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窑》 第五十三章 潘陈进村 拂晓的凉风吹得让人心软,刘会计在厂子里转了一大圈,然后一边点烟一边仰望天空。工作时的他,心中也很烦乱,他回忆来周厂长煤厂的种种经历,愧疚感陡然从心中升起。似乎有点自责,因为前几天与雅婷的言语对周厂长来说就是一种背叛!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刘会计是一个老江湖,什么样的人和事他没遇到过。主子有钱了,属下也该增加一点福利;主子不增加,那当然就得靠自己了!这样一想,刘会计又慷慨大方的在厂子里转动。 “周厂长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刚一冒头的周本富就被刘会计发现了。 “睡不着啊,今天的事儿太多了,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呢?” “人老了,睡不着,所以想起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也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这段时间,太辛苦你们了,眼下村里的工作又忙,还得让你多费心煤厂的事,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工资方面,这个月我会考虑的。” “都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周厂长还那么格外干啥。”说完刘会计脸上红红的。 “对了,今天我去市场准备群众大会召开的相关事情,厂里如果有什么大事就给我打电话,小事情你就负责处理一下。” “放心吧,周厂长,我一定会尽全心尽全力的。” 等刘会计说完,周厂长就坐上车与刘会计告辞了。看到周厂长远去的车子和途中扬起的灰尘,刘会计心中似乎单纯了一些,眼下应该把工作做好,绝对不能让老板发现些什么进而怀疑他! 有一个人正在窗户里偷看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一丝胜利的希望之光。她知道昨天晚上与张二娃的欢娱,只不过是让张与周产生隔膜而已。从内心出发,雅婷十分讨厌张二娃,可是她心中向往的小丁没有任何行动,眼下只好勉强的用了。女人和男人相同,对性的渴求与吃鸦片一样,一旦有了第一次,也是会上瘾的,所以,雅婷就只好辱没自己,张二娃有求也就应了。鱼水欢毕竟是鱼和水都乐意做的事。难怪有人说妓女的欲望很强烈,她们有时接客不只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已,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呢!也有人说当下有些城市的特殊区域里的特殊女人,只要看到男人,眼里就会发光,这种现象看来也不假! 小丁在仓库里,正准备清点材料,并且只有他还一如既往的对工作认真负责,可惜,这并没有得到周厂长的欣赏,因为在周厂长的印象里,小丁只是一个能够办实事的人而已!人啊,有时就是这样的可悲,总是看不清好人,也分不出坏人! 张二娃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雅婷的窗帘拉开了,心中更是欣喜,他认为雅婷在昨天晚上的表现太好了,配合得那么投入,这是百年难求的。所以,张二娃打算早早的去雅婷房间里问候一下,献献殷勤。可是该他张二娃倒霉,刚立在门的当口,雅婷的一盆洗脸水把他的下半身浇得湿湿的,连昨晚刚用过的而且给他带来欣慰的部位,也被淋得得没有一根是干的!像个落汤鸡的张二娃只好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换衣服,原来的种种问候语被雅婷的一声对不起全挡住了。 周厂长的煤厂里,与以前一样,依旧正常的在运转,面上的工作也抓得井井有条。在市场上的周厂长,还真的转换了角色,作为村主任,他安排人把今天的会场布置妥当后,就站在那里翘首而盼,等待陈乡长与潘书记的到来。 每逢赶集,夹沟村市场的拥挤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了,一个堵字也许更清楚夹沟村市场赶集的人流之多!在市场上瞎混的人不少,所以每逢赶集的日子,总会有人丢东西。本来,派出所的人应该来一趟,即使没有行动,也可以威吓一下那些小痞子,可是今年连那三个往日里在市场上乱转的临时工也很少露面了,因为他们寻山去了。 周厂长站在会场的台子上,居高临下,看人看得很清楚,那些痞子们的行迹还真是可疑,被夺包的人不会发现,但旁观者真的看得很明白。可惜,场上的人们没有几个会伸张正义,不眼瞎,就耳聋,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个社会的不良现象也才会不断的发生!周厂长一边想一边观望那些人流,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很快,他又好起来了,因为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感慨人间事,而是创造世界改变人间! 市场上的生意繁忙起来了,人流也渐增渐多,真是一派盛世啊!在这盛世的当口,夹沟村又要腾飞,真是如虎添翼!自从今年煤厂多了,外地的工人增加了,夹沟村的市场就异常火热,场上有很多人添置了手机和摩托车,这就足以证明夹沟村的经济发展很好。眼下的市场建设和公路扩修,又给夹沟村带来百年难遇的发展机遇,夹沟村的群众怎么会不乐意呢?所以周厂长心中想,今天的大会不用说一定会开得很成功,肯定能说服那些群众,心悦诚服的去修路。况且,陈乡长和潘书记亲自来开会,向群众解释和宣传,公路的扩建工作,定能很快就会启动起来。这样一想,周厂长心中就乐开了花,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而且是持久不断的。 人多了,车也多起来了,喇叭声响得很紧!周厂长寻声望去,镇政府的那辆久违的吉普车开过来了。于是周厂长从会台上迅速跳下来,直奔吉普车而去。人流渐渐向路的两边散开,喇叭终于响出了一条路,看来宣传工作真的十分重要。周厂长在车旁随着车而前行,在一个交叉口停了下来。潘书记从车子里跳下来,陈乡长把车放在一个角落里后,也钻了出来。场上掌声雷动,霎时间像影迷们见到了自己崇拜的影星一样。那份感动和激情,只有热烈鼓掌的人们自己才清楚。 与上次一样,整个大会分两个阶段:潘书记等陈乡长开场后说了几句话,接着又由陈乡长渲染一翻,才进入大会的主题;主题阶段主要由陈乡长进行部署,最后才是潘书记的总结发言。周厂长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听着,鼓着掌,有点呆。开完大会,陈乡长和潘书记就去江老板厂里了,他们没有让周厂长跟着,原因很简单,周厂长要着手实施今天的大会计划,日后的几个月,周厂长就成了夹沟村的闪亮人物了,而且是政治方面的主角。 拆完台,周厂长就和社长们回村办公室去了,他们在诉说,在倾听,也在进行精密的计划。有各种各样的设想和安排,但真正能排上用场的倒是不多。从脸色上看,那十一个人遇到了困难和麻烦! 陈乡长和潘书记走进江老板的办公楼,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他们三个人交谈中,江老板得知自己眼下的处境不错,在夹沟村要变成煤矿大老板,指日可待。只要抓紧时间把证件办下来了,他就完全可以超过周主任了。江老板也知道,目前不敢与同主任较真,就是没有证件,因为办理证件的过程还得向他讨教,况且胡所长心中对姓周的印象不差,毕竟是好几年的老交情了。江老板比谁都清楚,要真正取代周厂长,胡所长那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而要过那一关,除了平日里的打点不可少以外,办证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然而,江老板也不想花太多的冤枉钱,所以他不得不虚心以待姓周的。不过今天陈乡长和潘书记的来意已经足够证明了,夹沟村的煤矿大老板,非他姓江的莫属了。但是,江老板一直搞不明白,陈乡长和潘书记为什么看中他了呢?周厂长为什么会被他们排挤呢?按理来推,周厂长是老手了,办事得力,又是村主任,怎么就不是夹沟村大老板的合适人选呢?其实,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被当作棋子,而还在为其他的棋子而担忧,有时还和其他的棋子硬拼!真有点鱼蚌相争之味儿。 从江老板的办公室里出来,陈乡长和潘书记就坐上吉普车回高茅镇了。这一次二位没有在夹沟村饭店里留下欢声笑语,真 有点不可思议,难道公务员真的变了!就连潘陈自己也觉得奇怪! 自从召开了群众大会后,夹沟村的两个老板都忙起来了。周厂长为办公事而奔波,江老板为私事而忙碌。通过周厂长的指点,江老板专程去了一趟派出所。当江老板把信封交给胡所长的时候,他听到了胡所长的承诺——一个月以后就可以领到采矿证。通过仔细核算,江老板最后大致可以确定,办一个采矿证,除了正常的费用,再花五万元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这个姓胡的,心还是有点黑,江老板思忖着。同时,江老板也明白,还有一段时间,要当乖顺的老板,唯有合法化的老板,才敢在夹沟村称老大;但他不明白,夹沟村的老大永远也与他不相关。 在江老板的煤厂里,有很多外乡工人,所以他们大多都在江老板厂里吃,在市场上租着房子住。一般是三四个男人住一间房子,晚上还可以斗斗地主,看起来这些工人,活得很充实也很滋润,自然白天的工作效率也极高。因此江老板的煤矿也是日益增多,苦于运输的困难,他日前厂子里的资金基本上没多少剩余了。但是,潘书记和陈乡长与周厂长正在全力以赴,扩修公路,看来他姓江的穷窘日子不再长了。有时,江老板也会与周厂长患同一种病——遐想自己的未来!他们中一个想成为夹沟村的大老板,另一个是大老板却又想成为夹沟村村民的大恩人,真是各有其志。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二位怎么就不尊重现实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四章 殚精竭虑 在夹沟村的村委会办公室里,坐着十三个人,这十三个人是夹沟村政界之精英,他们正在献计献策,如何扩修公路,如何建设市场,如何让夹沟村腾飞,并让夹沟村率先奔向小康! “现在在群众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肯定的,我们再去做动员工作应该比前些时日好多了,毕竟今天潘书记和陈乡长的讲话作用不小。”八社的社长说。 “动员工作可以做,但要实际行动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年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村子里没走的男人又进了煤厂,仅靠女人们修路,还是有些行不通。”五社的社长喝了一口茶后淡淡的说。 “事在人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扯后腿,就一定会有办法的。村子里的男人是少了,女人修路也不是不可行,现在不是有句话叫作女人半边天嘛!女人修路也是很好玩的事。”三社的社长笑眯眯的乱讲了一通。 “说归说,笑归笑,我刚才大概算了一下,我们社里的男子就只有陶然和宋青山了,而且他们正在周厂长厂里挖煤矿,真要分社分户的去修路,难处挺大。”一社的社长一本正经的说。 “我们社里的人也不多了,只有孙老五和钱大爷是个爷们儿,其余的夹棒球的人都去外地了。”二社的社长接着边笑边说。 “那我们社里的男人也不多了,好像能够上战场的就只有杨草了;另外有几个男的在家里,总是病歪歪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里还有修公路的力量哟!”四社的社长说。 “我们社里倒比其他几个社的情况要好一点,毕竟雷师傅兄弟伙就有四五个人,再加上其他几个在家的男同志,十来个男人还是找得到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些人心悦诚服的去修路。”七社的社长说。 “看来,我们这个村紧缺男人,倘若出了什么大事情,还真的很麻烦,可能将一个死人抬到山上去都存在问题。”周主任点燃一支烟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家里的老人病得严重,害怕你刚才说的这个问题,恐怕我们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呆在家里的就会更少。”九社的社长慢吞吞的说。 “下一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你们刚才点到的这几个男人是我煤厂的工人,我可以去想点办法,让他们先修路,但是江老板厂里的工人怎么办,我们能够硬逼着人家弃窑修路吗?” “不依靠镇政府的力量是行不通的,毕竟那些小煤窑的老板们可以停工修路啊!如果能让夹沟村的煤窑全部关停几天,将路修好了再生产,岂不是两者兼顾了。”村支书终于发言了。 “全部关闭煤窑,那怎么行呢?现在煤矿的价格这么高,谁敢保证今后的价格还有这样好。做生意全靠运气和时机,别说江老板和其他小煤窑的老板不同意,就是我周本富,也是不会同意的。生产只能减少,但绝对不能停止。” “既然如此,不如先召开村子里的煤窑老板大会,听听他们的意见,只有这些老板们愿意让步,我们的公路扩修也才有办法呀!” 听完上面的议论,周主任十分为难,究竟该怎么办呢?真的停止煤窑的生产,得损失多少利益啊?眼下夹沟村的煤窑,谁也舍不得停工呀。然而又只有这么几个人,两边兼顾又谈何容易哟!周厂长这才明白吃饭恨人多,干活恨人少的道理! “好了,今天我们暂议到这里,等村上和镇上有了新的决定以后,再通知大家,散会吧!” 周主任宣布散会后,十几个人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途中少不了会有些相关的议论,时不时的有些话也会被村民们四处宣扬,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夹沟村的上空便谣言四起。倒是外地来的工人,十分高兴,如果本村的工人去修路了,他们不就成国宝了吗?江老板也很得意,因为他厂子里的工人,外地来的占据了三分之二,中心人物雷师傅兄弟伙,现在对江老板也不是十分重要了,通过近段时间的摸爬滚打,姓江的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江老板时时告诫自己,只要努力,哪有办不成的事呢?目前真正困难的人是周厂长和无证件的小煤窑老板,他们厂里的工人从上到下基本上都是本村的人,只要一修路,就很难再开工了。 思前想后,周主任没有办法,只好给潘书记打了一个电话。 通过电话指示,周主任明白了潘书记的安排,必须先修路,要想富先修路是潘书记给周主任的第一条真理;第二,小煤窑全部停止生产,夹沟村的男子,只准修路不准进厂;第三,没男人在家里的农户,女人去修路一日只算三分之二天,但有男人在家里的农户,男人必须修路;第四,两个大厂——江周的煤窑,先停止生产一个星期,等公路建设启动了,再部分恢复生产,小煤窑只能在公路扩修峻工之后才能继续生产。 听完潘书记的命令,周主任傻乎乎的,他从村委会办公室里出来,坐上自家的车,直奔煤窑而去。车后扬起的灰尘和他车窗里飘出来的烟雾,让人看了就心烦意乱。 回到厂子里,周厂长打开电话本,依次给村子里的煤窑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决定当晚七点在村委会办公室召开“村是”大会。 晚上六点钟的夹沟村,昏暗不明。市场街边的电杆和房屋,像冬天的冰块一样,僵硬得没有一点儿生气。周厂长从车子里钻出来,打开村委会的办公室门,里面的黑洞仿佛水的旋涡一样,让人无法找到一条光明的出路。周主任拿出打火机,同时嘴里衔着一支香烟,他先打燃火机,找到电灯的开关后,才点燃自己的香烟,烟光和灯光混在起,都显得十分的混浊。周厂长坐在窗户前的办公桌边,眼睛无力的望着窗外,时而听到几个人的闲言碎语和脚步声,他的心里乱乱的。这段时间的周主任,被村上的事纠缠得了无生气,这样的大老板很鲜见! 开会的厂老板们陆陆续续的到了。七点钟会议正式开始,周主任将镇上的意见传达给了各位。通过争吵和辩论,全体人员达成了基本一致的意见。夹沟村的所有煤厂停工七天,等所有家庭能够自觉去修路了,煤厂再开工,不过开工的时间和规模,下次开会再定。终于有定论了,周主任倒也轻松了许多。钱乃身外之物,也是挣不完的。人生不是为挣钱而生的,我们需要生活和名誉,这样一想,周主任沉重的心轻漂了几许。 周主任等煤厂的老板散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一边送客一边抽烟,俨然一个将军打了胜仗正在家里休息一样。只有江老板还没有走,周主任也就毫无顾虑了,于是他给潘书记打电话,并把开会的决议向他做了汇报。电话那头的潘书记,听完周主任的话,大加赞赏。同时,潘书记还给周主任建议,江老板厂里的外地工人,也可以用来修路。让夹沟村的没有男同志在家的妇女们聘用,只要有钱,哪有办不成的事。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潘书记没有明讲,上司就是好,随便一说都可以让下面的人忙乱一大阵子。 挂断电话,周主任把潘书记的意见转达给了江老板,江老板当然乐意。因为修路停止生产的这七天,江老板原来打算自己掏腰包给外地工人提供生活费用,如果转到公路的工地上,他姓江的不也同样赚了一把吗? 第二天,周主任又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召开了社长大会,将决议向各位社长作了说明,并在当时决定三天过后,全村煤窑停止生产,所有厂里的工人全部转移阵地,但重点是高夹公路。外地来的工人,由各社负责安排落实到具体的户头上去——家中紧缺劳动力的户头。并且,当时夹沟村政界们还决定,外地工人给五十元每天,这钱就由社长去相应的户头收取,收取时间待公路开工顺利以后再定。 真是特事特办,夹沟村修扩公路的措施在巫竹县尚属首创。潘书记和陈乡长将这个工作方 案上报的时候,得到了县常委们的一致好评。那么,夹沟村的市场建设和高茅镇的城镇建设,潘书记和陈乡长就会更大胆更创新了,那是后话。 通过奔波劳累和思索,夹沟村的公路扩修和第一步行动方案终于落实了,周主任总算可以轻轻松松的吸口烟,喝杯茶,睡个安心觉了。 在江老板的煤厂里,雷师傅兄弟伙正在聚精会神的给江老板工作。江老板站在办公楼上,望见自己的工地和工人,心中颇为高兴,已经成气候了,技术、工人、厂房全是新的,真是活力四射!江老板没有学多少中国历史,所以他从来不尊重旧的东西,他只相信现在,他只展望未来,现在他站在那里,望见山天相连的远方,心中甚是高兴,也许这是江老板赚钱的预兆。浮云是来送喜的,他不只是游子的飘思。于是,江老板点燃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又钻进了办公室。 七天过后,江老板想,他的厂和夹沟村其他煤厂又将是什么样子呢?夹沟村的公路又会修成什么样子呢?上级政府对夹沟村的看法又将如何呢?一切皆变才是永恒的。江老板看到桌子上的两面红旗,心中又朝别处旋想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五章 闹腾夹沟 坐在办公室里的江老板,一边抽烟,一边遐想。似乎他已经成为夹沟村的最大老板了,内心的激动形成于表,让人看了也会被感染得心花怒放。 忽然,江老板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周主任打来的。周主任告诉江老板,社长已经把他厂里的外地工人落实到户了,夹沟村的公路扩修时,江老板厂里的工人也全部上阵。正是周主任和潘书记的良策,让夹沟村所有煤厂的工人,都去修路,还真有点动乱年代里的集体式劳动之本色了。 接完电话,江老板就去厨房里给师傅们打招呼,今天的午餐和晚餐,把菜加足点,后边有几天,厂里会停工停餐。师傅们本来就听说了一些传言,再加上江老板的吩咐,也都明白了七八分。午餐时间到了,江老板的工人们洗了把脸和手,就穿着班衣走进了厨房。那些工人的打扮,真的比黑人还黑。江老板在他们中间站着讲话,真是鹤立鸡群。当工人们确切的得知了修路的消息后,各种议论的声音响了起来。最后江老板说,“同志们,没办法,政令谁也不敢不服从。当你们再次来我厂的时候,我一定为你们接风洗波尘;如果公路修好了,我的利润不管是高还是低,都一定给大家涨工资。另外,你们的工作岗位一定不变。两个‘一定’一定不变。” 夹沟村的其他煤厂与江老板的情况相似,所以,扩修公路终于成为夹沟村的主题了,这年月,真是变化多端,说变就变,不知是变色龙还是孙悟空来了,夹沟村人心中默思着。 江老板放厂了,周厂长也放厂了,夹沟村其他的小煤窑也放厂了,既不是大节又不是年尾,这在以前的岁月中,夹沟村还真没发生过。有很多老煤矿工人也无不感慨万端! 农历二零零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对夹沟村来说,是一个值得记忆和深思的日子。因为全村集体式的上工早被人们淡忘了,而在这个日子又被唤醒了,也许这又是历史的记忆在催促人们奋进。 在高夹公路上,夹沟村的男男女女,再加上外地来挖煤矿的工人,热闹非凡。人们一边挥锄挖土,一边谈笑风生。在村社的领导下,第一天的工作是很有效果的,路面平坦了,水沟通畅了,人们高兴了。尤其是周主任,更是喜上眉梢。更让周主任预想不到是人们回家吃午饭后上工更积极了,没有半点拖延的情况。 在三十年前,即使是集体劳动,也没有眼前的人们表现好。看来,夹沟村人的思想就是先进,真是良民啊! 夹沟村的百姓的确高兴,修路也十分卖力,除了修路利己以外,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想把夹沟村建设好后,成为独立的乡,毕竟办事要方便一些,说到底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下午六点钟,在周主任的一声令下,修路的人才陆续的回家,看到那些回家去的村民,周本富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刚起步,夹沟村与镇上只有一条曲折的人行小路相通。那时要去镇上买点东西,全靠人力或马力搬运,那种艰难困苦,现在想起来真让人心酸。所以,当时的政府只轻轻一说,下边的人们就热热闹闹的去山上挖树刨土修路。当时的劳动场面,真的只有两个字可以用来形容——火热!那些修路的人现在都有把年纪了,当时他们还是被毛主席的那句“与天斗与地斗,人定胜天”的话鼓舞着的。而今,时代变了,二十多个春秋过去了,这条承载许多沧桑经历的烂路,真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躺在那里喘着粗气,任凭别人来敲打。 “在想什么呢?周主任,还不回去呀,大家伙都收工了。” 周主任被这话惊扰了,于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人是谁呢?周主任的记忆失灵了。 “马上走,你也才回去呀?” “周主任,恐怕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六社的人,前不久,我们社里有个家里闹矛盾你去调解时我才认识你的。” “哦,你是说那家男人从外地打工回来发现妻子有外遇的事情,我记起来了,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还不是老样子,坏的还在坏,吵的还在吵,真麻烦!” “我也没有办法,外人只能说皮外,他们内心咋想的,谁也猜不透。” “那是,周主任,我也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那人边说边走,周主任也坐上车,打燃了引擎。这时,他迷乱了,去哪里呢?回家吧,家里又一无所有,冷冷的,灰灰的。此时此刻的周主任兼厂长,真的连一个普通的村民都不如。他看见晚霞中的飞鸟在入巢,行人在回家,村民家的炊烟袅袅,唯独他,孤独的坐在车里,没有一个栖身之地,这种孤寂的奋斗,实在可悲! 周主任犹豫不定,车子机器发动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听起来十分刺耳。猛一抬头,周厂长看见一个农户家的坝子里正在晒被子,看到被子,周厂长心中倍感煎熬,于是他驱车去了煤厂。但是在途中,周主任又想,张二娃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他还去厂里干啥呢?真的仅仅是与雅婷好吗?再说雅婷与谁好,又与他周本富有什么关系呢?周本富也知道,自己无法拥有雅婷,现在的一切也只是暂时性的罢了。漫无目的的行驶,周主任还是回到了煤厂。 在办公室和卧室里,周主任都没有看见雅婷,纳闷之际,周厂长在办公楼上看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男一女正坐在那里,那不就是他心中的结吗?怎么会是小丁在一旁呢?周厂长心中真的太伤感了。身边的人怎么都在对自己的女人打主意呢?看来争夺同一个女人的男人,都不可信了。也许周主任认为唯一可靠一点就只有刘会计了。尽管刘会计也去过雅婷的房间,但周主任依然相信刘会计与雅婷之间是纯洁的。即使是自欺欺人,周主任的心中还是存留了一线希望! 周厂长不想打扰雅婷和小丁,他也想看个清楚,弄个明白,看他们两个人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来?于是,周厂长端了一把椅子,坐在办公楼上,一边抽烟一边无奈的欣赏煤窑附近的夜景。 在一片蝉声中,雅婷和小丁从山上回厂里来了。从神态上看,他们玩得并不愉快,周厂长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小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办桌前,正在用笔和纸描绘自己的心境。 雅婷和周厂长在同一个房间里,正在看电视。巫竹县的新闻依然没有周厂长想看的内容,但周厂长还是无聊的看着。雅婷的晚饭煮好了,而且她还把小丁也叫了过来。两男一女的餐桌上,沉默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多。如果说女人在老板面前,尤其是情人老板的面前应该检点,不应该与别的男人亲近,那么雅婷是一个例外。她经历过的一些人间事,早就把她打造成一个非农非工,非乡非城的姑娘了。她有追求,也有理想,只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而已。因此,她通过近三年的生活磨练,已经有主见了,她有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在餐桌上,她对老板和同志,十分得体。 入夜了,小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在纸上沙沙的写着,他有点儿明白雅婷的心思了,但她不敢越雷池一步,依旧计划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周厂长也从雅婷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看什么都不大对劲,无聊的生活和工作,让他激情全失。雅婷倒是十分满意,因为她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小丁不近身,周厂长远离她而去。至于张二娃,雅婷想到了一个妙计,一定让他永远不敢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那一夜,是怎么到天亮的,周厂长都不知道了。他辗转反侧,翻了多少次身,应该以秒钟来计算。他想了许多问题,但想得最多的还是煤厂和公路的扩修。眼下尽管公路的扩修是启动起来了,但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停工一天,就得损失上万,长此以往,他这个老板也不好混了。作为 村主任,他更明白,今后的工作还很难做,要去找农户收钱,谈何容易。再说上级政府又没有文件,凭什么去收呢?另外,扩修公路的材料,上面也没有拿多少,开始几天可以敷衍过去,日子久了,又该怎么办?日久生变,夹沟村的村民们在公路上劳累的时间长了,会不会懈怠呢?况且现在才修高夹公路,而那条沿山公路根本无法动工,那么以后又怎么向那几个社的村民交待呢?如果公路修得半途而废,车子根本过不了高茅镇,又该怎么办呢?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周主任就成了夹沟村的罪人了,唉,真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难啊!