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诡疑人》 动物园 入职 我叫薛彪,不久前从学校毕业。年纪轻轻就拿到中级会计师职称的我,立志要找到一份专业对口,高薪双休的好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7月1日我正式入职于城郊动物园,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商店售货员。 并不是我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只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增加面试经验的想法,来到了这个动物园。 可每日一发的高工资,加上工作一天休一天的工作作息,我真的很难对他说不。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园长最后提出的,需要严格遵守员工守则,到时候会连同工作证一齐发到我手上。 在我表示没有问题后,园长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蓝色的员工服递给我,转身朝外走去。我快速套上衣服后,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我就跟着园长来到了二楼的会议室。 到门口没听到任何声音的我,还以为需要在会议室里等其他人来,但没想到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虽然他们坐的很近,可再我进来之前没有一个人和周围的人闲聊,大家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完全没有一个人、一道目光跟着我身前的园长。 “咳”园长轻咳了一声,完全不在意大家盯着我的样子开口道:“这个月来了一位新同事,大家要好好相处。” 园长说完就向后走去,我被这些人盯得浑身发毛,咽了口唾沫刚准备开口,园长就停在一个男生身后说道:“邵庚,你被开除了。” 会议室里不再安静,周围的人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大家的目光也不再看向我。而哪名叫邵庚的男生双拳握紧,浑身都在颤抖。 只见他突然抬头冲着园长竭嘶底里地叫喊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邵庚边喊边起身,冲到一个女孩身边,扯着她的衣服嘶吼道:“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会是我啊?我根本就没违规啊!你是不是……” 不等他说完,园长就开口打断道:“你失态了,现在该上路了。” 邵庚听完竟是松开了女孩的衣服,说了声嗯,就一步一步的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我很理解邵庚的失控,这么好的工作没了换谁都会情绪崩溃,不理解的是园长一开口,邵庚就停止了言语动作,静静的等着园长说话,甚至在园长开口后也没有反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看样子这个园长在这里的威信很高,不然进门之前他们也不会不说话。 “见笑了。”园长冲着我点了点头,“你可以继续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冲园长点头略作回应后开口说道:“大家好,我叫薛彪,希望以后和大家好好相处。” 料想之中的掌声并未响起,大家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听着我说,就在我感觉有些尴尬时,园长开口了:“程小凡,你负责带他去他的工位。” 园长说完飞一样的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我朝着离开的人打着招呼,可他们看起来都很着急,竟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我有心想和同事们拉近关系,这样被开除时也能有人替我说说话,但看样子周围的同事都不太好相处。 就连程小凡,也只是走过我边上时说了句走,接着就快速朝着门外走去。 不过也没关系,干一天就有一天的钱,被开除就被开除呗,反正也没啥损失。 我小跑了几步,就看到程小凡在楼梯口站着等我。 我走上前,还没开口打招呼,程小凡就低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趁着没拿到工作证,抓紧时间去办离职!”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有些莫名,愣了一下才回应到:“这里是……动物园?” 程小凡抬手看了看时间,语速极快的说道:“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抓紧时间快去办离职。”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想先干一段时间再说。” 程小凡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好好记路就转身离开了。 我感觉她看我的这一眼,似是有些失望,又好像是有些惋惜。 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我也不再多想,只是快步跟上了程小凡。 一路上她走的飞快,我感觉自己都快跑起来了,这才能跟得上她的脚步。 路上的环境很单调,一条水泥路被相同的绿色植物所环绕,不过一路上没有多少岔路口,感觉没什么记忆难度。 我熟悉走路的节奏后,朝着程小凡开口问道:“为什么我刚上班,你就要让我离职呢?” 程小凡平稳的说道:“在这里,做什么事情都不是免费的,你能明白吗?” 我心里暗骂了她几声财迷,从口袋了拿出钱包说道:“哪给多少合适呢?” 程小凡头也不回的回道:“别提钱这么俗的东西,明早的选举你投我一票,作为交换,你向我提的问题我都会如实的,回答你。” 原来不是为了钱,只是想拉我一票选举。 刚刚会议室里有那么多人,有我一票亦或者没我一票,都不会影响选举的结果。 想到这,我点了点头,对她的提议回应道:“明早我会投你一票,但是我不知道几点开会,刚刚园长没和我提这件事。” “明早八点半开会。” “那还是请你先说说,为什么刚才让我离职吧。” 程小凡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听到她的回应我有些心烦,正打算开口追问,程小凡就继续开口说道:“这里有鬼,你信吗?” 动物园 司徒姗 “这里有鬼,你信吗?” 听到程小凡说的话,我先是一惊,又觉得有些好笑。 作为新世纪的优秀大学生,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神神鬼鬼的完全不再问的考虑范围内,我全当程小凡是在说笑。 这时我心思一动,顺着程小凡的话笑着说道:“那是不是要先去拜拜神,请求一下神佛保佑?” 程小凡对我的话没有立刻回应,只听见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轻声开口说道:“诶……没用的……” 之后我又问了几个问题,但不管是问同事冷漠的态度,还是问其他的什么,最后程小凡给的答案都会归结到,这里有鬼。 而我追问道,这里有鬼你们怎么不走,如何证明这里有鬼,这些现实的问题时,程小凡则是含糊其词,称现在时间来不及,等我真正入职以后就会知道。 不过在问道待遇、工作内容以及薪资的真实性时,程小凡则是说的很详细。 不仅告诉我办公楼提供免费食宿,售货亭的食品也可以免费试用,就连那些东西好吃,她都和我提了许多。 听到工作内容只需要定时收拾货架时,我忍不住插嘴道:“等一等,售货员不用售卖货品吗?” 程小凡停在了一扇木门面前说道:“有人来买的话,你卖给他们就行了。” 说完程小凡拿出一张卡片,朝着木门边刷了一下,推开木门说:“这里就是你的工位。”程小凡走进售货亭后,用手拉着门把手接着说道:“今天轮到我工作,明天就轮到你了。” 说完程小凡就快速的将门关上,不给我回应的机会。 就在我转头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一句:“我还是建议你趁现在就去离职。” 我头也不回,大声的接着说道:“因为这里有鬼!是吧?” 门后没再传来声响,我耸了耸肩就朝来时的路走去。 自己一个人走在这跳环境相似的道路上,我感觉时间流逝的特别慢,走了好久才看到一开始离开的那栋办公楼。 这条路倒是挺大手笔,一路上全是同样的植被,不仅高度一样,而且长得都非常茂盛,像两堵绿墙一样耸立在两边,不通过这条岔路我都看不到这栋办公楼。 我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才看到早上进来的锈铁门口。 也不知是什么原理,我刚走到这铁门口时它“吱呀”一声,慢慢的朝我这边打开。 联想到程小凡那句“这里有鬼”,我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脑后冒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还是亮的,即便看不见太阳,也能够说明现在是白天。 说不准,这门就是被风吹开的,哪有鬼大白天的就跑出来吓人的? 我抖了抖身子甩了甩头,把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意从体内甩出,大白天的,可不兴自个儿吓自个儿。 刚走出这道锈铁门,就看到有个女孩站靠在门前的树上,在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后就转过头来看着我。 转头过来就露出了她那张笑盈盈的脸庞,这女孩我有印象,之前坐在会议室的后面,也是唯一一个在会议室露出笑脸的人。 一见我就主动开口说道:“薛……彪,是吧?这自行车是你的吧?” 我点了点头,疑惑的开口说道:“请问……怎么称呼?” “司徒姗。”司徒姗说着站直了身子,“我猜你住的应该也不远,一起走吗?” 我大感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邀请。 路上走得不快,她也常常开口与我交谈,想要了解我的“个人简历”,不止是从哪里毕业、学的是什么专业这种“一般性问题”,甚至还问起了我今年几岁,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这种“私密性问题”。 我表面上如实回应,礼貌性的回问她一些差不多的问题,但在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明明之前在会议室里,我给她打招呼还是一副不愿搭理的冷酷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人,积极的和我畅聊起来了? 越是交谈,我对这个问题就越是好奇,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答案的情况下,我开口提出了我这个疑问。 司徒姗脸上含笑,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你当时是在跟我打招呼呀?我还以为你是跟其他人寒暄呢!” 我笑了几声,有些尴尬的回道:“没有没有,就是想着和大家都认识一下,没想到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司徒姗笑着安慰我说道:“说不定他们也不知道你是在和谁打招呼呢?别多想哈。”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程小凡之前说的话,吞吞吐吐的说道:“咱们上班的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有鬼啊?” 司徒姗的笑容明显愣了一下,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是……程小凡和你说的?”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就见司徒姗朝我伸出了手勾了勾:“手机。” 我迟疑了两秒,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给了她,她快速的摆弄了两下手机后就把手机递给了我:“回去时候多看看新闻,有什么疑问了打电话联系我,我们到时候再谈。” 说完司徒姗朝我挥了挥手,道了句拜拜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在右边山坡上快速移动的身影,我在心里暗道了句牛逼就转身上车,沿着道路骑行离开了。 怪不得她在郊外动物园上班不用交通工具,原来是抄近路不方便。 回到家的我将身上的员工服往沙发上一脱,整个人就躺倒在了沙发上刷起了短视频。 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找到工作,只用干几天这间房子的房租就有着落了。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之前的同学报个喜,借此机会凡尔赛一下他们时,一则消息印入了我的眼眶。 程序员邵庚凌晨加班过劳猝死,可图片上显示的服装,以及衣服上的那张脸,明明就是刚才在动物园才见到的,因为不甘心而被开除的,售货员邵庚! 动物园 死亡开除 看到邵庚的死,再联想程小凡之前说的话,我心跳不自觉快速跳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我的脑子仿佛裂成了两半,理性的那一半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自己看错了,这样的巧合世界上很多,可能只是正好同名,长得也正巧相似,也可能是文章的名字写错了,他们的样子根本不一样,只是我自己脑补成了相似的相貌。 另一半则是在脑中回放今天邵庚情绪崩溃的画面,程小凡说的话,以及司徒姗临走前的特意嘱咐,让我多多关注新闻,以此来不停的反驳着另一半,这就是灵异力量,这就是背后有鬼。 等一等! 司徒姗怎么知道会有这个新闻? 对! 打电话给司徒姗! 她既然提醒我让我看新闻,那她一定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慌忙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司徒姗的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心中越发急躁,要是不赶快确定是否有鬼,等工作证送上门来一切就都晚了! 但电话还未接通,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一面拿着手机,一面走到门口,正想通过猫眼观察门外的情况,还没靠近就瞟到地上有一张纯白色的卡片。 我快速的走到门边,可透过猫眼什么也没看到,于是我急忙捡起卡片开门追出,想要先拒收这张卡片。 “喂?” 司徒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句:“等一下!” 电梯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楼层也都在从顶层向下移动;楼梯间里异常安静,我刚走出两步,地面上就扬起了厚厚的灰尘。 回头一看,地面上深深的脚印在告诉我,今天第一个走到楼梯间的人,是我! 难不成真的有鬼? 我急忙拿起电话,急促的问道:“园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司徒姗却是不紧不慢的回道:“别这么着急嘛……” “是不是也要我明天投你一票?”不等司徒姗说话,我就快速的打断道。 司徒姗听后愣了两秒,继续用那种“沉稳”的语气回应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让你看新闻呢。” “好,那个死掉的邵庚是不是今早被开除的哪位?” 司徒姗继续缓缓说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他是跳楼死的也好,意外触电死的也罢,他的死因都只有一个,今天早上被开除了。” 或许是被她那种情绪感染,我比刚才冷静了许多,边说边朝楼梯上随意的一坐:“你没看他是怎么死的吗?” 司徒姗轻笑两声:“看哪个干嘛?他被开除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具尸体了,知道他怎么死的有用吗?我也是要死的人啦,有这点闲心不如多花点时间,多做做我喜欢的事……” “行了行了,现在,是不是需要我明天,把票投给你?” 被我打断的司徒姗并未有异,继续用她平稳的语气说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幅挟恩图报的样子吗?” 听完我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满腔疑问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帮我?” “看你长得帅呗。”司徒姗说完这句顿了顿,就在我思考是不是耳鸣听错时,她继续开口:“哈哈哈哈,和你开玩笑呢。” 我听完迟迟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司徒姗开口说:“喂,你还在听吗?” 我叹了口气,缓缓回应道:“哪你今早怎么不提醒我,告诉我这里有鬼,让我别入职。” “要是我今早就告诉你这里有鬼,你会信吗?” “那……那你向我证明一下,让我相信不可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回应道:“首先,我没有这个义务来提醒你;其次,就算我有,我怎么给你证明?让你看几条新闻,看几个你根本不认识的,因为自杀或者是突发意外而死的人,以此向你证明这里有鬼?”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一时半刻之间我根本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程小凡之前的提醒,我不也是没有搭理吗?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的我,离开了楼梯间,整个人颓废的躺在沙发上。 没办法,我现在的情况用一句最经典的话来讲就是,“来都来了”。 我叹了口气开始打量起刚刚捡起的卡片。卡片通体白色,正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我的名字,再加上右下角写着的,警告次数0,除此之外正面就没有其他字迹了。 看起来这就是这园里的工作证,背面中央写着“员工守则”四个大字,下方用红色的字体罗列了几条规则。 第一,无论任何时候,都请走员工通道,如有违反,直接开除。 第二,无论任何时候,保管好自己的工作证,如有遗失,直接开除。 第三,若发现动物出逃,不要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也不要靠近不要触摸,会有其他工作人员处理此问题,如有违反,警告一次。 第四,园内所有物品皆通过刷取卡片的行为进行贸易,禁止以任何方式向游客收取费用,如有违反,警告一次。 第五,每隔一小时检查一次货架,将货架上的所有生肉产品收纳至货架下的白色箱子内,下班时间统一搬运至3楼仓库,如有违反,警告一次。 内容倒是简单,可是想要违反这些规则,都很不容易。而且当中还有很多,没有写明的“隐性规则”。 例如明早的竞选,不去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选举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也都不知道。 虽然没有写明警告次数的作用,但显然是一种“淘汰机制”。也就是说新人来时,肯定会优先开除警告次数最多的人。 可万一我想错了呢? 把警告次数和开除罗列在一起,就是为了误导我,让我以为优先开除的就会是警告次数多的人。 越想越乱,还没上过班的我,现在想规则只会陷入无尽的逻辑死题当中。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司徒姗的电话。 刚响了一声,司徒姗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泄气般的开口说道:“对不起。”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为我之前的言论向你道歉。” “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道个歉吧?”司徒姗的语调略微上扬,看样子她的心情不错,我的道歉有效果! 我松了口气,提出了我最好奇的一个问题:“我是想问一下,在我之前入职的新员工是邵庚吗?” 动物园 优秀员工 “你也不笨嘛,这么一会儿就想到问这个了。”司徒姗笑着说道,“邵庚他不是新员工。”不等我回应,司徒姗就接着说,“就如你想的那样,这个月没有任何人被警告,邵庚他是运气不好,随机被选上开除的。” 我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但很快就跟上了她的思路,联想到邵庚今早拉着程小凡的表现,我试探的问道:“哪之前的新员工是不是程小凡?” “bingo!”司徒姗打个响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可以一齐问了,话费可不便宜哦。”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心态,处在时刻危险的环境下还能保持这股幽默的态度。 受到她的感染,我也说笑道:“哪我保证,说到59秒就挂断再打,每次都省一秒,这样打十分钟能少花一分钟的钱。” 司徒姗吸了口气接道:“别说这么冷的笑话,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熬。” “哈哈哈,除了明早的票选之外,还有什么会议是员工守则上没写的吗?” “没有了,如果有的话,也会提前通过手机通知你的。” 我试探的开口:“哪……道士,和尚……” 司徒姗笑着打断了我:“没用的没用的,你能想到的我都去试过了。现在寺庙道观全是研究生、本科生在上班,你觉得他们能帮你吗?” 我向司徒姗道了句谢就挂断了电话,刚才她透露出的信息就已经足够多了。 首先,这个地方是按照警告次数的多少来开除员工;而从程小凡作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则来看,司徒姗的说辞大多数都是真的,能够和我现在得知的信息一一对应上;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应该没办法能帮助我从这个动物园脱身,否则的话这里完全不需要开除任何一个人。 入职的园内有鬼,开除就等于死亡,这么看我算是被判了死刑,只不过是判了个死缓。 虽然司徒姗说过去寺庙没用,但总归是能找到对应的办法。毕竟鬼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神佛不存在的话实在说不过去。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该怎样求神,去哪里拜佛。 寺庙道观不用考虑,要是有用的话其他人也不至于被关在园内。似乎,我也没有其他途径去完成这样的事。 最后我打开网络一查,这结果没有内涵,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联系热线几个大字。我仔细看到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屏都写着两个字,“广告”!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我不得不承认,想靠网路找到我想要的内容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 “自称”有能力的人蛮多,但网络上虚虚实实,我拨打过去的电话大多都是广告,不是卖手镯器械的,就是卖玉器雕塑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是广告的,也都说我打错电话,让核实好电话再打。 看了眼晚上十一点五十收到的,明早八点半准时开会的通知短信,我调好闹钟,把工作证装在手机壳背面,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的我还想再赖会儿床,可一拿起手机,看到昨晚的查询记录,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大半,一个起身就从床上翻了起来。 很快,我就到了那道锈铁门前,将车草草一锁,一把将门推开,朝着办公楼快步跑去。 到了二楼会议室门前,拿出手机一看,八点二十。虽然没有迟到,可这道会议室的门也推不开。 难道是我走错了? 想到这,我急忙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司徒姗的电话以求解惑,很快电话就传来我不在服务区的提示,一看手机,没有一点信号。 鬼使神差之下,我试着拨通了紧急号码,竟然也打不出去!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身后传来了司徒姗的声音:“你来的还挺早的嘛。” 我指着门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不在这儿开会呢。” 就在我说话之时,楼上楼下陆陆续续有人慢慢走出,司徒姗朝我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就在这里,等时间到,门自然就会打开。” 说完她继续向前走去,与我侧身而过。 我看到这一幕心生疑惑,还想再说点什么。 “你别忘了投我一票。”程小凡俯身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程小凡说完就离开了我的身边,但我还是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这时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大家很有秩序的,稀稀拉拉的走了进去。 “你别后悔。”一位男同事从我身边走过时,语速极快的留给了我一句话。 “后悔什么?” 我提出了疑问,可他并不搭理我,自顾自的走进会议室。我没多想,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大家坐的很齐整,就如同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样,程小凡身边空出了一个座位,邵庚的座位。 看样子这里的座位是已经定好的,我几步上前,坐到了邵庚的座位上。 园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前方,双手撑着桌面,大声说道:“现在开始一月一度的优秀员工票选。” 话音刚落,桌上就出现了一张卡片大小的、方方正正的白纸。 看到周围的同事纷纷拿起这张白纸,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纸片从桌上拿起。 在我拿起的瞬间,纸片的正中顿时出现了“程小凡”三个黑字,纸片的右下角则是写着我的名字。 我试着张望周围人的选择,可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空白。纸片朝桌上一放,顿时就不见了踪影。 在我最后一个放下纸片后,园长身前瞬间出现了一小摞纸片。 “现在开始唱票。”园长伸手拿起纸片,一张一张的念了起来。 “司徒姗投票给了司徒姗。” “齐庆投票给了齐庆。” …… “程小凡投票给了程小凡。” “薛彪,”园长念到我的名字时明显停顿了一下,“投票给了程小凡。” “本月的优秀员工为程小凡。” 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投票给了自己。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来,不知道是看我,还是在看程小凡。 不等我细细分辨,园长就继续开口说道:“还有,这个月又来了一位新同事,大家要好好相处。” 动物园 首次警告 周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转过头去,看向了园长。并不只是没人说话的那种安静,是我一开始入职时,一点声响都没有的,真正的……安静。 这股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园长就走动了起来。一步,一响,如同死亡的钟鸣。 很快,园长停在了一个男生背后,用那股平静的语调说道:“李直,你被开除了。” 李直的反应与邵庚如出一辙,先是抬头冲着园长嘶吼,“为什么是我!”接着立马起身,朝着程小凡跑来。 不过这次并不只是像上次一样,光是扯扯衣服。 他用一种我看不清的速度冲到了程小凡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拳!一面打还一面大叫“我操你……” 不过不等他叫完,园长就开口制住了他的行动:“你失态了,现在,该上路了。” 李直是右拳直出,以此带动整个身体向右摆动,因为跑动出拳的惯性,整个人只有一只脚作为支撑。可园长话一出,李直整个人瞬间就定在了原地,像被按了倒放键一样,在一种不可思议的停摆后,整个身体按之前的轨迹,朝后运动回站立状态。 如同机器人一般嗯了一声,一步一步的朝会议室外走去。 新来的那个同事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就开口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高源,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园长说了句吴庆飞带高源去工位后就离开了会议室,我这才起身去搀扶倒地的程小凡。 可能是园长出声及时的缘故,程小凡的脸上只有一小片泛红,像是化妆只画了一边的腮红一样。 “谢谢。”程小凡冲我道了声谢后,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去工位吧,别迟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就快速的跑出了会议室,冲着工位跑去。 跑了许久,我终于是跑到了那扇木门门口,学着程小凡的样子,用工作证一刷就打开门进到了这个售货亭。 和平常动物园里常见的售货亭布局相似,空间不大,正前方有个玻璃货柜,货柜上方就是服务窗口,左右背后都是货架,上面摆满了商品。 稍微一扫,就看到了规则里提到的白色箱子,工工整整的放在后方的货架下方。 令我有些诧异的是,这间不大的售货亭内竟然还摆放着一个带靠背的座椅。 若不是用命上班的话,这份工作还真是不错——周围没有摄像头,距离领导办公楼远,背后有一道木门,甚至还有带靠背的座椅。 工作内容与环境轻松,薪酬待遇极高,没有傻瓜领导,也不用担心与同事相处,哪怕程小凡说的,能够随便食用零食的事证伪,这份工作也足够诱人。 我细细检查了一遍货架,将出现的生肉制品通通收入下方的收纳箱,并拿出手机,每个一个小时就设定一个闹钟,保证自己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被警告。 就在我刚刚放回收纳箱时,背后突然传出一句:“我想要那个面包和水。” 突然出现的游客吓了我一大跳,回头转身询问了一下他想要的具体货物,转身将货物从货架取下,放到了玻璃柜上。 他突然暴起,一把将玻璃柜上的东西抢走,趁我还没反应过来快速跑开。 我并未因震惊发愣太久,他还未跑远我就用手一撑,想要越出售货亭前去追击。 可我撑手朝前一翻,整个人就如同跳进了洗衣机一般,周围的环境剧烈旋转,让我倍感头晕眼花,胃部也传来阵阵翻涌的感觉,没过多久就一脚踏空,摔落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之下,我根本没法站起身子,只能确定周围的依旧还是售货亭里的货架,眩晕感一点消退的痕迹也没有。 胃部传来的翻涌感越来越强,我扶着货架想要起身,想要出门吐在外面,结果刚一起身就因强烈的眩晕感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我实在没忍住,嘴巴一张就吐了出来。 眩晕感随着再慢慢减弱,可呕吐感却是依旧,我连着吐了好几次。 还好,早上没吃什么东西,除了酸水之外并未有其他“硬物”吐出,环境有些恶臭,但时间一长还是习惯了这股味道。 我就这样在地上躺了许久,一直到手机里的闹钟响起,我才能够扶着周围的货架艰难起身。 强忍着那股未消退的呕吐感,我相对快速的将货架上的生肉一一取出,当我弯腰拖白箱子时,又一个没忍住,扶着货架干呕了起来。 等我将货架全部检查完毕后,我终于是坐回了靠椅上。 脑子里还是残留着眩晕感,我在座位上感受着四周的天旋地转,在下一次闹钟响起时我才算缓了过来,除了一点呕吐感之外,周围的环境不再运动。 检查完货架后我正想消磨时间,拿起手机就看到一条短信。 “售货员薛彪,未按规定进行货品贸易,特此警告一次。” 不仅如此,工作证上的警告次数也从0,变成了1。 看了看时间,三个小时之前这条短信就发到了我手机上。即便能够收到通知,手机上的信号依旧显示无服务。 如果没有变数,下次员工入职我铁定会被开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去办公楼吃饭时,我也依旧没想出办法。 就在我走回办公楼的那一刻,我的手机传来了震动,是短信。一条因我未搬运收纳箱,而被第二次警告的短信。 一楼食堂坐着的司徒姗冲我招了招手,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苦着个脸啊?该不会是被警告了吧?”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把两条短信展示给司徒姗。 司徒姗愣了几秒钟才缓缓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了程小凡!” 动物园 破罐破摔 不等我做出回应,司徒姗就嬉笑着拉着我离开原地,走到了一个售货机样式的古怪器械旁边。 “你用工作证刷一下,就能随便点菜了。” 我想开口询问司徒姗之前的建议,只是刚一偏头,就被司徒姗用手紧紧捏住,朝着身后扯了扯。 看着慢慢走近食堂里的人,我瞬间明白了现在,不适合再聊这个话题,附和的问道:“哪点什么菜会……会好吃一些?” 司徒姗白了我一眼,一把撒开拉着我的手,边往回走边说:“都差不多!你自己慢慢看吧。” 周围的人就好像路过的围观群众一样,进了食堂后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在司徒姗离开后,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头看向刚走进食堂的程小凡。所有人互不交流,只是默契的将目光锁定在程小凡的身上,好像她下一秒就要变身成为丧尸一样。 好奇的我也跟着他们一起,默默的注视着程小凡。 程小凡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走到了我的身后站定,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 空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站在程小凡身前的我也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大家注视的中心。 没人说话,也没人大声喘息,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周围的一切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司徒姗都转过身子看向我这边。 难得作为全场焦点的我,自然是有些紧张,但很快,我就朝着程小凡开口掌握了局势:“你脸上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打饭快一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别小看了我磕巴的一句话,在我问完之后,程小凡立刻就陪我一齐打破了这寂静的空气,周围的同事也因此停下了对我们的视奸,稀稀拉拉的起身排队。 我有意询问司徒姗一些细节,可在我端着饭坐到她身边时,她却像躲瘟神一样,端起餐盘飞一样的起身离开,将餐盘放好后一溜烟的离开了食堂。 见此情况,我心中的疑惑更甚,有心想要找人说说话,捋捋思路,可除了程小凡之外,每个人都只是冲我点点头。 在我坐下打招呼后,程小凡也只是轻飘飘的回了我一句:“你下午快迟到了。” 看了眼时间,我只能慌忙的扒几口饭,快速的离开食堂。 回到售货亭的我是越想越不对劲,我已经被警告两次了,再因为迟到被警告也无伤大雅啊! 警告两次或者是三次,本质上完全没有区别。 先不说老员工是不是根本不会犯错的因素,就算是他们百密一疏失误了,也只可能会失误一次,我两次的警告已经“傲视群雄”了! “滴滴滴……” 提醒我检查货柜的闹铃响起,打断了我的想法。虽然少了一次警告次数,但对我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帮助,反而徒增烦恼。 此时我心中烦闷难耐,看着这满墙的货品,不知从哪儿生出了一股子怨气,通通将其拿下,把包装一撕就吃了起来。 说是吃也不确切,更多的,我是在品尝。 一包小吃尝个味道就扔在地上换另一包,反正我现在想不出办法,警告次数2和警告次数200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专心品鉴之时,窗口传来了一声稚嫩的疑问:“不好意思,哥哥,您能帮帮我吗?” 我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干瘦的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窗口前。蜡黄的皮肤、消瘦的脸颊、干裂的嘴唇、浓重的黑眼圈以及深陷下去的眼窝,这些特征无一不在昭示眼前的小女孩的悲惨遭遇。 可一副难民模样并不能代表什么,哪在这之前我之前有心帮她,可之前被抢的经历给我敲响了警钟——抢我商品的男人也是这幅难民面孔。 警告次数变多无所谓,但被同一批人耍两次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公交车上不让座位都能被人网爆,因这样的陌生人导致性命被害的我,要是随随便便就咽下这口气,让这个报复的机会凭空溜走的话,说不定会死不瞑目! 刚想开口解决的我,可一低头就看到地上还有许多我吐出的胃液。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一开口就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怎么啦小妹妹?” “不好意思哥哥,我没有钱,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点点水吗?喝剩的水就可以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我微微一愣,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将胃液中的一包小吃反复摩擦,尽可能多的将地上的胃液,通过撕开的小口灌到里面,借此污染当中的食物。 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我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将这包吃的递给小女孩:“这个我刚吃了一点,你先拿着吃吧。” 小女孩接过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望着偶尔从袋中漏出的胃液,不仅是胃部传来了阵阵翻涌,虽然没有呕吐,可脑后的血管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张口叫住了她,重新将我刚才撕开放在货架上的小食递给她吃。 她没跑、没抢,一边吃还一边给我道谢,她的礼貌、信任与我刚才的混蛋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来就不太光明的做法,在此刻更加猛烈的鞭笞着我的内心。 