,风离当然不会拒绝,除了不准胤祥唤她一声师傅,她自是把她懂的都教了胤祥。此次回宫,她再一次把当年没有教胤祥的继续教完,这不单是为了罗碧,也因她自己,更为了那一个人。
微垂眼眸,胤祥上前几步,细心讨教,经风离一番说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之处,满意地笑道:“还是离姐姐厉害。”风离含笑地端起茶,“正事说完了,想问什么就问?”胤祥一愣,随之不好意思地捉捉头,“果然什么也瞒不过离姐姐。”顿了顿道:“其实我是想请问离姐姐,我和银棠……”“胤祥对银棠是真心的嘛?”风离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严肃地问,胤祥也是一本正经地道:“是,我是真心喜欢银棠的。”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为了你心底这份真正的感情,不要把银棠拉进来。”风离虽是为难,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胤祥不明地望着她,风离道:“你很清楚朝廷还有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银棠太单纯,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你忍心让她活得那么辛苦吗?”“可是,有离姐姐啊。”胤祥挣扎地说,风离道:“如果银棠不正面去面对那些人,你以为让我用尽所有的办法护着她,那就可以了吗?”胤祥颤抖地倒退了数步,大声喊道:“可是我喜欢她,真的喜欢她。”风离平静地道:“胤祥,你没看出来吗,九阿哥,怕也对银棠起了心思,凭他平日里的所有所为,你想不出他会用什么办法阻止你们吗?”
“那又如何,他若敢跟我抢银棠,我就跟他拼了。”胤祥阴沉地说,“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风离第一次喝斥胤祥,胤祥惊望向她,风离半眯起眼睛道:“你给我听好了,不许你有这个心思,若不然,银棠必死。你阿玛绝不允许你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听明白了吗?”胤祥垂下了头,“离姐姐放心,胤祥知道的。”听着胤祥应诺,风离却始终感到心颤,头痛地揉了揉前额,道:“三日后银棠就该到京了。”胤祥一听高兴地站了起来,“真的吗?”风离见他这兴奋的模样,浅浅一笑道:“我几时骗过你。”
胤祥开心地呵呵直笑,跺来跺去,“三天,三天后就可以见到银棠了。”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三天后不是八月十五吗?刚好还是离姐姐的生辰。”这下倒让风离一惊,“八月十五?我倒忘了这些日子。”胤祥坐到风离身旁,“这可是离姐姐二十岁生辰,皇阿玛一定会让人好好操办的。”风离不以为然,“你阿玛批阅奏章,哪里会记得,中秋赏月,倒是宫中盛会,不过,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连明空也是。”说到这儿,风离是满脸的疑惑,胤祥却道:“没有人告诉姐姐吗?皇阿玛还特意下旨,今年的中秋宴改在御花园举行,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做。”越说还越怪,还好风离并不在意,看了一眼胤祥道:“银棠进京必定会入宫见我,到时候你可不许胡来,一切由我安排。”胤祥这下更是乐坏了,“多谢姐姐成全,胤祥必定铭记于心。”风离轻轻一笑,无所谓,胤祥笑了笑,“那,胤祥告退了。”风离自然不留他,胤祥满怀欢喜地走了。风离望着他的背影却轻叹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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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主子,你瞧瞧,这是什么?”一堆堆的东西占满一屋子,明空突然提着一个盒子,惊喜地跑到风离的身前,风离疑惑地拿过道:“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开心。(..tw无弹窗广告)”打开一看,也呆住了,星雨和血薇弄不明白,走上几步,看清了盒里的东西,“咦,这不就是一碗面嘛,怎么了?”血薇是一万个不懂,星雨倒是看出些端倪了,“这是长寿面?”
询问地看了一眼明空,明空点了点头,咬咬下唇道:“往年每逢主子生辰,王妃都会为主子亲自下厨煮一碗长寿面,其寓就是希望主子能平安长寿。”血薇打量地看了盒子,道:“王妃不是不在了嘛,怎么还有会人知道这规矩,给主子送面当贺礼?”明空偷看了一眼风离,小声地道:“王妃不在,可每年主子的生辰,那个人都会陪着王妃给主子做寿面的。”血薇好奇地道:“谁啊?竟然那么得咱王妃喜欢。”
明空摇摇头不愿说,风离放好了盒子端出了面道:“是如今的罗太妃。”
这下血薇当然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儿,可话已出口,收也收不回了。下一刻,风离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她,竟然吃了那碗长寿面!
直到风离放下筷子,这人才纷纷回过神来,满心的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风离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吩咐道:“明空,你去帮我传句话,就告诉他们,这长寿面,我吃了。有劳他们了。”
明空应声收拾好碗筷,提着盒子退了去,在门口遇过了李德全,福了福身子问个好,李德全也回了一个笑容,赶紧走到风离面前。“离妃娘娘吉祥。”风离显得有些懒散地道:“公公不必多礼,公公前来有事吗?”李德全笑得愉悦地道:“回娘娘话,是皇上有话要奴才传了给娘娘的。”风离点点头,表示她听着。李德全弯腰欲言,一个小太监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上气不喘下气地道:“公公,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突然昏了过去,太医说皇上只怕,只怕……”
“什么!”风离跳了起来,与李德全异口同声地说,同时往外走去,小太监与明空血薇连忙跟上,李德全不忘问道:“怎么回事,刚刚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太监回道:“奴才也不知道,公公刚走,皇上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花,然后就突然晕了过去,奴才赶紧叫太医,没想到太医一给皇上号脉就,就……”后面的话他一个小太监哪里敢说出,风离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花,什么花?”别说这小太监了,就是李德全也是一愣,见人没反应,风离冷道:“回答我。”
那声音,让人听了不住地打颤,小太监嘴唇发抖地道:“是一种紫色的花。”李德全接道:“是皇上特意为娘娘准备的生辰礼物,郁金香。”
风离惊得倒退了数步,喃骂道:“傻瓜,傻瓜。”
飞快奔向乾清宫,“娘娘,主子。”李德全和明空血薇唤了,也连忙追去。
“太后,皇上,皇上怕是不行了。”一大批太医跪在乾清宫内,颤抖地说,皇太后气地跳起道:“胡说八道,皇上适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太后,皇上,皇上这是中了剧毒,此毒来自何处,奴才们从未见过,更无从解起。(..tw棉花糖小说网)”“哀家管不得许多,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全得诛灭九族。”皇太后暴跳如雷地怒吼,珠帘轻响,只见一道白影一闪,风离已立于玄烨的龙榻之前,没有人察觉,皇太后的目光露出的阴狠。
“太医,皇上可是中毒?”风离看了玄烨的脸色一问,太医们虽不明风离从何而知,都点了点头,风离目光落在那旁边各种颜色的郁金香,令道:“来人,把这些花全都给我扔了。”
具是不明地望着风离,李德全好不容易赶上,一听到风离这命令,连忙阻止道:“离妃娘娘不可,这是皇上特意为你准备的花儿,皇上看得比性命还重,如今你要是扔了,皇上醒来,非要了奴才的脑袋不可。”风离道:“你既知道他是要给我的,那我要如何处置就在我而不在你。你若不让人搬出去,难道非要我亲自动手吗?”李德全哪有那胆子,连称不敢,转身吩咐人照做。
风离意示血薇上前,血薇给玄烨号了脉,最终摇了摇头,风离道:“真的没有办法吗?”血薇道:“主子,皇上中毒并非一日两日,毒已侵入五脏六腑,血薇无能为力。”这话不仅震得风离连退数步,皇太后和一些妃嫔也听得晕了过去。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就这么死的,他绝不会就这么死的。”风离变得狰狞的说,血薇和明空上前扶着她唤道:“主子。”风离一把挥开了她们,取过一旁的刀,划破了手腕,血流而出,尖叫声震动了乾清宫。风离不由分说地将血滴入玄烨口中,一滴滴地落下,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退下了榻,“不是,不是那个身体,这些血根本就没有用。”
怒得挥倒了一旁的东西,整个人也软倒在地,从她的身上掉落了一块通绿的玉,风离捉住那块玉,望着玄烨喃喃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慌乱地跑了出去,血薇和明空唤着她追去,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嘭!”风离摔落了手中的玉,绿光一闪,风明臣出现在在光中,风离直接地道:“我要救他。”风明臣毫不犹豫地道:“不可能。”风离急得上前道:“为什么不可能,史书记载,康熙在位六十一年,是中国在位最久的皇帝,可他现在不过才过了四十二年,还有十九年呐。”风明臣道:“这不在我所管的范围内,我只知道,他命该如此。”“如果我执意要他活过来呢?”风离倔强地问,风明臣道:“生命是公平的,想要死的人活过来,除非有人用他的命去换。”“好。”
风离双眸迎对风明臣,风明臣道:“不好,一万个不好,我不可能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风离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活过来,一定要。”风明臣气道:“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原则,要我亲手了结了你的命,不可能。”转身就要走,风离道:“如果你不帮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那样的结果还是一样的。”风明臣气得直瞪眼,风离依旧平静地道:“他活我活,他死,我死。”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风明臣没得选,气狠狠地道:“好,我帮你。”
风离笑了,风明臣扬手道:“不过,事情没那么容易,要想将你们的命数交换需要七天,而在七天之内,每隔一个小时你都要喂他喝你的血,最重要的是,阿离,我们做的这一切是有违天意,所以你转给他命数只会有原来的一半。”风离点点头,风明臣一拳击落,“然后,如果你不死,从今以后,他所做的一切罪孽将会由你承载,直到你死方休。”
“让二哥为难,确是阿离不对,但是,二哥,我爱他。”风离低下头轻轻地说,风明臣将她搂在了怀里,“阿离,不管在哪里,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好,在这大清朝也罢,二哥都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呜……皇上,皇上。”乾清宫已是一片哭声,所有玄烨的妃嫔阿哥格格,还有众多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都已聚集,风离疾步而来,走向裕亲王福全,道:“裕王爷,能否帮我把所有人赶出乾清宫?”惊愣,福全未开口,倒是他旁边那带着几分稚气的男子道:“离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恭王爷不必细问,我只要你们给我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我若救不回皇上,任你们处置。”这稚气男子,正是玄烨的五弟,恭亲王常宁。
“什么!”福全与常宁惊呼而出,福全更是失态地上前捉住了风离的手,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没死?”风离迎向福全道:“恕我不能细说,我只问王爷一句,王爷是否信我?”面对这样真挚的双眸,他与她相交甚深,自是知道她的为人,福全应道:“好,我会让所有人退出乾清宫,并在七日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乾清宫一步。”“七日后,若我救不回玄烨,我自会殉葬。”风离不等福全开口早已立下誓言,常宁的目光在自家二哥还有风离身上转了会儿,急得直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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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嘀嗒,嘀嗒。”水一点一点地滴落,形成了浑然天成的音声,宫殿一片黑暗,轻风抚过,颇带冷意,朦胧中看到,那金黄的榻前有两人。一个平躺在榻上,气息全无,一个趴在榻前,呼吸却已微弱,她的手,却依然紧捉着榻上人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白了,趴在榻前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靠着榻勉强起身,看到一旁门口放置的饭菜,微微一笑,撑着身子走去,终究无力地倒在地上,她也不再挣扎着起来,就干脆地躺着,直到身体足以起身,这才再次走去取了饭菜,吃得却是甚少。
抬头看了一边的时钟,幽幽地道:“已经五天了。”
五天,是的,已经五天。那一日福全真帮她赶走了乾清宫的所有人,包括皇太后。从她第一次进宫见到皇太后开始,她就知道,她与她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皇太后对她,似乎怀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而她一直想不通,这份敌意来自哪里,直到那一天她明白了。记得当时皇太后听到福全重复她的话时,皇太后说了一句,“皇上会变成如此,不正是因为她,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吗?凭什么让哀家相信,她有能力救回皇上,又是真心救皇上?”
那一刻她明白了,皇太后对玄烨,并不仅仅只是母子,其中更夹杂了许多的情愫,她突然发觉,那个女人,那个一心想要杀她的女人真的很可怜。但是,她不会放弃玄烨,尤其不会看着他在她的面前死去。
最后,她对皇太后许下了对福全说过的同样承诺,皇太后无法拒绝,也无能拒绝,只能让她进来。“呵呵!”想到皇太后那恨得无能为力的表情,风离笑出了声,不是她没有慈悲心,而是皇太后的所做所为真让她感到厌恶,是从未有过的厌恶,所以就算心里可怜她,可是同样无法抹去那份厌恶。
缓缓地回到榻前,抚过玄烨的脸颊,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慢慢地回升,开心地笑了,“还有两天了,你要等着,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再次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江山,你的天下,还有你的儿女。”靠在玄烨的手臂,享受这份安宁。
“咚咚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风离也抽回了血流不止的手,玄烨的气息竟慢慢地恢复了,由弱到强,胸口心脏处的浮动同样清晰可见,风离松了一口气笑道:“成功了,终于成功了。”人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乾清宫外传来一片喧哗,玄烨呻吟着起身,头痛欲裂,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风离,还有她那手腕尚未凝固的鲜血,如晴天霹雳,“离儿。”顾不得全身的不适,滚着下榻抱起风离,一声声地唤道:“离儿,离儿。”猛然发觉,她的身体,竟是冰冷得刺骨。“不,不会的,离儿不会死的,朕是天子,绝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死去,绝不会。”
横抱起风离疾步而出,在外争执不休的人,看到乾清宫的大门一开,惊看着,不约而同地跪下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滚,都给朕滚开。太医呢,太医呢。明空,飞雪,快叫小薇过来,对,还有雯儿,念儿,让她们都进宫来。”玄烨如同发疯的猛兽大声地喊着,这样的玄烨,这样的帝王,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竟无人动弹,直到玄烨咳嗽着软坐在地,一口鲜血溢出,那浓浓的血腥味,一滴泪伴着血落在风离的嘴角,眼皮微动,风离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无力说话,只能轻轻吸气,那样微妙的动作,玄烨狂喜地唤道:“离儿,离儿。”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风离再一次沉睡过去。
“德妃娘吉祥,四福晋吉祥,颜侧福晋吉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三个神态各异的女人,却在看到那身明黄时一愣,然后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吉祥。”玄烨扫了她们一眼,只是轻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榻上的风离,柔柔地哄道:“离儿,再把这汤喝了。”风离笑着摇头,迎对德妃道:“姐姐无需客气,坐。”那样如同家常的话语,完全忽略了玄烨帝王的身份,转向玄烨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御书房批阅奏章才是,我们女人家也有些贴己话,可是不能让皇上听了去的。”
玄烨无力地轻叹,眼角扫过那用手镯掩盖的伤痕,眼色微暗,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想喝且先放着,明空,记得太医嘱咐,每隔些时辰给你家主子进补,莫要误了事。”
一旁的明空连忙应道:“是。”
玄烨起了身,齐刷刷的又是一阵恭送声。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屋里的气氛这才放松了些,德妃缓缓走到风离的身边,握起她的手道:“好些了吗?这手怎么还这么凉?”“体质如此,不碍事的。[..tw超多好看小说]有些日子没见着姐姐了,姐姐可还好?”风离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就算是同为女人的德妃等人,不免也看痴了。经过这一番事后,风离似乎变得更加的超凡脱俗,就连这笑容,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宽容,让人看了更觉得舒心。
德妃回神道:“嗯,我也挺好的。”
“姐姐想见见怡宁吗?”突然这么一问,德妃完全愣住了,就连四福晋那拉氏也是直盯着她,只有辛颜全然不明她此话是何意。风离轻道:“怡宁今晚便会回到京城。”德妃一下子捉住风离的手,“真的吗?真的吗?”不自觉得加了力道,风离虽觉得吃痛,可她很明白德妃的心情,点了点头道:“嗯,怡宁也是想见见你的。”“可是,可以吗?”德妃想到了怡宁的处境,担忧地问,风离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而且,如果他们敢闹,后果,他们负不起。”冷冷一笑,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玄烨。
风离突然咯咯地笑了,德妃不明地望着她,风离道:“莫如烈历来是不受拘束的性子,这回见了姐姐,倒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样儿呢?”想到这儿,风离笑意更是加深了,德妃倒是一愣,随之也笑了,道:“只要宁儿过得好,我倒是无妨。”风离摇摇头道:“姐姐,我倒希望你为难他一下。”德妃毫不掩饰地惊讶,风离道:“当初这莫如烈没少让怡宁心烦,所以啊,也该让他着急着急才行。我有主意,姐姐想不想听听?”
这样顽皮的模样,在场的人可都是第一回见呐,德妃也是玩心大起,想也没想地应下道:“好啊,说来听听。”
风离俯在德妃耳边说起,德妃听得那也是大乐。两人这么商量一下,算是定了下来,那拉氏和辛颜心头虽是好奇之极,哪里敢问,相互望了望,也只能干坐着了。
“四嫂,小三嫂。”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自门口前探出,甜甜地叫着,正好解了那拉氏二人那尴尬的境地。可是,她们又为难地皱起了眉,这,到底是永熙还是乐涯啊?“四嫂,我是熙儿。”来人自报了名字,那拉氏和辛颜松了口气,想当初永熙和乐涯刚回宫那会儿,没少一块捉弄人,她们两个长得那是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若不是她们一个爱动,一个爱静,站在一块除了风离任是康熙也时不时将她们认错。而那时候她们订下了规矩,谁要是认错了她们,就得挨罚,至于罚什么,那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所以,要是真让她们认起人来,实在是……
永熙自然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咯咯地笑了,然后扑到风离怀里唤道:“妈妈。”转向德妃问道:“额娘好。”德妃爱怜地摸了她的头,“一大早就跟乐乐出来了,又去找白姑娘了?”永熙应道:“嗯,熙儿和乐乐那么久没见棠姨,都好想棠姨啊。”德妃道:“那乐乐呢?熙儿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永熙道:“棠姨陪我和乐乐一块回来了,不过刚进门棠姨就说饿了,乐乐也说想吃东西,所以棠姨带乐乐去找吃的了。”
永熙爬上床,靠着风离道:“妈妈,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风离笑道:“好多了。”永熙侧过头道:“妈妈,熙儿想进太医院跟那些叔叔学医。”
不仅风离德妃,就连那拉氏和辛颜的目光也全凝聚在永熙的身上。一阵脚步声,一个小身影也跑了进来,顾不得嘴里满满的食物,咿咿呀地在风离的面前比划着,她,正是乐涯。
“慢些,慢些。”风离看她的模样,连忙取过一边的茶让乐涯喝下,这才吞下了食物。乐涯急不可奈地道:“妈妈,妈妈,乐乐也要学医。”风离将她们拉入怀中,问道:“你们知道,何为医者?”永熙和乐涯都摇了摇头,风离道:“冰清,去把那本《备急千金药方》拿来。”赵冰清应声而去,不多时,手里捧着一本书而上,风离接过,解说道:“这是唐朝药王孙思邈所著的《备急千金药方》,大医精诚便出自于此。你们想学医,就应该知道,何为医者,而这本书,可以告诉你们。”
乐涯兴奋地道:“妈妈说,乐乐会认真听的。”风离随口念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着风离所念之言,风离也不提点,任着她们去想,倒是门外的人听得直翻白眼,文言文,一句话也听不懂。
“妈妈,熙儿虽然不太明白孙思邈的意思,可是熙儿知道,医者父母心。”永熙用那充满稚气的声音说,风离揉过她的头道:“孙思邈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乐涯也挨了上来道:“妈妈,乐乐会做到的。”风离摇了摇头道:“你们也许不懂,医者父母心,那代表的更是一种伤痛。”“妈妈,熙儿不怕,乐乐不怕。”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说,风离还能如何,将书交给冰清道:“冰清,这本书,就由你来教授她们了,明日我会带她们前往太医院求教。”
“好喔,好喔!妈妈真好。”姐妹二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在风离脸颊印下了她们对风离全部的情感,“马屁精。”门口那人走了进来,老不客气地说,“棠主子。”明空冰清行礼而唤,来人,也正是白银棠笑眯眯地走来,嘴里也没闲着,东西直塞。“倒还舍得进来。”风离调侃道,白银棠在她旁边坐下了道:“没办法,你们念那些之乎者也的,我是一句话也没听懂,进来像个白痴一样的坐着,我可不干。”
不期然看到永熙乐涯同时翻了个白眼,白银棠威胁地哼哼了几声,乐涯缠着风离道:“妈妈,为什么棠姨识字,她就是不明白这些古文的意思呢?”风离刚欲答,白银棠却已抢道:“谁要知道这些酸得掉牙的东西到底说的什么啊,告诉你,这是臭书生才要背死的东西,我们呐,不学那一套。”“棠姨这是强词夺理,不懂就说不好,羞羞脸。”乐涯对着白银棠扮了个鬼脸说,白银棠道:“什么嘛,我哪有。”
“你有,你就有,就有。”
“没有,没有。”
……
这么一大一小的,争执不休,这场面,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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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离妃娘娘驾到。”一片惊呼,正钻研于草药间的人连忙聚于门前,下跪而道:“离妃娘娘吉祥。”风离一手牵着永熙,一手牵着乐涯,微笑道:“不必多礼,都起来。”“谢娘娘。”太医院众人虽是不明风离为何而来,不过,对于这位娘娘,他们可都是如雷贯耳,更是心存感激。想当初太医院众位太医一致诊定康熙无救,没想到七日之后,这位娘娘竟然救回了皇上之命,更奇异的是,康熙的身体内并未存有任何毒性,身子骨更盛于前。为此,皇太后曾一再为太医院误诊之事下旨追究,若不是这位娘娘一力求情,只怕这院中众人,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太医院首上前迎道:“娘娘大驾前来,请上座。”
风离点头微笑,与永熙乐涯上座,太医院首命人上茶,风离道:“各位大人都不必拘礼,风离今日前来,实是有事劳烦各位大人。”太医院首忙道:“不敢不敢,娘娘如此说来,岂不是折煞臣等,当日若不是娘娘为尔等求情,尔等只怕早已身首异处。娘娘但有吩咐,只管说来,臣等必将尽心尽力,为娘娘效命。”
“韩大人言重了。不过大人既说了,风离也不再客套,风离今日前来太医院是想请各位大人收两位女弟子,不知各位大人可愿?”风离含笑而问,众人一愣,太医院首代问道:“不知娘娘所说的女弟子是?”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行礼道:“永熙乐涯,见过各位师傅。”这可吓坏了众人,连忙跪下道:“臣等不敢受公主大礼,不敢,不敢。”风离道:“各位大人不必客气,你们若是收了她们为徒,此礼自当受之。莫不是各位大人嫌弃我这两个女儿愚昧,怕她们坏了你们的名声?”
太医院首哪里敢受如此大的罪名,叩首而道:“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只是两位公主身份尊贵,臣等如何敢私尊为师?”
风离道:“传道授业者自当为师,为师者,徒儿理当行礼叩拜,无分身份,我只问各位大人一句,可愿教她们学医?”一双柔目轻扫,虽无压迫之意,但与生俱来的气势,不怒而威啊。太医院首道:“臣等自愿授两位公主以医术。”风离道:“好,不过,韩大人,我可有言在先,她们学医,我并不是只要你们敷衍而已,将来,她们自当以毕生所学而存于世,若是学而不通,学不能用,救人不成反害人命,那可是各位大人的罪过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原本打着跟两位小公主闹玩闹玩而已之心的人哪里还敢掉以轻心,太医院首应道:“娘娘放心,我等自当以毕生所学,尽心尽力教授两位公主。”
颔首而笑,风离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道:“如此,我就将两个女儿交由各位大人了。”转对永熙乐涯道:“你们可要好好地跟各位师傅学哦,莫要辜负了各位师傅的苦心。”“妈妈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一脸认真地应下,风离抚过她们的头,起身道:“好了,那妈妈就回去了。”
“恭送离妃娘娘。”
悠闲地漫步在花园之中,风离也是难得的放松,观赏着冬季独有的景色,心情变得愉悦了许多。“主子好久没出来散步了。”星雨看风离神情惬意,心里也是好受得多,风离道:“是啊,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人都要生绣了。”挺直了身子,深力呼吸,明空上前为她披上披风道:“主子,天凉了,你快披上。”忙为风离系好,风离无奈一笑,星雨也忍不住翻个白眼道:“明空,主子身子好着呢,你用得着这么忙吗?”
没想到明空当下瞪了她一眼道:“有备无患,主子的身子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些日子来主子的身子总是发冷异常,太医也是一再吩咐,切不可让主子着了凉。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别跟着添乱。”转对风离柔和地道:“主子,别听星雨胡说,这天忽冷忽热,最易着凉了。”
风离一声叹息,靠坐道:“明空,你搅了我的好心情。”
明空一愣,星雨大笑,一道人影慌乱而来,跪在风离面前道:“离妃娘娘,离妃娘娘,两位公主的貔貅,它出事了。”她,正是钮祜禄氏?玉竹。
刹那之间,所有的平和一扫而尽。
“妈妈,妈妈,小忧死掉了,小忧死掉了。”刚入德寿宫,乐涯永熙飞扑而上,满脸泪水,不断地抽泣着,而赵冰清血薇同时跪下道:“主子恕罪。”风离扫了她们一眼,拭着永熙乐涯脸上的泪水道:“熙儿乐乐不哭,妈妈会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重重地点点头,风离意示明空星雨把她们带下去,目光一扫屋内,看到那冷清的身影时,身子一颤,胤?,他也在。
“德姐姐若不介意,此事由我过问如何?”缓缓地走到德妃的跟前,宫女忙扶着她坐下,德妃脸色煞白地道:“阿离自便。”微微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利目扫过赵冰清血薇二人,“说。”
赵冰清血薇得侍于风离左右,自是再清楚不过她的脾气,永熙乐涯,那是她的逆鳞,谁想害她性命她尚且不在意,可若是有人敢动永熙乐涯一根寒毛,后果……想起那前车之鉴,两人都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回主子,是鹤顶红之毒。”血薇娓娓而道,“依照主子吩咐,两位公主每日早起必喝一杯牛奶,回宫以来一直如此,想来那人定是察觉此事,所以趋此之机,将这鹤顶红之毒是涂于碗边,其意是要两位公主性命。”风离平静地道:“奶茶是谁给熙儿乐乐的?”血薇脸露难色,风离冷眸一扫,血薇低头而道:“是德妃娘娘。”
德妃整个身子止不住地发颤,隐隐可见屋中众人,神情各异。风离冷哼一声,道:“冰清。”赵冰清道:“回主子,冰清已经查出,德妃娘娘给两位公主的牛奶在奉进之前曾由一女官之手而出,而且冰清已经问出,有人亲眼见到那人在碗边涂毒。”风离道:“谁?”赵冰清的目光望向那边跪立不动的人,风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是玉竹,飞雪步来,俯在她耳边说了些话,风离半眯起眼睛,“纽祜禄氏?玉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生是死,由你自己选择。”
玉竹身子软下了,爬到风离身边道:“离妃娘娘饶命,离妃娘娘饶命啊。”
风离冷眼望着她,“我以为,我给你那么多的时间,你应该想清楚了,若不是念在你不肯为她人害人性命,此刻你绝不能活。你以为,她以你的亲人相逼我不知道?你以为,她能为你做的,我做不到?纽祜禄氏,如果今天你不如实说来,不仅她活不成,你活不了,就连你的九族,也得跟着你陪葬。”
那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由心地感到恐惧,玉竹哭泣着,摇头道:“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了。”
跪在众人之前,玉竹细细地道:“那日乐公主落水与今日下毒之事,全是茗贵人指使的。”“放肆,你个贱人,竟然敢诬陷于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小跑上来,不客气地对玉竹一翻拳打脚踢,玉竹哪里敢还手,只能任她打骂。“够了,茗贵人,我德寿宫还轮不到你来撒野。”德妃一声怒斥,那番气势,还真些皇太后的架子。风离微微一笑。
茗贵人不敢再有所造次,立于一旁道:“德妃娘娘,离妃娘娘,你们切莫听这贱人胡说,陷害于我啊。”
“是与不是,也该听听她是怎么说来的,茗贵人这一番作为,呵呵,倒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说的是实话。”风离端起茶杯,玩弄着茶盖,似不经意地说,预料中地看到茗贵人的脸色一变,德妃毕竟是在皇宫里活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她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又岂是毫无本事之人。此时她隐隐猜到风离是相信她的,所以……“茗贵人,坐下,我们一块听听这玉竹是如何说的。”
“德妃娘娘,这贱人胡言乱语,岂可再听,拉出去杖毙就是。”茗贵人神情慌张却故作镇定地说,风离扬起嘴角,“李公公,若是茗贵人不想听,倒不妨请她出去。”不知何时,李德全竟站在门口处,他的出现代表什么是再清楚不过了,今日之事,是惊动了玄烨了。
李德全含笑道:“离妃娘娘说得是,皇上已经亲自下诏,今日之事,娘娘可全权作主。奴才就在旁边这候着,娘娘有什么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吩咐。”
不顾这众人变色,风离只是轻点了头,李德全转对茗贵人道:“贵人是听还是不听呢?”
听就坐着旁边不说话,不听就出去。这后面的话,是不言而喻了。茗贵人坐下道:“臣妾愿听两位娘娘审查。”风离满意地放下了茶杯,目光再次落在玉竹身上,道:“。”玉竹拭过嘴角的血丝道:“奴婢本不愿入宫,不曾想在初选之时被茗贵人看中,茗贵人一再以我父母弟弟相要挟,奴婢不敢不从,只能入宫为婢。”“你,你胡说。”茗贵人气急败坏地喝道,风离利目一扫,“茗贵人,如果你再不安份听审,那就请你出去。”
茗贵人无可奈何地坐回去,却是如坐针毡。“你说茗贵人要挟于你,有何凭证?”风离淡淡地问,玉竹自袖中拿出一些东西,道:“娘娘,这是贵人在奴婢答应入宫之后送往奴婢家里的银票,娘娘可到通宝当铺去查,想必定有这银票的来历。”赵冰清上前接过,放在风离的面前让她看了一眼,退了去。
“锵”的一声,风离一挥茶杯落地,一双利目望向茗贵人,唤道:“李公公,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
李德全道:“是,奴才遵命。”
就要招呼上前绑了茗贵人,茗贵人挣扎地道:“不许碰我,离妃,你凭什么听这贱人一面之词捉我,我是皇上钦封的贵人,岂能受此诬陷。”风离坐下道:“好,那我就让人心服口服。”李德全意示人退下,风离道:“茗贵人,我且问你,事发至此,不足一刻钟,你怎么会来这德寿宫?”茗贵人道:“自然是宫女传话。”风离道:“噢!你由你的?宫至德寿宫,最快也要将近一刻钟,可是,是哪位宫女,为何要在第一时间到你宫前回报此事?而你,何故要匆匆而来?”
茗贵人一惊,竟不知要从何答起。风离冷哼一声,“还有,你的一方手帕,为何会落在乐乐落水之处呢?”不客气地扔向茗贵人,白色的手帕上,正是一个茗字。铁证如山啊。风离道:“茗贵人,想知道你做这一切的后果吗?”
嗜血一笑,令人如入地狱,茗贵人问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起身缓缓自她身边走过,轻吐,“杀鸡儆猴,灭族。”
如同晴天霹雳,茗贵人软下了,而风离已走了出去,当她回过神时,连忙追上道:“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这一切都是我一个做的,不关我家人的事,求你放他们一马,放他们一马。”风离回过头道:“你也知道家人吗?那么你在想杀我的女儿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千错万错,你错不该动我女儿的脑筋,你可以算计我,用尽办法来杀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没有人可以动她们一根寒毛,谁动她们一分,我就要十倍百倍的还过去,而你,必须付出代价。”
头也不回地走了,第一次让后宫里的所有人见识到了她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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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走在长门宫的路上,远远就听到永熙和乐涯的哭泣声,风离皱起了眉头,自己女儿是什么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tw[棉花糖小说网]她们打小就喜欢动物,故而她才将念儿放置在她们的身边,一则是让念儿保护她们,二来也是了了她们的心愿。回到京城以后,风家的事她再不能亲力亲为,所以只有让念儿代她去办,也就没办法再让她呆在她们的身边。当初养熊猫也正合她的心思,与其让永熙乐涯去面对后宫的那些明争暗斗,她更想让她们保持着童年的天真快乐,还有一颗善心。
“乖,熙儿乐乐不哭,不哭。”一身青衣的怡宁小心地哄着永熙乐涯,无奈两人依旧哭闹不止,嘴里还真喊道:“小忧,小忧死掉啦。”
怡宁轻轻一叹,看到走进来的风离,那是松了一口,道:“总算回来了,快看看她们,我是哄不了了。”风离对她一笑,走来,永熙乐涯扑上去唤道:“妈妈,呜……”风离拭过她们的泪珠道:“熙儿乐乐不哭,妈妈答应你们,今天晚上带你们去看小忧好不好?”永熙擦了擦泪水道:“真的吗?妈妈真的可以带我们去看小忧?”风离揉了她的头道:“妈妈什么时候骗过熙儿和乐乐吗?不过,你们不许再哭喽,不然妈妈就不带你们去了。”
这下她们哪里还敢哭啊,眼眶里打转着泪珠,却硬是不让它流下来。望着姐妹俩强忍着泪水的模样,一个个都是忍俊不禁,风离唤道:“冰清,带她们回去休息。”赵冰清应声而上,领着她们进屋去。怡宁嗔了风离一眼,目光落在了玉竹的身上,脸色煞变,风离拍拍她的手,意示她别吓坏了人。
坐到榻上,风离唤道:“玉竹。”
玉竹上前慌乱跪下,咬着下唇不敢作声,风离道:“你不必紧张,我不会杀你的,你有一颗仁慈之心,这一点从你救了落水的乐乐还有不肯下毒杀害她们可以得见,所以,我不会杀你。而且如果你想,我可以向皇上求情,请他恩准放你出宫,如何?”玉竹惊喜不已,随之却道:“娘娘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于心。至于出宫一事,娘娘,奴婢愿追随娘娘左右,服侍娘娘,望娘娘恩准。”
风离“哦”的一声望着玉竹,怡宁却道:“当初你不是不愿进宫的嘛?为何如今却愿留在宫中了?”虽然不知怡宁的身份,但是这些日子她也可以看出,风离待怡宁那是百般的好,而且永熙乐涯皆唤她宁姨,可见她的身份亦是不简单,玉竹哪里敢忽视,低头道:“当初奴婢不愿进宫,是因为奴婢不想被卷入皇宫这个大染坊,更不想沦为他人手中的棋子。[..tw超多好看小说]可一切事与愿违,奴婢确实伤心,但是自遇到娘娘后,奴婢深感娘娘仁慈,而且随于娘娘左右,比让奴婢回到家中,任父母任意婚嫁要好得多。娘娘,你就让奴婢留下,奴婢发誓,奴婢对娘娘,绝不会再有二心。”
在玉竹不曾察觉之时,风离与怡宁相互交换了眼色,不言而明,风离道:“好,你既然不愿出宫,我也不勉强与你,以后我要如何待你,在你,而不在我。下去。”玉竹没明白过来,可风离既已开了口,她又岂敢再作逗留,应声退了去。
天空星光璀璨,星星一眨一眨的,远远飘过几片薄云,更添了几分神秘。
“妈妈,妈妈,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看小忧吗?为什么要到钦天监来?”风离一手牵了一个女儿一步步地爬上那高高的台阶,面对小乐涯的疑问,轻笑了道:“乐乐一会儿就知道了。”
纵使乐涯满腹的疑惑,听了母亲的话也不再多问。随着风离爬到了山顶,抬头一看,那满天的星辰,实在是美极了。“妈妈,妈妈,好多的星星好漂亮哦!”一见如此美景,两人同时甩开了风离的手惊奇地昂望着天空。风离道:“钦天监是观测天象之地,自然也是最好的看星星的地方。”
“妈妈,妈妈,小忧呢,小忧在哪里?”看了会儿星星,乐涯又跑过来直问,风离揉了揉她的头,拉过永熙与她们朝对北方,道:“你们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永熙侧头看了看道:“看到了,那颗星星好亮哦。妈妈,它有名字吗?”风离道:“有啊,它叫北极星。你们要记得,以后不管在哪里,要是迷失了方向就抬头找这颗北极星,北极星所在地是北方,以此就能找到你们想要去的方向了。”“哇!妈妈这颗星星好厉害哦。”乐涯惊叹,风离听得那是忍俊不禁呐,继续说道:“你们再接着看,就在离北极星不远的地方,一直地看,连起来的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顺着风离的指示,永熙和乐涯聚精会神地看,突然异口同声地道:“小忧,是小忧哎。”
两人直捉着风离,风离道:“是啊,是小忧,还记得妈妈跟你们说过的话?人死了就会化作一颗星星挂在天上,会一直看着他的亲人,朋友,所有他关心的人。.tw[棉花糖小说网]小忧也是一样的。而且你们再看它的旁边,那不是还有一只大熊吗?那就是熊妈妈,小忧是想念它的妈妈了,所以去找它了。”
永熙和乐涯此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了,声声唤道:“小忧,小忧,我们不想让小忧回去,不想。呜……”风离哄道:“傻瓜,小忧有妈妈,就跟你们一样,难道你们想要离开妈妈吗?”“不想,我们不想,我们要一直待在妈妈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妈妈,不离开。”两人扑入风离的怀里,紧紧地捉住风离,风离感觉泪水就要涌出,强忍着道:“妈妈又怎么会舍得离开熙儿乐乐呢。来,乖乖的不哭了,小忧虽然不在你们的身边了,可是它在天上,它会看到熙儿乐乐的一举一动,你们想它了就跟它说,它会听得到的。而且,它会保佑熙儿乐乐,让你们快快乐乐地长大。”
两人点了点头,永熙道:“妈妈,我想跟小忧说说话。”
风离意示她说,永熙抬头迎对天空,道:“小忧,你想念你妈妈了,所以到天上去找她了,你要记得哦,这一次不要再离开妈妈的身边,要好好地跟着妈妈,不然要是跟丢了妈妈,会很可怜的。还有,你要记得我和乐乐,要记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和乐乐都会想你的。”
乐涯也冲过去喊道:“小忧,你一定要好好地,要开开心心地跟你妈妈在一起,就像我和姐姐一样。我们会想你的,会想你的。”
冬天的早晨随着阳光的出现而变得温暖,皇宫中传来了唰唰的扫地声,人影走动,都在为各宫将起的主子准备,一天的忙碌,就此开始。
“主子,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看你累的。”明空眼见风离挣扎着起来的模样,那心疼得啊,风离道:“无妨,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老是觉得睡不够。”明空扶着她起身,道:“主子啊,这是累的。想想看这些年来,你睡过几个安稳觉啊,这会儿回宫了,皇上待主子极好,两位小姐又是贴心,加上风家事务有宁主子和棠主子分别打理,也不用主子万事照看,人自然放松了,这觉睡起来香了,也就想多睡些了。”
风离揉了揉额头,笑了道:“也许就像明空说的如些。哦,对了,皇上到热河也有几天了?”明空道:“八天了,主子是想皇上了嘛?”风离笑而不答,明空接着道:“李公公说,皇上得再过几天才能回来,主子可别心急。”忍不住啐骂道:“你这明空,倒是越来越会拿我开玩笑了。”明空笑出声了道:“这主子不想皇上,皇上可是时时都念着主子呢,皇上可是每隔几个时辰就传着人回来嘱咐主子该吃饭,该喝药,该吃什么什么,不该吃什么什么。主子,这皇上可是一点没忘你的身子。”
说到这里,更是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风离,注意她的表情,风离只是微微一笑,可明空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主子开心,她就开心。乐呵呵地给风离梳头,主仆俩一番说话,冰泠的早晨眼见就要过去了,几个嬷嬷却横冲直撞了进来,几个宫女更是让她们给打得倒在地上,就在风离的面前。
“娘娘,奴才们实在拦不住她们呐。”长门宫里伺候的太监赶紧跪下领罪,风离扫了那些嬷嬷一眼,起身道:“不怪你们,你们都下去,伤着的到小薇那里去领些药擦擦,别落下病根。”“谢娘娘,谢娘娘。”
宫人们纷纷退了去,风离一改适才的和颜,冷眸扫过那进门的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长门宫,真当这后宫没有规矩了嘛。”那股子气势,着实让人胆颤,不自觉间,几个嬷嬷都跪下了,反应过来时,也无法挽回,只有跪着回道:“离妃娘娘,奴婢等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太后有令,命我等将娘娘押至慈仁宫,交由太后亲审。”
“押至?”风离平淡地重复,眼睛直盯着那些个嬷嬷,为首那年长的嬷嬷感到如同来自地狱的恐惧,俯首而道:“离妃娘娘,一切皆是太后懿旨,奴婢不敢有违啊。”风离走到那人的跟前,温柔地笑了,“朱嬷嬷言重了,既是太后有命,你们照办就是。绳子都带了嘛?”
别说这些太后宫的嬷嬷听了一愣,就是明空也弄不明白地上前唤道:“主子。”风离扬手让她别动,依旧观察着那些嬷嬷的动静,当然不会忽略了其中一个偷偷要藏手中粗绳的动作。冷冷一笑,“太后既然要你们来押我前去慈仁宫,你们不会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忘了?放心,我不让你们为难,就这么站着让你们给绑,你们可得动手,若不然太后发怒,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好心地提醒,天知道她到底在想的什么,人家不敢绑她了,她倒硬是让人绑。嬷嬷相互看了看,她们能让太后派来这长门宫捉人,自然都是太后心腹,一个个当然也是再清楚不过太后的人,虽说不知风离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但是她们既负太后之命而来,完成就是,其他的,她们也管不得许多。
“离妃娘娘,那奴婢就得罪了。”依旧是为首的人开了口,意示那拿绳的上前,没想到那人捉着绳摇头道:“不能绑,不能绑啊。”风离不禁侧目看向她,可那为首的嬷嬷一把打向她道:“罗兰,你要抗旨吗?”那人道:“不是的,若是绑了离妃娘娘,那是要出大事的。”“混帐东西,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一切皆由太后作主,太后在此,能出什么大事。别听她胡说,快把那绳拿来绑好离妃娘娘,我们好跟太后交差。”为首的指挥着其她人,风离含笑望了那想要阻止的嬷嬷一眼,没想到那人正好看到风离,那眼中的惊慌不措,风离是一目了然,心中叹想,太后身后倒还是有些聪明人的,不过,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不行,你们不能绑了我主子。”明空一看那些嬷嬷真要动手,而风离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心里那急啊,赶紧上前挡了,嬷嬷们直盯着明空,风离拍拍明空的肩,笑道:“别急,太后绑了我容易,可要解啊,就难了。安心在宫里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明空一怔,不明白,可那些嬷嬷们趋着她出神这会儿,早给风离缠上了绳索,押着风离出了去,待明空反应过来,哪还有她们什么影儿,想要追出去,看到门口边上的星雨飞雪,连忙捉着她们道:“快,快去救主子啊,主子让太后给绑啦。”
扯着她们要一块追,她们俩个却一动不动的,明空那急啊,“你们都怎么了?主子二话不说的任着那些人绑了去,你们呢,我要你们跟我一块追主子,你们怎么不追啊,难道就这么看着主子被人欺负?”星雨飞雪都笑了,星雨道:“你几曾见过主子做那些没把握的事儿。而且刚刚主子不是在你耳朵边说了嘛,太后绑她容易,想解开绑她的绳子,那就没那简单了。所以啊,我们就别给主子添落了,你就跟我们一样,安安心心地呆在长门宫里。”
话刚说完,飞雪却走了去,星雨喊道:“飞雪,你去哪儿?明空想不明白我都说清楚了,你不会也弄不明白?”飞雪身影未停,“我去通知皇上。”星雨一听乐了,“还是飞雪想得周到,那你快去快回。”没等她说完,飞雪早不见了。
作者题外话:关于凌晨更新的问题,我也算上夜班了,只不过我没得偷懒,只有下班才能写文!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努力写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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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无畏无惧地迎向来往宫人那或是诧异,或是含笑落井下石的目光,心里一番思量,不禁暗叹皇太后的沉不住气,总以为她风离能在后宫活下来,全凭的只是玄烨的庇护,从不曾知道,她靠的,是她自己。皇太后,皇太后,她从不想与她为难,可是,从她多年前进京的一刻起,皇太后已视她为仇敌,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她,到如今,亦是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儿。虽然她从不认为皇太后能耐她何,可她深知一个道理,女人要是狠起来,只怕就算是男人也比不上半点,所以,该防的她始终都防着。不过,这一次,皇太后既然敢这样大张旗鼓的绑她,她绝对会给她点颜色看看,至少从今以后,她要让皇太后,再不敢轻易为难于她。
“太后,离妃娘娘带到。”慈仁宫大堂此时,聚集了后宫所有的妃嫔,还有众多王爷阿哥们的福晋,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在了风离的身上,风离迎向那上座的皇太后,神情安若,皇太后站了起来道:“好,很好。博而济吉特氏,你还不快跪下。”没想到风离当下笑了出来,皇太后气问道:“你笑什么?”风离道:“太后莫忘了,你也是博而济吉特氏,这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你自己要跪下的。”
“博而济吉特氏?风离。”皇太后气得不轻地直唤风离的名字,风离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道:“皇太后,请你自重。”皇太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风离,“自重,该自重的是你,大清后宫自太皇太后去后,一切事务交由哀家主理,德妃宜妃荣妃助理,当日,是谁不管后宫规章,私自开审茗贵人一案,并将茗贵人赐死。依你的所做所为已是触犯宫规,罪当处死。”
不给风离任何开口的机会,皇太后已先行定下风离的罪名。“太后,此事另有内情,请太后……”“德妃,一切事情哀家再清楚不过了,无须你再多言。”德妃踏出一步欲为风离辩解,皇太后却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太后……”“德姐姐出言为我辩解,姐姐之心,我已明了,不过,事已至此,姐姐多说也无益。不过太后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风离对德妃点头一笑,一双利目迎对太后,依旧笑道:“敢问太后一句,若太皇太后有令,却有人违抗,该如何处置?”皇太后冷笑了笑道:“太皇太后之令,如同皇上圣旨,若有抗旨不遵者,当诛九族。”
“九族啊,那,太后说,我与你算是九族之人吗?”风离这么一问,皇太后的脸当下绿了,若论她们同姓的辈份,皇太后自然就是风离族姐,可她们之间的年纪相差实在太大了,这又何尝不是太后心中的一枚刺。“算又如何,不算又如何?”皇太后此时是狠不得将风离剥皮拆骨,“又如何?那就请皇太后瞧一瞧这太皇太后的遗旨。”门口处,赵冰清扶着苏茉儿走进,显赫地放在苏茉儿手上的,是那一纸明黄的手帕。皇太后脸色煞白,苏茉儿摊开了手帕道:“太皇太后遗诏,哀家去后,宫中之事交由皇太后暂理,宜妃荣妃德妃助理,然,若博而济吉物氏?风离回宫,宫中之事,尽可由她处决,任何人不得干预,皇上若再立皇后,亦不可夺其之权,钦此。”
随着苏茉儿一字一句地落下,皇太后的心跌落入深谷,却不得不随着众人下跪而唤道:“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苏茉儿合上手帕迎对皇太后道:“太后,还不快给离妃娘娘松绑?”
皇太后起身,直盯着风离,想要为她松绑,风离闪开了道:“太后觉得,这绑人容易,解绳也简单吗?”皇太后的手一时就这么僵在半空,风离一步一步地走近,“太后,你不会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皇太后的身子一颤,挣扎着道:“我是当朝太后,更是科而沁的格格,你休要乱来。(..tw棉花糖小说网)”风离冷哼一声,俯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太后?你有资格当太后吗?玄烨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你比谁都更清楚。”
如晴天霹雳,皇太后不可置信地望着风离,摇头,“科而沁的格格?皇太后,你可知道,连噶尔丹都尚且敬我三分,惧我七分,在蒙古,莫说你一个格格,就是是可汗,也不敢对我有半分不敬。”“嘭”的一声,风离轻而易举地挣断了绳锁,冷冷一笑,“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若不然,后果你负不起。呵呵,五年前太后所做的一切,你不会忘了?”
眼中的冷意,寒入骨髓,松下绳,风离退了几步,连表面的功夫她也懒得做地道:“太后若无他事,你宫中的罗兰我要了,我等就此告退了。”头也不回地离去,皇太后无力地软坐下了,原来,她当真什么都清楚,可是,为什么她要在此时要了罗兰?罗兰并不得她重视,此番让她同往长门宫不过是让她做些粗使活,风离,到底在想什么?
迷迷惚惚之间,感觉有人欺身近了,挣扎着想要睁眼,可她太累了,而且全身无力,只能任那人胡作非为,唇,轻轻地吻过她的脸,颈,温暖的大掌抚过她的身体,*着她身体的敏感地带,沉重的喘息溢出,一声唤道:“玄烨。”听闻一阵笑声,正忙得不亦乐乎的人抬头而道:“离儿总算醒了。”
声音因激情而得有些嘶哑,风离捉住他的手道:“够了,不能再下去了。”
玄烨的手指柔柔地动着,俯在风离的耳边吹着热气,“不够,不够的离儿,这些日子没有离儿相伴,我好想离儿。”“啊!”风离一声惊唤,玄烨已熟练地进她的体内,带着她奔向欢愉的天堂。
贪看着她那纯洁宛如婴儿的睡颜,玄烨爱怜地抚过。难以相信,已如中年的他竟如同那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每每碰及风离,总无法自持,明知她身子骨不好,却总要不够她。一览她身上那深浅不一的吻痕,心中那份疼惜当真无法言语,风离翻动了身子,玲珑剔透的身子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玄烨倒抽了一口气,躲开了风离,冷风入侵,风离睁开了眼睛,不明地望着躲着她远远的玄烨,“怎么了?”
如何能让风离知道他心中所想,日后岂不是由她百般笑话。小心翼翼地欺近,玄烨道:“没什么?”风离当然不信,不过她并不想追问,整理地穿上内衣,她并不喜欢裸睡,每每欢爱之后,她虽睡得沉,玄烨总帮她穿好衣物,这次她意外地醒着,也不劳玄烨之手了。她怎么会知,玄烨帮她着衣之时,内心那份挣扎!呵呵!
玄烨眼见她着衣,自是想要帮忙,下身的骚动又让他不敢动弹。风离看他的举动,内心那疑惑用不着说了,好不容易穿好了内衣,正面迎着玄烨道:“怎么了玄烨?你这次回来怎么怪怪的?”玄烨笑了笑道:“无事。”风离见他不愿说,也不逼问,玄烨连忙叉开话题道:“皇祖母给离儿留下遗诏,离儿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风离听了一笑道:“那是我刚回宫中,苏姑姑给我的,至于不告诉玄烨,我只是觉得不需要,如果可能,我倒想永远不需要那份遗诏的好。”
点点头,玄烨很清楚风离话中的意思,内心的愧疚一涌而出,“离儿……”“玄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就好了,皇太后毕竟是太后,由你出面,总归不好,我并不想要你因为我而背上任何的骂名。”风离开导着玄烨,玄烨握住风离的手,“离儿的心意,我知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后宫之事就由离儿统领,如果离儿想,我可以立离儿为后。”
柔顺地摇头,风离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皇后之位,我从未想,统领后宫,我更不想负上那样的责任,而且多年来后宫皆由德姐姐她们掌理,她们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并无差错,你如何能无缘无故夺去她的职权,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宫规?玄烨,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力,难道你忍心让我再为后宫之事伤神?风家的事,我都快理不过来了。”风离半是撒娇半是强硬地说,玄烨一声轻叹,“离儿都这般说了,那就由离儿做主。不过这立后之事……”
风离坚定地摇头,皇后,她才不要,离妃她都想不要了呢。
玄烨也是想起了风离原本的心思,终究只能放弃了,心里对风离的爱意又加了几分,这样一个不要名,不要利的女人,从何而得,她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他啊,所以,他爱新觉罗?玄烨,绝不能负了她,绝不能。
唤着她的小名将她拥入怀中,风离只是一笑,想起了重要的事,“对了,你不是应该在盛京吗?怎么会回来了?”
玄烨笑了笑道:“飞雪特意赶到盛京把宫里的事都给我说了一遍,我并不知晓离儿手里还有皇祖母遗诏这事,当然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就怕离儿真受了什么委屈。”风离笑道:“是是是,皇上辛苦了。”玄烨双眸发亮,道:“离儿累吗?”风离不明,却摇了摇头,玄烨吐息而道:“那离儿是不是该好好地奖赏奖赏朕的这番辛苦?”
看到玄烨目光幽深,风离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算是白活了,可是,这个男人的心里是真的有她,有她,对她而言,就够了。覆上玄烨的唇,字字而道:“风离但由皇上取赏。”玄烨内心那份狂喜,再无半分迟疑,全心全意投入那场欢愉,品尝着这世上最美最好的,亦是他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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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再一次醒来,身旁的人已不在,起身整理了衣裳,隐隐可见明空星雨那暧昧不明的眼光,还有无法掩藏的笑意。躲闪着不去看,她心里自是明白她们的心思,想起昨晚一夜狂乱,脸颊亦是微微泛红,连忙让明空等人退了去,再任她们那般笑话下去,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挨过半个时辰,明空走进了道:“主子,颜侧福晋来给你请安了。”风离放下手中的书道:“让她进来。”
不消一会儿,辛颜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给离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风离笑着上前拉过她的手,“不必多礼,才从太后那儿出来就往我这边来了。累了吗?”意示明空上茶,辛颜道:“娘娘待奴婢亲厚,奴婢是知道的,进了宫里,自然也是想看看娘娘。不过我也去了额娘那里,才来看望娘娘。”风离道:“应当的。明空,把前些日子我让备下的东西拿过来。”
明空应声而来,手里端着了些东西,风离道:“这是一些补品,上一次来我见你脸色不好,所以特意让人给备了些,里面写了服用的法子,你回去之后看了照用就好。”辛颜受宠若惊地道:“不不不,娘娘已经送了够多东西给奴婢了,这补品奴婢是断断不能再收,娘娘身子不好,该留下自己服用才是。”风离笑道:“我的身子就是吃再多的补药也是无济于事,少这些也无碍,你就拿回去用。”侧福晋的身份又岂是容易的,身子再不好,只怕也无人会为她调理,这点,风离再清楚不过。
“颜侧福晋,既是主子给你的,你也别再推辞,就收下了,算是我家主子对你的一番心意。”明空也在一旁劝着,辛颜望了风离真诚的笑颜,最终无法拒绝,应道:“这样,奴婢就谢离妃娘娘赏赐了。(..tw棉花糖小说网)”
风离一笑,让明空交给辛颜的侍女。辛颜犹豫了会儿道:“娘娘,你可知道,皇上就要回宫了?”风离一顿,明空掩口而笑,风离嗔了她一眼,明空收了笑,道:“颜侧福晋,皇上是何时回宫?”
不知明空为何而笑,更不明了风离的心思,辛颜只是回道:“该是响午就到了。各宫的主子都要出宫迎接,怎么娘娘不知?”风离那个尴尬啊,“明空她们自是知道的,不过是我起得太晚,她们没来得及跟我说。”扫了一眼明空她们,以眼神骂道:一个个都想看她出丑是吗?血薇冤枉地眨眨眼睛,表明绝无此意。辛颜哪里知道她们主仆是怎样一回事,看风离今日有所不同,道了几句家长,便告了退。
风离此时也多么希望辛颜离开,当然不会劝她留下。辛颜一走,风离当下看了明空她们几个,故作恼怒地道:“你们现在,可真是好极了。”血薇知道她不过是作作样子,摆摆手道:“主子,你用不着吓唬我们,这皇上快回来了,你不跟各宫的主子一样去接皇上?”
“不去不去。”风离脸红透地说,语气虽带怒意,可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自然惹得这些丫头们一阵笑声。风离瞪了她们一眼道:“看样子我是太宠你们了,一个个都拿我开玩笑了是。”明空是最了解风离的,当然明白她们要是再闹下去,自家的主子怕真要动怒了。连忙扯开话题道:“主子,昨日苏姑姑帮了大忙,你不是说要去看看她吗?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要去?”风离一听道:“那是自然,自我回宫之后,苏茉儿姑姑便出了家,我都没诚心地去见见她,如今她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若再不去看看她,哪里说得过去。(..tw好看的小说)对了,我让你备的礼物怎么样了?”
明空道:“主子放心,一切都照主子的吩咐办妥了。”
风离满意地点头,道:“那好,冰清和小薇都回德寿宫那边,星雨留在宫里在李公公说一声,就让明空和飞雪陪我出宫就是了。”连声应喝,风离道:“那走。”明空忙道:“主子,你不换身衣服?”风离看了身上的装扮,道:“寻常家的女子不都是这样嘛,有什么要换的。你们要换才是。”
看她们身上的宫女装,不言而明。
“咚,咚!”寺庙的钟声传荡在宽广的山谷,雪白的身影踏入庙门,门口的女尼有礼地问道:“三位姑娘前来本寺,不知有何贵干?”一身绿衣的明空上前一步有礼道:“劳烦道姑前去通报一声,我等主仆三人前来探望无心师太。”女尼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风离拿出一封信道:“道姑不必惊慌,这是我给无心师太的信,你且拿去让她瞧瞧,她看完了若要见我便见,若不见,权当我打忧了。”
女尼见风离如此和善,接了信应声而去。风离一笑转过身,当然不愿错过这大好的风光美景。明空道:“主子为何不告诉那道姑你的身份,若是说了,道姑绝不会拦你进寺。”风离低头看了她一眼道:“傻瓜,我来见姑姑,是以晚辈的身份拜见,而不是以大清皇妃或者是蒙古格格的身份让姑姑觐见。”明空道:“主子本来就是大清的离妃还有蒙古的格格,这有什么区别吗?”
风离无奈地摇头,飞雪道:“大清的皇妃,旁人谁见了都得行礼下跪,晚辈的身份却不同,晚辈见了长辈那才应该行礼。主子这样做,是表现了她的诚心。”明空恍然大悟,笑道:“那,苏姑姑一定会明白主子的心意的。”
正说着,尼姑跑了出来道:“不好了,无心师傅就要大行了,她让你赶紧进去见她。”
大惊,风离连忙道:“快带我去。”
尼姑哪敢犹豫,带着风离连走带跑地进到一间简单的禅房,一群尼姑正将一老尼团团包围了,“苏姑姑。”风离轻唤上前,那带发老尼一见了风离,笑道:“离格格来了。”她,正是孝庄侍女,苏茉儿!
风离握住她的手,道:“是啊,阿离,早该来看你了。”苏茉儿安慰地道:“现在除了皇上,也只有你还会念着我了。”充满皱纹的手抬起,意示所有人退下,只留下明空和飞雪在门口把风。手抚过风离的脸颊,道:“其实,格格跟我一样,都很喜欢你的,真的。当初当她知道是太后要杀你,气得她要将太后赐死,是我千辛万苦才劝得她放过了太后。你可怪我没让格格为你出气。”虽然没有说,风离却知道,她口中所唤的格格,是孝庄。风离道:“不怪,我知道,你跟老祖宗一样,都是爱着皇上的。”
苏茉儿哽咽地点点头,道:“是啊,我跟格格一样,都把皇上看得比我们的性命还有重要。而且我这一生无儿无女,皇上与我,历来亲近,他,早已超出了我生命。”风离点点头,苏茉儿慈祥地道:“格格去了,我也命不久矣,离格格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就由你来代替我们,好好地爱皇上,爱得比你的生命还有重?”“姑姑,你是知道的,你跟老祖宗一样,都是明白我的人……”“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跟格格都知道,所以我才要你答应我,因为只有你,只有你会这样爱他了,这样简单的爱他。如果没有你,他会很孤独的,会很孤独。”苏茉儿抢过风离的话,哀求着说。风离不忍,垂下眸道:“好,我答应你,只要玄烨不负我,这一生,我必爱他胜过我的生命,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他死。”
激动地捉着风离的手,苏茉儿止不住地颤抖,道:“离格格还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太后,也要小心藏住你心里的另一个人,哪怕是皇上,也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风离的身子颤了颤,道:“从我跟玄烨回宫的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要把他埋在心底,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人发觉,我的心里还有他。”这,就算是她爱他的另一种方式。她也只能这样爱他。
“好,那我就放心了,放心。”手,慢慢地松开了,最后睁开眼睛道:“格格,我来陪你了,我来陪你了。”
安祥地闭上了双眸,这个在后宫呆了将近一辈子的女人,最后在这座无名的寺庙里,离开了人世,送她的,只有她想见的人。
咬了咬下唇,风离咽下了满腔的泪水,这个女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泪水,所以,她只能这样的送她离开。
没有想到,只是想来看看这位曾经疼爱过她的长辈,却变成了一次死别,永生再不相见。她最不想面对的痛苦,就是这样的痛,因为她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主子。”眼见风离打开了门,明空和飞雪齐唤,风离道:“苏姑姑走了,我们回宫。”明空和飞雪不约而同地扫了里屋,刚要应声,响亮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明黄的身影飞奔而来,看到眼前的风离愣住了,风离道:“苏姑姑刚走,你送送她。”玄烨的身子一颤,顾不得风离冲了进去,眼见那不动的身形,猛地跪下,唤道:“苏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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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不知不觉,北京城已连续数日阴雨绵绵,冬天的雨,显得特别的冷,连心似乎也被冻结了。紫禁城此时也被一片阴云笼罩,自苏茉儿去后,玄烨虽依照苏茉儿遗言,将其尸身火化,但是,他对苏茉儿的感情又岂是一场火所能化去的。一连数日,玄烨俱不早朝,也不召见群臣,所有奏章一律压在乾清宫,不批不看,急得所有的皇亲国戚,满朝文武,甚至连皇太后也聚在了乾清宫,定要玄烨走出宫门为止。
“主子,所有的宫妃都到乾清宫去了,你不去看看皇上吗?”风离正在用红色的带子编着什么,血薇实在耐不住心里的那份好奇,凑近了问。风离应了声,血薇开心地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扯着风离要她起来,风离却挣开了道:“等等,让我把这东西编好了再说。”血薇气馁地松了手,盯着风离手里那不知所谓的东西看了看,挪到了明空一边去,“哎,明空,主子这是在干嘛?”明空正做着针线活儿,抬头看了一眼道:“主子做事自有分寸,你别在这儿干着急。”
赵冰清也道:“对,你啊,就坐会儿歇歇,主子有什么吩咐会跟我们说的。”
血薇道:“可是,我是担心主子。你们也不想想,这各宫的女人都到皇上那儿去了,就剩咱主子一个,太后正愁找不到主子的小辫子呢,肯定会借此大发脾气,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不主子吗?”
飞雪冷冷地道:“你觉太后现在还有那胆子找主子的麻烦吗?”
星雨不客气地骂道:“笨。”
赵冰清和明空也都不理她了,血薇那个悔啊,想要辩解,可让她怎么说啊。
“好了。”风离开心地宣布,血薇赶紧跑了过去,道:“主子,你忙完了?”风离看了手心的东西,满满地点点头,“那,主子,我们是不是立刻就去乾清宫?”“你们都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去就是了。”风离吩咐,明空等人齐应道:“是。”只有血薇没反应过来,问道:“主子,你要一个人过去?”风离道:“对。”血薇刚要开口,风离道:“乾清宫外头人太多了,我想一个人偷偷进去,不想惹人注意。”
敲了血薇的脑袋,“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次不可以。”难得风离如此坚持,血薇哪还敢要求什么,捂着被打痛的脑袋送着风离出去了呗。
从窗口跃入,落在窗前,乾清宫里被一片黑暗笼罩,风离看不清玄烨所在的方向,只是凭着细微的呼吸声,一步一步地接近玄烨,站在他的面前。
“谁?”玄烨也察觉有人接近,厉声而问,风离轻道:“是我。”
“离儿。”听出了风离的声音,玄烨捉住了风离的手,突然又松开了,“离儿也是来劝我的吗?”风离反捉住他的手,“劝你什么?”玄烨冷冷地笑了,道:“劝朕是天子,当以国事为重,切不可为他人之死而伤了朕的龙体。”“不。”风离否认,黑暗中,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玄烨注视着她。“你只是你。失去亲人的痛,我也曾偿过,我只想陪着你,陪着你哭也好,笑也罢,在我的心里,你只是玄烨。”
玄烨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她,哽咽地道:“也只有你,只有你会想到,我是天子,也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我也会有七情六欲,心,也会痛。离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了皇祖母,现在连嬷嬷也走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此时的他,孤独无助得像个孩子,风离也紧紧地回抱着他,道:“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陪着你。”
黑暗里,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为对方找回了迷失的路,更将那份心殇埋下。
天微微泛白,风离轻轻地为熟睡的玄烨盖上了绵衣,将自己亲手编织的东西放在桌前,留下一纸书信,悄然而去,如同昨夜一般,未被人发觉。
当玄烨醒来,看到佳人已去,桌前摆放的物品和那纸书信,刹时却温暖了他的心,握住那红色的心意:平安结,其寓平安,只愿玄烨平平安安。此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李德全,召集百官,上朝。”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不断,正吃着早点的德妃抬头道:“乐乐,哪里不舒服吗?”乐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道:“额娘,乐乐头疼。”德妃起身走过去,探了乐涯的额头,惊道:“怎么那么烫。”小永熙也摸了乐涯的头,再碰了自己的道:“没有啊额娘,乐乐跟我的一样。”德妃一听伸手碰触永熙,竟烫得她连忙避开,唤道:“来人,快去请太医。”将永熙抱入怀中,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竟连两位小公主发烧都不知,看样子是我这些日子没功夫管你们,如今一个个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娘娘息怒,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德妃冷哼一声,冷清的声音道:“额娘为何一早如此动怒?”
看向门口,来的是胤?,他身后的还有福晋那拉氏,侧妃李氏。德妃道:“熙儿和乐乐都发烧了,可这些个奴才竟没一个发现,若不是我听着乐乐一直咳嗽,只怕再让她们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胤?一听,脸更冷了几分。“额娘,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乐涯昏沉沉地嚷嚷,德妃心疼地道:“好,好,好,额娘这就让人去。乐乐乖,好好地等会儿,一会儿太医来了给你把脉开药,喝了药乐乐就会好了。”“不,额娘,我要妈妈,我就要妈妈,除了妈妈我谁也不要,不要。”乐涯蛮横地说,就连永熙也是不安份地挣开了德妃的怀抱道:“额娘,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异口同声地吵闹,德妃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宫人快去请风离。而胤?也轻轻地将乐涯抱在怀中,哄道:“乐乐乖,等会儿妈妈就过来了。”那小心翼翼,百般怜爱的温柔,莫说那拉氏李氏,就连德妃也未曾见过。
“四哥,怎么了?”胤祥刚好过来请安,一看这场景,心急地问,胤?抬头道:“熙儿和乐乐都发烧了,额娘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你脚程快,你去看看太医来没来。”胤祥一听二话不说地转身去,跟十四阿哥胤祯碰了个正着,胤祯捉着他问道:“慌慌张张地去哪儿,怎么没进去给额娘请安。”“我没功夫跟你说,等回来你再问。”避开胤祯跑了去,胤祯一看这样,赶紧进去,德妃唤道:“四阿哥,把乐乐抱回房。”
那般的生疏,让胤?的心头一痛,脸上却不露任何的表情,应声要抱起乐涯,没想乐涯却挣道:“不要回房,我不要回房,我要妈妈。妈妈,乐乐难受,乐乐难受。”
姐妹连心,同时大哭了起来。长门宫里,正吃早点的风离感觉心头一痛,转头问道:“小薇,冰清,你们今天一起看了熙儿和乐乐还好吗?”赵冰清道:“主子,昨夜我和小薇跟飞雪星雨对账太晚,要回德寿宫的时候又下起大雪,所以昨晚我们并没有回德寿宫。”风离一笑道:“你们太累了。”
赵冰清道:“主子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分内的事。”
风离道:“也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一直不舒服。我想去看看熙儿和乐乐。走。”起身而去,身边的几个丫头追随而去。雪刚停,地上结了一层一层雪,冒着寒气,明空追上给风离披上雪袄,风离疾步而行了,到了半道,德寿宫的太监跪下报道:“启禀离妃娘娘,两位小公主高烧不退,正吵闹着娘娘,德妃娘娘让你赶紧过去。”风离一听暗自心惊,连忙道:“快走。”
风离顾不得让太监起身,更加快脚步赶往德寿宫。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永熙和乐涯同声地叫唤,不管德妃他们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太医被胤祥扯来了,可永熙和乐涯就是不肯让他们把脉,就这么一直哭闹着,胤祥那个心急地道:“该死的,这长门宫那么偏僻,一来一回起码得三刻钟,要是让熙儿和乐乐这么哭下去,那怎么得了。”
“妈妈,妈妈。”永熙和乐涯管不得那么多,一直哭嚷着,德妃听得心疼啊,哄道:“熙儿乖,让太医给你号了脉,你妈妈,这就到了。”永熙直摇头不肯,“熙儿,乐乐。”显得嘶哑的声音传来,风离冲了进来,永熙和乐涯当下扑入她的怀里,哭道:“妈妈,我难受,我好难受。”风离哽咽地哄道:“熙儿乐乐不哭,妈妈知道,妈妈知道。来,先让太医看看,等会儿妈妈让雪姨拿了药回来,熙儿和乐乐吃了就好了。”
流着泪点头,风离分别抱着她们坐到榻上,唤道:“太医,快把脉。”拿过帕子擦着她们的泪水道:“好了,不哭了,妈妈这不是来了吗。”两人竟立即停止了哭泣,两位太医分别号了脉,风离道:“你们一个个说。”年长些的太医道:“回离妃娘娘,娘娘是体弱时怀的公主,而且生公主时应当是难产,正因如此,这位公主心脉受损极大,身体差于常人不说,但受些许风寒也会高烧不退。”明空点头道:“熙小姐年幼时就时常高烧不退,若没有雯儿,只怕……”太医接道:“是的,若没有高人相救,熙公主是活不到如今的,不过,娘娘,让熙公主服下的药,必须要慎之又慎,若不然……”
风离对明空使了个眼色,明空自袖中取出一张纸道:“太医,你看这药方是否可行?”
递上前去,太医接过自看。
另一个年青太医道:“回离妃娘娘,乐公主幼时身子虽弱,但这些年来想必多有锻炼,身子是极好的,公主的病,怕是因熙公主而起,两位公主既是双生,自然是心连心的,但有一人受损,另一人也会受惊。微臣为公主开些退烧止咳的药,烧退了便安好。”风离点点头,抚过永熙的头道:“熙儿,你要乖乖地听话,你的病好了,乐乐也会好了,知道了吗?”永熙抬头道:“妈妈,熙儿知道了。”
年长太医看了药方道:“离妃娘娘,此药方当真是好啊,正对熙公主的病,能开出如此药方的人,真乃当世医道高人也。”
风离道:“如此最好。明空,小薇,你们随两位太医去一趟太医院,把熙儿和乐乐的药取了,尽快把药熬好送来。”明空和血薇各自应声,两位太医皆道:“那微臣带两位姑娘去取药了。”对众人行了礼,领着明空血薇去了。
“德姐姐,麻烦你了。”风离这时才有空跟德妃说话,德妃道:“没什么,是我没照顾好熙儿和乐乐才是。”“哪里的话,姐姐待她们如何,我心里清楚,熙儿体弱,又岂是人所能为。”风离有几黯然地抚过永熙的脸,目光又落在乐涯的身上。道:“姐姐,熙儿和乐乐都病了,我想让她们回长门宫住几天,总让姐姐烦心终归不好。”德妃道:“烦心倒没什么,可我看她们这一病也离不了你,就让她们跟你回长门宫住几天。”“那就谢谢姐姐了。”风离颔首致意,德妃微微一笑。乐涯开心地伸手道:“妈妈抱。”
风离无奈一笑,只得弯腰抱起乐涯,看了永熙,永熙道:“妈妈抱乐乐就好,熙儿是姐姐,熙儿可以走回去的。”乐涯眼珠子一转,伸手道:“四哥抱我回长门宫,妈妈就抱姐姐,乐乐不能每次都让妈妈抱,这对姐姐不公平。四哥。”
无邪地对胤?伸出手,风离的手却一僵,胤?没有遗漏风离的神情,却还是接过了乐涯,回头对德妃道:“额娘,那儿子先送乐乐回长门宫,一会儿再回来给您请安。”德妃道:“去。”
风离这时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抱起永熙道:“来,熙儿,妈妈抱。”
对德妃等人点了点头,风离道:“姐姐,我们先走了。”德妃微微一笑,胤祥道:“离妃娘娘,你的轿子?”风离道:“我没坐轿过来,大冷天了,地上的雪积了一层层的,轿夫也受不了。我们走着回去就是了。”胤祥道:“那我也跟娘娘一块走。额娘,儿臣等会儿再给你请安。”德妃道:“跟着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尾随风离而去,那拉氏看着胤?以身上的棉袄将乐涯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心里只有苦涩,爱她,就连她的孩子也一并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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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风吹过耳畔,此时天空再次下起了纯洁的雪花,永熙和乐涯一路上说了几句话,不多时却在风离和胤?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风离心疼地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披在永熙的身上,生怕她再着凉,胤祥一看忙道:“娘娘,你身子不是很好,还是让我……”“不用了,我的身体再差也差不过熙儿的,她正发着烧,再不能受寒了。至于你,你虽年轻力壮,不过这衣服还是穿好。我们快走。”
拒绝了胤祥的好意,风离只是加快脚步赶回长门宫,是为了永熙和乐涯,也是为了她自己,自回宫以来,她一直都避着胤?,现在,她更不能面对他,他怀里抱的,是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而那个男人,更是他的父亲。他们彼此心里的挣扎,就是千言万语也道不明。
“皇上驾到。”风离前脚刚出德寿宫,太监的叫唤声就传来,德妃等人连忙起身迎驾,还没来得及行礼,玄烨已经急匆匆地问道:“德妃,听说熙儿和乐乐都发烧了?她们怎么样了?太医来看了吗?”德妃道:“回皇上,太医来看过了,也开了药方,不过阿离刚刚过来,把她们带回长门宫去了。”玄烨一听连忙望了外面,道:“是嘛,这外面又下雪了。熙儿和乐乐正发烧呢,朕去看看。”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去,德妃也拦也拦不及,神情一黯,他的心里,只有她而已。
“娘娘吉祥。”好不容易回到了长门宫,风离更赶紧抱永熙进房,将她安置在床上,回头要从胤?手时接过乐涯,胤?却闪开了道:“还是我来。”将乐涯与永熙并放,并为她们捂好了被子,转身与风离四目相对,“你的鞋都湿透了,赶紧换了。.tw[棉花糖小说网]自己身子不好,也要照顾好自己。”关心地叮咛,风离不自在地别过头道:“我知道的。”
胤?拉过胤祥走了出去,后宫是非历来不少,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只要可以看到她,知道她好,就够了。
眼看胤?走了,自回宫就一直装作麻痹的心,再也止不住地发痛,他对她的情意,她又岂会不知,可是,风离只有一个,她没有办法同时去爱两个人而不伤害任何人。胤?,胤?,今生她注定要负他,若有来,就让她只爱一个人,只爱一个。
“离儿。”玄烨一进屋就看到风离捂着胸口靠在床上,心急如焚地跑过去扶起她,“离儿,你怎么了,是心口痛吗?”风离连忙道:“没有,只是刚刚不小心叉了气,休息一下就好。”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不是明明说好了,今生她既负定了胤?,就要好好地爱玄烨,已经伤了一个人了,怎么可再伤一个。
玄烨一听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熙儿和乐乐?”
“太医已经看过了,也开了药,我已经让明空和小薇去煎,她们兴许是累了才睡着了,一会儿药好了再让她们起来喝就是,莫要吵了她们。”风离慈爱地看着永熙和乐涯,玄烨点点头,握住风离的手,却感到一阵冰凉,“手好凉啊,刚刚出手没拿炉子吗?”风离道:“体质如此,就算拿着炉子也是一样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玄烨恼怒地嗔了她一眼,将她的双手放入胸口的衣裳,风离不肯地抽回手,玄烨却硬按着道:“别动。”
风离哪里还敢乱动,只是看着玄烨全心全意地想要暖和她的手,心,暖暖的,更填了一份愧疚。“玄烨,对不起。”玄烨一愣,随之笑道:“傻瓜,你怎么会对不起我,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风离扑入玄烨怀中,抱着他,“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许久,风离才问。玄烨抚过她的背道:“我宁愿它存在。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生生世世都能遇到离儿。”“不,我宁愿你不要遇见我。”风离咬着下唇狠下心地说,“那样,你才是你,才是千古一帝康熙,才会是万民景仰的大清天子。”
“离儿?”玄烨不明地唤,松开了风离,看着她强压在眼里的泪,他不明白风离话中的意思。风离凑近了玄烨,垦求地道:“玄烨,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求你不要再遇见我。”玄烨想问,永熙和乐涯却醒了唤道:“妈妈,阿玛。”风离拭过眼里的泪珠,转身笑问道:“醒了,用早膳了吗?”永熙和乐涯摇了摇头,乐涯嘟着嘴道:“妈妈,乐乐不想吃。”
风离道:“等会儿要喝药,不吃饭会伤胃的。这样,妈妈去做你们最喜欢的小米粥给你们好不好?”永熙和乐涯点头,风离道:“那你们乖乖跟皇阿玛一块,妈妈一会儿就出来。”“嗯!”郑重其事地点头,永熙和乐涯咧嘴一笑。风离对玄烨一笑道:“她们一病就特别粘人,你就陪陪她们。”玄烨还未从刚刚的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听风离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道:“好。”
风离离开了,玄烨望着她的身影,迟迟无法收回目光。永熙小声地道:“阿玛,你要多陪陪妈妈。”玄烨一笑道:“阿玛这不是在这儿吗?”乐涯摇头道:“阿玛,你都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不是说阿玛要多留在长门宫,而是让阿玛多跟妈妈说说话。”玄烨不明白,永熙道:“阿玛,妈妈总觉得当初要不是她坚持在那样的情况下生下我跟乐乐,我们也不会受那么多苦,生那么多病。”乐涯道:“嗯。我跟姐姐都知道,在我们生病的时候,妈妈是最难受的,可是她还要在我们面前温柔地笑,妈妈太苦了,也太累了,所以阿玛,你要多开导妈妈才对。”
两个小女儿聪明他是知道的,但如此地深知人心,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也怪他太疏忽,连女儿都知道风离心头的压力,偏偏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伤神。唉!玄烨深觉自己失责。
“阿玛,如果可以,你应该带妈妈出宫走走,虽然妈妈喜欢清静,可是宫里的日子过得真的好累,到外面去散散心,对妈妈才是最好的。”永熙提议,玄烨同意地颔首,惊奇地看着两个女儿。“你们两个,还真是人小鬼大。”
吐吐舌头,乐涯道:“我们还不是想要阿玛跟妈妈好好的,只要妈妈开心,我们也会开心的。”
永熙也忙点头表示赞同。玄烨道:“好,你们说的,阿玛知道了。”
看着永熙和乐涯恬静的睡颜,风离窝心地笑了。自回宫以来,因为宫里的规矩,她已经许久没这样看着她们睡了,想想以前未曾为母之时,不管是哪位母亲都曾贪看她的睡颜不肯离去,那时的她,并没有了解她们的心思,可如今,她明白,看着自己的孩子熟睡的容颜,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熙儿乐乐睡了?”玄烨双手搂住风离双肩轻问,风离握住他的手点点头,玄烨仔细探了永熙和乐涯的体温,道:“烧,好像退些了?”“是啊,太医刚刚也来看过了,都说只要半夜小心照看,别让她们再烧起来就好了。”风离为她们捂着被子说。玄烨道:“嗯!那就交给明空她们照看,累了一天了,你的身子也不太好,早些回去休息。”风离道:“我想再看看熙儿和乐乐。”
玄烨的手顿了顿,风离道:“以前,每次我生病的时候,额娘总留在我房里舍不离去,那时候我虽然知道额娘是担心我,却并不能真正了解她的心意,当我生下熙儿和乐乐之后,才真正地明白,一个母亲在面对孩子时的心情。”停了些许,“那种患得患失,那样小心翼翼,怕的只是会不会伤害到她们。玄烨,她们会平平安安的长大的对不对?”突然抬头望着玄烨不确定地问,玄烨毫不犹豫地道:“那当然,我们的熙儿和乐乐,肯定会平平安安地长大,等将来还会风风光光地出嫁,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风离笑了,玄烨将风离抱在怀中,道:“离儿是她们的额娘,也要健健康康地看着她们长大成人,成亲生子。”
“会的,我会的,会的。”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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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站在北京城的大街上,风离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头看了一身便服,虽是中年却不减英姿的男人,皱了皱眉。玄烨上前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轻轻地抚过她的眉,道:“我带离儿出宫是想让离儿开心的,可不是想看离儿皱眉。”风离的身子轻颤,“其实……”“说起来,熙儿和乐乐比我更懂离儿的心思,要不是她们提醒,我几乎都忘了,离儿是不喜欢禁宫的。离儿从不在我面前说过半句不愿,从我将离妃的头衔硬扣在离儿身上起,离儿就只是接受,若不是我,离儿也不必委屈自己。”玄烨打断了风离的话,对风离,他爱深了,也亏欠了。
“我不委屈,你待我有多好,我很明白,对我来说,那就已经够了。”风离咬咬唇感动地说。玄烨握住她的手,道:“不说了,既然出宫了,我就陪离儿到处走走看看,离儿离京多年,倒不如看看这北京城有无变化,我可还想让离儿提些看法。”
“呵呵!”风离轻笑,玄烨执起她的手,“走。”
如今北京的夜晚,比起三百年后更清澈,也更美,满天的星光,到处高挂的灯笼,这样原始的自然美景,让风离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那笑容,是那样的纯洁美丽,一笑倾城。
擂台前面,红帐之内,丽影隐现,悠扬的琴声响起,玄烨和风离走在下面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倾听,细细品味。一曲弹落,风离赞道:“好琴艺。”玄烨俯在风离耳边轻道:“比之离儿却相差甚远。”当着众人如此耳鬓厮磨,风离连耳根都红了,幸好夜色掩护,旁人看不清楚,若不然,倒让风离不知该如何见人。
嗔看玄烨一眼,推了推他,玄烨不以为然地笑了,他倒想见风离这般娇态。
“诸位,我家小姐今夜在此以琴招婿,但若有人的琴艺胜于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便下嫁于他,至于我孙家所有家业权当小姐嫁妆,一并交于姑爷。”一老者出现在擂台之上,作揖而道。风离的好奇心难得被挑起,比武招亲见多了,可是这以琴招婿,那可是第一回。“难得有让离儿有兴趣的事,那,我们就看看。”玄烨不会错过风离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目光移向擂台。
台上已经陆续有人上前一展本事,可惜了那些人没一个有真本事,听得玄烨直摇头,叹道:“知音难寻,当真是知音难寻。”风离玩笑道:“不如玄烨上去试试?倘若真让那孙家小姐相中,玄烨也不妨带她回宫。”没想到玄烨皱了眉头,“离儿这是想把我推给别人?”“你后宫佳丽三千,用得着我推你吗?”风离故作轻淡地问,毫不察觉语气中那股酸气儿。玄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双眼发光,俯在风离耳畔道:“离儿也会吃醋吗?”风离当下推了他道:“谁吃醋了。”
玄烨一阵低笑,“我喜欢离儿吃醋的模样,真好看。”
风离实在忍不住地掐了他的手,回瞪他一眼,转移视线到擂台之上,不再理会玄烨。
一书生好不容易爬上了擂台,作揖,道:“小姐,在下不敢自称琴艺胜过小姐,却愿与小姐合奏一曲,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红帐中传出一阵好听的女声道:“公子若有此意,妾身自当随主子之意。公子请。”
书生入座,女声又道:“敢问公子要弹何曲?”“小姐客气,你我不如随心而弹,不论曲调如何?”感觉那女声迟疑了些许,却还是应道:“好,就依公子之言。”
琴声再次响起,起初,两人合奏显得极其不合,但一番细磨,琴声合为一体,如胶似漆,更似情人间窃窃私,诉说情义,让人听得不得不叹为观止。“妙妙妙,实在是妙得很。”玄烨也是压抑不住地称赞,低头道:“离儿,不如我们也合奏一曲?”风离问道:“在这儿?”玄烨道:“对,就让这些人评评,是他们这新人弹得好,还是我们夫妻弹得妙。”
不由分说地拉着风离走上去,道:“听了两位的合奏,我们夫妻也想弹一曲,不知两位能否借琴一用。”“自然可以。”奇异的,书生与那红帐中的女子异口同声地说,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虽是隔着红帐,依然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目光。
“老爷夫人请。”再一次不约而同地说,书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一个小丫头也走了出来请着风离入帐,风离看了玄烨一眼,玄烨显得兴奋地点点头,风离哪还能拒绝,随着丫环入了红帐,看见一身红衣的俏丽女子,脸颊微微泛红,想来是刚刚与那书生如此心意相通,这又惊又喜……“夫人请。”女子当然不会忽略风离打量的目光,虽有几分羞涩,却又不失大方地站起了道。风离颔首道:“打扰小姐了。”
入坐琴位,隔着红帐看了玄烨,起手,一曲《阳春白雪》传入众人耳中,琴声合鸣,高低起伏,合作无间。冬来白雪纷飞,势要将一切污垢洗涤,还天下一片清明之象。冬去春至,百花举放,万物苏醒,人们仿佛看到一片勃勃生机,欣欣向荣的初春景象。
“琴瑟合鸣,天作之合。老爷夫人可真是天赐姻缘呐。”琴落无声,许久,一人大喊,众人更附和而起,掌声震天,风离一下子呆住了,那红衣俏丽女子低笑道:“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听你与老爷的合奏,老爷对你当真是爱到深处。”感情的事,风离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更不曾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开诚布公地议论,饶得她不知如何应对。
对那女子微微点头,逃一般地走出红帐,一个不小心,眼看就要摔一跤,却掉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玄烨受惊不小地道:“离儿没事?”风离站好了道:“没事。”再看那些群众们的眼神更变了,忙道:“我们走。”玄烨当然清楚风离在这方面事儿上是脸皮极薄的,当然不会再为难她,护着风离离开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风离松了一口气,看到明空那带笑的眼神,脸一下子又红了。该死的,为什么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碰到这种事就是控制不住地脸红。
“呵呵……”玄烨的笑声传来,风离不解地看向他,玄烨小声地道:“我还从未见过离儿如此可爱的模样,真是难得,难得。[..tw超多好看小说]”风离耐不住地唤道:“玄烨。”玄烨连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知道离儿脸皮薄。”
说着还是不忘调笑风离一番,风离转过头去不理他,玄烨也只好正色,问道:“李德全,这是哪儿啊?”李德全看了一会儿道:“回皇上,前面不远是四贝勒府。”风离暗自心惊,玄烨低应一声,李德全道:“皇上,前些日子四贝勒得了位格格,今儿个刚好满月,四贝勒子嗣单薄,为张喜气,皇上还特准了四贝勒为格格做满月。”玄烨沉思了会儿,道:“离儿,如果……”“玄烨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陪着你。”握住玄烨的手,风离笑得柔和,玄烨心头一暖,转对李德全道:“去贝勒府。”
贝勒府中,此时亦是笑声连连,只因那深得帝宠的两位小公主正乐不知疲地抱着刚出生的新生儿逗弄不止,也惹得在场宾客笑语不断。“四嫂,小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那么小的吗?”永熙好奇地问,小乐涯也凑近道:“而且她的身体好软哦,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要掉下来了。”四福晋那拉氏刚要回答,白银棠却已经抢过道:“那当然,你们以为你妈当初生你们养你们容易啊。小孩子最麻烦了,尤其是刚出生的小孩,就你们两个的榜样来说,问问你们清姨还有明姨,她们要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们拉扯到这么大。”乐涯一听连忙拉住赵冰清的衣袖道:“清姨,清姨,棠姨说的是真的吗?清姨和明姨照顾我跟姐姐很辛苦,很辛苦?”
“不是的,棠主子这是在吓唬小姐而已,当初两位小姐可听话了,连主子都说了,你们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宝宝了。”赵冰清蹲下回答,白银棠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白眼,这几个家伙,都让阿离带坏了,连开个玩笑也不会。
“宝宝?清姨,我们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叫我们的吗?”永熙听着赵冰清的话,那熟悉的叫唤唤起了她的记忆。赵冰清道:“对啊,在两位小姐没出生之前,主子都是这样叫的,直到后来主子生下了两位小姐,怕叫混了两位小姐,这才改了口。”
小乐涯捉着那拉氏问道:“四嫂,四嫂,宝宝取名字了吗?”那拉氏道:“还没有,就等你四哥取呢。”眼珠子一转,小乐涯道:“四嫂,我给宝宝取个名儿好不好?”“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会取什么名呐。”不客气的女声响起,惹得一干人侧目看去,一身红衣,双手抱胸,不亢不卑立于一旁,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乐涯翻了个白眼道:“棠姨妒忌我。”
“晕”白银棠被乐涯的话弄得差点摔了一跤,三步上前道:“风乐涯,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说,棠姨是妒忌我。”乐涯个子小,却不服气地抬头直道,白银棠哼的一声道:“胡说八道你,我妒忌你,你有什么好让我妒忌的?”乐涯道:“难道不是吗?我现在可是姑姑了,姑姑当然可以取名字,可是,棠姨就不行,所以,棠姨就是妒忌我。”白银棠别过头,道:“懒得跟你说。跟个小丫头吵架,有辱我的智商。哎哟!”话没说完,脑袋倒让人给砸了一下了,白银棠气问道:“哪个王八蛋砸的我。”
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却见个个都是一脸的无辜,乐涯道:“棠姨,你骂我,所以有人帮我出气了,真是太好了。”“啪”的一声,白银棠一巴掌打到乐涯的头上,场面一下子僵了,连皇上,皇太后都舍不得动一根寒毛的乐公主哎,竟然被这么个不知所为的少女给打了。
“死风乐涯,你活得不耐烦了,回宫几天就学着落井下石了对,信不信我把你耳朵给揪下来。”白银棠打了还不算,破口就骂。乐涯摸着脑袋连忙道:“对不起棠姨,乐乐知道错了,乐乐再也不敢了。”认错态度良好,白银棠满意地点点头,勾勾小指头,乐涯一看走了过去,白银棠道:“刚刚我家乐乐不是说要给小侄女取个名字吗?先告诉棠姨好不好?”一改刚才严厉的模样,白银棠有几分无赖地问。
“拾欢。”乐涯笑呵呵地说,“拾欢好不好?妈妈说过,欢乐要自己去寻找,而不是靠别人给的。”
“好,说得好。”爽朗的声音传入,气宇轩昂的男人走了进来,众人齐叩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丝白影伴随而来,小乐涯欢呼地扑入玄烨怀中道:“阿玛。”歪过头看着风离道:“妈妈也来啦。”风离宠溺地刮了她的小鼻头,道:“怎么没听你们两个说出宫来了?”目光看着一旁站着的永熙。玄烨正色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那股帝王之气一展无疑,吓得跪下众人禁不住地发颤,没想到风离从他怀里抱过乐涯道:“不过是出宫而已,有必要那么严肃吗。”走过去搂过永熙,道:“她们自小我就没约束她们,现在我更不会那样做,你也一样不能。”
乐涯和永熙同时亲了风离的脸颊道:“妈妈最好了。”
“离儿,你会宠坏她们的。”玄烨一改适才的正色,夹带着几分无奈地道。风离道:“我女儿现在坏吗?”眨了眨眼睛,风离看向永熙和乐涯,顺过她们的头发道:“若是陛下嫌弃,也大可不要她们,夺了她们公主的封号就是了。”一阵倒抽,没承想永熙和乐涯忙点头不停地齐道:“好啊,好啊,妈妈我们回风园。”乐涯搂过风离的脖子道:“乐乐想雯姨,还有所有的叔叔阿姨,还有小狐狸念儿。”
玄烨暗自懊恼,真是哪胡不开提哪胡。唤道:“离儿。”
风离分别亲了永熙和乐涯的脸颊道:“好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永熙和乐涯打了个颤,永熙低头小声地道:“戍时已过,已是亥时一刻。”风离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地道:“那么,你们应该在哪里了?”永熙和乐涯的头垂得更是让人看不到半点脸,白银棠兴灾乐祸地道:“风永熙风乐涯,都说了让你们小心行得万年船喽,这回看你们栽不栽。”风离美眸一扫,白银棠当下止了笑,退避三尺道:“风离,我告诉你,我可没得罪你,别找我麻烦。”
冷哼一声,风离道:“你用得着不打自招吗?”白银棠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腹黑啊。“又骂我什么啊?”“妖孽。”一句话就这么蹦出来,多少人的心都给吓得跳了出来,玄烨眯起眼睛道:“你好大的胆子。”白银棠让他这么一看,吓得腿都发软,二话不说地捉住风离挡在前面,气氛更僵了。“哇,哇……”婴儿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大声的哭了起来,风离道:“今天是孩子的满月之喜,我们倒把主角给忘了。”“铄兰姐,我可以看看孩子吗?”风离走到四福晋那拉氏面前,温和一笑,玄烨发声道:“免礼,都平身。”一干人全部起身,胤?道:“皇阿玛请上座。”玄烨应了一声,上座。扫了下面到了的儿子,目光落在一身明黄的太子胤?身上,眼中一丝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看到。
“哇……”婴儿哭泣不住,那拉氏犹豫地看了风离,道:“娘娘,这……”“没关系,孩子嘛,哪有不哭的道理。”风离自她手中接过婴儿,奇怪的,孩子当下不哭了,玄烨看了道:“这孩子倒也奇。”“许是我跟她有缘份。孩子还没取名?”后话自是看着那拉氏问的,那拉氏道:“四爷说等孩子周岁再取名也不迟。”“拾欢。”乐涯抬头说了句,触及风离又垂下了,白银棠拉了风离的袖,小声地道:“你倒忍心看她们这样啊?”风离道:“那你想我怎么样?”“你少给我装糊涂,你自己的女儿,你不开声,她们敢动吗?”白银棠不耐烦地吼了起来,不少人的嘴角抽了抽,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知道你像什么吗?”风离笑着问,白银棠一愣,没明白。“我像什么,我哪像什么?”
“咯咯”地笑了,风离愉悦地道:“见过收起爪子的狮子吗?你跟它一模一样。”瞥了永熙乐涯,“下不为例。”永熙和乐涯齐道:“知道了妈妈。”立马乐呵呵地冲到风离的身旁。白银棠反应过来了,张口欲骂,永熙道:“棠姨,你可是有说妈妈喔,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许生气,要不然就是棠姨没肚量了。”“对。”乐涯也郑重其实的点点头,眯起眼睛道:“棠姨,你不是说你不比我妈妈差嘛,难道你说谎?”
血薇一干人掩口直笑,被人冠上这么高的帽子,白银棠是有火无所发,咬咬牙道:“我才没说谎。”
“棠姨,你知道关公的脸是怎么样的吗?”永熙眨着眼睛问,白银棠哪里想到被人这么一转话题,本能地回答道:“关公就是红脸呗,常识都不懂啊。”乐涯道:“棠姨,你可以去照照镜子。”愣得没明白,“我为什么要照镜子?”“因为你现在的脸跟关公是一模一样。”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说,“喷”玄烨正喝茶,听了永熙乐涯这话,全吐了出来,他那一世英明的形象就这么毁了。
过了半响,玄烨大笑不止,谁敢不附和,满堂欢笑,风离拿过手帕擦过他前襟的茶汁,那温柔的神情,不知灼伤了多少人的双眼。
玄烨握住她的手,风离挣扎地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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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妈妈,她就取名拾欢好不好?”永熙捱近风离眨着眼睛天真地问。(..tw棉花糖小说网)乐涯道:“对啊妈妈,拾欢,欢多好啊,就跟妈妈给我取的乐字一样,欢欢乐乐,妈妈说过的,人过一辈子,最难的就是欢乐。希望她以后懂得为自己寻找快乐,你说好不好?”风离蹲下道:“你帮她取的名啊,那,今天是她满月,你跟熙儿有没有送她礼物?”“娘娘,孩子福浅,哪里能受两位公主之礼。”一个衣着艳丽的妇人连忙出身,谄媚地道,玄烨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拉氏身上,不知尊卑……
纤细的长手握在玄烨的臂上,风离道:“为人母者,无论是谁,都会为她的孩子着想,我也是一个母亲。”玄烨焉能不明风离意思,拍拍风离的手,让她安心,胤?目斥了那妇人一眼,妇人脸色微变,退了一步。一支白玉簪落在她的发上,风离扶起她道:“这支白玉簪是当初我及笄时,我外婆送我的,那时我怀着熙儿和乐涯,命悬一线,这是外婆千辛万苦自高僧手中为我求来了,这支白玉簪对我而言,也是珍贵之物,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妇人连忙跪下,道:“娘娘如此大礼,奴婢不敢收。”风离道:“你如此,莫不是嫌弃我这寻常之物,所以不愿收?”“奴婢绝不敢有此意。”妇人更是低下了头,玄烨发话道:“既是离妃送你的,你就收下。”
妇人看了一眼胤?和那拉氏,两人都点点头,妇人方才道:“那,奴婢谢离妃娘娘恩典。”风离回转玄烨道:“那,皇上也不妨为这孩子赐个名字。”玄烨上前一步道:“离儿喜欢这孩子?”风离抚过婴儿的脸颊微笑道:“也许,这孩子跟我有缘。”吻了婴儿的脸颊,惹得婴儿咯咯地发笑,玄烨眼神一沉,道:“好,朕今日就赐她名为拾欢,并封为和硕怀恪公主。”“好啊,好啊,阿玛万岁。”永熙和乐涯齐呼,风离却是一愣,和硕怀恪公主!雍正次女,没想到竟是康熙所封。
“妈妈,你怎么了,拾欢让阿玛封为公主了,我们应该替她开心对不对?”永熙抬眸不明地问,风离回神微笑地点头,一连声却道:“皇上,皇阿玛,不可。”一些大臣和皇子阿哥异口同声地说,太子胤?更上前一步道:“皇阿玛,如此不可。”玄烨脸色变了,“怎么个不可,太子不妨说说。”风离心中暗自叹息,胤?如此没有度量,确实不是帝承之选。
玄烨直视胤?,不想胤?却踏先一步道:“皇阿玛,太子所言正是儿臣之想,公主当为天子之女,这孩子得蒙皇阿玛恩赐特设满月宴,已是圣恩,自不敢受公主之号,还请皇阿玛收回成命。”风离嘴角微微翘起,与玄烨四目以对,玄烨道:“朕为天子,一言出既为圣旨,难道你想让天下之人说朕是无信天子。”
风离忍不住笑出声来,玄烨刮了她一眼,却无责备,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阿哥们都留下。”天子发言,谁敢不从,“遵皇上旨意,臣等告退。”
一下子,大臣们齐退了去,“辛颜,留下陪陪我如何?”各福晋们还有侧福晋都要退了去,风离拉住辛颜温熙而道,惹得一干福晋眼红,辛颜福福身子应声,却一阵晕眩,风离连忙扶住她,问道:“怎么了?”将手中孩子递还那拉氏,唤道:“小薇,过来给颜福晋看看。”明空道:“主子,你忘了,小薇在宫里呢。”风离道:“我都急得忘了,铄兰姐,府里有太医吗?能不能让太医来看看?”转向玄烨道:“皇上有什么事办就去,我们这些女人一块看看就是了。”
玄烨道:“李德全,你随离儿过去,有什么要照应的地方照办就是了。”
李德全连声应下,风离扶着辛颜要进去,明空上前道:“主子,我来。”“不用了。飞雪,你随贝勒府的人去把太医请来,记住,要快。”吩咐完,风离二话不说地扶着辛颜进去,明空小小一愣,她虽知道风离待辛颜是特别的,可是如今看来,绝不仅仅是特别,以主子的性格,若非在心中是极其重要的人,她绝不会如此着急。
“阿离对这辛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哎。”白银棠拖腮沉思,明空回头道:“棠主子也这般觉得啊。”白银棠指着自家的脑袋道:“我只是懒得动脑,不是没脑,明空姑娘,别当我是白痴好不好?”明空笑了,道:“棠主子,你不跟我一块进去吗?”“去,哪能不去,我也想看看,这位颜侧福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走。”拉着明空走,白银棠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是来自于辛颜。
扶着辛颜躺下了,风离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辛颜道:“离妃娘娘挂心了,奴婢已无大碍。”风离道:“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样吗?”“不是的娘娘,只是最近几天。”辛颜说话间不自觉地垂下了头,风离不明,那拉氏道:“难道,你是有喜了?”辛颜的头垂得更低了,小声地道:“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风离愣了一下,一片道喜声压来,风离缓缓坐下道:“倒是我瞎担心了,这样也好。”轻轻一笑,辛颜抬头道:“辛颜谢过娘娘大恩才是。”风离道:“我之于你,有何恩可言?一切都不是缘份而已。”
温顺地点头,辛颜抚过小腹,笑了,眉宇间扬溢的,是一种为人母的喜悦。
踏步在月色流溢的湖边,倾听着悠扬的琴声,就连心,也变得更柔软了。“阿离,这琴声弹得不错哎。”白银棠侧头过说,风离道:“是啊,不过,这琴声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明空道:“好像在哪里听过。”“你也有这感觉啊?”白银棠一副不可思议地说,明空点点头,风离回头道:“铄兰姐,这是你府里的人?”那拉氏脸色微变,道:“是,是府里小世子们的先生。”风离当然不会错过她的神情,她并无心要知道贝勒府中的秘密,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寒风吹拂,带来冷意,风离不自觉抱住双臂,一件披风却落在她的身上,回头一看,竟是玄烨,微微一笑,玄烨道:“还好出宫时给离儿带了这件披风。”“承蒙陛下细心。”风离俏皮一笑,玄烨大笑,欲将风离搂入怀中,风离却挣扎着不愿,她当然不忘记身后的那些人。
玄烨轻道:“离儿,这天下都是我的,又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事。”
那股帝王之气一展无疑。风离道:“是啊,天下都是陛下的,又怎么会有陛下不能做的事呢,但是,却有陛下不愿做的,对吗?”
“你啊。”宠溺无奈的口气,风离道:“陛下若不顺意,大可放了风离就是。”挣开玄烨要走,玄烨却反手将她拉入怀中,道:“休想,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绝不放手。”霸道地占有,风离迎向他,只是一声叹息。那走廊深处,一身青衣望着,只能双拳紧握,不曾发觉,一丝血丝自手中滴落。“那便是离妃娘娘吗?”平静的声音问,胤?背过双手道:“是。”“她可是博而济吉特氏?风离?科而沁桑罗王爷之女?”平静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份期待。“林先生认识她?”胤?忽然警戒地问,“我与她,又岂是认识。”语气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份憧憬。
胤?定眼看着他,一声轻唤,“玉清师傅。”那平静的身影身子一颤,风离直视着他,笑道:“我听这琴声就说熟悉,原来当真是玉清师傅。”衣着懒散,神情有些颓废的中年男子回过身道:“小格格。”“多年不见,师傅可还好?”有礼地点头问,“林玉清历来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又何来好与不好。”自称林玉清的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风离欲唤,又止住了,玄烨道:“离儿,这是?”
风离解释道:“这是我幼时一位授琴的师傅,只是他性格孤僻,并不愿与人交往,我十二岁那年他在科而沁不告而别,我们也有八年不见,他的脾气似乎更胜于往了。”“刚刚那琴是他弹的吗?”玄烨敛神而问,风离道:“师傅的琴弹得可好?”“好,自然是好,能教出离儿这样徒弟的人,又岂是无能之辈。”玄烨含笑说,望着林玉清离去的方向,透出了寒气,琴是极好,但琴中所透露出的情感……看来,当年他不告而别,也是极有原由的,也算他有自知之明。
“玉清师傅有什么不对吗?”风离注意到玄烨的眼神,担心地问,玄烨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熙儿和乐乐呢,我们回宫。”提起两个女儿,风离完全放松地道:“她们两个闹了一天了,早就累坏了,现在正在房里睡得正香。我想要不让她们在贝勒府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宫。”
玄烨点头道:“就依离儿说的。让冰清和星雨留下照看就是。”
风离更无异议,玄烨回头道:“老四,明日待熙儿和乐乐醒了再送她们回宫,你额娘那边朕会派人去说一声。”胤?俯首道:“儿臣遵旨。”
“有劳四爷了。”风离点头一笑,胤?压下心头那份痛楚,敛色而道:“离妃娘娘客气了。”
玄烨握住风离的手,相携而去。
那拉氏上前一步道:“爷。”胤?未曾看她一眼,转身而去,那拉氏握紧衣袖下的双手,她的痛,又有谁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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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岁暮风动地,夜寒雪连天。[..tw超多好看小说]老夫何处宿,暖帐温炉前。
两重褐绮衾,一领花茸毡。粥熟呼不起,日高安稳眠。
是时心与身,了无闲事牵。以此度风雪,闲居来六年。
忽思远游客,复想早朝士。踏冻侵夜行,凌寒未明起。
心为身君父,身为心臣子。不得身自由,皆为心所使。
我心既知足,我身自安止。方寸语形骸,吾应不负尔。妈妈,这是白居易的诗对不对?”永熙摇着脑袋吟诗,侧头一问,正教乐涯调曲的风离道:“是,熙儿知道白居易是什么人吗?”
