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特助》 楔子 【楔子】 神圣的结婚进行曲响起时,庄严肃穆的教堂内,众人逐一缓缓的站起身,目光一致的看向身后的大门。 这是一场隆重惊人的婚礼,这座城市中最具权势威望的郝贺家族,在今天,在这场地,同时嫁出四个女儿,联姻的对象是同样在这座城市里颇有威望的四个家族新一代继承人。 高雅的百合、端庄的玫瑰、沉稳的紫罗兰、热情的向日葵,放眼望去,圣洁的教堂内几乎被花海包围,美不胜收。 教堂的大门开启,四个男人现身,一身白,一身黑,一身铁灰,一身暗红,极为出色,五官迷人。 只是,这四个帅气出众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相同的,没有半丝喜悦。 一身铁灰的西装将男人高大修长的好身材衬托得更加体面,但毫无笑容的脸孔让人瞧着,感觉十分不友善。 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紧抿成一直线的薄唇,男人的神情隐含着不怒而威的慑人气势。 四个男人就定位,全都若有所思,接着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他们缓缓的转身,勉强冷眼瞧着即将被丢到自己手上的烫手山芋。 看着一一走进教堂的四位新娘,就在这么一瞬间,前头的四个男人,一个挑眉,一个蹙眉,一个眯眼,眼角还不停的抽动,另一个则是面无表情。 男人眯起眼,注视着即将属于自己的新娘,眼角微微抽动,彷佛划过一丝笑意,又瞬间消逝。 郝贺优一身优雅的长礼服,白皙净亮的肌肤扑上美丽的银粉,随着脚步的移动,身上显得闪亮,令人目不转睛。 带着自信高傲,她挺直身子,毫无畏惧的朝前方走去。 不疾不徐的步伐,冷静微美的笑靥,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贵从容的神采。 抬起头,扬起眼,没有人能从那双晶亮的大眼里看出此刻她正处于备战状态。 很好!要她嫁人?不嫁就等着被五花大绑,扛上男方家的床? 嫁!她当然嫁!既然有人不要命的敢娶她,她当然就敢嫁。 至于嫁了之后的婚姻生活……她冷冷一笑,眼底充满算计和危险。 张大眼,瞪着前方,她要好好看清楚到底是哪个脑袋长在背上的男人竟然敢娶她,成为她未来该死的丈夫。 视线扬起的瞬间,自信高傲的郝贺优呆住了,像个傻子一样张大嘴巴,脑袋一片空白,瞪着前方的男人。 前头那名身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就是她要嫁的对象?她未来的……该死的丈夫? 他就是近半年来在网路界崭露头角,成立至今只有短短半年,即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半以上客户的网际世代开发者? 是他要娶她?一如她记忆中高大的男人……她的特助……前特助……就是她的丈夫? 终于,她头昏脑胀,思绪凌乱,慢步来到他的身旁。 停驻在牧师的面前时,她闻到来自他身上的一股气味,一种很淡却让人难以忘记的桧木香气。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很想念这种气味。 惊觉自己想岔了,她忍不住很用力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因为搞不懂,为什么娶她的人是他? 但是很可惜,身旁的男人对她的狠瞪视线毫无所觉,他依然神色平静,让人摸不着头绪。 「请问郝贺优小姐,你愿意嫁给严世刚先生,从今以后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愿意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直到你离世的那一天?」 牧师的询问声拉回她的思绪,一时之间对于刚才听见了什么反应不过来。 「郝贺优小姐?」牧师面带笑容,慈爱的凝望着她。 压下心中的疑惑和震惊,她讷讷的开口,「我……我愿意。」 一对接一对的新人接受了同样的询问后,牧师以愉快又认真的口吻说道:「现在我宣布你们成为合法的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郝贺优身子一僵,脸蛋涨红。 亲……亲吻?和他亲吻?! 喔!老天,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他结婚,代表……他得和她亲吻! 顿时,她又感到昏眩。 她竟然得和……她的前特助……亲吻? 这真的是太……太尴尬了!她后悔了,有种想逃的感觉。 根本不该接受这种威胁的,她开始认真的思考。 她想转身,她好想逃……但是她的母亲正坐在身后的贵宾席上,睁着锐利逼人的双眼瞪着她,警告她、暗示她、威胁她不准做出不明智的举动,否则有得她瞧的。 心一凛,身子的温度瞬间下降,她挫败又不甘心的咬牙切齿。 