心中愧疚的同时,我拧开了一瓶水给她喝,并将包装好的小吃袋袋撕开,慢慢地递给她。 她吃完后谢绝了我,再带些东西走的提议,只是将我撕开了的食品全部带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举起自己的工作证朝她大喊:“你可以试着找一找这样的卡片,有了卡片他们就会卖东西给你了。” 小女孩冲我点了点头,大叫了一句谢谢哥哥。 很快她就消失在了远处,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消磨时间,望着整洁的手机屏幕,我想起了什么。 一把将工作证拿出,看着上面写的的警告次数2,我呆愣在了原地。 动物园 司徒姗的建议 我明明让小女孩拿走了那么多的商品,可最后一次警告都没涨。 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缘由——程小凡真的没有骗我,在这里员工真的可以自由使用货架上的商品。 也就是说,刚刚我先动手撕开的无心之举,让这里的“鬼”误认为,是我食用了商品。 不对不对。 如果真是有“鬼”在身边的话,小女孩吃东西的画面不可能会逃过它的眼睛。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一套规则,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无法忤逆的规则。 想到这,我精神为之一振,这不是意味着,我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毕竟规则就这么五点,根本就没说不能辞职啊! 说干就干,下午六点检查完最后一次货架后,我没管收纳箱,径直朝着办公楼跑去。 “咚咚咚” 五楼园长办公室内很快就传来了让我进去的回应,进门后园长就开口说道:“工资会直接打到卡上,你不用专门来拿的。” “嗯……”我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是想办一下离职手续。” 园长听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看了看电脑才说道:“你已经被警告三次了,等下次被开除不就行了?还能多拿几天的工钱。” “可是……”话刚出口的我意识到了不对,急忙刹住了车。 园长听后把椅子朝前方一划,打着字说道:“不过我们这里更加尊重员工的个人意见,我现在就……” “不用不用。”我慌忙开口,“我等下次就行,不用麻烦了。” 园长偏头看着我,我急忙辩解道:“我就是随便问问,真不用了,我就不麻烦园长了,那什么,拜拜。” 说完我飞一样的退出了这间办公室,靠在门板上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园长一开口,我立马意识到,开除其实与辞职无异。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从他说的,尊重个人意愿来看,我应该算是逃过一劫。 没办法,现在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于司徒姗身上了。 下楼时遇到正好去吃饭的程小凡,不知怎么滴,我心虚的站在楼上,等她下去后才接着走了下去。 经此一事,我脑子乱乱的,直接走出了办公楼。 刚走出那道锈铁门,就看到司徒姗已经依着树干,站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冲着她问了一句:“怎么我每次出来都只能看到你?” 司徒姗耸了耸肩:“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住宿。” 一路上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有关程小凡的事,我在等司徒姗先开口,而司徒姗好像对我今天上班的过程更感兴趣,一路上都在问东问西。 出于对司徒姗价值的尊重,我基本上如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很快我们就到了上次分开的地方,我向司徒姗提出了晚饭邀约,她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路上她就像在考验我的耐性一样,只是和我开口聊美食。 眼见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我终于是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除了杀程小凡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司徒姗眨了眨眼,回应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要杀程小凡呢。” “为什么?” “我们就在这里干站着说吗?你不饿我可是饿了,把菜点了再慢慢说呗。” 我的急躁与司徒姗的稳重形成了鲜明对比,但还是选择跟上了她的脚步。 在司徒姗不紧不慢的点完菜后,不等我开口就对着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今早程小凡会被打吗?” “为什么?” “因为你投了她一票。” 我抬起手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司徒姗的意思。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卖关子的打算,直接说道:“没人被警告的情况下,这个会如何开除人你知道吧?” 我略微回忆了一下:“随机选人?” 司徒姗点了点头:“但是优秀员工有个特权,警告次数减一。在程小凡到来之前,没有拉票的情况发生,大家都是自己投自己一票,等待园长随机选择一个,一个月内都不会被淘汰的幸运儿。” 我渐渐跟上了司徒姗的思路,试探性的接道:“所以他觉得是程小凡拉票的行为害了他,如果不是因为程小凡拉票的话,他就会被选为优秀员工,也就不会被开除?” 司徒姗吹了吹茶水:“算是吧,虽然随机选到他的几率也不高,但也不是零,程小凡让这个几率变成了零。” 闻言我更加疑惑:“这和我被开除有什么关系?” “如果新员工到来时正好有一个职位空缺,你觉得还会开除你吗?”,司徒姗慢慢的喝了口茶水,好像是在等我消化这段信息。 “哪为什么让我去杀程小凡?” “谢谢。”司徒姗朝上菜的服务员道了声谢,“因为她最好杀呗。” 确实,司徒姗说的有些许道理,在不清楚其他人情况的前提下,优先选择一个女生下手,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不过…… “不单单是容易下手这么简单吧。”我盯着司徒姗的眼睛,想要借此观察他的反应。 “这个味道不错。”司徒姗面色如常,还在不停的用筷子夹着菜“你也吃啊,忙了一天你不饿吗?”司徒姗擦了擦嘴,接着说道:“自然也是有我的私心。” 我没停下吃菜的动作,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在程小凡到来之前,新人或多或少都会犯错,就好像你今天这样。也就是说在程小凡到来之前开除的总是新人。” 邵庚被开除时,扯着程小凡衣服的画面在我脑海闪过,司徒姗继续说道:“她很聪明,也很谨慎,一直坚持了一个月也没被警告一次。当然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没必要选择杀她,可是她坏了规矩,她向其他人拉票,破坏了老员工之间的默契,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 “等一下等一下,她干了一个月都没有新员工来吗?” 司徒姗点了点头:“连续两天都有新人入队的情况,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综上所述,程小凡的死已是必然。但我不想等到她做出其他更多不可控的事,有了戒备心之后,才恍然大悟‘哦,她该死。’” “你这是要防范于未然,提前将她这个不可控因素先踢走?” 动物园 僧人相助 饭局结束后司徒姗独自一人离开了餐厅,我也没选择送她,而是骑上车漫无目的在城市里骑行,如果没有生命危险的话,这份日结高薪的工作应该会伴随我一生。 在饭桌上,我没有立刻答应司徒姗的提议,她也没有执着于劝说,一切就如约定好的那样,她吃饭我买单。 除了杀人之外,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说再考虑一下,也只是我心里十分讨厌这种被安排的无力感。 至于去当和尚这样的避灾方法,司徒姗一听就立马给我举了大闹天宫的例子,凌霄宝殿这么牛不也照样闹妖精吗? 情况虽然不同,但话糙理不糙,自己不行躲哪里都不行。可能这就是司徒姗不执着劝说的缘故,她笃定我只能选择杀了程小凡。 不知不觉,我竟骑行到了市中心,望着不远处的观音寺,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说来也巧,我到的时候寺庙已然关闭,我几番敲喊也无人理会。都说僧人休息的早,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回到家后我照常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不知怎得,游戏变的无趣,小说变的无聊,就连平时最爱的擦边视频,现在看起来也味同嚼蜡。 我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突然灯光闪烁,很快我的房间就变的一片漆黑。 没当回事的我只是打开手电,就这一照,把我血压都照了起来——一位身着素衣、面色残白、双唇血红的光头少男,不知何时竟站在了我的床前。 “施主莫怕。”光头抬手做了个礼,“小僧有礼了。” “你……你要干嘛?”我心中有惧,但看他这幅没有恶意的样子,还是强装镇定,磕磕巴巴的问道。 僧人也不说话,静静的打量着我,只是他越看眉头越紧,眼睛也慢慢的朝着右下方偏去。 正当我困惑不已,想要出声询问时,他又抬手做礼,说了句“小僧打扰了”,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我的房间里。 僧人消失后,房里的灯闪烁了几下又亮了起来,只有地上的一双血脚印,刺激着我的神经,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心跳的飞快,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快速下床把整个家跑了一遍。 除了卧室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血脚印。而且这脚印也很怪,明明聚集了许多鲜血,却只是聚集在一起,不往两边流,血液之间自己做出了浓度的变化,汇出一个脚印的形状。 我试着用手指戳了戳,结果这摊血液就像是被破功了一样,不受控制的朝两边流去,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滩鲜血。 经此一事又让我燃起了希望,生的希望——不论刚才的僧人是人是鬼,他都是能够正常交流的存在,只要能够交流,就代表着一切都还有希望!今天才有新员工转来,我还有时间,还有办法能够自救! 我快速打开浏览器,不管是招魂还是通灵,画阵还是血祭我是通通查了个遍,能现场试的,我通通试了个遍。地上那摊血用了个七七八八,可最后一点效果都没有,别说是通灵了,就连灯泡都没闪两下。 凌晨三点十分,折腾了一晚的我,只觉得浑身劳累,正打算休息的我却收到了一条短信,或者说,是一条通知,明早八点半开会的通知。 再强烈的倦意也在这一刻消退,优秀员工的选举一个月举行一次,明天开会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新员工入职。 我身子一软,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本以为还有很多时间让我寻找、自救,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从小到大我连鸡都没动手杀过,和杀生最接近的事,就是打蚊子。没想到一转眼,除了杀人之外,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不动手,死的人就一定是我。 一阵思量之后,我还是只能如司徒姗所说的那样,去杀人。 至于杀谁,我完全可以不接受受司徒姗的建议,根本用不着选择程小凡。毕竟是女性,而且是一个人的,可不止程小凡一个。最关键的一点,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出这方面的想法,现在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我这时候突袭司徒姗,得手的机会可不小! 说干就干,我先穿上了一身黑衣,再将水果刀往身后一别,推着车我就走出了房门。 楼下骑上车的我却是愣在了原地,因为我他喵的根本就不知道司徒姗住哪里啊! 她上次登山离开方向的附近倒是只有一个小区,可我就是知道了她住哪个小区,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一间一间的去找吗? 两相比较,杀程小凡似乎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可是我他喵的也只知道她住员工宿舍啊! 得,现在好了,我只能去员工宿舍随机挑选一名幸运儿,不管是谁,杀就完事儿了。 刚出小区门,我就看到街对面有一个人在走,一个身着素衣的人在走。我心头一喜,急忙冲过马路,跑到他的身前。 也不管他是什么东西,直接跪倒在他身前道:“大师救我!” 僧人双手一伸,将我扶起:“施主不必如此,有何困惑都可与小僧直说。” 时间紧迫,来不及与其客套,我直接开口道:“我不日将有性命之虞,还请大师救我!” “施主周遭煞气凝重、有如实质,小僧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话虽如此,这僧人却没有离开的迹象,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道:“敢问大师,可是缘分未到?” 这僧人一改之前的语气风格,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嘛,啧……不可说,不可说啊!” “我自愿散去浑身家产,只求大师救我一命!” 我还没说完,这僧人就亮出了收款码,看的我是一怔心塞。 不过事关性命,我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 把所有的存款尽数付出,顺便把这辆车也推到了僧人边上:“求大师帮我驱煞!” 谁知这僧人利落的将手机收好后竟是摇了摇头:“施主周遭的煞气已于施主联通一体,小僧法力低微,实在是没法驱煞。” 动物园 危机暂缓 在我的一番死缠哀求下,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了身上的素袍递给我。 僧人身上的衣服不仅没有变少,就连厚度看起来都与脱下之前一模一样,本以为这素袍很轻,接过后才发现它不仅是有分量,而且还传来一种特别且独特的感觉。 整个袍子像被子一样压在我手臂上,大脑给我的感觉,它很重,可是手臂一旦用大脑传来的力道一动,手就不受控制的朝脸上来了一下。 这时我周围传来一阵急促且快速的触手蠕动的声音,明明四周没有水源,但这声响却像是在溢满水流的地板上行进一样。 再抬起头时,僧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声响却越来越大,我就是将耳朵赌上也毫无作用。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最后化作一声高亮的鸣叫,瞬间消失在我耳边。 待我回过神来,僧人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还散落着一件素袍。我捡起素袍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极为艰难的将其穿在了身上。穿上的瞬间,那股诡异的重量感转移到了我的肩头,早有准备的我浑身放松,稍稍适应了一下就朝着动物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走起路来总感觉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阻力,可是不用发力就能按之前的速度一直前行。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道将动物园与外界隔开的锈铁门,可当我如白天一样,想将其打开时,却发现这道门根本就打不开! 两边的围墙看起来不高,可我不管如何努力,始终离墙头差了一截,一面没有围刺的墙将我隔绝在了园外。 边上的树看起来都高过这道围墙,可即便我都快爬到墙边的树顶了,墙却始终比树高出一截。 园内传来的动物叫声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弄得我一阵心烦。 我无奈的靠坐在围墙前,默默地祈祷现在穿的这件素衣能够救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靠着墙睡着了,直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在干嘛呢?”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站在我前面的不是司徒姗还能是谁?我急忙开口询问:“现在几点了?” 司徒姗闻言竟是摇了摇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干嘛呢。” “我在自救啊!”我朝着铁门靠了过去,快速看了眼时间。 靠!时间已经晚了! 正当我陷入绝望之时,司徒姗在我身后传来一声嗤笑:“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但要明早才会有新员工入职,你现在不用紧张。” 这……确实如此啊! 凌晨收到的短信,说是明早,那就是明天啊! 我心里一松,想要责怪她两句,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她又没有提醒我的义务,自己胡乱行动的下场就是这样。 松了口气的我无意瞟到素袍,发现竟然还是白白净净,心想这素袍还真有东西,说不定真能救我一命。 “要干什么就去干吧。”司徒姗的话从我身后传来,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径直走进了园内。 跨过锈铁门,我竟踏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四下无光,却能看到周围弥漫的白雾,脚底踩着一条不断向前延伸的绿色道路。 我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里,可无论我怎么移动,都没办法离开这里。 除了道路与白雾,这片空间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当我打开手电,周围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只是雾气变淡了稍许。 沿着道路径直朝前出发,若是如同身后的道路一样,没有办法走出去,最后还是需要探索四周的黑暗。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探索周围,趁着自己体力充沛,遇到情况还能跑开,要是等到体力不支,再去查探周围的不确定因素,哪可太蠢了。 当然,一开始就以身犯险也只能被称作蠢货,经过一番“不涉险”的操作后,家门钥匙之类的杂物通通离开了我的口袋,我现在只知道,一旦物体离开这条道路就会消失,不会有任何的声响发出,捏着的纸巾突然就传来一股大力撕扯,只是一瞬间手中就只剩下了半张碎纸。 见此情况我放弃了对周围的探索,沿着道路朝前走去。走了半天,看了看前方没有尽头的道路,我心一横,趴在了地上。 可犹豫了半天,我只是叹了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又朝前走去。 一路走走停停,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硬着头要来这里上班的举动,什么风险什么提示,统统被我抛之脑后。 现在已时近中午,我却始终做不出以身犯险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现在的我已经累得四肢发软,用不出一点力气,望着前方不见尽头的道路,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手指朝前伸出了一点点。 我眼中看来那一点点,连同指甲一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不疼也不痒。 见此情况我一鼓作气,将整根小拇指都伸了出去,突然下方传来一股大力,失重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 不过这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眨眼就由疼痛替代了失重的感觉。我前方不远处就是办公楼,而我则是躺在所谓的“员工通道”里。 周围绿植直上云宵,但我的身体说疼也并不算疼,像是从不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似的。 我没细想,缓过劲来就直接去了五楼办公室,在我问完这里还有没有空房后,园长很爽快的给了我一把钥匙,告诉我这是402号房,在我道谢时还不断提醒我要遵守规则。 时间差不多刚好,我下楼后准备到食堂吃点东西,没想到司徒姗已经坐在食堂里面,笑盈盈的看着我:“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小声的把我的计划陈述给她听。说是计划,其实也只有一个粗糙的设想,一个晚上出门随机杀人的设想。 本来我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司徒姗那副止不住的笑脸呈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只是凭着一腔惯性在行动,哪怕是到了晚上也有很大的概率会失败。 可我现在浑身疲乏,一双眼睛也只是强撑着让它不闭上,毫无疑问,我现在大脑规划的能力不如我平时的一半。 “我可以帮你。”司徒姗平淡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抬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司徒姗朝我身后看了一眼,起身前去打饭:“就今晚。” 动物园 新员工入职 整个下午,躺在床上的我睡的无比香甜,如果不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叫醒,我估计自己能够一觉睡到明早的会议开始。 门后站着的司徒姗见我低声说道:“快来,趁现在。” 听她开口,我也不自觉的用气声回应道:“干嘛啊?” 司徒姗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快速且轻巧的带我走到了走廊尽头的420号房,程小凡则是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动手吧。”司徒姗在我身后继续用气声说道。 我见此情况疑惑的开口:“你不是说帮我解决吗?” 司徒姗白了我一眼:“难不成我帮你把人杀了呀?帮你给她弄昏已经很不错了。” 我点了点头,从身后抽出之前藏好的水果刀,反手将其握住。 越是靠近昏睡的程小凡,我的心跳速度就越是快,站在她面前时,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脑后血管的跳动。 握着刀的我不断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屏住呼吸缓缓的将刀刺下。 还差一点时我手朝身后一甩,再也控制不住屏息的韧劲,大口喘息起来。 司徒姗看出了我不敢动手的窘迫,走到我身后拍着我的背,轻声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她今晚都醒不过来。” 我深呼了一口气,重新举起了握刀的右手。不知怎的,我的注意力被周围的环境吸引了过去。 刚进房间时我心里就直打鼓,今天下午我还以为是因为休息不够的原因,现在我就发觉这里的环境与我的房间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 想到这我伸手摸了摸床边的床头柜,瞬间,一股冰凉且粗糙的手感传进了我的脑海。 明明这东西看得见摸得着,但就是给了我一种劣质的国产特效的感觉。 不对,不止是这张床,整间房间的所有物品都给了我这种感觉。 就好像……好像周围的环境是虚假的一样。 看了眼我伸出的手,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员工宿舍”的怪异之处究竟在哪里——房间里没有影子! “司徒,你有没有发现员工宿舍的房间里都没有影子。” “你先动手了解了她,我们再聊这些问题,好吗?”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那句“我不敢动手”却是始终没能说出口。我只是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我…我先坐一会儿。” 司徒姗这时的态度却是强硬了起来:“别坐,你一坐下就泄气了!”接着她的语气一软,似是安慰,又似是命令,“你站着给自己打打气,闭上眼睛一刀下去就解决了。” 我叹了口气,快速的点了点头。 望着程小凡这张脸,我却始终下不去手,闭上眼睛反而是想起了她之前对我的帮助。 看着她的时间越长,我握着刀的手指就越是松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转头对司徒姗说道:“我们换一个人下手好不好?” 司徒姗温柔的开口:“其他人的房门全都上锁,这里的房间又没有窗户,我们没办法无声无息的再换一个目标了,今晚通过她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你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握着刀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等一等! 我的素袍呢? 左右不见素袍,只有那件蓝色的员工服还在我身上,细细体会下,还是有那股熟悉又怪异的重量感。 我转过头看向司徒姗:“我今早穿的那件素袍你觉得怎么样?” 司徒姗皱起眉疑惑的回道:“什么素袍?” 早上刚遇到司徒姗时,我还在心中感叹过这素袍一尘不染,现在她却说没见过这素袍。 或许,这人真的不用杀。 “我……我还是下不了手。”不等司徒姗做出反应,我笑着冲她开口:“如果我这次侥幸不死我再报答你吧。” 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司徒姗却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接着她起身边笑边推着我往外走,在出门之前她收回推我的手,朝里面走了进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开口:“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她回眸一笑:“想睡我啊?想得美!” 回到房间的我往床上一趟,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咚咚咚咚” 正当我睡得迷糊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唤起。 打开门后依旧是漆黑一片,我晃了晃昏沉沉的脑子,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一个带着兔子耳饰的男人,伸手递给我一份平时检查货柜的生肉产品,张嘴说道:“请你吃肉。” 那股从嘴里传来腥臭瞬间让我瞌睡醒了大半,联想到这里的情况,我瞬间就将门关了起来。 他在门外却是执着的敲着门板,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那句“请你吃肉。” 过了许久他才停止了敲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我的隔壁继续敲门。 不过那句话却是没有再响起,看样子只有有人回应了他才会搭理。 与其说这东西是鬼,不如说是某种怪物,那么因开除而死的会不会也是某种怪物呢? 想到这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这次我学聪明了,和大家差不多一齐到会议室的门口,没等多久就一齐走进了会议室当中。 园长还是老一句:“这个月又来了一位新同事,正好补足了岗位空缺,大家要好好相处。” 说完便将发言的机会交给了名叫纪峰的新同事,我这时才发现,程小凡没来参会! 看了一眼司徒姗,发现她也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等纪峰介绍完后,园长开口道:“薛彪,你带纪峰去他的工位。” 可会议到这并未结束,园长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从今天起,若无意外情况,所有员工都不许进出动物园,未来如果有人员变动都会提前三天时间通知大家。”园长说完就朝门口慢慢悠悠的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来说道:“对了,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举行选举会议,最佳员工都将由薛彪担任,别让我失望。” 动物园 红眼兔 闻言我感觉自己血液倒流,头皮发麻,周围的同事虽然只是偏头看了我一眼,但我却感觉到了无尽的敌意。 明明我是警告次数最多人啊,为什么被选为最佳员工?这不是把我往火架上烤吗? 正当我思索之际,新来的同事走到了我的身边开口麻烦我带他去他的工位。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带着纪峰往外走时,每看一个人,他都会笑着跟我打招呼。 有些笑的很真,但在我看来却和其他人一样,假笑!司徒姗的笑混在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看的我后颈发凉,急忙甩了甩头离开了会议室。 走在路上,我如同程小凡一样,想要劝他还没拿到证件赶快走,但他却不当一回事儿,直接开口问我:“你知道坐在第一排那个女生叫什么吗?就是那个一直在笑的女生。” “司徒姗。”我不死心,继续说道:“你趁着还有机会,赶紧走,这里有鬼。” 纪峰毫不在意,一把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别开玩笑了哥们儿,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 谁知他依旧凑着来问,句句不离司徒姗,不说这些问题我知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懒得和他多说半句,好心被当驴肝肺。 突然,他搭着我肩膀的手猛的一紧,另一只手朝着我的肚子上来了一击重拳。 胃部受击,我身体不自觉的弯曲,但他搭着我肩膀的手死死搂着我,不让我弯下腰杆:“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跟我摆这么大的架子吧。” 感受着从肩膀不断收紧的力道,我只能点头附和:“只是我真不知道啊。” 纪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问起工作氛围的事情,像工作是否轻松,是否有人会突击检查之类的问题,我都一一如实回答。 到了工位以后我告诉他可以走了,但他偏要走进来看看,一直到我第二次收拾货架,他才屁颠屁颠的离开。 我一回头,突然看到树荫下蹦出了一只兔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兔子耳朵的弧度和昨晚男人的耳朵如出一辙。 我不禁起身趴上柜台,想更近距离的观察这只兔子。 不知道这兔子是什么品种,见我看着它,不仅不怕,甚至还静静的站在原地睁着红色的双眼与我对视。 我越是盯着它看,就越是感觉这兔子的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亮,牢牢的将我的目光锁住,一眨不眨,视野里就只剩下了的它的一双眼睛,没过多久,我的眼睛隐隐传来痛感。 闭上眼睛,周围猛然出现听着园内大象及老虎的叫声,我强忍着疼痛用手缓缓挤压鼻梁骨,但却是一点用都没有,眼睛的疼痛沿着神经慢慢的向脑仁转移。 我再睁开眼,便看到前方的道路、树荫、树干以及椅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眼的兔子,一只只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盯的我汗毛立起,浑身发寒。 我急忙晃了晃头,并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道路回复了正常,只有一只兔子在树荫下,慢慢的朝远处蹦去。 只是我的眼神经越来越疼,哪怕是我闭目,这股疼痛也在慢慢加剧。 “哥哥,可以再给我一点吃的吗?”正当我闭目休息时,小女孩的说话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像之前一样随意的拿了点吃的和喝的,打开后放到递给小女孩:“吃吧。” 小女孩接过道了声谢,开口说道:“哥哥,我能再看看那个卡片长什么样子吗?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样的。” “就这样方方正正……”拿到一半的我突然看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不用长得一样,都是卡片就行了。” 说完,我死死的盯着卡片的正面,原本写着警告次数的地方变了,现在写着的,是售卖次数,-1。 我大脑嗡的一下,急忙翻看卡片的背面。 还好,只是多了一条禁止离园的规矩。 望着小女孩吃东西的动作,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许久才说道:“下次你来没有这样的卡片的话,哥哥就不能再给你吃的了。” 小女孩明显一愣,伸出的手也随着她的思考开始抖动。 我知道这对她来说不好,但牺牲自己去救她的事我也做不出来。看着她不停抖动的小手,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女孩才收回伸出的手,转身慢慢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冲着她说道:“你可以试着找一找卡片,说不定能行。” 小女孩顿了一下,没有出声也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一步一步的朝远处慢慢离开。 回想起自己帮助小女孩的举动,心里暗暗发笑:其他人宁愿什么也不做,也不愿犯错。至于误导新人,让新人犯错的事,他们做起来肯定也是毫不手软,现在才想起这茬的我是真的蠢啊! 这样显而易见让自己安全的方法,我怎么就完全没能想到呢? 不过我想了想纪峰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很快就会犯错,我到时凭借优秀员工应该能稳胜他一筹。 这样想想,今天对纪峰的气也消了大半,谁会和一个死人置气呢? 感受着这愈发严重的头痛,我只能伸手慢慢轻柔自己的太阳穴。回想着那对熟悉的兔耳,我很快就想起了夜里男人头戴了一对兔耳,我是盯着兔子看才引发的头痛,我完全可以试着戴一下这个头饰,这股头痛再发展下去我可受不了了。 动物园嘛,售货亭里都没有头饰卖的话,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了。 很快我就在一堆小吃里,刨出了一对对猫儿形状的头饰,正当我拿起头饰,准备戴上时,一个巨大的兽形阴影挡住了我身后的光线。 动物园 同事的变化 我转身就看到,一头白狮趴在玻璃柜子上舔着舌头。 我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狮子缓缓低下头,我的心跳跟着加起了速,脖子上的动脉也不受控制的与下巴一齐跳动。在狮子胡须触碰到我脸颊时,我只觉人生无望,眼前都开始闪回这一生的画面,但它低下头贴着我也只是在舔舐我的衣服。 可能是僧人给的衣服特殊,也可能是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自己的皮肤像被砂纸摩擦一样。 伴随着它的舔舐,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到脑后,我从脚到头都在起鸡皮疙瘩。 我浑身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眼睛也随着抖动闭了起来。一股热气伴随着湿哒哒的口水,在我闭上眼时造访了我的胸前,我急忙睁开了双眼。 面前空空如也,胸口空无一物,哪还有什么狮子? 我心有余悸的捏了捏鼻梁骨,这才猛然发现,头,不疼了。 我在这里看不见周围有什么动物园区,之前通过声音判断是大象与老虎,现在看了,很有可能会是狮子。 整个上午,我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但到中午吃饭时我都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这次,我带着那个收纳箱回了办公楼。 没想到在路上竟然正好遇上了司徒姗,于是我俩一起走回办公楼。 司徒姗告诉我,把箱子搬到办公楼仓库就不用再管,它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货架下面。 而在我问起她周围的动物是什么,售货亭内有无耳饰商品时,司徒姗笑着回道:“我看不到周围有什么动物,能肯定的是有大象的声音,还有一个……和大象的声音差不多,只不过要低沉很多,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了。”说完她还嗷的叫了一声,学完还得意冲我挑了挑眉“怎么样?学的像吧。” 光听她的模仿我真想不到她在模仿什么,说是大象又太牵强,只能冲她笑了笑。 司徒姗倒也洒脱,对我的笑容没多做反应,只是问了问我周围的动物。 不多时,我就与司徒姗坐到了食堂中开始吃饭,这时齐庆抱着箱子从门外大声的,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待他放好箱子再下来,见到司徒姗坐我对面后又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有司徒姗之外的老员工,戴着笑容和我主动搭话,那个人竟然还是之前扑克脸的齐庆! 他不管是投票还是在我身边轻声提醒,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之前混在人群里没感觉,现在一看他这笑的真是比哭还难看。 更怪的事情发生了,进来的几乎每一个人,每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人,都笑着开口和我打招呼。 而且他们多是三三两两的团坐在一起,哪怕有人一开始单独落座,在看到大家在谈笑后也端起饭盘去和他们坐到一起说笑。 若是光看他们现在的表现,我肯定会以为他们是熟识多年的老友,阔别多年难得一见,今日久别重逢,坐在一起互相吹捧说笑。 看到这异常的变化,我不禁转头看向司徒姗,可她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惊讶,我便开口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规则变化后的必然情况,不用太在意。” 闻言我更加疑惑,正欲开口追问具体的原因,就感觉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就看见纪峰满脸“和善”的冲着我笑。 我下意识的向后躲避,一下就撞在了桌上。 