永熙道:“知道,白居易是唐朝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写的《长恨歌》《琵琶行》一直都是大家传顷的佳作。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是出自《长恨歌》”风离笑道:“对,熙儿真聪明。”
乐涯道:“妈妈,乐乐也知道白居易的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风离亲了乐涯的脸颊道:“我们乐乐也好聪明。”乐涯窝在风离的怀里咯咯地直笑。永熙走过来坐下道:“妈妈,为什么乐乐会唱歌弹琴,熙儿就是怎么学也学不会?”风离揉着永熙的头道:“熙儿忘了,妈妈说过,人各有所长,熙儿不会唱歌弹琴,但是却会读书作诗,乐乐在这点就不及你不是吗?”乐涯也道:“是啊姐姐,你看张大人也说了,你不管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可比我要厉害。”永熙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心思学。”乐涯跳下去抱住永熙咯咯笑道:“还是姐姐最了解我了。”
望着女儿们那样纯真的笑颜,风离却感到压抑不住的悲哀,她还有多少日子能够看到?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们,会是如何?还会这样开心的笑,无忧地活着吗?“妈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乐涯小心翼翼地问,风离搂过她道:“乐乐,熙儿,你们要答应妈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开开心心地活着。就算有一天妈妈不在了,那也一样。”
“妈妈,为什么你突然说这些话?”永熙的话里带着哭腔,“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越说着,永熙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风离连忙抱住她道:“不是的,不是的,熙儿别难过,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们的,一直都会。”
“真的吗?”永熙泪珠就要落下地问,风离点头道:“嗯,妈妈舍不得,妈妈舍不得熙儿乐乐,所以只要能活着,妈妈都会活下去,一定会。”是在告诉永熙乐涯,也是在跟她自己说。一阵反胃,风离连忙放开永熙,干吐不止,“主子。”明空端茶而来,一看风离这样,赶紧上前,“主子你怎么了?”风离坐了下来,道:“没什么,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妈妈你没事?”永熙乐涯担心地问,明空突然与风离四目以对,风离读懂了她的意思,抚过小腹,却摇了摇头,“主子,要不让小薇过来看看?”“也好,你带熙儿她们去玩,我回屋里休息会儿。(..tw好看的小说)”
明空点点头,转对永熙乐涯道:“两位小姐,明空跟你们玩好不好?”“明姨,妈妈她……”“没事儿,等会儿小薇会给主子看看的。别瞎担心哦。”明空笑得慈祥地说,永熙和乐涯再看了风离,风离笑道:“跟明姨去玩,妈妈没事的。”乐涯不愿,永熙却拉了拉她的手,乐涯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永熙一块走了。明空对风离颔首,退去。
靠在榻上,风离闭目养神,血薇走了进来,道:“主子,我让给你号号脉。”风离点点头,伸出手,血薇看了些许,笑道:“恭喜主子,小主子都有三个多月了。”震惊地起座,风离脸色惨白,血薇发觉不对,“主子,怎么了?”风离道:“孩子是在八月十五之前的对?”不明,血薇却还是回道:“是啊,照日子推算,应该是从主子开始服了蒋太医开的补血助孕的药之后。”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玄烨也是再清楚不过,所以每每欢爱之后,为了怕她再受孕伤身,玄烨一直让太医给她服下避孕的药,直到八月十五之前,太医才正式宣布她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可以怀孕,玄烨才让太医停了药,改服补身的药,她如何能忘记,就在那一天,玄烨俯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地说过,他要给她一个小阿哥。她也是满怀期待的想要再做母亲,但是……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主子……”血薇看风离脸色变化太多,心急了,“记住,这件事,除了你我,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风离厉色地道,血薇一愣,“可是主子,等会儿蒋太医就要过来给你把脉了……”“离妃娘娘,奴才奉旨前来给您号脉。”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血薇慌了地站起来,风离道:“没什么,我们见机行事,你过来。”
血薇俯耳过去,风离在她耳边叮嘱一番,血薇明白地点点头,门口的蒋太医见屋内许久不应,疑惑中,却还是再道:“离妃娘娘,奴才奉旨……”“蒋太医。”血薇踏步而来,打断了他的话,蒋太医一见她,笑问道:“薇姑娘。”血薇笑道:“蒋太医,通过你的调理,我们主子的身子可真是大好,辛苦你了。”蒋太医笑道:“薇姑娘过奖,这都是你我的本份,蒋某不敢居功。”血薇道:“蒋太医你不必过谦,你的医术,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不过,蒋太医,我们主子说了,她的身子已无大碍,日后她会向皇上禀明,就不劳你每月前来号脉了。”
蒋太医本是连连点头的,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愣了道:“离妃娘娘这是?”
“我们主子啊,没什么啊,你看这各宫的娘娘哪一个像我们主子一样,月月要太医守着的,是人都会烦了,你说是?”血薇轻描淡写地说,蒋太医哪敢说不是,“但是,皇上并无旨意,我等也不敢私自……”“皇上那边,我们主子自会去说。难道蒋太医以为,我家主子连这么点小事都作不了主?”血薇这会儿挑起了眉头问,蒋太医连道不敢,血薇堆起笑容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医自便。”点点头,血薇进了屋,蒋太医想叫却又不敢,离妃娘娘哎,朝野内外,谁人不知,那是皇上的心尖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得罪了她,除非是不想活了。叹了口气,蒋太医也只能退了去。
血薇眼见他离去,转向风离,风离再次闭目养神,血薇悄然而去,自从八月十五之后,主子似乎变了,虽然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在她看着两位小姐的眼神,好像就要永远见不到她们了。“小薇。”一声急唤,血薇抬头看去,赵冰清慌张而来,“主子呢?”赵冰清捉住血薇的手问,血薇道:“主子在屋里休息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么着急?”“是孟廷轩,孟廷轩要杀皇上,飞雪星雨还有大内侍卫正挡着,只怕也顶不了多久了。”白影一闪,赵冰清和血薇没反应过来,风离却赶了老远,血薇也顾不得赵冰清,追了上去。
白发飘飘,绝美的容颜此时布了杀意,目光直视星雨飞雪,道:“你们是阿离的人,我不想杀你们,你们最好给我让开。”星雨道:“孟公子,你很清楚主子的性子,但凡她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改变,倘若你今日杀了皇上,主子也定会恨你一生。”“那又如何,既然她说了永不爱我,那我就让她永远恨我,至少,在她的心里总还有我的一席之地。你们,是让还是不让?”杀气展现得淋漓尽致。“孟公子,我等自知武功不及你三分,与你相对不过是自寻死路,但是,主子对我们有天高地厚之恩,就算明知没有活路,我们也绝不能让皇上受半点伤害。”星雨一作揖,飞雪使出袖中长剑,严阵以待。
“好,很好。”孟廷轩嗜血而道,“嘭”的一声,孟廷轩一挥袖,大石向星雨飞雪飞去,星雨飞雪哪敢松懈,聚尽她们生平所学,击碎大石,石头七零八落,把一旁的大内侍卫打得所剩无几,孟廷轩冷冷一笑,身形一闪,双掌击出,在星雨飞雪毫无反手之力下,将她们二人重创倒地,血,流不止。
“护驾,快护驾。”李德全连忙扯着玄烨走,玄烨挥开他的手,道:“放开。”就在这时,孟廷轩吸取地上长刀,对准玄烨一掌击去,正对玄烨胸口。“皇上,玄烨。”两声惊唤,两道身影,一人挡在玄烨前面,一人从后以空手捉住长刀。“嗖。”刀入肉内,鲜血四溅,血肉模糊,德妃无力地软倒在玄烨怀里,而风离手握刀身,血染白衣。“德妃,德妃。”玄烨抱住德妃,一声一声地唤着。“皇上,你没事就好。”德妃一笑,晕了过去,玄烨急道:“太医,快传太医。”要抱起德妃。“阿离,阿离你的手。”孟廷轩一见风离,着急着上前,“啪!”风离一记耳光打向孟廷轩,所有人都惊住了,剑当时架在孟廷轩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孟廷轩看着风离,道:“你可知道,四年前,秦淮河里,你嫣然一笑,你就印在了我的心里,之后你一席话说,你只问百姓好不好,而不论谁是皇帝,不仅说服了天地会解散,更占据了我的身心。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可是,你未何从来不看我一眼,难道我孟廷轩配不上你吗?四年来,我多少次说过,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就帮你治好你的病,医好你的眼睛,可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宁愿死也不肯让我碰一下你。风离,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真的爱我吗?”风离冰冷地问,一步一步地走近,“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受尽寒气侵骨,血气倒行,只要我嫁你?孟廷轩,你不爱我,你爱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风离。”半眯起眼睛,“最后一次,孟廷轩,你我的武功不分上下,如果你真要逼我,你敢再伤玄烨半分,我宁愿跟你同归于尽。”
挥落手中的剑,风离急步走向玄烨,道:“快救德姐姐。”转头看过去,血薇和随后而到的赵冰清正各自扶着星雨飞雪,“主子去看看德妃娘娘,星雨和飞地交给我。”血薇知道风离担心的是什么,风离道:“好,一定要小心照看星雨飞雪。”
交待好了,风离也赶紧追上玄烨。
“太医,太医呢。”玄烨抱着德妃进了德寿宫,大声吼着,“皇上,皇上,臣在此,臣在此。”几位太医候在门口,气喘兮兮,显然是急匆匆地赶来。“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德妃号脉。”
太医们连忙应声而上,风离随后而来,凝色而望,太医们纷纷号了脉,面面相觑,风离道:“如何?”太医作揖,其中一年老的道:“离妃娘娘,德妃娘娘伤重要害,只怕支持不住了。”“胡言乱语。”风离喝斥,太医们噤若寒蝉,那蒋太医道:“离妃娘娘,若要救德妃娘娘,除非有人以真气护住德妃娘娘心脉,只要德妃娘娘撑过十二个时辰,便能安然无恙。”“好。”风离一声轻应,大步上前,扶起德妃,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德妃体内,玄烨轻唤,“离儿。”风离没有应声,闭目专注,但是……
“嘭”一阵掌风袭来,风离单手支撑着德妃,一掌接下,定眼一看,咬牙而道:“孟廷轩。”“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孟廷轩眼中尽是决绝,风离微怔,竟笑了,“好,那我就和你做个了断。”
单手抽回,再发一掌,快而狠,孟廷轩所料未及,险些中招,没人想到,就在这时,风离竟从发上取下发簪,直接刺入孟廷轩的心口,毫不犹豫,孟廷轩完全没了反应,怔怔地看着风离道:“总归还是你赢了我。”风离道:“你可以杀我,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谁要是犯了我的禁忌,我就是这天下间最狠心的人。”拨出发簪,眉宇间的坚定,令人望而生威。
孟廷轩软跪在地,“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他拥尽天下的女人,为何你还要对他如此尽心尽力,现在,更要救他的女人。阿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的什么?”后一句,完全是吼出来的。风离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以爱为名要杀尽天下的人,才能得到那样的感情,我宁愿不要。”
恰在此时,一口真气涌上,“喷”的一下子吐了出来,风离连封几处大穴,德妃的身子摇摇欲坠,风离要支撑不住,孟廷轩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掌击下德妃,风离怒道:“你……”“她没事了,我这一掌集尽了我的全部功力。”说完,孟廷轩没了踪影,风离唤道:“太医。”太医们连忙上前要给她号脉,风离却道:“看看德妃娘娘可有大碍。”太医们都愣了愣,总算还有人反应过来,给德妃把了脉,“回离妃娘娘,德妃娘娘已无大碍,只要小心调养即可。”
风离点点头,玄烨上前要将她抱住,风离却阻止了他,轻道:“德姐姐有伤在身,皇上最该担心的人是她。阿离告退了。”
低头而去,根本没给玄烨拒绝的权利。玄烨要随上去,德妃轻吟道:“皇上。”
玄烨看了风离一眼,终究还是转过身去,坐在榻边唤道:“德妃。”德妃睁着眼睛道:“皇上没事?”心,被震动了,这个伴了他几十年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帮着他撑着后宫,打点着有关他的点点滴滴,从未有半句委屈,不管他宠谁,爱谁,她都依旧站在他的身边。从离儿回宫后,他更是连她的?宫都未曾来过几次,就算来了,也只是匆匆坐会儿就离去,可是,就算如此,今日他在危急之时,却是她不顾性命地救了他。他爱新觉罗?玄烨自非绝情之命,如此救命大恩,他如何能负。
“朕没事,这一切,都有劳德妃。”玄烨握住德妃的手说,风离走在门口,心,似被扎了一针。“皇上没事,臣妾就安心了。皇上能否陪陪臣妾?”德妃努力地一笑问,玄烨咬了咬唇,“好,景琦,朕,会陪着你的。”风离的身子一恍,倚着门才站稳,太监一看欲上前问声,风离却扬手让他止声。
“皇上有好多年没叫臣妾的小名了,能再听到皇上叫一次,臣妾死而无憾了。”德妃安祥一笑,玄烨道:“那以后,朕就叫你的小名了,可好?”风离听在耳边,笑了,“这样也好,也好。”再不停留,急步而去,亦将一颗心,再次冰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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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不知道走了多久,风离感觉头越来越沉,再也支持不住,倒在雪地中。(..tw好看的小说)大雪飘起,要将她覆盖,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那冷清的人在看到雪地中的她时,完全呆住了。慌张地抱起她,发觉她全身冰冷入骨,心感到无边的恐惧。管不得许多的将她抱起,奔向他曾经无比温暖的地方。
“阿离,阿离。”昏迷中,听到耳畔有人不断地叫唤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不自觉地唤出,“胤?。”胤?听到她的声音,喜道:“是,是我,阿离,阿离你快醒醒。”风离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四处已是一片黑暗,只有这殿内闪着点点烛光。“怎么是你?这是哪儿?”风离要坐起来,可自己太虚,凭她如何也动不了,胤?连忙将她扶起,“谢谢。”风离轻轻地道谢,胤?道:“我听说皇阿玛遇刺,额娘受了伤,所以进宫探视,没想到看到你昏迷不醒地倒在雪地里。这是庆瑞宫,你放心,不会有人来的。”“庆瑞宫,佟皇后生前所住的?宫。”风离喃语,胤?点头。
不自觉地,风离仔细地打量了整个宫殿,这里虽然破旧了些,却还是很干净的,“当年在这里一定很开心。”风离道出这一句,胤?顿了顿,应了一声,道:“皇额娘待我极好,她,更像我额娘。”一句话,道出了多少辛酸,多少苦楚。
风离道:“不要怨她,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胤?抬头迎向她,笑了,道:“我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有十三弟,也,还有你,够了。”风离的身子颤抖不止,“不要,胤?,我不值得你这般对我,而且我是你阿玛的人,从开始的第一天开始,就只能是,你不能为了我……”“不,你值得,没有人会比你更值得。所以,为了你,不管做什么事,我都心甘情愿。”胤?坚定地说,风离咬了下唇,“何苦,何苦!”
泪水再也无法压抑,一滴一滴地划落,胤?拭过她的泪道:“别哭,阿离你不要哭,我不要你哭。”
再也顾不得什么,紧将她抱入怀中,风离挣扎着不让,胤?哀求地道:“一次,就这一次,让我放肆这一次。我知道你不会属于我,我也不求能得到你,可我只愿你能平平安安。仅此而已。”
风离放弃了挣扎,任着泪水沾湿了胤?的衣裳,不知过了多久,胤?担心她支撑不住,这才不舍地放开她,拭过她的泪珠道:“阿离,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风离道:“没什么的。”“你骗人,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胤?捉起她的手逼问,想起什么,道:“是皇阿玛,他对你怎么了?”“他没有,胤?,你不要忘了,一个女人能够不要自己的性命只要救你,那份恩情不管是你还是你阿玛,都还不清的。”风离大声地吼了出来,胤?明白了,“可是,阿玛他爱你。”“爱情不是一切,如果今天换作是你,也会是一样的结局不是吗?而且,这样很好,真的很好。”说到最后,风离笑了,胤?不明地道:“我不明白。”
深吸一口气,风离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阿离,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只想要帮你。”胤?祈求地望着风离,风离道:“这件事,没人能帮到我。胤?,你要好好地过日子。”起身要走,胤?要捉住她,风离斥道:“胤?,再这样下去,我会害了你一辈子的。我不能那么自私你明白吗?”胤?一顿,大声说道:“我不怕。”“可是我怕,你知道吗?我怕。玄烨,他待我好我又怎么会不知,可是偏偏我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每每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份亏欠,胤?,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再害了另一个你。让我回去。”
哀求地看了胤?,此时的她,只想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平平安安,仅此而已。
胤?的手一松,风离抽开转身跑了出去,胤?想追,却又止住了脚步,门中一直守着的太监眼见风离跑了出去,唤道:“爷,离妃娘娘……”胤?道:“你跟着她。”太监愣了会儿,却还是应声,退了去,胤?紧握了双手,直到血一滴滴地落下,仍不自觉。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你的手怎么了?”风离刚踏入长门宫,明空急得忙问,风离却不应,只是坐在榻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血薇这会儿也走了出来,一看风离回来了,开心地要上前问,明空却拉住她要退去。风离开口问道:“小薇,飞雪和星雨可好?”血薇回道:“主子放心,她们两个都没事,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风离点了点头,道:“你好好照顾她们,我没什么事,就是累了些,睡一觉就好了。下去。”“是,主子。”血薇和明空齐应,退去合上门。风离抚过小腹,道:“孩子,妈妈知道不让你阿玛知道你的存在是自私的,可是,妈妈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妈妈或许只能坚持到把你生下来的,所以,我宁愿他不知道,也好让你以后可以离开这个宫廷,能够快快乐乐地长大。”
深吸一口气,风离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离妃回来了吗?”玄烨踏出德寿宫着急地问,李德全道:“皇上放心,刚刚长门宫来报,娘娘平安回宫了。”玄烨松了口气,李德全道:“不过,宫人说,娘娘似乎脸色不好,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而且娘娘身上还带着水珠。”玄烨听着急了,道:“带着水珠,她是不是伤得晕在雪地了。”管不得地道:“你留在德寿宫,朕去去就回。”
李德全应声留下,德妃轻唤道:“李公公。”李德全应声入内,可心里却是为难得紧。“你不必担心,我并无他意,皇上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他的心里只有阿离,今日阿离失踪他还能留在德寿宫陪我半日,已是仁至义尽。”德妃已先开口说明了,李德全唤道:“德妃娘娘。”德妃笑了,“我伴皇上几十年了,虽是不及你年长,可你我都算是了解皇上的人,后宫佳丽众多,能入皇上心里的,只有阿离。皇上于我,不过是一份恩情罢了,我也不会多作强求。”
“嘭”的一声,李德全跪下了道:“德妃娘娘,奴才代皇上,谢娘娘大义。”
德妃闭上了眼睛,心,却在淌血,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爱的不是她。
“妈妈你的手没事吗?”乐涯帮忙理着孔明灯,担忧地问,风离温柔笑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乐乐别担心。”永熙道:“妈妈,我们回去看过额娘的伤了,太医师傅们都说额娘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了。可是,妈妈,你也为阿玛受了伤,阿玛为什么没来看你?”风离的动作停了会儿,道:“熙儿,乐乐,你们要记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如果你们的丈夫没办法给你们唯一,那你们绝对不能为了任何事而改变你们的坚持。记住了吗?”
永熙和乐涯点点头,乐涯道:“妈妈,我和姐姐会记住的。”风离放心地笑道:“乖。我们来放孔明灯。”永熙和乐涯一脸期待,风离点了火,灯随风而飘去,永熙道:“乐乐,我们赶快许愿。”“嗯!”猛地点头,两人一脸虔诚地闭上眼睛许愿,风离慈爱地望着她们,不忍地转对天空,她这一生都是矛盾的,她得尽天宠,集父母亲人疼爱于一身,可她却无缘消受;她聪明,却宁愿自己糊涂;她想要一份全心全意的爱情,她却爱上了两个男人,更嫁给了拥有三宫六院的君王。这一生,她注定无法完美,遗憾,或者也是一种美。
“玄烨,从今天开始,你要对我放手,放手。”风离竭尽全力地大喊了出来,永熙和乐涯定定地看了她,不远处的玄烨听到她的话,呆了些许,再次踏步,风离再次大喊道:“玄烨,不管我们如何的忽视,如何不管他人的目光,不顾皇太后的阻挠,终究改变不了那样一个事实。你是大清的皇帝,这一生你注定不可能只属于我,而我,我有我的坚持,我也不仅属于你,更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依附于你。我们两个如果再强行在一起,注定要受伤,所以,放手,你对我放手,我也决定不再强求。”
“不,你不能,我也不能。”玄烨大声地喊了出来,风离看了过去,两人四目以对,刹那间,这世上,仿佛只有他们彼此。“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我对你避而不见,我身处江南不肯跟你回宫,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呢?”风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玄烨的身子一颤,“同样的,今天我要你放手,也是因为,我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而今天的一天,我都跟他在一起。”
残酷地宣告,玄烨挥紧了双拳,不再说一句,转身而去。风离将近崩溃地坐到地上,永熙和乐涯着急地唤道:“妈妈。”风离握住她们的手道:“熙儿乐乐,你们怪妈妈吗?妈妈没有骗你们阿玛,在妈妈的心里,真的有另一个男人。”永熙摇头道:“不怪,熙儿知道,妈妈是爱阿玛的,不管妈妈的心里还有谁,妈妈都是爱阿玛的,若不然,妈妈不会跟阿玛回皇宫。”乐涯也道:“嗯。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是妈妈,都是最爱我的妈妈,乐乐知道的。”
风离将她们抱住,道:“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乐涯道:“妈妈,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逼走阿玛,可是我们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以后,阿玛要是不再陪你了,就让我跟姐姐陪着你,好不好?”
风离感激地抚过她们的脸颊,道:“好,而且,你们很快要有弟弟了。”乐涯和永熙大喜,“妈妈怀了弟弟了?”风离作了个嘘声的动作,道:“你们要记住,这件事,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知道吗?”永熙和乐涯相互看了一眼,答应了,乐涯好奇地抚过风离的小腹道:“妈妈,弟弟乖不乖?”风离点点头,永熙道:“妈妈,我跟乐乐不回德寿宫了好不好?”风离想了想道:“好,这件事就由妈妈安排。熙儿,乐乐,以后你们要照顾弟弟的。”“妈妈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异口同声地应下。
对于两个女儿,她是放心的,而且她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有太多的事,她并不想瞒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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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十二月的天气变化多端,前一刻还是一片晴朗,转眼间却是大雪纷飞。.tw[棉花糖小说网]紫禁城也被一片雪海覆盖,大冷天的,却还是有人自得其乐。长门宫里,几个人打着雪球,欢笑声充斥满了整个宫殿。永熙乐涯两人双颊都被冻得红通通的,更是显得漂亮,另一端的白银棠一连被人围攻,哪里顶得住,哇哇大叫道:“风永熙风乐涯,你们两个小萝卜头,快给我住手。”
永熙乐涯止住了手,一脸鄙视地盯着白银棠,永熙眯起眼睛道:“棠姨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对不过我们就连名带姓地叫我们,耍赖。”乐涯接着解释,惹着一干人想不笑都不行,白银棠掩饰地咳嗽,道:“有嘛,我有嘛。”点头如捣鼓,永熙和乐涯郑重地说道:“有。”
白银棠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坐在一旁观看的人忍不住地道:“熙儿乐乐,你们家棠姨就这样了,我们别跟她计较,只不过千万别学她喔!”“风怡宁。”白银棠咬牙切齿地唤,怡宁抬头无畏地迎向她,白银棠看得气得想打,却又放下手道:“你厉害,我打不过你,我还躲不过你嘛。”乐涯道:“棠姨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我就这样了,没听过一句话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就一个小女子,货真价实的小女子。”白银棠理直气壮地说,乐涯冲她扮了个鬼脸。风离自里屋走了出来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熙儿乐乐,我们吃长寿面了。”“阿离,你做好面了,那有没有我的份呐。”白银棠一听来劲了,急忙问,怡宁道:“今天是熙儿乐乐的生日,又不是你的生日,你吃哪门子的长寿面呐。”“笑话,有谁规定除了生日那天,别的日子都不能吃长寿面了。阿离手艺那么好,别说我了,难道你就不想试试阿离的手艺?”挑挑眉,白银棠一脸你的心思我可是很明白的样子,怡宁哼哼地别过头,白银棠笑不拢嘴地挤过去,推了她道:“行了你,跟阿离你还客气,快走,进去吃面喽。”
怡宁翻了个白眼道:“你就不能矜持点,像个女人的样吗?”
“no,no!做人还要讲什么矜持的那多累啊,想要什么就要什么,那才自在嘛。”白银棠自有一套理论,怡宁无语,风离道:“怡宁,你们都吵了那么多年了,她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还是安心些过来吃面。”白银棠笑呵呵地道:“还是阿离最了解我。”风离招呼她们坐下,唤道:“明空,厨房里还有一些面,天气那么冷,你拿些过去给那些侍卫,让他们吃了去去寒。”明空应下,退回小厨房。
风离转向永熙乐涯,道:“还记不记得要怎么吃长寿面呐?”
“一口吃不咬断,其意健康长寿。”永熙乐涯异口同声地说,风离宠溺地道:“很好。吃。”永熙乐涯笑着点头,开动了。
不一会儿,姐妹俩同时把面一扫而空,一脸满足地道:“妈妈煮的面好好吃哦。”“呃”一记饱嗝声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白银棠一脸意犹未尽地靠在椅上,道:“阿离,你的厨艺真是太好了。”怡宁无奈地直摇头,风离微笑以对。“德妃娘娘驾到。”气氛变了。
“阿离。”德妃踏入轻唤,在她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行礼道:“离妃娘娘吉祥。”风离道:“不必多礼。”迎向德妃道:“姐姐身子刚好,如今外面下着大雪,怎么过来了。”“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今天可是熙儿乐乐的生辰,我这当额娘的,自然要过来给她们过过生辰才是。熙儿,乐乐。”德妃疼爱地望向永熙乐涯,却在触及怡宁时神情微顿,“宁儿。”怡宁起身道:“德妃娘娘吉祥。”德妃想要进前一步,怡宁却明显地后退,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那人将她护住,怡宁低头一笑,让他安心。
“姐姐坐。”风离开口打破了僵持,德妃也恢复了平静,应声坐下,永熙乐涯扑入德妃怀里,“额娘的身子无碍?”熙儿纯洁无瑕的双眸一闪一闪地,温暖了寒冷的心。[..tw超多好看小说]“熙儿乖,额娘没事了。”“额娘记得我跟姐姐的生辰,我们都好开心哦。”乐涯笑盈盈地说,德妃亲了她的脸颊道:“这可是额娘第一次给你们过生辰,当然要记得。来,看看额娘送你们的礼物。”
抱起乐涯,宫女端上礼物,打开一看,都是稀世珍宝,一片惊叹声,德妃低头问道:“乐乐,喜不喜欢啊?”乐涯道:“很漂亮,谢谢额娘。”不客气地在德妃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德妃道:“你们喜欢就好。”面对风离道:“阿离,你看我们是不是给她们办个寿宴?”风离挽过耳边发丝道:“姐姐有心了,不过她们还小,我并不想为她们多作铺张浪费,我想,只要有心,我同样可以让她们的生辰过得一生回味。”低头与她们双眼对视,永熙道:“是啊,额娘,每年过生辰,妈妈都会亲自给我们煮一碗长寿面,还会让我们许三个愿,送我们想要的生日礼物,那些东西都是妈妈的心意做成的,我跟乐乐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的礼物了。”德妃浅笑了,“身在皇家,最难得的就是一片真心,阿离回宫许久,却还是一直没变,凡事对人总以心相待,只是,你对皇上是否太残忍了?”带着怒意,德妃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情绪。风离还没说话,怡宁却已经气道:“残忍,若说残忍谁能比得上康熙。”
“宁儿,你可知这是死罪。”德妃厉色喝斥,神情有些慌张,怡宁大步上前道:“死罪,德妃娘娘莫不是忘了,爱新觉罗?怡宁在三年就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风怡宁可不怕死。”倔强地昂头。德妃气道:“好,你不怕死,难道你就管不顾阿离了吗?当年她冒死救你,你能不顾这份恩情,要她陪你送葬吗?”“康熙若敢伤阿离半分,怡宁哪怕就算死了也饶不了他。”怡宁无畏无惧地直言,冷冷一笑道:“你说阿离对他残忍,你可知道,你能为他不顾生死,阿离为他做的更胜你十倍,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知,康熙知吗?”“怡宁。”风离站起来喝断,怡宁道:“为什么你总要委屈自己,一直以来我不认为康熙有本事让你幸福,如果可以,我宁愿你跟孟廷轩在一起,最起码他不需要你为他牺牲。”
风离一声轻叹,“你我多年交情,我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吗?若能选择的感情,又会是你我想要的那份真情吗?”
怡宁哑口无言。风离道:“德姐姐,怡宁说的话你虽放在心上。对于皇上,能与他白头偕老的,我相信你比我更合适。”对德妃福了福身子,再抬头时,道:“想来今日姐姐也不会再想留在长门宫,那,姐姐与各位福晋慢走。”下了逐客令,德妃她们就是想留也留不得了。
对乐涯招招手,乐涯笑着跳下德妃的怀抱牵着风离的手。
德妃无奈地道:“随你们。只是阿离,皇上待你,确实不同我们。”风离点头一笑道:“姐姐心意我明白,不过,凡事皆是缘,缘来缘聚,缘尽缘散,莫要强求。”德妃道:“那好,皇上,我会尽心照顾的。”风离道:“谢过姐姐。”
德妃等人匆匆而去,白银棠立马捉过怡宁道:“怡宁,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阿离没多少日子了?”强悍地问,怡宁连理都不理她,别过头去,白银棠一看她不肯说的样子,追向风离,刚要张口问,风离却抢问道:“我跟怡宁又不是神,我们能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吗?”白银棠顿了会儿,“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她干嘛无缘无故说这话啊?”风离道:“怡宁是无缘无故说的这话吗?”又是一个反问,白银棠更是哑然了,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两个都是成精的狐狸,我斗不过你们,也争不过你们。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懒得管。”
气得一屁股坐椅子上,鼓起胡腮直往自己脑袋吹气。
风离走过去道:“怎么,就这样生我们气啦?”白银棠转过头不理她,风离哄道:“别这样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哪里像是快死的人。”“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好好的不许说那个字。”白银棠急得跳起来说,风离忍俊不禁,怡宁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白银棠道:“我知道你不怎么信得过我,有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帮你的。”风离搂过她的肩道:“是,我知道,你跟怡宁对我的情义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白银棠哼哼地道:“那是当然了。”
风离亦是让她那俏皮的模样引得直笑,怡宁咬咬唇道:“把康熙直接杀了更了事。”“怡宁。”风离轻唤,白银棠侧着脑袋问道:“怡宁,到底康熙对你怎么了,你对他那么大意见?”怡宁一脚踢了她道:“你以为一个个都是你,势利眼,他是祸害。”白银棠闪开了道:“祸害,这话怎么说了?”风离道:“别听她胡说。怡宁。”意示怡宁不能再说,怡宁转过头避开了她。
这边莫如烈突然一阵闷哼,怡宁上前道:“怎么了?”莫如烈捂着胸口道:“没什么,受了一点小伤。”怡宁不信,扯开他手一看,胸口一片血渍,“到底怎么回事?”莫如烈挤了个笑容道:“在外面碰到舜安颜了。”怡宁咬牙切齿地道:“佟佳?舜安颜,我要杀了你。”放开莫如烈跑开了,莫如烈唤道:“宁儿。”全身无力地倒下了,风离和白银棠都忙着扶起他,莫如烈捉住风离的手道:“别让怡宁去,舜安颜请了火影楼的人,他要杀我,就是要引她出来,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风离道:“怡宁去了佟府不见得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会跟她过去,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点住莫如烈的穴道,望了白银棠道:“银棠,莫如烈交给你了。”
白银棠道:“你放心。”看了永熙和乐涯,白银棠道:“她们也交给我了。”
风离的目光与血薇相对,血薇明白地点头,身影一闪而去。勾起一抹笑容,风离眼中透出了一股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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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为什么,为什么宁儿?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莽夫,你宁愿跟他浪迹天涯也不肯跟我在一起?”那阴美的男子握住怡宁的脖子,痛苦地问,怡宁忍住那种窒息道:“你不配跟他比。.tw[棉花糖小说网]”“啪。”一巴掌落在怡宁的脸上,清晰的指印烙下,怡宁只是冷笑了,“佟佳?舜安颜,从我嫁给你的第一刻起,那就是我人生最耻辱的日子。”佟佳?舜安颜的脸变得扭曲,握住怡宁脖子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柔和的声音道:“你最好放开,否则别怪我废了你的手。”
舜安颜看过去,一身雪白的风离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舜安颜笑了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本是当年的离格格,如今皇上最宠爱的离妃娘娘啊。不过,怡宁公主本就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间的事,好像你没必要插手。”“啪。”一块白纱打在舜安颜的手背,身影一闪,风离已将怡宁带开,舜安颜捂着发痛的手,怒目扫了一旁的两名黑衣人,不想他们竟全身发抖地看着风离。“火影楼自称天下第一楼,难道就这么没本事吗?”黑衣人发抖的声音道:“风,风离。”风离道:“你们伤了莫如烈,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要是再敢留一刻,那……”一瞬间冷眸一扫,那股杀气,黑影一闪,两名黑衣人没了踪影。
血薇上前扶住怡宁,怡宁却捉住风离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你现在身怀六甲,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而且佟家是朝中*,你帮了我就是要与他们整个家族为敌啊。”风离理过她额前的发丝,微笑道:“那又如何,凭我的本事,还怕他区区一个佟佳氏吗?你只管休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怡宁挣扎着不肯,血薇道:“宁主子,你别忘了,主子可是蒙古科而沁的格格,大清可以没了一个佟佳氏,却不可没了蒙古一族。”怡宁道:“话是这样没错,但是她已经离开蒙古多年了。”血薇眨眨眼睛道:“宁主子,你是信不过主子呢?她要一个地方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吗?”怡宁顿了顿,一笑,“我倒忘了,风离可不是常人。”
“没想到离妃娘娘还有一身本事啊。”舜安颜阴着脸说,风离回道:“我也没想到佟佳氏一族能出了你这样的人。”“博而济吉特氏?风离,你别太目中无人了,就算你贵为皇妃,可你不要忘了,怡宁她可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你竟敢让她另嫁她人,若我将此事告于天下,只怕皇上也救不了你。”舜安颜完全没了气度地大喊。“好啊,我等着,不过,那时候我不会死,你倒会死得更快。”半眯起了眼睛,风离冷道:“你不会忘了,是谁在怡宁的汤里下了毒的。”
一刹那间,舜安颜的脸绿,却又故作镇定地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风离道:“当年我能从你手里救回怡宁一条命,你觉得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舜安颜,你自认为你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还记得小莲吗?”一句话,击溃了舜安颜,发颤地道:“小,小莲。”风离轻道:“我救得了怡宁,还会救不了区区一个小莲吗?”怡宁听得一愣,道:“小莲,小莲是谁?”血薇道:“小莲就是主子用来让舜安颜安份的东西。宁主子,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一切都在主子掌握之中。”
“舜安颜,我以为你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也不该再找怡宁的麻烦,既然你没有自知之明,那我倒是很想跟你清楚地算算这笔账,佟佳氏一族,也该到此为止了。”风离冷冽地转过身,“离妃娘娘留步。”一中年男子急步而来,他,正是当朝国舅佟国维。“佟大人。”风离回头看了一眼说,佟国维道:“还请娘娘原谅小儿无知,饶我佟氏一族。”“阿玛,你这是做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就算皇帝宠她又如何,别忘了我佟佳氏可是连出了两位皇后,当今皇上还是我们佟佳氏所生。”舜安颜不愤地说。“啪。”佟国维一巴打向他,“愚蠢,你知道什么,给我滚。”
怨恨地看了佟国维一眼,舜安颜道:“怡宁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我宁愿毁了她。”
狠绝地离去,风离冷冷一笑,并不将他放入眼中,看向佟国维道:“佟大人不愧是一朝为相,果然是聪明人。我也不必跟你客套,大人只要记住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们佟佳氏不与怡宁为难,我也不会与你们大动干戈。”
佟国维俯首道:“是,娘娘所言,臣定铭记在心。”
“希望大人能管教好令?,今日的事若再有下次,佟大人,虽说我不过一个女子,可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了的。”眉宇间闪烁着自信,还有杀意。佟国维是常年伺候在君旁的人,也不免为她气势所折,打颤地应道:“娘娘放心,奴才确保,今日的事,绝不会再有下次。”
不再多言,风离转身而去,佟国维忙道:“恭送娘娘。”再抬头,已没有风离等人的行迹,大冷天的,佟国维却不由地拭了额间的汗水,“爷。”一个中年仆人走出,轻唤,佟国维道:“这离妃娘娘,当真不简单。若不是你提醒,我佟佳氏只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啊。”中年仆人道:“爷过奖了,这不过是奴才该做的,再者,奴才也没说什么。”佟国维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先退下。”“是。”中年仆人退了下去。
回到宫里,天已有些泛黑了,风离安置好了怡宁,问了莫如烈的伤,这才想起自回宫后都没见着永熙乐涯。
“你那两个小鬼啊,太后把她们接过去了,说是要给她们庆生。”白银棠进门听到风离问就回答了,明空道:“冰清和玉竹陪着两位小姐呢,主子就放心。”风离道:“我倒是想,可如今宫里的形势不明,皇太后的心思难测。对了,照日子算,今日蒙古各王爷应该抵达京城了?”明空摇摇头,不知,风离道:“明空,帮我更衣,去慈仁宫。”白银棠挺身而出道:“我也去。”
“离妃娘娘驾到。”一声叫喊,屋里一片寂静,雪白的人儿踏出,“啪。”同时,一个巴掌声响,惊讶!只见风离踏在门前,两位蒙古王妃装饰的貌美女子站在她的面前,一人扬掌要打向风离,一人却挡在风离的面前替风离捱下这一巴。轻拭了嘴角的血丝,那替风离挨打的女子道:“阿吉娜,别那么大火气,真要打了我主子,你可不会好过。”被唤为阿吉娜的女人气道:“青玄,你就护着你的主子是吗?”青玄笑道:“我的主子我不护,难道我要护你不成?”阿吉娜气得扬掌还要再打,青玄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道:“阿吉娜,别以为谁都好欺负,你再动,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
冷冷地笑了,青玄转向风离,和颜地道:“主子,多年不见,你可还好?”风离道:“很好,看样子你也不错。”青玄俏皮地挽过风离的手道:“这多亏了主子。来,主子快坐。”拉着风离要她坐,风离轻道:“这可不是蒙古。”轻拍了拍青玄的手,青玄吐了吐舌头,道:“我倒忘了。”
“皇上,皇太后,她们这是完全没把皇上皇太后放在眼里,根本就是大不敬之罪。”阿吉娜可真是见缝插针,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青玄不客气地回道:“难得你阿吉娜还知道什么叫大不敬之罪啊,若真要追问起来,阿吉娜,我家主子如今可是大清的皇妃,你竟敢对皇妃动手,是谁对谁大不敬呢?”“你,青玄,你不过是这汉女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跟我理论,不分尊卑。”阿吉娜一脸的不屑,“阿吉娜王妃,我想你不会忘了,青玄已经是我孟根的妻子,无论她以前是什么身份,我只要所有人都记住,从她成为我的妻子开始,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否则……”一伟岸男子自青玄身后站出,一脸寒霜地盯着阿吉娜,阿吉娜不自不觉地打了个寒颤,风离眼中流露出了赞许,看来青玄没看错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气。今天是我们这两位小公主的生辰,可别坏了这大好的日子。”皇太后出来打和地说,不忘将永熙乐涯拉过来,她在后宫生存了那么久,又怎么会看不清风离在蒙古各族心中的地位,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既敬风离,凡事也自当给她三分颜面。
果不其然,孟根不再多言,只是朝着风离轻点了点头,风离淡淡一笑,作为回应。太后道:“皇上,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宴。”玄烨微笑道:“孟根,坐下。”目光一扫过风离,并未为她停留,风离感觉到心口一阵闷痛,却终究咬了咬牙咽下了,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吗?
一人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面对的力量,一看,是白银棠。银棠郑重地点点头,鼓励着她,支撑着她,风离明白地颔首应声,“离妃也入座。”玄烨陌生而冷漠地开口,风离垂头而道:“谢皇上。”
刚入座,永熙和乐涯便双双扑入她的怀里,唤道:“妈妈。”风离的心当下暖了,摸过她们的脸颊道:“乖,今天是你们的生日,过了今天,你们可是又长了一岁。”“妈妈放心,我和姐姐长大了会照顾好弟弟的。”乐涯俯在风离的耳边细说,风离道:“乐乐可不要忘了妈妈说过的话哦。”乐涯立正道:“妈妈放心,乐乐会一直一直地记住妈妈说过的所有话,绝不会忘。”她那语气加上动作,惹得一堂欢笑,风离宠溺而无奈地道:“就你鬼精灵。”
乐涯呵呵笑着搂住风离,在风离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道:“今天是乐乐和姐姐的生日,我们要谢谢妈妈。”众目睽睽之下,永熙和乐涯同时朝着风离跪下了,一室寂静,不明地看着她们姐妹。
“妈妈,如果没有妈妈,我和乐乐都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棠姨说过,妈妈在生我们的时候,足足痛了三天,最后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这才把我们生下来。这么多年来,虽然妈妈的身体不好,可是我们都记得,不管什么时候,妈妈有多不好,都会坚持着陪在我们的身边,哄着我们,教导我们。”永熙明亮的双眼望着风离深情地说,乐涯接道:“是啊,妈妈生育了我跟姐姐,我们的生日,却是妈妈受尽痛苦的日子,所以,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谢谢妈妈。”
三嗑首而立,一片惊叹,为永熙和乐涯的早熟,为她们的孝顺明理。
“哇靠!阿离,这两个小鬼也太神了点,她们才几岁啊,竟然说得出这些话来。”白银棠无法控制地大声说道,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了,白银棠被那么多人盯着,感觉混身不自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又把不住关,原形毕露。
缩了缩脑袋往风离身后靠,忍不住直念阿弥陀佛,忽视她,忽视她,一个个都忽视她行不行。
风离哽咽地道:“熙儿和乐乐都长大了,你们的心意,妈妈知道了。来,快起来。”
赶紧扶着她们起来,永熙和乐涯冲着风离笑了,风离无法压抑内心的挣扎,她的女儿,这是她的女儿,让她如何能舍得离开她们。她的孩子要活着,她一定要她的孩子好好地活着。不,无论如何,同样的,她也要活下去,不仅仅为了腹中的孩子,更为了她的女儿。为此,无论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隐隐地,白银棠感觉到风离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那种坚定的信念自风离的身上散发出来,传递给了所有的人。
“两位公主虽然年幼,却深知百行孝为先,日后定非凡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禁不住地赞开了,风离看了过去,今日宴席整体而言不过是家宴,能让玄烨留在身边的朝臣……所有的记忆如流水一般自脑海中划过,索额图明珠倒台之下,最得玄烨器重的应该就是李光地。“李大人过奖了,她们尚且年幼,以后如何未能过早定论。”风离点头轻笑说,那男子却是一脸讶异地看着风离,他回京不过几日,风离久居深宫,如何能一眼判定他的身份。
朝风离一作揖,李光地道:“臣回京不过数日,离妃娘娘如何得知臣下?”
风离带着几分俏皮地道:“猜的。”
未再多言,弯下头将两个女儿安座于旁,永熙道:“妈妈,德额娘说今天要喝腊八粥呢,可是,什么是腊八粥啊?”“腊八粥又称为七宝五味粥,就是用八种一年当中收获的新鲜粮食还有瓜果煮成的甜味粥,粥里除了大米、小米、豇豆、小豆、花生、大枣等原料外,还要加肉丝、萝卜、白菜、粉条、海带、豆腐。”风离拭过永熙鼻头的小汗珠解释说,乐涯道:“可是,为什么腊月初八都要喝腊八粥呢?”“腊八粥传自印度,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释迦牟尼的故事吗?”风离循诱引道,乐涯道:“记得,妈妈说过释迦牟尼是佛教的创始者,他本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净饭王的儿子,一国王子,可他见众生受尽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当时婆罗门的神权统治,便舍弃王位,出家修道。刚开始的时候一无收获,后经过六年苦行,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了。”
“嗯,乐乐都还记得。而释迦牟尼在这六年苦行中,每日仅食一麻一米。后人为了不忘他所受的苦难,便于每年腊月初八吃粥以做纪念。“腊八”也就成了“佛祖成道纪念日”。”风离含笑而答,乐涯得到母亲的赞赏,自然是高兴的。永熙道:“那,释迦牟尼就是如来佛祖了对吗?妈妈,妈妈,这世上真的神仙吗?”风离摇了摇头,“神仙,不过是心中一份美好的憧憬,是人们在绝望之际怀着的最后一份希望。神仙,或许是有,可人活着世上,最不该的就是将希望寄托在这些瞟眇的神仙上,世上人有千万,就算真有神仙,他们又能帮得了多少。人,最重要的是要靠自己,只有努力过了,尽力了,才会知道结局,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该放弃。”
永熙点头道:“嗯,妈妈说的,我们会记住的。”
乐涯再次腻上风离,甜甜地道:“妈妈好厉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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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一句话也道出了屋内所有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风离,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博古通今,竟无所不晓,这样一个女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起创下康熙太平盛世的爱新觉罗?玄烨。此时的玄烨内心是百般地的挣扎,眼前这个女人的好,他又怎么会不知,可是,就在风离*裸地告诉他,在她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几乎要发狂了,他爱她,他爱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动心,如此执着。曹寅说,既然她的心里没有他,他大可将她废号逐出宫廷,但是他不愿,他无法想像,如果再见不到她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他会如何?
“皇上,臣妾敬你一杯如何?”美艳无法掩盖的宜妃举杯而道,玄烨思绪被人打断,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风离,从她一进屋他就注意到,她瘦了,原本就清瘦的脸更显得削瘦了,这些日子她过得不好吗?为了害怕自己无法控制地去找她,他不许李德全提起她的一点一滴。为什么会瘦了,是因为他关着她,不让她离开吗?离儿,离儿,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吗?禁不住一遍一遍地在心头问,玄烨握紧了双拳。
宜妃自然不会忽略玄烨的目光,内心的忌妒如同泉水涌出不绝。“离妹妹,你真是好福气,想来皇上这众多格格里,也只有永熙和乐涯有本事让皇上设下宫宴,为她们庆贺生辰,皇上待你,可真是好哎。[..tw超多好看小说]”宜妃双眸冒火,声音却甜美之极地说,风离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敌意,低头而道:“宜姐姐说笑了,腊月初八本是我朝庆节,熙儿和乐乐也只是沾了大清的福气。皇上待后宫众人,向来无分,非我为独。”
“乓”宜妃用尽全力砸落手中的酒杯,骂道:“风离,你不用惺惺作态了,实话告诉你,我郭络罗氏向来看不惯你这模样,皇上宠你众所尽知,可你却总是一副不在乎。皇上啊,皇上,我郭络罗氏如何比不上她一个黄毛丫头,为何你对她如此百般放纵?我不服,我不服。”
压了多年的气,宜妃终究要释放出来。“宜妹妹。”德妃急唤,宜妃喝道:“德妃,我做什么用不着你管,你我同侍君前二十多载,没人会比你我更了解彼此,你不敢要不敢争的,我敢,今天,我就要问皇上个明白,后宫佳丽三千,德妃你能为了皇上不顾性命,可皇上为何心心念念的,都只有她一个,博而济吉特氏?风离?”一片死寂,谁能想得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局面,皇帝妃嫔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皇帝?只怕这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
“宜妃,你喝醉了。你们这些个奴才,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回去休息。”太后脸色不善地说,宜妃身边的奴才连忙应声上前扶住宜妃,宜妃挣扎着不让道:“放开,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给我让开,太后,后宫之事你最清楚不过,今日我郭络罗氏定要一吐为快,我要让皇上看清,究竟是谁把他放心里了。”
太后还能如何,宜妃做的,又何尝不是她想做的,可是,她不能做,这世上的人也容不得她做。好,今天,就让宜妃代这后宫众人说出她们内心的苦。
宜妃一步步地走向风离,道:“风离,我不服你,不服为何老祖宗对你宠爱有加,我们这些人,德妃,荣妃,良妃哪个不是在她身边伺候十几年的人,她从未将我们放在心里我们都清楚,可她待你呢,她容你无礼顶撞,许你冒天下之大不讳,救一个该死的人,就连在死后也为你铺好路,一道懿旨,虽未将你扶上皇后之位,却给了你比皇后更大的权利。还有皇上,我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了,我爱皇上,我知道,皇上心头最重的是江山,我不敢奢求皇上爱我,只要他能常看我一眼,便就够了。可这一切从你出现就被破坏了,皇上张口闭口念的都是你的名字,说你聪明,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见解独道,写得一手好王体。我以为,皇上只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你充其量也不过是后宫佳丽中的一个。没想到,在你被打入冷宫后,皇上竟然还舍不了你。是,皇上没有给你一座华丽的宫殿,可他却把所有的心思都给了你,就算是在你失踪了五年后回来还是一样。风离,你凭什么得到这些,你不爱皇上,你凭什么尽据皇上的心?”
恼得一挥风离面前桌上的东西,发泄心头的那股火。永熙和乐涯寒怕得不由地往风离的怀里窜,风离温柔地拍拍她们的背,一笑,安慰着她们,这才道:“正如你说的,我没有资格得到皇上的感情。”宜妃没想到风离竟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住了。“说到爱皇上,德妃,良妃,还有你,一颗心全系着皇上,你们都可以为了皇上付出一切,在你们的心里,皇上就是你们的全部,可是我不是。”停了停,风离接着道:“在回宫之前,我曾经问过皇上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威胁到他,他会如何?皇上告诉我说,他是天子。其实这个答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却还是傻傻地问了。你们爱皇上,爱到可以放弃自我,只做皇上想要的那个人,我不行,我做不到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自我,就算那个人是我所爱的。因为我不能只为了他一个人活着,我爱他,更爱我的孩子。”
轻轻地抚着永熙和乐涯的脸颊,风离继续道:“你们爱皇上,爱到卑微得只求能见他一面,从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放弃了自己。我不想,也不愿跟你们一样,我只相信,是你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强求得来了也会失去。皇上,他注定不会只属于我,既然如此,我宁愿放开,让他自在地重新做回以前的那个康熙大帝,也让我自由,不会无法控制地失去自我。我只想看着她们平平安安地长大,将来也会成别人的母亲。”
抬头迎向宜妃,风离道:“宜妃,从一开始,我们要的东西就不一样,你要的是皇上的爱,而我要的,只是一片宁静,一份安然自在。这些日子,皇上给我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与此同时,他也失了一个帝王的原本公正,在德妃为皇上挡下那一刀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那些我与皇上一直逃避的东西再次*裸地放在了我们面前,让我们再也不能逃开。我知道也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的后果。既然如此,就让一切回到原点,皇上依然做他的皇上,风离只是再不做离妃。”
一片倒抽,没有人会想到风离竟将一切看得如此明白,风离,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她将一切都看清了,可她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吗?可是,风离并不在乎结果是否会如她所愿,她只做了她想做的事。
“妈妈,好困哦,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乐涯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倦意,风离点点头,站起来福福身子道:“太后,皇上,风离告退了。”永熙乐涯也齐道:“皇奶奶,阿玛,我们先回去喽。”
一人捉住风离一只手,欢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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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春风吹呀吹
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
??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
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
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
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
可知流水非无情
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
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
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
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
比翼双双飞
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
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
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
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
比翼双双飞
轻快柔和的歌声伴着琴音飘荡在绽放的梅林中,梅花树下那翩翩起舞的身影,冷清而独立,如同这一支支梅花,寒雪中傲放,遗世而独立。弹琴人望着起舞的人,淡淡一笑,狂风而起,梅花飘洒,夹杂着好们的长发,白绫飞舞,似要羽化而登仙。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风离接下一片梅花,随口吟来,更笑了唤道:“怡宁,你是爱这梅花呢,还是要这雪?”怡宁回头望着她道:“雪与梅花并存的不是,没有这雪,如何显出梅花的傲骨,没有这梅花的红艳,又如何衬得雪的纯白?”“哧,倒是我不如怡宁看得明白了。”风离带着几分俏皮地说,怡宁道:“你是当局都迷,我是旁观者清。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倔,不是都打算放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帮他?”
风离倒下一杯茶,怡宁却抢过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了,还想喝茶。明空,以后八个月以内,半点茶也别让你家主子沾。”明空应声上前,端了茶具退了去,风离道:“怡宁。”怡宁瞪了眼睛道:“说正事。”风离轻叹息,道:“放手不是不爱,我只想让他自在。帮他,只是尽了我该尽的责任,你都明白的不是吗?”怡宁急道:“我明白?我不明白,阿离,他不值得你爱。”风离道:“那你后悔爱过舜安颜吗?”怡宁无言了,风离道:“爱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爱不爱。”
松开了手,手中的花瓣随风而去,“我的时日无多了,能帮他一次就帮他一次,以后,想帮只怕也帮不了了。”风离的双眸变得迷离,怡宁道:“阿离,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风离回神道:“什么时候你也信这些东西了?”怡宁道:“我只是害怕,我没办法想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顿了顿,怡宁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支撑着我活下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你现在还有莫如烈。”风离微笑着说,怡宁点了点头,风离道:“他是真的爱你,有他,你不会孤单了,另外,他也可以支撑你活下去的。”
“他跟你不一样。”怡宁大声地喊了出来,“你是我的亲人,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我可以跟你哭,跟你笑,可以跟你发脾气,这一切是没有任何可以替代你的。所以,阿离,你能不能为了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为了我,你要努力地活着。”风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放心,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在我没有死之前,也许一切都会改变,我相信,事在人为。”
怡宁看着她自信的双眸,相信了,这个女人,带来了太多的奇迹,也许这一次,也会有奇迹的,因为她是风离,风离。
“离妃娘娘。”一声轻唤,怡宁抬头一看,竟是李德全,一瞬间,杀气凝结,风离拍拍她的手,道:“别担心,李公公是可信之人。”李德全听得内心翻滚,这个主子心地好不说,对他们这些奴才也是尽心尽力,最难得的是,她一心一意地为皇上,偏偏……
忍不住老泪纵?,连忙拭过。风离道:“公公,大冷天的赶来,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亲自端上,李德全哪敢受礼,风离道:“公公,你跟我不必客套。”真挚的看着李德全,李德全感激地接下,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多蒙公公照顾了,若没有你,只怕我有身孕的事也瞒不了那么久,风离在此,谢过公公了。”风离行礼一福,李德全忙道:“娘娘行此大礼不是要折了奴才的寿吗?虽然奴才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不肯让皇上知道你有了身子的事,可奴才明白,娘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所以,只要是奴才能帮到娘娘的,奴才定当尽力。”风离道:“公公的心意,风离领受了。其中内情风离本该如实相托公公,只是,风离确实有难言之隐,还请公公体谅,他日真相大白之时,公公自会明白的。”李德全道:“娘娘不必解释,奴才相信娘娘。哦,对了,这是娘娘要的东西,奴才给你送来了,娘娘看看对不对。”
自胸前拿出一叠纸张,递于风离,风离接过一看,喜道:“对,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些,多谢公公了。”
李德全微笑了,道:“那就好。东西奴才给你送来了,奴才也要回去伺候皇上了,请娘娘多保重。”
风离点点头,李德全退了去,怡宁轻叹道:“也就是你,在哪儿都能遇到这样的人。”“怡宁也一样不是吗?”风离回嘴,怡宁嗔了她一眼,风离道:“好了,要的东西都到齐了,我们回去谈正事。”“走。”怡宁也严肃地道。
“明姨。”小人儿甜甜地唤,正在摘着梅花的明空听声低头,一笑道:“乐小姐。”另一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明空一看,脸色却变得煞白了,福了福身子道:“仁王爷吉祥。”男子听着她生疏的称唤,神情微僵,温柔地唤道:“明空。”“吉仁台叔叔。”乐涯看他们脸色都不对,咧嘴而唤,男子吉仁台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低头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乐公主。”乐涯道:“明姨很好的,你可不能欺负她哦。”吉仁台看了明空一眼,道:“不会的,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呢。”
明空慌乱地拉过乐涯道:“仁王爷,奴婢告退了。”乐涯望了吉仁台一眼,却还是听话地跟着明空走,吉仁台二话不说地拉住明空道:“明空,你就要这样躲着我吗?”明空挣扎地道:“奴婢不敢,只是尊卑有份,奴婢不敢有忘。”“明空。”吉仁台哀伤地唤,明空感觉到心似要裂开了,泪珠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六年了,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当我听到你和离格格平安地重回皇宫,我真的好开心。明空,再也不要离开,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吉仁台冲上去抱住明空,明空整个人僵住了,“啪”一条长鞭朝着两人挥来,乐涯首先发觉,唤道:“明姨,小心。”
小小的身躯毫不犹豫地上前去挡,火辣辣的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的身上,血肉模糊,明空大惊,“乐小姐。”挣开吉仁台的双手,抱住乐涯,另一鞭又要朝她挥来,吉仁台捉住了长鞭,怒道:“阿吉娜,你在干什么?”气得双眸冒火的阿吉娜喊道:“你问我在你干什么,那你又做了什么,你竟然不要身份抱着这个贱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吉仁台斥道:“够了,阿吉娜,不要口口声声叫着贱婢贱婢的,明空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你可以侮辱我,可你不能侮辱她。”
甩开阿吉娜的鞭子,吉仁台一脸的怒意。“你的女人,她凭什么?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还是风离那个贱女人的婢女,她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阿吉娜听了更恼了,吉仁台道:“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我爱她,我就要她当我的女人。”“你爱她,你竟然敢说你爱她,那我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你竟然告诉你爱的是她。吉仁台,你忘恩负义。”阿吉娜一鞭落在吉仁台的胸前,更是一片血淋淋,吉仁台道:“阿吉娜,我待你如何,你一直都很清楚,我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以前,但是那只是恩情,不是爱情,我爱的,只有明空,所以,可不可能请你……”“不可能。”阿吉娜冷冰冰地拒绝,盯着明空道:“且不说她的身份,就凭她是风离那个贱人的人,我就不可能容得了她。”
扬鞭还要再挥,“哇!”乐涯竟不客气地大哭起来,还不停地喊道:“阿玛,阿玛好痛啊,好痛啊。”不远的人闻声赶来,乐涯扑入那一身明黄的人怀里,哭泣道:“阿玛,乐乐好痛,乐乐好痛。”玄烨看到她身上带着鞭痕,还有血迹,利目一扫,李德全已惊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你怎么受伤了?”乐涯不客气地指向阿吉娜道:“是她,是她打我。阿玛,好痛,好痛啊。”
泪水直落,玄烨抱起她道:“李德全,快传太医。”
李德全连忙吩咐人传太医,明空心慌慌地跟上,若是乐涯有个什么差池,让她如何安心。
乐涯若有若无的抽泣传荡在乾清宫中,那身上的鞭痕还有血迹,任人看了也止不住地心疼,德妃闻风赶来,却与一白衣妇人相撞,一看,“良妹妹。”那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妇人,康熙良妃,八皇子胤?生母浅浅一笑,点头而道:“德姐姐吉祥。”德妃道:“不必客套了,你也是听说乐乐被打了才赶过来的。”良妃应声道:“是。”“那我们赶紧进去看看。”拉过良妃,德妃急步而入。
玄烨怀抱乐涯,利目直盯着号脉的太医,道:“公主如何?”太医道:“回皇上,这一鞭是用尽全力打下去的,公主伤得可不轻。”玄烨的眼神变得深邃,语气冰冷地道:“那该如何?”太医看了乐涯一眼,乐涯眨了眨眼睛,太医道:“皇上,臣想回去与太医院各位*商量片刻,再给皇上回复。”“什么意思?这一鞭于公主有何不妥?”玄烨一听急了,总还是沉下气故作镇定地问了,明空一听差点晕了过去,还好李德全赶紧扶住了她。太医吞吞吐吐了些许,道:“皇上可还记得臣等说过,两位小公主的身子自小就弱于常人,于别人伤害只有一分,于两位公主却有三分的利害,所以,无论做何事于两位公主,臣等都必须慎之又慎,以保公主周全,还请皇上体谅。”
“哇!”乐涯一听竟大哭了起来,道:“阿玛,阿玛,妈妈,妈妈。”玄烨抱住她道:“乐乐乖,不哭不哭,阿玛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让你有事的。”转向太医道:“*晖,朕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若你们无法给朕一个保全公主的药方,朕就灭了太医院。”帝王霸气展露无疑,太医吓得双腿有些发软,应道:“是,臣领旨,臣告退。”
走到门前的德妃与良妃自然是将玄烨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皇上,德妃娘娘良妃娘娘求见。”太监这会儿才敢上前通传,玄烨道:“让她们进来。”德妃与良妃相视而望,踏步而入,“皇上吉祥。”“不必多礼了。”玄烨一挥手,低头柔道:“乐乐,告诉阿玛,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下手打的你?”“咚”的一声,明空已跪下了,道:“皇上,一切都是明空的错,是明空害了小公主,是明空害了小公主。”
“才不关明姨的事,阿玛,你不能错怪好人。”乐涯立刻为明空辩来,李德全上前道:“皇上,你忘了,当时仁王爷和仁王妃也在场,公主也说了是仁王妃下的手。”玄烨眼色一沉,道:“传吉仁台,阿吉娜。”乐涯又窝回了玄烨的怀里,眼角偷偷地看了李德全,李德全笑了笑,走出门口大喊道:“皇上有旨,传仁王爷仁王妃觐见。”低声于一旁的小太监道:“你快去长门宫请离妃娘娘,把这里的事都给娘娘说说。”小太监哪敢怠慢,李德全走回里屋。
“德额娘,良额娘。”乐涯委屈地唤,泪珠子又开始在眼里打转,让人看了那个心疼啊,德妃良妃齐上前,看到乐涯身上的鞭痕,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良妃以帕子轻拭,乐涯痛得一闪,良妃道:“痛吗?”乐涯直点头,德妃心疼地道:“谁下手如此重,难道不知道乐乐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皇上都未舍得动半分,他倒好,这一鞭子打下来……皇上,太医怎么说?乐乐没事?”乐涯首先抢道:“额娘放心,一点小伤,乐乐没事,额娘别太担心。”硬是将泪珠藏起来的模样,让玄烨看得心头一揪。
她们姐妹,他是真疼,纵使他能忍着不去管不去看风离,但他却放不下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每每看着她们欢笑快乐,他心里也觉得万般的快活。不得不承认,没有他,风离也一样把女儿教得很好,至少比之于他,要好得多,想想他的那些儿子们,没一个让他省心的。玄烨心头气起,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过了他的眉头,一看,是乐涯,乐涯道:“阿玛别皱眉头,你看乐乐现在不哭了,太医师傅说的话阿玛别太放在心上了,乐乐一定会没事的,阿玛笑一笑嘛。”
前一刻还在闹腾,这会儿,乐涯却像个成熟的孩子般安慰着玄烨,但是,相较于乐涯的闹腾,玄烨更怕她这般模样,一个才五岁满的孩子,究竟要经历过多少,才能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在发生任何事的时候,最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握住乐涯的手,玄烨努力地笑道:“乐乐乖。”
乐涯咯咯地笑了,“臣,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吉仁台与阿吉娜同时施礼请安,乐涯一看捉了玄烨的衣袖,道:“阿玛,是她打我。”玄烨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她,利目一扫,吉仁台道:“皇上恕罪,阿吉娜无意冒犯公主,更无心出手伤害公主,一切都只是误会。”“那你身上的伤,也是误会?”玄烨直接地问,吉仁台语塞了,玄烨道:“阿吉娜,你打了朕的公主,更伤了我大清的王爷,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交代?”阿吉娜不驯地昂起头道:“皇上想听吗?”玄烨道:“无论如何,你也应该告诉朕这其中的原由。”
阿吉娜道:“好,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因为她。”正指下跪的明空,阿吉娜冷笑道:“因为她不守宫规,勾引我的丈夫。”“阿吉娜,不许你胡说。”吉仁台张口喝斥,阿吉娜盯着明空道:“明空,你当着皇上的面说,你是不是喜欢吉仁台?”明空张口要否认,阿吉娜却像是知道她要否认,道:“明空,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有半句虚言,那你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那是要诛连九族的。”明空的身子一颤,阿吉娜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吉仁台,你喜不喜欢吉仁台?”“是,我喜欢仁王爷,我喜欢仁王爷。”明空被逼得无路可退,大声地喊了出来,泪水也无法遏止地流了下来。“好,很好。”阿吉娜一脸得意地说,转向玄烨道:“皇上,你都听到了,阿吉娜可没冤枉了她。”顿了顿道:“她想勾引吉仁台,不想被我撞破,我一时气恼便要出手伤她,公主不明原由,眼见我要出鞭便上前为她挡下,阿吉娜并非有心要伤公主,还请皇上明查,还我一个公道。”
“没有,你胡说,明姨才没有。”乐涯反驳地大喊,阿吉娜道:“公主心善,一心要维护明空,此情阿吉娜能够理解。但是,皇上,无规不成方圆,倘若皇上今日念在公主份上,不处置明空,他日只怕宫女们皆以明空为样,后宫岂不是全然乱套了?”玄烨低头看了明空,道:“明空,仁王妃所言,你有何辩解?”明空流着泪咬唇道:“奴婢无话可说,伤了公主,奴婢,罪该万死。”乐涯唤道:“明姨!”玄烨道:“好,李德全,明空违犯宫规,拉下去重杖三十大板,并逐出宫去,永世不得踏入紫禁城一步。”
李德全心头急如焚火,可玄烨之命他不敢不从,刚要应下,“慢!”温柔而不失威严的女声传入,风离大步踏入,李德全满心欢喜,阿吉娜抢道:“离妃娘娘,难道你要救这违反宫规的奴婢不成?”风离回道:“明空若当真有违宫规,风离绝不救她,但是……”风离迎向玄烨道:“皇上,风离不请而入,还请皇上恕罪,然而事情紧急,风离只有冒然进见,还请皇上听风离一言,倘若皇上听完觉得并无道理,再处置明空不迟。”
低头垂眸,那安然的模样,透出着一股超脱之美,玄烨看在眼里,却感到心头一阵发痛。“离妃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尽量让自己如同面对所有人那样的面对风离,玄烨端起了茶轻呷了一口。风离道:“敢问皇上,以何而定了明空违犯禁规之罪?”阿吉娜抢道:“明空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她喜欢我家王爷。这还不够吗?”风离淡淡一笑,道:“以此而定罪吗?那好,吉仁台,我也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明空?”吉仁台的目光凝视着明空,道:“离妃娘娘忘了吗?六年前在蒙古,吉仁台就曾垦请娘娘将明空下嫁于我。”阿吉娜一听急得要上前把人,风离却道:“姑姑何必动手,你别忘了,皇上在上。”阿吉娜看了玄烨一眼,发现玄烨的目光冷得吓人,只能安于一旁。
风离道:“吉仁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吉仁台郑重地道:“我爱明空,六年前爱,现在也爱,一辈子都不会变,明空没有勾引我,是我纠缠于她,还望皇上明察。”阿吉娜道:“皇上,吉仁台是为了维护这个女人才说谎的,我明明看到这个女人勾引他,求皇上圣裁。”玄烨望向了风离,风离道:“皇上,双方各执其词,真假难辨,风离倒有个解决此事的办法。”玄烨挑眉应了一声,风离道:“吉仁台,你想娶明空吗?如果想,那便由皇上作主,将明空许配给你,如何?”吉仁台二话不说地跪下道:“臣,谢皇上恩典,臣愿娶明空为妃,今生今世,护她一生。”“侧妃?”风离似不经意地问,吉仁台道:“不,当年我请娘娘将明空许配我时就曾说过,明空嫁我,只能为正妃,如今既得皇上赐婚,我更不能失信。”
“不。”明空竟与阿吉娜异口同声地喊道,阿吉娜道:“不可能,你休想,你休想。”明空摇头直道:“主子,我不要嫁给仁王爷,我不要。”所有人都呆住了,明空爬到风离的跟前道:“主子待明空有天高地厚之恩,明空就是死也不愿离开主子,求主子不要赶明空走。”风离道:“明空,我并不是要赶你,而是今天只有这样,才能救你。”转身迎向阿吉娜,阿吉娜扬掌要把她,风离捉住她的手冷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接着指认明空勾引吉仁台,后果就是,明空嫁给吉仁台,与你平起平坐。第二,收回你刚刚说过的所有话,并且,给我女儿赔罪,从今以后,明空与吉仁台桥归桥,路归路,吉仁台还是你一个人的。”毫不客气地挥开阿吉娜的手,风离道:“明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子不必说了,明空愿永远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今生今世,绝不嫁给任何人。”明空坚定地说,吉仁台整个人僵住了,阿吉娜欢喜不已,德妃道:“皇上,明空这般坚决不肯嫁于仁王爷,更足以证明她绝无勾引仁王爷,违犯宫规。”
良妃亦道:“明空如此忠诚,实属难得,阿离真是好福气。”
风离点头一笑,两人眼波交流,相交于无形,她们虽从未正面交往,但彼此之间于各自的宫人耳边亦听到不少对方的事,再加上永熙乐涯,未曾深交,却已是知己。
抬头扫了一眼阿吉娜,风离道:“姑姑,难道你真要明空嫁给吉仁台吗?”阿吉娜怒视风离,风离冷冷一笑,让她无可奈何,风离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风离说出来的话,没有做不到的。“皇上,阿吉娜一时妒火攻心,陷害于明空,阿吉娜知罪。伤于公主,阿吉娜真正是无心,在此,阿吉娜向公主赔罪。”阿吉娜跪下诚恳地说,但对于乐涯,却是咬牙切齿,乐涯也不屑地转过头去,不理她,伸手向风离道:“妈妈。”风离走过来抱起她,看了她身上的伤,乐涯嘟起嘴道:“妈妈,痛。”风离道:“不怕不怕,妈妈带你回去上药,一会儿就没事了。”
乐涯点点头,再看阿吉娜,一脸怒意地盯着她们母女,风离轻道:“姑姑想知道一个关于你自己的秘密吗?”阿吉娜一愣,道:“我的秘密,你能知道我什么秘密。”满脸的不屑,风离道:“姑姑嫁于吉仁台有十二年了,十二年来,姑姑用尽天下的奇材良药都未得一儿半女,难道姑姑就不想知道是何缘由?”阿吉娜道:“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什么?”风离道:“我曾说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伤我,我必十倍偿还,你让我额娘一生受苦,我也让你一生无子送终。你不会忘了在你出嫁前夕,可汗送你的一碗药,那并不是什么补药,而是一碗绝育药。我只跟可汗说,你若一生平安,我就让科而沁自草原消失,然后就有了那一碗药。”
全然不理阿吉娜是何表情,对玄烨福了福身子,风离道:“皇上,风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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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深呼一口气,面对那一身明黄的天子,人人皆俯首而跪下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各方来使齐集,文武百官站列,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侧立,皇亲贵胄各彰其贵,如此正显大清之繁荣,康熙之盛世!“众卿平身。”玄烨嘴角微翘,这是他一手创下的江山,他自当引以为傲,也该引以为傲。但是,不经意地看了一身雪白的人儿,衣袖下的双手握紧了,他希望她能够跟他一同分享他的成就,却终究,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大清皇帝陛下,我英吉利特意为贺大清新年来临,备下一份礼物,还请皇帝陛下不嫌弃收下。”金发绿眼的西装男子用不太利落的汉语彬彬有礼地说,玄烨道:“各位来使不必客气,各位远道而来,朕已经十分开心,所谓礼轻情意重,朕明白来使们的心意,又怎么嫌弃各位的礼物。”“多谢大清皇帝陛下,我国愿与大清永结良好。”其他英使亦同时行礼,玄烨颔首,意示他们坐下,英吉利使让人抬上礼物,一看,好大一个架子,却不知是为何物。
那英吉利使上前,对玄烨一鞠躬,扯下那掩盖的红布,一幅华丽气派的西洋画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一片惊呼,“阿玛,那是阿玛,妈妈,妈妈,画里画的人是阿玛哎。”乐涯开心地欢呼着,侧着脑袋看了许久,“可是,没有妈妈画的阿玛好看。”这一次,竟是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当下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而风离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画上,却因她们姐妹的声音而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她们,永熙和乐涯当下知道自己惹祸了,低着头吐吐舌头。
“风小姐?好久不见,小姐是越来越美丽了。”英吉利使用汉语很熟络地跟风离打招呼,更让不少人惊讶,接着一连串的英吉利语自英吉利使的口中而出,更听得人一头烟雾。“离妃娘娘,英吉利使这是……”作为翻译,立于玄烨身边的青年刚要开口解释,可风离一口不带任何腔调流利的英吉利语却让他呆住了,而这时候,一个金发美女兴奋地冲上来抱住了风离,用另一种不同的语言问候着风离,风离竟能以同样的语言回答,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石化了。
金发美女异常开心地与风离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英吉利使抬头迎向玄烨道:“大清皇帝陛下,没想到风离竟是你的皇妃,陛下可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玄烨此时收回了所有的讶异,道:“你们与离妃相识?”英吉利使道:“是的,早在多年前,风小姐十三岁的时候,我们曾经在你大清的蒙古境内见过,三年前,我们再次来访大清,在杭州又再次相逢,风小姐可是帮过我们好几次,是我们的大恩人。这次我们来到大清,也很希望能找到她,并且能够再次得到她的帮助。”“风小姐,你还记得杰克吗?”英吉利使笑问,风离应道:“当然。”英吉利使道:“这幅大清皇帝陛下的画像就是他画的。”风离点了点头,“画得如何?”英吉利使一脸征求风离意见的模样,风离道:“查里克,这幅画画的人是皇上,你应该问的是陛下。”
查里克笑着耸耸肩道:“大清皇帝陛下是你的丈夫,你来点评也并无不可。大清陛下,依照我们国家的习惯,作为妻子的更应该为丈夫提供好的意见,我垦请您让您的妻子为您点评我们送上的礼物,还请皇上答应。”
玄烨与风离四目以对,一时间两人都无法移开目光,“作为妻子当然有为丈夫提供意见的权利,但是,我想你们应该不清楚,离妃娘娘并不是皇阿玛的妻子。”一身明黄,双眼却带着浓浓恨意的太子胤?,毫不顾及他的太子身份,在这百官齐集聚,外使来访的场面,不留半分情面地道出这话,玄烨当即挑起眉头,那衣袖下的双拳紧握。
“风小姐。”查里克不明地唤,风离道:“查里克,这位是我们大清的太子殿下。”查里克行以礼仪,胤?却不屑地转过头,查里克皱起了眉头,风离敛了神情,玄烨道:“各位来使请归座。”那位金发美女不明地望着风离,刚才胤?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风离看出了她的疑惑,只是掩饰一过,并告诉她玄烨请她归座,金发美女开心地吻了风离的脸颊,坐了回去,风离抬头一看,迎接的又是一片惊愣的目光,却又视若无睹地坐下了。永熙道:“妈妈,刚刚那个阿姨为什么要亲你的脸?”风离道:“亲人的脸颊只是她们国家的一种礼节,相当于一种问候。”
乐声响起,数十名舞女翩翩起舞,尽显中华之文明,大清之繁盛。风离感觉到腹部一阵跳动,一股倦意袭来,忍不住用手撑着桌子休息,“妈妈,你怎么了?”乐涯首先感觉到,回头问,风离笑道:“没事,乐乐专心看。”但是,心口传来越发越浓的窒息感,耳畔更听到一阵惨叫声,她似乎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掌风袭来,身形闪动,石破天惊,尖叫声划破一片宁静,挡在风离前面的血薇望向那偷袭者,大惊,“易天风。”风离当下抬起头看向那不远处的男子,凝色而道:“易天风。”血薇脱口而道:“易天风,你还活着,那紫月呢,紫月在哪儿?”一身黑衣的男子大笑了,“托你家主子的福,我们都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地,今天,我们就是回来索要她抢走我们的一切。”“易天风,是你和紫月要霸占风家,你竟然敢说主子抢走你们的一切。”血薇辩驳,易天风道:“我易家的百年家产现在是在谁的手里?血薇,难道不是风离毁了易家吗?”“可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和紫月心存不轨,意图夺取风家,在风园下毒,想要以此威胁主子,主子又岂会动你易家半分。今天易家基业再无,一切都是你易天风一手惹下的,与他人无关。而且,要不是你,紫月又怎么会背叛主子,落得被逐的下场。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也让紫月清醒清醒。”血薇抽出一条长鞭挥向易天风,不料易天风竟不闪不躲,眼看鞭子就要落下,“啪”的一声,一人竟以身躯为他挡下这一鞭,血薇一看,呆住了,“紫月。.tw[棉花糖小说网]”
慌乱收鞭,血薇要上前,却又停下了脚步,眼看着那绝美柔弱的女子缓缓地跪下,朝着风离叩首道:“紫月,拜见主子。”风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应该知道,从我将你逐出风家的一刻,你我过去的情分便已一刀两断,你这一跪,我受之不起。”紫月摇头痛苦地道:“不,在紫月的心中,主子永远都是主子。紫月知道,到如此这一步,说再多,主子也不会信,但是,主子肯放我们一家三口一条生路,如此大恩,紫月更是永不敢忘。”风离道:“那你为何还要回来?”紫月道:“若是紫月一人,紫月绝不会再出现在主子面前,可是主子,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紫月。”风离拍案而起喝斥,一双美眸具是冷意,“十二年了,从你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十二年了,你为了他的野心不惜一切背叛我,为噶尔丹暗运粮草,偷走我的印章和阿吉娜秘送噶尔丹离开蒙古,这一切的一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此大事,完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消化,紫月更是完全惊呆地看着风离,易天风脸色也变了,道:“你都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离利目扫过易天风,“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凭噶尔丹所有的粮草,他是绝对撑不到康熙三十六年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怀疑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但是,因为发生太多让我无法预料的事让我并没有怀疑到是紫月,我却注意到了阿吉娜。”阿吉娜辩道:“你胡说,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休想冤枉我。”风离眯起眼睛道:“我有说你做过什么嘛?”阿吉娜脸色惨白,风离再道:“若无凭无据,我的话也不会说出来。吉仁台。”
话音落,吉仁台俯首称臣,双手捧上那一纸文书,道:“离妃娘娘,这便是阿吉娜与噶尔丹商谈交易的信件。”阿吉娜一听要上前抢过,风离却道:“你撕了它也没用,我手里的证据,不差这一样。”阿吉娜恼了,挥袖道:“对,我是和噶尔丹联手了怎么样?风离,你一直都很清楚我要你死,也要白灵那个女人死,只要是可以杀死你们的机会,我一个也不会放掉。但是,噶尔丹是个懦夫,我们千辛万苦地救他离开草原,他答应过我要杀你的,可是,当他听到你昏迷不醒后,竟然发了疯一样的四处找那些大夫,只要救你。哈哈……风离,打小你的身边就缺男人,但凡是靠近你的男人都会让你迷得神魂颠倒,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怜的噶尔丹,到最后也是死在你的手里,也是他活该。”
风离并不发怒,问道:“那么,是谁告诉方行我进京的消息,吉仁台?”
平淡的语气,却压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怒意,吉仁台跪下了,“离妃娘娘,不,离格格,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样会害死罗王爷罗王妃,我真的不知道。”“因为你想要方行杀死的人,是我!”越发的平静,如同来自地狱的死沉,更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
“主子!”明空哀求地唤着风离,紧紧地捉住风离的衣袖,风离握紧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道:“吉仁台,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我死。如果不是因为明空爱你,六年前你就已经死了。阿玛额娘对我有生养之恩,明空于我有姐妹之义,逝都已矣,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从今以后人,你依旧是你的仁王爷,蒙古各族人若有谁敢以此事为难你,当逐出蒙古,永生永世再不许踏入蒙古一步。”
一扫过所有的蒙古王爷,众人皆垂首称是,不敢有违。吉仁台却已泪流满面,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风离竟能为了一个丫环而放弃如此大仇,是何等的胸襟!
“紫月,你呢?还想要听听我知道有关你的所有事吗?”风离挑眉望向紫月,紫月身体发颤,“主子聪明,紫月深知,可是,紫月却还是想知道,究竟从何时开始,主子便纵容紫月,一再出卖主子。”风离背剪双手,“不早,就在噶尔丹死后。噶尔丹一死,我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摆了出来,有两大疑点,第一,噶尔丹何来的粮草?当时,天下粮草均在朝廷手里,想要从民间一下子弄来足以行军打仗的粮草,谈何容易?而能够弄得这么多粮草的人,又有几个?朝廷与此是否有关联?紫月,你不会忘了,康熙三十六年时,我已经让你和飞雪星雨等人入江南经商已有四年。我们有足够的力能收集粮草。但是,这还并没有让我怀疑到你,真正让我确定是你的,是第二个疑点,噶尔丹是怎么逃离蒙古的?我很清楚的记着,且不说当时朝廷已全面封锁了草原各地,我也将手下的人分散各处,担心的就是噶尔丹会逃走,所以,以噶尔丹的能力,他绝不可能凭他自己离开草原,除非有人拿到我的印章。只有我的印章,才能调动草原各地的人。而能拿到我的印章的人,没有几个。”
紫月道:“可是,那也不一定是我,也可能是飞雪,是明空,是星雨。”
风离摇头,“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用易容术给朝廷留下了一具噶尔丹的尸体,易容术,不正是你的专攻吗?”紫月整个人瘫痪一般,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咬了咬下唇,“原来,从六年前开始,你就一直都知道我要杀你,可是我不明白,我不懂,为什么你不杀我?为什么?”风离望着她,“你当真不懂吗?”紫月看着那双充满了包容的眼睛,大笑了,缓缓地站了起来,“今生,我注定要对不起你,既然错了,我宁愿错到底。”自袖中取出一支小木笛,轻轻吹奏,音符似魔咒传荡在空中,数不清的身影如鬼似魅地出现,紫月收回木笛,那些人竟对紫月俯首称臣,“东瀛忍术。”
一旁外使中的东瀛人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叹,长剑落下,那东瀛人抬头一看,惊!一身东瀛服饰的怡宁道:“没想到易天风让你扮东瀛使者,他手里也会有东瀛忍者。”“你在胡说什么?”“我胡说嘛!”怡宁一把撕下他那脸上的人皮面具,冷笑了笑,道:“你看看那些是什么人。”另一端,衣着凌乱的一群人走来,易天风道:“风怡宁,你竟然把东瀛使者全救出来了。”这下紫月慌了,“蓦然。”
“娘。”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大喊着要飞扑向紫月,她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却一把拉住她,紫月转身唤道:“蓦然。”顾不得其他,再次吹起笛来,没想到另一阵笛声传来,是怡宁,紫月没有想到,可她还是不肯放弃,笛声相冲,“嘭”的一声,紫月手中的木笛断开了,东瀛忍者对怡宁俯首称臣,紫月迎向风离道:“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你根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风离道:“不,我并没有不信你,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在将这些人交给你手中时说过什么?”紫月低头冥思,一刹那抬头道:“你说过,想要完全掌握这些东瀛忍者,必须精通东瀛音符。”风离道:“是,可你呢?”紫月大笑了,“那时候你费尽心思教我学东瀛语,是我自己不愿,没想到最后一条路是断在我自己手里了。”风离自信地道:“紫月,我能给你的东西,我同样能拿回来。”
“天风,走,我们走。”紫月眼见一切无望,拉着易天风要逃,易天风却一把挥开她,道:“不,紫月,我们没有退路了,到了今时今日,我们只能放手一搏,而且,蓦然还在她手里。你我联手,我们一定要杀了风离。”易天风捉住紫月的双肩,狠辣地望向风离,紫月无语了许久,终究握紧了双拳,“好,这是最后一次。”“?”刀剑一闪,紫月刺向风离,血薇挡下道:“紫月,你已经错过太多了,你不能再错下去,易天风不是个好男人,他不爱你,他不爱你。”紫月坚定地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他,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人,为了他,我宁愿负尽天下。”“宁愿负尽天下嘛,那我就成全你,小薇,给我废了她的武功。”风离冰冷地下达命令,血薇没有一丝犹豫地应下。
“不,格格,格格我求求你,求你放过紫月,十五年前你在王爷手下救了她,今天你就再饶过她一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秋素跪下苦苦地哀求,立于她身旁那俊美的男子轻唤道:“额娘。”秋素捉住那男子道:“宣儿,跟我跪下求求格格大发慈悲,放了紫月。”男子昂头看向风离,风离正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认为紫月还能留吗?”刹那间,男子满脸寒霜,“留不得,杀。”
一柄长剑而出,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紫月,却不料一人却以酒杯抵落了那一剑,男子,博而济吉特氏?宣仰持剑而立,再一次望向风离,那酒杯正是出自风离之手,“我若要紫月的命,她能活到今天吗?”神情傲视天下,那股气势,竟令人感到一阵发颤。“十五年前你救了我,那时我曾在蒙古各汗王面前立过誓言,凡敢伤害你的人,我定要杀之灭之。”宣仰俯首而道,如今他已是王爷之尊,而且还是桑罗的儿子,他却对风离如此恭敬,这般诡异的情形,疑虑在人们的心中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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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风离冷哼了一声,“凭紫月,伤得了我吗?”宣仰一愣,这时候,紫月竟击退了小薇,不顾一切地扬剑向风离刺来,宣仰及飞雪星雨要挡,风离一阵喝道:“谁都不许动。紫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一剑刺死我,风家,就是你的。”一句话,惊住了所有人,易天风听得大笑道:“好,风家主子一言九鼎,紫月,杀了她,一剑杀了她,只要她死了,风家就是我们的了。”
紫月复杂的眼眸望着风离,脚步却未停,眼看紫月的剑就要刺向风离,却在这时,风离竟转身发掌,一抹血红的身影从天而降,倾力一掌,与风离四掌对峙,“阿离。”没有人想到会是这般情形,怡宁着急地唤,可哪里还来得及,紫月的剑就要刺入,千钧一发,一人以内力击断紫月手中的剑,一巴落在紫月的脸上,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风离的命是你拿得了嘛!”
一看来人,更让人呆住了,“韩未语。”一声惊唤,风离听得轻挑了眉头,那血红的人儿冷冷一笑,散功而退,一个旋转落地,看向站于风离身后一身异族服饰的女人,道:“韩未语,风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为何要救她?”
轻哼一声,韩未语道:“谁要救她了,要杀风离,也得我自己亲自动手。”顿了顿望着血红衣着的女子道:“不过,火凤,你可真够狠的。”火凤大笑道:“韩门主过奖了,我火凤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也不一样吗?不过,近一年前,你与风离大战秦淮河,不是曾许下诺言,若败在风离手上,在风离有生之年,绝不踏入中原一步吗?你,这是为何而来。”
目光一冷,韩未语道:“你我不都彼此彼此吗?火影楼被风离所破,门下众徒几近死绝,就连你的父亲火伊朗也死在风离的手里,你到这儿来,又是为何?”火凤目露凶光,稍纵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那只是错觉,望向风离,道:“风离,你自诩聪明,可猜到我与韩门主不惜一切进这紫禁城为的是什么?”
一直没有作声地风离再一次成为众人焦点,而在这时,火凤突然跪下道:“皇上,江湖事,江湖了,风离虽是你的离妃,不过,她风家灭我火影楼,此仇不共戴天,皇上若有心包庇于她,只怕天下不服,但请皇上,让我们自行了结。(..tw好看的小说)”“好,一切正如我所愿,但请皇上,成全。”风离附和而道,单膝跪下,就连火凤也愣住了,她以为,风离会仗着皇妃的身份,拒绝与她对战,没想到……
没人注意到,玄烨衣袖下紧握的双拳,他更希望一切正如火凤所想,风离能够以皇妃的身份跟他要求拒绝火凤提出的一切,至少那会证明她的心里总还有他。可如今……“好,朕就如你们所想,但是,都听清了,火凤,你只有今晚这个机会,今夜过后,只要离妃在紫禁城一日,你再不许进紫禁城一步,若不然,便是与朝廷为敌,后果……”玄烨眯起眼睛,意思再清楚不过,加之他那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谁敢仰视,火凤勾起一抹笑容,道:“火凤,谢皇上成全。”
起身而望,风离亦站立,与火凤四目以对,大战一触即发,韩未语却道:“等等。”火凤扫了她一眼道:“韩门主,你要如何?”韩未语道:“没什么,火楼主不必紧张,也许,你我可以联手,杀了风离也不一定。”“韩未语,你个言而无信的人,当初你输给我们家阿离可是亲口说过的,在我们阿离的有生之年绝不踏入中原之步,你现在不仅进了中原,竟然还想着跟火凤联手,你卑鄙无耻。”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白银棠这会儿一听韩未语的话,急得那是破口大骂。“白银棠,看来今夜风家三位当家都到齐了。”韩未语笑得妩媚地说。怡宁道:“韩楼主,我劝你还是别动手的好,你若是不讲什么江湖道义,那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了,这些东瀛忍者我还是第一次用,确实也想见识见识他们有没有阿离说的厉害。”
“风怡宁,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能在你没拿起笛子之前,杀了你。”韩未语嗜血地道,“那么,韩楼主也得陪葬。”风离微笑着说,可那双眼透出的杀意,着实可怕。“风离,你似乎忘了我。”火凤冷酷地说,风离道:“你们两个,倒不妨一起上。”
身影闪动,根本没人看清火凤与韩未语是如何动手,她们,却已经狠辣地攻向风离要害,当真恨不得立马要了风离的命,可风离却捉住她们的手,双脚踢出,两人连忙跃起,立于两端,韩未语道:“当日与你秦淮河一战,很明显你尚未用尽全力,今天,我就不信你还能留得几分底线。”火凤道:“风怡宁的剑术确实不简单,听说是你教的,那么,我倒要见识识你的功力到底有多高。”红光一闪,火凤拔剑而出,“宣仰,剑给我。”风离话音刚落,手中已握剑,韩未语一声冷哼,也拿出自家兵器,竟是两张泛着黑气的弯刀,“阿离。”白银棠这会儿急得忙唤,怡宁连忙拉住她道:“别吵,阿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连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就放心。”“可是,她们两个可是女魔头。”白银棠哪有怡宁的镇定,急得直跳脚,怡宁道:“那你急能帮得上阿离吗?好好地看着,有什么不对劲,我和小薇她们会帮忙的。不过,你得去告诉胤祥,让他专心看好阿离火凤的剑法,还有韩未语的刀法,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让他亲眼看到这样登峰造极的比试,能不能学到这些剑术,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白银棠道:“那阿离这边。”怡宁道:“我在这儿,快去!”白银棠应了声跑过,小声地传达胤祥怡宁说的话,胤祥看了一眼怡宁,怡宁点头,胤祥也是坚定地颔首,而在他身旁的十四阿哥胤?,自然也将白银棠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去,看着怡宁,目光变得复杂。
刀光剑影,常人完全看不清她们三人所用的招式,只见剑气刀落这处,一道道剑痕,还有冒着黑气的毒烟。这时候,火凤与韩未语倾力一挥,两股力道同时射向风离,风离侧过剑柄,月光射在剑柄,又由剑身反射在风离的脸上,只看到她双眸紧闭,侧头,挥剑,一气呵成,强大的剑气击散了火凤韩未语的真气,并冲向她们,火凤韩未语大惊,连忙跳开,“嘭”的一声巨响,两人落地,仍不免为风离剑气所伤,溢出了血丝。
韩未语大笑地起身,道:“风离,你果然厉害,今天,我韩未语算是服了你,你最好别死太早,若不然,我定要将你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千倍万倍的还给你风家人的身上。”
身影一跃,韩未语消失在黑夜之中。
火凤大笑不止,“果然,没有人可以相信。”白光一闪,风离的剑落指在火凤的面前,火凤冷笑了笑,“风离,你我注定生死两难存,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若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要我死再正常不过,毕竟我杀了你的父亲。”风离淡淡地说,没想到火凤激烈地道:“不,你错了,我要杀你不是为了报什么杀父之仇。”风离疑惑了,火凤一脸恨意地自腰后取出一幅画,丢向风离,“你自己看。”一幅仕女图印入众人的眼眸,一看,风离亦惊,火凤冷道:“认出来了吗?这画里画的女人,是你,风离,就是你。”火凤恨得抢回画道:“而画这画的人,是火伊朗。”一步一步地走近风离,道:“很奇怪为什么火伊朗会画你的画像吗?我告诉你,六年前他去了一趟蒙古,回来之后竟然发了疯一样地找一个女人,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人,而且还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杀了他的所有妻妾,包括我的母亲,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就因为他想要娶那个女人为妻,给她独一无二的身份,所以,他杀光了他所有的女人,甚至于连他的儿子女儿都要杀光,若不是他看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六年前我就已经死了,而这一切,全拜你所赐。”
火凤的身上散发的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恨意,风离道:“这,怎么可能。”火凤道:“不可能,是啊,我也觉得这不可能,就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他不仅杀光了他所有的女人,为了找到那个女人,竟然不惜一切称霸武林,最后,死在你的手里。哈……但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竟然是死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可笑,真是可笑。”火凤一阵狂笑,风离思索着道:“不可能,但凡我见过的人,我都不可能忘记。”“轰”的一下子,风离想起,在那六年里,她双目失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人。“是啊,若不是那日在风园看一你的脸,我也不会想到,火伊朗苦苦要找的女人,竟然是他千方百计要除之而后快的女人,而最后,他还死在你的手里。报应,这真是报应。你说,是吗?”
无法抑制地狂笑,“风离,你让我家破人亡,火伊朗是我一生最恨的人,而你却杀了他,杀死了我最想杀的人,一桩桩,一件件,我绝对要向你讨回来。”那样的疯狂,那样的强烈,让人发颤,“阿离,杀了她,火凤,绝不能留。”怡宁满脸布满了杀气,火凤的恨,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呵呵,风离,你杀不了我的,你风家自将大半家业上交朝廷,天下谁人不想取你风家而代之,如果不是他们惧于我火影楼,怕没了你,我火影楼将要席卷天下,你风家早就毁了。风离啊风离,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不怕死,风家能立足于天下,靠的就是你那富可敌国的产业,你竟然半个条件也不讲地全数给了朝廷,你有本事杀了火伊朗,将韩未语逐出中原,绝不可能想不到,当你将风家产业交给朝廷后,你的处境。”火凤说话间,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突然又笑了,“你动了心,你爱上了康熙是吗?为了这一朝天子的安心,你宁愿倾尽所有,哪怕将自己置身于水火之中,也再所不惜吗?”
风离淡淡一笑,“火凤,每个人生存的意义都不一样,你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还有恨而活着的,而我,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权利地位金钱,那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若要,我给你就是。”抛出一个本子,风离道:“只怕我当真将你要的东西双手奉上,你也不敢拿了,倒不如,让你自己抢来的好。这是火伊朗的所有武功心法,想要与我对抗,你若无法超越他,是不可能的。”火凤大惊,打开接过的本子一看,道:“你怎么会有他的武功心法?他从来不曾记录他的所有武功,若不然……”
“这,就不劳你过问了,至于要不要,随你。”风离轻淡地说,怡宁急道:“阿离,今日若不杀火凤,必是大患。”风离道:“我不杀她,是为了风家。”怡宁不明,火凤却道:“风离,我是不会念你这份情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念什么情,要如何,该如何,还是遂你的心意,风离,随时恭候。”眉宇间尽展自信,正所谓海纳百川,也不过如此。火凤冷笑道:“会的,总有一天,我定要取你的命,不,应该说,今日你做的一切,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风离一笑,瞬间却凝色而道:“要我的命,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火凤满腔恨意地看了风离一眼,再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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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阿离。”怡宁这会儿连忙冲上去,可哪里还有火凤的人影,“为什么不杀了火凤,这个女人,她为了杀你可以不择手段,而且还有火影楼的杀手。”怡宁着急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风离握住她的手,“物极必反,难道你还不懂吗?”一句话,让怡宁再也没有半点异议。“啊,妈妈。”一声叫唤,看过去,易天风竟然捉住了一人,距离太远,看不清究竟是永熙还是乐涯。“天风,你干什么?”紫月也没料到易天风会出此一着,心急着要上前抢过他手中的人儿。“走开,贱人。”易天风大骂道,紫月整个人一僵,“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我易天风爱你。”
紫月的脸更是煞白,“本指望你能用这些忍者杀了风离,得到风家,没想到你竟然笨得连笛子都吹不好,最后,风离不动手让你杀她,你也杀不到,像你这种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现在好了,我不靠你,我靠我自己。风离,想要你女儿的命,就把风家给我。”易天风的脸变得狰狞地道,“易天风,你别忘了,你的女儿还在我的手里。快放开小姐,若不然,我杀了她。”那挟持着少女的中年男子这会儿毫不留情地将刀架在少女的脖子上。紫月急忙道:“不,玄青,不要动手。”
“有本事你就杀了她啊,就算你连紫月也一块杀了,又与我何干?”易天风冷酷无情地说,紫月的身子更是僵住了,握紧了双手,道:“十二年了,我知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到了今天,你竟然是这样对我。”“呵呵,风离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可信吗,是你自己不信她,与我何干。你刚刚也说了,你是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玩弄你。”易天风无耻到了极致地说,“那蓦然呢,她可是你的女儿。”紫月大声地吼道,易天风道:“我的女儿,你不是让她姓风吗,不是我的易家的人,就算是我的女儿又怎么样,毫无用处的废物。”
“易天风,你还是不是人。”血薇气急败坏地骂,易天风掐紧手中的人儿,道:“少废话,风离,我再说一遍,把风家给我,若不然,立刻捏断你女儿的脖子。”
“慢着。我给你就是。”风离一步一步地走近,易天风得意地笑了,没想到的,一柄枪架在了风离的头上,带着异国腔调的汉语道:“站住,不许动。”风离一看,“查里克。”英吉利使笑道:“是的,没错,是我。”风离眯起眼睛道:“怎么,你也想要我的命?”查里克摇摇头道:“不,我并没有想要要你的命,但是,我要你所拥有的所有金钱,还有权利。(..tw棉花糖小说网)”“哦。”风离似不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一直停落在易天风身上,“那你们呢?”不知道何时,各国的来使竟将风离围了个水泄不通,或剑或枪地对峙着,这样的场面,实在诡异。
那金发美女用极其生疏的汉语道:“阿离,你在短短几年一鼓气占据了我们这些国家所有的重要资源,完全控制了我们国家的经济军事,你应该清楚,我们和你,是对立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却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寒意,风离,她竟有本事占据这些外国的重要资源,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风离道:“美娜,这句话怕是你说错了,就拿你沙俄来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们沙俄陛下,亲自送给我的吗?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们的事。不是吗?”金发美女道:“是的,我承认,那确实是我们陛下送给你的,但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东西的重要性。”风离道:“那又怎么样,送出来的东西还有讨回来的道理吗?还有你们……”利目扫过这些来使,道:“你们这次来到大清的目的,无非是想从我的手里拿回一些东西,本来只要你们可以跟我好好地谈谈,东西我可以双手奉上,但是,你们用了让我最讨厌的方法,现在,我没有任何打算还给你们了。你们也可以杀了我,不过……”一步一步地走着,“我今天如果死了,风家照样可以你们国无宁日。不信,你们可以试试。”迎向那些枪口剑锋,毫无半点惧意,可她的气势,已完全压倒了这些人,枪也罢,剑也好,纷纷落地。查里克的双手也止不住地发抖,面对风离的步步逼进,更感到害怕。“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我要开枪了。”
无法控制地要开枪,“嘣”的一声巨响,玄烨心急地要冲上来,然而下幕却让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在查里克开枪之前,风离已经抢过他的枪,发落在易天风的头上,那样快、狠、准,根本让人无法反应。“啊!”
易天风的血溅落在怀中的人儿脸上,让她惊恐地大叫,没有人想到,易天风竟还有一口气,剑就要刺向小人儿,风离飞扑过去抢过孩子,眼看就要挡下了那一剑,一个人却将她们推开。“娘!”少女看到这一幕,大声呼唤,风离回头看到的是满身鲜血的紫月,一时间,晕厥再次袭来,无力松落了怀中的孩子,吐出了鲜血。(..tw无弹窗广告)
“阿离,主子。”怡宁白银棠等人全涌过去,扶着风离,怡宁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风离脸色煞白,摇摇头道:“没事的。”低头看了身旁的孩子道:“乐乐,没事?”小乐涯忍着眼眶里的泪珠道:“妈妈别担心,乐乐没事,乐乐没事。可是月姨……”看向倒下的紫月,风离道:“乐乐,你好好地在这儿,一切都有妈妈,别怕。妈妈去看看月姨。”挣扎要起来,却全无力气,白银棠道:“我们扶你过去,你别乱动。”
风离点点头,可是乐涯却捉住了她的衣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小小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风离的心痛得像绞在一起,再次抱着乐涯在怀里道:“乐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是妈妈不好,妈妈没用,才会让乐乐受那么多委屈。”乐涯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了。“但是,乐乐要听话,现在妈妈必须处理好你月姨的事。”将乐涯交给明空道:“明空玉竹,立刻带乐乐和熙儿回长门宫,我会尽快回去。”
明空二话不说的抱过乐涯,而玉竹就带着同样也受了惊吓的永熙连忙赶回长门宫。
“小薇,紫月怎么样了?”风离看着不断给紫月输真气的血薇问,血薇为难地道:“主子……”“主子,不用费事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紫月勉强地睁开眼睛说,“紫月,紫月……”秋素太妃伤痛的只能唤着紫月的名字。风离道:“你救了乐乐,我谢谢你。”紫月摇头道:“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主子,这一生,我负你太多太多,能护得乐小姐平安,只算是我还欠主子的一点情,剩下的,我只能来生再还。但是,主子,紫月再求你一件事……”紫月要跪下,风离扶着她道:“不必求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蓦然的,但凡熙儿乐乐有的,她也一样会有。”一扬手,那捉着少女的中年男子松开了手,少女飞扑过来,唤道:“娘,娘,你怎么样了?蓦然求你不要死,你不要丢下蓦然一个人,不要。”
紫月怜爱地抚过少女的脸道:“不怕的蓦然,以后,主子会照顾你的,你忘了我自小就跟你提起的主子了吗?你不是也说过,等你长大了,你要做像她一样的人,现在,你就要留在她的身边好好地学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但是,你要记住,绝对不要步娘的后尘,不管为了什么,你都不可以背叛主子,背叛风家,记住了吗?”少女连忙点头道:“记住了,娘,蓦然都记住了。”紫月道:“那还不快拜见主子。”少女听话地朝风离跪下,风离却扶住她,望着紫月道:“若不介意,就让她唤我一声离姨。”
莫说紫月,就是秋素还有宣仰也是惊讶地看向她,紫月颤抖地只能唤道:“主子,主子。”风离道:“你忘了,小时候,我是唤你紫月姐姐的。”“主子早就知道的是吗?”紫月的泪水划落,风离点点头道:“不难猜到,宣仰和阿玛如此相像,若说巧合,也未免太巧了。阿玛为了我和额娘,从一见到你们开始就有心要杀你们,那时我尚年幼,在阿玛心中,我是无力保护自己的,所以,他容不得你们威胁到我,只有杀了你们。你们都有立场怪阿玛,我却不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我,但是,要我为了生存而杀人,杀的还是阿玛的骨肉的,我却不愿。”
“所以,从你一开始你就是知道的对吗?”宣仰有几分无法控制地大吼,风离道:“宣仰,我几曾何时拿你当下人看待,我给你的,除了旁人一声尊称小王爷,你什么没有?”宣仰想要捉住她的双肩问个明白,怡宁却挡下不许他动,宣仰压抑地收回双手,道:“那么为什么你让紫月来到江南?当年离开科而沁之时,你又为什么不带我们进京?”风离道:“紫月和飞雪她们到江南,那是紫月自己的意思,我有什么立场不让她离开草原。至于当年进京之时,没让你和素姨一同前来,我确实不知,当我昏迷三个月醒来与阿玛再提之时,阿玛已经坚持地告诉我,若我让你们进京,他定会杀了你们。宣仰,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对?阿玛的性子如何,不用我。”
紫月跪着道:“主子,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停地想要叩头,风离扶着她道:“不必了紫月,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记得,那一年是你冒死为我挡下阿吉娜的一箭,若没有你,就没有我。”轻轻地拉开了紫月的手,一条丑陋的疤痕露在人前。紫月颤抖地道:“主子,紫月今生有负于你,来世,必定倾尽所有来报。”吐出一口鲜血,再怎么不舍也闭上了双目。“紫月,娘。”
任人千般呼唤,那逝去的人,总归不再回来。风离闭上了眼睛,只是双拳紧握,猛然起身,走于康熙面前,单膝下跪道:“皇上,今日之事,风离不负圣望,自此愿将风家于各国所有产业上交皇上,自当,物归原主。”一片哗然,纵是玄烨也惊住了,从各国使节的表现不难看出,风家在各国的重要性,倘若风离有半点野心,早已称霸天下。“于各国经商,本非风离之愿,但今日有此成就,自当是为大清争光,权衡各国,令其不敢妄动,意于安我大清。而所得所获,若非陛下促商之举,绝无可能。故,风离自当相报陛下,请陛下成全。”
“准,卿所奏。”玄烨一字吐出,风离垂首而道:“谢皇上。”又是一阵晕眩,血丝自嘴角溢出。“娘娘,离妃娘娘,不好了,明空和两位小公主被一群黑衣人捉了去,他们扬言要娘娘风家产业。”玉竹慌乱地跑过来,头发凌乱,整个人完全急了,“什么!”风离的目光变得阴冷,怡宁更急得捉住了玉竹道:“看出是什么人了吗?”玉竹道:“明空推着奴婢逃走时说了一个名字。”“什么名字?”“陈近南。”
风离一拳击落在地,全身散发的令人窒息的杀气,“陈近南,天地会,这一次,我要将你们连根拨起。”挣扎着要起来,却又再次吐出了鲜血,“阿离。”白银棠和怡宁都冲过来扶着她,白银棠更是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受了伤吗?天地会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一切交给我和怡宁,我们一定会把熙儿乐乐,还有明空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你好好地休息会儿好吗?”怡宁握着她的手道:“阿离,你的手好烫,听我们的,你回长门宫去休息,我跟你保证,半个时辰之内,一定把她们带回来给你。”“不,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我身为人母,却无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她们受尽伤害。她们才五岁,当初的我们,尚且被父母环护在怀,心心念念都只是那些美好的憧憬,可是熙儿和乐乐都尝遍了死亡的滋味。怡宁,银棠,她们是我孩子。”
满脸的悲痛在这一刻化为了愤怒了,怡宁道:“好,我们陪你去。”
“阿弥陀佛!”响亮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片娇唤,“妈妈。”永熙和乐涯同时飞扑入风离的怀里,风离大喜,抱住她们,带着太多的不可置信道:“熙儿,乐乐,明空。”乐涯的脸上依旧带着血迹,此时更添几分依赖道:“乐乐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妈妈,乐乐害怕,乐乐害怕,妈妈不要离开乐乐,不要。”风离的心都快疼成一团了,道:“不会的,妈妈不会离开乐乐和熙儿的,永远都不会,不会。”这一刻,永熙也落下了泪,但是风离却越发的不好,再也支持不住地倒下去,“妈妈,阿离,离儿。”
跌落一个熟悉的怀抱,风离挣扎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一身明黄,喃道:“玄烨。”再没有了知觉。
作者题外话:小说写到这地步了,也不知道到底写得怎么样,希望大家看了多多提些意见,那样我才能进步,才能写出更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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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长门宫地处偏僻,宫宴位于乾清宫,玄烨抱起风离,毫不犹豫地踏入自己的?宫,在君前伺候多年的李德全,早已不用玄烨吩咐地前去传太医。眼见风离晕了过去,永熙和乐涯更吓得不轻,泪水直流,怡宁和银棠连忙哄着她们,那将永熙和乐涯带回的几个和尚竟不顾男女之别地随着众人进屋,为首那略显肥胖的道:“阿弥陀佛,皇上,贫僧略通医术,不妨让贫僧为娘娘诊治。”
玄烨眯起了眼睛,对于之几个来历不明的和尚,叫他如何放心,将风离交给他们。和尚自是看出了玄烨的担忧,道:“皇上,贫僧在此,这四周既有大内侍卫把守,又有娘娘手下众多能人,若伤了娘娘,贫僧师兄弟三人怕也活不了离开这里。”玄烨冷哼一声,虽然和尚说的在理,但是,一万不怕,怕万一。他绝不会拿风离的性命作赌注。
和尚一声轻叹,道:“皇上,娘娘并伤重伤昏迷,纵然是太医来了,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还是让贫僧看看,若再不为娘娘诊治,只怕娘娘会有性命之忧啊。”怡宁这边已经安抚好了永熙乐涯,道:“让他看看阿离,阿离这次确实有些不对劲,而且……”后面的话怡宁没有说出来,但一双利目望着那三个和尚,冷冷一笑,他们若是敢伤害风离,哪怕倾尽风离所有,她也要杀了他们。
但是,玄烨却依旧没有发话,一直那么看着和尚,过了许久,“朕便将离儿交给你,但是,离儿若有半点差池,朕定让你们人头落地。”一句话,尽显帝王气势,和尚垂头应是,上前一步,握着风离的脉象,皱起眉头,道:“皇上,贫僧敢问一句,娘娘生辰之日,可有异事发生?”玄烨和怡宁听着眉头都挑起,玄烨道:“朕自离儿生辰之后,昏睡了七日不醒,而朕……”玄烨想起了什么,止而不语,和尚的目光落在风离双手手腕上的伤,道:“这伤……”怡宁接道:“我问过阿离许多次了,但是她一直没有告诉我这手上的伤是哪里来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和尚不住地摇头,道:“孽缘,真是孽缘,再加上她腹中的胎儿,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tw超多好看小说]”“腹中胎儿,离儿她有孕了?”玄烨听到这样的讯息,完全不可置信,再看怡宁白银棠并无半点惊讶之色,显然风离早便知道这件事。心里一片狂乱,为什么,为什么离儿有了身孕也不告诉他,难道,难道……“来人呐,将怡宁还有白银棠拿下。”玄烨冷硬的吩咐。
没有人会想到,再反应过来时,怡宁和白银棠已经被架住,玄烨道:“另传朕的旨意,图喀速去白府拿下白氏一门,若走了一个,朕唯你是问。”“你到底想干嘛?”怡宁虽被人架着,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大声吼问,玄烨盯着她看了许久,道:“终其一生,朕绝不可能让她离开。”怡宁恍然大悟,却大笑不止,当笑声停时,满脸寒霜地望着玄烨道:“你懂得什么是爱吗?除了爱能留住一个人,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一个人的心。而且,康熙,我们要走,你拦得了吗?不论我风家其他人,单就在你面前出现的这批东瀛忍者,我就能要你紫禁城毁于一旦。”
“宁儿,不得无礼。”德妃听着怡宁的话,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出声喝止,“爱新觉罗?怡宁或者会怕康熙,但是她已经死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风怡宁,在我的心里,我的亲人只有阿离,若有人敢伤她半分,杀!”那份冷绝的杀意,毫不客气地直袭玄烨,玄烨眯起了眼睛,道:“朕从来没有小瞧过风家,但是,你们走得了,那白家呢?”“你……卑鄙,无耻。”白银棠听得气得大骂,怡宁道:“你又想威胁阿离,当年你用罗王爷夫妇强留阿离留在宫中,罗王爷死了,你又再用白家来威胁。康熙,别让阿离觉得她爱错了你。”
玄烨站起来走过去,道:“她爱朕吗?她的心里有过朕吗?是,朕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朕硬将她留在身边的,但是,朕对她的感情,难道她不懂吗?她站在长门宫前,一字一句地告诉朕,在她心里没有我,只有另一个男人,朕有尊严的,既然她不爱朕,好,朕再不见她。可如今,她有朕的孩子,她竟然瞒着朕,她想要走,不行,朕绝不允许,就算她不爱朕,朕也要将她留在宫中,哪怕她恨朕一生,也一样。”
“康熙,你真的很可悲,自始至终,你自以为你爱阿离,可是你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绝对不会,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阿离跟你回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更不愿她和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帝王在一起。”怡宁半分惧意也无的迎向玄烨,吐露了她心头的想法。“来人,将怡宁拉出去,斩。”玄烨与怡宁对峙了半刻,冷冰的下达命令,“皇上!”德妃一听慌张地跪下求清,而床上更传来了风离咳嗽声,伴着风离虚弱的声音道:“皇上,求皇上饶怡宁一命。”
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和尚连忙扶她一把,道:“风姑娘,你身子太虚了,莫要再乱动。”“有劳大师关心,我没事。”风离强撑地起来,血薇明空连忙过来扶她,风离走到玄烨的面前,道:“皇上,怡宁只是一时口快,并非有心犯上,还请皇上,饶她一次。”“阿离,别求他。”怡宁喝道,风离看了她一眼,迎向了玄烨,玄烨道:“离儿,你知道朕要的是什么。”风离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却又一笑而过,跪下道:“风离在此保证,绝不离开皇宫一步。”“阿离。”怡宁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捉住风离的手,风离握着道:“怡宁,他不懂我,难道,你还不懂我吗?”