心思正乱得让人头昏脑胀,眼前的景象却莫名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个刚成为她的丈夫、准备要亲吻她的男人,正做出很奇怪的行为。 两人明明要亲吻,但是不知为何,她有种想笑的冲动。 高大威武的男人面对自己的妻子,低下头,唇瓣慢慢的逼近她……却在她的红唇前停住。 起先,他的头偏左,试图亲吻她,却又放慢速度,缓缓的偏向右。 他又要朝她靠近时,不知为何,再次顿住。 这一次,他的头转正。 她抬起眼,好奇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相接。 突然,她的合法丈夫敛下眼,闪躲她的注视,然后头又开始偏左,又偏右,又转正,又对上她的视线,又偏左,又…… 有一种令人觉得还满愉快的心情开始发酵,郝贺优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笑意。 这个男人……她工作上曾经最信任、最得力的前特助,他在玩什么? 第一章 【第一章】 严世刚身上的衣服才脱了一半,房门被不客气的打开。 顿时,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解开衬衫钮扣的双手僵住。 郝贺优风风火火的冲进卧房,睨了眼正在脱衣服的前特助……喔!不!她的丈夫,轻哼一声,将手上的纸张用力的摆在桌上。 「签了它。」她命令,口气强势,不容拒绝。 他缓慢的再将钮扣扣好,将纸张拿起来,看了两分钟,平静的看向她。 「那是离婚协议书,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马上再离婚。」她的双手交抱胸前,神态高傲。 严世刚面无表情的敛下眼,慢慢的将纸张放回桌面,没有接续的动作。 等了一会儿,看到他无动于衷,郝贺优眯起眼,「怎么?不愿意?」 「为什么要愿意?」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又有磁性。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她仰起头,毫无畏惧的直视他。 他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但是你嫁了。」 「那是被逼的……」她咬牙,有些哀怨的瞪着他,「你明明说过,只要是我的要求,你绝对使命必达。」 在他是她的特助时,只要是她的要求,他绝对无误完成,而且就算是无礼的要求,他也能将不可能的任务完美完成…… 他点点头,表情认真。「我确实说过。」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要求?」 他看着她,淡淡的说:「要求有冲突。」 「什么?」她听不懂。 他不给解释,反而又说:「被逼了就嫁?原来你这么容易屈服在逼迫之下。」他不疾不徐,仍是同一号神情。 她听了,觉得有些刺耳。「你……如果不嫁,就要被五花大绑的送到教堂,或是送到你家的大床上,能不屈服?」她努力平息怒火。 「不会逃吗?」 「能逃到哪?郝贺家的势力范围极大,眼线多到数不清,怎么逃?」 「去国外。」严世刚平静的说。 他严肃的态度一如以往她所熟悉的,令人难以亲近。 「去国外?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了逃婚而跑到国外?就算去了,能待一辈子不回家吗?那些可是我的家人。」她觉得他莫名其妙。 「那你干嘛要求我和你离婚?既然选择不逃,就代表自己半认命,既然半认命,何必再做事后弥补?就算你想事后弥补,也该想想我愿不愿配合你,既没有完整计划,也没有事先评估,你现在的行为等于于事无补,白费心力。」 她愣住了,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他指责她?他竟然敢指责他的……前主管? 他竟然……他的意思是在暗指……她很笨? 「你竟然敢对我这么说,你……」 「我有说错?」他依旧看着她,口气沉稳冷静。 「我……你……」她不爽自己竟然被他……她的前特助、她不承认的丈夫指责,最可恶的是,她无法否认他说的话。深吸一口气,她压下胸口窜起的火苗,「好吧!就算我计划得不够周详好了,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抓住重点,针对重点进行计划。」他说得简洁有力。 她却听不懂,难得有礼的不耻下问,「请用白话文。」 听出她的嘲讽意味,他不以为意,平静的看着她。「为什么被逼婚?」 「别说你不知道。」他才离开郝贺企业没多久,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她们姊妹被逼婚的原因? 严世刚慢慢的抬起头,用一种让人看了会很火大的平静表情望着她。「我现在不知道。」 郝贺优想宰了他,真的很想。 她承认两人在工作上一直很搭配得来,也很有默契,她对他十分信任……但是,唯独有一点她无法忍受他,就是他那让人会很想暴走的死脾气。 