见我的反应他不屑的用鼻息哼了一声,笑着开口:“别紧张嘛,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尬笑着朝纪峰点点头。 纪峰捏着我的肩膀,指着司徒姗开口说道:“这不给兄弟介绍一下?” 没等我开口,司徒姗就抢先说道:“司徒姗。” “好名字,好名字。”纪峰先是用力一捏,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说:“我们来日方长。” 纪峰刚打完饭坐下,周围的人一窝蜂的朝他涌了过去,又是自我介绍,又是讲解售货机器的用法。 看到这个场景我只觉得胸闷,草草吃了两口面前的饭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司徒姗竟也同我一起离开,只是她看起来文雅许多,我放好盘子后就见她已经在擦嘴了,不像我最后还扒拉了两口。 走出食堂的我在门口,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仿佛这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 离开时我满脑子都在想,纪峰他到底是哪里比我强,怎么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待遇,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我便开口向司徒姗求助。 司徒姗笑了笑:“他们这么热情都是因为你啊。” “啊?因为我?” “你没发现吗?他们对你也很热情啊。” 对啊! 今天中午几乎所有人都冲着我打了招呼,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我试探性的问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今天没被开除啊。”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一个我本该想到的问题,一个我今天都没去想的问题——程小凡为什么没来开会。 早上没被开除,我心中默认为是身上素袍的效果,可是现在看来,程小凡没来开会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死人是没办法来开会的。 想到这我不禁放慢了脚步,望着前方背着手,独自朝前漫步的司徒姗,一个猜想猛然浮现在了我的心头:是司徒姗杀了程小凡。 突然,司徒姗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愣着干嘛?走啊!” 不知为何,司徒姗在我眼中的笑容不再甜美,反而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静静的点了点头,几个大跨步跟上了司徒姗的脚步。 动物园 初见怪人 整段道路我都在想,司徒姗杀程小凡这件事,当我打开拿道木门,里面的景象算是止住了我的猜想。 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形生物蹲在地上,正专心的啃食着什么东西,就连我打开门站到它身后,它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将呼吸控制平稳,细细观察面前的这个生物。 没有多出或缺少任何肢体或者器官,只是他似乎没有皮肤。我站在他身后能够清楚的看清他身体上的肌肉运动,甚至能够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血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没有皮肤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竟然没有流血,也没有多少灰尘堆积。 从地上散落的包装袋可以看出,他虽然长得恐怖了一些,但也是懂得使用包装的,也就是说他应该不算是怪物,也能算是个人,当然了,如果这也能叫人的话。 知道对方并非怪物后,我起了与其交流的心思,我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你好……” 在我刚说出“你”字的瞬间,他快速起身,一把将他身边的椅子抓起。我说“好”的刹那,他转身一甩,椅子直接朝着我飞了过来,我见他做出动作后,只来得及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试着硬抗一下椅子的砸击,没想到当我手臂触碰椅子的一瞬间,一股怪力就从椅子上传来,一瞬间我就被丢来的椅子砸倒在地。 我只是稍微一动,手臂和胸口传来剧痛,几乎快使我晕厥,但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我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外走去。 多年的观影经验告诉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定会被前面各种莫名其妙的因素所影响,从而彻底丧失逃生的机会。 左手手臂,胸口肋骨,后背,脚踝,屁股……随着我的跑动,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向我呼喊:“别跑了,我撑不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硬是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跑到了司徒姗的店门口,敲响了那道门。 这也是我从开始跑到现在第一次回头,好消息是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东西在追我,坏消息是满地都是血迹。 我左手小臂的骨折已经超过了90度,折开的地方刺破了皮肤,若不是肌肉和另外半边皮肤吊着,估计左手刚才就已经整个掉在地上了。 “你这是怎么了?”司徒姗开门后就出来扶着我进去坐在了椅子上。 我刚开口准备说话,一股血气就从喉部涌起,挠的我脖颈一痒,我没忍住,咳了起来。 不出所料,咳出的全是鲜血,刚刚跑动时就感觉喘息灼肺,想来刚才肺部已然受损,只不过自己无暇分神。现在细细体会之下才发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只是手臂和胸口传来的尤为明显罢了。 司徒姗皱着眉头看着我,双手上下摆动好像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我看她“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憋出一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轻咳了两声,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忍着痛把怪人的事简要的给司徒姗说了一下。 “怪人嘛……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司徒姗蹙起眉头喃喃自语,看了眼手机后继续开口说道:“我陪你过去看看,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 闻言我皱起了眉头,司徒姗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忧,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了,他的动作很快,你说两个字的功夫他就抄起椅子,快速的将椅子扔过来砸了你一下,也就是说他八成不在哪里了。”边说她边指了指门口,“就以你现在的这种状态,别说是个身体素质超群的怪人了,就是我奶奶,匍匐前进都能追上你。” 说完司徒姗将手机递到我眼前:“你要在这里休息也可以,但是过一会儿就要上班了,先不说你不收货架会怎么样,你要是旷班的话,可能就是直接开除了。” 司徒姗说的有道理,要是不趁现在回去,说过一会儿司徒姗主意一改,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探这龙潭虎穴了。 见我没有回应,司徒姗接着开口:“你在这里呆着我没什么事,但旷班的话……你就危险了。”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如果不趁现在一鼓作气,等会儿身体完全冷下来,肾上腺素基本消退之后,我更是没办法了。 我冲着司徒姗点了点头,开口向她道了声谢,司徒姗闻言只是笑笑,开口说道:“没事儿,你自己能走吗?” 我起身试着走了几步,除了胸口和手臂传来的剧痛之外,倒也不算很影响走路。 冲司徒姗点头示意后,她上前试着搀扶我,可弄了半天只引得我其他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最后她走在我前面,踏上了回店之路。 一路上司徒姗都小心翼翼的向前,每过一个弯之前,司徒姗都先将脚一点点伸出,来回观察过后才继续前行,经过观察,我硬是啥门道也没看出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司徒姗朝前走。 很快就到了店门口的小路上,门还是如同刚开始一般,没有打开,静静的关着。 司徒姗慢慢的朝前靠去,像开她的门一样试着开这道门,但是门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这我也明白了,这道门除了我应该是没人能开,而在我离开后门都会自动关上,所以刚才的怪人没办法追上我。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怪人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出来后没有追赶我,而是选择将门关上,默默的潜伏起来。 前者我开门会有些风险,后者倒是能让我安心不少。 想到这儿,我让司徒姗向后退,自己握着把手,猛地用力一拉。 我快速的拉门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只是我知道,磨磨蹭蹭的开门除了给自己施加压力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而在我打开门后,看到的居然是…… 动物园 首次售卖 门内的环境整洁,椅子完整放在原位,货架上摆满了货物,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最夸张的是,门口以门板为分界点,硬生生将我在地上的血渍隔成了两半。 看到里面没有怪人,司徒姗轻声说了句保重,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进门后我强撑着疼痛,一直等到第一次检查完货架我才靠坐到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怪人将生肉吃完的缘故,我并未在货架上找到任何一包多余的生肉,坐下后我第一时间就开始检查断手。 看起来血脉都没有在向外飙血,我将裤子脱下,咬着牙将断臂对上,强忍着疼痛用裤子将分离开的断手,紧紧的系在一起。 血从胸口和手臂不停地向外流,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但除此之外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不对,我好像,还可以吃东西,补充自己的能量。 在这期间,我望着前方的玻璃柜台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怪人是怎么出去的。 我明明不能从窗台出去,身后的门也只有我能开,要是说他翻进来后等着我开门再出去的话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司徒姗也说过,之前从未见过怪人,再结合其他同事身上都没有伤痕,显然怪人并不是针对我而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常见的现象,我只需要知道怪人怎么进出这里,我就多了一个选择。 虽然不知道出去有什么用,但既然它通过明文之外的方式作出了限制,我总得知道是为什么,不能什么都不管,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危险地方。 就这样想着,我渐渐闭上双眼修生养息。 “哥哥,哥哥……” 稚嫩的童声由轻到重,由远及近,非常容易的将我从梦乡中拉了出来。只是眼皮是在有些沉重,我想睁眼却非常困难,小女孩一直开口,大有我不睁眼就吵闹到底的架势。 我有一万句话想对她说,有骂她的,也有请求他的,但千言万语汇到嘴边却只问出了一句:“怎么了?” “哗啦哗啦哗啦——” 伴随着水流般声响传来的,还有小女孩的话语:“我找到了好多卡片,麻烦哥哥帮我看一下那些能用。” 听到此话,我强忍着痛苦睁开了双眼,一个破旧的包袱摆在玻璃柜上,五颜六色的各种卡片散放在柜子上,我定睛一看,里面全是各大银行的银行卡以及信用卡,里面甚至夹杂着个人的名片。 我随意拿了一个较轻的面包摆在玻璃货柜上,接着拿起一张银行卡开始试刷。 不出意外,刷完卡后机器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张一张的慢慢尝试,在试一张没用后就直接将其扔出柜台,就这样自己慢慢尝试。而小女孩就趴在玻璃柜台上,眼巴巴的盯着我一张一张的试。 在所有的我认识的有经济价值的卡片试完后,我从那些奇怪名片里随便拿出了一张只有红字白底的、设计的很漂亮的个人名片。 在我刷完之后,我感觉到我的工作证在开始发烫,我拿出一看,售卖次数从-1变成了0! 这样式的名片还有很多,除了名片上的设计与姓名不一样之外,色泽以及质感都不一样。 我从中拿了一张设计与现在这张大相径庭,但摸上去质感较为厚重的名片进行刷取,刷完之后我立马拿起工作证,等待着数字的变化,结果售卖次数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0。 “哥哥,我现在能拿面包了吗?”小女孩巴望的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应了她一声,这时我发现我傻了,没有选择货品怎么会有数字的变动呢? 我望着小女孩问道,她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她指一个我就拿一个,结果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全部拿完之后就感觉心跳的飞快,头也昏叨叨的,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小女孩倒也很懂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休息,除了之前的面包外没有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休息的差不多,我随便拿起一张相同样式的名片一刷,紧跟着,我的工作证又开始发烫,并且这次发烫的时间格外的长,与之对应的是我手上拿着的这张名片,也发生了某种的变化。 不仅是那种名片,连我的工作证都发生了某种变化,首先是工作证上的数字从0变成了1,摸起来的感觉依旧光滑,但表面却像有一层砂砾一般,不膈手且有触感。而我手上拿着的这张名片质感略有下降,表面则变得像磨砂玻璃一样,摸起来充满了阻尼感。 透过名片,隐隐约约能看到背面有一个个黑点,似乎是有字在背面。我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游客守则四个大字,下面的详细内容像被晕开的墨水一样非常模糊,看上去就是一块块的黑块,仔细看的话游客守则四个字也有晕开的趋势,只是因为字体较大的缘故整体都能看清。 我急忙拿出其他的名片,想要看看游客守则的详细内容。但所有名片的背面都是一块一块的,有的名片就连写着名字的部分都有晕开的趋势。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张不同的名片,整张名片黑得像能滴出墨一般,正面隐约能在黑色中看见一个段字,背面则是浮在黑色上的红色组出的一句话:要么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要么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别…… 看到这,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脑勺走遍了我全身,这时我也才发现,周围变得有些不一样,心跳的声音好像格外的大。 不只是我的心跳声,我甚至能够听到柜台外小女孩的心跳声,除此之外还有水流奔腾的声音,物体遭遇强酸时的嗤嗤声。 不用多想,我就明白这明显是人体发出的各种噪音,我静下心细细去听,发觉四周的动物叫声通通不见了踪影。 动物园 乘夜归 我试着把卡片放下,耳边又出现了动物的叫声以及其他的风吹树叶的声音,当我拿起卡片后,周围的声音就又全部消失了。 这种消失并不是由大变小的渐进消失,而是一瞬间就听不到周围传来的任何声音,就好像楼下在跳广场舞的音响一瞬间断电,耳边突然就没了那股伴奏的音乐一样,当中最大的区别是我拿起这张名片我并不感觉声音消失的突兀,就好像周围的环境本来就是这样安静一般。 在我放下卡片后又出现了各种动物的叫声,接着我把卡片放下,让小女孩边拿这些东西边给我唱首歌,什么歌都行。 随着小女孩的歌声,我不断拿起、放下卡片,小女孩的歌声也是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我耳边,奇怪的是虽然声音都是瞬间消失或者瞬间出现,但是我并不感觉突兀。 我拿着卡片时试着说了几句话,发现没有影响,我完全能够听得清楚。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出现在店里的怪人,看了眼小女孩,开口让小女孩试着翻进来。 小女孩将东西归置在地面后,把手放在玻璃柜上,用力一跳,整个人想爬上玻璃柜,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眼前的画面像被剪切了一样,上一刻小女孩还在用力往上翻,下一刻她突然就背对着我跳在了店前的空地上。 小女孩转过头来满脸疑问的问道:“哥哥你刚才是给我变了个魔术吗?” “没有……我……”我满脑疑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突然我灵光一闪,对着小女孩开口说道:“我用手拉你,我们两再试一次。” 小女孩朝我伸出她的小手,我也确确实实拉住了她伸出手,在我用力一拉之后,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整个人仿佛被丢进洗衣机里转了几十圈,得,又来了一次。 这次吐完后我依旧是这样躺在地上,整个人的情况相比于上次没有任何好转,不过稀奇的是我身上竟然完全不疼,我试着动了动左手,不疼。似乎,伤口都痊愈了。 一直等到第二次检查货架的闹钟响起,我才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这样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检查货架的提示音响起,我都还没有从眩晕感中缓过劲来,只能强忍着晕眩的感觉从地上爬起检查货架。 在我检查完货架后,我才有伸出头去看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纪小的缘故,她竟然坐在垃圾桶旁的长椅上。 我叫了她一声,她竟然一路直线的从椅子哪里走了过来。 我先就刚才的情况给她道了个歉,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接着告诉她那些卡片是能够进行购物消费的卡片,最后摆了摆手让她先行离开,我还需要再缓一缓。 当然,我也没忘记悄悄扣下那张段姓卡片。 过了很久我才慢慢的从强烈的眩晕感变成轻度,缓过劲来的我才反应过来,我忘了让小女孩给我带一张能看清楚游客守则的卡片。不过也没事,小女孩下次来买东西吃的时候再和她说也不迟。 这一试倒也确定了一件事,怪人确实和我们不一样,这柜子前明显有一条无形的界限,将两边的人对半隔开,而且上面还有着强大的应急机制,也不知道怪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不对啊! 对面的人明显是能够将手伸进来的,不然我之前也不至于被警告一次,我刚才伸手去拉小女孩时也没事,只是一拉才出了问题。 想到这我立马将手伸了出去,一直伸出了整只手都没出现问题,我爬上柜台,试着将两只手同时伸出,竟也完全没有反应!将手收回后我又试了试脚,完全能够双脚伸出,正常的坐在玻璃柜上。 见此情况我嘿嘿一笑,我将手跟着伸出去不就是逃出去40%了吗?到时候我头一伸,脚一登,全身不就超过50%的逃出去了吗?这样说不定就是躺在外面的地上发晕了! 这不伸头不要紧,一伸头,我脑子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依旧是躺在店里,头晕的感觉是没多少减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睡醒的人也是会头晕的。 我挣扎着看了眼时间,刚下班一会儿,还好,没睡到第二天。 等我缓过劲,能站起来自由行走时,天已经黑了大半,我想了想,还是将那个空的收纳箱拿出,将其带着离开。 至于警告次数嘛……工作证上都没有了,我还记它干嘛?毕竟,警告次数只分为零次和无数次,犯过错基本就等死了。不过现在嘛,我知道还多了个杀人的选项,而且现在他不仅会提前三天通知,规则上写明了不让大家离开,动起手来会更加轻松……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大半。 怪不得,怪不得司徒姗说,其他人态度变好是因为我,他们不知道程小凡是司徒姗杀的,可他们知道杀了人就会空出一个位置,人人都怕别人对自己下手,互相之间的态度能不好吗? 要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不交流感情,哪什么时候交流?等对方推开门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再开口来句“咱是亲兄弟啊。”,这能有啥用啊? 现在已经晚了,但我可以肯定,晚饭时间一定也是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样一看,他们对纪峰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新人意味着不懂规矩,也就意味着好拉拢,或者说,好骗,找新人拉近关系,先不说纪峰会不会动手,就算他不动手,拉近了关系也就更好动手了啊! 等一下,这么一看我岂不是非常危险了? 动物园 晚归司徒姗 我现在是优秀员工,而且未来的一段时间也不会因为选举优秀员工开会,同时卡片上没再写着警告次数,转而变成了售卖次数,我还是1,不是0! 之前问程小凡问题时她没提工作内容,问她怎么交易时,她的原话似乎是“有人来买的话,你卖给他们就行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来买,我才用卖,也就是说,在这里卖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然我一开始也不会被抢,能交易的卡片那么多,但是却选择了强抢,也就是说游客守则里,和我的员工守则有相悖的地方。也就是说,要想完成交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也就是说,那条优秀员工的救命规则,现在变成了我的催命规则。 不管我怎么去说,别人都只能看得见我的远超他人的售卖次数,只要我给别人看到了我的工作证,那么我在这里就一定活不下去。 不仅如此,哪怕我不给别人去看我的工作证,也会被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我的警告次数是-1,与其动手去杀其他人,不如先把我杀了,这样也能让优秀员工的位置空出来。 这样看来,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将是一个集体,因为他们都有可能被开除,与其去赌那个不被选择的几率,不如一开始就集体行动,先把优秀员工杀了,以此来换取100%的安全。 想到这,我回办公楼的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我现在回去不就是找死吗! 他们不管先动手还是后动手不都是一样的吗? 可是这里好像,没有安全的地方啊。 那个售货亭的门纪峰不也能打开吗?不会办公楼睡也是等死啊! 要是我先动手呢? 我他喵连被迷翻的程小凡都不敢杀,先动手我他喵的杀谁啊?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条条路都是死路啊! “咚咚——咚咚——” 当我注意到有一股心跳声离我很近时,我意识到他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岔路,而我已经快走到了,跟他相隔的怕是只有两堵薄墙。 难道又是怪人? 想到这,我拔出了我身后的水果刀,将收纳箱轻轻放下,努力压着脚步声朝前走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正当我转过拐角时,一股强光从前方亮起,就在我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司徒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一个人畏畏缩缩的干嘛呢?” 听到眼前的人是司徒姗,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刀收起后说道:“我还以为这里是怪人呢!” “你的伤……” 我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没有准备之下,只得强行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下午不小心睡着了,刚醒。” 我顺杆而爬,继续接道:“那你……” 司徒姗将手机抬起,用强光冲着我晃了晃:“别转移话题啊你。” “嗯……这个嘛……”这时我脑中有了个想法,开口敷衍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吃了一袋货架上的生肉就这样了。” “啊?”司徒姗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关切的问道:“那你的警告次数现在是多少了?不会又要我帮你杀人吧?” “额……我没记这个。”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司徒姗啧了一声,笑着说道:“你傻啊?看一眼工作证不就知道了。” “……” 无奈之下,我将我的工作证递给司徒姗看了一眼。 司徒姗看完后立马就说了一句:“那你现在危险了。” 我点了点头,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回道:“是啊,不仅人人都会与我为敌,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属于是水淹下邳,四面楚歌咯。” “这倒不至于。”司徒姗摇了摇头,笑着说,“边走边说吧,光站着有点冷。” 我回去抱起箱子跟着司徒姗往回走:“接着说吧,怎么不至于?” “在有新人到这里之前,他们暂时不会动手杀你的,毕竟这么快把你杀了,优秀员工的位置腾出来怎么处理?这岗位可是个烫手山芋。你只用把警告次数变成售卖次数的事一说,在新人来之前你就是绝对安全的。” 我挠了挠头:“我还是有点没懂。” 司徒姗笑了笑:“你傻啊?只要知道了无法证明自己的警告次数,优秀员工这个身份就相当于万人敌,人人都怕被选上。别人来找你合作你会答应吗?不答应没人会对你动手,答应了说不定明天就成了全民公敌,本来压力在你,答应杀你之后人人都承担着压力,要是没有外压,别人巴不得你替他扛着那股死亡压力。 “就好比朝廷里如果只有一个大奸臣,那么这个朝廷很快就会腐败灭亡,可如果这个朝廷里全是奸臣,什么魏忠贤,赵高,司马懿全给你当权臣,谁敢有异动,其他人立马就会围上来给他灭了,哪怕是今晚私底下来跟你谈篡位,第二早保不齐就用探你口风的借口给你灭了。 “withgreatpoweesgreatresponsibility.你现在就是蜘蛛侠啊骚年。” 司徒姗说的通俗易懂,我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能说是安全吧,只能说是死不了。 解决完“心病”的我长舒了一口,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这时我才感觉到胃部极度空虚,仿佛自己能够吃下一整头牛。 说话间已经走回了办公楼,看着已经关闭的食堂,我无奈的看向了司徒姗:“我去售货亭里拿点吃的吧,你要吃什么?” 司徒姗笑着摇了摇头,将箱子放好后说道:“我不吃,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这时我的心跳不知为何快速的跳动了起来,手脚也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想到可能是太过饥饿,于是慌忙的冲她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我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楼,但刚把木门拉开,映入我眼帘就是那个浑身血红的怪人! 动物园 观察怪人 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做出动作,可能是因为我开门的动作飞快,这怪人竟然像没发现我一样,继续专心致志的吃着手里的生肉。 望着他吃肉的东西,我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睁大眼睛观察眼前怪人的行为举止。 不知为何,我心里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眼前专心吃肉的怪人就是之前打伤我的怪人。 当然,我开门的手依旧死死的捏着门把手,他一旦有所异动,我就会快速的将这道门给关上。 托那张怪异卡片的福,我站在门口都能听到这怪人发出的各种声音,有咀嚼食物发出的声音,有气息穿过鼻腔的摩擦声,也有咚咚的心跳声。 这怪人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似雷鸣一般,像一台吵闹发动机,声音之大,远远超过了他身上其他的声音,但我却是能清晰的将各种声音分清,想听那种声音,它在我耳中就会自然的变大,几乎感觉不到其他的声音。 突然,怪人转过身子,用极快的速度朝我这个方向运动而来。我手臂猛的一紧,用力想将这木门关上,但一股猛烈的气流从前方吹来,门只关了一半便再也关不上了。 看到眼前的怪人,仅仅只是高速移动这么一小段距离,就能产生这么猛烈的风压,我心头一紧,当即放开了紧握门把的右手,想要借机跑开。 没想到,他只是伸手从左边的货架上拿下了一袋生肉,并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样。 想到这,我抬起手,在他面前上下挥舞,他都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反应,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想来是真的看不到我。 心跳平复的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刚才伸手拿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任何东西。 我看到的画面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断档感,,他只是朝着货架上空白的位置伸手一抓,手臂往回运动时手上就已经拿着一包生肉产品。 我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就连我听到的,怪人拿到生肉产品的声音,都像是被一个剪辑新手强加上的一样,完全不考虑画面连贯性,只是单纯的,将两个画面拼接到一起。 看到这里的我突然联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我早就该注意到的问题,那句我没有亲眼见证就试做真相的话语——这里有鬼。 先不管这里鬼的目的是什么,就单说这里有鬼,且定下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规则,而在触犯规则后的惩罚是开除,也就是死亡。而柜台窗口之外的道路,显然是游客游园的道路,不可能会是什么员工通道,那么我之前爬上柜台,往外翻越的行动无异是违反了第一条规则——无论任何时候,都请走员工通道,如有违反,直接开除。 但是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界线,把员工和外面的空间隔绝开来,如果单纯是怕员工违反规则的话,为什么不设下更多的限制呢? 等等,我违反规则的行为明显比这更早! 我出动物园,走到大街上,难道也算是在员工通道内吗? 要是真的有鬼,我在出动物园的第一时间不就违反了规则吗?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暴毙于荒野? 从我和司徒姗,都能与餐厅服务员交谈的情况来看,我们并没有死,能吃东西,能感觉到饿,会疲劳,说明我现在还是一个活人。 工作证会自动变化计数,完全不需要其他东西观察,按照鬼是人的意识来看,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精确到秒的环境变化!毕竟再勤奋再自律的人在面对这种机械化的工作也会产生惰性,生而为人都没法克服,死了之后就能做到了? 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有一套规则,一套并不算准确的规则,亦或者说天大地大,世间每条道路都是员工通道。恐怕最需要记住的规则就是,开除等于死亡这一条。 我只需要保证好自己的工作证不丢失,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根本就不会被开除;至于新人报道的问题,我只需要保证这里时时刻刻都有着一个以上的空位不就行了吗? 在哪里不重要,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证这里的“岗位”有空缺。 想到这我将门轻轻关上,快步顺着这条所谓的员工通道跑去,从这个动物园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代表我立于不败之地了,外面天大地大,如果想杀我,除了废时间之外更会废精力。 这就是不让出园的真相! 工作证上写的那句“禁止离园”,现在看来就是废话中的废话,完全没有约束力。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沿着这条熟悉的道路向前奔跑,并没有跑到熟悉的锈铁门前,而是停到了办公楼前。 我甩了甩头,无视那股因饥饿产生的亢奋冲动,朝着售货亭跑了回去,只要看看怪人是怎么离开的,我在这里就完全立于了不败之地,任何人想杀我都没办法打破这道屏障。 可惜当我打开木门时,怪人已经不再售货亭当中了,而售货亭内也如之前一般,齐整且洁净,地上的包装全都消失不见。 我细细的将整个售货亭搜寻了一遍,除了销售窗口和木门口之外,整个售货亭里没有其他能出去的空间。 身后的木门只有自己能开,那么能出去的地方就只剩一个了。 我望着玻璃柜上方的空当,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将身体里那股呕吐的欲望压下,长吁了一口气,退出一段距离,朝着窗口加速跑去。 临近玻璃柜时前脚猛地发力,朝外跃去。 动物园 再上植被墙 不出意外的,我又一次躺倒在了地上,消化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 可能是我空腹的缘故,躺在地上的我格外难受,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我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办公楼,将门锁上后我朝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闹钟响起之前醒了过来,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好推门而出的司徒姗。看样子即便我才来几天,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能够自然醒。 司徒姗双眼无神,双肩内扣,坐下吃早餐的时候竟然还顺势叹了口气,看她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不禁开口问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她没有开口,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就开始进食。 我这时才注意到,不管是之前已经坐在餐厅吃饭的人,还是接下来走进餐厅人,除了纪峰之外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大多数人都只是僵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跟纪峰去套近乎了,看到纪峰周围实在挤不下其他人后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并没有谈笑,而是一脸严肃的在谈结盟的事。 我把这一信息告知司徒姗后,司徒姗无精打采的说道:“大家现在人人自危,看到我们两个人抱团自然也会想要找个伴一起啦。” “昨天你不是还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吗?” “诶…”司徒姗微微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你没发现今天大家状态都不好吗?你晚上睡觉都不留意房门吗?” 我疑惑的开口:“有人敲门不管不就行了吗?锁上门他又进不来。” 司徒姗闻言转头看向我说:“这么说你的房间还有锁?!!”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司徒姗接着说道:“他们都希望能有个人能够结盟,这样才能睡个好觉。” 司徒姗说完静静的看着我,她虽然在笑,但是看起来却是异常疲惫,不知怎得,我开口问道:“那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间……” “好诶!”司徒姗开心的起身,抱着我的手臂就往楼上走去。 “真的还有锁啊!”司徒姗打量着门板说道。 我望着乱糟糟的房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里面有点乱,你……” “知道啦知道啦,你最好啦!”司徒姗打断的说道,伸头亲了我一下,就将门一把关上,“爱你哦~” 虽然是吃了个闭门羹,但我确实有些开心的摸了摸左脸,傻笑着转身离开。 刚转头就看到纪峰靠在楼梯口,双臂交叉挽在胸前:“不知道……是吧?” 我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开口道:“我是真的……” “戚。”纪峰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下楼,“真恶心!” 我摇了摇头,想起刚才司徒姗的行为心中暗自窃喜,跟着下楼回到了食堂。 之前的大热门纪峰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个人,看起来眼熟,但却想不起是谁。 看他们二人正在聊着什么,我沉下心凝神去听,竟真能听到他在说什么,让纪峰要小心提防司徒姗,尤其是要提防我…… 突然纪峰发出一声冷哼,转头看向我的方向开口:“要听的话过来听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低头继续吃饭。