怡宁无语,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你怎么就那么傻啊?”风离拭过她的泪道:“没什么的,本来,我就没有想过其他,现在并没有逆了我的意思。只是,怡宁,走,跟莫如烈去过属于你们的生活,以后,再也不要踏入京城一步了。”怡宁摇头道:“不,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不管。”风离道:“你知道,我将一切都交付给你了,你若有半分差池,让我如何……”后面的话不再说,只是凝望着怡宁,怡宁咬了咬下唇,“阿离,你让我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风离道:“你再不是只有我一个了,你还有莫如烈,不要忘了,他在等你,没有你,他会更痛苦。放心,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地好好活着,不会轻易死去的。”
望着那双清澈无半点污染的双眸,像是给了她无穷的力量,怡宁点点头,道:“好,我走,你好好保重。”决断地回过身要离开,但是那些大内侍卫却拦住了,怡宁一双利目扫向玄烨,风离道:“皇上,让怡宁走,风离历来言而有信。而且,银棠还在这里,有她在就够了,何必多拿一个人。”玄烨看了白银棠,一挥手,侍卫门连忙让道,怡宁头也不回地走了,风离嘴角又泛出了血丝。“主子。”血薇轻唤,玄烨上前越过所有人,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抱起,冷冷地道:“李德全,请三位大师先到行宫休息,明日朕再见他们。白银棠从今日留在宫中,伺候离妃,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宫一步,其他人,都给朕退下。”
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永熙和乐涯虽然要上前,明空摇头拉住她们,同所有人退了出去,“嘭”的一声,乾清宫的大门终是关上了。
玄烨动也不动地看着风离,而风离卧在床上,同样不发一言,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同样倔强的两个人,谁先败下来,谁便是输了。不知过了多久,风离再次吐出了鲜血,玄烨再也忍不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离开我?”
风离依旧没有作声,玄烨一拳打在床上,吼道:“你回答我。”风离迎向了他,“有很多事,皇上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那一年,若不是皇上趁人之危,我不会入宫,之后若不是皇上以我阿玛额娘性命威胁,我更不会留在宫中。皇上一向自傲,几曾何时容过旁人说个不字?”玄烨咬住了下唇,血,一滴一滴地落下,风离看着心一阵阵地揪痛,可是,她不可以阻止,不可以,不可以!一次一次地劝告自己,如果现在她心软了,便是对他最大的残忍,她不能那么做,不能。
强撑着不露半分感情的看着玄烨,衣袖下的双手早已握成了双拳,“骗我,你骗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你会那么紧张?”玄烨大声地说,“我没有。”风离辩道,玄烨捉起她的双手,道:“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原来,不知不觉间,指甲竟被风离掐入肉中,血丝已经泛出。泪水,再也无法掩盖,风离挣扎地道:“玄烨,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我宁愿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不能控制地想要打自己,玄烨抱住她,“离儿,离儿,我不要你伤害自己,我不要。”
风离扑入玄烨的怀中,放声地哭了,玄烨道:“离儿是爱我的,若不然,不会为了我,得罪了各国的人,更不会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为我安定天下。离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要骗我?”
这些话,完全是提醒了风离,风离一把推开他,道:“玄烨,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都过来,你做回以前的你,就当风离,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离儿。”玄烨大声地唤,捂着心口道:“你一直在这里,若要我当你从未存在,除非把这颗心挖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近,“离儿,我失去过你一次了,我又何曾没试过把你忘记,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你知道吗?你的一点一滴,就像是刻在我的心里,不管我怎么擦,都擦不掉。”
风离硬下心地咬了下唇,道:“可是,我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更不会爱。”
“嘭。”玄烨一拳落在了床上,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满是伤痛地望着风离,风离拭过了泪水,站了起来道:“皇上若无他事,风离,先回长门宫了。”
那样冷漠,狠狠地刺伤了玄烨的心,“好,纵然如此,离儿,就算只能囚你一生,我也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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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玄烨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三个和尚,突然冷冷一笑,“朕很想知道,三位是如何得知,朕的两位公主被天地会捉去,又刚好出现救了她们。”依然是那胖和尚作答道:“阿弥陀佛,这只是贫僧与离妃娘娘之间的缘份,其中的机缘,恕贫僧无法直言。”对玄烨鞠躬,三人齐念道:“阿弥陀佛。”玄烨衣袖下的拳头不知不觉得握紧,胖和尚笑道:“不过,贫僧可请皇上放心,你与离妃娘娘乃是前世注定的姻缘,任何人,任何事都分不开你们的。贫僧有一字相赠,不知皇上愿听与否?”
“大师不妨说来。”玄烨感觉心头的大石松落了,胖和尚道:“心。”玄烨听得疑惑了,“心?”和尚道:“是的,心!凡事但求于心无愧,遇事只愿问心答疑,将心比心!”玄烨更不明白了,和尚也无解释的意思,道:“皇上,一切皆是缘,相信有一天,皇上会明白贫僧的意思的。贫僧想见一见离妃娘娘,不知皇上可准?”
挥挥手,玄烨唤道:“李德全,带几位高僧去长门宫。”三人齐道:“谢皇上。”
李德全应声而来,“三位高僧,请随我来。”于前带路,回头看玄烨时立刻明了玄烨的意思。但是……想到风离,李德全暗自叹息!
“明空姑娘,明空姑娘。”进了长门宫,李德全看到疾步而走的明空,连声唤来,明空迎来道:“李公公,一大早的你怎么过来了?”李德全道:“是三位高僧想见见离妃娘娘,所以皇上让我带他们过来。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怎么了?”明空道:“主子从昨晚开始一直高烧不退,还不停的咳血,可是昨晚主子拦着不让请太医,还直说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今天早上我看情形不对,就赶着去请太医了。李公公,你带三位高僧进去,我先去了。”李德全一听忙道:“明空姑娘你快去,快去。”
李德全也急了,推着明空快走,没想那胖和尚道:“这位姑娘且慢,你家主子这伤痛,就算请了太医来也是没用的。”明空愣了,急了,“那该如何是好?”胖和尚道:“放心,我会治,我会治。”“那,高僧你快请。”李德全反应得快地说,明空也忙附和道:“高僧快随我来。”
急急忙忙地领着人进屋,果不其然,屋里的风离竟然一直在咳血,李德全完全忘了行礼,声音颤抖地道:“娘娘,你这……”只是一夜,风离的脸色全无血色,苍白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两位姑娘,快让风姑娘服下这药。”胖和尚不知何时取出了一粒紫色的药丸递来,飞雪和星雨都看着他,却都不动,她们虽心急风离如此,但是,这几个和尚来历不明,她们费尽心思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如何能让风离服下他们给的药。“两位姑娘放心,贫僧绝无恶意,惹不尽快让风姑娘服下这药,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风姑娘的命了。”胖和尚自知她们心中疑惑,只能劝解,这时候,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传来,白银棠跑进来道:“阿离,阿离怎么了?”
明空眼眶红红地道:“棠主子,主子越发不好。”白银棠道:“那还不赶紧去请大夫,都站在这儿干嘛?”明空道:“可是他们说,请了大夫也帮不了主子。”白银棠这时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三个和尚,“是你们,昨晚还是你们救了熙儿和乐乐。”胖和尚和蔼地道:“白姑娘,你与风离怡宁两位姑娘能在此地相会,实乃千年难修的福份,可要好好珍惜才是。”白银棠一愣,听着这和尚的意思,好像知道她们三个家伙穿过来的。不可能,这世上真有这世外高人。对哟,连狐狸精都有,还能有什么没有。
一想明白,白银棠开门见山地道:“你们不是来捉我们的,我们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做,再说了,来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也不是我们想的。”三人听了都笑了,胖和尚道:“我们自然知晓,三位姑娘的缘份是生根于此,故上天才安排你们回到此处,而各位姑娘所为,尤其是风姑娘,那可是利于天下,利于百姓的盛举,我们感激你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们。”“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既然是什么世上外高人,那一定有办法救阿离的喽,快言快语,没看到她一直在咳血吗?”白银棠实在是不客气地说,胖和尚再次交出那颗药道:“让风姑娘服下这颗药丸,必能暂缓症状。”白银棠拿过,看了一眼三人,再不犹豫地喂风离服下,飞雪星雨要阻止也来不及,“棠主子。”
白银棠道:“放心,他们要是让阿离死,不用那么麻烦,就看她一直咳血咳到死就好了,用得拿出毒药让阿离吃吗?那不是多此一举。”飞雪和星雨听了都没话说了。白银棠看向胖和尚道:“你能救阿离,那你一定知道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能说吗?”胖和尚笑道:“白姑娘是直率人,贫僧也直说了,风姑娘这不是病,但是,我们救不了她,若想要风姑娘永不受此苦,只有一条路。”白银棠升起一不祥的预感,她不想问,却又控制不住,“死?”胖和尚道:“是的,这是因果循环,谁也无能为力,相信风姑娘也是清楚的。”
越过白银棠看着风离,风离服下了药便停止了咳血,脸色也再没有那么难看,只有一双明眸,依然明亮。听着胖和尚的话,风离轻轻笑了,道:“大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胖和尚一愣,“风姑娘对我有印象?”风离道:“倒也不是。我只是想起桑罗阿玛说过,额娘生我时难产,所有大夫都说我与额娘难保,后来来了一个和尚,让我额娘服下了一粒药丸,我额娘才顺利生下了我,也保全了性命。”胖和尚点点头道:“是的,二十年前我路经科而沁,看天赐异象,我便知是风姑娘降生,只是有人从中阻挠,我便帮了姑娘一把。”风离笑笑道:“却不知道大师这是帮我,还是害我。若当年我与母亲双双离去,便不会有今日这风离。”
胖和尚道:“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命中注定逢此一劫,避得了一时,避不得一世,六年前,姑娘不是寻回到了方法回去吗,终究不一样无功而返?姑娘回不去,只是时候未到,当姑娘该做的事做完了,也就是姑娘重回家乡之时。只是眼看,姑娘,你腹中孩儿留不得。”风离的眼中露出了狠意,“为何?”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漠,胖和尚道:“姑娘忘了,你怀了两位公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风离的心一震,“你是说,我阿玛额娘,还有我额娘腹中的孩子是因我而死?”胖和尚道:“风姑娘命不该归于此,只是你多年行善积德,天赐你孩儿,但是,只能有而不能生,若要生,必须以命换命,而这一次,风姑娘逆天改命。风姑娘若执意生下这腹中的孩子,风姑娘只怕活不过明年的八月十五。”
一片倒抽,自然是出自白银棠等人之中,风离听得却大笑了,“只能有不能生,这算哪门子的仁慈,难道你们不懂,失去至亲会有多痛吗?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那就不要让我拥有,但是,既然我有了他,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的手中将他夺去,如若不然,我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杀气尽现,那股让人望而敬畏的气势,更表露得淋漓尽致,就算是和尚三人也不由自主地变了脸色。喃喃而念道:“阿弥陀佛!”
风离的目光扫向他们,眉宇间尚残留着几分气势,道:“三位大师还没说来此的目的,难道只是让我杀了腹中的胎儿?若是如此,我倒想问问,出家之人不是历来讲究慈悲为怀的吗?难道都只是空话?”“阿弥陀佛!此并非我等本意,只是天授于意,我等亦是无能为力,风姑娘时辰未到,不当香消玉殒。”胖和尚有些无奈地说,风离冷哼一声,“生死不过是自然定律,不用跟我说什么天命,我历来不信。况且,一个人活着总有他生存的意义,你们的意思不过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你们不能让我死,如此而已。但是,就凭你们,难道还想改你们口中所谓的天命吗?”
三人皆叹,胖和尚道:“风姑娘执意不肯,贫僧亦无能为之,想来姑娘也是知道自己身子的,我等帮不得姑娘太多,这瓶药,当是送于姑娘,若姑娘再发生适才的情况,不妨服下,总能让姑娘舒服些的。”
风离也不客套,“多谢三位大师。”接过瓶子,递于明空,三个和尚齐念道:“尘归尘,土归土,凡事莫强求,他横他自来,我漠我自在,时辰一到,万法归一。风姑娘,我等告辞了。”对风离鞠以半弓躬,三人便离去了。
“离妃娘娘。”李德全是见惯场面的人,可是此时,他亦是不知道所措,风离起身,朝着李德全跪下了,李德全吓傻了,连忙跪下道:“离妃娘娘,你这不是折煞奴才吗?有什么事你就说,奴才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地帮娘娘做好,娘娘快起来。”风离摇头道:“不,李公公你听我说,这是关系你生死的大事,风离,本不该强求,但是,此事若李公公不帮我,所有我们先前的奴力,都要毁了。”李德全的泪水流下了,只能不停地唤道:“娘娘,娘娘……”风离道:“玄烨爱我,我知道他爱我,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若不是,玄烨的性子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会受不了的,他会受不了啊。”李德全道:“可你若不说,皇上岂不是永远也不知道你的心意?他会心痛,会难过,你也难过,而且,离妃娘娘,倘若将来他发现了这一切,是要内疚一辈子的啊。”
风离捉住了李德全的手道:“李公公,不用多久的,只要瞒到康熙六十一年,我给玄烨的命,只能到康熙六十一年,十几年而已,一下子就会过去的。风离求你,风离求你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我不能再误了玄烨,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你就帮帮我,不要告诉他这一切,不要。”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风离苦苦地哀求着,一旁的白银棠明空,飞雪,星雨,那泪水也早如决堤,听着风离的一字一句,她们只觉得心如刀割。
李德全重重地对风离嗑了个响头,咬着牙关道:“奴才,遵离妃娘娘旨意。”
再也无法面对风离,冲出了长门宫,他没有发现,在一旁的窗前,两个年轻人将他们的一字一字都听入了耳中,他们,正是胤?和胤祥,胤?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更不知道何时已经攘入肉内,一滴滴的血划落,他再也无法控制地冲了进去,看着脸色惨白的风离,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四哥。”胤祥反应过来地冲进来一唤,风离抬起眼眸望向他,那些眼中的伤痛,无法掩饰,“你都听到了?”胤?的双唇在发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风离却笑了,轻轻地取下了脖子上那血红的蝴蝶,道:“我这一生,说来可笑,我追求平淡的生活,但是我的身份,我的家世,却容不得我平淡。那些人,总一步一步地逼着我走向我不愿走的路,我想退,可是他们不信,更容不了我,要杀我而后快。当我站在了最高的位置,我心在发冷,因为不管我怎么对待我身边的人,他们对我只剩下敬,还有畏。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找一个我爱的,又爱我的人过一生,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有一个人陪着,总是幸福的。但是上天好像故意要捉弄我,我竟然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更可笑的是,他们,还是父子。”
风离在笑,可是那笑中包涵的伤和痛,深深在扎进所有人的心里,胤?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抱住了风离,飞雪星雨明空惊得连忙捂住嘴,这若是让其他看见了,胤?和风离,怕是死罪难逃。胤祥反应过来地走出门外,利目扫过四周,还好,没有人靠近。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胤?说不出什么,只能不断地重复着问,眼水更是一滴滴地落下,风离道:“你又何曾不傻。胤?,走,从今以后,不要再来见我。”胤?摇头,“不,我不能,我不能。”风离推开他,扬起手中的血玉,冷绝地道:“你若再来见我,我便毁了这玉。”
胤?咬住下唇,看着风离,不顾那血落下,风离性子,谁都清楚,看似柔软,却比任何人都要决绝。她爱他的,真的爱他,可是他们注定不可能能有结果,所以,她只能用她认为对他好的方式爱他,不让他见她,只是因为她了解他,更胜于他自己。若是再这样看着风离受苦,他会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这座长门宫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胤?坚定地说,转过身去,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他怕自己只要回头看一眼,就要放弃一切地带着风离走。
而风离在他转身离开的一刻,就再也支持不住地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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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过年的喜气,没有因为长门宫的异常而变,玄烨依然陪着各国的使节观赏着属于大清独有的美景,品着大清扬名中外的美酒,似乎完全忘记了除夕之夜发生的一切,这无疑是给了各国的使节一颗定心丸,要知道如今的玄烨已经得到了风离所拥有的,那些握住了他们一直想要拿回自己国家的命脉,若是玄烨真要追究起来,他们根本无从应对。.tw[棉花糖小说网]但是,他们更害怕玄烨的不追究,国与国之间的交流,若是一方处于劣势,便只能送于强国更多的礼物,从而表明忠诚,希望强国能放他们一马,而他们已经各自从自己的国家运来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玄烨一并收下了,可是,同样也回给了他们礼物,却一直没有说,以后的他们,究竟该如何相处?
“陛下,很快就要到你们中国的元宵节了,这一天,一定很热闹?”查里克兴致勃勃地说,玄烨道:“是的,元宵节是我们中国流传已久的节日,到这一天,中国的百姓也好,达官贵族也,都会拿来各自做的花灯,展示于人前,我们大清在这一天,兴国欢腾。”“哦,那么,那一天,我们可以见一见离妃娘娘吗?在你们除夕之后,我们一直都没再见离妃娘娘,她的身体,没什么?”查里克注意着玄烨的神情,小心谨慎地问?“没什么,不过,我们大清有我们大清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入乡随俗你们若想找离妃商议任何与我大清有关的事,那直接跟朕。”
口气中的不容置疑,让大场的人就算有一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啊。
玄烨突然一笑道:“不过,朕只想与各国和睦相处,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
挥手意示,李德全领着几个太监端着一些文书上前,分别站于各国使节面前,面面相觑,猜不透玄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归有人壮着胆子先看了文书,一阵喜呼,“陛下,这是我沙俄的金矿文书。”这下,各人都抢着拿出自己眼前的文书要看,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他们对玄烨自然非常感谢,不停地道说,玄烨只是微微一笑,道了一声不客气,那眼中的深度,却让人看不清。
各国使臣用膳之后,都各自回房了,只剩玄烨以及两位中年人。
“皇上,臣不懂,为何皇上要将这各国财宝归还于他们。”玄烨右手边的中年人按捺不住地问了,玄烨扫了一眼他们,“常宁,你说呢?”立于玄烨左边的中年男子捉了捉脑袋道:“三哥,打仗冲锋陷阵我就行,这要我猜你的心思,我不是二哥,猜不出来。.tw[棉花糖小说网]”他正是玄烨五弟,恭亲王常宁,玄烨微微一笑,“李光地,若换着你是这各国的使节,朕握住了你们梦寐以求的财宝,你会如何?”李光地能位极人臣,又岂是常人,经玄烨一提醒,当下明白了,“皇上所做,当真是妙,妙!既化解了大清危机,又让各国欠了我们的一个人情,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只是,皇上,如此轻易将这一切还给他们,是不是太轻率了?”
玄烨更笑了,“你们以为,他们知道的这些,是他们国内最大的财宝吗?”常宁道:“二哥,你不会说,那些都是幌子而已?”玄烨道:“朕给他们的,当然是真的,但是,却不是最重要的,而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才是这世上真正的财宝。”
常宁不明白,反问了一句,“二哥知道,那离妃娘娘也知道吗?”
没想到,玄烨的神情当下变了,利目扫过常宁,常宁装傻地笑了,玄烨移开目光,衣袖下的双拳握紧,风离,风离。
“妈妈,妈妈,妈妈你快过来嘛,德额娘和四嫂都一块做花灯了,我们也一块去帮忙嘛,乐乐也想学着做花灯。”元宵节一到,四处又开始张罗着挂灯,猜灯迷,乐涯不饶不让地拉着身子略略好转的风离出了长门宫,就是要她一块去做花灯,风离历来抵不过她的缠功,只好将永熙一块带出来,往德妃?宫去。只是自除夕之后她再没出过长门宫,也没有进过长门宫,她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人。
永熙道:“妈妈,乐乐只是闹着玩而已,妈妈要是不想去,我们就回长门宫去。”眨着那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望着风离,只是隐隐透着几分关心。风离揉过她的头道:“没事,以前在江南的元宵节,妈妈一直都陪着你们做花灯,今年又怎么能例外呢,而且,一年就这么一次,妈妈应该陪你们开开心心地过。”“妈妈最好了。”乐涯乐得直扑风离怀里,永熙忙道:“乐乐,要小心弟弟。”乐涯不好意思地捉着脑袋道:“我忘了,妈妈,弟弟没事。”风离刮了她的小鼻子道:“谁告诉你他是弟弟了,万一是妹妹呢?”乐涯道:“姐姐原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妈妈有我跟姐姐两个女儿就够了,所以这个一定是弟弟。”
乐涯一本正经地直点头,风离听得忍俊不禁,这时候,掀帘子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宫女踏出,行了礼道:“离妃娘娘吉祥,两位小公主吉祥。”“长月姑姑。”永熙乐涯甜甜地齐唤,宫女一笑,道:“德妃娘娘听着两位小公主的声音,想来是离妃娘娘到了,所以让奴婢出来迎迎。”风离牵过两个女儿,道:“大冷天的,何必说这规矩,快进屋。”长月点头一笑,侧过身子掀起帘子让风离三人先进。
“额娘,四嫂。”一进屋,永熙同乐涯挣开了风离的手,奔向德妃唤,德妃看着她们,笑得嘴都合不拢,道:“还知道来看额娘啊。”永熙道:“妈妈身子不好,所以熙儿和乐乐陪着妈妈,才不是忘了额娘。”德妃抬头看了风离,点头一笑,屋内的女眷,胤?的福晋妾侍,还有十四阿哥的妾侍连忙起身行礼,“离妃娘娘吉祥。”风离温和地道:“不必多礼,都坐。阿离不请自来,叨扰姐姐了。”风离走向德妃,德妃道:“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客气。身子好些了吗?”风离道:“老毛病而已,没什么大碍,劳姐姐挂心了。”
德妃打量了一番道:“气色好些了,这只瘦了。”
风离淡淡一笑,道:“无妨。”
宫女们连忙上茶,听着一声惊呼道:“拾欢。妈妈,妈妈快看,是拾欢哎。”只见永熙和乐涯拉着一个小孩子的手,满脸的欢喜,风离道:“拾欢,让我抱抱。”不知为何,孩子突然哭声不止,永熙和乐涯连忙松手,齐道:“我没掐她。”一片笑声,风离上前将孩子抱入怀中,奇异的,孩子竟然不哭了,还冲着风离直笑,德妃看得也一愣,“这丫头倒是奇了。”风离看着她的笑颜,一下子忍不住地亲了她那粉红的脸颊,小丫头更是乐得直笑,德妃道:“李氏这做额娘的,怕也没阿离这般得这丫头的心呢。”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只是这孩子跟我特别有缘而已,小拾欢你说对吗?”风离牵着小拾欢的手,小拾欢似是听懂一般,兴奋地挥着手,嘴里咿呀咿呀地叫着,自然惹得满堂笑语。抱了一会儿,风离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肚子也一阵反胃,德妃看她神情不动,连忙让奶娘上前抱去拾欢,没想到拾欢刚离了风离的手,竟然大声地哭闹起来,任谁哄都不行,德妃只能叫她生母李氏上前,没想到,就是李氏也哄不定她,风离这会儿感觉也舒服些了,自李氏手中抱回拾欢道:“我来。”
原本哭闹不休的小丫头一过风离的手,当下又是一张笑颜,乱捉一通地扯着风离衣裳,挂在风离脖子上的血玉蝴蝶也让她扯了出来,德妃眼明地看到了,想起康熙三十六的除夕,这块玉,不正是……
掩饰地用手帕拭过嘴角,这时候永熙和乐涯也不甘被风离冷落,冲了上来,永熙也看到了风离露在颈项的血玉,道:“妈妈,拾欢把你的玉拉出来了。”风离听着要放回里内,可是小拾欢竟然紧紧地捉住了玉,风离担心伤着她,又不敢用力地拉回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才好,门外却传来了太监的叫唤道:“皇上驾到。”]
风离的身子一僵,这屋里的人都赶忙着迎驾,“皇上吉祥。”一身明黄的玄烨大步踏入,目光毫不犹豫地停落在风离的身上,只是一刻,便又收了回来,淡笑道:“免礼。”走向风离,风离也行礼道:“皇上吉祥。”玄烨的笑容微僵,那伸出欲握她的手也收了回来,“离妃不必多礼。”扫了一眼风离怀中的孩子,不留痕迹地看过那块血玉,道:“这是拾欢。”“是啊阿玛,你还记得拾欢吗?”乐涯笑呵呵地扑入玄烨怀里,缠上他,玄烨将她抱起道:“当然记得,名字不还是你取的嘛。”乐涯笑着点点头,道:“阿玛你看,她长得好快哦,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那么小,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不过可惜她还不会说话,不然她就可以叫我姑姑了。”
“再过些日子她也会叫了。”玄烨揉揉乐涯的脑袋,看了永熙,永熙却看了他一眼,退到了风离的身边,有许多事,她不能像乐涯一样当作没发生过。玄烨的眼色一沉,风离也自将永熙的举动看在眼里,轻唤道:“熙儿。”永熙迎向风离目光,咬了咬下唇,却又什么都没说。玄烨感觉怀中的乐涯心思也变了,道:“阿玛,你放我下来。”玄烨没有作声地将乐涯放下,屋里的人都能感觉到,玄烨身上散发的一阵阵怒气。
沉默着,风离感觉怀里一空,玄烨竟不由分说地将拾欢抱了过去。拾欢眨了眨眼睛,盯着玄烨看了看,又看了风离,咯咯地笑了,“德姐姐,前些子你不是说,玉竹会推拿,想留她在你宫中吗?我想,以后就让玉竹留在德寿宫伺候你了,你看如何?”风离微笑着看着德妃问,完全要将玄烨忽视一般。德妃隐隐感觉到,发现玄烨沉下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姐姐身子总不舒服,太医也曾说过让姐姐多做推拿,玉竹到了德寿宫,总算是能够尽心尽力地服侍姐姐。”风离似是没有发现德妃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玄烨语气一冷地道:“德妃,既然离妃如此为你着想,那你就收了玉竹。”
皇帝有令,谁敢不从,德妃一声应下,乐涯扑入风离怀中道:“妈妈,我们做花灯。你看,这是额娘和四嫂们做的花灯,好不好看?”乐涯指着挂在一旁的花灯,乐不思蜀地问,风离道:“当然好看。”“妈妈,你也要帮我和姐姐一人做一个。”乐涯俏皮地歪着脑袋说,风离宠溺地揉过她的头,道:“好,今天过来,不就是要做花灯的嘛。”乐涯开心地亲了她的脸颊,可是抬头看着玄烨黑着的脸,嘟起了小嘴。
几曾何时,玄烨被人如此忽视,在风离的眼中,他看不到他的存在,明知道风离是故意的,可是,他的心却像被火烧一样,她就那么想要离开他吗?在她心里,当真就没有一丝他的位置?她送他的平安结还依然挂在腰间,她愿他平安,这份情,又是假的吗?还有那些日子的欢爱,那些日子的付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风离,风离。无论如何,他绝不放手,绝不!
“朕想,半个月之后举行封后大典,正式立离儿为后。”玄烨轻吐一句,“当”的一声,听到这句话的人完全石化了,其中也包括风离,那一声是茶杯摔落的声音,也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不可能。”风离一句话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玄烨的手,轻轻地抚过风离的脸颊,落在风离脖子上那血玉的蝴蝶,风离本能地一闪,玄烨握住了玉,眼中冰冷,“就是这个人吗?”风离想要从他手中挣回玉,玄烨却用力地将红绳扯断,玉,完完全全地握在他的手里。“还我。”风离讨要,玄烨决断地道:“不可能。永生永世,你注定是我的,我爱新觉罗?玄烨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人。封后,誓在必行。”
说完转身而去,风离道:“皇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却独不肯放过我?”
玄烨没有转身,“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风离只有一个,不管那些女人再美再好,能入他之眼,占据他的心的,只有博而济吉特氏?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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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大雪再次覆盖了大地,此时的长门宫,变得异样的热闹,只因为玄烨一道圣旨下,要立风离为后。可是,身为帝皇的玄烨,还有即将成为皇后的风离都没有半分的喜气,面对那些华丽的服饰,琳琅满目的珍宝,风离只感到无边的冷意。耳畔边嬷嬷一声一声地说着封后大典的礼数,皇后当怎样怎样母仪天下,完全不理会风离究竟有没有听。“好了,不必再说了,都下去。”风离听着着实地烦了,总算开了口,
嬷嬷说得正兴,被风离这一打断,又不敢反驳,只有应声退下,一旁伺候的中年妇人道:“娘娘,皇上要立你为后了,大典当日,必定有众多的规矩,若不细细听来,万一当日出了什么差错,那该如何是好?”她,就是当日太后遣来绑风离的众多嬷嬷之一,后来却被风离硬从太后手中要灵的罗兰,此时她的眉宇间,只有对风离的担忧。“兰姑姑,你就别说了,阿离她啊,巴不得皇上不打消封她为后的念头。”白银棠靠在门口大口大口地咬着苹果,罗兰见状,一声轻叹,想当初她在太后宫中并不受待见,她念及太后是她的主子,所以凡事总会以太后为先,只是她习惯了少说话,多做事,所有人几乎都要遗忘了她,那一日在长门宫说出那句话,她本也没多想,只望能帮到太后一二,可是,唉,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被风离要到长门宫来,本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风离竟待她如长辈,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当然知道孰好孰坏,一颗心全扑在风离身上,只想着能帮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主子。
眼见皇上对这主子恩宠有加,她是替主子开心,可看着主子的性情,她又替皇上担忧,皇上对主子是真正上心了,然而这主子却一直平平淡淡的,恩辱不惊,只怕……事情真如她所料,看看如今,这主子完全是同皇上闹翻了,皇上是拉不下脸再来长门宫,天子自有天子的威严,就算他再怎么宠着这主子,又岂容这主子再三拒绝。听着皇上颁下的立后圣旨,她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皇上,皇上是真爱主子的。
然而,再看主子现在这模样,唉……“兰姑姑,你瞅着阿离叹什么气啊,我们家阿离这不是好好的嘛?”白银棠整个人挂在罗兰身上地问,罗兰道:“棠姑娘。”白银棠咯咯地笑,接着咬苹果,道:“阿离,其实你犯得着为了康熙立你为后的事叹气吗?”风离扫了她一眼,意示她说下去,白银棠道:“你不想当皇后,那还多了去的人不想让你当皇后呢,比如,太子……”冲着风离眨着眼睛,话不用挑明了说的,这狐狸不过是一时脑袋卡住了,她只要省提醒一下,肯定是一点就通。
果然,风离双眼发出了光芒,白银棠拿出个苹果抛了过去,最烦心的事就这么解决了。风离也咬了一口苹果道:“飞雪那边怎么样了?”白银棠嘴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她们三个到风园了,蓦然已经将紫月安葬,小薇说,蓦然想在风园陪她娘些日子再上京。[..tw超多好看小说]”风离点头道:“好,那就让飞雪先进京,小薇陪着蓦然。”白银棠想了想,也点点头。“熙儿和乐乐呢?”风离轻问,白银棠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东西道:“我跟她们疯了一天,她们累得动不了睡了。”
应了一声,风离没再问,永熙和乐涯睡了,明空和冰清自然陪在旁边,玉竹如今被她安排到了德寿宫,飞雪小薇陪着蓦然送紫月的灵柩回风园了,现在她的身边,只有星雨和银棠,那么……“狐狸,凡事别想太多,多让人家帮你想想,人家要想设计你,自然会有办法的,你呢,见机行事就行了。”白银棠显得开心地说,风离看了她一眼,星雨端着茶进来,道:“主子,喝些奶茶。”
走近风离,身上带着特殊的香气,风离当下看了星雨,星雨跟了风离许久,只风离一看,她自然就明了风离的意思,笑道:“主子,这是外面亭子的用的薰香。”眨着眼睛,若有所指,风离嫣然一笑,道:“兰姑姑,今晚让宫里的人都不必伺候,早些休息。”罗兰有些不明,白银棠道:“兰姑姑放心,阿离做事向来都有分寸,你不必为她担心。”听了白银棠这么说了,就算罗兰有再多的不放心,这会也得放下心了,福了福身子应下,风离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习惯的沐浴之后来到亭边坐着吹吹风,任着长发随风飘散,感觉丝丝冷意,便将身上的皮裘护紧了身子,香烟袅袅,一股无力淹没了全身,没有人察觉到,倒在睡椅上的人儿,嘴角那一抹冷笑。
当玄烨等人赶到长门宫时,看到的一幕时,长发披散的风离,皮裘已被脱落在地,睡衣也解开了,露出了雪白晶莹的肌肤,而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正在欺身而近,想要亲吻她的唇。没有一丝犹豫的,玄烨冲上去一脚踹下了那男人,满脸的杀意,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风离的身上,抱住了风离,道:“来人,把他拖出去,五马分尸。”话说完就要走,皇太后却道:“皇上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尚要留下此人的命,让他指证离妃通奸之事,还有,万一离妃腹中胎儿,并非龙种,那……”“给朕闭嘴,朕还没糊涂。今天的事……”利目扫过随来的所有人,皇太后,太子胤?,八阿哥胤?,宜妃,荣妃……一个一个都不放过。“你们以为,他算个什么东西,博而济吉特氏?风离会看得上他。滚,都给朕滚!”玄烨无法抑制地怒吼,从求见过他如此动怒的众人,都慌忙地退了去,玄烨抱起风离,回到了长门宫内。
头痛欲裂地醒来,心里不禁嘀咕,这人用的迷香也太强了点,后遗症这么严重,本来以为这迷香只有一时的作用,看来是料错了。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明亮,显然已经是白天了,可惜她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猛然回过神来,这好像是她的房间,原本头痛的脑袋一下子转得飞快,当然无法忽视那一道带着怒意的目光。转头看去,一身明黄的玄烨端坐在椅子,神情有些憔悴,只是那双凌利的双目此时透露的是满满的怒意。不自觉地勾起一笑笑容,更将玄烨压抑了一夜的怒意完全引发,冲上前捉住风离,发狠地吻过风离的唇,风离挣扎地推开他,道:“皇上不嫌脏吗?昨晚应该有个男人碰过这里的。”玄烨一拳打在一旁的桌上,物品坠落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设计的对不对?”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玄烨的心头充满了妒意,风离却轻淡地回道:“皇上不也知道有人要设计我的吗?”玄烨捉住了风离的双肩,“为什么,为什么?”风离轻轻地挥开了他的手,道:“我以为,皇上是清楚的。”
玄烨握紧了双拳,那双眼睛充满了伤痛凝望着风离,让风离的心,狠狠地发痛,闪避地躲开了玄烨的目光,她怕再看下去,心里那一道墙就要倒塌,她会不顾一切地扑入玄烨的怀里,将一切的原由告诉他,那样,会给玄烨带来一生的痛,她不要,她不要。爱他,就该让他更好地活着,哪怕是恨着她而活,也好。
“真的就不爱我吗?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玄烨低声地问,完全放下了帝王的尊严,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在他深爱的人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管爱不爱,风离都会谨记,我是皇上的妃嫔,我还有熙儿乐乐,还有外婆舅舅,若想离开这座紫禁城,只有死。所以,皇上只管放心。”风离答非所问,玄烨上前抱住她,风离挣扎着,玄烨却抱得更紧,道:“离儿,我不封你为后了,不封了,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随你,就算你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也好,我都不介意,只要你陪着我,陪着我,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以吗?可以吗?”那样摇尾乞怜,谁能够拒绝,风离没有作声,她已经昏迷过去,玄烨反应过来,看到她脸颊发红,摸过她的额头,竟是一阵滚烫,慌乱地唤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玄烨守在风离的床前,时不时抚过风离的额头,想要确定风离的温度有没有降下,握紧了风离的手,想起太医说的话,“离妃娘娘天生体弱,身子骨差于常人,之后一再受创,娘娘的身子,就像冬天的花,雪一打就落。臣以前就曾对皇上说过,娘娘的身子,受不半点凉,若不然定是高烧不退。现如今娘娘有孕在身,前些日子怕是动了胎气,而娘娘郁结于心,思虑过多,昨夜还吸入了大量迷香,只怕有性命之危。”
不是早知道她的身子不好了吗?一直以来他都说绝不负她,更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是看看现在,都成什么事了。这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呵护的人儿啊,但是,他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离儿,你要好好地,你一定要好好地。”
“皇上,罗王爷求见。”李德全立于门前小声地说,玄烨毫不犹豫地道:“不见。”李德全接着说道:“罗王爷说,他有办法能救离妃娘娘。”玄烨一听大喜,大步踏出内堂道:“快传。”李德全当然不敢怠慢,急忙忙地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宣仰还有另一人进屋。“臣,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玄烨一扫过宣仰身边的人,当下冷了脸,这不正是林玉清吗?他可不曾忘记,当日在胤?的府里,此人看风离的目光,那是满满的爱慕。“林玉清,宣仰,你领这人进宫做什么?”
宣仰答道:“回皇上,林师傅精通医术,也曾在离妃娘娘幼时救过娘娘性命,如今太医院既对娘娘病情束手无策,臣想请皇上,让林师傅试试,臣只愿离妃娘娘平安无恙,别无他想。”玄烨听着宣仰的话,却是不作声,只是死死地盯着林玉清,没想到,林玉清这会儿也抬起了头,“皇上的心中,当真是有格格的吗?”玄烨当然不会忽视林玉清对风离的称呼,眯起了眼睛,道:“林玉清,不要忘了,离儿是朕的离妃。”林玉清一笑道:“格格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做皇上的妃嫔,想来皇上,也是清楚的,所以,皇上何必以皇妃的身份,拘着格格。”
“林玉清,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玄烨被人说中的心头的痛事,更恼了,林玉清道:“死又何惧,能为格格而死,林某,死而无憾。而皇上自问,皇上舍得你的大好江山,舍得为格格付出性命吗?”“来人呐,把他拉出去砍了。”玄烨拍案而喝,侍卫冲了进来,宣仰急道:“皇上恕罪,林师傅不过一时心急,才出言不逊,求皇上念在他亦是牵挂离妃娘的份上,饶他这一回。”玄烨冷哼一声,一挥手,侍卫退了出去,林玉清更笑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格格,偏偏,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请皇上明示格格所在,草民要为格格诊治。”
玄烨哼了一声,给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立马上前道:“林先生,你这边走,离妃娘娘在屋里呢。”
林玉清轻挥了身上的雪花,大步随着李德全进屋,亲眼看到风离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心,竟似发狠的揪痛,林玉清急忙地为风离探脉,更是暗自心惊,郁结于心,郁结于心,她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如若不然,这身子,怎会如此。“星雨,你自取些温水来。”林玉清并没有回头却这般吩咐,李德全一愣,转身一看,星雨当真站在后头,星雨应声而去,李德全当下不免多瞧了林玉清几眼,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书生。转念一想,离妃娘娘那样的人儿,能当她师傅的,又岂是常人,暗笑自己大惊小怪了。
利落在将银针扎在风离的各大穴道,以内力渡气,试图将风离全身经脉贯通,没想到竟被一股气弹开了,林玉清连退数步,星雨扶住他道:“林师傅。”林玉清挥挥手,星雨道:“林师傅忘了吗,主子天生便有这护身灵气,旁人想要趋主子昏迷时伤主子,那是万万不能的。”林玉清听着一笑了,道:“星雨不说,我倒忘了。”星雨道:“林师傅是关心则乱。只是,主子无恙?”林玉清挽起袖子道:“尚难定论,但是,我绝不会让格格有事的。”
缓缓地将毕生的功力集于双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气输入风离的体内,风离一阵轻吟,突然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鲜血,林玉清一时心慌,被功力反蚀,也吐了血。星雨冲到床前唤道:“主子。”玄烨和宣仰闻声而入,“怎么了?”玄烨看到风离已醒,自然走到榻前,唤道:“离儿。”风离虚弱地睁着眼睛道:“我这是怎么了?”玄烨抚过她的额头,感觉已经没那么烫手了,笑道:“没事,离儿醒了就没事了。”风离不明,看到林玉清,唤道:“玉清师傅受了伤?”林玉清一笑道:“草民无恙,离妃娘娘无须担心。”玄烨侧目看去,林玉清,唤了风离离妃娘娘。
风离不信,刚欲张口问个明白,林玉清道:“娘娘的身子,想必娘娘自己也是清楚的,灵丹妙药,不如放宽了心。娘娘,今日不知明日事,得过且过便是,何苦为难自己。而且,以娘娘的聪慧,难道,还怕那将来的一切吗?”风离沉思了,林玉清继续道:“各人自有各人缘,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凡事娘娘还是多为自己想想,若不然,也该念念两位小格格,还有你腹中的胎儿。”风离道:“将死之人,何必再累他人。”林玉清道:“人孰能不死,只要珍惜活着的一刻,不就够了吗?”“珍惜活着的一刻。”风离喃喃自语,看了玄烨,却抿了抿嘴,林玉清道:“娘娘所想,草民是明白的,但是,有许多东西,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不如接受。”
没想到,风离摇了摇头,苦笑道:“若能接受,又何来烦恼。”
“呵呵,旁人见了娘娘,都会说娘娘是如水一般的人儿,却不知,这水,才真是这世上,最刚强的。娘娘,草民但求娘娘一生平安,娘娘珍重。”林玉清说完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风离的心一颤,突然想起多年前林玉清的不告而别,还有今日之言,难道……她竟不知,林玉清待她并非师生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离儿刚醒,又一日未进食了,吃些。”玄烨端着冒着热气的粥轻道,风离回过神,才发觉这一屋的人都退了去,只有她和玄烨,面对玄烨满目柔情,风离更觉心头一涩,想要开口,玄烨却抢先地道:“离儿,我们不争了好吗?现在的我,只想这样陪陪离儿,离儿便当是全我一个心愿,可以吗?”拒绝的话,如何还能说得出口,风离只能点点头,玄烨一笑,喂着风离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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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殿内一片死寂,朝臣齐跪于殿下,虽是春寒,汗水却一滴滴地落下,只因龙椅上那一身明黄的帝王压抑的怒气。(..tw无弹窗广告)“离妃不守妇道,你们倒是给朕说说,她是如何的不守妇道了?”玄烨咬牙切齿地问,然而却无人敢应,“老八,你素有贤王之名,关于离妃不贞之事,可有异议?”被当众点名的八阿哥胤?跪前一步,道:“回皇阿玛,儿臣不敢有异,然而,当夜离妃娘娘确与一名侍卫衣衫不整而卧,此事,皇阿玛亦亲眼可见。”“当”玄烨挥落茶杯,死死地盯着胤?,“八哥所言,臣弟不敢苟同。”十三阿哥胤祥亦跪前一步反驳,接道:“当夜之事,八哥似乎说漏了一些,离妃娘娘虽是与那侍卫衣衫不整而卧,然而却是昏迷不醒,太医可曾断言,离妃娘娘是中了迷香所致,此中原由,想来八哥也是知道的。”
胤祥看着胤?的目光闪着点点怒火,栽赃嫁祸,枉称君子,胤?一笑道:“大家素知十三弟与离妃娘娘亲近,所谓关心则乱,倒也不怪十三弟为离妃娘娘说话。然而,难道这一切就不能是离妃娘娘布置的吗?众所尽知,离妃娘娘身边的小薇姑娘,那可是精通毒术的,区区的迷香,如何能伤得了离妃娘娘?”“你们要不是知道小薇姑娘离宫了,你们敢对离妃娘娘用这毒计吗?”胤祥实在忍不住地说了出来,胤?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噤声,下巴动了动,指向玄烨,胤祥咬咬牙,低下了头。
玄烨一字一句地道:“立后之事不再商议,然而,谁若再说离妃不贞,当灭九族。”
挥袖而去,这件事玄烨再清楚不过,立风离为后,坏了多少人的事,再加上她腹中的孩子,更在无形中给了那些人太多的压力,他们容不得风离以皇后之位存于后宫,所以,只有用这样的阴谋,目的无非是要打压风离。而离儿定是事先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这才将计就计,唯一想的也是能够打消玄烨执意立她为后的念头。玄烨恨得直咬牙,身为天子,竟然连立后也由不得他,他的妃子,儿子,一个个都想着怎么谋算他,想要从他手上拿到他们想要的,若不是风离当真不愿,他定要不顾一切地立她为后,倘若离儿诞下皇子,玄烨眯起了眼睛,二十年,他坚信风离为他生下的孩子,定会是最好的继承人,只要用二十年的时间,他必然培育出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脑中闪过这样的相法,让玄烨不禁诧异,他在不知不觉间,竟已对那未出生的孩儿倾注了那么大的希望,这是前所未有的。然而,想起永熙乐涯,却又淡淡地笑开了,两个女儿被离儿教导得如此之好,儿子,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玄烨的离去,让朝堂恢复了喧哗,胤祥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九阿哥胤?却唤道:“老十三,这么急着是去哪儿啊?”胤祥一脸不耐烦地道:“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不知九哥有何赐教?”胤?那绝美的容颜绽放了一丝笑颜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额娘已经向皇阿玛请旨,纳银棠为侧福晋。”胤祥感觉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冲上前就要给胤?一拳,胤?连忙拉住他,道:“十三弟,别冲动,皇阿玛尚未颁下旨意,一切就是未知之数。”
胤祥听着才慢慢压下心头的怒气,一字一字地道:“九哥,我也不妨告诉你,就算是皇阿玛下旨,银棠也绝不会嫁给你的,绝不会。”“不嫁给九哥,难道白银棠要嫁给你吗?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以为有风离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真以为皇阿玛待她独一无二了。”十阿哥胤俄毫不客气地说,胤?挑眉道:“十弟,怎么说话的,十三弟与我们同是皇阿玛之子,并无高低之分。你们自便,我和十三弟先走一步了。”
不管胤祥愿不愿意,胤?硬拉着胤祥出了朝堂,没走多远,胤祥挥开了胤?的手道:“我去求离姐姐,今天我就要娶银棠。”撒腿就要跑,胤?却喝道:“你站住。”胤祥停下了脚步,却不曾回头,“你只想你自己,可曾为她想过,今时今日,她在宫中的地位已如履薄冰,除夕之夜各国使节对她的恭敬,足以证明她所有的势力绝不简单,虽然她将一切上交给了皇阿玛,但是,你处身而立,倘若今天你是皇阿玛,你真就能安心了,放心了吗?再加上这场设计,皇阿玛心里虽然清楚事件事的原由,你有没有想过,皇阿玛为什么不说明?这件事不仅牵系后宫,更关系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若不慎,将是天下大乱,纵然皇阿玛英明盖世,也绝不能赌,所以只能暂时压下,甚至放弃立她为后的念头。胤祥,白家于皇阿玛来说,是威胁她的重点,你若执意要与白家扯上联系,只会害了白家,也害了她。”胤?知晓胤祥的为人,所以只能点破地说,胤祥一拳打落在墙壁,胤?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相信我,只要我们忍住,总会有机会的。”
胤祥看了胤?一眼,点了点头。
“春天快到了。”躺在贵妃椅上,看着飘落的雪花,风离心情极佳地说,白银棠啃着瓜子道:“只有春天就最好不过,不会热又热得透不过气,冷起来脚都冻僵。”风离托着下巴望向她道:“难道我这长门宫,还不够暖和啊。”白银棠停下手道:“问题是只有你长门宫暖和,只要我一出了这宫门,就冷得半死。哎,说实在的,你这长门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没见你烧炭,怎么会这么暖和,跟开空调一样。”“空调,棠主子,空调是什么?”正在一旁看书的赵冰清听了白银棠的话,好奇地问,白银棠张口欲解释,一下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老半天才道:“空调就是一种装在房间里的东西,夏天热的时候能让屋里凉快,冬天冷了又能让屋里像现在这样暖和。不是啦冰清,你先让阿离回答我的问题你再问。”
眨着眼睛看着风离,白银棠笑了,风离道:“你看到那几根大柱了吗?长门宫地下埋了火龙,然后经由这几根大柱,渗透长门宫的每个房间。”白银棠眯起了眼睛,“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那个……”指向乾清宫的方向,不言而明,风离坦荡地道:“是他。”白银棠应了一声,却没再问了,伸了个懒腰,喊道:“明空,今晚做什么好吃的?”明空道:“棠主子,有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白银棠又不停地眨了眼睛,转向风离,风离举手阻止道:“先说说看,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的怎么都不行。”
白银棠呵呵地笑了,“阿离,我们打火锅怎么样?”“打火锅,什么叫打火锅?”这回是明空好奇地问,白银棠道:“你们别管,有你家主子亲自下厨就肯定能搞定。”“不行。”不仅明空赵冰清,就连刚进门听到的罗兰也是开口就拒绝,白银棠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没理她们,眨着眼睛看着风离,风离浅笑道:“好,就如你所愿。”“主子!”一片嗔声,白银棠在风离的脸上啵了一下道:“阿离,还是你最好了。”
“棠姨非礼妈妈。”门口处,小人儿立定嘟着小嘴说,一片轻笑,白银棠上前揉了她的脑袋道:“小鬼,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吗?两个女人在一块,说谁非礼谁,天也不信。笨蛋!”“棠姨又骂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客气地丢给白银棠一记白眼,白银棠听着她的话,那是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袖子道:“哎啊,风乐涯,你胆子是越来越大的,竟然敢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是很久没挨揍,皮痒了。”乐涯咯咯地笑道:“棠姨除了以大欺小,什么都不会。不过,如果棠姨再打我,我就告诉阿玛去,阿玛一定会帮我讨回公道的。”
眨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白银棠,白银棠听得一愣,说实在的,皇帝确实有点可怕,不过……瞄了一风离,道:“阿离,你女儿你还管不管了,现在她就只认她那皇帝老爹,都不要你的。”“我才没有不要妈妈呢!”乐涯两只小手缠住风离,不满地抗议,白银棠道:“是吗?也不想想看,谁开口闭口都是阿玛阿玛的,好像除了阿玛,谁都不认了。你说是不是啊?”乐涯哼地一声道:“这是两回事,棠姨欺负我,我当然该找阿玛,而且我还要告诉阿玛,你欺负我妈妈了。”“什么,我哪有欺负你妈了,造谣!”白银棠大声喊起,乐涯道:“我刚刚明明听到棠姨求着妈妈下厨,太医师傅们都说,妈妈应该安心静养,绝对不能动了胎气,你都不管太医师傅们的话,不是欺负妈妈是什么?”“那群庸医的话你听得完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拿这事去告诉你的皇帝老爹,让我挨骂,风乐涯,一会儿你就别吃你妈做东西。哼!”白银棠*裸地威胁乐涯,乐涯眯起了眼睛,那模样,白银棠看得“咦”的叫了一声,正听她们一大一小吵得不亦乐乎的风离不明地看向她,白银棠兴奋地道:“阿离,阿离,这死乐乐眯起眼睛的样子,跟她老爸很像哎。”
风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是吗?”
白银棠点点头道:“这么多年来,我总感觉她们姐妹俩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来,今天我终于发现了,原来熙儿的脾气像了一半你,可乐乐这家伙,除了眼睛像你,性子是十足十的像她老爸,就连这算计人的样子,可也是如出一辙。”研究地直看乐涯,白银棠呵呵地直笑,冲着风离挥手道:“阿离,你说这以后要是乐乐跟他对上了,会是谁输谁赢呢?”口中的他,意思很明显指的是玄烨,风离道:“好好地怎么这么问?”白银棠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好奇而已。阿离,咱别废话那么多了,走,开工做火锅去,我不介意打下手。”
忍不住笑出声,风离道:“算了,让你打下手,只怕这火锅是吃不成了。”“妈妈,太医师傅说了你不能乱动。”乐涯一脸严肃地说,白银棠给了她一个白眼,风离揉过乐涯的头道:“妈妈不动,妈妈只是把一些要用上的东西写下来,然后交给你明姨去办,这样可以了吗?”乐涯一听笑开了道:“嗯,好,我给妈妈备纸墨。”转身就跑了去,白银棠道:“你不弄,我们怎么会搞?”风离道:“我不动手,难道还不能动嘴吗?有明空在,你就放心。”明空听了道:“只要主子别乱动,让明空做什么都是。”白银棠眼珠子一转,道:“那我还要吃烧烤。”
一片惊愣,只有风离掩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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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历经一番争执,加上风离的支持,白银棠终于能让长门宫里的所有人关好了宫门,开始了火锅大会。.tw[棉花糖小说网]在长门宫中呆久了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性子极好,平日里没少关心他们,各自有什么难处,但凡让风离知道后,能帮的,风离都会帮。然而,毕竟风离是主子,所以刚开始坐下来,宫人们都极不自在,可是有白银棠的活动,乐涯调皮的笑声,气氛越来越轻松了,话匣子一打开,长门宫一下子热闹非凡。
风离吃得不多,看着永熙和乐涯一脸兴奋的表情,心情更变得极好,“妈妈,妈妈,这都是怎么做,好好吃哦。”乐涯差点连舌头都吞了,实在忍不住地问,风离笑着擦了擦她的嘴角道:“乐乐若是喜欢吃,以后妈妈教乐乐怎么做。”乐涯点点头,永熙笑问道:“妈妈,为什么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吃过这些东西呢?妈妈是从哪里学来的?”风离咯咯地笑了,要她怎么跟她女儿说,她是三百年后的人,这打火锅对她来说,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根本不必学。
“吃个火锅你还那么多问题,熙儿,你不累,你棠姨我听得都累。熙儿乖,别问了好不好,快点吃东西,不然一下子没了。”风离正为难着,白银棠已经接过话说了,风离冲她点点头,白银棠咧嘴一笑,永熙乖巧地应声,没再发问,安份地吃火锅。[..tw超多好看小说]白银棠凑近了风离的耳边道:“阿离,我还是要跟你确定一下,你家那位今晚真的不会来长门宫吗?”风离吃了一口青菜道:“我已经让星雨去传过话,让他今晚在乾清宫歇息,应该是不会过来了。”白银棠一脸怪物的看着风离,风离察觉她目光自然看了去,“怎么了?”“三宫六院都是他的,他会听你的话,你让他在乾清宫休息,他就在休息?”白银棠直说,风离道:“我说了今晚长门宫要吃火锅,他来了,我们没办法尽兴。”白银棠一声轻叹,“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没准他都让人拉出去砍了。”
“呵呵……”风离只是笑着,目光却游离在空中,今晚的星星很多,天空一片清明,倒是看着清晰,感觉手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白银棠一脸兴奋地道:“阿离,吃饱喝足了,也该娱乐娱乐了。”
风离一脸狐疑地望向白银棠,娱乐?又想干嘛?白银棠送她一记安心的眼神,“你就坐在这儿看着就好了,有人身怀六甲,我哪好意思让你动身呢?”咯咯地笑着,风离却不信,直盯着白银棠,白银棠实在按捺不住了,道:“嗯,好,是有点要你帮忙的。给我弹琴没意见?”能有意见?风离以眼神询问,白银棠坚定地摇头,“明空,拿琴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
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悠扬的琴声伴着歌声回荡在空中,白银棠随歌而舞,虽不及怡宁的熟练,却有着怡宁所没的纯真,歌舞相配,真真是天衣无缝!看得长门宫内的人都不由得痴了,直到一声喝彩,这盖天覆地的掌声接踵而来。
永熙一脸陶醉地道:“哇,原本棠姨也会跳舞啊!”
白银棠走过来揉了永熙的头道:“开玩笑,我天天看你宁姨练舞,多少总学个几手了。怎么样,跟你宁姨比比,谁跳得更好啊?”永熙沉思了些许道:“宁姨和棠姨跳的舞,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的,没有谁更好,熙儿觉得,宁姨和棠姨跳得都很好。”白银棠笑了道:“你哦,又是个人精来的。”
起身看去,却见长门宫前,一身明黄而立,看向风离,显然她并未察觉那人的到来,只是那眉宇,竟带着浓浓的倦意。而玄烨明显地看到了风离的神情,制止宫人们的行礼,并挥挥手,意示所有人退下,明空赵冰清各自带着永熙乐涯,连同众人一块退去了,白银棠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玄烨轻轻地走过去,抚过风离的额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迷糊中的风离总算发觉有些不对劲,缓缓地抬头一看,有些诧异,“怎么回来了?”玄烨笑了笑道:“离儿刚能下床,白银棠就想着怎么折腾,我着实不放心,便回来了。白银棠也没分寸,明知离儿身子不好,倒硬缠着离儿不放。”语气的酸味,浓得很!风离笑了笑,没有作声,道:“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想想当初在风园时,和怡宁银棠两人倒是时常一块闹腾,现在就算想闹,也闹不了了。”玄烨摸着风离的额头,“今天,白绾辞官,我已经准了,三日后,白家就会迁回江南。”风离的身体一顿,“舅舅,辞官了?”玄烨点点头,有些话,他们都没有说出来,除夕那夜的场面,立风离为后的风波,有多少人是不明白的,只是他们都习惯了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一阵冷风吹来,玄烨轻唤“离儿”。风离道:“玄烨,如今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我只希望能够将这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仅此而已,其他事,以后再。”玄烨的退让,她如何不明,不再以白家威胁她,不再提任何人任何事。所以,就当她贪心,她也只愿平平淡淡地过完剩下的日子。玄烨道:“离儿不想说,那便不说。夜深了,离儿也累了,我们休息。”
不由分说地抱起风离进屋,风离靠在他的胸膛,深深地吸气,只想记住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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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蓦然姐姐,蓦然姐姐快来啊,你看我的风筝飞得多高啊。[..tw超多好看小说]”长门宫的小花园,乐涯和永熙开心地一边跑着放风筝,一边唤着正在一旁扎马步的少女,紫月之女风蓦然。风蓦然在飞雪血薇的陪同下,将紫月的遗体送回风园安葬,之后守孝百日,方随血薇入京。明空正给风离腹中的孩子做着小衣服,看了一眼风蓦然,又看了看正看书的自家主子,风离淡淡一笑,明空再次垂头专心地做衣服。“蓦然,你可知何为度?”风离翻了一页书问,风蓦然没想到风离会问,摇了摇头,“度,意程度;限度;章程;行为准则。凡事皆有度,过度则变。”
风蓦然思索着,风离接着道:“每个人的心里,都该有一个度,用来分辨是非,道真理,更要知道,何当为之,何当不为。还有,水满则溢,勤能补拙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再不明白,风蓦然就真是榆木脑袋了。永熙早已跑过来拉住她道:“蓦然姐姐,妈妈都让你过来跟我们玩了,你要听话才对。姐姐会放风筝吗?”天真无邪地望着风蓦然问,风蓦然有些不习惯永熙的亲近,脸红地摇摇头,乐涯从永熙身后探出脑袋道:“没关系的蓦然姐姐,我和姐姐也刚学会。”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风蓦然有些诧异,永熙和乐涯当然明白,异口同声地道:“蓦然姐姐,我是永熙,乐涯,你可以叫我熙儿,乐乐。”
这么有默契,让明空脱口而笑,风离望着眼中尽是宠溺,“蓦然姐姐喜欢哪个风筝,你选。”永熙和乐涯再次发挥心有灵犀,同时拿出了风筝放在风蓦然的眼前,笑得灿烂,风蓦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从未有人待她如此亲近,母亲虽然爱她,但是却没有多少时间陪在她的身边,而父亲……“蓦然姐姐,你不喜欢我的风筝吗?”眼前的一张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眼中带泪,好像只要她说一句是,那泪水就要往下掉。“没有,不是的。”话语脱口而出,根本不经大脑。但是……“不是,那姐姐是不喜欢我的吗?”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放大摆在她的面前,同样的表情,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是的,不是的?”连忙解释,但是,为什么她感觉越解释,那两双明亮的眼睛酝酿的泪水更多了啊?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风离,唤道:“离姨。”“哧。”风离笑出声来,唤道:“熙儿乐乐,别欺负你们蓦然姐姐。(..tw棉花糖小说网)”风蓦然一愣,转头看出,原本可怜兮兮的脸庞哪里还有半分委屈,此时已是满脸笑意地看着。怔住了,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蓦然姐姐好好玩哦。”乐涯咧嘴笑道,永熙接道:“已经好久没人上当了。姐姐,我们是跟你闹着玩的。呐,你看,这才是你的风筝,告诉你喔,这是妈妈专门叫人给我们做的,一人一个蝴蝶风筝,只不过这风筝上面刻了我们名字里的一个字,是为了防止我们玩混了。姐姐看看喜欢不喜欢?”
风蓦然有些木讷地接过风筝,拿在手里,看向风离,风离自然察觉她的眼神,道:“蓦然不喜欢吗?若不喜欢,我另外叫人给你做一个。”“不,离姨,我很喜欢,很喜欢。”风蓦然生怕风筝被人抢了去般,紧紧地将风筝抱在怀里,风离淡淡一笑。永熙和乐涯同时拉过蓦然道:“蓦然姐姐,我们快放风筝,起风了。”不再犹豫,风蓦然点头随她们跑了过去。风离望着她们和谐的背影,心头的大石落下了。
“主子,蓦然和紫月是不同的?”明空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风离道:“自然是不同的。”明空道:“不同就好,我只怕再是一个紫月,主子,不知该有多伤心呢。”风离笑了笑,“紫月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遇人不淑,误了一生罢了。”目光停落在风蓦然的身上,也不知是透过风蓦然想起紫月,还是……“主子。”星雨走来轻声地唤,风离回头看去,意示她说话,星雨道:“皇上让你去乾清宫一趟,说是有急事!”
风离挑了挑眉,“去乾清宫,如今,不该是议政时间吗?”星雨摇头道:“星雨不知,只是李公公让一个小太监来传话,另外还交代主子一定要带上飞雪和冰清。”风离更加不解了,道:“飞雪和冰清呢?”星雨道:“她们在屋里,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应了一声,风离要起,星雨和明空连忙上前扶她,五个月的身孕,风离的小腹已经凸现,明空不禁唠叨道:“主子有孕在身,本不该劳累,也不知皇上这是何由,定让主子一番折腾。”风离听得咯咯地笑了,道:“你啊,现在是连皇上也敢埋怨上了是。”明空忙道:“明空哪敢,只是皇上也不想想主子如今是什么状况,实在……”后面的话明空如何敢讲,这要是让人听着,只怕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本来还想让你跟我一块过去的,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不敢让你随去了。”玩笑的话语,风离玩味地看着明空,明空嗔道:“主子!”风离挥手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只是皇上都点名让我带上飞雪冰清了,你就留在宫里照看熙儿她们三人。”
明空这才缓过脸来道:“是,主子。”
这时候飞雪和赵冰清也走来了,“主子。”轻声问候,风离点点头,道:“我们走。”两人点头,可是,明空上前一番嘱咐,硬是纠缠了一段时间,让飞雪赵冰清连连保证会照看好风离,这才肯放人。风离吁了口气,自从明空知道她有孕之后,生怕她如同当年怀永熙乐涯时一般不安分,伤了身子,所以一直就劳劳地盯着她,但凡她哪怕就只翻个身,明空都是赶忙忙地上前来叮嘱才肯罢休。扫了一眼飞雪冰清那不自在的神情,主仆三人都对明空嘴功心有余悸,风离暗自叫苦,还有四五个月,等她生下这孩子,明空这功力怕是有增无减的份儿了,只是她也心知明空是为她好,便也从不反驳。
不坐软轿步行而致乾清宫门前,虽不过春末,却已经带着几热气,一路走来,风离的额头也泛出了点点汗珠,赵冰清忍不住地道:“主子,若是让明空知道主子不坐软轿,一路走来乾清宫,只怕我和飞雪这耳朵就要受罪了。”风离忍俊不禁地笑了,“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怕起明空来了。”赵冰清笑了笑道:“明空处处都为主子设想周到,我们如何能不听?”
风离但笑不语,李德全已出来迎道:“离妃娘娘,皇上让你进去。”
“有劳李公公了。”风离含笑而道,李德全连道不敢,迎着风离进屋。乾清宫内堂,恭亲王常宁,还有另两位青年而立,看他们身上的官服,亦是三品大员,只是风离走在前面,没注意到飞雪赵冰清看到那两人,脸色都微变。
风离走到玄烨前欲行礼,玄烨却已先拉过她的手,道:“都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风离一笑,玄烨让她坐在身旁,自然看到她额头间的汗珠,皱眉头道:“离儿是步行而来的?”风离道:“总是坐着实在累人,走走活动活动,对身子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玄烨道:“离儿,你现在有孕在身。”风离道:“太医不也说让我多运动吗?”从未感觉挫败,玄烨如今却是拿风离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上让我来,不知所为何事?”风离带笑地问,玄烨也只是转回正事了。扫了一眼立下的两位青年,道:“你们。”那两位青年当即跪下道:“臣,垦请皇上赐婚。”风离不解,但随即想到玄烨特别吩咐她将飞雪冰清带来,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想娶飞雪冰清,朕也得问问离妃的意思才是。”目光望向已经是一脸了然的风离,询问一般。风离挑了挑眉,对于两位青年脸上那满是迷惑的表情,不惊暗叹玄烨真会给她找麻烦,想他一朝天子,给臣子指个婚还得问她,不是让她出风头嘛。嗯,虽然说要指婚的对象是她的人,可是,这么些古人的一致观念不都是,进了后宫就都是皇帝的女人,想怎么对待这些女人,全该由皇帝做主,哪里轮得到她开口。不过,真心地说,她挺喜欢玄烨这般尊重她,要知道,她身边这些人,她从来都把她们当成好姐妹一般,若是玄烨二话不说地把她们许人了,她确实会不乐意。
“两位大人官居三品,想必有不少名门闺秀喜爱,为何独独要娶我这两位侍女呢?”分别扫了一眼飞雪赵冰清,看她们脸上都泛起了红晕,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不过,她得看看这两人有没有资格让她把她们交付。“臣冒犯,敢问娘娘,娘娘自觉得飞雪可逊于娘娘口中所说的名门闺秀?”带着几分冷气的青年单膝跪下而问,听他这问话,风离挑了挑眉,这人还真不简单,竟然懂得把问题丢回来给她,不过,未免太过老练,让人看不出真假。“大人觉得呢?”风离又岂是寻常之辈,问题再次抛去。
青年勾起一抹笑容,道:“臣,蔡冲向来不喜娘娘口说所话的名门闺秀,而不管飞雪比之于她们如何,臣并不在乎,臣要娶飞雪为妻,只因飞雪。”风离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赞赏,看了飞雪,只见她羞得低着头,虽是看不见她的表情,然而却是可以想像得到。
目光落在了另一位青年之上,风离道:“你可知冰清的身世?”开口见山的直问,隐隐可见赵冰清衣袖掩盖下,那紧握的双拳。青年回道:“当年赵家之事传扬天下,若是不知者,是为无知。但是,想来娘娘也是明白,冰清一番作为,足以证明她有着不逊男子的忠诚,一颗忠诚之心,是为这世上的无价之宝,能得此心,臣甘愿倾尽所有。”风离淡淡一笑,让人看不透她的喜怒,玄烨低声问道:“如何?”风离嗔了他一眼,“两位大人,要不要嫁,不在于我让不让,而在于飞雪和冰清想不想嫁。”
话音刚落,飞雪和赵冰清都跪下齐道:“主子若问我等意思,我们二人,只愿留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旁的事,不敢多想。”“飞雪,冰清。”两位青年焦急地唤,风离扬手阻止,道:“皇上若不介意,我想跟飞雪冰清谈谈,然后再给皇上答覆。”玄烨点点头,风离自领着飞雪冰清进了里屋,未等她们开口,风离已经抢道:“什么话都不用说,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爱不爱他?”原本想得再好的话,听着风离这一问,飞雪和赵冰清再也说不出来,赵冰清道:“主子,我爱冯叶生。”飞雪亦点了点头,风离道:“你们担心的,我都明白,只是,你们有你们的人生,我不能自私地让你们只为我而活,如果你们做了,那样对我来说,是种折磨。”
“可是主子如今的状况,让我们如何能离开?”飞雪咬唇而道,风离道:“傻瓜,你们不相信我吗?”赵冰清和飞雪都忙着摇头,风离打趣道:“说实话,我还真担心你们嫁不出去了,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肯娶你们,我是一定会赶紧把你们嫁出去的。”“主子。”飞雪和赵冰清都脸红地嗔了风离,风离咯咯地笑了,道:“那事情就这么说了,我让皇上作主为你们指婚,这样你们嫁到夫家去,多少也会起些震慑作用,对你们以后总是好些的。”赵冰清道:“主子总是什么都替别人想,什么时候多想想自己才是。”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风离也感觉眼睛有些涩,挥挥手道:“不说了,我们出去,莫让皇上等久了。”
挑帘而出,玄烨观她神情,自是明白飞雪和赵冰清都答应了,微微一笑,执过风离的手,风离挣扎地抽开,怒看了他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景!玄烨却不以为然,不过又不想惹着风离动气,唯有不舍地放开了。风离入座后,冷眼扫了那两个青年,道:“两位大人,今日我便将飞雪冰清交付两位了,日后倘若两位大人有负于她们,那便休怪我不顾皇上情面,伤了两位大人。”
裸的威胁,她身边的人,她绝不会让她们受半点委屈,所以,她自然要让他们明白,飞雪赵冰清于她,并不只是侍女而已,那更是姐妹,若是他们有负于她们,那……风离眯起了眼睛,全身散发着憾人的杀气,两人自然是感觉到了,暗自惊心,这离妃娘娘,当真如同外界所传,确非寻常女子,单就这气势,就让人不得不折服,莫怪皇上对她如此宠爱有加。“离妃娘娘放心,臣绝不负于冰清飞雪。”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玄烨笑道:“如此甚好,蔡冲飞雪,冯叶生冰清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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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恭喜,恭喜,两位小姐终于可以出嫁了,先给喜糖。”刚自乾清宫回到长门宫,白银棠笑得灿烂地伸手问人要喜糖,飞雪和赵冰清的脸当下给透了,唤道:“棠主子。”当作没看到她们的羞层一样,白银棠眨了眼睛道:“怎么,难道皇上下的圣旨还有假的,你们没要嫁人呐?”“主子,你看看棠主子。”赵冰清跺脚道,风离自笑着进屋坐下,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白银棠道:“冰清,你还没嫁人呢,用不用那么小气,问你要两颗喜糖都不肯给。飞雪,你可别有样学样,先给我喜糖甜甜嘴才是。”
冲着飞雪挑挑眉,飞雪认服地道:“棠主子,你饶了我们还不成嘛。”白银棠大笑着进屋去,搂过风离道:“阿离,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听听她们讲故事?我很好奇她们什么时候芳心暗许了人的。”风离呷了口茶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白银棠拍掌道:“都听到了,飞雪,冰清,你们谁先说?”飞雪和赵冰清相互交换了眼神,看白银棠这模样,还有自家主子发话,她们是躲不过了。赵冰清低着头道:“其实在回宫之前,我就认识冯大人的。”
“咦”的一声,白银棠脱口而道:“那么早?”赵冰清羞得点点头,“一见钟情?”白银棠好奇地要命地追根究底,赵冰清的脑袋再次点了点,白银棠轻叹,“那应该是那个冯大人先向你表白的?”此言一出,白银棠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身上,好像在说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白银棠反应不过来,直捉脑袋,询问地看了风离,风离笑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呢?都是你啊,一个个女追男?”白银棠不满地撇撇嘴道:“女追男怎么了,喜欢就该说嘛,他喜欢不喜欢是他的事,我们动了心那就告诉他,他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们另找个人去,喜欢了不说出来,谁知道啊,那不是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风离呵呵地直笑,道:“都像你脸皮那么厚,只怕这天下的男人见了女人都得绕着走。”白银棠一个白眼丢了去,“喜欢硬是不说地闷在心里,你就不别扭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学你们主子,伤神费力,还不讨好人。就一句话说,自找苦吃。”风离听着丝毫不动,道:“星雨,给怡宁飞鸽传书,让她花点心思给飞雪冰清备嫁妆。”飞雪和赵冰清听了忙道:“主子,不必了。”风离挥手不让她们说话,道:“你们要是还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就不要推辞,那也是你们应得的。”哪敢再说客气话,飞雪和赵冰清只能应声谢恩。白银棠双眼发光兴奋地道:“我们风家终于有人嫁出去了,看样子以后更是喜事连连。哎,星雨小薇,你们两个也赶紧,不然再拖下去,就没人敢要了。”血薇潇洒地道:“棠主子,你就别替我们两担心了,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十三爷娶你进门呐?”白银棠道:“拜托,我才几岁啊,哪有那么想不开的急着嫁人,等我玩个五六年再。”
血薇道:“只怕你肯,十三爷也不愿。”白银棠别过头道:“少来,我要是不想嫁,他愿不愿意关我什么事。”血薇道:“棠主子就舍得让十三爷伤心?”白银棠听着倒是没反驳,看向风离,风离似在沉思,想起前些日子风离跟她说过,九阿哥跟康熙提了要纳她为侧福晋的事,心里有些堵得慌,若没有阿离,只怕康熙已经下旨了。“阿离。”白银棠唤了一声,风离抬起头应了声,白银棠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风离道:“什么事?”白银棠挪到她身边去,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为了我,跟康熙闹好不好?”
挑了眉不明,风离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白银棠道:“没什么啦,只是一下子想到而已。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一直都护着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但是,阿离,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能不能不要为了任何人而放弃你想要走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开始也是结束,结束也会是开始。多为你自己想想好吗?”淡淡一笑,道:“银棠,要是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你愿意吗?”
白银棠愣了会儿神,接着忙摇头,“当然不愿意了,一个人活着,那有什么意思啊?”风离道:“是啊,人走的路,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该有多孤单。”“康熙会陪你走。”白银棠坚定地道,风离摇头道:“他要陪的不仅是我,而我的人生路上,并不只有他。”白银棠哑然无声,康熙的三宫六院,一直都是都是她们心里的一根刺,而风离,如果让她安安份份地成为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那还是风离吗?毫不犹豫地甩头,要真是那样,只怕康熙也不会再爱阿离了。吁了口气,折银棠可怜兮兮地道:“阿离,伤神!”风离道:“银棠,你和怡宁对我来说,是我在这个世上仅有的知己,亲人,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你们,哪怕是他也不行。”
叹了一口气,白银棠还以说什么,她可是让风离这般护着的人,听着风离的话,天知道她有多感动,想她上辈子在二十一世纪,除了老爸老妈,根本就没有人对她好过,来到这个大清朝,认识了风离,风离待她的好,就连她这身子的父母都比之不及,这份情,这份恩,她怎么都报不了。
忍着要落下的泪水,白银棠故作凶狠地道:“倔你,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人,平时看你性子就软柿子一样好捏,这发起疯来,谁也比不上你。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真是那样了,我又看不见,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走了,不理你了,我找熙儿乐乐玩去。懒得跟你疯。”
拍拍屁股走人,风离笑了,能在这里遇见这些人,真好!
玄烨背剪双手看向下跪的两人,道:“朕已经如你们所愿了,朕要你们办的事,定要办好。”两人齐道:“臣遵旨。”挥手让他们退下,恭亲王常宁上前一步道:“皇上,当真非如此不可吗?依臣弟所见,离妃娘娘所做所为,并无心与朝廷为敌,况且,风家多年来早已在我们大清扎根,若是无缘无故封了风家,恐难向天下臣民交代啊。”玄烨眯起了眼睛,危险地道:“有风家一日,她便如虎添翼,终其一生,她都要逃开朕,既然如此,朕宁愿砍了她的双臂。”
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风离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面对满桌的美食,竟无半点食欲,好不想动啊!人家有了身孕都是三四个月里闹腾,为何偏她却是例外,七个月了,如今的肚子已经明显地凸出,本来该安心待产的,可是,从上个月开始,她才迟迟开始了孕宸反应,虽然不吐,她却吃不进任何东西,面对源源不断的补品,她看了只想摇头,这么折腾下来,才一个月而已,原本消瘦的身子更显单薄,看到她那凸起的小腹,着实让人担心不已。
“主子,不管吃不吃得进去,你还是吃点,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明空端着小米粥哄道,风离的眉拧在一起道:“明空,我实在吃不进去,别再麻烦了。”无力地挥挥手,让明空下去,明空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玄烨大步走了进来,“皇上吉祥。”明空连忙行礼,玄烨哪里管得了这些虚礼,问道:“你主子可吃进东西了?”明空摇头道:“不管我们做什么东西,主子看了都不想吃。皇上,再这般下去,主子会撑不住的。”
玄烨挥手道:“你去取汤来,朕喂离儿吃。”明空应声退下,玄烨走上去抱过风离,风离轻道:“那么快下朝了吗?”玄烨揉揉她的头道:“一直记挂离儿,朝中又无大事,便早些退朝了。”风离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道:“不过是怀孕的正常反应罢了,皇上何必记挂于心。”玄烨道:“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离儿的症状应该是早些日子有的才是,现在这孩子才闹腾,真是累着离儿了。看着离儿这般辛苦,以后,我们再不要孩子了,有了熙儿乐乐,腹中这个定然是个小阿哥,那也该够了。”风离一下子惊醒,捉住玄烨道:“皇上能否答应我一件事?”玄烨轻轻地抚过小腹,道:“离儿,这当真是阿哥,我要让他当太子。”他对胤?的不满,并非一日两日了,而且,要他将这祖宗打下的江山交给胤?,等于是要毁了这大清江山。
迎向风离的双眸,玄烨更坚定了。风离咬了下唇,道:“皇上我不愿这孩子长在宫廷之内。”“离儿。”玄烨挑眉唤道,风离道:“请你体谅一个作母亲的心情,你要将他扶上太子之位,可曾想过,他必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比他位长的阿哥多之不尽,他要让他们臣服,凭什么?如今朝廷的局面,皇上应该最清楚的,就算皇上真让他当上的太子,众位阿哥,誓必也让他当不成太子。”“离儿。”玄烨大声地唤,为什么她就要这样硬生生地把所有一切地摊开了,说白了,是啊,他的那些儿子们都长大了,都各有各的心思,再也不是他所有控制的,那种无力,哪怕他贵为天子也无法改变。
“这个孩子,若是女孩,便由皇上安排,可若是男孩,我只请皇上,不让这孩子上玉碟,入宗谱。”风离坚定地吐道,玄烨的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风离,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一丝的犹豫,可他失望了。将风离环入怀内,“若你当真觉得这样好,那就听离儿的。只是这孩子的名字,胤?,唤?儿可好?”终究不忍,玄烨妥协地道,风离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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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两颗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进,确保屋内没人,这才冲着后面的人儿招招手,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可是下一刻,一声尖叫着,伴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叫声,偏偏屋外的人听着这么惊天动地的叫喊,全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都给我闭嘴!”受不了这噪声污染,白银棠喝道,三人立刻听话地闭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白银棠眯起眼睛道:“说,拿了我那三颗夜明珠去哪儿,干嘛了?”三人很有默契地咬了下唇,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指头。白银棠的额头跳了跳,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道:“蓦然,这里你最大,理应做个好榜样,实话告诉白姐姐,你们拿夜明珠去干嘛了?”
被点名的风蓦然逃无可逃,小声地道:“我们去玩打弹珠了。”“打弹珠?”白银棠挑了挑眉,一时反应不过来。“是,那些小太监说打弹珠好玩,所以宫里的阿哥公主们都拿了琉璃珠去玩,但是乐乐说琉璃珠太贵了,还是拿夜明珠去玩比较好,所以……”风蓦然说着头垂得更低了。“什么,琉璃珠太贵了,所以拿夜明珠去打弹珠?风乐涯,你个败家女。”河东师吼发威了,三人忙塞住耳朵,乞求能逃过这一场劫难。“我的夜明珠啊,那可是价值一百两一颗的小夜明珠啊,是那个什么狗屁的琉璃珠能比的吗?”白银棠痛得那叫一个捶足顿胸啊,“一颗夜明珠才一百两,哪有琉璃珠贵啊,棠姨都不会数数。”“啪。”随着那小声地的嘀咕,一个巴掌不客气地拍向后脑。“棠姨,很痛啊!”乐涯揉着脑袋直唤。
白银棠瞪着眼睛道:“谁不会数数了,这什么琉璃珠的贵个头啊,要是以前,一毛钱我能给你几个,这叫值钱吗?”“一毛钱?棠姨,一毛钱是多少钱呐?”永熙歪着脑袋问,白银棠自觉说漏了嘴,忙道:“说错了,是一文钱。”永熙明白点点头,乐涯道:“棠姨骗人,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什么叫不可能,我还骗你们几个小不点呐,不管,风蓦然风永熙风乐涯,你们快把我的夜明珠还我。”白银棠伸手道,这下,三人又是齐刷刷地自各自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夜明珠,只是……
“这是我的夜明珠?”白银棠看了自已手上那伤痕累累的珠子,不敢相信的问,再一次心有灵犀,三个脑袋点了点,白银棠一屁股坐了地上,哭丧着脸道:“我的夜明珠,你们还我的夜明珠。”三人都犯难了,她们到哪儿去弄夜明珠还给白银棠啊,都是乐乐,明知道棠姨嗜钱如命,还拿她的夜明珠去打弹珠。(..tw棉花糖小说网)两道略带谴责的目光扫过乐涯,乐涯委屈地嘟起嘴,本来就是琉璃珠比较珍贵吗?那可是她求了阿玛许久,阿玛才赏了给她打弹珠的,还想着拿琉璃珠换夜明珠,让棠姨高兴高兴的,她也不知道棠姨为什么会说琉璃珠不值一文钱的啊。
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乐涯道:“棠姨,为什么别人都说琉璃珠珍贵,你却说琉璃珠不值一文钱呢?”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终是开口问了,其实,永熙和风蓦然何尝不是好奇得不得了,只是看了白银棠的模样,没敢问出口而已。“拿琉璃珠当宝贝的,那一个个都是笨蛋,只不过是现在的人还不会生产琉璃,所以才说这些东西好,过了一两百年,这什么琉璃的,随手捉一大把,还能是宝贝吗?”白银棠吼答道,“你是如何知道,以后这琉璃随处可见的?”“要你管。”白银棠听着有人问,那是一百个不爽,随口就应,可是,这声音怎么不对,看了眼前的三个人,只见她们都是一脸的惘然,显然那话不是出自她们之口,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男声哎,好像,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样子。脑袋瓜子一转,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地跪下道:“皇上吉祥。”
永熙和乐涯转身一看,甜甜地唤道:“阿玛!”齐齐扑入玄烨的怀里,玄烨揉了她们的脑袋,“今儿打弹珠玩得如何?”乐涯抢道:“蓦然姐姐还有姐姐都不会玩的,她们老是赌,我赢了的都让她们输光了,所以今天算是没输没赢。”玄烨扫了一眼风蓦然,永熙道:“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打不中那些弹珠,乐乐就很厉害了,百发百中。”玄烨笑了,“各人皆有所长,熙儿不必在意。”永熙听话地点点头,玄烨的目光停在白银棠的身上,微笑地道:“关于你刚刚说的话……”“皇上恕罪,白银棠不知是皇上所问,所以一时口快,并非有心冒犯皇上。”连忙低头认错,心里却暗自叫苦,一个不小心她快把老底给掀了,以康熙这位千古一帝的精明,她想混过去,哪是难了。怎么办,怎么办好啊?脑袋飞速急转,把不得赶紧想出个好办法来。
“朕恕你无罪了,只是,朕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百年的琉璃随处可见,难道,你能预知后事?”状似不经意的问,玄烨的心里却是一阵警钟响起,白银棠,确实不似一般的官家女儿,就算她自小与风离相处,但是……不知道为可,他看到风离与她在一起时,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好像她们才是同一类的人,那,绝对不会是相处多而能造成的感觉。离儿瞒了他不少事,这一次,他却突然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神游些许,玄烨的目光再次落在白银棠的身上,看得白银棠不由打了一个颤,忙道:“皇上说笑了,奴婢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你是以何断定的?”玄烨声音平淡地问,白银棠算是第一次这般和玄烨正式打交道,这一刻,她才深深体会到什么是帝王威仪,所以,以后就是打死她,她也绝不会跟玄烨抢阿离了。“那个,那个……”白银棠努力地想找出个合理的理由,但是,要她怎么找啊。对了……灵光一闪,“皇上,是阿离说的。”聪明人当然只能让聪明人去对付,而且,她相信,风离说的话,康熙一定会信的。想到这里,白银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总算还有阿离挡着。
玄烨自然不会忽略她脸上的任何表情,虽然不信她,但是,很显然白银棠已经打定主意让他去找离儿,想从离儿的嘴里套出任何话来,唉,玄烨叹了一口气,难!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希望风离不是那么的聪明,那样至少,不会让他如此挫败。
哼了一声,玄烨冷冷地看了一眼白银棠,面向永熙乐涯道:“玩了一天也累了,快去梳洗梳洗,休息一下,知道了吗?”永熙乐涯齐道:“知道了阿玛。”
拍拍她们的头,玄烨走了出门,白银棠道:“恭送皇上。”
玄烨没有回头地走了,白银棠完全松了气,还好过关了,要是让康熙知道她们这几个妖孽,她们就惨了,拍拍胸口,定定惊。她没有注意到,出了门的玄烨停在了窗前,自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入眼中。“皇上。”李德全轻唤。玄烨道:“从现在开始,仔细给朕盯清楚白银棠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于常人的话语动作,都必须向朕禀告。”李德全不明,却一如往昔地应道:“是。”
“主子。”星雨附在风离耳边小声地说来,风离越听,神情越发难看,星雨说完了不住问道:“主子,现在该如何是好?”“怡宁可有回应?”风离挑了眉问,摇了摇头,星雨轻道:“自昨日开始,宁主子和莫楼主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依着主子之令调集风家能用之人查找,到今日却依然没有半点消息。”风离毫不犹豫地道:“继续找,他们现在必定平安无事,他只是想拖住怡宁,我和银棠身处深宫,不能自主,拖住了怡宁,就像捉住了我们的双手,让我们想要挥开那些障碍都不行。”“那,要不要立刻召飞雪冰清入宫?”星雨急问,风离道:“你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吗?他既然有办法拖住怡宁,那么自然不会让飞雪和冰清再有机会跟我们接触。”星雨的脸色更变,“难道,飞雪和冰清出嫁,也是他的计划?那么冯叶生和蔡冲他们岂不是骗了我们,也骗了飞雪冰清?”风离眯起了眼睛道:“他们的心是真是假,尚且不能早下定论,但是现在却可以确定我们已经入了局。”
星雨唤道:“主子,他为什么要这般对你?”风离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笑容,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星雨咬了下唇,不知该如何安慰,风离却恢复了神情,道:“星雨,就算怡宁联系不上,飞雪冰清接触不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听好了,用我们最隐秘的办法将计划传递出去……”
意示星雨走近,附在星雨的耳朵,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刚说了一半,外面却传来玄烨的声音唤道:“离儿。”星雨反应激烈地僵直了身子,风离以眼神安抚了她,她的神情才好些,玄烨已经走了进来,道:“离儿,星雨。”扫了一眼星雨,自然是发觉她的神情不自然,风离已道:“星雨,既然染了风寒,你就先回房休息,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有那些宫女伺候就行了。”星雨福了福身子道:“谢主子,星雨告退了。”走到玄烨身边时,亦福了福身子,玄烨挥手,让她退下了。皱眉地走向风离道:“星雨是染了风寒,不该让她进屋伺候才是,万一将病气过给了离儿,那可如何是好。”
亲昵地要将风离搂入怀里,风离的身子微僵,却避开了道:“身子越发重了,挨着会热。”玄烨也不疑有他,抚过她的脸颊道:“若不是离儿性子属寒,让人多置些冰块放在长门宫中也好,只是太医说过,若当真如此做来,怕会伤了离儿的身子。”眼眸中的担忧还有怜惜,让风离心头微动,这些柔情,让她害怕。一笑,“让皇上烦心了,只是这些时候,我倒是不喜用冰块的,还是常到凉亭吹吹风更舒服些。”一声轻叹,玄烨道:“离儿有身子,这样来回走来,我着实不放心。”风离依旧笑着,玄烨心头也是再明白不过这后宫的争斗的。
“刚刚路过熙儿乐乐的房间,倒是听到一件趣事。”玄烨像是玩笑般地说来,风离一副倾听的模样,玄烨道:“白银棠竟说百年之后,这琉璃珠怕是不值一文钱了。”直看着风离,风离听着心头一冷,脸上却无半分表情,道:“皇上觉得银棠说得对吗?”玄烨笑了,道:“白银棠的话,我却是不信的,可她却说是离儿说,所以我想听听离儿这一说,从何谈起?”风离笑了,道:“皇上莫忘了,我是商人,琉璃珠,风家倒是会做一些的,这一说那也是百年后的说法,对与不对,不过是我的一份猜想罢了。”
两人俱是各怀心思,同样知道对方不过是在应付着,但是,玄烨忍不住地掠夺了风离的唇,似要占据一般,狠狠地吻着风离,风离也不挣扎,任他作为,直到两人都无法承受,玄烨才放开了风离,风离趴在玄烨的胸膛,两人气喘不息,玄烨紧紧地将风离箍着,看了风离起伏的胸口,眼神一深,毫不犹豫地将风离抱入屋内,轻柔地放在床榻,风离当然不会忽略他眼中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玄烨夜夜一直伴在她,因她身子弱,太医嘱咐过不能行房,他就一直忍着,也没去过去妃嫔哪儿。
想到这里,风离的脸更红透了,看在玄烨的眼中,更是一种*,不能自主地覆向风离,风离回过神来连忙要推开他,道:“太医说过不能行房。”玄烨哪容风离推动,早已嘴手并用,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大手亦伸入风离的衣内点火,轻道:“昨儿个我问过太医了,太医说胎儿已稳,只要小心些,没事的。”风离那个羞啊,“你,,你,你怎么问太医……”难得见风离这般娇态,玄烨乐了道:“怎么问不得,自知离儿有孕有好些日子了,我夜夜陪着离儿,离儿当真不知我如何忍得?”“我又没让你不找别人。啊!”风离一句反驳,惹来的是玄烨的轻咬,怒嗔了玄烨,可惜她这模样,更让玄烨狠不得立刻将她整个吞下去。
“没良心的小东西,自你回宫后,哪怕与离儿争执发脾气,我也再未碰过其她人,只因我的心头,想想念念的,都是离儿。如今你倒是贤惠,竟想着让我去找其她人。看我怎么罚你。”风离一颤,自她回宫后,玄烨竟未碰过其他人!感觉身上一凉,玄烨竟已卸下她的外衣,想到孩子,风离道:“孩子。”
玄烨温柔地道:“离儿莫怕,我不会伤着我们的孩子的。离儿,我好想离儿,离儿可想我了?”
再无话语,只有一室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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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轻轻用食指上的玉戒扣打着桌面,玄烨眯起眼睛看了跪下的人,“朕已经再三叮嘱过你们,对风家绝对不能大意,但凡有丝毫异常,她都能察觉出来,你们,有将朕的话听进去了吗?”“皇上之言,臣等不敢有忘,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臣等依照皇上旨意,将风家一并击破,风家却是并未发觉,一切如往常无异,臣等确实不知,一夜之间,所有风家商号为何消失!”跪下那中年男子说话间止不住地颤抖,只是一夜之间,遍布大清的风家商号全部转买于其他富商之手,这需要何等周密的计划与气魄,而且,这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进行的,甚至发生了两天后,他们才知道有关这一切。(..tw好看的小说)
“嘭”的一声,玄烨怒得将一桌的东西挥落于地,“废物!”一声咒骂,分不清是在骂他自己,还是他的臣子。风家商号一夜消失,那绝对不是一日两日想办便能做到的,显然,风离早已发觉了他的意图,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日子他一直陪着她,她待他与往日也并无不同,只是……玄烨沉色,不管如何,他都感觉不到她的心,难道,他做的这一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然而一直没有作声,只是无言地承受着,唯一不同的是,她将她的心封住了。该死的,他一直没有考虑到,以她的聪明,就算他将她与怡宁,赵冰清飞雪隔开了,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她,她也一样会想到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那么,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会是什么?
“去长门宫。”玄烨无法压抑内心的澎湃,脱口而道,李德全道:“皇上,离妃娘娘不在长门宫内。”玄烨利目扫去,李德全忙解释道:“今日良妃娘娘生辰,离妃娘娘早已随德妃娘娘一同前往。”玄烨没再作声,大步踏去,都知道他如今要去的地方了,李德全连忙地跟上。
“良额娘好漂亮哦!”永熙乐涯甜甜地赞道,仰望着一身素白的良妃,一脸的花痴模样,良妃一笑,美人就是美人,只一笑便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弯腰迎向双胞胎姐妹道:“熙儿乐乐以后长大了,定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时候,额娘都老了。”永熙乐涯分别挽过良妃的手道:“不会的,额娘才不会老呢,额娘是青春永驻,永远美丽的。”宜妃眯起眼睛笑道:“怎么,就良额娘青春永驻,永远美丽,我们这些个额娘就只能满脸皱纹,数着白发了?”“才不会呢,宜额娘就知道欺负我和姐姐,我们只是说良额娘青春永驻,没说其他的额娘不会啊。而且,不管额娘们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额娘,最喜欢额娘了。”乐涯一脸谄媚地走近宜妃,捉着她的衣袖撒娇。宜妃哪经得住她这可爱的样子,道:“好好好,知道乐乐孝顺了,额娘错了还不行吗?”
乐涯当下破涕而笑,扯下宜妃亲了一口,宜妃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风离,恰好风离的目光正看向她,两人四目相触,宜妃像是被人捉到一样,躲闪一般地避开了风离,风离看她如此模样,只是一笑。“主子,怎么棠主子和明空出去了许久,还没回来?”星雨有些心急地问,风离也注意到道:“是啊,银棠她们出去了好些时候了,只是去拿些小吃而已,不该耽搁那么久才是。”风离扶着桌沿要站起来,星雨赶忙着扶她,风离道:“我们去看看。”扶着腰要走,星雨道:“主子,你在这儿坐着歇息,我去看看就行。”风离不愿,可她如今怀着孩子,确实不方便动,点点头,意示星雨去,星雨福了福身子,踏步而去,刚到门口,玄烨却大步踏入,一柄刀架在星雨的脖子上,本能想要动手,但是扫过自家的主子,却停了手。
原本热闹的屋子,随着这诡异的情形变得死寂,不可置信地看了星雨脖子上的刀,实在不知星雨所犯何事,竟让玄烨如此动怒,一进屋不分青红皂白就拿星雨。“不知星雨犯了何罪,皇上要拿她?”风离神情依然平淡地问,血薇不知从何而来,欲护着风离,风离却低声地道:“用不着护着我,你去看看银棠和明空,她们已经去了许久,怎么还没回来?”血薇小声应下,慢慢退了去,玄烨使了个眼色让侍卫去拦血薇,风离却道:“皇上何必着急,风离人在这里,小薇就算是逃了,也得回来不是?但是,我希望皇上能给我一个解释,皇上为何要拿我的侍女?”
无畏无惧地迎向玄烨,那双眼眸此时只有冰冷。
玄烨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竟感到一阵发冷,他是不是做错了?发狠地咬下心里浮起的念头,不,他没错,他做的一切都只想要留住她,他一定可以留住她的,一定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重复。玄烨道:“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朕绝不会让你走。如果让你留下必须要砍掉你的手臂,朕会毫不犹豫去做。”
那份冷绝,让人发颤,风离露出了一丝凄美的笑容,轻轻地问,“这一刻,我只想问你,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是,只想着占有我,得到我的人,得到我的心,只想证明,这天底下,没有你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得不到的东西,尤其是一个女人?”玄烨喃喃地道:“朕爱你的,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朕,朕也绝对不会放开你,噶尔丹得不到你,他竟然也说朕也得不到你,不会的,朕是大清的天子,这世上,没有朕想要,而要不了的东西,尤其是你!”
“你在害怕!”风离吐道,缓缓地摘下了手上的龙纹镯,道:“从现在开始,这世上,再没有离妃。”“你敢,白家人的命你不要的吗?”玄烨死死地盯着风离威胁地道,风离笑了笑,刚要开口,血薇却慌乱地跑进来道:“主子,主子不好了,棠主子被九阿哥……明空,明空快不行了。”风离当下哪管其他,连忙走去,星雨一把挥开脖子上的刀,赶紧往外追去。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入屋内,九阿哥胤?脸颊通红,而白银棠衣衫不整,双腿间的血迹透过衣裤仍然可辨,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而白银棠正挣扎着下来,口中唤道:“明空,明空。”星雨一把扯下一旁的帘子盖在白银棠的身上,风离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明空,唤道:“明空,明空。”明空努力地睁开眼睛,见是风离,笑了,“主子。”风离道:“是,我在这里。”明空道:“对不起主子,明空,护不了棠主子。”风离摇头道:“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的,我不怪你,不怪你!”笑得美丽,明空道:“主子总是这样,心里头想的永远是别人,总不会为自己多想想。可是,明空好喜欢这样的主子,真的好喜欢。明空知道,在主子的心里,除了已故的敏妃娘娘,也只有怡宁公主,还有棠主子能让主子真正开心的笑,所以,明空只想能为主子护住棠主子,但是,明空无能。主子若当真不怪明空,那主子能不能答应明空,明空死后,让明空能够葬在主子的墓旁,这样,就算是死了,明空也依然还能服侍主子。”
眼睛涩得无法控制,泪水泛出,风离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好,明空想跟着我,那就永远都跟着。”明空开心地笑了,“明空,谢过主子。”
再无遗憾地闭上双目,“明空!”一片压抑地叫唤,白银棠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滑落,是她,都是她,若不是为了救她,明空怎么会死。“阿离,你杀了,你杀了,若不是因为我,明空她不会死,是我害了明空,是我害了明空。”白银棠挣扎间捉住风离,悲伤不已,“啪”的一声,风离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冷冰冰地道:“闭嘴。”目光直接地落在九阿哥胤?的身上,周身的杀气毫不掩饰,“阿离你要干嘛?阿离!”白银棠当然明白风离的意思,慌忙地捉住风离,“来人呐,把九阿哥带下去。”姗姗来迟的玄烨一看眼前的场景,自然是也是明白风离想做什么,连忙吩咐。
风离一下子转过身,迎向玄烨道:“你要护他?”玄烨抿了抿嘴,却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他杀人强占良家女子,依照大清律令,理当问斩。”风离压下胸前那涛天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玄烨道:“朕可以让胤?纳了白银棠。”“不,皇阿玛你不可以!”胤祥跑了进来,否定了玄烨的决定,“老十三,你不要忘了,银棠已经是我的人。”“啪!”九阿哥一句话刚落,胤祥竟一拳打向九阿哥,“你还敢说,你竟然还敢说。”九阿哥又岂是等着挨打的份,当然也是拳脚相回,没人看到,玄烨眼中流露出的杀意,除了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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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一片白绫缠住了胤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斗殴,胤祥挣扎着还要打,风离一句吐道:“要是想要银棠死,你就接着打。”胤祥握紧了双拳,伤痛地唤道:“离姐姐。”风离没再看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玄烨,道:“那明空的命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风离,你别太过份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命,有什么了不起的?”宜妃一脸不屑地说,没想到,不仅风离,连同玄烨也瞪向她,“宜妃,想要朕废了你吗?”宜妃的脸色尽白。
“离儿,你要朕如何补偿?”玄烨低声下气地问,“补偿?”风离喃语,大笑,一条人命呐,在他的眼里,竟就一文不值吗?“人都死了,补偿得了吗?补偿得了吗?”白银棠愤怒地大吼,“你们以为,你们自己很了不起吗?康熙,你贵为一朝天子,历来是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人命在你眼中,和一只蚂蚁都没什么两样,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当你看到你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所有人尝过的滋味,你都会知道的!”白银棠如同疯一般地说道,九阿哥胤?连忙喝道:“住口。”白银棠看着他笑了,“害怕了吗?你也会害怕吗?怕我惹了你的皇阿玛,让他杀了我吗?爱新觉罗?胤?,你以为你占了我的身子,我就是你的?作梦,不过是一副皮囊,谁想占了,就占了去,我不在乎。可是你杀了明空,你竟然杀了明空。”白银棠的双眸布满了血丝,“你听清楚了,以前的我讨厌你,从现在的这一刻起,我更看不起你,你想要我恨你,呵呵,我不恨你,因为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感情,要我恨你,你没那个资格!”
玄烨听不到白银棠在说什么,他只是直直地看着风离,风离一直在笑,可那样的笑容,让玄烨心里更是发颤,脱口狠道:“离儿,你若是敢离开,我必灭了白氏一门。”刹那间,风离止住了笑,白银棠也没再开口,两人一同盯住了玄烨,风离道:“六年前,同样在这座紫禁城里,你用我阿玛额娘的性命做要胁,逼着我留在这座深宫,六年后,你竟然还想用我仅有的亲人的命要我留下!爱新觉罗?玄烨,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究竟爱过我吗?”
沉寂着的人,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那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事,一件一件地浮起,“从我踏进京城起,就算我毫无意识,你就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布局杀了噶尔丹,利用我安定了蒙古各族的心,利用我牵制我阿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在我阿玛死前,他为了我,已经将他手上的十万兵马交给了你,我科而沁所有主力,全握你手。还有在江南重逢,风家平定江湖,解了难民之苦,在你的心里,激起了多少心思,一朝天子,岂能容一商人握紧天下经济?你当真以为,我不懂吗?若不是我留下火凤韩未语,你自觉手下无人能奈何她们,只怕我风家,早已消失。然后,你用你的虚情假意,将我诱回这座紫禁城,给了我一个离妃的封号,离妃,一个称唤,安了多少人的心呐,蒙古各族,还有江南富商,风家。”
泪,无声地落下,她是在刨她的心啊!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玄烨连忙要解释,风离喝道:“够了,我不要再听你的任何谎言,不要再试图拿白家来威胁我,如果不是你让飞雪冰清出嫁,我不会疑你试图毁了风家,更不会,在一夜之间将风家商号全部转手,也一并将白家安置。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淡淡地笑了,也松开了手中的龙纹镯。
血薇一手牵着永熙,一手牵着乐涯而出,道:“主子。”星雨背起明空的尸体,风离扶起白银棠,道:“我们走。”“拦住她们,快拦住她们。”玄烨大声地唤,大内侍卫立刻涌来,将四周团团围住,玄烨道:“你走不掉的,我绝不会让你走掉的!”风离冷冷地道:“别逼我,到了今时今日,你与我,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吐了口气,“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束,不为我自己,就算为了银棠,我也绝对要离开这里。若不然,你会放过银棠吗?”
清澈利犀地直视玄烨,亦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玄烨道:“是,朕不会放过白银棠,白银棠无论如何都必须死。离儿,若你执意要拿风家与朕硬碰,未见你有几分胜算。”这一刻,玄烨竟无半点适才的慌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地道:“天上地下,没有朕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你今日逃得出这座紫禁城,朕,一定会把你找出来!”那份浑然天成的霸气,震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是吗?那,我今天倒要试一试!”风离扯了一笑容,淡淡一说!