令周主任最迷惑的是原来准备用机械化扩修公路,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而最终公路的扩修方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县上的安排真的让人难以把握,也难怪过去的大臣们揣测圣意成了一门学问的。周主任就这样想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六章 齐头并进 夹沟村闹热起来了。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听见公路上的声音,声音杂乱无章,工作颇有程序,转眼间就是第四天了。这四天的进程并不快,当然也不能说慢,毕竟刚开头,人人有劲,个个有力。似乎夹沟村公路上已经成为夹沟村一道最为亮丽的人文景观了。 有几个老人,也在公路上推土挖山,看他们的样子和干劲,还真是毛主席时代的精英,就连当时的工作方式他们都还记得真真切切。眼下少了很多程序,不背语录,也不唱歌,吃自己的饭,修集体路,真是前所未有啊! 外地来的工人们与本地对应农户的主妇,也有些联系了,毕竟这几天的饭他们是在一个锅里煮的。夹沟村的公路扩修像过去的游击战一样,把两个陌生的男女捆在一起,互帮互助,好像是为了明天的美好生活,应该共同承担责任一样。人是多情和善变的动物,自然那些外地工人与本地的农妇,在同一个地段上劳动,也就从陌生到熟悉,最后进入实质性的情感体验阶段了。有的人还进入了对方的内心,在夜间同床共枕的也有。有人说,农村人很纯洁,始终保持人格的独立和尊严;也有人说农村人很肮脏,只要是个男人或女人,彼此就可以享受性之福,与野兽没有二致。最终还是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说得好,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各地各种各样的人都是存在着的。农村也好,城市也罢,男男女女都有七情六欲,都会食人间烟火,好人与坏人,有什么必要去较真的进行分辨呢? 渐渐的,夹沟村的歪风邪气与闲言细语蔓延开了,这让周主任很为难,如果不改变当下的情况,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但是,公路上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群众的力量真是无限大。经过四天的忙碌,修了的与没修的公路差别的确十分明显,这也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但是按目前的速度,全靠村里的群众修这条高夹公路,至少也得三个月,这怎么办呢?周主任心中十分焦急,况且那条沿山公路一点也没动啊!最令周主任头痛的问题是修路的材料不多了,雷管与炸药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搞到手。潘书记和陈乡长倒是悠闲,把任务交待了就万事大吉,他们不闻也不问,这就真的苦了周本富。其实,周本富也明白,没有钱的家都当不好,后期的工作会怎样,他也不清楚了。 那天中午,沿山公路上的三个社长来找周主任商量,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周主任也理解,只不过眼前还真不好办。周主任最后给那三个社长的答复就是晚上再定。 蝉叫蛙鸣,天边红云的颜色在逐渐淡褪,远山上的阴阳分界线十分明显,有阳光与无阳光的山林,简直就如黑白一样分明。从山上阴阳线的变化来看,西下的太阳的确速度不慢。周主任吸了几口烟,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再次眺望远山时,阴阳融合了,只有阴而无阳了。看来又是一个入夜的光景到了。山坡上的牛羊被小娃小姑娘们赶回了家。时而有几声鸟鸣,再加上山沟边农田里圈的鱼塘里的鱼,真是好风光啊!夹沟村一片祥和,大小老少,男男女女,都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还过几天就是农忙季节了,收麦插秧,谁都不敢耽误,真是一日如三秋啊!周主任从远山的宁静和遐想中又回到了现实中进行忙乱的思索。原计划开工七天后,就让工人们回厂上班,依旧挖煤矿挣钱,剩下的工作交给妇女们,看来经过几天的实践,办不到了。农忙季节里要修公路,谁还有时间和精力来挖煤呢?外地的工人这几天与本地的妇女们也干得热火朝天的,还真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了,这也是周主任始料不及的。远地的男人太饥渴了,平日在厂里极力的约束自己,然而一旦欲望被唤醒了,就像爆发的山洪一样,势不可当。有几个男人和女人,已经表现得有些令人作呕了,但是,周主任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如动乱的各种运动一样,发起者想利用别人,其实他也被别人利用了。 应该作答复了,周主任在车子里想。于是他拿出手机与沿山公路的那几个社长通了电话。结果经过双方的协商和争论,终于确定下来了,从第六天起,沿山公路的三个社就去扩修沿山公路,其他的几个社还是扩修高夹公路。周主任轻率的做了承诺,但令他想不到的困难又来了。 第二天,沿山公路的群众就在自家门前修路,他们比前几天更高兴了。也许这就是人人为己的真实写照吧!沿山公路的群众倒是满意高兴了,可问题的复杂性也就出现了。其他几个社的群看到那三个社没有来人,问清原因后,他们也在为自己计划着。有机耕路的社员准备回去修自己的机耕路;没有机耕路的社员准备回去修机耕路;一句话都想仿效沿山公路的社员,要把自家门口的路修好或修通。这样,高夹公路基本上就只有两个社的群众想修了,这两个社就是八社和九社,因为他们就居住在这条公路的附近。 社长们把意见传达给周主任时,周本富的脑袋一下子就像钻进了无数只蜜蜂,嗡嗡的叫个不停,该如何办呢?看来让两条公路齐头并进又是一个错误的决策,但又如何才能收回说出去的话呢? 很明显,群众的表现比前几天差远了,有的人干脆坐下来接二连三的抽烟,任何人都找不到理由去催他。也有些人站在那里,只是嘴动手不动。还有的人,去山上躲猫猫去了,口里说是上厕所,可是谁又晓得那是真还是假呢?也许连天地也无法应证吧!天空中飘来了几朵白云,周主任看到云,心中却乱乱的。他当了多年的村主任,真还没遇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其实,周主任没弄明白的是那些社长们,因为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角色! 周主任在公路上盘桓,看到散沙似的群众,心中难受的滋味无法形容。怎么办,尽管路修不好,但至少在最后两天里,要让群众把公路捡通顺啊,至少要能通车啊,要不然,夹沟村怎么和外界交流呢?尤其是煤厂的老板们,更不愿意看到堵塞的高夹公路啊!正当周厂长焦急难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原来是潘书记打来的。开头两句话好听,一个但是让周主任有口难言了。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被潘书记骂得颜面扫地。最后,周厂长等潘书记挂断电话后,就与沿山公路的社长取得了联系,刚齐头并进的两支修路队伍转眼间又合并了。潘书记的话尽管不中听,但还是给周主任解决了问题。 夹沟村的公路扩修一个礼拜了,尽管中间生出了很多事端,最终还是修出了成绩,已修的公路比原来宽也比原来平了。周主任的车在上面经过,与原来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所以,周主任受了一点气,工作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最终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有成绩,可以在上级面前摆谈了。 农忙时节,也是梅雨季节,所以夹沟村的空气很温润。雨也常常把公路变得有些不规矩了,让车和车里的司机们,十分害怕。刚把第一阶段七天时间用完,夹沟村的上空就乌云朵朵,也正好借此时机调整工作方案了,周主任在村务办公室里对社长们说。会上,周主任作了一个总结发言,社长们七嘴八舌的讲着话,中心一个,就是如何让自家门前的路通起来。有几个社长居然还想到改道的主意,所谓的改道当然就是把路变陡变曲,然后就通到自家的坝子里。周主任一改以前的聆听风度,他变得有些暴躁了,也许是受那次潘书记的感化,最后,他说,要修路就得先修高夹公路,这条路不修好,其他的都免谈。然而,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还能不能进行下去,周主任心中没底,社长们也不清楚,一句话,整个屋子里的夹沟村政界精英们,似乎真的束手无策了。屋子里烟雾缭绕,几个人死寂般的沉默着。 最后,会议结束了,话没有完,因为各自的心里都有很多想说而尚未说出来的话。不欢而散的会,这在夹沟村并不多见。周主任这才明白,要办好事,要把事情办好 ,尤其是要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真的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周主任从村委会办公室里出来,坐上车就朝自家开去。仔细算一算,他已经有很多个日日夜夜没回家了,为公事或者为私事,他一直都处于忙碌状态之中。在市场上,他买了一包方便面,一包花生米,然后提了一小瓶老白干,就慢慢吞吞的坐在车子里忙活起来了。 晕乎乎的周主任打开家门,屋里真的冷清得让人难以忍受了,到处是厚厚的灰尘,连一个老鼠的影子也看不见。为了有气势,他打开了电视。同时,他用几张卫生纸把沙发上的灰擦了几下就躺下了。 周主任调到了巫竹县的新闻档,与以前一样,仍然是歌伴舞,下面一行又一行横穿的白字,依然是那些祝寿贺婚的言词,看了都令人心烦。于是他准备调台,忽然屏幕上一闪,巫竹县的新闻报道来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夹沟村群众修公路还成了县里的主打新闻。报道完后县里负责道路交通建设的官员还做了点评,其中有几句话令周主任兴奋不已:夹沟村村民自发修公路很好,而且两条路齐头并进,真是愚公移山的精神之再现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七章 路醉相思 那一夜,周主任躺在沙发上,由电视里的雪花伴他入眠,他睡得十分香甜,这是他很多年在家里从没享受到的睡宴。由于兴奋,再加上老白干的威力,周厂长很早就睡着了,所以他没有看完那档新闻;不过巫竹县的新闻是一周才更新的,所以周主任想看完是没什么问题的。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周主任就醒了,头还昏沉沉的隐隐作痛。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电视,但电视上还是雪花飘飘。 按照计划,今天应该去厂子里,与中心人物商量复工的相关事宜,但是村上的事情一团糟,他又放舍不下,真是进退两难,无法抉择。内急逼着周主任爬了起来,在卫生间里解急后又洗了一把脸,在镜前他发现自己风采依旧,既是老板又是夹沟村的家长,所以他出来美滋滋的关闭电视就驱车去厂里了。 煤厂里的四个主要角色都到齐了。周厂长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钻进了雅婷的卧室,他们四个人在办公室里商讨复工的事,周厂长却在聚精会神的看巫竹县的新闻。接着昨天晚上的新闻,周主任继续朝下看。还是那人在点评,他说夹沟村的做法值得推广,而且当群众把路基修好后,县上再打算拨款,对相应的路段进行整改或硬化,一定要让公路真正变成老百姓的致富路。……周主任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听到政府有可能出面的消息,就认为修路的困难少得多了。说不定,群众修好后,政府还会有奖励,这样一想,周主任又有劲了。关键是潘书记和陈乡长承诺的夹沟村单独成乡的谎言,更是让周本富喜狂了。 从雅婷的卧室里走出来,周厂长满面红光,像是中举的读书人一样,还真令那四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呢?刘会计和张二娃正准备向周厂长诉说复工的相关安排,小丁抢了先,他说材料没有了,主要缺雷管和炸药。等小丁一说完,前两人就将复工的安排也讲了。 听完他们的话,周厂长说,“你们别太着急,人家江老板都不怕,我们怕什么,要稳住,要沉得住气,再说推迟几天开工,只要我们夹沟村的公路扩修好了,比什么都强,砍柴不误磨刀工,你们都是外村人,不明白。 听完周主任的话,几个人傻眼了。最后,刘会计问,“我们到底何时开工呢?周主任先定个日期,我们几个人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你们刚才开会统计了没有,本村的工人在我们厂里到底有多少个?” “占百分之八十以上,去年你的工作做得好,收买了人心,绝大多数本村的熟练工人都在我们厂子里。”刘会计回答说。 周主任听后深思了一阵子,站在办公楼上,又点燃了香烟,同时他看到远处忙碌的农民,心中沉吟了半刻才说,“我们再推迟一个星期开工吧!” 刘会计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嘴张了几下,话又咽了回去。这样,张二娃和刘会计又回家了。小丁和雅婷呆在厂里,周主任有些不放心,但他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家有点远,再说,周主任也没有资格约束他们啊! 周厂长在厂里转了一圈,没有工人的厂房与没有学生的学校一样,那简直就是一座庙啊!周厂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就又从厂里驱车回家了。现在的周本富,在厂里不好受,在家里也不好过,在公路上倒有点滋味,可惜手下的兵又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周厂长还真是孤寂得要疯了。他依然与昨天一样,泡了一碗方便面后,就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看电视。现在他关注的不是公路的扩修,而是天气情况,下一步的修路到底该怎么办呢?他坐在沙发上依然一筹莫展。 忽然,外边一阵喧哗声把周厂长吸引了出来。他站在自家的坝子里,瞪目远眺,结果那声音是江老板厂里发出来的。寻声望去,周厂长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他锁闭了大门,就寻声走去。在离江老板煤厂五十米的前边是一条河,河的两边绿油油的庄稼,长势良好,沟中的黑水浑浊不清,但这一绿一浊的风景依旧不是周厂长想看的。他站在河沟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踮着脚昂着头直直的盯着江老板的工地。那些人围在一块儿究竟在干什么呢?周厂长一边想一边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大约十来分钟过后,那伙人散了,闲杂的声音也没有了。周厂长毫无所获的向家里走去。刚到家门口,他的手机响了。 原来电话是潘书记打来的。接了电话,周主任的心情好多了,因为从电话中肯定的得知,自己的前一个礼拜的奋斗得到了镇上和县上的肯定。并且还要向全县推广这种依靠群众,自力更生的扩修公路之法。周主任听到了几句溢美之辞,心中更像是喝了蜜一样,他那受伤的心灵已经被熨平了。然而,这个电话还是让周厂长有些为难,因为工作还要继续下去,老百姓的工作怎么做呢?况且前七天外地工人修路的工资到底又该怎么处理呢?找农户收钱,还真的开不了口啊。那些妇女们不但上了班,而且还为外地工人准备了饭菜,他们付出了这么多,还要找他们收钱,于情于理都不合呀,当时周本富怎么就没有想清楚呢?看来人真是病急乱投医啊!况且,有几户的主妇们与外地工人的关系有点暧昧,倘若被去外地打工的夹沟村民知道了,他周本富也有责任啊,有很多事情真的可以预想,但就是无法进行满意的实作;操作起来就变味了,正如有些人说话不中听一样,再好的事情一旦被那些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一讲,味儿就变了。所以,第一阶段的公路扩修,周主任在整体上觉得满意,然而留下的这个后遗症也让他大伤脑筋。但周厂长是一个想得开的人,凡事有利也有弊,所以他又沉醉于修路已取得的成就之中了。 像周本富这样的厂老板,居然沉醉于一个小小的村官之角色,沉醉于村官领导下的群众自力更生扩修的公路,真有些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通过电视新闻和潘书记的电话刺激,周本富已经飘起来了。黄昏时的晚霞映衬在山天相接的地方,十分可爱。周主任一边看天一边看村,一边嗑瓜子一边吃花生,一边喝酒一边吸烟,独自坐在自家的坝子里,好惬意啊!不知坐了多久,路上已经没行人了,他起身准备进屋,可是他的门还是紧锁着的。于是他摇摇晃晃的朝公路上走去。他有些体力不支了,他躺下了,躺在令他骄傲的高夹公路上;他也醉了,他醉倒在令他骄傲的高夹公路上;他还在思念小花,他思念在令他骄傲的高夹公路上;他还在惦记着敬亲,他惦记在令他骄傲的高夹公路上;他还在怀想未来,他怀想在令他骄傲的高夹公路上……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厂长才迷迷糊糊的梦见了雅婷,梦见了张二娃,梦见了小丁,还梦见了比他大的刘会计,他们几个人都变了,好像正围着要打他,他被惊醒了。从公路上爬起来,周厂长踉踉跄跄的朝车子走去。也许是他命大,也许是他真的在做善事,车门居然没有被他打开,就这样,他在野外与天地共枕了一个孟夏之夜。 拂晓,各种鸟鸣和花香,让周厂长清醒了过来。他从公路上爬起来,打开车门,准备去一趟煤厂。但是他又有些迟疑,因为他明白昨晚的雅婷一定会去找小丁,他今天去了,也是自取其辱,那又何必呢?坐在车里的周本富,十分憔悴,仿佛一夜白了头啊!正当周主任不知该如何办的时候,外边的行人之言语飘进了他的耳朵。他终于弄明白了江老板昨天厂子里喧哗的原因,原来江老板在考核新聘用的管理人员,真的新鲜,周厂长在心中暗自哂笑。 对于江老板当众选聘管理人员的事,周本富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他心中思考的依然是夹沟村公路的扩修问题。看来,今天应该召集社长们进行商讨了,毕竟停工两天了,农忙和休息的时间也够了。 在村委会的办公 室里,周主任喝了一口茶,一边吸烟一边说,“新闻大家肯定看过了,我就不多讲了。潘书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十分认可我们扩修公路所采用的方式方法,电话中他告诉我们,路不会白修,政府肯定会考虑我们的付出的。而且如果夹沟村能够独立成乡,在坐的就应该升级了,到时我们自己管理自己,我们的煤海夹沟村,不腾飞,不小康,可能吗?所以,我要奉劝在坐的各位,回去后一定要把工作做细,做好,做到位;要让群众修得高高兴兴,修得乐意;并且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去修扩两条公路。若真有夹沟乡独立出来的那一天,我们就无愧于心,也无愧于天和地了。” 说完这一席话,周主任又让各个社长畅所欲言的谈了一阵子。最后决定,第三天再复工,这是夹沟村人扩修公路的第二阶段。至于后边还有几个阶段,在场的夹沟村精英们谁都搞不清楚。说白点,周主任和那些社长们也只不过是一群乱飞乱叫的苍蝇,漫无目的的做和说,自己的头是别人提起的,哪有什么自主权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八章 路卡江周 开完社长大会,周主任倍感轻松,难怪别人说当官就要当得大,如果天天与基层或群众打交道,这种小官真的难当,搞得不好上下受气,两边挨骂。周主任与社长相比,就是鲜明的例子;尽管周主任只是一个村主任,但他不直接与乡亲们打交道,自然也就免去了许多口舌,所以他开完会从办公室里出来,送走了社长后,就轻松的与村支书闲聊着其他的话题。 本来,周主任只是应付着与村支书说几句不关痛痒的闲话,可是没想到村支书说的关于江老板煤厂里的事,令他又多了一份焦虑。看来自己煤厂里的事也该上心了,光顾村上的公路扩修,而让江老板在夹沟村变成了老大,岂不是得不偿失!周主任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掉以轻心彻底错了。然而,眼下周主任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不把村里公路扩修的事情处理好,他的处境会更糟。人啊,真的很难说清楚,稍不留神,一件细小的事情就会让你一落千丈,精神上如此,物质上亦然。 与周主任道别后,村支书就回家去了,他觉得在夹沟村只要有周本富在,他什么都不用管,也用不着他管。他不要名只要那点村支书的报酬之利就足矣!所以夹沟村的支书生活有滋有味,不用焦也不用愁,一切行动都自由! 送走村支书,周主任关闭了办公室的门,就直奔煤厂而去。在路上,他坐在车子里还给刘会计和张二娃通了电话,内容是让他们迅速赶到厂里来,下午要召开管理会,厂里应该复工了。打完电话,周主任满脑子的纠结缠绕着他。变化真快呀,飞也似的,怎么江老板会这么狠心呢,怎么会这么不认人呢?唉,本来雷师傅兄弟伙背叛周厂长,周厂长心中就很不高兴,而现在他们被江老板贬为普通工人,其实也正好为他出了一口恶气,按理说周本富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他心里还是十分难受,这种难受不是在为雷师傅兄弟伙,好像是在为他自己,为所有的被骗和被别人利用的人难受。周主任还在想,也许要不了多久,江老板会出狠招来对付他。瞬间,周主任觉得他与雷师傅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可悲可怜,恨自己看人不长眼。 回到煤厂,周主任刚把车停稳,小丁就走上前来,学着刘会计帮他把车门打开了。周主任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看来小丁终于开窍了,他也是一个可塑之才。周主任与小丁寒暄了几句就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小丁紧跟其后。原来小丁在办公楼上站着发呆,当他发现远处山脚下的车是周主任用的那一辆后,他才快步下楼立在那里静等周主任的到来,也才有刚才那一幕发生! 昨天晚上的事,小丁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板,尽管雅婷说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小丁年轻,他心中愧疚,所以他站在楼上呆望;同时他像猫一样,第一次偷吃了鱼,那种滋味还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因而他如果还有机可乘的话,他还想吃鱼,他一定会赤身的躺在雅婷的身边,他还会去给雅婷脱光衣服。 雅婷在周厂长煤厂里是真正的中心人物,有三个男人拜倒在她的怀里,没有倒下的刘会计也有求于她,看来她真的可以呼风唤雨了。可是雅婷不明白,万事都有两面性,利弊同在,仅仅只看到有利可图,那么事情背后隐藏的杀机也会在其不经意的时候窃掉当事人的所有希望和欲念。可惜雅婷不明白,很多人也与雅婷一样。下一步,雅婷就要实施她的计划——钱要搞到手,人要带起走! 周主任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工人的花名册,小丁在一旁泡茶。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形同陌路。旁边办公室里端坐着的雅婷正在打扮自己,她挑选衣服,化妆,一切都井井有条。大约两三分钟过后,雅婷带着异香走进了周主任的办公室。三个人两男一女在同一间屋子里沉默着,谁也不想先开口,但三双眼睛两两相望过后,周主任还是忍不住首先打破了屋子里冷冻的空气。 “雅婷,我们现在的资金活不活,工人的工资结得怎么样了,你要把帐目整理一下,我们厂也要复工了。” “与去年相比,流动资金和收益都高多了,今年你肯定稳赚,而且会翻番。” “小丁,现在除了缺雷管和炸药以外,还有哪些紧缺的材料需要补充,早做安排,开个名细单,刘会计来了好去置办。” “其他东西倒还够用一段时间,雷管和炸药真的一点也没有了。宋青山来上班,就急着要用。”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雅婷负责通知一下工人,明天我们厂里就复工,具体的相关事宜的准备,等刘会计和张二娃来了再说。小丁先去各洞口查看了一下,看看那些硬件方面的设备有不有问题,细节方面的要等张二娃来了再检查。对了,小丁你得多个心眼,尽量多学点东西在脑子里,人年轻一定要有一颗永远向上攀登的心。” “谢谢周主任的指点,我一定会努力的。”说完小丁红着脸望了一眼周厂长然后就与雅婷双双离开了周厂长的办公室。 小丁和雅婷的眼光一碰,彼此的心就热得跳动加速。看来,夹沟村的周本富的煤厂里,今后热闹了,三男与一女共处,一女配三男,真是旧社会倒置了,有点奇特。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地位提高的表现。遗憾的是仍然没有人走进雅婷的心,所以她的非凡与异常表现,只能说明她的生活悲苦,经历坎坷,日子阴冷!有谁能够打开她的心结呢?雅婷不知道,那三个男人也不明白,这就是人的可悲,有情的动物却总是机械似的生活和工作着,真正的人性丧失殆尽! 下午三点半钟,周厂长的管理人员大会召开了。会上周主任将江老板厂里发生的事进行了宣讲,不过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而已。在场的几个人都在叹息,有为雷师傅兄弟伙抱不平的,也有人觉得雷师傅兄弟伙忘恩负义,本该如此,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周主任保持沉默,最后五个人一致决定第二天开工,政策依旧,务必要善待工人。当天下午,周厂长的四个得力干将,各负其责,各尽其力,终于完成了各种准备工作,第二天开工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张二娃特别认真,三个窑口都检查了两三遍。 开工那天,周主任的工人大多数都来了,没到的几个人也只是临时有事,与修扩公路以前相比,周主任的工人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动。看到这种情景,周主任十分满意,看来在夹沟村,依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周本富思忖着,自己一定会成为夹沟村的青史人物,会永远活在夹沟村人的心中。 夹沟村的煤厂,中间虽然由于修扩公路中断了一段时间的开矿工作,终于又如期展开了。小厂的老板亲自带领工人挖矿,那种场景果真令人很感佩。 第三天,夹沟村的公路扩修也上工了,虽然与第一阶段相比,有很多不足,但毕竟修路开矿两不误,二者都兼顾了,周主任兼厂长还是比较满意。 公路上的女人居多,所以主要是将路面挖平,至于开山打眼的工作,女人们就没有办法了,该搁下的就得搁下。经过第二阶段的第一天实践,高夹公路的扩修气势依然健在,只不过工作进度和精度有所降低。 从公路上回到煤厂,周主任看到自己的工地热闹和忙碌,心中甜甜的;从煤厂走到公路上,周厂长看到群众的工人状态,心中暖暖的;看来,周本富的努力没有白费,心血也没有白流,真是春风得意,事事顺心! 夹沟村翻腾起来了,男人们挖矿,女人们修路;如果男人不够还可以在外边去雇,夹沟村的女人们上下两口都不误;自己的老公在外挣钱负责上面的口,别人的老公白天公路上帮忙修路晚上还可以到家中照顾,真是神仙也十分羡慕!这些话让人取乐,也让人生愁,最难过的还是周本富! 第二阶段又修了五六天了,周厂长坐在办公室里一 边抽烟一边查看帐本,看到那些数字,心中亮堂堂的。他看完帐本,就起身准备去端茶,没想到外边的喇叭声响了,原来是运煤的货车到了,一共有五辆,周厂长看了心中更加欣喜。于是,他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准备和那些司机们打招呼。结果,那些司机们先发话了。 “周主任,为什么我们修路,别人收钱呢?”一个司机一看到周主任冒头就大呼起来,把周主任问得不知西东了。 “你说什么路不路费不费的呀?” “你还不知啊,周主任,高夹公路和沿山公路的分岔路口设了一个收费站,像一个路卡一亲,连摩托车也不放过,必须交费才能通过。那个收费的人又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凭什么呀,我们修路,他们收费,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你们别乱说,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我们一定要小心说话,记住祸从口出。” “周主任,别那么谨小慎微了,别人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我们还小心小心,今后我们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别说了,让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好不好?” 