正当我打算继续凝神偷听时,感觉耳边很痒,伸手一模才发觉是红色的血,我擦了擦手指急忙去摸另一只耳朵,结果也是一样。 我急忙抬起头看向纪峰,他正好也在看我。眼神对视的刹那纪峰冷笑了一声,先用两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双指再合拢指了指我。 我双耳虽然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但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却怎么也听不见了。 我本来以为纪峰就只是能打一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一声冷哼就震得我双耳受伤……等一下,在此之前,他是怎么发现我在偷听的? 声音是通过声音的震动进行传播的,我能听到声音是因为我的耳朵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震动,从理论上来说这样完全被动的收集方式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因为普通人类根本无法观察到其他人对震动的感知!更别说纪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这一切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纪峰根本就不算是一个普通人。 可惜之前已经与纪峰产生了矛盾,否则现在真想上去找他问个清楚。 在我吃完东西时纪峰却是先一步找上了我,人还没到,话就先甩到我跟前:“他们说这里有鬼,是不是真的?” 我愣了一下,疑惑的开口:“你为什么想来问我啊?” 他凑上前来小声的开口:“之前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也练过,现在我给你道歉,我们没必要为了个女人闹得不愉快对吧?其他人说话我不信,但你我都是习武之人,我相信你。”纪峰低下头,抬起眼睛盯着我缓缓说道:“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虚,望了眼周围空旷的食堂打岔到:“你不去上班吗?” “被被警告了的话,没关系的,我只要想办法让职位空出来就没事了,对吧?” 听着纪峰这似是解释,又似是威胁的话语,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 很快我就带着纪峰,走到我之前从墙上跳下的位置,指着上面说道:“你试试。” 纪峰摇了摇头:“你先示范一下。”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用力朝上一跃。 本以为会是不可能翻上的墙壁,如今却轻轻松松的抓住了墙沿,手一用力就翻了上去。 刚一站定我就发现了这里与之前的不同。 吵,太吵了! 周围像是有老鼠在周围打洞,又像是有蛇在树叶里穿行,还像是有人在我脚下奔驰…… 我只能看清周围大概两米的距离,超出这个距离的环境就像被黑暗隔断了一样,不向其移动就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我还总感觉黑暗中有东西在注视着我,这股注视感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强烈,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东西从黑暗中窜出攻击我一样! 不能在呆了,这样的环境让纪峰上来看一眼他就能明白了吧? 可我刚一回头,黑暗中就亮起了无数双红色的眼睛,正缓缓向我逼近。 动物园 纪峰动手 身后的近在咫尺的崖边,此刻也变的遥不可及,至少在我的视线中,身后只剩下了一条平路。 红眼也快逼近到我的视线范围内,来不及多做犹豫,我按照上次的记忆,朝着前方猛的冲去。 不出两步,我就看到了跳下去的希望,但也看到了四周围起的红眼,我加快速度,用力起跳朝前一跃,跳回了来时的道路当中。 纪峰笑着说道:“你这倒是玩的挺花啊。”纪峰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高墙继续说道:“是有点奇怪,不过,好像还是不够证明这里有鬼吧?” 我冷哼一声,讽刺道:“不敢上就说不敢上,和我扯这些有什么用?” 纪峰耸了耸肩,用一种随性的语气说道:“他们都让我小心你,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说完纪峰轻巧的一跳,没怎么发出动静就跃了上去。 过了很久纪峰都没从上方回来,我转身欲走,纪峰就满身是血的从墙上掉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用后脚定住另一边的墙壁,左手撑地,右手握拳,蹲在地上的整个人肌肉紧绷,“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不加掩饰,充斥着静谧的空间,而他踮起的脚尖、紧绷的肌肉以及脖颈上立起的毛发走在昭示着他整个人陷入某种警戒状态。 很快,纪峰就做出了一记挥拳的动作,一记我都能认出的右直拳。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纪峰这一拳挥动的速度很慢,慢的如同静止一样,听起来却很快,拳头摩擦挤压空气的声音,完全与动作不匹配的传入我的大脑,除此之外,还有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爆炸声,如同一连串被快速被扎破的气球声从纪峰体内传出,而纪峰身上传来最大的声音就是他的心跳声,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远远低于一般人一秒两跳的频率,我的心跳大概跳动四次纪峰的心脏才会跳动一次,每次跳动都会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以及血液流动的哗哗声。 感受着他的运动,一股强烈的心悸感充斥着我的内心,他的这一拳还未挥出,我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打湿,既然纪峰这么强大,那能将纪峰打到如此状态的“东西”又该有多强? 我急忙转身,但双腿却怎么也行动不了。我只能无力的用手去晃动自己的大腿肌肉,希望能快一些获得行动的能力。 纪峰身体传来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很快就连成了一声尖锐的声响,与此同时,纪峰的这一拳终于打完,拳头整个向前不再伸出。 这一拳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打到任何物体之外也慢的引人发笑,我的耳朵却告诉了我不一样的东西,拳头前方平静的空气形成一股风压,如利箭般“咻”的一声朝前方射去。 奇怪的是,我只能听到这声“咻”一往无前的向前运动,慢慢消失在远方。可在空旷的空气中穿过和在树丛中穿过应该会有明显的区别啊!哪怕是从植被上方过,也应该会有吹动树叶的晃动摩擦声吧! 我试着晃动了几下旁边的树丛,无论是我的眼睛还是我的手,亦或者是我的嗅觉,无一不在告诉我这一丛就是普通的树丛。但我不止是没听到风压压过树丛的声音,就连我在晃动树丛时,我都没能听到任何树叶摩擦的声音,若不是我还能听到身旁纪峰的心跳声,我可能都会认为自己已经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 等等! 缺失某种感官要素的物品、场所,在这里并不是独一家! 我睡觉的地方缺少光线,外面的树丛缺少声音,树丛上方的空间也同样缺少光线。 不对,不是缺少光线,应该是说缺少光源! 我根部就看不到光线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我只能看到物体折射光线映射到我脑子里的景象。 这么来看又何止是这些地方?办公楼,店铺,不都是没有光源的吗? 大脑飞速转动的我突然感觉整个身子传来猛烈的疼痛,靠近纪峰的一侧早已皮开肉绽,衣服完好,皮肉组织如同被刀割开一般绽开,手臂像被开了个花刀一样。 纪峰像是感觉到我看过去了一样,长吁一口气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我开口:“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抬起还在流血的左手问道:“解释?你要我一解释?” 纪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上去之前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看着纪峰身上的抓痕,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只能开口说道:“我看你这么强,也没想到你会被伤啊。” 纪峰闻言笑了笑,指着我的左手说道:“嗯,确实,我也是看你这么强,才没想着留手。进一万步说,我也没朝你动手,只能说误伤,误伤哈。我都这样了,咱俩算是扯平了吧?”纪峰拉起身前的衣服,露出三道深深的血口,继续朝着我说道:“还有啊,这样的情况最多只能说明这里有些诡异,并不能说明这里有鬼,我还需要其他的证明。” “不是吧大哥,这都证明不了啊?你还要看什么?酒池肉林还是香车美女?”我不耐烦的冲着纪峰抱怨道,“这就是在外面能看的全部了,你要是还要其他的证明,就自己去售货亭,朝着外面翻一下试试。 “哦,还有。货架下箱子你抱着回来放到仓库之后,不用再上去搬,它也会自己出现在售货亭里,不过照你的话嘛,多半也是诡异诡异,算不得什么有鬼。 “算咯算咯,回去休息咯。”我摇了摇头,朝着办公楼走去。 纪峰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我,语言平淡的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把伤治好,但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动物园 围杀(一) 我想了想,开口答应了纪峰的交易,但要求他先将我的伤给治好。 话音刚落,纪峰捏着我的手就传来了一股滚烫的热量,沿着纪峰捏着我的位置在向上传递。 这股热量来的快去的也快,纪峰皱起眉头说道:“你身上的窍穴处处闭塞,四周的气都在抵抗我,这是习得是哪门子武?” 纪峰三句话我句句都明白,但还是装傻道:“我也不清楚。” 纪峰这时继续开口说道:“这样的话,我没办法治好你的伤,只能帮你把血止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我看了看乌漆嘛黑的左手,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啊,这里的一切都没找不到光源,居住的房间里尤其明显,你现在就可以上去看看,房里的一切物品都没有影子。”看着纪峰满脸疑惑的表情我开口补充道:“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真的。” 纪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抬头看了眼高高的绿化墙,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浮现。 恐惧源自于未知,我等等再上去看一看,说不定能直接从这里出去呢?可当我再想上墙时,却怎么也够不到崖边了。 …… 整个下午我都在员工通道里游荡,就在我以为一切就会这样正常发展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一条通知明早开会的短信。 昨天已经明确通知不会再选举优秀员工,今天就通知明天有新人会到,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我当即不在户外游荡,径直跑回了员工宿舍。 推开门司徒姗就开口说道:“你也看到通知了?” 我点了点头,司徒姗继续说道:“哪今天就在这房间不出去了,你怎么看?” “嗯……在售货亭里虽然其他人进不来,但是有怪人会随时进出,在外游荡的话有可能会腹背受敌,外面的植被上现在也上不去,看起来这里的确是……” 司徒姗打断道:“等一下等一下,你是说外面那个植被,之前是能上去的,是吗?” “嗯,在这里……” 我还没说完司徒姗就粗暴的打断道:“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趁他们还在上班,出去试一下我能不能打开这道门板。” 虽然被打断语句让我有些不快,但还是同司徒姗一齐走了出去,我负责警戒四周,让司徒姗专心破门,因为我只要有进门的动作,不管怎么样门都会被自然打开,无论是向后倒亦或者是向前冲,结果都是一样。 可能是因为司徒姗撞门的动静太大,周围的房间陆续打开,甚至还有其他人走过来驻足观看。 见此情况,我盯着周围的人,用手肘戳了戳司徒姗:“司徒,你先别弄了……” 司徒姗没有回话,拉着我就朝程小凡的房间跑去,跑到房间后司徒姗猛的将门关上,又轻轻的俯耳贴在门板上,我有样学样,把自己的耳朵也贴了上去。 门外窸窸窣窣,听起来伸头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交流,看完之后就各自离开,除了衣服摩擦声之外,我只能依稀听见松散的脚步声。 “司徒,你……”不等我说完司徒姗就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要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我姗姗,别老师司徒司徒的叫,难听死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司徒姗转身走进了这个房间,坐下后拍了拍床铺,我识相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司徒姗指了指墙壁,冲我做了个夸张的嘴型,我大概一猜,估计是在说隔墙有耳,我点点头往床上一躺,开始思考今晚的难关。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姗用手戳了戳我,示意我跟她离开,很快就跟着她回到了我的房间。 将门轻声关好后司徒姗才用气声说道:“你问吧。” 我学着她的样子,用气声说道:“你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住在哪个房间里,是吧?” “差不多吧,但是作用不大,只是延缓一下他们找到我们的时间。”司徒姗快速的讲完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好,现在我要和你说的才是重点,你要留心记。” 司徒姗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花了个方框:“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很靠近上来的楼梯,一到晚饭时间我们两个轮流去听楼梯的动静,一旦有落单的人上来,我们就先一步动手,先干掉一个人,动手的速度一定要快,我们两人合力,你不能犹豫,明白吗?”见我点了点头,司徒姗继续开口:“到现在为止,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摇了摇头,司徒姗接着说道:“好,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或是错报,这里每个人都有特殊的能力,你不要等动起手来打不过了,才后悔现在没有坦白。” 我点点头:“我听力很好。” 司徒姗听完一脸的不可置信,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认真的吗?” 看到司徒姗挑起的眉毛,认真的眼神,我斟酌再三,还是选择点了点头,正如司徒姗说的那样,我不想也不用有所隐瞒。 “啊!!!!”司徒姗单手扶额,长长的哀叹了一句,这才用气声接着问道:“有多好?” 我朝着房间里退了几步,站定了回道:“比如现在,我站到这里也能听到你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哪隔壁的房间你能听到吗?有没有人?”司徒姗急切的问道。 我站在原地凝神试了试,又将耳朵贴到左右两边的墙上,闲庭信步的走出房间后又仔细听了听,最后才散步似的走了回来。 望着司徒姗急切的表情,我不禁得意的笑了笑,没想到司徒姗也笑了起来:“你倒是说啊!” “我听不见,我站在门口就听不见你血液流动的声音了,只能听见你的心跳。” 司徒姗缓缓抬起右手,将手指插进头发后才咬着牙说道:“你都走出去了,就不能顺便去听一听两边的房间里有没有人吗?” 动物园 围杀(二) 我听从司徒姗的建议,仔细的在走廊上听了一圈,确认没人看我后才又回到了房间里。 “周围没人。”回到房间后我第一句就是实声开口,“我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司徒姗没说话,我只感觉眼前一花,司徒姗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几个呼吸后,司徒姗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双手一摊笑着说:“就是这样。” 见此情况我不由发问:“其他人也都像你这样吗?”· 司徒姗耸了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不知道,但应该都差不多。”再次坐到床上后司徒姗盯着我,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排除有人像你一样,只有这点纯辅助的能力。” 得,这么一看除我之外全是狠人,我开口问道:“哪等会儿有机会一击制敌吗?” “咚——咚——咚——” 不等司徒姗开口,三声悠长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司徒姗瞬间从床上跳起,满脸谨慎的看着门外。 “咚——咚——咚——” 司徒姗拍着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我偏头就看到司徒姗将食指放在嘴前,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明白,这是她在暗示我,别作回应。 我也并不打算应声,就冲司徒姗点了点头。 “咚——” 声音刚传入我的耳朵,我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身体里的脏器如造重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想,我下意识的朝着房门走去,先解决敲门的人,也就不会再受攻击。 没等我走到,房门就先一步被打开,我知道,是司徒姗行动了。 开门后印入眼帘的是两个人,两个我从未见过的人,站在前面的那个右臂胀起,手臂似乎还在向前挥动,门开之后他立刻朝左一闪,露出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一个人趁前方队友还在躲闪,就抬起了右手准备发起攻击的人。 我站在原地,没有等来对方不可理解的攻击,等来的是他飞起的断臂,以及从中飙出的血液。 他瞪大了双眼,愣了一下才举起断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啊!!!” 他还没叫完,整个脑袋就从脖颈上掉下,只能听到他气管发出的“库库”声。 司徒姗浑身是血的身影突然显露出来,冲我转了下头说道:“快走。” 我强忍着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痛,咬着牙跟着司徒姗走出去。 司徒姗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很远的宿舍,我看了一眼门牌:411。 进门后我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司徒姗轻咳了两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你最好忍一忍,不然我们真的会死。” 我看着司徒姗的目光,木讷的点了点头。 进到厕所后我偷着将那张卡片拿了出来,希望它能够像之前一样,神奇的治好我的内伤。 可拿出卡片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卡片上的黑色更加浓厚了,现在连段字都被遮盖了小半。 突然,这段黑色向前快速浸染,一眨眼的功夫,这卡片上就只剩下了左上部分,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个段字了。 还好,我左手的伤口都没有崩开,看上去这些疤痕的颜色与伸展度都与老疤痕…… 等一等,我现在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晰? 还有我的动作,为什么变慢了? 我心中有了个猜测,便拿出手机调用出秒表,凝神观望。果然,是我的动态视觉能力变强了,凝神观望时秒针行走的速度变慢了许多,而在我看来静态视力也并未降低,反而能比之前看的更远。 “咳咳…”我刚咳了两声就用意志力生生止住,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转头用水冲了冲手。 水龙头关闭后我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今天不把他们两个除掉,晚上谁都别想睡好!” 我不禁挪动脚步,将耳朵贴到门板上,细细聆听:“留两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跟我来,先去他们两个的房间看看。” “你在干嘛呢?”司徒姗在我身后突然拍了拍我,轻声的问道。 我拍了拍胸脯:“吓我一跳!”我指了指床铺,边走边说:“我确认一下,这间应该不是地上哪两个咳…倒霉蛋的吧?” “自然不是,这是齐庆的房间。”司徒姗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在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估计他们后半夜才会搜到这里。当务之急是……” “等一下等一下,就算只有一两个在食堂吃饭的,也会知道我们没有出去吧?” 司徒姗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是瓮中之鳖,怎么样都出不去,他们肯定会优先把外场搜索一遍,咳咳……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先想办法把伤治好,不然都不用等他们动手,我们咳咳咳…我们自己就先挂了。” “明白,哪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姗双手一摊,笑着说道:“完全没头绪。” “别开玩笑了,万一他们直接来搜房间怎么办?出了办公楼也出不去啊!”我焦急的说道。 司徒姗笑着开口说道:“你之前不是伤的挺重的吗?我还以为你有办法呢。” “我之前那是……”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之前司徒姗问我时我的回答,急忙改口道:“那我们也应该是去仓库啊,来这里干嘛?” 司徒姗不说话,只是端着笑脸盯着我:“咳咳……” “好吧好吧,我拿到这张卡之后,伤势就痊愈了。”我拿出那张卡片,如实答道:“但是刚才我拿它时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的反应了。” 司徒姗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不要出声啊。” 话音刚落,司徒姗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从容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跟随着她离去的步伐,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很快我就听到房门外传来了一段对话,可对话的内容对我来说却像是敲响的丧钟:“诶诶,周家正你看,这地上还有血迹,你快去通知他们,我顺着过去看看。” 动物园 围杀(三) 我和司徒姗的位置已经暴露,而且时间远比司徒姗推测的后半夜要来的早得多,也快的多。 现在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看守,司徒姗已经离开了房间,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就等于是坐以待毙,而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用非一般的速度干掉在外看守的人,躲到下一层才有机会。 我摸了摸背后的水果刀,默默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我俯耳倾听,门外这人异常安静,我耳中听到的心跳声甚至比他的脚步声还重,不知怎得,他现在正好停在了这扇门口!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我深深的呼出了两口气,想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可心跳速度却是怎么也降不下来。 时不我待,在等下去只会错失来之不易的先手机会。 我将门打开后猛的朝前方的背影挥刀,在极佳的眼力之下,我能确定我挥刀刺击到的位置一定会是他的脖颈。 这个位置是我在动手前就已经想好的,只要刺击的位置准确,这把水果刀能够贯穿他脖颈,让他无法喊叫出声。 刀尖慢慢没入前方这人的脖颈,我心中却并未感觉到舒畅,反而是越发沉重。 我手上继续发力,想要尽量快的结束这一切,将刀整个的没入他的脖颈后,我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没有血液! 我心中暗道不妙,想要收手回身,可是泼出去水哪有这么容易收回?刀没过他的脖颈时,我的右肋瞬间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整个人顺着前进的力道向右前方滚了两圈,水果刀也因此脱手。 刚才的攻击没有任何的声响,连最基本的破风声都没有发出,他就好像是从虚空中突然显形给了我一脚一样! 我没有急着去捡刀,因为我双眼望去,只有一个蹲着等待被攻击的人定在原地,除此之外我的视野里什么都没有!就连我的耳朵,也只能听到蹲在地上的那个木头人的心跳声血流声! 怎么办? 我连敌人都找不到在哪里,又怎么能提将他瞬杀呢? 要不然我还是先…… 一条绳索瞬间就勒紧了我的脖颈,只是刚一接触,我就感觉到我的喉结似是断裂开来,整个人都难以呼吸。 我强忍着被勒紧的痛苦,伸出脚掌,刚才掉落在地的水果刀,扒拉到脚边,用手捡起后我没有第一时间隔断脖颈上的绳索,而是选择向我的身后挥刀。 因为仅仅只是割断绳索脱困的话,局面又会回到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次再想脱身就不可能会这么容易了。但我反握水果刀扎下,并没有想象中刺入硬物的手感,我就好像径直刺入了空气。 容不得多想,我将刀沿着皮肤从下插上,用力向外一划,这绳索连带着我的皮肤一起被割开,我用手捂着脖颈朝前避开。 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刚往前踏出一步,身后就被感觉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接着握刀的右手感觉被人狠狠的践踏,那股熟悉的,被绳索勒紧的窒息感再次造访了我的身体。 我刚喘息了没几口,就再次面临同样的难题,不一样的是,这次我全身都被钳制在地,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大脑飞速运转,现在我没有手臂能够行动,用脚后踢也明显不可能,司徒姗现在也救不了我……我……真的会死? 愈发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但我耳中的声音却没有变小,反而越变越多,眼前能看到的细节也越来越多,一股滚烫的热量从我口袋中传来,我不知从哪儿又提起了一股劲,右手猛的抬起,又一次将脖颈上的绳索割断,猛的蜷起双腿,整个人再次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眼中世界的变化,详细,太详细了。 灰尘的流动、空气的震颤、地上光影的变化、飞虫挥动双翅的飞翔……眼中传来的信息既全面,又繁杂,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当中每一条信息的作用,虽然我看不见实体,但是我能确定,我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空气的流动勾画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踏着缓慢的脚步在向我移动,我知道,时间的流速没有变化,但是我必须一次就解决这个男人。 现在我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不知道我能够观察到他的行动,而且光是这么一小会儿,我的大脑已经隐隐作痛,这个状态我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我举起水果刀,向着四周胡乱的叫喊起来:“只会偷袭算什么本事?你他mua的有本事出来,我们两个一对一单挑!” “呵呵……从背后朝人捅刀子的人,也能开口和我说这个吗?”一句男人的声音从我的右前方传来,但在我眼中,他正从左边缓缓绕向我身后,很显然,他是故意出声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将计就计,朝着他出声的方向踏出一步,朝前挥刀的同时大声的喝道:“你上当了笨蛋!” 我将重心转移至踏出的脚,让刀锋在我身前画出了一道圆弧,狠狠的朝着我左后方的人影刺去。 刚刚行动时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我此刻的身体素质,相较之前要强横不少,不管是力道还是对身体的控制,都比之前要强上许多,即便我从未做过这样的动作,依旧能一次性做出来。 不出意外,这一刀正中脖颈,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水果刀向后猛的一抽,整个身体带动着腰部的力量朝着他头部的位置就是一记鞭腿。 一阵撞击重物的感觉后,眼前蹲在地上的人也消失了,但是被我踢飞的头颅以及失去脑袋的身体,却并未有实体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就连心跳声,都没停! 只是从蹲在地上的人体里转移到了我面前的无头轮廓中,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轻,但发出的声响却越来越怪,越来越尖锐,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女人在惊声尖叫。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用手接住不断流出的鼻血,推开门先回到了房间里,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先让我从这个状态当中脱离出来才是。 甩了甩手上的血,我就伸手将那张卡片拿了出来。 卡片通体不再漆黑,取而代之的是白玉般的底色,字体反而从白色变成了鲜红色,拿在手中的质感变的异常厚重,卡片本身还在散发着灼手的热量。 我翻开卡片的背面一看,原本写着的内容变了,但依旧用是鲜红色书写着一句:怎可困斗死,誓破束身咒。 这红字变得越来越鲜亮,卡片也越来越烫手,突然,卡片上的红字闪烁了几下,迅速的黯淡下去,整张卡片的字迹开始快速的变为黑色,就在所有字迹变成黑色的一刹那,卡片的四周出现了如墨般的黑色,这些黑色向中心迅速的浸染,很快,整张卡片就变成了纯黑色,散发出的热量也突然消失,那种通知一切的掌控感也迅速离我远去。 我好奇的拿出我自己的工作证,想要对比一下两种卡片质感上的区别,但当我拿出工作证的一刹,那张黑色的卡片就如同磁沫般朝着我的工作证涌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的手上就只剩下了了自己的工作证。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工作证上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黑点,工作证上的字迹也变成了暗红色,整张卡片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热量,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眼中又能接收到哪海量的信息,这次不仅是鼻腔在向外流血,眼眶也流出了血泪,就连耳洞,都传来了一股湿润的浸泡感! 动物园 围杀(四)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是血液的流量再快速变高,我的脑袋也越来越痛。 现在我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浸泡在热水当中,炽痛的感觉弥漫在我的整个脑袋。不过因为疼痛加身,我思考问题的注意力也变的更加集中。 很快我就意识到,我脑袋疼痛前后最明显的分界线,就是从我眼睛能看到更多东西那一刻开始。也就是说,是因为我的大脑难以承受这么庞大的信息量,这才让我处于现在这个状态。 那么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为了处理繁杂信息而处于血液奔流,已经严重超载的大脑冷静下来。 既然是信息太多,那么我只需要减少我所能够接收到的信息,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想到这儿,我马上选择了一个最简单,但是也最有效的方法——我把眼睛闭上了。 这次闭上双眼并未像之前一样,我的世界并没有变成一片黑暗,即便是透过眼皮,我的眼睛依旧是能够看到周围环境的大概轮廓,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舒服了很多。 方向选对了,接下来就容易许多。我根据眼中看到的大概轮廓,走到床边,拿起被单用力一撕,将撕开的被单多次对折后绑在了自己眼前,在我绑了好几层后,眼前的世界终于重归黑暗。 眼睛这个信息收集的渠道一关,现在我就只剩下双耳能够听到外界的声响,在我蒙住双眼后我才发现,耳朵里听到的信息并不比眼睛里得到的少多少。 空气流过柜子发出的摩擦声,在我耳中都能够清晰的听到,更别说外面哪如同尖叫般的叫喊。 不过从耳朵传来的信息,对我来说大多都没有具体的指向性,就好像我听力没被加强时,耳朵里也照样有不少的噪音,但对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且只用耳朵听,我就能在脑中大概构建出周围的环境,这样的话眼睛看不见东西也能够正常的行走。 很快我就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血液流出,但为了加速降温,我去到卫生间用凉水不断拍打我的脑门与脖颈。但我现在身上的温度好像到达了一个底线,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比这个温度更低。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是因为耳朵收集的信息量,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我的大脑必须保持现在这样的血液流速,才能保证大概处理完耳边传来的信息。不过现在的感觉比刚才要好过很多,现在的感受只是相当于不带帽子在烈日下暴晒,比起刚才的剧痛要好过不知多少。而且现在我能够在脑海中大概构建出整个四层的图像,除了楼梯口有两个人坐着之外楼道内并未传有其他人的声音。 等一等?司徒姗呢?为什么我听不到她在这一层的动静? 难道她为了活命,利用自己隐身的特性先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她要跑的话,把我门口的那两个人杀死后就能直接下楼离开了,凭借她隐身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她躲藏不了地方。 哪怕是她坐在售货亭里,只需要等与她同看一地的那人开门后瞬间隐身就能够完美躲开,她要只是想活下去的话根本就犯不上与我一起冒险。 可她现在在哪儿呢?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司徒姗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你蒙着眼睛干嘛呢?” 在司徒姗开口说话之前,我身旁的空气流动都十分正常,并不像是有东西立在原地。司徒姗整个人像是有人投币一样,瞬间就出现在我的身边,空气的流动、心脏的跳跃,各种声音都随着她开口说话才一齐冒出。 这么看来司徒姗的能力并不是隐身这么简单,只是扭曲自己周围的光影根本就骗不过我的听力,那她消失在原地的能力究竟是…… “怎么哑巴了?”司徒姗出声打断道,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说话的声音竟给我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她快断气了一样。 我开口说道:“你现在再说两句话,好好的说,别开玩笑。” 司徒姗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姗依旧是那副要死的声调,我开口说道:“有大问题,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像要断气了一样吗?” “……” 通过空气的流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司徒姗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我却什么都没听到。情况危急,我只得将眼罩摘下,看看司徒姗现在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摘下眼罩一看,司徒姗整张脸已经处于一个涨红的状态,她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表情没有一点慌张。 我只是略微一扫,很容易就看到了司徒姗异状的根源所在——有东西勒住了她的脖颈。 司徒姗嘴巴还在上下张动,但我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掏出水果刀说道:“你省省吧,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将水果刀贴到司徒姗脖颈上,她却是一把打在我的手上,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给她照了一张相片。司徒姗看后嘴巴又是快速张开,想要说点什么。 我又将刀贴到她的皮肤上:“你先让我弄完你再说话吧,现在我是什么都听不到。” 我将刀继续向上移动时就感觉到她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阻挠感,表面摸起来就好像是刚才勒住我的绳索一样。 很快我就将司徒姗脖颈上的绳索割断,当然,司徒姗脖颈上的皮肤也被割破了稍许。绳索被割断后突然显形,整条断绳无力的散落在地,司徒姗快速的吸了一口气后,也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望着她想要控制咳嗽的动作,我提醒道:“没事,现在四层就只有楼梯口有人,你这样咳嗽他们听不见的。”