“你没有胜算的,你风家基业已半数落入朕的手中,火凤对风家虎视眈眈,一但你离开了紫禁城,你只有死路一条。”玄烨强装着冰冷地说道,“离儿乖,听话,过来,今天的一切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只此一次,相信我,只此一次,白银棠一死,以后,我再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玄烨伸出了双手,温声细语地,一双眼睛,未敢离开风离半分。
风离发狠地咬了下唇,血慢慢地掌滑落,不知不觉地滴落在白银棠的手上,白银棠狠得抬头,竟毫不犹豫地用手掰开风离的牙齿道:“不要,阿离,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今天这一切,全是因我而起,有什么不满你冲我发出来,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不要!”白银棠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心疼,“银棠!”风离声音嘶哑地唤,白银棠更看着她,却发觉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慌乱地捉住她的双肩道:“怎么了,阿离你怎么了?”低头一看,风离下身竟是一滩血水,血薇脱口而道:“不好,主子要生了。”
玄烨当下要冲过去,风离却厉声喝道:“别过来。”“妈妈,妈妈!”永熙乐涯担忧地唤,风离置若罔闻地道:“康熙,你对我,可曾有一分真心?在你的心里,风离,究竟算是什么?”玄烨想要回答,风离却已经摇头地道:“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我不在乎被你怎么利用,也不计较你要拿我如何,可是,我绝不允许你以你的江山为名,伤害我的亲人,还有朋友。离开了紫禁城,我就会死吗?那就死,你不愿意你的儿子为他的错出代价,那就让我的孩子来偿还,这,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父债子还,亦是天经地义。”那双温柔的双眸,此时尽是决裂,尚未有人听懂她话中的意思,风离已抱起白银棠,一声喊道“走”,已使轻功跃起,一片倒抽,不可置信,已是分娩在即,风离竟不顾生死,带着白银棠走。
“拦住她们,快拦住她们!”玄烨回过神来大声地唤,跃于屋顶的风离立刻被侍卫包围了,而此时,风离再不顾及其他,白绫而出,纷纷将大内侍卫击落,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竟顺着屋檐而下,腹部巨痛,风离一时分神护住小腹,大刀挥来,风离连忙推开白银棠,白银棠不懂武艺,当下便被大内侍卫捉住,另一端同样被侍卫围住的血薇和星雨看到此景急唤道:“主子,棠主子!”
可她们无暇顾及啊,血薇要顾着永熙和乐涯两姐妹,星雨身后背着明空的尸体,她们都没法施展开了武功,就算有心要帮忙,却也帮不上。
“银棠!”风离眼见白银棠被捉,急了,可是,身怀六甲早已耗尽了她的全部体力,加腹痛,更是让她感到脱力,这一刻,胤祥一跃而起,拨刀挥开,硬将白银棠护在怀中,“没事的银棠,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都给我住手。”“老十三,你疯了!”十四阿哥胤祯大喊,胤祥道:“我没疯。皇阿玛,我不会让你杀银棠的,这件事错不在她,为什么你要杀她?”玄烨握紧了双拳地道:“朕,绝不容你们,兄弟相残。”胤祥一颤,竟是因为他们兄弟,银棠才必须死吗?“不,皇阿玛,银棠爱的人是我,我也爱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就因为九哥也爱她吗?可是,他有资格爱银棠吗?若真是爱她,又何必将她逼到这样的田地?”胤祥愤怒地问,“我爱白银棠,我比你更爱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你不过是个没娘的小子,若不是仗着老四护着你,你早就死了,凭什么来跟我抢女人。”九阿哥胤?亦无顾忌地回道,胤祥恨得直咬牙,白银棠却抱住了他,道:“别跟他生气,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不值得我们为他动气。”
九阿哥听得脸色煞白。胤祥环住了白银棠,道:“不生气,我不生气。”白银棠呵呵地笑了,手,温柔地抚过胤祥的脸颊,“知道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喜欢你眼睛,喜欢的眉毛,更爱你的笑容。”踮起脚吻了胤祥的唇,“拼命十三?,你要记住,以后你要笑着面对所有的侮辱,所有的痛苦,还有失去,我最爱你的笑容,不要让它消失了,不然的话,我就不爱你了。”“银棠。”胤祥不明的唤,白银棠大声地喊道:“爱新觉罗?胤祥,白银棠喜欢你,白银棠爱你,一生一世,永远都不会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白银棠竟冲向胤祥手中的刀,只听到刀刺入身体的声音,白银棠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坠下,“银棠!”胤祥惊魂而唤,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下来,抱住白银棠,落在地上。
而亲眼看到白银棠将刀刺入身体风离想要冲过去拦下,脚下一滑,人竟连翻自屋檐滚落,玄烨唤道:“离儿。”飞奔而至,将风离接下,可是风离如今是两个人的身子,如此重量加上坠落的力道,玄烨如何接得住,碍生生滚落了好向个跟斗才勉强定下,“皇上。”一连串的人涌上来要关心玄烨,玄烨管不得她们,抱起风离唤道:“离儿,离儿!”风离吐了一口鲜血,昏迷过去。玄烨胡乱地擦过风离脸颊上的血道:“太医,传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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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银棠,银棠!”胤祥抱着白银棠,白银棠吐血不止,胤祥不断地用衣袖拭过她的脸,喃喃地道:“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白银棠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不也很傻吗?明知道救了我,就会失了你皇阿玛的心,甚至可能丢了命,还是要护着我,我傻,你更傻。”胤祥的流泪划落不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用,我没用!”用力地一巴一巴地抽着自己的脸,白银棠捉住他的手道:“不是的,我的胤祥才不是没用,我的胤祥是最好的。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没得选了,我不能连累你,更不能害了阿离。”
紧紧地捉住胤祥的手,白银棠道:“胤祥,一定要想法办法救阿离,她真的爱你阿玛,为了你阿玛,她已经放弃了一切,甚至于生命,别让你阿玛,伤透了她的心。不然她会死的。”胤祥忙点头道:“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用尽办法救离姐姐,不会让皇阿玛伤害她。”白银棠开心地笑了,抚上胤祥的脸,道:“最后,再答应我一件事!”看着胤祥,让自己记住他的样子,“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开心地活下去,如果你做不到,将来你若死了,我绝不会见你。”
挣扎了些许,再也没了力气,双眸合起,手,垂下了!胤祥早已泪流满面,痛苦地大叫了一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银棠!”
“妈妈,妈妈!”永熙和乐涯看到满身鲜血的风离,控制不住地哭唤,玄烨将风离放在床上,喊道:“太医呢,太医呢?”血薇早已上前为风离把脉,却被吓得慌乱地松开了风离的手,“怎么了小薇,主子,主子到底怎么样了?”星雨此时亦是心惊胆颤地问,血薇道:“快,星雨,快为主子渡气。.tw[棉花糖小说网]”星雨一声惊呼,却不敢怠慢,连忙将真气渡入风离体内,不想刚运气,却被反弹而出,吐血倒地,摇头道:“不行,主子的体内,是输不进真气的,你快想其他办法。”
血薇摇头道:“没有办法了,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主子的心脉已断,我根本摸不到主子的脉搏,若没有真气护住主子的心脉,再拖下去,主子就要,主子就要……”血薇急得眼泪地要掉出来了,“心脉已断,心脉已断!”永熙喃喃念来,乐涯捉住永熙道:“姐姐,我们要救妈妈,我们要救妈妈。”永熙道:“银针,乐乐,银针。”乐涯飞跑而去,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两人爬上床边,玄烨拦道:“你们要干什么?”乐涯猛地推开了他,满是恨意地道:“走开,不许你碰妈妈,要不是你,明姨不会死,棠姨更不会死,妈妈也不会躺在这里,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不许你再碰我妈妈。”
玄烨望着乐涯,完全没了反应,那张带着泪珠却仍是倔强着不让眼泪落下的小脸,似要撕裂了他的心。
永熙取来银针,星雨见状在阻拦,血薇却道:“星雨,让两位小姐试试,雯儿说过,两位小姐都是习医的奇才,而且她们若无把握,也绝不会对主子动针,不要忘了,她们是主子的女儿。”
星雨不再动,永熙和乐涯分别在风离身上落针,小心翼翼,慢慢地,众人可以看到,风离胸前有了浮动,大喜,却听到了风离一声惨叫,“妈妈。”永熙和乐涯不知所措地唤,血薇上前号脉,道:“快,主子要生了,快叫稳婆。”
连忙让人带永熙和乐涯出去,血薇吩咐着长门宫的人,虽说风离分娩的日子尚早,幸得所有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风离要生,倒也还好,只是风离的身子……
“姐姐。(..tw好看的小说)”虽是被带出了屋,永熙和乐涯却守在门口不肯动,乐涯颤抖的手捉住永熙,可以看到,永熙的手也同样在抖,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永熙道:“乐乐,妈妈会没事的,小弟弟也会没事的,棠姨不是说吗?妈妈还没死,我们不能哭,哭就是承认妈妈会有事,我们不哭,我们在这儿等着妈妈出来,以前都是妈妈保护我们,现在,应该让我们来保护妈妈。”乐涯硬是将泪珠逼了回去,点头道:“嗯,妈妈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妈妈答应过我们会平平安安地陪我们长大,就不会说话不算话,而且我们会保护妈妈,一定不会让妈妈有事的。”
那股坚强,刺伤了多少人的心,多少人止不住地掩帕拭泪,没有人会怀疑,风离确实将两个女儿教导得极好,不过六岁,便有这份坚强,来日,定有作为!
产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风离的呻吟声,太医姗姗来迟,玄烨也未加追究,只让他们赶紧入内为风离诊断,此时的他,只愿风离平安。没有管李德全再三地催促他回乾清宫休息,玄烨停在门前等着,盼着,玄烨不走,妃嫔们又如何敢动,直到黎明划破了天空,婴儿的哭声传出,玄烨却未敢松一口气,门被打开了,星雨冲了出来,寻着永熙和乐涯道:“两位小姐放心,主子还有小公子都平安无事!”
“太好了,太好了!”永熙和乐涯欢唤着抱在一起,随之道:“星姨,我们想进去看妈妈,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星雨点头道:“那是自然。来!”玄烨大步跨上前,欲进去,乐涯却再一次推开他道:“不许你进去,你只会让妈妈伤心,只会害妈妈,再也不要你当我们的爹爹。”
小脸愤怒地直视玄烨,眼中透出了恨意,“乐乐,不得无礼。”德妃喝斥,永熙拉过乐涯道:“乐乐别生气,我们进去看妈妈。”乐涯道:“星姨,妈妈一定不想见到他,不要让他进去。”星雨一愣,却还是应了声,永熙硬拉着乐涯进屋,没想到,进了门,乐涯竟将门紧紧地关上,一直没有作声的玄烨握紧了双拳,挥袖而去。
屋内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一阵婴儿的哭声,永熙乐涯悄声地走近床前,血薇轻唤道:“熙小姐,乐小姐。”永熙道:“薇姨,妈妈还好?”血薇摇了摇头,道:“主子产后虚弱,需得好好调理才行。不过,两位小姐放心,我会尽快让雯儿进京的,有雯儿在,一定能让主子好起来。”乐涯没听着血薇说什么,早已不顾旁边那些嬷嬷的阻挠,爬上风离的床,轻声唤道:“妈妈。”风离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唤道:“乐乐。”乐涯道:“妈妈,弟弟很好,妈妈不用担心。”“嗯!”风离点了点头,乐涯的眼泪流了下来,“乐乐知道妈妈心里难受,可是,乐乐已经没有明姨棠姨了,乐乐不要再没有妈妈,求求妈妈,一定好起来,好起来好不好?”
“乐乐。”风离有些哽咽地唤,女儿如此懂她的心,对她,是何等的安慰。“等妈妈病好了,我们就回风家,带弟弟,还有明姨棠姨,我们一起回风家,乐乐保证,再不会跟妈妈要爹爹了,乐乐会保护妈妈,保护姐姐,保护弟弟,再也不会让谁欺负你们。”乐涯哭泣着保证,风离将她拉入怀中,能有这样一个女儿,她这一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好,就依乐乐说的,等妈妈病好了,我们就回风家,就像以前一样,在风园里开开心心地生活,妈妈会等着乐乐长大,让乐乐保护我。”乐涯在风离的怀里,郑重地点头,她会的,她一定会保护妈妈,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妈妈。
事情随着白银棠的死,风离的分娩而告一段落,然而,所有人都清楚,事情并没有了结,朝廷内,玄烨下令严打风家,虽然风家的商号已经转手,但是有许多秘密的联系点,玄烨早已查出,自然将所有的地方全部查封。没有人清楚这究竟是为何,不知内情的人只是猜测着风家覆盖了大清的半数商号,引起玄烨的不满,故而玄烨要将风家连根拔起,但是,与此同时,朝廷对风家打封,自在江湖引起震动,火影楼再次崛起,短短半月,再次占据江南,形成一份气势,企图称霸武林。另北方一带,伴着江湖的动荡,另一股势力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只是对外称为洪帮,洪帮中人,或许没有高深的武艺,但却拥有着哪怕朝廷亦没有的兵器,与火影楼再现的同时,也在北方一带以武力统治了武林。江湖暗惊,风家如此基业,竟要在这短短些日子便消失了吗?
紫禁城长门宫内,休养月余的风离,身子恢复了三四成,足能下床行走,那个早产的孩子,她自屋檐坠落,幸得没伤到孩子,孩子,还是健康的。“主子,今儿个小主子满月,不妨,你为他取个名字?”星雨看着风离将孩子抱起,摇着拨浪鼓说,风离抚着孩子的头,动作现顿,道:“不急,名字,等怡宁回来再取。”星雨没有异议,风离道:“星雨,胤祥还在酗酒吗?”星雨垂下眼眸,点了点头,风离道:“孩子你照看好,我去看看他。”
星雨点点头,风离将孩子递入她怀里,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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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章
失去挚爱的痛,她尝过,所以她曾想过无数次胤祥的模样,却仍不及亲眼看到来的震撼。(..tw好看的小说)屋内窗门紧掩,浓烈地酒味扑鼻而来,一进门看到的只是满满一屋子的酒坛,完全看不到胤祥的人,若不是听到一阵阵浓重的呼吸声,她险些怀疑胤祥是不是还在。一时强烈的光线让呆在黑暗里太久的人无法适应,随手甩出一个酒坛吼道:“滚,别来打搅爷。”风离并没有作声,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太监小声地道:“爷,是离妃娘娘来了。”“啪啪啪”的连声响,胤祥从酒坛堆里爬了出来,惊看向风离,喃喃唤道:“离姐姐。”
“跟我出来。”风离一声说完,转身就走,胤祥如何敢不听,连忙跟上,风离在湖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完全没让人反应过来,一把将胤祥放入湖中,“爷。”同样追来的小太监看到此景,根本搞不清状况,想要入水救人,风离冷眸一扫道:“出去给我看好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小太监被风离这般犀利的眼睛吓得直打颤,看了看浮出水面的胤祥,只能听话地出去了。
胤祥甩了甩头,不知道风离想要干什么,刚要问,风离却道:“你的酒醒了吗?”“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用醒。”胤祥痛苦地道,风离一把捉过他的衣领,道:“你就这点出息吗?银棠一死,就宁愿自己一辈子泡在酒坛里不出来了?”“若不然呢,离姐姐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我想陪银棠死,可是银棠不许我死,她要我开心地活着,但是没有了她,我怎么开心得起来?我也想过要为银棠报仇,可是……离姐姐,银棠究竟是谁杀了,究竟是谁害死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胤祥泪流满面地捂住头,风离道:“那么,你就给我想清楚了,银棠究竟是为什么而死?”死死地盯着胤祥,“银棠什么都没做,只因为你的九哥看上了她,所以她只能被他欺凌;大清律令,明言凡强行掠占良家妇女者,当斩,因为你们的生身父亲是大清的皇帝,因为你们兄弟同时爱上了银棠,该死的却换成了银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风离恨得咬牙切齿,胤祥无语,风离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是个万恶的时代,所有一切都该由你们男人说了算,不,切确的说,是由你们的父亲,大清的皇帝说了算。都说皇帝是没有错的,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可是凭什么,凭什么?皇帝又如何,若没有这天下百姓,他如何为帝,若没有这千千万万的人,他当什么皇帝?口口声声念着他的江山,为了他的江山,不管对错,他都只会牺牲别人,只因为那是他的儿子,所以就算明知道错的不是银棠,也只能是银棠死。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这个时代,从来没有那么恨这些该死的封建礼教,更恨他是皇帝。”
风离失去理智地喊着,胤祥从未见过她这样子,一时愣住了。
“胤祥,不要再想着为银棠报仇了,你报不了仇的,只要这个世道一天不变,在所有人的心里,错的都只是银棠,该死的,也只是银棠。把银棠放在心里,记住她,也记住,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对你,就够了。”风离轻轻地闭起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住,平静地说。胤祥听出风离的不甘,他又如何愿意这样放弃,可是,不放弃,他能如何?“离姐姐,我会记住的,同样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发生。”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一笔,连本带利地向九阿哥讨回来。
睁开眼睛看了胤祥,胤祥坚定地点头,风离给了他一个笑容,道:“以后,要好自为之。”
没明白风离这突然的一句话,胤祥欲问,风离却转身而去,没有给胤祥问话的机会。
然而,就在风离转身的一刻,那抹冷清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风离笑了,可那笑容,完全击溃了他的忍耐,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捉住风离的手,飞快地跑,胤祥看到这一幕,吓得急唤,“四哥。”可是那人没有停,直出门跃上了马车,驾马而去,胤祥追来也赶不了,而且皇宫大院之内,他如何敢大声喧哗,若是让人听着赶来,那就糟了。.tw[棉花糖小说网]
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赶着马车奔跑,直到马儿累得跑不动了,这才停下,看了四周,是一片树林,没有人烟的迹象,掀起车帘一看,正对向风离的双眸,一时无语,只是四目对视,风离轻轻地道:“我很开心。”没想到风离开口便说这句,胤?微愣,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这会儿,风离已经下了马车,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微笑着,胤?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是加深了,风离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胤?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风离自地上挑了一片绿叶,置于双唇之间,动听的旋律回荡在这片树林内,胤?痴痴地听着,似要将这曲子刻在心上,永不相忘。
“好听吗?”风离停下了问,胤?道:“好听。”风离呵呵地笑了,“这是我刚作的曲子。”为他作的。胤?道:“教我可好?”那样,想她的时候,就可以吹这曲子。风离如同乐涯般天真地眨了眨眼睛,面对这双眼睛,胤?发现,所有的一切对他都不重要了。“好。”走近胤?,为他取了一片树叶,教起他来,可是……“为什么我吹不出声音?”努力了半天,胤?发现,他连声音都吹不出来,那,要怎么吹曲啊?“哈哈……”风离难得开怀地笑,此时笑声中更多了几分嚣张,问道:“会弹琴吹箫吗?”不出所料,胤?摇了摇头,看到风离那忍着笑的样子,有点泄气。
风离道:“也是,从来没听谁说过你会。”“阿离。”胤?低着声音唤,风离摆摆手道:“对不通音律的人,还是别为难的好。”侧头一笑,胤?却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给我一份念想也好。”风离握住他的手,道:“今生注定负你,我许你一个来生可好?”胤?反将她的手裹住,“来生?”“嗯,来生,来生我会等你,而且只爱你一个,你也只爱我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胤?应道:“好。以这对血玉为证。”胤?竟自脖子里拿出一块血玉,那如同风离一直挂在胸前的血玉,然而如今,却在玄烨的手里,这是胤?亦知道的事。
抚过胤?脖子上的血玉,有些惊讶,“竟是一对的吗?”胤?道:“这对玉,是一个和尚送我的,他说过,这对玉自成一体,持玉两人,一生不能相守,然来生,定能相随相伴。”“傻瓜,真是个大傻瓜。”风离骂着,泪珠洒落,落在那血玉之上,血玉竟发出闪闪的光芒,胤?坚定地道:“为你,值得。”
风离张口咬在胤?的左肩,胤?虽痛,却不曾挣扎,直到风离感觉到口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这才松口,抬头望着不明的胤?,一笑,“我不信这玉,我只信我自己,这个齿印,便是我给你的承诺,若真有来生,看到这个齿印,我便嫁你。”胤?感到无比的欢喜,激动地再次抱住风离,“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是的,一言为定。
而此时的紫禁城已乱成一团,玄烨知道风离不见,发了疯一样地找着风离,紫禁城的一砖一瓦,几乎都被侍卫翻遍了,可是没有人,没有人。她走了吗?她一个人走了吗?就连她最在意的女儿都不要就走了吗?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走的,她只是在某个地方而已,一定不会离开紫禁城的,只要永熙和乐涯,还有刚出生的孩子还在,她就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管不顾地离开的。玄烨一遍又一遍地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他心里的慌乱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这一个月来,风离表现地太平静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再也没提过白银棠和明空,也没让人任何提起,起初他以为她只是身子太虚,所以不想与他争议,她能顾及自己的身子,他很开心。他不会忘记那一晚,她明知自己要生了,却不顾一切地要带白银棠离开,那份决绝,让他如今亦心有余悸。但是二十多天过去了,太医说她分娩消耗的元气已经恢复,可她依然没有动静,这份平静,让他害怕,她的性子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而且她待白银棠与明空的感情更非常人所能比,她已经无法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算他想让她这样做,却是永远也不可能的。所以他已经暗中让人看好永熙乐涯,不给她任何带走孩子的机会,因为他相信,她放不下孩子,但是侍卫来报,她不见了,他便知道,事情不对,难道她真的连孩子也不要,也要逃开他了?
看着手中的血玉,玄烨的手不停地颤抖,他一直坚信用来留住她的手段,却在没有她的消息后,让他完全没了信心。
胤?让马儿慢慢地走着,一颗心全挂在车内的人儿身上,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但是,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城墙,再也控制不住地拉住了马儿。车内的风离自然感应到,想要掀起车帘,一时间又停住了,胤?转过身,隔着车帘看着风离,“阿离。”轻轻地唤,风离伸手要掀起车帘,胤?却紧捉住不让她掀,“我不要来生,今生,今生我便要和你在一起。”风离的身体一阵颤抖,摇头痛苦地道:“不可能的。”“可能的,我们放下所有的一切,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就可以开始。”胤?冲入车内,紧紧地捉住风离的双肩,激动地看着风离,风离道:“不,就算没有熙儿和乐乐,我也不能让你为了我,付出一生的代价。”“我宁愿,我知道,若没有你,我这一生,不过是一场玩笑。”胤?真挚地逼视着风离,风离咯咯地笑了,“胤?,有你这句话,够了。”
吻向胤?,很快的,胤?夺回了主动权,抱住风离,深深地吻,用力地吻,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可是,胤?为了风离能够放弃一切,这,便是玄烨所不能为风离做到的,也是冲击风离心里最深处的,一份憧憬。
热吻中,风离在胤?的后脑用力一击,胤?在恍惚之中,只听到风离一句说道:“胤?,好好地活着,若不然,哪怕来生,我亦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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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疯一样地不管任何人的目光,拦着风离跑回了乾清宫,一路走进,大声喝道:“滚!”所有的宫女太监慌乱而逃,将风离挥落在榻上,死死地按住风离的腿和双手,“告诉我,这一天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风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答话,玄烨凑近地看着她,没有忽略她那红肿的双唇,“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这一天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这里,就是他的杰作。”风离冷笑着说,舔过红唇,玄烨发狠地吻了风离,“你们竟敢做出苟且之事。”风离用全力地推开玄烨,道:“是又如何,这具身体他看这了摸过了,也尝过了,皇帝陛下嫌脏了吗?”“啪”的一声,玄烨竟一巴打在风离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在风离的脸上,嘴角亦泛起一起起血丝,显然,玄烨是用尽了全力地打。
“呵呵……”风离拭过嘴角的血丝,在笑,“你也会生气吗?你的女人你容不得别人碰,那么银棠就活该让你的儿子凌辱吗?人做什么,都必须付出代价的,皇上应该明白。江山吗?天子吗?那你便要你的江山,当你的天子,风离,却绝不容你伤害我身边的人,若不然,必定以牙还牙。”
玄烨冲上前就吻向风离,撕扯着她的衣服,“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就算你的身体,你的心不再有我,你也只能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风离挣扎着,可是此时的玄烨早已失去了理智,她武功再高,亦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力气如何比得上男人,风离只感觉身心的痛,再无知觉。
当风离醒来时,四周已是一片昏暗,而她躺在温泉中,玄烨正为她洗净身子,两人皆*着身子。风离道:“走开。”用力想要挥开玄烨的手,却发觉全身没有力气,这么一动,身子滑落水中,不会游泳的她,连吞了几口水,玄烨连忙将她扶起,轻拍她的背,让她把水吐了出来。“你做了什么?”风离反应过来便问,玄烨听若不闻地抚过她的背,道:“离儿就在乾清宫住着,熙儿和乐乐,还有我们的小?儿,我会让德妃照看好的,离儿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离儿平静些了,我再带他们过来看离儿。”“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风离自然听出玄烨话中的意思了,而如今她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玄烨摆布,可是,她不要,她不要。
“不会让离儿闷到的,一下朝,我便会回来陪离儿,陪离儿吃饭练字,看书。”玄烨挑过风离额前的发丝,温柔地将它挽在风离的腮后,风离鼓足了一口气地推开玄烨,“拿开你的虚情假意。”玄烨并没有动怒,再一次走近,风离挣扎着,玄烨道:“没用的,没用的,太医说过,服下含香,便会功力尽失,全身无力,这样,离儿就再也不可能逃开我了。星雨血薇,就先将她们关押起来,离儿放心,我不会伤她们性命。至于风家,这座紫禁城,若没有我的暗许,谁也别枉想进来,哪怕离儿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也一样。(..tw无弹窗广告)”“你疯了,你疯了。”风离无力挣扎,只能喃喃地说,玄烨笑了,“是,我疯了,因为离儿疯了。”
而星雨血薇此时早已慌张得不知所措,玄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风离带走至今已有一日,天生的警惕,让她们知道,此次绝不会善了,但是,让她们离开紫禁城,那如何能行,且不说风离不在,她们现在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保护永熙乐涯,还有那刚满月的小主人,若丢置他们不管,让她们日后如何面对风离。
多年的默契让她们相互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血薇道:“不如,我们先带两位小姐和公子离开皇宫。主子当日没再让离宫的蓦然回宫,想必也是有打算了,既然如此,将小姐公主带走,日后回来见主子,也方便些。”星雨道:“主子若当真要离宫了,如此当然是好,可是,万一主子不曾如此打算,那不是让主子为难吗?小薇,我去乾清宫看看。”思索之后星雨下了决定,血薇想了想,道:“好!”星雨欲开门去,血薇却一下拉住了她,星雨只是一下子便明白了血薇的动作何意,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那绝不简单。
两人同时蹲下,星雨一挥掌,将屋内的灯火灭了,只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小心,她们察觉了。皇上说过,她们之中有人善用毒,所以必须谨慎。”血薇听得冷哼一声,她用毒,这些人防得了吗?让星雨服下药丸,取来了一些东西放在手中,轻吹气,毒气慢慢透出,依稀听到一阵倒落的声音,“不好,是毒气,快退开。”星雨血薇同时破门而出,血薇用鞭,星雨用剑,“啪啪啪”一阵电光火石,未待侍卫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放倒了好几个人。背靠相护,“星雨,这边我顶,你赶紧去带两位小姐和小公子离开。”血薇利索地又挥倒了一人说,“不行,若以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带两位小姐和小公子离开,所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侍卫涌上,星雨出剑不留情,耐何这些人虽算不上高手,但他们人多,单就她们两人,实在难以应付。
“两位姑娘何必抗旨,皇上只是要我们拿下两位姑娘好生看管,并无要伤两位姑娘之意。”来了个中年的男人,这人,星雨血薇还是认识的,大内侍卫总管洪非。“洪总管,我倒是问一句,我与小薇所犯何事,皇上为何要拿我们看管?”星雨笑笑着问,洪非道:“此事,我并不清楚,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两位姑娘,莫要为难于我。”“是我们请洪总管别为难我们才是,我们并非宫女,在我们心中,我们服的只有我家主子,旁的人,哪怕是皇上,也休想指使们。而且现在看来,是皇上打定主意要和我家主子为难到底了,既然如此,洪总管,你留得住我们你便留,留不住我们,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了。”星雨敛了笑容,蓄势待发。血薇在她耳旁小声地道:“星雨,我们不能两个人都栽在这儿,就算带不走两位小姐和小公子,走了一个人也是好的,若不然还有谁把主子的情况传出去。你轻功好,一定走得了,所以等会看开形势。”
星雨哪里肯听,血薇正色道:“都什么时候了,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要出去,只有你出去了,才能回来救得了主子,也救得了我们。”
咬咬牙,就算再不肯,星雨也只能听了。
这会儿,洪非早已挥刀而上,血薇挥鞭拦下,转头喝道:“快走。”星雨无可奈何,杀出一条路,以轻功离去,侍卫们要追,血薇一挥衣袖,毒粉飞洒,一干人全倒下。血薇看着没了星雨的踪迹,当下收了鞭子,道:“洪总管,要带我去哪儿走。”洪非一时愣了,血薇道:“怎么,洪总管是不想捉我了,那我可要走喽。”作势要飞,洪非忙道:“来人,将小薇姑娘拿下。”余下没倒的侍卫上来两个,拿着绳子要绑了血薇,可是……“慢着。”一声虽带着稚气,却不显气势的女声喝道,洪非回头一看,忙行礼道:“见过两位公主。”
来人可不就是永熙乐涯喽,开口喝声地是乐涯。
乐涯小步走到洪非面前,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语气略带怒气,洪非实在不明白这两位小公主如何会出现在这儿,而且,看她们身后,根本没人跟着。皱起了眉头,看来明日,德寿宫要乱一阵了。“嗯……”乐涯挑眉拉长了音看向出神的洪非,洪非回过神道:“回公主,奴才是奉皇上之命看押小薇姑娘。”他自年少便伴于君侧,对于皇上的心思就算猜不到十成那也有七成了,皇上对两位小公主的重视,便是皇太子也有所不及,而且,这两位小公主自回宫之后的所做所为,从不持宠而娇,更无一般公主的骄横,所以哪怕是他也禁不住喜爱上她们。不过,显然,他是小看了这两位小公主了,本以为她们只是没架子的主子,不承想,这两位公主的气势还不错,这才五岁哎,若再这十年八年,定也不是寻常之人。
“看押?”乐涯眯起了眼睛重复,看得洪非暗自心惊,这动作,竟像足了当今皇上。“是。”在这酷似的动作之下,洪非出于本能地应了,乐涯道:“洪总管,那若是我们要带薇姨走呢?”洪非垂头而道:“恕奴才不能从命。而且,两位公主怕也是未经皇上允许离开德寿宫的。”“那,又如何?”一直没出声的永熙扬眉问,洪非道:“还请两位公主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一切不过是皇上旨意,两位公主若有异议,不如找皇上说明,如此亦可将事情尽快解决。”“不用你说我们也会,但是,薇姨也绝不能让你们带走。让开!”乐涯上前推开那些拿着绳子的侍卫,“公主。”侍卫小声地唤,乐涯一扫过去,没人再敢吱声,才五岁的人儿,竟然有如此慑人的气势!
乐涯拉着血薇要走,洪非上前拦道:“小公主。”乐涯道:“你大可跟来,我这就和姐姐去见阿玛。”
洪非这下当然没有异议了,不过……“还请小薇姑娘为我的属下解毒。”血薇道:“毒药难制,这些人还费不着要我用毒,那不过是些*罢了,睡个一晚的,明天醒来就会没事了。”洪非道:“多谢小薇姑娘。”血薇没再管他,拉着永熙乐涯,问道:“两位小姐怎么过来了?”永熙答道:“阿玛不让我们见妈妈,又让人看住我和乐乐,还有弟弟,我们想了想,觉得星姨和薇姨会出什么事,所以就偷偷用针扎了那些人的昏穴走出来了。薇姨,星姨出宫了吗?”血薇愣了愣,点点头,永熙道:“那就好。”血薇睁着眼睛看了两人,不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厉害,连带着两位小姐也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孩,可是她们真的只是五岁的孩子吗?为什么这脑子转得好像比她还厉害啊?
走近德寿宫,听到的是一阵阵惨叫声,乐涯脱口而道:“糟了!”连忙小跑进去,殿外几个宫女太监正被行杖责,殿内玄烨德妃,还有四福晋那拉氏以及四贝勒府里的几个格格坐着。“别打了,都不许打了。”乐涯跑过来连忙推开那些打板子的人,大声地喊着,玄烨冷道:“谁敢停,谁要敢停朕灭了他的九族。”这下哪个还敢停啊,赶紧使劲地打,乐涯急得冲进来,“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你要打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了?”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了,德妃上前哄着道:“乐乐乖,不哭不哭。”乐涯甩过头,迎向玄烨,抽泣着,却倔强地昂视着玄烨。
这神情,触及了玄烨心里最深的那根弦。“这些人奉命照看你们,竟照看得连你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能说是没做错什么吗?打,给朕狠狠的打。”玄烨满脸怒意地说,乐涯上前一步道:“那也是我和姐姐扎昏了他们,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你不能滥用刑罚。”玄烨的脸更黑了,“朕不能,你倒是忘了朕是谁了,朕就算不论大清的天子,也还是你的阿玛。”“你不是,你才不是我的阿玛,别人家的阿玛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别人家的阿玛更不会不让自己的女儿去见她的妈妈,你没有资格当我的阿玛,我不要你的当我的阿玛。”“啪!”一记耳光落在乐涯的脸上,永熙进门刚好看到,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推开了玄烨,小拳打在玄烨身上道:“你打乐乐,你打乐乐。”
玄烨没有反应,可是,乐涯却一把拉住了永熙,永熙体弱,自然没有乐涯的力气大,一下子就被拉住了,唤道:“乐乐。”乐涯盯着玄烨,没有哭也没有闹,仿佛刚刚被打的那个不是她。玄烨看着她的神情,指着她道:“你听好了,朕是你的阿玛,不用你来说有没有资格,也不用你要不要。”乐涯咬着唇,竟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是吗?不用我说有没有资格,没有让我选择要不要?可是,你说不出来,当妈妈拼死生下我和姐姐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妈妈双目失明也要忙着照顾发高烧的我和姐姐的时候,你做什么;你是皇帝,你是皇帝又怎么样,你对妈妈不好,你只会伤妈妈的心,就算任何一个人也要比你对妈妈妈好,对我和姐姐好。还有,我姓风,我叫风乐涯,一辈子,都是风乐涯。”
一字一句,就像针扎一样刺入玄烨的心里,永熙抚过乐涯已经发肿的脸,眼泪也再无法克制地流了下来,乐涯看了连忙擦着她泪珠道:“不哭,姐姐,我们不哭,妈妈知道我们哭了会难过的,不要哭给他看,我们是妈妈的女儿,所以也一定要学着跟妈妈一样坚强,星姨出宫了,不用多久,宁姨也会回来的,到时候,宁姨会救出妈妈,带我们和弟弟一起回风园的。以后,乐乐会努力练功,快快长大,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妈妈和姐姐。”
永熙点点头,玄烨不支地倒退了数步,德妃连忙扶住他道:“皇上。”玄烨摇头道:“朕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朕不想的。”德妃的心一沉,却还是安慰道:“皇上,乐乐年幼不懂事,才说这些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玄烨一拳击在桌上,决裂地道:“不管你们怎么想,谁也别想离开朕,你们姐妹不行,离儿更不行。”捉住乐涯的双肩,玄烨完全没有理智地道:“就算你不承认,我是你的阿玛,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自然是看得人心惊胆战,不敢有所动作,偏就是乐涯,玄烨的目光那样看着她,她竟是毫不逊色地迎视着玄烨,不退不让,无畏无惧。血薇在一旁早让玄烨吓得不能动弹,也顾不上前来护住永熙乐涯。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两位小主,还有小阿哥,只要少了他们任何一个人,德寿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杀无赦。”玄烨平静而冰冷地说,宫女太监们慌张地跪下了,玄烨挥袖而去,再不看永熙乐涯一眼。而永熙一看他离去,连忙捉起乐涯的手,斥道:“乐乐,你松手。”乐涯似是没听到,双拳紧紧地握着,“乐乐,你快松手听到了没,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会废掉的。”
一滴滴的血自乐涯的双手中坠落,德妃和血薇地冲了过来,“乐乐,乐小姐,快松手,你快松手。”两人急得直说,乐涯却无半点反应,血薇赶紧用力地掰开,乐涯的手已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而永熙更是握住她的手,“乐乐,别生气,不要再生气了,要是让妈妈看到你的手,妈妈也会生气的,你听话,你听话好不好?”乐涯回过头对着德妃就跪下了道:“额娘,额娘,乐乐求求你,你救救我妈妈,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德妃将乐涯搂入怀中,没有作声,只是泪珠流了下来,过了许久许久才道:“乐乐,额娘不同你妈妈,在额娘心中,你皇阿玛便是额娘的全部,额娘不能做让他伤心的事啊!”
这已是一种拒绝,乐涯又岂会不懂,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宇更显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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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当当当”一连声响,风离挥落了宫女端于面前的饭菜,没有说半句,有几天了,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这乾清宫多久了,可是她清楚地知道,玄烨一直明里暗里地让她服下含香,她的身体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甚至于连站起来都不行。就这一样一辈子被玄烨控制着吗?不,绝不。一连几日,她什么东西都没动,就连半点水也没沾,眼睁睁看着玄烨下令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宫女,这一次,风离狠下了心,他要如何杀,便杀,忍住全身不知从何而来的痛楚,再也不看玄烨一眼,也再不说过一句话。
想要侧过身子,终究只是徒劳,因含香的药力,也因她多日未曾进食,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地可怕。“离妃娘娘,求求你,你就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而且皇上会为你杀光乾清宫的人。娘娘心慈,但求你念在奴婢等家中的亲人,别再为难奴婢们了。”宫女害怕地跪在风离面前,苦苦地哀求。风离狠狠地咬着下唇,心慈,此时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狠一些,用别人的命来威胁她,玄烨不是第一次所为,亦不会是最后一次,偏偏她,偏偏她……
干涸的唇被血染红了,不可以心软,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也好,她不可以心软,她要离开这里,更要带她的孩子离开这里了,为了她的孩子,就算日后所有的人来向她讨命,她也接受。狠心地闭上眼睛,再不看那宫女一眼,宫女见此,泪落如雨,“娘娘,离妃娘娘。.tw[棉花糖小说网]”却再也得不到风离的任何反应。
养心殿内,玄烨斥喝着一干朝臣,吓得朝臣齐齐下跪,汗淋如雨,不敢吱语半句,玄烨身边的老臣子都不住地暗叹,想玄烨自八岁登基,几曾何时如此动怒,更别提这般怒骂朝臣,如今却因了离妃娘娘,那叫一个怒火冲天呐。不过,这些人都知道皇上把离妃娘娘给禁在乾清宫了,也知道乐涯公主和皇帝大闹,皇上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更清楚他是两边不能发作,却还是往枪口里撞,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嘛。但是,皇上再这么骂下去,实在不行了!“皇上息怒,隆大人欲求为皇上为忧,行事虽错,但念此心,还请皇上从轻发落。”李光地出面打圆场了。
玄烨此时亦压下了心口的气,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好,念在李光地求情,多隆,朕饶过你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摘去多隆顶上花翎,押回府中,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擅出府门一步。退朝!”
一语毕,玄烨再不停留,“臣谢皇上不杀之恩!”对着玄烨的背影,那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叩谢。
一刻未停地赶回?宫,看到洒了一地的饭菜,还有跪着恳请风离的宫女,那床上的人儿动也未动,就像没有了知觉,无法遏止的恐惧,化成一团团怒火,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tw棉花糖小说网)
“滚,都给我滚出去!”玄烨大声地喝,宫女们连忙跑开,玄烨冲到床上,不顾一切地捉住风离的双肩,“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看着我。”风离睁开了眼睛,玄烨清楚地看到,她眼眸中的自己,可是,这双眼睛此时竟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地毫无半点情感。“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难道你对我,真的就一丝感情也没有吗?”玄烨痛苦地望着风离,他只想要她的一个答复,只想要那样一个答复啊!可是,风离没有回答,依旧只是看着玄烨,一句话也没说。
得不到回应,玄烨捉着风离双肩的力道不自觉得加重了,“你狠,风离你够狠,不喝水不吃东西,现在又不说话,你就想着要逼疯我是吗?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可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不会的,我告诉你不会的,生留不住你的人,死我也要留住你的尸体,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面容变得狰狞,风离却笑了,讽刺地笑出了声,再一次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玄烨。玄烨松开了手,任风离躺着,他没有动,一直就那样看着风离。过了许久,“离儿,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倘若你死了,我便让熙儿乐乐,还有?儿,都为你陪葬。”风离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怒意,玄烨笑着抚过她的眼睛,“呵呵,离儿可以狠心地不管那些宫女的生死,却还是在乎熙儿乐乐他们,那么,离儿,你得好好地活着,你活着他们自然会活着,若不然……”“那也是你的孩子。”多日未曾话语,声音显得嘶哑,玄烨冷冷地道:“朕的儿女不少。”“你……”风离挣扎着要起身,终究没有力气,玄烨柔柔地抚过她的脸,“朕说了,离儿活着,他们也会好好地。”
狠狠地咬着唇,风离道:“不要逼我,恨你!”
“如果这一辈子注定得不到你的爱,那让你恨我,也好。”
多年以后,当他最爱的女人真的恨他的时候,他为他说过的这句话,无数次地感到后悔,他是多么的希望,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无法再拒绝进食,风离感觉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是因为含香让她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她的体内,就像是被火烧一样,常常痛得她生不如死,她的眼睛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很多时候她根本就看清东西,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让玄烨察觉,在更多时候,玄烨就算陪着她,她亦未曾出言,甚至于她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啪!”隐隐听到木板掉落的声音,毕竟她曾失明了五年,黑暗她并不陌生,她也已经习惯了用听,而不是用看。木板吗?风离挑了挑眉,一下子惊醒,那份愉悦似要冲破一切而出。“阿离。”不确定时,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颤抖的手扶起她,风离轻道:“怡宁,怡宁真的是你吗?”许久未曾说话,风离有些生疏地说,怡宁道:“是,是我,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雯儿,快给阿离看看。”雯儿应声,风离却道:“怡宁,熙儿和乐乐她们……”“不用急,我已经让飞雪和星雨去带她们出来了,放心,我们会一起离开紫禁城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雯儿,怎么样了?”雯儿这会儿已经把完了脉,道:“宁主子放心,主子全身无力,皆因含香而起。主子,你闻这个东西。”
雯儿拿出一个小瓶子,风离凑近一闻,一阵刺鼻,却还是忍下了,雯儿道:“主子放心,只需一刻钟,含香的药力便会尽散,至于主子体内的毒,离宫后,雯儿自会立刻为主子解去。”“中毒,什么毒?”怡宁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雯儿道:“是散功散,此药极其霸道,凡服用者,半个月内功力尽散,药入腹内,尤如火烧,而且能让人失明。主子想必也有所发觉了。”风离道:“这些日子,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看来正如雯儿所说。”怡宁恼道:“是他下的毒吗?”风离直摇头道:“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不愿去想了,怡宁,我们走。”
凝望着怡宁,那眼中的伤痛,就像一把刀刺进怡宁的血肉里,怡宁扶起她道:“好,我们走,我们立刻走。”
不再迟疑地扶起风离,雯儿也未曾多问,帮忙扶着风离就走,乾清宫此时,已完全被怡宁带人控制,一路走出,自然是畅行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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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妈妈,妈妈!”远远听到永熙和乐涯的呼唤声,风离喜得挣开了怡宁的扶持要冲过去,可是,玄烨从中而来,捉住了永熙和乐涯,风离一下子止住了脚步。(..tw棉花糖小说网)“熙小姐,乐姐。”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状况,飞雪星雨看得不敢妄动,玄烨道:“离儿,朕说过绝不会让你离开朕的。”杀气弥漫,大内侍卫将风离等人团团围住了,“妈妈。”乐涯挣扎着唤,风离露出了一个笑容道:“熙儿乐乐不怕,妈妈很快过去。”
抬眸迎向玄烨,风离道:“若是我执意要走呢?”玄烨坚定地道:“朕绝不会让你走得了。”“杀!”一字吐出,刀光立现,怡宁此次入宫所带虽不过二三十人,但个个都是高手,一时间大内侍卫亦阻拦不了,风离一步步地走近,道:“我要走,你拦不了我的。”玄烨没有作声,就在此时,乐涯突然咬了玄烨的手,玄烨痛得用力一挥,乐涯吃痛地唤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那里,正是阶梯。“乐乐。”永熙也连忙挣开了玄烨的手,冲过去抱住乐涯,然而依然挡不住冲势,两人一同往阶梯摔落。
眼见这一幕,风离想要冲过去,脚下踏空,人也往阶梯落下,“阿离,主子,离儿。”打斗一时停下了,怡宁玄烨等人冲下阶梯,风离嘴角泛着血丝,虽伤得重,却还是不顾一切地爬到永熙和乐涯身边,“熙儿,乐乐。”小心翼翼地将她们纳入怀中,“阿离。”“主子你别慌,让雯儿给两位小姐看看。”雯儿连忙探脉,一下子却被惊得手发抖地缩了回去,瘫坐在地上,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风离的手轻轻地探过永熙乐涯的鼻息,再也无法动弹,怡宁捉住她的手,“不会的,阿离你不要放弃,熙儿和乐乐,她们没事的,她们会没事的。”
风离毫无反应,只是紧紧地抱住永熙和乐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惊得人忙住嘴,那一头青丝,竟在瞬间变白了。
“阿离。”因激动而颤抖的男声,伴着一道光,一身异服的中年男子出现,一步一步地走向风离,看到她那一头白发,无法言语,风离看到那人,竟笑了,那个笑容,带尽了悲伤,让人看得想哭,“二哥。”轻轻地唤。中年男子走过去,眼中带泪,“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一遍一遍问,中年男子捉住了风离的双肩。风离道:“二哥,爱上他真的是我的错吗?他是天子,天子就该无情无欲,就注定我爱他爱错了吗?”中年男子摇头道:“不是的,阿离没错,阿离没错。”“我没有错,我没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们才五岁,她们才五岁啊!尚且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个世界,没有爱过没有恨过,没有嫁人更没有生子,为什么就要拿了她们的命?若错在于我,那让我付出代价就好,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们,为什么,为什么?”风离反手捉住中年男子,她的眼中竟没有泪,满满的只有伤与痛!
中年男子将风离抱在怀里,一字一句地道:“不是离儿的错,不是离儿的错的,错的只是那个人,康熙,是康熙杀了她们,是康熙杀了她们。不怕,离儿不怕,二哥帮你杀了他,杀了他帮她们报仇。”
没有人看清中年男子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他已站在玄烨的面前,杀气十足地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信手掐来,旁人只看到蓝色的火焰在他手中,“护驾,快护驾!”李德全挡在玄烨的面前大声地喊,大内侍卫一涌而上,纷纷拦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眼光犀利,“挡我者死!”火焰发出,大内侍卫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地躺下了,中年男子一步一步地逼近玄烨,“我的妹妹,我风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没人舍得动她一根头发,而你,康熙,仗着她爱你就对她为所欲为,伤得她体无完肤,现在更杀了她的孩子,你该死,你该死。”那滔天的怒火使他手中的火焰燃烧得列旺,凡拦他住无一幸免地倒下,这一刻,他与玄烨平视,玄烨的身边,已无侍卫,就连李德全也被中年男子挥于一旁,只有他们。
“皇上。”远远一阵叫唤,中年男子直盯着玄烨,“为了你,离儿放弃了一切,你不该伤她负她,如今,你既伤了她,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我要让你魂飞魄散。”双掌相合,中间竟闪烁着一把长剑,风离听着他的话,一下子惊醒,看到他手掌中的剑,惊呼,“不。”中年男子置若罔闻,长剑出手,血洒而出,然而,一袭白衣,一头白发,“阿离,离儿。”
震天呼唤,中年男子反应过来,玄烨却已紧紧地抱住坠落的风离,风离的嘴角不停地溢出血来,玄烨慌乱地拭过,只是一遍一遍地唤道:“离儿,离儿……”“走开,走开,你还有什么资格碰她。”中年男子推开了玄烨,紧紧地将风离抱在怀里,玄烨呆坐在地上,望着风离全无反应。“阿离,小离儿,你怎么这么傻,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不值得啊!”“二哥难道忘了吗?二哥教过我的,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风离笑着说,玄烨的身子一颤,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
“无可否认,我爱他,真的很爱,爱到我宁愿相信,就算他是帝王,他也会对我付出同样的感情,然后傻傻地相信,他对我会不同的,他不会想着怎么算计我,更不会利用我。他要我,只是因为他爱我!”风离轻轻地说,眼中滴落了泪,“可是,是他一手摧毁了这一切,各国使节前来,他明知各国居心叵测,也算到我会帮着他,所以就装傻的像是半点不知情,由着我用风家的名誉,帮他安了各国的心,得了天朝的面子,还拉拢了江湖人士,多高明的手段,不愧为千古一帝对吗?”玄烨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利用她,却为何还要帮他?“傻丫头,傻丫头!”中年男子哽咽地骂,风离道:“二哥,傻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只是比他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权利,要不了一个人的真心。”“你都知道,都知道了,那为什么到现在,你要救他,他杀了熙儿和乐乐,他杀了熙儿和乐乐啊!”怡宁走来,泪流满面地问,风离握住了怡宁的手,道:“到了现在,我救他,已无关情爱,只是因为,他不能死,现在绝不能死。今日他若死在二哥手中,便是让二哥背上逆天的罪名,于二哥不公平。”“他伤你至此,二哥若不杀他,你让二哥将来如何面对爷爷奶奶?”“可是我不要二哥为了我而受到伤害,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二哥再清楚不过不是吗?既然都要死了,又何必再让二哥为了我背上这项罪名。”风离反捉住中年男子的衣衬。
中年男子摇头道:“阿离,为什么你就不会为你自己想想。”风离道:“二哥不要难过,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二哥的,我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仅有的孩子。今日他若死了,风家必定背上弑君之名,天下难容,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改变什么,那至少,我要给他一个平静的环境,不让他再为了我而死。”“阿离,他配不上你,他配不上你。”中年男子重复地念着这一句,风离吐出了黑色的血,“离儿,离儿。”玄烨冲上来,中年男子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将风离将在怡宁手里,冰冷地道:“你还什么资格唤她的名字,她为你做的一切,你知道有多少。”“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玄烨隐隐感到那关系的重要,尤其是风离的转变。
“你想知道嘛,好,我就告诉你。为了你,她有家不回;为了你,她放弃了属于她的世界;更为了你,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以为你中了郁金香的毒怎么会活过来,是她以死要胁我,要把她的寿命给你,三十八年,逆天行事,命折一半,从八月十五开始,你活着的日子就是她给你的。你活过来的时候我不是就告诉过你了嘛,有一个女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听进去我的话了吗?你听进去过吗?”中年男子大声地问,玄烨的身体在颤抖,他从不信神鬼之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竟是用风离的寿命折一半换来的。“为什么,为什么?”玄烨喃喃地问,中年男子冷笑地道:“你问的是她既然爱你,又为什么对你说她不爱你吗?”玄烨望着中年男子,他要一个答案,他要知道为什么?
中年男子悲伤地望着他,“因为她活不了,因为她把命给了你,她就要死了。她爱你,她也以为你爱她,她想要你活着,开心地活着,所以她甘愿把你推给别的女人,哪怕你恨她也好,如何对她也好,至少她要为你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死了,就算你爱她,你的尊严也不允许你为了她寻死觅活,那样你就可以活着了,你明白吗?”玄烨完全没了反应,“不要再说了,你快来看看阿离,她快不行了。”怡宁慌着唤,中年男子回头跑来,然而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旋涡,一个青年探出头来道:“明少爷,你快回来,时空之门就要关了,再不回来,就来不及了。”中年男子道:“阿离,来,我们回家,回家之后二哥再给你疗伤,这一次,二哥一定能带你回去。”
要抱起风离,风离却推开他道:“二哥,我是回不去了对不对?”中年男子的手一僵,却依然对风离笑了道:“不会,怎么会回不去呢,有二哥在,阿离想去哪里,二哥都能带离儿去。”风离道:“以前是,可是,我中了二哥的魂剑,下场只有魂飞魄散,就算是二哥也改变不了。二哥的魂剑,岂是无用之物。回去二哥,其实我也累了,能这样休息真的很好,我一生,都活得二哥还长了,没什么遗憾的。”“阿离。”中年男子如何能舍下她,但是,风离却用尽全力一掌将他击向空中,“隐墨,快带二哥回去。”中年男子没料到她会如此,“阿离,阿离。”挣扎着要落地,旋涡中的青年用长鞭缠住了他,用力将他拉入旋涡中,只听一声说道:“离小姐多保重。”旋涡消失了。
风离只能勉强地站着,笑了,怡宁上前扶住她,哽咽地唤,“阿离。”“怡宁,我还能撑一会儿,我们带熙儿乐乐回风家。”风离惨白着脸轻轻地说,怡宁的泪一滴滴地落在风离的手背上,道:“回家,我们回风家。”
回身之际,听着雯儿唤道:“师傅。”一身道袍的妇人站在永熙和乐涯的身旁,这会儿抬眸与风离四目相对,道:“二取其一,风姑娘请选择。”风离紧握住怡宁的手,妇人亦是青莲师太道:“世无两全,这个道理风姑娘再明白不过。”风离道:“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们平安。”青莲师太道:“风姑娘还有命可换吗?”是啊,她还有何命可换?跪下了,风离对她叩首道:“师太,救乐乐。”一句话说出来,她的心在滴血啊!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今竟让她舍其一,那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啊!
跪拜着不动,青莲师太抱起了乐涯,道:“风姑娘,你我有言在先,就算我救回了这孩子,在她没满二十岁之前,也断不能下山,否则她必死无疑。”风离道:“只要她平平安安,无论怎么样,都好。”“那么,告辞了!”青莲师太怀抱乐涯而去,再无踪影。
“呵呵,这场戏,真是比我想像的还要精彩哦!”一身红衣的火凤站在风离的身后,笑得妩媚嗜血,一步一步地走近风离,一脸惋惜地道:“可惜啊,真是可惜啊!不是告诉过你男人信不过吗,尤其是拥有权势的男人,看看你如今这模样,若是早听了我的,不帮你这皇帝丈夫,你也用不着受这份罪。”
“火凤,你别欺人太甚。”怡宁怒瞪着火凤,火凤扫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看着玄烨道:“不过,皇上,我还真得好好地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我是动不了风离了。现在她伤得那么重,我要杀她,那可是易如反掌。”“火凤,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信不信朕杀了你。”玄烨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的魔鬼,然而,火凤道:“风离若死了,这世上再我人是我的对手,你想杀我,也只能是想,你这皇宫大内守卫森严,我照样来去自如,你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含香,我便加了一味散功散,既让她内力尽失,也让她受尽折磨,风离,每隔一个时辰的痛楚可好受?你的眼睛,也该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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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手在轻轻地颤抖,玄烨忍住握紧拳头,担忧地想要将风离护在怀里,然而,他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他亲自抹杀掉的。(..tw无弹窗广告)“散功散?你以为我没了内力,你就能杀我了吗?”风离的声音平淡地不带一丝感情,火凤道:“不尽然,只是,你不是说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吗?我总不会连个快进棺材的人都杀不了的。呵呵……”笑得邪魅,长剑穿向风离,风离连忙推开了怡宁,以气御剑,怡宁急唤道:“阿离。”“别动。”了解怡宁禀性的,舍风离其谁,出声喝止怡宁上来帮忙,御剑飞向火凤,火凤脚踏长剑于空中,跃起,剑握于手。
“困兽之斗,你今天必死无疑。”火凤一脸的煞气,扬剑直刺风离的胸口,风离缓缓运气,旁人只觉灵气逼人,火凤剑未发出,风离已一掌将她击中,火凤未曾防备,吐出了血丝,倚剑而立,不可置信地道:“你明明吃了散功散,怎么可能还有内力。”风离道:“内力,我从来没有学过任何的内功心法,何来的内力。”“不可能,你没有内力,何来这一身武艺。风离,你不过是强弩之末,别想骗我,今天,我要定了你的命。”风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只见身影闪动,火凤已弃剑与风离赤手过招,一眨眼的功夫,已相交不下百招,火凤的招式尽显霸道狠辣,招招攻人要害,风离身形灵动,一招一式防守得当,虽显柔和,未尝落于火凤之后。“几个月不见,你的武功大进,可惜你还没学全火伊朗的内功心法,若不然倒还能与我有得一拼,只是,你没那个机会了。今天,我要废了你。”一改适才的防守,风离快速进攻,虽无火凤的霸道,却是柔中带刚,火凤被逼得节节败退,已连挨三掌,吐血不止,风离从后而攻,一掌击在她后背,火凤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汗淋如雨。风离收势而立,火凤趋此连忙用轻功逃去,怡宁欲追,风离却唤道:“怡宁,不用追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再也支撑不住,风离整个人倒下,“阿离。”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女慌乱地抱住她,可惜她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支撑风离这全部的重力,结果只能是让风离压着她,她只有不再让风离受到碰伤。
“阿离。”怡宁跑了过来,玄烨也冲上来想要扶风离,怡宁扶起风离,少女一得自由,一看玄烨的举动,用尽全力地推开他,怒道:“你离她远点,若不是你,她会成这样吗?”玄烨颓废地坐在地上,没有反驳,全无反应,就这样看着风离。
雯儿用针在风离身上扎了几下,风离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少女,有几分恍惚,随之却是了然,淡淡地笑道:“你的名字?”“遥宁,兆佳?遥宁。”少女一把抹了泪水说,风离笑出声来,许是太高兴,一下子笑叉了气,咳嗽不止,怡宁和少女一前一后地帮她顺气,风离握住少女的手道:“你在,真好,真的很好。我一直担心我不在了,怡宁一个人会太寂寞,有你陪着她,她会开心很多的。”“去你的,你什么意思嘛,当我是开心果不成,告诉你,我历来都只有闯祸的份,就怡宁这家伙她才不会受我气,没你在,我一闯祸她一准把我给卖了。阿离,不要死好不好?”遥宁装作潇洒地说,最后一句,恳求地望着风离。风离道:“傻瓜,这可不是能谈的生意,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命到五更,这是千古自知的道理,我没办法改变。”“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不是历来都不信命的吗,这一次,哪怕就这一次,你跟命斗到底不行吗?”遥宁激动地捉住风离的双肩大声地喊,再也无法控制地抱住风离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才不过一个多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那么好,老天爷为什么要你死,要死也应该是那些王八蛋死才对,要不,让我真死也好啊!”
到最后,她也知道,事情终究已成定局,任谁也无法改变,只能化成语言发泄她心头的苦闷。
风离安抚地抚过她的背,道:“傻瓜,若真是那样,我却不乐意,为了我活着,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多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人的命。我累了,真的累了,死对于我,未偿不是一种解脱,你就当成全我,不好吗?”“不要,我不要,你死了就自在了,什么苦什么难都留给我们,哪有那么容易。”遥宁挣开了风离气道,风离呵呵地笑了,吐出了血,怡宁颤抖地用手帕拭过她嘴角上的血丝,泪早已一滴滴地落下。“别孩子气了,以后,别老是那么冲动,气大伤身。”风离似是调笑地说,遥宁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咬着唇,硬是把眼中的泪水逼回去。
“小薇,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风离侧过头轻道,血薇抱着熟睡的婴儿走来,“主子。”将婴儿放在风离的面前,风离看着婴儿天真的睡颜,握着怡宁的手道:“怡宁,帮孩子取个名字,你是他的娘亲,名字就该让你来取。”怡宁抽泣着,“朝(zhāo)阳,风朝阳。”“朝阳,初升的太阳,怡宁取的好名字。”风离说完,再次吐出了鲜血,“阿离,主子。”众皆惊唤,风离握紧了怡宁的手,“怡宁,答应我,从今天起,他的母亲是你,父亲是莫如烈,永远不要让他知道他的身世,今天发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只求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开开心心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怡宁挣开了风离的手,倔强地不肯答应,风离望着她,两人四目以对,就这样僵持着,都不肯示弱,直到风离淡淡地笑了,“你若不答应,风离死后,不仅魂飞魄散,更是永不超生,你让他为我报仇,我却再无为人的机会。”“阿离。”
怡宁大声地喊,无力地跪在风离的面前,“你救了我无数次,没有你就没有我,为什么你连让我帮你的机会都不给,还要那么残忍地对我,我眼睁睁看着你死而救不了你,我想帮你报仇,你还是不肯。他负了你,是他负了你,这样的男人就算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为什么?”怡宁已哭得像个泪人儿,她恨自己的无能,恨到了极至。“我护的是你。”风离垂眸笑说,“你若杀了他,你要担的是杀父弑君的罪名,不管将来是谁继位,他第一个要杀的都是你。怡宁,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重要。”俯到怡宁的耳边,“而且,史书记载,康熙在位该是六十一载,若他现在死了,历史就会改变,你我原本存在的世界就会消失,我那个世界的亲人也会消失。唉……为我,便当是为我,怡宁,不要再执着了。”
还能如何,还能如何,怡宁流泪点了点头,风离唤道:“飞雪。”飞雪走来跪下应道:“飞雪在。”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她,“莫要恨他,他是爱你的,就算他有目的,他依旧是爱你的。”“若爱成了伤害,我宁愿让他恨我。”飞雪痛苦地说,风离咳嗽了许久,“若真要追究,当初是我要你和冰清嫁的,你们若要恨,便就恨我。”飞雪唤道:“主子。”“从一开始你们就担心会被他们利用,是我让你们尝试着信他,今日的一切后果,都是由我引起的,与他人无关,你莫要责怪自己。还有,将来若见到冰清,也要将我今日说的话转告于她,知道了吗?”
依然平静的眼神,就如同往昔一样,让她不得不信服,轻点了头。风离含笑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喷!”血再次洒出,风离轻道:“怡宁,我的死后,尸体火化,连同明空葬在一处,我答应过明空让她一直都呆在我的身边的,现在,你要帮我完成。”怡宁除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怡宁,好冷。”风离颤抖地说,怡宁连忙抱住她,道:“我抱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风离道:“以后,就有劳怡宁了,风家交由怡宁打理,再好不过。”眼睛慢慢地合上了,双手无力地垂落,“阿离,主子。”“不。”玄烨大喊一声,再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抢过风离,“不会的,不会的,离儿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离儿死的。离儿,离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生我气,你要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停地摇晃着风离,佳人已去,如何回应。怡宁见此更恼地要抢回风离,不想玄烨却将风离紧搂在怀里。“还我,你把阿离还给我。”怡宁大声喊道,玄烨扫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让怡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走,你们都给朕走,把?儿留下,朕就饶你们不死。”
微微一愣,随之怡宁大笑不止,“饶我们不死,你要饶谁,谁要你饶。康熙,你有什么资格称为千古一帝,这个女人,这个到死还想着护你的女人,你伤她伤到如何地步了?从一开始你就利用她,到她死了,你还想拿她做什么??儿,叫得可真亲热,可是谁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想要跟我说什么骨肉亲情,晚了,晚了。朝阳我不会留给你,就是阿离,我也要带她离开这座囚牢。”不由分说地上前要抢过风离,玄烨当然不让,两人一拉的扯,遥宁看得忙道:“不要拉了,都不要拉了,阿离都死了,你们就不能让她安宁点吗?”
“当年我答应过她,她若伤透了心,我一定会带她离开那个男人。现在她死了,我绝不会让她再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受尽苦楚。康熙,你害死了她,你还有什么资格留着她,把她还我,还我。”怡宁不客气地说,玄烨道:“休想,朕绝不可能把离儿给你。来人,把他们全都拿下,把小阿哥抢回来。”
迟迟赶来的大内禁军当下应声而上,团团将怡宁等人围住,遥宁拉过怡宁道:“别再抢阿离了,大内禁军人数太多了,我们占不了便宜,现在我们先带朝阳离开这里,阿离的尸体,我们以后再拿回来。”“不,不可以。”怡宁毫不犹豫的否定,遥宁道:“你有没有想过,阿离最不放心地是什么?是朝阳,如果我们被捉了,朝阳肯定会落在康熙手里,到时候别说要带阿离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我们也保不住。快走啊。”
用力地扯了怡宁,怡宁看了一眼风离,忍痛道:“我们走。”
飞雪和星雨护着血薇抱着孩子离开,最后对风离跪下一拜,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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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长门宫一片死寂,灯火虽亮,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一大一小的棺木,装的是让这座宫殿拥有光芒的人儿。[..tw超多好看小说]一身明黄的男人坐在棺木前,睁睁地看着,从他身上漫延开的悲伤,刺痛着站在他身后的人的心。像是感觉不到有人来,玄烨没有动,皇太后走进,道:“皇上,吃些东西。”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放在桌上,回头看了玄烨,玄烨竟丝毫没有反应,心里的苦更涩。有多久了?从风离死后到现在,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他将风离和永熙的尸体安放好后,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过,没有说话,更不曾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皇帝三日不早朝,是何等大事,更不论玄烨自登基以来,未偿如此,朝臣自然知道风离已死之事,俱怕玄烨会是另一个顺治帝,纷纷进宫跪于长门宫,一再垦求玄烨保重龙体,应以天下为重,莫为了儿女私情,重蹈顺治帝的覆辙。奈何玄烨依然没有反应。
皇太后走近风离的棺木,玄烨突然喝道:“离她远点。”皇太后被玄烨的出声吓了一跳,伸出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脸色微微泛白,“皇上。”玄烨冲上前推开了她,“朕再说一次,不许你靠近离儿。”皇太后的双拳不由地握紧,再也无法压抑心里的话,“皇上爱她,难道还胜过自己的江山吗?”玄烨没有作答,皇太后道:“她有什么好的,血统不正,她母亲只是个低下的汉女,她的存在是对我博而济吉特氏一族的污辱。论样貌,后宫里的宫女只怕都比她强,你为何偏爱于她?”
利目扫去,玄烨道:“皇太后,请你自重。”“自重,今天哀家便就豁出去了,哪怕不要这皇太后虚名,我也要问个明白,皇上为何便要她风离,就算她死了,也依然占着你的心?”皇太后失去理智地大喊,玄烨道:“想知道是吗?好,朕就告诉你,因她爱朕便只爱于朕,她会因为朕是皇帝而不敢爱朕,绝不会因朕是皇帝而爱朕多一分,这便是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做不到的,你知道吗?”
“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身为帝王,为了这座江山,朕从一开始就不能单纯地爱她,到后来,朕信不过自己,信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现在害死了她,也亲手杀了朕和她的孩子。这样一个男人还应该活着吗?不该,不该,朕早就该死,从她死的那一刻起,朕就该陪她去了。”玄烨也完全崩溃地将心里所有的话都发泄出来,“就因朕是皇帝,就因这江山,朕就是想死,也不能死。为帝王者,莫过于天下最悲哀的人。哈……”
玄烨大笑不止,一滴滴泪落下,皇太后看得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扶着门才出了去。
“太后。”皇太后刚出宫女,朝臣宫妃们连忙拥上,急问道:“皇上如何?太后可曾劝得皇上出来?”皇太后无力地挥手,道:“扶哀家回宫。”“太后……”得不到回答,自然人人心慌,“嘭”的一声响,长门宫竟一阵火起,“落水了,长门宫落水了。”一个小宫女跑出来大叫着,“皇上,皇上还在里面。”刚欲回宫的皇太的听着叫声,猛地跑回来,大叫着,侍卫连忙涌进去,“救火,快救火,皇上还在里面,快去救火。”皇太后嚷着要冲进去,嬷嬷们拉着她道:“太后,太后您不能进去啊,里头的火势越来越大,万一伤着您这万金之躯,那可如何是好。”
皇太后挣扎地道:“你们快放开我,皇上还在里面,我要进去,快让我进去。”
嬷嬷们如何肯,不顾皇太后的挣扎拉着她。侍女朝臣们都急忙忙地救火,然而长门宫的火却越烧越大,没有停止的模样,“皇上,皇上。”听着一片叫唤,洪非和李德全扶着玄烨出来,皇太后涌上去唤道:“皇上,皇上。”玄烨全无反应,皇太后急问道:“洪非,李德全,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洪非道:“太后放心,皇上只是被人点了穴道,暂时昏迷过去,臣为皇上解穴,皇上自然会醒来。”皇太后道:“那还不快解。”
洪非应声,点了玄烨几处大穴,玄烨咳嗽着醒来,看到满天的火光,挣开着所有人冲进,“离儿,熙儿。”“快拉着皇上,别让他进去。”皇太后急忙地唤,李德全和洪非早有反应,“放开,洪非李德全你们放开朕,离儿和熙儿在里面,朕要进去带她们出来。”李德全道:“皇上,火势太大了,也是洪总管不顾火势地进去救您,现在您要是进去,只怕凶多吉少啊,请皇上三思。”“滚开。”玄烨置若罔闻地一脚踢在李德全的腿上,李德全被踢倒在地,却依然抱住玄烨的腿道:“皇上,皇上不能进去啊,您忘了您的命是离妃娘娘用命换来的,您现在若是进去后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她的一片苦心。皇上!”李德全大喊着,玄烨的脚步一顿,随之道:“李德全,你既然知道朕的命是离儿用命换来的,朕已经害死了她们母女,难道你还要让朕连她们的尸体也保不全吗?”
李德全的手一下子松开了,玄烨的目光望向洪非,洪非也松了手,却道:“皇上,若真要进去,就让臣进去,臣保证,臣定尽全力将离妃娘娘和熙公主带出。请皇上在此等候,莫再让臣为难。”
玄烨拒绝不得,急道:“好,你快进去,朕就在这儿等着。”
洪非单膝跪下道:“请皇上承诺,无论臣能否将离妃娘娘和熙儿公主带出,皇上都不得踏入火海半步,如若不然……”洪非低头不语,玄烨眯起了眼睛道:“如若不然什么,洪非,你是在威胁朕?”洪非道:“皇上该知道,臣有那个能力。”玄烨捉住洪非的双臂,掐进洪非的肉里,“朕不跟你计较,但是你给朕听好了,如果你无法将离儿和熙儿带出,朕要你的九族陪葬。”
抬头与玄烨四目以对,洪非应道:“臣领旨。”
再不迟疑,洪非冲入火海,大厅的火势越发的大,洪非举步艰难,加上烟雾,他完全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何状况,取了一旁的布条沾湿捂住口,尽量不让自己吸入过多的烟气,“啪啪……”长门宫开始倒塌了,洪非眼前的大柱向他身边倒来,洪非慌乱避开,他记得,两位主子的棺木应该就在正中央才对。咬咬牙,洪非往前冲去,但越往前,火势越大,洪非眯起了眼睛,他冲入救皇帝时,皇帝就被击昏在棺前,火似乎也像是从棺木四周开始蔓开的,然后才听到外面喊救火的声音,那么,长门宫这一场火就绝不会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个人的目的,该是已经死去的离妃娘娘和永熙公主。那么,会是谁呢?
来不及深思,他一时失神,手臂竟被掉落的木头灼伤,洪非痛得眉头紧皱,此时他却管不得许多,不是为他的九族,而是为玄烨,他跟在御前已有二十载,未曾见过玄烨为谁如此动情。想当年孝庄太皇太后在时,亦怕玄烨重蹈顺治帝的后辙,所以一再教导玄烨要绝情绝爱,当时他亦曾在帝前伺候,很清楚的记得那时玄烨的表情,皇上在笑,淡漠之极的笑,天下女子他都曾尝过,几曾有何人能让他动心?这是他自玄烨的表情读出来的,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
可是,从风离这个名字开始出现,玄烨就完全变了,与噶尔丹已到生死决战之际,桑罗王爷道出军事部署,最后毅然说来,这并非他的计谋,而是出自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少女,他的女儿,博而济吉特氏?风离所决。那一刻,所有人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亦包括这时已名扬天下的一代明主康熙大帝。玄烨,什么样的女人都得到过,柔情似水,倾国倾国,泼辣干练。独独没有一个女人能想他所想,明白他,了解他。博而济吉特氏?风离,不仅聪明,更享誉蒙古,七岁代掌桑罗内务;八岁以一半汉人之血赢得蒙古各贵族称得一声离格格;九岁一人驱逐沙俄两万兵马,不费一兵一卒;十岁尽得蒙古万民之心,号令蒙古各军,竟无所不从。
这样一个女人,哪怕是男儿,所及者亦无几人。强势如天子康熙,如何能不动心?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不爱而无情,若动了心,那便能倾天下。为了天下,他一定要将风离母女带出去。
两个木棺印入眼帘,洪非大喜,快步要冲上去,此时却现诡异之象,只见火中一条隧道出现,小人儿被隧道吸入,隧道即前,仿佛未曾出现,洪非看得一下子呆住了,脸色惨白,走近那小木棺一看,永熙的尸体已不在,抬眼要看风离的棺木,“轰”地一声,屋里倾塌,火掉入风离的棺木之内,火势燎原,洪非哪里还能呆,慌忙躲开,在长门宫完全塌落前逃出。
“离儿,熙儿。”玄烨大声地呼唤,跪下了,泪如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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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古语有去:上有天堂,下有苏杭。(..tw无弹窗广告)苏杭之美,绿水长青;苏杭之美,繁花落尽;苏杭之美,歌舞升平。“臣柳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依旧是记忆中的人,一身便服,难掩其帝王之气,举止投足之间,随意却显霸气。奈何,心境全非。“起来。”玄烨背对着他,柳肆恭敬地道:“谢皇上。”起身立于一旁,不曾多言,玄烨缓缓地回过身来,道:“你上折请求辞官?”柳肆应道:“回皇上话,臣确有此心。”
默默地看了柳肆些许,玄烨道:“你怪朕吗?”柳肆低头道:“臣不敢,不知皇上何此言?”张了张嘴,玄烨欲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柳肆亦是无言,一时室内一片死寂。“天香楼还在吗?”柳肆道:“一年前天香楼被封,后来是臣买下了,如今算是还在。”玄烨感觉心在发狠地纠痛,那压抑的痛就要破口而出,可他硬是把那欲出口的痛咽了回去。“这两年,你的差事办得极好,此次朕南巡来,本是要赏你的,你却提出要辞官。柳肆,陪朕去一趟天香楼。”话峰一转,玄烨望着柳肆,柳肆弄不明白玄烨究竟是何意,君臣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是他自幼秉持之言,若无那个女子,他会至死为这一朝天子尽忠尽责。但是,那样一个心怀天下,上善若水的女子,却因这一朝天子而死,若说康熙有过,他又如何无过,若非他将康熙带到天香楼,康熙绝不会知道她还活着,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此时或者她们母女三人会在风园中谈笑,亦或在何处畅游,至少,她们都会好好地活着,而不是两个尸骨无存,另一个生死不明。
“走。”玄烨自然发觉柳肆的深思,他也知道柳肆在想什么,如果,如果……他亦想有如果,但是,事已至此,就算他贵为天子,亦无法再改变。
走在人来人往的的街道,玄烨持扇相望,若有所思,李德全洪非当下止步,柳肆跟在身后,见他停下,亦未多言,目光遥望向远方。“不过才两年光景,这里倒没什么变化。”柳肆低头而道:“皇上莫非忘了,两年前此处是难民汇集之所,如今却已成我苏杭之地,商业最盛之所。”玄烨抬眸凝视着他,许久方才举步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天香楼,门庭若闹的天香楼,比之当时,仍是相差甚远,“肆。”一声柔唤,一看竟是一名美妇,小腹微微凸起,柳肆上前扶着她,道:“夫人。”美妇一笑,看到柳肆身旁的玄烨主仆三人,见玄烨举足非凡,不明地看向柳肆,玄烨道:“夫人只当我是寻常客人就是,不必多礼。”
一言而落,证明了美妇的猜测,柳肆拍拍美妇的手,让她安心,弯腰而道:“爷请。”
玄烨未多作停留,扬步而入,美妇捉紧了柳肆的手,道:“皇上怎么来了?”柳肆道:“这非你我所管之事,你有了身子,还是回屋歇着去,楼里的事,交给光伯处理就好。”美妇听了却仍不放心地道:“皇上究竟要如何?阿离熙儿已死,乐乐生死未卜,风家如今就靠宁姑娘撑着了,难道他当真不念一丝旧情,定要灭了风家才安心吗?”“夫人。”柳肆眼神一深,竟指妇人多言了,美妇垂眸道:“我是痛心,阿离那样好的一人,她还那么年轻,不该就这么没了,不该啊!”
柳肆一声轻叹,“最是帝王无情,怪只怪我当初一心以为他对阿离有半分真情,最后却是将阿离推入万动不复之地。夫人,回去,用不了多少日子,我定能辞官置闲回家,我们就守着这天香楼过一辈子。”
美妇自知他心中的愧疚,未再多言,步入内堂。
玄烨轻轻地抚过屋内的一桌一椅,脑海中的人影开始跃动,似看到那淡淡的微笑,不自觉亦勾起一抹笑容,猛地一看,却无人迹,笑意当下敛去,“皇上尝尝这茉莉花茶。”柳肆端茶而立,玄烨接过呷了一口,茉莉花独特的香味在口中慢慢蔓延开了,令人倍感回味无穷。“好茶。”玄烨赞道,柳肆道:“此茶采摘时令,炒茶之法,泡茶所用之水温皆有所求,天香楼中亦不过五斤。”玄烨点了点头,眼眸却一黯,茉莉花茶,她独爱茉莉,其他茶连看都未偿看上一眼,这性子……笑开了。柳肆道:“天香楼如今已成了真正的酒楼,倒让不少客人失望之极。”
挑帘望下,堂下宾客满座,喝酒吃菜,畅所欲言,甚是快活。“朕,确不忍让你就这般辞官而去。”玄烨轻声地说,柳肆欲接话,玄烨却已道:“然,若朕非天子,只怕此时你已要拿朕的命了。朕,又如何能留你。待朕回朝之后,便准你所奏,让你辞官归乡。”柳肆恭敬道:“臣,谢主隆恩。”玄烨未再言语,端起茶来,细细品味。
喧哗往来的街道中央,一座小小酒楼却显得异样的热闹,酒楼装饰并不出众,其他东西也是平平而已,就在它对面亦有着豪华的酒楼,奈何人人皆往里挤,像是生怕没了位子。“啪”的一声击板,本是闹腾的酒楼一下沉寂,台上一人张口而道:“上回我们说到隋唐英雄传的各大英雄,皆以男儿之身助唐王李世民打下大唐江山,以此功成名就,流芳百世。今儿个咱不论这男儿,但说这巾帼英雄,古有木兰替父从军,孝感于世,昭君出塞,安邦扬名,如今这大清朝,各位可曾听人说起有何女子堪比这世上男儿?”
“没有,没有。”众皆附议,那老者轻抚胡须,摇头而笑,“谁说没有,孝庄太皇太后不算一个吗?”一少女坐在楼栏上,大声说道,老者抬头望了少女道:“姑娘倒不妨说说,这孝庄太皇太后如何能比这世上男儿?”如此光明正大谈论朝中之事,堂内之人无人敢接话,少女耸肩道:“具体她有多厉害我不知道,可是,最起码我知道,若没有她,断没有如今的康熙帝。”少女说完咧嘴一笑,“老爷爷,你今天说书不是想说她?”老者道:“老朽历来只说敬服喜爱之人,今儿个要说的,是这风家主子”
一片哗然,风家,风家之名可谓天下皆知,可是,一年前朝廷下令封尽风家所有商号,一夕之间,风家消失无踪,无人知是为朝廷所灭,或是另有隐情。但是,风家,依然是人们心中一个美好的代表。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张口道:“老爷爷,风家主子,你认识?”老者带笑地看了少女,道:“老朽未偿有幸得见风家主子一面。”“那,你知道他多少事啊?”老者慈祥地道:“姑娘何必心急,且听老朽细细道来。”
一击木下,老者高声说道:“要论这风家主子,自要从风家创立说起,风家创于康熙三十二年,短短一年间便在江南一带打响名号,大家都知道这风家之人尤善经商,无论酒楼丝绸金银手饰等等各种日常百姓所用行业,他们皆有涉及。风家之人,首善重信,凡言出而必行,不强取,不豪夺,一切皆以物易物,深得天下百姓信任。如此一番五年而过,风家商号遍及天下,凡提风家者,无不赞之,风家主子,便于风家创立五年后方才亲掌风家。”端茶轻呷一口,少女听得眼中闪过惊奇,老者接着道:“在此更要一说,这风家共有三位当家,风家三当家便是白府千金,白三小姐白银棠,居于苏州之人都当听过一见银棠倾心,白银棠此女,貌若桃花,天真无邪,她能为风家三当家,初因其救了风家主子一命。而后风家主子将她纳入风家,此女虽年幼,却非常人可比,她巧将火影楼硬自风家手中抢来的商号恭敬送还,敢与江苏巡抚争夺发派赈灾之物,如此胆识智慧,自让风家之人信服,在风家主子之提倡下,是为风家三当家。”顿了顿含笑道:“若说这风二当家宁姑娘,此女与风家主子年龄相当,风家主子教她习得一手好剑法,论才智心计,与风家主子可谓相差无几,其入风家最晚,仅三月便赢得风家才辈称服,其间所作所为,各位可想而知。她一手打理的天香楼,各位怕亦有所耳闻,天香楼中人材齐聚,那些姑娘不论相貌如何,却都能与当世男儿谈古论今。而宁姑娘跳得一曲好舞,每月一曲而成天香楼盛会。这两位当家,一冷一热,或是热情似火,寒若冰霜,却唯一人而从之,她,便是风家主子,风离。”
一片哗然,“老先生,你莫不是说,这扬名天下的风家主子,是个女子?”有人发出了疑问,而后皆有辩道:“这如何可能,风家主子联天下富商,解流民之苦,其所作所为,岂能是一女子所能为之。”“老先生,你之所言有何为凭?以一女子之身为这天下谋事,实在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是假,让你们这些男人没法接受才对。”那楼栏上的少女一脸不屑地说,这自然惹得众怒,要知道,这屋里听书的人,可都是以男儿为多。“你这哪来的黄毛丫头,如此无礼。”一个书生耐不住地喝斥,少女哼地一声道:“我无礼,是我说中你们的心事才对。”一跃跳下楼来,走到那书生面前,道:“读书人啊,不过,看来你也跟所有的男人都一样,都以为女人天生就该被你们踩在脚下,女人都是没本事,要依着你们男人才能活的。你这书啊,真是白读了。”
说话间还做出一脸惋惜的模样,自然惹恼了人,书生道:“休要胡言乱语,古语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同你计较。”挥袖转身,不再理那少女。少女却咧嘴一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得还真不错,不过,你觉得自己是圣贤之人吗?”书生道:“我不过寒窗苦读十载,如何称得圣贤之人。”“可算君子?”少女挑眉问,书生谦道:“不敢不敢。”少女笑道:“你既非圣贤,亦非君子,那你我算是同类。”
众人听了不住大笑,书生却被气得脸涨红,“你,你……”少女昂首道:“怎么,我说错了,你既不是圣贤,又不敢为君子,那不是小人是什么,你也说了,古语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人与女子不正是同类吗?”
书生驳不得,又受不了众人嘲笑,挥袖而去,少女得意地挥挥手,道:“老爷爷,别理他们,你跟我说说,你对风家主子到底知道多少?”老者张口欲言,一个粗鲁男声道:“楼老,说这假的东西干嘛,风家主子怎么可能是个女人,你快给我们说说那些英雄人物。”老者还没开口,那少女却不服地道:“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就觉得女人做不了大事是吗?”
一个身形庞大的男人站了出来,一脸不屑地道:“女人做什么大事,就在家给我们这些男人暖被窝就行了。”
“你。”少女一听那急火上来,随手捉了茶杯就甩过去,男人连忙一闪,茶杯摔在他身后的柱子上,一片茶渍。男人道:“你这丫头,说话就说话,怎么动手的。”“谁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看你样子是看不起女人是。”男人道:“女人如衣服,这有什么不对。”少女骂道:“去你的女人如衣服,这么看不起女人,你还是女人生的,那你还活着干嘛,一头撞死算了。”
男人愣了会儿,反应过来道:“唉,我说你这小丫头哪来的,怎么这么说话的?”少女道:“谁让你看不起女人。”男人道:“这世道向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女人能在外面闯功名,名垂千史的有几个。”“那是你们男人容不得人,你敢说你们男人给过我们女人机会让她们去闯了吗?”男人道:“开玩笑,女人就该三从四德,闯什么功名,小丫头,就你这样,只怕以后是嫁不出去了。”
一片笑声,少女道:“要是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这样,我倒乐意一辈子不嫁。”男人一听自然是尊严受挫,上前一步地道:“小丫头你再说一次。”
少女昴首道:“别说说一次,就是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没问题,这天底下的男人要真是一个个像你这样看不起女人的,死绝也好,省得活在世上祸害女人,也对不起十月怀胎生你的娘。”
男人怒得扬掌挥向少女,少女哪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啊,当然躲不了,眼看一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却听得男人一声惨叫,本是闭眼等打的少女一下子睁开眼睛,喜唤道:“怡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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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一身青衣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少女的面前,在男人的巴掌落在少女脸上之前,狠狠地捉住了男人手腕,男人痛得大叫,观这青衣女子,绝美的容颜,全身散发着让人不直视的贵气,加之一脸寒霜,让人心中不禁打颤。(..tw棉花糖小说网)听着少女唤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傻了你,人家打你还忘了躲了。”少女道:“人家都躲不过了,那还躲来干嘛,丢脸啊!而且,不是有怡宁你吗?”少女似是无懒般地抱住青衣女子,男人这会儿抬着另一只手要朝青衣女子打来,青衣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一脚踢向男人的小腹,轰地一声,男人飞到一丈外落地,打得堂内的桌椅粉碎。
“这是十两银子,够赔你那些坏了的桌椅了。”青衣女子自腰中取出一绽白银,在一中年男人上来开口前丢入那男人的怀里,男人显然是这酒楼中的掌柜,拿了银子当然没话说了,退了去。少女竖起大拇指道:“怡宁你真厉害。”
青衣女子冷眸扫了她一眼,哼的一声,旁的人更是止不住全身地发抖,少女却似没看见般地粘上她道:“别一天到晚哼哼哼的嘛,会吓到我的。”青衣女子道:“就是把这天下的人都吓死了,也没让你变过脸。”少女嘻皮笑脸地道:“哎哟,别说得人家这么大胆吗?人家会害羞的。”青衣女子受不了翻了个白眼,道:“好了,懒得跟你废话一堆,书听完了,快跟我回酒楼去。”少女道:“不要嘛,书还没听完呢。告诉你,那个说书的老爷爷不仅知道你和我,竟然知道阿离就是风家子。”后面的话自然是俯在青衣女子耳边说的,青衣女子抬眸望了台上那老者,半眯起了眼睛,这个老人,绝不简单。
“以后再听,先回酒楼,我们这次出来,可不是出来玩的。”青衣女子柔声地说,少女虽然不怎么乐意,可是她没法拒绝,迎着老者道:“老爷爷,下次有空再来听你说书。再见喽。”朝老人挥挥手,与青衣女子离去,没有发觉,老者看着她们时,眼中的笑意,风家两位当家。
两人走到对面的酒楼,少女道:“莫如烈他们还没回来啊?”青衣女子亦是怡宁道:“没有。”少女道:“说真的,每次我看到孟廷轩抱着阳阳时候,我还是觉得不舒服。”“还没习惯吗?”怡宁笑问,少女耸肩道:“是啊,我一点都不习惯。”怡宁无法控制地笑了,此时,罗鼓声响,一片声喊道:“浸猪笼,柳氏无德,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族长判其浸猪笼以正视听,意诫告天下女子要恪守妇人之德。”
隐隐见人海之中,一妇人被人押着走,遍体鳞伤,却依然骄傲地走着,只是她眼中的恨意,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怡宁挑了眉,这女人是不守妇道而被判浸猪笼,看这女子的神情,实在不像,扫了女子四周,目光一下子停落在离女子身边不远的华丽男子,那男人神情上的愉悦,实在可疑。“慢。”怡宁迈出了步子挡在中央,押解妇人的的人一下子停下了,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道:“这位姑娘拦着我们行刑,不知何意?”怡宁指向妇人道:“我要知道,她是如何无德,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老人一顿,严色道:“姑娘,此乃我族中之事,姑娘无权插手。”怡宁冷哼一声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们要判她死刑,若是没有任何凭据让人信服,那我便到官府告你们草菅人命。纵然此处官府不受理,我可以上告知府巡府,哪怕是到京城告御状也并不可。”
眉宇间的坚定,让人不可忽视,一时间老人哪还敢说个不字啊。“这位姑娘,此事我们族中确已查明,亦有真凭实据,绝不错判,姑娘是外乡人,若真是累着了,这有些小钱,不妨到酒楼中要壶好茶,歇息歇息。”一华丽男子走来,将银两塞入怡宁手中,怡宁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她可不曾忘记,这个男人刚刚那个笑容。“滚。”怡宁吐出一个字,寒若冰霜。
莫说这华丽男子,就是一旁的人听得也是发颤,怡宁走到那妇人身边,道:“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把所有的证据给我拿出来,让我心服口服,她要怎么处置,随你;第二,你们硬要行刑,但是这个女人我救定了,而且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到时候若非你们所说的,我倒告你们企图杀人,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裸的威胁,此时早已引得人来人观望,实在不明白怡宁为何如此为之。
二楼上的俊男美女亦闻声而聚,望是怡宁时,脸上尽是惊愣。
“姑娘可否入内谈?”老人终是软下了问,怡宁点了点头,道:“先把她身上的东西解开了。”“族长,这不可啊?”华丽男子阻止道,怡宁道:“这位公子是怕她逃了吗?她若敢逃了,风怡宁保证,立刻就杀了她。”没有人会怀疑怡宁,老人挥手让人给那妇人解开了绳,“星雨,扶她进去。”怡宁吩咐后,头也不回地进去了。不知何时出来的星雨听着上前扶了妇人进屋。
怡宁大大方方地坐在堂内中央,利目望向老人,老人道:“此事是这样的,此女柳氏,三年前嫁进郑家为妇,郑家是我们这一方富甲,五天前,郑家管家来报,此妇不守妇道,勾引郑家表少爷,郑家已将她休离,并言明交我们族中审察,以正视听。我们查询三日,有家仆侍女为证,他们皆看到她在屋中衣衬不整,而且拉扯着郑家表少爷高公子不放,所以……”“哪位是郑家表少爷高公子?”怡宁问,老人介绍那华丽男子道:“这位便是高耀明高公子,他是秀才之身,此次春试,他亦榜上有名。”怡宁道:“那些侍女家仆是在何人屋内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老人一愣,没答,怡宁道:“老先生没问过?”老人有些脸红地摇摇头,怡宁抬头看着那华丽男子,“高公子,我倒想问问她是在何处勾引你的?”怡宁着重说着勾引,听着一阵铃铃笑声,怡宁转头看向楼梯,朱帘之中,一道白影若隐若现,“怡宁这般问,可真是为难人呐。”声音柔和,令人听着如沐春风,怡宁与那少女一同走到楼梯口,伸出了手,但见此景,众皆疑惑,这究竟是谁?
“怎么起来了,我们吵着你了吗?”怡宁脸色变得柔和地问,一双纤长细白的手分别放在怡宁和少女的掌中,映入人眼帘的是一双清澈美眸,眉波流转,无限风情,“啪啪啪”的一连声响,堂中不少人手中的茶杯坠落,这样一双眼睛,美,真美。
女子走下,一裘白衣,一头白发,唯额中心一朵盛开的火莲,添得几分妩媚。
“睡够了就起来了。”女子坐下轻轻地说,少女拿出帕子道:“又做噩梦了?一头的冷汗。”温柔地拭过女子的额头,女子笑着任她作为,目光却落在那华丽男子的身上,似要将他看透,“高耀明,高士廉是你什么人?”似是不轻意地问,华丽男子闻之脸色一变,怡宁一顿,却又恍然大悟,喃道:“难怪,难怪。”女子看了一边坐着的妇人,道:“你想如何?”妇人抬眸迎向她苦笑道:“我想便又能如何?他是高士廉高相的孙子,他有何错,我的丈夫明知道他的意图,不念我们多年情分二话不说的将我推了出去,我不愿遂他的意,他却要我身败名裂而死,这便是世上的男人,怨只怨我生为女人。”
女子摇头道:“女人便又如何,生为女人是错吗?”妇人一时语塞,“人必自爱而后方有人爱,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如何让别人爱你。你可曾读书?”女子微笑着问,妇人点了点头,“可知安字如何写?”妇人不明地望向女子,女子依旧笑道:“女子于室,方为安。”一句出,划破多少人心中的常规,“莫要看轻自己,这世道是容不得女人争名要份,但就因这男人容不下我们女人,我们便不活了吗?试问这天下男人哪一个身边没个女人,若没有女人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他如何能在外面扬名立万?女人如何,论心计谋略,未见得男人能胜几分,你,要爱便爱,要恨就恨,郑家休得你,你就休不得他吗?”
“可我已非清白之身了!”妇人大喊,女子笑得如花绽放,“男人有哪个敢自称为清白之身?”怔住了,在场人听得如同雕像不能动弹,“男人寻花问柳无人管,女人被人强迫没了清白之身,便是女人的罪过吗?”妇人反应不过来,“可自古如此?”“自古,但不知这古从何来,孔夫子所言之为自古,亦是朱熹所言为定论?”一字一句,强势而犀利,毫不留情。“三从四德并非由始而存,那亦是人定,人既能定,为何人不能改?我只教你一句,女子于室方为安,一家之内,男女共存,方为和谐。你无错。”
“嘭”的一声,妇人跪下了,道:“求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女子笑了,迎向一旁呆滞的人,道:“老先生,此事个中原由,我想你亦清楚的,所有事情我亦不想追究,我只要你们放了她,放了她,一切事情既了,将来你们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华丽男子抢道:“不行。”
但见怡宁冷哼了一声,道:“高士廉,若高士廉没了,你也就什么也没了对吗?”华丽男子大声喝道:“你个女人,你好大的胆子。”怡宁毫不客气地折断了华丽男子的手,痛得他大叫,“还有更大胆的你信不信?”怡宁勾起一抹冷笑,“你说,我要是把你押到高府,把你的所做所为告诉你那爷爷,你还命活吗?”不期然看到男子脸色大变,怡宁道:“你也很清楚你那爷爷的禀性,他为相数载,深得康熙宠爱,凭的不过是他那刚正不阿的个性,如今他衣绵还乡,他绝容不得你做出这等伤他门风,坏他名誉的事。你在外面胡作非为,用这点小心思,不就是想瞒天过海吗?所以,你还是学聪明点比较好。”
说完也松了手,华丽男子脸色惨白,是因为痛,亦是怕啊。少女一看这样子,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请你们走,今天这百味楼我们包了,所以呢,你们想着吃饭,百味楼也招待不了你们。”
华丽男子当然逃一般地跑了,少女喊道:“慢点走,别摔着了。”话音刚落华丽男子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引得满堂大笑,慌忙爬起,飞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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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哈哈哈……”少女半点形象也没有的笑得直拍桌子,惹得怡宁嫌恶地看了一眼,少女当然不会忽略她的眼神,止住笑走过去道:“怡宁,你那什么眼神?”怡宁丝毫没拿她当回事地道:“没见过你这种女人。(..tw好看的小说)”少女感到脑袋上的血管直跳,“你妒忌我。”“我妒忌你?”怡宁一副少女说了天大笑话的样子,一个白眼飞去,“我倒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值得我妒忌你的样子。”“哼,还不承认,你妒忌我没你可爱。”“喷。”一旁正喝茶的女子听得一口茶喷出来,没想正好在少女的脸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子忍着笑忙拿帕子给少女擦脸,少女黑着脸抢地帕子道:“阿离,你那什么表现吗?难道我不可爱吗?”“当然不是,我们家遥宁最可爱了。”女子努力地撒谎,“当然是可爱,可怜没人爱嘛!”“风怡宁。”
少女顾不得脸上的茶渍插腰瞪着怡宁,恨不得吃了她,怡宁一脸挑畔地道:“要打架吗?想飞出几丈?”少女上前一步,捉住怡宁的手就咬,怡宁痛得一叫,少女松口抹过嘴道:“跟你打架,当我笨呐。告诉你风怡宁,你以后要是再敢这么惹我,我就咬你,惹一回咬一回,看谁怕谁。”
怡宁看着自己手上两排牙印,“风遥宁,你属狗的,张口就咬人?”“谁让你那嘴太毒了,圣人都能被你逼疯,更别提我这超级无敌的美少女。”少女遥宁不懂谦虚为何物地说,怡宁一脸受不了地转过头,要拉过女子,遥宁却抢先一步地挽过女子的手道:“阿离你说怡宁这是不是活该啊?”
“呵呵”女子笑了笑道:“先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再说。”起身走到那老人面前,“老先生虽有难言之隐,确也不该如此枉断人命,须知生命可贵,今日之事我亦不想为难于先生,往后若是那高公子找你们的麻烦,你便说是我们硬将柳氏带走了,他纵有滔*火,也只能找我们。”“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呐。”老人连忙道谢,女子只是微笑地送他出去,在回身时,一人竟将她抱入怀中,一片哗然,真真是大胆呐。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柳肆激动无比地说,女子挣开了柳肆道:“倒让大哥担心了,我们坐下。”“阿离,风离,你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风离,风离。
依旧笑着,风离道:“不说不是很好吗?”柳肆不知该如何说,视其白发,额中火莲,“你的头发,还有这朵火莲?”风离道:“没什么的,你在这儿,想来他也在。”不是问话,而是肯定,楼梯间一阵脚步声,玄烨,德妃,宜妃,良妃,还有除了留在京城代理朝事的太子胤?外所有年长的阿哥,福晋。
平平淡淡地坐着,冷淡得仿佛他们从未认识,玄烨衣袖下的双手在颤抖,“看来我们来晚了,应该没错过什么好戏?”火凤站在门口,扫过众人,当然不会忽略风离,“呵呵,你这模样要是大晚上的出现,会吓死人的。”火凤凑近了说,遥宁气得要张口,风离扬手阻止,“火楼主不必为我挂心,大晚上的,我不同火楼主要寻欢作乐,倒无须出去吓人。”
遥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火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白银棠死了,你就找了这么个黄毛丫头来替她?单就模样来说,她比起白银棠来说也差远了。”“银棠是银棠,遥遥是遥遥,火楼主可别想叉了。”依然不慌不忙地说来,火凤没她那么好的耐性陪她打哈哈,道:“说,你约我来有什么事?”风离端着茶要喝,怡宁和遥宁异口同声地道:“少喝点茶,晚上才容易睡。”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遥宁抢过风离的茶杯,风离皱了皱眉,“不用断粮?”“你说呢?”又是心有灵犀地说。风离没办法,近乎无懒地道:“我渴。”怡宁喊道:“小薇,让厨房拿些开水来。”
“不用了。”风离忙道,遥宁道:“不渴了?”危险地半眯起眼睛,风离轻叹一口气道:“忍着。”冲着遥宁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差点遥宁就要把茶递过去了,怡宁却一把拉开了她,道:“不用眨了,天天喝茶喝得睡不着,看看你自己瘦得就剩块皮了,我说了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那不成猪了。”风离还没说话,遥宁就小声地嘀咕了,惹得怡宁又瞪她,遥宁忙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当是没听见。”转向风离,道:“你要龙井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泡上一杯。”风离一听立马地道:“算了,其实不喝茶也没什么的,习惯就好。”
怡宁冲她露了笑容,一把将她身边的茶壶茶杯全收了去,风离呶呶嘴,这怡宁也太狠了。“风离。”任人被人忽视了那么久都无法忍受,更不论火凤。刚刚的模样全无,风离平静地道:“洪帮。.tw[棉花糖小说网]”
火凤的目光大大咧咧地看着玄烨,“皇上有何高见?”玄烨在风离对面坐下了,“朕也想听听。”直视风离,风离亦带笑地看向他,道:“皇上可曾查得洪帮帮址所在?”“你查到了?”火凤惊问,“自然。”风离的手叩落在桌上,火凤冷哼一声道:“不可能。”那样的反应,惹得风离轻笑出声来。“你火影查不到的东西,我风家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吗?火楼主,你也未免太儿戏了。”怡宁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中的不屑,让人听得明白清楚。
“我火影楼几乎将天下都翻了个遍,完全找不到什么洪帮的贼窝,你怎么可能找得到。”火凤全当没听到怡宁的话,双目似要*般地直盯着风离,“你真的以为,你火影楼的消息网遍布天下了吗。有两个地方的消息你就没本事完全掌握,一是紫禁城,二是我风家。”风离斩钉截铁地说,“是没错,这两个地方我火影楼探不进,可那洪帮是在你们的任何一处吗?”话一出口,火凤呆住了,风离却勾起了一抹笑容,怡宁道;“还算你不笨。”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风离在前,火凤凑到风离的面前道:“说,洪帮在哪儿?”
风离摇了摇头,道:“在说出洪帮在哪儿之前,我们应该先把其他事情谈妥,皇上以为呢?”
“条件!”玄烨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火凤冷哼一声道:“风离,我凭什么要跟你谈?”“因为你要杀我,因为你保住火影楼。”风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子地说,“可是要杀我,你就先把其他想杀我的人给杀了,洪帮就是最想要我命的人。”抬起头,风离一字一句而道:“最重要的是,洪帮威胁到你了,要知道,就算你火影楼有再多的杀手,也没法子对付洪帮所用的武器,若不然,你火影楼也不会一退再退,几乎将江北一带所有地盘都让给了洪帮。”“我没有办法,那你就有办法了吗?若是如此,你又如何找我谈?”火凤冷冷地吐道,“洪帮同样也威胁到你风家的地位了不是吗?别说得你自己要灭了洪帮是为我了似的。”
“但是,要灭我风家之前,洪帮最先要灭的只能是火影楼,这就是风家与你火影楼之间的差别。”
“嘭。”火凤一拳将风离身旁的桌子击了个粉碎,“风离。”
风离未看她,直视玄烨,“皇上想要洪帮的武器吗?”没有半丝称臣谄媚的模样,毅然是与玄烨平起平坐的谈话态度,“想要朕给你什么?”玄烨忍着内心的翻滚,问。“我要皇上拿了风家的所有产业。”风离敛了笑容,眉宇间尽显霸气,只是一瞬间,又露出了笑容,“我能和火凤谈交易,因她要夺回她火影楼的所有地盘,我敢要皇上还我风家所有的产业,只因皇上容不下一个拥有足以毁灭江山的兵器的洪帮。”
“风家与洪帮,于朕,并无区别。”
“是吗?但是,就算皇上不还我风家的产业,以我风家如今的能力,真要毁了大清的江山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洪帮,洪帮的武器,皇上心中有数,皇上是想灭却灭不了,对皇上来说,洪帮更称得心腹大患,此时的风家,皇上还是有用得着的地方的。况且,聪明如皇上,是不会同时要除两个敌人的,最好的办法,是一拉一打。风家,皇上是试过要灭了,可惜没能成功,既然如此,那就先将风家放一旁,最重要的是,让洪帮消失。”风离神色丝毫未变,听着的人却觉得心惊胆颤,尤其是站在玄烨身后那些女人。
从来都知道她是聪明人,但是至少从前,她从未将这些心思用在他的身上,他并未有过深的感触,此时听着她对他一针见血的分析,他的心快要纠起来了。可他只能忍着,忍着。“好,朕答应你。”玄烨勾起了一抹笑容说,“皇上就那么相信风离有本事帮你灭了洪帮吗?”火凤阴险地提醒,“你就不怕她和洪帮联起手了,造反吗?”风离听得笑出声来,半句未说地看向火凤,火凤却视若不见,凑近了风离道:“风离,我从不信你的胸襟有多宽广,是他亲手杀了你的女儿,折磨你半死不活,你会帮他,你会真心的帮他吗?”