众人不再说了,毕竟周厂长也是周主任。于是周本富拿出电话,拨通了潘书记的号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九章 小殷闯祸 周厂长听了司机们的话,就急匆匆的给潘书记打了一个电话,并将司机们所讲的情况完全转达了。电话那头的人和蔼可亲的说,要修路,没有钱怎么行;要有钱,不收钱又怎么行;要收公路上的钱,不找司机,我们找谁呢,难道找农民吗?电话这边的周厂长哑口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继续听潘书记唠叨。最后,潘书记对周厂长说,夹沟村的村民修路积极,卓有成效,但修路的材料,我们政府不想办法行吗?政府不是银行,当然只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你作为村主任好好解释,把工作做到位,不要影响村里修公路的积极性,但司机们的过路费是必须要交的。有什么情况,你再打电话,今天我很忙,我不说了,说完潘书记就挂断了电话。 周主任看着挂断的手机屏幕,心中空落落的。他一边把手机放进盒袋里,一边拿出香烟,他望着远山,狠狠的喷出了一口烟雾。司机们看到他的神态,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周主任走进办公室,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手中的烟自燃得要烧到他的手指了。 煤坪里的司机们仍然在议论着,他们心中不平,过路费这么高,简直就是在抢钱。司机们挣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在高夹公路上跑业务的司机,更是工作艰辛,生活艰苦。车经常坏,要花很多钱来维修,有时一天烂几次,司机在车上蜷缩着度日熬夜;有时司机自己当修理工,钻到车底下,使劲的观察和修理。如果一遇到夏季的骄阳和雨季的水污,司机们更是工作痛苦,生活清贫。生活在贫瘠的山村里,干什么都不容易。司机们要吃饭,还要养家糊口,所以他们的过路费,最终还是要转嫁到煤厂老板身上去。 煤坪里渐趋安静了,有几个司机还是很乐观。摁响了喇叭,离开周厂长的煤窑。当然这件事肯定还没完,正如前次修路,外地工人的工资一样,最后还得周主任拿主意。尽管司机们的过路费,不只与周本富有关,但那些小厂的老板和那个姓江的双眼都是盯着周本富的。看来领头羊也不好当啊! 司机们在高夹公路上缓缓的前行,那些修路的妇女还是很迈力。看得出来,这些纯朴而善良的女人,没有被收费的事情所影响。路继续在修,人也继续在生活,但生活的世界依然在变化。修了十多天的路了,开始的那份干劲与纯朴,正在悄然的发生变化,这条高夹公路的两眼酸酸的,泪水模糊了高夹公路的双眼,所以,贫穷的人们,遇到不平凡的事情,显得那样的脆弱和渺小,这正与高夹公路的经历一样。 就在潘书记和周主任通电话的第二天上午,与以前一样,夹沟村的村民们依然上路了,努力修路;周主任煤厂的工人们也在努力的挖矿,既为周主任,也为工人自己挣钱。江老板的煤厂和夹沟村其他的小厂依旧与以前一样,正常的运转着。夹沟村上空的乌云好象被驱散开了。 高夹公路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一样,这几年的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眼下,夹沟村的村民们来修理,本应该是高夹公路欣喜的时光,可是这一收费,又让这条高夹公路的双眼看到更多的悲怆。人啊,为什么就这样的贪婪和异化呢?人与人怎么就不能友好相待,坦诚相见呢?人对人做了很多错事以后,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表功表劳,这是多么的可耻呀!这条公路真正见识到了人的悲哀和不幸的遭遇。 与前几天一样,夹沟村的司机们从岔路口经过,车里的煤矿装得比以前更多了,因为收过路费不管重量,只看车型,大货车往返一趟一百元,客长安往返一趟二十元,摩托车往返一趟十元。收费的老人,不是夹沟村的人,是潘书记的人,当然,这位非本村的老人,并不谦逊,他的傲慢是潘书记给的,潘书记的傲慢又是政府给的,政府的傲慢又是人民给的,说到底,还是那句话,被欺压的人是人类的作用力所赋予的。司机们也不是马虎人,他们有时温顺得像只绵羊,有时刚硬得又像头狮子。用司机自己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对看不惯的人绝不手软。夹沟村有个词形容司机,那就是要“敬而远之”。今年夹沟村的煤厂增加了,煤矿增多了,司机们也比以前翻倍了。他们常常邀约一起出车,大多数是下午从夹沟村出发,晚上进县城,这样路上轻闲,不会堵车。在夹高公路的远处看那些运煤的货车,与以前的骆驼队一样,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有时,司机们开玩笑摁喇叭,从前到后,每一个按一下,那声音也会让夹沟村翻腾好一阵子。在这群司机中,也有一个所谓的首领,尽管没得实权,但遇到大事情后,总是靠他拿主意,大伙儿也就形成了一个规矩,凡事都听这个人的。夹沟村的这群货车司机中,能够任老大的当然就非殷老师的儿子莫属了。殷司机处理过很多棘手的问题,而且他还会修车,正因为如此,他这个货车司机老大,夹沟村的司机泰斗,也有几分骄气。他的骄气与他的父母有关系。尽管教师可以教育学生,但教师作为父母与一般的父母也没多大差别,殷老师对独生子殷司机的溺爱,在夹沟中学也是很有名气的。所以在夹沟村,殷司机的名气也不小。不管在哪个地方,各个行业的地头蛇都是存在的。但是,殷司机并不坏,原来父亲开煤厂,他给自家运煤,稳赚不赔。父亲为了送信封进城教书,把煤厂卖掉了,他就和煤厂一起被周厂长收购了,殷司机对周厂长原本心中就不满意,认为他押价了。而今,他运煤,又被收过路费,前几天修路他也曾去公路上混了几天的,可是收钱的人居然与夹沟村无关,每每想起这些琐事,殷司机心中就很窝火。所以,在收费的岔路口,殷司机看到前面的哥们儿送钱的时候,他心中就十分难受,好象有股冲天的怒气正在他心中盘旋,只要有喷发口,就绝对不会不喷出去的。 也许真的是该夹沟村出事的时候了,也许是周主任工作应该出现危机了,也许是殷老师祖上积的德不够,殷司机在岔路口递钱的时候,表现得有点不正常。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前面的五个人都递了钱,收钱的老头儿面目呆滞,无笑容也无哭相。殷司机与前边的兄弟伙一样,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那个老头儿,然后就掌握着方向盘准备转弯去追赶前面的兄弟。眼望事情就平和的过去了,可是殷司机偏偏一边吐烟一边吐出了一句脏话。脏话吐出来了,轻轻的也不要紧,只要那个老头儿没有听见也不要紧,然而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车里的人嘴轻轻一动,外面收钱的老头儿的耳朵鼓膜特好使,居然听得万分清楚,理解得十分明白。友好的气氛顿时被破坏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了。后边的两个司机很年轻,他们不但没劝,反而还火上浇油,这就让殷司机的怒气更盛了。 人与人之间的争吵是可以发生的,但由于人的心灵的污浊却让这种争吵升级,大到世界大战,小到个人拼斗,都是争的结果,战的威力。老头儿没力,但他有后台,所以他是不会服输的;殷司机正是勇猛无柔的年龄,三言两语解决不了问题,在激越的争吵中无法和平,所以殷司机就从车子里跳下来,一边争吵并准备一边争战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老头儿也不盯阵,居然还比这个姓殷的年轻人还刚,不可见状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老头儿倒下了,倒在收费站的门口,然后那群司机们开着车扬长而去。 潘书记的电话响了,胡所长的电话响了,周主任的电话也响了,但殷老师的电话没有响…… 在高夹公路的另一端,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夹沟村的司机们不知道是什么事,仍然开着车朝前行驶着。当殷司机把车开到警车旁,正准备瞧瞧警车里的人物时,警车的门打开了,里面一共五个人,胡所长和小吴再加上那三个临时工,同时下了车。不由分说的就将殷司机铐进了警车。 旁边的人和其他的司机正在发 呆,警车就启动朝派出所方向开去了。 与前几次的打架相比,这次殷司机根本就没有动粗,只是稍稍教训了那个老头儿而已,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司机们不明白,姓殷的也不明白,旁边围观的群众更是无法明白。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人为姓殷的抱不平,这个年轻殷司机仁义,厚重,平时只要招呼一声,他就会带你一程,不像有些司机不通情理,怎么他就犯法了呢?真是好人无好报啊! 夹沟村又沸腾了,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殷老师最后一个得知信息后,就去找周主任,毕竟他们的交情并不浅,总是互相在帮衬着。可万万令周厂长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去派出所的途中,他看到夹沟村修路的人们,依然在修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章 特事特办 胡所长将殷司机带到派出所后,就给潘书记打了一个电话。潘书记万分感谢,并对胡所长说,本来这次是一件小事情,但我们不把这个风气杀下去,今后在夹沟村办其他的事情就会不畅,我们应该让夹沟村人明白,政府不是开玩笑的部门,下边的人必须令行禁止,要不然,我们怎么混得下去呢?胡所长也有同感,也许一丘之貉就是这样的故事。 最后,胡所长问潘书记,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潘书记却稳重的说,这点小事,让姓殷的坐牢肯定不行,但让他花点钱是应该可以的。胡潘刚通完电话,周主任就带着殷老师和罗校长到达了派出所。胡所长很仁慈,给殷老师安排了一个时间,与殷司机见了一面。殷老师两眼冒烟的望着小殷,最后淡淡的说,你不知道那个收费的人是谁吗?小殷两眼无光,心中愧疚,看到父亲矮胖的身影,原来的那份刚强消失殆尽。穷山村的娃子,自己的渺小与虫蚁一样,都这么大了,还让老父亲受累,真是不孝。殷老师看到小殷难看的脸色,也就不再责备他了,最后他说,你好好呆着,很快就会出去的。 殷老师走进胡所长的办公室,两眼紧盯着周主任和罗校长,两耳听着他们的对话。中午,在花样酒楼里,几个人正神色凝重的端坐在那里。有一个人的神态很严肃而且极为虔诚,其余的人嘛,脸色就像去灵堂里的人一样,受环境的影响而已。动手了,筷子和碗的声音响起来了。饭饱菜足,说话的声音也就有了。殷老师的谦卑与敬酒的真诚,天地可知,有目共睹。最后胡所长说话了。 “殷老师,不是我说你,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儿子来了,你是一个人民教师,言传身教怎么就没有让你的儿子变得乖顺一点呢?他们一起好几个人,其他的人没动手,怎么你的儿子就气盛手粗呢?” “胡所长说得是,我真的枉为人师,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管好,我有罪啊!” “其实也用不着自责,政府派人管理公路收费,不全是为夹沟村人着想吗?那条路修好了,到底是谁在享受呢?” “潘书记的话言辞恳切,是我对不住你,我替我的儿子赔礼道歉了。” “学罗校长,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不做;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 “对了,罗校长,你的独生子也有两三岁了,要好好培养和教育,只能成才不能成木。”潘书记接着又说。 “这件事情关起门来处理很好,当事人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们今天就在这桌子上了结吧。”说完胡所长就起身去卫生间了。 “潘书记,我真的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政府,先在这里向你和收费的老人家道歉,今后我一定做良民,并教育好我的儿子不再生事了。” “潘书记,殷老师其实为人很平和,村上的事多亏他帮忙,请你高抬贵手吧。”周主任插了一句。在花样酒楼里,只有这一次,周主任吃喝得比较轻松,毕竟这件事与他没多大关系,所以周主任说话的时候还很有底气。 “对,潘书记,殷老师真的很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放过殷司机吧!”罗校长借着以前送礼的那份情面也请求着说。 “我知道你们的心都是好的,你们都是夹沟村的良民,也是夹沟村的希望。但今后你们一定要把政府的禁令放在心上,必须认真贯彻执行。” “我们一定会的,而且我们还会为政府主动宣传。”三个人用不同的方式说出了同一个意思。 胡所长从卫生间里回来了,又端坐在最尊贵的席位上,望着大家,好象正在等待着什么。 最后,胡所长说,“按以前的惯例,出警一次,被抓的人要一万元才能放,这一次,事情特殊,人也特殊,场合也特殊,双方协商一下,看多少钱合适。”说完胡所长就望了一眼潘书记。 经过谈论,再加上殷老师请的两个有头脸的人帮腔,最后定价为八千元。下午一切办理妥当后,殷司机才从派出所走出来坐进了周主任的小车。司机不开车而坐车,那种滋味以前殷司机从没感受过。这次他感受到了,而且还感受到被人欺的滋味。也许这才是他人生最为重要的一堂课!当小民就只能小,你是大不了的,因为你不小,就会把你压小和逼小。回到家里,殷司机被母亲红肿的双眼感动得哗哗的流下了泪水。 殷老师他们离开派出所后,胡所长与潘书记处理了后事,各自将钱装进了腰包。那受伤的老人依然在岔路口收费,比以前更神气了;那些路过的各式各样的司机,比以前更顺从了,有时还一边递钱一边递笑顺便还递上一支烟。但是人们只知道这个老头儿与潘书记有关,但是什么关,谁也没有弄明白,看长相,倒与潘书记有点像父子脸。 夹沟村经历一事,就长了一智,再也没有人在收费路口闹事,看来老百姓真的有治。潘书记和胡所长都十分高兴。可是,周主任的日子有点难受了。夹高公路的扩修,日子在增加,但路段并没有多大增色。那些需要开山凿洞的地段,与以前一样,路面不平且窄。看来,煤厂又得停工了,男人不上路,高夹公路永无好路。也有很多妇女,修路修出了花样,一味的应付村上的检查,把修路变成了一种游戏,不是你躲就是我藏,站在路上没有一点异样。所以,修路的进程越来越慢,周主任有点焦急了。 再看以前修过的路,路面又坑坑洼洼的,不平之处更凹凸不平了。妇女们修路只是挖一挖,填一填,材料就是泥土,而收费让司机们心更狠了,每车都装得满满的,堆了一层又一层。所以这条高夹公路的风景又变了。修路的进度与积极性变了,因为人们看不到修路的尽头和期限。路上不平之处有时候会出现几块大石头,稍不留神的司机就会让车东南西北的歪着,车上的煤矿还会扑扑的朝下掉,等车队一走,附近的人们就会拿着工具去公路上扫煤,然后挑回家自用。久之,司机们对那些农民产生了恨意,特别是那些修路的女人,也许会故意为之,这就让司机与夹沟村民们产生了矛盾。一句话,夹沟村的和谐飞走了,修路有矛盾,运煤有矛盾,挖煤也将要有矛盾了。 周主任处理完煤厂的事后,他还是与以前一亲,固执的去公路上查验,他所看到的当然是令他十分高兴的情况。那些弯腰驼背的人们,在公路上挖的挖,搬的搬,多好的一幅劳动画啊!可惜动得热闹就是毫无进展。 大约第二阶段扩修公路又干了五六天,周主任觉得没有多大收获,于是他就给潘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请示。 潘书记通过电话告诉周厂长,煤厂又该休厂了,让夹沟村的男人上路,凿洞挖山。小厂本来就不允许开工,所以,夹沟村的煤厂就只有江老板的工地还在继续上工。最后,潘书记从电话里通知周厂长去镇上领点材料回来,扩修公路的雷管和炸药不用愁了,一根竹竿立在岔路口就解决了问题——立竿见影,潘书记真是能干,不愧为高茅镇的精明书记。 与前一次一样,周主任让自己厂里的工人停歇三天,去公路上忙活一段时间,他把从镇上拿回来的雷管和炸药分路段发给了社长。周主任没有想其他的事情,很单纯的下发,可是结果却令他吃惊,各社没有放几次响炮,雷管和炸药就没有了。路段的开山凿洞也不见有明显的证据。有钱赚,谁都会去做,那些小老板们和社长们进行了交易,一个得便宜货,一个得到了望之心碎的钱,各得其所,可惜周主任就不明白这个理。但是,潘书记发火了,他花了那么多钱,买的雷管和炸药怎么样就敲不开夹沟村的这条路上的岩石呢?怎么就无法拓宽夹沟村的公路呢? 潘书记在电话里吵了一顿周主任,叫他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通过反复思索,周主任终于弄明白了,于是他 把去镇上运回的第二批材料分给了社长,并且登记了,还让社长亲自签字。社长们领回的炸药和雷管,响声很大,但功效甚微,炸药被运走了,只有雷管,山上的石头一点儿也不害怕。山石们笑起来了,他们笑可怜的人类,太渺小了!山石们说,人类可以分成两部分,男人和女人,或者说是领导和百姓,他们一个是雷管,一个是炸药,要有威力,谁都不可缺,而且还要配合得恰到好处,要不然,人再多,也形同废物,不足畏之。所以,那些横亘在夹沟村的山石,绵延在高夹公路上的石块,一点儿也不怕,至少目前的扩修,对他们一点威胁也没有。特别的人办特别的事,产生了特别的效果!山石们笑哈哈的议论着。可惜,周主任的不遗余力来修路,结果却成了山石们的笑谈,可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一章 县上急令 周主任的办法想尽了,修路的材料用完了,但公路扩修的质量仍然没有保障。潘书记对周主任训了很多次话,虽然是通过电话进行的,但周主任心中依然不好受,当这么多年村主任了,他周本富办事不力的现象很少出现。修路还真是一个大难题,处理起来好烫手啊! 夹沟村的社长和那些小煤厂的老板们,觉得把雷管炸药用来开厂挖煤比修路更有价值,毕竟眼前的利益才具有高度的诱惑力。再说,收了这么久的公路费了,就买这么点修路的材料,其余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姓潘的与那个收钱的老头儿是啥关系,他们的收入与支出没有任何人监督,谁会相信呢?夹沟村的人修夹沟村的路,非夹沟村的人来收费,谁都有些想不通。然而,周主任一点办法也没有,找潘书记不敢去,与村民们沟通又没有办法。他当村主任真是比当厂长难受多了,可以用绞尽脑汁来形容了。 然而,夹沟村的公路扩修,气势还是健在,公路上的喊叫声与空洞洞的炮声,让夹沟村的山谷回音不绝。但是,夹沟村的公路扩修进度依然很慢。周主任黔驴技穷。 周主任更揪心的是自己放厂了,让工人专门去修路,而又没有一点效果,两边都空了,政绩没有,业绩也全无。人家姓江的每天都在出矿,大把大把的钞票直往他手里钻,这让周厂长多心酸啦! 周主任自己也隐隐感觉到,人生和事业处于最低谷了,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点。无论在哪里,周本富都只好冷冷的抽着烟,望着远山,想着心事。 这一切,潘书记实际上也心知肚明,只不过他暂时也没有上好的对策,所以,夹沟村的公路扩修只好让其顺其自然了,能够修成啥样子,就是啥样子了。不过,潘书记还是想找陈乡长商量商量,一边想潘书记一边打开了电脑。 与以前一样,潘书记在电脑上看新闻,有时他还会打打游戏,或者他一边打游戏一边看新闻。好在潘书记没有上网聊天的习惯,所以他的上网时间也并不算久。粗略的看了一下,潘书记没有发现特别重要的新闻或通知,于是他就干脆专门打游戏——斗地主。大约半个小时后,陈乡长敲门走了进来。 “我正要找你,商量夹沟村公路扩修的事呢,你来得正好,先坐。”陈乡长刚一冒头,潘书记就说。 “你上网,刚才县上发了一个紧急通知,你看到了吗?” “什么通知,我没有注意啊?” “是关于两个试点建设的,你先看一看吧!” 于是,潘书记就按照陈乡长说的方式去查看了那个县上下发的通知。读完一遍,潘书记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他接着又读第二遍,第三遍。最后,潘书记总算弄明白了,两个试点工作要成为县上的工作重点了,要作为今年的国庆献礼。顿时,潘书记高兴得手足无措了。 “陈乡长,看来我们的官运到了,县上如此重视夹沟村和高茅镇的工作,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们升迁吗?找个时间,我们要召开一个镇里的常委会。” “潘书记,喜事有喜,但喜中也有忧。” “你说说看,有什么忧呢?我没看出来。” “如果我们把两个试点工作做好了,当然你我都有好处,肯定都会升迁;但我们如果办差了,你想到了后果没有?” 这一说,还真让潘书记猛然醒悟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悲愁起来。陈乡长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官要当好,看来真的不易,尤其是政绩工程更不好做。两个人默然了。 “夹沟村的市场建设和公路扩修都不容易,目前的公路扩修尽管闹热,进度却很慢,质量也不可靠,倘若真的要通过上级来考察,在国庆节前夕,下剩的五个月不足的时间,我们的任务并不轻。”陈乡长打破了沉默说。 “我找你要谈的就是这个问题,目前夹沟村的公路扩修情况很糟糕,如果又要来建设夹沟村的市场,人力、物力、财力都远远不够啊!那些远在外地打工的夹沟村人,不回来,我们的夹沟村试点工作,就很难顺利完成!” “潘书记,我觉得我们应该花点时间和精力在夹沟村,毕竟夹沟村的建设比高茅镇更重要,而任务更艰巨。高茅镇两个月完全可以建好,但夹沟村五个月也未必能建成。村与镇的差别本来就很大,而建成试点,上级又不会有差别的对待,这就是我们工作的难处。” “这样来,陈乡长,你先构思一下,我们先在镇里开一个常务会,研究出一个基本可行的方案后,我们再亲自去夹沟村一趟,必须要彻底改变目前夹沟村的公路扩修现状,转变夹沟村人的思想。” 陈乡长等潘书记一说完,就站起身来做了一个道别的手势就回自己办公室里去了。 五月的高茅镇,天气有点炎热,金白刺眼的阳光洒射在水泥路面上,让人看了就头晕目眩的。陈乡长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在镇政府的坝子里进行强烈的日光浴,他不想晒太阳,但心事逼着他这样做,更重要的是他还想管更多的人,当更大的官。私心与欲望有时会驱赶着人不断的向前进发。前面是火坑,也会有人毫不犹豫的去跳。 有点眉目了,陈乡长高兴起来了,他在阳光下转动得更快了。 午休过后,高茅镇的常委会召开了。由潘书记主持,陈乡长中心发言。议题一个,高茅镇和夹沟村的两个试点工作如何在国庆节以前完成。会上的声音嘈杂,论点颇多,归结起来,实用的一个也没有。最后,陈乡长说,“看来综合大家的意见就是顺其自然,别无他法了。” 常委会就在陈乡长的总结语中散会了。潘书记没有多少言语,从他那冷冷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毫无办法。 散会后,陈乡长和潘书记单独谈了好一阵子,从潘书记的脸色来看,已经是阴转大晴了,问题的解决办法应该有些眉目了。当下,他们决定第三天去一趟夹沟村,由潘书记亲自主持,召开一次夹沟村的村社大会。 那是一个晌晴的日子,刚下雨,路上的水又干了。山上的美景就不用说了。潘书记和陈乡长开着吉普车直奔夹沟村。夹沟村的村委会办公室里,坐满了人,正在等待重量级的人物到来。周主任还准备了糖果和瓜子,每个座位前有一个果盘,另外还配了一瓶最好的饮料,当然这都是以夹沟村为基础而说的。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车声把屋子里的人都惊动了,十二个人整齐的站起来,立在座位旁,潘书记和陈乡长在周主人任的引领下,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 “大家辛苦了,让大家久等了,”潘书记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最尊贵的座位上,旁边的两个位置,一个是陈乡长的,一个是周主任的。 “坐,坐,都坐。”随着潘书记的话出口,人们便陆续的轻声的坐了下来。 “今天会聚夹沟村,是夹沟村的一件盛事,将永载史册,而在座的诸位,又将是这个史册的功臣。我和陈乡长之所以来和大家共商村是,目的很明显,为了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再加上县里的提携,我相信夹沟村人定会有所作为的,任何困难都压不倒英雄的夹沟村人,下边就请陈乡长给大家讲。” “同志们,今天我们来夹沟村,是受县上委托而来的,你们的任务光荣而艰巨,夹沟村已经是巫竹县的一块牌子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这块牌子变成名牌,名牌过后,你们就都是受益人,都会获得名牌效应。但是问题也有点棘手,要靠全座的人共同努力。夹沟村的试点工作做好了,有三个优点:第一,有可能独立成乡,现在你们是十个社,到时将并成八个村,所以你们自然而然的就由社长升为村长了;第二,夹沟村市场的建设得像高茅镇一样,走上城镇化的道路;第三,高夹公 路就会变成乡级公路了,硬化肯定会实现。当然缺点也明显存在:第一,十个社长只有八个成村长,剩下的两个会通过竞争被淘汰掉,淘汰的根本点就看大家对夹沟村的建设所做出的贡献如何;第二,市场建设小城镇,现在看来规模不够,必须要鼓励各社的社员来市场建房,政府会给优惠政策,并且必须立即行动起来;第三,两条公路的扩修必须要讲质量,但也要有数量,目前两个量都不达标;第四,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夹沟村外出务工的男人,要尽快赶回来,修路和修房都离不开他们。他们愿意去给别人建设家乡,为什么就不愿意回来建设自己的家乡呢?所以,在座的各位,只要努力,尽管目前是存在缺点,但我相信大家会改变这个现状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二章 上县下村 陈乡长和潘书记去夹沟村一趟,收获颇丰。阴暗的黑沟里,村民们十分在乎领导的话,与以前百姓看重帝王的圣旨类似。所以,夹沟村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修路,建房,建乡,成为流行的关键词。领导开会,村民很累;领导讲话,村民害怕;领导规划,村民趴下。夹沟村上演的电影正在演化村民的封闭之心。 从夹沟村回到镇政府,潘书记和陈乡长疲惫不堪,那条路真不是车走的,那条公路上的车也不是人坐的。所以,他们觉得很有必要加速扩修高夹公路。坐在办公室里,陈乡长又在构思,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去行动;潘书记也在回味,觉得陈乡长想的点子,真的很好,眼下夹沟村的领导和社员不去拼命的奋斗,不被鼓动起来,绝对不可能。然而,夹沟村的建设,镇政府不派人去指导和监督,也是不行的,潘书记坐在办公室里呷了一口茶忙乱的思考着。 陈乡长要去县里走一趟,因为陈县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这一点,潘书记心中不太清楚,陈乡长也不必说明白,上下级之间也是有秘密的。 从夹沟村开会回来的第二天,阳光依然灿烂,照在陈乡长的脸上,看起来就更灿烂了。灿烂的阳光和灿烂的脸,交相辉映,证明这个人肯定有好事,心里也一定灿烂辉煌。陈乡长走了,离开了高茅镇的政府大楼,大楼里的潘书记,有几分傲气,因为他为官多年,经验丰足;但他也潜藏着几分霉气,因为自己的人生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陈乡长走进县府的办公大楼,与陈县长单独相见,谈了一个上午,真的让陈乡长受益不浅。在陈县长的悉心安排下,陈乡长的前途一片光明,钱途宽阔而漫长。他们之间的有些话是丰润嘴而说的,但有些话却在各自的脑子里封存了起来。 “陈县长,夹沟村能够独立成乡吗?我们的那个计策会不会真的实现?” “你当乡长也有几年了,难道这种话也值得一问,把它作为诱饵,你们进行宣传和利用是可以的,但你们要想真正让夹沟村独立成乡,肯定不可能,再说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好处吗?” “陈县长,这样的事情很少见,我们让老百姓在夹沟村市场建房,那些建房的人和被征用了土地的户主,拿什么来吃饭呢?种田的农民失去了田,不是没有生存之根了吗?” “你又小孩子气了,眼下有几个人老实的呆在家里种田耕地,绝大多数都外出务工了,他们在外面挣钱不拿回来投资建设家乡,夹沟村会腾飞吗?