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擦了擦流出的鼻血,不慌不忙的将布条系上,一边系一边缓缓说道:“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司徒姗捡起地上的断绳问道:“这绳索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可能和我刚刚杀的那个人有关,他死之前就是用的绳索勒的我,不过为什么你也会中招,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司徒姗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先离开这里,我们先去我的房间。” 我点了点头,跟上司徒姗的脚步就走了出去。出门后只是刚向左拐,我就明显感觉到我的呼吸声不正常,听上去就像被勒住一般,只是我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 动物园 围杀(五) 我第一时间没有理会,也没有出声提醒,等司徒姗带我走进程小凡的房间,我才用水果刀解开了脖颈上的束缚,并出言提醒司徒姗。 在司徒姗结果水果刀后,我开口说道:“看样子被我杀的那家伙真的变成鬼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找我报仇,好像只会无差别的袭击走廊里的每一个人。” 司徒姗闻言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们暂时是安全了,不如想想明天怎么去开会吧。” “此话怎讲?” 司徒姗轻咳了几声,指了指我房间的方向说道:“刚才我去了一趟你的房间门口,想要搜一搜他们的尸体,但是现在地上只剩下血液,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了,也就是说……”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冷汗止不住的从背后流出,等不及司徒姗慢吞吞的发言,急忙打断道:“等一下等一下,照你的意思,每一个死掉的,有着特殊能力的人都会变成鬼,哪我们现在怎么办?程小凡之前就死在这里啊!” 司徒姗脸色猛的一变,整张俏脸变的煞白,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要是程小凡的鬼出手的话也没办法,不过我之前就在这里休息过一晚,现在不是好好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吗?”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所有与那人交手的细节,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刚刚我们路过时袭击我们的鬼你记得吗?他死之前所展现出的能力,就是让我看不到他在哪里,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并没有像我们刚刚见到那么夸张,我被绳子勒紧时还有很强的窒息感,但我看你回来的时候都要被勒死了,可就像不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即便是这样,他死后所表现出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是与生前展现出来的东西差不多,你回忆一下程小凡的能力,我们知道她的能力后也好做出防范。” 司徒姗笑着说道:“程小凡到死都没能朝我还一下手,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时候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完蛋咯。” 我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咬紧牙关思考现在的对策。这时司徒姗又开口说道:“说不定程小凡就没有特殊的能力呢?这样她即便是变成鬼了,对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威胁吧?” 我没有理会司徒姗的话,直接提出了我的问题:“你之前不是在这里安全的睡了一晚上吗?我们再复刻一下你晚上的……” 我突然听到了楼梯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瞬间听停止了说话的势头,将耳朵朝门板贴了过去。 司徒姗见状也知道是外面来人了,没有朝我多说一句话,只是耸了耸肩,朝床上躺了下去。 楼梯口的人员聚齐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我们刚才躲避的房间走去,只是问了问刚才看守楼梯的两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一群人聚集到了我的房间门口。 “周家正,你来把这道门打开。” 被叫的那家伙捋了捋头发,带着满口土味嚣张的回道:“你他娘的怎么不自己去开啊?真给自己当成领导了?之前我就看你小子不爽了,符淞源……是吧?有本事咱俩下去单独练练,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成分。” 我在心中暗自窃喜道:快点打快点打!打死了我来捡尿泡。 谁知符淞源听后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低声下气的回应道:“我开不了这道门,所以想叫你来试一下,在此我再说明一下,我一是没有当领导的意愿,二是没有当领导的能力,大家只是一起合作,等干掉了薛彪和司徒姗之后就分道扬镳了,领不领导的也没什么用,刚才可能是我刚才表达的不清楚,让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我们这里比较有能力的人去破一下门,在这里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你不愿意去开门也没关系,我们再像之前一样,一起讨论出一个方法就好了,没必要大动肝火,我再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哪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这门我也开不了,还是在我们当中再看看吧。高源,你来试试?” 喵喵喵? 周家正这就原谅他了? 他难道听不出来符淞源说的都是违心话吗? “啊……这个……嘶……”高源也开口说话了,“我说实话,我也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要不董承老哥,换您来试试?” “诶呀,我也不行啊!” 这堆人站在一起讨论半天,车轱辘话来回说,开门的这“重任”也是来来回回的交替承担,一个个把对方都吹捧上天了,也都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开这道门。 略一思索,我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在哪儿。 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如果我们又回到了我的房间,那么最先一个开门的人,也就会成为第一个,同时面对我和司徒姗的人,他们都不愿意再承担这一风险,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在自己不会被开除的前提下,所有人都想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能力,不管他的能力多么诡异,多么强大,一旦在众人面前展露出了端倪,再难猜的能力也会被大家放到台面上研究,一旦他们成功击杀了我和司徒姗,他们这所谓的联盟也就成了一个笑话,自己暴露出了能力,那么下一个被围杀的就有可能会是自己,与其面对未知的风险,不如选择已知的难题,况且能够一直研究,再难的题目也都会变得简单。 他们现在的联盟,其实也就成了一个笑话,只要我和司徒姗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就失去了对我们的攻击原因。 我拿出手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通知开会的短信,短信最后写着的“如不到会,后果自负”,仿佛是完美意料到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样。 我突然想起了司徒姗之前说得,想想明天怎么去开会。一开始我以为她是说,明天如何去突破这鬼怪横行的走廊,但现在看来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走到司徒姗身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刚才就知道……不,你是不是在门口那两个人袭击我们的时候,就知道,在他们杀了以后我们今晚就安全了?” 司徒姗有些惊奇的回道:“哇喔,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生气,死死地咬着牙齿开口问道:“我他喵的又不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明天怎么去开会?” 动物园 围杀(六) 司徒姗听后有气无力的回应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今天晚上要怎么过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好不好?” 司徒姗拍了拍床:“躺着休息就行了,不过也别睡太死,还需要听着点那群人的动静。” 我坐到司徒姗身旁问道:“哪程小凡怎么办?” “浅浅的睡着就行了,我之前就是这么过的,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也能安全度过,鬼知道程小凡的能力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躺在了司徒姗身旁,凝神去听门外的动静。 不知道他们刚刚是怎么交流的,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贴在门前,用铁片之类的东西在尝试着开门。 铁片在门缝间来回的滑膛,要我说,如果我们真的还在那房间内的话,早就开门给他做掉了,一直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实在是搞人心态。 没想到他还真将这门给打开了,周围的其他人见我们没在房间中,竟然也都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语调,只有开门的那家伙开口:“他们也不在这里,外面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看样子就只能躲在其他的房间里了。” 在那家伙刚踏进房间的刹那,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击破空声,几乎同时传来的还有他骨肉被瞬间割开的撕裂声。 “我靠!”那家伙大叫一声后转身砸门,将门板瞬间关上,门外聚集的人群瞬间传来一阵骚动。 “是谁动得手?” “我们中了埋伏?他们两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有谁看见周围的人有动作了?” …… “咚——咚——咚——” 人群还在争吵,我却是收起了自己的注意力,将耳朵堵上,不再去听那边的声音。 天知道我离得这么远会不会受到伤害,好不容易才伤愈,他们说话的内容又毫无内容可言,再听下去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过了许久,我才放开了堵住的双耳,全神贯注的去聆听那边的动静,一旦听到有敲门声,就立马堵住自己的双耳。 安静,太安静了,在走廊上除了风吹过的响动之外,我竟是一点杂音都听不到,外面的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俯到门前凝神寻找,但从走廊上却只能听见女声的尖啸,估计是刚才那个用绳子勒人的家伙。除此之外,就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我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我入职时会议室里坐的满满当当,但是只有程小凡与司徒姗两位女生,为什么袭击我的那家伙死后怎么会发出女声的尖啸? “咚咚咚 ” 听到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我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全都冷了。我偏头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司徒姗已经开始行动。 身前传来一股推力,将我从门前向后推开,门向后瞬间拉开。 “请你吃肉。” 话语刚传到我耳里,我感觉腹中凭空多出了一团东西,同时传来的,还有从胃部向上涌出的,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我的胃部翻涌,但我却没有立刻呕吐,只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解开了自己的眼罩。 眼前出现的是之前向我推销的兔儿男,正缓缓张口,似乎是要继续重复刚才的那四个字。 他的语速慢,可司徒姗的刀却不慢,即便我完全看不见司徒姗的动作,可这兔耳男脖颈上突然出现的刀痕,却是暴露了司徒姗的攻击。 兔耳男脑袋直接与脖颈分离,在引力的作用下往地板掉落而去,但他就好像毫无知觉一样,嘴巴继续说着“请你吃肉。”脖颈上断开的地方没有流出一滴鲜血,我也能够清楚的听到他说出的那句“请你吃肉。” 胃部传来的胀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顾不上鼻腔流出的血液,我两步上前猛地踩下,兔耳男的脑袋瞬间爆裂开来。 地上黄白相间的物体浸泡在红黑色的血液中,一股股刺鼻的气味从中盘旋而上,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在我看来,兔耳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请你吃肉。” 一句平静的话语从我体内传出,好在胃部的涨裂感并没有进一步加强,只是喉结以下传来一股向上猛冲的感觉,不知为何,在快行进到口腔时,突然停下,让我的喉部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很快这股异样感顺着脖颈开始往下坠落。 “请你吃肉。” 随着我体内响起的话语,那股异样的感觉随之升起,还是如同刚才的情形一样,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我肠道中上上下下来回翻动,当我行动起来时才发现,其实我的身体也有着一股异样的肿胀感,行动起来并不再像之前一样迅捷。 “别他喵睡了,薛彪在哪儿!”高源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指着我的方向朝周遭的房屋大声喊道。 司徒姗没有现身,只是抓住了我的右手,朝着另一边快速跑去。这股奔跑的速度与我自己全力冲刺的速度不相上下,甚至还略微快些。要知道,司徒姗并不是自己在冲刺,身后还拉着一个身体肿胀的我,在此之前从我来没想过,司徒姗这样瘦弱的身体里会蕴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被司徒姗拉扯时我也没有闲着,单手一甩,将带子重新系在眼前,用力的擦了擦鼻腔。司徒姗并没有带着我走出很远,拐过弯后就在第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进门后司徒姗依旧没有现身,只是在我身旁说道:“你别张嘴。” 我明白司徒姗的意思,死死的用力将嘴巴闭了起来。 几息过后,司徒姗才咳着嗽显露出了身形:“要是你闭着嘴也能发出那个声音的话,我可就不敢在你面前现身了。” 我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人的能力的?” “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这么低概率的情况都能让我们遇到。”司徒姗的语气显示出她不耐烦的心情,带着我走进厕所后继续说道,“现在你好好的听我说,等会你就这样贴站在这里,我会站在你的肩膀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去看镜子,今晚安全度过了我会给你解释原因,明白了吗?” 我冲着司徒姗点了点头,死死的贴在身后的墙壁上,司徒姗一个小跳就踩在了我的肩膀上,听动静,她踩上我肩膀时伸出了手去撑住天花板。 刚稳住没多久,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动物园 围杀(七) 走廊里脚步很乱,但房间里的脚步却是很清晰,听起来像是两人一组分开检查每一间卧室。门外的人只是将门踹开后,两人一齐径直的往卧室里走去,听起来只是草草的将衣柜全部打开,两人就走到厕所门口站定集合,他们强有力的心跳听起来就在耳边,我们之间就只隔着一堵墙的距离。 我知道,厕所的这面墙壁处于一个视觉死角,如果不看镜子,必须要走进厕所才能看到这个位置,但我也知道,站在门口往镜子里一看就会发现我们的位置,但是我没有去提出我的疑惑,也没有去问司徒姗具体的原因,从她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了她的急迫,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司徒姗。 司徒姗也没有让我失望,两人只是在厕所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不看镜子,人就不会呈现在镜面上,这,就是司徒姗交代我不看镜子的原因! 虽然我不知道司徒姗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的计划中显然是有这一部分的谋划,否则她不会第一时间就带着我躲藏至此。 不管怎么样,今晚我和司徒姗应该是躲过一劫了,想到这我暗自松了口气,身子也缓缓放开了紧绷的感觉,放开心神去听门外的情况。 “……都没找到?不可能!”听上去像是符淞源在说话。 而高源在他之后紧接道:“有没有可能,他们的能力是隐形,这样我们找不到他也情有可原。” 旁边一人立马提出了反对:“你是不是蠢啊?他们要是能隐形,我们刚才分开的时候一下一个,集合的时候起码得死两个人吧?反正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今晚被团灭都有可能。” “是啊是啊,要是他们的能力是隐形,现在围着我们唱歌跳舞都行了。” 高源立马反驳道:“你他喵说谁蠢呢?是不是要……” 符淞源打断道:“不管他们是怎么逃过刚才的搜查,我们现在两人一组,一个人靠在门上,另一个人坐进房间里,两人一间,把这条走廊的房间全都都看死,不然过了今晚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周家正在一旁说道:“哪还剩下一间看不了怎么办?你去和纪峰说,让纪峰他俩来看?” 原来纪峰没有参与这次的围杀,怪不得我的偷听一直都没人发现,我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两句蠢货,继续竖起耳朵偷听。 符淞源想是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从两边守起,只将中间的房间空出来,一人在外,一人靠着门板观察房间内的景象,等早上我们再一起去检查中间那一间,可以吗?” 周围参与围杀的人都没有表示异议,就连周家正也默许了这个提议,就是不知道符淞源是怎么做到的,有机会的话可以向他好好请教一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司徒姗将会较为稳妥的度过这个夜晚。 但问题很快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司徒姗第一次轻咳时我寒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就位,可他们一旦就位,司徒姗的这声轻咳将会彻底的宣布,我们今晚所有努力通通白费。 “踏—踏—” 就像我听到的那样,他们一人直接靠在门上,防止门被关上,另一人走到房间里将所有柜子打开,坐到床上。 他们也不闲聊,两个人交错而立就这样将整个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在他们眼里,整个房间没有一点死角。如果司徒姗没有负伤的话,今晚真的能够安全度过,可我知道,在内脏破碎的情况下,司徒姗想要坚持住不出声到底有多难。 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她发生暴露了我们的位置,那么司徒姗自己是有能力离开的,也就是说,司徒姗本身就是有退路的,在有退路的情况下,她的注意力可能并不会有那么集中,一旦没能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制造出了哪怕一点动静,他们都很有可能会进来看一看。 司徒姗跑的掉,而我呢?在身体负重之前就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更是不用考虑,哪怕是什么都没发生,我的心跳速度也变的飞快。我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的收集门外的信息,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司徒姗能够忍住,坚持不发出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司徒姗的身体疯狂的颤抖,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液的水滴从她身上慢慢的流淌到了我这里,我的整个肩膀现在已然被打湿,厕所外的哪两人也丝毫没有困意,从开始到现在,别说打哈欠了,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守在房间里,趁他们睡着逃跑的计划,就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可行性,可就在这时,转机出现了。 “来人,快来人!” 走廊另一头突然传出的大喊打破了沉寂的空气,也叫起了周围寂静的人群。 “人呢?没看到他们在哪儿啊!” 整个走廊瞬间乱做一团,问话声,赶路声,叫骂声响作一团,司徒姗趁此机会,闭着嘴巴闷着声咳嗽了两声。 很快走廊上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符淞源还在说话:“三个,刚才一共死了三个。” 周围的人罕见的没有加大音量,语调沉闷的回道:“我们真的能杀了他们两个吗?” “看样子三个都是死于窒息,脖子上的勒痕也能佐证这一点。可是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却不狰狞,就好像没有经历过窒息的痛苦一样。这和之前看到的作案现场都不一样,这三个人不是他们两个杀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我们当中有人动手了。” “嗯,周家正分析的没错,出了这样一件事,现在我们没办法,也没理由再聚在一起追杀他们两个了,要不然就各自回去休息?” 符淞源声音变得有些奇怪:“有没有可能是齐庆或者是纪峰动的手?我没看到有人从门前走过,如果是我们之中的人动的手,那就只有高源这一个嫌疑人,这两个房间里也只有他活了下来,但他完全没有必要出声喊叫我们,毕竟他不开口我们根本不知道这边死人了……” “符淞源,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还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此话一出,门外众人霎时间乱做一团。 “你的脸也是这样。” “你也是。”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 动物园 围杀(完) 符淞源首先开口稳住了局势:“大家别急,看到了吗?勒住我们脖子的就是这个东西,一条普通的绳索,很容易就能把它切断。” “……”中间隔的障碍太多,具体说了什么我听不真切,估计是肺部无氧,已经有人说不出话了。 “大家别慌,我一个一个的帮你们解开。”符淞源大声的叫喊,有效的控制住了局面。 我拉着司徒姗从厕所走出,将耳朵贴到门板上,指了指外面用气轻声说道:“有好戏看了。” “谢谢源哥。”有人刚被符淞源解开绳索就朝他大声道谢,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感谢符淞源。 周家正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源哥~你好棒哦~大家都没头绪的事,你没怎么尝试就解出了答案,哦不对,是第一次就直接解出了答案,竟然这么快就带领大家脱离了必死的局面,你真的好帅哦,我要是个女人现在就嫁给你了~” “啧。”符淞源砸了一下嘴,“周家正,你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周家正拍了拍别人的肩膀,大声的说道:“你要是听不懂!我就给你好好的给你翻译翻译!这个?是什么!” “绳子。”符淞源回道。 “对!就是绳子!”周家正手掌一松,任由绳索掉落在地,“现在呢?” 符淞源沉默不语,估计是在仔细观察,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什么?” “还是绳子。” “你他喵耍我呢?”符淞源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周家正的领子。 周家正不慌不忙,以平淡的语调开始叙述:“之前什么都看不见你知道是绳子,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问我是什么。”周家正的语速逐渐加快,“刚刚我勒住我脖子的是绳子现在我手上拿着的就不是绳子,一个看不见另一个也看不见!”周家正一把打在符淞源的手掌上,缓缓问道:“那我倒要请教你一下,是怎么看出这两团空气不一样的?” “我割开就知道了” 周家正特别夸张的重复了一遍:“哦~割开就知道了。那你是怎么知道要割开的?嗯?” 符淞源沉默了,周家正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哪……” 周家正并没有给符淞源说话的机会,打断道:“你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发动这次袭击的就是你,符淞源!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你将每个人都列为了袭击对象……” 周家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又一次被行进在走廊的鬼魂袭击了,不过这次袭击来的恰到好处。 在只有周家正说话的前提下,他的氧气消耗会比其他人快很多,也就会第一个缺氧,即便其他人后续也出现症状,符淞源也百口莫辩。 “快解除你的能力,否则我们……” 果然,立刻就有人对周家正发起了声讨,后续其他人又开始争吵了起来,知道已经安全的度过今晚的我,突然感觉浑身疲劳,再也无力去分辨他们各自说了什么,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 …… 睡梦之中我依稀触碰到某个东西,滑滑的,软软的,瞬间我意识到我身旁还躺着位女士,瞌睡一下就醒了大半。 我紧张的睁开双眼,却是忘了自己眼前依旧还蒙着布条,我下意识的将布条拿下看了看时间,海量的信息瞬间冲刷了我的大脑,让我立刻想起了现在的情况。 还好,现在是早上七点,还能再睡一会儿。 这时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情况,将头贴近到门口,准备先打探一下走廊的情况,若是走廊无人,则可以放心观察走廊的情况。 走廊上不仅无人,就连那个游荡的女鬼与这里都还有很远的距离,此时不看更待何时?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拉开房门,伸出头朝着走廊的另一边看去。 地上没有尸体,连血液都没有,但是整个走廊的地板都变了,变的光滑,映照着走廊上的每一间房屋,这会不会是与房内的镜面相同? 好奇归好奇,我却是没有将眼睛移到自己身旁的倒影,只是看到地板有这么大的变化,就知道昨晚并不平静,得知这一消息已经足够,没有必要再去探究走廊的地板。 想想办法,不走这地板不就……对啊!我脚底只要穿着鞋子,自己不就是没走在这镜面上吗?等会儿再在床单上打两个洞,脚往洞里一穿,这样轻松的将自己下方完全挡住,这样的措施应该算是当前所能做到的机制了吧。 我还在思考,就感觉鼻腔传来一股热流。只是脱下布条看了这么一小会儿,我就开始缓缓流出鼻血,与昨天相比,我感觉我可视物的时间明显变短了许多,要是以后我都需要带着眼罩行事,我现在趁早改名叫李青会不会好很多? 在心里略微的调侃了自己两句,默默的将布条系在自己眼前。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我将布条戴上的时候总是会突然感觉耳中收集的信息会变多不少,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左数第二间的空房内,现在就睡着人。 不少,横七竖八的足足躺有六个人,但是光听心跳声却是听不出具体是谁,要是当面听几次估计我就能完全靠心跳声分辨出谁是谁了。 走廊中间据此还有不远的距离,毕竟昨晚他们的计划是要一齐察看中间的房间,看看情况总是好的。 这么想着,我将头又朝中间伸了伸,只能隐约听见更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鼾声。 也是,昨晚都闹到那个地步,人没有全部火并通通挂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 再按原定计划执行有些不现实。 就是不知道这房间是谁的,还好运气不错,这么多空房里没有选择我们这一间。要是昨晚他们进到这房间里可就真的危险了。 “咳咳……”房内传来的两声咳嗽吓得我急忙将木门关上,“咳咳……咳咳……呸…” 司徒姗猛烈的咳嗽起来,我不知道最后吐出了什么,但我估计是血无疑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是学着小时候妈妈的做法,轻轻的拍着司徒姗的背。 “再拍就给我送走了,咳咳……”司徒姗无力的开口,我吓得急忙收回自己的右手,“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咳…” 司徒姗醒来后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的咳嗽,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能帮助伤势痊愈,反而还会加重病情,但是让司徒姗别压抑自己咳嗽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半天,还是司徒姗先一步开口:“咳…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将我的发现和猜想都和司徒姗大概说了一遍,就听司徒姗评价道:“没必要用床单当着,咳……咳…这里镜子的折射都和光线无关,用布挡着也没什么用。咳咳……没什么事的话我再睡会儿,昨晚给你守到半夜,累死我了。” 听到司徒姗这幅平静的语调,我心里涌出了深深的愧疚感,抱起手静静的守在一旁。 八点整时司徒姗自己醒了过来,让我守在门口,等他们走了之后再一齐跟上,八点三十分,我们准时来到了会议室。 之前坐的满满当当,如今却是能听到会议室中多出了不少空位,就是不知道都有谁死在了昨晚的风波之下。 园长进门后,我好奇的将眼罩摘下,想要试试能不能看出园长是什么,究竟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可看到园长身后的来人时我却不禁失声喊道:“杨瑞!?” 动物园 杨瑞 “杨瑞?!” 园长闻声转头看我,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汇聚到我肩头:“会议期间大声喧哗,警告一次。” 杨瑞兴奋的开口说道:“大家好,我叫杨瑞,希望以后能和大家相处的愉快。”说完杨瑞笑着冲我挥了挥手,“彪哥,我们又能一起共事了!” 杨瑞话音刚落,一个不知名的人瞬间转身朝我冲来,刚踏出两步时满脸凶恶,我不得已掏出了腰间的匕首,但他却像是力竭似的,没跑两步就慢了下来,最后更是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不敢大意,双眼瞪大死死的盯着来人,大家的能力千奇百怪,若是没有防范之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那人只是走到我身前就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一抹让我觉得非常熟悉的微笑! 我转头看向司徒姗,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与司徒姗脸上的如出一辙! 无论是嘴角弯起弧度,脸部肌肉的运动,还是呼吸的频率,面前这个人脸上的微笑都与司徒姗一模一样! 等我将目光收回,手上的水果刀此时已经不翼而飞,面前的男人手上不知何时,死死的握着一把水果刀,我的水果刀。 男人微笑着抬起刀,一把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刺入后立马将刀抽出,接着重新向自己的胸口捅去。 水果刀来回进出带出的血液飙到了我的脸上,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度,我急忙将脸上的血液擦去,朝后退出了好几步才停下。 男人也不理会,只是疯狂的挥舞着水果刀,一次又一次的将其插入自己的胸口,现在竟然发出了阵阵笑声。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一边往自己身上捅着刀子,一边狂笑的看着我。 周围一片安静,我也能看到、听到其他人,园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杨瑞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司徒姗罕见的捏着下巴,低头沉思……我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面前那人伴随着狂笑,竟是径直倒在血泊当中。 我摸了摸周围的东西,又打了自己两巴掌,再拿起手机仔细观察我看不到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的不一样。 “彪哥,这人真死了?”杨瑞的声音略微颤抖,绕过地上的血泊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这才想起,周围对我有杀意的人可不止这一个,没有搭理杨瑞,只是抬起双眼看向了场内的每一个人。 “还有谁想来试试?” 为了震慑周围的人,我又给了自己两巴掌,不知道是我眼睛在流血的缘故,还是他们真的相信这是我能力做到的事,其他人见我看过去后纷纷扭回了头颅,更有甚者再我看过去后开口否定道:“你别看我啊彪哥,我高源只爱好和平,从来没想过打打杀杀。” 我将水果刀捡起,拉着司徒姗的手朝杨瑞说道:“我们走。” 我并没有带着回到宿舍,走出办公楼将眼罩系好后,我才冲着杨瑞说道:“刚刚那个人死了,死的透透的。”我转头看向司徒姗接着说道:“刚才那个人是你杀的?” 司徒姗没有回话,好像从刚才那人在捅自己刀子时,司徒姗就一言不发,只是捏着下巴低头沉思,我冲着司徒姗的耳朵打了几个响指,司徒姗才像是受惊了一样抬起头:“啊?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们继续走:“我刚刚问你,会议室里的那个人是你杀的吗?” 司徒姗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而且我认为刚才动手的不是员工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杨瑞插嘴道:“你们两别在这里自说自话啊,刚刚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不可能是员工懂得手啊?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啊?” 我拉了一下司徒姗:“去我那里吧,纪峰他今天不上班,而且他昨天也没参与围杀我们的行动。”接着我望着杨瑞说道:“很简单啊,当时整个房间里只有你和园长不想杀我们,如果是其他员工动的手,刚才我们就走不出那间会议室了,而且……” 杨瑞打断道:“不是,彪哥,我亲眼看见,是他自己捅的自己,你现在怎么开口说出,这种指鹿为马的言论啊?” “嗯,你想的没错,这里有鬼。” 杨瑞并没有露出慌乱的表情,反而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刚才那个人是被鬼附身了?”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你这样理解也没问题,现在你感觉到害怕了吧?” “怕?”杨瑞开口说道:“我怕什么?鬼吗?如果真的有鬼的话还更好了!” 杨瑞一改之前皱眉的样子,眉飞色舞的说道:“鬼是什么?鬼是人死后变的啊!一个人,就好比我现在站在你面前,你怕吗?哪鬼站在你面前你又会怕吗?怕鬼是怕什么?本质上来说是因为你怕死,你怕鬼把你弄死。要是不知道真有鬼的话我可能还会怕,可是知道有鬼了还怕什么啊?有鬼就说明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结,他把我杀了,我也就变成鬼了,哪怕我刚变成鬼了不是他的对手,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除此之外……” 司徒姗走到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道:“你这朋友好像有点不正常啊。” 我皱起眉头,嫌弃的说道:“可不是吗……” 司徒姗轻笑了两声,不着痕迹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默默地溜到了后方,听着杨瑞还在那里幻想自己努力修炼,一朝成神打脸的自白,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开口说道:“他一开始就把你打死的时候,随便补一手,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了,你后面的计划是不是通通失效了。” “呃……”杨瑞一时语塞,按我对他的了解,这是被说服的表现,他一时半刻也不能再发表什么看法。 司徒姗这才快步走到我身边,开口说道:“刚刚这场会开完,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你这么一提我肯定是发现了。”我将头转过去,继续说道:“园长走的时候没让人带杨瑞去工位,是吧?” 动物园 哭泣的司徒姗 “不过他还是需要去到工位上才行。”司徒姗突然站定,转身离开:“你带他去找找吧,我有点事想要去确认一下。” 不等我开口,司徒姗已经快步走远,杨瑞凑上前来,神神秘秘的问道:“彪哥,这你女朋友啊?” 我很诧异,在亲眼看到有人暴毙在自己身前的杨瑞,怎么会关心这个,这事儿明明和他没什么关系,诧异之下我开口问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环境下了吗?” 杨瑞偏头四处看了看,耸了耸肩说道:“不想说算了。” 我和杨瑞沿着员工通道一路朝前,遇到有岔口就去试试,看看杨瑞能不能将门打开,这也是我所知的唯一能够测试人员工位的法子。 路上我简单的将现在我知道的情况大概和杨瑞说了一下,同时简单的回答了他提出的几个问题,我不了解的就通通说了不知道。很快,我就带着杨瑞将道路前方的每一间售货亭都试了一遍,杨瑞竟都不能将其打开。 