火凤当然不会忽略风离眼中闪过的伤痛,继续地道:“听说你还有个儿子,你说,你若真帮他灭了洪帮,将来有一天,他会不会再杀了你的儿子?毕竟,有一就会有二,而且以你风家的财势,绝非帝王所容,你的儿子将来若没你这么有本事,就算你把这偌大的风家传给了他,有帝王存在,他也守不住的,况且还有我呢,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最想看着你生不如死的,不如,我帮着他杀了你的儿子可好?就现在好了。”
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在火凤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火凤被震退在门口的门板上,白影一闪,风离紧紧地掐住火凤的脖子,满脸的寒霜,眸中发出一阵阵的杀气,“你以为,你会有机会,他也会有那个机会吗?想杀我的阳儿,你不是第一个,他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给你们机会,绝不。风家,你想要,他也想要,可你们都没有本事从我手里拿走,不是吗?”火凤听着大笑了,“那又如何,就算我和他都没办法在你的手里把风家毁了,你能保证,你的儿子,你儿子的儿子都能有你的本事,能和我们为敌?”“倘若他们没有本事,那就让他们放开风家的权。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不认为只有我的孩子才能掌权家,风家之人,凡能者而居之,谁有本事谁就当这风家的主子,谁就守护风家。风家不是我一个人撑得起的,那是我无数的朋友伙伴一起努力创造出来的,所以,不管我要不要,我都不会让风家消失,也不容任何人让它消失。至于皇帝,那又如何,我风家之人无心争权夺利,更没兴趣要他的万里河山,他容得下我风家,我风家便帮他一回,他若容不下,呵呵,那就让他试着来拿我风家。火凤,告诉你,风家,你们容得下要容,容不下,也只能容。”
一把挥开了火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风离道:“你不是一直想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你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好了。”火凤咬牙切齿地道:“说。”风离道:“因为你是为我风家而活着的。”
“嘭”的一声,火凤竟一掌击向风离,风离单掌而接,另只手一挥,火凤被震得吐血而立,风离残酷而嗜血地道:“火凤,你以为你炼成了火伊朗的内功心法就能和我一争高下了,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可是你得活着,一直都活,为了风家,为我的孩子活着。我知道不管以后是谁当皇帝,都容不得我风家独大,物极必反,既然如此,风家存在着就必须要有一股能与我风家抗衡的力量,这样,才能让皇帝不会一直想除风家,你火影楼就是我风离挑中用来一直保护我风家的棋子。你火凤够狠够绝,不过却还不足以让我视为对手,从来都不是。还有,你要杀我,可你就算穷尽一生也杀不了我,那种欲杀不能的滋味,于你是何样的折磨。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而救不了,那我就让你活着,活着就是对你最残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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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火凤听得那个气啊,反手就要一掌,风离不客气地将她的手压下,“怎么,难道你想死,你想要我真灭了火影楼?”一脚踢在风离的身上,风离结结实实地挨下了,嘴角溢出血丝,却笑得越发地邪魅,“阿离。”眼见风离受伤,怡宁和遥宁都要上前,风离却意示她们不必,火凤满是恨意地盯着风离道:“风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有多恨呐,我倒想听听。”风离神情自若地说,那对火凤而言,更是一种侮辱。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害得我杀不了我最想杀的人,更半毁了火影楼,最重要的是,你抢走了我唯一看上眼的男人。孟廷轩,孟廷轩,明明我认识他比你早,明明无论相貌身材我都比你好,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就是你?你不清不白,现在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不懂他为什么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火凤完全没有理智地吼道,“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长门宫那场火是我放的,你清楚,他也明白,我亲手摸过你的气息心脉,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天上地上,能有本事让一个死人复活的没有几个,孟廷轩正好有这个本事,可凡事都必须付出代价的,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风离,风离,我恨你,恨到了极至,就算活着我杀不了你,你死了,我也要挖你的墓,刨你的棺,将你挫骨扬灰。”
一字一句,让人心惊胆颤到了极点。“哈……”风离听着大笑了,道:“要喝酒吗?”火凤明显地愣住了,风离已经喊道:“秋鸣,把店里所有酒各拿一份来。”抬头昂向火凤,“喝些酒,醉了也好谈生意,不必这样剑拔弩张。”
酒全摆上来了,摆得满满地一桌子,火凤跨步上前,拿过一瓶要喝,风离却阻止地笑道:“天下美酒想来火楼主也尝尽了,今天不如试试我这独一无二的酒,保证火楼主从来没有喝过。”“哦,那我倒想看看。”前一刻的针锋相对,她们之间的生死难容,似乎只是地场虚幻,任谁看了她们如今这模样,也会觉得她们会是朋友。[..tw超多好看小说]
风离自取来一个竹筒,将各种酒调和在一起,遥宁惊讶不已地道:“调酒,阿离,你竟然会调酒啊。”怡宁这会儿也呆了呆,撇撇嘴道:“要早知道阿离还有这本事,早让阿离露两手看看了,也好让我过过酒瘾。”风离摇晃着竹筒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好了,试试看我这酒的味道如何?”风离倒下三杯,看酒的颜色,竟是绿色的,火凤有些不可置信,遥宁和怡宁各自拿了一杯喝下了,风离将酒端起道:“火楼主请。”火凤看了一眼,接过一饮而下,遥宁这边已经欢喜地道:“好喝好喝,阿离你这酒太好喝了。阿离,你教教我怎么调酒,我以后也要调出这么好喝的酒来。”
“就你那三分钟热度的性格,存心是要浪费阿离的时间而已,想调出这么好喝的酒,连梦都别做了。”怡宁凉凉地说,“风怡宁,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啊!”遥宁插腰问,怡宁一脸无辜地道:“有仇没仇,你最清楚。”眨了眨眼睛,意寓明确,风离这会儿端起酒来要喝,两人同时抢过她的酒杯,“茶都不能喝,你还想喝酒。”风离陪笑着,不敢有议,不过……“怡宁你松手。”“为什么要我松手,你干嘛不松?”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争酒哎。“你倒能忍。”火凤冷冷地说,风离干笑了笑,没答。“还要喝吗?”“我要喝。”没等火凤回答,怡宁和遥宁争着酒也不忘答,风离勾起一抹笑容道:“想喝啊!”看到她那笑容,怡宁和遥宁警钟直响,“你想干嘛?”实在是默契极佳啊!
风离更笑得灿烂,“我调酒自己却没得喝,那很没意思哎。”“一杯。”怡宁伸一根手指头来说,“一杯啊,确实是不错的主意,你们也喝过一杯了,我也用不着辛苦多忙活了,秋鸣,把这些酒都拿下去。”“慢着,阿离你误会怡宁的意思了,她伸出这手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喝一坛,一坛。”遥宁赶紧地说,怡宁给了她一巴掌道:“你找死啊,让阿离喝一坛。”“风怡宁,竟然打我,你知道不知道很痛的哎。你少跟我说教,难道你不想喝她调的酒了,想喝就少说两句。”遥宁摸着被打的地方直呼痛,酒也落入怡宁手里,怡宁当下就喝了,遥宁看得那个心痛啊,“喝。”这会儿风离递过了一杯,遥宁喜得忙接过,一饮而尽,乐呵呵地道:“还是阿离疼我。”风离亦是小酌入口,火凤未曾开口,倒是一直喝酒不停,一群人完全像是忘了玄烨的存在,要干嘛就干嘛。
玄烨亦是全然不在乎,只是目光一直停在风离的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又会消失了。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就算她的目光不再为他停留,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那也好,也好。
“言归正传,洪帮的事,我们先解决了。”风离放下了酒杯,正色而道,火凤看向她,风离指着酒摆放的位置道:“洪帮就在我风园的一山之隔。”“什么!”这一声惊唤出自遥宁之口,引得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遥宁道:“他跟我们是邻居,你怎么没告诉我?”侧头看了怡宁,怡宁给了她一记白眼,道:“昨天晚上是谁听着听着我们说话睡着的?”遥宁一听那个愧疚啊,“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风离宠溺地一笑,接着道:“洪帮所在之地,北靠万丈悬崖,南为我风园桃林,想要一举拿下须从东西两面进攻。”风离摆动着酒瓶,“不过,东西两面皆有奇八阵术为防,还有地雷。”“什么是地雷?”火凤问,“这个。”风离自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玄烨道:“如何用?”风离道:“地雷分为多种,我手上这种可以将这条线拨出,抛出后三秒内必爆。”
“怎么可能?”一句话出自多人之口,风离道:“要看看吗?”拉出露出在外的线,向外抛去,丢入湖里,“轰”的一声,水溅四射,外面的百姓被吓了一跳,看着湖里久久未平的水波切切私语,“这个东西,洪帮用过。”火凤沉色而道,“不仅用过,洪帮凡占你火影楼之地,皆用此法,但是,洪帮所有的,并不仅仅是地雷,还有火枪。”风离亦神情凝重,“火枪有何不同之处?”十三阿哥胤祥问,风离道:“当今天下的火枪,皆是以火药装入枪内,一发而尽,须再放入火药才能发射,但是,你可以试试这支,连发三发看看。”
火枪被风离丢入胤祥手里,胤祥接过看了一会儿,道:“这枪和皇阿玛赐我们的火枪有些不同。”风离道:“那是自然,你用来试试。”胤祥应声,看看四周,寻找合试的发射点,站到门口,对准不远的桃花树,连连发射,三发完,一枝桃花落下,胤祥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风离,“不可置信吗?”胤祥还没答,遥宁有些呆滞地摇晃着风离的手,“这地雷,这火枪,不可能……洪帮的人,一定是……”话不能说出,可风离和怡宁何尝不明白。
“关于这点,我和阿离都想到了,只是,我们一直找不到,究竟是谁做出这些东西来的。在这里能做出这些东西来的人,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问题是,这样一个人,是他自己主宰的这一切,还是听命于人。”怡宁说出了担心,“这有差别吗?”“当然有,如果是他主宰的这一切,他做出这些东西,一连攻占火影楼,意图会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明了。听命于人却是不同了,他或者并不愿意研究这些东西,许是被逼,亦可为情。”怡宁分析着,遥宁道:“查了那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吗?”
“当一个个都是你,身上有几根寒毛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了。”怡宁调侃,遥宁一把掐了她,怡宁虽疼,不过也没跟她计较。
“朕一直知道洪帮有的武器并比寻常,不想竟是如此厉害。”玄烨觉色而道,“但是洪帮的火枪并不多,与皇上的火枪队相比,相差甚远。”风离说得很直接,玄烨也听得很明白,“要多少?”“那就要看皇上是将洪帮全歼,还是想留些人了。”一答一对,各留一线,玄烨道:“好,朕给你三千人马,不过,所有活着的洪帮人,朕全要了。”风离道:“好。”目光看向火凤,火凤道:“你要我火影楼什么人?”风离道:“我要的是你火影楼的杀气。请看。”
风离侃侃而谈,满腹算计,指点江山,玄烨火凤听得半点异议也没
“那么,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齐攻洪帮,皇上派将攻拿,我与火楼主出人,攻战时之事,但由皇上做主。”很大方的避嫌让权,压根不想多掺入。火凤和玄烨同时都看了她,她却视若不见,道:“风家的人,三后辰时前会前往皇上行宫由皇上齐点。”说罢就要走,火凤喊道:“慢着。”风离回身道:“火楼主还有何指教?”“我不欠你情,我要知道,你打洪帮为的是什么?”火凤直说,风离笑道:“我要说什么都不为,你信吗?”“不信。”火凤更直接地回答,风离道:“那,就恕我无可奉告了。”
浅浅地笑。火凤盯着她道:“好,可风离你听好了,我还是要杀你,而且是非杀你不可。三日后辰时,火影楼人亦必准时到。”
转身挥袖而去,压根没把玄烨放在眼里,风离听着无所谓地耸耸肩,遥宁却嘀咕地道:“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明明欠了人家人情,却还一天到晚想着杀杀杀的。”风离道:“你信我会平白无故地帮人吗?”一个白眼飘过去,遥宁道:“不信。”“那不就是,所以,我们是各取所需,没有谁欠谁的人情,只是因为需要才合作。”风离挑挑眉说,遥宁道:“也就是那一句,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仅风离点头,怡宁也是颔首,遥宁骂道:“麻烦,说得那么冷酷无情,那干脆都死了算了。”“你说人家火凤狠,你不是比她更狠?人家就想我一个人死而已,你就想全部人都死光了?”风离带着几分挑衅地说,遥宁对她咧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扯了风离的耳朵道:“阿离,你耳朵痒痒了是?”
风离痛得倒抽一口气,“遥遥,好遥遥,痛。”
遥宁刚要开口,一道白影却冲过来一挥她的手,斥道:“风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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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一个踉跄,遥宁差点摔倒,幸亏怡宁扶着,“没事。”来人一脸慌乱抚过风离和耳朵,一再地确定风离有没有受到伤害,风离握住他的手道:“轩,没事,遥遥不过是跟我开玩笑而已。”那一头银色的头发,绝美的容颜,除了孟廷轩还会有谁。一个利目扫过遥宁,“玩笑,你再敢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脚。”那嗜血的模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遥宁无法控制地退了一步,缩到怡宁的身后,“轩。”温柔地唤,戾气尽散,孟廷轩揉过风离的耳朵,道:“红了。”
风离道:“无妨,凭她的力道,伤不了我。莫要冷着个脸的,会吓坏人的。”抚过他的脸,孟廷轩笑了,风离眨了眨眼睛,赞道:“真好看。”孟廷轩的笑意更深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又是爬又是攀的顺着椅子上来,开心的抱住风离,风离回头一看,“阳儿。”顺手抱入怀里,小人儿在她怀里乐得直笑,兴奋地咿呀咿呀地乱比划,风离道:“你们倒是带他去哪儿了?”这会儿才回来的莫如烈道:“去看人跳舞了,这小子,竟然看得连眼都不眨。宁儿,阿阳喜欢看人跳舞,你倒不如给他跳一曲。”
怡宁道:“他才多大啊,会看人跳舞?”一脸不信。不过风离听得却双眸发亮,喜欢看人跳舞。“阿离在想什么?”孟廷轩可没放过风离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是能让风离为之一振的东西,这可是很少。风离道:“也只是想而已。”说着皱起眉头,怡宁勾起一抹笑容,“想教他跳舞。”风离扬声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怡宁也。”说着亲了怀中的人儿一下,小人儿更乐了,抱住风离的脖子,也在风离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风离当然知道,拿了帕子拭过,宠溺地揉了小人儿的头,“调皮。不过,谁规定只有女儿才能学跳舞的,我们家阳儿喜欢,妈妈就教你,阳儿说好不好啊?”
小人儿郑重地点头,似是听懂了风离的话,然后就赖入风离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闹困了,让我抱。(..tw无弹窗广告)”怡宁上前接过,小人儿笑着咧嘴伸向怡宁,怡宁将他抱在怀里,侧目看了风离道:“要不要回屋休息会儿?”风离道:“好。”“我也回。”遥宁抱着风离的手说,开玩笑,两个救星都跑了,她要再呆这里,天知道孟廷轩会不会真把她手脚给砍了。
“柳……倒还没问你名字。”风离在转身之际,没有忘记那差点死了的妇人,妇人垂首道:“今日蒙两位夫人相救,我已是再生为人,请夫人为我赐名。”“既然如此,安若,就叫安若。”风离勾起一抹笑容说,妇人,该称安若了,叩首道:“谢夫人。”怡宁道:“现在谢还早了点,你若能做到阿离给你的名字,再谢不迟。”风离道:“你也累了,小薇,带安若去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吩咐完,风离当然要上楼了,说时迟那时快,玄烨捉住了她的手,气氛一下子凝结了,没有人敢出声,就这样看着。“皇上还请自重。”风离冰冷地说,手不住地挣扎,玄烨没说一句话,却紧捉着风离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连番挣不开,风离放弃了,玄烨暗自高兴,却只见白光一闪,横刀飞来,风离握在手里,狠绝地落下,“不。”玄烨看到风离落下的方向,惊心动魄地脱口而唤,手也松开了,可哪还来得及,鲜血四溅,风离的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当”的一声刀落下,风离也支撑不住地坐在地上,“离儿。”玄烨要冲上去抱她,“滚。”风离的声音更冷,“你再碰我哪里,我就砍了哪里。”硬生生的一句话挡住了玄烨的脚步,“呜……”一阵哭声,朝阳挣开了怡宁的怀抱,冲上去推了玄烨,小小地拳头打在玄烨的身上,“坏,坏,坏。”
玄烨连退了几步,小上的拳头自然伤不得人,只是那颗心……
“阳儿。”风离一把将小朝阳拉了回来,小朝阳哭泣着,“不许哭。”风离沉色着说,小朝阳慢慢地停下了抽泣,看着风离手上的伤,走了过去,“妈妈,痛。”小嘴凑近风离的伤口吹着气,“吹吹,不痛,不痛。”风离抚过他的小脸道:“妈妈不痛,阳儿真乖。”
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会说话了。”怡宁和遥宁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惊奇地看着小朝阳,风离眼中亦露出了惊奇,“阳儿真厉害。”浅浅一笑夸,小朝阳听懂了地呵呵笑了,“什么味道啊,好难闻呐。”遥宁捂着鼻子说,风离也嗅到了,沉思了一会儿惊道:“不好,快离开这屋子。”“怎么了,怎么了?”遥宁不明地问,风离道:“别废话,快走。”将朝阳塞入怡宁怀里,推着所有人往外去,“轰隆。”连连声响,百味楼开始爆炸,“阿离。”风离在最后,孟廷轩挤着人要靠近风离,“这是炸药,快走。”风离开口就说,眼看百味楼就要炸来了,孟廷轩抱起风离以轻功跃开,同一时间,百味楼也夷为平地了。
“阿离,你没事。”怡宁和遥宁冲来说,风离道:“没事。”“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遥宁一脸的茫然问,风离盯着百味楼道:“洪帮。”“嘭嘭……”枪声而起,“让开。”与此同时,风离飞速地到玄烨的身旁,以身挡在玄烨的面前,有个身影却更快地护住她,“孟廷轩。”
不知是谁喊了出来,风离睁开眼睛,孟廷轩朝她倒下,“不。”风离接着孟廷轩,怡宁这会儿朝空中放出一绽烟雾,人影跃动,怡宁作了手势,人便消失了。“你没事,你没事?”孟廷轩极力地忍着痛问,风离感到迷雾漫延,摇头道:“我没事,我没事。”孟廷轩吐了一口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混蛋,你是白痴啊,为什么要帮我挡,为什么要帮我挡这三枪?”风离竭力地大喊,“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帮他挡?”孟廷轩看向了站在风离身后的玄烨,“因为他不能死,他是皇帝,如果今天他死在我风家的地方,这个后果我负不起。”风离快速地解释,孟廷轩听着笑了,“你不让他死,我更不能让你死,理由是,我爱你,爱你。”伸出手抚过风离的脸,温柔地溺人,“阿离,我真的好爱你,我孟廷轩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会这样爱一个女人。你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的爱你。”
摇晃着头,风离无从回答,“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京城那万丈悬崖下,我亲眼看着你被人击落悬崖,一裘白衣,脆弱得像一只被折了翼的蝴蝶,美,很美。可是我没有救你,也不想救。”深深地望着风离,想要从她有脸上看出一丝波动,终究失望。“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有对你,我无数次地想过,如果当初我在悬崖下救了你,是不是会不一样?如果我当初没有任何要求地为你解去身上的寒气,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如果从一开始我未曾伤害过你,是不是更会不一样?”“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没有错,你没错有,错的是我,错的是我而已。”风离早已泪流满面,孟廷轩道:“爱上你,就一直想娶你为妻的……”“好,我嫁你,我嫁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风离嫁你。”风离打断孟廷轩的话说,根本不在乎引起多少人变脸。
摇着头,孟廷轩道:“现在,我不想了,阿离,你可愿许我一个来生?”这样的意思下,隐藏的……“不可能,孟廷轩我告诉你,不可能。”风离冷冽地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要愿承你的情,我死我活是我的事,谁要你多管了,可你为什么从长门宫里救我出来,为什么要用你的换我的命?你不知道我早已逆天而行,注定活着比死更受罪,生不如死的?你不知道我是要魂飞魄散,要救我的命,更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你没死成,现在又这么做,算是什么?我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
死死地拽住孟廷轩的衣襟,“可是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爱你,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别想要我许什么来生,来生我已经给了另一个人,就算你千方百计地找到我,也没有你的份。所以孟廷轩,要怎么对我,你只有一次机会,仅此一次。”风离似是疯狂地说,孟廷轩更笑了,“阿离,莫要自责,也不要愧疚,你愿意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我爱你,也正如你爱他,无论你会如何待我,我亦无悔。今天,就算不为你挡这三枪,我也是活不过的,这是我的命数,从我救回你的一刻起就注定的命数,所以能救你,其实也是赚来的。”
眼底的笑意更浓,“我活着你便愿意嫁我,阿离,谢谢你。”目光看向玄烨,“康熙,你伤她至此,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她爱你,也是她教我学会了爱一个人,所以我不愿她伤心,更不要她恨我。我只说一次,她额头这朵火莲代表的是她的命数,莲花越盛,她就会越健康,然,莲败之时,亦是她命丧之时,没有人知道她能活多久,你若真的懂了,就该好好珍惜她。还有,当年她将自己的命给了你,逆天之举,必遭天谴,所以她活着就得承你作的孽,你做的错事,将会百倍千倍地痛在她的身上,至死方休。”
玄烨颤得脚步不稳,“孟廷轩。”风离唤着,“你不必为我做那么多了,我说过了,我不会许你来生的,绝对不会的,你就算做得再多也没用。”
那份坚定和冷绝,毫不留情,孟廷轩的唇印下了,不带一丝**地吻着,放开了,道:“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晒,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双眸合上,再也不会睁开,风离抱住孟廷轩,但却缓缓地拭过泪珠,抬眸迎向所有人时,只有杀气,“主子。”
一群黑衣人押着几个穿着红衣的男子来到风离跟前,恭敬地说,风离冷眸扫去,那些红衣男子不屑地转过头,风离道:“既然你洪帮不想活了,我也不必客气。真以为我风家好欺负是吗?星雨,召集人手,半个时辰之后,攻洪帮,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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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一个不留,那是风家主子的绝杀之令,其后那称霸一时的洪帮,在风家,火影楼,以及朝廷的火枪队合作下消失了,洪帮之主被朝廷所俘,所有武器亦为朝廷所得,火影楼重得被洪帮所占之地,再次形成了与风家相对峙的局面。(..tw无弹窗广告)对外而言,一切都结束的,可于玄烨和风离之间,这只是开始。
“洪冥?”怡宁跃窗而入,挑眉看了对面那宛如孩童一般的男人,不太相信,前一刻还一脸天真的人,这时却冰起了脸,对向怡宁道:“哪来的女人,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怡宁便也不跟他计较,道:“你是洪帮的帮主,那洪帮那些火枪弹药都是你研做出来的?”一听到有人问起自己的得意之作,乐呵呵地道:“对啊对啊,那都是我做出来的,厉害,不过这里的东西都不好用,这要是在姐姐家里的话,姐姐想要什么样的武器,我都能给她做出来。”“姐姐?”怡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闪而逝,“你姐姐很聪明很厉害?”“那是当然了,姐姐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一提这姐姐,男人更是兴奋,“那么厉害的人,叫什么名字啊?我倒很想见见她,也好跟她学习学习。”“我姐姐叫风离。”“喷!”伴着男人的话落,怡宁刚入口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你姐姐叫风离?是不是风氏一族准族长风离?”
男人一听惊讶得不得了,“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啊?我姐姐就是风氏一族的继任族长,可是,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呢?”怡宁耐不住翻了个白眼,因为她不是这里的人,二十一世纪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风族,风离这准族长的身份,自然是风离跟她说的。男人不可思议地跳起来,“你,你,你,你不是这里的人。”“嘘!”男人这么大的声音,怡宁连忙让他噤声,这要是让外面那些侍卫听到了,他们会被当妖孽烧死的。
“想不想见你的姐姐?”开门见山地问,一点也不含蓄。“你是说,我姐姐也在这儿?”更惊讶啊!
怡宁点点头,“你也可以不相信我,不过你可别后悔。”胸有成竹地说,男人点头如捣蒜地道:“我信,我信,你快带我去。”怡宁道:“那你就得听我的。”“听听听,只要你能带我去见姐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男人也是豪爽地应,怡宁勾起了一抹笑容,康熙想要扣着她引风离来,当她怡宁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康熙见过你没?”男人乖乖地摇头,怡宁道:“康熙欺负你姐姐,你想不想帮你姐姐出气?”“欺负姐姐,打他。”男人恶狠狠地说,怡宁满意地点头,勾勾手指头,男人凑过来,听着怡宁的计划,更笑得灿烂。
“来人呐,着火了,快救火啊。”怡宁和男人一边用火烛点着火,一边大声地嚷嚷,差不多满屋都是火了,怡宁拉过男人道:“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没,你要想见你姐姐,就得先把你身上的麻烦解决了。”男人道:“哦,我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掉了的。”怡宁勾起一抹笑容,“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各自出了这行宫,就在……知道百味楼在哪儿吗?”想起重要的事,怡宁问,男人点头道:“知道。”“好,那我们就在那儿会合。”怡宁拍拍男人的肩道:“走了。”
破窗而出,一下子没了踪影,男人咧嘴地笑了,从一个窗口出去,外面的侍卫看着满天的火光,慌得直唤“救火,快救火”。
“怎么回事?”恭亲王常宁赶来,看这场面直问,“王爷,奴才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着有人喊救火,一看这真就着火了。”“那里面的人呢,怡宁和洪冥?”恭亲王常宁急问,这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没看到啊,依着皇上的吩咐,奴才将他二人分开了关,这会儿都没看到他们出来,会不会……”“饭桶,他们两个一定趋乱逃了。来人呐,整个行宫搜查,一定要把他们捉回来。”常宁转头吩咐,当然跟着四处找人了,这两个人的重要,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一会儿功夫,大内侍卫开始四处找人,这情况全在怡宁的预料之中,而且,她可没想偷偷的出去,要离开啊,她就得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当然也得顺便把所有的账都算一算。康熙让人背后暗算她,打算用她逼风离来的事儿,她要不给点颜色康熙看看,岂不是让康熙以为,这一辈子她都成了风离的软肋了。嗜血一笑,大方地从假山里走出,迎向那些跑来的大内侍卫,大内侍卫中喊道:“是怡宁,是风怡宁,快把她捉住。”层层将怡宁围住,“康熙,是住那里吗?”指向对面的的宫殿,怡宁带笑地问,“是又如何?想要见皇上,下辈子。上,捉住她。”一声令下,不顾一切地涌上,怡宁自腰中取出长剑,“不让你们见识见识,真当我这风家二当家就是摆饰。”
“锵!”怡宁一挥剑就放倒了好几个侍卫,踏着大内侍卫,一跃出好几丈外,回头轻道:“现在没工夫跟你们纠缠,我要找的是康熙。”直奔向上,目的自然就是玄烨的宫殿。可这会儿这儿的争斗,早已引起了其他侍卫的注意,大批大批地涌来,怡宁剑下可不留情,来一个伤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目的,她是学不会风离的轻功,可她能练速度,想当初风离可是费了不少劲来训练她,绝对不是这些所谓的侍卫能比得上的。
“怎么了,是有刺客吗?”本来在屋里休息的人,被这又是救火,又是闯宫的都给吵起来了,全聚在怡宁要去的目的,玄烨的宫殿,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要借此在玄烨面前表现表现。宜妃在宫妃中,当是家世最好,性子也是最直,开口就问冲来的侍卫。“回宜妃娘娘的话,奴才也不知是不是算得刺客,这会儿打来的是皇上命人捉来的怡宁姑娘。”侍卫一脸为难地说,德妃听得一惊,“怡宁?”“是的德妃娘娘,这怡宁姑娘就是冲着皇上来的,但却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侍卫直言回答,德妃颤得退了一步。“皇上,您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啊,怡宁公主此来定不善,您更不能与她打对面啊!”李德全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他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只见身影一闪,怡宁的人站在玄烨的面前,剑就架在玄烨的脖子上。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纷纷拔刀,“你们还是别乱动的好,若是吓着我,我这手一抖,会不会把你们皇上的脖子地抹了,我可不敢保证。”怡宁带笑地说,可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许乱动,都不许乱动。”李德全慌忙地唤,“宁儿,你不可胡来,他是你皇阿玛啊!”德妃冲上前一步说,怡宁冷笑道:“我可不敢高攀。”一句话咽得德妃不知该如何地说,“皇上,只怕心里是没有我一分的。”怡宁眨了眼睛含笑地说,“若不然,你明知佟家要我的命亦不管,一年前还派人杀我,如今,暗算我,也只是想着用我怎么把阿离引来。”
“怡宁,朕绝不能没有离儿。”玄烨没有半点惧意,唯有满满的坚定,怡宁笑道:“不能没有。说得真是可笑,虽然你和阿离的事,我管不了,可是,我看不出来你做了什么让我觉得,你不能没有她。我看到的,只有你伤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你伤她。”“朕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她。”“可你就是伤了她,不管你想不想,实事上你就是一直都在伤她,就连孟廷轩对她,都比你要好上千百倍。”怡宁残忍地揭露,玄烨睁大着眼睛看她,怡宁冷哼一声道:“别人怕你是一朝天子,我可不怕。想要用我来威胁阿离,康熙,你以为怡宁是那种任你摆布的人吗?我能有本事坐到与阿离平起平坐的位置,就绝不会是花瓶。我就算没有阿离聪明,但也不会差得太远,小看我,那就让你付出代价。让开,敢挡我的路,我就杀了他。”
利目一扫,不带一丝情绪,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敢,急忙让出一条路,怡宁架着玄烨,让他一路送到行宫门口,几人从天而降,跪首道:“见过宁主子。”怡宁看了他们一眼,应了一声,为首的黑衣男子道:“主子一再吩咐我们不可出手,我们看着宁主子闯宫还有些担心呢,现在看来,主子是有先见这明。”怡宁勾起一抹笑容道:“嗯,还是阿离懂我的心思。堂堂风家二当家,若是成了风家主子的软肋,传出去会贻笑大方的。康熙,谢谢你送我一程了,走。”怡宁一推开玄烨,那几人立刻带着怡宁以轻功离去,“康熙,你若是现在还执迷不悟,你就一辈子一个人过。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
怡宁的话荡漾在空中,久久不散,玄烨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他懂了,他真的懂,可他,只想再见她一面,就一面。
“阿离。”怡宁大步流星地走来,推门而入,雯儿正在给风离的手臂上药,怡宁正色道:“雯儿,阿离的伤怎么样?”雯儿一脸担心地道:“主子这伤得可不轻,得好好休养才行,若不然主子这手怕是要废了。”怡宁拧了眉,风离却是无所谓地笑道:“左手而已,我不是还有个右手吗?”“风离。”怡宁历来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风离,隐隐可见那滔天的怒火,风离道:“我有分寸的。”“屁分寸,你要有分寸,你这一刀就不会砍你自己手上,而是砍在那该死的男人身上。”怡宁怒地拍案而说,雯儿看这仗势,很识趣地退下去,关上门,主子们的事,主子们着门解决,她们不好插手。
不曾忽略风离眼中闪过的不忍,怡宁那火气更往上窜,可是她不能说,一句也不能说。忍着背过身,只能自己生闷气。康熙,康熙,磨牙默念着这名字。“别闷着那股气,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风离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说,怡宁猛地转过身,“你别以为我不敢骂你。”
“那就骂。”
“你……”怡宁指着风离,却又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她能骂风离什么,骂她傻,骂她笨,骂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还是骂她爱上不该爱的人?爱情如果能够选择,能够想不爱就不爱,那就不是爱情了。怪只怪康熙,对,就是康熙那个王八蛋,要不是那个王八蛋那么对风离,还亲手杀了永熙,她也不用那么烦。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康熙究竟爱没爱过风离。嗯,好像,她从来没相信过康熙会爱风离哎?
“怎么那么久才回来?”怡宁不开骂,风离自然也得问正经事了,怡宁的思绪也被打断了,更想另一桩重要事,道:“洪冥你认识吗?”风离一愣,“洪冥,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洪冥?”怡宁苦涩一笑道:“我想是,因为他也是穿来的,而且他说你是他姐姐。”“洪帮那些枪药都是他做的?”风离问,怡宁道:“他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我也想你也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是挂名的洪帮帮主,可他除了研究那些弹药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孟廷轩的事,是他那个所谓的哥哥洪武的主意,与他无关。”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风离,所以她更知道风离的心结是什么。
风离垂下了眸,怡宁道:“他已经让康熙以为他已经死了,若不然我也不会带他回来。阿离,他是个危险人物,以他的心性,若是让另一个和洪武一样心术不正的人骗去,又将会有另一个洪帮,他能那样信任你,留他在身边很好。”风离捂着额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研制弹药的天才,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由别人来用,就算没法让他全部发挥,可在这大清朝,也足以灭了大清。我们穿越还真是与众不同,先是碧姐,然后是你,再是银棠,银棠死了,又让念儿救了附身遥遥,现在是洪冥,穿越不是很困难的吗?为什么我们都能遇着?”
“也许,这就是缘份。”怡宁深吸一口气地说,风离接道:“缘份,却不知是何结果啊!”怡宁道:“我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凭我们的本事,还怕他不成。”冲着风离昂头自信满满的,风离看着忍俊不禁,怡宁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让洪冥进来,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过来的呢。”
还能不答应?风离点点头,怡宁走出去开门,不一会儿就拉着那刚刚在行宫见着的男人进来了,男人一见风离开心地跑过来抱住她道:“姐姐,姐姐,真的是姐姐哎,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啊。”被他这么拉扯,免不得碰到风离手上的伤,痛得风离倒抽一声,男人听着了,连忙放开风离,紧张地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风离亦不敢用手碰触伤口,额头上冷汗直冒,却还是挤了个笑容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怡宁上前道:“你别乱蹦乱跳的,再碰到她的手,她的手就要废了。”男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动,风离拍拍怡宁的手道:“别吓他。”怡宁瞪了男人一眼,风离道:“洪冥,我真的没什么事,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男人洪冥看了一眼怡宁,不敢说话,怡宁道:“我只是让你别乱动,没说过你不能说话。”“哦。”洪冥应了一声,风离意示他在身旁坐下,洪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里研究炸药,可是小灰硬在拉我出去说是看什么月食,我就出去了,我真的看到月食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睡着,等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还有个人说是我哥哥,叫洪武。然后我告诉他说我会做炸药,那他就去给我找那些原料来让我做啦,之后他就拉了人搞了个叫洪帮的东西,具体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姐姐知道我就喜欢做炸药,其他的事我都不管的。”
一派天真地冲着风离看,风离也只能无奈地一笑,洪冥指了指风离道:“姐姐,你又怎么会这里?还有你的头发,为什么会是白的?你的额头上,怎么会有一朵火莲呢?”
小心翼翼的,他最怕姐姐生气了,虽然姐姐从来没跟他生过气。“这些事以后再告诉你,不过,洪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让任何知道你会炸药,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跟洪帮的关系,知道了吗?”没有一句为什么,洪冥点点头,“姐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风离道:“还有,以后,别让人知道你姓洪,从现在开始,你就风冥。”还是没有犹豫地点头,“好。”
“那以后就叫他阿冥。”怡宁在旁边插了句话,洪冥笑呵呵地道:“姐姐喜欢的人,我也喜欢,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怡宁不由地看向风离,眨了眨眼睛,那么听风离的话。风离也冲她回睡了眼睛,那是自然的。“那好,我让人带你先去休息,什么都等以后再说。”风离交代完了,洪冥站起来道:“姐姐受了伤,要好好休息,她带我去休息就好。”指着怡宁,倒不客气,风离当然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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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一脸研究地来回打量着洪冥,遥宁呶了呶嘴,“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做出那些火枪炸药的人。”“怎么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会留你在身边,还让你跟她平起平坐,你什么都比不上姐姐。”洪冥一句话堵回去,遥宁张口要驳,可是,人家说的没错哎,她怎么跟人家吵啊!“你跟我顶嘴,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啊?”遥宁侧攻,洪冥很诚实地道:“绅士风度是对漂亮女士的,比如我姐姐,还有怡宁小姐,你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都不是女人。”冲着风离和怡宁灿烂地笑,昂头不示弱地对向遥宁,“敢说我不是女人,要论年龄,我算得上是你妈了。”冲上前一拍案,遥宁那个气啊,“我妈早就死了,你不是我妈妈。”
非常的肯定地说,遥宁给咽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妈妈,我只是说我比你妈还大了,你竟然敢说我不是女人。”“哦,原来你比我妈还大啊,比我妈还大的话,就是老婆婆了,可是你看起来那么小,最多才十三岁,怎么会是老婆婆呢?哦,你会法术,能变的。”洪冥像是发现了惊世大宝藏一样地捉住遥宁的手,“你会法术,变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遥宁感觉整个脸部在抽搐,风离和怡宁这边笑得直捂住肚子,不能笑出声来,快受不了了。“当我是神仙呐,会法术,你这家伙,我真怀疑你是扮猪吃老虎。”遥宁一巴拍掉洪冥的手,扫了风离和怡宁,“要笑就笑出来,省得憋死你们。”“哈哈……”得了遥宁的令,风离和怡宁开怀地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遥宁看得那个碍眼呐,上去一把就掐了怡宁,怡宁连忙闪开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不笑了。”
忍住所有的笑意,和风离相看了一眼,彼此明白,要是再笑下去,有人可要翻脸了。“哎,阿离,这个活宝到底是谁啊,怎么你上辈子就认识他了?”遥宁看不得风离和怡宁那忍得很难受的笑意,只好转移注意力了。“是啊,上辈子的时候,我十一岁出外遇到的他,当时他正被人一拳人殴打,我看不过去就救了他,本来没打算怎么样的,他却硬捉着我不肯放,没办法我只有带他回家了。当时他才九岁,我看他神情不同,就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他小时候发过高烧,烧坏了脑子,智商只有三岁,以后会不会长,就不知道了。[..tw超多好看小说]出门在外我不能一直照顾他,就只能送他回我爸妈那儿,所以他是在我家长大的。发现他会研究各种枪弹火药,实在是一个意外,他在我家住了半年,我爸爸发现他非常喜欢那些制作枪弹火药的东西,而且对那些东西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所以我爸爸就让人专门教他,从那以后,他就一直研究,以前我用的手枪,都是他给我做的。”风离看着洪冥,微笑而温暖,洪冥听着风离提起他以前的往事,也是开开心心地冲着风离笑。
“所以他才叫你姐姐。”遥宁弄清了事,很满意,风离点了点头,“阿离,你说那个洪武到底是不他的哥哥?他到底是魂穿呢?还是连人带衣都穿过来的?”遥宁又想到了问题,赶紧问。风离道:“想知道也不难。阿冥,你醒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就是夫人以前帮我买的那些衣服啊。”洪冥是有问必答的,风离耸耸肩道:“现在知道答案了?”遥宁托起下巴道:“那那个洪武可真够坏,让他当洪帮的帮主,不是摆明了出事就让他当替死鬼嘛,不管是谁,最想找到的,都是给洪帮做枪药的人,只要那个人死了,洪帮也就没有任何的威胁了。他倒是很大方地把这家伙放得亮亮的,洪帮帮主,威风是威风了,可惜……”
直摇头晃脑,遥宁看了一眼洪冥,叹息,“洪武也不是狠绝的,至少他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洪冥是洪帮的帮主,更没让人知道是洪冥做出的枪药。要不是那个时候我威胁他若是不说出洪帮帮主是谁就杀了他,他可能也不会告诉我洪冥是洪帮帮主,洪帮所有枪药都是洪冥做的。”怡宁很中肯地说,遥宁道:“是吗?”风离道:“洪武,确实是有些本事,他能在我们和火影楼之间钻了空隙,就凭这一点,就不简单。而且他竟然能躲过朝廷,风家,火影楼三方的消息网,把洪冥的身份瞒得那么严实,那就更不是一般的聪明人能做的事。怪只怪他的野心太大,引起朝廷不容,火影楼不让。算了,不管洪武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已经死了,当然,除了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会做弹药的洪冥已经不在了,那就很好。”
“阿离,你确定就连康熙也绝对会相信,他已经死了?”遥宁有些小心地问,风离道:“他只能信,因为洪冥好像根本不可能活着。[..tw超多好看小说]”勾起笑容,同样的自信。
“湖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男尸,看样子像是洪帮帮主洪冥。”洪非站在玄烨的身旁说,“像?”玄烨挑眉问,洪非道:“是的皇上,男尸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了,除了身上零散剩下的衣物证明是洪冥的外,还有那男尸的身高宽度,都与洪冥极似,想来应该是怡宁公主纵火后,他亦想趋乱而乱,可他不会武功,终究身染大火,坠湖而死。”“朕未曾见过他,但是,朕要的是肯定的答案,那个死尸,是不是真的是洪冥?”
“皇上,臣肯定他是,洪帮已被全歼,洪冥兄长洪武已死,昨日臣亲眼见过洪冥,观他神情姿态,与儿童无异,加上他不懂武功,他绝无可能从行宫中逃脱。而且,皇上,离妃娘娘对洪帮之人恨之入骨,若不是皇上坚持要将制作枪药的人捉回来,洪帮之时,怡宁公主就已经要杀了洪冥,昨日既然娘娘派人来接怡宁公主,也定派人监视洪冥的一举一动,洪冥若是逃出了行宫定亦为风家之人所杀,洪冥并无可活之机。”洪非全面分析,玄烨听着点点头,确实如此,“那,自洪帮所得的火枪还有火药呢?有没有找到离儿说的那些地雷?”
洪非摇头道:“洪帮所有的火枪还有弹药都被地雷所毁,臣已四处找过,一支也没有。”“风家的人和火影楼人有没有拿?”玄烨眯起眼睛问,洪非道:“回皇上,风家的人和火影楼的人,都不曾靠近过洪帮火枪和火药存放的地方,臣一直命人严加看管,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取得任何的火枪火药。”“离妃娘娘和火凤都是聪明人,当然明白皇上要的究竟是什么,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人靠近皇上想要的东西呢。”恭亲王听着笑了,“不过,没能拿到洪帮那些火枪和火药,着实是可惜,有了他们,相信我大清更能扬名海外,更堪称天朝上国。”
玄烨起身道:“确实可惜。”
“皇上,那日看离妃娘娘如此精通火枪火药,皇上不如……”洪非提议,却在李德全的瞪功下止口,抬头看了玄烨,玄烨苦涩一笑,道:“就算离儿懂又如何,朕就是想见她一面亦难,更不论让她跟朕说那些东西。”“臣有一法,能让皇上见到娘娘也不一定。”洪非小声地说,玄烨耳尖地听到了,“你有法子,有什么法子快说。”洪非道:“皇上忘了,长门宫大火,臣进去看到的情形,若是离妃娘娘知道熙公主可能活着,她必定会来见皇上的。”
“是啊,朕怎么忘了告诉她,熙儿可能活着,熙儿不知为何人而救,离儿知道了,定会开心的。”玄烨经洪非一提,自然想起,欢喜不已,道:“洪非,快告诉朕,离儿如今住哪里,朕要去见她,告诉她这个消息。”
倚在楼栏旁,望着莫如烈和怡宁逗弄着小朝阳,小朝阳欢笑不已,亦由心地感到高兴,但是为什么,心有另一端在隐隐地抽痛,她的孩子,她不仅有朝阳这个孩子而已,她的熙儿乐乐,若不是那个意外,有她们在,她的生命会更有意义。但是,失去的她无能改变,现在拥有的,她更要懂得珍惜。“主子。”
听到叫唤,风离回过身,看到那两男两女,一笑,“冰清,飞雪,不是让你们在风园好好安胎吗?怎么还出来了?”上前扶了赵冰清,瞪了一眼她们的夫婿,两人一脸的无辜,“主子莫怪他们,是我和飞雪硬要出来,蔡冲和叶生没法子,也只能陪我们出来。不过主子,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皇上了。”意料中看到风离的脸色微变,赵冰清握住冯叶生的手,冯叶生道:“皇上要来的方向正是这里。”“主子,皇上来了,他要见主子你,还让我给你带了这封信。”血薇神情慌张地冲进来,风离背过身子,吐道:“念。”
血薇看了赵冰清和飞雪,两人都点头,血薇这才打开了信,念道:“熙儿被救,不知所踪。”“什么?”风离和在场的所有人都脱口而出,风离上前抢过信直看,“他在哪儿?”血薇指了前面,风离急步而去。
“阿阳喜欢这个玩具吗?”莫如烈自怀里拿出一个拨浪鼓,小朝阳点头,莫如烈道:“那,阿阳快叫爹爹。”摇了摇,发出一阵阵声音,小朝阳更兴奋了,怡宁道:“阿阳,快叫爹爹,叫啊。”“爹爹,爹爹。”稚气地叫唤,正好走进来的玄烨,看到这一幕,那是百味交杂,“嗯,阿阳好乖,那爹爹送你了。”将拨浪鼓放入小朝阳的小手,怡宁教着他玩,小朝阳更笑得嘴都合不拢。怡宁回过头看到玄烨,脸上的笑容敛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朝阳看到怡宁变了脸,也止住了笑,抱着拨浪鼓,看着玄烨,鼓起嘴,不满。“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他进来的?”怡宁冷着脸问,守门的人上前刚要说,风离却抢站在玄烨的面前,道:“熙儿,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烨道:“是洪非闯进长门宫时见到,永熙被人带入一个遂道,钦天监的人也说了,那夜星象异常,确有不寻之事。”“都是没用的废话,不寻之事,什么叫不寻之事,他们能说出是什么不寻之事吗?”风离烦燥地说,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可是快得让她一时没法捉住。“星雨,准备一下,我立刻回风园。”“干什么?”怡宁一听上前就捉住风离的手,风离痛得一阵倒抽,怡宁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风离待痛楚轻些了,才道:“没关系,我回风园是要确定熙儿是不是真的没死。”
“这可以确定吗?”怡宁为难地问,风离道:“尽量。你们先在这儿等我,三天之内我会回来的。”怡宁道:“嗯,阿阳我会照顾好的。”
点头要走,玄烨捉住她的手,“离儿,我也去。”风离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最终还是慢慢地松开了,“你拿什么身份跟我去,熙儿的父亲,还是杀死她的凶手?”平静的语调下,隐藏的足以毁灭天地的怒火,玄烨的手松开了,却只是一瞬间,他又再次捉住了风离的手,“不管离儿怎么说,我都要去,我必须要知道,熙儿是不是还活着。就算是杀人凶手,在没有确定被害人的生死前,都不能定论不是吗?”玄烨在争取,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说的没错,你就让他跟你回风园。”莫如烈开口,怡宁不明地望他,莫如烈暗示她什么都别说,怡宁转向风离,风离紧握着手,最后道:“好,你跟我回风园。”
说罢往外走,玄烨欢喜不已,交代洪非道:“你立刻回行宫,将所有事情与恭亲王详细说清,并让恭亲王代朕主理朝中之事,三日后朕自会回来。”“皇上。”洪非有些担忧地看了风离的身影,玄烨道:“你以为,离儿要对朕不利,你能拦得了吗?”“臣不敢。”洪非连忙说,玄烨道:“快回去。”
追随风离而去,风离上了马车,玄烨二句不说地也上去了,风离一看他上来,神情一僵,玄烨道:“我没坐马车出来。”还能如何,风离吩咐道:“走。”幸亏马车够大,多坐一个人依然还有足够的容间,风离和玄烨就那样对面坐着,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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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风离和玄烨走了,怡宁回头就问道:“为什么你劝阿离让那个男人跟着去?”莫如烈拍拍怡宁的肩道:“你比我更了解风离,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依然还爱着康熙,爱得很深,若不然,她那一刀砍的会是康熙的手,而不是她自己的。”怡宁道:“可是他对阿离的感情……”“我相信康熙是爱风离的,伤害风离,是他最不想做的,因为在伤害风离的同时,他也在自己的心上扎刀。宁儿,男人对男人之间的看法,有时候比你们女人看男人还准,因为我们都更清楚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莫如烈继续地道:“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那个女人。我知道你想说康熙找风离是想要利用她,但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恨不得杀死你,康熙不可能为了利用风离而连命都不要,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真的爱风离,而且绝对不会比风离爱他的少。”
怡宁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是我们一直都不肯相信,康熙会真的动情,现在想想看所有发生的事,他会一再利用阿离身边的人威胁阿离,又何不是因为爱一个人,害怕失去一个人,才会那样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住她。”“其实,宁儿,你和风离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一只飞在空中的鸟儿,向往的是自由的天空,想要留住你们,我们能用的办法只能是拿一个鸟笼把你们关起来。其实你让我觉很没有安全感。”莫如烈诚实地说,怡宁一愣,想起一句二十一世纪的口头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看来,是我们应该检讨对吗?”怡宁含笑说,莫如烈点头,小朝阳也有模有样地学着,莫如烈宠溺地揉过他的头,“看样子,爹爹可看不了你多久了。”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玄烨和风离一直都没有动,就用同一个姿式坐着,风离侧着身子闭目养神,玄烨的目光却是一动不动地望着风离,风离的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衬得额中心的火莲更红,脸颊削瘦,眼眶下带着黑气,显然的睡眠不足。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抚过风离的脸,这一刻,风离猛地睁开眼睛,玄烨就像是偷东西被捉个正着的人,脸一下子就红了,收回手,道:“我,我,我……”不知该如何说法,风离却不管他,再次闭目养神,玄烨的心凉了半截。
思索着不能再这样沉默,他要开口说话,也要让风离说话。马车一阵翻动,显然是撞到了坑,风离的身子整个人不平衡地向玄烨倾去,玄烨灵敏地将风离抱住,风离痛叫了一声,是玄烨碰到了她手上的伤口,“该死的,离儿。”玄烨连忙移开手,转而环着风离的腰,将她护着,慌道:“离儿,你怎么样了?”“我没事,你放开我。”风离挣开玄烨的手说,头上直冒的冷汗却泄露了她此时的状况,“你在冒冷汗,怎么可能没事。”身为帝王,又岂会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让我看看你的伤,让我看看你的伤。”玄烨不由分说地解着风离的衣裳,风离当然不肯,退闪着,更不小心地碰到手臂上的伤,“不要乱动。”玄烨脸色极难看地喝斥,风离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变脸地对自己,那份帝王的霸气,一时也憾住了自己,忘了动。
再三小心地将风离的衣裳拉到手臂伤到的位置,衣衫与伤口贴近的地方被玄烨一拉,虽是极小的力道,仍痛得风离不由自己地将指甲掐入肉里。玄烨当然将风离的神情动作都收入眼里,看到风离衣袖上那斑斑血迹,心在发狠地纠痛。“莫动,我给你上药。”拆开了风离手上的绷带,自腰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洒在风离的伤口,清凉的感觉,让风离倍感舒服,不自觉地呻吟,听在玄烨耳中,加之风离衣衫半落,曲线若隐若现,那是何等的诱惑。双唇吻上风离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点一点地往上,风离发觉不对地回过头,玄烨当下覆盖她的红唇,没有给风离丝毫机会进攻,他太熟悉风离的身体了,怎么样风离无法思考无法拒绝,他再清楚不过。不管武功再高,再聪明的女人,也只是女人,女人面对男人占据的手段,尤其是她所爱的男人的手段,总是后知后觉。
空气中还飘荡着暧昧的气息,风离自顾自地穿着衣服,脸上虽无表情,心里却不知骂了自己多少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的让人占了便宜,还是在马车里,实在是该死该死。
而玄烨也竭力地让自己表现地平静,他知道风离并没有原谅他,可是却和他莫名奇妙发生了关系,她心里一定在责怪自己。暗叹了口气,其实他初衷只是想陪风离回去确定永熙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可刚刚听到风离的声音……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还是那样诱人的模样,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忍不了,从心底里,他也不想忍。不过,他未曾在这般情景之下,嗯,与人交欢,也只有眼前的人能让他每每失控。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该怎么办?他已无颜要求风离原谅他,更没有资格让风离跟他回宫,要他勉强风离,他也做不到了。
“康熙皇帝,风家主子。”年迈而足精气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也打破了这一车的暧昧,“主子。”车夫停下车,轻唤,风离开门而出,只见一老丈站在前面不远,风离微垂眸,血薇驾马而来道:“主子,这不是百味楼对面那位说书的老丈吗?”风离回头看去,意示她说下去,“主子,这老丈似乎极了解我们风家的事。”风离跳下了马车,“风离有礼了。”风离作揖说,老丈抚过胡须笑道:“风家主子,果然名不虚传。”“您过奖了,老丈拦路不知有何指教?”老丈依然笑道:“赐教未敢称之,不过,老朽只想知道,康熙如此对你,你可恨他?”
风离听着皱起眉,声音带着浓烈地戒备道:“这是风离私事,与你无关。”老丈听着不以为然,“无爱无恨,无情无欲,爱之益深,恨之益切,这个道理你可懂?”风离的脸更布满了寒霜,转过身不愿再理老丈,欲上马车,“失去的追究再多也是枉然,既还爱,何必彼此折磨。风离,看掌。”老丈喊着,风离猛地回头,老丈果然袭来,风离集内力掌,欲接老丈一掌,不想就在他们双掌对接之时,老丈竟转攻向玄烨,“皇上,不。”
玄烨反抗,但却逃不开,老丈一掌击在玄烨的胸口,玄烨吐血而倒。“皇上,皇上。”李德全跑过来扶着玄烨,风离看着玄烨吐血,不知所措。“离儿,离儿别怕,我没事,没事。”玄烨看风离的神情,努力地笑着给她安慰,风离摇头,冲着老丈喝道:“你想干什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为什么?”“他一再利用你,杀你一双女儿,害得你们母女分离,让你一夕白发,受尽世人白眼,如此作为,枉为人夫,更无资格为父,你念夫妻情份不肯杀他,我代你杀了他不是很好吗?”老丈说得理直气壮,“关你什么事,我如何关你什么事?你为何杀他,为何?”风离此时以掌攻向老丈,老丈一边躲闪间,一边道:“你不是恨他吗?我帮你杀了他不好?你怕他死,就算他伤你至此,你仍怕他死对吗?”
“是,是,我不要他死,无论如我都不要他,我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风离大声地喊,老丈满意地笑了,一跃落于风离三丈之外,“若不想他死,那就快带他回城,你那另一个女儿同样没死,不过,今生,你是无法见到她了。记住,要救他,必须用你手下千方百计得来的,世上唯一仅有的千年雪莲。”老丈说完,人也消失不见了。风离呆了呆,可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救人要紧。和李德全扶着玄烨上车,吩咐道:“掉车回城。”
“皇上,皇上。”李德全一看玄烨又是吐血,慌得魂都快没了,只能不停地唤,“离儿,离儿。”玄烨像是没听到他叫,只是喊着风离的小名,寻着风离的踪迹,“你别乱动,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风离伸出手让他握住,玄烨紧紧地捉住风离的手,道:“对不起,离儿真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没想过要伤害离儿的,真的从来都没有。我喜欢离儿,在没见离儿之前,我就喜欢上离儿了,真的好喜欢。你相信我,虽然我利用了离儿,引得噶尔丹自投罗网,可那不仅是为了巩固大清的江山,我更私心地想把一直想要得到离儿的噶尔丹杀了。至于科而沁的兵马,我没有用离儿威胁桑罗的,真的没有,我只是告诉桑罗,我要离儿,兵马是桑罗自动给我的,我真没有用离儿威胁桑罗的,真的没有。”再次吐血,风离慌道:“别说了,别再说了。”玄烨摇头道:“不,离儿你让我说完。各国来使是冲着离儿,我是知道的,离儿的本事没人比我更清楚,我不否认,我怕离儿,离儿能在短短几年间紧握沙俄,英吉利,东瀛等几国的的命脉,若有心要我大清,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可是,离儿的性子我更明白,离儿没有野心,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相信,一直都那样相信。一开始我没想过要利用离儿达到威镇各国的目的,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离儿要李德全从我这儿拿去的各国资料,我知道离儿有心要帮我。离儿,之后的利用,我只是希望不让离儿受到伤害,是真的离儿。如果由离儿交出于各国的命脉,他们未必会全信,离儿交出了那些东西,在各国中的庇护也就失去了,他们不信,就会想尽办法地要得到其他不存在那些东西,那就会为难各国中的风家人。可由我交出却是不同,不管我有没有全给了他们,他们都奈何不了我,他们若想与我大清作难,那便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离儿,你会明白的对吗?”
风离完全没有想到,玄烨竟是这般的想,当初她在将风家于各国所握的经济命脉交给玄烨交给各国时,想的便是利用玄烨大清天子的身份,让那些人投鼠忌器,不管她给他们的是不是所有的经济命脉,他们也不敢为难风家的人。玄烨,竟与她想的一样。
“之后,我只是害怕,我怕失去离儿,真的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离儿留下来,所以我只能用以前同样的办法,用离儿最在乎的人威胁离儿。可是,害了熙儿和乐乐,是我绝对不有想到的,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她们。离儿,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玄烨一边吐血,一边恳求地道,李德全也忙道:“娘娘,你就原谅皇上,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夜不能寐,早朝之后就会到长门宫的废墟,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任谁劝都不听。娘娘,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娘娘你啊,你就原谅皇上,奴才求你了。”
李德全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风离抚过玄烨的脸,“我不原谅你,爱新觉罗?玄烨,你听好了,你若死了,我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得活着,活着我就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我说话算话,你听到了吗?”“好,我答应离儿,我一定不会死,我一定要知道,离儿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玄烨笑着说,双眼却无力地闭上了。风离激动地抱住他,却无泪,拍着门喊道:“快些,快赶回城啊。你不会死的,史书记载你会活到六十九岁,你不会就这么死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李德全听得完全懵了,史书记载?
“主子,是去行宫还是回小院?”血薇打开车门问,“你让雯儿赶来了吗?”血薇道:“已经发了信号了,雯儿必定在赶来。”风离道:“不管是是行宫还是小院,哪个近就去哪儿,现在最重要的有大夫。”血薇道:“主子,前面过一条街就是行宫。”风离道:“已经让雯儿赶来了,那你立刻回去取千年雪莲。”“可是主子,万一这是那老头儿的调虎离山之计,皇上的伤根本不用千年雪莲呢?他是想调开我们,要伤害主子呢?”血薇急忙地问,风离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无论他想要干什么,可万一雯儿看了之后说,真的只有千年雪莲才救得了玄烨,那时候你回去拿来又来不及了,那怎么办。小薇,快去拿,我求求你快去拿。”
血薇从未见过风离这样子,点了点头,关上门,驾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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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主子,行宫到了。”车驾停下了,车夫开门说,欲扶玄烨,风离却不让他动,道:“李公公,皇上受伤之事绝不能外传。”本来已慌神的李德全听着忙道:“对,对,对,娘娘说的对,皇上受伤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不然,大清朝只怕要乱了。可是娘娘,这要如何瞒呐?”李德全一脸的为难,就是这行宫的门口,想要让玄烨不让人发现地进去,也是甚难呐。风离寻找了车内四处,看到那件披风,道:“我有办法。”
“皇上,皇上人慢着点,慢着点下。”李德全一边说着一边以眼色看了一边的侍卫,果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了,风离以披风掩盖着玄烨,配合着李德全扶着玄烨下车,道:“皇上喝醉了,快些扶他回宫休息。”李德全应声,两人扶着玄烨走进,侍卫恭敬唤道:“李公公。”李德全点了头,没再管他们,风离道:“皇上的?宫在哪儿?”“前面两个院子就是。”感觉冷汗直冒,李德全拭过汗珠,风离看着道:“莫慌,不会有事的。”“李公公,这位是?”一个俏丽的声音响起,李德全的身体整个一僵,回头一看,行礼道:“十四福晋。”
俏丽佳人微笑,好奇地看着风离,李德全道:“皇上喝醉了,奴才不能跟十四福晋闲聊,奴才告退了。”怎么解释得了风离的身份呐,唯一的办法只有躲啊。俏丽佳人听了也不敢拦,看着李德全和风离扶着玄烨离去,只能压下满腹疑惑。“福晋,这不是那日在百味楼,皇上要拦的那女子吗?”随身的丫环上前一步小声地说,“是啊,我也认出来了,一会儿去给额娘请安,问问额娘就知道了。走。”说完往另一个院子走去。“十四福晋吉祥。”来往宫女皆恭敬有礼地请安,十四福晋完颜氏走进屋里,屈腿行礼道:“额娘吉祥。”
德妃端茶呷了口道:“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胤?呢?”
完颜氏道:“十四爷去办差了。”
挪到德妃的身旁,还是管不住内心的好奇,道:“额娘,那日在百味楼的白发姑娘您认识吗?”德妃握紧了手帕,最后轻拭过嘴角,“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完颜氏道:“其实,儿臣早就有此疑惑的,那日看皇阿玛待她的模样,还有她为皇阿玛舍身相救,怎么看,都不寻常。再加上刚刚,她送醉酒的皇阿玛回来……”“什么,她送皇上回来!”德妃激动地站了起来,打翻了茶杯,溅得她一身的茶水,“娘娘。”一旁的宫女还有完颜氏都赶紧上前帮她整理,德妃却是不管地拉住完颜氏的手,“你在什么地方看见她送皇上回来的?”完颜氏不明为何一向端重的德妃会如此激动,却还是答道:“就在儿臣刚刚来给额娘请安的路上,看皇上的模样,醉得不轻,好像全无知觉。”
德妃整个人瘫坐下了,“只有她,从来都只有她,能让他开心难过。”猛地想起完颜氏,连忙打起精神道:“童欣,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至于她的身份,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可现在,不该你问,知道了吗?”完颜氏脸色有些惨白,德妃道:“你刚入皇宫,对宫中的事不懂,额娘明白,额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后,无论你见到皇上和谁在一起,都不该议论,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无论皇上要谁都是皇上决断的事,谁也无权这问,若不然惹得*,便是杀头大罪。”完颜氏忙道:“是,额娘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
好不容易扶着玄烨回到?宫,李德全道:“娘娘,要不奴才先去请太医过来给皇上看看?”风离道:“好,你快去,记住绝不能引起任何惊动。”“娘娘放心,奴才明白。”说完赶紧跑出去,风离看了玄烨身上沾满血迹的衣裳,自然要帮着玄烨换下,看到玄烨挂在腰中那一个平安结,眼睛有些发涩,这是她送给玄烨唯一的东西,没想到他竟会一直都带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千遍万遍地说着,他真的爱她的,他真的是爱她。
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解下玄烨的衣裳,玄烨喃喃而道:“离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好爱离儿,离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说着竟又吐血,风离慌得抱住他道:“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话了,我保证,我保证只要好好地活过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主子。”雯儿的声音传来,风离回身捉住雯儿道:“雯儿你来了,快给他看看,快给他看看。”
雯儿道:“主子你莫慌,雯儿这就给皇上诊脉。”
没有半丝停留地上前号脉,风离问道:“如何?”
“伤重五脏六腑,回天乏术,除非……”雯儿顿住不语,“千年雪莲。”风离吐道,雯儿一惊,“主子如何知道?”风离没有回答,让她如何解释,到现在,她也猜不出那老丈究竟意欲何为。“我已经让小薇去取了,除了千年雪莲,可还要其他什么东西?”“有千年雪莲,其他都不过是些寻常的药,雯儿自备,只是主子,千年雪莲,千年方得一朵,本是采来让主子服下,使主子黑发重生,如此给了皇上,主子这一头白发如何是好?”雯儿眼中那心疼还有不忍,风离自然明白,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能活着就好。”雯儿有些不服,玄烨如此伤风离,她又岂愿自家主子弃这唯一让黑发重生的机会拿来救玄烨。
风离拍拍雯儿道:“我服下千年雪莲,换得的不过是一头黑发,让他服下,救的却是一条人命,孰轻孰重,雯儿应该比我更明白。”
雯儿垂下眼眸,无可辩驳。“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李德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风离上前扶住他道:“出什么事了?”李德全道:“奴才去寻蒋太医,一时没注意着蒋太医那儿有人,就把皇上受伤的事说出,此时,那人已经消息散出。恭亲王不在,没个人能压得住这事,那些王爷贝勒们都涌过来了。”“听到你说皇上受伤的人是谁?”风离眯起眼睛问,“是信郡王。”
信郡王洞鄂,她记得,此人是豫亲王多铎第七子,论辈份还是玄烨的堂叔。洞鄂于顺治十八年封贝勒,康熙十六年却被玄烨以无军功革爵;四十二年袭信郡王。看来,这信郡王对玄烨是不满的。“外面的事由我撑着,待小薇将千年雪莲取来,你只管听雯儿吩咐,要用什么就用什么。”区区的王爷贝勒,她会怕他们。想要利用玄烨受伤而达到任何目的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大步走了出去,听着人嚷嚷着道:“皇上,让我们去见皇上,让我们去见皇上。”大内侍卫正拦着不让他们进,一时间争执不休,风离取过茶杯,用力一掷,“嘭”的一下,场面四静,加之风离利目扫过众人,气魄压势,竟让那些人不自觉得倒退了。“擅闯皇上?宫,不知,你们谁当得起这形同谋反的行为?”一出口便是兴师问罪,她就是压下这些人的气势。一个太监眼明地抬了椅子放在风离的身后,风离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坐下,然而全身的气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显得愈发的迫人。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们觐见皇上?”一行人中有人反问,风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这些人也不是全都没脑的人。“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大大方方地吐出名字,单就她的姓氏,已让人不敢轻易妄动,更有人知道她是玄烨的妃嫔,一时间有些人慌了。“风离姑娘,我等并无心冒犯皇上,只是听闻皇上重伤,我等亦是心急如焚,所以顾不得皇上召见,便齐齐赶来,只望见皇上一眼,确定传言是否属实,皇上是否平安?”依然是那个声音说出来的话,风离这时直接地看向那人,道:“你是何人?”说话如此避重就轻,绝不简单。
那人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他的服饰,竟是贝勒身份。“爱新觉罗?保泰。”冲着风离作揖而道,风离不认识,那小太监小声地道:“是已故裕亲王幼子,前些日子刚得皇上封为贝勒。”
裕亲王福全的儿子,不是显然,她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她。“贵为皇族中人,理当为天下人作表率,今日你与他们闯宫之举,若裕亲王还在,定将你亲押入宗人府,论罪而处。”爱新觉罗?保泰神情微僵,跪下道:“我等闯宫,实在罪该万死,然请姑娘通传,让我等见了皇上一面,要杀要剐,但由皇上处置。”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任谁要拦也拦不住了。但是……“是谁告诉你皇上重伤的?”风离似是不经意地问,爱新觉罗?保泰道:“是信郡王洞鄂。”“洞鄂!”风离挑眉唤出这名字,目光当下落在人群中的长者中,“洞鄂,保泰贝勒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该不会也不清楚我到底是谁?”纤细的长指抚过,神情平静,眼角更不曾看向众人,倒是那保泰贝勒听着风离这么一说,看着身旁的老人,老人恭敬地道:“臣自然知道,你是科而沁格格,更是已故太皇太后孙侄女,当今皇上钦封离妃娘娘。”
风离喔地应了声,“我当信郡王不认识我了,看来倒是我误会您了。”顿了会儿,提高声道:“不过,你虽是长辈,但何为国礼何为家礼,你活了这大半辈子,应该更不会不懂?”
老人忙地跪下道:“臣洞鄂给离妃娘娘请安,离妃娘娘吉祥。”这下所有人都跪下呼道:“臣等见过离妃娘娘,离妃娘娘吉祥。”风离没开口,也不让他们起来,直走到洞鄂面前,厉声问道:“你可知罪?”洞鄂低头道:“臣不知所犯何罪,请离妃娘娘明示。”“造谣生事,扇动人心,扰乱朝纲,擅召皇室宗亲闯宫惊驾,任何一条,足让你掉脑袋。”风离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更让人汗淋如雨。“微臣冤枉,皇上重伤之事,乃是李德全李公公亲口对蒋太医所说,臣绝不敢造此谣言,但请离妃娘娘明察。”洞鄂硬着皮头说,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无论如何,他绝不能放弃。“明察?我刚自皇上宫中出来,皇上醉酒,李德全自去问蒋太医询要解酒药,你竟将醉酒说成重伤,洞鄂,我倒想问问你,究竟意欲何为?”风离是无论如何都死咬着玄烨是醉酒而非重伤,因为她绝不会让这些人走进玄烨的?宫一步,他们没有机会证实。
“臣绝无异心,只是离妃娘娘,若皇上并非重伤而是醉酒,那你让臣等进去见见皇上又有何不可,除非皇上已遭不测!”“放肆。”风离厉斥,“你是怀疑是我杀了皇上吗?”“臣不敢。”洞鄂叩首道,“不敢,我倒看不出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怎么,你们也相信洞鄂的话?”扫了其他人,风离直接地问,没有人答,可他们的神情,显然是相信洞鄂,风离冷哼一声,众人只见风离身影一闪,一柄刀已架在洞鄂的身上,“你要干什么?”洞鄂一见刀,忙问,风离道:“你放心,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凭我的武功,我要杀皇上,会用得着伤他吗?而且,我也不会等到今天。还有,如果皇上真的什么不测,我还会傻地在这里跟你周旋。”将刀一挥,插入地内,“本来你们要见皇上,但需求见,风离绝不阻拦,可你们竟私自集结闯宫,我若允你们这就样去见皇上,大清律令何在,天威何在,日后你等是不是要变本加厉,做出逼宫之事?”
“臣等不敢,臣等不敢。”连连声称,除了洞鄂,一个个都叩头请罪,风离道:“都在这儿候着,等皇上酒醒了,要如何处置你们,自由皇上下旨。各位都没意见?”最后一句看着客气,可是,前面的话摆在哪儿了,谁敢有意见呐,自然是再三称是,跪着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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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天越来越暗,行宫四周掌灯,一下子便又是一片明亮,下跪着的那些皇室宗亲是又累又饿,心里不知道骂了洞鄂多少回,要不是这洞鄂挑事,他们何必受这份罪。再想到玄烨醒后还要受罚,真是恨不得将洞鄂剥皮抽骨。风离陪着他们坐在一旁,也是一直没动,可心里着实心急,血薇该是早到了,可都是晚上,为何全无动静,是有什么难处吗?此时真想进去问个究竟,但这些人都跪在这儿,她若不在这儿镇着,洞鄂是一心要捣乱的,她一进去,他定是硬闯着跟进去,那时玄烨未醒,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常宁和洪非也真是的,出去一天了,怎么也还不回来。还有胤?和胤祥,有他们在,也总是好些的,偏偏一天也没见他们出来,她在此处又无人可用,想找也找不到他们。风离暗自着急,脸上并无半点显露,倒是那个小太监拿了些点心来,“娘娘,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
风离扫了那一直跪着的人群,道:“吩咐膳房准备些点心让王爷们吃着垫点肚子,皇上要如何处置是皇上的事,可莫要饿坏了王爷们。”“谢娘娘,谢娘娘。”这些人听着忙又是叩谢,小太监应声办事,不一会儿就领着宫女们将点心分给他们,这跪了一下午可真饿坏他们了,一阵狼吞虎咽。风离吃了一块却没再动,实在没胃口。
“皇上驾到。”李德全的声音传出,风离立刻回身,玄烨正被李德全和血薇扶着出来,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此时完全松了,玄烨的目光一直望着风离,那里面隐含是他的心。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眼明人的皇室宗亲赶紧行礼叩拜,头垂得低低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平安了,他真的平安了。再三确定了,风离整个身体无力地软倒,幸好身边的小太监灵敏地扶着她,不然此时,她已瘫坐在地,低声说道:“谢谢,谢谢。”小太监从未听过有人跟他道谢,愣了神,也忘了规矩地直盯着风离。
“擅闯朕的?宫,看样子,朕平日里待你们太过宽厚,让你们全然忘了什么是大清律令,什么是祖宗规矩。来人呐,将所有人押回京城,交由宗人府查办,朕回京之后再亲自审查。”玄烨低沉地说完,走上前拉住风离的手,硬将她拖入宫内,完全不理在外哀求的人。“雯儿,快给你家主子看看。”一直没有忽略过风离的一举一动,玄烨一进去就唤道,雯儿听声上前,摸了风离的脉,道:“主子并无大碍,只是太累了,让主子休息一晚就好。(..tw好看的小说)”玄烨低头道:“离儿,雯儿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太累了,需要休息。”风离小声地道:“你没事了?”玄烨握住她的手道:“没事了,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你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再说好不好?”
“嗯”的一声,风离靠在玄烨的怀里,沉沉地睡去,玄烨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就这样抱着风离,摸过她的头发,不自觉地咬破了唇,血溢了出来。
天已明亮,风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玄烨那带着血丝的眼睛,然后是五爪龙袍,动了一下感觉脖子有点酸,看他们如今这姿式,显然玄烨昨夜就这样一直让她靠着睡,而玄烨,只怕是一夜未眠。“对不起。”从小到大,从皇子到天子,玄烨只怕是从未说过这三个字,虽然这亦非风离第一次听,却不知为何,眼眶中的泪竟无法控制地滑落了。玄烨发狠地将她搂入怀里,“再给我一次机会,离儿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就算你的心里爱着另一个人,我只要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离儿成全我,成全我。”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吗?今天,我就告诉你了。”风离没有挣扎地由着玄烨抱着,轻轻地说,玄烨道:“如果离儿不想说,可以不说的。”“不,我想说,再瞒着你,对你对我都很累。”顿了顿,“康熙二十二年,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出生,三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可能那一个叫风离的人已经死了。对我而言,我更喜欢自己当风离的日子,三百年后的世界,没有这里那么多的规矩,女人也不必一直受你们男人的欺压,那个世界我们女人同样可以和你们男人平起平坐,出仕为官,出将为相。我出生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族里,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也是同辈中最小的人,所以从小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我爱我的家人,他们也一样爱我,风明臣便是我的堂哥。”
这些事,不管于谁来说都是诡异之极的,若非她亲身所历,她也不会信。“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留在大清朝,七岁帮阿玛额娘料理府内事务,让阿玛为我寻遍天下奇人异士,拜之为师,都不过是为了能够找到回到我原来的世界的方法。”“那年在科而沁看到你,你哭得那么伤心绝望,之后还昏睡了三个月之久,都只因为……”“我寻觅多年,族中巫女说,天山拥有着能穿古通今的能力,但百年难得一现,而且需是有缘之人方能遇到。所以每月十五月圆之时,我都上天山,在你遇到我之前,我亲眼看到天山一片白光笼罩,那束光,是可以带我回家的,可就在我满怀希望的时候,所谓的命运却告诉我,属于我的缘份才开始,在缘份没有结束之前,我只能一直呆在这里。你可懂得,一份执着被人生生地打破,看到了希望,却在一刻被完全连根拨起,那份痛,那份无法再见亲人的伤,很难受,真的很难受。”风离紧紧地抱住了玄烨,整个人被一层层的伤痛包裹住。“之后,同时爱上你和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同时爱两个男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谁都不爱,谁都不爱。”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很庆幸离儿的出现,整个天下,因为有了离儿的存在,才让我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更有了可以分享的人。至于那个人,我不问离儿,因为,离儿是选择了陪伴我,虽然他同时拥有了离儿的心,终究还是我比他要幸运,只要离儿的心里是有我的,那就够了。”玄烨一字一句地说,风离道:“我并不是……”玄烨捂住风离的嘴,“不管离儿是从哪里来的,离儿就是离儿,我只怕离儿不愿意留下来,不愿陪着我。离儿,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没的听到风离的回应,玄烨心急地道:“熙儿和乐乐,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是无心的,离儿那么爱她们,我疼她们爱她们都来不及,我没有想过要伤她们,真的没有。”
风离抬起头,道:“熙儿和乐乐,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痛,不管你说得再多,也无法抚平。可我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不想自己剩下的日子还要留着遗憾。分离,伤你,亦伤我,所以,最后一次,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敢再伤我和阳儿一丝一毫,我们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不会,再也不会的。”玄烨激动地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饿了。”风离摸摸肚子说,也将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感动打得烟消云散,玄烨忍俊不禁,“我让人传膳。”
松开风离,风离收回手,又忘手上的伤,痛啊!玄烨一看道:“又碰到伤了,快让我看看。”这下风离闪得更快,道:“不用了,还是让雯儿进来帮我处理。”玄烨看到风离脸上的红晕,想起昨日就因着自己帮风离看伤,在马车就……轻咳了一声,那也是他平生第一回,着实是眼前的人太过*,总令他每每失控。
“好,我出去让雯儿进来。”玄烨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风离才说,风离哪还管他,伤口在痛,担心着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看着玄烨出去了,风离走进屏风脱下身上的外衣,就着中衣,慢慢地拉下左袖,看到伤口流出了脓水,皱起眉头,真是发炎了。“主子。”听着雯儿的声音传来,风离道:“我在屏风后面。”雯儿走来,当然也是一眼看到了风离左手的伤,惊道:“伤口发炎了。”忙着拆开绷带,惊得尖叫了一声,“主子,你的手。”风离掉头看,伤口肿得厉害,好多的脓水,“主子。”雯儿急得泪水直掉,风离道:“没事,没事。”
“哪里会没事,这伤本来就重,现在还发炎了,再不小心点,这手要废了,那怎么办?”雯儿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这不是没废吗。”千军万马于前风离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偏就对人的眼泪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主子。”雯儿急得直跺脚,风离忙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好好听雯儿的话,把伤养好再动,行了?”
得了风离的话,雯儿这才安心地给风离上药包扎,“主子,这是皇上让我给你送来的衣服。”血薇的端着衣服进来,风离道:“伤口就包上了,我这就穿。”血薇盯着风离些许,道:“主子,你这是原谅皇上了吗?”风离道:“算是。”血薇有些不满地嘟起嘴,风离看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些。”“主子,我真觉得皇上配不上你。”血薇沉默了半响冒出这么句话,风离还没说话呢,雯儿也道:“我也觉得。”风离暗叹一口气,看样子玄烨把她身边丫头都给得罪了,一个个都不看好他。“旁人只觉得你们主子我不配他这一朝天子。”血薇不满地抗议道:“如果主子想当皇帝,也不比皇上差。”
风离嗔了她一眼,血薇吐吐舌头,自知自己这是出言不逊了,可这是实话。
雯儿拿着衣服帮着风离穿上了,道:“不过,主子爱皇上,这也是没法的事,所以,雯儿无论如何,也会帮着主子保护皇上。”血薇叹了一口气,“是啊,谁让我们主子对皇上死心塌地地呢,再怎么着,我们也只能忍命地帮主子护着皇上。”风离笑了,她何其有幸,在这个大清朝,不仅遇到怡宁这些知己,更得了这些丫头们的舍命相护。“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替我着想了。”血薇和雯儿都笑了,雯儿道:“主子,你要记得,在伤口没结疤之前,千方别碰到水。”
点点头,衣服也穿好了,看看刚好合身,也不知玄烨从哪儿找来的衣服。
“离妃娘娘,膳食都备好了,皇上让奴才来看看娘娘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小太监的声音传来,风离道:“好了。”血薇和雯儿地随在她的身后走出,风离看到那小太监,道:“是你。”“是奴才。”小太监笑答,风离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太监回道:“奴才何有为。”风离点头,记下了,“昨天谢谢你了。”何有为忙道:“娘娘如此,实在让奴才诚惶诚恐,伺候娘娘,是奴才们的分内事。”风离笑而不再言之,“走。”
“伤口怎么样了?”风离刚踏出门口,玄烨就上来问,风离道:“有些发炎了,雯儿说这些日子不能碰水,好好休养会好的。”玄烨听着风离这边避重就轻,也没挑破,只是记着风离不能碰水。“不是说饿了吗?膳食都备好了。来,快坐下吃。”把风离拉入桌坐下,又夹了风离爱吃的放入风离碗中,风离道:“你也快坐下吃,昨日众人道你醉酒一日不醒,一会儿大臣必然求见进谏,你还是快吃了去应付那些人。”玄烨挑了风离额前的刘海道:“这些事我会处置,离儿不必心烦,不过,那老丈,还是让离儿去寻。”
风离点头,玄烨道:“莫说了,快吃。”
没办法地夹着食物塞嘴里,风离道:“好了,你也快坐下吃。”玄烨就风离旁边坐下了,可还没吃两口,侍卫通报道:“启奏皇上,恭亲王,李大人,王大人求见。”玄烨放下了碗筷,道:“带他们到书房,朕立刻就去。”拍拍风离的肩道:“离儿用,我去见他们。”“嗯,让李公公拿些点心,一会饿了能吃。”风离叮嘱说,玄烨微笑着离去,李德全上来取了些点心,冲着风离微笑,这才随着玄烨而去。
风离对血薇道:“小薇,准备一下,一会儿用了膳我们回小院去。”血薇道:“主子,你怕宁主子生你的气吗?”“放心,她不会生我的气的。”风离笃定地说,血薇一脸茫然,“不会,宁主子那么讨厌皇上,她要听着你又原谅了皇上,一准生你的气才是。”风离吃着东西,没回答,血薇没再问,反正她从来都猜不着自家两位主子的心思,所以干脆地还是不猜,太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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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不是没看到遥宁那暧昧不明的笑容,不过她向来不爱拿自己的事和别人讨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忽视,抱着自家的儿子,风离逗弄着,这孩子和他两个姐姐一样,都没让她怎么操心,晚上只要有人哄他睡就行了,从来都不会怎么粘着她。(..tw无弹窗广告)只是这孩子真是聪明,才不满八月竟然会开口说话了。想到那日孩子对她的维护,心被填得满满的。
“看看这笑得,阿离,你别告诉我又打算回那牢笼里混喽。”实在受不了风离拿她当透明,遥宁跳起来说话,刚好从屋里出来的怡宁听着她这么一问,接口就道:“怎么,你也想跟着回去?”“切,得了,我跟那紫禁城是八字相冲,我进了一回命都丢了一条了,要不是念儿想尽办法把我的魂魄放在这个死了的遥宁身上,我早投胎去了,你们还见得到我。所以,打死我你也别指望我再进去。”遥宁反应激动地说,“是吗?”两个属狐狸的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遥宁眯起眼睛,“什么意思?不信任我啊!”
轻咳了一声,怡宁道:“信是信,不过,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该是,美人难过俊男关。”“什么,就算我是美人难过俊男关,天下间就胤祥一个俊男吗?”遥宁接口就辨,风离这边先笑了,遥宁瞪了她,风离道:“怡宁有说过所谓的俊男是胤祥吗?”哑然,遥宁尴尬地手都不知道藏哪儿,怡宁道:“那是因为有个人心心念念的,就是十三爷。”冲着遥宁挑挑眉,遥宁破?破摔地道:“是啊,我就想着胤祥怎么样,就许阿离想着康熙,不许我想胤祥啊!再说了,我们家胤祥又没对我怎么样。”
“嗯嗯嗯,遥遥说的是,说的极是。”风离附和说,却和怡宁暗自相互交换了眼神,遥宁哼地一声,一屁股坐到旁边道:“可是,还不知道人家现在怎么想的呢,换了一张脸,就连我爹我娘都认不出我,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垂头丧气地扯着衣角,烦!
怡宁走到了风离旁边,两人看了遥宁,“其实,不过是换了一张脸而已,人同样是那个人,如果胤祥认不出你来,那只能说明他并不算爱你。”怡宁笑得庶诡异地说,“才不是呢,胤祥爱我,我一直都知道,他很爱很爱我的。他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我。”遥宁反应激烈地驳道,“那,你不怕他认出了你,会吓到了,不敢要你?”怡宁接着说,“他敢,他要敢不要我,我他。”
遥宁咬牙切齿地说,怡宁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白银棠。”
愣了半响,遥宁回过神来,当下明白,敢情这怡宁在套她的话呢。“两个都是成精的狐狸,一天到晚就会算计人。”遥宁骂完掉头就走,风离道:“放心,胤祥的福晋就是兆佳氏。”怡宁从她怀里抱过小朝阳,道:“她有你在,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放心的是你。”看着风离,“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对那个男人没法放心。”
风离但笑不语,“可是,偏偏你却爱他爱到骨子里,就算他做了再伤害你的事,你依然还是爱他,如果我不让你回去,你这一辈子也是没法开心的。所以,我还是不管你这闲事了,你想怎么样,自己决定。”故作潇洒地挥的挥手。
“阿阳,见不到娘亲会不会想娘亲啊?”低头笑问着怀中的小朝阳,小朝阳嘟起嘴,不太明白怡宁在说什么,怡宁抚过他的头,道:“你们都回京城了,风家这边的事,蓦然也已经开始学着打理了,那我和烈也继续四处玩玩,先说了,除非我们家阿阳娶老婆,不然不用叫我回去了。”一脸赌气般地迎向风离,风离笑道:“放心,不会再三打扰人们夫妻恩爱啦。”怡宁走了过去,一头靠在风离的肩头上,“所以,别见不着我就先走了,你要长命百岁。”
死亡距离风离很近,莲盛人无恙,莲败人亦亡。没有人知道风离能活到多久。“别担心,不过是有了朵可告诉你们我是死是活的莲花,人活多久本来就是谁都不知道的,就算有了它,我和你们还不是一样?”风离拍拍怡宁的肩安慰,小朝阳这会儿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亲了亲怡宁,又攀过风离亲了一下,咯咯地笑,怡宁被他这举动逗得笑了,道:“这小子,跟他两个姐姐一模一样,都是人精来的,将来肯定有出息。”“妈妈,娘,妈妈,娘。”小朝阳得了怡宁的夸奖,乐呵呵地直唤,怡宁听着哭笑不得,“也就是我们这古怪的家庭能让他叫出这话,妈妈,娘,你可是有两个娘的,记住了。”
怡宁敲了一下小朝阳的头说,小家伙哪记得住啊,打了个哈欠往怡宁的怀里窜,睡觉去。“小鬼,那么不给你娘面子,打你屁股。”话是说着得凶狠狠的,却是哪里舍得啊,把朝阳抱在怀里,想到以后再难见面,越发的不舍。
再回到行宫已是黄昏时分,星雨血薇随侍,遥宁也跟着风离回来,反正,怡宁和莫如烈要走了,让她一个人回风园里呆着,太闷了,所以还是跟着风离混的好。而且,不管她闯的什么祸,风离都会给她搞定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可是,为什么要她抱小朝阳啊,而且是一直抱着,她好累啊。
“阳阳,遥姨累了,前面一点就是你老爹的家了,你下来走好不好啊?”一路上不是没跟星雨血薇抗议过了,但是看她们手上提的东西,她还是选择抱人的好,至于风离,她倒是想忘了她手上有伤的事,可是一看到血薇那眼神,她能忘了吗?所以她还是跟正主商量的好。小朝阳点点头,遥宁如临大赦,亲了小朝阳的脸道:“还是阳阳最乖了。”赶紧把小朝阳放下,生怕正主反悔。但是,这小家伙跑什么跑,他要干嘛?“喂,阳阳,你去哪儿,你快站住,不许跑了。”追着小朝阳去,可这小家伙一见遥宁这么追着,更觉有趣,跑得更乐,只顾着看追后面的遥宁,没看前面的路,一下子撞到前面走来的人,小小的身子反弹坐地上了。“阳阳!”
看着小朝阳摔倒,莫说遥宁赶紧上来,原本在看他们玩闹的风离也连忙走来。
遥宁刚要扶起小朝阳,一双手却更快地扶起了他,一看,德妃。
“没摔伤。”德妃检查地看了小朝阳,小朝阳不哭也不闹,张着大眼睛四处看着,这些人,他都不认识。“这小家伙,倒也不认生,摔了那么重竟不哭也不闹。”德妃半天没见小朝阳反应,这才看了小朝阳,笑赞说。“娘娘,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花园里乱跑?”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妇见此显得酸溜溜地说,再见一边站着的遥宁,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这身打扮?见了德妃娘娘还不知行礼。”听得遥宁真想一个白眼抛过去,不过德妃在前面,她怎么也得给德妃留点面子,毕竟以后她可是要跟着风离在皇宫里混的。
完全不管少妇问的是什么,福了身子道:“见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吉祥。”德妃点头微笑,目光却看向她身后的风离,风离点头道:“德姐姐好。”德妃笑道:“你能回来真的很好。”风离自然听出她话中的真挚,亦道:“有劳姐姐挂心了,这份心,阿离知道的。”也会记着的。
德妃也是知道风离性子的,抱起小朝阳道:“才几个月,他倒是会跑了,长得可真快啊!”风离笑着,德妃道:“皇上这会还和大臣议政,不介意到我的宫里去坐坐,看样子你们晚膳应该还没用。可莫要饿坏了他。”亲了小朝阳的小脸,小朝阳附和地道:“妈妈,饿。”遥宁也眨巴眼睛道:“阿离,我也饿。”还能说个不字吗?风离刚要应下,李德全走了过来道:“德妃娘娘吉祥,离妃娘娘吉祥。”德妃点了点头,风离已道:“德姐姐请我们到她宫里用膳。”李德全当然明白地收回了所有的话,德妃却道:“皇上找你,你还是快些回去,下回再去我哪儿就好。”李德全忙道:“谢德妃娘娘。”
将小朝阳放到遥宁的怀里,德妃道:“我先回了。”风离微笑相送,没有过多的客套,这随行的人也跟着走了,李德全道:“皇上得知娘娘出了行宫,就立刻吩咐行宫的人注意着娘娘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了一回来就马上通知。这会儿宫里已经备了膳,就等着娘娘回去。”
风离拍拍小朝阳的小脸,道:“阳儿不是饿了吗?我们回去吃饭了。”
和德妃见面,谈不上很喜欢,但是,那德妃是相伴了玄烨近三十年的人,而且,德妃无论如何都待她极好,这份情,她记着的。“遥宁姑娘,你若是累了,不如让奴才抱小阿哥回去。”李德全笑着说,遥宁那是求之不得,连忙把小朝阳塞到李德全手里,谄媚地道:“李公公,你真是好人。”李德全抱着小朝阳,那也是合不扰嘴啊,小朝阳大大方方地冲着李德全绽放了一个无以伦比的笑容,吐道:“好人。”李德全听着更笑得开怀,离妃娘娘回来了,皇上开心了,这小阿哥一看就是聪明绝顶的人,以后这日子过得也轻松多了。
“离儿回来了。”才刚走到玄烨?宫门口,玄烨已经急忙地跑出来,风离看他神情慌张,握住他的手道:“我不会跑。”玄烨听着她的话,神情才慢慢平静,却紧捉着风离的手不肯放。“我回小院处理一些事,所以才晚回来了些。你不是要和大臣议政吗?都谈好了?”轻轻地抚过玄烨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神,只有他。
玄烨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些小事,都谈好了。?儿。”并不愿多谈朝中之事,也明白风离不过是叉开话题,并非要问他这些事。看到李德全怀抱的小朝阳,带着几分激动,风离道:“不抱抱他?”玄烨脸上带些几分不自然,“我不太会抱孩子。”“不试过怎么知道抱不抱得了。”风离意示李德全走来,李德全唤道:“皇上。”看了风离,最后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小朝阳,小朝阳瞪看着玄烨,一脸的敌意,风离轻唤,“阳儿。”小朝阳不敢再有所动作,由着玄烨抱。玄烨一声轻叹,从来他都不信自己会错,可是面对风离,他总是一错再错,深感自作自受。
“以后会好的。”玄烨笑着说,他一定会让风离还有他们的孩子完完全地接纳他,相信他的。
都入桌准备用膳,玄烨欲抱着小朝阳喂他,李德全道:“皇上,小阿哥还是交由奴才伺候!”玄烨点点头,风离却阻止道:“不必,就让他坐这边自己吃。”上前刚要抱,玄烨道:“离儿的手伤着呢,莫要乱动,?儿坐我身旁就是了。”李德全眼明地搬了椅子放靠玄烨的身旁,玄烨把小朝阳放下,风离将一小碗的粥放到小朝阳的面前,摸了他的脑袋道:“阳儿吃饭。”小朝阳露齿一笑,拿起勺子喝粥,李德全不禁唤道:“娘娘,还是让奴才们伺候小阿哥用膳。”“不用,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事都会做的,最重要的是要让他学习。”风离坚定地说,全然不顾小朝阳勺得桌上是,脸上也是,只是微笑地看着小朝阳,不一会儿,小碗见底,小朝阳也放开了勺子,风离拿过帕子擦了他的脸,道:“阳儿还要吃吗?”小朝阳摇摇头,星雨上前道:“主子,我抱小主子下去清洗一下。”风离应声,星雨抱起小朝阳离去,李德全忍不住捉了捉脑袋,哪位阿哥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何况这小阿哥才那么小,也只有眼前这位主子舍得。
玄烨看在眼里,笑道:“能有你这么个好额娘,将来?儿定是大有出息。”“别打他主意,我们说过的,阳儿不上玉碟,不入宗谱。”风离挑眉直道,玄烨存的什么心思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必须挑明了说。“离儿。”玄烨哪肯妥协,软攻。“什么都可以商量,这件事绝对不行。我没有那么贪心,别人要自己的儿子位极人臣,我却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你若真要他好,就别让他卷入你那些儿子的是非中。”风离说得干脆利落,直点重心,玄烨亦是无法,但是那样一个孩子,让他如何甘心就这么放弃。
“我可说了,如果你还打那主意,我带着阳儿回风园去,绝不进你那紫禁城。”杀手锏放出,风离是打定主意要打消玄烨的念头。果然,玄烨一听忙得拉住风离的手,道:“好好好,都由离儿说了算,我再不打?儿的主意可好。”没办法,这个女人爱他就只是爱他,不因他的权利地位,更不为他能给儿子带来多大的利益。
“一言九鼎?”“君无戏言。”
无奈地投降,如果对手是风离,他根本无从反抗。拉着风离坐下,“用膳,都凉了。”夹着菜放风离碗里,然后坐风离对面,风离看了他一眼,反正都得了玄烨的承诺了,当然不能再计较,“你也吃。”起筷用膳,自然以礼相回,玄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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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
鼓腮一脸不满地瞪着风离,遥宁用力地扯着手下的花草,风离坐在那儿喝茶,倒是想不把遥宁这不满当回事,不过,累得那些花草遭殃,有点不太道德。“兆佳小姐,不知道是谁惹你了?”“少给我装糊涂,除了你,还有谁啊。”遥宁怒气冲冲地跑到风离面前,一副恨不得将风离剥皮拆骨的模样。“就为了我不带你出宫,把你留在行宫里照顾阳儿?”风离笑着问,遥宁磨牙切齿地道:“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这女人标准的见色忘友。”
大声地控诉,全然不管会不会给旁人听了去,“把阳阳丢给我,一天到晚就跟你那皇帝腻乎在一块,你是只狐狸,皇帝更是万年修成精的精品狐狸。”“哧。”风离笑出声来,惹得遥宁一个瞪眼,接着骂道:“你还好意思笑,你们两恩爱是你们的事,我懒得管,可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尤其是你,明知道人家正失意着,竟然在我面前就上演那些镜头。”风离听着遥宁这般点破,脸一下子似染上了胭脂一般,平常的伶牙俐齿全没了。不自在地挽过发丝,却被落入一大掌中,抬眸一看,玄烨。
遥宁骂得正兴,又要开始,触及玄烨的目光,腿一下子软得跪下了,玄烨声音带着寒气地道:“朕似乎听着你在骂朕。”遥宁立刻将头垂得几乎靠地,不敢吱声。冷哼一声,玄烨道:“莫要以为离儿待你不同便可随意辱骂离儿,朕可以随时要了你的脑袋。”遥宁当下缩了缩脖子,她很确信玄烨说得出做得到。
“你吓着遥遥了,她不过是跟我闹着玩而已。”风离拉了拉玄烨的衣裳说,玄烨道:“就算玩闹也该有分寸才是,明知道离儿脸皮薄,偏就要拿这些事来说。”被玄烨这么一说,风离的脸更红了,连忙推了玄烨,玄烨当下拧了眉,反手更将风离搂在怀里,风离挣扎着不让,“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瞧见了该说闲话了。”玄烨戾气十足地道:“谁敢?”在场的所有人都自觉得垂下了头,他们没看见,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霸道。”风离嗔道,玄烨扫了遥宁一眼,又是一声冷哼,“昨儿个,老十三请朕赐婚于你二人。”遥宁一下子傻了眼,道:“皇上,我才十三岁哎。”玄烨看了风离,终究还是道:“朕先赐婚,将你们的名份定下,两年后再让你们正式完礼。”遥宁听了咧嘴笑得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十三待白银棠的情,朕很明白,但不知你这黄毛丫头何来的本事,在短短几天竟让他求着朕赐婚。(..tw无弹窗广告)”眼中认过一丝深沉,风离掩嘴而笑,玄烨这是明知故问,为难遥宁呢。果然,遥宁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要她怎么跟玄烨说,说她穿过来的?还是说她是白银棠?如果她这么说出去,十有*让玄烨给拉出去当妖孽放火烧了。呜……遥宁有些想哭,抬头哀求地看着风离,现在除了风离,谁都帮不了她的啦。
风离见了遥宁的眼神,暗自笑了笑,她还未曾跟遥宁提起,玄烨早已知晓她们这三人的身份,不过,现在看遥宁这表情,她很高兴没跟她说,若不然还真没人能制得住她了。“皇上,十三阿哥不过是看遥遥比较投缘,故而要娶她为妻,何来什么本事不本事的。”“对对对,阿离说得,我和十三阿哥不过是投缘而已,我哪有什么本事,我什么本事都没有。”遥宁附和得极快地说,发觉玄烨又看了她,忙得垂下头,没再看到玄烨与风离四目相触,微此间流动的狡黠。“是吗?”这个丫头平素没少给风离惹事,若不趋此机多吓吓她,还不知道以后会惹多少麻烦。玄烨挑高了声调地问。
遥宁点头如捣鼓,“是的,绝对的是。”玄烨道:“午时过后,朕和离儿出去,?儿就交由你照顾了。”“哦!”不甘不愿地应,惹得玄烨一瞪,再不敢有所抗议。人家可是皇帝唉,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她还是乖一点的好,阿离好惹,以后没皇帝在的时候再跟她算账,今天她还是好好地听话。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报,她兆佳?遥宁报仇,三天不迟。
暗自算计着,孰不知她那一肚算计都入风离玄烨眼中,风离宠溺间夹带着几丝无奈地摇首,玄烨暗哼一声,他所爱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依如往昔般热闹的说书场,玄烨和风离随着人潮坐下,两人身边虽只跟洪非和血薇,不过单就他们的气势,还有风离那一头白发,一入其中,立刻成了众人的焦点。血薇吆喝着小二上茶,洪非立在玄烨身后,血薇为他们倒茶,然后也侧立于旁,玄烨端起茶浅尝而止,风离却望着那书桌之上,淡笑等着。不消半刻,一老者而出,目光扫过玄烨和风离,却又平静地坐于书桌,一击案,“上回我们说到……”
听着老者绘声绘色的说书,看着书场中人的表现就足以说明这老人有多厉害,轻而易举地带动这些人的情绪,为其悲而哭,为其怒而恼,为其喜而笑。[..tw超多好看小说]天下说书的人不少,能做到这般境界的,唯此一人而已。
书听完了,人也基本*了,老者早入后台,玄烨和风离却依然坐着没动,“几位客官,老先生这书都说完了,你们若还要听,半月后再来。”书场中的掌柜上前弯腰哈背说,他可是惯看人的衣着气态而猜人的,当然明白玄烨和风离都不会是寻常人,所以绝对是得罪不得的。“掌柜的,他们是来寻老朽的,你有事你先回。”老者出来了说,掌柜的点点头,二话没问地走了。
这一人一走完,洪非和血薇同时攻向老者,老者从容不迫地接下,三十招不到,已经将二人震退,玄烨吐道:“天机先生。”老者笑道:“不过是江湖朋友抬举,老朽可当不得皇上这一唤。”“老先生以为,风离可是您的对手?”风离微笑着问,老者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老朽可比不上风离姑娘,你一身灵气集尽天地万物之气,老朽不过凡人之躯,如何能与天地万物相搏。那日能在姑娘眼下伤得皇上,不过是老朽趋人之危所得罢了。”
此话一出,当即惹得玄烨一阵冷哼,老者忙道:“皇上莫要动怒,老朽那番做来,不过都是为了皇上和风离姑娘。”“为了朕和离儿?朕倒想听听你是怎么为了朕和离儿的。”所有的怒火几乎被老者这三言两语挑起,终究还是给压下了问。“若非老朽将皇上重创,风离姑娘如何知道自己舍不得皇上,然后才能放下心中执念,与皇上重修旧好?”一句话说得玄烨和风离都有些哑然,这老人还真是帮了他们。“那你也不应该将皇上伤重到如斯地步,除了千年雪莲再无他药可救,要知道,世上仅此一朵雪千年雪莲,没了它,我家主子如何能乌发重生?”血薇一听老者这么说来,满腹的怒火就发泄了出来,她家主子就得从此受于世人异眼,那是多大的委屈啊!
“小姑娘,谁告诉你这千年雪莲能让你家主子乌发重生的?”老朽不以血薇之怒为怒,这么一问,血薇一愣,道:“都说千年雪莲能让乌发重生啊?难道是假的?”老者道:“假倒不假,但是于你家主子却是不能的。风离姑娘这一头白发乃是心伤所致,心伤而万念灰,故万千青丝一夕尽白,心伤亦心病,心之病,非药可灵,所以就算是珍贵如千年雪莲,亦是无能为力的。老朽便是想到,如此灵药对姑娘亦是无用,倒不如让皇上服下,让皇上更念姑娘之情。”
沉寂,玄烨风离心中暗叹这人老谋深算。“老先生那日曾说,我女永熙未死?”风离挑眉地问,老者含笑道:“姑娘应该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家人?”眨眨眼睛,他相信风离懂得他话中的意思。
风离心中微颤,她了解,她当然了解。“不过,姑娘莫要再存了什么心思,你这一生,注定见不到你那一双女儿了。”“无妨,只要她们都活着,见或不见,都无差别。”风离笑得释然,没有比这再好的消息了,无论是她的乐乐还是熙儿,她们能活着,就算她一生不能见她们,亦好。
“姑娘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老者为风离能如此想来备感高兴,玄烨道:“离儿的身子?”“生死无常,孟廷轩将自己的命给了风姑娘,至于能让风姑娘活多久,老朽亦不知,不过,老朽能保姑娘五年平安,五年后会如何,那就要看姑娘的福份了。”老者朝风离一鞠弓,风离谢道:“老先生与风离素不相识,却能为风离做到如此地步,风离已是万分感激,绝无为难先生之意。多谢先生了。”老者道:“姑娘这般胸襟,可真配得上四个字。”顿了片刻才道:“上善若水。”
话毕扬长而去,声音回荡着道:“玉在人在,人碎人亡。姑娘可要好好保管你那血玉。”
这倒是让风离有些料所不及,而且那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正想着,感觉双手已被玄烨握住,回眸望去,玄烨只是温柔地道:“要回去了吗?”风离望着他没有回答,玄烨道:“要不,我们走走?”风离点点头,玄烨拉起风离,吩咐着洪非和血薇别跟得太近,便往人群中走去。
就那么任着玄烨拉着漫无目的地走,她不问,她也不管,现在的她,只想这样平静地陪着他走下去,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陪着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得风离感到腿都有些麻了,玄烨才停下了,却一下子将她紧抱在怀里,将头埋入她的颈项,喘息了许久,颤抖地道:“离儿,我怕,我真的怕。”那声音带着一阵阵的恐惧,风离僵了些许,轻轻抚过他的背道:“不怕,我在这里,以后,我都在儿陪着你。”玄烨将她箍紧,“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到了现在,我怕再也听不到离儿的声音,我怕再也看不到离儿,更怕离儿不再陪着我,不爱我。”
风离轻轻推开了玄烨,捧着他的脸,印上他的唇,“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你,就算将来我死了,我也一样会陪在你的身边。”“不许胡说,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再让你死的。”玄烨任性地宣告,风离痴痴地笑了,玄烨望了她许久,才从怀里拿出了那块血玉,在风离的惊愣中为她戴上,从后搂住风离,“我知道,这是他送你的,不能说我不妒忌他占了离儿一半的心,但是,离儿是陪着我的,只要离儿陪着我,我就不该再贪心,那,也是让离儿为难的。”
风离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她逼到了尽头,“别难为自己,离儿。想他便就想他,要如何帮他就如何帮他,就像对我一样。我舍不得离儿难过,我也知道,离儿凡事皆有分寸。我信离儿。”没有任何比那一句信她更让风离感动,人与人之间,若无信而难存,更不论夫妻,夫妻本该亲密无间,同床异梦,各自猜忌,伤人更伤心。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信过彼此,但是,从现在开始……
献上红唇,风离喃语,“我亦信你。”
“离儿,离儿。”玄烨只是一遍一遍地念着风离的名字,唇舌相交,再不放手。
远处的洪非和血薇看着,虽说离得不是很近,却也是看一清二楚,血薇是一脸的埋怨喃道:“皇上也没点分寸,主子手上的伤还没全好呢,万一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口,看他怎么办。”洪非的神情随着血薇的话更变得不自然,这皇上和离妃娘娘没想着要避嫌,他不能说什么,但是,这血薇说这话,也太不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该说的。血薇注意到洪非的眼神,再看他的样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兴起了捉弄人的念头,凑近道:“洪大人,你成亲了吗?”洪非因为血薇的近距离,脸一下子似被火烧,红透了,道:“没,没有。”
勾起一抹邪笑,“那,你亲过女人吗?”这问得洪非脖子都红了,忙得要退,血薇却一把搂住他的腰,不客气地道:“你的样子好可爱哎,你该不会是处男!”注意着洪非的表情,洪非完全僵住了,血薇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搂着洪非的手,洪非暗自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几乎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血薇竟吻向了他,而且还将舌头伸入,掠夺着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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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睡得朦胧中,感觉有人不断地攀爬靠近,猛得睁开眼睛,看到那正在努力奋斗的小人儿,笑出声来。小人儿听到了声音,停下了动作,抬起小脸冲着风离笑唤,“妈妈,妈妈。”风离起身将小人儿抱来,放置身旁让他躺下,“你哟,大清早的不睡觉怎么跑到妈妈这儿来了。”小朝阳更笑得开怀了,往风离怀里窜,然后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似要睁不开了。风离也睡下,轻轻地拍着小朝阳,哼着小曲哄他入睡,不一会儿母子二人都沉沉睡去,全然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小太监慌张地跑来,李德全挑眉道:“怎么回事?你是把那规矩全给忘了是吗?离妃娘娘还在休息,你就跑到这儿大喊大叫的,若是吵着离妃娘娘,惹得皇上动怒,看你还要不要你那脑袋。”小太监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李德全看了里屋,没听着什么响动,看样子没吵着风离。这才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太监努力压低着声音道:“小阿哥,小阿哥不见了。”“啊!”李德全惊呼,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小太监道:“伺候小阿哥那些嬷嬷看着小阿哥睡着了这才出去给小阿哥准备早膳,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小阿哥就已经不见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小阿哥才那么点大,你们一个个不知道留个人在屋里照看吗?告诉你,若是小阿哥有半点差池,莫说皇上饶不得你们,就是离妃娘娘也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李德全听着那也是着急啊,如今风离膝下仅有这么一子,单看以前她有多护着永熙乐涯就可以想像,若是小朝阳不见了,只怕这整个行宫的人都别指望能活了。“那怎么办呐?李公公,怎么办呐?”听着李德全这么说,小太监整个人慌了,“怎么办,快找啊,整个行宫翻过来找也要找到小阿哥。”李德全低吼着说,小太监赶紧跑去,李德全抚了把冷汗,这件事,还是赶紧告诉皇上去。
小跑着进到玄烨的身旁,管不得一脸诧异的重臣,道:“皇上,小阿哥不见了。”玄烨虚应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可下一刻却跳了起来道:“什么?”
李德全忙喘回口气道:“刚刚照看小阿哥的小太监来报,小阿哥不见了。”“该死的,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玄烨骂着连忙走,“离儿知道了吗?”“离妃娘娘还没起,奴才不敢惊扰了娘娘。”意思很清楚了。玄烨道:“找,快让人找,把整个行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小阿哥给朕找回来。(..tw好看的小说)”跟着玄烨走来的几位大人听着玄烨这话,心里开始暗暗担心呐。现在这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本来说是已死的离妃娘娘回来了,还带回了那没满周岁的小阿哥,皇上的心思他们就算再愚钝到现在这地步他们也清楚了,离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惹得皇上动怒还能活,但若是惹到了离妃娘娘,皇上绝对毫不留情地将那人斩了。而小阿哥那是离妃娘娘所出,小阿哥不见,离妃娘娘必然动怒,离妃娘娘怒了,皇上还能善了?
一遍一遍的祈祷着,保佑小阿哥平安无事,保佑小阿哥平安无事,否则这行宫堪忧啊!他们,亦堪忧!
翻问找!整个行宫乱成了一套,都知道小阿哥不见了,可是,偏偏没个人见过那小阿哥。玄烨听着回报,脸都黑了,找了半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李德全,有没有人混入行宫,将?儿带走?”虽是平静的语调问,可是李德全哪里听不出他那平静隐藏的是何样的怒。连忙低头道:“奴才立刻让人去查。皇上,离妃娘娘该起了,您看这事?”