再说,吃的问题,现在这年月,只愁没钱,绝对不愁粮食。科技的高发展,人类的猛进步,用得着你我去担这份心吗?” “陈县长,我见少识窄,如果夹沟村人按我们的计划行动了,最后,我们又无法满足他们的愿望,到时他们闹事,我们又该怎么收场呢?” “政府有处理不下来的问题吗?你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问题,老百姓叫子民,子民是什么意思,你还操这份心!” “陈县长,如果按计划进行,政府真正投入资金建设夹沟村的公路,到时会由谁来负责和承包呢?” “你不明白我安排你现在去夹沟村的用意吗?再加上你以前的功劳和业绩,在高茅镇,有谁敢与你争?” “潘书记和胡所长有不满的情绪,到时我该怎么办?” “潘书记现在是你的上级,但不代表永远;胡所长是派出所的,与我们是同一架机器上不同的齿轮,彼此互不相犯,又彼此互帮互助就可以了,再者,一旦你将潘书记取而代之过后,胡所长对你肯定也会有所改变的。胡所长和小吴之间的关系,你也可以想点办法,让他们把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不再关注你就行了。” “那应该怎么办呢?我如何让胡所长和小吴不关注我呢?” “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上下级之间的地位和官位的变更,你只要略将我们的人事安排稍稍一吹风,高茅镇派出所里的争斗就会兴起,到时你尽管看热闹就行了。” “派出所的领导变更是由公安局确定,他们又怎么会轻相信我说的话呢?” “眼下有一个机会,农村的地面卫星接收机安装得有点多了,为了加强管理,可能要进行强制收费。文件已经制定出来了,由县政府和公安局共同下发,不过上面只有政策,具体的执行方式就要靠地方政府和派出所负责了。你们作为乡级领导,要尽可能把责任推到派出所去,然后你再将这次任务的完成效果与提干进行关联性的吹风,无中生有的话就会让胡所长和小吴动心了。” “陈县长,本届县委书记的任期一到,你就应该接任了,到时,我就沾你的光,你真是我们陈家的荣耀和救星。” “话别那么说,尽管我肯定是县委书记,但话也不要说得太满了,在外面,要多给我树立好的形象。” “潘书记你会怎么安排,他没有背景,我觉得他不能再任书记了。” “现在的县委书记不走,不朝上面调,我也没办法。尽管潘是用钱买的书记,但钱的有效期还是有一个定准的。” “县委书记上调,肯定会升官,到时如果姓潘的再去找他,再用钱买,又怎么办呢?结果又会是啥样子?” “上调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退居二线,有名无实;另一种是真正的上调名实皆有,那就要看县委书记的造化了。这年月,谁也说不准,事情的变化令人难以想象。” “我们高茅镇和夹沟村的两个试点工作,到底是为谁在争取功绩呢?建好了,对谁有利?” “当然是我,因为这两个试点工作的项目,县上其他的人都不太同意,他们觉得没有价值。我独具慧眼,一则有你大力帮助和支持,二则是走农村这条路有创新,到时若真正成功了,被上级领导验收过关了,相关的人都会得到提拔。记住:一人得道仙及鸡犬。” “陈县长,有了你的安排,我一定会照做不误,回去我就长住夹沟村,一定先把公路的路基修好,绝对不让你失望。谢谢陈县长的照顾,我今后一定重谢!” “自家人,别提什么谢不谢的,在官场上混,就得讲关系,就得有自己的人和手,咱们共同努力,你建基层,我抓上层,到时咱们双飞!” “另外,我们的困难也不少,敌手也很多,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要守口如瓶,在事情没有结局之前,我们的所有的行动和计划,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谢谢陈县长,你今天的教诲,我会永远铭记,真是我人生的最为重大的受益课!” “回去好好干,有你的成功,也有我的成功。有什么事,多动脑,但不要太张扬了。最后,你多通过潘书记向我汇报工作情况,要让姓潘的放心不疑才好。” 陈乡长与陈县长一个上午的对话,有很多都飘散而去了,唯有这些经典语录,仍然存留在陈乡长的大脑里。陈乡长回到高茅镇,与潘书记谈了足足的三个小时,最后,潘书记趾高气扬的命令陈乡长去夹沟村主持试点建设的相关工作,尽管陈乡长心中不满,但他还是忍气吞声的与潘书记道别直奔夹沟村而去。陈乡长明白,小不忍会乱大谋,也只好让潘猖狂一段时间再说。 陈乡长进入夹沟村,住进了江老板的办公大楼。陈乡长是个不简单的人,他这一招的确解除了潘书记的疑团。江老板是生意人,但他不是官人,所以他能看到穿衣的陈乡长,看不到衣服里面的陈乡长。被江老板盯住的陈乡长,潘书记依然游走在陈乡长的表面。 陈乡长进入夹沟村,就打电话给周主任,并立即决定召开村社大会,夹沟村的建设不但要质量,更要讲究速度了。 在夹沟村的村委会办室里,十 三个人会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看得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笑容里还藏着一份自豪和自信,看来,陈县长的计谋,陈乡长的执行,二者相得益彰。最后,陈乡长说,“各位社长大人,眼下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做好宣传和动员工作,务必在五日以内,让煤厂的工人停工去扩建公路,让在外地打工的夹沟村村民立即返回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们一定要把民工返乡的工作做到位,唯有如此,本地煤厂里的本地工人也才干得心服口服!拜托各位,我先谢谢大家!” 会议在一阵热烈而友好的掌声中结束了,人们在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中散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三章 夹沟惊变 开完村社大会,陈乡长和周主任坐下来又谈了好一阵,中心主题就一个,周主任也明白,必须顾全大局。所以,当时周本富就承诺,自己厂里的本地工人,全部停用,他一定支持镇上的工作,一定竭尽心力建设夹沟村。周主任的工作做通了,江老板厂里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毕竟他用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至于其他小厂,根本就不是陈乡长考虑的对象,只要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去外地打工的农民,陆陆续续的到家了。男人和女人分开一段时间再度相聚,亲密的程度和方式只要是有过性生活经历的人都会明白,入夜就是千金之宵了。这时的男人和女人,都十分投入,也十分欢愉,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怀疑和不顺之气。夹沟村的家有家味儿了。那些外地工人瞎混的也不敢了,本村的妇女也守妇道了。说句实话,男女乱来的,谁都有责任,责怪谁都不好使。偏激的人不明白,女人恨男人,男人讨厌女人都是不对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怪另一方,谁都理由充足,天下违理的都是别人,有理的当然就非自己莫属了。正因为如此,夹沟村也将要上演家的聚合与裂变。 随着夹沟村人的齐聚,陈乡长有些事情干了,他有时会亲自去公路上查看,有时他又会去周主任和江老板的煤厂转转,有时他还会去夹沟村的其他小厂荡荡。总之,陈乡长是一个大忙人,夹沟村的公路村民自建工作正在有序而紧张的展开着。 周主任也忙活起来了,有陈乡长的亲自督阵,他工作更有劲,好象前面放有很多糖果,一个小孩子在朝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糖果奔跑一样,他完全把自家的煤厂和自家的老婆与孩子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夹沟村的社长们也干得十分有劲,他们永远都会记得会上陈乡长讲的话,那些话是承诺,也是诱饵,当然更是这些社长们工作的动力。不管结果会怎样,社长们都会好好的表现自己。有时,结果真的难以令人想象,社长们当然也就用不着去多想了,认真做自己的份内工作就行。 转眼间,陈乡长去夹沟村督导又是五天了,这五天夹沟村的变化不大,人还是人,狗也还是狗,但是从外地回来的民工增多了,夹沟村的气势增加了,市场上的赶集日,就是明显的例子。有很多人从外地回来的男人,讲话声音大,底气足;见识广,说得多;似乎天下尽收眼底,没有他们不知的东东。倒是夹沟村的煤矿工人们,真是见识浅薄,走的地方也不多,工作的场所也黑,只能眼睁睁的听着别人讲话,看着别人做手势。城里乡下,真是差别太大了。有些工人居然还决定把村里的建设搞好后,也打算弃煤去外地务工,一长见识,二增威风。 骄傲是很怕人的,不听劝告是很让人怕的,一个人如果骄傲又不听劝告,最终的结局肯定就是两个字——惨败!纵观古今,有很多人都败在了骄傲和自满上。夹沟村人也不例外,他们在夹沟村演绎的各种各样的现实片,让人看了,无法评判! 那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公路上的灰尘很重,车经过的上空,简直无法形容,有点像1964年中国爆炸成功的原子弹蘑菇云。后边的行人掩面捂嘴,呼吸也十分困难。运煤的货车还在夹沟公路上前行,让那些路边的人十分难受,陈县长和周主任站在一块大石包上,正盯着工作的社长,社长们一边工作,一边笑谈,和那些外地回来的民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陈乡长有些急了,他对周主任说,“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工作力度和进度都不好,必须改变方式,你去准备一下,要立即召开社长和群众大会。” “行,我马上去准备,陈乡长,那我们到底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举行,先开什么会?” “不是现在,而是思考有了成熟的对策过后,我们再开会。你先做好思想上的准备就行。” 周主任又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子民们劳动,心中升起了一丝快然自得的情绪,在封闭的村子里,即使是大老板,尽管有钱,思想的境界还是不够高。周主任永远也不明白两手抓的道理,永远也不明白追求雾中花的悲哀,永远也不明白老实做事诚恳为官的阴冷。在周围处处是湍的河流中,你要平静的游泳,谈何容易。周主任永远也没有搞懂,事业、家庭、婚姻的关系,他永远也弄不清楚生活与工作原来就是一个谎言。 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虑,陈乡长的大会精神理定了。他准备行动,当然周主任的配合十分重要。入夜了,夹沟村的社长会按时举行。陈乡长讲话周主任主持。 “同志们,”陈乡长说,“我来夹沟村将近一个星期了,受县上安排和潘书记的委托,我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带领你们修扩高夹公路,至于沿山公路,不是不修,而是时机尚不成熟。我们的计划,到今年年底,夹沟村家家有车,户户通路,屋子里还有两条线路——电话和闭路。要把自己的家乡建好,当然得靠我们自己和政府的扶助。修路的材料费不用愁了,但修路的力度和进度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大力投入,进行自助。你们是夹沟村的主要力量,你们可以不修路,但必须要工作,你们的工作就是让百姓认认真真的修路。现在这样一起修路,平均主义不好,我们应该有竞争才会有进度,我决定,把路分成十部分,各社负责一段,齐头并进,谁先完成任务就先休工。每天有任务,每人有任务,必须如期保质保量的完成。不然,花再多的时间,路还是修不成真正的路。” 陈乡长一讲完,社长们就议论开了,点头称是的人多起来了,好象听到了至理名言一样,很快,社长们就表了态,绝对拥护陈乡长的指示。 于是,周主任就和陈乡长对公路段进行划分,再由社长们抓阄。抓完阄,社长们就回各社召开社员会,按照陈乡长的部署,这些社长又将本路段的任务分给各户,基本上是三户一组,各组派代表抓阄。在乡长、主任、社长的共同努力下,公路的分段工作完成了。第二天早上,陈乡长还召开了一个社员大会。内容无非就是要大家努力修路,速度要快,质量要好! 分工过后,公路上的人们与以前相比,真是判若两人,工作的劲头高涨。其实人最怕是工作无绝期,一旦工作有了一个定量,完成了就可以叫停,当然人们工作的力度就大不一样。 然而,凡事利弊俱存,这样一分,那些关系好的户头聚集在一起,少不了就要话闲事。外地回来的村民也就渐渐的知晓了自家的事儿,好事当然好,坏事当然也就坏。所以,听完自家事儿的村民,心中有乐的,但心中也有悲的。更重要的问题,是夹沟村的公路扩修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完工,这一个月不知还会生出多少事来,会发生多少变化,周主任的日子会好过吗?陈乡长的工作会做好吗?夹沟村的建设会顺利吗?县上的安排不会变吗?这一切的一切,周主任不清楚,陈乡长也不明白。人就是这样,做事的当事人永远都难以料定未来的结果和变数! 将近一个星期了,经过陈乡长的努力和周主任的配合,夹沟村的修路工作进展很快,人们的工作热情也很高,男人就是男人,与前段日子女人修路相比,这几天夹高公路的变化真的很大。有山铲山,有沟填沟,有洞补洞;遇石采石,遇水导水,遇树砍树,遇到猛虎也绝不想到找退路!真是人多力量大,人定胜天啊!看到这些情况,周主任喜在脸上,陈乡长乐在心里! 一切都为了修路,一切都为修路让路,夹沟村的男人上公路工作,夹沟村的煤厂就只有江老板还在正常运转,周厂长放厂了,那些小厂连老板自己也呆在公路上,那就更不用说了。夹沟村人还真是通情达理,遇事顺心,没有半根反抗的神经。 很快,夹沟村的公路建设传遍了高茅镇,也被县里的领导知晓了。巫竹县的新闻 也增色不少,少不了每天都要播夹沟村修路的实况。从没有上过电视的人们,偶尔从新闻里看到自己的身子,心中那份高兴劲就甭提了。 周主任,陈乡长和陈县长成重点新闻人物了,当然聚集的还是陈县长。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他是整个事件的最高领导人。当官的如果居高临下,就是最好的。因为你下边的所有人的功绩你都有份。正如有些事业单位的一把手一样,他就是所有成功业绩的宏观调控者。当然,出了问题就与他无关了,因为是底下人的办事不力造成的。官化已经是中国的一个特有的现象,这是皇帝统治的怪胎,是封建遗留下来的毒苗。官化,就是上级官员拥有并占有下级的所有成就,而与下级的失误毫无关系。如果有,为说服群众,也就引咎辞职,然后另聘他用罢了,或者说是另有安排更为恰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四章 乌云滚滚 放眼观天下,为名为利的人,总会付出代价。名利双收的人有不有,周主任不明白,很多人都不明白,因为收获的季节一般都不会去过问播种的春天。 夹沟村已经晴了很长的时间了,地枯田燥,庄稼没有生命力,像这种看天吃饭的庄稼地,居住在那里的农民有些急眼了。陈乡长和周主任也明显感觉到,公路上的劳动者大不如前,修路的进程正在发生变化。中午的烈日酷晒大地,被晒的人们心中烦闷不已!尤其是那些从外地回来的男人,更是心中窝火,日子这样难过,钱一点儿也没有,如果庄稼长势不好,收成落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他们回来岂不是损失惨重,生活无着。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公路修好了,坐车更贵了;出行方便了,家里更糟了;修路卖力了,生活缥缈了。在这条公路上,夹沟村人修路,政府派人收费,到底是为了啥,有很多村民们开始抱怨有牢骚了。 雷师傅兄弟伙正在公路上打洞,他们承担的那段路很短但有点硬,仗着自己多年挖煤的优势,他们在分路段的时候就抢了先,直接找社长争取的。现在他们才明白,硬骨头虽然小但不好啃。忙了一陈子,他们坐下来抽烟,还在闲话夹沟村的大小事儿。不远处的孙老五正在和老婆子挖土方,他们是真正的良民,在路上毫不懈怠。但是雷师傅还记得那次孙老五在江老板面前说的那句话,当时他们背叛了周主任,现在却反过来他们成了受害人,被江老板背叛了。这个姓江的真不是人,雷师傅看到孙老五想起以前的事就心中恨恨不平。然而,雷师傅心中依然不满,他还是想报复这个老孙头,因为他们对江老板无可奈何。孙老五夫妇在夹沟村是忠厚做人,老实做事,诚实卖肉,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遭受厄运。 西下的夕阳,光艳红人,红了半边天,远山上的风光与昨天一样,很美!孙老五夫妇修完了今天的路,就扛着工具准备回家。雷师傅兄弟伙也打算把最后一点任务完成后就打道回府。在雷师傅的那段公路上的石坡,全是青刚石,坚硬无比,除了雷管和炸药以外,再也没有办法了。由于是放工时间了,按照以前的规矩,修路村民回家后,要凿洞爆破的都一起在放工的时候举行,而且在爆破的两端还要找人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以免发生危险的事。也许是孙老五命中注定有这一劫,也许是上天有眼,好人终不会有好报。孙老五的妻子刚走出爆破的路段,脱离危险,两声巨响又把她吓得歪倒在了地上。路端把守的人看见了,也吓得有些两腿发软,难以支撑。于是在这个把守人的叫喊声中,来了三个人,是雷师傅兄弟伙中的几个,一眼看到孙老的妻子,都心中甚感不安。孙老五的妻子很怕热,脸上惨白,汗水滚滚。周围惊呆的人们,看到孙老五的妻慢慢睁开了双眼,心中才踏实了一点。于是递水的递水,问长的道短的话儿不断。好半天,她才开口说,“孙老头儿,孙老头儿……”她没有说清楚,只是一边叫一边用手指了指刚才炮声响起的方向。顿时,全场的人都瘫软了。雷师傅兄弟伙中的那几个人也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如梦初醒般的朝孙老五妻子指的方向走去。 在离爆破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老头儿,倒下了,全身是血,血水流到公路上,把公路染成了红土地。在这个老头儿的双腿上压着一块百多斤重的石头,老头儿倒在地上,只能听见他微弱的喘息声…… 雷师傅兄弟伙吓呆了,但他们并不害怕,因为这纯属意外事故。陈乡长来了,周主任也来了,全村的很多社员和社长也来了;潘书记知道了,胡所长也知道了,陈县长也知道了。巫竹县的新闻正在滚动播出高茅镇夹沟村修路的事故实况,并且还要追踪报道。 在孙老五倒下的那块红土地旁边,聚集了很多人,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夹沟村人十分害怕,有些人的衣服还在随着身体发抖。孙老五的妻子哭得死去活来的,似乎转瞬就失去了一切一样。她的远在广东打工的儿子,也许此时正在网吧里打游戏,一家三口的幸福就是这样的离奇和渺茫。 还是陈乡长有见识,所有吓呆的人都没有主意了,现在都得听命于他。陈乡长按照步骤进行指挥:首先,是几个力壮的青年,同时用力迅速搬掉了那块压在孙老五身上的大石头;然后把夹沟村最能干的医生找来处理现场,夹沟村一共三个医生,出了这样的伤员,当然是三人齐动员;另外,还要安排人把孙老五的妻子扶回家。 在红土地现场,三个医生三双眼相望,但都没办法,不是摇头就是摆手。最后那个老有经验的人说,“我们没办法,只好给他处理包扎一下后,马上送到县医院去治理。” 既然老医生发话了,就是圣旨,因为他们连伤的情况怎样都无法下定论,所以在场的人只能变得更加恐怖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场的人们看久了,心中也就好了些,先前的害怕之心展翅高飞了。有人献言说计:去县医院肯定治不好,这样的伤只有神人,只在专治这种病的人才能治好,也才敢治,去县医院,肯定救不活人;旁边附和的人也不少,最后所有人都似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去巫竹县的一老山林中的一个世代治骨科病人的杜医生家治疗。 孙老五动不了啦,双腿已经不是他自己的骨肉。被人们用竹竿抬着前行,整个路上行进了十多个小时,在连夜不明的路上有几次差点摔倒,还好最后终于抵达了杜医生之家,也许这就是孙老五没做多少坏事,终有一救的神旨再现吧! 杜医生的家,是五间小平房,在那种山上,他还真算得上是个殷实之家。屋里的药不多,药柜也少,与一般农村中医相比,真算不上行医世家,但是外边的人吹得这么凶,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孙老五那个社的社长与杜医生交谈了几句,杜就开始治病救人了。他一边观察一边说,“这个老头儿的双腿是粉碎性骨折,治下来要花一点钱,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我从不给病人吃止痛药,靠真功夫治病,所以你们见到我的药店不要心冷,真正的医术高的人是不靠药治病,而是靠技术。” 听杜医生这样一说,大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乃神人也,各自的嘴里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声。 治疗开始了,杜医生没有助手,也没有护士,全靠在场的人帮助,孙老五已经没有感觉到痛了,任凭他们处置自己。时不时的杜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吹气,旁观的人都相信那是杜医生的神气! 最后,杜医生还给孙老五的嘴里塞了三颗黑色小丸子,就宣告治疗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修养,在场的人又是一片赞叹声。听到赞叹声,杜医生又说,“我的医院,卫生条件远不如县城的医院,但我就是凭这种条件治病人的,更说明本领比什么都重要。说你们不信,县城里很多大官的亲人得病了,都还得用小车来接我去给他们治疗,我的名气是真功夫成就的。” “你真是神人,真是神医啊,就是不晓得你是什么星下凡哟?”在场的人有一个说,其余的都在附和。 孙老五静静的躺在哪里,毫无感觉了。送孙老五的人回夹沟村去了,只留下了社长在杜医生家服侍。 当天晚上,大约是十一点多钟光景,孙老五微睁双眼,痛得叫个不停。社长十分害怕,于是他起床叫醒了杜医生。 “你别怕,病人不痛叫有病吗?我就是根据病人的痛苦声音来治病下药的。所以痛得大叫才算正常。好了就不会再叫的,你去睡吧!” “杜医生,我睡不着,想和你聊天。” “那行,说吧,想听什么?” “你吹的气和最后给孙老五吃的那三颗黑色小丸子,真是神灵给的吗?” “那是天机,那也是世家的祖传秘方,我怎么能轻易告 人呢?” 社长问不出什么情况,只好与杜医生闲言了几句,就回病房枕着孙老五的叫声入眠了。 第二天,夹沟村的上空变脸了,乌云滚滚,看来一场及时雨就要来了。同时,夹沟村又多了两件谈资之事,孙老五的受伤,怎么就这么巧呢?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那个杜神医真是太神了,不用把脉,不用打针,不用吃多少药,不用高科技,就可以把病人治好,真是天上医星下凡啊! 雷师傅兄弟伙呆在家里,五个人正在一间屋子里密谈,关于这次爆破的事,任何人不得外泄半点风声,一旦泄露出去,谁说的谁负责。搞不好,还会入狱的。交待完后,他们五个人就各自回家了。雷师傅一个人呆在家里默默的想着心事——江老板太黑了,看来现在的老板从头到脚都与煤矿一样,没有哪一点不是黑的。他这样对我们,我们今后也要让他有好看的。昨天的孙老五真的很霉,他怎么会返回去呢?他不回去,也不至于出现现在的状况啊!雷师傅知道,他把炮口朝孙老五的公路段,不外乎是想让他多搬几块石头,出出那次酒桌上被嘲讽的气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种结果。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啊!想着想着,雷师傅又有点害怕了,因为他怕遭报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忽然,外边雷光火闪,乌云滚滚,一声响雷,吓得雷师傅坐卧不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五章 多事之秋 周主任名誉扫地了,先前所有的付出都被孙老五这件事摆平了。周主任理所当然的从内心憎恨孙老五,他觉得是孙老五害了他,再加上孙老五以前又没有把土地转租给他,周主任现在想起来更是气焰盛,越想越怒,越想越气。他的所有的努气都汇集在孙老五的身上。 按照县上的指示和镇上的安排,夹沟村的公路扩修暂时停工几天,再加上及时雨的下落,阴暗的天光让周主任心中更加难受。夹沟村的百姓倒是十分开心,下雨了温饱问题总算解决了,不修路身体的疲劳也可以解除,那些刚从外地回来的村民,正好利用这个时机与妻子在家里温存和享受。 江老板的煤厂工人全部是外地的,所以运转十分正常,本地的煤矿老板们,看了心里痒痒的,十分难受,但又毫无办法。 周厂长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村上的事郁闷,厂里的事也很纠结。雅婷现在表现非凡,根本就没有把周本富放在眼里,与小丁打得火热,睡得缠绵。周本富有厂不好回,有家不愿归,他孤独的坚守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奋斗的事业。 孙老五受伤的第三天,孙老五的独生子回来了,他还没进家门就直接找周主任理论,并当场还骂了几句脏话。周主任没有解释,也没还嘴,只有两只耳朵还在发挥作用。 看到孙老五血气方刚的儿子,周主任又想起了自家的敬亲,又思念小花了,他想给他们打电话,但他还是压制住了。 服侍孙老五的社长被孙老五的儿子替回来了。这个社长也将孙老五的病情带回了夹沟村。夹沟村人人知晓,唯独孙老五的妻子被蒙。在一个巧然的机会,孙老五的妻子得知了丈夫的病情:以后的孙老五只能坐和躺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没有办法卖肉了。 听到这个噩耗,孙老五的妻子也病倒了,躺在家里,身边没有任何亲人。她想喝点水都十分的艰难和吃力。人到了这种地步,真的用凄惨都不足以表意了。 杜医生没有办法了,孙老五回家了。不能走路的孙老五在经过高茅镇时顺便去了一趟镇卫生院,院长看了情况后便说——庸医误诊,活人逼死,好人变残!一切都有结论和定论了,孙老五只好残废的回到家中,躺在家里。孙老五的儿子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成熟了,好好的一个家,转眼就支离破碎,两个老人躺在家里,四双眼睛盯着儿子,三人心中的难受滋味,外人又怎么可以得知。 孙老五的儿子孙鹏挑起了家的重担,继承父亲的事业,他准备杀猪卖肉;但他还要想法为父亲受伤的事而奔波。在高茅镇,他除了找古律师,还有谁能帮他呢?古律师不是法的代言人,他是高茅镇的人,是政府的人,所以,他让孙鹏找找民政局就行了。结果,孙鹏得到的答案是——只要上级有善款,孙老五家就是第一个考虑的对象,别的办法就没有了。孙鹏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他的泪水全入了肚里,他变得少语无言了。 周主任被骂的声音越来越多了,孙老五的儿子孙鹏是必然要骂的,其他那些外地务工的男人,也在骂他。骂周主任不是人,让外地人乘虚而入,给本村去外地务工的男人戴绿帽子,那些男人都在心中骂周本富,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周本富在风言风语中生活度日如年,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他回到厂里,目睹了一切,更是心凉难过。变得好快,周本富周围的人,都收起了原来的友爱和善良,他几乎有些在夹沟村混不下去了。他想进县城去看看小花和敬亲,他想把自己的苦水倒进长江里去。然而,越是这样周主任越不能离开夹沟村,因为上级政府随时都会拷问他。 陈乡长回镇里将近一个星期了,怎么就没有回音呢?周本富在冷冷的房子里吸烟看电视呆想。 在高茅镇的书记办公室里,端坐着四个人,潘书记,陈乡长,胡所长和小吴。四张脸色明显有变化,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本来这次会议应该由镇政府负责召开,应该由潘书记和陈乡长主持镇里的干部商量夹沟村的事件处理意见,但是胡所长和小吴还是被邀请过来了。夹沟村昏天黑地,高茅镇的上空也混乱不清。所以部门与领导权责混杂在一起,什么事人人都管,结果什么事人人都没管。有业绩人人有份,有问题人人无责。四人的沉默时间是有限的,最后胡所长发言了。安全生产与安全修路是同一个道理,你们二位没有管理过煤厂的安全工作,不清楚。这次公路上的事故,好在没有人命,上级只要求我们全权调查事故之因,以绝后患;至于事故的处理和问题的解决方案,全由你们政府负责,所以我们职责清楚,分工明确,各自工作吧!