说他个性一板一眼也是,说他难以相处也是,说他搞不清楚状况、老是把人惹火也是,只要跟这男人相处在一块,公事上还好,公事以外的事,他就与她完全不对头。 所以她对他的观点评价,就是矛盾的又爱又恨。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因为郝贺家新一代继承人只有女性,没有男人,为了生育下一代继承者,我们必须嫁人。」 「就是为了生孩子。」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不认同她的话,但是他仍理解一般的点点头。 她翻了翻白眼,嘴角微微抽搐。 「原来现在这世代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自己生不出儿子,只好叫女儿生……也就是说,孩子必须姓郝贺?」他的态度很认真。 她的表情很难看,因为关于这件事,他摆明了知道,却故意要对她装傻。 「对,必须姓郝贺,但不是每个儿子都需要,只要有一个跟女方家姓就可以了……还有,我必须强调,我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也不是因为没有儿子,我们姊妹才被逼婚,而是因为某人的坚持,所以我们才会被……」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打岔,「四个姊妹都必须?」 她眯起眼,气他又问重复的问题。「对,因为四姊妹继承郝贺家族事业。」 关于要生下继承人的事,是她自己猜测、怀疑的,否则她不懂,为什么家人一直要对她们姊妹逼婚,甚至连丈夫都迳自替她们挑选好? 「所以你们都得生出儿子。」 「对,照理来说,有儿子最好,但我相信就算我们只生女……」 「这就是重点,生下继承人。」他又打断她的话。 她咬了咬牙,「是,这是重点。」 「这代表你早就知道重点了,却还是计划不周详?」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虽然他依旧是那一号死板神情,但她很肯定,他话语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既然你都知道原因,怎么会笨得想不出最好的解决方法,还乖乖的被逼,最后又要做这种可笑的事后补救工作? 「所以我说,」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是你,知道重点、了解原因,会怎么做?」 她想掐死他!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这么做。 「想办法让自己有孩子,生下继承人。」他淡淡的说。 一时之间,她傻愣住了。「自己生下继承人?」 他终于离开所站的位置,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如果是为了孩子,那只要想办法生出孩子,就不需要结婚了。」 「怎么生?」他的说法就像是这种事自己决定便能完成…… 啊!她想到了,可以去精子银行,抑或到国外找代理孕母……虽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这种事是否合法,但如果有心的话,只要查一下,或许弄个方法也能行。 是啊!她双眼一亮,觉得眼前有了明亮的曙光。 「对,你说的方法,我倒是真的没想到,这段日子以来,逼婚的事把我的情绪和思绪全搞得乱七八糟,心慌意乱,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事能简单解决。」 看见她露出愉快的笑容,他的双眼突然一敛,不再看她。 「好吧!虽然你帮我解决这么简单的问题,但我还是得和你道一声谢。」她决定明天开始和姊妹们联络,说出这个好办法……呃,不对!她记得三妹好像已经有自己的计划,大姊好像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还是只告诉小妹吧! 第二章 谁要她们四姊妹是最可怜、最悲惨的新娘呢? 「既然问题解决了,那么现在我们来处理你的事吧!」她的心情突然变得不错,看他坐在沙发上,也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对面。 针对重点做计划性解决?呵,他教了她一个不错的方法。 「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我没打算离婚,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平静的说,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她的矛头正指向他。 「那么……」她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你为什么要结婚?」 「我想结婚。」 「为什么想结婚?」 「该结婚了。」 是指他到了结婚年纪吗?她理解的点头。