我拍了拍杨瑞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你来的时候,园长有和你说过,你的职位是什么吗?” “售货员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副园长吗?”杨瑞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而且彪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疑惑的开口:“什么?” 杨瑞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司徒姗啊,啧,算了,不和你说了,这里还有道门,我先去试试。” “什么门?”空气的流动始终向前,我根本就听不出来附近有其他的岔路,而且这条路之前我也走过,一路向前,最后会莫名其妙的回到办公楼之外,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岔路口啊! 杨瑞久久没能回应我的问题,他的心跳声也在说话后消失在我身边,于是我急忙将眼前的布条撤下,四周除了绿色的植被外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莫说门了,就连岔路口都没有。 难道杨瑞是走进了植被墙中? 我伸手上前,顺着将周围的植被细细的摸了一圈,莫说是走进一个活人了,就连手指都难以伸进墙内。 我又被人攻击了?还是说我在会议室中就中招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亦或者 是杨瑞找到了一个我看不到的入口?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三个人,不多也不少,但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对抗的,而且要验证自己是否中招,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离开这里,我将眼罩重新系上,朝着前方快速的跑去,不一会儿我从办公楼前的道路走过,顺着道路回到了我的售货亭,路途还算顺利,一路都没遇到其他人。 进门后我朝着玻璃台上方的位置一个跃身跳了出去,如果我身陷幻觉之中,我肯定能直接跳跃出去,而如果我是精神被干扰,这窗口的界限也能帮我重回正常。 毕竟这里的其他人,力量都不会高于四周的禁制,否则人早就出去了,还留着这里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出意外,在一阵强烈眩晕感的笼罩下,我躺在地上度过了一个多小时,不管是第几次经历这种事,我都还是无法习惯,总是会不自觉的呕吐。 我起身后稍稍清理了一下地面,随意从货架上拿了一些东西就往肚子里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今天都没清理货架的缘故,货架上的货品数量大幅减少,而生肉制品的数量大幅增多,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相信也不会有人再去理会,这所谓的警告次数。做错了事都无所谓,只需要保证新员工到来时能有空位让其加入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坐在这售货亭内,总感觉四周的货架离我比之前近了许多,但拿东西时看起来周围的距离又好像与之前无异,而且不知是什么缘故,我在观察周围货架时,总感觉眼前会闪现出货架的重影,这或许是因为我用眼过度? 而环境在我感觉中变小,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内心的距离感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吧。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震的我心头一紧,急忙扯下我的眼罩,不过随后传来的声音让我放下了戒备:“是我,司徒姗。” 司徒姗的声音听起来音调比平时低很多,语气也相对低沉,开门后就见司徒姗左手捏住自己自然下垂的右臂,弓着腰低着头,整个人在向外发出一股强烈的信号,心情不好的信号。 我将其拉进房间,让她做好后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司徒姗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声音低沉的问道:“你相信我吗?” 司徒姗神情哀伤,嘴角罕见的没有翘起,她突然的问话也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司徒姗盯着我的眼中很快就噙满了泪水,强忍着哭腔,略带颤抖的用那平稳的语调问道:“你相信我吗?” 望着她这幅泪眼婆娑的模样,我心头没有来的泛起了一阵酸楚,冲她点了点头,刀了一句嗯。 司徒姗抽了抽鼻子:“那我们杀了杨瑞好不好?” 司徒姗说完就低下头失声哭了起来,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上前安慰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安慰女生的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边用手轻轻敲打她的后背一边不停的轻声说着没事。 突然,司徒姗伸手抱住我,有些颤抖的说道:“你陪我杀了杨瑞好不好?” “这……”我刻意拖长自己的语调,想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思考,但这一个字显然不太够,于是我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杀他啊?你们才认识一天,能有什么调和不了的矛盾?我了解杨瑞的,我们一起去和他说……” “他想杀了我!”司徒姗嘶吼着打断我的话,用近乎沙哑的嗓音低声的重复“他想杀了我啊…” 司徒姗将头低下,用手遮住自己的面部,一边止不住的啜泣,一边不停的低声重复着这句:“他想杀了我啊……”。 动物园 杨瑞的提议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司徒姗这幅痛哭的模样,我鼻尖也泛起酸楚的感觉,只是拍着她的后背轻轻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自我认识司徒姗以来,她始终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脸上别说眼泪了,就变嘴角放下的样子都不多见,哪怕是我们被其他同事围困在厕所中,她的说话声都没有一丝颤抖,说出的内容、语气,也始终透露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淡然,可是这次却如此慌乱,而且是因为杨瑞,或者说,一个新人,刚到这里,什么都还不懂的新人。 我不禁回想起刚才杨瑞的种种表现——有人当面挥刀自杀,杨瑞毫无畏惧;得知自己身处险境,杨瑞不屑一顾;甚至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杨瑞亦能自如行走在一个人进入售货亭之前应该都不会获得能力,否则司徒姗也不会提醒我,带着杨瑞去寻找工位,可这种种异状似乎在向我陈述一件事,杨瑞并不像是我一开始想的哪么简单。 现在假设,杨瑞是真的深藏不露,他确实有杀掉司徒姗的能力,但是问题来了,为什么?杨瑞的动机是什么? 司徒姗情绪失控,一直在哭,想要从她哪里问什么显然不现实,我将眼罩带上后试着和她搭话,最后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了解到。 “咚咚咚” 我紧张的将门打开,得,正主来了。 “啊,彪哥,那个……”杨瑞说话明显停顿了一下,看他的表情,是看到了屋内的司徒姗,“彪哥,我工作证丢了,你陪我去找一下呗。” 司徒姗止住了哭腔,用那股平稳的强调说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有他陪我就行了。”杨瑞搂着我的肩半拉半拖的将我带出了房间,走的时候还顺手将门带上。杨瑞搂着我的肩继续往前走,路上他都在大声的说着工作证掉了该怎么补办之类的废话,仿佛他工作证真的掉了一般,走了出了很久他才停下脚步,鬼鬼祟祟的朝后走了几步,仔仔细细的观望了好一会儿。 “事关重大,你再等我一下。”杨瑞说完又悄悄的朝前看去,再三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凑到我面前轻声说道:“彪哥,我再确认一下,你到这里来之前都不认识司徒姗对吧?” 我摇了摇头,杨瑞接着开口说道:“那就好办了。” “什么?” “我们等会去杀了司徒姗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加重语气又问了一边:“什么?” “司徒姗必须死。”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靠坐到植被墙下:“为什么?” “因为她太危险了。” “可她一直在帮我。” 杨瑞打了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再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会怀揣着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去帮助新人呢?” 闻言,一股恶寒走遍了我的全身,我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去想。我刚来这么一会儿都知道,在这里活下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诱导新人犯错,你来这里不会完全遵守规则,什么错误都没犯吧?我猜猜,司徒姗是等你犯了错之后才出言帮你的,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有向你透露自己对这里的了解,也没有开口告诉你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我努力回忆了之前的过程,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杨瑞继续说道:“她帮你的原因很简单,她需要有一个实验品,帮她尝试犯错后如何才能活下去的实验品,毕竟人不是机器,也不是程序,是人都会失误,都会犯错。也就是你杀了人之后,他们也才知道,杀掉一个人,空出一个位置以后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司徒姗是这样的人,防范于未然,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就会做好相应的准备,杨瑞说的没错,我回应道:“你说的基本都对,但你说错了一点,人不是我杀的,是司徒姗杀的。” 接下来我简要的将杀程小凡的整个过程和杨瑞说了一下,杨瑞听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杨瑞继续开口说道:“你觉得程小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我来之前她就是新人,但是她一直没犯错,一直坚持到了我来,我觉得……” 杨瑞不耐烦的打断道:“够了够了,简单的来说她是一个聪明人,对吧?别说是个聪明人了,就是个普通人,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房里有客人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毫无征兆的睡着了,注意关键词啊,毫无征兆的睡着了,要是你,你会什么都不管吗? “肯定是不会的,不仅不会不管,还会去查,毕竟已经被迷晕一次了,怎么样都不会允许自己第二次被迷晕吧?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下杀手吗?你觉得司徒姗是在帮你,但这只是她在哪局势下迫不得已的选择罢了。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不可能会互相信任,但是新人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懂,什么背景都没有,无知,代表好骗,没有背景,代表好拉拢,所以她将错就错,与你组起了队。” 我叹了口气,接着杨瑞的话口说道:“而其他人见我们组起了这样的队伍,就决定暂时联手,想要一起将我们这两个稳定的队友杀害,昨晚他们一起来杀我并不是因为我是优秀员工,只是因为他们害怕我和司徒姗再拉拢第三个新员工,这就是为什么,今早你给我打招呼的时候有人控制不住,直接在会议室里动手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又是被谁,还没冲到我面前就突然受到了袭击,当着大家的面自杀了起来,其他人见此情况不愿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毕竟现在已经空出了很多工位,用自己的命给其他人做嫁衣显然是不合适的。” 杨瑞点了点头:“嗯,既然你知道,那也应该明白这事宜早不宜晚,我们回去,现在就动手!” 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不打算杀司徒姗。” 动物园 董承 杨瑞震惊的开口说道:“刚刚我们说的那些话你是全当放屁吗?彪哥你不会是爱上这女人了吧?” “有句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孝道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恶行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不管司徒姗的出发点是什么,客观上她确确实实是帮了我的,而且还帮了我很多,若不是她的帮助,我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杨瑞着急的接道:“可是……” 我冲杨瑞摆了摆手:“没什么好可是的,别再提这件事了。” 不再理会杨瑞,我径直朝着办公楼走了回去。 刚刚经历了这些事,一想到司徒姗还在售货亭,我心头有些没由来的害怕,而且同杨瑞说完话后,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我起床后,之前我受到的伤害,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不仅如此,司徒姗刚刚的表现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与她之前的种种表现完全不符。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周围突变的风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将身子贴到弯道背后,轻巧的将眼罩取下,声音有异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线的这头,植被墙上挂满了绿叶,而线的另一头,尽是枯黄的叶片,越往前行,叶子枯的就越厉害,拐完整条弯道时,前方的地面上散满了落叶,露出了全是树枝的植被墙,植被墙那头依旧缺少缝隙,看不到墙背后的东西。 我凝神屏息,缓慢的走在这条铺满了枯叶的道路上,手上死死捏着捆绑眼睛的布条,不停地擦拭流出的血液。这一路格外的安静,路途上也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 很快,我的眼睛也开始向外流出血液,但是我却不敢将眼罩系上,越往办公楼靠近,我眼前出现的信息就越多,而且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内容包含在内,虽然我看不出具体的信息是什么,但我却能够感觉到,越往办公楼靠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 尤其是当我走到办公楼的拐口时,我的脚步停住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宿舍已经算是回不去了,现在办公楼又如此危险,我有什么理由去一探究竟呢? “嘿,彪哥。”杨瑞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自从我得到这一能力后,除了司徒姗之外并没有人。 “你怎么……“话刚说了一半,一股恶寒从我身后袭来,光是同处于一个空间内,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东西“的位置,刚从办公楼踏了出来。 来不及解释,我大喊一声转身,就跑:”走!“ 杨瑞后发而来,竟在几步之间就跑到了我的前面,前方有杨瑞开路,我稍微偏头向后看了一眼,只有一股如灰色的雾气在飞速向前蔓延,只是粗略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们现在的速度根本就跑不出去。 没跑几步,我和杨瑞就被一层灰色的雾气包裹了起来,我朝着杨瑞说道:”别跑了,跑不出去的。“ 趁着攻击的目标还没到近前,我开口问道:”你就没什么像跟我解释的吗?“ “啊,我好像除了速度快一点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园长给我卡片的时候我突然就发现我有这能力了。”杨瑞茫然的环顾四周,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紧紧盯着前方,不紧不慢的,有一个人型生物正一步一步的朝着这个方向行进,步子不大,但是每次跨步都能向前行进非常远的一段距离,就好像是在向着我们瞬移一样。 我只感觉大脑如同浸泡在熔浆中一样,身上每个有孔的地方都在向外流着血,与现身在前方的那个人型生物相比,我看起来才更像一个鬼,待他完全从雾中走出时,我认出了来人是谁,开口问道:“董承?” 董承点了点头,接着一个跨步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吧,赌点什么。” 我打量着面前的身形异常的董承,浑身惨白,绿色的青筋游走于他整个身体,整个人身上不见一点血色,与之前看到的形同两人。 董承见我不说话,右臂猛然抬起,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朝左后方翻滚而去,下一刻董承就出现在了我的前方,手上不知何时已然捏着一把刀,猛力朝着我刚才的位置狠狠劈下,还未见他收刀,他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我的前方。 还来不及思考,身后就传来一股巨力,我整个人被踢的向前飞去,下一刻,董承就出现在了我的正前方,他缓缓将手中的刀举起,只等我飞到他身前,就会猛然劈下。 见此情况我脑中灵光一闪,指着董承大声喊道:“请你吃肉!” 随着我声音传出,董承一个跨步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很快就落在了地上,朝着前方翻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这一趋势。落地的我顾不上身体传来的疼痛,立马抬头寻找董承的位置。 董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杨瑞身后,若不是杨瑞躲闪及时,这一刀就不只是将他左臂砍下这么简单了,我继续朝着董承大喝,但只要我一出声,他就会立马消失在原地,反观杨瑞,似乎因我所说的那句话感到了不适,朝着地面干呕了起来。 境况危急,我来不及观察杨瑞的情况,只能胡乱的朝着身后大喝那句“请你吃肉。” 一开始还没有感觉,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喊出这句话时,身体中传来的反应越来越弱,杨瑞也越来越痛苦,我还能再叫喊几声,杨瑞的脖颈已经肿胀的不像样子,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董承,我从头到尾都没能伤害到他。 别看董承现在东躲西藏,一旦我的力量耗尽,之前被斩击的情形恐怕又将直接上演,杨瑞周围的植被竟也统统凋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董承!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他现在身处优势,根据我的观影经验来看,只要我开口他就有很大的概率会将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到时候我就能趁机发现他的缺点一举反杀! 想到这,我不再急着发动攻击,朝着董承大声说道:“我们不能谈谈吗?” 董承闻言并不回应,只是又一次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我被迫大喝,暗骂董承这个孙子谨慎,一点反派的作风都没有,从头到尾就只说过一句话。 等等!他说的好像是…… 想到此处我急忙高声大喝:“赌!我跟你赌!” 动物园 赌约 我的话语像是按下了开关一样,董承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双手垂放在身子两边,手臂上的经脉像一条条绿色的蛇一样涌动,他瞪着那布满血丝的通红的双眼,咬着牙的说道:“赌什么?” 董承话语中充满了杀气与不耐烦,但他依旧是站定在我面前,吸取上次的经验,我立马开口回道:“赌什么都行吗?” 见董承点了点头,我快速的接道:“哪我们赌showhand吧,我房间里有牌,我现在…去……” 我话还没说完,董承手上就出现了一副扑克,他自如的翻洗着扑克,语气低沉的开口接道:“一人发五张牌,然后比大小的游戏吗?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 看着董承这娴熟的洗牌手法,我大声的打断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两人各发五张暗牌,可以选择弃牌与不弃牌,最多可以选择弃两张牌,且弃的牌一定要让对方看到,弃牌后需要补充相同数量的手牌,待补牌完毕后开始下注,下注更多的一方来选择以大取胜,或者以小取胜,一直赌到一方筹码耗尽为止。” “哈哈哈。”一股阴沉的笑声从董承身上发出,他本人则是板着脸开口:“那筹码呢?赌钱吗?” 我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不赌那些虚的东西,整点实在的!” “人体……吗?”董承小声的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随即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笑声,他身上的青筋似有自己想法一样,不断的肿胀收缩,收缩的频率比董承笑声的频率更高,更快,“就依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到这儿我看出来了,只要我答应了与董承对赌,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向我动手,于是我摇了摇头,伸手要过了他手上的扑克,继续说道:“规矩总得先定好吧?扑克牌必须用真实的、看得见的扑克牌,同花顺最大,四条次之,如何依次是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散牌。”说着,我又从拿出了一样的散牌放到前面“都是散牌的情况下优先比最大的牌,牌型一样的话就视作流局。” 董承听后点了点头,我继续补充道:“禁止双方以任何的形式去控制发出的牌型,双方不得用弃牌摸牌之外的方式改变自己的手牌,以轮流摸牌的形式拿到各自的五张手牌,每次下注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下注环节结束后需要立刻做出比大或是比小的选择,除了筹码赌尽之外,这场赌局不会以其他的任何形式结束。”说完我咽了口口水才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董承听完后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抬起眼睛静静的看着我,而他身上的青筋不停收缩,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我竟然看不出他身上曾有过青筋的痕迹了。 由最后下注筹码较多的一方,选择比大还是比小,也就是说,下注多的那一方可以对自己有利的比拼方式,手上全是散牌就比小,反之亦然,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个比拼财力的游戏,即便有弃两张牌来迷惑对方的操作(比如手上是三条加对子的组合,故意弃掉一对,让对方误以为自己一开始想要比小),但财力较多的哪一方就有天大的优势。 不过因为筹码是人体的缘故,双方的筹码不可能会有差距,也就是说,在双方都不作弊的情况下,这就是一个纯粹比拼运气的游戏。 中国古时的麻将用的原材料是竹子,每一张竹牌背部的纹理看起来相似,但实际上却略有不同,也由此诞生出了一种绝对不会被抓的作弊方法——默牌。 通过记忆的方式,将一副牌当中,每一张竹牌背后的特殊纹理全部记住,这样在打牌时只需要观察竹牌背面就能够知道,场上所有人的牌以及牌堆中下几张待摸的牌,全知视角下就能够保证自己“绝不犯错”。 实施过程较为艰难,却不需要刻意的练习肢体技术,所以不能叫做“手法”,同时它的局限性很大,只要换一副牌,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将白费,优势也很明显,就是绝对不会被发现,这就是它被称作“方法”的重要原因, 而且现代麻将或者纸牌背后的纹理在肉眼看起来几乎没有诧异,想要默牌的难度也因此大大提升,不过我却是没有这一问题,这牌背光是看起来,在我眼中的差距都非常之大。甚至于,我不需要去刻意记忆每张卡牌的内容,只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到每一张牌的正面,究竟什么花色以及什么点数。 愈加发烫的大脑吗,以及眼中涌出的越来越多的信息,无一不在催促我要与其速战速决,见他仍不开口,我开口施压道:“还在考虑什么?这都不能开始吗?” 董承沉默良久,瞪着他那通红的双眼开口道:“来吧。” 赌博,尤其是这种压上性命的赌博,双方比拼的重点明显就是盘外招,也就是说比的是“出千”。 我说出了很多的规矩,但却故意留下了一个能出千的口子,董承思量再三,但还能如此痛快的答应,明显是想到了我留出的漏洞,看他洗牌的手法就知道,他有着自己的盘外招。 出千可以,但被指出将直接判负,这也是赌博过程中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我虽然不知道董承的作弊方法是什么,但我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只要他是“手法”,就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一开始我就没将胜负的点放在赌博的博弈上,在我说出规则时我就瞄准了这一点。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没有察觉到我留出的漏洞,真的不出千,不过这样的话他必输无疑。 我接过董承洗过的牌,拿到手上再次切洗,我不懂洗牌的手法,只能尽量的去打乱整个牌堆。 董承并没有要求切牌,我们双方就这样开始了第一局。很快,董承丢出了两张较小的散牌,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摸起两张散牌,即便最后他下了更多的筹码,最后也只能凭运气来选择比法,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手指一抖,从掌心拿出了两张不在牌堆中的牌,想要通过手上的三条将胜负压缩在这一局之内。 不过这样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在他将牌拿出的瞬间,我一把抓住了他刚刚摸到牌堆的右手,另一只手快速将他手下的牌堆推走,大声喝道:“你干嘛?” 动物园 作弊 董承的声音颤抖,但还是缓缓说道:“我在摸牌啊,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我指了指他的掌心:“那你手里另外的两张牌是什么意思?” 董承的脸瞬间紧张了起来,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脸竟然慢慢恢复了平静,看着董承平静的面孔,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声喊道:“董承在出千啊!他出千被抓了,不应该立刻被判负吗?” “我的表演还行吧?哼。”董承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开口,将我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情况很明显,我这是在换牌啊。” 听到董承这不紧不慢的话语,我急忙说道:“你这是出千!出千被抓了就应该……” “应该怎么样?判负吗?”董承拍了拍我的手,将摸的牌并入自己的手牌,“规则里可没说这一条,我是在摸牌的过程中换牌,完全符合我们一开始定下的规则。怎么?发现我也会换牌之后就后悔了,想要来一场‘公正’的赌博了?别浪费时间了,赶快摸牌。” 我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从散放的牌堆上随意的摸了两张牌,董承见状面露疑惑,但却没有说话,只是丢出了他的筹码。 筹码丢出后,董承瞬间缺少了一条大腿,但缺失大腿的他并没有站立不稳,也没有流出血液,我想了想,决定直接将所有筹码都丢了进去。 将所有筹码丢出后,我整个身体突然消失,但还剩下意识留存在董承对面,说来也怪,失去肉体后我却没有失去视野,依旧能够知晓周围的情况,董承面露喜色,桌上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了倍数于我的筹码,这一变化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董承拿出筹码后并没有直接将其全部丢入牌桌,只是重复了我上一轮的动作,丢入了与我相同的筹码,想要用多一块的筹码优势获得话语权。 奇怪的是董承并没有立刻说出比大还是比小,反而是抬起了手表看时间,我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下注环节还没结束。 即便我将我桌上显示出来的全部筹码都丢了进去,下注的环节却依旧没有结束,答案瞬间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还有筹码可以下注,他之所以看表是希望我忽视这一点,一局就定出输赢。 我心中暗念杨瑞的名字,桌上立刻出现了一堆筹码,不知为何,我的筹码明显要比董承的多几块,在筹码出现的瞬间,董承的脸色明显变了,大声的问道:“你的筹码怎么会比我多?” 我心念一动,比董承多下了一块筹码,而董承则是苦着脸跟随者我下筹码。 很快,董承桌上的筹码就已用尽,在我将剩下的筹码一齐丢出时,董承笑了起来,随着他笑容出现的,是另一堆筹码,很多,多到比场内所有筹码加起来还要多。 筹码出现后董承并没有着急下注,而是随意的拿起一块筹码用力一攥,他失去的那条腿便瞬间长了出来,而他则是双手一摊,得意的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董承特别夸张的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忘了,你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和你说了也白说。”董承将比我多出一块筹码丢出后,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再见了,薛彪。”董承接着抬起头,大声喊道:“比大!” 董承说完后空间一阵震动,我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的身体又出现在了董承面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大脑并没有像刚才那般难受,眼前的信息虽然和刚才看到的如出一辙,但整个人感觉比刚才好多了,就只有鼻子和眼睛在向外流血,耳朵的血流不知为何止住了流淌。 董承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可能会是顺子?” 我耸了耸肩,看着眼前多出的筹码,无所谓的开口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继续吧,赌局还没结束不是吗?不过你已经输了。” 董承点点头,接着莫名其妙的又摇了摇头,边摇还边发出阵阵笑声,笑了一阵后董承手往边上一划,他身后便出现了许多尸体,看穿着都是之前园里的员工,我略微一数,足足有二十一具。 董承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你还能失误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说完董承拿起扑克,在手上翻洗了起来,洗好后大声说道:“来!” 我看出了他动得手脚,拿起后只是随意的切洗了几下,就冲着他说道:“开始吧。” 摸牌、弃牌、再摸牌,一切正如上一局一样,不同的是董承不再遮掩,手上拿着10、j、q、k、a的皇家同花顺,看着我不停的发出傻笑。 我没有理会,照常的往前方丢着自己的筹码,董承见此情景出声嘲讽道:“事到如今还装着镇静已经没用了,你现在跪下来求求我,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我笑了笑,盯着董承的眼睛说道:“你怕了?” 董承哈哈大笑,反问道:“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怕你……” “你不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吗?”我直接打断道,“明明处于优势,却选择开口与我交流,企图要我放弃,这样的行为除了给自己壮胆之外毫无作用,这说明你已心生退怯……” 董承提高声调,大声的打断道:“壮胆?我最少还能再输三次,我需要给自己壮胆……” “你看,你已经开始假设自己会输,能输几次,心中的怯意如此浓烈,还被对手看了出来,这在赌桌上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哦。” “嘁。”董承啐了一声,开口回道:“得意忘形的小鬼,我刚刚只是……” “只是拖延时间?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么多了,轮到你下注了。” 董承表面上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无法加快的投注速度,却让我看出他内心当中的迷惘,他在疑惑我是怎么出千的。 见此情况我开口说道:“我怎么作弊的都没有关系,你手拿最大的同花顺,只需要下的筹码比我多,最后选择和我比大不就行了吗?”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董承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但是每一次下注他都有意拖延,一直要到最后一刻,才丢出比我多出一点的筹码。 到最后,我将筹码全数压上,董承依旧是慢吞吞的,压着时间才高过了我一点点,下完注后他立马高呼:“比大!” 空间一阵震动,眼前白光闪过,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董承面前,筹码没有变多,但是也没有变少。 董承大声的问道:“这不可能!你只是拿着23456的同花顺,和我一比你显然已经是输了!你不可能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毫发无损的出现?” 动物园 赌胜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说过了,你,已经输了。”我耸了耸肩,望着他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巴,平静的说道:“来吧,继续赌局。” 董承没有洗牌,而是一脸震惊的说道:“这不可能!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时光倒流?” 我拿起桌上的扑克随手切洗了起来,用一种无所谓的口吻答道:“时光倒流吗?谁知道呢?”说着,我把洗好的牌递给了董承:“你切牌吧。” 切牌,摸牌,下注,一切都复刻了上一次的操作,只不过他手上换成了最小的散牌,下注,比小,即便他刻意压在最后一刻才下注,却依旧没能避免,我完好无损出现在他面前的结局。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再来一次。” 摸牌,弃牌,下注,而在我第一次跟注比他更大后,他并没有选择继续下注,而是满脸阴郁的开口:“我不跟了,比什么让你来定。” 我微微一笑,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当中,我也是这才发现这能力厉害的点,看到的信息更多,他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全都成为了我推理的信息佐证,还在弃牌时我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董承一开始的表情管理却是很强,我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破绽,仿佛那惊讶震惊都是他的真情流露,但现在他被刚才的景象唬住了,满脑子都在思考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比大,就用一对成功胜过了他手上的散牌。 我场上多出一块新的筹码之后,我缓缓开口:“怎么样?看明白了吗?用不用我再给你一点时间,我洗牌的时候可以洗慢一点。” “不公平!这不公平!”董承甩手,一把打在我手上,好在我提前看到了他肌肉的运动,死死将扑克捏住,笑着承受了他这一击。 见董承这幅失态的模样,我笑着开口道:“来吧,我们继续。” 说完我就伸手摸起了牌,董承却是迟迟都不伸手,仿佛在做某种心理斗争,接着突然从原地消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我一跳,我正打算朝前翻滚,就感觉脖颈一凉,紧接着就感觉难以呼吸,整个脑袋晕乎乎的,世界快速朝着左上方移动,一直到我的脑袋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董承恼羞成怒直接动手了。 巧合的是,我掉在地上的脑袋此刻正对着我背后的董承,望着他那副样子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越想我越觉得好笑,从只有面部表情渐渐张开了我的嘴巴,朝着他放声大笑。 缺少喉部的我却只能发出“咳咳咳”的咳嗽声,但我却毫不在意,继续朝着董承大笑,看得出来,董承现在很生气,肢解了我的身体之后并没有停歇,反而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我就感觉我的头部遭受到了重击,只是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意识。 赌博不是过家家,如果将赌博拆开看,比大小,摇骰子,打扑克……所有的赌博项目说白了,都是些很无聊的东西,哪怕是日常生活中,下一个从路口路过的人是男是女都能作为赌博的项目,但这样的东西却不能称之为赌博,哪怕是加上了筹码,这样的事情最多只能叫玩游戏。 出千,作弊,这些东西也完全被涵盖在赌博这一词当中,作为赌博,最为关键的一点,不是能不能赢,也不是能赢多少,而是在你结束这一切之后,你到底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这个地方。 