玄烨哼的一声,转身往?宫去,李德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去办事。
叹了一口气立在红帐之外,一时不敢入内,想到风离对他的信任,他们母子跟着他回来才多久,孩子却不知道去向,更连半点线索也没有,这让他如何如何面对风离。眉头皱成一团,却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这声音不是离儿的。想着身体更快地反应,一下子冲到榻前,只见一小人儿欢笑着要凑近亲那熟睡的人,想都没想,玄烨上前一把将人提起,满脸阴沉。
“回来了。”风离迷茫地起来,看到玄烨提着小朝阳,一时不明白是怎么个处境。小朝阳不满被玄烨提着,张牙舞爪地,玄烨咬牙切齿地道:“别乱动,否则朕把你丢出去。”恐吓还真管用,小朝阳小脸虽是不满,却也安份地由着玄烨提着,只是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风离。风离当然舍不得,上前一把抱过小朝阳,嗔了玄烨一眼,“怎的跟小孩子闹起脾气来了。”“哪里是我跟他闹脾气,整个行宫为找他就差挖地三尺了,他倒好,竟然想着亲你。”玄烨瞪大着眼睛看着小朝阳,恼,着实恼。
风离小愣,当然不会忘却玄烨后面那句话,抱着小朝阳下榻,伸手抚过玄烨的脸道:“都老大不小了,倒还同小孩子计较,他可是你儿子。”
反手握住风离,玄烨还是不忘瞪了一眼小朝阳,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聪明,无视地靠在风离的胸前。玄烨眯起了眼睛,风离道:“罢了,阳儿一大就过来,我当是嬷嬷们送过的,没想到竟是他自个儿跑过来。现在人找到了,还是让人去传一声,莫让人四处寻找了。”玄烨冲着小朝阳哼的一声,自风离怀中抱出,“前些日子就想同离儿说,飞雪冰清出嫁,离儿身边只剩星雨小薇遥宁,可这遥宁,让她伺候离儿,我只要她别给离儿惹麻烦就行了,没别的指望。再加上这小子四处乱窜,不给几个伶俐的怕也看不住他,所以我想让离儿选几个合适的宫女留在身边伺候。离儿可有看上的人?”
压着小朝阳不让他乱动,玄烨一手理过风离的发丝,风离道:“这事儿我也考虑过,只是一时也找不着合适的人,所以就一直都拖着,这几天我再看看,人我只从风家里要。”玄烨笑道:“离儿的人,自然由离儿决定。”风离道:“好了,我先去漱口,阳儿也给我。”伸出双手,小朝阳立刻冲过来,玄烨无可奈何,道:“那好,一会儿我陪离儿用膳。”风离道:“不用了,三天后就要回朝了,你要忙的事很多,别为我耽误了,惹得朝臣不满,让我落得个红颜祸国的罪名。”“离儿这是怕吗?”玄烨难得听风离与他玩笑,接问,风离翻了个白眼道:“我做了就不怕,只是我没做,为何要我白担这罪名。”
玄烨闻之大笑不止,亲了风离的红唇,宠溺地道:“你哟,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女子哟。”风离推了推他,“少见多怪。”笑声连连,荡于宫墙,久久未散。
“四哥,你真要这么做吗?”胤祥心急地问,胤?应了一声,道:“同样的事,我绝不会让它再发生。”胤祥道:“可是皇阿玛?”
“你以为,皇阿玛还会让同样的事再发生吗?”胤?冷冽地说,握紧了双拳,胤?一字一字地道:“不管是谁,若再敢伤她半分,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胤祥道:“四哥,若是皇上知悉你的心事,那无论对你对她,都不可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该知道的皇阿玛都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什么!”
不可置信,胤祥颤抖地道:“这怎么可能?”胤?反问道:“有何不可?”胤祥咬咬下唇,终还是忍不住,“皇阿玛如何能接受?”“不接受,便又如何,杀了我,还是毁了她?”胤?笑得越发的冷冽,胤祥哑然,“她爱我,她对我的爱,绝不亚于对皇阿玛所付出的感情,皇阿玛知道,也了解,若是皇阿玛杀了我,这世上是再无人能与皇阿玛分她的心,可这一生,她绝不会再爱皇阿玛,绝不会。若毁了她,若爱她,如何舍得毁她?”依然是那样平淡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深情。“可是,可是……”胤祥想说,但又不知该如何说,这样的感情,难存于天下,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可是身为天子的皇阿玛,还有他自小崇拜的四哥,似乎都觉得这没什么,倒像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我要她平平安安的,永远都平平安安的。”胤?坚定地说,胤祥轻叹息,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主子,十三阿哥来了。”风离刚哄了小朝阳入睡,星雨进来小声地说,风离将小朝阳安置好,这才走了出去,眼明地看到胤祥身边立着一个宫女,闪过一丝深思,不动声色。“离姐姐。”胤祥唤,风离打趣道:“遥遥可不在,要寻她到外面去。”胤祥道:“我哪里是来寻遥遥的,我可是专门来看离姐姐。”风离让他坐下,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胤祥呵呵地笑道:“还是离姐姐最懂我的。这个是怀言。”
宫女规矩地行礼道:“离妃娘娘吉祥。”风离打量了一番,胤祥接着道:“我听说离姐姐这边要找宫女伺候,所以就给你送来个,也算是略表心意。”风离挑眉问道:“真是你送的?”胤祥的笑意一时僵住了,风离道:“你可是我教出来的人,你怎么样,我很清楚,别想着来糊弄我。”目光落在那宫女身上,淡淡地看着,却让宫女忍不住感到寒粟,胤祥搔着脑袋道:“我就知道瞒不过离姐姐。不过,既然姐姐猜到了,那就请姐姐留下她,也算是让他安心。”
风离拧着眉,人是谁送的,她当然知道,只是,她考虑的是玄烨的感受。“离儿就留下。”玄烨的声音传来,走入,“皇阿玛吉祥,皇上吉祥。”胤祥和宫女太监们连忙行礼,风离起身迎着,玄烨牵起她的手,道:“都免礼。”
让风离坐下,玄烨道:“我这边也有个宫女想留给离儿用,离儿不收老十三这个,莫不是也不要我那个?”“可你……”玄烨捂住她的嘴,含笑道:“离儿念着我就是了。旁的我们都只想离儿能平平安安。”风离暗自轻叹,却又无法拒绝,玄烨看她神情,自是知道她是应下了,道:“老十三,你的人就留下。”胤祥垂下头应道:“是。”玄烨道:“离儿要不要看看我给你的人?”“不满意还能不要?”风离笑问,玄烨道:“我挑的人,离儿会不满?”
满满的尽是自信。风离忍着笑,“皇上这意思说的是我不能不满?”玄烨抱住了风离道:“我瞧离儿对我可是满意得紧,爱屋及乌,离儿怎么会对我挑的人不满呢?”“这样啊,那是不是说,我对那人不满意,便就是不满于皇上了,那,是不是可以逍遥自在了?”风离故意扬起眉来说,玄烨当下反应极快地垂下了脸,装可怜地道:“离儿。”风离擢了他的胸口道:“皇上如此专断,真真无理。”什么叫黑白颠倒,今儿个算是让玄烨见识到了,可惜他只能认了。“好好好,是我无理,是我无理,离儿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收下霜仪了好?”
胤祥和那宫女看着这一幕,实在感觉匪夷所思,无论是他们所见过的,或是想像中的康熙皇帝,从来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陪不是。“皇上有旨,风离哪敢不从?”风离有些凉飕飕地飘出这么句。玄烨看着她这般跟自己闹性子,心却是暖的,自己所爱的人是何模样,他心中有数,风离能如此跟他玩笑,闹性子,证明她心中芥蒂全无,更是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含笑地凑近风离的耳畔,道:“我很开心。”
风离亦觉得心头一甜,一个男人能容得了一个女人使小性,还千般万般地陪不是,这更证明那个男人的心里有她,更不论贵为天子的玄烨。“别没正形的,还有人在。”风离不自然地扫了胤祥和一边的宫女,玄烨却霸道地将她抱住,利目扫去道:“谁要有异?”莫说宫女太监了,胤祥亦是将头垂得低低的,一致表明,他们什么都没看到,皇上想如何便就如何。
莫说这皇权至上的大清朝,便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也是老板最大,所以这个道理,由不得风离来说,只得暗自掐了玄烨一把,“说正事。”玄烨摸了被掐的地方,最终还得听话地点头,道:“好,说正事。离儿的人凑都寻好了?”风离道:“我让小薇去接安然还有青鸾了,加上胤祥和你给的人,够了。”玄烨皱起了眉,“是不是还太少了?星雨和谁照顾?儿?”
“不少了,我还觉得多了呢。阳儿由星雨和小薇照顾,我身边有安然青鸾本来就够了,现在还加上你们给的两个人,绰绰有余了。可不许再加了,不然我一个都不要。”风离抬起头坚定地说,玄烨拿她无事奈何,也只好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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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帝王之仪重回京城,宣告着康熙第五次南巡正式结束。长门宫被大火焚尽,其后玄烨下召重修,不满一年,长门宫修成,然比之以往,却多了几分华丽,少了几分冷肃。其内格式仍如原来一般,只是,此时的长门宫再非冷宫。伴随着风离的重回紫禁城,自然再次引起朝堂后宫同时的混乱,奏折似雪花一般飞到玄烨手中,无非说的是风离死而复生,且一头白发,一朵红莲,实在诡异之极,定言风离乃妖孽无疑,请玄烨下旨将其赐死火化。
起初玄烨置之不理,不曾想这奏折越发的多,而且越发离谱,玄烨一道圣旨下达,告宜妃郭络罗禁足三月,罚抄心经百遍,令其修心养性。之后,所有的奏折开始停止,再无人敢言风离为妖孽。却在这时,玄烨再下一旨,风离之子爱新觉罗?胤?,不上玉碟,不入宗谱,特封为安亲王,由风离抚养,成年后再另赐府邸。朝臣心中虽犯嘀咕,奈何玄烨前已杀鸡儆猴,哪个还敢有异,但长门宫中……
“你言而无信。”德妃带着宫女前来,在门口中却听着风离带怒地话语。
“离儿可是冤枉我了,我对离儿并未失信。”玄烨带笑的声音传入耳畔,德妃停下脚步,侧立而闻之。
殿内风离不满地道:“你答应过我,不让阳儿上玉碟,入宗谱的。”“是啊,我这不是照做了嘛。”玄烨无辜地说,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风离道:“那你还封阳儿当什么安亲王。”风离恼得插腰问,玄烨看着心念一动,上前搂住风离,风离挣扎着,他却将风离箍得牢牢地,在风离的耳畔吹着气,道:“我答应离儿不让?儿上玉碟,入宗谱,可没答应说让?儿没名没份,所以,我不算言而无信,离儿可不许跟我生气。”
这话说得不错,可是……“你,你一开始就算计我。”风离气鼓鼓地说,玄烨亲了她的脸颊,柔声道:“离儿莫气,莫气。”风离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连连推开玄烨,嗔瞪着他,玄烨却笑得越发开怀,按着风离坐下了道:“离儿是?儿的额娘,要为?儿要什么都是对的,可离儿总不能不让我为?儿尽些心意。”
不自觉地垂下头,风离语塞,玄烨所言无错,她为人母,是要为自己的孩子争到最好的,但是,她也不该剥夺了玄烨当父亲的权利。“离儿不想让?儿卷入权利之争,我知道离儿是为了?儿好,但是,我一直都想要给?儿最好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tw超多好看小说]我答应了离儿不让?儿上玉碟,入宗谱,所以就算世人皆知?儿是我的儿子,?儿将来长大了,还是会被人说道,说他是一个不被父亲承认的孩子。我不忍心让?儿受这些苦,离儿懂的对吗?”风离感觉心在颤抖,玄烨在对待朝阳,是完完全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一个父亲的角度为他的孩子考虑,她能拒绝皇帝之威,却不能拒绝一个父亲爱一个孩子的心。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风离低声道歉,玄烨握住风离的手,笑道:“离儿不生气了?”风离摇摇头,玄烨道:“那离儿笑一个。”风离淡淡地笑了,玄烨看得痴了,喃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突然正色地道:“离儿以后可不许在人前这么笑。”
愣然,一脸迷茫地看向玄烨。玄烨一脸吃醋样儿地道:“离儿笑得这般美,若让人看见了,不知要让多少人为之颠倒。”“贫嘴你。”风离嗔骂,玄烨亲吻了她的指尖,撩得风离的心发痒,急忙忙地抽回手,玄烨咯咯地笑着,风离道:“我去看阳儿。”逃一般地离去,玄烨望着她的背影,笑了。
德妃隔着门窗看着玄烨,更深一次地体会到,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个人而已,而她,就安安份份地做他的德妃,这样,虽得不到他的心,却还是能得到他的敬重。一步一步地退出,离去,
“妈妈,妈妈,绿豆汤,喝绿豆汤。”朝阳端着绿豆汤小步跑来,星雨跟在后面要帮忙,朝阳却不让,一路洒来,咧嘴递上来,风离接过,道:“阳儿乖。”小朝阳更笑得开心了,忙推着风离道:“妈妈喝,妈妈喝。”“好。”拼不过他这么嚷,风离喝了一口,“好冰啊。”一入口风离便皱着眉头说,小朝阳道:“冰冰凉凉,好好喝。妈妈喜欢吗?”风离拭过他额头上的汗道:“妈妈喜欢,阳儿乖了。”小家伙被夸,那更开心了,夺过风离手里的碗道:“妈妈喜欢,阳儿给妈妈拿。”风离一听忙道:“不用了阳儿,妈妈不能多吃。”“为什么?”不明地问,风离道:“东西太凉了,吃多了会吃坏肚子。阳儿也不能多吃,知道吗?”
小朝阳道:“知道了妈妈,星姨让阳儿吃阳儿就吃,星雨不让阳儿吃阳儿就不吃了。(..tw棉花糖小说网)”
亲了朝阳的脸颊,风离道:“我们阳儿真乖。”
乐呵呵地回亲了风离,跑去玩了。“娘娘真是有福之人。”一脸温婉的女子上前取过风离手中的碗,轻声地说,风离坐下了道:“怎么说。”女子接过道:“皇上宠爱娘娘,若说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亦不为过,而小阿哥未满周岁已被皇上特封为安亲王,如此待遇,大清朝唯一人而已,加上小王爷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却懂得孝顺娘娘,日后长大了必定有所作为。加上前些日子皇上还提起,小王爷满岁捉周由皇上亲办呢。除了太子爷,皇上还未尝这般重视哪位阿哥呢。”
笑迎向风离,触及的却是风离冰冷的眼神,女子的笑意止住,带着几分惧意地垂下了头,“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还有,不要想着试探我,否则后果你负不起,怀言。”淡淡地吐出,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怀言眼中闪过慌乱,忙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是的,她要试探风离,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接下的是这样一个任务,保护这个贵为皇妃的女人。但是她不能拒绝,因为她的主人说过,她若做不到就只有死。所以她只能照做,可那样并非她心甘情愿的,这些日子,她看到的只是皇帝如何的宠爱这个女人,虽然她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但这样并不足够让她拼死保护。她要确定,她一定要确定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保护。“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现在,我要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你在身边。连他都要忌惮我三分,不敢轻言试探,你才在我身边呆了多久,竟然想要撩拨我的心。我的身边,绝容不得有异心的人。”
利目扫过另一个长得清秀的宫女,宫女却笑着道:“霜仪只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保护娘娘,听候娘娘差遣,旁的事,霜仪不会做,也不想做,从奴婢跟了娘娘的一刻起,奴婢的主人就只有娘娘。”
风离也不说话,她们究竟如何,她心里有数。
怀言早已跪下了道:“求娘娘宽恕,奴婢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娘娘就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未曾开口,面容平静地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怀言慌得嗑头道:“娘娘,娘娘你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再给奴婢一次机会。”“主子。”绝美的女子端着茶上来,风离接过,女子含笑道:“主子,怀言之心未无可恕,主子就原谅她这一次。”怀言连忙附道:“娘娘,奴婢诚心悔过,娘娘就留下奴婢。”
抬眸凝望着怀言,一字一句地道:“仅此一次,绝无下例。”
“是。”怀言喜之而道,绝美的女子扶起她,道:“主子是和善之人,今日之事过而过之,主子不会因而怪罪于你,你不必记在心中,日日小心,只要真心为主子着想,主子会知道的。主子,青鸾说的可对?”风离扫了她一眼道:“就你精明。”
青鸾更笑道:“谢主子夸奖。对了主子,你不是让安若给小主子缝了衣服吗?安若就是让我过来给你说一声,衣服都做好了。”风离一听道:“缝好了,那我们回去看看。”起身唤道:“怀言,你去和星雨说一声,让她带阳儿回来。”怀言忙应声退去,青鸾上前道:“主子,你吓坏怀言了。”嗔了她一声,风离没再理她,回身往屋里去。
一进屋看到桌上摆放的小衣服,青鸾和霜仪都不约而同地轻叹,风离拿起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可是……“娘娘,这些都是什么衣服啊,没袖子没领子的,裤子也是奇怪得很。”霜仪最先忍不住地说,风离还没来得及说,遥宁跳了进来道:“当然是好衣服,我们家阿离让人做的东西能差吗?”眼角瞥到让星雨牵着进来的小朝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唤道:“阳阳。”小朝阳乐呵呵地冲上来唤道:“遥姨。”遥宁不客气地掐着他的脸道:“有没有想我啊?”“想,好想遥姨,还有冰糖葫芦。”
听着前半句,遥宁那笑得叫一个灿烂呐,但是下一刻却垮了脸,敢情这想她是想要她给买糖葫芦呢。一干人听着暗自掩袖而笑,遥宁不满地擢了小朝阳的脑袋,恶狠狠地道:“你个臭小子,没点良心,想我就想我嘛,还要想什么冰糖葫芦,告诉你,以后我都不给你买了。”小朝阳不知所措地看着遥宁,面对她一脸的怒火,泪水在眼中开始酝酿,小心翼翼地上前拉着遥宁的衣袖,遥宁气地挥开他,他却不怕地再捉住了遥宁,忍着泪水不让掉下,道:“遥姨,遥姨不要生阳阳的气,阳阳以后就想遥姨,再也不想冰糖葫芦了。遥姨。”
脆声声地唤着,那声音听得遥宁那叫一个心动啊,哪还板得下脸啊,二话不说地抱住朝阳,大大地亲了一口朝阳,道:“阳阳,你怎么那么可爱啊,遥姨想跟你生气都生不成,好喜欢你哦。”
这下朝阳听得也乐了,遥宁道:“不过,说好了,以后说想我不许再加个冰糖葫芦。”朝阳重重地点头,遥宁当然也开心了,转头看去,见着风离含笑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倒还知道不好意思,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人,还跟阳儿计较这些。”遥宁干咳了一声,不接话,反道:“不让我们阳阳穿穿他的新衣服啊?”
“妈妈,有新衣服吗?我有好多新衣服了!”朝阳眨巴着眼睛说,风离抱过他,道:“那是你阿玛给你做的,这是妈妈做的,阳儿来穿穿看喜不喜欢。”将朝阳放下,忙着脱去他身上的衣服,换上了刚做的。
刚跟朝臣议完事过来的玄烨,神情带着几分沉重,刚进屋就听到了朝阳的笑声,没人让惊动地走进来,看到的是一幅有些奇异的场景。说到奇异,自然是因为小朝阳,他身上穿的衣服没有袖没有领,裤子也只到膝盖,还有脚下的小鞋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套上的而已,不过,很可爱。
“妈妈,我喜欢,我喜欢妈妈给我做的衣服。”朝阳跳够了冲上去抱着风离说,风离道:“阳儿喜欢那就该跟若姨说谢谢才对,阳儿的衣服可都是若姨给做的哦。”进阳一听立马跳到安若的面前,拉着安若蹲下亲了安若的脸颊道:“谢谢若姨,我好喜欢若姨做的衣服。”安若微微一愣,笑了,风离交代着星雨怎么将那些衣服分配放置,霜仪却看到一边立着的玄烨,忙行礼道:“皇上吉祥。”
其他也是纷纷见礼,玄烨走进,朝阳问道:“阿玛,你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弯下腰,玄烨点了他的小鼻子道:“好看,自然好看。”
抬眸望向风离,风离亦含笑回望着他,眉眸传情,无须再多的语言,却深知对方的心意,能留在风离身边的人哪能没点眼色,遥宁抱起朝阳走人,星雨和小薇拿着衣服退去,青鸾怀言安若霜仪亦借口退下,玄烨突然就抱住了风离,风离能感觉自他身上散发的一阵阵压抑,轻轻地顺着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
“胤?,他真就那么心狠手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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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阳阳,生日快乐。”遥宁侧着脑袋咧嘴说道,当然也送上了礼物,朝阳靠在风离的怀里抱过礼物,甜甜地道:“谢谢遥姨。”遥宁亲了朝阳的小脸,道:“阳阳,遥姨跟你说,一会儿看到喜欢的东西你就捉,不要客气知不知道?”有些不太明白,朝阳看向风离,风离温柔一笑,抚过他的脑袋,道:“阳儿不怕。”朝阳贴近风离的脸颊,像猫咪一样地蹭了蹭,搂住风离道:“我喜欢什么都可以捉吗?”
“?儿喜欢什么?”玄烨走来,自风离怀中抱过了朝阳,“皇上,皇阿玛,吉祥。”满满一屋子的人恭敬地请安,朝阳咯咯地笑着摇头不答,玄烨拧了眉,“皇上,时候不早了,该让小王爷捉周了。”李德全笑得眼睛眯得看不见地提醒,玄烨目光扫过他的儿子,双拳不由地握紧,风离的手覆在他的手上,笑着给予他力量,玄烨松开了眉,将朝阳放在那堆满了刀剑笔墨各种东西的桌上,抚过朝阳的头道:“?儿,去。”
朝阳看向了风离,风离冲着他点点头,朝阳笑着转过身,打量了一桌的东西,然后拿了一个又丢了一个,遥宁看他这样,急得七上八下的,再看风离一脸的无所谓,实在耐不住地推了她一把,道:“你就一点也不急啊。”
“急?急什么?”风离目光柔和地看着朝阳,遥宁道:“万一这臭小子拿个酒壶饭碗的,那不成了酒囊饭袋了?”风离还没出声呢,有人却接道:“瞧着阿离教出来的永熙乐涯,这小王爷怎么不像他的两个姐姐,也是当不成这酒囊饭袋的。”
高傲如同牡丹,非宜妃无疑。
风离当然听出她话中带刺,只是她无意与她计较,道:“姐姐过奖了,然而为人之母,我只愿我的孩子能开开心心,就算他将来一事无成,当真是酒囊饭袋,只要他觉得自己过得好,那就好。”
朝阳似乎感觉到风离在说自己,停下了走动看向了风离,风离意示他继续,小家伙却摇头,伸出手唤道:“妈妈,抱抱。”
风离眼中尽是宠溺,无奈地越过玄烨,抱起了他,道:“怎么了?”
抬起小脑袋,朝阳道:“妈妈,不想捉。”风离看他额头尽是汗珠,伸手拭过问道:“不喜欢吗?”摇头,“喜欢这个吗?”玄烨拿出一块青色的飞龙玉牌放在朝阳的面前,也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多少人为之色变,风离也是沉下了脸,飞龙在天,那是天子之仪。“玄烨。”风离低唤,玄烨没有理会,朝阳看了一眼玉牌,毫不客气地掉过头抱着风离的脖子道:“要妈妈,就要妈妈。”
一句话让多少人为之哑然,玄烨却是笑了,大声地笑了,然后将那玉牌系在了朝阳的腰带之上,“有此妻儿,是朕之幸。”
语毕回过身,利目扫过明黄的太子,大阿哥胤?,三阿哥胤祺……一个一个,都不放过,突然喝道:“李德全,把人都给带上来。”
大步走上,正襟而坐,风离皱了皱眉头,出什么事了?与星雨目光相触,星雨缓缓走来,小声地道:“小主子的衣服里发现一条毒蛇。”风离立刻敛了神情,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没告诉我?”星雨一愣,道:“皇上没跟主子说嘛?”风离压下翻滚的怒火平静地道:“一五一十地说。”星雨应下,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遍,自然感觉到风离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当然明白这事就算皇上不追究,主子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嘭”的一声,四个血肉模糊的太监被侍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惊得一片尖叫,玄烨一脸阴鸷地吐道:“说,给朕交代个明白,是谁让你们干的?”在玄烨左侧第一个的太监努力地抬起头道:“皇上,皇上明察,小王爷衣服上的毒蛇,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再给朕打。”玄烨喝道,一旁立着的侍卫二话不说就上来,扬手就是不留半丝力道地落下,打得太监狂吐血水,牙都被打掉了好几根。这更是吓煞了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女眷们。
玄烨的目光落在其他三人身上,道:“你们可以跟他一样什么都不说,可朕同样能让你们尝尝加予他身上的痛,而且会胜过给他的百倍千倍,别指望你们的主子会救你们,除了朕,没有人可能救你们。”
三个太监全身在颤抖,他们害怕,真的害怕。“说。”
大声地吼出,吓得太监们齐道:“是太子,是太子让奴才做的,是太子。”
“胡说,你们胡说,皇阿玛,是他们诬陷儿臣,是他们诬陷儿臣的。”太子胤?慌乱地冲出来说,玄烨立起,一步一步地走到胤?的面前,那双充满了愤怒伤痛的眼睛直盯着胤?,逼得胤?不由自主地倒退,声音颤抖地道:“皇阿玛,皇阿玛你相信儿臣,儿臣没有要害胤?,儿臣真的没有让人在他的衣服里放毒蛇,没有害他。”玄烨在极力地克制,双拳紧紧地握住了,“来人,把这四个狗奴才给拖出去,五马分尸。”
竭尽全力地喝声,胤?吓得腿软地坐到地上。可是,还不够,玄烨一字一句地道:“从今天起,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踏入长门宫一步,长门宫所有宫女太监一律换新,如果有人还敢打长门宫的主意,下一次,五马分尸的就不是这些奴才,而是他们的主子。”
没再看任何人一眼,玄烨挥袖而去,胤?仍被吓得不敢动弹,风离将朝阳交到遥宁怀中,走到太子面前,胤?再次吓得发颤,风离眼中露出了浓浓的不屑,弯腰倾身而近道:“害怕啊?”
胤?脸色惨白,可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杀不了我。”
冷哼一声,风离轻蔑地道:“就凭你,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博而济吉特氏?风离。”胤?气得双眸凸起,“想要我死是吗?”笑得邪魅地问,弯弯的睫毛微微颤动,蛊惑人心,眸倾天下。“可惜,真是可惜了,如果你有本事坐上这个皇位,倒还能想想,但是,你没那个机会。”起身要走,胤?跳起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想仗着皇阿玛宠爱你,让皇阿玛废了我吗?风离,你果然不安好心,你就想让你的儿子当太子是不是?可我告诉你,不可能,皇阿玛不会为了你废了我的,不会,绝对不会。”
不知道他是在告诉风离,亦或在安抚他自己害怕的心。风离置若罔闻,抚过朝阳的小脸,温柔地亲了一下,道:“阳儿,我们回去睡觉喽。”
面对风离如此蔑视到了极点,胤?更怒,说得更兴,“风离,皇阿玛爱的是我皇额娘,你根本没资格跟我皇额娘,你比不上。”遥宁忍不住地道:“跟死人比,你是白痴啊!”胤?的脸更是煞白,却是不肯认输地死死盯着风离和朝阳,奈何人家一个是根本不拿他当回事,一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爬在遥宁怀里睡觉了。
“德姐姐,良姐姐,时候不早了,两位姐姐也早些回宫休息。”风离临走还是同德妃良妃打了招呼,其他的人她没兴趣理,只是这二人历来待她不错,人待她好,她自回于人。德妃和良妃回以微笑,“?儿困了,你就带他回屋歇息,我们这就回去。”风离点头道:“青鸾霜仪,帮我送送两位姐姐。”青鸾和霜仪自当应下,风离领着其她侍女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本热闹的捉周宴,被一连串发生的事搅得气氛全无,落得不欢而散。
哄了朝阳睡下,风离也回到自己的房里,玄烨不在,卸下头上的饰物,沐浴清洗,一身雪白睡衣,长发散落,衬得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显曲线。青鸾领着李德全进来轻轻唤道:“主子,李公公来了。”风离应声回过身,李德全道:“离妃娘娘。”风离浅浅笑着,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在御书房。”李德全道:“皇上出了长门宫之后就进了御书房,这会儿都两个时辰过去了,皇上不开门,更没让奴才进去伺候。娘娘,奴才是担心皇上一个生闷气伤着自己,还请娘娘去劝劝皇上。”
风离摇了摇头,李德全一愣,急道:“娘娘,你就不担心皇上吗?”
“你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了,就猜不透皇上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风离不答反问,这更是问得李德全没了反应,许久才道:“皇上这不是气太子爷不念兄弟之情,对小王爷下此毒手吗?”风离道:“太子做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皇上早已习惯了,不该会那么大的反应?”李德全更愣住了,“那,皇上这是?”风离道:“你回到御书房也不管他,帮我带句话,就说,他可以继续躲着我,不过,以后别想我理他。”完全没了反应,李德全双手舞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怕他怪你?”挑眉地问,李德全点了点头,能不怕吗?
风离道:“有我在这儿,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还是,你不想你主子出来?”
李德全哪还敢犹豫,马上应“喳”,就退了去。青鸾掩口而笑,惹得风离瞪了她,青鸾忙道:“主子,我可什么都没做。”风离道:“得了得了,出去你。”青鸾忍不住问道:“主子,我给皇上留着门。”风离作势要打她,青鸾一闪着一边叫道:“主子,你可不能恼羞成怒。”当下跑开了,风离是追她不成,骂她不得,只得啐了一声道:“死丫头。”
三更已更,依照宫规,各宫宫门自当上锁,然而长门宫未得指示,哪敢关门。守门的侍卫感觉一阵风过,警戒地打起眼睛,在看清那风实际上的东西时,全身一颤,忙着要行礼,可那人却未待他们有所动作,人已踏入屋内,随后的李德全挥挥手道:“关宫门,关宫门。”
长门宫正殿内室,风离侧立着身子卧着,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在耳边停下,然后是一阵阵喘息声,她知道她要等的人回来了。依然未动声响,装睡,都等了那么久了,她不想动那么快了。但下一刻,那人却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覆盖过她,双眸带怒,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不理我。”风离回道:“许你躲着我,不许我不理你?”
二话不说地堵住她的嘴,风离恼得咬破他的唇,吃痛地呻吟一声,却依旧不饶不让占据掠夺,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他们彼此的唇舌间。
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回荡在红帐之中,风离用力地推开玄烨,回身反手箍住玄烨的双手,挑眉道:“躲着我,怕我要你杀了你的宝贝太子?”玄烨心中的怒早被这一吻弄得烟消云散了,而且本就是他理亏,一时间更是无话可驳,无奈叹息道:“不管他再不成器,心再狠,他始终是我的儿子,是我曾经倾注了所有希望的儿子。”风离冷哼一声,粗鲁地撕破玄烨身上的龙袍,轻咬了玄烨的胸前,道:“在你看来,我有那么笨嘛?”
玄烨被她一咬,心头之火一股子涌出来,欲翻身覆过风离,不想风离竟一个跨坐在他的身上,更压住他的双手。勾起一抹邪笑,道:“不许动。”未待玄烨反应过来,她竟一把扯过床边的丝带,将他的双手缠绑在床头。
迷茫地看着风离,风离不紧不慢地道:“竟然小看我,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犯得着跟你闹,逼着你不敢要我吗?躲着我,好,那就一直躲着,今晚你别指望动。”
听着风离的话,玄烨自当不以为然,笑道:“离儿要罚我不动,我自愿受罚,不动,今晚我都不动。”
风离道:“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迎向玄烨,风离笑得越发的妩媚,纤细的长指若有若无地划过玄烨的胸前,故作天真地道:“不许动的哦,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许动的哦!”似无意地舔过红唇,敏感的发觉玄烨的身体起了变化,这才刚开始哎。
缓缓地解开玄烨的衣扣,指间总似无意触到玄烨的肌肤,玄烨的额头直冒汗,这么多年了,风离一直羞涩逃避,总是他主动索取,他知道风离并非不懂床第之事,却不料只是由着她为自己解扣,竟已挑起他全部的*。该死的,本以为不动不过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可是,再这么由着她*下去,他如何能忍着不动。“反悔了?”风离看透了他所的思绪,却明知故问,玄烨又何尝不知她这明知故问,可要他这么容易地承认了,日后他更别想在风离面前抬头了。“怎么会,答应了离儿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嗯,那就好。”认同地说着,没有忽略玄烨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的动作。笑意更是加深了,巧舌如蛇般舔过玄烨的耳畔,玄烨的身体一颤,胸前的起伏更是加大。吐气如丝,轻道:“才刚开始。”
玄烨猛得睁开眼睛,双手欲将风离搂住,无奈双手被缚,动弹不得,风离看得咯咯地笑了,玄烨双目通红,瞪大着眼睛望着风离,声音粗鲁地道:“给我。”摇了摇头,风离道:“不是说了才刚开始吗?”
缓缓地解开胸前的的蝴蝶结,卸下外衣,衣衫掩盖下的肌肤更暴露在玄烨的面前,汗珠点点,头发沾散在身上,更添诱惑。倾向玄烨,玄烨一个瞅准,吻着她的唇,一点一点地落下,风离舒服地张开了唇,轻吟,这对玄烨无疑是火上浇油,用尽全力地扯落双手缚上的,管不得手上的血痕,反过风离的身子,“妖精,小妖精。”
狠地撕破风离身上仅有的衣衬,不带一丝柔情地挺进,“啊!”风离双手掐入玄烨的肉里,仅有的理智说道:“你,言而无信,妄为君子。”玄烨啃咬着风离胸前的花蕾道:“那,便不为君子了。”
再不给风离说话的机会,带给风离进入一波又波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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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朦胧中听见李德全和侍女们进出伺候玄烨的声音,风离努力地想睁开眼睛起身,却感觉全身都提不起力气,昨晚的事还没谈好,玄烨,玄烨……感觉那双熟悉的大手抚过她的头,玄烨的声音说道:“昨夜是我的不对,日后,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累了快睡。”覆盖住她的眼睛,风离再也支持不住地睡过去,玄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索欲无度,真正是累煞她了,可偏偏他实在是无法控制,每每碰到她,就算要她千遍万遍总觉不够。
“皇上,时辰不早了。”李德全低声地说,玄烨应了声,起身扫了殿中的侍女道:“好好伺候。”“是。”齐齐低声应下,玄烨满意地离去,殿内立寂,还风离一片寂静。
“阿离,阿离你快醒醒,快醒醒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遥宁那张生气勃勃的脸,道:“大清早的怎么了?吵吵嚷嚷?”遥宁瞪大得眼睛道:“大清早?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都快吃晚饭了。”风离望向窗外,天已微微泛黄,有些不信,“那么晚了?”遥宁指着她胸前的瘀痕,道:“你也太不懂节制了,自己身体不好,还敢引火烧身。”风离哑然,躲闪着地挽过发丝,遥宁翻了一个白眼,道:“阿离,不管那么多了,你赶紧帮我个忙。”
“怎么了?”
“我那个什么阿玛和额娘啊,他们今天进宫看我来了,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无非是我让好好地巴结你,好让他们升官发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康熙给我和胤祥赐婚啦!”大力地摇晃着风离,只想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没想到风离只是虚应了一声,半点反应也没有。这更是急煞了遥宁,“赐婚,你的男人不管我的意志,也不管胤祥的想法,硬要把我们两个绑在一块哎,你就这么反应呐?”“不然我应该怎么样?跟你一样急得上窜下跳?而且,我没感觉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胤祥爱你,难道你不爱胤祥,不想嫁他吗?”风离一问,遥宁跳起来道:“这爱他跟嫁他是两码事好不好。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害怕嘛!”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遥宁急得直捉衣服,风离起身穿好了鞋子,道:“因为九阿哥那件事。”不是问话,而是肯定。遥宁咬咬下唇,道:“你不知道,我天天晚上做恶梦都梦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就那样像魔鬼一样地撕开我的衣服,碰触我的身体,可怕,很可怕的。”风离走过去搂住遥宁,“可是,胤祥不是胤?,你怕胤祥吗?”“我知道,我知道胤祥不会伤害我,但是,阿离,只要是男人碰触到我的身体,我就会忍不住想起那不堪的一幕幕。”
轻轻拍过遥宁的肩,风离道:“遥遥,胤祥又何尝不知道,但他从未勉强过你对不对,所以就算你们成亲了,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不必怕的遥遥。”
“真的吗?”遥宁毫无安全感地问,风离微笑着给予她力量,道:“当然。”
遥宁高兴地应声跳起来,道:“好,那就好。行了,你睡,我走了。”
挥手就要走,风离却是一把拉住她道:“等等,既然你告诉我赐婚了,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嫁给胤祥?”遥宁道:“下个月十八。对了,先说好了,我要你给我办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婚纱绝对得要,怎么样?”风离宠溺地笑道:“有什么问题。”遥宁喜得抱住风离亲了一口道:“阿离,你真是太好了。”歪着头俏皮地道:“那就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先走喽。”
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了,风离双手交在胸前,唤道:“青鸾。”
青影一闪,青鸾笑着应道:“主子。”
“恭喜十三弟了。”一道前往德妃宫中请安,那拉氏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胤祥,笑得真诚地说,胤祥笑得嘴都合不拢地道:“谢谢四嫂,谢谢四嫂。”那拉氏瞧他的样子,看向他身边的遥宁,道:“遥宁姑娘,十三弟日后就有劳你照顾了。”遥宁的脸一下子腾红,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忙道:“四福晋你别这么说,我哪懂得照顾他,向来都是他照顾我才是。[..tw超多好看小说]”
胤祥一把抱过她道:“能一直照顾宁儿,是我的福份。”
这话听着不能说不舒服,可是,场合不对好不好。暗自掐了一把胤祥,胤祥那个痛啊,脸上那表情还不能显出来,一直冲着那拉氏笑,不过,那拉氏是何许人,他们这些小动静自然都让她看得一清二楚,掩帕而笑。“遥宁姑娘,什么时候得空,不如让十三弟带你到贝勒府,我们可以好好地说说话。”遥宁立马松了手,道:“好啊,不过四福晋,你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直接叫我遥宁就好了,不然跟阿离一样叫我遥遥也行。”那拉氏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胤?,夫妻多年的熟悉,当然不会忽略他在听到那个名字时,眼底的柔软。
不能说不在乎,不妒忌,只是,她更明白,在他的心里自有分寸,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得合规矩的事。“听额娘说起,十三弟和遥宁的婚礼由离妃娘娘一手操办,额娘还说离妃娘娘用了许多新鲜的玩意,我都好奇极了那会是怎么样的婚礼。”“呵呵。”一提起婚礼,遥宁笑得那个灿烂呐,“是啊是啊,我也好好奇呢。”那拉氏道:“遥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婚礼?”“这个天机不可泄露,等到婚礼那天,你就知道了。”遥宁卖着关子,其实说实在,她也不知道那婚礼会是怎么样,期待啊!
“不说了不说了,四贝勒和四福晋不是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吗?你们快去。”遥宁脸的笑意未散地提醒。那拉氏回头望了胤?道:“爷。”胤?点头,道:“十三弟,一起走。”胤祥应声,一把拉过遥宁道:“宁儿,我们一起去。”
遥宁当下挣扎道:“干嘛要我去,我现在这身份一去,会被人笑死的。”
胤祥霸道地揽过遥宁道:“谁的脸敢动一动,我撕了他。”遥宁气得用力一推,道:“我先撕了你,你是拼命十三?,天下的人都怕你,不敢笑话你,可是人家凭什么因为你就不笑了我,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本姑娘没那么不怕丢脸,也不能给阿离丢脸。”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最恨不得咬了眼前的人,
那拉氏的脸微变了变,胤?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胤祥的脸却是一下子僵住了,遥宁擢着胤祥的胸膛道:“你有想过阿离没,莫名奇妙请旨赐婚,你都没跟她说一声,我是她宫里的人哎,这要是让其他宫里的人知道了,那都要怎么说她了。对,没错,她不在乎,而且她也明白你了解你,知道你无心要给她难堪,但是,那并不代表着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对你好,也对我好,可就因为这样,我们要多为她想想,不管你那皇阿玛有多爱她,这后宫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我们能给她少添点麻烦就少添点。一大早的让我跟你的兄嫂去给你额娘请安,是,没错,我们是订亲了,可你知道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吗?还有,什么都没有流言毒,那是把杀死人不见血的刀,记住了。”
话说完,冲着胤?和那拉氏道:“四贝勒,四福晋,遥宁告退了。”
胤祥忙着唤,可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气冲冲地就走了,胤祥不知所措地看向胤?和那拉氏,那拉氏掩帕直笑,胤祥唤道:“四嫂,你倒还笑。”那拉氏道:“十三弟能娶着遥宁姑娘,可是好大的福份。”
一怔,亦是不明,胤祥搔着头道:“四嫂,你这话说的。”
胤?却上前拍了胤祥的肩道:“你四嫂说的没错,原本我也担心这遥宁姑娘过于天真无邪,以后免不得给你添麻烦,现在看来,她看似迷糊,却长得一颗玲珑心,以后有她提点你,我就放心多了。”
“四哥。”胤祥听着自然是感激无比,哽咽地唤了一声,胤?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抱过他的肩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皇阿玛赐了你府邸,你打算怎么摆弄?”胤祥道:“皇阿玛是赐了我府邸,还给我拨了一笔造府的银子,可是阿离姐姐让我把银子存了,造府的样式还有银子全由她处置,不要我管。四哥,我也正犯愁呢,我本是要违了离姐姐的好意,可离姐姐说那是她替我额娘办的事,我没法让她放手,可是,朝中的对各贝勒贝子的府邸都有严明要求,万一离姐姐……”“你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吗?她自有分寸,断然不会让人捉到什么把柄。而且府邸的事她为你忙活自是再好不过,我也无须担心一些什么人整日算计你。你听她的就是。”胤?的眼底尽是笑意,使他整个身体都散发着暖意。
那拉氏从未见过这般的他,一时不由地看痴。
胤祥道:“既然四哥都这么说了,那就让离姐姐忙活。四哥,四嫂,我们赶紧去给额娘请安,一会儿我得去哄哄宁儿,若不然她反悔不肯嫁我了,那就麻烦了。”
失神的那拉氏听着他这话,猛地反应过来,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恢复了原来波澜不动的表情,打趣道:“十三弟就这么心急着遥宁姑娘?皇阿玛赐婚圣旨已下,遥宁姑娘还敢抗旨不遵不成?”“四嫂,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四哥,赶紧,我们赶紧走。”
不由分说地拉着胤?要走,迎面而来一人,欠了身子行礼道:“四爷,四福晋,十三爷!”胤祥睁眼一看道:“翠云姑姑,你怎么在这儿?”来人正是伺候德妃的贴身宫女。翠云笑道:“回十三爷,德妃娘娘一大早就去了长门宫,特让奴婢前来告诉四爷四福晋和十三爷一声,两位爷自便,四福晋若是不忙,不妨随奴婢去长门宫陪陪娘娘,十四爷和十四福晋也一同去了。”胤祥和胤?交换了一个眼神,胤祥道:“可是长门宫出了什么事?”翠云笑道:“十三爷多心了,是昨儿个娘娘看到离妃娘娘给遥宁姑娘做的衣服样式新鲜得紧,这才急不可奈想过去瞧瞧。”
“四哥,我们一块过去瞧瞧,早朝都散了,我们也没什么要急着忙的。”胤祥一听二话不说就拉着胤?急应下了,胤?没作声,算是默应了,那拉氏更是不会拒绝了。胤祥当下拽着胤?就往长门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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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猛得咽口水,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屋里挂得满满的衣服,“阿离,这些衣服全是干嘛用的?”遥宁拉扯着风离的衣袖问,风离环手抱胸道:“这你就不必管了,你的婚纱在里面,去试试看。”遥宁听着双眼发亮,拉着星雨就往里跑。风离走到德妃身旁,道:“姐姐不妨也挑件衣服试试。”德妃一怔,道:“还有我的?”
“那是自然。自碧姐去后,胤祥多年蒙你照顾,他大喜之日,岂能无你座上之位。姐姐,你来看看这件合不合适?”风离取过一件黑色的礼服,德妃看了一眼,忙摇头道:“不行,这衣服怎么穿。”风离道:“姐姐就试试,这屋里的全是女眷,若真不好看,也没人会传了出去。”十四福晋完颜氏也直道:“对啊额娘,你就进去试试。”
俏皮地推着德妃进去,风离也给她取了一件粉红的,意示她进去,完颜氏毫不推脱地拿过就进去了,青鸾霜仪安若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主子从知道十三阿哥和遥宁赐婚开始就一直都在忙活这些衣服,说实在,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服,露手露脚露脖子的,这怎么能穿啊。“主子。”霜仪忍不住地唤了声,风离道:“别心急,等一下你们看看效果再说。”
这会儿刚说完,已传出星雨一片惊呼声,三人齐探着脑袋看着,一身洁白婚纱的遥宁走了出来,惊叹,“好漂亮哦!”三人盯着遥宁看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遥宁笑得直冲眨眼睛,表示她爱死了这件婚纱,风离扬起眉头道:“你们觉得,要是在这件衣服上加了袖子还会一样这么好看吗?”不置可否,只是在场的所有人脑袋都直摇晃。风离抿嘴不再言,这时候,德妃和完颜氏都出来了,自然又得到一片夸赞,德妃不自在地看了自己光亮的手臂,唤道:“阿离。”遥宁抢道:“娘娘,你就别拘束了,美总得付出些代价的,况且,到时候又不是只有你穿得露手露脚的。啊!”遥宁一声大叫,吓得德妃忙看着她,一群人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遥宁哪管她们,提起裙子就跑向风离,捉着她的手直摇晃道:“头发,头发。”
“要发型是吗?”风离带着几分调笑地问,遥宁道:“你不废话吗?我穿着结婚婚纱,头发却是清式的发型,这出去能见人吗?”“嗯,倒还算有点见识。”风离装得赞同地说,遥宁不客气地使手用力,风离倒抽了一口气,遥宁道:“你要夸我就正经地夸,别说得不冷不热的,不然我掐死你。”“是是是,十三福晋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风离讨饶还是不放过遥宁地调笑一番,遥宁胀红了脸听着风离的话,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鼓着脸松开了风离,瞪着她。
风离自发自动地忽视她那一脸的怒意,含笑道:“不想搞发型了?”
遥宁立马又眸发亮,却又稍纵即逝,一脸戒备地道:“难道你会弄啊?”风离不否认也不肯定地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喽。”遥宁差点上去掐她,不过,她忍了,反正人家连婚纱都给她整出来了,就算不会弄发型也不会太丢人,还是让人家试试。
“坐哪儿?”故意不看那狡猾得跟狐狸一样的笑容,遥宁咬牙切齿地问,风离长指指向窗口前,遥宁二话没再说地提着裙子就过去,坐下。风离指挥着星雨安若把遥宁头上的东西全拆了下来,在场人一片狐疑,实在不知道她究竟要干嘛。遥宁哭丧着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风离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实得忍不住地调侃道:“如果不相信我的技术,那还是别勉强的好。”
遥宁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怎么能不信你呢!”
深吸一口气,遥宁一副等死模样地闭上眼睛,风离看着她的眼中是无奈亦是宠溺。纤细的长指勾起发丝,取过一旁早已备好的物品,手指舞动,没给人看清她究竟做了什么用了什么,两刻钟后满意地将手放入盆中清洗,擦着手道:“行了,是死是活你自己看。”
遥宁小心翼翼地睁起一个眼睛,瞄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惊得跳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道:“这个发型,这个发型……”风离在一旁坐下了道:“可还满意?”遥宁精神抖擞地回过头扑上去抱住风离道:“满意,满意之极,阿离,你真是个全才啊,爱死你了。”冲着风离的脸就要大大落下,风离连忙拦下道:“行了,以后你只要少给我添点麻烦就行了。”遥宁笑得嘴都合不拢地道:“话不是这么说,你那么聪明,要是没点事给你做还不把你给闷坏了,我这个麻烦生来就是给你的生活调剂的。”
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德妃道:“从不见阿离打扮,倒是不知道阿离竟如此懂得打扮。”风离笑而不语,遥宁道:“阿离,你也赶紧给德妃娘娘弄个发型。”风离道:“好啊。姐姐坐下。”
三两下的,风离各为德妃还有完颜氏整理好了,门口的宫女来报,说四福晋那拉氏还有辛颜来了,风离自然让她们进来,两人进屋一看到德妃遥宁完颜氏的打扮,都怔住了,遥宁拉着那拉氏取了件礼服也推着她进去换了,回头看到风离竟领着辛颜在哪儿挑衣服,说实在的,风离对这个辛颜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而屋外正侧厅里,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正在忍不住地嘀咕,“十四弟,你最先和德妃娘娘过来,可知道离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三阿哥胤祉握着扇子问,胤祥和胤祥也瞪着眼睛等着十四阿哥的回答。
摇头,十四阿哥胤?道:“我实在不知道,额娘和童欣刚来到,离妃娘娘就让我在这儿喝茶,说什么一会儿给我个惊喜。我跟你们一样,只见那些女眷进去,自己连靠近都不成。”说着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从来没遇着这样的事,被人拒在门外,还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吉祥。”正郁闷着,听着门外传来了请安声,玄烨一身便服地走了进来,“皇阿玛吉祥。”四人起身躬身请安,玄烨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怎么都在啊?”“皇上,几位爷都是陪着福晋过来的。”血薇在门口处代替他们回答,玄烨没再说什么,意示他们坐下,起步要往里去,血薇却拦在门口道:“皇上,主子说了,你要是回来了呢就在这里坐着休息会儿,不然就跟几位爷下下棋写写书法,总之先别进屋。.tw[棉花糖小说网]”
这天底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除了风离绝无二人,玄烨扬眉道:“你家主子在里面做会什么?”
血薇一脸惊讶地道:“皇上,主子没跟你说吗?”
会说没吗?那不是很丢脸。掩饰地咳了一声,玄烨坐于上座,血薇道:“皇上,你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让主子快些。”
说完一灰烟溜之大吉,玄烨没法子,只能跟几个儿子聊会儿天了,等了将近两刻钟,听着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抬眸看去,血薇笑盈盈地道:“皇上,主子请你和各位爷进去。”
胤祥和胤?皆难掩脸上的好奇,胤祉微微一笑,挥动着扇子,胤?垂了眸,令人看不透他的情绪。玄烨大步流星地走入,四人随后,只一眼,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从未见过的服饰将各人的曲线完全衬托出来,长发或挽起或垂落,或显纯真无邪或是妩媚诱人,更有高雅别致,真正是千种风情,各有所长。
“主子。”听得这一唤,众人的目光移到声音传来的一端,一身淡紫礼服,白发飘散垂落,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美眸轻挑,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周身洋溢的是这所有女子都没有的自信,一出现,刹时夺出了所有的人目光,一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全然不理众人的目光如何,走到玄烨的面前,问道:“好看吗?”
微笑得蛊惑人心,玄烨欲将她捉在手中,她却抽身而去,自取了一位衣服来道:“皇上不介意脱了你那一身龙袍,试试我这西洋的小玩意?”“为何?”玄烨敛了神情,目光却是肆无忌惮地将风离打量了个遍,风离道:“因为这件衣服是我为你做的,只有穿这件衣服的人才能配我。”
话说得理所当然,却让其他人听得直打颤,竟然说穿这衣服的人才能配她,大胆,实在大胆。“朕的离妃,竟然敢说要朕穿了这衣服才能配你,那,朕是无论如何都得穿上才行了。”“皇上圣明。”风离奉承着,李德全自她手中接过衣服,跟着玄烨走进去,遥宁冲着风离竖起大拇指,风离视若不见地道:“会跳华尔兹吗?”遥宁的脸立刻垮下了,委屈地吐道:“不会。”胤祥道:“华尔兹?人吗?”
当下惹来两道白眼,此二人非风离和遥宁无疑。
“干嘛要跳华尔兹啊?不跳不就没问题了吗?”遥宁转念一想着说,风离道:“你有见过谁的结婚派对不跳华尔兹的吗?”遥宁小声地嘀咕道:“那又不是我的结婚派对。”风离道:“不会跳华尔兹的人,也就是你。”“风离。”遥宁磨牙地唤,风离撇了她一眼,遥宁跳过去道:“有本事你教会康熙跳,他要能跳,我也一定跳给你看。”
“好啊。”
没有一丝犹豫地应下,让遥宁的额头忍不住地跳了跳,嘴角抽搐。风离道:“有那么多人为证,我也不怕你不认。没道理我忙得不可开交给你办婚礼,你不出钱不力,怎么也得配合配合才行。”
“什么叫我配合,你分明是存心看我出丑。”遥宁翻着白眼说,风离半眯起眼睛,“兆佳?遥宁,你是真笨还是假傻,你以为为什么人家结婚派对男女主角都跳华尔兹,那是为了好玩吗?”一怔,遥宁道:“怎么,跳华尔兹还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无语,风离真正是感受到什么叫做对牛弹琴。
“皇上。”听着人叫唤,风离也暂时不跟遥宁计较,回头看去,当下忍不住笑出声来,玄烨一身西装不能说不合身不好看,只是前面那半光亮的头,还有后面那条辫子,实在是……“呵呵……”风离这么一笑,惹得遥宁也暗自偷笑,两人相互交换了眼神,要是没那辫子就完美了。
没辫子那不就成和尚了。
他要成了和尚,你能不要他吗?
一个白眼,风离懒得跟她眼神交流,可是,发觉玄烨一直在瞪着她,赔笑地上前,却不解释,只是踮起脚,轻轻地折理西装的衣领,一边打领带一边道:“领带应该这样打。”浅笑系好,道:“小时候我最喜欢看着早起的妈妈这样给爸爸打领带了,不过这可是我第一回帮人打领带。”
从前的时候,她最期望的不过是这样为一个人早起打领带,陪着他伴着他,那会是最大的幸福,一生如此而过便足矣。
玄烨知道她所指不是桑罗,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风离已道:“我教你跳舞。”一怔,玄烨感觉不知所措,“跳舞,跳舞……”风离捉住他的手道:“很简单的,一学就会,而且,有我陪你一起跳。”玄烨如何还能拒绝,风离回头道:“你们可都要看好了,到胤祥成亲的那一天,谁要是不会跳,可是会很没面子的。”说着俯到玄烨的耳边说了几句,遥宁看着忙扯着胤祥的衣服道:“完蛋了啦,阿离给你阿玛出馊主意了。”“不会,阿离姐姐又不是那样无理的人。”胤祥不信地说,遥宁刚要反驳,玄烨已经开口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十三阿哥大喜之日,凡入席者,席后皆需起舞,当日舞博众所赞者,朕有重赏。”
遥宁立刻双眸发亮,重赏,重赏哎!
“心甘情愿地跳了?”风离转头问了遥宁,遥宁举手道:“皇上,能不能问一问,你赏什么?”“呵呵……”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当下惹得遥宁一瞪,风离视之不见,道:“皇上赏什么这我不管,不过,谁要是能赢得众赞,我送她一双举世无双的戒指。”
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遥宁眼中的贪,玄烨耐不住地道:“怎么偏就拿她当宝啊!”
当然都听出了这话是冲着风离说的,风离道:“旁人视我烫手山芋,皇上又怎么偏就要我呢?”
哑然,不过……“谁拿离儿当烫手山芋了?”玄烨语气带着些许不满,风离不管地拉过他道:“来,我教你跳华尔兹。”遥宁一看也赶紧拉过胤祥要学,风离将玄烨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右手与玄烨的左手相握,抬首道:“开始喽!”
“左脚先进,右脚,进,退,进退。”风离教导着,胤祥和遥宁也依样画葫芦,可是没承想遥宁一脚踩在胤祥的脚上,胤祥痛得闷哼一声,遥宁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胤祥道:“没关系,我不没事。”
转头看去,玄烨学得极快,只一会儿就已经显得熟练,风离笑着赞道:“没想到玄烨的舞能跳得这么好,真棒!”这样平常的夸奖有多久没听到过了,玄烨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道:“这舞倒不难,只是,也只有夫妻才能跳。”转念一想,道:“不过离儿,旁人可都不会跳这舞,离儿不能亲授,那岂不是无人能跳?”风离道:“我教会了你,你就可以教德姐姐了,至于其他人,我也可以再教啊,一传十,十传百,你还怕没人会?”玄烨听着点头道:“这倒是不错。那我这算是会了吗?”风离道:“算了,你教德姐姐。”松开了握着玄烨的手,看了德妃一脸的腼腆,风离拉过她道:“姐姐怕什么,玄烨本就是你的夫婿,不过是跳支舞,他又不会吃了你。”
不由分说地推着德妃过去,教了她一会儿转头又分别教了三阿哥胤祉同辛颜,十四阿哥胤?与完颜氏,他们都学得极快,不一会儿就都会了,这屋里仅剩下胤?和那拉氏。风离看着胤?,有一时失神,那拉氏道:“离妃娘娘不如亲自教教四爷,我这脚扭了,跳不得舞。”
一怔,不由自主地望向玄烨,玄烨早已听到,微点了点头,风离更不愿,可触及那双冰冷的眼睛,心又一下子软了下去,“四爷。”胤?听着她一唤,右手箍住她的腰,握住了她的手,心惊,要挣扎开,胤?的声音却道:“要怎么跳?”
似在提醒着风离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亦是在为他们找借口。
风离喃应了一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在他们擦身而过时,胤?一字一句地道:“你要好好地活着,将来有一天,我也要你当我的离妃,正大光明地和我起舞。”
“轰”的一声,风离感觉自己无法思考,一下子跌坐在地,玄烨出现在她的身后,环住她,目光与胤?对立,胤?毫不退让,冰冷地刺骨,一阵阵的寒意席卷了风离的全身,原来,她根本没能选择,这两个男人同时得到她的心,她又何尝不是同时拥有了他们的爱,以他们那样强悍的个性,都不会退让,更不会因她的选择而放弃,只因为他们都知道她心中有他们。
“不要,不要。”风离捉住他们的手哀求地说,换来的是两个男人同样温柔的眼神,玄烨盖住她的眼睛道:“莫怕。”风离看不到,而胤?放开了她的手,道:“皇阿玛,儿臣告退了。”
一步一步地退去,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这辈子,他只爱这个女人,所以,他不要下辈子,这一生,为了她,他会不惜一切。
风离的心在发颤,她可以感觉到胤?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在一点一滴地侵蚀她的心,那份决绝,那份爱,那份痛,似要撕烂她的心。玄烨抱起她,道:“你们好好练习,朕和离妃先走了。”
没有人阻拦,也没人敢阻拦,玄烨就这么抱着风离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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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轻轻将风离放在榻上,玄烨没说一句地为盖上毯子,风离一下子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玄烨拂过她额前的发丝,吐道:“累了一天了,休息会儿。”在风离的身旁躺下,亲了一下风离的唇,道:“离儿什么都不用说,就像离儿说的,离儿聪明,所以不会跟我说要要胤?的命。我也一样,我和他在离儿心中的位置是一样的,可我要是杀了他,他就会得到离儿全部的心,我不会那么傻,同样的,他也一样。”
风离凝视着他,玄烨笑着道:“我不会把离儿让给任何人的,离儿是我的,现在是,以后是,一辈子也只能是。”
一怔,风离靠在他的肩头,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不许你有这样的念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地活着。”玄烨紧紧地抱住她,风离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睡。”玄烨覆盖住风离的双眼,让她好好地休息。风离蹭了蹭他的脸,道:“你也睡。”
玄烨应下了,风离闭眼睡去,玄烨却一直看着她,见她沉沉地睡去,轻轻地柔柔地触及她额前的火色莲花,心在发颤,他害怕,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这朵莲花败落了,眼前的女人不再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会怎么样,怎么样?
遥宁和胤祥的婚礼如期举行,那一日的盛况,比之当年太子娶亲不相上下,照着满州的风俗完成了婚礼后,又依着风离的筹办来了个西式婚礼,此堪前所为未有,莫不说达官贵族,皇室宗亲,就是寻常百姓也去着凑凑热闹。当夜幕降临,十三贝子更是热闹非凡,西洋乐队,西洋舞蹈,加之康熙圣旨一下,谁一舞博得众所赞者,必得重赏。场面的宏大不必再说,玄烨和风离坐于上座,看着凌乱的舞蹈,风离实在忍不住地直笑,“阿离,阿离你赶紧过来。”遥宁提着裙摆拉着风离要走,风离笑意不减地问道:“去哪儿?”遥宁道:“跳舞呗。”
风离道:“我身上穿这衣服,怎么跳啊。”
一身旗服,脚下穿的是花盆底鞋,怎么看都不像是跳舞的的。“谁规定你穿这衣服就不能跳舞的,再说了,今天可是我结婚,应该是我说了算,赶紧赶紧。”由不风离拒绝,遥宁身影闪动,早已起动,风离还能怎么样,当然只有配合了。遥宁跳舞,几乎可是说毫无概念,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偏的就是风离竟然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而遥宁的*,全身散发着属于自然的诱惑,风离的舞动却是温和,映和着遥宁更显出一种神秘,更透着致命的吸引。一个一个的旋转,红与白的相交,早已夺去众人的目光,舞踏的诗,彰显了她们的美她们的感情,她们全部的全部。
音符停下,两人对立,遥宁提着裙摆屈膝,风离点头一笑,回身,如雷掌声落下,风离没有半点羞涩,落落大方地迎向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向玄烨,玄烨握住她的手,道:“看来,今晚的赢家是离儿和遥宁了。”
风离反手而握,道:“我这份就不必算了,给遥遥。”
玄烨刚要说话,青鸾快步走来,欢笑道:“主子,宁主子派人送礼回来了。”
“哦!”风离微笑地应,遥宁跑了过来道:“怡宁还知道给我送贺礼啊,青鸾,别卖关子了,快把怡宁的礼物给我。”青鸾道:“遥主子莫急啊,宁主子说了,遥主子要看礼物前,得先看看这信,不对,是让我给你念念这信。”遥宁感觉不好,想要拒绝,风离却道:“念。(..tw棉花糖小说网)”要是玄烨不在的话,遥宁肯定不会让风离决定,但是,看到玄烨半眯起的眼睛,她还是不要的好。
青鸾笑得更灿烂了,取了信拿出来念道:“阿离,我们应该相互说声恭喜才对,以后兆佳?遥宁这个白痴总算脱手了,不用再祸害我们了。”青鸾扫了一眼遥宁,感觉她眉头挑了挑,又继续,“遥宁,也恭喜你走进婚姻的坟墓,以后呢,你就在里面好好地奋斗。”再瞄了一眼遥宁,“听说阿离给你做了婚纱哎,遥宁,不用我提醒你才十四岁,以你那小个子,穿起婚纱来,呵呵,样子会不会浪费我们家阿离的一片苦心呐。”“去你的风怡宁,什么屁话,我是才十四岁,所以我还能长,就算我现在穿婚纱难看,等我长高了我再穿不行吗?”遥宁气得插腰回道,风离道:“青鸾,怡宁怎么回的她?”青鸾一愣,道:“主子,你怎么知道宁主子会回答遥主子?”风离道:“你念完信我再告诉你。”
“哦。遥宁,不要忘了,你穿的婚纱可是照着你的身高做的,你要是长高了,你也一样穿不了了。”遥宁听着磨牙,没骂出声,却是腹语,青鸾念道:“想让阿离给你做个十套八套,什么身高都有的?遥宁,你还得考虑考虑,以你那不爱运动,吃饱了睡,睡饱了又吃的个性,不但会竖着长,更会横着长。”“哈哈……”玄烨听着大笑不止,在场有多少人不是偷着笑,遥宁的嘴角在抽搐啊,风离道:“怡宁该说完了,继续。”青鸾忍着笑道:“是。”继续念道:“所以,鉴于现实和你的性格问题,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就实在一些,自己打开盒子看看,保证是你想要又一直没得到的东西。”
血薇端着几个小盒子跑过来,道:“遥主子,这是宁主子给你的礼物。”
遥宁挥挥手道:“拿回屋里去。”
开玩笑,她哪敢当着众人的面开礼啊,单就听怡宁的信她都给气得半死,要是再看了她的礼物,那不是要把自己气死。才不要呢!
“开了看看,我保证,你要是看了怡宁的礼物,保管你的气全消。”风离笑得妩媚,遥宁道:“你没骗我?”风离掠过额前的发丝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怔,脑子直转,那倒也是,阿离可是从来不骗人的。遥宁冲着血薇点点头,风离又道:“慢着,莫愁,把我那份礼也拿来,让遥遥一同开了。”遥宁听着心里犯嘀咕,不过随之又喜之不尽,原来阿离还给她备了礼呢!(很没自觉,也不想她那些嫁妆,还有这宴会是谁给备的)
连带着风离的共有五个盒子,齐齐地摆在遥宁的面前,遥宁挑了居中一个打开,一片白光闪闪,忙睁眼一看,哇,塞!好漂亮的项链,而且是钻石项链哎!遥宁那个兴奋,赶紧把其余四个全打开了,手链,胸针,耳环,还有钻戒。激动得遥宁全身颤抖,胤祥走过来,她赶紧抱住了他,眼泪呼啦啦地往下流,只能不停地唤道:“胤祥,胤祥。”
胤祥不明所以,回抱着她问道:“怎么了?”
“我开心,我好开心啊。”遥宁哭得话都说不清了,胤祥不知所措,直忙冲着风离使眼色救命。风离当然收到,道:“哭成这样是不喜欢了,那我把礼物收回来,顺便也给怡宁退回去。”“谁说我不喜欢了,阿离,你少胡思乱想。”遥宁三两下的把眼泪擦干了凶巴巴地说,风离走上前,拭过她的泪珠,道:“你啊,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丫头,怡宁受不了你这脾气,要是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呐?”“不许胡说,风离我告诉你,在我没死之前你都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以后闯祸没人帮我搞定那不是要我的命吗!”遥宁瞪大着眼珠怒气冲冲地说,风离只是笑着,扫了一眼那些礼物,道:“本来想多给你做几样的,只是你的婚期在即,一时也找不来那么多材料,所以我和怡宁商量着给你先做一套,以后你要还想要什么样的再给你做。”
遥宁咧嘴道:“两只狐狸,你们真是太了解我了,我最想要的就是你们给我的这些礼物了。可惜……”瞅着那对钻戒,可惜戒指不是胤祥给她送的。风离岂会不知她所想,推了推胤祥道:“遥遥没给你说过戒指是干什么用的,快把戒指给遥遥戴上。”胤祥捉着头道:“离姐姐,我是不知道戒指的用处,要不,你告诉我。”
感觉到一片灼热的目光,风离没看也知道是谁,道:“回去后让遥遥告诉你,现在,你先给她戴上。”
眼尖的人听着风离这话立马涌上来哄着胤祥照办,风离看着胤祥和怡宁,有些恍惚,就连玄烨走在她的身后也未曾察觉,退了一步,结结实实地落入他的怀中,回头欲言,玄烨却道:“朕的赏赐明日再到。回宫。”
半抱着风离大步离去,一片恭声道:“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路回到紫禁城,玄烨一直未语,风离不知所谓,也未打搅他,只是这好几天忙了下来,着实累极了,索性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紫禁城,玄烨抱着她下马车,她也管不得,全身无力地接着睡去,卧在榻上再也不必再撑,沉沉地睡去,只是恍惚间似是听到玄烨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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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依照清规,皇子大婚,自当休朝三日,三日后方与福晋入宫给皇上皇后皇太后请安,玄烨中宫悬立已久,后宫自以德妃为首,而德妃又是抚养教导胤祥的额娘,给玄烨和皇太后请安后,胤祥领着遥宁自然立刻赶往德妃处请安。
很显然,他们来得不算早,四福晋那拉氏还有十四福晋完颜早领着们各自府里的侧福晋呐,格格什么的来给德妃请安了,噫,还有两小孩。“遥宁。”一时走神,遥宁听着有人叫她,连忙抬起头,原来是德妃啊!“额娘恕罪,儿臣失礼了。”她只在风离和胤祥面前没个规矩,旁的人看到的她啊,除非是故意找碴儿的,否则别想拿她小辫子。“不必如此拘束,来,到我这边来。”德妃伸出手慈祥地说。瞅了一眼胤祥,接到胤祥无妨的眼神,这才小步地走过去,握住德妃的手。
“你是随着阿离的人,我倒不担心你是个笨拙的人,这宫里的规矩呢,你也都知道得清楚,我也不必再三地提。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老十三自从没了额娘,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心眼好,就是太冲动了,要不别人也不会叫他拼命十三郎。”德妃说着,倒惹得一干女眷都笑了,德妃接着道:“我们女人家的,朝堂上的事帮不帮得了还是其次,只是回到家里,就该让他们男人放松了心,你要好好打理府里的事,让他安安心心地给皇上办事,给天下百姓办事。”
遥宁听着点点头,那拉氏抿嘴笑了笑道:“额娘就放心,十三弟妹会给十三弟当好家的。”
德妃笑了,道:“不说了,不说了。遥宁呐,虽说你和大家伙都认识,不过今儿个真正成了一家人,还是应该见见礼。”胤祥听着话都走来了,拉着遥宁的手道:“来,宁儿。”到那拉氏面前,道:“这是四嫂。”遥宁更是规规矩矩地福了身子道:“四嫂。”那拉氏拉起她道:“不必多礼。”随之塞了红包到遥宁的手中,道:“愿你和十三弟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百子千孙。”
她当然能听出那拉氏语气中的真挚,冲着那拉氏重重地点点头,那拉氏亦浅浅地笑了。“十三嫂。”完颜氏活泼地唤,遥宁反应不过,她还没习惯这称呼,准确的说,还是第一次让人这么叫。
“十三嫂就叫我童欣,听十四爷说,十三哥府里可是别精的很,所以以后还免不了到十三嫂的府上叨扰你,你可别介意。”完颜氏俏皮地说,遥宁露出了笑容道:“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
“娘娘,离妃娘娘来了。”翠云走进来笑着说,德妃玩笑地道:“定是听着老十三和遥宁进宫请安这就过来,倒是怕我欺负了遥宁。”“姐姐这话说的,阿离可不曾这般想过,遥遥是你的儿媳妇,你要真欺负她,我也管不了。”风离挑着帘走进接话,“离妃娘娘吉祥。”一干人请安,风离微笑着点头,德妃拉过她的手让她在旁坐下,道:“不是怕我欺负了遥宁,怎么急巴巴地过来了,他们给我请了安也要到你宫里去。”风离道:“说了姐姐可不许笑话我,遥遥嫁给胤祥,这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就觉得不舒服,就想着要马上见着她,看到她,知道她好好地。”
德妃认同地道:“你这种心情我也明白,就好像当年宁儿出嫁一般。”
风离笑了笑,不再接话,怡宁是德妃心中的一个痛,她不愿在那伤口上洒盐。侧着头看了遥宁和胤祥些许,遥宁气鼓鼓地嘟着嘴,风离更是笑开了,遥宁眯起眼睛磨牙地道:“你还敢笑。”
“我为什么不敢,东西又不是我放的。”风离有些无赖地说,遥宁道:“你敢说你没份参与,要是没你撑腰,小薇有那么大的胆子吗?”风离耸耸肩道:“我们也是想帮你,不过,实话告诉你,主意呢是怡宁出的,具体怎么做我是真不知道,最多我就算个知情不报,不算严重。”“你……。”遥宁指着风离,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人家都老老实实地说了,人家没参与,只是知情不报,真正出主意的人那是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逍遥的人。“你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遥主子,你不是君子。”血薇小声地提醒,惹得遥宁一个怒瞪,握紧拳头道:“血薇,总有一天我一定连本带利地让你试试。”血薇忙着躲在风离身后道:“主子救命,遥主子发威了。”接着冲着遥宁扮了个鬼脸,她怕才怪呢。
风离道:“好了,再逗下去,别怪我真不救你了。”
血薇立刻正身,只是若有若无的眼神扫过遥宁,忍着笑,别有深意,遥宁想跟她算账,可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嘛,那她用见人。(..tw无弹窗广告)“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德妃疑惑地说,“没什么。”遥宁迫不及待地抢先回道,接到风离含笑的目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额娘,是离妃娘娘送了我些灵药,我一时不知道,不小心喝了些,这才……”
努力想忽略风离还有她身后那几个丫头的笑容,心里是气得想捉狂,死女人,在她酒里下*,害得她两天都起不来床,现在还让她有气不能发,等着,此仇不报,她不是遥宁。
回头看到胤祥也在笑,实在忍不住地拧了他一把,胤祥哪敢乱动,痛得他笑得都有些抽搐,那拉氏掩口笑道:“十三弟,你这是怎么了?”遥宁松手,胤祥才道:“没什么没什么,让蚂蚁咬了一口,不碍事。”完颜氏一听道:“蚂蚁,这屋里怎么会有蚂蚁呢?”德妃和风离都笑了,风离道:“谁说没有啊,你十三哥旁边那蚂蚁还大着呢!没瞧着?”完颜氏东张西望,道:“哪里,没有啊,都没见着。”
德妃和风离相视一望,笑而不止。遥宁的脸涨红得可爱。
时光稍纵即逝,一年又过,迎来了康熙四十五年,年过三月便是玄烨五十三岁寿辰,皇宫寿辰,自是普天同庆,百官朝贺,不过……
“离妃娘娘,你没给皇上备礼?”李德全走近正忙着给朝阳缝玩具的风离,小心翼翼地问,风离道:“百官朝贺,妃嫔送礼,多之不盛,我实在想不出该给皇上送什么礼。”李德全哑然,“可是,可是皇上寿辰,你还没给皇上送过礼呢。”
这话不假,从康熙三十六年他们相识,康熙三十七玄烨生辰,她正恼玄烨强留着他,压根不想给他送礼,刚好那晚,桑罗白灵惨死,其后他们分离五年,更谈不上送他生辰礼物。之后她自江南回宫了,蒙过玄烨生辰,他们不是争执就是有事,未满两年又分,仔细想想,除了那个平安结,她真没送过玄烨什么。
风离道:“皇上让你来的?”
李德全立刻矢口否认道:“不是,不是,皇上知道今天是桑罗王爷和王妃的忌日,娘娘的心里必然很不好受,哪里会让奴才来跟娘娘讨礼,只是,奴才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的心思奴才多少明白些,别人送什么皇上都不在意,可娘娘不同,皇上其实是真想娘娘能送他份礼物。”
微点点头,风离道:“嗯,你的话我记下了。回去办差!哦,对了,你告诉皇上一声,寿宴我就不去了。”
得到这么个答覆,实在让李德全不知所措,回看风离又埋头冲着安若叮嘱着该怎么做,只能叹了一口气,“是,奴才告退。”福了身子退下,安若瞄到风离嘴角的笑意,道:“主子何必捉弄李公公呢?”风离道:“我何时捉弄他了。”安若道:“主子从一个月前就忙着皇上备寿礼,现在又不给皇上送去,不是让皇上着急,让李公公更急吗?而且,你还说不去参加皇上寿宴了,不是捉弄李公公,那是什么?”
风离呵呵地笑了,道:“寿礼寿礼,寿辰没过前送了不就成了吗,谁让他们着急了,还有,我是真不去寿宴,今天是我阿玛额娘的忌日,我也实在没心情去给他贺寿。”
微垂眼,意是掩盖满眼的悲伤,安若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唤,“主子。”
“没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风离故作轻松地说,安若应了一声,她心里明白,风离是不想让别人担心。
寿宴开始,众人齐呼万岁,玄烨上座,太子率阿哥献寿礼,吟寿词,而德妃代后宫妃嫔恭贺圣驾,玄烨看着这多年不变的的场面,此时心情备感浮躁,也不知道风离现在在干什么,今天是桑罗和白灵的忌日,偏偏,偏偏……虽然他现在最想的是她能陪他一起接受百官朝贺,能亲手送他一份礼物,可他也不能不顾她心情才是。
“皇阿玛,皇阿玛。”听到一连声唤,玄烨这才回神,看着太子胤?,道:“何事?”胤?笑道:“回皇阿玛,儿臣只是在想,皇阿玛寿辰,离妃娘娘是何故不曾前来与我们同为皇阿玛祝贺?”
玄烨的脸当下沉下了,胤?视若不见,接着道:“哦,对了,儿臣想起,今日是罗王爷罗王妃的忌日,难怪离妃娘娘不来。只是这君臣君臣,离妃娘娘饱读诗书难道就分不清吗?为了死去的父母,硬要将皇阿玛置之不理。”“嘭”的一声,玄烨竟将茶杯掷向太子,胤?完全没有料到,脑袋都给砸破了,“太子爷。”“皇上。”两拨人赶忙上前拉人呐,玄烨怒道:“百行孝为先,难道要人人学你,为了权利地位,连父母亦可用之吗?”
指着胤?,滔*火,就要挥袖而去,感觉衣服被拉,低头看去,竟是朝阳,朝阳稚声稚气地道:“阿玛别气,太子哥哥不是有心的,所谓死者为大,生者为重,阿玛也说了,百行孝为先,太子哥哥这么做,也是想在阿玛面前尽孝,阿玛寿辰,妈妈理当为阿玛贺寿,这次是妈妈不对,不是太子哥哥不对。”
这话说得让不少人的眼珠子都给掉了下来,德妃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搅得帕子看着玄烨,玄烨神情复杂地瞅着朝阳,朝阳咧嘴笑着,冲着玄烨勾勾手指道:“阿玛,告诉你一个秘密,保证你听了一定不会再生气。”
玄烨听着弯下腰,朝阳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话,旁人想凑近听个清楚,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看玄烨的神情竟变得愉悦,朝阳咯咯地笑道:“阿玛保证不许告诉妈妈哦!”玄烨刮了他的小鼻头道:“鬼精灵。”站直了身子,道:“扶太子下去上药,今儿个的宴就这么散了。”
只见皇衣飘飘,再无玄烨身影,“阳阳。”遥宁跺过去,拽着小朝阳的小手,“遥姨。”朝阳可爱地唤,摇晃着遥宁的手,“遥姨,妈妈送了我一个宝贝哦。”一个白眼飘过去,遥宁一脸的鄙视,小朝阳咯咯地笑,拉了遥宁弯下腰,扯着遥宁的脸道:“遥姨,翻白眼很难看呢!”遥宁努力地拯救自己的脸道:“小鬼,别动我脸。”小朝阳开心地笑着,遥宁吐了一口气道:“阳阳,告诉遥姨,你跟你老爸,嗯,应该是你阿玛说什么啦?”
“不能说,这是我和阿玛的秘密。”小朝阳眼珠子转了转说,遥宁忍不住擢了他的脑袋道:“死小鬼,你才多大,能什么秘密,坦白众宽,抗拒从严,告诉遥姨,遥宁答应你,明天给你买糖葫芦。”
“妈妈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小朝阳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遥宁更不客气地翻白眼,小朝阳淘气地踮起脚亲了一下遥宁道:“遥姨晚安,阳阳回去睡觉喽。”跑到德妃面前,遂个个地道了晚安,这才跟着安若和星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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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章
疾步地走入长门宫,直奔风离的屋子,屋内的烛火星星点点,不若往常般明亮,但一踏入,仍无法忽略那摆在居中的一幅画框,以白纱掩盖隐隐可见青黄,缓缓地摘下,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笑意淡开了,一人从后将他搂住,道:“喜欢吗?”望入眼帘的是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下巴靠在玄烨的肩上,“我画的没有别人那么有技术,也没别人好看。”“不,这是我见过的画得最好的一幅画,也是我得到最好的礼物。”
玄烨回身将风离抱在了怀里,颤抖地道:“离儿,离儿。”
“我以为,我以为……”话没有说出来,玄烨只是紧紧地将她抱着,风离在他怀里笑道:“你以为我不会给你送礼物了,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比不上我死去的阿玛额娘重要。”玄烨无言,风离握着他的手,道:“君念我心,我亦念君心。”玄烨覆盖她的唇,猛地将她横抱起,置于榻上,风离只感觉一阵酥麻,耳畔一边一边地响起玄烨的声音,“生生世世,绝不放手。”
歪着小脑袋躲在风离的怀里听着故事,小手紧紧地抱着风离的手,像是生怕风离一下子不见了。
遥宁走来看到的就是一幅许久不曾见过的温馨场面,羡慕得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阿离。”可怜巴巴地唤着风离的名字,小家伙甜甜地唤道:“遥姨。”风离撇了一眼她的神情道:“怎么了?”
跺到风离的身旁,一屁股坐下,眨巴着眼睛道:“我妒忌。”
青鸾端着茶是上来,听着遥宁这话忙接道:“遥主子和十三爷成亲也快一年了,也该是时候要个孩子才对。”“什么!”遥宁反应激烈,“我才几岁,现在就让我要孩子,不要,不要。”连连摇头。青鸾一脸的不解,道:“成了亲就该要个孩子,遥主子若能为十三爷诞下世子,也就不怕旁人教唆十三爷纳妾了,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切!”遥宁不屑地掉过头,风离看着摇摇头,道:“遥遥,没有人和我们一样,青鸾说的话你也想想,孩子对胤祥来说,也是一种攻击,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你。”
端起茶呷了一口,嘴角带笑,小朝阳见道:“妈妈,阿玛让你别喝太多茶。”风离弯下腰道:“妈妈没多喝,就一点点而已。”小朝阳听了点了头,遥宁道:“看,生个儿子还得让他管,那多命苦。”风离嗔了她一眼道:“你啊,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遥宁道:“现在没孩子胤祥都管得我严严实实的,要再加个孩子,那我是连动都不能动了,更别说来看你。”“可是,你喜欢这种生活不是吗?因为在乎,所以小心。”风离挽过发丝点透,遥宁托起了下巴,没答。小朝阳原本听着她们两人说话,看到她们不说了,拉起风离道:“妈妈,我们去看花好不好?”
风离吻了他的脸颊道:“好,我们去看花。”
咯咯地笑,小朝阳冲着遥宁道:“遥姨也一起去。”
遥宁站起来道:“好,一起去。”牵起小朝阳的手,道:“阳阳,你妈妈刚刚在给你讲什么故事啊?”“妈妈给我讲的是人鱼公主的故事,遥姨也想听吗?阳阳可以给你讲哦!”小朝阳笑得天真地说,遥宁道:“是啊,遥姨还没听过呢,阳阳就给遥姨讲讲。”
小朝阳不疑有他,当下就讲起来,“从前呢,海里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就在这动物里面,有着一个人鱼王国……”绘声绘色地说着,还不忘加上动作,遥宁配合得也是再好不过,或是惊叹,害怕,感动。风离看着亦是巧笑连连,“这不是安王爷,在说什么呢,可真是开心啊!”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一声惊唤,“离妃娘娘。”接着是一片恭声请道:“离妃娘娘吉祥。”
“不必多礼,平身。”风离敛了情绪,平平淡淡地笑说,看样子今天是出门不利。好久没撞着那么多女人了,一晃眼看去,起码有七八个,可是,她好像一个也不认识,看她们的模样,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应该是三年前进宫的秀女。没法忽略那刚才称朝阳为王爷的女人,不仅是因她的美丽,还有她身上的敌意。
“主子,这是眉贵人章佳氏。”青鸾心知自家主子对这后宫女人历来不管,连忙附在风离耳边帮她介绍。风离小声应下,“无须拘礼,都是来赏花的,何必为了些规矩乱了心情。”风离毫无架子,更无半点持宠而娇,一下子让这些从未见过她,却使对她久闻大名的宫妃有些料所未及。“谢离妃娘娘。”
“妈妈,白色的花,好漂亮哦,我给妈妈摘一朵。”朝阳才不管那么一群女人,跑进花丛中就要给风离摘花,风离忙道:“不能摘。”朝阳停下手,不明地望向风离,风离微笑着走过去,握住朝阳的小手,小朝阳道:“妈妈,为什么不能摘呢?”
“因为花会痛。”伸出手小心地碰触那些花,风离道:“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阳儿要记住,天地万物,皆有一心,为人者,自当爱惜万物,不以个人喜好而伤之。”小朝阳听得不太明白,风离摸过他的小脑袋,道:“阳儿还小,不一定要明白妈妈的话,等阳儿长大了,就会懂了。”
话音刚落,听到一阵折花声,看去,但见那美艳出众的女子手握一枝开得正茂的白色牡丹。挑衅,*裸的挑衅,遥宁握紧了拳头,这女人,可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古人所云,离妃娘娘难道以为不妥?”女子眉贵人笑问,风离道:“不然,只是各人所思不同罢了。”眉贵人听得脸色煞变,“妈妈,这个阿姨又奇怪又恐怖。”朝阳小声地说,却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眉贵人更黑了脸,风离蹲下点了小朝阳的鼻头道:“俏皮鬼,妈妈不是教过你,不可以对长辈不敬吗?还有,什么奇怪又恐怖的,阿姨是生气了。”
“生气,不会啊妈妈,阿姨头上又没冒烟,怎么会生气呢?先生不是说七窍生烟吗?都没烟呐!”朝阳天真地冲着眉贵人东张西望,找烟呢!遥宁听得实在是好想笑,可是多少要人留点面子才行,她忍着!
风离心中亦止不住地发笑,一个月前,朝阳不小心在玄烨面前背了整本百家姓,玄烨当时开心得直说要给朝阳找个先生,后来就定下为李光地。她是不知道李光地是怎么教的朝阳,一个不够两岁的小孩子,再怎么聪明也还是太小,七窍生烟,嗯,李光地是怎么给朝阳解释的呢?“阳儿,先生是怎么跟你说七窍生烟?”风离诱导着,朝阳抬头看了天空道:“先生没跟我解释,是我自己想的,还有,娘亲总说遥姨生气就会头顶冒烟,那别人生气也是一样的啊!”
“呵呵……”这回风离是实在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嗯,很会联想!“哇!妈妈,阿姨的脸在抽筋了。”小朝阳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阿姨在生气,阿姨真的在生气了哎!”遥宁在后面直抛白眼,死小鬼,现在才知道,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阿姨,你会吓坏了花的。”朝阳很好心地提醒,风离连忙把他拉在怀里,道:“阳儿,不能再说了,花的胆子很大,吓不坏的。我们回去。”摇了摇脑袋,朝阳道:“妈妈,我们还没看花呢,不要回去。”还看花,再看下去,有人就恨不得吃了你了。“我们不看了,妈妈带阳儿回去种花好不好?”风离另辟道走,反正怎么也要带他回去。果然,一听到有新鲜事做,小朝阳立马道:“好啊好啊,妈妈,我们回去种花。不过,阿姨,我们种的花你别去看哦,我们的花胆子很小的,我怕你吓坏了它们,它们连我都不理了。”
哑言,这小子,也太会想了,不,更确切地说是太会举一反三了。遥宁忍不住瞪了风离一眼,你生的家伙怎么个个都像你,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基因遗传得也太好了。
怎么,羡慕?
切,一个个都是人精,谁对付得了啊!我才不要。遥宁努努嘴,风离掩口而笑,意料中看到眉贵人眼中更无法掩藏的恨意,轻叹,情之一字,害人害己。“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音,风离感觉有些恍惚,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随大臣议事,怎么到御花园来了?没让她想得明白,那明黄袍子的人已大步走来,除了她,一干人早巴巴着行礼,“皇上吉祥。”
玄烨越过众人直到风离的面前捉住了她的手,方才道:“平身。”“谢皇上。”女人们欣喜地抬头,却在看到玄烨握着风离的手时所有的表情都僵住了。“不是在跟大臣议攻吗?怎么过来了?”风离很平常地一问,压根不在乎这句话惹得多少人侧目,玄烨道:“今日要去看阿哥们骑射,离儿一起去。”
一提骑射,风离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抽回手道:“我就不去了。”
“阿玛,我要去。”朝阳自发自动地跑过来说,玄烨瞅着风离道:“?儿要去,离儿怎能不去。”“妈妈。”朝阳拽住风离的裙摆冲着风离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是我见犹怜。
玄烨看了风离的神情也知道她是答应了,拉着风离道:“走。”“阿玛抱。”朝阳咧嘴笑说,“好,阿玛抱。”玄烨弯腰抱起朝阳,朝阳当下在他脸上啵了一下道:“阿玛真好。”玄烨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宠溺地揉过朝阳的头,俨然是一个慈父。风离摇摇头道:“莫太宠他了,会宠坏他的。”“有你这么好的额娘在,我倒是想宠坏也没那机会。?儿,阿玛教你骑马好不好?”玄烨完全不管风离的说法,捉着朝阳的小手就问,朝阳双眸发亮,直点头道:“要,阿玛教我,阿玛教我。”
“呵呵,果然是阿玛的好儿子,走,阿玛教你骑马去。”玄烨也是兴致勃勃地抱着朝阳要走,风离拦道:“疯了你,阳儿才多大,他学什么骑马。”玄烨不认同地道:“离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想当年先皇在世,朕尚在襁褓就领着朕御马上前,?儿都快两岁了,自是晚了,而且,我们?儿聪慧,学什么都容易,当然也包括骑马。走喽,?儿。”
再不给风离阻拦的机会,玄烨抱着朝阳就疾步而去,风离还能如何,只能追着上去,自然也忽略了眉贵人眼中浓烈的恨意,但见她抚过纤细的长手,“嗖嗖”一连声响,青影一闪,风离回身,银针划过她的脸颊,点点血迹滑落,青鸾收了掌中的银针唤道:“主子。”风离扫了眉贵人一眼,不屑地回头要走,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主子,离儿,妈妈。”
“眉贵人。”玄烨盯着眼前跪着毫无悔意的女子,恨不得杀了她,可是,还不行。扬眉望向正给风离把脉的太医,冷飕飕地问道:“如何?银针有毒?”太医感觉玄烨散发的怒气,忙道:“回皇上,离妃娘娘并无中毒迹象。”“那是怎么回事?”玄烨几乎是吼出来地问,太医瞄了一眼跪下的宫妃们,犹豫着要不要说。“说。”玄烨咬牙切齿地吐露,太医整个人颤抖地道:“是,禀皇上,离妃娘娘身质虚弱,本不该劳累,皇上多施雨露,娘娘不免有些承受不得,故才昏了过去。”
话说完头也低得快沾地了,玄烨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遥宁听这话意思也明白了,总就是四个字,纵欲过度。心里实在是很想笑,也亏得这太医拐弯抹角的说话,给玄烨和阿离留足了面子,不过,以后就这事肯定得好好地糗糗阿离。
“该如何调理?”玄烨问到重点,亦是正色,太医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回太医既写个方子呈上,离妃娘娘只需照方服食半月即可痊愈,只是,只是……”太医吞吞吐吐的,玄烨道:“只是什么?直说无妨。”
太医得了玄烨许可,当下道:“只是这半月之内,离妃娘娘绝不能再承雨露,若不然遗祸无穷。”
玄烨点点头,道:“李德全,跟太医去拿药。至于你们,传朕旨意,将她们全部打入冷宫。”冷冷瞥了眉贵人一眼,全不在乎,挥手道:“拉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宫妃苦苦地哀求,眉贵人道:“皇上如此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们。”玄烨眯起了眼睛道:“因为,你们没有资格。但是,朕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了离儿,冷宫,会是一个好地方。”
眉贵人完全软倒在地,她要杀风离为的不过是玄烨一时的愤怒,玄烨会气,至少证明她曾在他的生命里激起过一丝一毫的波澜,可是现在玄烨却告诉她,她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这让她如何接受,如何接受。
“皇上好狠的心,难道除了离妃,皇上心中再无他人了吗?”眉贵人不甘心地大声吼问,玄烨平和的脸庞映现着狠辣,道:“天上地上,唯一风离,也只有她,能得到朕的心。”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哈哈……”眉贵人痴狂地大笑,死死地盯着玄烨,道:“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古往今来,帝王之情无人能受,风离也不会例外,她会死得很惨的,她会死得很惨的。”
这一句,无疑深深刺痛了玄烨的心,再也不能冷静,“拖出去,把她拖出去砍了。”
恨不得从一开始就杀了这个女人,帝王之情无人能受,不会的,他的离儿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可是,可是……触及那朵火红的莲花,衣袖下的手禁不住握成了拳头。“阿玛,妈妈没事了?”朝阳小声地问,口气中尽是担心,玄烨当下收敛了所有情绪,抚过他的头道:“?儿不怕,你妈妈没事。只是阿玛下次再带?儿去骑马了好吗?”朝阳点点头道:“嗯。”
绽放一抹笑意,“?儿真乖,?儿随星雨回休息了好不好,等你妈妈醒了,阿玛带你妈妈去看你。”玄烨慈祥地说,朝阳应道:“好。”星雨上前一步拉起朝阳的小手,向玄烨告退,便走了,遥宁也忙道:“皇阿玛,阿离不舒服,我改天再进宫看她,告退了。”玄烨当然不会反对,挥手让她们都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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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给我,把我的荷包还我。”一个娇小的女孩跳动着在几个男孩之间,嚷着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可男孩们见她这般模样,闹着更兴,将那荷包抛来抛去,满是笑声,小女孩心急着拿不到,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的女声响起,男孩们当下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慌忙跪下道:“离妃娘娘吉祥!”
男孩们不动,荷包当下落在了地上,小女孩一见,跑过去将荷包拾起,露出了笑颜,风离走近,小女孩抬头一看风离,有些愣住了,风离蹲下道:“你没事?”小女孩猛地一下子抱住了风离,这让风离有些反应不来,小女孩眼泪直流道:“我怕,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风离听着心头一软,拍拍小丫头的背道:“不怕不怕,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不怕哦!”小女孩冲着风离眨眨眼睛,眼眶的泪还未干,风离擦过她的泪珠,道:“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也不怕生,道:“拾欢。”哑然,风离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卡住了,“你是离妃娘娘?”小女孩拾欢不确定地问,风离点了点头,拾欢当下笑道:“额娘说我的名字是你的女儿取,阿玛还说,你生的两个姑姑都好聪明好聪明是不是?”
抚过拾欢的脸颊,风离道:“嗯,你也很聪明。”
被人夸了,小丫头高兴得直乐。风离此时才瞥了跪着的男孩们,道:“都退下去,不过,类似的事若再让我撞见,必严惩不怠。”男孩们当下逃了去,拾欢一脸崇拜地看着风离道:“离妃娘娘好厉害哦,比我额娘还厉害。”风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道:“等拾欢长大了,会比我还有你额娘都厉害。”拾欢呵呵地笑着抱住了风离的手,风离看着这个对她异样腻乎的孩子,心中若说毫无感觉却是假的,这孩子,当真与她有缘。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风离掠过拾欢额前的小刘海,轻轻地问,拾欢侧着脑袋道:“皇奶奶和额娘都忙着看弟弟,根本都不管我,所以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谁知道碰到他们,我都不认识他们的,可他们抢了我的荷包,这个荷包是奶娘给我做的,奶娘说过,这个荷包谁都不能给的。”风离微笑着,小孩子都受不得大人的冷落,倒也不怪她。只是,这孩子既与她有缘,她也见不得让这孩子受什么委屈,倒不如……
“拾欢,你可愿意进宫陪我,离开你的额娘和我在一起?”风离尽量说得明白一些地问,没想到拾欢开心地答应道:“好啊,我好喜欢离妃娘娘,我想跟离妃娘娘在一起。(..tw无弹窗广告)”这倒是让风离完全没想到,这孩子除了满月见过她一次,再到今日重逢,她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际,可她那满脸的笑容……缘份,真正的缘份。风离淡笑着,拾欢却是乐呵呵地道:“和离妃娘娘在一起,和离妃娘娘在一起喽!”风离道:“以后可不许叫什么离妃娘娘了,要叫离姨。”
拾欢有些不明白,却还是听话地唤道:“离姨。”
当风离抱着拾欢出现时,正忙着找人的德妃等人全都有些怔住了,“阿离是怎么和这丫头撞上的?”德妃不愧为宫中的老人,只是一瞬间又神色正常地问,风离放下拾欢才道:“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散散心,没想到见着她和几个世子争执,一问下才知道她是拾欢。一恍才不过两年,她都长得这么大了。”
说话间取过一个苹果递到拾欢面前,拾欢摇头不敢吃,风离也不强迫于她,抬头看到被人环抱在怀的孩子,不由地眯起眼睛,“弘时。”德妃感觉她有些不对,刚要问,一个小身影却飞跑进来,口中还不断地唤道:“妈妈,妈妈,阿玛欺负我,阿玛欺负我。”身后那明黄之人隐现几分尴尬道:“?儿不许胡说。”
再看那小人儿早已自发自动地爬上缠住风离的脖子,一下子把拾欢给挤到一旁了,风离看了一眼拾欢又瞥了小朝阳唤道:“阳儿,不许这么没礼貌。”小朝阳当下冲着拾欢道:“姐姐对不起。”再遂个给德妃,四福晋,十四社晋,还有遥宁请安,这倒是提醒了她们,玄烨都站这儿了,她们倒忘了见礼,赶紧亡羊补牢,没想到玄烨先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必见礼了。”
瞪了一眼小朝阳,小朝阳却一灰溜地躲进风离怀里,劈头就道:“妈妈,阿玛欺负我,阿玛吃光了妈妈给我做小熊饼干。”玄烨的额头跳了跳,一扫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僵住了,他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风离抚过朝阳的额头道:“怎么能这么说阿玛呢!饼干做好了就是拿来吃的,阳儿吃光了和你阿玛吃光了都一样啊。”小朝阳道:“可是那是妈妈专门给我做的。”风离微笑道:“那阳儿就不肯给阿玛吃了?”这么一说,小朝阳低下了头,小声地道:“不是。”“那阳儿怎么能说是阿玛欺负你呢?阳儿喜欢吃,你阿玛也喜欢吃,妈妈才高兴,吃光了才好。”风离环住朝阳说,朝阳一听精神抖擞地抬起了头,道:“妈妈高兴?”风离吻过朝阳的脸颊道:“我们阳儿那么乖,妈妈当然高兴。”“那明天妈妈还给我做小熊饼干,不过要做多一点好不好?”朝阳眼睛发亮地说,风离道:“好。”
朝阳跳下地,跑到玄烨面前,道:“阿玛,阿玛,妈妈多做了小熊饼干,一大半分给你,我要一小半就够了,你说好不好?”丫的完全没当玄烨是皇帝,就仅是父亲一样的撒娇对待。玄烨看了一眼风离,抱起小朝阳道:“你啊,可惜了,可惜了。”
听着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风离浅浅一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玄烨点点头,放下朝阳拍拍他脑袋道:“去玩。”朝阳乐呵呵地往拾欢那儿跑,道:“姐姐好,你叫什么名字啊?对哦,应该先告诉你我的名字才对,我有两名字哦,一个是爱新觉罗?胤?,还有一个是风朝阳,你可以叫我胤?,也可以叫我阳阳,阿阳,还有阳儿。”拾欢听着一愣一愣地,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多名字?”朝阳笑盈盈地道:“妈妈说,胤?这个名字是阿玛取的,随阿玛姓,朝阳是娘亲取的,跟妈妈姓,还有哦,阿玛叫我?儿,妈妈叫我阳儿,娘亲叫我阿阳,遥姨就爱叫我阳阳,我不知道你喜欢怎么叫,所以就把所有叫法都告诉你,你可以挑啊!”
好复杂,别说拾欢这么半大的小孩子,就是在旁边听着的人都觉得脑袋都大了。
“小鬼,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你这个什么拾欢的,你就跟着我叫他阳阳就行了。”遥宁受不了地巴了朝阳的脑袋,磨牙。朝阳吃痛地摸着自家的脑袋道:“遥姨,好痛哦!娘亲不是说你嫁给十三哥之后就不会那么粗鲁的吗?为什么你还是经常打我?”“粗鲁,是你娘说的吗?”遥宁挑起眉头地问,朝阳很老实地道:“是啊,不单是娘亲,还有薇姨,鸾姨也是这么说啊!”
这下好,不仅把怡宁给卖了,还拉来了两儿。“不过,遥姨,娘亲不仅说你粗鲁,还说你笨,缺心眼,没心计,不靠谱,所以让我不要经常跟你在一块,因为你会把我带坏。”朝阳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说,遥宁的脸都黑了,玄烨直点头道:“嗯,这话说的不错,?儿以后离你十三嫂远些。”
这话往外一扔,遥宁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得忍着,可是,这看戏的人还嫌不够,德妃继续添油加醋地道:“是挺不靠谱的,倒真会把孩子带坏。”真怕遥宁忍着不爆发。不约而同地看了遥宁,没想到遥宁挤出一个笑容道:“阳阳,告诉你,这么说的人都妒忌你遥姨,阳阳不是最喜欢遥姨的吗?”
“咳咳……”她这么说来,倒是连着玄烨德妃都给说了,嗯,不怕死,胆子够大。朝阳小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道:“不是啊,我最喜欢妈妈,不是遥姨。”“冰糖葫芦可真好吃啊!”遥宁故意当作没听见地作着手势吃糖葫芦,“我喜欢妈妈,喜欢冰糖葫芦,最喜欢遥姨。”朝阳像只无尾熊缠住了遥宁,遥宁笑容灿烂地摸过朝阳的脑袋道:“乖,遥姨明天给你带冰糖葫芦。”
自然惹得一干腹语,不过她人听不到,无所谓。
玄烨瞅了风离,这不是教坏孩子是什么?换来的是风离无所谓的目光,冲着德妃道:“姐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德妃不由地看了看玄烨,风离明白她的顾忌,道:“皇上今日不忙吗?”玄烨当然也清楚,顺势道:“哦,是?儿吵着找你,朕送他过来。朕还有奏折批阅,走了。”
起身,“恭送皇上。”哪有人想留他,不约而同地福身送人。玄烨应了一声,走到风离身边道:“莫太累了,太医说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这话听着实在有些暧昧,风离的脸微微泛红,假意挽过腮后的发丝,没回答。玄烨听不着她应声,再道:“昨晚上身子还发热了,再累伤了身子,我还饶得了你呢!”风离的脖子都快红透了,赶紧推着玄烨道:“去忙你的,我知道了。”
没看到这一屋子的人都稀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她。送走了玄烨,风离深吐了口气,再看这屋里的人的表情,这情景她可真是从来没碰过,再想到德妃,内疚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德妃道:“没关系的,现在我已无所求,只要能看看他就够了。”
话虽如此,但让风离如何能不在意呢,除非不爱,若不然没有一个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能毫无感觉。
“我虽没有阿离看得开,可是后宫的事我见得比阿离多,再说,后宫除了阿离,只怕也没人有我的舒心了。”德妃玩笑般地说,总算让风离的心好受些了,德妃道:“阿离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什么事?”
意示宫人上茶,让风离在身边坐下,这会儿小朝阳早拉着拾欢满屋子地跑着闹了,德妃让人看着他们,怕他们跑出屋去。风离道:“是拾欢的事。”德妃料所不及,“拾欢?”风离点头道:“嗯,拾欢与我算是有缘,所以我想让进宫陪陪我,也算是给阳儿找个伴,不知姐姐……”德妃一听道:“这算什么事,阿离能喜欢这丫头是她福份,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倒得问问铄兰这当额娘的舍不舍得!”
四福晋那拉氏道:“正如额娘所说,离妃娘娘能喜欢拾欢那是她的福份,儿臣就是再舍不得也自当让她进宫陪着娘娘。”风离含笑垂眸道:“如此就多谢铄兰姐了。”那拉氏连道不敢,风离完全忽略了拾欢的生母,在这大清朝活了二十几年了,就算她再不懂这里的规矩,也清楚她现在对拾欢所做的一切,甚至可以说是抢走了拾欢,在拾欢的母亲看来那只会是一种可以让她持宠的荣耀。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情,难道所有的权利地位,会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重要吗?
“妈妈你看这个布娃娃好不好看?”小朝阳不知道又从哪儿蹦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娃娃,拾欢也跟着凑过来一脸好奇地盯着,风离接过娃娃道:“阳儿从哪儿拿来的?”翻看着娃娃,注意到娃娃的前后都写了字,扬眉,小朝阳摇晃着脑袋笑道:“是我和拾欢姐姐玩捉迷藏找到的。”德妃听了道:“这屋里还有布娃娃?让我看看。”
从风离手里拿过布娃娃看,只看一眼,脸色大变,手一松,布娃娃当下掉地上了,不明所以的人要拾起布娃娃,德妃却变脸地喝道:“不许动。”
那拉氏敛了神情,德妃转向风离道:“阿离……”“姐姐不必多说,莫说这种小把戏骗不了你我,我从来也都不信这神鬼之说,生死早定,岂是人所能改,我若死乃我命当绝矣,非小人之术镇之。只是姐姐向来不与人相争,亦无人与姐姐为害,今日之事,是我累了姐姐。”风离说着拿起了布娃娃,随之扔向了一边的火烛,德妃惊地站起,风离一个回头道:“德妃,从今日起,我再不进你永和宫一步,你也再不能迈入我长门宫一步,若不然……”
全身散发着惊人的冷意,没给人反应过来,抱起朝阳大步踏出,德妃的脸变得煞,她明了风离说这一句是为护她,那布娃娃上写着的是风离的生辰八字,这是一个局,一个让她和风离反目的局。看来,后宫要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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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宫里显神仙了。(..tw无弹窗广告)”
“神仙?在哪儿?什么人看见了?”
宫女太监好几个人凑一块小声地议论,“是在御花园,好几个嬷嬷都看见了,那神仙说了,我们大清出了妖孽,而且就在我们宫里。”小声地说着,一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四处,意示旁边的人靠近些,这才接着道:“神仙还说,这妖孽能死而复生,额中生红莲,满头白发,此妖孽不除,大清永无宁日。”
“妖言惑众,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冰冷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杀意,一下子这宫女太监们都跪下求饶,说话的小太监更是全身直发抖,急道:“四爷饶命,四爷饶命。”胤?恨恨地道:“饶命,你在宫中散布谣言,如何饶得了你。侍卫何在,还不快把他拉下去斩了。”
两个威风凛凛的大内侍卫听命地上前将那太监架住,小太监不停地喊道:“四爷饶命,四爷饶命。”胤?连理都不理,目光冷冽地扫过跪下的宫女太监,“谁若再敢乱嚼舌头,定斩不饶。”
连声应是,胤?亦挥袖而去,随从快步追上,道:“爷,他们说的这不是离妃娘娘。”“闭嘴,再敢胡说半句,连你也斩了。”胤?阴着脸喝斥,随从自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胤?想起前些日子那拉氏提起风离与额娘的事,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公事繁忙,所以没来得及细想,加上今天听到的流言,此中定是有人故意挑起,而这人的目的明显就是风离。妖孽,如若真让这流言宣扬下去,假的亦成真。
“爷。”听见一声轻唤,胤?止住脚步看去,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丝怒意,“爷且息怒,奴婢此来是奉离妃娘娘之命。”怀言感觉到胤?变脸,心在发颤,连忙说出此行目的,果然,胤?听了神情虽是不变,眼中却无怒气,“说。(..tw无弹窗广告)”
简洁的一个字,怀言暗自舒了口气,道:“爷想必也听说了宫中流言,所指离妃娘娘乃是妖孽。”顿了顿,“娘娘说,不仅宫中,只怕如今整个京城亦有所闻之。”胤?听着,怀言接着道:“娘娘说,此次之事绝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之,娘娘让奴婢转告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听,只需做好本份之事。”“她可曾说谁人谋重?”胤?感觉原本凌乱的心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怀言面露难色,道:“娘娘说,一切只是开始,她能猜出一二,但究竟有多少人,还需看看。”
胤?握紧了拳头,“皇阿玛是何态度?”