「那为什么要娶我?」 他缓缓的抬起头,「郝贺家威胁我,若不娶你,他们有能力动员这块土地上所有的力量,让网际世代退出市场。」 她的嘴角抽了抽,一脸不自在。 笨问题,当然只有这个原因,否则谁想随便娶个女人做妻子? 但是……为什么是严世刚? 不对!正确来说,他是知名家族的继承人,按理应该在自己的家族内经营企业,怎么会跑到她郝贺企业来工作,而且还是特助身分? 「也就是说,因为你到了结婚年纪,又被我家……咳,被威胁,所以迫于无奈,只好娶我了?也就是说,排除被威胁的事,你到了年纪该结婚的事,无论是哪个女人,都可以嫁给你?」 他无动于衷,没有回答。 「虽然和现在讨论的事完全无关,单纯是我的个人疑问,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到郝贺企业工作?难道严家先前支持你来郝贺企业做……特助?」 仔细想想,她和他认识几年了? 三年了吧!从她进公司到现在有三年的时间,而他与她是同一时间来到公司,她努力工作,一路往上爬至高阶主管,而他则成为她的特助…… 严世刚敛下眼,让人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察觉他似乎面有难色,她连忙伸出手,对他摇了摇。「算了、算了,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反正这只是题外话。」 「我是私生子,先前不被严家接受,现在才被召回去继承家业。」他平静的说。 她顿时怔住,觉得尴尬。 看吧!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该死问题,明明人家的眼神就不对了嘛……虽然他一板一眼,神情死板,但是再怎么说她和他也相处了几年,对他也有些了解…… 先前别说是家人不疼,现在有人疼了,被叫回去准备当老大爷,却换她的家族欺负他……有没有这么惨? 一时之间无语,她尴尬到想撞墙。 「嗯……咳,是吗?那……我了解了,这样吧!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她甩了甩头,将凌乱的事全都抛到脑后,命令自己冷静点,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们暂时维持婚姻关系,半年……不,四个月,我四个月内帮你摆平家族对你的威胁,保你的网际世代平安无事,然后你接受离婚。」她拿出笔,在离婚协议书加上附加条款。 没等她写完,他冷冷的出声,「不要。」 她的手一顿,不解的抬起头。「不要?为什么?你不是因为网际世代的事而逼不得已才娶我?」 「我到适婚年龄。」他说得很简洁。 她却希望他能解释清楚。「那又如何?你可以娶其他女人,例如……被威胁得娶我,所以被迫分手的……未婚妻?」 「我的身边没有那号人物。」 「嗯……那……被威胁娶我,而被迫分手的……女朋友?」 他微皱眉头,摇了摇头。 「那……被威胁娶我,而被迫停止行动……正在追求的对象?」 他停顿一秒,再次摇头。 「都没有?那我看你应该也没有特别中意的女人吧!」她忍不住苦笑,暗忖着,麻烦了。 还是带他去相亲?婚友社?联谊之类? 不对啊!她又不是做红娘的,管他这么多做什么?现在只要想办法让他在协议书上签名就好了,他想娶谁都不关她的事。 她自顾自的点头,十分满意心中的答案。 然而……明明这么想是件很简单的事,重点是卡在他觉得自己适婚,但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又刚好娶她了……想让他放手,最终的解决方法还是……她当红娘? 顿时,她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专为他人寻找另一半的红娘了? 「有。」他轻声的说了一个字。 当下她有如五雷轰顶,震惊的瞪大眼。「有?」 有什么?他刚才说的有,是指……他有中意的女人? 郝贺优的心情有点复杂,老实说,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当着自己妻子的面说有个中意的女人存在……会不会太帅气了? 当然,她没有任何嫉妒、不爽,或小眼睛小鼻子心态,只是……只是什么呢? 对!她只是为了他这个工作努力、个性怪癖严肃、不苟言笑、难相处又冷酷的前任特助感到高兴与欣慰。 原来他也懂得什么叫做中意? 就她的印象,他待在郝贺企业的这些年,身旁没有什么女人出现过……不过有不少男人出现,所以……那时她以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她在想什么?方才他已经证明不喜欢男人,有中意的对象了。 「恭喜你。」她干笑的看着他,「既然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那就想办法娶她,不是更好?」她可是在为他未来的幸福努力着想。 如果他有一点自知之明,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些聪明,就应该懂得她成为他的妻子,他的日子绝对快活不起来。 