有什么需要合作的到时候多联系就行了。 听完胡所长的话,潘书记明白了事故的解决方案只能靠民政局了。孙老五如果真的残废了,这种永久性的负担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陈乡长本来是直接责任人,但好在潘书记县里没多少人帮忙,最终陈乡长落得个职小权小责任也小。潘书记想不通,他比陈乡长的责任大些,但他也得想通。毕竟收费路卡是他设立的,总还能赚点钱,倘若一直收下去,收个十年八年的,孙老五的这点医药费又算得了什么,再说,政府总还有点收入。很快,屋子里的四个人又找到了从前的感觉。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胡所长派人查明事故之因,潘书记到县里交事故处理的方案,陈乡长依然去夹沟村,先抓安全工作,排除隐患,然后聚精会神的修公路和谋发展。 通过调查,派出所的结论出来了,孙老五事件纯属偶然,与领导无关,尽管事故现场没有领导的足迹。周主任配合很好,所以他尽心尽力的工作,值得表扬,虽然这次事故他有督察不严的责任,但功过相抵,也就算太平无事了。 孙鹏拿稳了杀猪刀,夹沟村市场上的卖肉人多了一个年轻人,少了一个老头儿。孙老五夫妇躺在家里,思想渐趋稳定,这一家人总算在灾难中又挺了过来。至于能够熬多久,谁也说不清楚,心中无底呀! 雷师傅有点忏悔之意,他去看了一眼孙老五,还带上了礼品,看来坏人的表面真的与好人并无二致。雷师傅明白,当时不是由于存在报复心理,不急于点燃导火线的话,孙老五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孙老五也命中注定,为了一个打火机,干嘛要跑回去呢?这一切究竟怪谁,可能连老天也不清楚。后来孙老五回忆,买那个打火机时售货员的话还响在耳畔——你要小心,我卖了这么多年的打火机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状况——连续五个都是坏的,而且最后一个是好的又跑气了,送给你吧!难怪农村中有句话叫做没给钱的药是治不好病的。 孙老五的事件终于平息下去了,其余的人该干啥就干啥,各自又干着自己的那份事。 周主任也平静下来了,村上的事解决了,他心中的病也就好了许多。但他心中的渴慕依然健在,所以他还要努力工作,他还要广播恩惠。尽管有很多人对周本富不满,但那些人还是没有公开表露出来。夹沟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陈乡长呆在夹沟村,督察公路扩修进度和质量,吃一堑,长一智,陈乡长学乖了,在最后人们回家的时候,要点炮的路段,用人严守,而且还写了警示牌。有了这样的工序,夹沟村公路扩修的散工秩序井然,毫不用担心了。 江老板厂里工作火热,在夹沟村算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区,把夹沟村其他厂里的老板们搞得心痒眼馋的,都想找机会聘工人上工。但是政府的命令谁也不敢不从,所以他们也只好忍让了。周厂长心中也很难受,他让刘会计和张二娃去外地招工,这么久了音讯全无,真是急煞人啊!睁着眼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流进了江老板的腰包。 过了一段时间,周厂长从刘会计的电话里,明白了外地工人之 所以不愿意进周厂长的厂里务工,就是与江老板相比,他的工价有点低,没办法,周厂长也只好给工人涨价了。 周主任站在高夹公路的最高处,鸟瞰群众的修路场面,心中还是很快意。时而有一辆运煤的货车经过,那如山似的蜗牛,也让周主任心中多了几分思虑,不过他只是念头忽闪,并没有深究下去。眼前过去了的车子就让其过去了。 又要收工了,看这个阵势,还有二十来天,就可以完工了,高夹公路的路基就应该修好了。周主任听到炮声响了,四处查看了一下,也打算回家。他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小花打来的,周本富手在抖动,终于盼来了熟悉的声音。接通电话的两端的两张嘴都没有喘气的声音,都没有话语。空气凝滞了,电话静音了,小花不敢动口,周主任不想动口,只要能够这样听一听对方的呼吸,那都是一种幸福。然而,沉默终究还是要被打破的,寂静的电话两端有声音了。 “老周,出事了,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儿子,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马上下来一趟……”小花哭泣着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六章 本富探亲 听了小花的哭诉,周本富得知自己的儿子周敬亲已经被派出所关押起来了,他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他呆在车子里,不知所措。他没有语言了,他好象已经停止了呼吸,两眼生花,眼前一团漆黑,他看不清方向了,窗外的任何刺激都不能让周本富清醒。他注视着远方,看到公路上的石土,仿佛都变成了骨头,灰白灰白的,霎时怕人。周本富记不起任何事了。厂里的村里的所有事情他都放得下了,他的车启动了,速度很快,直奔巫竹县城而去。 夹沟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主任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呢?音信全无,真是怪人一个。陈乡长呆在江老板的办公室里,正在和江老板吹牛,那种劲头真是春风得意。江老板的脸色红润,声音响亮,让陈乡长不高兴也不可能了。 入夜了,陈乡长还没看见周主任,也没有他打来的电话,这很不符合逻辑,这不是周本富的作风。刘会计与周主任联系了好几次,最后都是电话无人接听就结束了一次又一次的通话。陈乡长也打了几次电话,周主任依然稳重,碰都没去碰一下电话。如果说一个有理智的人,总会有失控的时候,那么周本富此时此刻就是这种情况。他的车在县级硬化路上飞奔,前面无论是什么车都被他甩得远远的。有很多司机看见了,都伸舌咂嘴,还以为是遇到了神经病人呢?周主任的脚踩着油门,没有半点放松的预示。人急车快,只用了平日里一半的时间他就到达了县城。 沿途中,小花也给他打了多次电话,但都没有人接听,小花明白周本富的心,所以她不害怕,但有几分担心。 自上次在县城与小花和敬亲一别,将近四个月了,没想到别后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真的让周本富心中十分难受。他不知道该怪谁,又该恨谁。事已至此,只能去寻求解决之道了。 晚上十二点多钟,周主任接了小花打来的电话,小花叫周本富去恒升旅社,这更让他莫名其妙。是咋会事呢?江老板是怎么搞的呢?小花与江老板有染,这是怎么回事呢?江老板去夹沟村多时了,怎么他与小花还有牵连呢?带着种种疑惑,周本富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恒升旅社走去。 门铃被按响了,小花软弱无力的站起来打开了恒升旅社的大门。门外的周本富脸色惨白,站着东偏西歪的;门里的小花,以泪洗面,两眼红肿,如大病缠身的立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两个人也不知道望了多久,彼此没说一句话,一个门外,一个门里的像木头似的立在门旁。周本富实在找不到语言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该问什么,太多的惊奇和太多的异事让他沉默了。他走进恒升旅社,放下公文包就瘫倒在木椅子上。 小花吓呆了,她扶不起周本富,只好任凭周本富躺下了。小花的泪水更多了,滴在周本富的脸上,但周本富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他们两个人都呆傻了好一阵子。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本富睁开双眼,望着身旁的小花,他心碎了,男人就是怕女人的眼泪,而女人没有了眼泪也就更可怕,所以周本富的直觉告诉他,小花并没有变坏。于是他躺在椅子上,吐出四个字,“快说事情。” 小花一边抽泣一边诉说别后在县城的经历。听完小花的哭诉,周本富没有言语了。他拿出香烟狠狠的抽了起来,屋子里的烟雾让人难以呼吸。周本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但他始终没有接听。他独自默想,最终也是劳而无获,想而无用。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周本富想去派出所探望敬亲,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小花还在哭泣,她身边的卫生纸成堆城堆的。周本富没有正眼看小花,也没有睡欲,他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小花看到周本富在外边转圈,如一头牛被蒙眼后拉磨一样。又不知过了多久,小花实在是撑不住了,她趴倒在桌子上入睡了。周本富一个人在外面抽着闷烟,心里却在流血。那一夜,周本富抽了三盒烟,天刚亮,他就脸色苍白的走进了卫生间,把自己清洗了一遍,就朝县城的派出所走去。小花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周本富,也就关闭了大门,直奔派出所而去。恒升旅社的旅客们觉得很奇怪,好在都是熟人了,所以他们起床后就陆续的离开了旅店。 小花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傻傻的呆望着。她没有看见周本富,也没有碰见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她正准备朝派出所的大门跨进时,门边的小窗忘户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你找谁?” 小花被这句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立刻站在那里,不敢动弹一步。她的嘴里吐不出半个字,好象是触电了一般。 紧接着,那个人又用同样的语调和话语又问小花。小花的泪水哗啦一下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真是两行热泪似江水,心中苦哀谁人知啊!小花就立在门边,没有回答门卫的问话,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小窗户里又传出一句话,“神经病啊!” 小花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她的脚下已经湿润了很大的一块土。透过行道树朝回望,只见江水混浊的流过不停,江岸的小山上,阳光金黄的照耀着绿树,时而传来几声鸟语,那种空荡的音响,更加让人发麻。小花如同夜间独自穿行在深山里一样,浑身麻冷不已。她的泪水流不停,她的汗水滴不断,犹如巨狮在追吃她一般。 周本富在派出所旋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脸色黑黑的走出来。他提着公文包,没有抽烟,也没有和小花打招呼,他那双发黑的双眼和愁苦不堪的脸色告诉小花,事情并不简单,她只好呆呆的看着周本富从她身旁一闪而过。 看到远去的周本富,小花才回过神来,于是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紧追周本富而去。 “你打听到些什么啦?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敬亲受这种苦?”小花抽泣着问。 “都是你做出来的好事,还好意思在这里问?”周本富怒气冲冲的说。 “敬亲好久出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能干,你来处理嘛!” 小花不再说什么了,她也不敢追问了,她知道眼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她心里酸酸的,唯有眼泪流得她面容难看。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我等敬亲出来后,再来弥补,好不好?” “别说了,你回旅社去,我要到敬亲的学校找找他的班主任和他的同学,事情怎么解决,我也说不清,现在权力在别人手上,我能怎么办?”说完,周本富就坐上出租车直奔县中学而去。小花看到远去的出租车,心中万分难过。看不见出租车了,她只好转身朝旅社走去。 回到旅社,小花紧闭旅店的大门,门上挂着一块客已满的牌子。她端坐在木椅上,红肿的双眼泪水涟涟。这是小花人生史上遇到的第一次而且是最为惨重的打击。就是她的父母归西了她也没有这样伤心过,周本富的背叛也无法让她这样心酸!看来,真是父母可怜,孩子顽劣而不知啊!作父母的始终疼爱自己的孩子,而终不知要疼爱自己的父母,所以作为父母就注定了要为儿女们忙碌和操心,这样也就失去了父母,最后也就失去了自己! 小花只好苦苦的等待着周本富,她茶饭不思,滴小不进,那枯干的身躯最终会成为一张空壳,小花真的难以承受了。 周本富坐在车上,回忆见到敬亲的时刻和听到敬亲的话语,他心里不禁抖动起来,变化真快啊,小树苗的成长,健康时没有人去关注,一旦树苗弯曲过后,再来关注,让小树苗正直的生长,谈何容易啊!周本富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的品学兼优的儿子居然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真是时事多变化,人生多变迁啊!原来让周本富倍感骄傲的儿子,现在居然入驻了铁窗,居然是罪犯,居然干出了大人从没想过的事情。看来,再完美的 孩子也经不起社会的同化和坏思想的侵蚀。难怪,这个社会的病根无法剪除掉的。所谓的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又有几何?周本富一边回想一边望着车窗外面的行人,心中的苦涩,让他难以忍受。 出租车停下了,周本富看到“巫竹县中学校”的牌子,金光闪闪,十分刺眼。他从车子里面爬出来,脸色阴暗的四处张望,正值行课时段,中学冷清怕人,他呆呆的立在校门口,等待着将要敲响的铃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七章 三人团聚 周本富站在门口,无法进入学校的大门。他呆呆的站在那里默思,刚才派出所同志的话如果是真的,这件事还真难解决,凭他周本富一个人,再有钱,也无法让敬亲马上回到课堂。看来只好与胡所长联系了。 下课的铃声响了,周本富才被敬亲的班主任带进了学校的大门。他们一边走一边言谈,从话语中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发生了这样的事,班主任与家长一样面子上都过不去。 走进办公室,班主任给周本富倒了一杯开水,周本富给班主任递了一支香烟,结果两个人互换不成功,烟无人抽,水也没人喝。很快,两个人进入了对话的状态。 “周敬亲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他的功课很好,不偏科,是我们班上一个难得的人才,可真没想到,这学期他变得这么快,居然还干出了违法乱纪的事,真不可思议啊!” “老师,敬亲这学期的表现主要有哪些?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上课睡觉,作业不交,还与班上几个不爱学习的学生同伙闹事,有时他还会旷课。你们当家长的,又不与我们联系,出事之前,我就有预感,但又不敢肯定,原本打算找个恰当的时间与你们家长交流交流,可是事情一多,我就忘了。再说,开家长会,你们从来就没来过,敬亲说你们地处山村,多有不便,正是这些原因,才导致了周敬亲今天的结果。我们学校有责任,你们当家长的也没尽到责啊!高中生正处于叛逆期和人生的转折期,学校和家长的引导,都很重要。” “老师说得对,以前我们当家长疏忽了,现在出了这种事,还得靠你们帮忙,敬亲才会很快回到课堂啊!” “派出所的意见是什么?” “我去派出所,看了一眼周敬亲,他十分难过,我也很难受,听所里的同志讲,如果严格按照法律处理,敬亲的一生就会完蛋,可能明年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了。” “事是人做的,事也是人解决的,你肯定会有办法,关键是派出所的关口,你要想法度过,至于学校这方面,我会尽力帮助的,毕竟敬亲是我的学生,我们相处两年了。” “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师,以后我慢慢填情。眼下,要请你通知女方的家长来一趟,我们共同协商后,才能去派出所寻求处理之方。” “行,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通知女方家长,下午三点钟,你再来学校,见面相商吧!” “好,谢谢老师,那我就先走了。”班主任将周本富送出了大门,相互挥手道别,就各自回头而去。 回到恒升旅社,周本富看见小花的泪痕,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丝怜悯,但想到周敬亲还关押在派出所,他又心硬脸青了。 “你回来了,怎么样,敬亲好久出来?” “开家长会,你在下面为什么不去参加?你这几个月开旅社赚了多少钱,你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家长会,开旅社也是周敬亲的主意,因为他不想和我住在一起。” “你是大人了,怎么就不长脑子呢?他要怎样就怎样,那你下来有啥用?” “求求你了,我们别争了,你想想办法,快点让敬亲出来,明年的今天,他就要高考了,现在你埋怨我,我就是死了,也无法挽回啊!” 周本富不再说话了,他走进旅社的一间房子里,躺下了。 小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独自坐在屋子里双眼饱含泪珠。 周本富躺在那里,困倦极了,就是睡不着。他不断的思索,敬亲怎么会这样呢?家里什么都不缺,原来多好的一个孩子呀,怎么说变就变了呢?真是人生无常,实事难料啊!周敬亲出来后又该如何办,还能学以前一样,他能认真学习吗?敬亲下一步的路比当前的困难更难啊!人生如棋,变化多端,步步招招都不能出错啊! 终于熬到下午三点钟了,在县中学的语文办公室里,有三个人正在商量一件大事,三人三颗心,都阴冷的在跳动着。周本富看到女方的家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顿时他的心抖动了一下。嘴里的话也必须得考究一番后才出得了口,进得了别人的耳,否则,这件事的处理绝对十分棘手! “二位家长,你们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埋怨谁都不行,眼下必须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谈,找一条解决之道。俗话说,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有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们当家长的,不要一棒子把后生打死,要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的确是这样,万个不是,都是我当家长的错,请你看在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面子上,我们就私下解决吧!”周本富接过班主任的话轻轻的说。 “说得容易,人人都可以承受别人的痛苦,你们不是受害者,当然说的话好听,我是女孩子的父亲,我是受害人的家长,我能淡然对待吗?” “有话慢慢说,我们这不是商量吗?别生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周本富低声下气的说。 “违法了,就得按照法律来办,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意见我早就给派出所说了。今天来学校,也不过是见见面,法律的裁决是公正的,用不着我们商量了,现在我就去派出所。” 办公室里的局面僵硬了,无论谁的话都没有用,那个女孩子的家长的态度比水泥还硬。看来,周本富遇到了一颗硬刺了。 三个人相见,商谈以失败而告终,并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周本富走在大街上,眼睛有些湿润,他没想到女方的家长竟然会这样的不通情理。都是父母,怎么就不为别人想想呢?周本富没有办法了,只好打求助热线了。 胡所长的电话响了,潘书记的电话也响了,古律师在外地也接到了周本富的电话。原来周本富不打算求他们,想凭着良心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可没想到女方的家长一点情理也不讲,为了儿子的前程,为了儿子明年能够顺利的参加高考,周本富只好动用人情库了。令周本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县城派出所给他打来了电话,叫他马上去接人。 周本富给胡、潘、古三个人打电话还不到三个小时,他就去县城的派出所把敬亲接回了恒升旅社。小花看到敬亲回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晚上,他们准备庆贺一下。 拣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餐馆,周本富一家三口人走了进去。酒桌上,小花不停的给敬亲夹菜,周本富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喝得正酣,周本富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班主任打来的,从电话里周本富得知,女方家长想通过协商,私下里来解决这件事情。周本富当时就答应了,但他心中正在盘算如何来羞骂一下那个家长。 在恒升旅社里,周本富快意的洗了一个澡,终于身上的疲劳和心里的烦恼被清洗殆尽了。小花也十分轻松的安排了一切,她还暗下决心,在最后一年里,她一定要看管好敬亲,绝对不让他再出现这种事情了。敬亲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正在苦思,他通过这次事件,终于明白了,人不是绝对自由的生物,以后做事绝对不能任凭自己的性子了。 那一夜,周本富和小花睡在了一起,但各自的心里都万分的难受,小花的愧疚感更是无法自理。最后,周本富做完了夜晚的事后,就对小花说,“娃儿已经成人了,你要多与他交流,不要太在乎旅社的经营了。如果你忙不过来,旅社可以转让出去,我们现在不缺钱,敬亲才是我们的全部,他有出息了,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上人强不如后人强啊!我素来与他交流不多,所以我的劝说也没多大作用,以后你就得多费点心。” 小花含着泪答应了周本富,同时一头钻进了他的怀抱。那一夜,小花很幸福, 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周本富约见了班主任老师和那个女方的家长。本来周本富很想羞辱一下那个家长,但转念一想,周本富觉得那个女孩子是个受害者,家长有千个不是,也不应该欺负了人还专横。为了息事宁人,周本富当着班主任的面,递给家长一个信封。那个家长拿着信封,回到家里,清点完数目,合眼笑了。 周本富要回去了,临走之时,他给班主任老师打了一个电话,班主任老师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一个放进自己的家里的抽屉里,另一个交给了学校的德育主任。就这样,周敬亲的违法事件平息下去了,派出所放了人,学校也没有处分。尽管有些学生想不通,但德育处的解释很动人——派出所的处理比学校更权威,所以学校不需要处理了。周敬亲终于又坐进了教室,开始新的征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八章 本富回村 周本富打点完敬亲的事情,就坐上自己的车,朝高茅镇前进。在车上,周本富一直在思考着,出了事还是要靠关系才能解决,关系网的建立又哪能离得开钱呢?所以钱才是社会网的支柱。他想花了点钱就解决了女方家长的胡闹,而且同样把敬亲学校的处分也解决了,倘若没有钱,这件事情还说不清会怎样呢?尽管三个电话就让原来十分烫手的事情温和的解决了,可那三个电话的背后周本富不知花了多少钱,而且这次回去,不去拜访一下他们,今后出了事还能用电话解决得了吗? 于是,周本富在高茅镇下了车,约见了潘书记和胡所长,信封又给了两个,潘书记笑纳了,就钻进了办公室,而胡所长还对周本富说了一些话,那些话的大意就是他姓胡的,还要去县城的派出所为周本富道谢,周本富明白胡所长的意思,还得加点钱。至于古律师,周本富只好改日再谢了。其实,周本富只求胡所长就行了,但他怕胡所长办不好,所以就给三个人都打了电话,也许这就是周主任办事牢不可破的表现吧! 周本富这次小心处理敬亲这件事,也是有前车之鉴的。三年前,周本富在村里与一个村民发生了矛盾,当时他就只求了胡所长,结果潘书记和古律师不高兴,后来他还得去给这两个人上香,正因为如此,这次儿子的事闹大了,周本富索性就三尊佛同时供奉,也才有事情的平顺解决,到底是哪一个在起作用,还是哪两个人在起作用,或者是三个人都起了作用,周本富一点也不知。简言之,高茅镇的三人小组,谁也不能得罪,他们总是相互通气,相互得利。难怪,这几年高茅镇的人称这三个人为三头虎,被三虎压制的高茅镇,天空乌黑,毫无生气。 转眼三天过去了,周本富回到了夹沟村。夹沟村是一个偏僻而热闹的乡村,有了事,人言杂乱;没有事,凄冷无声。眼下,周主任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夹沟村人又有事情干了。各种各样的言辞又在夹沟村的上空飘荡。 周主任坐在车里,看到公路上的人们与以前一样,干劲十足,陈乡长正在路上盯着。周主任下车与陈乡长打了一个招呼,准备去厂里一趟,但是陈乡长没有放行。周主任只好呆在公路上,任凭陈乡长摆布。中午的夹高公路,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那些修路的村民们便各自找树荫休歇,陈乡长和周主任坐在车里,打开空调,再加上音乐的声效,他们两个人万分兴奋。从车窗冒出的烟雾,就可以断定周主任又在烧火灰了。 “周主任,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县城的派出所的所长是我的同学,我给你打声招呼就行了。” “谢谢陈乡长的好意,当时我真是急昏了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就急了,只好闷闷的自己去解决。” “你没请人去帮忙,单凭你一个人就把这件事处理了,我怎么会信呢?难道我不清楚我那位同学的办事风范吗?别蒙人了。” “陈乡长慧眼,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说实话吧,我请潘书记帮的忙。” “说不说有什么要紧,自己的事自己办,只不过你多花了一些冤枉钱而已!” 周主任不再言语了,他又点燃了香烟,拼命的抽了起来。听了陈乡长的话,他原来的预料终于被确证了。唉,出事了,就与生病一样,不被别人利用,不花钱,怎么可能呢?所以,很快周主任就没事了。但是陈乡长很不高兴,有这样好的机会抓钱,结果一点油水也没捞到手,真是气煞人也! 周主任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向外边一扔,同时将头也伸了出去。他两眼一扫,看到江老板厂子里的火热场面,再加上这次破费了一万多元,他心里难受极了,于是他要向陈乡长道别,准备回厂里去看看。 但是,陈乡长很不高兴,他决定要把周主任留在工地上,与他一道,共同监督村民修路。所以,周主任从陈乡长的脸色上已经发现自己现在走不了,只好耐着性子与陈乡长叙谈,然后再耐着性子看村民们修路。周本富太困了,当他与陈乡长一停止叙聊就呼噜起来了。 周本富睡得正酣,忽然被对面的喇叭声惊醒了。睁开双眼,周本富看到的是给江老板运煤矿的司机,看到那如山的货车,周本富多了几分恐惧,货车不是在行驶,而是像大海中的渔舟一样在漂荡。有时在对面看那些货车,好象就要翻过来要侧睡在公路上一样。于是他把自己的车开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远远的停在路上。等那个司机渐渐远去后,他又才把车开回原地,又打算入梦见周公。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刘会计和张二娃打来的。 接通了电话,周主任听完他们的汇报后,心里总算有几分高兴了,毕竟自己停厂半个多月了,现在又可以恢复生产了。周主任告诉刘会计,叫他们厂里的四个人分头行动,准备好一切,第二天就正式复工。