怀言闻之,垂头道:“自那日娘娘与德妃娘娘争执之后,皇上就一直政事缠身,多宿于御书房,就是到长门宫看看娘娘和小王爷,也是刚一坐下就给叫起,奴婢看离妃娘娘好像也不想跟皇上说这些事。”
是听闻近日来各地琐事不断,却不想竟让皇阿玛忙至于此,不对劲,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你回去提醒她,皇阿玛的事也极蹊跷,不管她是如何想,宫中流言都必须让皇阿玛知道,如防万一。”“爷,此事让离妃娘娘同皇上提起,不妥。”怀言提醒,胤?恍然大悟,道:“对,不妥,确实不妥。那你无须与她说了,此事我自去同皇阿玛说个清楚。”怀言应下,道:“那,爷若再没什么事,奴婢告退了。”
胤?挥挥手,怀言退了去,胤?急赶往乾清宫。
“四爷!”乾清宫侍卫眼见胤?神情匆匆赶紧请安,胤?嗯地一声就往里去,压根没见着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这是济南知府刚上的折子,奏报济南一带发生异事,万千竹林一夜开花,一夜败落。皇上,竹子开花,千年未尝得闻,实乃不详之兆。”刚进殿门,就听着有大臣上奏,胤?敏感地挑起眉,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上座的玄烨听了这话,抬头看向那大臣,余光瞥到胤?,道:“老四,进来。(..tw好看的小说)”胤?大步迈入,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玄烨往后靠在椅背,让人看不透情绪地道:“竹子开花,确实是未尝得见,不过,千年未有之事,未何今日得见?不详之兆,若真有竹子开花,自然是不详之兆。对了,朕听闻京城四处传扬,说是宫中显神灵,传我大清有妖孽生存,此妖孽能死而复生,而且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还说这妖孽不除,大清江山将永无宁日。”
扫了座下的众臣,只见他们具是颔首,又一人踏出道:“皇上,此言不差,想那神仙显灵不过几日,朝中大事一再发生,先是已近完工的黄河决堤,再是各处官道出现大蟒拦路阻挡官差进京,如今又是竹子开花。皇上,神仙所言不能不听,定要除此妖孽啊!”“那依你之所言,此妖孽是为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指我大清何人?”没人想到玄烨会如此一问,逼着他们必须说明道白。
“回皇上,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还是宫中之人,如此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当是,自当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吏上前一步要说,感觉玄烨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怒意,汗淋如雨,一时不敢说出。玄烨哼地一声,道:“你们指的是离妃对吗?”不期然看到群臣们直点头,“嘭”的一声,玄烨拍案而起,怒视其下,有人不怕死地往前一扑在地,“皇上,离妃娘娘分明已死,常人如何能死而复生?而娘娘本是一头青丝,众皆所视,如今为何青丝变白?还有娘娘额中红莲,一桩桩一件件,皇上都是亲眼所见,亲眼所听,非臣等无中生有,皇上,离妃娘娘留不得啊!”
“荒谬,离妃若是妖孽,那朕算是什么?别忘了,朕也同样死过一回!”玄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脸色煞白,那朝臣咬咬牙道:“是,皇上是死过一回,可皇上为什么活过来的,不也正是离妃娘娘之功吗?太医院众人皆道皇上无药可救了,离妃娘娘一不懂医术,二不通药理,她为何能比过太医院群医救回皇上,这岂不更能说明她实乃妖孽吗?”
“蒋文保。”玄烨双拳紧握,那人还不罢休,接着道:“皇上,离妃娘娘虽无伤皇上之过,然她非人,生于我大清,是为祸国殃民,请皇上不可念一己私情,弃江山社稷于不顾,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玄烨狠狠地道:“朕的离妃绝不是妖孽。”那人昂视玄烨,“皇上,恕臣斗胆以下犯下,皇上为君数十载,从未有专宠之象,但自离妃娘娘入宫以来,皇上专宠于她,后宫早已怨声载道,皇上乃圣明之君,何曾有此偏袒之事,若非妖孽媚君,如何说得通?”
玄烨挥落一案之物,“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大内侍卫进入,二话不说地拉起蒋文保往外拖,蒋文保挣扎地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然需知红颜祸水,求皇上为天下苍生,定要杀了离妃娘娘,杀了这妖孽啊!”
心头的怒似要破膛而出,双眸通红冒火,从未有人见过他这模样,李德全赶紧将一张纸塞入玄烨的手中道:“皇上,是离妃娘娘让人送来的。”
玄烨折开纸条一看,一下子呆住了,突又笑了,原本还被他这一怒搞得动也不敢动的臣子猛地抬头看他,皇上不会是气疯了!“把蒋文保拉回来。”玄烨握着纸条坐下,脸上又是正色,不一会儿,大内侍卫又给拖着人回来了,玄烨盯着有些瘫了的蒋文保道:“朕不杀你,蒋文保,朕要留着你的命把你今天说的话收回去,朕的离妃,若真不是人,那也绝不会是妖孽,而是仙女,是保我大清平安,护我爱新觉罗?玄烨的仙女下凡。黄河决堤,蟒蛇拦路,竹子开花,好,好极了,老四听旨。”
胤?跪下,“儿臣听旨。”
“朕命你速往济南查清竹子开花一事,洪非随你同去,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愿担此重任?”玄烨最后还是问了这一句,胤?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叩首道:“儿臣遵旨。”“李光地拟诏,诏冯叶生蔡冲,两人官复原职,冯叶生负查黄河决堤一案,蔡冲访蟒蛇挡路之事,最多十日,二人定要查清究竟是天灾还是**。”玄烨冷冷地笑着,胤?唇间闪过笑意,玄烨看着蒋文保道:“若这三件证实非天灾,亦非属实,蒋文保,你还能说朕的离妃是祸乱我大清的妖孽吗?”
在死门关前走了一遭,蒋文保还有些呆滞,玄烨接着道:“另外,李光地,朕命你速查清宫中所谓的神仙之事,朕要见到当夜所有自称见过神仙之人。”李光地跪下称道:“臣遵旨。”
玄烨轻扬剑眉,道:“朕之所决,众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议。”须知玄烨此问不过是形式化,蒋文保冒死进谏摆在前头,蒋文保能保住性命那是运气好,他们谁敢说自己有他的运气,况且,玄烨一番举措俱是以理服人,他们亦不敢当真不顾君臣之礼。
一挥手,群臣齐道:“臣等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转身走入内殿,问道:“离儿在哪儿?”随后跟来的李德全不明地道:“皇上怎么知道离妃娘娘在这儿?”玄烨淡笑,“墨汁还没干,她不在这儿,能在哪儿?”李德全没再说话,自家主子的聪明他自小就知道,再加上屋里那个主子,说实话,他也觉得他们是经绝配,用十三福晋的话来说,都是万年修行的老狐狸。
挑帘走入,目光停在书案前练字的人儿,脸上的笑意不断地扩大,风离感觉到玄烨的气息,停笔抬头道:“回来了。”
玄烨握紧手中的字条,一步步地走近,脑海中唯有纸条上的一字一句:有我这么其貌不扬的妖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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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章
压抑的气氛一直荡漾在京城的空气,康熙皇帝下旨彻查各地奇案,分派三大钦差,不曾料,未待三人到达目的地,却传来了三位钦差齐齐失踪的消息。这下,更有人传言,*皇帝疑天警,不除妖孽,任由女色祸国,再降天谴,掳去皇帝下派钦差。朝臣纷纷跪于乾清宫前,但求君以天下为重,万不可为一已私情,祸乱天下。但是,就在朝臣请旨赐死风离之时,蒙古各族齐上表:若伤我族天女,誓与大清争斗到底!
一片哗然,他们称风离为妖孽,蒙苦各族却以风离为天女,恰恰相反的局面,使原本喧哗的朝堂立时安静了下来,陷入两难的境地。杀风离,是为天警言其为妖,然其果为蒙古各族俱反,如此一来,本人欲除风离安天下之意无存;然不杀风离,谁能知晓天可为怒?再降天灾**?杀?不杀?无人能决,齐齐望向那乾清宫的主!孰不知,如此一番局面,全由那掌握天下的男人而起!
“好,将军!离儿,我可是赢了。”玄烨得意地冲着风离直笑,风离扫了棋盘,输得还真有些不甘心,不过,输了就输了,但是……“亏得你想得到让他们玩失踪!”风离嗔了一眼玄烨说,玄烨呵呵地笑,一把将风离拉入怀里,风离挣扎着不让,他却是不依不挠着硬是要抱,风离没法子,就只有由他抱着,低着头审视着他的神情。
“那是自然,他们以为朕就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真是笑话,朕是大清的皇帝,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朕还谈何护住朕的百姓。整件事绝对不是一个人做得出来的,他们也一定会想过在老四他们身上动手脚,与其让他们动,倒不如朕给他们设个局,引着他们窝里斗,朕也好坐收渔翁之利。”玄烨的眼邃一暗,那包含的狠绝,才真像一个皇帝该有的。风离笑啐道:“老狐狸。”玄烨听着她这一啐,恼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为你费尽心思,倒换你一句老狐狸,看我饶不饶你。(..tw棉花糖小说网)”
说话间就欺身而近,风离赶忙躲开,一拉一扯下,两人齐倒在地,玄烨压着风离,箍着她的双手,“跑,你还跑。”风离哪有他的力气,讨饶道:“不跑了,不跑了,你饶了我,我知错了。”玄烨哼地一声道:“平日里我错了我讨好你,今儿个你错了,那该如何?”风离还能怎么着,唯有道:“那要怎么讨好你?”玄烨瞅着风离眉波流转,心头直痒痒,道:“离儿亲我一下。”
风离的脸一下子刹红,道:“大白天的,你节制些,上次昏倒,闹了多大的笑话啊!”
玄烨却是不管,道:“不就是让离儿亲我一下吗?这有什么不知节制的,还是离儿想……”坏坏地一笑,更让风离的脸涨红,手动弹不得,怒瞪了他,却不知她这含羞带怒的风情,更惹得玄烨直觉一般火直往上窜,风离看他的神情,当然知道他想干嘛,赶紧道:“谈正事呢,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哪听得进风离说的什么,舌尖舔过风离的耳垂,撩拨着,风离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可理智尚存,挣扎着道:“一会儿阳儿要来!”玄烨吻到她那纤细的颈项,啃咬着道:“李德全在外面,没人能进来的。我们先办正事。”温柔地攻陷,再不给风离拒绝的机会。
抱起早已疲惫地全身无力的风离安置在榻上,玄烨这才收拾着地上杂乱一堆的衣服,想他这一朝天子,几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整衣拾裳,可是,从遇见风离开始的一刻,一切就变得都有可能,而他在为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只觉得甘之如饴。整理好了衣服,回头看到风离趴在榻上定定得看着他,嘴角间洋溢着一抹笑意。瞥到玄烨回头,风离笑赞道:“真是个好男人。”
微怔,玄烨可是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夸的他,不过,听起来真舒服,尤其是从风离的口中说出来的。.tw[棉花糖小说网]走到榻前,搂起风离轻啄了她的唇,“才知道我是好男人,也不想想这么些年来,哪回不是我给离儿穿衣宽带的,现在才看见我的好,该罚!”不由分说地在风离的胸前烙下一个印记,风离痛得轻吟一声,小拳打在玄烨的身上,道:“谁让你一开始就用不正当的手段。”
玄烨捉住风离的小手,笑笑而过,陈年往事可是提不得,谁让他错事诸多呢,赶紧扯开话题,“离儿说,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呢?”风离不答反问道:“你说呢?”玄烨知她凡事皆不多问多说,笑开了道:“若是我,我会从蒙古找破口,蒙古各族中,不服离儿者,虽无多,却并非无。总的一句话,他们一定会争取在老四回来之前,想尽办法用最好的理由要杀离儿。”风离听着在他怀里蹭了蹭,道:“那你可怎么办呐?”
“想从你嘴里说出一句话就这么难呐,就想着套我。”玄烨宠溺地吻了风离的唇,话虽说着带怒,脸上可没有半分的怒意,含笑道:“杀一儆百,顺便也让蒙古一族知道,他们的天女不会做的事,朕这个作为夫君的大清天子却是绝对做得出的。”他自是清楚在风离心中,蒙古一族于她不过是朋友的地位,所以,如果蒙古一族做出了什么不当之事,她照样会狠下杀手,但是,若论起狠来,她又岂能与自己相比。
把玩起手下的白发,玄烨道:“离儿能信我,我真开心。”此次的事风离并非没有能力解决,只是她愿信他,将一切都交由他处理,这之于他,比任何东西都要让他开心。
风离一把将他扑倒在榻上,道:“你是我相公,我不信你,那我要信谁啊!”
玄烨搂住她的腰,听到风离说这一声相公,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道:“离儿再叫一次!”风离一怔,反应不过来,玄烨道:“我还是第一回听见人叫我相公,所以离儿再多叫几回。”风离听得当下笑开了,还真是越老越小哎,连声叫了好几声相公,玄烨亦是眉开眼笑,突的一声惊呼,放开了风离,风离不明地问道:“怎么了?”
没理会风离,玄烨走到一旁取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风离看着,想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玄烨拿着盒子,神情有些不自在地递出,“嗯,这是什么?”风离接过打量着盒子,“离儿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哦!”风离应声打开了盒子,一片光芒直射而出,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再看,风离只感一阵哽咽地捂住了嘴,这是钻石戒指!
玄烨低头垂眸地道:“那天看到你送给老十三他们的礼物就有一对差不多这样的戒指,你在看戒指的时候神情有些失望,当时我便记在心中,老十三进宫请安我就问了他戒指的用处……后来我就让人去找了这叫钻石的东西,再让宁儿设计了一对,命人打造出来,也是今天才做好……”
没听见风离有什么动静,玄烨忙着抬起头,入目的是风离那温柔地包涵了她的心目光,不由痴痴地唤道:“离儿。”
“不给我戴上吗?”风离伸出盒子问,玄烨敛回目光,取过那略小的女戒,戴入风离左手的无名指,风离同样为他戴上,玄烨一吻落入风离的眉心,“我们为彼此戴上了戒指,以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喃喃语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抬头迎对玄烨,风离抱住了他,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一辈子都是!”玄烨笑开了,抚过她的长发,“离儿,我的离儿。”
这是他们许下的承诺,然而,一切由得他们所定吗?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太监慌张地跑进大殿,正地议政的玄烨和众臣抬头看去,玄烨皱眉道:“何事如此慌乱?”“安小王爷还有离妃娘娘都不见了,有人看见娘娘和小王爷都让神仙给捉去了!”小太监虽是全身颤抖,却还是把话说全了,玄烨拍案而道:“妖言惑众,李德全,把人给朕拿下严加审问,他这些话是谁教他说的。”
李德全连眼都不眨地应声,玄烨坐下,神情未改地道:“继续。”
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发生,小太监也不曾说过什么话,该议的议,该决的决,那么平静,那么不在乎。夜暮时分,议政大臣才纷纷退下,他们可不曾忘记那人小太监说的一字一句,离妃还有安小王爷被神仙捉走了!疾步走出宫门,这可是大事!
而乾清宫内,玄烨冷峻地扫过风离身边的几个侍女,但见她们亦是神情慌张,虽知她们并非有二心之人,可风离和朝阳在她们的眼皮低下消失不见,她们竟然毫无察觉,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护主不力,当死。”玄烨冰冷地一字字吐出,青鸾福身道:“奴婢等护主不力,理是死罪,然奴婢请皇上让奴婢等寻回主子后,再凭皇上处置。”玄烨目光定在青鸾身上,他不得不承认,风离教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飞雪星雨如此,眼前的青鸾更是。“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再原原本本地给朕说一次。”青鸾俯首称是,“今日午膳过后,主子陪同小主子午睡,奴婢俱与以往般在外伺候,主子每日陪同小主子午睡历来不过半个时辰,未想今日一个时辰仍不见主子起来,奴婢惊觉不对,忙进屋查看,主子同小主子皆不见,屋内不见凌乱,床褥亦未动过,想来主子和小主子并非被人掳走。当下奴婢召集长门宫所有人询问,一个时辰之内可有外人入过长门宫,安若说起她守在主子?宫时,曾有一个小宫女借霜仪之名将她支开过,奴婢等查遍长门宫亦未查出那宫女所在,后来李公公命人搜查皇宫,在辛者库的井中发现一宫女的尸首,安若认出,正是那名将她支开的宫女。”
玄烨剑眉横挑,道:“还有何发现?”
青鸾上前一步道:“皇上可认得这枚戒指?”
玄烨的脸当下变了,取过戒指一看,不正是他送给风离的那枚吗?“从何而来?”青鸾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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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形成一曲自然的乐曲,刚刚下过雨的天空显得有些阴暗,呆在没有灯光的屋里,若不是那一裘白衣,让人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存在。“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怀里的小人儿昂头,恍若星辰的明眸在这黑暗之中,越显得明亮。风离抚过朝阳的额头道:“阳儿不喜欢这里吗?”小朝阳摇摇头道:“不是,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不管让阳儿到哪里,阳儿都喜欢!”
风离浅笑,亲了朝阳的脸颊,“阳儿真乖!”思绪回到昨日午时,她本打算陪着朝阳小憩,可还没睡下,一个生脸的小宫女就走了进来,说是辛颜在宫外等候,可今玄烨亲下旨意,不管何人,未得经许不得擅入长门宫,就是辛颜亦不例外!想起自此次回宫以来,都未见过辛颜,虽然她让人去请过辛颜几次,辛颜都几番推托不肯入宫,血薇说辛颜当年身怀六甲,分娩之日不知为何动了胎气,生下个男孩却是死婴,自那以后辛颜再未踏出贝勒府一步。但今日为何?
她见那宫女,心知有异,然也不拆穿,顺着那宫女的话抱着朝阳出了长门宫,辛颜果然在宫外等着,她望及那张脸,实在狠不下心,明知辛颜神色不对,最终还是随着辛颜离开了长门宫,来到了这宗人府,她看到太子胤?,八阿哥胤?……
“你对辛颜还真是另眼相待,看来老八也算了解你!”胤?的脸上挂着几分得意地笑,风离望向辛颜,“能给我一个理由吗?”辛颜的面目变得狰狞地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风离一怔,辛颜看到她的神情,几近疯狂地笑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皇上爱着你宠着你,所以没有人在你的面前说过半句不好,哪怕皇上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爱着你,为了你不惜弑子,皇上都不曾让你知道一丝一毫。”
不可置信,一个念头划着脑海,终让她挥去,但是,辛颜又怎么肯放过她。“不用不相信,我的丈夫,大清的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祉,他爱你,他爱上了他自己阿玛的妃子博而济吉特?风离。”步步逼近,“我的孩子,他本来应该好好地活着的,就因为,就因为你,他听到皇上将你伤重难产,竟然失去理智不论纲常地要进宫,我拦着他,却被他一挥在地,他看到我满身是血,却只看了我一眼吩咐丫环照顾我,便冲着往宫里来。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就这样没了,我的心有多痛,我的心有多痛你想过吗?”用力地一推风离,风离不闪也不躲,一下子结结实实地撞在桌角,辛颜还觉不够,“我一直都感激你的,真的感激你,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得到的爱也是因为你。他会到我的房里来,只为了想听你喜欢喝什么茶,喜欢吃什么点心,他会陪着我出去,只为了给你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tw超多好看小说]我连替身都不如,他只是拿我当工具,一个能够看到你碰触到你的工具。”
风离哑然,一句话也不说,小朝阳从未见过辛颜这般的失控,有些害怕地拉了风离的手,风离反握紧了他的小手,无声地安慰他,辛颜这才将目光转向小朝阳,定定地看着,“我的孩子本该像他一样健康长大,就因为你,就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所有希望,所以我也要毁了你,毁了你。太子说过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地死,他会慢慢地折磨,让我看着你一点点地失去知觉,再也没有感觉!”
依然没有出声,只是望着辛颜的目光更多了一份心疼还有觉醒,她终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风离,眼前这个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也不是生她育她的妈妈,她不该将那样一份感情寄托在辛颜的身上,她是辛颜,只是辛颜。
扫了太子胤?,八阿哥胤?,“你们让辛颜引我来做得真的很好,可是,你们凭什么认为留得住我?”风离很平静地问,她也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留得住她。白光一闪,只见一柄刀架在辛颜的脖子上,风离心中暗叹,辛颜惨白的脸上更是不信,“太子。”胤?道:“就用这个女人怎么样,如果你不留下,我就杀了她。我知道,以你的武功要离开这座宗人府易如反掌,可是她就不同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太子爷莫不是忘了,是谁把我引到这里的,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吗?”风离语气平淡地说,更让辛颜的脸加重了一份苍白,“你会,而且一定会。”温和的声音笃定地说,正是一直未出声的八阿哥胤?,“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她另眼相看,我却知道,你在乎她的,所以,你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风离的双眸一垂,不是不知道能博得八贤王之称的胤?不简单,只是他们从未有过真正冲突,她也从来没有机会见过这位八贤王的真面目,现在看来,比起太子,他确实更有几分眼色!
摊摊手,风离道:“我留下了。”
胤?冷笑着,胤?道:“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就算要你的命,我们也要让皇阿玛亲自来取。”风离嗤之以鼻,胤?气得冲上前掐住风离的手,道:“不相信,你就笃定你在我皇阿玛的心里会比他的江山重要?”风离昂首迎向他道:“以前或许不是,但是现在的他,不会为了他的江山放弃我,而且,就凭你们那些不入流的把戏,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扰乱到他的江山。”
不客气地挣开胤?的手,风离道:“你说,玄烨会不会为了我废了你这个太子呢?”
闻之,胤?扬掌就要打向风离,风离冰冷地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马上要了你的命。”那份气势,惊得胤?那一巴始终不敢落下,风离哼地一声,胤?拉过胤?道:“二哥莫与她争气,只要能留得住她,以后的事就好办了,我们且看看事情究竟会如何,何故与她在此作口舌之争。”
胤?道:“八弟说的对,我们就睁大着眼睛看看,皇阿玛会不会亲手杀了你。来人,把他们分别关起来,都听好了,如果谁敢泄露半句,灭九族。”
“喳!”
感觉朝阳的小脸在她怀里蹭了蹭,风离收回了思绪,将脸贴在朝阳的额头,轻道:“阳儿,你阿玛不容易,国事民事早已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妈妈不忍心再见他为了我们操碎了心,所以阳儿,我们帮帮你阿玛,你说好不好?”朝阳咧嘴笑道:“好。”他虽然不懂风离说的什么国事民事,他却懂得要帮他的阿玛。
“妈妈,等我们回家以后,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读书,等将来长大了,也要像妈妈一样帮阿玛!”朝阳一副豪情壮志地说,倒让风离小小一愣,这孩子真应了一句子随父的话,多为玄烨着想,这样,很好!“阳儿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哦,好好吃饭,好好读书,等到将来长大的,多帮帮你阿玛,也代妈妈多陪陪你阿玛!”
“好,阳儿会记得妈妈说的话的。”小朝阳完全不懂风离话中真正的意思,只是听话地应声,风离笑着抚着他的小脸,恬静而幸福。
同样被关在牢里的辛颜,盯着风离的身影,满脸都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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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皇上驾到。”一声叫喊,将原本安坐的人都叫起,纷纷走向门前迎道:“皇上吉祥。”“不必拘礼,爱妃们平身。”玄烨温和含笑地道,屋内的可不就是后宫中已得妃位的几个,分为惠妃,德妃,宜妃,良妃,荣妃。玄烨神情自然地坐于上座,宜妃张嘴直道:“皇上许久不入后宫,怎么今儿个是知道臣妾姐妹们聚一块,也来凑凑热闹?”
这般直白的问话,除了她郭络罗氏宜妃,再无人敢说。玄烨亦是了解她的性情的,亦不恼,笑笑道:“朕还真有这个打算。”宜妃掩帕而笑道:“皇上有此闲情逸致,倒是臣妾等的福份,只是听说这阿离妹妹失踪好些天了,阿离妹妹可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就一点也不担心!”定眼看着玄烨的脸,只想能看出一丝端倪。
玄烨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朕的离儿不会失踪的。”那般的笃定,那般相信的说出口。宜妃想不到玄烨竟是这样的反应,脸被气得涨红,“离儿离儿,皇上叫得可真是亲热,想想臣妾几人,哪个不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人,皇上的心里就只惦记着那个不知所谓的风离,全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只怕她是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
“宜妃妹妹。”惠妃和荣妃忙着拉过宜妃,惠妃忙着请罪道:“皇上恕罪,宜妃妹妹性子烈,一时口不择言冲撞了皇上,请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宜妃妹妹。”玄烨不喜不怒地起身,道:“不必请罪,朕不怪宜妃。德妃良妃,随朕出去走走。”
大步流星地走出宫门,德妃良妃听从地随他而出,宜妃更气得直咬牙,道:“你眼里就当真半点也没有我嘛,好,好,好,我会让你连风离的尸体也得不到!”“宜妃妹妹。”荣妃脸色煞白地唤,惠妃却笑道:“不必动气了,妹妹终归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这话说得荣妃更是完全变了脸,紧揪着帕子,不敢走也不敢动,她不过是一个庶妃,虽然从来安求本份,可并不代表她完全不懂后宫的事,听宜妃这话,风离之事定是与她有关。她伴君多年,虽未得君情,亦得君敬,皇上的性情她多少也是知道的,他是真心爱风离。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一样,不动心则矣,若动真情,可舍江山。当今皇上虽是温和之人,然其睿智英明,更非其他帝王可比,他又怎么会容得他人伤得风离半分,宜妃……
“荣姐姐,你知道,三爷心头念念的人是谁?”惠妃突然这么一问,荣妃心头一阵打颤,双唇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是谁?”惠妃笑了笑道:“听他的侧福晋说,他还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打没了,我想,聪明如荣姐姐,应该知道是谁了!”荣妃不自觉地将指甲掐入掌中,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大阿哥不也一样嘛,听说他府上还有个跟她长得极相似的歌妓呢!”
惠妃听得气结,虽说如今荣妃不得宠,可论资历荣妃比她年长,以如今的局面,真要闹到皇上那儿去,吃亏的也只能是她自己。(..tw好看的小说)哼的一声,“你说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结果!”荣妃亦不笨,接道:“惠妃妹妹若是不怕,那我们就一同到皇上那儿说去,祉儿从不曾做过以下犯下,不尊君父之举,亦不畏人言。”坦坦荡荡,无畏无惧,惠妃言拙,半句也辩不出来,荣妃瞧她的模样,心知自己争回了一口气,当下也是见好就收,“时候不早了,我就不陪两位妹妹了,先行回宫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屋,离了这宫门,荣妃双腿一阵发软,忙扶着墙靠稳,贴身宫女忙上前扶着她唤道:“娘娘。”荣妃摆摆手道:“没事,本宫歇会儿就好。”
手心一阵冒冷汗,刚刚的狠话不过是她硬逼着自己说出来的,她又怎么敢同惠妃一同前往君前上告惠妃所指之事,若让皇上知道胤祉的心里念着风离,她不敢想像皇上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她只剩下这么个儿子,她绝不能让他受到半点的伤害。不能!“你,速去贝勒传一声,让三爷立刻进宫见我。”
“皇上,阿离可有消息?”尾随玄烨离开的德妃良妃,伴君双侧,良妃轻问,玄烨微笑道:“这后宫里,只怕也只有你们两个真想着离儿好是不好!”德妃道:“皇上,不管她们犯了多大的错,但求皇上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一切从轻处罚!”玄烨眯起了眼睛,“德妃,你念及她们的情分,她们可曾想过你,想过离儿!妖孽之说可是要将她火焚,让她受尽皮肉之苦。”此时的玄烨,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德妃咬唇不言,只是眼角泛泪,良妃轻叹道:“皇上又岂是不知,宜妃不过是太爱皇上了。”
玄烨无语,他的心里只有风离,除了她,他甚至不愿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哪怕是伴随他十几二十年的女人!良妃德妃又岂是看不出,虽是伤感,可她们,无怨无悔,此生哪怕得不到他的心,能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那已经够了!
“朕记住你们的情。(..tw好看的小说)”玄烨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良妃德妃的身子一阵轻颤,她们所求无多,君之言,胜于九鼎,此生她们得不到玄烨的心,却拥有了他的敬重,再听着他亲口说出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臣妾,谢皇上。”哽咽地福身而道,玄烨意示她们免礼,道:“朕还想你们帮帮朕。”两人交换了眼神,良妃道:“皇上知道了?儿也参与其中了?”玄烨道:“知道!”良妃忙着跪下,玄烨道:“你不必请罪,朕知道你对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而老八自小不在你身边长大,管教不严之罪与你无关。”
“可是,?儿是臣妾所出……”玄烨摇头打断了良妃的话,道:“良妃,朕不怪你,你平身。”
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下,良妃拭过,德妃扶着她起来,玄烨道:“你们可猜到是谁挑起的头?”摇头。德妃道:“朝中之事,臣妾不懂,后宫之中,阿离从不与人为难,更谈不上与人结仇。”“当年,桑罗白灵故去,请了杀手杀离儿的人是她,如今千方百计要置离儿于死地的更是她,那一次,有皇祖母为她求情,离儿不愿追究,朕放了她,而这一次,朕绝不会再姑息她。”玄烨攥紧了拳手,冷哼了一声,带着一份冷绝!
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靠近,气息很陌生,猛得一下子惊醒,一看,八阿哥胤?。没想到风离会突然地睁开眼睛,与风离相隔不到三寸的胤?一下子呆住了,风离低头看了熟睡在她怀里的朝阳,目光才转向胤?,胤?没动,轻问道:“这些天还好吗?”风离道:“没什么不好的!”话中带刺,亦不客气,胤?一声轻叹,最终还是坐到了一边,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一愣,风离嘴角在抽搐,胤?看到了她的表情,笑了,“很难让你相信吗?那你为什么就相信皇阿玛,还有老四真的爱你呢?”风离的心轻颤,她自以为瞒得好,没想到竟让他看出了她的心里有胤?!
“你并没有做什么没错,甚至于连话都不曾和老四多说一句,若不是我爱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的心里还有老四。你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皇阿玛的目光一模一样,那么温柔,除了他,似乎再也容不下别人。”胤?一字一句地说,风离无言以对,就像他说的,她心里,除了玄烨胤?,不会再有其他人。“可是,我不懂,如果你的心里只有皇阿玛我能够接受,可为什么你会爱老四,为什么你爱他而不爱我,我哪里比不上他,哪里比不上。”失控地吼问,再也没有了那副贤王的面孔。
风离被他这么一问,也被问倒了,是啊,为什么她谁都不爱,偏就爱上了这两个男人呢,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没什么相同的地方,可是偏偏,从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起,他们就在她的心里了。“你不必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无关他好不好,及不及你。”
胤?冷笑了,“你不会再见到他了,再也不会,就连皇阿玛,你也不会再见到!”
轻蔑地一笑,风离闭上了眼睛,胤?触及她的表情,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你不信,不信是吗!那就让结果来说话,三天后,三天后一切就会明朗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包括皇阿玛。”
这就是所谓的贤王!风离再一次睁开眼睛看了胤?,真不确定,从史料来看,真的想不到朝臣称颂的八贤王竟是这般模样,只是不知,究竟有多少人见过他这样子呢?他那副温和的面具,骗了不少的人呐!
弄不明白风离到底在想什么,胤?最后看了一眼风离,挥袖而去,风离又接着闭上了眼睛,三天,嗯,再过三天的话,事情应该都能办完了,该回来的回来,要解决的都解决完,以后就没那么多的麻烦事了。后宫这滩浑水,她向来不想沾,可惜偏让她爱上了皇帝,两个都是皇帝!
“皇上,大事不好,京城百姓齐聚**,跪请皇上除妖安天下。”大内侍卫冲进来情急万分地跪下道,玄烨哦地一声,平静地道:“可说除的是哪个妖,安的又是什么天下?”侍卫一怔,忘了规矩地抬头看向玄烨,入目的是玄烨那一双利眸,不住地发颤,“百姓们都说离妃娘娘是妖孽,请皇上以火焚之。”“没人告诉他们,离妃已经让神仙给捉走了,这会儿不用他们除了。”玄烨理过胸前的朝珠,不在意般地说,侍卫更是不知如何答来,“奴才,奴才不知。”
“来人呐,把他拉出去斩了。”玄烨猛地变脸喝道,侍卫当下被架起,连忙喊冤道:“皇上饶命,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玄烨道:“你冤枉?哼,你便是知道朕为何杀你了,那朕杀你就杀得不冤了。”一句话咽得侍卫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由着人拖了下去。
玄烨紧攥了拳头,虽早料到如此,但真正发了,他依旧感到心痛。
“皇上。”李德全轻唤,玄烨敛回了思绪,大步跨向**,才到门前,竟见皇太后同一干女眷都到了。“皇上吉祥。”
恭敬请安,玄烨却未看她们一眼地道:“后宫不得干政,都忘了这句话了?朝堂之事,与你们无关,都回宫呆着去。”
本有千言万语要道,终被玄烨一言不敢吐露,可是,就让她们如此回去,谁又愿?“皇上,哀家并非忘记皇额娘的教诲,然今日之事,亦由后宫而起,哀家怎能不管?”玄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皇太后,那目光中的冷冰,惊得皇太后不自觉退了一步,玄烨突又温和地道:“好,既然皇额娘如此说了,那皇额娘就一同看看。”
话说完便走向城楼,果然瞥见城门下满满的俱是城中百姓,眼尖的人见到了玄烨那身明黄,忙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下所有人都跪下了,齐声声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都平身!”玄烨俱现帝王之风,举指投足之间透着威严,无形中让人不敢正视,“谢皇上。”百姓们七零八落地站起。玄烨道:“你们聚集于此的原因,朕都知道了,若当真有妖,朕自当为天下百姓除之而后快。”“皇上圣明。”一声高呼,然后便是一片附和,玄烨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稍纵即逝。“然,朕不知,为何你们说离妃是妖呢?”
一书生大喊道:“不是神仙显灵说的嘛,此妖孽能死而复生,而且额中生红莲,一头白发,这说的不正是离妃娘娘嘛?”
“你是何人?”玄烨不答反问,书生道:“草民何民中。”“秀才?”玄烨扬眉问,书生脸有些涨红,“草民尚未考取功名。”玄烨道:“那,可是你亲眼见到的神仙,亲耳听到神仙所言?”“草民未得如此荣殊,并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然此言不正是由宫中传出,难道还能有假?”书生狐疑地问,玄烨道:“你既是读书之人,自当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宫中所言,难道就不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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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章
“皇上此言草民不敢苟同,所谓空穴不能来风,宫中之人尽知皇上宠爱离妃娘娘,又岂敢甘冒大不讳之罪散布谣言,中伤于离妃?”另一则,又是一名书生上前一步驳之,玄烨赞道:“好,说得好!”随之神情一变,喊道:“来人,把他们都拖出来。”
众人只见四个年老的宫女让侍卫架着出来,跪于百姓前,抬头看到黑白黑白一片的人头,竟不由地全身直发抖。“这就是宫中自称所谓见过神仙,听过仙言的嬷嬷,大家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随着侍卫而出的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若非他一身官袍,旁人着实想不出他竟是当朝官吏,只怕要当是行医济世的大夫。
没想到玄烨有这么一招,看到那些蠢蠢**动的百姓们,虽然极力地平静,可无法控制的恐惧仍然卷席而来。玄烨眼角扫到皇太后拧紧的手帕,一笑。
“神仙都长的什么样啊?”有的胆子大的人张口问来,这下其他人也一块哄问道:“对啊,这神仙都长的什么样啊?”那眉清目秀的男子儒雅地笑道:“大家都在问你们呢,快告诉他们呐!”
这些个嬷嬷哪能想到玄烨有的什么招,她们只想保住自己的命,需知若是她们什么都不说,必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那就拼死一博了。“神仙一身白衣,手拿拂尘。”左边第一位嬷嬷一脸的虔诚而道,眉清目秀的男子道:“手拿拂尘,就跟太上老君一个样儿啊,还有呢?”“神仙的头发也是白的,额头中间还有一朵火莲。”
“哦,那就是跟离妃娘娘一样了。”
“不对不对,神仙怎么可能和离妃娘娘一样呢,你说错了。”略显得年轻的嬷嬷忙推了身边嘴快的嬷嬷急道,这嬷嬷也一时反应过来了,抿唇不敢驳之。“怎么回事,你们一个说神仙长得跟离妃娘娘一样,一个说长得不一样,这到底你们看没看见神仙呐?”人群中有人哄问,这下一片置疑声起,“神仙到底是跟离妃娘娘一样呢,还是不一样啊?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让这么多人问着,把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嬷嬷吓得是全身发抖,嘴唇发紫,皇太后想开口,玄烨的目光却立刻落在她的身上,笑问道:“怎么?皇额娘也见到神仙显灵了,所以想着一块说说神仙长的什么样?”
“哀家哪有那么大的福份,得见神仙显灵。”皇太后忙着撇清,这下自然不敢再开口了,玄烨明白地点点头,转向城下。
那眉清目秀的男子也不阻止百姓们的哄闹,由着大家看到嬷嬷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我们没见过神仙,我们没见过什么神仙。”终究忍受不住,跪在右边的第一个嬷嬷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的喊,声音大得覆盖了哄闹的人群,人群变得一片死寂,睁眼望着她,不可置信。“再说一次,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神仙?”刚刚还一脸温和的男子厉色而问,“没有,我们真的没有,一切都是太后让我们说的是,是太后要杀离妃娘娘,我们只是奴婢,不能抗旨啊!”那嬷嬷恐惧地将一切地说了出来,皇太后气得斥道:“胡说八道,来人,把她给哀家拉出去砍了。”
可是,没人敢动,皇太后下意识地看向玄烨,玄烨道:“皇额娘何必动怒,不过是个奴婢所言而已,是真是假,朕自会还额娘一个公道。德妃,代朕送皇额娘回宫。”明明白的强迫,“皇上。”皇太后岂肯就此罢休,“请皇额娘回宫。”玄烨半点机会亦不愿给地扬手而道,德妃道:“太后,请您回宫。”
还能如何,还能如何,再怎么不甘不愿不肯,又能改变什么。垂下头,皇太后离去。
玄烨指向那四个嬷嬷道:“把她们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是。”四名大内侍卫应声照办。玄烨扫过他的臣民,道:“妖孽之言,如今已是真相大白,尔等可尚有异议?”
一时无人敢言,玄烨道:“若无异,好便就散了!”
转身便要离去,“皇上。”一声叫唤,亦唤住了玄烨的脚步,瞥到是刚才直问何人会中伤风离的书生,玄烨意示他说话,书生福身道:“皇上,虽无神仙显灵之说,然,黄河决堤,蟒蛇拦路,竹子开花。此尚能无中生有?”
“那就得问问他们了。”俱是一身官袍的冯叶生蔡冲,还有四阿哥胤?。五人被扔跪在他们的面前,“皇上皇阿玛吉祥。”请安行礼,玄烨道:“免礼,辛苦你们了。”三人连道不敢。
“十日前,朕命你们前往各地查清异事,结果如何?”玄烨背剪了双手笑问,胤?答道:“禀皇阿玛,儿臣赶往济南一带查清,竹子开花一案,全属济南知府散布谣言,扰乱人心,此乃济南千万百姓签下的万民书,儿臣呈上以为证,请皇阿玛明察。”双手奉上厚厚一叠书,自有侍卫上前接下奉到玄烨面前,玄烨颔首,冯叶生福身道:“皇上,至于黄河决堤,实乃监工水无生之过,他欺上瞒下,偷梁换柱,将修河之用青石,全部换成黄泥沙,以至黄河水涨,当下冲破其监工之二十里的黄河堤坝。而后县令得报此事,深怕朝廷怪罪他监察不当之过,听闻济南竹子开花一事,便亦将黄河决堤一事散播成妖孽乱世之果。皇上请看,此乃二人签字画押的口供。”
递上那白字黑字,冯叶生立于不动。蔡冲道:“臣奉旨查清蟒蛇拦路一案,今得清全属子虚乌有之说,臣往来于官道之上,未偿得见所谓蟒蛇,倒有一群山贼打着朝廷的名号阻拦进京的官员。”玄烨扬手道:“此事回宫再议。”
蔡冲自是俯首称是,玄烨扫过城下的百姓,道:“所谓妖孽乱世之果俱已查清,尔等尚有异否?”百姓跪下齐唤道:“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玄烨微笑道:“都散了。回宫!”
“恭送皇上。”
只见一片明黄飘飘,再抬首时,已无帝王之身。
飞速扫过手下胤?几人呈上的奏折,玄烨脸色越发的阴沉,重重地合起奏章道:“去慈仁宫。”
旁人哪敢有异,应声跟上。慈仁宫一干人见着玄烨,赶紧请安,李德全接到玄烨的眼色,招呼着道:“都退下。”皇上面前的红人发话,谁敢不听,再说了,皇上要有什么事想跟太后说,那也轮不到他们管。
玄烨没让一个人跟着进了内殿,殿内亦是一片沉寂无人,唯有皇太后一人坐于上座。听到了脚步声,皇太后抬起头道:“皇上来了。”仔细看她的脸色,比起刚才憔悴了许多,属于太后的威严荡然无存。玄烨应了一声,皇太后猛地睁眼看着他,道:“皇上真就那么喜欢阿离吗?”“朕爱离儿。”玄烨一字一句地说,皇太后激动地跳了起来,“你爱她,你竟然说爱她,皇额娘自小就教导你不可动真心的,你都忘了吗?”玄烨哼地一声,道:“皇祖母从来都很清楚朕要的是什么,所以从未没有阻止过朕爱离儿不是吗?可你,朕敬你为太后,为何你却百般与离儿为难,如今,竟与朝臣勾结,妖言惑众,乱我大清江山?你究竟有何居心?”
皇太后闻言疯狂地笑了,“我有何居心,我有何居心!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我妒忌风离,我妒忌她。我妒忌从她出现的一刻起,皇额娘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哪怕是在临死前也帮她安排好了一切。我陪伴在皇额娘身边几十年了,皇额娘从来不曾问过我好不好,她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可是她为什么把风离放在心坎里,你将风离把入冷宫,皇额娘一连几天睡不好,桑罗白灵一死,皇额娘又为风离心急如焚。还有科而沁的人,每年进贡的东西指名点要给她风离,我也是科而沁的格格,我为他们做的不比风离的少,可是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记着的只有她风离,为什么?”玄烨冷冷一笑,皇太后瞥及他那笑容,面容变得更狰狞,“我可以容忍任何人不记得我,不在意,可是我受不了你对我的冷漠。你说你爱风离,你可知道,我也爱你,爱了你三十年,三十年呐!”
玄烨神情平静,似乎皇太后说的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与他无关的小事。
“你竟如此无情,像极了你的皇阿玛,一心一意就挂着一个女人,其她女人在你们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我恨你们,恨你们。”皇太后怒吼,玄烨哼地一声道:“不管如何,皇额娘竟不顾后宫之法,擅理朝政,扰乱人心,朕,便送你去陪皇阿玛了。”
说完转身要去,李德全早已命人推门而入,皇太后此时惊觉,喊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太后,我是科而沁的格格,你如此待我,天下百姓如何服你?你一世仁君之号,如何能存?”
“这,就不劳皇额娘操心了,李德全!”玄烨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踏出慈仁宫,李德全命人上前按住皇太后,皇太后大声地叫道:“玄烨,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皇额娘,我是你的皇额娘啊。”太监将手里的毒药一把倒入皇太后的口中,虽被皇太后挣扎着漏了许多,可是,也足以要了她的命,渐渐的,她的挣扎越来越弱,缓缓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慈仁宫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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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章
没有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涌来,本能地护住怀里的朝阳一闪,白光闪闪,一柄大刀结实地落在风离身后的牢架上,“嘭”地巨响,随后一阵尖叫,如果那一刀砍在了风离的身上,风离绝对活不成了。
“妈妈。”朝阳不由地抱紧了风离唤,风离道:“阳儿莫怕。”利眸扫过太子胤?,胤?已是满目狰狞,风离道:“你败了。”胤?道:“我没有,只要我能杀了你,我就赢了,赢了。”
挥刀再次砍去,风离冷哼一声,手中轻纱一击,反转缠住胤?的手,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杀我,自不量力。”
“来人呐,来人呐,有人要刺杀太子爷,有人要刺杀太子爷。”听着一阵嚷嚷,风离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辛颜,心寒了,只瞥了辛颜一眼,再不停留,松开了缠着胤?的白纱抱着朝阳往外而去,胤?得了自由,大声地冲着进来的侍卫们喊道:“杀了她,给本宫杀了她。”
风离不屑地冷笑,身影闪动,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到了门前,根本没让那些侍卫有拨刀的机会,朝阳看这情形,喜得拍掌直叫道:“妈妈好棒,妈妈好棒!”风离笑着抚过他的头,这时候一双捉住了她,风离一惊,刚要作出反应,看起来人时却顿住了。“我们走。”那人拉着风离往外跑!但是,刚出门口,一声轻唤,“离儿。”
那双紧握着她的手一顿,最终不舍地放开了,那一刻,风离感觉到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泪水,不能控制地落下。“妈妈,你怎么哭了?”朝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份寂静,胤?将双手藏于袖中,他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按住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转向玄烨行礼道:“皇阿玛吉祥。”
不能说玄烨在看到胤?的一刻没有半点诧异,可转瞬之间,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儿子,曾被斥为喜怒无常的儿子,单就对她的一份心,绝不亚于他,还有那份隐忍。玄烨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一时间气氛变得诡异,身边的人大气地不敢喘一下,大热天的,汗落如雨。“风离,你站住,我要杀了你,只要我能杀了你,我就赢了,我就赢了。”太子胤?举刀追来,口中还不断地念念喊骂,玄烨听在耳中,一股怒火直往上窜,大步踏前,将风离护在身后,面对追出的胤?道:“你好大的胆子。”
“?”的一声,胤?一见玄烨,手一松,刀自落地,颤抖地道:“皇,皇阿玛。”玄烨道:“你还知道有朕这个皇阿玛,扰乱朝钢,欺上瞒下,谋害亲弟,欲杀庶母,就这任何一条,朕都可以废了你。”胤?吓得更是跪下了,“皇阿玛,皇阿玛,我是您一手培养的太子,您不能废了我,您不能废了我啊!而且,而且她博而济吉特?风离该死,大哥,老三,老四,还有老八,皇阿玛您可以问问他们,问问他们,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风离,是她!风离是妖孽,她该死,她该死啊皇阿玛。”
“混账东西。”玄烨怒骂,一个耳光打向胤?,道:“这是你是为人子,为人兄,为人弟,为一国太子该说的话吗?来人,把这个混帐东西给朕押回太子宫,待朕议后再行处置。”
“是。”两名侍卫应声而上,架起胤?要走,胤?挣扎着喊道:“老四,爱新觉罗?胤?,你敢在皇阿玛的面前承认,你敢承认你爱风离吗?你敢吗?”
风离有些怔怔地看向了胤?,没有忽略胤?眼中的那份决择,慌得退开了,脱口而出,“不。”而在这时,玄烨同时将她拉入怀中,没有一丝余地道:“回宫。”
再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抱着风离还有小朝阳,玄烨走向长门宫。
“皇上吉祥,离妃娘娘吉祥。”长门宫人连连行礼问安,青鸾等人闻声而出,自然看到玄烨还有自家主子的脸色都不对,请安行礼后,安若上前一步自风离怀中抱过小朝阳道:“公子,我们回屋吧,安若帮你梳洗。”小朝阳不依地道:“妈妈不舒服,我不要回屋,我要陪着妈妈。”玄烨道:“?儿听话回屋去,阿玛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玄烨都这么发话了,小朝阳再不乐意也得跟着安若走了,其她也赶紧退下,风离挣开了玄烨进屋,玄烨亦不作声地跟着进去,风离看了玄烨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卧榻而道:“我累了。”玄烨也不逼她,道:“离儿累了就睡吧。”
只是坐在榻前,拿过被子为风离盖上,风离侧着身子背对了玄烨,过了许久,久到玄烨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风离道:“前些日子姑姑说要进京看看我,算算日子后天就到了,我想出宫陪陪姑姑。”玄烨有几分呆了,却什么都没说,只应了道:“好。”
紫禁城依旧平静,那些有关妖孽的任何谣言似乎从未出现地消失了,宫人们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额娘吉祥,四哥四嫂吉祥。”奶声奶气的男声彬彬有礼,听着就觉得悦耳,让人禁不住地就想宠着他。“?儿起早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德妃眉开眼笑地牵过朝阳的小手,看着他一头的汗水,道:“?儿怎么一头的汗,热吗?”朝阳摇头道:“额娘,不热,我是去练功了。”
“练功?”德妃让人端来牛奶,听了朝阳的话一阵狐疑,朝阳笑呵呵地接过牛奶道:“谢谢额娘。”大口大口地喝了牛奶,这才道:“是啊,额娘,我开始练功喽!我想长大了跟妈妈一样厉害。”发表着凌云壮志,可是,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才两岁不满的朝阳哎,竟然就要学武功。
“星雨。”德妃唤声,星雨上前应道:“德妃娘娘有何吩咐?”“小王爷练功的事,你家主子可知晓?”星雨福了福身子道:“回娘娘的话,主子知晓的,主子还说了,小主子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奴婢等只管跟着照看小主子。”
“四哥。”这边德妃问话,小朝阳已经挪到了胤?的旁边,三两下利落地爬上胤?的怀里,胤?依然是一脸的冰冷应了一声,换了是任何一个人见了他这模样也得吓得直发抖,可这小家伙是半点也不怕。笑呵呵地道:“我要跟四哥练字,阿玛总说四哥还有十四哥的字写得最好。”胤?道:“会握笔了吗?”朝阳举起双手道:“会了会了,阿玛已经教会我握笔了。”
“嗯。”胤?这么突然地应了一声,可是,小朝阳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晃着胤?的手道:“四哥,你就答应我吧,教我练字,教我练字嘛。”“嗯。”胤?波澜不惊地又这么应,小朝阳当然还是不明白,耍赖道:“四哥,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嘛。”那拉氏自知自家爷的个性,忙着拉住小朝阳道:“?儿,你四哥已经答应你了。”朝阳双眸发亮道:“真的吗?可是,四哥都没有说话,四嫂怎么知道四哥答应我了呢?”不解的目光来回晃在胤?和那拉氏之间,那拉氏被他这么一问,一时也不知该从何答起,只好瞅着自家爷。胤?道:“等你满三岁了,我就教你练字。”
总算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朝阳欢快地拍掌道:“好哦好哦,四哥答应我了,四哥答应我喽。四哥,我们拉勾勾。”
天真无邪地伸出小手,眨巴眨巴眼睛,可爱极地笑着,真是让人无法拒绝,胤?无奈地只给伸出小拇指,勾着朝阳,朝阳乐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倒是自小没玩过这把戏的胤?脸色些讪讪,那拉氏嘴角地泛起了笑意,从未见过如此的他,原来,他也和所有的人一样。
“四哥真好。”大大方方地在胤?的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开怀地跳地上去,冲着德妃挥手道:“额娘,我去找阿玛了,额娘再见,四哥四嫂再见。”德妃猛起想起喊道:“?儿,先用早膳。”朝阳边跑连回头道:“我去陪阿玛吃。”
一眨眼的功夫小人儿跑得不见了人。德妃宠溺地摇摇头,姗姗来迟的十四阿哥同福晋完颜氏请了安,十四阿哥胤祯道:“额娘,我刚刚见着?儿跑过去了,他这是去哪儿?”德妃呷了口茶才道:“去找你皇阿玛去了。”胤祯道:“额娘,离妃娘娘这是去哪儿了?都离宫好些天了吧?”胤?一下子亦专心地听着,德妃道:“此话就在我宫里你能问问,可不能到外面传了去。”胤祯应下道:“儿子知道,额娘放心就是。”德妃轻叹了一口气道:“阿离的心思,我一直都看不透,你皇阿玛这些天亦是闷闷不乐,定是有什么事搁在他们中间了,若不然,阿离也不会离着宫这么些天,连个信儿也没有。唉,万望着别再出什么事。”
“额娘多虑了,以离妃娘娘的聪明才智,加上身边那几个得力的丫头,断不会出得了什么事。”胤祯安慰着,端茶奉上,德妃笑嗔了他一眼,道:“你啊,就这张嘴甜。”胤祯笑笑而过,目光却看向了胤?,探究着。---文章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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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纤细的长指轻柔地划过乌黑的长发,另一只手熟练地将头发盘起,插入发簪,将头发牢牢地稳住。探出头来看着镜子道:“姑姑你看,这头发梳得可行?”早已年过六旬的静太妃,嗯,此时该称为风静才是,握住风离的手含笑道:“阿离这双手可真巧,梳得可真好看。”风离道:“姑姑喜欢才是真好。”
风静拉过风离在旁边坐下,眉开眼笑地道:“姑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这么多年了,未曾想过有一天,我竟也能尝试这天伦之乐,桑罗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阿离当之无愧为我科而沁的骄傲。”风离垂首道:“姑姑,你莫再夸我了。”风静带着几分怜惜地看着风离,道:“实话告诉姑姑,你此次回宫后,皇上待你如何?”
闻此言,风离的神情一变,道:“姑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玄烨待我极好,只是,只是我们之间有许多事说不清,道不明。”
风静拍拍风离的手安抚道:“罢了罢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虽说我在这北京城过了将近一辈子,可这北京城我倒是未尝有幸见识它的繁华,阿离可要趋着这次机会带我好好地看看才是。”
得以转移话题,风离当然再希望不过了,当下应道:“姑姑放心,阿离定让姑姑你玩遍北京城。”
一头银丝盘的长发垂落,额中火莲开得正艳,一双美眸,垂落间尽显风情,举止投足,亦是优雅平和。再加上身边五女一男,皆是男的俊女的俏,一时间街道的目光俱留在这一行人上。
“这是什么小玩意,真可爱,一个个跟真人一样。”风静完全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到每一样新玩意都表现得很期待,风离很理解,对于风静来说,从她离开草原的一刻起,她的生活就一直在那儿宽广却又狭隘的紫禁城里,平民百姓的一切她无从了解,也了解不了,如今新生的她,就像是再活一次,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是她学习的开始。“这是捏泥人,姑姑,让这位师傅也给你捏一个吧!”风离俏皮地说,风静忙摇头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只是一时好奇这小玩意,哪里能玩这孩子才玩的东西。”
风离刚要开口辩道,倒是那捏泥人的师傅已道:“夫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捏泥人儿啊虽是小玩意,可也算是留人一个念想,我看你这侄女待你是一片孝心,夫人莫以常人之心度之。.tw[棉花糖小说网]”
听这师傅这么一说,风离看向了风离,风离道:“姑姑,我也不觉得这捏泥人非得是孩子才玩的小玩意。师傅,劳烦照着我姑姑的模样捏一个泥人。”青鸾踏上前一步给钱,一笑道:“师傅,你也给我们家主子捏一个吧!”
没给风离反对的机会,捏泥人的师傅已是爽朗地应道:“好勒!”
风离没有忽略身后血薇那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道:“想就让师傅捏吧。”血薇乐得一把拉过身这的洪非道:“师傅,帮我们两个捏个成双的,就这样。”侧着脑袋靠在洪非的肩膀上,笑得甜蜜,洪非当然没她自然了,一脸的通红,挣扎着不肯,目光还不时偷偷地看向风离,风离有些一顿,侧头以目光询问青鸾,青鸾上前一步道:“小薇还没来及跟主子提,她和洪大人一番经历,惹得心心相惜了。”点点头,没再问,有些话,她得亲自问血薇才行。
不一会儿,血薇兴高采烈地一手拿着个泥人儿回来,道:“主子,夫人,你们看这像不像我啊!”风静笑道:“像,真是太像了,就跟真人一样。”捏泥人儿的师傅道:“夫人过奖了,小老儿就靠这么点手艺吃饭,自然得有个两下子。”
风离浅笑,道:“多谢师傅了。”
捏泥人儿的师傅听着慌得直道:“小姐客气了,客气了。”
微微一笑,风离拉着风静离开了,风静的目光一直落在风离的身上,风离被她看久了,有些不解地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
风静思量了许久道:“阿离,你真的很不一样。”顿了顿接着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与你同样是在科而沁长大,同样是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格格,当年的我娇纵任性,可你年纪虽幼,却无半点以势凌人之姿,到今日,我长你几轮,可论起行事为人,我却连你半点也比不上。”
能跟风静说她已经活了四十几年了吗?当然不能,真要说出去了,只怕风静会以为她疯了。“姑姑,人和人之间焉能相交相比,姑姑与我虽同为科而沁的格格,可姑姑所得的宠爱是与生俱来的,我所得到的,却是我自己争来的。.tw[棉花糖小说网]我额娘是汉女,自幼我便见我额娘受尽那些王妃的侮辱,阿玛虽是处处护着额娘,可他多年征战在外,又怎么护得全。所以只能是我用尽一切办法地保护我的额娘。”风静听着垂下了眸,她已岂会不懂,想当年在蒙古时,她又几曾给过她阿玛那些汉女侍妾好脸色看。
“姑姑,陈年往事莫再提了,姑姑可喜欢听戏?”风离瞧着风静的神情带着些许的愧疚,忙是叉开话题地问。风静听她这一问,当下道:“喜欢,我喜欢极了。”
风离侧头问道:“何有为,你可知道这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在哪儿?”
那一直跟在最后面的小太监一听着主子唤,立马上前道:“回主子的话,就在这前面不远。”因着风离对这小太监有几分好感,所以自回宫后,李德全便将这何有为安排在长门宫伺候,平日里,风离除了身边那些侍女,便数最信任他了。“主子,要奴才先去安排个雅座吗?”风离摆摆手道:“不必,有什么位坐什么位就是了,只不过快近午时了,也是时候用膳了,小薇,去买些吃的拿过去吧,我们一边听戏,一边吃些东西。”
血薇大声应道:“好的主子。”二话不说地拉过洪非要他一块去,洪非却道:“娘娘……”话说了半截,想起现在是在宫外,忙改口道:“我得留下来保护夫人。”血薇翻了个白眼道:“主子这边有青鸾她们在,用不着你操心,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的不帮着我去提东西,就想等着我送上门来给你,你也好意思。”这话说得洪非的脸一阵绯红,风离道:“小薇一个兴许还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洪大人就跟着去帮帮忙吧!”
这风离都开口了,洪非哪还敢有异啊,血薇乐呵呵地道:“主子,你跟夫人先去,我们很快回来。”
风静看着血薇拉着洪非离去,道:“小薇配这洪非,倒是挺不错的。”风离却摇摇头,道:“只怕这事是成不了。”青鸾一听不明,“主子,为什么?”风离道:“莫要忘了,小薇是苗族女子,以洪大人的家世,他的父母定不能答应。”“这怎么成,小薇和洪大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青鸾听得直跺脚,这话一下子也就藏不住了,“什么!”风静,怀言霜仪俱是片惊呼,风离却是一脸的料到,微微一声叹息,道:“莫急,兴许此次是我看错了。况且,以小薇的性格,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
本来还是心急的,听着风离的话,也想到了血薇的性格,风静道:“是啊,小薇是个难得的好姑娘。”风离拉过风静道:“姑姑,你莫操心了,凡事有我,不是说了要我带你好好地玩的嘛,怎么尽提些烦恼事,我们听戏去。”风静想想也是,一阵笑了道:“对对对,这些天什么事都不说不谈,你们就好好地陪我这老太婆玩个够。”“夫人哪里像什么老太婆,不知道的人一看夫人只会说夫人最多才四十。”青鸾接过话说,风静听着那个笑啊,“青鸾这张嘴啊,真甜!”
风离亦道:“姑姑确实不老。”风静举手投降道:“好好好,就像你们说的,我不老,不老。走,听戏去。”
不由分说地拉着风离走,风离开怀一笑。
“皇兄,皇兄。”正议着正事的恭亲王常宁无奈地唤着再一次失神的皇帝哥哥,玄烨回神道:“哦,说完了。”常宁摇摇头,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来你总是心神不宁的,出什么事了?”玄烨握紧手里的那枚戒指,道:“没事。”
常宁当然不信,可也不会忽略自家哥哥的动作,瞄了一眼玄烨的手,道:“皇兄,太子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提及太子,玄烨的脸当下一沉,道:“朕暂时不会动他。”
“那太后……”常宁指向慈仁宫的方向,玄烨勾起一抹冷笑,道:“太后,我们的皇额娘当然是安安稳稳的在慈仁宫里。”常宁一时明白不过来,愣看着自家的哥哥,玄烨瞥了他一眼,道:“这件事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皇帝哥哥都这么说了,常宁自然不会再问了,想起了不小心听来的小道消息,打量了玄烨神色,道:“皇兄,你那心肝宝贝,我的小嫂嫂不在长门宫了是吗?”这话一问出来,立马惹得玄烨一瞪,常宁吐吐舌头道:“难道我那小嫂嫂不是皇兄的心肝宝贝?”玄烨哼的一声,常宁却是不怕,这哥哥自小宠他,开个小玩笑的压根不怕他生气。嘻皮笑脸地凑近,道:“皇兄,你不会又做了什么让嫂子伤心的事了吧!”
“胡说八道。”玄烨一拳打在桌上斥道,手里的戒指从手缝中划落,转了好几圈才停下,玄烨赶紧地要捡回来,常宁却更快地拿着放在手里,研究地看着道:“这戒指倒是别致,那么小个,应该是女戒才对吧。皇兄,这个跟你手上戴的那个应该是一对的哦?”玄烨没回答,倒是利落地夺回戒指,常宁哪肯就这么放过玄烨了,凑近道:“皇兄,你跟小嫂子戴这么一样的戒指,是不是有什么说法?你告诉臣弟一声,赶明儿我也打一对去。”“你打了给谁戴?哼!”玄烨不客气地问,常宁摸了摸鼻子,道:“那也是,臣弟哪有皇兄的好福气,能碰上个喜欢的姑娘。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嫂子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皇兄。”
常宁自然是想起了风离的那些丰功伟业,忍不住地又道:“皇兄,你说这小嫂子怎么能这么厉害啊,就连皇祖母也是疼她疼到骨子里,还一个劲地在我面前夸她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喜怒无形于色。”
一说起风离的好,玄烨也笑了,常宁瞥到,只能叹气,道:“皇兄,你这样子比起皇阿玛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玄烨倚在椅背上,道:“当年我一直都不了解,皇阿玛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置我们兄弟祖母于不顾,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若真动了心,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常宁听着直摇头,道:“皇兄,就像二哥说的,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小嫂子的男人了。不过,小嫂子到底是去哪儿?我看皇兄应该不会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才对了啊!”玄烨听着整个眉拧在了一起道:“不是我伤了她的心,是她的心给搅乱了。”常宁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懂,“皇兄,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我听着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玄烨拍拍他的肩膀,并不想多谈,常宁当然知道自家的哥不愿多提,道:“皇兄,趋着小嫂子不在,你多平衡平衡后宫吧,我看你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了吧!”玄烨挥挥手道:“这些事我自有主张。”常宁道:“我看你是除了小嫂子,别的女人一概不想要了。”
再一次惹得玄烨一瞪,常宁赔笑道:“臣弟不说了,臣弟不说了,皇兄你慢慢想着小嫂子吧,臣弟先告退了。”
玄烨自然不留他,怔怔看着手里的戒指,她离宫也好些天了,不知她是否也同他一样地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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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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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景色无边,虽是烈日高照,迎面吹一阵阵凉风,坐在湖岸边,亦是惬意之极。^^.mingslo.^^“这里的精致真是不错,莲花开得可真美。”风静顾不得额头间的汗珠,一脸陶醉的望着湖里的朵朵莲花。风离道:“莲出淤泥而不染,情操高尚,自然是极美。”风静听着忍不住拧眉道:“这汉人的诗写得是真不错,可惜我就是读不进去。”
这话惹得一片笑声铃铃,风静也不怕他们笑,道:“姑姑在世时就常读这汉人的东西,那时候她还想教我来着,可我学什么都行,只要一听她念那些词啊诗的,我就头疼得很,姑姑拿我没办法,也只好作罢。”风离道:“人但有所长,不可同一而曰。”风静直点头道:“阿离说的对。”风离道:“姑姑,我们去摘莲子吧,晚上熬莲子汤?火。”`
风静一愣,完全没料到风离会有这样的提议,风离看到风静的反应,笑问道:“吓着姑姑了吗?”
被风离这么一问,风静全然不知该如何说才是,道:“我从来没有摘过莲子。”
“呵呵。”风离铃铃而笑,挽过风静道:“凡事都会有第一次,姑姑你莫拘谨,这样反而失了乐趣。我们呐,全当娱乐。”俏皮地眨眨眼睛,这一刻,风静才略有感觉,眼前的她的侄女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该有的样子。
“好,汤也让我来试着做吧!”风静挽起了袖子,风离道:“那我给姑姑打打下手。”
商量好了当然就干了,让洪非去租了艘小舟,划到湖中心那片莲花中间,风离教着风静该怎么摘莲子,摘什么样的莲子,不多时风静也摸索到一些技巧,便硬是不让那些丫环们帮忙,就和风离两个人一边说着话,谈谈莲子,说说莲花,忙忙碌碌间,很快夕阳西下,风静打量地看手里那为数不多的莲子,道:“也不知道这么多莲子够不够吃了。(..tw无弹窗广告).mingslo.”霜仪探头看了道:“够是够了,老夫人和夫人硬是不让奴婢们帮忙搞的莲子,奴婢们哪敢放开的吃啊,而且今日之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奴婢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风离敲了她的脑门,道:“再提你主子想回宫就回宫去。”
霜仪吃疼地摸着脑门,可怜巴巴地道:“夫人这话奴婢可不服了,奴婢的主子可不就是您吗?”风离瞪了她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呢,这些天我们出来做了什么,你不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吗?”霜仪被风离如此点破,忙掩饰地扯了衣角道;“夫人,皇上那是担心您。”风离没理她,道:“姑姑,我们回家吧!”风静摇摇头指着霜仪道:“你这傻丫头,你家主子可不是怪你给皇上报行踪的事,她这是帮你出主意。皇上又不是亲眼看着你家主子做了什么,你不告诉皇上你家主子亲自摘莲子的事,皇上能知道吗?”青鸾和血薇齐齐翻了个白眼送上去,可怜怀言也是一脸的不自在,青鸾扫了一眼最后才道:“一个个脑袋都不会转弯来的。”
血薇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洪非和何有为面前,道:“还有你们两个也是,别什么都一五一十都跟你们那皇上老大直说了,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受苦还不是你们自己,不用我教你们什么叫自讨苦吃吧!”
当然是不用,他们异口同声地在心里说,但是,皇上可是有严令,不管离妃娘娘做了什么都必须一五一十地禀告,若有半句不实,严惩不怠啊!想了想,还是不能阴奉阳违,更不敢漏掉一丝半点呐。
风离看他们的表情就清楚地知道,他们这是在浪费口舌,这些人呐,说好听点叫尽忠尽责,说难听点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主儿。
“姑姑,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风静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奴才啊,确实是好奴才。.mingslo.再次摇摇头,回家。
李德全递上了一个本子,玄烨看了一眼,随之拿了过去,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李德全偷偷望了一眼,心知今日儿个自家主子定能吃好睡好了。“李德全,吩咐御膳房,今晚上个莲子汤。”玄烨吩咐一声,便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置在一旁,李德全“喳”地一声应下,连忙传话去。玄烨继续批阅奏章,眼角仍不时地看了那本子,笑意未散。
用了膳,总勉不了外出散散步,走到御花园那湖畔,看着盛开的朵朵莲花,玄烨怔怔地看得失了神,“你说,同样是莲花,为何她从不爱这些,却对外面那些情有独钟。泛舟莲丛,采莲子,煮莲子汤。”
一旁听着这话的李德全,一下子便知道玄烨说的是谁。“皇上,离妃娘娘不过是贪得一时新鲜而已。”“一时新鲜,若真只是一时新鲜,她也不会逃着离开朕。”玄烨苦涩地一笑,背剪了双手,耳边传来一阵娇滴滴的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玄烨一眼望去,却见一女,长相秀丽,我见犹怜,小肚微微凸起,告示着所有人她已身怀六甲。“襄嫔,你不在宫里好好养胎,这是出来做什么。”玄烨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不带一丝情绪。襄嫔听着玄烨这话,眼眶微微泛红,道:“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自臣妾有了龙种之后,皇上还未看过腹中的孩子,所以,臣妾便出来了。”
玄烨听着哼了一声,道:“回宫歇着吧,以后,别再让朕看了同样的事。”
说完挥袖而去,压根不在乎襄嫔是何反应。
“呵呵,没想到,阿离文能武能,就连这厨艺也是这般了得。原本说是我来做汤,阿离在旁帮着点的,最后倒成了阿离做汤,我帮忙。不过,阿离这莲子汤确实做得好吃,现在想想还觉得回味无穷。”习惯的用了膳之后拉着风离扯些家常,风离倒真是让风静不得不服,这样一个女人,谁能不爱啊!
风离谦虚地道:“姑姑,你莫要取笑我的,不过是些家常小菜而已,算不得什么,姑姑不嫌弃才是。”递上茶让风静喝些,风静呷了一口道:“我是连个小菜也做不出来,如何能嫌弃阿离。”两人相视一笑,风静道:“好了好好,时候也不早了,阿离今日也陪我闹了一日,也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可还要陪我这老太婆四处逛逛呢。”风离也不推辞,道:“好,那姑姑你也早些休息,我这就回屋了。”
风静让身边的丫环送了风离出去,也是准备着休息了。
风离走出了屋子,抬头看了天空满是星星,一闪一闪的,美极了,自是舍不得就这么回去睡了,便走到院子里,寻了个好地方,专心地看着星星。霜仪和何有为此时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再看风离一脸的惬意,心里头的话,实在不知该不该说。
“你们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原本看着星星的风离突然低头看着他们说,霜仪和何有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霜仪道:“娘娘,你可还记得襄嫔?”风离一顿,一笑道:“襄嫔,我记得的。”心中却道,玄烨的妃嫔,有哪一个是她不知道的呢,康熙堪称千古一帝,不仅是因其所为,最让人念念不可忘的,还是他的子女众多。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绝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帝王独宠,宠得一时,宠不得一世。她不习惯问玄烨去哪里,从哪里来,只因她并没有想过要改变历史,该宠幸的宠幸,该来的孩子也总会来,就像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一样,她也必须忍受,玄烨并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回神看了霜仪,风离道:“襄嫔怎么了?难道皇上又宠幸她了?”
“当然不是。”霜仪嘟着嘴帮玄烨辩驳,接着道:“是她趋着娘娘不在宫里,竟然想着到御花园里勾引皇上。”风离听得笑了,摇摇头道:“霜仪,你在宫中呆了那么久,这种事情,你见得还少吗?且不说皇上,就是那些皇子阿哥们的,有多少女人不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以后这些事啊,你们也用不着跟我说了。”“可是,可是万一她真的把皇上勾走了,那娘娘,娘娘你怎么办?”霜仪急了的问,风离道:“若真如此,我便过我的逍遥日子去。你啊,别操心了。”
霜仪却是听不进去,“娘娘。”
风离摆摆手,道:“出了宫了,宫里的事都不许再提,别人如何那是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也没那个心思管。”
“娘娘。”霜仪听着急得直跺脚,风离轻叹道:“霜仪,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凡事不可强求,皇上的心在我这里我自收着,若有一天不在我这里了,我也要不回来。有很多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况且,我做不到只爱他一个,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为我守身如玉。”苦涩一笑,抬起头,这是他们的结,从她自小接受的教育里,她就容不得自己的丈夫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可是,千算万算她也算不到,她会回到这个大清朝,她的丈夫更是大清的皇帝,尤其这个皇帝还是中国历史上子嗣最多的皇帝。她不能改变历史,那样的后果她负不起,而且,她也料想不到,她竟然会爱上两个男人。
一颗心被他们两个满满地占据了,她挣扎过,也放弃过,可越挣扎她就陷得越深,到现在,伤害他们任何一个,她的心都在发狠地揪痛。心不能完整地给玄烨,就算再怎么在乎,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玄烨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悲,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好。这样平静的生活下,隐藏的是足以翻天覆地的波浪,而这一切,她无能阻止,所以,她只能逃开,逃过一时是一时。^名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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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莫着过了两刻钟,少妇有些不耐烦地道:“想请我家王爷,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长的是什么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啪!”的一声,随着少妇的声音落下,一记耳光也落在她的脸上,血薇咬牙切齿地道:“敢侮辱我家主子,你找死。”少妇气结地道:“你,你们。”冲着身后的侍卫道:“你们都是废物啊,看着我这么被人欺负,都呆着不敢动,我养你们都干什么!”
看呆了的四名侍卫这时当然反应过来,出手就打,洪非血薇双双联手,三两下的就把他们的手脚全废了,在一旁坐着的老妇人看这场景,忐忑不安地瞅着风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少妇一看侍卫让人全废了,吓得全身直发抖,风离扫了她一眼,更吓得她呆坐着忘了动弹。“主子,罗王爷到了。”何有为跑得有些喘气地走到风离的跟前禀报,风离嗯地应了一声,同时,宣仰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风离脸色当下一变,双拳不由地紧握。“你的腿怎么回事?”风离劈头一问,宣仰不发一言,风离的目光转向在青鸾,青鸾低头不敢迎视于她,“赤焰。”风离冰冷地唤,随着宣仰身后的黑衣男子跪下道:“主子恕罪。”“嘭”的一下,风离挥落那一案的碗筷站起,青鸾血薇亦跪下了,异口同声地道:“主子恕罪。”
“恕罪,恕罪,你们倒是都给我说说,让我恕你们什么罪!”风离气得来回走动,“我再问一遍,他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回答我。”一掌拍落在案,美眸冷到极点地扫过他们,三人还是低头不语,风离敛了冷气,双手慢慢回拢,平和地道:“好,好极了,真是好极了。”这一句,让一旁的人听得冷汗直冒,一股从心底发出的恐惧占据了他们的心,“你,不用动气,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宣仰低头说,风离的目光直盯着他,指向一旁早已软塌的少妇道:“我问你,你爱不爱她?”“不爱。”宣仰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少妇一眼地说。风离道:“那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吗?”微垂眸,宣仰道:“知道!”
风离眼底尽是寒意,“知道,既是知道,那你就更该清楚,你犯的是何罪!”
“臣知罪,离妃娘娘息怒!”宣仰跪下称呼,如被雷击,少妇一行人呆滞地软倒在地,风离扬眉道:“洪非,把这些人送到府衙,传我命令,命九门提督彻查罗王府侧福晋一家,依法论刑,不得徇私舞弊,如若不然,我博而济吉特?风离,先要了他的脑袋。(..tw棉花糖小说网)”
一语定音,洪非应道:“微臣领命。”
风离坐下了,盯着宣仰道:“至于你,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要你如何,但你身为朝廷重臣,和硕王爷,连区区小家你都管不了管不好,还谈何助皇上治国定江山?”
语毕挥袖而去,青鸾血薇霜仪怀言俱是急唤“主子”。“都不许跟着我。”扔下这句话,留给所有人的只是一阵阵白衣飘飘。宣仰不自主地握紧双拳,一拳落地,却是无言。
用她的法子查清了宣仰腿断的原由,怔怔地看着手里纸张上那一字一句,心如刀割,更在耐不住地一拳拳打着亭柱,打得血肉模糊却仍觉不够,一滴滴的泪水滑落,直到一个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她,阻止了她所有近乎疯狂的举动。
她听不清那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只是不断地喊着她要喝酒,她要喝酒,那人无奈地叫人买了许多的酒回来,她捉起就喝,她什么都不愿再想,什么都不愿再撑,她只想要喝酒,只想要喝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迷迷糊糊中,只有一双大掌轻轻地抚过她的额头,柔声地哄着她,“莫哭,莫哭,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过不去,过不去的,那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宣仰,还有紫月,都是阿玛的孩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啊。当她五岁那年看到宣仰那酷似阿玛的那张脸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可是阿玛说,除了额娘为他生下的孩子他要,其他女人为他生的孩子,他一个也不留。后来是她硬缠着阿玛留下宣仰紫月,还有秋素阿姨的,她一直都觉得,阿玛的孩子,她应该要帮阿玛照顾。
宣仰紫月虽然得不到阿玛的承认,当不成世子格格,可她一直都给他们最好的东西,但凡阿玛给她的,他们都会有。可是渐渐长大了,她发现了宣仰对她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愫,她害怕,她真的害怕,她不想毁了阿玛的孩子。从那以后,她对宣仰就一直很冷漠,冷漠到所有人都以为,她才开始知道宣仰是阿玛唯一的儿子,怕他夺了她的一切。她从来不辩驳,就算是额娘问起,她也从来没有说过真正的理由。她其实,只是想保护他。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宣仰的腿是在她被玄烨囚禁在乾清宫时被玄烨打断的,因为她,宣仰的腿才会断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还有胤?,胤?,那个她同样深爱的男人,玄烨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和他占据了同样的位置,不是她不相信玄烨,可是,他们两个,都爱她啊,那一日在宗人府的对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玄烨,容不得人来分她的一半。她在害怕,她在害怕,她怕胤?会被她毁了,更怕有一天胤?会被她害死,她害怕,真的害怕极了。
“不怕,离儿不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皇阿玛找到一丝的茬子,更不会让离儿为我担心受怕。”温柔地低哄着,眼睛看着风离,都快溺出水来,风离在慢慢地沦陷,直到最后再也挣扎不起来,睡了。
胤?贪看她的睡颜,一点一点地用指腹抚过,想要将她的模样烙在心上,一生一世,永永远远地记着。终究触及她双手上的伤,悠悠地叹息,取过手帕为她包扎,缠起。
“主子,主子。”随着叫喊声越来越近,还有那火光也越来越亮,握着风离的手,也越来越紧,他不要放手,不愿放手,为什么,他只是想在她伤心的时候陪陪她,这都成为一种奢望,他不甘心,不甘心呐。“爷,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直在远处呆着的侍卫和胤?的贴身太监都冲了过来,拉着胤?要他走,胤?不放手,侍卫看那光更近了,顾不得什么规矩地一拳打在胤?的身上,将他打晕了过去。拉开了胤?的手,背起胤?就往另一边跑去。
这时候火光印现,照得整个亭子都亮了,一个个人都跑了出来,“主子。”有人瞅见了风离,赶忙着跑了过来,“是主子,真是主子。快通知皇上,主子在这儿。”青鸾喜着直吩咐,眼尖地看到风离手上缠着那青色的手帕,心一阵狂跳,再看一边越来越近的人,连忙扯下手帕手入袖中。
“皇上。”福身请安,退于一旁,玄烨跨步上前,喘息着,万般不舍地看着风离,还好,还好!暗自松了一口气,可看到那一案的酒,眉头皱起,记忆中,唯一记得风离喝酒的不过两次,她从来不贪杯,更不曾喝得如此烂醉如泥。一声轻叹,终究舍不得责备,抱起她,此时方看清她双手间的血丝,那一双纤纤玉手,已是血肉模糊,利目扫过身边的亭柱,寻到了想要的答案,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将她的双手放好,“回宫。”
将风离安置好,给她的双手也上了药,玄烨这才离了内殿道:“李德全,请静太妃进来。”
李德全喳地应下,不一会儿就随着风静进来,玄烨挥手让他退下,“您坐。”玄烨有些恭敬地冲着风静道,风静倒不客套地坐下了,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朕想让您回宫。”玄烨亦是开门见山地直说,风静却是一怔,不明白。“太后已经死了,是朕动的手,其中的原由,朕想您也是明白的。让您回宫,最重要的是,您是真心对离儿好的人,有您在,离儿在宫里会开心许多。”
风静沉默,玄烨道:“您知道吗,当离儿额中的红莲败落时,就是离儿命绝之时?”点点头,“这件事,怡宁跟我提过。”玄烨自嘲一笑,“朕的这条命,是离儿用命换来的,有时候,就是朕想死都不行。朕这一生,负得最多的,亏欠得最多的只有离儿,可是,朕最爱的,也只有离儿。朕贵为天子,护不得她一生平安,保不得她健康安宁,天子之称,于她只是伤痛,朕只是想,能不能从现在开始,朕这个天子能给她一份喜悦,博她真心一笑。”玄烨迎向了风静,道:“所以,可不可以,在这个皇宫里,能让离儿有多一个亲人,让她多一份安心。朕,相信您真的对离儿好。”
“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了,我愿意回宫。”风静吐了口气,轻轻地说,玄烨立身而道:“儿臣见过皇额娘。”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阿离。”风静笑着说。
头痛欲烈!努力撑着睁开眼睛,想要起身,一经牵动,十指传来阵阵抽痛,方忆起昨日的一切,“主子,你醒了!”青鸾与掀起床帘,风离这时才看清所处之地竟是长门宫,“我,怎么会在这儿?”
青鸾答道:“昨日主子不让我们跟着一个人离去,我们甚是担心,本想回小院后禀告皇上,没想到皇上竟已带着小主子在小院中等着主子。我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皇上,皇上便心急着派人四处寻主子。最后是我们在城西的凉亭中找到了主子,只是当时主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风离的脑中闪过一抹冷清的影子,不确定地问道:“只是我自己一个人?”青鸾想了想,最终还是从袖中拿出了一块青色手帕递给了风离。
风离接过帕子却只是呆呆地看着,青鸾道:“我们到时,确实只有主子一人在,这块帕子包在主子的手上,青鸾怕皇上见了会……所以便藏了起来。”
只是应了一声,风离道:“青鸾,谢谢你。”
青鸾忙道:“主子,你这不是折煞青鸾吗?能为主子做事,是青鸾的福份。主子,还是让青鸾先服侍你梳洗更衣,皇上,快要下朝回来了。”风离一听,直捂住脑袋道:“先给我解酒汤!”“哦,青鸾倒是忘了,皇上一早就吩咐我们备好了,主子你喝。”青鸾端过早已安置在一旁的解酒汤,风离接过一饮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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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章
“主子,前廷传来消息,罗王爷辞官了。(..tw无弹窗广告)”血薇小跑着进来说,正梳洗的风离抬起了头道:“皇上准了吗?”血薇摇头道:“皇上没准,只是罚了罗王爷一年的奉禄,并下诏张廷玉张大人严查侧福晋一案,定要将侧福晋还有与之相关之人查个一清二楚,尔后论罪行刑,定斩不饶。”风离挥手道:“不必再说了。”血薇瞧见风离皱起的眉头,一时恍惚,风离道:“小薇,我们谈谈你的事吧。”
血薇一呆,捉着脑袋装傻道:“我能有什么事。”风离带笑的眼眸看着她,倒是让她再也不好意思装傻,道:“这又不是我一个说了算,人家都不开口,我能怎么样?”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血薇头垂得低低的,手不安份地纠缠着。风离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问问洪非,我的人,容不得别人含糊欺负。”血薇一听猛着摇头道:“主子,我不想你出面,那样倒像是我逼着他娶我一般。我跟了主子许长,虽学不会主子的聪明才计,可我也绝不会丢了主子的面子,硬要用身子来绑住一个男人。洪非他若真心待我,不用主子说话,他自会跟我提。”
看着血薇一脸的正色,风离道:“我的小薇,总究是长大了。”血薇咧嘴笑道:“主子,我可再不是十年前才跟你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苗族少女,这么多年来,主子教会了我许多的东西,我现在真的懂得很多了。”
呵呵地直笑,风离道:“好好好,你的事你就照着你自己的意思去办,我不插手。”
“谢主子。”得了风离这么句话,血薇笑着忙谢,“皇上驾到!”外面那太监高声地吆喝,风离的脸色微变,血薇道:“主子,你要没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风离点点头,血薇跑开了,玄烨亦是大步前来,见到风离唤道:“离儿。”要将风离抱入怀中,风离却闪开了,手一僵,却还是笑道:“离儿的头还痛吗?”风离生疏而客套地道:“我已经喝了皇上命人备下的解酒汤。”
侧过身子取过外衣穿上,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眉头轻皱,一直注意着她的玄烨当即捧起她的手,道:“怎么如此不小心,若是不愿让我帮忙,让怀言霜仪进来伺候也好。”风离迎向了他,“手上的伤再痛,也比不上伤在心里的痛。”玄烨的手一僵,风离抽开了手道:“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玄烨捉住了她,道:“你静得还不够久吗?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是分不清究竟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你让我怎么分?”风离打断了玄烨问,哀伤地望着他,道:“你毁了宣仰一条腿。皇上,你在让人打断他的腿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我的哥哥,你的心,竟是那么狠。”“你很清楚我为什么断了宣仰的腿,兄妹,他竟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我不杀他,已是莫大的恩典。”玄烨冷冷地瞅着风离,风离笑了,“兄妹,我倒想问皇上,我们乱在哪里?十几年来,我们从未逾越半分,皇上何曾见过我们?”
“你无此心,可宣仰他有。”
“有心便是错了吗?那么皇上爱我,是不是也是一个错?”
风离大声地吼问,玄烨怔怔地直视着风离,无言,风离握紧了拳头,双手的伤在流血,“我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便是爱上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爱上你这个皇帝,爱上那个你的儿子。你终究容不得我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就算我同样爱你,你也容不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留着我。”
转身而去,玄烨冲上去抱住她,喃喃地道:“对不起,对不起的离儿,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故意惹你生气,别离开我,真的,别离开我。”
风离没有挣扎,如同行尸走肉。
“阿离。”风静轻轻地唤了已是出神许久的风离,风离收回了思绪迎向风静,亦将风静那一身太后装饰看在眼中,心里一阵苦涩,这些日子出了宫,宫里的事她全然不知,不知皇太后已被玄烨赐死,更不知,玄烨竟早已有心李代桃僵,要将风静扶上太后之位。她不想再猜度玄烨这样做心思究竟是什么,可是,眼见风静再度被囚深宫,她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破。
风静亦不是笨拙之人,风离的心思她多少懂一些,笑道:“阿离,你知道吗?我是爱他的,原本以我废后的身份,终其一生,再无可能伴在他的左右,是皇上给了我这个机会。为了能够死后与他同在,不管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的。”
“姑姑,是我的错吗?爱上他们,是错吗?”一心苦苦挣扎无法逃脱,两个男人都爱她,可是他们都容不下另一个占据了她的心,是妒忌也好,男人的尊严也罢,他们之间再也不能简单的只是君臣父子。这一切,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而她对此更无能为力。“如果爱上了是一个错,那便是错!”风静恬静地一笑,拍拍风离的手,“阿离,别想得太多,如果他们是真的爱你,不管要做什么,他们都会想着你念着你,毕竟,他们都不愿意失去你的心。”
风离迷茫地道:“会吗?”
“会的。”风静肯定地点点头,起身柔柔地抚过她的额头,“要相信他们,相信你自己。”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风离自己,风静悄悄地离开了。
风离的脑海重复地回荡着风静的话,相信,是啊,她应该相信,也要相信,但是,这是天家,这是深宫,她爱的男人是天子,她能信,可以信吗?宣仰只是爱她,玄烨都断了他的一只腿,而她的心一半都给了胤?,玄烨能容得了吗?头痛欲裂,风离只能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她不能让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有事,玄烨也好,胤?也罢,在她死之前他们都不可能死。
“妈妈,妈妈。”朝阳欢快地扑了过来,见到风离打着头,还满是愁容,担心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头痛吗?”
近一个月不见朝阳,此时看到眼前乖巧的孩子,风离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事,一笑道:“阳儿乖,妈妈没事。”看到母亲的笑容,朝阳也乐了,道:“妈妈,我数了数日子,妈妈已经有三十天没陪我了,我好想妈妈啊!”吻过朝阳的脸颊,风离温柔地道:“妈妈也好想阳儿。”呵呵,朝阳乐得直笑,风离道:“来,妈妈抱抱,看看这些日子阳儿有没有长大一些。”弯腰要抱起朝阳,朝阳摇着脑袋道:“不要妈妈抱。”
风离一阵疑虑,朝阳道:“阿玛还有四哥都说,我已经长大了,妈妈身子弱,不能再让妈妈抱了。妈妈想知道我有没有长,我告诉妈妈就好了,我不要累到妈妈。”听着这样童稚贴心的话语,让风离如何能不感动,搂着朝阳在怀中道:“是啊,阳儿长大了,越来越懂得心疼妈妈了,我的阳儿好乖。”
朝阳被夸得直往风离的怀里蹭,风离被他蹭得痒痒的,笑声不断,朝阳道:“妈妈,阿玛和四哥对我最好,经常给我讲各种故事,可是别人总说四哥不好,我觉得四哥很好很好啊,别人为什么老说四哥的坏话呢?”风离抚过他的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懂你四哥,也永远都看不到他的好。”眼前浮现了那张冰冷的脸,温暖而深邃的眼睛,不自觉间,露出了笑容。朝阳道:“是吗?那妈妈懂四哥,也看到四哥的好是吗?”
一句话,像一盆冷水自头顶浇落,让风离通体冰冷,可是却完全清楚了过来。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这样肆无忌惮地去想他,还在朝阳的面前说了这些话。连忙拉近朝阳,道:“阳儿,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在你阿玛的面前说你四哥的好,妈妈今天对你说的话也不许告诉任何人。”
面对风离的一脸正色,朝阳不敢有违,乖巧地点点头。风离松了一口气,朝阳打了个哈欠道:“妈妈,我困了。”
风离又恢复了柔和道:“阳儿困了就在妈妈的怀里睡吧,妈妈陪着阳儿。”朝阳点点头,窜进风离怀里,安祥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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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
“阿离,阿离。”一片吆喊打破了宁静,不明原由地看向遥宁,遥宁指道:“茶都溢出来了。”风离怔怔地回神,桌上已铺满一层层的茶水,青鸾霜仪连忙上前整理,遥宁道:“阿离,你怎么了?无缘无故从宫里消失了一个月,回来又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难道康熙他又做什么伤害你的事了?”
一说到这儿,遥宁拍案而起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胤祥说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上表请罪辞官,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风离望了遥宁一眼,最终挥手意示青鸾霜仪们退下。遥宁见这架势,当然不敢有所马虎,聚精会神地等着风离开口。
“宣仰的腿是被他打断的。”风离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遥宁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风离说的那个是谁,“为什么?康熙为什么要这么做,宣仰怎么说也算是你血缘上的哥哥!康熙不会无缘无故断了宣仰的腿的啊。”风离握住茶杯,道:“那一年,我被玄烨关在了乾清宫里,宣仰跪着求他放了我,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遥宁眨了眨眼睛,虽然极力地克制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什么不该说的话?”风离打量了遥宁些许才道:“宣仰喜欢我。”
“哦,宣仰喜欢你啊。”遥宁重复地喃了一句,下一刻却跳了起来道:“什么,宣仰喜欢你!”
确定外加肯定风离不是开玩笑的,遥宁这才坐了下来,心里浮起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是啊,他知道了宣仰喜欢我,所以他打断了宣仰的一条腿。”风离哀伤地望向远方,久久不语,遥宁不敢打扰,耐心地等着。“其实,那一天第一个到宗人府接我的人是胤?。”风离苦涩地一笑说。“可是,他们都说是皇上亲自把你从宗人府接回来的啊,难道……”那个念头浮出脑海,遥宁却竭尽全力地要将他除去,干脆直接地问风离要答案,风离点了点头,这无疑让遥宁置身于冷窖中,冷得她无法动弹。“他们就在我的面前对峙,胤?的手一直捉着我,可在看到玄烨的那一刻,松开了。”“以他们的修养,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的哦?”实在按压不住身体那蠢蠢欲动的八卦份子,明知道不应该问,可还是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风离垂下了眼眸,平静而哀伤地道:“我宁愿他们真的动了手,可是他们父慈子恭,那么平静,平静让我直发颤。”“阿离,也许是你多心了,他们都那么爱你,也许会为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动手。”遥宁捉住风离的手安慰着她,风离凝视着遥宁道:“除非我死。”“什么屁话,开口闭口的都是一个死字。”遥宁啐骂,风离笑了笑,可那笑里的伤与痛,直刺人心。“你能容忍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吗?你能允许心爱的人抱着另一个人开心地笑吗?不能,谁都不能。人总说女人的妒忌心强,可是男人的妒忌心比起女人来,从来都是有过之而不及。宗人府的事,就是打破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塑造的假象。我一直把胤?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从来不在玄烨的面前提起他,玄烨也当作我的心里只有他,更不曾在我的面前提过胤?一丝半点,而胤?也当作心里没有我,不在我的面前出现,只将我当成陌生人。在胤?松开我的手的那一瞬间,我强烈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渴望。”微微地侧过头,无力无奈地道:“只要有一个导火线出现,那些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造就的假象都会全部崩溃。玄烨在看到胤?的那一刻,心头那一份妒忌在一瞬间冲破了所有的底线,他再也容不得另一个人占据了我的心,和他同样得到了我的爱;而胤?从来到宗人府起,便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想保护我,无论对我对那个位子,都不愿再放手。遥遥,他们都在等,等着谁先出手,因为,最先出手的那一个,会让我恨他。”
遥宁甩着头道:“阿离,不会的,他们不会让你这么痛苦的。”
风离抚过遥宁的脸颊,依然笑着,“其实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最终,风离拍拍遥宁的手道:“时候不早了,回家,胤祥在等你。”遥宁欲留,风离却道:“我知道你想留在宫里陪陪我,可是我还有事……”像是应着风离的话,怀言前来福身道:“娘娘,罗王爷求见。”
“让他进来。”风离回应了怀言,遥宁见此也只好道:“那好,我先出宫了,有什么事记得找我。”虽然明知道就算有事风离也不会找她,可是,她真的想让风离知道,无论如何,她都站在她那一边。风离道:“你的心思我懂,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胤祥,其他的,我会处理好的。”
再不甘愿,遥宁总是要走了,在与宣仰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唤道:“罗王爷。”
宣仰拄着拐杖停下,道:“十三福晋。”遥宁一笑走近,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宣仰见她欲言又止,道:“十三福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遥宁摇了摇头道:“无事了。罗王爷,离妃娘娘在等你,你请。”冲着宣仰福了福身子,遥宁退了去,宣仰猜不透遥宁这是何意,只得前往见风离。
“臣见过离妃娘娘,离妃娘娘吉祥。”
“不必多礼。坐。”
风离神情温和地意示宣仰在对面坐下,宣仰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抬头与风离相对,风离的安之若素地与他对视,宣仰逃避般地垂下了头,道:“是。”走到桌前坐下,心一片狂乱,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单独见过,此时,他似乎忘记应该怎么面对风离。
“这是我刚泡好的茶,试试味道。”风离为他倒下一杯茶,自己亦端起茶呷了一口,茉莉花的独有香气在口中慢慢回荡,一笑。“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生疏,其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宣仰的动作一顿,喉咙阵阵哽咽,“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初在蒙古的日子,阿玛护着我,任我自由自在地活着,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由着我。[..tw超多好看小说]最重要的是不用为谁心痛,舍不得放手。”风离完全沉浸在回忆中,宣仰道:“现在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回去的。”
摇头,风离道:“过去的终究已成过去,回忆留在心中就够好,人总是要向前看。”
“你连让我守在你的身边都不愿了吗?”宣仰岂会不明风离话里的意思,可是这是他至死都想要守护的人,让他就此放手,他如何放得了。“不是我不愿,只是你应该学会放手了。你我从来都不可能,我不愿你为我毁了一生。”“可你不快乐,你越来越不快乐了。”宣仰激动地捉住石桌,风离道:“就算我现在再不快乐,你也给不了我快乐。”宣仰望着风离,最终松开了手,“是啊,你爱的不是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想给你快乐,我终究还是给不了你。你放心,我懂的,从小到大,你的话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以后也不会,从今以后,我会为了我自己好好地活着。”
风离道:“你能懂自是再好不过。”
宣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无语言。
“妈妈,妈妈,我看到好多好多漂亮的姐姐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难得一见朝阳一脸雀跃的跑回来,风离才想起三年一选的秀女又进宫了,温和地拉过朝阳的小手道:“好,阳儿喜欢看,我们就去看看。霜仪,你去安排。”霜仪为难地看了一眼风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退去,朝阳听到风离答应带他去看,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风离甚少见到他这般模样,自然是万事由着他。
边等着霜仪安排,风离也领着朝阳往御花园去,如何也想不到,风静已同宜妃,惠妃,良妃,德妃四人打细着这新进宫的一批秀女。“皇奶奶。”朝阳一见风静,立刻撒开了风离的手冲上前,一阵甜言蜜语地问好,风静怀抱着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为首领着秀女们的太监对秀女介绍道:“这是离妃娘娘还有小王爷。”
“离妃娘娘吉祥,小王爷吉祥。”秀女们恭敬行礼,可是一个个都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探看了风离,皇上专宠离妃,那是天下皆知,而离妃并无出众容颜,为何能得君王厚待,有多少人思虑不解。还有离妃白发红莲,相传乃仙子下凡之兆,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如何能不看,不探。
风离倒是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好奇,不在乎秀女们的眼光如何,微笑道:“不必多礼。”缓缓走向凉亭,德妃迎上来唤道:“阿离。”风离点头道:“德姐姐。”宜妃这边站了起来道:“阿离向来爱静,怎么今天也来凑这热闹,莫不是听说了这届秀女才貌出众,怕夺了皇上对妹妹的宠爱,妹妹怕了?”风静听着宜妃这冷嘲热讽,皱了皱眉头,风离笑道:“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才貌出众者,就说宜姐姐那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我若是要怕,那也怕不及。”言辞间流露出那份淡定自信,又岂是他人所能比之。风静听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宜妃脸色却是不好,良妃上前拉过风离打圆场道:“阿离也渴了,坐下来喝杯茶。”
“谢姐姐。”风离在良妃身边坐下,接过良妃递来的茶,倒也不防地喝下。八阿哥是八阿哥,无论八阿哥如何对她,她亦知良妃待她之心,自是不会心存接芥蒂。
良妃见风离待她如此坦诚无防,忍不住一声叹息,风离闻之拍拍她的手,一笑,无声胜有声。
“咦。”听到朝阳一声,风离敛了目光转向朝阳,朝阳站在一个秀女的身侧,动也不动地直笑,风离狐疑地欲站直了看去,不想朝阳已大声地道:“妈妈你快看,这个姐姐长得好像你哟。”
风离踏步而去,在看到那女子的一刻,亦止不住屏住了呼吸,无论是茗贵人或是念儿都没有这女子这般酷似于她。若说茗贵人同她有六分像,念儿似她八分,那这女子便是似她九分。不管是相貌还是眉宇那分淡和,以及眼中那自信,望着这女子,风离像是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多年不见了离小姐。”女子勾起一抹微笑,极淡地迎向风离,不亢不卑。风离眯起了眼睛,离小姐?在大清二十多年,没有人会是这样唤的她,那么,这个女人……“离小姐果然聪明,你猜对了,我是仇若离,这么多年来一下为了你活着的女人。”
“仇若离吗?风无情还确实大手笔,不惜一切造出一个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风离确定了女子的身份,却是平静了。女子眼中尽是恨意,“爷说过,你该是他的女儿,可你不是,既然不是,那就让他毁了你。”“毁了我?十年前他毁不了我,十年后他又拿什么来毁我,就凭你吗?”风离眼中流露出了轻蔑,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女子轻轻地笑着,“离小姐,我忘了告诉你,爷在送我来到这个地方之前,已经把所有法术都传给了我,而恰恰的,离小姐你从来没学过任何的法术。”此时,风离才注意到,除了仇若离,所有的人都静止不动了,时间似乎停止了。“费尽心思选秀进宫,你不会只是想杀了我了事?”风离不紧不慢地问,仇若离道:“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况且现在我也杀不了你。”风离“哦”的一声,也不问,仇若离已道:“呵呵,你有天生灵气护体,除非我的灵气比你强,否则我不仅杀不了你,还会帮了你。帝王之气,那该是世上最强的气息,如果我代替了你,得到了康熙的心,那么我想如何待你都不是难事了。”
“你的野心倒是不小。”风离平淡地陈述,仇若离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你而活着的。”
不置可否,风离闭起了双眸,再睁开时,四处已恢复了原样,“妈妈你看这姐姐是不是很像妈妈?”朝阳笑盈盈地问,仇若离的眼中流露出了惊恐,她怎么也想不到,风离没有学过法术却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解除了她设下的静咒。
“奇事,这秀女竟比念儿更像阿离,无论是神情笑语间,都跟阿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风静也是拍案称奇,风离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是哪家的女儿?”太监恭敬地回道:“回离妃娘娘,这是童佳?若离。”“工部侍?童佳大人的女儿?”风离不经意间的问,“是。”太监笑颜回应,风离点了点头,“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不少人的心思,玄烨一身帝王常服走来,“皇上吉祥。”齐刷刷地恭身请安,玄烨扬手道:“平身!”
走到风静面前,弯腰请安道:“皇额娘吉祥。”
风静道:“皇上想必是听说了新一届的秀女进宫,忍不住过来看看!”目光若有若无透过风离,风离当作没看过地挽过发丝。玄烨道:“皇额娘说笑了,朕只是听李德全说起额娘也有兴致亲自选看这届秀女,所以也过来瞧瞧。”“是啊!皇上只怕是听说阿离有了兴致,这才跟过来看看的。”风静这回是直视着风离,让风离想避也避不得,玄烨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拉过风离的手,道:“皇额娘莫不是不乐意?”风静摇头道:“我可没不乐意。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儿个也忙了一天了,我先回宫休息了。”
“姑姑。”风离挣着玄烨的手唤,玄烨却是捉得更紧,笑道:“恭送皇额娘。”
“臣妾送太后回宫!”德妃良妃默契地齐道,风静道:“好,那惠妃宜妃呢?”惠妃搅着帕子,她难得见君一回,实在不愿就这么走了。“惠妃惠质兰心,定能代朕好好孝顺皇额娘才是。”玄烨微笑着说,惠妃一听立刻应道:“臣妾理当伺候太后。”
宜妃听着玄烨这么开口,一颗心落入了冰窖,他就这么一心一意念着风离吗?那她还缠着他做什么。“臣妾也送太后回宫。”
这下就毫无疑问了,太后一走,四妃相送,就只剩玄烨和风离。“阿玛。”朝阳笑呵呵地抬头望着玄烨,玄烨弯下腰抱起他,道:“?儿。”朝阳指着仇若离道:“阿玛你看,这姐姐和妈妈好像哦。”
乍看之下,玄烨亦是大惊,随之却淡漠地搂过风离道:“离儿,我们回去。”
玄烨如此的反应,着实让风离双眸直视于他,玄烨道:“茗贵人也像离儿啊,这女子不过是比她更像而已。都这么多年了,替身我也找过,事实只是证明了,可替身终究是替身,她们都不是离儿,都不是让我爱之深,一生不愿放开的人。”
不能不说玄烨这话让她感动之极,“我何其有幸!”风离叹息,玄烨握住她的手道:“是我何其幸之,今生得遇离儿,得让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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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
“嘀答答答,”阵阵弹珠落地的声音谱成了一段动听的音声,朝阳含笑托腮听着,弹珠停了,小家伙唤道:“妈妈,我们再听一次好不好。.tw[棉花糖小说网]”正和安若收拾衣服的风离道:“好。”朝阳乐地跳下椅子,一个个地拾起散得一地都是的弹珠,“小主子。”两声柔唤,朝阳抬起头看了立刻笑唤道:“雪姨,清姨。”
来人正就是飞雪和赵冰清,看到朝阳正拾弹珠,两人也顾不上给风离请安,帮着忙捡起,没想到朝阳却道:“雪姨清姨,你们不用帮我,我一个个慢慢捡就好了,你们去陪妈妈说话。”飞雪赵冰清同时愣了,风离张口道:“都不必理他,这弹珠阳儿都玩了大半天了,原本青鸾霜仪她们也是帮着捡的,可这么折腾了大半天,她们也只能是旁眼看的份了。”
瞅了青鸾,青鸾点着头走过来,“小主子这折腾人的本事比起乐小姐来,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霜仪命人端茶上来,飞雪和赵冰清给风离请安,“主子。”福身轻唤,风离点点头道:“我这儿的规矩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不必这么多的礼数,坐下,许久不见,我们说说话。”仍是恭敬地应诺,这才在一旁坐下,风离道:“你们的孩子我还没见过,怎么今天没带他们一块进宫?”赵冰清听着风离提起孩子,脸上自是散发了慈母的光芒,道:“让主子挂心了,只是孩子还小,带进宫来多有不便,我和飞雪都想等孩子大些了再带他们进宫找主子讨要见面礼,主子可得先备好礼。”
“听这话的意思,可不是孩子太小不方便带进宫,是怕我现在没备好礼,所以今天先给我打个招呼,等着以后收份大的。”风离接下赵冰清这话,当下惹得一堂欢笑,赵冰清道:“主子送出的哪样不是大礼,冰清可不担心。”风离摇头无奈笑道:“看看我们原是超凡脱俗的冰清,怎么嫁了人以后就变了一个样了,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飞雪道:“我们可都是学着主子的。”
青鸾调笑道:“我可看不出你们学了主子什么的,只怕啊,是你们的夫君调教有方才对。”说话间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自是惹是飞雪赵冰清脸上一片红晕,不约而同地嗔了一眼青鸾,青鸾无所谓地笑。风离敛了笑意道:“你们这样,真好!”
飞雪和赵冰清当下也不再开玩笑,正色看向风离,风离道:“能看着你们这么开心,我自也放心了。”“一切,都是主子成全。”飞雪肃然垂眸而道,风离轻摇头道:“非我能左右,是你们自己的缘份,你们的夫君能舍得这名利富贵,与你们逍遥于山水之间,亦是情真意切。以后,你们都要好好把握,不管为了任何事,都不可以放弃他们。”飞雪赵冰清齐道:“主子嘱咐,我们绝不敢忘。”风离笑开了,赵冰清与飞雪相视一望后,道:“主子,我和飞雪听说,此次选中的选秀中有一女子比念儿更神似主子。”风离应道:“是啊。”瞧了她们二人的神情都有些焦虑,恬静而道:“就算她再像我,她也终不是我,你们都不必担心。”
青鸾抢先一步道:“怎么能不担心?主子,那个什么童佳?若离的,看起来是跟主子神似,可是她眼底总是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哪一天她借着跟主子同样的相貌,*皇上,那可如何是好。主子,不如我们还是赶紧送她出宫了。”
风离闻言依然而笑道:“我们是送不走她的。”这话说得众人一愣,飞雪道:“主子,为什么?”风离道:“她会法术,更精通咒语。”一片倒抽,法术咒语对于任何平凡人来说都是神话中的传说,虽然这屋里的人都不算很平凡的人,可是,风离的话语实在太震惊了。“主子,你怎么知道?”青鸾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风离道:“我应该算得上是半个跟她同样的人。”
半个?什么意思?虽然没有问出来,可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风离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我从来没学过任何的法术咒语,可是我自出生以来就带有一种很多练法术的人梦寐以求的灵气,念儿那只小狐狸也是靠吸取我身上的灵气才能幻化成人。”
这解释得很清楚了,当然都明白了,不过,吸取灵气?“主子,你身上的灵气能让人吸取的?”赵冰清脸色苍白的问,风离道:“当然!不过,得我愿意,如果我不愿意,那个想要吸取我的灵气的人,只有死。”
这下,只见众人的松了一口气,这样那就好了。“不过……”风离张唇吐了这两个字,当下把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如果有人的灵气比我高的话,他就可以完全吸取我的灵气纳为己有,只是这世上,没有人的灵气比我高。.tw[棉花糖小说网]”“呼!”的松气声,众人感觉自己这心都快跳出来了,汗流不止啊!幸好没有,幸好没有啊!