「就是你。」 她怔愣住,卧房内变得静悄悄的,有点呆傻的看着男人。 他悠然自得,卧房内仍然毫无声息,依旧神色平淡的望着女人。 突然,她发出嘲讽意味十足的大笑声。「我?我?就是我?严世刚,你说谎不打草稿也就算了,竟然还面不改色,你说的我,其实不是中意我,而是我身后那些庞大的利益吧!」 扬唇冷笑,她眯起眼,神情变得不友善。 她是郝贺优,这座城市中拥有最多、最大、最强力财富地位的家族成员,又是郝贺家下一任接班人之一,只要能娶到她、得到她,其后能得到的权势与地位有多可观,她会不知道? 这个男人,原来利益算计并重,原来也有城府! 想想也是,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无知。 怎么会以为曾经同事三年,所以对他十分了解? 怎么会忘了自己身处在尔虞我诈的世界,就算是身旁的人,也早已失去拥有单纯之心? 「确实,娶了你,得到的东西真的不少。」认同她的话,严世刚点点头,又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看了看。「娶了你,郝贺家将提供严家亚洲所有城市的网际开发和扩展资金,另外,只要需要,我可以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也将不被过问的绝对提供利益帮助。」 她不敢置信的冷冷一笑。 家人到底把她当作什么?货品吗?竟然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成为某人的妻子?她有这么不堪?这么没有价值?她有可怜到需要讨好对方,才能让人愿意娶她? 第三章 她只是不想结婚、不愿意结婚,觉得嫁人是很浪费时间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她没有人要。 是,她也许是个工作企图心较强大的女人,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喜欢。 这个世上,只有她愿不愿意,没有人可以挑选她! 「但我拒绝了。」 她瞪大眼,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听错了。 他刚才……说什么?他拒绝了?拒绝了……郝贺家提出的利益? 「你拒绝了?所谓的金钱支助,以及郝贺家声势地位的帮助?」 他正色,还是那一号表情,令人摸不透的平静,然后缓缓的点头。 「你疯了。」这是她在知道答案后唯一能给他的想法。「得不到任何东西,你却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并不觉得吃力不讨好,也不觉得这是疯了才会有的行为。」 「但是……」 「我说了,你是我中意的女人,我只是想娶你。」 「我根本不……虽然我们一块工作,但正确来说,那也仅止于工作上。」就算他以认真的口吻向她解释,她还是不懂为什么。 如果是她的话,这种利多的好处,不拿白不拿;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拿的人等于是傻子。 「但我认识你。」严世刚轻淡的说。 他认识她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长,只是……她忘了,也没有发现而已。 突然,他拿起一旁的笔,在协议书上写了些什么。 「可是你……」 「你想到办法了吗?」他又打断她的话。 「嗯?」她茫然不解的望着他。 怎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特别喜欢打断人家的话,她明明记得以前在工作上,是她打断他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关于要孩子的问题,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他反过来关心她的问题,一时之间,她又愣住了。 想到办法了吗?当然……就是…… 「难道你想要在有丈夫的情况下去精子银行?还是想在现在这情况下到国外找代理孕母?你以为找到代理孕母就能马上生出孩子?精子呢?谁要提供?」 顿时,郝贺优的脸变得很热。 他说得太直接,她不只反应不过来,还意外的觉得……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呢?不过是面对他而已,她有什么好需要…… 「我有一个提议。」严世刚放下手上的笔,将那张协议书转了个方向,送到她的眼前。 她咳了一声,一脸不自在,低下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协议书上。 所有文字都被他画掉,打了个大叉,最后在底下的空白处写了一句话。 严世刚、郝贺优建立生下继承人合约。 短短几个字的最底下,除了她的签名外,还有他的签名……她没想到接下严家产业后,他竟然连签名的方式都改了……改成她完全看不懂的潦草字体。