当晚,周本富从公路的工地上,载着陈乡长回到江老板的厂里,他们三个人浅谈了几句话后,周主任就驱车前往自己的煤厂而去了。临别之时,周主任对江老板还感谢万分。江老板听出了周主任的不满之意,但江老板当初的确不存害人之心啊!所以周主任也只是说说而已,江老板心里也并无愧疚之感。只不过,真相大白了而已! 回到厂里,周主任召开了五人会议,看到他们各自把任务完成得妥妥贴贴,他也就不需多言了。部署完毕,查看清楚,周主任就回到卧室里,抽了一根香烟,躺下睡着了。这几天,他实在太困了,身心都疲惫不堪。 在夹沟村,有三十几个煤厂,现在修路把本地村民都赶到公路上去了,真正煤厂能开工的就只有江老板和周厂长了,那些小煤窑的老板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在公路上一点干劲也没有。陈乡长是鹰眼,盯得很准,他打算让周主任去处理这个十分烫手的问题。 在夹沟村的村委会办公室里,十二个人端坐在里面,正在总结近段时间的公路修建情况。陈乡长只是简短的发了言,然后全是周主任的讲话。 “为了夹沟村的发展,为了夹沟村的腾飞……” 还是老调得弹,正如祥林嫂讲阿毛的故事一样,一点儿也不新鲜了,更谈不上有吸引力。照现在的速度,一个月也很难完成高夹公路路基的扩修工作。其实,谁都明白,尽管任务已下分到户,落实到人,但速度与精度明显在下滑。周主任和陈乡长在会上做了很多讲说,可社长们心中依然坚硬,一点儿也没被软化。当然社长们去社里开群众大会的效果也是一样的。正如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一样,高夹公路的扩修工程已经进入到一个十分艰难的阶段了。会照样开,路照样修,结果照样坏。 也只好这样下去了,毕竟每天公路上还是在发生变化。陈乡长呆坐在江老板的办公楼里,呆呆的想着心事。周主任回到厂里,看到煤窑的活跃场面,心中又多了几分安慰。雅婷与小丁的关系很纯熟了,他们根本就不用背人耳目,处处可见,处处可闻,他们俩的亲热处处传神。张二娃被冷落了,周本富也没有三分地了。但是,眼下周本富还得依靠他们俩,所以,高夹本富煤厂里上层人物的关系纸依然张贴得有几分牢固。人性的光辉大概如此。 农历的五月,夹沟村的风景绿得亮眼,在阳光的照射下,活力四现,山上的蝉声叫个不停,有些牧童躲藏在树上准备捕捉。在周本富的家旁,有一片竹林,枝繁叶茂。附近的小孩子们爬上去把枝叶缠绕在一起,像个摇篮,小孩子们坐在里面大声高唱,正是夹沟村的新气象。当然,有很多村民们的秘语,也通过摇篮里的孩子们谣传出来。 周主任很久没回家了,所以,从摇篮里传出来的话他也很少听见,要是在前几年,周主任站在坝子里,还经常与那些顽童们笑吹呢!今年他还没有去竹 林边游过,由于这次敬亲出事了,他想听听村民的热议,于是他就将车停在坝子里,然后独自一人慢慢朝竹林走去。 天阴暗下来了,夕阳西下,没有一点光辉。竹林里的雀声和人语声,混响一片。周本富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连烟也不敢抽了。 “周厂长的儿子犯法了,他们家要完了,可能在夹沟村,他们家猖狂不到多久了,真是善恶终有报……”周主任没听到顽童的话,却听见了竹林里两个妇女的声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九章 煤矿紧缺 渐渐的,周本富听见村里议论他们家的声音比较多了,也就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了。很多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所以多了和熟悉了的事儿与话,任何人都会忽略的,周本富是一个常人,心中所思也就与众人一样,用不着去关注别人对自家的议论,人人都会咬舌根子的。 周本富瞧不起小花开的旅社,她的收入的确与他开煤厂所挣的钱无法相比,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妇女,初到县城就把恒升旅社经营得井井有条,这也应该算作是奇女子一个了。敬亲从派出所走进学校,坐在教室里,众人的目光像箭一样,很刺痛。但他毫不在意,又按照先前的计划学习和生活。回忆刚刚发生的那一夜,周敬亲也对人世间的事情有了几分感悟。相信别人,不行!这是他的结论,也是这次出事的经典教训。那个女孩子纯洁如水,可是怎么会去告他呢?周敬亲始终想不通。尽管周敬亲一人独居对打游戏有点瘾,但他毕竟是农村娃,有着农村的纯朴与天真。和那个女子之间的爱是纯洁的,他们曾有很多海誓山盟,结果,被派出所的插手插得一干二净了。他和她成了陌生人,那个女子转学了,她的父亲仅仅为了几千元钱就将女儿的纯美爱情破坏得支离破碎,似乎永无合好之日了。周敬亲心中有气,但他不责怪那个女子。他要将所有的气用在学习上,他要让班上那些冷峻的眼光消失杀伤力。周敬亲感觉到周围的人都远离他而去了,连原来喜欢他的那些老师和同学哥们儿,都与他如同陌路。他孤寂的扑在书上,他再也不上网打游戏了。好孩子始终是好孩子,即使犯了一次错,他依然很好。小花原来大意让孩子出了意外,现在对敬亲看得紧,却又成了多余了。 周本富听小花的细语,心中甚喜。看来,周敬亲仍然是他们在夹沟村引以为傲的资本。明年高考过后,周本富在夹沟村仍然会名望不减,这么一想,周本富又恢复了以前的神色! 夹沟村周家的事众人口传又平息下去了,新鲜被议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孙老五的事件,夹沟村妇女偷男人的事件,周敬亲的事件,都过眼烟云了。当下的村民们,又集中精力在公路上穿行。由于注重安全生产了,所以公路上的开工秩序井然,陈乡长和周主任工作得意顺心,就这样,日子又一天一天的滑过。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夹沟村人正在公路上忙碌着,修路的劲头不算高,但也过得去。毕竟承包下去的任务,责任到了人头,谁也没有多少滑头可找。江老板正呆站在办公楼上与陈乡长吹牛,从脸色上看,他们吹得有几分投入,周主任在公路上当监工。夹沟村的两个大煤窑,每天都在朝外吞吐煤矿,钞票不断的向两个大老板腰包里钻。那些小煤窑的老板们急得心里冒烟,但也束手无策。外地的工人在夹沟村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群两群,而是一个团体了。夹沟村市场上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个团伙就会游荡在市场上,随时都会阻断交通,响起一片又一片的刺耳的喇叭声。 夹沟村市场的活跃与繁荣,唯有那些商家们才知道,从商家的数目日益增加和商家们自家的经济收入,完会可以估测夹沟村市场的经济在不断的发展。现在,夹沟村人真的在日新月异的发生巨变,摩托车的数量巨增就是明证,市场上赶集时手机的铃声更是此起彼伏,手机和摩托车就是今年夹沟村经济腾飞的表征。时而你还会听见半老爷们儿的对话,更是平淡之语惊煞人也。那些外地的男人有些欲望无法满足,也闷得心慌,只好求助于扑克了。所以,夹沟村市场上的茶馆也有一两家了,而且生意十分兴隆。 在夹沟村市场的两边,绿油油的土地上有很多石灰线,把平坦的土地划分成很多小块,正如历史上的井田一样,似乎夹沟村又回到了古代。市场的扩修工作也已经启动,有很多村民已经报了名,准备在夹沟村市场上建房,要真正做城市人了。倘若公路的扩建工作一结束,也许市场上的建房工作就要启动了。这一切,周主任都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陈乡长也不例外。所以,夹沟村的建设进展得比较顺利了。胡所长的那三条狗开始在市场上狂吠了,毕竟煤厂的事情他们现在用不着操心,因为小厂的老板们都上公路的工地上去了。 夹沟村的村民们又开始议论市场的扩建成工作了,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与别人谈论。大伙儿既想得知别人的想法,但又不愿让自己的想法被别人得知,所以就只好处处留意,时时小心,尽说些与正题无关的歪话。 大雨过后的夹沟村,黑亮黑亮的,山上的树越发绿艳了。村民们休假在家,也过得很有滋味,政策好,人们过得就是惬意。那些从外地回来的男人们,也没有先前的吸附力了,对自己的女人,少了几分热情,增添了几丝冷漠。妇女们也一样,到别家去串门,成堆儿的交谈,议论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的老公。男人在一块儿要谈女人,女人在一块儿也一样要议论男人,人性大抵如此,性更是这个样儿。难怪有人说,我们人类的所有行为最终都会归结到“性”上来的,性可以化育万物,也可以解释万物,当然更可以诠释人类的各种行为和争斗。人类的历史是部奋斗史,也是一部性史;奋斗之根在于性,奋斗之力也在乎性。封闭也好,开放也罢,性是不可或缺的主线了。 在茶馆里,夹沟村的男人和女人,与外地来挖煤的男人混搅在一起,那种场面的那种话语,更是无所不谈,各种脸形也无所不在。当然,各种是非也就层出不穷。好在下雨的日子不太多,所以这种场合也就不多。 夹高公路上的路面被大雨淋过以后,滑泥被冲走了,司机们都知道这是驾车最好的时机,不用邀约,公路上的车辆就成排的在山上的腰带里蠕行。在远处观看,那阵势很宏大。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原本就很喧闹的夹沟村更加喧嚣了。快要上山翻梁的时候,车队停止前进了。司机们跳下车,都朝前面走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山梁上的几棵大树倒下了,连树和泥石,把夹高公路阻挡二十多米。山那边和山这边的车都不用加油了,司机们只好聚在一起,共商退敌大计。 周厂长接到了江老板的电话,也接到了殷司机打来的电话。如果是平日里,村民们正在公路上扩建公路,周主任叫一声,就完全可以解决,可是眼下不行啊,怎么办,一时半会儿,周主任也拿不出上好的主意。 周主任的电话不断响起,但周主任的回语无可奈何,可怜了那些呆在公路上的司机们。眼看就要入夜了,司机们困乏饥饿之感不断升起。还是江老板有办法,他与周主任商量过后,很快就有一群人去公路上疏导被阻的地段。这群人真的有涵养,能够急人之所急,解人之所困。司机们看到群众从山脚下缓缓前进时由衷的发出了感叹。夹沟村人这样么团结,那么夹沟村的腾飞就不用愁了。 到达目的地了。司机们睁大眼睛,与来的人同道,共同疏通被阻的公路。同时,人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嘴也没闲着。山梁两边的司机话语不停,与茶馆里一样,谈天说地,议男论女,无所不有。殷司机眼睛很明亮,他仔细看了看这群修路的人,原来大多数都是煤窑老板。周主任和江老板厂里的工人还比较多,看来是夹沟村老板们共同奋斗的见证。后来得知,这次临时性的修路,全是夹沟村的煤窑老板们自发的行为。当然,有几个老板想不通,潘书记设卡收费,为何他不派人来修呢,真是收钱的是收钱的,修路的是修路,不公平的世界更凹凸了。然而,老板们有气也不济于事,眼下货车运不出去煤矿,到头来是自己的损失。尽管那些小老板们目前没有多少煤矿外运,但今后还是离不开这条路,也只好一切行动听指挥了。除周主任外,谁也不知道这次修路是江老板的主意,江老板为什么会这样,潘书记心中应该明白。 男人就是男人,真正要努力干一件事,速度是很快的,正如那些马上打天下的士兵一样,修路快才能显示出男儿的英雄本色。山梁上的公路挖通了,树被抬走了。完工之时,周主任和江老板从车子里跳下来,给大伙儿一一递上了香烟。修路的人点燃了香烟,把县城煤矿的行情透露了出来。 煤矿行情是怎样的,江老板下面有人,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这段时间他的采矿量很大;周主任有些不知,但他是大厂,为了争利,所以他的生产也有板有眼;苦了那些小老板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分身术,只好渴眼着急。然而,煤矿的行情,县府十分清楚,陈县长还在与沿海煤矿紧缺地的商家联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章 公水合法 夹沟村小煤窑的老板们得知煤矿的价格还在上涨,沿海的煤矿十分紧缺,他们都心痒痒的,也想采矿了。但是公路的扩修和夹沟村市场的建设也迫在眉睫,政府一点儿也不会放松。天下之大,但每寸土地都是政府的管辖区,所以,谁也没有办法。小老板们也只好损私利存公利了。 江老板和周主任的煤厂,采矿量日益增加,他们乐在心里,喜上眉梢,真是好运铁成金啊! 煤矿的行情越好,江老板就越担心,因为他的证件还没拿到手,倘若派出所一张口,他又得进供,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江老板过得很不顺心,虽然腰包里有了几个钱,但也整天闷得心慌意乱的。江老板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还得承受。 在江老板的煤厂之前,有一条小河,这条河是夹沟村的生命线,夹沟村人世世代代都得依靠河水的乳汁生产和耕种。原来周主任的煤窑对河水就有些污染,现在再加上江老板的煤厂,这条河就更加糟糕了,被污染的河水入目伤眼。然而,夹沟村的村民也毫无办法。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天下之人多,能人真不缺。在夹沟村市场上就有人出主意,应该让政府来管一管了,何不写点东西上传到县环保局去呢?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想到了,自然就会有人去做,去行动,唯有如此,我们这个社会才会充满活力,也才会乱七八糟的。县环保局接到夹沟村人的手书过后,就派人专程到夹沟村进行了检查,结论就是要从严治理。 去年,环保局就曾经去过夹沟村,当时是为了整治夹沟中学和小学对那条河的污染,结果没有结果,吵闹一番就收了场。眼下,又有夹沟村人的揭发,环保局理应重视了。这次环保局的人在夹沟村呆了三个小时,认真而耐心的对河周围的污染源进行了详细的考察。结论两句话,中学要搬迁,煤窑要封闭。至于小学嘛,只要把污染源找个地方坑埋了就行,因为小学不能像中学太集中了不能便民。 这个结论一出来,夹沟村又热闹了,口中的谈资又有了几分新鲜。政府的决策总是让人们无法放心,总有人喜来有人忧。环保局在镇政府座谈会上的结论,让江老板和潘书记傻了眼,也让夹沟村的大生意人昏了头。于是这部分人又开始他们的行动计划了。 江老板和潘书记委托陈乡长向陈县长汇报了环保局对夹沟村环境治理的方案,陈县长没有一点忧郁,他成竹在胸,只对陈乡长说了两个字——放心!夹沟村的商家们去县府递交了一份村民书,这份书的内容就是坚决反对夹高中学搬迁,理由当然就是不利于孩子们就近入学,学校搬了就让便民的变成了害民的,这样的理由县府有些犯难了。 县府召开了常委会,对夹沟村污染治理进行了专题讨论,最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为了村民们的学生入学便利,夹高中学就不用搬迁了,学小学一样,由学校自行想办法坑埋污染源;为了夹沟村的经济发展,煤窑的生产不得停工,眼下的煤矿价格正处于上涨佳期,夹沟村的煤矿开采量还应该增加。县府做出了决定,环保局就没有办法了,夹沟村依旧与环保局来去之时一样,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着。 这件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前后五天不到,就让夹沟村人的口中所谈发生巨变,真是政策力量大,人人都害怕。当然,这件事的当事人;环保局长,陈县长,潘书记,陈乡长,江老板,夹沟村市场的大生意人,心知肚明。真正不花钱就能把事情办好的情况全属无稽之谈,天下人,谁人不知!可惜可悲可叹的夹沟村人,依然天真的叙谈,傻得有点可爱。 江老板的煤窑要扩大生产了,刚过的这一劫,让他心神不安,倘若是真的不让他生产了,他就亏得不只是一点两点了,而是整个人生,整个前半生的奋斗历程。所以,他要给工人加工资,他要加倍努力,争取让一天变两天。 江老板站在办公楼上,看到工人们的干劲,不好的心情渐趋好转了,照目前的速度,还开采三个月,投资的经费基本就回来了,到那时再有什么变故,他姓江的就不太害怕了。有时,江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静静的站在办公楼上静静的看着河水静静的流向远方。人生与这条河的水一样,会流过很多地方,也会湿润很多东西,但到头来,真正属于河水浸润的是河中的生物,而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只能是被动接受罢了,毫无意义和生趣。 夹沟村的这条河是公众的生命线,河里的水是大家都要用的公水,他不属于任何人,但他又属于每一个人,江老板也成了夹沟村的一员了,自然也就有权享受河之生命水了。他的煤窑排出来的黑水,也就可以合法的成为公水的一部分了,与周主任一样。至于能坚持多久,江老板不明白,夹沟村人也弄不清楚。江老板的采矿工作绝对不会停歇,河水就是见证。 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波,江老板更成熟了,他对夹沟村的人,十分和善,尤其是对左邻右舍,照顾得更加入微。江老板已经成为夹沟村人口中的大好人了,有口皆碑。 河水静静的流,阳光闪闪的照,远山绿树,近地嫩苗,让夹沟村生机盎然。河中的群鸭,正在漫游,江老板看到这一切,早就忘却了城里的家人,真是人生得意忘却净,心上心下没有人。江老板也很少与家人联系,他和周本富的性格有点相似,也许是中国男人的通病,干事业就得狠点心,儿女情长不是干大事的人! 江老板点燃一支烟,正在办公室里查看账本,忽然手机响了。 他接通了电话,原来是胡所长打来的。电话那边的人稳重的一字一句的顿曰:你找个时间来派出所领取采矿证。“证”字音还没说清,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江老板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挂断状态,心中乐开了花。 当晚,江老板把厂子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直奔高茅镇而去。他到花样酒楼已经是深夜了,他不想打扰潘书记和胡所长,所以他独自在花样洒楼里与黄老板喝了几盅。酒醉脸红心跳快,欲望的升腾黄老板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午夜了,江老板躺在屋子里,身边有一个标致的女人,赤条条的挨着他。一阵狂欢过后,江老板把这个女子打发走了,沉思良久,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江老板给胡所长打了一个电话,邀请他来花样酒楼,但被胡所长拒绝了。江老板只好朝派出所走去。 走进胡所长的办公室,江老板感觉到了一股正气,执法如山的大字正张贴在办公室的正墙上,泛发金光,这种匾额很多,但在胡所长办公室里挂着,实属罕见。与周主任一样,江老板借用信封拿到了日思夜梦的采矿证。 与胡所长告了别,江老板就又朝镇政府走去,他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潘书记的功劳,所以潘书记那里断不可不去。潘书记拿到信封,会心的笑了,付出与收获终于等值了。 从潘书记的办公室出来,江老板觉得昨晚的享受不过瘾,他又去花样酒楼了。青天白日,屋子里却封闭得很严实,江老板在屋子里与那个女子欢愉了好一阵。完事了,两拍而散,见面又得等下一次了。这个女子是花样酒楼的绝色,所以,她的记忆很多,也很清楚,她是黄老板聘用时间最长的女工。 江老板正要回去的时候,黄老板走进了屋子,两人又摆开酒菜,开始喝起来。 “夹沟村的外地工人多,有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你为何不干呢?”黄老板喝了一口酒问道。两个男人心知肚明,黄老板一提,江老板就明白了投资的项目。两个人闪电似的就达成了协议:黄老板找人,江老板经营,每一个女工江老板付给黄老板两千元的辛苦费就行了。 “开这种店,没有保护伞怎么行呢?”达成协议后江老板向黄老板讨教说。 “ 你与胡所长不熟吗?夹沟村开的那两个茶馆派出所为什么没人去追查呢?” “谢黄老板,我们就分头行动,争取早点把这个娱乐店办成。” 于是,江老板就离开了花样酒楼直奔夹沟村。在路上,他给胡所长打了一个电话,胡所长也很高兴。看来江老板再也用不着辛辛苦苦的去高茅镇解决问题了。 回到夹沟村,江老板在市场上转了一圈,看准了开店的房子和位置,经过深思熟虑,他还取了两个名字:煤窑——高夹公水煤厂,娱乐店——高夹公水茶楼。 挂牌的时候,江老板在煤厂里摆了几桌,让工人们也欣受到了合法的欢愉。江老板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摆起阔来了,好象夹沟村转眼就全成他的天下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一章 昼夜繁忙 天,很阴沉;雨,下得有点大;风,吹得有点睁不开眼。 鞭炮声声响,茶楼人人进。江老板在夹沟村开始经营茶楼了。高夹公水茶楼在夹沟村十分耀眼,名字不凡,牌子也做得有点大。机器麻将,茅山尖茶;古朴的杯具,典雅的音乐,还真让人耳目一新。服务女生的同一色穿戴,更是让夹沟村人谈议不已。 江老板成了一个大忙人,厂里厂外,楼上楼下,他都得打点。尽管他很精明强悍,把厂里经营得有条不紊,煤矿堆积如山,钞票飞进腰包;但对于茶楼的经营,他还是有几分陌生,所以,看起来茶楼的经营不算好。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分身术,再能干,他也无法两边兼顾。他本来想打电话找妻子来帮忙,转念一想,他又放弃了。妻子与江老板的观点不同,更重要的是如果妻子知道了又不愿来,反而会误会江老板开茶楼的真正目的。 本来,江老板在城里就有风流史,他的妻子也很明白,不过,在妻子眼皮下,他还是有些收敛的。眼下,妻子远在县城,自己开了茶楼方便享用,夜间的忙碌就不用再提了。然而,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江老板也不例外。白天,厂子里的各项工作他要监察;晚上,茶楼里的经营他要把关;深夜,他还要与一个女子独聚;这一切,都不会让江老板有任何闲功夫。他打算培养一个女经理,知心的贴身女情人,让其经营茶楼,管理姐妹。 黄老板是经营多年花样酒楼的能手,所以他是有些经验可传的,江老板谦虚肯学,经常与黄老板电话联系,有关这种服务性茶楼的经营方法也多少掌握了一些。开茶楼与开煤厂一样,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只要管住了钱,老板就成功了。 江老板培养的女经理是他考察了很久才确定下来的。这个女人长得并不美,但她有能力且直爽,江老板心中想与漂亮的女子混在一起,但为了茶楼的正常经营,他几乎每晚都找她——钱小姐。钱小姐明白江老板的用意,但为了钱,她和江老板还是火热的呆在一起。有了公水茶楼,江老板工作更加有劲了,尽管现在还是亏起的,毕竟他的心欲得到了解决。 转眼,公水茶楼又开张一星期了。夜间去的人并不多,白天当然除了娱乐,来专找女人的男人也不多见。茶楼并不是靠喝茶来维持经营的,江老板经历了几天有女人的生活以后,也有些焦虑了。那些女人如狼似虎,饥渴的状态得不到解决,她们会吃人。再说,白养她们也不成啊,没钱赚,江老板前期投资两万多元不是白花了吗?所以,江老板的工作重心渐渐的在朝茶楼倾斜。 公水茶楼怎么会这样,那些外地男人平时表现出强烈的欲望,怎么现在就没人去公水茶楼呢?江老板想不通,他茶楼里那些远道而来的女子更加的想不通。每天,这些女子都打扮得很漂亮,在夹沟村市场上,还真是独树一帜呢!每逢赶集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在公水茶楼门前呆望。男人想看,女人也想看。看的人再多,江老板心中也高兴不起来,毕竟没有钱赚啊!当老板而不赚钱,那能叫老板吗? 江老板是城里人,对乡下人了解得还是不够深入,所以,他开这种茶楼前期阶段肯定赚不了钱,如果他不采用好的方法和招术,日后也难以确保能够赚钱。于是,他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专程去花样酒楼取经。 江老板真是眼大光远,他又与花样酒楼里那位标致的女人赤身裸睡在一起,温存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在酒桌上与黄老板叙谈。 “我真没想到,你的花样酒楼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而我开的公水茶楼却无人问津,老兄,你得给小弟指点迷津。” “哈哈,那你得拜师啊,不交点学费,我怎么分教你呢?” “你过夹沟村去了,随你挑,任由你选用。我一定用最佳的食品招待你。” “对了,你开始通过女人引男人,生意好不好?” “万事开头难,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儿,关键是看你后续的力量和技术,只要一天比一天好,就成功了。” “怎么才会一天比天好呢?我现在没有办法,那些男人就是不到场啊!平日里的那些男人开玩笑,说闲话,三句不离行,但就是不见有行动,我还真想不出什么高招来。” “你是城里的人,你不了解乡下的男人,他们有贼心无贼胆啊,关键是你要帮那些外地男人破胆,你厂里的工人大多数是外地来的,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只是你没有用好而已。另外,茶楼不能只经营茶,晚上经营一点夜啤,岂不更好。男人偷腥,你就得给他们准备好偷腥的条件。酒是乱性壮胆的重要凭借,酒才可以破胆,所以,你晚上还得找人经营点凉菜卤肉之类的,办一个夜啤店,到半夜时分,你还愁那些男人不找女人吗?到那时,你聘用的女人再穿得露一点,身上再香一点,走路再摇一点,岂不是水道渠成吗?如果这个样子,你还愁没得生意,我陪给你。” “另外,你与厂里的工人,要和谐相处,不要摆老板的风度,乡下男人还有一种阶级意识,如果你不随和一点,男人也会有所畏惧的。”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相信我的公水茶楼定会财源滚滚,谢谢你的指教,黄老板,以后慢慢填情。” “你小子是人精,每次来都欺负胡所长,小心点,你的公水茶楼,胡所长也会光临的。” “谢谢你的提醒,黄老板,我姓江的遇到你真是碰见了大贵人,后会有期,下次再见!”说完江老板呷了一口啤酒就离开花样酒楼回夹沟村去了。 按照黄老板的训导,江老板回到夹沟村,就开始谋划新的经营方式,夜间准备经营吃的,喝的,然后才会有嫖的。在公水茶楼的门边,竖起了一块牌子,上边写了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夜啤。夹沟村人不知道什么叫夜啤,江老板为了作好宣传,就在当晚请厂里的工人,免费去他的茶楼喝啤酒吃凉菜和卤肉。 为了宣传到位,热闹至极,江老板提前让厂里的工人停了工,还买了很多鞭炮,随着人声和鞭炮声的传播,公水茶楼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江老板的工人们十分之八九都参加了,而且他们也不会白吃白喝,老板看得起他们,他们当然就得送礼,礼尚往来嘛!真的令江老板无法相信的事实发生了——免费请工人们吃喝他却赚了一笔,为了表示谢意,夜深时分,江老板把他厂子里的四个管理人员留下来,还打了两三个小时的麻将,然后就是免费让这四个人留宿茶楼了。 第二天,江老板在煤厂里,与四个新聘用的外地管理人员,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真是话很投机千句少,他们一说一笑就占用了两个多小时。经过黄老板的指点,江老板的茶楼再也不用愁了,生意风风火火,茶楼热热闹闹。 夹沟村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传言达意。公水茶楼的改革很快就被夹沟村人传得纷纷扬扬。陈乡长从镇里返回夹沟村,前后不到一个星期,却有这样的茶楼,真是经济大发展,钱催人奋进啊!周主任倒是万分高兴,他以为江老板在夹沟村开茶楼了,就会放松煤厂的经营,可是周本富太糊涂了,他对姓江的一点也不了解,高兴的周本富忧愁还在后面呢! 渐渐的,江老板厂里的工人没有束缚了,自由自在的出入公水茶楼,夜半常有敲门的,这一切,江老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茶楼改革经营一个星期,江老板就利润渐长了。而且那些姑娘们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先前那种看到男人就发绿光的眼神了。 在江老板的煤窑里,时时可以听见有关这方面的话题:某姑娘长得很漂亮,某姑娘的胸部好大,某姑娘的技术娴熟,某小姐的皮肤好白…… 很快,江老板工地的话语又不翼而飞,飞进了夹沟村本地男人的 耳朵,也飞到了周主任的煤厂里去了。夹沟村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家家户户,每个角落的每个声音里,都在热谈公水茶楼的姑娘们。 