董承一开始,就只考虑如何在赌博的项目中,这样的幼稚想法,怎么可能去赢。从一开始就策划着怎么去赢赌博的人。 我知道,他哪怕动手将我杀了,这一切也并不会结束,而他的所作所为还朝我传递出了一个信息——他怕了,他已经赌不赢了,我此刻已然胜券在握。果然,我只感觉白光一闪,整个人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董承面前。 我望着前方震惊的董承,疯狂的大笑,朝着他大声说道:“来啊,来接着赌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控制时间的能力?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董承面色变了又变,大声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会犯那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目中无人,既不下死手,又向自己的敌人解释自己的谋划,最后导致自己被翻盘的低级错误? 我直接伸手开始抽牌,并开口施压:“来吧,到你摸牌了。” 董承自己像是被操控了一般,如同机械木偶一样僵硬的坐到了我的对面,开始一张一张的抽牌。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董承已然丧失了取胜的希望,只是空洞的坐在我的对面同我一起完成这场赌局,他要干什么,做什么,在我的眼中一览无余,我顺理成章的将他的筹码全部赢完,而他到死,也只是无能的用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罢了。 董承看起来很强大,与我之前了解的所有能力不一样,他就像是受到伽马射线变异了一样,能力强的离谱,但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他之前就拥有的能力,否则一开始也不会我的一句话就停止杀我的脚步,他并不是控制这能力的主人,反而像是这能力的奴隶。 所以我在设定规则时就已经想好,董承出千被抓后恼羞成怒怎么办、他不出千怎么办、只靠规则怎么赢……当然,还有我一开始漏给他的漏洞以及自己依靠取胜的根基。 虽然最后事情发展的方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所有埋下的点全都利用上了。 “除了筹码赌尽之外,这场赌局不会以其他的任何形式结束。”这条规则保证了,我不会因董承的恼羞成怒而死。 最关键的“牌型一样就视作流局”,在我的有意引导下,董承的思路被带向了如何用能力作弊,这也和他本身就熟知这一牌局游戏有关,不然也不会因此忽略这一点。 我赌赢后身前的筹码正缓缓消失,杨瑞也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我走到杨瑞身边,静静的等待周围的环境变回原样。 可别说周围的环境了,就连一开始化作筹码的那些肢体,此刻也并没有随着那些筹码的消失而出现。 周围灰白色的雾气,此刻也正朝着我与杨瑞快速涌来,与此同时,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传来了胀痛,脑袋里传来的胀痛尤其明显。 动物园 视觉加强 有没有体会过,吃不下东西了还拼命往下咽,胃部传来的肿胀感? 此刻我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没有一处不再向我的脑海中传来胀痛的感觉,但此刻感受最为明显的来自于我的大脑。 之前大脑传来,是一种灼烧的疼痛,现在大脑感觉不到灼烧的疼痛,就只有肿胀的感觉,现在我感觉这痛苦就好像是在吹气球,我的大脑就是那个被吹起的气球。 手臂乃至胸口都与之前没有变化,浑身上下传来的肿胀感似乎就是一种感觉而已,但是我鼻孔中流出的鼻血,似乎又是在警示我,这股疼痛真的会对我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我感觉这股疼痛早已超越了我身体能够忍受的极限,可是我却并没有昏迷过去,望着四周缓缓收缩的雾气,我一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赌一把! 既然身上的疼痛,是在经历过之前的赌博后产生的,哪我就去解决之前赌博剩下的东西! 能看得见摸得着,又与身体有关的东西就只有桌上的那些筹码,我紧咬着牙,快步走到还未完全消失的筹码前,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去。 放到嘴里的筹码嚼起来感觉并不一样,有些很硬,咬起来几乎只能留下一些咬痕,而有一些又很软,牙齿咬下去瞬间就能将其咬碎。 看到桌上筹码消失速度变快时,我感觉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嚼了许久,嘴里的筹码也没有消失,剩下的筹码实在有些坚硬,我只好选择生生将其咽下。 咽下没多久,就感觉浑身发热,双臂…哦不,四脚四臂纷纷传来一股剧痛,紧跟着身体内部以及脑袋内部,都传来了剧痛,撕裂的痛。只是一瞬我就无力继续站直身子,往地上一躺就蜷缩起了整个身体。 可我硬吊着一口气,继续将筹码朝嘴里塞去。这股疼痛从内部而来,肌肉胀痛的厉害,内脏似是被撕扯,骨头里像是又长出了一副骨头,到现在我既无法咬牙,又没法握拳,全凭意志坚持。 这股疼痛比之前更加强烈,可我却不曾昏迷,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 望着前方仍在消失的筹码,我强撑着自己,将筹码一把一把的往嘴里送,也不咀嚼,全都生咽下去。 为了保持注意力的集中,我开始数起了数,但每数到十,往后的数就再难推进,只得重头开始。 在我将剩下的全部筹码通通吞下后,脑袋的疼痛就如不存在一般,瞬间退去,脑袋没有一点不适,而身上的疼痛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但整个身体传来的感觉却并不舒服,浑身上下如同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一样,拘束的厉害。 望着周围停止收缩的灰白雾气,我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了我的周围,我与杨瑞瞬间出现在了过道上。 此刻,站定在植被当中的我,才感觉到现在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眼中传来的信息繁杂,我往往需要刻意去解读,才能解析出这一信息代表的含义所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往杨瑞身上一扫,就能直接看出他是因为整个上半身的体重突然变大,站立不稳而倒在地上,完全不用刻意去联想思考,这些内容我只需看一眼就能得知。此时我开始尝试解读空气中,那些不一样的,从没见过的信息素。 我凝神一瞧,眼前的环境就发生了剧变。破败的树枝不见了,地上的落叶也没了,就好像时光倒流一样长了回去。我这样凝神看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杨瑞,一前一后的朝着办公楼走去。 此时大脑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灼伤感,鼻血也跟着流了下来。我没有在意,用手随意擦了擦,继续凝神观望。 果然就如刚才一样,我与杨瑞一前一后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层浓浓的雾气,我心思一动,站在了杨瑞奔跑的必经之路上,想要看看杨瑞所有的究竟是什么能力。 就当我认为,我的这一视角是重放之前的内容时,杨瑞朝着我的身体撞了上来,我没多少感觉,杨瑞却因为撞击,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个没稳住就倒在了地上。 更令我震惊的是,跟着杨瑞身后的我,竟然停止了奔跑,蹲在了杨瑞身边,而杨瑞开口说道:“别管我彪哥,你快走!” “没事,我们跑不过这雾气的。” 我擦了擦眼睛里流出的鲜血,心想:杨瑞被我撞到后事情就不会按之前那样发展了啊! 紧接着,眼前的一切就像倒带一般,瞬间就回到了我与杨瑞向前奔跑的那一刻,望着杨瑞与我朝前奔跑的模样,我只感觉大脑传来了针扎般的疼痛,瞬间将我从那个场景里拉了出来。 回过神的我望着眼前满是落叶,枯树枝的通道,大脑哪如同被煮熟的痛感,后知后觉的才被我察觉到。 这能力很强,但现在却没有什么用,我望着地上躺着的杨瑞陷入了思考。 沉思片刻,我最后还是决定将杨瑞带往我那间售货亭,虽然我解决了董承,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办公楼里存活着的其他人是否也像董承一样具有攻击性,刚刚那些尸体可不是全部,万一存着其他的,更危险的能力者,那么我回去无异羊入虎口。 杨瑞此刻还有呼吸,若是将他留在这里,被其他走出的人看到也难逃一死,带回售货亭同司徒姗一齐想想办法吧,想必看到杨瑞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司徒姗也能稍微放下敌对的心思吧。 想到着,我扛起杨瑞就朝着售货亭走去。经历刚刚那场变故,不知是眼睛变的更好,就连体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在那张碎裂的卡片最后显示出的文字:怎可困斗死,誓破束身咒。 文字里所指的束身咒,难道就是我现在身上那股束缚的感觉吗?亦或者是……之前那个和尚给我的衣服? 突然我心中传来一股强烈的躁动感,雾气以我为起点,朝着我的售货亭快速涌去。 动物园 白雾的副作用 雾气向前覆盖,却并不受我趋势,回想起之前董承的瞬间移动,我心有所感,眼前的景物一花,待眼前事物稳定下来时,我已经站在了拐角处,肩上的杨瑞也随之我一同移动到了这个位置。心中涌动的那股躁动感,驱使着我向着刚才站立的位置看去。 刚一回头,就看到了堪称骇人的一幕,整个灰白色的雾气,自中间起,裂开了一道长约一米的刀痕。 这样平整的划痕我不久前刚见过一次,站在我门口发动攻击的两个倒霉蛋,就是遭到了这样无声无息的攻击,只一瞬间就被取下了头颅。 那来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司徒姗。 虽然我视线里完全看不到司徒姗的轨迹,但是心中总有一股躁动的感觉,把我的视线往身边一侧无人的位置带。 我猜测,哪空白的位置就是司徒姗的所在,那股躁动感锁定在同一个位置,并没有再向周围移动。 我望着那个方向,正欲大声叫喊,背部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气,来不及多想,我朝着前方瞬移而去。 刚一站定,就看到我刚才站立的位置被隔开了一个口子,在尽是灰白的世界中,也能看到几抹绿色。 最为恐怖的并不是司徒姗的攻击,而是她的隐匿方法。一开始我还能感觉到她的位置,可是现在我感觉到,那个空白的位置,可能真的没有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司徒姗在哪儿,但我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既然能够在这个空间里瞬间移动,那么我隐匿在这个空间中不也是可行的吗? 想法刚出现的下一刻,我眼前就再也看不到鼻梁了,低头一看,身体果然也无法再被观测到。 接着我站到了那块让我心中躁动的空地旁,朝着空地缓缓摸去,结果手掌向前抓了个空。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看到司徒姗发动攻击,情况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不知道司徒姗会站在什么位置,她虽然也不知道我的位置,但她却可以知道我何时离开。 我的隐身必须依托于周围的灰白雾气,但司徒姗却不用,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离去。 司徒姗之所以不现身说法,恐怕是因为惧怕我新获得的,这未知的能力。 随之时间流逝,我心中那股躁动感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有愈变愈强的趋势,除了之前就有感觉的空地,现在就是趴在我肩头上的杨瑞,我都有种与其对赌的冲动。 显然,这是这股能力的副作用,就像之前我的眼睛收集过多信息后,大脑滚烫向外流血一样。 这样看来情况根本就没有陷入僵局,我虽然不知道司徒姗的能力是什么,但看起来副作用应该不大,否则她那样高频率的使用早就会出现问题。 很快我就想到了办法,瞬间出现在售货亭门口,快速将门打开后一个闪身就进到了售货亭中。 将杨瑞往地上一甩,我坐在椅子上开始深呼吸,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不管我怎么努力,周围的雾气却始终无法收起,不仅如此,心中那股躁动感也并未减弱,现在感觉到地上这动弹不得的杨瑞,我都有种莫名其妙的躁动,想要发起对他的赌斗。 司徒姗不知道通过什么能力,不仅完全隐匿了下来,甚至能够设下陷阱,发动极强的攻击,而且还不止于此,她之前身上甚至还带着重伤,但从她开始哭泣时,她就再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受伤的样子。 也就是说司徒姗已经强的超越了我的理解,可是这么强的能力对她而言,就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吗?她到底是怎么控制住的? 虽然现在我还能坐在椅子上,可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那股躁动感正在缓缓变强,要是再想不到方法,过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变成董承那样,化作这一能力,行走在世间的仆从。 回想起刚才第一次失控,是因为那股附着于我的力量感应到了周围有活人,也就是在感应到司徒姗之后,我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自觉的将司徒姗笼罩进了这一空间当中。 而我与董承不同的点,在于他见面后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了第一个问题,我虽然也有这样的冲动,但是我却能控制自己不开口。 这样的话就很好解决了,我将杨瑞丢出这件屋子,我就能暂时控制住自己,只不过这样的话,保证不了杨瑞的安全,怕是刚将其丢出,躲在暗处的司徒姗就伺机动手,先把杨瑞这个不稳定因素去处了。 我试着把杨瑞从玻璃柜上丢出,整个过程我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的窗口。但即便我这样去做,眼前的画面依旧是突然变化,杨瑞就像是从外面扔进来的一样。 我望了望玻璃柜,心中又念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句话:怎可困斗死,誓破束身咒。 一开始我有想过,会不会是身上这股束缚的感觉,但现在想来并不会是这样。毕竟从那张卡片上得到的能力,并不是导致我有束缚感的直观因素,联想到之前和尚卖我的衣服,恐怕说的就是这件外人看不见的素袍吧。 我试着用自己超强的眼力去观察身上的素袍,但除了让我周围的环境变化到几分钟之前,并没有看到有关这素袍更多的东西。 等等!我现在依旧穿着这身素袍,为什么我看到的画面里,我穿的是员工服? 如果不是穿在身上,这素袍就连我自己也能骗过吗? 想到这,我立刻动手将身上的素袍脱下,但扔在地上后我看到的仍旧是那身素袍,而在这之前,我从未脱下的员工服,此刻不见了踪影,我就这样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原地。 反正已经这素袍已然脱下,试试总好过站在原地发呆啊! 说干就干,我从货架上拿下了不少吃的喝的,将其用素袍包住放到玻璃柜上,毕竟从小女孩做的事情来看,食物在这外面可是缺的紧,要是出去了又回不来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 做好了准备工作,我助跑了几步,后脚发力,朝着窗口猛然跃去。 动物园 初入动物园 我稳稳站在动物园的过道里,看了一眼身后那间售货亭,杨瑞明明躺在我身前,我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阻隔的东西,但我看着杨瑞,心中却没有了那股躁动感,此刻,我又能重新自如的收放白雾。 说是白雾也不确切,在雾气笼罩的范围内,我能瞬移,能隐身,甚至能隔空取物,除了会失控之外,当真是没有其他缺点。 我伸手想要将我准备好的东西拿出,可却是怎么也抓不住玻璃柜上的东西,我还伸手试着够了够,发现即便能碰到货架上的货物,我也拿不出来。 当然,我没有作死的将整个身子都伸进去,万一再翻进去了天知道我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虽然拿不到我准备的东西,但我却一点也不担心,杨瑞还留在里面,我只需要找到他就有办法获得吃的,就像之前我给小女孩吃的东西一样。 我转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像我平时逛过的动物园一样,除了一点,道路两旁的木栏当中没有动物。 可是我明明记得,在售货亭内我能够听到四周传来的动物叫声,我见过动物园当中的兔子,甚至还被白狮舔舐过,四周怎么会没有动物? 回想起之前远看红眼兔子的经历,我朝着道路中央退了几步,站定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从口袋中将我之前的工作证拿出一看,上面不再有什么售卖次数、员工守则,排版设计看起来……看起来就像之前看到的那张段姓卡片一样。 现在我最好的选择是沿着道路找到动物园大门,毕竟不知道夜幕降临之后,这里安全的情况会不会有所变化。 之前被野人攻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找到大门后我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进退自如,并且不受办公楼变化的影响。 这样想着,我沿着道路快步的走了起来,不一会儿我的右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售货亭。 看清售货亭内的人是谁后我不禁停住了脚步。 我明明是在朝里走的,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司徒姗?她的售货亭明明不在这个方向啊! 我站在盯着司徒姗,而她杵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我。 对视了一会儿,司徒姗笑着开口喊到:“傻站那里干嘛?近前来说话。” 听到她这开朗的语调,自信的生气以及言语之间亲近的感觉,就仿佛之前在我身后发动攻击的人不是她一般。 我叹了口气,一直走到她前方几步的位置才停下:“你不会想说,刚刚动手偷袭我的人不是你吧?” 司徒姗笑着摇摇头:“别这么小气嘛,你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在跟我聊天吗?” 这句话真是让我哑然失笑,我死没死的,司徒姗你不也是对我动手了吗? 我摇了摇头,冲着司徒姗说道:“你想通过跟我聊天的方式,好趁我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偷袭我是吗?” 司徒姗猛的一挥手,我下意识的朝边上躲闪开来,可是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司徒姗继续笑着说道:“看到了吗?就是我想动手也没办法嘛。” 我冲着嬉笑的司徒姗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道:“给你个忠告,别回办公楼休息了。” 司徒姗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小心的。”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只说出两个字:“保重。” 说实话,我不能像司徒姗这样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现在在面对司徒姗时,心中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障碍,最好干脆就不交流,我转身快步离开,司徒姗轻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事而道歉,但就道歉的诚意而言,她的声音过于小了,若不是我现在听力远强于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到她的道歉。 不过身处死局,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那还能分得清对错,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这样想着,很快就遇到了第二个售货亭,离得老远我就停下了脚步。 我虽然还没看到亭内的人具体是谁,但是我却能确定前方售货亭内坐着的一定是纪峰。 纪峰那股强壮的心跳声,就像是名片一样,隔着老远就传到了我的耳中,而且哪怕是隔着售货亭,哪怕是离得这么远,我的身体里都传来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虽然是站定了,但亭内的纪峰就好像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一样,竟是用手一撑就翻了出来。 听到纪峰动静的我急忙朝后退了几步,望着从亭内向我走来的纪峰大声喊道:“你别动了,再往前走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纪峰闻言竟是退后了几步,我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大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出来?”纪峰低声重复了一遍问道问题,大声回应道:“我用手一撑就翻出来了啊。” 我闻言激动的开口问道:“那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纪峰皱起眉头反问道:“出去?出去干嘛?在这里啥事都不用干,就有吃有喝供着。外面又怎么样,有人把你像这样供着吗?” “这……”本想用这里的死亡威胁反驳的我,话还未出口就想到了这里的“状况”。 虽然这里情况变化很大,如果排除其他人,这种不确定因素的话,莫说是纪峰,就是以我的实力,在这里生存也是易如反掌。 这里现在的情况有所恶化,但同纪峰刚来时的问题一样,都是这里有鬼。 自知劝不动的我便没再开口,只是朝纪峰说了声谢谢,就顺着原路往回走去,要是再往前走的话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只是重走一段路程罢了。 路过司徒姗售货亭时我有意加快了脚步,生怕在与她过多的交谈,但走过时,我发现这样的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毕竟司徒姗的售货亭此刻空无一人。 就在我以为很快就走回我的售货亭时,意外发生了。 周围的环境随着我的前进而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边的木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三四米宽的水道,即向着前方延伸,朝后看也看不到头。 见此情况我继续硬着头皮向前行进,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十字岔路。 路口左边是一座图书馆似的大楼,看起来估计是一个圆饼形状的场馆;路的前方与此刻行走的道路别无二致,但路的右边却是大不一样。 动物园 动物园大门 左右两边异常空旷,没有任何装饰,路的尽头是一根根柱子耸立在地,每一根顶上都是一丛如松树般茂盛的枝叶,层层交错为顶,上书动物园三个大字,看起来虽毫无美感,但却有种大气的感觉。 很显然,这道门就是动物园的大门。 我没有去探究这一条路周遭异样的情形,径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转进这条道路后我就发现了异样,路的两边是浓浓的黑暗,以路的边缘为边界,这边看上去是一条宽广大道,另一边除了黑暗之外空无一物,两边的交界处没有过度,黑暗与光明之间的链接的很僵硬。 我朝着大门走了许久,虽然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却始终到达不了大门下面。 我尝试转过身来,望着远处的圆形建筑倒退着走,远方的建筑是越来越小,但我转过身来,离着大门却还是我转过身之前的距离。 在当我回头看过去时,小作圆点的建筑此刻又恢复了原装。不管我如何移动,只要我在朝着大门前进,视野中的参照物,都会随着我的前进后退而变大缩小,但只要建筑脱离我的视野,重新再看到时就会变成一个固定的大小。 而当我朝着远离大门的方向前进,无论我如何改变视角,物体在我眼中变化的大小就不会有改变。 就在我以为这道大门只是我眼中的幻觉时,我看到了大门下出现了一个轮廓,人形的轮廓。 来人手持提灯,照亮了他周围的轮廓。奇异的是,提灯散发出的光芒完美呈现出了一个圆形。不管他如何走动,哪一个圆形的光圈会随着他步伐的颠簸,轻微晃动。 随着他向我走来,周围的路,不,应该说是环境,在快速的向内挤压。 上一秒,他在我眼里还只是一个小黑点,下一秒,他竟然就停在了我的跟前。 暖黄色的灯光从他手上的提灯终发出,照亮周围的环境。本来空旷的空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树木。 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活人,我再也忍受不了身体里那股躁动感,以灰色雾气为媒介的领域瞬间打开,将其包裹在内。 “赌什么?”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就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手上的提灯在进入我这片领域后,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男人见此情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缓缓将提灯别在了腰上,手伸向自己背后,用手一提抽出了一把木剑,抬起木剑朝我一指。 面前的男人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某种凶猛的野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危机感,而我整个身子如堕冰窖,四周仿佛有千万根冰针紧紧的贴合在我的皮肤上,我脑海里只感觉到浓浓的死亡气息,仿佛我稍有异动,他就能凭这把木剑取我首级,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就让我说不出话,整个身体也行动不了。 男人伸手,用中指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我试着开口,但还是没有办法说出话。我只能默默的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微胖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稍微烫过的头发梳了个中分的造型,一身休闲夹克非常裤子,若不是手上的把木剑与这股气息,任谁来看都只会认定这就是一个大学生。 看他逐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要完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只希望他下刀的时候能快一些。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出手,只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说话呀,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啊??” 他这句话说的毫无价值,甚至让我有些想笑。要不是现在我说不出口,我一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丫的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要说话也得先能说才行啊! 我心里骂的他骂的挺狠,最后实际展现出来的动作,却只是朝他眨了眨眼。 他皱起眉头,好像是看懂了我的意思,晃了晃手中的剑开口道:“现在呢?能说话了吗?” “嗯?我可以说话了?” 那男人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现在报一下你的编制,说明一下刚才动手的原因,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额……”我快速的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知识,决定实话实说:“我没有什么编制,也不是有意拉你进来的,现在这个情况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一晃神就变成这样了。” “嗯……”他沉吟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哦…那就不是总部人了。”说完他拿出手机开始翻阅,边翻边说:“你驭鬼多久了?有没有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嗯……”我愣了一下,正欲开口他就打断补充道:“随地吐痰,那些不用说啊,说违法乱纪的事就行了,嗯…只要违法的,你都要说啊!” “如果驭鬼指的是这白色雾气的话,应该才几个小时吧。至于违法的事……”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探着开口道:“用游戏币坐公交车…算吗?” “啊…我怎么忘了这茬?这种事不用说!”他绝望的叫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翻阅着手机,“还有吗?还有吗?挑严重一点的说。” 这时我脑海里浮现出了董承的面孔,但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那……程小凡…程小凡应该……也和我没多大关系吧…… 我还在思索当中,他就收起了手机,说道:“嗯,你确实不在通缉名单里,那说说吧,你是怎么驾驭这只鬼的。” 我想了想,简单的把董承与我对赌的事和他说了一下,重点放在了赌完之后我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浑身疼痛,再醒来之后就有了这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将司徒姗袭击我的事情略过,直接讲遇到纪峰,但依靠着自己不错的观察能力,以及强大的自控能力,最后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的事情。 男人听完后点了点头:“你说的纪峰,是不是长成……”他竟详细的向我描述了纪峰的几个身体特征,在我确认后又拿出手机,指着纪峰的照片问我是不是他,我自是如实回答。 “运气不错啊。”他听完后将手机收起对我说道:“你现在带我去找他,我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动物园 罗一笑 “什么问题?复杂吗?” 男人听后摇了摇头,回了一句:“不复杂。” “那你要怎么解决?” 话音刚落,男人闭上的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男人将持剑的右手收回身前,猛的睁开双眼,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其身体为始,朝着四周快速蔓延。不一会儿,整个领域当中,每一寸我能感知到的位置都布满了一股强烈的寒气。 我望着这男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并不是我刻意想要屏息,而是周围的那股凌厉的气息围绕,让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不是危机感那么简单,那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没有动,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自己四周仿佛有一把利剑,正围绕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不仅仅是感觉到了冰冷,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 忽然,我眼前一花,男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发出任何怪异的声响,周围那篇领域就随之消散,随之消失的还有我四周那股冰冷的气息。 我快速转头,很快就在身后发现了他。 不知是不是我看过去时,让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看清他的刹那,他握住木剑手朝前舞了一段剑花,将剑插入身后的剑鞘,缓缓说道:“这就样解决。” 我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是我身体里那股谜一样的冲动确实就此消失不见了,而且,我的视觉、听觉能力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除了无法再次动用那股领域的力量之外,我的身体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男人将提灯点燃后,单手插进裤兜里,头也不回的说道:“报酬我先支付一半,朝前带路吧。” 一半?哪另一半指的会是什么呢? 我没有立刻发问,大声回了句好,快步跑了上去。但走进提灯光照范围内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立刻发生了剧变,看起来四周尽是高大树木,脚下除了泥土之外,哪里还有什么铺设好的道路? 略微斟酌一下,我急忙开口说道:“在这提灯探照的范围内,周围的环境变的不一样了,我根据脑海里的方向带路可以吗?” 这个提问看似普通,其中却大有内涵。我虽然提了自己现在分不清周围环境的难处,但没有提我找不到纪峰,而是向他提出了我想的解决方案,问他我能不能用感觉去带路,这样事后找不到纪峰也能摆脱我大部分的责任。 至于像“能不能先把提灯灭了?”,这种问题我根本就没有必要直接问出来,先不说他收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点灯,我的前半句话也已经说得很清楚,是因为有灯找不到人,如果能熄灯他自然就会灭灯,多余重复的问话只会损伤他的耐心,拉远我们直接的距离。 除了陈述我遇到的问题之外,我在最后还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是问题,不是陈述。这看似可有可无的问题,却暗藏着一个心理暗示,做事之前我先向他做出了请示,以下属自居,这样多来几次,哪怕他没有教我的想法,最起码也会将我带出这个鬼地方。 不出意外,男人点了点头,示意我朝前带路。 我根据记忆中显示的位置,缓缓朝带着路。毕竟刚从一道儿都是直线,只要我转弯的位置差不多,那么带着他一直朝前走也能够直接找到纪峰。 按照记忆中的距离找到转口后,我朝着男人问了一个问题:“您怎么称呼?” “罗一笑。”罗一笑简短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我也识趣的没有多言,刚刚见面,多说多错,专心朝前领着路。 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周围错落的树木很多,长得却不齐整,看起来就像是野生的树木,可是四周除了树木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植物,这看起来根本就不符合野外生物圈的规律。不过我只是将这异样记在心里,并没有开口多说。 走了许久,一直都没有看到除树木外的任何东西,按道理来说,我们早就应该遇到活人了才是,不说司徒姗之流,就连在动物园内的其他人也遇不见,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别走了。”罗一笑率先开口,指了指右前方的树说道:“这棵树我们已经遇到第三次了。”罗一笑说完朝着身后转了过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跟屁虫解决了再说吧。” 我瞪大双眼,朝着罗一笑面朝的方向仔细看去,除了错落的树木之外,我竟是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罗一笑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你能动手解决两个吗?” 他严肃的语气不似说笑,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朝着那方向细细望去,但看到的结果却是没有变化,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我应该不行,我眼里一个人都看不到。” “这么强的杀气你都感觉不到吗?”罗一笑抽出木剑挽了个剑花,声音低沉的说道:“十五秒。” 我疑惑的问道“什么?” 罗一笑后脚猛的发力,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几个呼吸后,罗一笑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不知为何,他停在原地后快速转了个圈,用背对着我,舞了个剑花,边收剑边说道:“正好十五秒。” 按我的个人经验来看,现在我应该大声喝彩,鼓着掌大呼一句牛逼。这罗一笑的能力没得说,但是这表现活脱脱是一刚初中毕业的中二病啊。 我不知道罗一笑做了什么,但在我看来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刻意装逼的行为,看起来就更加搞笑。我咬着牙尽力克制,最后还是笑了起来。虽然我没有忍住,但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罗一笑将剑收回剑鞘的动作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木剑完全进入剑鞘的那一刻,罗一笑前方的树木纷纷倒塌,比树木更快落地的,是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脸消瘦的人。 我正处于震惊当中,罗一笑开口了,用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不堪一击。” 动物园 二次重现 罗一笑转过头,望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见他这幅模样开口说道:“您就没打算留个活口,问问情况?” 罗一笑脸色微变,大声说道:“我不是说了嘛,不堪一击!我就是想收手也没办法啊!” “嗯……哪我们现在原路返回试试?”我斟酌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 罗一笑点了点头:“先如此吧。” 如不是怕伤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刚我在对话过程中,随便任何一个位置呛他一嘴,都能破坏他这一副“高手形象”。 光在言语上胜过他,让他下不来台,除了彰显自己的愚蠢,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外毫无作用。 