见着众人如此高低起伏的情绪,风离笑得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暖和地紧,“主子,你快吓死我们了。”青鸾忍不住咕哝了一句,风离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我跟你们道歉好。”“主子,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风离这话吓得飞雪赵冰清都赶忙站了起来,摆着手不敢消受,风离看这模样,笑道:“好了好了,都坐下。”
这时候,血薇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泪流满面地唤道:“主子。”
反应过来的众人齐涌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小薇,小薇你怎么了?”血薇摊坐在地上,对着众人的疑问只是不断地摇着头,嘴里就唤着风离,风离上前抱住了她,道:“我在,小薇,我在。”“主子,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满人苗人差别就那么大吗?难道我们苗族女子生来就比不上满州八旗的女人吗?”血薇哭泣着问,星雨听着怒道:“这话是洪非说的吗?我杀了他。”
怒气冲冲就往外去,飞雪连忙拉住她道:“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别冲动,一切不是还有主子在吗?主子是断然不会让小薇受半点委屈的。”
星雨触及风离的神情,不得不按捺住。风离道:“是洪非的父母说的是吗?”血薇点点头,“洪非说,他跟他的阿玛额娘说了我们的事,他们想见我,所以我就跟他去了。我本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我爱洪非,他也爱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可是,他们当着洪非的面说,我是个苗族女子,父不详,来历不明,无家无势,凭我这样的身份绝对配不起洪非。”“洪非是死人呐,他就由着他的父母这么说你?”星雨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血薇道:“他帮我说话了,他说我活泼直率,重情重义,他不管我是汉人还是苗人,他都要我。可是,他的额娘竟说我娘是未婚生的我,必定是不贞不洁,我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可以不管她怎么骂我,怎么说我,可我不许她侮辱我娘。但是,她越骂越难听,说我娘不知羞耻,说我娘比青女子都不如,我跟她大吵了起来,最后,洪非竟然打我,他不帮我,竟然还打我。”
“该死的洪非,我饶不了他。”星雨气煞地往门口冲,风离喝道:“不许去。”“主子。”星雨不明地回头唤,风离道:“你去了又能做什么?打洪非一顿,还是杀了他?你觉得这样能解决事情吗?”星雨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风离放开了血薇,道:“小薇,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血薇抽泣道:“主子,我和洪非再没有以后了。”“因为洪非打你?”风离拿帕拭过血薇的泪珠。血薇道:“是,但又不全是。我是苗人,这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我也不想改变。我知道我可以让主子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洪非的父母可以接受我,可我不愿意那样做,因为洪非的父母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当有一天我失去了那个身份,我就什么都不是了,让我这样卑微的去乞求别人,尤其是一个侮辱了我母亲的人,我做不到。而洪非,今天他明知道是他母亲的不对,可他还是打了我,所以在他的心里,就算有我,也比不上他的母亲。他那么护着他的母亲,今天能打我,来日也能为了他的母亲不要我。我不希望有那一天要逼着自己只能恨他,所以我想带着对他的爱放手。”
“小薇。”与她情同姐妹的几人都忍不住轻唤,风离道:“小薇,真的是长大了。”
血薇迎向风离,道:“主子,我想回风园休息一下。”
“好,想什么时候回去?”风离没有一丝挽留,只是顺着血薇,血薇道:“马上。”青鸾道:“小薇,要那么急吗?”风离道:“没关系,星雨,你去小薇收拾东西。”星雨咬了咬下唇,道:“难道就那么便宜了那姓洪的了吗?”血薇道:“星雨,越是不放过,伤得才越深,反正从一开始都是我自己惹的他,很多时候,他也只是让我逼得无可奈何而已,现在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再逼他了,所以,不是我们便宜了他。”星雨听了忍不住地道:“小薇,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伶牙俐齿了。”
血薇苦涩一笑,“这些话,是主子还有他教我说的。”
这下星雨哪还敢接话啊,忙道:“主子,我去帮小薇收拾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
“妈妈。”朝阳这儿从一旁窜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篮的弹珠,风离牵过他的小手,朝阳伸出小手擦着血薇的泪珠道:“薇姨,你别哭,妈妈会心疼的。”血薇捉住朝阳的小手道:“我听小主子的,不哭,不哭。”朝阳道:“薇姨,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保护妈妈还有姨娘们,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血薇破啼而笑,“小薇相信小主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洪大人,离妃娘娘说了不见你,你还是请回。”
“让开!”
“洪大人,你何必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离妃娘娘真的说了不见你,你不能闯宫啊!洪大人,洪大人。”何有为在门口拦着洪非,可凭他如何能拦得住,最后只有跟着洪非往里跑的份儿。没想到一入厅内,风离坐在上座饮着茶,何有为连忙告罪道:“娘娘恕罪,奴才实在拦不住洪大人。”风离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挥手意示他退下,洪非单膝跪下道:“臣闯长门宫,实在情非得以,请离妃娘娘恕罪。”
风离连正眼也未看他,端起茶呷入口,刁难道:“若我不恕呢?”洪非愣了些许,道:“只要离妃娘娘让臣见到小薇,娘娘既是要臣五马分尸,臣亦无半句怨言。”“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风离重重地摔下茶杯,“可我告诉你洪非,开弓没有回头箭,打了的人,伤了的心同样不可能当作没发生。你阿玛额娘看不上我的小薇,你不但不帮她,竟然还打她,试问今日被辱的若是你的妹妹,你又当如何?”
“娘娘!”洪非欲解释,风离扬手阻止道:“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你应该清楚,我身边的人,无论是以前的飞雪冰清也罢,还是如今的小薇也好,我从来不会勉强她们做任何她们不想做的事,以后也一样。我想,小薇把她要说的都跟你说清楚了,所以你无须来找我,你们的事,小薇有她自己的主张,我不会干涉。”
还有再比这更清楚的话吗?洪非颓废软下了身子,还有再作挣扎,可是,他还能挣扎什么?“臣,不敢再烦扰娘娘,小薇再不见我也是好的,下个月,臣就要成亲了。”风离道:“那就恭喜洪大人了。”洪非猛地睁眼望着风离,却最终垂下头道:“臣失礼。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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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章
“皇上。”柳眉温顺而垂,低头含羞,我见尤怜。“离儿。”玄烨含笑而唤,却在定睛看着女子的一刻,所有柔情消散,满脸寒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冒离妃。”不想换得女子轻笑,“皇上,奴婢并未说过自己是离妃娘娘。”玄烨眯起了眼睛,“你说是朕错了?”女子依然笑言道:“皇上乃是一代圣君,岂能有错。只是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离妃娘娘,奴婢与娘娘容貌相似,皇上才会一眼认错,可再看一眼,皇上便已辨出,奴婢是若离。”
玄烨道:“你倒是很会说话,那么,朕倒很想问问,你究竟是谁?”仇若离福了身子道:“奴婢童佳?若离。”“好了,不用再跟朕说这些客套话,你是不是童佳?若离,你自己清楚,朕只说一句,不管你是谁,是从哪里来的,但你若敢伤离妃一丝半分,朕以天子之名立誓,绝不饶你。”
“皇上乃天子,奴婢从不敢对皇上小觊,至于离妃娘娘,皇上是关心则乱罢了,普天之下,能伤离妃娘娘不过只有在离妃娘娘心里的人。”仇若离依然是那般恭敬垂眸,可一字一句那份冷静,更让玄烨心头警钟直响,仇若离铃铃而笑,“不过,皇上既然诚心与奴婢谈交易,奴婢自是不会拒绝,只要皇上给了奴婢想要的,奴婢自是不会做皇上不想让奴婢做的事。”
欺身而近,伸手想要抚过玄烨的脸,玄烨却捉住了她,“想当朕的女人。”仇若离媚眼如丝,吐气如丝,“这天下只怕除了离妃娘娘,没有谁不想当皇上的女人,奴婢当然也不例外。离妃娘娘不稀罕的东西,奴婢们可想要得很。”玄烨剑眉轻挑,“真想要当朕的女人,那得先学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呵呵,离妃娘娘当真是皇上的心头宝,奴婢就是说说都不行。”
玄烨瞪向她,捉住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仇若离道:“皇上且莫动怒啊,奴婢还不是皇上的女人,所以奴婢能不听皇上的,可是,只要皇上要了奴婢,奴婢不仅不会做皇上不想让奴婢做的事,也不会说皇上不想让奴婢说的话。”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满脸的阴鸷,让仇若离止不住打了个冷颤,天子之仪,果然名不虚传。稍稍安抚了心,仇若离绽放一抹绝美的笑容道:“奴婢一定会记住的。”玄烨起身将她拖至内室,毫不怜惜地将她推倒在床,仇若离的眉头微挑,最终却还是舒开了,媚笑唤道:“皇上。”
“皇上昨天在乾清宫宠幸了那个和离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宫女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乾清宫那些小太监还说是大白天的事儿呢。你们说,离妃娘娘是不是要失宠了?”
“那可就说不准了,皇上可从来没有白天宠幸妃嫔的先例,就连离妃娘娘那也不曾。再说,皇上宠爱离妃娘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兴许皇上是厌了离妃娘娘了,再看到一张虽然跟离妃娘娘一模一样,可是却又年轻许多的脸,这心里难免安捺不住,不是有句话说的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算离妃娘娘不失宠,那也必定少些宠幸。”
“你懂的倒是不少,却不知这宫里的规矩,你知道的又有多少。”
一群宫女凑在一些讨论不休,德妃听得雷霆大怒,怒视他们,宫女们听到这话,慌得回过头来,跪下道:“德妃娘娘。”德妃道:“后宫最忌多言,你们不仅擅议妃嫔,竟还猜度君心,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呐,把她们全都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德妃娘娘饶命,德妃娘娘饶命,奴婢知罪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吓得直讨饶,德妃却是丝毫不受,道:“拉下去。”
太监得令而上,三两下的便把这人都拉了下去,德妃依然气得不轻,重重一拳击在桌上,“娘娘,你莫如此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贴身宫女急得上前查看德妃的手,德妃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糊涂。”宫女握着德妃的手也是一顿,道:“也不知离妃娘娘听了这些话,心里多难受呢。”德妃轻叹,道:“阿离的性子,那是有什么话都闷在心里的,心里再不好受,又怎么会让外人看得出来呢。对了,不是说她受了风寒吗,我们过去瞧瞧!”
宫人自是随上,临近了长门宫,远远看到霜仪在喝斥几个太监宫女,听着入耳,“枉费离妃娘娘平日待你不薄,你们竟敢对娘娘不敬,一个个都到辛者库,长门宫不要你们这些怀有二心的人。”“霜仪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霜仪气愤不已,怎么能饶了他们,道:“你们最好就自行去辛者库,若不然待青鸾回来了,就是你们想走那也走不了了。”
一提青鸾,这些人再不敢多言,垂头丧气而去,霜仪回头,恰看见德妃,忙上前迎去,道:“德妃娘娘吉祥。”德妃道:“不必多礼,你家主子身子如何了?”“谢德妃娘娘挂心,太医已经来请过脉了,只是我家主子的身子,太医说只有调养。”霜仪说着神情一黯,德妃道:“那些宫人是说了关于那童佳氏的事对吗?”霜仪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们都瞒着,还没让主子知道。”德妃一声轻叹,“瞒着也好。我进去瞧瞧她。”
霜仪恭身请德妃娘入内,另指唤人备茶去。
“德妃娘娘吉祥。”怀言挑帘而出,见了德妃既行礼,德妃含笑,“你家主子在里面做些什么?”“回娘娘话,主子在里面练字呢!”德妃听了挑眉道:“不是受了风寒吗?怎么不休息,还练字伤神?”怀言道:“奴婢劝过了,可主子说,伤神最好,那便什么都不必想。”德妃听着止住了脚步,听着里屋传来阵阵的咳嗽声,道:“皇上知道你家主子受寒了吗?”怀言摇了摇头道:“主子吩咐我们不许烦扰皇上。”
德妃怔了些许,猛地回过身就往外走,怀言愣了些许,回神忙唤道:“德妃娘娘。”德妃置若罔闻,大步走出长门宫,端茶走来的霜仪看到德妃的身影,再见怀言追着出了来,不明地问道:“怎么了?德妃娘娘怎么走了?”
怀言道:“我也不知道啊,德妃娘娘就问了皇上知不知道主子病了,我说主子吩咐不让皇上知道,德妃娘娘听了就往外走了。”两人四目相视,无言以对。
“皇上,德妃娘娘求见。”李德全通传,正批阅奏章的玄烨头也不抬地道:“让她进来。”李德全应下退去,随着德妃走进,德妃隐忍着福身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玄烨抬头看了德妃一眼,带笑道:“德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朕?”德妃道:“臣妾知道皇上不想见到臣妾,只是臣妾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自己。”玄烨的笑意敛去,“德妃,朕并没有不想见你的意思。”“皇上不必解释,臣妾明白的。只是皇上当真是朝事繁忙,忙到连阿离都不顾了,还是另有原因?”德妃从未在玄烨面前说过如此话语,当真让玄烨吃惊不小,道:“德妃此话何意?”
德妃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要宠幸谁,臣妾们自是管不着,可是,皇上不能连这朝堂的规矩都不管,亦不能这般伤了阿离的心呐!那童佳氏当真就有那么好吗?皇上这般作为,究竟又置阿离于何地了?”
玄烨听着自是明白了,利目扫过李德全,李德全忙地跪下道:“皇上息怒,昨日之事,奴才已经再三叮嘱过乾清宫里的人,奴才实在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宣扬出去。”玄烨重重一拳击在案上,望向德妃道:“德妃,此事朕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只是对于离儿,朕心无愧疚,朕只要她好好的,为了能让她好,朕可以做任何事。你回去,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德妃道:“臣妾不敢有违皇上,只是,皇上若真这般在意阿离,为何却连她受了风寒亦是不知,皇上就是这般要她好的吗?”
“什么?离儿受了风寒?为何不见长门宫来报?”玄烨惊起而问,德妃苦涩而笑道:“阿离的性子,皇上难道还不清楚吗?哪怕她受再大的委屈,几曾何时,她同皇上说过了。昨日之事,她只怕早已知晓,莫说她这是受了风寒,只怕是心亦寒。”
玄烨哪里待她说完,人早已飞向长门宫。
“皇上吉祥。”面对玄烨急冲冲地进来,霜仪怀言有些惊了,反应过来慌忙请安,玄烨脸色铁青地道:“离儿受了风寒,为何不告诉朕?”霜仪听了立刻跪下道:“皇上息怒,是离妃娘娘不许奴婢上报。”“她不许你便不报了吗?那朕要你在她身边何用。”玄烨怒地挥乱了一旁的东西,吓得怀言亦是跪下了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玄烨气得握紧拳头,在回身之际,看到脸色煞白的风离就站在那端的门口,所有的气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原来,霜仪在我身边不是伺候我的,而是帮皇上看着我的是吗?”风离的声音极淡地传了过来,淡得好像所有人都听错了。“离儿……”玄烨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风离道:“既是如此,那皇上还是把人带回去,皇上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我也容不得我身边的人听别人的使唤。”
霜仪听了急唤道:“离妃娘娘。”
风离道:“与其让你左右为难,倒不如让皇上给你另作安排。”
不再多言,回身进屋,关上了门,玄烨刚刚松开的拳头,再一次紧紧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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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啪”的一记重重的耳光打下,玄烨恼怒地瞪着仇若离,“说,是不是你把昨天的事宣扬出去的?”仇若离就这么挨下这个耳光,却依然冲着玄烨笑了,道:“是,奴婢不仅把事儿传到了后宫,而且还亲口告诉了离妃娘娘。(..tw好看的小说)”“你想死吗?”玄烨掐住了仇若离的脖子,仇若离呵呵地直笑,“皇上是杀不了奴婢,况且,奴婢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玄烨凑近道:“你究竟要对离儿做些什么,你究竟要对她做什么?”仇若离掰开了玄烨的手,道:“皇上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皇上不必着急。”玄烨这会儿已经慢慢地冷静下来了,“朕,绝不会让你伤到离儿的。”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李德全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玄烨眯起眼睛看了仇若离,最终离去,仇若离抚过被玄烨打过的脸,满眸尽是恨意,“风离,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什么事,慌成这个样子?”玄烨边走边问,李德全道:“回皇上,刚刚洪非来报,太子爷已经昏迷两日不醒了。”玄烨骤然停步道:“昏迷了两日,是怎么回事?宣太医看过了吗?”李德全道:“太医看过了,可是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医们都说,都说……”“都说什么?”玄烨问,李德全跪下道:“都说只怕太子爷是中了巫蛊之术。”玄烨的脸当下变得铁青,不发一言地走,李德全自觉地跟上。
“皇上。”洪非跪下恭迎玄烨,玄烨道:“洪非,依你所见,太子身中巫蛊之术是真还是假?”洪非回道:“太子昏迷是真,只是究竟是不是中了巫蛊之术,臣不敢断言。”玄烨道:“此事交由你来查理,不管是真是假,朕都要清楚的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白了吗?”洪非应道:“臣明白。”
“下去!”
“臣告退。”
天空迅瞬间被乌云笼罩,大雨即将来临!
“咳咳咳……”“主子,你快这药喝了。”青鸾眼见风离咳得快不能呼吸了,急得那是坐立不安,赶紧把药端上,风离摇头道:“不喝了,喝再多的药也是没用的。”“主子。”青鸾跺脚直呼,风离道:“去,把抽屉里那个白色瓶子拿过来给我。”
虽然不明,青鸾还是照办了,取了送上,风离拿过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服下,青鸾道:“主子,这是什么?”风离笑道:“灵丹妙药。”青鸾想起道:“就是星雨说的那三个和尚送主子的药。”风离点了点头,气息渐渐平稳了,道:“青鸾,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了?”青鸾一愣,“不是说了主子身子不适,谁都不许把朝里发生的事告诉主子的吗?是谁这么不管不顾,不拿主子的身子当回事的?”一通埋怨,字里行间都是对风离的关心。“谁也没不管不顾我,是我猜到的。”风离解释,青鸾有些不信,风离道:“,也不用我费神多想。”
还能如何,只有说了。“主子,太子昏迷几日不醒,朝中传言,有人魇镇太子。皇上传旨,让洪非彻查此案。”风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太子昏迷一事,是真是假?”青鸾道:“我已派人查过此事,太子昏迷是真,只是,是不是中了巫蛊之术,还需细查一番。”风离点点头,“注意洪非方面,只要他发现了什么,立刻回报。”青鸾道:“主子在担心什么?”风离想了想,道:“许是我多心了。”
青鸾没再问,“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阳儿?”风离有些不放心地问,青鸾道:“回主子,安若星雨说,小主子这些天很累又嗜睡,她们见主子身子也不是很好,担心小主子亦染了主子的风寒,便没带小主子来回走动。”
风离道:“倒是我疏忽了,还是安若星雨细心。你告诉她们,我的风寒未好,让她们好好照顾阳儿就是,不必天天带阳儿来看我,阳儿还小,风寒易染。”青鸾应道:“是。”瞄了一旁的药,道:“主子,那你还是把药喝了,想想小主子。”风离依旧摇头,“青鸾,这些药真的是没用的,以后也不必再煎,给我喝了也只是浪费。我累了,休息会儿,你下去。”不愿再说,风离躺下了,青鸾没办法,只好端着药出去了。
“爷,四爷。”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胤?起身道:“什么事?”“洪大人拿了圣旨来,说是要捉爷进宫。”好不容易回了口气,太监这才把话说完了,这时洪非亦赶至,道:“四爷。”福身请了安,胤?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御前侍卫,道:“洪大人这是何意?”洪非垂首道:“恕臣冒犯,皇上有旨,命臣等请四爷进宫。”胤?道:“既是皇阿玛诏见,洪大人就请稍等,我去换了朝服,再随你进宫。”
举步要去,洪非却拦下道:“四爷不必了,皇上说了,让你即刻随臣入宫。”
冷眸扫过洪非,洪非恭敬而坚持地迎向胤?,道:“请四爷莫让臣为难。”胤?那袖下的手攥得紧紧地,“爷。”那拉氏从门口而来唤,胤?道:“家中之事,你多担待,无须为我担心。”
那拉氏握紧了手帕,脸上却笑着道:“爷放心。”
胤?没再说什么,望了洪非一眼,洪非退让一步道:“四爷请。”
不问不看,一步步地走出去,再不回头,那拉氏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在眼中打转,可她忍着没让它落下来,她不能哭,绝不能哭。“季海,立刻传令下去,府里所有的门都关了,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去。”
雷电交加,狂风大作,胤?跪在殿前,丝毫不动,玄烨将两个木偶扔向了他,道:“朕问你,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你的?”胤?拾起看了,道:“是。”玄烨道:“好,真是好极了,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瞧瞧这些字,你竟然意图魇镇太子,还要朕这个阿玛的命。”“皇阿玛,字虽是儿臣的字,可儿臣绝无魇镇太子,伤害皇阿玛之心,”胤?要解释,玄烨道:“好啊,那么你告诉朕,你写这些字是何用?”
胤?哑然,玄烨道:“朕只问你,你想要朕这个位子是不是?”胤?仰望着玄烨,“是,儿臣想要。”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将自己的意图表达出来,可这一刻,他再不想隐瞒。玄烨道:“既然如此,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了。”
头也不回地走进乾清宫,倾盆大雨一滞而落,胤?跪在雨中,双手紧紧地握住。
“皇阿玛,皇阿玛。”胤祥一个人冲到乾清宫,大声地嚷嚷着,门中的侍卫拦下他道:“十三爷,皇上有命,谁也不见。你还是回去。”“你们让开,让我去见皇阿玛。”胤祥才不管这些,打算着闯进去。“十三爷,你别为难奴才,皇上真的说了,谁也不见。”
胤祥急得一拳重重地击在门上,来回跺步,想起了什么,冲着乾清宫的内殿喊道:“皇阿玛,我老十三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四哥绝没有做过一丝半点有伤皇阿玛的事,求皇阿玛明查。”内殿毫无反应,胤祥接着道:“皇阿玛,您想想这么多年来,四哥做的一件件事,哪一件不是为了皇阿玛您还有大清的江山的,哪怕四哥没有功劳总有苦劳,求皇阿玛看在这份儿上,放了四哥。”
依然没有反应,胤祥不放弃地喊道:“皇阿玛,皇阿玛。”李德全走了出去,拉过胤祥道:“十三爷,你别叫了,也别说了,皇上正烦着呢。”胤祥道:“可是你看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四哥还在淋着呢。”李德全摇头道:“十三爷,四爷这事你就是说再多的好话那也是没用的,刚刚没下雨那会儿,皇上问了四爷是不是想要那龙位,四爷应了。”胤祥感觉自己懵了,他怎么也算不到,自己的皇阿玛会问得这么直接,而四哥也答得那么干脆。这下是真完了,再加上风离的事,没得救了,救不了了。
胤祥急得那是七上八下,但是,那是……
睁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雪白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近胤?,胤祥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风离淋着雨,声音很轻地问,胤?一见她,脸色大变,道:“你怎么来了?下着雨,你赶快回去避雨。”风离道:“不用你管,我只要你回答我。”胤?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慌乱地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快回去,你受了寒,不能再淋雨的,回去,回去。”风离摇头道:“我要你回答我,你听到了吗,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
胤?想要站起来,可是长时间的跪立让他只是一动就再也立不起来,捉住风离的手,“我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都不会有。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风离笑了,挣开了胤?的手,走进乾清宫,侍卫想拦,李德全却意示他们不能拦。胤?急得奋起,却又只能再次倒下,胤祥跑过来扶着他道:“四哥。”胤?道:“十三弟,快去看看,不能让她有事,不能让皇阿玛有事啊。”
风离跌坐在门前,玄烨闻声回头,“离儿。”冲过来要抱起她,“放了他。”声音虽轻,却无半丝的犹豫,玄烨的动作一顿,“他比我更重要是吗?”
“你是这样觉得的吗?”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不知道,他亲口告诉朕,他想要朕这个皇位,或者更应该说,他想取朕而代之,不仅要朕的江山,更要你。”玄烨情急地将风离的双肩牵握在掌中,风离笑了,笑得全身在颤抖,玄烨慢慢地恢复了理智,轻轻地松开了手,风离缓缓地起身,一步一步地退,“你自问,你的儿子有哪一个不想要你的皇位,你容不下他,只是因为我,因为我爱他,就算我同样爱你,你也容不得。”
哀伤地的目光凝望着玄烨,“玄烨,我们三个人的纠缠,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地掩饰也掩饰不了,你在意我爱胤?,可你爱我。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爱到甚至放弃了一个帝王的尊严。可你没有办法,就像我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你,但是,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一切。”顿了顿,“应该有个了结了,我不能让我爱的人,因为我而容不下对方,因为我而失去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最后再看了玄烨一眼,风离抽身而去,玄烨想拦,却不知道该如何的拦,此时,星雨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正好撞上了出门的风离,两人同时被弹开了,胤?顾不得自己是何状况地推开胤祥,赶到风离的身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风离完全没有反应,胤?更慌了,将风离抱住,“不要为难自己,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只要你好好地,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什么都不重要,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一滴滴的泪自风离眼中滑落,玄烨将这一幕幕看在眼中,心地却变得平静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被胤祥扶起的星雨脸色煞白,“小主子,小主子快不行了。”
如同这倾盆大雨,一瞬间淹没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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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阳儿,阳儿。.tw[棉花糖小说网]”风离不断地喃念着朝阳的名字,慌乱地冲入长门宫,顾不上全身的雨水,直奔朝阳的房间,“主子,娘娘。”屋里跪满了宫人,安若青鸾守在榻前,见到风离这般,面目全变,哽咽地上前迎唤,“主子。”风离不让她们碰触,举步艰难地靠近朝阳,朝阳安祥地躺着,那可爱的小脸,笑颜,一点点地将风离的脸海装得满满的。终究深吸了一口气,风离伸出了手,在要碰到朝阳的一刻,大掌却将风离的手握住了。
玄烨的双眸竟已布满了血丝,“阳儿不会死的,阳儿绝不会死的。”泪水在眼眶不停地打转,风离咬了咬下唇道:“阳儿会希望是由我来送他的。”玄烨终究还是松开了,风离的手伸到朝阳的鼻前,全无气息,风离的身子止不住地摇晃,内心的悲伤,似要将她淹没,再也控制不住地将朝阳抱在怀里,泪如决堤,“啊!”风离大叫,指甲深深地插入手掌,血流不止,身上的伤,永远也不及心上的痛。
朝阳无故而死,玄烨下令彻查此事,万万料想不及,竟是得到这样的答案。
“为什么?”风离坐在辛颜的面前,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竟然是会是辛颜,这个跟她的母亲如此相像的人。辛颜疯狂的大笑,道:“你问我为什么,到了现在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我说过我恨你,恨不得要你死。”风离道:“我以为,经过宗人府的事,我们之间的事已经有个了结,我扪心自问,我从未亏欠于你,可你竟是如此的狠心,阳儿不过才是个三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辛颜弹跳而起,“我的孩子也没有了,是你,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竟然我杀不了你,那我也要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小王爷是没错,可谁让他是你的儿子,母债子还,天经地义。”无畏无惧地凝视着风离,“想知道小王爷究竟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是郁金香,我将一个装满了郁金香花的荷包放在了小王爷的枕头底下,让他天天闻,一天一天,慢慢地中毒而死。哈哈哈……”
狂乱地大笑。风离为她感到心疼,辛颜触及风离的目光,怒道:“不要用这种眼神我,我的孩子没了,王爷自从杀了我的孩子后也再不要我,是我杀你的儿子,你要杀要剐任你处置,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男人真有的就有那么重要吗,能让你放弃一切,甚至伤害真心对你好的人?”风离不想问,却还是问了,辛颜吼道:“你当然不觉得男人有多重要,谁不知道从你出生,桑罗王爷就宠着你爱着你,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甚至为你连亲生的儿子都要杀。然后是现在,皇上爱你,大阿哥爱你,三爷爱你,八爷还是爱你,所有的男人都对你好,你拥有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过我,从来没有,我所求亦不多,我只是想我的丈夫能对我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可这一切都让你毁了,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我没有跟你争过三阿哥,孩子的死,如果能够由我来决定,我也不会让你承受那样的痛苦。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风离实在看不得辛颜这般的痴狂,说出了心底那一句,辛颜有些迷惘,风离道:“不管你信不信,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亲人。”辛颜走近,下一刻,以簪刺向风离的胸口,风离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捱下了。辛颜冷笑道:“到这样的地步,你还会当我是你的亲人吗?”
一声轻叹,风离道:“你走。”
辛颜完全愣住了,风离推开她道:“走啊!”辛颜停在门口,望着风离,不可置信,风离道:“不管你做过什么,我恨不了你,更不会杀你。快走。”辛颜的心完全乱了,最终还是离开了,青鸾霜仪一见辛颜离开,立刻进来,青鸾道:“主子,为什么放了她,是她害死了小主子啊。”风离道:“你们都听着,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许伤辛颜一丝半点。”“主子,娘娘。”青鸾和霜仪抗议地唤,风离却再也支持不住地倒地,青鸾霜仪一看她胸前的珠簪,“主子,传太医,快传太医。”
长门宫立时乱作一团,太医院各太医齐齐奔来,玄烨心急如焚地徘徊在门外,等待等待最是磨人心智,“你们竟然让辛颜走了,来人,立刻前往三贝勒府捉拿辛颜。”玄烨铁青着脸瞪了青鸾和霜仪,一边不忘下令。青鸾一听忙道:“皇上且慢,辛颜捉不得。”玄烨冷哼一声道:“辛颜出手杀害离儿,凭这条罪朕能诛她九族,如何捉不得?”“主子有令,命奴婢不得伤辛颜一丝半点。”青鸾郑重回话,玄烨一拳狠狠击在门上,满腔的恨意,“辛颜,辛颜。”
“皇上。”李德全小心翼翼地上前唤,玄烨道:“说。”李德全福身道:“刚刚三爷府上来报,侧福晋辛颜以火*,没了。(..tw无弹窗广告)”
玄烨眯起了眼睛,洪非又是一阵疾步而来,附在玄烨耳边说了些话,玄烨脸色变得动荡,迫切地问道:“当真?”洪非道:“千真万确,皇上,此事该如何安排?”玄烨道:“立刻安排到明玄寺。”洪非恭声应诺退去。安若走了出来,玄烨急问道:“离儿怎么样了?”安若抽泣着直摇头,玄烨跨入,一众太医急忙地跪下,玄烨冷得脸道:“离妃如何了?”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作答,玄烨怒火直窜,道:“再跟朕装哑巴,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为首的太医忙道:“皇上恕罪,非臣不愿回皇上话,只是那珠簪刺得离离妃娘娘的心很近,加上离妃娘娘受寒在身,悲伤过度,还有,娘娘无求生之念,臣等只怕无力回天呐。”
“胡说八道,阿离她才不会死呢。”遥宁挺着大肚子走进来,怒气冲天地朝那些太医直吼,她也管不得玄烨是什么身份,直走到风离的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把捉起风离直嚷道:“风离,你别当逃兵,阳阳是死了没错,可这世上除了阳阳还有我,怡宁,更有我们那么大一个风家,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们就什么都不是,我们就连一丝半点让你留恋的东西都没有吗?”顿了些许,“我知道你很痛苦,活得很累,这个皇宫压抑着你,爱上了一个皇帝更让你受尽了挣扎,可是,既然老天看你这样痛苦还是让你活着,为什么你要自己放弃你自己。你想想阳阳啊,他是想活而活不了,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自己选择死去。”
惊呆了,太医们完全忘了什么礼数,痴呆得看着遥宁发狂。
“遥遥,你再不松手,我就真的要让你给勒死了。”
这么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是快让人石化了。遥宁迎向风离那含笑的眼睛,喜极而泣,给了风离一个熊抱道:“阿离,你听见了,你听见了真是太好了。”“你前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我是看见了辛颜。”风离拍拍遥宁的手,遥宁反应极大地道:“你看见了辛颜,她还敢来见你,你看见她又要对你做什么了?”风离道:“她跟我说对不起。”这倒是让遥宁完全没想到。风离道:“她还让我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好地。”
目光转向青鸾,青鸾忙道:“主子,我们都听你的话没有伤害颜福晋,只是颜福晋*而死了。”
风离脸上没有半丝惊讶的表情,玄烨道:“离儿,你刚醒,要好好休息才是。”风离对他露出安慰的笑容,“别担心,我没事了。”玄烨握住她的手,道:“嗯,什么事都没有了。”风离有一瞬间没听明白玄烨的意思,可是细一想,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阳儿的后事简单火化就好了,我想,带他一起回风园。”
玄烨怔怔地忘了动弹,风离的脸色虽显苍白,可却一片平静,“当爱成了一种伤害,不如,将它变成一份相守。”
“好。”一字,重千金。
小小的棺木,小小的火焰,一点点地燃起,一点点地消失。
“主子,你身子还没恢复,何必急着赶回风家。”一边收拾着行李,星雨忍不住地说,风离道:“迟走早走不都一样吗?我这身子,只怕再养个一年半载亦是无用的,眼看这天就要冷了,下起雪来,路不好走,那还是早些走的好。”星雨道:“我怕主子的身子受不了。”一笑,风离道:“没什么受不了了,倘若真的该死了,便是什么也不做地躺着,也逃不过。”星雨嘀咕地道:“主子总有那么多的理由。”
风离轻推了窗,秋风瑟瑟,带着冷意,不经意望到霜仪怀言在外徘徊,意示安若让她们进来,瞥到放置案上那白坛,纤长细指缓缓地划过,抚摸着。“娘娘,就让奴婢跟着伺候你。”霜仪怀言进门就跪下了,风离道:“我这一走,是再不回来的了,你们舍得你们的家人?”霜仪道:“奴婢一入宫门,本无再见家人之望,况且,这世上亦再无同娘娘这般让奴婢心服口服之人,奴婢誓死追随娘娘。”
俯首称诺。怀言亦道:“当日四爷曾说过,若哪一日奴婢离了娘娘,便是奴婢尽忠之日,奴婢但求娘娘莫要遗弃奴婢。”
走近,风离扶起她们道:“你们都是好姑娘,只是,若真要随我,那便要改一改这称呼,离了这皇宫,我就不再是什么娘娘了。”
霜仪怀言听得大喜,青鸾道:“看你们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犯糊涂了,还不快叫主子。”“主子。”两人郑重而唤,风离道:“都去收拾东西。”“是。”霜仪怀言兴高采烈地跑回屋去,这时候,尖锐的声音喊道:“太后驾到。”风离顿了些许,还没来得及出门迎接,风静已是风尘仆仆地走进来,道:“阳儿,阳儿没了是吗?”风离点了点头,风静上前想要安慰她,风离却已道:“姑姑,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风静抱住了她,“怎么会没事,那是你心头上的肉啊,就这么硬生生地扯了下来,那比什么都痛。”风离依然微笑,“姑姑,不该是我的,强求来了终会失去,不是不痛,只是有很多东西,我都看透了,懂得更好了。”
风静心头一阵发酸,要经过多少的苦难折磨才能有看得透!拍拍风离的背,无声地安慰着,注意到星雨安若青鸾都在收拾东西,风静道:“要回风园是吗?”风离道:“风园是我真正的家。”想了想,“姑姑,你要跟我一块回去吗?”风静一笑摇头,“不了,我年纪大了,这里有我想念了地方,也有我一直想守着的人,姑姑,福临表哥,他们都在这里,我也想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他们。”
“那么,姑姑你珍重。”风离福身而道,风静点点头,叮嘱道:“你也珍重,莫再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风离道:“只要我还能活着,我会好好活着的。”“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青鸾起身说,风离应了一声,望着风静道:“姑姑,我们走了。”
缓缓地松开了风静的手,青鸾星雨安若福身道:“太后多保重。”霜仪怀言已在门外候着,一见风离出来,当下冲着风静福身告退,随后而去,走出长门宫,德妃,那拉氏牵着小拾欢,遥宁挺着大肚子,泪眼汪汪地,“离姨。”小拾欢上前唤,风离蹲下抚过拾欢的脸颊,道:“拾欢,以后要是想离姨了就给离姨写信,这个信鸽是离姨给你的,它会把拾欢想说的话都带给离姨。”星雨提着信鸽出来,伺候拾欢的奴婢连忙上前领了。
拾欢道:“离姨,拾欢一定快快长大,将来连阳阳的一起孝顺离姨。”风离听得一阵哽咽,抱住了拾欢道:“乖,拾欢真乖。”最后放开了,德妃道:“真的就非走不可吗?”风离道:“我若不走,换来的会是他们父子相残的局面,那会让我生不如死。”德妃再无言语,她未曾想过,不仅她的丈夫,就连她的儿子亦是爱着眼前这个女人爱到可以不顾一切,她动不了眼前的这个人,可她亦不愿看到最坏那个局面,这样,其实真的很好。
风离冲着那拉氏和遥宁点头意示,天空飘起了雪白,“下雪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霜仪喜着捧着双掌接过雪花,青鸾递上雨伞道:“主子,伞!”风离接过撑开了,再看之时,玄烨胤?各站一端,风离冲着他们一笑,一步一步,离得他们越来越远,再不停留,亦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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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一片桃林,桃花满天飞舞;天那么蓝,地那么宽,鸟儿站在枝头高歌,一切是那么平静,那么安祥!
“皇上。(..tw棉花糖小说网)”李德全唤回了望着桃花出神的帝王,朝事纷扰,自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众阿哥的野心纷纷暴露出来,十三阿哥被圈禁之后,其中又以八阿哥胤?首当其冲,众臣皆举其为太子,就连大阿哥十四阿哥亦愿跟随其后,俯首称臣。不得已,康熙唯有重立太子。心力交瘁,不过几年间,玄烨已是双鬓泛白,苍老了许多。“什么事?”玄烨问话间,已走到石案坐下,目光却依然无法自桃花林中收回。“张廷玉张大人求见。”李德全回话,玄烨此时方才敛回目光,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张廷玉随着李德全走来,“皇上吉祥。”玄烨指了对面的位子道:“此地不比紫禁城,无须过多礼数,坐。”张廷玉道:“喳。”应声坐落。
玄烨笑望着这让他为之喜爱的臣子,道:“你看这畅春园如何?”张廷玉张望了些许,道:“虽不比紫禁城气魄,却是带着一份祥和。”玄烨听了赞赏地点头,道:“便也只有你能看出这一份祥和,朕亦是喜欢这份祥和,方才让人照着修建的。”张廷玉心头虽有疑问,但为臣着,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他亦懂得。
“来啊来啊,快来追我啊,追到了给你好吃的。”桃林中,一个绿衣少女跑了出来,后面还追着个略小些的男孩,张廷玉皱眉,暗道不知是哪家的格格,竟是这般不懂规矩,圣驾在前,还敢如此莽撞。“皇爷爷。”正纳闷间,少女已飞扑向玄烨,甜甜地唤,再看玄烨,脸上并无半点怒意,眼中还添了几分宠爱,道:“大热天,怎么还四处乱跑?”少女咧嘴笑道:“在屋里呆了闷死了,人家出来透透气嘛。皇爷爷,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出来休息了,奏章都批完了?”玄烨道:“且莫胡闹,这是张廷玉张大人。”少女这会儿才注意到玄烨对向还有个人,扬手打招呼道:“张大人好。”
张廷玉看她这打招呼的方式着实从所未见,有些愣了,玄烨道:“廷玉,这是老四家的丫头,平日里都让朕宠坏了,没个规矩。”“臣见过怀恪公主,公主吉祥。”张廷玉一听连忙起身请安,四阿哥雍王爷家的大格格,那是深得皇上宠爱,满月既得钦封为和硕公主,这些年来,更得皇上带在身边教养,那在公主格格中,是前所未有的荣幸。
拾欢笑盈盈地道:“张大人免礼。”挽过玄烨的胳膊道:“皇爷爷,今晚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一个人吃真的好闷的。”“你皇奶奶呢?若真嫌闷,去和你皇奶奶一起用便是了。”玄烨捉了一撮拾欢的小辫子笑说,拾欢一听直摇头道:“皇爷爷,不要啊,皇奶奶每见了我一次都要我学那些礼节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玄烨郑重地道:“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学礼节了。”拾欢反跳起来道:“哪有啊,离姨可是说了,我才九岁,九岁的孩子除了读文识字学理,规矩那么些懂就好了,不用学的。”
张廷玉注意到玄烨在听到拾欢口中所说的离姨时,眼中闪过的深情,想起那一年他才入朝为臣便见过的女子,那至今仍为人所传的离妃娘娘。明白了,原来玄烨竟是这般深爱着那位娘娘的,却不懂,那个女人究竟是去了哪里,皇上从未公布她的死讯,可后宫中那座长门宫,众所皆知,自从安小王爷死后,早已没了主人。究竟,皇上与她发生了什么?皇上竟是如此爱她,她若还活着,皇上怎么会愿意放手?
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该如此好奇,不该如此好奇,但是,随着拾欢不经意的称唤,那女子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廷玉,廷玉。”玄烨发觉张廷玉的失神,连唤了几声,张廷玉回神过来,连忙请罪道:“皇上恕罪,臣一时失礼了。”玄烨道:“你如此出神,定是在想家中的夫人!既是如此,朕本想留你一同用膳的,如此一来,还是该将朝事议完,放你早早回家去的好。”张廷玉笑而不驳,玄烨拍拍拾欢的小肩道:“先去玩,一会朕再陪你用膳。”拾欢乐得拍掌叫好,转身拉过一边呆得不敢动的男孩跑了去。
“皇上……”张廷玉刚欲启口奏报朝事,李德全慌得似是三魂不见七魄地冲撞了进来,道:“皇上,皇上,离妃娘娘,离妃娘娘没了。”
“嘭”的一声,玄烨撞翻了桌上的茶杯,“你刚刚说什么?”李德全抽泣地道:“皇上,离妃娘娘没有。”“喷”血洒一案,张廷玉和李德全当下赶忙上前,一边不忘唤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朕不信,朕不信,朕不信离儿会死的,她答应过朕会好好地活着,就算一辈子不见朕,也会好好地活着的。离儿不会死,不会。”玄烨满目狰狞地挥开了李德全和张廷玉的手,李德全跪下道:“皇上,奴才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虚报此言呐,皇上。”玄烨倒退了数步,他不愿意信,可由不得他不信。玄烨悠悠地缓过气来,反应便是捉住了李德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李德全泪流满面道:“奴才接到来报,是两个时辰前的事。这是随报发来的信,皇上……”玄烨猛地抢过信封,熟悉的字体印入眼帘,紧紧地将信握住道:“离儿,你竟会这么狠,狠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朕见到。备马,快备马,朕要立刻赶去江南,快去。”玄烨说着就往外冲去,李德全和张廷玉劝拦道:“皇上,太医曾嘱咐过,您不能远行。”玄烨挥开他们的手道:“都给朕滚开。”李德全没办法,最后只能抱住玄烨的腿,哭喊道:“皇上,你什么都不念,也要念着你的命是离妃娘娘给的啊!”玄烨停下了挥动,那份伤痛,化成一滴滴的泪水划落,李德全松开了手,唤道:“皇上。”玄烨闭上眼睛道:“你们都出去。”张廷玉担忧地道:“皇上。”
“朕说了让你们都出去。”玄烨大声地吼,李德全拭过泪,拉着张廷玉随着所有人一同退出了亭子,“张大人,皇上心里难受,就让皇上一个人静一静。”李德全哽咽地说,张廷玉道:“可是,万一皇上……”“不会的,有些事大人不知道,但皇上越是爱离妃娘娘,便越不会寻了短见。”李德全说着那眼泪又禁不住了,张廷玉呆呆地看着他。
作者题外话:敬请大家期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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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四四篇 一
我是皇四子胤?,从我一出生,我就被交由没有子嗣的佟佳氏皇贵妃教养,我喜欢佟额娘,可对于我的亲额娘德妃,却只有陌生。[..tw超多好看小说]佟额娘待我极好,仿佛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是后来,佟额娘去世了,我被还给了我的亲生额娘,德妃。那时候,十四弟已经不小了,可在额娘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十四弟,我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心里,她对我,只有冷漠,原本期待的心,在看到她的时候,只有无尽的痛,我不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吗?
那样孤独的活着,心,越来越冷了,除了十三弟,再不为任何人而动,直到遇到了她,那个我一辈子深爱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康熙三十六年,皇阿玛第三次亲征噶尔丹,那一次,我也随同皇阿玛一起去了,皇阿玛,一直是我最敬重的人,不仅因为他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好老师,还因为他是我的阿玛,我的皇阿玛。我一直都佩服皇阿玛,我的兄弟极多,可以想象后宫中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在皇阿玛这里,看不到后宫任何女人的争执,他对每一个对他有利的女人都会给予适时的宠爱,却又拿掐得极好,不会给任何人一个持宠而娇的机会。但是,还是因为她,皇阿玛的后宫几乎乱了套。
这一次的亲征,几乎所有蒙古的王爷都出来了,噶尔丹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公愤,而皇阿玛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他不仅要统一蒙古,更要所有人的心。桑罗,是科而沁草原上有名的贤王,也算是皇阿玛的表亲,孝庄太皇太后,就是科而沁草原的格格。桑罗真的名不虚传,一连的出征都连连告捷,无论噶尔丹打的什么主意,他总能算得丝毫不差,我们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也想着去亲近他,学些本事。皇阿玛也不打算再将他留在草原,便将他召了去,说要他入朝为官,没想到,他竟告诉我们,算到噶尔丹进退的方向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儿,风离。当时,我们都很吃惊,皇阿玛那一向看不透的脸,也露出了惊讶,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竟能将老谋深算的噶尔丹算得丝毫不差。
“皇上可不要看我们家离儿年幼,离儿的本事,可是全草原都知道的,若不信,皇上可以随便去问一个我们蒙古族的人,离儿不仅是臣的骄傲,更是我们草原的骄傲。”想起当时桑罗在说到她的时候,那样的自豪,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渗入了我的心了。终于见到了她,不仅我,大哥,三哥,八弟,还有皇阿玛,都是盼着见到她的。可谁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场景,紫衣的她,在那一片月光下,哭得那么伤心,连带那颗冰冷的心都为她揪痛,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没有走过去将她拥着怀里安慰,眼见她哭着在罗王妃的怀里晕了过去,担忧着,牵挂着。
心一直放不下地回到了京城,她还在睡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皇阿玛为桑罗赐府修建,并诏天下名医入京为她诊治,奈何一直不见起色,眼见日子越来越长,心头也越来越担心。有些失神地回到了府上,见到了我的嫡福晋那拉氏?铄兰,还有一个侍妾李氏,铄兰是皇阿玛赐婚的,她刚为我生下个世子,取名为弘晖,李氏是额娘早年赐我的,也为我生下了次子弘盼。成了父亲,是有几分高兴,可想她还没醒,心,真放不下。
“爷,有什么烦心的事吗?”铄兰端着茶进来,小心的问,我点了点头,铄兰道:“昨儿个听额娘说起,皇阿玛此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叫风离的格格,不过她却一直昏睡不起,爷见过风离格格吗?”我应了声,铄兰道:“妾身今天随额娘去了罗王府见过了风离格格,虽说她昏睡不醒,不过气色还好,太医虽是说不出她为何如此,却也说她安然无恙。”
听到她没事,我的心总算放下些了,抬头看到铄兰的神情,有着几分不解,不想心思被人看透,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便去了书房。.tw[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两个月,她还没醒,心情不免有些浮燥,去上课也是心不在焉,更对周边的人没办法平静下来,皇阿玛看我如此,把我叫了去,斥我喜怒无常,让我好好地反省反省,修修性子。出了乾清宫,觉得极压抑,后来听到宫女还有太监们偷偷议论,皇阿玛最近这脾气也极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免想皇阿玛是不是也因为阿离,最后却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阿玛是皇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乱了心性。可却没想到自己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心吗?
皇阿玛下了旨,要是再治不好阿离,所有的太医都得陪葬,还好,真的还好,她醒了,在皇阿玛下旨后的几天,她终于醒了,就在桑罗被正式封为和硕王爷的那一天。
就这样见到她,一身白色的旗服,就这么带笑着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当桑罗为她介绍太子时,不经意间似乎看到她的目光看向了我,着实让我有些不明。而她似是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面,桑罗为她找了个借口,她便离开了。
之后,关于她的一切更是迅速地在京城传开了,如此心里不免为她担心,若不是有心人而为之,哪个蒙古格格能引起百姓传论,群臣商讨。不过还好,听宫里的人说,太皇太后老祖宗虽是不喜她额娘,对她却是另眼相看,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和怡宁成了知交好友。抱着她的一刻,这才真的发现,她真的好轻,轻得让我感觉不到她的重量,而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茉莉花的香气,又不全是,却让闻得舒服。怡宁是我自小喜爱的妹妹,自几个前的一场大病后,整个人似是变了一样,身上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虽不明就里,可看到她们交好,心里头也是高兴的很。
蒙古王爷们进京,真正让我们看到了她在蒙古中的地位,莫怪桑罗为她自豪,她不过是个未及?的少女,竟能让这一干热血的男儿俯首称臣。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太子眼中对她的恨意,但却不明白,这恨从何来?
看到那一对血玉蝴蝶时,脑海里一瞬间让她的身影占满了,比翼双飞,多么让人羡慕的的词,我也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没有再犹豫,买下了那一对玉,也想着找个什么机会送给她,等到了除夕,我虽将礼物送到了罗王府,终究却不敢在上面留下我的名字,只因,她是皇阿玛想要的女人。
看到她从颈中取出那半块血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一字一句听入耳中,除了一阵阵的欣喜,也为她心疼,她还那么小,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无奈?是啊,看到她,听着她的话,真的会让人忘记了,她只是一个未曾及笄的少女。以前我总觉得自己生在皇家是不幸,可与她内心如此挣扎比起,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第二日,听到她被打入长门宫的消息,我在书房呆了一日,谁也不见,不断重复地写着她的名字,只希望心能够静下来,她已经是皇阿玛的女人了,她已经是皇阿玛的女人了。
但是,没有用,我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她,脑海回荡的却只是她的一颦一笑,在听到她落崖的消息,心竟有种痛得说不话的感觉,原来,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在我的心头生根发芽,一辈子也抹不去。
“四爷,这就是柳肆柳大人。”随皇阿玛南巡,奉命查访民情,了解黄河修道究竟进展如何,自然要与各处负责监督的官员交往。看到眼前这个一脸书生气的男人,实在让我想不出来,他竟有本事将这河道之事,理得是井井有条。
与他相交,惊觉其见识博广,更难得的是他竟没有那些书生的酸腐之气。而对于治河说得是条条是道,想得周全实在,人才,实乃我大清之人才。回禀皇阿玛时,我亦再三将柳肆荐于皇阿玛,这样一个人,若留他治理这小小的河道,实在是大材小用。皇阿玛听之便召他来见,将我之所言告之于他,不想他竟道,黄河之事关乎民生社稷,若连黄河都理不好,便是再高的官他也做不下。
不难看到皇阿玛眼中的赞赏,当下下旨让他官升两级,并着令他全权负责修理怀阳,川新两处河流改道之事。这柳肆当真是不一样的人物,他竟委言谢过皇阿玛给他升官,拒绝了。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为官者更该论功行赏。皇阿玛有些愣了的看他,他却笑道:“皇上,如果你真要奖臣什么的话,不如明晚由臣作东,请皇上和各位阿哥主子们游一游秦淮河。”察觉他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暗自警惕,皇阿玛听了竟也答应了。
自不是第一次游秦淮河了,让十三弟勘察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埋伏,许是我对柳肆多心了,担忧的心总算落下了。秦淮河,秦淮河,从她坠落山崖开始,五年了,我寻了她五年,怎么也想不到,竟是会在这秦淮河上,再遇到她。听着她的歌,停留在心头的是她的琴音,不羡鸳鸯不羡仙,究竟是谁能如此有幸?
那两个小丫头,粉雕玉琢,年纪虽小,志气胸襟却是不小,那神形之间亦带着她的影子。风离啊风离!任是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你敢怀着皇阿玛的孩子流落在外不归;你敢将怡宁假死救出;最重要的是,你竟是让我们大清又敬又不怕的风家主子!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听在耳畔,禁不住看了皇阿玛的神情,瞥到他紧握的双拳,有一种*,各取所需,她与皇阿玛,只是各取所需。可是,让我们更万万想不到她的是,她不仅身染重疾,更已双目失明。感觉整个人全身都在发狠的揪痛,这五年来,她究竟吃了多少苦?恨自己无能,无能地护不得她半点,帮不上她半点。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面前倒下,可我依然没有能够将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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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四四篇 二
风家之富,可在我大清翻云覆雨,以她的才智,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风家在皇阿玛的心中实在心腹大患,真让我无法想像,她的胸襟有多宽广,宽广到不介意带着皇阿玛,还有我们这些大清的阿哥们直奔风家风园,把风家的一切都摆在我们的面前。但是,真正在风园住下了,我才明白,不仅是她胸襟宽广,她更是自信,正如她所说,偌大的风园,若没有她的许可,平常的人根本连风园最边上的桃花树都接近不得,想到达这由层层桃花包裹的风园,那更是难上加难。
看到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心里最后一丝的迷茫亦消失殆尽,我要的是她,就算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息,我爱的只是她,风离。
听到她说好宁愿自己死了,我的心在痛,我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也爱我的,我感觉得到,她也爱我的。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因为皇阿玛,一定是因为皇阿玛,是皇阿玛伤害了她,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念头,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爷,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铄兰走到我的身旁,举止端庄,高贵,让我的心越发的冷。“你休息,我再看些公文。”不愿意去应对太多的人太多的话,公文至少不用让我提防。铄兰没有再多说一句,规矩地退了出去,我忍不住地冷笑,这就是我的妻子,如同臣子之间相待的妻子,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邬思道?”
“是啊四哥,我打听了好长时间了,这可是出了名的人。”胤祥一本正经地说,我打量看了这间与众不同的赌坊,道:“这赌坊是他开的?”“当然不是,这是风家的产业,可算是这江南一带最出名的赌坊,里面不但有各种各样的赌法,其他的东西是要什么有什么。”胤祥显得兴致勃勃地说,最后还不忍不住地赞道:“要我说这离姐姐的脑子真是太好使了,就是九哥那么会做生意的人也比不上,那么平常不过的赌坊,经她的手那么一转动,就成了别人想进还进不了的地儿了。”
我皱了眉头看着胤祥,“脑子好使?”胤祥后知后觉地捉着自己的脑袋,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四哥,这话是白银棠白姑娘说的。”我摇了摇头,想起那个莽撞的少女,有些不敢恭违。“四哥,你别摇头嘛,你别看银棠平时是挺莽撞的,她可聪明着呢,要不然离姐姐也不会让她当风家的三当家了。”拍在胤祥的肩上,“十三弟,我们这些人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由皇阿玛作主的,若真喜欢那白银棠,那就先纳她为侧福晋。”“不行四哥,我答应过我额娘的,这辈子我只娶我喜欢的人做我的福晋,而且银棠也说过,她要嫁的人,只能娶她一个,惹不然,她谁也不嫁。”
看着胤祥的神情,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阻拦不了,既然如此,那是支持他。“有什么要四哥帮忙的,只管开口。”“嗯。”胤祥毫不掩饰的笑了,这才是兄弟不是吗?
这邬思道是个人才,三言两语的竟就猜出了我和十三弟的身份,只是要收他的心,怕是不易,必须要筹谋一番才是。可是,才两天,邬思道竟自己送上了门来,着实让我惊了,奈何我再三探究之下,邬思道绝口不提为何如此转变,只是有个条件,当我大事所成时,须放他离开。
我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大事所成,十三弟,还有这邬思道都看出了我隐藏得很深很深的那份心思。
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白色了,衣上绣上那朵朵白莲,皇妃的品格,出尘中夹着平和,威严间又让人禁不住亲近。蒙服,汉服,她还是穿旗服最好看,以后,我一定要给她做件比皇阿玛给她做的衣服还要好的旗服。
听她那么一带而过当年被人追杀的事,皇太后的反应,让人不得不起疑心。明的不能来,那就来暗的,不管如何,我必须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对她不利。
“四哥,四哥。”听着这嗔声嗔气的叫唤,实是板起那张冷脸,弯下腰抱起这小人儿,道:“又一个人跑出宫来了,熙儿呢?”小人儿俏皮地道:“我这次才没有一个人偷偷出来,姐姐也出来了啊,不过她路上被四嫂当成是我拦住了。”说着还扮了个鬼脸。“四爷,这想必就是离妃娘娘所出的两位公主之一?”听到身边的人这么一问,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刚要开口喝斥,小人儿一脸研究地道:“你一定就是年羹尧对?”这话惊得我的心一颤,“乐乐是如何知道此人的?”
我从不愿对她们母女动任何的心思,可是,就怕旁人……
“四哥放心啦,是我妈妈说的,连皇阿玛也不知道的,至于其他的,是乐乐自己猜到的,不过乐乐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哦。”小丫头附在耳边小声地嘀咕,真是让人听得又爱又恨。嗔骂道:“你个小丫头。”
“干嘛又叫人家小丫头吗?我又不是,妈妈说了,等乐乐长大了,有本事了,就把风家交给乐乐打理。”一本正经地争辩,更是让人又爱又怜,“是啊,等乐乐长大了,有本事了,打理好了风家,也多帮帮四哥好不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打趣,小丫头直点头道:“好啊好啊,四哥那么疼乐乐,乐乐也会对四哥很好很好的,不让任何人欺负四哥。”这语调,实在让人止不住大笑,多日来的坏心情,当即被一扫而空。她究竟是如何养育孩子的,为何她这两个孩子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让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而她们姐妹,尤其是乐乐,最是不怕我这冷脸,回京以来,几乎是天天偷偷的跑出宫来,不是缠着要写书法,就是闹着要学骑马,没一刻消停。面对她们,就像看到了她,所以我从来不会拒绝她们的任何要求,就算我不能光明正大的爱她,我也要真真实实地疼爱她的女儿。
“啊!啊!啊!”一阵阵的尖叫吵翻了整座贝勒府,皱起眉头,府里从来没这么没规矩,怕是真出了什么事了。打开书房门,迎面来的都是一张张惊恐的脸,忍不住沉色道:“一个个都是什么样,不想在府里呆了是吗?”“爷,不是奴才们没见过场面,实在是……”那奴才话还没说完,脸立时变得煞白,回头看去,“老十三!”咬牙切齿地喊,哪个看到两个小女孩围着一只貔貅玩闹不休还能面不改色的,绝对称得上人中龙凤,但是,对于她们旁边那站着看不动的人,想不发脾气都难。
“四哥,这事不能怨我,我只是带她们去打猎而已,哪能想到会遇到这小牲畜……”“十三哥,它有名字,叫小忧,不许你再叫它小牲畜。”十三弟话还没说完,话都让人驳了,十三弟一脸你看的模样对着我。皱眉道:“熙儿,乐乐,让你们十三弟把它送到野外去。”“不要。”两张相似的小脸同样倔强地拒绝。
“熙儿,乐乐。”
“四哥,你就让小忧在你府里呆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和姐姐接它进宫,不会让四哥为难的。”
“胡闹。”斩钉截铁地拒绝,可是……两张小脸同时垮了下来,明亮的大眼睛闪着点点的泪花,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可眼看那泪珠就要掉落下来,那样子,竟是与她如出一辙。“皇阿玛是不会答应你们在宫里养这么危险的宠物的。”“这个四哥就放心,只要妈妈答应了,皇阿玛就一定也会答应的。”哪里还有刚刚那欲哭的模样,笑脸冲着我直摇晃个不停,罢了罢了,两个都不是省油的丫头,由着她们闹就是了,真要闹出个什么来,帮着她们收拾收拾便罢了。
我一直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地下去,我能远远地看着她,疼爱着她的孩子,看着她好好的,直到将来老去,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三个和尚为什么会说她活不过明年的八月十五?为什么她那么想尽办法地让皇阿玛误会她推开她?为什么她看起来什么都预料到了,却独独没有把自己置在其中?我想要清楚地知道,我受不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那么多的事,自己却无能为力。可是,这一切原来才只是开始,皇阿玛下旨*风家,大内侍卫接到密令阻拦怡宁夫妇赶回京城,白家消失了,白银棠坠而死,十三弟快崩溃了,她历尽九死一生,最终才能平安生下一子。
那一天,看到她站在面前,听入耳边的是她的无奈,什么君臣父子,什么伦理纲常,我不在乎了,什么我都不要了,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带她走,我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我很开心。”听到她说这四个字,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从来都知道她弹得一手好琴,可是,此时听到她用叶子吹出来的曲子,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我也知道,这首曲子,是她为我作的。真真实实地将她抱在怀里,感触到她那几乎冰冷的温度,我真的想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一辈子,再也不放开。
“我许你一个来生,来生,我等你,就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
全身滚烫也不及肩上那齿印灼热,还有她回荡在耳畔的一句来生的许诺。二哥,八弟,你们真狠,竟然借我在城外晕倒的时候来要我的命!那一剑刺得离我的心口只差一点,若不是十三弟接到她的信息来得及时,我必死无疑。可这一剑,让我高烧不断了三日,就这三日,让我一生痛恨。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借着我受伤的事实,将我那天失踪一日的借口说得天衣无缝,再加上十三弟的配合,那一日,我是被人绑架失踪了,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尤其是皇阿玛,那个和她在一起,占据了她的心的男人是我!
十三弟,铄兰,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们竟然会骗我。我休养了将近一个月才能下榻,当我把一切都弄明白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用尽一切办法地赶到乾清宫,我想去救她,我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四哥,你不可以进去。”
“放开。”我挣扎着不管十三弟,可论武功我如何及得上他,“四哥,我知道你对阿离姐姐的感情不比我对银棠的少,但是,她是皇阿玛的女人这是一个事实,难道你要犯这天下之大不韪,毁了你自己,也毁了离姐姐吗?”
“那又如何?若不是皇阿玛以天子之仪强要她,她不会是皇阿玛的女人。”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挣开了十三弟,十三弟吼道:“你既然知道皇阿玛是以天子之仪强要了她,那你就更应该清楚,所有问题在哪儿!你现在这样去就算是毁了你自己,毁了离姐姐,又能怎么样,你们同样不可能在一起。”
“啊!”这样的结果让我痛不欲生,皇位!皇位!
她死了,熙儿也死了,乐乐,也许再也见不到了。皇阿玛在长门宫里守着她谁也不见,我冷笑着,就这样开始恨他。如果他真的是爱她,为什么要将她逼到如此的地步,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肯放手?明知道她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还用尽一切办法地威胁她,砍断她的双臂。我想问他,我真的想冲到他的面前问。但是,不是现在,从现在开始,那个皇位就是我的目标,等有一天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就要清清楚楚明明白地问问他们,他们所有的人,为什么要这样的逼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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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宁篇 一
当我被车撞翻的时候,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我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tw棉花糖小说网)回望我的一生,自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那种苦和累,无法用任何的语言表达。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懂得,人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半工半读大学毕业,找到珠宝设计的工作,凭着自己的本事,五年的时间我坐在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宁怡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经典。但没想到,就在我的事业最高峰的时刻,我就这样死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真的呆了,不仅是因为我活着,更因为我面对的一切,我的脑袋里闪过一段段像电影一样的场景,康熙第九女怡宁,我竟然成了康熙的女儿!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的穿越情节竟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一阵郁闷之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虽然我不是读历史的,对于康熙的名字呢也就只是听人提多了而已,唯一记得清楚的一点就是,康熙是中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儿子女人最多的皇帝。想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发情的滥情的皇帝,所以,可想而知我对他的反感,现在他竟然成了造就我这身体的一半功劳的人,郁闷!
除此之外,其他的倒也还好,记忆里呢,这位德妃,也就是生我这身体的额娘对我还真是不错,我醒来了以后也更是不错,天天嘘寒问暖的,生怕我再有点什么。不过,这位老哥很冷,我自问以前的自己已经让很多人称之为冷美人了,可是跟我这身体的这个四哥比起来,还真是差得太远了,不仅面冷,就是那眼神,看人一眼也会让人禁不住打冷颤。所以,当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真切的担心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哥哥,是一个真心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另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倒真是挺粘着这个姐姐,嗯,从现在开始,应该是粘着我了才对了,以前的感情还真不是盖的。综合来看呢,虽然穿越了,不过万幸的是我还能活着;便宜的老爹滥情了点,这也和我没什么关系;额娘很好,兄弟姐妹也真不懒,那,在这古代过过没那么大的压力的日子,也很好的。
呼……没算到这一条,虽然日子没压力,但是,规矩太多了。从那太医宣布我可以下床以后,额娘就拉着我去慈宁宫请安,真想不到哎,我竟然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瑞例子。八十四岁了,而且看上去还那么有精神,都不像过八十的人,不得不惊叹,这古代人还真是挺懂得保养的。
唉,说又说回来,我不得不佩服以前这身体的主人呐,你说她天天对着这些虚伪的人怎么受得了呢,笑得藏刀,明明狠不得要你死,脸上还装得一脸为你好的样子,切!我可不是以前那个怡宁了,想玩我,你们还嫩了点。三两下的给那些个皇子公主几个下马威,摆上个冷脸,吓得他们当下躲得我远远呢。呵呵,我真是越来越觉得,这冷着个脸的好处真是多不胜数。
弄了两个月把紫禁城逛了个遍,以前倒也不是没去过故宫,不过经历几百年变迁的故宫和现在这个紫禁城比起来,差得实在是太远了,现在的紫禁城,才是真真像一个皇帝住的地方,这气势磅礴,金光闪闪,龙飞虎跃,好看真好看。
“德妃娘娘,前线传来战报,噶尔丹被杀,准噶尔部一族散逃,我军大胜,皇上不日将要班师回朝了。”正吃着饭呢,额娘身边那个太监一脸兴奋地冲进来汇报。我倒是忘了,那个*皇帝亲征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见过这个所谓的康熙大帝,可显然想不见怕也不行了。“那真是太好了,宁儿,芝儿,祯儿,你们都听见了吗?你们皇阿玛就要回来了。”额娘亦是激动无比地说,心里暗自叹气,却又不是无可奈何,谁让那个*皇帝偏偏还是我这身体的阿玛呢,倒霉!
好啦,紫禁城的主人回来了,这回的紫禁城才真是热闹起来了。(..tw棉花糖小说网)额娘是帮着太皇太后打理后宫的人之一,皇帝返宫,当然要准备许许多多的东西,这样一来,她倒是没空理我们几个小家伙了。十四弟胤祯最小,也最是顽皮,一天到晚的到处闯祸闹事,四哥一边跟着帮他擦屁股,一边忙着教训他,小家伙平日里最受宠,一被四哥教训就跑去额娘那儿告状,额娘偏爱十四弟,每回十四弟说来,又是一通说了四哥,到最后四哥再不多管十四弟的事。其实,他是心寒,莫说是他自己,我便是这么看着,心亦冷。对额娘与十四弟,便越来越亲近不起来,平日里只常与妹妹雅芝,还有那一天到晚爱跟着四哥的十三弟玩闹打趣,日子也慢慢地过去。
“怡宁姐姐,你听说了吗?皇阿玛这次在蒙古带回来了一个蒙古格格,大家都说她好厉害呢。”十三弟两眼发光地冲我嚷嚷,我倒是不以为然,道:“有多厉害啊,说来听听!”并非我看不起蒙古女人,不过呢,牧马民族那文化下教育出来的女人,我真没有见过有哪一个算得上是厉害的。(历史白痴的某女人压根不知道这宫里最大的女人那也是牧马民族出来的)
胤祥紧张地捉着双手道:“大哥说,噶尔丹且进且退,一步一着都让她算得丝毫不差,最后还是她献计逼得噶尔丹无计可施,致使准噶尔部落败,噶尔丹自杀而死。”全当没听见胤祥说的是什么,我压根不信这些以讹传讹的废话,虽然我是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几个女将军,但是肯定没几个,要说这么百年难得一遇的也能让我遇着了,我想我也应该考虑一下去买个**彩,那一定中大奖,当然,前提是这地方有**彩买。
没作声由着胤祥说得那女人怎么怎么了得,真是天花乱坠,不留余力,别的我是不知道,可我可以很肯定,那女人现在百分之百成了胤祥的偶像了。被胤祥这么说来说去的,我也有些期待见见那个女人了。
这么一期待又是期待了三个月,据说,这不仅是胤祥说,那是整个皇宫的人都这么说的,这位蒙古格格受了很太的打击,所以才会病睡不起,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看过了,但是三个月来还是没点起色。根据众多的实事来看,这么格格的日子看来过得也不怎么轻松,若不然,身体没什么毛病,又怎么会一直不见醒呢,最重要还是她自己不愿。
无聊的日子接着过,天天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快养成猪。那位康熙皇帝除了第一天回宫我给逼着去见了他一面外,这些天来我是天天躲着不乐意见他,就怕自己忍不住对着这么个*的皇帝说出一字半句不该说的话,自己小命丢了不要紧,害了其他人那就是大大的罪过。
“悲凉,哪个朝代不好穿,竟然穿到这个大清朝来,还好死不死的成了皇帝的小老婆,拜托,老天爷,我罗碧活了二十几年,虽然没有天天给你上香祭拜,可我也没得罪过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不经意听着这些话,吓得我一阵心惊,瞥了那正在虐待花草的女人,有那么巧吗?穿越也能遇上同穿来的了?“**你认识吗?”
“废话,有点常识的人都认识**啦!”
某女人答得顺溜,等了半天,那女人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脸色有点发青,总的一句话来说,不好看。不吝啬地回了那女人一个笑容,伸手道:“我叫怡宁,罗碧姐姐你好。”这么现代化的问候方式,哪个现代人要是还反应不过来的话那就真是有够笨的了。可是,没想到那女人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大叫,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干嘛,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是妖孽,然后把我们烧啦?”
还好,不算很笨的女人摇了摇头,指着我的手意示让我放开手。笑了笑,我道:“你说这玩笑开得是不是大了点,同是穿越来的,一个成了皇帝的女儿,一个成了皇帝的女人。唉,感觉*皇帝怎么样啊?”有点八卦地问,当下挨了一记白眼,“想知道的话问你自己额娘去,我没那兴趣占别人老公的千分之一。”
话说完,我们两人皆笑了,握手言笑,能有个伴,确实不错。
这位跟我一样穿过来的女人好死不死的还是胤祥的额娘,敏嫔,所以每回我们俩凑一块聊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胤祥都是一脸目瞪口呆。我是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跟胤祥解释的,只是每回我们俩再凑一起的时候,胤祥就帮着我们看门去了。
第一回遇到是惊讶,第二回再碰到,就有点超出我承受的范围了,穿越穿得到处都遇见的实在少见。不过听到她唱着樱花草,我便跟着她一起唱起,预料中看到她眼中的不可置信,若不是我们亲身经历,又有谁相信呢。
而只是第一眼看见她,不知为何,从来不靠任何人的我却极想依赖着她。风离,博而济吉特?风离,天生的警惕让我反应过来,这些日子宫中的流传于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看到她流露出的自信,心想自己也无须担心,毕竟她能有今日之地位,岂是常人。
“宁儿怎么在这儿?”听到这声音,我自觉不妙,和她一同回头,瞥到那五爪金龙,福身道:“皇阿玛吉祥。”余光与她四目相触,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得不说,她虽无惊世之貌,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就是身为女人的我看得也是内心澎湃,这女人将来也是祸害的主儿。她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瞪了我一眼,我在心里暗笑,才不怕她呢。“身子好些了吗?”我们在底来眉目传情,上头那皇帝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用一种溺死人的温柔眼神看着她,心底直翻白眼,也不想自己什么岁数了,竟然打起能当他女儿的女人的主意,实在是滥得可以。
许是我的错觉,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地面对皇帝。应该不会,她不像是那种畏强怕势的人!等有空要问问她才行。
皇帝发话要去给那位老祖宗请安,而她阿玛也要与她去接她额娘出宫,暂时是没什么机会聊了,不过,认识了还怕以后没机会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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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宁篇 二
听她轻描淡写地道起在蒙古十四年的点点滴滴,难掩内心的钦佩,塞外的风光自她口中道出,实在引人入胜,恨不得此时便能一去蒙古,看一看那让她称赞不已的地方。可想到自己竟已成了笼中之鸟,只不过想出宫看一看她,都需千万恳求,更不论想四处游赏风光奇境,怕也是不能的。
而最让我无法预料的是,就在这时,我遇到了那个我以为是我一生伴侣的男人,佟佳?舜安颜。
那一日,就在那京城最繁华的酒门前,我看到他那样千方百计的想救那个命悬一线的女人,我清楚的望着他那担忧而深情的目光,就因为那样的目光,让我无可自拔地沦陷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个目光,让我万劫不复。
阿离终究还是逃不及,康熙夺了她的清白,并以桑罗夫妇威胁她留在宫中,虽然阿离极力地掩饰,可我们相交之深,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无奈,加上她颈上那块血玉,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内心那份痛苦,又岂是说得出来的。我和碧姐帮不上她什么,只能经常地去陪着她,减轻一些她给自己的压力。我时不时缠着她教我跳舞,习剑法,我答应过她,若将来有一日她的心死了,我要带她离开,所以,我必须要有所倚仗。
但是,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桑罗夫妇因阿离而死,阿离身怀六甲被杀手击落山崖,康熙命人寻遍了山崖,足足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寻回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腹中的胎儿亦死。后宫大乱,太皇太后震怒,我本以为她定会一查究竟,为阿离讨回一个公道,原来还是我太过天真了,阿离的死就这么被一掀而过,再没有人提起她的名字。碧姐安慰我说,阿离死了或许就会回到我们的时代,我们应该为她高举才是。可是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地方,让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我求着舜安颜让他向皇阿玛请旨赐婚,终于在历经太皇太后甍后第二年,我得以逃离了这座紫禁城。
就在我大婚那日,另一个消息更让我欣喜若狂,一封道贺的信,亦是一封告平安的信,那落款的名字,让我激动地无法用语言表达。阿离没死,阿离她活得好好的,而且还生下了两个双胞胎的女儿,母女三人都平平安安。我抱着舜安颜,一遍一遍地说着自己的开心,但并没有告诉他阿离还活着的事。三日后回宫省亲,我见了康熙还有额娘就立刻冲往碧姐的?宫,把阿离还活着的事告诉了她,身子越来越弱的碧姐喜得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而此时,我最担心的还是碧姐的身体,而终究,就在三个月后,碧姐走了,她是笑着走的。
“阿离还活着真好,有你和阿离,我相信你们会帮我照顾好胤祥他们兄妹的。怡宁,别难过,你应该替我高兴,毕竟,我是咱们三人之中,最先可以回到现代的人。”
碧姐说完了,也走了。是的,我该替她开心才是,她自由了,她回到了我们的时代,就可以过她想过的生活,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么个皇宫里,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而我该为我自己好好打算才对。
佟家敬我的公主身份,我无须像一般女子一样侍奉公婆,舜安颜待我亦极好,我帮着他处理朝中之事,一再得到康熙的赞赏,官越做越大,他自是春风得意,恰在此时,我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当时我是又喜又怕,喜的是我竟要为人母的,怕的是自己不知还能在这个时空停留多久。因为我顾着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舜安颜的神情,所以当他跟我说要我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简直让我无法相信。
“宁儿,这个孩子我们真的不能要。”听到他那在以前听来温柔的声音,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窖,这个男人,竟然要我打掉我们的孩子。“出去。”第一次,我冰冷地对着他说,“宁儿。”他不愿不肯,我命人将衣物收拾好,当下离开公主府回了紫禁城,我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不愿要我们的孩子。
“怎么了?”四哥冷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沉默无言,那拉?铄兰含笑道:“怡宁定是知道自己即为人母,开心极了。”宫里的人哪个不是聪明人,我在宫里住了整整四个月,舜安颜不断地进宫来请我回府,我都不肯,他们虽然不问,却都心里明白着,我与舜安颜定是出了什么事。“四嫂,你做的糕点最是美味,我今天想吃,你能不能……”那拉?铄兰道:“你想吃,我这就给你做去。”冲着四哥福身行礼退去,四哥平静地望着我。“四哥,舜安颜之前的那个小妾究竟是怎么死?”我与他话虽不多,但是谁对我真心谁对我假意,我心里明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会为我好,因为阿离,他心里有阿离。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宁儿,有些事,得你自己去弄清楚,皇阿玛把你许给佟家那虽是早年定下的,却也有拉拢佟家之意,还有额娘,她并不认为舜安颜有何不妥。”
言外之意,舜安颜真的有问题。“我知道了,谢谢四哥。”
“对不住,四哥帮不上你。”隐隐可见他袖下掩盖的双拳紧紧地握着,让我的心头一暖,总还有一个人是真的为我担心的。“四哥不必自责,四哥的难处我都明白,而且这些事本就该我自己处置。晚上我就回公主府。”“不要太心急,切记一切小心,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另外若舜安颜真要做出什么越轨之事,立刻派人通知我。”我听着点点头。
回了公主府,舜安颜再三地给我赔不是,我们彼此都在敷衍着,这样的情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我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喜欢的人就会幸福,原来幸福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给阿离飞鸽传信,让她帮我查查舜安颜的一切,仅不过一日,所有关于舜安颜的资料都送到我手上,这样的速度让我惊奇不已,显然,阿离在大清拥有的势力和资源并不仅出于蒙古还有她那姓氏。
我看完了舜安颜的资料,真的震住了,那么一张温文儒雅的面孔下,包藏的竟是如此蛇蝎的心肠,每个属于他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公主,你安胎药。”我慌忙地惊醒,瞧着一个小丫头端着药,也是脸色煞白地望着我,我也没太在意,想是自己吓到她了。端起药一饮而下,让那小丫头退了去,连忙地起笔给阿离写信,大清朝的人,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就算舜安颜真的是个疯子,任何人也不会帮她,只有阿离,只有阿离。
“宁儿。”舜安颜踏了进来,我未看他一眼,道:“有事?”舜安颜就旁坐下了,“我想跟你谈谈。”“不必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冷冰冰地取过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舜安颜的脸色僵了,道:“怡宁,你就真的非要这孩子不可吗?”怡宁一脸寒霜,道:“舜安颜,到了今时今日,你竟然还问这种话,你还是人吗?”舜安颜的面目变得狰狞,“我不是人,对,我就不是人,所以我绝不要任何人女人留下我的种,其中也包括你。既然你执意要留着这孩子,那你就和他一起死。”
冲上前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挣扎着,却挣扎不开来,勉强地道:“舜安颜,你想清楚了,我要是死了,皇帝不会饶过你的。”
“哈哈……怡宁,枉你聪明一世,难道你不懂得,在皇帝的心里,你们这些女人都不过是他拉拢臣子的棋子,你是死是活,他又岂会在乎,他要的只是大清江山的稳固,想要大清江山稳固,那就动不得我佟家。怡宁,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杀你的,人人都知道女人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你若难产而死也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一劫而已。”舜安颜那狰狞的面孔回荡在眼前,下腹的痛楚越来越浓烈,孩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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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宁篇 三
朦胧中,似是瞧见了阿离,下腹的痛苦仍是不休,我不知道自己痛晕了多少,又醒了多少次,只是感觉有人紧紧地捉住我的手,不断地唤着我道:“坚持住,怡宁你一定要坚持住。[..tw超多好看小说]”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趴在我的床边的白衣女子,越是仔细的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阿离。”嘶哑地唤,那人骤然醒来,微侧了头道:“怡宁,醒了。”正讶异她的举动,她有些慌乱地起身唤道:“雯儿,雯儿。”跌跌撞撞间,她似是根本没有看到脚下的凳子,一个念头闪过,我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愿承认。
门被推开了,四个长得都极清秀的女子走了进来,分别扶着她唤道:“主子,你别急,雯儿在这儿。”那自称雯儿的女子走到我的身旁,号了脉道:“主子放心,怡宁姑娘已无性命之忧。”“那就好,那就好。”那熟悉的声音透出的担忧,让我的心头暖暖的,不管不顾地捉住她的手,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也好,痛苦也罢,再也掩藏不住,泪珠似雨滴般落下,一遍一遍地唤道:“阿离,阿离。”“别哭,你才刚醒来,不能哭的。”纤细的手抚过我的脸,近距离间,我亦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眼睛没有半分神采。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依然不敢相信地在她的眼前晃动着手,可她却无半点反应,再也忍不住地问了。她依然笑着风轻云淡地道:“当年落崖时,脑袋不小心撞到了石头,所以看不见了。”我狠狠地捉住她的手,“为什么没告诉我?”“傻瓜,告诉你也只不过让你徒添担忧,那又何必。只是,怡宁,很抱歉,孩子已死在你的腹中,我救不了他。”
泪水更止不住,我只能不断地摇头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早料到这种结局了,你不要再自责。”
她一声轻叹,无言地握紧我的手,给予我勇气。
休息了好几日,我才能下床,阿离告诉我,我们现在还在京城里,爱新觉罗?怡宁已在三天前下葬,皇帝收回了公主府。我曾好奇地问过阿离怎么将我掉换出来的,而那个替我下葬的又是谁?当时阿离没有回答我,而当我真正接触到风家时,我才知道,区区一个个舜安颜在风家人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莫不说只是在府里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就是他们想无声无息地要了舜安颜的命,那也是易如反掌。
风离啊风离,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女人绝非常人,可她如此厉害,一时间亦让我震憾不已。风家,不仅手握大清经济命脉,垄断江南一带水运,竟然还有着遍布天下各地的消息网。就凭这个消息网,我敢说将来这风家就不单单只是手握大清经济命脉,绝对还可以渗透大清朝的一砖一瓦。若是别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只怕早已心存翻覆之意,偏又是这么个女人,闯下了这么富可敌国的家产,又无半点争势之意,实在是让人无语。
“宁儿啊宁儿,可有兴趣和我一起打拼?”
这样的机会,我会拒绝吗?绝对不会。骨子里那从不想靠谁的血液再次沸腾,而且这次若是爆发,再也不会停歇。
就这样,我进了风家,入了风园,成为了一人之下的风家二当家,再次让我震惊的是,穿越真成风气了,碧姐回去了,又让阿离撞上了一个。而这个十足十是个泼皮无赖的主儿,白银棠。虽说这白银棠长得是一等一的水灵,旁人只消看她一眼就挪不开眼,可只要她一开口说话,绝对是那种毁灭别人美梦的重大打击。
“哈哈……两个小笨蛋,又让我骗了。”只要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止不住跳动,我一度怀疑再让白银棠这么折腾下去,一定要把阿离生的那两个粉雕玉琢的丫头给带坏了。“熙儿,乐乐,过来。”唤了两个丫头的名字,“宁姨。”当下的,两人齐扑入我怀里,甜甜地唤着,叫得人全身都要麻了。绽放了一个笑颜,可看到对面那女人,不对,才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称不上女人。看到白银棠那姿式,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银棠冲着我扮了鬼脸道:“干嘛,又有什么意见?”
“我一度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冷冷地吐出一句,当下把她气得七窍生烟,“我还怀疑你呢,你怀疑我。”一个白眼飞去,懒得理她。“熙儿乐乐,我们回去吃莲子糕了好不好?”两个小脑袋不约而同地直点,某人咬牙切切地念叨道:“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你以为你是冰箱,有冷气啊。”一左一右牵着两小丫头,全当没听见。某人怎肯就这么罢手了,张口还要说,却听着一阵咳嗽声传来,白衣随风而飘,除了阿离,还能有谁。
“妈妈。”两小丫头撒了我的手就冲过去,阿离微笑道:“熙儿,乐乐。”
“妈妈,你好些了吗?雯姨给你煎药了吗?”永熙乖巧地问,阿离侧过头道:“你们两个离妈妈远些,别让妈妈把病气过给你们了,知道吗?”两人都不太情愿,我上去拉过她们的小手道:“熙儿乐乐乖,听你们妈妈话,若是连你们两人都生病了,那你们的妈妈不是更要担心,这病就更好不了了。”
嘟着小嘴,满脸的不情愿。银棠走了过来道:“哭丧个脸的干嘛,不就是不让你们靠近些吗,用得着一副以后见不到你们妈妈的表情吗?”“棠姨。”两人恐惧地唤,银棠挥手道:“不想让我说那就听话点,走,跟我进屋去,等你们老妈的病好了,你们爱乍的乍的。赶紧。”
不由分说地扯着她们进屋,无奈地摇头,这女人,绝对是另类中的另类。
收回目光迎向那病了还不安份的女人,“有什么急事让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了?”走近扶她一把,“我们去北院。”
风园中分为东南西北四院,东院乃风家议事之所,平日凡风家有何事要议,具在此处;南院为风家居住之地,亦风园最大院落;西院却为风家平日训练人才之地,无论从何而来的人,要进风家必先进入西院经过各种各样的训练,只有通过各种考核的人,才能真正接触到风家重要的机密;北院算是风园中最神秘的地方,那里被列为禁地,除了风离,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而四院中又分了许多小阁,千丝万缕,里外桃树层层包裹,又以奇门八卦阵栽种设置,其中之复杂,若是什么外人进来,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北院?”我有些奇怪,这么多日子来,她不说,我也没问北院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她怎么突然要去北院?“一直没跟你解释北院的用处,那是因为北院还只是一个摆设,现在不同了,我设立北院要达到的目的已经做到了。来,走。”
我也没问,她既这么说了,那么去了北院,自然一切都会明白了。
风园四处的建筑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中西结合,北院这里的房屋就很纯现代化,四处设立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建筑,一踏进来,给人的感觉有点紧张。
“主子。”一个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们身后,着实吓了我一跳,看阿离的神情却是自然得很,似是早已习惯了。细细打量了那个人,穿着一身黑,披着一个大斗蓬,头发散落着,看不清他的脸。“这是玄墨,北院一向由他打理。”阿离为我们各自介绍,我冲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平静地唤道:“宁主子。”
“事情怎么样了?”阿离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地问,我看不到玄墨在走,却明明见到他在移动,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诡异,诡异之极!“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蓝如宝镜。”阿离满意地点点头,推门而入,入眸的景象让我一下子呆住了,屋内竟是一个缩型的天空,日月星辰,璀璨明亮,如此绝美的景象,让我倍感不真实。
“这些确实不是真的,星星月亮,都不过是他们用法力折射在这屋里的。”莫不说知我都阿离也,我没有出声,阿离却已经帮我解答了。“你想利用这些东西做什么?”我大概数了数,这屋里的人最少有十来个,看他们的模样,俱是能人异士,阿离不是那种有野心的女人,所以她做不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儿来,但是,她向来也不会没有由来的做什么事。望着她,她淡淡地笑了,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回去的办法。”
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道:“你竟然花那么大的心思。”她依然笑,道:“如果可以回去,就是花再多的心思也是值得的。念儿。”我听了这名字,倍感耳熟,瞥了一眼飘过来的女人,更是打破了我活了几十年的无神无鬼论,这女人竟然跟阿离长得是一模一样,还有那名字,我可记得,阿离身边那只小狐狸就叫念儿。“宁主子好。”长得跟阿离一样脸的人唤我宁主子,我感觉自己的脸部严重地不听使呼地猛抽搐。
“主子,蓝如宝镜。”只见一片柔和的蓝光洒落,一面跟一般铜镜大小相同的蓝色镜子悬挂在半空,照得整个屋子一片明亮。这种只在电影里出现的场面着实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小狐狸咯咯地笑着道:“主子,我们开始。”
没等我反应过来开始是什么意思,却见那小狐狸和其他人默念着什么,蓝色的镜子不断地转动,猛然间空中出现一个旋涡。“主子,这就是时空之门,只要穿过这个门,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时代了。”小狐狸一边运功一边解释,我听得心情澎湃不已,可以回去了,我们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了。激动地捉紧阿离的手,阿离道:“宁儿,你若想回去只要走近就可以了。”我的手一松,阿离的意思……“你不想回去了吗?”只见她摇了摇头,小狐狸道:“主子,快啊,再不快些的话,时空之门就要关闭了。”我看了看那个旋涡,再看了看阿离,道:“你不回去,那我就留在这里跟你作个伴。”
伴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旋涡消失了,蓝如宝镜亦飞落在阿离的面前,阿离拿在手中,宝镜在阿离的手中消失了。今日看到的异象实在是前所未见,凭是我摸爬滚打了多年也有点吃不消。小狐狸嘟着嘴地道:“主子,你努力了那么多年不就是想找到回去的方法吗?为什么明明可以回去了,你又不回了?”
阿离上前走了一步,道:“这么多年来,阿离有感各位为阿离所做的一切,在此,阿离谢过各位前辈。”福身行礼,那些人却都推却不敢收受,阿离道:“只是,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让我放不下,请恕阿离辜负了各位的一番情意,阿离自此愿在这大清落地生根,能不能再回到我的时代,便看缘份。”
“姑娘能想通了,我们很开心,须知你和怡宁姑娘白姑娘三人,都是各有各的缘份,所以才能自三百年后回到此处。姑娘与此处缘份未尽,便有蓝如宝镜相助,帮姑娘回到了原来的时代,姑娘也是要历一翻劫数方可安然,既是如此,何不既来之,则安之。”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笑眯眯地说,“事已至此,便是不安又能如何呢?”忍不住地叹道,老头依然笑着,“怡宁姑娘,有得有失,这才是人生之道。”
我向来不听这些大道理,拉了拉阿离的衣裳,意示她赶紧跟这些人客套完了走人,她还病着呢,事办完了,心也定了,那就都回去休息。
其实阿离选择不回去的原因,我又岂是不明白,不说永熙乐涯姐妹,阿离的心中又岂是没有康熙,若非她心中不仅仅有康熙,还有我那冰面的四哥,今日她也不会这么躲着不让康熙找到她一丝一毫的痕迹。她是一个死心眼的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爱上他们两个,可我却知道,想让她不爱,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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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宁篇 四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总算让那些小瞧我的人认可了我风家二当家的身份,无意中瞧了那天香的位置,带着三分玩意,我便要阿离将那天香买下,并让她帮忙设计中的摆设,物色了十来个漂亮又有才情的姑娘,我自是担起了这天香的掌柜。(..tw好看的小说)得力于宣传,天香开张那日,宾客满,想当年学着跳舞到现在已快将近四年,当然不甘埋没了我的努力。台上一舞,天香宁姑娘之名自在江南传开了,再加上阿离给挑来的那些姑娘各个莫不是精通四书五经,能言善辩,要不就是琴棋书画出众,呵呵,天香当下成了江南才子以及朝中权贵汇集之处。
想那阿离的义兄柳肆看到天香的摆设时的表情,快意感染了每一根神经,看你们这些男人还敢不敢小瞧我们女人。
“嘭”的一声,我灵敏地坐起,借着微弱地灯光,我看到窗下躺着个人,靠近些看得越发的清楚,是个男人,看样子伤得还不轻呢,不过,撞到我的房里来是不是太巧了。“宁主子,出什么事了?”阿离给我的侍女,星雨的声音从房外伟来,我点着了蜡烛道:“进来。”星雨推着门进来,看到窗前那人惊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宁主子恕罪,星雨照看不力……”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必动不动就跪,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看看,我到隔壁去睡,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这么个不明来历的男人,只怕会惹来不少的麻烦,还是休息好了再说。
果不其然,第二日,星雨就把那个男人的所有信息都给我弄来了,莫如烈,杀手主,年二十有八,速以快剑闻名,性情暴躁如雷。十三岁出道,素来没有他杀不了的人,此次收下十万两黄金,要杀的是江南首富江百万。
杀手,这个原来离我的世界很远,现在却出现在我面前的两个字,陌生而熟悉。丢开那些资料,交代道:“只要确定他不威胁到我们,他收谁的钱要杀谁都不关我们的事。等他醒了就请他走。”
星雨应诺,我也抛开了这么个人,办我的事儿去。
“风家二当家。”忙了一天正准备休息,所以连灯都懒点灯,所以倒真没看见床边冒出了个人,直到他出声了才反应过来,心里警钟直敲,要是这个人要我的命,现在只怕我已身首异处。“警戒不够,要是我想要你的命,你早已是一具尸体。”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此时我也暗自镇定下来,就近的桌旁坐下,“阁下半夜来访,没想杀我,那有什么事就直。”
感觉一个东西抛来,我随手接下,是块令牌,兴趣缺缺地反手扔了回去,道:“不知所谓的垃圾我没兴致拿着,阁下要没什么事,哪儿来的哪儿去。”反正这人要杀我早杀了,既然不是想杀我的,那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怕的,累死了,休息最重要。
越过那人直接往床上躺去,我管这人怎么想的,我睡我的。没听到那人有反应,我也睡得更踏实,不就床边坐了个人嘛,当他不存在就是了。可万万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第二天一睁眼竟然还看到有这么个人,实在有点傻了。
话又说回来,这男人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帅,又是一个祸害的份儿。撇撇嘴,自动忽略了某人的存在,推开窗深吸一口气,回到大清朝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每天吸收到这自然新鲜的空气。“你真的很不同。”悠闲了半日,那男人冒出这么一句,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有点喜欢上你了。”听了这话心里不屑到了极点,嘴上轻淡地应道:“那是我莫大的荣幸。”
“记住了,我叫莫如烈,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半点也不客气地一个白眼飞过去,我道:“莫主,没什么你就请,恕我不远送。另外,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我的屋子里,第一天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不过,我不喜欢别人闯进我的房间。”关上窗准备走人,不想他竟然敢强吻我,再不客气的一柄匕首放在他的命根上,冷道:“你以为,我风怡宁就那么好欺负的吗?”
听着他一阵狂笑,然后竟不畏我手中的匕首掠过我的唇,我恼得真想一刀砍下,可偏又……迎对上那男人得意的脸,心里早已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你啊,狠不下心来偏又装狠。不过我喜欢。”我堆上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拉过他走到窗前,道:“你喜欢呐,可是我不喜欢。”一手推去,随手关窗,拍拍手,总算出了口恶气。
但是,自此麻烦上门了,那么一推下去,竟然连伤都没伤着他半点,倒是让他三天两头的往天香里跑,最可恶的是,不管我再怎么想办法治他,他偏还是往我屋里窜,经常地坐一个晚上不动,而我自己,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房里没有他的时候,竟会无法入眠。
有人的地方,都会有斗争,便是风家也不例外。风家虽是阿离一手创建,可她多年不在风园,风家之事,多交由手下打理,风家富可敌国,风家之人,又有多少不是心怀不轨,意图取阿离而代之。两年来,历经了太多的明争暗斗,阿离的身子因坠崖落水,便积下寒气,加上生永熙乐涯时又是难产,一番累积下来,每月月圆时便是寒气侵体,每每见她发作时的模样,心头都是难受之极。而我自己,一开始阿离怕我经不住,所以一直瞒着我,原来舜安颜在我的安胎药里加入了大量的藏红花,那不仅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也让我每月月初时下腹疼痛难耐,受尽折磨。
我一直劝着阿离要尽快将风家那些有异心的人清理干净,可她一直说不急不急,就这么不急着,江湖开始不宁,朝廷亦有变动。火伊朗,韩未语,这两大高手都欲除风家而称霸武林;而朝廷灾难连连,康熙也一再南巡,便只盼能解江南水灾。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不能小瞧了阿离,可是这一次,我才真正的明白,她的聪明,她的智慧,那便是一句话,一个字都透露着。江南水灾,流民遍布,她以风家之名,号召天下富商,纳流民以用之,如此既帮朝廷解了燃眉之急,亦为风家广结了人脉,得天下人之心。风家内乱,她以一招引蛇出洞,把所有对她有二心的人全部一网打尽。火伊朗,韩未语,分而破之,先应朝未语战约,秦淮河一战,大胜而归,韩未语即带手下退出中原,返回苗族,并应在阿离有人之年,再不入中原一步。而火伊朗,她倾风家大半之力,与火影决一死战,再次大败火伊朗,火伊朗武功尽废,自断经脉而死。风家的所有危机也都一并解决了。只是千算万算我们都算不到他的出现,康熙。
她的心里一直都有康熙的,加上我的事情,她宁可回到那座牢笼里也是要给我自由的。我没办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她安心些,她信莫如烈,我便如她所愿的嫁给他。而她与康熙还有四哥之间纠纠缠缠,放不下,舍不得,爱着伤着,各自痛着。熙儿没了,阿阳也死了,唯一活着的乐乐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当爱成了伤害,离开变为相守,那便离开。宁儿,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这是她真正离开了紫禁城后给我的信中写的话,我似是感受到她内心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泪水再也止不住,便是如此,她还要我幸福,这样一个女人,这一生,我何其有幸能遇见她,何其有幸。回首望向那与我相伴近十年的男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纵是再难,亦是不离不弃,或许一开始我不爱他,但是到了如今,如何能不爱。第一次扑入他的怀里,第一次一字一句地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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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晓梦
康熙五十二年江南风园
春雨绵绵,满园桃花含株待放,小中,人来人往不断,俱是面带悲色。(..tw棉花糖小说网)一青衣女子掀帘而起,其他人赶上前问道:“主子如何?”青衣女子拭过泪珠摇头不言,另一端一男一女风尘扑扑而来,“宁主子,莫主。”那女子意示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便往屋里走进,见那榻上,那白发红莲女子睡得正香,不忍打搅,随坐在一旁。
北京雍亲王府内
趴在桌上休憩之人,朦胧中看到一人走来,柔声地唤道:“胤?。”这让他朝思朝暮想的声音,让他立刻清醒过来,望向那白发红莲的女子,不可置信地唤道:“阿离。”女子一笑,依然是那么温柔。
“胤?,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下一世,我会依着我在你肩中咬下的齿印找到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可这一辈子,你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女子抚过他的脸颊,笑得那样的美,但却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不,我不要下一世,我要这辈子,我只要这一辈子。[..tw超多好看小说]”胤?挣扎着,想要捉住女子,女子摇头道:“不可以了,我要走了。胤?,你若为我寻短见,便是来生,我也再不见你。”
她就那样一点点地在他眼前消失,“不。”一声叫唤,真正让胤?清醒过来,再看四处,哪里还有女子的痕迹,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他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
风园中
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榻边坐着的女子轻唤道:“宁儿回来啦!”怡宁回过身道:“刚到,看到你睡得正香,所以没打扰你。”风离欲坐起,怡宁连忙上前扶着她,风离轻柔地道:“我去跟胤?告别了。”怡宁的身体一僵,风离拉过她的手道:“宁儿,生死不过自然规律,再说我能活到现在也已经是赚回来的,你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怡宁道:“孟廷轩不是说了莲盛人在,莲败人亡吗?可你额头上的莲花开得好好的啊,不要胡说好不好,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风离抚过额头的火莲,笑道:“或许是,只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宁儿,有些事,我只能交给你。”拍拍怡宁的手,风离道:“其他一些事我不必跟宁儿多话宁儿也是知道的,我唯一不放心的只有乐乐。青莲师太说过,乐乐满二十之后便可下山回来,到那时,宁儿也不必急着将风家给她,且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撑得起,风家是你我大家的心血,亦是关乎天下许许多多人的生计,不能所托非人。另外还有,我只怕乐乐回来了会恨她阿玛,宁儿你能否帮我劝劝乐乐?”
怡宁道:“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可是你让我帮你劝乐乐不恨他,那却是不可能的,若非你拦着,我只怕早进紫禁城里找他算账了。”
“宁儿。”风离无奈地唤,怡宁扬手阻止道:“我并非想让你失望,只是我做不到,你何必让我为难。”风离一声轻叹,无奈之极,靠着望向窗外,“在这大清活了三十年,有喜有悲,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不得已的接受,到了如今我似乎都要忘了那个世界的一切,只记得这里的点点滴滴。呵呵,罢了,乐乐有她自己的想法,就像宁儿一样都只是太在意我,她便是恨玄烨,亦不过是因爱而起,当有一日她真的爱了,也就会放开了。”
怡宁哽咽得不知道要说什么,风离道:“不说这些了,宁儿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共舞的场景?”怡宁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孝庄太皇太后听说你能歌善舞,见了我们正好,所以就让我们表演了一场,当时我们唱的是胡彦斌《月光》,把那些个古人震得都一愣一愣的呢。”风离道:“宁儿刚学不久,却也跳得极好,看得我也是入了神。”怡宁转坐到她的旁边,道:“那是我们第一次共舞,这么多年来也再没有那样的机会,可我心里却一直都想着能和你再舞一曲。”
“宁儿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一直希望能为心爱的人舞一曲,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只因那一舞不知究竟该舞给谁,所以我不愿再起舞。”风离的头轻轻靠在了怡宁的肩上,怡宁的泪水划落不止,风离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地道:“这是我最大的遗憾,玄烨,胤?,他们看了一定会开心的。”
怡宁慌乱地捂住嘴,风离笑了,终究要离开了,双眸无力再睁开,额中心那朵火莲同时在这一瞬间败下了。“阿离。”
痛彻心扉的声音传荡着,屋里屋外的人都跪下了哭喊道:“主子。”
雍亲王府
胤?从梦中惊醒就那么一直呆坐着,那种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无法再控制地大叫一声,挥落一案的书,喃道:“不会的,阿离不会就这样死的,不会的。”门外本有急事通报的人听着动响推门而入,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离妃娘娘殁了,皇上下旨,撤其皇妃封号,自玉碟中除名。”
胤?听不到其他的话语,脑海中尽让那一句殁了占据,跌坐下,吐了一滚字,来人立刻逃之夭夭,胤?抚过那曾经被她咬下齿印的肩,狠狠地捉紧,这世上再没有人懂他怜他心疼他,从此以后,他的心亦死,没了所爱的人,他只为她一句来生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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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去,恨难消
“啪啪啪”长鞭一连挥落,打得那些大内侍卫溃不成军,来人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脸上泪珠含落,眼中却尽是恨意。“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擅闯禁宫,快快束手就擒,我等可留你个全尸。”接二连三赶上来的侍卫将那少女团团围住,少女抽泣着,握紧手中的长鞭,声音冰冷地道:“都给我让开,我要找的是康熙,再敢拦我,别怪我手下无情。”“好个狂妄的丫头,我们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手下无情。”
一大群侍卫的一哄而上,少女手中的长鞭如同灵蛇出洞,没让人看清的机会,她已将那些侍卫打得七零八落,一转眼竟已落在那乾清宫门前,直推开门而入,唤道:“康熙,你给我出来。”熟悉的走入乾清宫正殿,正座龙椅上,坐的正是大清天子,爱新觉罗?玄烨。
“放肆,竟敢对皇上如此不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上座之人未发言,坐下之臣已先喝斥,少女置若罔闻般,那双美眸却只死死地盯着康熙,康熙看着那双眼睛,感到的却是一种熟悉,而且望着少女眼中的泪,他竟会觉得莫名的心痛,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面前哭泣难过一般。(..tw好看的小说)
“你是谁?”怀着一丝忐忑,一丝希望,康熙问出声来,少女骄傲地昂起头道:“风乐涯。”康熙猛地站起来,伸出手唤道:“乐乐。”
“不许你这么叫我。”风乐涯喝斥,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些随后而来的侍卫想要拦着她,康熙惊恐地阻止道:“不许伤她。”风乐涯冷笑道:“你还需要在我面前假仁假义吗?我能活着你很失望?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棠姨,明姨,姐姐,到如今更是妈妈。我盼了十年,整整十年,我以为我这次回来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可因为你,就因为你,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不见到!康熙,今天,我就要你加在我妈妈身上的一切,全部都还给你。”
长鞭挥出,“皇上,皇爷爷。”一片叫唤,只见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冲到康熙的面前,眼看就要替康熙捱下这一鞭,风乐涯惊觉,连忙收鞭,鞭落在那案上,当下将那桌子击得粉碎。风乐涯指着那小女孩道:“你让开,若不然我连你也一块杀了。”
小女孩眼眶泛红地迎向风乐涯道:“不,乐姑姑,我不让开,为了离姨,我不能让你犯下大错。(..tw棉花糖小说网)”风乐涯疑惑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道:“乐姑姑,我是拾欢,皇爷爷皇奶奶都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你忘了我了吗?”风乐涯道:“拾欢!”拾欢直点头道:“嗯,我是拾欢,我是拾欢。这么多年来,离姨一直期盼的都是你能回来,若不是青莲师太有禁令,离姨也早就上山看你了。可是,青莲师太不是说乐姑姑须得年满二十才能下山的吗?乐姑姑你难道是偷跑下山的?”
风乐涯道:“这些事你若想知道我以后会告诉你,你现在给我让开,如果你心里当真有我妈妈的话,你就让我杀了他为我妈妈报仇。”
“乐姑姑,你别这样,在皇爷爷的心里,离姨和你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对他,他会很难受的。”拾欢劝阻道,风乐涯冷哼一声道:“我和妈妈重要?若在他心里当真有我和妈妈一丝半点,何至于让我妈妈一夕白发?我又何至于与我妈妈分离十年,最后还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知道乐姑姑你有多难受,可是皇爷爷不见得比你好过,自从熙姑姑和你出事以后,皇爷爷只要看到离姨的白发,那就似一刀刀插入他的心口。你见不到离姨最后一面,皇爷爷也一样……”“够了,你不必再为他多做解释,他难受难道就是难受到要除我妈妈的妃位,从玉碟中除名,抹去我妈妈的一切痕迹吗?”风乐涯打断了拾欢的话语反问,拾欢被问得无从答起,康熙推开了拾欢道:“乐乐,你想要阿玛的命,阿玛愿意给你,从你妈妈死后,我心亦死,可是我这条命早已不是我的,是你妈妈的,哪怕我想死我都不能,你若要动手,便当是帮了我。”
“闭嘴,你别以为你搬出妈妈来我就不杀你了。”风乐涯喝斥,挥动长鞭就要出手,“住手。”一声娇喝,几道人影相继而落,“乐小姐。”三女齐上前唤了风乐涯,风乐涯惊道:“星姨,鸾姨,师姐。”
星雨,青鸾,雯儿见了风乐涯眼眶微微泛红,暗示风乐涯见过身后的女子,风乐涯唤道:“宁姨。”怡宁道:“回去。”风乐涯倔强地摇头道:“不,我要帮妈妈报仇。”“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临死前唯一要我帮她做是什么?就是让你不要为她报仇。”怡宁紧捉住了风乐涯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风乐涯泪流满面,跪下了道:“宁姨,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怡宁抱住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做不到,我对康熙的恨不比你的少,可是你妈妈活着的时候我没答应她,到她死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不答应她,为什么她死了我也没能让她安心地去。乐乐,跟宁姨回去。”
风乐涯依然不肯,怡宁道:“乐乐,你听我说,就算你杀了他,要的也只是你妈妈留给他的命,而且,他带给你妈妈那么多的伤和痛,那么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你妈妈到死不肯见他一面,就像是在他的心口上刺下了刀。乐乐,真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你懂?”
一句话,让风乐涯完全奋起,“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对,就是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
怡宁直直地望向康熙,风乐涯拭过脸上的泪,站了起来,“好,我不杀他,就这么让他死了偿不了我妈妈受过的苦和难。从今天开始,我便要做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加在我妈妈身上的,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鞭落门倒,决然而去,便又是一段恩怨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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