时尚就是一股风,风吹四面觉,人人都晓得,行动很一致,结果心中热,有了第一次,后边不会缺。 江老板和周厂长的工人们与江老板一样,异常繁忙,白天挖矿,晚上喝酒,夜深了还要塞洞;精神愉悦,可是精力没得。然而,工人们就像吃了鸦片一样,每到晚上就会想起来,瘾还挺大的,所以,他们就忙得昼夜不停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二章 七嘴八舌 在高夹公路上,村民们正在修建公路,周主任和陈乡长与以前一样,四处查巡。路还在修,人也还在交流。 “公水茶楼的女人还真与众不同,她们的打扮让人看了就心清气爽。” “江老板真是挣钱的行家,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夹沟村的老大了,周主任很难与他相比呢!” “那些外地的男人好自在哟,相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等就没那份福气和自由了。” “你们在外边打工就没去过这种地方吗?” “我们挣的那点钱哪敢去哟,更主要提怕沾上病啊!” “公水茶楼的女人就没病吗?” “这也难说,不过比外边要放心一些,毕竟夹沟村的流动人口少嘛!” “在外地打工不逛窑子,那简直就不是男人。” “窑子,外面也有小煤窑吗?” “唉,我都五十多岁了,昨天晚上我去公水茶楼了,那些女人真的厉害,经过昨天这一夜,我才明白我虚度了几十年啊,看来干什么都得学,都得有一个师傅。” “你这老不正经的,难道你结婚与你的女人睡觉,你还睡不来吗?” “嗨,你还别说,以前我真还不是一个会手呢,看来黄色碟子流行也有必要。” “开放了,真是什么都不怕,现在赶集市场上卖的很多碟子,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稍不小心,你就会看到光身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那些人也真是的,一点丑也不怕,一点羞耻感也没有。” 谈话还在继续,公路上的人们又有江老板的茶楼可议了,真是热闹万分,再也没有寂寞的味儿了。 在夹沟村的市场上,有些生意人,也聚在一起,他们一边打牌一边交谈。 “口渴了吗,要不要去公水茶楼喝杯茶啊?” “你肯定去过了,那里的茶好喝吗?” “嘿嘿,我看你们两个都肯定去过,昨晚我好象看见你们两个人一起去的。” “你也别说了,不是每天晚上你都要去买点卤肉和凉菜吗?岂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们三个都别说了,其实公水茶楼的姑娘们还真有几分姿色,哪有男人不偷荤的,哪有女人不偷人的,这本来就是性世界的格式化。” “你们四个人打牌就打牌,别乱嚼舌头根子,女人有坏的但也有好的,男人有好的坏的也不少。” 在夹沟村中学和小学的办公室里,也有人在交谈。 “刘老师,我请你去喝茶,去公水茶楼怎么样?” “你自己想去就别往我头上扯,哪个不晓得你上次进城用白酒消过毒嘛!” “公水茶楼的女人,比县城里有些小姐俊多了,看起来还很单纯,去去也是可以的。” “现在这些男人真的没几个是好的,一有了女人,就不知自己是谁的夫了。” 在夹沟村的妇女群体中,也有人在议论。 “你们要把自己的男人看管好哟,不然去公水茶楼了,你们就来不及了。” “你的男人才会那样,我的老头子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平时经过公水茶楼,他看都不看一眼呢!” “嗨,人呀,最怕的就是那种喜欢做面子活儿的,他越是不看,心里越想啊,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钻进去的。” 公路上,放学的孩子们成群的回家,他们也在说话。 ‘黑狗子,你昨天去公水茶楼喝啊茶的呀,好不好喝?“ “你瞎说,小山羊,我看你才想去公水茶楼喝茶呢!“ “土娃子,我昨天看见你爸爸从公水茶楼里走出来,他肯定干了对不起你妈的事。“ “小猪猪,你再说,我就打你。” 在夹沟村的各地各阶层,无论老幼男女,嘴上都挂着公水茶楼,江老板的广告真正做得好;然而,在夹沟村的上空也弥满着一层紧张的气氛。有点像爆破时点燃引线的那瞬,说不定,在某个时候,夹沟村就会爆破,就会有爆炸似的新闻和事件发生。 很明显,江老板和周主任煤厂的工人们,工作的劲头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而且外地工人下班的时间更早了,提前下班的原因当然就是要去公水茶楼吃吃,喝喝,玩玩,耍耍。两个老板没有一点办法,也只好任凭工人作主了。江老板更不用害怕,毕竟他的公水茶楼利润不低。 在镇政府的办公楼里,潘书记和陈乡长正在讨论夹沟村的建设问题。公路的路基工作已经来一半工程了,下剩的就是市场的房屋建设。应该找一个时间,召集那些报名在市场建房的户主开会。要采用一定的办法,让他们尽早动工,不然,十月很难过完工。 “这个任务还是我去主持完成吧,我对夹沟村比较熟悉了。不过,市场扩建的奠基仪式,你还得亲自去一趟,最好,让奠基仪式和会议召开在同一天举行。“ “好,陈乡长,你就多费点心,镇上其他的工作你不用操心了,我重新安排人完成。我的第一个想法,夹沟村市场建设启动了,镇上的城市化工作也要启动,到时,我们两个人分工,你负责夹沟村的工作,我负责镇上的工作。” “对了,夹沟村的什么公水茶楼传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是咋会事?” “潘书记,你真是慧眼识英雄,那个姓江的真了不起,他开的这个公水茶楼,生意兴隆,要不了多久,他肯定就会超过周本富。难道他没向你汇报吗?” “我只听说他办好了采矿证,但没有听说他要经营公水茶楼,也许是他临时决定的吧!” “他临时决定的,哪有那个胆子,不经过胡所长同意,借江老板十个胆,他也不敢开这种茶楼。” 听完陈乡长的话,潘书记有几分担忧,他认为江老板是自己的人,都背着他开了这种茶楼,居然还没有向他报告,真是可恶之极,潘书记打算找个时间教训一下姓江的。 在高茅镇的派出所里,胡所长和小吴正在屋子里热议江老板的大胆和魄力。胡所长明白,江老板与他之所以这样随便,全在乎这次办采矿证的接触和了解。尽管胡所长给江老板办证收到了很多好处费,但他对江老板办的这个公水茶楼,还是有些兴趣,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亲临公水茶楼了,让江老板措手不及。 这段日子,胡所长从那三个山犬那里得到的消息很少,因为小厂的老板们都被迫修公路去了,眼下,派出所有些悠闲了。 “小吴,听说煤矿的价格还在上涨,沿海紧缺煤矿,是不是真的?” “有这一回事,我的老乡在县城里承包了一个煤坪,他的煤坪里一点存货也没有了,每天来运煤的船等着矿,排队在江面上,至少有好几艘呢!” “那这么说,夹沟村的小煤窑肯定有死灰复燃的那一天了。” “肯定的,那三个人在夹沟村必须认真查看,要不然,我们的工作就无法做了。” “对了,你听说了卫星接受机要进行收费管理没有?” “听说了,是陈乡长说的。” “收费收多少,你知道吗?” “好象是每个收200元,能够拉闭路线的全部没收。” “有些人说是政府部门和广播员共同收,也有人说是政府和派出所共同收。” “我们再等等看,上级如果没有指示,就别去干了,现在我们的事儿也不少,高茅镇的两个试点工作,我们要协助。” “农村里的人还是挺穷的,要拿两百元现钱,并不是易事,有很多家里患小病都是拖好的,即使是大病,也没钱买药和进医院啊 ,最好不收这一笔钱。” “高茅镇的广播员徐狗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是有名的泼皮赖狗,尽管他是农民的儿子,可他一点儿也看不起农民啊!” “忘本,忘本的小人,不提了,我们也做了很多坏事,但我们绝不能因为一点小利去挖苦农民。” “胡所长,古律师出去这么久了,又肯定办了一个大案子,你看他是不是小人啊?” “古律师,我也说不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三章 胡潘喝茶 公水茶楼白日昼夜都有顾客,十分繁忙。老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公水茶楼和公水煤厂,在夹沟村俨然变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成为很多人奋斗的目标。但周本富一点儿也不欣羡,因为他有自己的大志和理想。所以公水煤厂和本富煤厂相处和谐,运营正常!姓江的专为赚钱而来夹沟村,他的努力与进攻方向很明确;姓周的赚钱,还想让夹沟村腾飞,还想青史留名,所以他的奋斗目标也毫不含糊。夹沟村人倒是话多了起来,对比是人们最喜欢做的事,周厂长和江老板当然就成为村民们热议的对象了。 派出所的那三个临时工,原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夹沟村转荡,或江老板的公水茶楼开张以后,他们呆在市场上的日子也就多了起来。看到公水茶楼大门的进进出出的人群,他们也感慨良多。当然也就少不了要将茶楼的情况转告胡所长。听了这三个人的报告,胡所长动心了,整天都在策划,找个什么借口去一趟夹沟村。 潘书记在夹沟村没有眼线,所有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他心中很不满意,与胡所长一样,也想找个时间去一趟夹沟村,好好教训一下姓江的,江小儿的胆子也太大了点,怎么就把他姓潘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但是,江老板又没给他打电话,所以他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他给陈乡长打了一个电话。 “潘书记啊,有什么事吗?” “夹沟村的公路建设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我就是想打个电话问候问候。” 谢谢潘书记挂念,这边一切正常,您用不着担心,有什么大事我会向您请示的。“ “对了,上次我们商量的市场建设,你在那边详细的调查一下,确定一个恰当的时间后,就把奠基仪式办了。 “时间不用选,肯定是赶集的日子最好,只要是晴天就行。” “晴天,不太好,阴天好些,因为夏季太热了。” “江老板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煤厂经营状况还好吧。” “还可以,他的公水茶楼生意也很好,现在他每天都兴高采烈的。” “你见到他,就说我们举行市场扩建奠基仪式的时候,他要出点血,要给点赞助费。” “放心,我早就和他谈过了,他还是很愿意的。” “那就好,今天就谈这些,等我准备妥当后,再给你打电话。” 陈乡长挂断电话,正准备去找江老板,刚一转眼,江老板就进入了他的眼帘。 “陈乡长,你放心,我姓江的绝对不是吝啬鬼,大家赚钱大家花,政府的工作我百分之百的支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说了,我想马上去一趟高夹公路,农民啊,就是贱,不催紧点,他们就懒洋洋的。” 看到陈乡长远去的身影,江老板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潘书记的电话。 江老板的这个电话打得好,既让潘书记高兴了,放心了,又让自己由被动变成了主动。正是这个电话才让潘书记决定要尽快去一趟夹沟村。江老板真是了解官场,对那些握有小权的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高兴不已。 胡所长在办公室里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陈乡长打来的。挂断电话,胡所长与潘书记一样,也下定决心,必须去一趟夹沟村,要亲眼目睹一下公水茶楼的风姿。 连续晴了半个多月的天终于变脸了。潘书记从卧室里钻出来,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地,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去夹沟村了。于是,他给陈乡长打电话。 “陈乡长,我打算今天来夹沟村,举行奠基仪式,你马上给周主任联系,叫他作好安排。” “别的不用说,奠基仪式也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你叫他做好两方面的工作就行。” “哪两方面?” “第一,召开奠基仪式大会的时候,人越多越好,最好找一找学校的校长,叫他们支持一下;第二,要多买点鞭炮,炸响夹沟村,让村民们的心被炸开花才好!”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十二点钟左右。” “就你一个人吗?” “我想把胡所长一并请来,他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另外,夹沟村的所有老板都得参加。” “这边没有制作广告的小店,你能不能在高茅镇制作两幅布标。” “用不着麻烦了,叫殷老师用红纸写几幅标语不就行了吗?” “好,那我马上去催办。你过来临走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根据时间进行准备。” “行,那你就先去忙。” 挂断电话,陈乡长就给周主任打电话,周主任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来拜见陈乡长。 在两个人的同心协力下,夹沟村的市场扩建奠基仪式准备就绪,专候潘书记的到来。 赶集的人们看到市场老房子墙壁上的红纸黑字标语,又有谈资了。这个世界真奇妙,天天都有稀奇事儿,夹沟村人饱口福,闲言飞进脏腑。今天又要干什么呢?这样大的动作,准有大事儿发生,村民们笑嘻嘻的议论着。 正当赶集的人们拥挤的时候,夹高中学的高音喇叭响了,平日里,人们都以为是学生做操,今天当然也应该一样。可是市场上居住的人们,有些细心的人却发现了时间不对头,于是那些人张着耳朵正在等待佳音。 夹高中学的章校长开始讲话,操场上的学生站得比较整齐,殷老师正在办室里忙碌着。高音喇叭响后的半个小时,只见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直奔石灰线似的井田而去。夹高小学的师生们,整理好队形后,也静静的站在井田处等待着。时而有学生在说话,所以,那份静站的喧闹引起村民的注意。 正当夹沟村民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夹沟村市场的上空又飘起了殷老师的书法。这下,人们才明白夹沟村市场的扩建工作要举行奠基仪式了。来赶集的人们高声大呼,十分庆喜碰到了这个好时机。 周主任和江老板的煤厂都停工了,工人们正在朝井田走去。渐渐的,井田处的人比较多了,还真有点电视里剪彩的味儿了。 陈乡长,周主任,江老板,章校长,罗校长,殷老师聚在一块儿,高兴万分,说话的说话,抽烟的抽烟。他们一边说一边耐心的等待潘书记的到来。派出所的三个临时工,也站在这堆人的身边,附和着说笑。 高夹公路上的警车出现了。立在井田处的人们都紧紧的盯着那车,眼光随车而转动,喧闹之声没有了。这比部队里的命令还起作用。 近了,近了,紧挨陈乡长的那堆人围着刚停下来的警车,热烈鼓掌。陈乡长打开车门,胡所长和潘书记钻了出来,刚站在地上伸直身子,旁边的掌声又响了起来。掌声像传染病一样,顿时整个井田处的人们又热烈的鼓掌。看到奠基仪式的场面,潘书记十分满意,他笑得真切而实在。 胡所长环视了一圈,然后对潘书记说,“老潘,这么大的场合,你要讲话,没有音箱,怎么听得见呢?” 胡所长的话刚完,章校长就和罗校长命人回学校抬去了。 大约十多分钟,两个学校的组合音箱都到达井田处了。音乐响起来,人们笑起来,那效果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章校,罗校,你们办的这个家业,还真够叫绝的呢!” “胡所长,你不知道,我们是同时置办的这个家业,花去了五万多元啊!现在有些老师还在埋怨我们呢。”章校长笑嘻嘻的回话。 “也难怪,东西好,但价钱的确也有点高。” 章校长红着脸说,“五万是高,但三万办下来还是有人会说高的 。” “那倒也是,章校长说得对。” 一切就绪,夹沟村的市场建设的奠基仪式开始了。胡所长是嘉宾发言,陈乡长主持,潘书记主讲。训诫结束后,胡所长和潘书记共同用铁铲把奠基牌埋在井田的中央。顿时,会场上的掌声,笑声,话语声,响混在一起,似乎夹沟村将要翻腾了。 搭台不易,拆台也难。重点人物退场到公水茶楼去了,学生和工人才离开井田,那些散乱的群众和小老板们成群结队的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向市场走去。 夹沟村的市场扩建工作终于启动了,看来今年夹沟村民们没有一点闲暇的时间了!在公水茶楼里,胡所长,潘书记,陈乡长,江老板,周主任,章校长,罗校长,殷老师一共八人,正在两张自动麻将机上忙碌着。江老板一边打牌一边安排宴席。奠基仪式后的三个多小时,这八个人玩得高兴,喝得兴奋,吃得愉悦。 好玩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的,转眼又是傍晚时分了。罗校长和殷老师早就走了,周主任和陈乡长到公路上查验村民的修路情况去了。剩下的四个人,在江老板的安排下,又进了晚餐。 夜深了。江老板给胡所长和潘书记准备了上等的茶叶和俊俏的姑娘。章校长想留在公水茶楼过论夜,但为了面子他还是向江老板辞别。 “章校长,你的学生干女儿嫩些吗?今晚就委屈你在这里过一夜,陪陪胡所长和潘书记,行不行?” “章校长,难得相聚,明天再走,何时给我和老潘也找两个干女儿,行不?”说完,胡所长打了一个哈哈。 “二位别取笑了,如果真需要,这有什么难事呢?” 也许是渴求和劳累的缘故,三个人在公水茶楼里疲倦的度过了一个良宵春夜。 第二天,各自返回了。临走时,潘书记对前来送行的周主任说,“为了夹沟村的市场建设顺利开展,你最好在市场上安装一套扩音系统,以便于今后出通知,同时放点音乐,也让夹沟村市场喜庆喜庆,闹热闹热。” 周主任点了点头,然后就伸出双手与胡、潘握了握。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四章 喧嚣夹沟 代表高茅镇的政府与公安走了,警车和吉普车在公路上呼啸而去,后边扬起的尘土迷蒙了眼睛,周主任难以圆睁,他只好乜斜着走进自己的小车,离开了公水茶楼,朝自己的煤厂开去。 周主任现在在夹沟村是进也难,退也不容易,说甜也甜,说苦也就真的很苦,他一片迷茫,更是迷惑了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当他思绪万千,精神不振的时候,车居然稳稳地到达了他的煤厂。他停了下来,还在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双眼也在不断地搜寻着,可仍然没有找到所要看的和他所想要看的。突然,他的车门打开了,还是那个人,刘会计。其余的三个人在哪里呢?他边想边从车子里走下来,看到工人们的忙碌,他还是挺高兴的。想起昨天晚上的雅丁张之事,他就有些莫名伤感。此时此刻的刘会计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他还在想他的厂会有怎样的际遇呢?难道只有刘会计最衷心吗?难道雅丁张都是混蛋,难道他的厂真是大势已去?难道他也得学学江老板,要把厂里的四大关键人物都换掉?可是他没做准备啊! “周厂长,你来啦?”站在旁边的刘会计看到发呆的周主任就打破了沉默问道。 “唉,你在做什么?今天忙不忙?他们三个人呢?工人们工作还算正常吗?” “你看,工人们正在紧紧巴巴地呢,为了钱,谁不会认真,谁会与钱过不去。他们三个人在屋子里商量着,好像近期出了点点状况,账目与实物有些合不起来,煤矿也有些数目失真,厨房里的师傅也怨声载道,但都不太严重,请你放心吧!” “我们上去看看再说。” 周主任和刘会计大步朝办公楼走去,刚进办公室,就发现他们三个人面色不太正常,背对着各自在玩手机。 “周厂长来了。”还是面对门这方的小丁先看到了,就随便一问。 周本富没答话,也没笑,更没好的表情。他在门口看了一眼,几乎没有进去的意念,当然也没这方面的行动,就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把你们的问题带过来。”说完,周主任就走了,脸色苍白着。 他们四人都到了周主任的办公室。雅婷把账本放在周厂长的办公室桌上,就立在远处,望也不望他一眼。小丁和张二娃,还有刘会计,规规矩矩地站在周主任的旁边,比雅婷都要规矩些。看起来雅婷有点桀骜不驯,女人真的善变。 周主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他从内心里叫苦不迭,这就是没文化的悲哀啊。他也暗暗地下了决心,不论花多少钱,也不论要花多大的精力,他都要把敬亲送进大学,一定要送进一所好大学。正当他无法解脱时,电话响了。 “陈乡长,你好,我是周本富,有什么事吗?” “周主任,你马上来公路上一趟,刚才潘书记打来了电话,叫我和你将有些事情商量一下,定夺过后好回话。夹沟村的工作重点有两个了,既要修路,又要建房。你快来吧!” “我厂里还有点事情,你能不能让我交待几句后再走。” “不行,事情紧急,周大主任,你不来,夹沟村的工作就难以运转了,我们的后期任务怎么完成得了。你想想,离十月还有几月啊?当下,你的一切工作都得放下,必须围绕夹沟村的建设和小康来进行,你说是不是啊,我们的大主任?” “好好,好好好,你别说了,我马上就来,陈乡长。”说完,周主任又对厂里的那四个人说,“你们先好好看看,把没搞弄明白的地方搞明白,把不懂的地方搞懂,我晚上再过来,问题一定要在今天解决,厂里的工作必须得正常化,包括人际关系。”说完周厂长用眼扫视了雅丁张几眼,然后很信任地看了看刘会计就走了。 “真是大忙人啊!”刘会计边笑边说,有些阴险,还有些狡诈,更透出几分狠毒。 “不忙才怪,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是个老板就了不起啊!”雅婷伺机的嘲讽着说。 “你们别说他了,看到他这个状况,你们也不同情同情,毕竟是他给了饭我们吃的,我们不心存感激是不配做人的。” “你小丁还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你以为周主任不恨你,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小丁吗?你想想你做的事情,对得起他吗?” “你呢?你是人吗?”雅婷看到小丁红着脸没回答张二娃的话,就替他问道。 刘会计不想说什么,他心中明白,装着糊涂而已。他知道他现在这年龄,只能想想钱,用不着去想那些风月事了。所以他听了他们的对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暗藏着秘密,准备着以后的对策。于是就说:“你们三个别说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把有些不清不楚的账目做好,做好后,我们要统一口径,我们四个人就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谁也别想抽身。再说,给他打工这么多年,眼看他的厂就要出问题了,我们不趁早做些准备,给自己找点后路,我们也就是白干了,有意义吗?” 说完这些话,刘会计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三个人,他在看他们的表情,他在猜想他们的内心,他在为自己的后期计划做铺垫,他相拉拢他们,团结才有力量。一只老狐狸,就是与那三个小毛贼不一样。 他们三个人也没说什么,屋子里的四个人就坐在了一起,都有着心知肚明的理想,揣着明白装着糊涂的三个人纠缠在了一起,这就注定姓周的苦命即将来临,因为他没有江老板的世故与圆滑,这也就是老实人的悲哀与悲催吧! 周主任坐在车里,边想边开,边开边想,可他就是想不开。他也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奋斗历程是这个样子呢?难道他真的错了吗?他不断地追问自己。这个问题将是他的人生终结点,但他找不到终结的结果。也许是自己心太大了吧,是不是有点蛤蟆味儿呢? 就这样边想边走,周主任不知不觉地开到了公路上,陈乡长正站在那里,眼望着遥远的山那边。他在畅想未来,他在思索人生,他还在想着,他的命运会不会学周厂长呢?他也在反思,他是不有些没良心,怎么能让周本富这样难为呢? 两个人都在想着心事,最后还是官大的有气度,首先发现了对方——官小的。 “周主任来了,你看,在你村修路,为了你们村民的幸福,我天天待在这里,你居然去做你的私事,去处理你厂里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呢?” “陈乡长,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吧,要不是我有些事情必须处理,我也不会不来工地的。你不知道啊,陈乡长,昨天晚上,我们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且,厂里的工作很不顺了,我发现我的那几个人有些异常了,可我又没找到办法。心烦啊!” “陈乡长,我真的十分佩服江老板,那几天,我还有些看法,对他所做的事情,不太满意,尤其是对雷师傅兄弟伙的处置,我觉得他有些过了。当然,我也很恨雷师傅兄弟伙,他们背叛了我。可现在想想,我们这些中国人,还真得服江老板那套策略。一个人,一旦有了点资历,就会翘尾巴,不割断尾巴就难以掌控。真是有些尾大不掉呢!” “周主任,周厂长,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又何必追求高远呢?你与江老板是各有所长,人生的境遇与人生的追求是不一样的,也是不必一样的。” “陈乡长,到底是什么事吗,这么急?” “刚才潘书记打来电话,要你尽快完成三大任务:一是村里市场上的扩音系统,找中学校长姓章的取取经;第二,市场的建设要赶忙启动,主要是鼓励村民们在市场建房的事;第三,公路扩修要加大力度,县上有日期限制,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高夹公路 要修好,谈何容易。其实,修好了高夹公路,沿山公路又该怎么办呢?周主任又在心里深思着。 “周主任,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陈乡长,你说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呢?” “这个好办,你现在先去中学取经,问问章校,看看市场上的扩音系统究竟要花多少钱,最好是先把这个安装好,让夹沟村也热闹热闹。这是潘书记交待的,也是胡所长十分看重的一件事情,你想想,他们二位都给你交待了的,你能不办吗?” 于是,周主任,就开着车朝中学奔去。 “周大主任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章校长好,我是来取经的,请你别保守。” 没要多久,他们的谈话就决定了夹沟村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将会十分热闹,不会亚于县城喧嚣吧。一切由章校长负责帮忙,周主任只负责出钱就行了。与学校的开销一样,五万左右就搞定了。 看到远去的周主任,章校长明白,昨天晚上他们三个人在公水茶楼的谈话生效了。这次章校长会获利,但日后他也得给别人找干女儿,好在校长出面,学生也是很好摆平的,以前的那个部长不也是和章校长已毕业了的那姓陈的干女儿睡了,也没出什么问题吗?所以章校长的胆子很大很大了…… 周主任在回去路上给潘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一是回话他完成了任务,二是询问钱的事情,不能老是他这么垫付着,这哪是个头啊? 对方却很轻松地说:“你别怕,也别着急,有政府出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你只要把发票开好收好了,就没什么问题,我听你的好消息,静候佳音,周主任,你忙吧,有什么事,直接与陈乡长联系。”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周主任看到嘟嘟的手机,傻呆了! 大约过了两三天,夹沟村的上空,歌声飘扬,又成了另一个品字形,闹得喧嚣得很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五章 章校真脏 清晨,夹沟村就喧哗了起来。市场上的高音系统显摆着,表明了活力四射,青春飞扬。当下的夹沟村啊,就是正值青春的少年,绝不分秒停滞,也不会疲软,那是飞机上放鞭炮——响得高,响得远!名声这个东西就是要闹腾。 夹沟村的喇叭不像周扒皮的公鸡一样,把人们吹醒后,就完事了,也就宣告暂停了,它要不断地响,响得连绵不断……一个响完后,接着就是中学的另一个喇叭又响,这个声音要好听点,学校就是不同,总会有些些文化气息。有时还会放出激情高昂的轻音乐,让人听了精神抖擞。当夹沟中学的的喇叭响了,结束了,第三个声音小学的又响了。然后又是下课的铃声,也是一种所谓动听的音乐之声。到了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小学中学的喇叭就会一齐响,似乎还在相互攀比呢?