不过这罗一笑的招法都让我难以理解,要是能让他教……就在此时,我心头突然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头看了一眼不显疲态的罗一笑,我冲着他开口问道:“要不咱休息一会儿?” 罗一笑停住了脚步,看着我问道:“你累了?” 我用手捏住大腿,强壮镇定的说道:“我吗?不,不累,我还能走。” 罗一笑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一个普通人,走了这么久想休息一下也正常,我又不是资本家,休息一会儿没事。” 闻言我迫不及待的靠坐了下来,装作不经意的盯住罗一笑的脚,以此为基点开始分析罗一笑身上那些我看不懂的信息。 很快,眼前的景象变化,我能看到罗一笑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双脚,我的脚。 我突然意识到,我即便是能看到过去的画面,画面里的内容和和我的视角有关。 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抬起头来,要是现在不看,以后就真的看不到了。 很快啊,很快,罗一笑的身体就消失在了我眼中,一切仿佛情景再现,我只能看到罗一笑刚消失在原地,后脚发力踩踏引发的气流轨迹,其余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行动的轨迹,躲在树后的人的轮廓我都看不到。 罗一笑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如果我不出手干预的话,一切都会像之前那样发展,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毕竟我只能看到我视线当中看到的东西。 一旦出手干预,大脑难免又会如之前一样过载。这样想着,我就解除了这一视角。 这时我突然发现,此刻罗一笑身后的景物,与刚才我看到的别无二致,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刚才的位置,我们说不定一直就在周围打转,罗一笑说遇到三次,是因为他的视角里只看见了三次! 想到这我立马起身环顾四周,想要看到刚才周遭倒地的那些人,但别说躺在地上的尸体了,就连刚才被罗一笑看到的树木也看不见踪影。 不对劲! 想到这我又一次分析起了眼中哪看不懂的信息,还好,这一次我依旧来到了罗一笑刚刚收手的那一刻。 我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敲着身前即将倒地的树木。 收剑,树倒,人现身,一切都与刚才别无二致,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因剑伤倒地的人,竟然没有流出任何血迹,被砍倒地的树木,也没有因为倒地的震动而洒落树叶。 如果说,罗一笑那盏提灯的作用是让里面的人看到真实,那么刚刚看到的东西就就是这一说法的反例。但要说这提灯让人看到幻觉,罗一笑始终提着它的动机就让我难以理解。 他那提灯是让人看到幻觉的话选择还好,起码能说明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安全,但若是第一种可能的话,现在我就很危险了。 罗一笑能感受到外人传来的杀气,我可感觉不到啊! 虽然我不理解他是怎么感受杀气的,但是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他们不想杀罗一笑,只想要杀我,哪罗一笑怎么可能还会感觉到杀气呢? 要是这样他都能感觉到,这东西就别叫杀气了,干脆叫人气算了,要是这样还好,只要周围还聚集着其他人,他肯定也能感觉到,直接顺着感觉过去就完事了。 若是我再不作为,说不定下一次倒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现在要出去的话就只能拼一拼! 想到这,我冲着闭目养神的罗一笑大声问道:“罗老师,那盏提灯的效果是不是破除周遭的幻象” “是的,怎么了?”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走出去了,你过来拉着我,别管我怎么走,跟着我就行了。”我不多解释,命令般的冲罗一笑吼道,不是为了让他跟紧我,只是想让他离我的距离更近些,这样的话,在这段时间内我暂时就无性命之虞。 话音刚落,我直接开始解析起罗一笑周遭的信息。眼前环境一阵变化,我眼前的场景又回到了,周遭被斩击的人刚倒地的时刻。 我仔细望着地上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周围的空气中果然也有着,那些我看不懂的信息。 我想得没错,即便是只重现我眼中看到的内容,那些当时我根本就不注意的东西,此刻也能够尽收眼底。 之前只是稍微干预重现的内容,鼻腔就流出了鲜血,此刻我不知道通过重现出的内容,继续重现出新的内容会怎么样,但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继续行走也只是浪费自己的体力,终将迎来死亡。 想到这,我硬着头皮解析起了地上躺着那人周遭的信息。 随着我开始解读信息的内容,周围的环境开始缓缓变化,而我不止大脑,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快速流动,心脏也开始快速跳动,整个身体都在朝着极热的方向奔涌起来。 眼前的画面变化并不顺利,第二次重现出的树林、第一次重现出的倒地伤者,以及眼前没有任何人的真实视角,在我眼前反复闪现,多维度、高强度、不停重复出现的内容,在干扰我解读第一次重现中出现的诸多信息。 我不再咬紧牙关,也不再努力限制着自己,反而是顺应身体的变化,加速自己的呼吸,努力让心跳更快的跳动起来。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除了能流出血液的地方,在不停朝外涌出鲜血之外,身体内的其他毛细血管也都破裂开来,满嘴的血腥味,耳边出现的嗡鸣声仿佛在告诉我,身体已快到达极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的景象终于稳定了下来。 动物园 离开丛林 石板路、木栏杆、十几个长条靠椅围在一起,中央堆放着几个木架搭起的火堆,长椅的背后挂放着一条条肉块,焦黑的表面凝聚着油脂,一滴一滴,缓慢的朝着地面滴落,在地面上汇聚出了一个个水洼。 人群分作一个个小群体,三三两两的依偎在一起,人群当中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的面孔,我甚至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之前抢我东西的那个男人。 我来来回回看了一圈,想看看之前来找我买东西的小女孩在干嘛,可是在这周围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周围的景象很真实,甚至能在空气中看到其他的信息素。 看到这我也明白,两次重现远不是这能力的极限,这能力没有上限,但是我身体却是有极限的。 此刻我浑身发烫,但就是看不见周围有其他行动的人群,他们就这样聚集在一起,就着火堆避寒取暖。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遇到罗一笑时,天根本就没黑。 罗一笑手中那盏提灯的光照改变了周围的环境,竟是让我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间。 很显然,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时间点远远要早过我刚刚所处的时间,不过这也还好,看不到他们行动的轨迹,能看到之前的景象也照样能走出去。 我朝远处看了看,只能认出之前看到的圆形建筑,不过也还好,有了参照物之后行进起来也更加容易,我转过身子带着罗一笑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刚走出两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四周的花草木栏在我眼中都是正立在地面上,我也是一样,直着身子走在他们当中,但是我的身体却给我的大脑传递一个信号——现在身子倾斜,在偏一点就会因为核心力量不足,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我斟酌了一下,决定相信我所看到的东西,毕竟身体所在的时间点,已经被困在树林当中走不出去,明显是被某种能力所影响了,但是眼睛所在的时间点,只受到我自己哪回溯分析的能力影响。 不理会身体那边传来的引力感,我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保证自己在所处视野当中,一直处于正着站立着的姿态。 一步走出,我的身体右边感觉到了深沉的地心引力,又一步踏出,我感觉自己失去控制倒在了地上,就连踩着地面的双脚,都感觉离地悬空。 我无视这种悬空的感觉继续朝前走,考虑到身后还跟着罗一笑,我开口说道:“没事的,跟着我就行了。” 我除了知道他依然还抓着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我说话他能不能听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只选择说了一遍,要是他没能跟上,我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再想出去的法子了,毕竟得先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最优先,出去也得是活着出去才行吧。 行走起来的体感像是在原地踏步,但是看上去是在逐渐接近,很快就走到了哪圆形建筑身边。身体传来的感觉让我明白,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是继续强撑,恐怕不等找到纪峰身体就先一步崩溃了。 令我欣喜的是,此刻仍能感觉到有人还抓着我的身体,也就是说罗一笑对我的行为选择了相信,我也就不用再去另外谋求出去的方法。 考虑到身体选择正处于极限状态,我选择一步一步的解除自身动用的能力,让身体缓缓冷静下来。 待我解除了所有分析能力之后,眼前并没有出现建筑墙壁,依旧是那几颗笔直的树木,从外观看起来与第一次重现里的树木别无二致,等眼前景物凝实后,位置更是与第一次重现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除了我与罗一笑都躺在地上之外,周围所有环境的布局都与我重现之前毫无区别。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转身看向罗一笑,罗一笑开口说道:“不用看我,你的判断没错,刚刚我们躺在地上依旧在向前行动。” “嗯……”我望了一眼罗一笑抬起的右手,高高举着的提灯陷入了沉思,看他这样拿着提灯,我心里属实有些无语。 “别停啊朝前继续带路啊。” “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要继续带路的话可能得等明天。”我推了推前方的空气说道:“这里应该有一堵墙,我们是破墙进去修整呢,还是就在这里席地而睡?” 罗一笑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进去休息吧。” “嗯,就是这里,你应该能摸得出来。”我躺下身子,伸出左手指了指。 “了解。”罗一笑说完盘腿坐起,缓缓抽出了木剑,用一种很慢的速度向前斩击了四刀。 从他木剑挥动的轨迹来看,是一个长方形,与之前不同的是,在罗一笑斩击的过程中,我都能听见前方传来的,物体被斩击的声音。有些奇怪的是,除了被斩击的声音之外,并没有物体碰撞的铿锵声。 随着罗一笑斩下最后一刀,伸手往前轻轻一推,一块石墙悄然出现,朝着不存在的墙体内部轰然倒塌。 透过缺口朝里一看,有床,有桌子,有床头柜,从物品的种类来看,这是一间卧室无异;而从物品摆放的角度来看,倒在地上的我们,正好能够踏入哪个“颠倒”的空间。 哦,不对,应该是能从这颠倒的空间当中走出去。 从缺口进入房间后,身体明显感觉到了一次引力的变化,从左边,转移到下边,我让出位置,站在原地等着罗一笑进入。 不曾想,罗一笑跟着进来后并未检查,径直就朝床上躺了下去:“随意一点,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我指了指房门说道:“就算是我家也得先检查一下房屋,确认安全之后再想着休息吧。” 罗一笑将剑解开,放到胸前,非常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才懒散的回应道:“不必这么麻烦,有危险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嗯……说起这个……”我捏着下巴想了想,“你刚才使得那些剑招能不能教教我?” 罗一笑答得很快,说出了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答案:“可以啊。” 动物园 罗一笑的教学 罗一笑的表情不似作假,但我还是开口再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罗一笑点了点头,回应道:“不过从我练剑至今,从未见过,也从没听过有人能将剑用至此境界,教你没问题,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望了一眼罗一笑的面容,我权当他是在装逼,没见过没听过不代表没有,更何况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就是练剑又练了几年? 虽然我与罗一笑认识的时间不长,感觉他虽然人不坏,但很多事对他而言,却是让人有些难以开口,要是有比他更强的人存在,他不知晓也属正常。 当务之急还是先抓紧时间锻炼,我朝着罗一笑开口道:“哪我们开始吧,先从扎马步开始炼起,还是直接传授我内功秘籍?” 罗一笑皱起眉头,嫌弃的说道:“什么内功秘籍扎马步?你电影看多了吧?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能不能别这么中二啊?” 一个动完手后还要特别转个身,必定要用背来面对观众的人;一个收剑之前一定要挽个剑花,不然宁愿把剑提在手上的人;一个打斗完,一定要点评两句话的人,也能开口嫌弃我中二吗?到底是谁中二啊?为什么我照常识提两个问题,落到他的眼里就成了中二啊??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刚才憋出内伤了?” 听完罗一笑说的话,我差点没一口气别晕过去,我现在真想走到他面前,冲着他的脸,大声把我的心声说给他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是在园内的人身安全问题,还是出园的路径,都得仰仗罗一笑,能不说他就尽量不说吧,古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对的,身体里有些不舒服。”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没事,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我学着罗一笑舞剑的样子,用手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先学招式吗?” “真是服了,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人,能不能别这么中二啊?你学这个干嘛?耍帅吗?”罗一笑嫌弃的开口说道,“功夫,是杀人技,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 我一时语塞,这句话不是电影台词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双手抱拳,冲着罗一笑说道:“还请罗老师明示。” 罗一笑皱起眉头大声说道:“都讲啦,别弄这些虚招子!你这样会搞得我们这里的中二指数很高啊!” 字典翻烂了都找不出来的词,就这样自然的说了出来…… 不等我在心里诽谤,罗一笑就坐起了身子,将木剑抽了出来:“一个人手上拿着家伙,另一个人赤手空拳,谁会赢?” 我试探性的问道:“拿着家伙的?” 罗一笑大声说道:“错了!是身体素质更强的那边会赢。”罗一笑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你怎么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罗一笑将木剑扔向了我,“来,现在你向我进攻试试。” 我接过木剑后犹豫了片刻,朝着罗一笑劈砍而下,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肩上。 罗一笑皱起眉头呵斥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武功是杀人技!你用这轻飘飘的力道是要干嘛?给蚂蚁按摩吗?” 哼,看他这幅模样,显然是不知道我这身体素质要远远高于常人的,既然你自己也这么说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双手握住剑柄,狠狠的朝罗一笑批下。 罗一笑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甚至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只是动手朝着我挥出了一拳,一击普通的,右直拳。 这拳头慢慢划过空气,光看在空气中划过的弧度,我就知道这一拳的威力甚至还不如一个成年人全力挥出的右拳,更不用和纪峰的拳头相提并论。 而且这次是我先出手,只要先一步将这木剑打在罗一笑的右肩,那么他挥出的这一拳,威力和准头也会大幅降低! 近了,离得很近了,但是罗一笑还没有做出规避动作,一想到之前那些言语,我握住剑柄的手再次加力,力求更快将剑劈到他的肩上! 看到我的木剑,先行落到罗一笑身体上时,我觉得自己已然胜利,之前被罗一笑言语造成的郁结顿时消散了大半,因为他的拳头并没有后发先至,是实实在在的,后出手,后打击。 在我心中被喜悦填满时,罗一笑的拳打到了我的腹部。 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意料之外的大力从罗一笑的拳头传来,脑中的思绪刹那间,只剩一片空白,我的嘴巴也因此重击不自觉的张开,整个人的身子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失去了控制,倒在地上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若是我挥剑没有用尽全力,说不定在他击打到我时,我可能还可以朝着他出拳的方向,稍微的运动一下,以此卸一卸力,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明白了嘛?”罗一笑蹲下身子,俯视着我说道:“我现在再问你,要是两个人都拿着武器,那么那一边会赢?” “咳……咳…身体素质…素质好的那边会赢。”我呼吸起来有些困难,说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的。 罗一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又错了,你怎么这么笨呢?两边都拿着武器,肯定是速度快的那一边会胜啊。” 罗一笑说完静静地看着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谁知罗一笑又开口说道:“怎么?还是不信?那我们再……” “信,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 罗一笑掂了掂木剑,俯视着我问道:“要不还是实践一下吧,实践得出来的结论,更让人记忆深刻啊。” 我急忙大喊道:“不用了!我信你说的,而且我真的已经记住了。” “那就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起来再说吧。”罗一笑说完就躺倒了床上。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大声问道:“提灯呢?” 动物园 残破书卷 “这不就在……”罗一笑的话戛然而止,伸出的手指也停在空中,很快,罗一笑就大声叫喊道:“快,快出去!”。 我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的墙面光滑,哪还看得出缺口的位置? 罗一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让开我来。” 罗一笑气势升腾,不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现在的他非常愤怒。 眼前快速闪过四条白光后,罗一笑用力一脚朝着墙壁踢去,可接触一瞬间,他却是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墙壁上除了四条深深的剑痕之外别无他物,被踢过后并未产生运动的迹象。 从罗一笑身上传来的气势更盛,我只是站在他身后,就感觉像是有把利剑横置在了我的脖子上,冰冷,锐利。 下一刻罗一笑消失在了原地,身前的突然发出一声爆响,紧接着烟尘四散,将我眼前的视线完全遮蔽。 烟尘散去,眼前的墙壁看上去光滑整洁,就连之前划出的四条划痕也消失不见,难不成这墙壁还能自愈不成? 不对,不是自愈。 这墙壁的离我的距离明显变远了许多,这一切难道都是罗一笑干的? 罗一笑像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开口说道:“有古怪。” 不等我发问,罗一笑就指了指上方,我抬头一看,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变高了一大截,而在天花板的正中央,赫然出现了四条规则的划痕。 我指着头上的划痕问道:“难道这是……” 罗一笑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我第一次动手留下的痕迹,看这样子,破墙而出根本就不现实。” 我疑惑的问道:“那你知道,提灯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吗?” “在你开口提醒我之前,这提灯都一直在旁边啊。” 一直都在……吗? 我没有费劲回忆,直接冲着罗一笑身边那些信息盯了过去。 眼前一晃,我眼前出现了一幕令我意想不到的情景,我与罗一笑侧躺在地上的情景。 为什么我眼前的出现的环境不是这房间?如果我看到的内容,不是以周围环境为蓝本的重现,那我之前是怎么带领罗一笑走出来的? 难道说…… 我仔细看着躺在地上的罗一笑,他举起提灯的手,是右手! 可是我在退出那一状态之前,感受到的引力明明是在右边啊!罗一笑怎么能用右手举起提灯呢? 周围的这一切难道都是幻觉吗? 我立刻解除了能力,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罗一笑。 要是让他对我出手,在不伤及我性命的前提下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假货,但若是不让他动手,除了他的招式之外,还真没有怎么能证明他真假的办法。 要是等我学会他的招式,我自然能够分清,他是否就是我一开始在动物园大门遇到的那人,人可以作假,哪招式呢? 好像,也能作假。 现在分不清楚真假之间的界限,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你这次不能再带着我们出去了吗?”罗一笑沉默了许久,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我刚刚试了试,走不通。” “那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罗一笑说完伸手朝我一指,一股寒冷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虽然我没感到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却也不算好受。 罗一笑倒是无所谓,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倒在了床上,我随便应了一声,沿着四周转了起来,罗一笑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要是想检查整个房间的话我没意见,但是你动静小一点,还有一点啊,你不走这出这房间我都能来得及出手。” 我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起这个房间来。能确定的第一点就是,这方便并不属于办公楼,毕竟这里的东西都能看到阴影。在我的仔细检查下,我很快就在床底找到了一张扭作一团的纸张。 打开后能看到纸张上用不算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话,仔细一看,里面赫然写着:如果你有幸能看见这张笔记,请不要声张。让其他人发现你能看见是忌讳的。相信你可以从周围那些怪异的“游客”身上看出来,这个水族馆并不安全,甚至诡异。我们是立志于保护无辜游客的暗访政府组织,请务必找到找到员工室,将其中的…… 后续的内容被人用很重的墨水盖住,画了个剪头,在纸张的背面用不同的字迹写到,不,不对,应该先将…… 这后面的内容被血迹遮盖,下方的字迹则是用已干涸的血液,歪歪扭扭的书写着:错了,全错了,你不要再……不知道为何,明明纸张上还有空白,但上面的内容到此就结束了。 而这张纸上的字迹在我眼里看上去尤其奇怪,不是说丑陋或是潦草,而是……缺少细节。 除了最后用血迹书写的内容之外,其他的字迹看起来都是用同一支钢笔书写的,可是纸张两边,都看不出因书写挤压而留下的笔痕,最为奇怪的是他们涂抹内容留下的痕迹,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但确实没有干扰到将其他的任何字迹,就好像是专门为了遮盖掉关键信息而涂抹遮盖一样。 而且这是一张被丢弃的纸张,又怎么会有着如此繁多的信息呢?那其他没被丢弃的纸张又会写着什么样的内容? 旋即,我又开始仔细翻找,最后在床头柜的抽屉提找到了一本笔记本。 说是笔记本也不确切,将其打开后,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上面用血迹异常工整的写着四个字“我是山羊”。 奇怪的是,在这一页纸上,我还能明显看到,因在上一页纸用力书写,而印下来另一句话“我是大象”。 这字迹异常潦草,最后一个字看起来似乎是家,但考虑到两张纸之间的内容关联,我觉得上一张纸写的内容是大象。 但是要说两张纸有关联又有些问题,比如上一张纸是用指甲用力书写的,留下的这种却没有凹痕,估计是用手指面直接书写的。 就在我入神思考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卡塔——卡塔——”的声音。 动物园 回溯异状 我反应快,罗一笑的速度更快。 我转过头,就看到罗一笑手持木剑站在门口,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 罗一笑手臂发力,快速的将门拉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只脚,一只没穿鞋的脚,白皙、水润。光看露出的这只脚,很难让人想起,这本应是人体中比较粗糙的一个部位。 随着它的运动,整条腿都显露在了我的面前,穿着皮裤,脚踝处的开口位置并不整齐,看上去破损的痕迹比较明显,没穿鞋,但是脚掌落地的瞬间却能发出高跟鞋落地的声响,脚后跟落地后,脚掌缓慢的朝着地面下落。 见此情况,我与罗一笑都保持着沉默,静静的目送他从门外离开,罗一笑更是放开了门板,整个人的身体看上起格外的松弛,就连握住木剑的右手看上去也是塌在腰间,就在此时,它的另一只脚从门后踏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从大腿的根部再向上看,又会变的非常纤细,纤细的部分又向外延展,向上生长又是延伸出了一条“美丽”的腿。 天知道门外这东西会因为什么内容受到影响,我与罗一笑都没有妄动,门外攒聚的“皮裤美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但是整体却是一直向前,很快就离开了我的视野。 拿东西离开后罗一笑没有关门,反而将木剑举起,指向了刚刚那“美腿”走来的方向,随着他这一指,走廊里的墙壁破碎,走廊里也响起了不少脚步声。 罗一笑紧接着大声说道:“谁?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不停,朝着远处快速离去,罗一笑两步踏出站到走廊上,转头面向左边,整个人的身躯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下一刻,罗一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快步上前,走到过道时,只看到罗一笑站在原地收剑,在他身后躺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四散开来的肉块正朝着中心汇聚。 来不及多观察,我冲着罗一笑大声喊道:“别装逼了,哪人还没死!” 罗一笑转过身来啧了下嘴,重新抽出木剑冲着地上的肉块随意挥砍,随着他动作做出,地上的肉块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利刃切割开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碎肉。 来不及惊奇罗一笑能够发出剑气这件事,地上的碎肉又开始朝着中央蠕动,这次的速度更快,动作更加层次,地面上好像附着一层血糊成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的朝中央汇聚。 罗一笑见状皱起了眉,浑身再次亮起耀眼的白光,接着他就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罗一笑就说道:“快进去。” 进门后罗一笑快速挥剑,将房间内仅有的几盏水母小灯斩碎,我伸出头一看,地上的那团碎肉已汇聚一团,在地上堆出了一个肉堆,蠕动速度看起来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一笑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拖回了房间,门也被他狠狠的甩了过去,整个空气中只留下了“嘭——!”的一声。 罗一笑不说话,也没有拿出手机,联想他之前的动作,我跟着他一起保持沉默,在黑暗中互相对视。 虽然我在黑暗中看不见实物,但却依旧能看见那些莫名的信息。 门有罗一笑守着,我与其这样干等,不如“回溯”一下试试,说不定能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眼前景象变化,所处的位置没变,只是视野一亮,看到了禁闭的房门。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到门外传来响动,罗一笑就将木门拉开,拔出木剑,浑身松弛的看着门外的走廊——空无一物的走廊。 不止是罗一笑,稍早前的我也是死死的盯着空无一物的走廊,可是那之前明明有……有什么东西? 我现在只记得之前门口有路过某种东西,那股紧张与恐惧恶心的情绪还能涌上心头,但此刻却是连半点哪东西的样貌都回忆不起来了。 不多时,罗一笑就开始剑劈走廊,我快步上前,正好赶上罗一笑踏入走廊,动手杀人的前一刻。 之前看的不够真切,此刻却是能发现罗一笑在出招之前,几乎都有一个让身体放松的动作,没有蓄力,肌肉也不会紧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后院随意的走动一样。 这次我看清楚了罗一笑出招攻击的“人”,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就背影来看,上半身与我认知当中的人一模一样,只是他身下长出的腿,不仅数量上贴近章鱼哥,就连运动方式也与章鱼哥别无二致,只不过他的每一条腿上都穿着一条牛仔裤,不知道哪里有卖的,有着四条裤腿的牛仔裤。 罗一笑化成的流光从他身体“照”过之后,那人从头部开始,一块块肉块因为惯性向前“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细响。不知为何,刚才我伸头出来时却没能听到这些响动。 照这样看下去,肯定还能发现某些,我未曾关注的信息,但是我的身体却传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阴冷、潮湿,我不得不从“回溯”的过去中回到现实。 罗一笑举着手机,用手电死死地照着我,虽然逆着光,但我能清楚的看到罗一笑的右手握着木剑,似乎是要准备对我动手。 很快我就发现了我和周围环境的异常,此刻我们的脚裸已经泡在了水里,而水流的源头,正是我的大腿。 我这是……只有两条腿? 等一下! 我为什么要说只? 而且我凝神一看,大腿周围再也没有那些看不懂的信息,我不清楚这一变化是好是坏,先朝着已蓄势待发的罗一笑比了几个手势,见他收起木剑,我猜他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几番交流,我感觉腿部渗出的水流在逐渐减小,但我转过头来,带着探究的心情进行凝视,水流却在缓缓增加,我眼中很快就只剩下了我的大腿。 随着我凝视时间的增长,大脑传来了阵阵眩晕的感觉,不等我移开视线,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动物园 万剑归宗 早上八点,我强忍着困意睁开了双眼,周围的墙壁闪烁着绿光,有一瞬间让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但环视一圈,发现光线来源于罗一笑枕边的一根蜡烛。 黄色的烛身上散发出幽绿的火光,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蜡烛应该已经燃烧了一半。 地面上也看不出一点积水的痕迹,而罗一笑的木剑此刻正悬在门口,不依靠任何外力,凭空漂浮在地面之上,只是朝着木剑走了几步,就能感觉到如针扎般的疼痛。 “你昨晚是什么情况?”罗一笑的质问声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也不很清楚。”我说完顿了顿,指着周围的环境问道:“这蜡烛又是什么情况?” “边走边说吧。”罗一笑吹灭蜡烛将其收好,朝着门口快步走去,“那是鬼烛,主要作用,就是看看周围有没有鬼,鬼烛若是不灭,鬼是不会主动攻击活人的。” 那不是无敌了吗?要是拿上七八根蜡烛,岂不是能在这里到处乱走? 罗一笑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开口说道:“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好,周围要是有鬼,很快就会燃烧殆尽。” 沿着走廊,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扇禁闭的房门前,罗一笑抽出木剑就主动上前开门,我倒是没有意见,紧紧的跟在罗一笑身后。 门打开后一股阴凉的空气就从前方吹来,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随之印入眼帘的,是门后的一排排水族箱。 幽蓝的光线从箱内向外发出,清澈的水质里看不见一点东西,箱身不长,但却很高。这房间的高度起码是这走廊的好几倍,一排排水族箱如承重墙一般,条条向上,顶过了天花板。 这房间看上去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而且温度比我们刚才所在的走廊起码低了二十度,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只穿了件t恤就跑到雪地里玩耍一样,而且这房间里的水族箱都是整整齐齐的排列。 得益于我现在强大的视觉能力,搁着数十个水族箱,我远远的看到了一团身着皮裤的大腿在朝着前方缓慢移动。 光是远远的看着这团皮裤大腿,我的内心就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这股恐惧牵引着我的视线往其他地方偏移,但是我却因为好奇,控制不住的往那团东西上看。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远的关系,我远远的看过去,完全看不到这大腿周遭的任何信息,就连…… 突然,我的前方传来一阵冰冷的气息,一股强烈的死亡恐惧涌现在我的心头,没有犹豫,我就将视线收回,看向了前方。 罗一笑右手持剑指着我,左手则举着鬼烛,而我的大腿此刻正在向外渗水,罗一笑开口道:“你最好解释一下。” 我慌忙开口:“我在那边看到了……” 话到嘴边,我却是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东西,急忙转头看向刚才的方向,一个四脚并走的“章鱼哥”正在前行。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开口道:“那边有个正常人,不知道在跟着什么东西朝前走。” 我来回扫视了一圈,只看见了一个人在缓慢的…… 等等!这人明明有四条腿,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正常人?正常人明明……明明有…… 记不清的我急忙低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自己的脚。 看不清?为什么? 没关系!我身前还站着另一个正常人! 我抬起头,就看见那根鬼烛上的火焰在疯狂跳动,照亮的绿光范围也急剧缩小,罗一笑罕见的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眼睛的焦点并不在我身上,好像…在看我的身后。 我急忙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一团由穿着皮裤的、美丽的腿组成的……不规则团体正从我背后缓缓向前进。 我只是看着就感觉到了恐惧,更奇怪的是,明明它的脚都没有穿高跟鞋,但我却能听见清晰的踏踏声,以一种不合理的方式从它的行进中传到我的耳朵里。 “呼。”罗一笑将鬼烛吹灭收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团美腿冲击过去。 这一招,我好像见过。 正如我所预想的那样,那团美腿瞬间被切割成了几十段,因为惯性而朝前滑落,掉落在地上。 可是掉落在地上的块与块之间,并没有流出鲜血,散落在地后就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自断裂开的地方,重新啊向外延展,生长,很快就长成了一团团独立的黑色小球,继续朝着我滚动过来。 “走!” 罗一笑大声叫了一声,接着罗一笑整个人的双脚瞬间离地,像是飞翔一般越过了地上那片大腿,左手一摄,拉着我一齐朝着前方快速飞去。 我还在适应周围那股凌厉的气息,就听罗一笑大声喊道:“刚刚你看到的那个人在那边,快给我指路!” 我还在努力回忆,就听身后传来了密集的踏踏声,我忙不急回头,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疯狂环视,大脑飞速运转,整个身体瞬时间就热了起来,很快我就看到了那人的位置,朝着哪方向一指,大声喊道:“他在那边!” 叫喊过后,我趁着自己这一状态回头一看。 地板上,水族箱上,甚至是天花板上,一团团黑色的皮裤美腿如潮水般跟随在我们身后。 “能不能再快一点?”我头也不回的喊道:“他们要追上来了!” 周围的气息瞬间变的更加冷冽,我的皮肤甚至都开始向外渗出鲜血,不过相对的,我能感觉到罗一笑的速度大幅提高。 但罗一笑速度变快后,那群怪东西依旧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开始快速拉近。 我转头一看,“章鱼哥”也看到了我们身后跟着的……东西,现在正朝着他背后的木门狂奔。 我来来回回的转头,这才勉强的将这个念头想完,情急之下,我只来得及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回头一看,拿东西与我们之间距离已经很近,望着我们之间急剧缩短的空隙,我急忙大喊“快追上了!” 罗一笑将木剑抛出,手指着大声喊道:“万剑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