看看到底谁的劲儿大,结果还没分成胜负,市场上的喇叭音又响起来了。这三个喧闹的声音,再和着些市场上的音响——高音质音箱,以及那些自认为很好听的手机铃声,就让这些听到声响的人们无所适从。 人们啊,都把自己的响度调大了,否则啊,他们的耳朵就不灵了呢!有时,人们也会发现,两个人交流,只看见嘴张着,就是听不着说了些什么。有点类似于以目示意,能言不能闻! 这种日子啊,也不好过,音乐就是一种闹,也就是一种噪音,闹成为一种喧腾,也就是一种扰民。据说,窑洞里的工人也能隐隐地听见这些声音呢!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当然,也没有人会去关注。 夹沟村的这个变化,没有引起周主任的注意,他只是觉得完成了上级安排的任务,就没啥担心的了。至于潘书记,胡所长,章校长,也就是乐在其中,受益多多。 章校长是一个老狐狸,夹沟村的三套扩音系统都是通过他购买的,所以啊,他就一套比一套赚钱,他对付人也就是一套又一套的。真是逢人说人话,遇鬼当然就是鬼话连篇了! 不信,你瞧瞧章校长的四个小片段: 在公水茶楼里那晚上,他们三个人——胡潘章,就说了一些话,才定下了市场上的那个扩音系统,这个扩音系统的购买与安装,章校轻松搞定,不就是靠的那句话吗?那句话的关键不就是干女儿吗?虽然还没兑现,但他姓章的也不敢在胡潘面前开空头支票啊,这是后话。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猜得出来,这三个人的勾结吧!想想看,章校凭什么给别人承诺呢?是胆大,是钱真,是人好,还是社会污浊原本就如此? 周主任走后,章校又给胡潘分别通了电话,他首先与胡所长说了一些话,大意就是谢谢,什么少不了你的,他说话一定要算术,就等着瞧吧,你就安心和我怎么怎么样,结果没怎么样,坑了周主任,坑了夹沟村的人,好处都被他们三人合伙捞去了。胡所长也是大话不断,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合作愉快,夹沟人们会永记的,真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和潘书记的电话就更明显了,内容与胡所长的通话没什么本质的差异。 在学校里,有一次开会,他在教职工大会上曾说了一席话,大意就是:有些人无事生非,说他与全校的女人都有着不纯的关系,也就是说章校把学校的女职工都睡了,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没什么不妥。听夹沟中学的内部人传言,校长与女老师,校长与女学生,老师与老师,老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都变得很模糊了,关系难以形容,最后可能就只有一种关系可以界定——男女关系,性关系,床上面的关系…… 有很多家长提起这个学校,就是口吐唾沫,这还算是好的,至少他们还在关注这个学校,还在预想着这个学校总应该有些些变化;令人绝望的是有些家长根本就不愿提这所学校了,似乎是敌对关系,仇视,仇恨,仇杀,都难以形容了,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然而在夹沟村里,山高皇帝远,有谁会去管管呢?有些老师,也就是以前这所学校辉煌的时候流传下来的那些正直的老师们,也椎心泣血,毫无办法,心头十分悔恨,可当前又没半点真经。 想想先前,这个夹沟中学还是很不错的,在区县排名都是有名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职高不多,巫竹县也就两三所,那时升学太不容易了,每年能考上几个大学生,那就是荣誉和着鞭炮声,锣鼓混着玻璃匾,总得闹腾很长的时间,夹沟中学的好老师们对这些美好的记忆,也只能在心里默认了,想想而已,与现状相比,真是天与地的差异。 章校四害只有两害,嫖赌,吃不怎么讲究,喝就更不用提了,不行。倘若是一个另类行业的人,不在教育部门,也许他是一个混得开的人,也不会被别人诟病,坏就坏在他要为人师表,要传承中国文化,真是人的爱好与人的职业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有点类似于李煜呢! 在章校的统领下,夹沟中学的名字也挺多的:恋爱学校,混乱学校,两性学校,歪门邪道学校……至于老师们的绰号也不少:种猪,公鸡,公水,公牛,种羊,种……学生的名字那就叫个多,在学校里内传,在社会上也不是听不见,什么校长夫人,校长秘书,某老师秘书,副班主任,部长夫人,书记夫人,所长夫人,干女儿之类的就更是屡见不鲜了…… 章校还有个秘密,有点点迷信,迷信女人,也迷信当权者,还迷信钱财,更迷信一些些鬼神。说来夹沟中学也真有些奇怪,可能与一个人的经历一样,他也会有行运也会有背运。否则,也轮不到章校来夹沟中学乱搞。 四年前的那个日子里,章校穿着校服,从很好的一个中学被委以重任,来到夹沟中学工作,当时是炮声阵阵,就像来了一个救世主一样,夹沟中学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也没让人失望,一身戎装,讲话是昂昂的。他是数学老师,还亲自上了一个班的数学,把夹沟中学的老师送到他原来的学校去培训。他在上任会上有一句话,也就是专家们说的——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从当时的情形来推测,章校还是想做出一点成绩的,他也肯定想把这里的工作当作跳板,目标依然和别的校长一样,进县城。可是他命运不济,一年下来,他任教的那个班,考得很差,差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没有比他更差的了。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开会就转向了,不是夹沟中学的老师不行,而是生源不好,夹沟中学的老师走出去,都是好样的。领导的能力就是惊人,惊人得善变,变得不着调。 其实,章校到夹沟中学去上任,不只是夹沟中学的教学质量出了问题。而更重大的问题是安全出了差错。再往前推几年,据说是一个姓李的当校长,夹沟中学怪事就很多。别的不说,就只说一件事,就十分怕人的。每年都要死一个人,有时还成双。这种境况对学校是十分不利的,安全是学校的重中之重,什么都可以谈,安全不能谈。传言是这样的,自从那个李校长接手后,三年内死了五个人,有两个老师,三个学生。他们死得有些不靠谱。这就引起了县级领导们的重视,在双重压力下,章校出现了,他俨然就是一个勇于担当的人,正处在受任于败军之时。没想到,一年以后,教学就把他打败了。败得没什么可说的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保证安全这条线不能断了。他是一个研究易经的人,自然他就会做出常人难以想像的事情来。 那是他上任以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他改变心态的第一学期。他听信了一个人的话,必须带着清纯的女子去夹沟中学对面山上的庙里敬拜。 那是一个农历初一的清晨,章校和那个拿罗盘的一同,带着两个女学生,向心中的神山出发了。敬神要吃素,他们四个人做到了,晚上不能有房事,好像也做到了。到了山上,章校敬拜很虔诚,学生也一样,倒是那个懂得很多的人,罗盘在手 的那个男人,心中很鬼。上午转眼就过去了,他们拜完就应该要回家的,结果他们没回。先前的节欲没了节制。连那两个清纯的女学生也偷吃了青春禁果。真不知是谁之错,据说章校家里育了一个小子,可能他不会太在乎发生在那两个女学生身上的事吧!罗盘男人的目的是达到了的,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还真让章校长都没想到呢! 敬拜以后,四个人还是自然而然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人人都像无事人一样,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个男人不能说,两个女学生也不敢说,况且这些来自农村的女孩子们,她们又能懂得什么呢?家长害羞根本就没说过这方面的事儿,只能避之。而章校出了事,又有自己参与其中,他是受益人,他还能说吗?至于那个罗盘男人,是既得利益者,也是预谋者,又是参与者,他当然就更不能说了。这样,这件事情就神不知鬼不知的发生,又神不知鬼不知的过去了。 章校也想到过害怕,毕竟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人会主动去说,但他还是害怕,发生了毕竟还是发生了,有句俗话叫纸是包不住火的呀!所以,有段时间,章校在学校里略显憔悴,畏缩得很! 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上面对夹沟中学垂爱,要对夹沟中学的学生宿舍进行修建,章校就又抽身去搞基建了,据说那是很好很好的差事。而学校里的工作,常规教学工作就落到副校长的身上了。章校投身基建倒也认真,至少每天要到工地上走走看看,尽管他什么也不懂,装他还是会的。所以,他的身上,章校长的衣服上,有点脏,脏得有些违本了…… 不是写,而是说。说说听别人介绍的事儿,敬请读者斧正! 第七十六章 三三瓜分 那是一个普九的年代,也是一个检查风行的岁月,所以章校就得遵照上级指示修建学生宿舍。本来夹沟中学在巫竹县十分偏僻,要检查也是不会被轮到的,再加上那条公路的破烂,怎么想普九也普不到这里来。但是县上的有些人啊,不想这个学校就这么一蹶不振,也不能在自己领导时就消灭一所学校,于是就有投资夹沟中学的事发生了,章校也就有些幸运了。在那些年代,普九的时间里,有基建,学校就会名声大显,也就会增获很多利益的。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县里的阵县长就曾在这所学校就读过,有这样的经历,夹沟中学想灭也得再等几年吧! 章校修建学生宿舍也有很多故事,也牵连了很多人,但最重要的有两个,那就是学校的会计和出纳。会计的账目很清楚,每学期都还要向教职工公布,可基建过后就变了,因为章校把学校的账和基建账混在了一起。曾有老师给章校提过醒,但章校真没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倒也没什么,老师的收入也与以前没什么变化,尤其临近普九的时间里,学生人数增加了,学校的收入也就增收了,上面的拨款自然也就有所增加。可是好景不长,学校的资金与基建的资金越来越乱,混得人们只能糊涂,清醒不了。 章校的这种作法,有很多老师不明白,但会计是十分清楚的,于是那个会计就想方设法把自己调走了。结果章校更利害,让会计出纳一人当,美其名曰是人手不够,这个会计出纳有多利害,一般人很难想像,他管了两套账,基建与学校的,一个顶四,他还大智若愚,好处弄到手了,可还没多少人知晓。他最后被章校提拔成主任,但还是双双会计兼出纳。他有一个好,那就是他家成了章校的私家饭菜馆。有些人愤慨,也有些人羡慕,反正就这样了,夹沟中学的老师们也就一年不如一年了,收入低谷期,无脸见妻儿与父母,更无颜面对那些开支。 时间还是在继续,章校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也没什么敢不敢的,说来也奇怪,他来这所学校后,还真就没再死人了,安全这根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普九验收的那年开学,夹沟中学的老师还曾记得,他章校高嗓门的唱着流行音乐,感染了很多人,后来的很多时间里,那些刚出来大学生新老师,也就常常到章校家去高唱,玩得乐和。 当然也就有很多事情发生,夜不归寝的女学生与女老师确实不在少数,有被班主任查实了的,也有没被发现的,有公开的,也有隐秘的,总之,夹沟中学就这样了,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就不再去思考与传言了。有时有些老师也寄希望于上级领导的英明,但在制度与体制不周的状况下,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正如古人盼清官一样滑稽。 也曾出现过血腥事儿。那是章校到夹沟中学的第四年,也就是公水茶楼开张前五个月。曾有一位小学的校长要打章校,原因有二:一是章校借职务之便,强奸了小学校长夫人,好像章校是叫这名女老师报恩,报调动之恩;二是章校后来事发后,就给这名女老师乱安排工作,今天做这,明天做那。烦事儿天天有,没有公理,也没地方讲理,于是,小学校长就拿着菜刀去杀章校。结果被会计出纳主任担当了,造成了误伤,血腥也就过去了,后来还有很多事情发生,但也就不用去说了…… 这些些事情,周主任又怎么不清楚呢?所以,周本富一般没什么事情是不去夹沟中学的,更不会与章校有什么瓜葛,这次,由于潘书记的命令,胡所长的安排,他也就只好去夹沟中学不要脸了,硬着头皮去找章校,终于把两个领导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人啊,就得学会低头,不低头你就可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头。 章校帮周主任买了扩音系统,也就是夹沟市场上的喇叭响起来以后的第五天,恰逢周末,章校就专程到高茅镇去了一趟,拜访了胡潘。 胡所长正在与那三条狗在商量夹沟村的事情,也就是煤窑的整顿。忽然电话响了,是章校打的。 “章校,你好,有何贵干?” “胡所长,在你的英明建议下,周主任把夹沟村闹翻了天,那音乐声让这些老百姓乐呵呵的,真让人兴奋。我今天过来了,你有不有时间,我想咱俩聊聊,也许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合作呢!” “好,你过来,先与老潘联系联系,到时确定以后给消息。我现在有点点忙。我就先挂了。” 章校看到挂断的电话,若有所思,但还是没有仔细去想,就又与潘书记联系。 “章校,你好,今天怎么有闲暇时间打电话,学校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潘书记问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脸红,中学镇上根本就没管过,也管不过来,更重要的是职权有别。可能是他与小学校长打电话习惯了,也就自然带着官腔说了这些话。 “潘书记,你好,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还记得上次公水茶楼小聚吗?在你和胡所长的帮助下,夹沟村市场上的扩音系统闹起来了,很喧哗,也很有生气,今天我是专程来感谢你们的。我们的合作真愉快,今后我还想常与你们合作呢!” “你与胡所长怎么联系的?” “主要看你有不有时间,胡所长说你确定以后,就与他联系,他肯定没得问题。” “那这样吧,现在反正到了中午时间,也该吃饭了,要不,我请客,咱们三人聚聚。” “那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请客,我们到花样酒楼吧,十二点准时。” “行,一切你安排,你联系胡所长吧,我一定在十二点到。” 章校听完老潘的电话,才明白什么叫行政,什么叫命令。想到自己在学校的管理啊,与老潘相比,是不能比。也只好拨通胡所长的电话,按照潘书记的话,与胡所长相谈。 中午十二点,在花样酒楼里,304房间里,三人聚的场面上演了。胡潘真的很忙,你看,五人聚,七人聚,三人聚,哪种聚能够少得了他们呢?他们也只好舍命相聚了,这就是一种工作,工作是不能推脱的。尤其是这种吃喝工作,更不能不做好。有很多情况,有很多生意,有很多工种,在中国,都是靠吃喝成功的,一切归根都得吃吃喝喝吧! 黄老板看到三人到齐后,就安排好三个女服务员,在304房间里服务,站姿甚美,脸色红润,言语甜蜜。黄老板之所以这样做,是精细的缘故,因为他在经特区曾经了解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最后都成为经典。眼下,这些人的风光是有些另类的,也就是开放以后,以经济为中心以后,苍蝇飞了进来,本土的与外来的苍蝇是一样一样的。要灭苍蝇其实不难,但黄老板有那个必要吗?他本身就是苍蝇的同类,同样获利较多,是这些苍蝇们的既得利益者,他也就是为自己做准备,找条后路而已。与古律师写日记记账一样一样的。 然而,胡潘章又岂是等闲之辈,当菜上齐后,就把那三个女服务员催出去了。 304房间里的谈话又开始了。 “胡所长,潘书记,你们二位在高茅镇,真是让这里的发展飞速,夹沟村的变化更为明显,到处都是煤窑,公水茶楼里的生意也十分兴旺,让那些老百姓欣喜不已。这次在你们的指示下,周主任也十分听话,是以前从没发现过的。还真是一行又一行,茄子配米汤。今天的小聚只是略表我的心意,今后,我可能还要麻烦二位很多很多,你们一定要帮忙哟!来,我敬二位。”于是,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章校的酒杯底朝天了。 “章校,你的干练,你的能力,你的威严,你的作为,是有目共睹的,何必谦虚,要说帮忙,我们可能还是相互的,别格外了,也别客气,只要能做到的事儿,你就说。”胡所刚说完,老潘也接着话茬说,“你章校 的能力,谁人不知,今后哥儿三,就别分什么你呀我的,有事就做,有话就说。” “好好好好好,有你们二位的这句话,我就不用担心了。”章校又开始喝酒了。对于喝酒,章校是不行的,平时都是主任代替,他只是喝饮料,可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他就只能自己喝了,而且要尽力去喝,即使喝出病来,要输液,也在所不辞。 洒至半酣,人困眼睡的时刻,章校把两个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二位。没说什么,也不用说,三人都明白,可就是苦了周本富,也伤了夹沟村村民的心。 胡潘回到办公地,清数了一下,才明白,中学的校长也不是白做,油水也不少,这年月,单位部门苦逼的都是小老百姓,有职有权的人,怎么也饿不了,想瘦也是没得办法的。 章校也轻松地回到了夹沟中学。这种事情他也处理得不少了,转战于县里的各个部门,尤其是教育主管部门,各个科室,每逢过年过节,没有几沓信封,能行吗?这是公开的秘密。还有,章校给职工们发各种各样的礼品,各种各样的卡,不也是一种获利不少的项目吗?所以,章校学会了给职工少发钱,多发物的方法。其实这又是另一个公开的秘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谁有办法解决得了。这是一架机器坏到极点的表现,人人都明白,人人都习惯了,人人都被征服了,我们就只能听之任之。正因为如此,章校的单位民主就成了一句屁话。曾记得他说过最经典的一句话,“解散教代会”。为何,有些教代会的同志,想民主,想得昏了头,与章校叫板,于是乎,章校,就说出了这句话,后来,真就没人再提了,夹沟中学的教代会也就名存实亡了。 因之,像章校做这种胡潘章三人瓜分的事情,那就不足以小心了,有必要吗?领导就是说了算的人,下面的人不就是一群猪吗?给多少,吃多少,圈养的猪们,能够怎么样,能跳得很高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七章 踊跃报名 章校从高茅镇回到学校,又恰逢周末,没回家,他不愿意回家,彩旗总比红旗鲜。再加上这次轻易就获得了好处,是一件无本的买卖,尽管他承诺过为胡潘找干女儿的事,但毕竟还很遥远,也许就没时间,没法办,都是钱眼里忙碌的人,有时说话和承诺也只是一种消遣,所以,章校根本就没太在意,于是就打算这个周末好好地放纵一下自己。 章校明白,自己不帅,也就是校长魅力而已。有句话叫做有权不使,过期做废。他现在是校长,所以有些人,男的与女的都一样,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则去。有这样的权力,不招不挥是不是有些遗憾呢?于是,他决定,周六的晚上,先把那新的女大学生招来玩玩。他们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卡拉ok。可以让学校闹腾起来,像现在的夹沟村一样。那天晚上十点多了,他们还在k。k完后,二位自然也就睡在了一起。这对新潮的女大学生与官场上混过多年的中年人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也就是资源配置,各取所需而已。有句话叫拔了萝卜坑还在,有什么不可? 第二天,周日,日上三竿了,他们还没起床,起床后章校和那个女大学生一起到那个主任家——章校的私家菜馆里去吃了一顿。然后,章校就招呼了一群有摩托车的男老师带着一群女老师到山上风光去了。学生陆续到学校的时候,我们的章校团队还没到学校,他们玩得不够惬意吗?章校把工作与玩乐当作一回事了,也把公水茶楼和花样酒楼的承诺全忘了。幸福就是这样产生的,你得学会遗忘,你得无所事事,你得尸位素餐…… 章校的风流韵事暂且不表,单说说周主任买了扩音系统以后的事,真的很复杂,也很难说清楚,只是略叙,尤其是夹沟村的变化,胡潘的命令,就让他姓周的够疯狂的了,再加上自家的事儿,厂里的事和家里的事,更让他混乱不堪,难以摆脱窘迫之窘境。 夹沟村市场上安装了扩音系统后的第三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空中不留痕的鸟儿们飞来飞去,那些红色醒目的标语,混和着大块大块的音乐,让那些赶集的人们像酒醉似的摇摆着。说话与听话都异常地吃力。各位歌星也在夹沟村拼命的叫着,有的还在别人的衣袋里憋屈着叫啊!公路上的泥坑污水很满,稍不注意,就会落得浑身是泥!每逢坑水,人们就绕道远行,并看着坑旁边被泥水光顾的人们,哂笑不已。 周主任开着车,在公路上,也就是市场上的泥泞小道上慢速前行着。他还有点心情,毕竟安装的这个喇叭总让夹沟村热闹了不少。在巫竹县也是很少见的,上面没拨款,下面的建设和装备就完备了起来,就被启动了起来,真是周本富与众不同。所以总还有些人念他的好,第一胡潘章在这次就不用说了,肯定心中有数;第二夹沟村人也明白,周本富是富人,是夹沟村的福星;第三周本富平时也不算坏,还是周济了很多人,尤其是上面的什么瞎检查,计生工作,他都会时不时的走漏些风声,让那些人早有准备,心中有数。所以数落周本富好的人,当他现在还在位的时候,绝对不在少数,况且再加上一些混混们,即能说鬼话与人话的人,就更让周本富得到了不少的赞誉,正因为如此,周本富依然兴奋,与古代那些父母官有得一拼。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左手拿烟,右手掌握着方向盘,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就感觉自己像是古代的皇帝私访一样。时不时地把烟雾朝车窗外吹吹,再把烟灰朝车窗外弹弹,摁响喇叭,混和着外面的喇叭声,心生敬意,是十分地满意,对他自己。 车还是在朝前行进。看到村支书正在搭台的那边与村民们谈话,社长们也聚集在一起给群众做动员工作,他周本富也心花怒放,下了车,与各位攀谈了起来。中心就一个,市场建设与街道硬化,最后的目标就是夹沟村要小康化。年底呀,夹沟村想不小康都不行,周主任开着玩笑高嗓门地说着。 正当夹沟村的支书与主任与村民谈得正欢时,周本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潘书记打来的,他快速地接通了电话。 “老周啊,你这次办事办得很好,干净利索,可以叫雷厉风行,我也听说了,你们那里很是热闹,今天又逢集,你们宣传得怎么样了?” “我正和支书在集市上宣传呢,不过,效果不太好,没多少人报名。原因有二,一是村民不太放心,修得起房的人有所顾虑;二是有些村民们想修,又苦于没钱。我们也没办法呀,潘书记。” “你和支书,带个头,先定下来,有你们修房,尤其是你,有的是钱,能够在夹沟村修一大幢房子,还怕没人跟风吗?” “你要知道,最好的宣传就是以身作则,你自己行动了,作为了,别人不信也得信。”周主任正准备找些话来回答,却又被潘书记接连不断地说辞打断了。 “潘书记,你又是不晓得,我的处境很明显,不需要在这里修房,老房屋很好,也很宽,再说,我的目标怎么会在夹沟村安身呢?在这里修这么多房子有用吗?”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修好后,等夹沟村市场建设起来后,你租房也得大赚啊,有钱不赚你白痴啊,再说,你一修房,村民不修,不跟着你学,有这个可能吗?一切以大局为重,你不作出一点点牺牲,要想带动整个村民致富奔小康,可能吗?” “再说,你的付出也不是白白的,日后的收获一定不小,你想想,现在的夹沟村有几幛房屋,一旦夹沟村发达了,煤窑扩张了,外资引进来了,你还嫌没人住你的房屋吗?到那时,你不想赚钱,拦都拦不住。” 听了潘书记的话,周本富不知如何是好了?村支书修建房屋是有可能的,因为他本来就没屋住,老房子早就要坏了,修缮都没多少机会了,主要是周本富,如果他修了,支书也修了,再加上社长们也有几个可能要修,混着一些些外地打工的村民们,夹沟村的房屋建设,在市场上就应该有些规模了,至少有良好的开端了,或者说在动工了,这对潘书记来说,就足够了,也就有些资本了。另外,陈乡长长期待在夹沟村搞公路建设,这种影响力早就在巫竹县传开了。一切好事都在现在周本富的行动上了。所以,潘书记是看准了的,肯定会死死地盯着他姓周的。 周本富等潘书记挂断了电话,就站在登记台那里,与村支书做群众的工作。今天陈乡长也格外开恩,公路上的事儿一点也没牵动周主任,他一人在路上看管着。陈乡长有很多不好,但有一样好,那就是小心,细心,公路建设有他陈乡长在场,一般说来,安全工作是没得问题的。所以,周本富还不得不服,两三个月了,在陈乡长监督下,夹高公路的建设有条不紊,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并且是热热闹闹的呢! 今天,也特别,陈乡长是一个十分啰嗦的人,经常会给周主任打电话,叫他去工地看看,走走。可今天真特别,也奇了怪,就是不见陈乡长打来电话,周本富想找个借口离开那些村民,勉去他的措辞之痛,可就是不能如愿。 “周主任,你说夹沟村好,你怎么不修房屋呢?” “周主任,你能够保证我们这里的夹沟村建设会顺利进行下去吗?” “周主任,夹沟村真的能成为独立乡吗,好久能够成立呢?” “周主任,我们小老百姓怕上当受骗,你真能够让我们生活好起来?” “周主任,你想想,我们都把房屋建在这里,我们吃什么,我们做什么?就把挖煤当作职业,一辈子不变,还让我们的子辈们也做这份差事吗?” 这一问,还真把周主任问明白了,他也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真让这些村民把房屋建在市场上,他们不能回家务农了,他的煤厂不也是就有的是工人了吗?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啊! 本来,周本富要建房,是应该和曾正花商量的,况且前不久发生在周敬亲身上的那件事情,更是让周本富做事多了几分谨慎。然而,关于建房的决定,与曾正花开旅社的决定一样,他也不会商量了,就在那短暂的时间段里,周本富就决定了,报名参加夹沟村市场建房。他要占用最大的那份土地,他要建一幢很大很大的房子,他要成夹沟村市场上的老大,有钱,有大房子,有气势,有能力,有声誉,有代表,有典型,只要他能拥有的,他就不会放弃了,毕竟他现在做出了建房的决定。这样,村支书就不用说了,社长也有几个报了名。 转瞬间,就有些外地打工刚回来的爷们也报了名。台边来咨询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没钱的人看了,听了,也就只能眼红红罢了。很快,潘书记又打来了电话。 “祝贺你,周主任,你办事,我放心,雷厉风行,干净利落,真是一个好官,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这离你的梦想成真又近了很大的一步。你还得宣传,让报名的人多起来。并且,早点把协议签了,把土地审批下来后,夹沟村的市场建设就可以真正进入实质性的建设阶段了。” “潘书记,我还是有点担心呢?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政府吗?” “你不想想,政府会与你说谎吗?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把心放在肚子里去吧,等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入你的腰包,到时别忘了我就行。” 乡亲们,快来报名吧,我们夹沟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的前途无量,在这里建房,有了规模,我们就都喝自来水,家家有闭路,家家有电话,不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吗?你们看,我周本富都报了名,还要建夹沟村最大最宽最高的房子,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于是,村民们更热烈了,报名者又多了起来,那些没钱的人,也报了名,他们不愿失去这个好机会,他们会去想办法的。这样,抗美援朝那种参军似的报名热情又在夹沟村上演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