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要帮我生下继承人?」她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又冷静下来,目光变得锐利些。「条件呢?你要什么条件?」 他伸出两根指头。「有两个。」 「请你先说。」 「一,除了郝贺家的继承人,我也需要孩子,你必须连我的一块生给我。」 他说得直言不讳,她却听得心思千回百转。 她又不是种猪,什么叫做她也要生给他? 「男的?」 「男女无所谓。」 「第二个条件呢?」她的眉头稍稍松开。 「在这个提议结束前,我们必须保持婚姻状态,连同夫妻间的事及生活一切正常。」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为什么?生孩子和保持婚姻状态是两码子事。」她不想要和某一个称不上熟悉的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块生活。 才这么想着,下一秒她又想到一个很匪夷所思的可笑问题。 既然不愿意和他住一块,她难道就愿意帮他生下继承人?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他的血统? 「是一码子事。」他摇头,表情专注认真。「没有住一块,如何生孩子?难道要约好每周三天在外头办事,或者约定几点回到家,见面上床再分道扬镳?」 她又无语了,这个男人……说话真的太直接,直接到让她想一头钻进地底躲起来,这么尴尬的问题,他怎么能大方的侃侃而谈? 她明明记得他不是这种人呀! 「好……好吧!你说的有理,那么……如果我接受了,是不是继承人这件事一结束,你就愿意和我离婚?」 他抬起有些凶狠的眸子,看着她,不善的脸孔毫无情绪波动,一语不发,也没有给她答案。 虽然他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但莫名的,她感觉到他似乎正在生气,而且对象……是她。 她一脸疑惑。为什么他要对她生气?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他不满?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最终,他敛下眼,沉声说道。 「对,这是我想要的,白纸黑字,我们先写清楚。」得到满意的结果,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快速在纸张上写下一条批注。「我这么写,你看一下,如果满意了,我会让人重新打一份合约,我们再正式签约。」 虽然这所谓的合约很惊悚,但是现在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即便它荒谬又可笑,不过还能有其它更好的方法吗? 她可不想在顺利的解决了他这一桩婚约后,又被家人抓着丢给另一个真正完全陌生的男人。 看着她将纸张递到面前,他没有接下,「你觉得满意就好。」 「那么……接下来……」既然所有的事都搞定,她的心情终于愉快了,也露出笑容,站起身,对他伸出手。「让我们合作愉快。」 可想而知,两人签订的合约条款不正常得令人尴尬,未来的日子里,她与他的关系将会更亲密,但是,那又如何?就当作一门生意、一份工作,只要认定是如此,即便裸裎相对,她也一定能克服。 严世刚站起身,看了眼她伸出的手,越过桌子,来到她的身旁。 郝贺优不明就里的转身,疑惑的望着他。 近距离面对他的脸庞,她感觉到令人压迫的窒息感。 他太高了,身高一定有一百九,站在他的身旁,她感觉自己格外渺小。 她决定回公司的时候,把他之前的任职档案拿出来,仔细的看一遍。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的瞬间,毫无预警的将她用力一拉。 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跌进他的胸怀。「你做……」 他无礼的捧着她的脸蛋,趁着她措手不及,缓缓的低下头。 「夫妻生活开始的第一天,你有个工作必须做。」他语带认真,神情严肃。 「什……什么?」面对他紧紧相逼的视线,她根本闪躲不了。 「接吻。」 「接……接吻?」她匪夷所思的望着他。 「教我。」话一说完,他的唇便落下。 来不及反应,她感受到一抹温度占领了她的思绪。 灼热温度在她的鼻间扩散蔓延,阳刚气味霸道的侵略她的知觉。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她的唇瓣微微颤抖,身子产生陌生的战栗。 第四章 生嫩的亲吻从刚开始有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碰后,加重力道,变得强烈深刻。 他在学习……学习如何亲吻? 她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因为他接吻的动作意外的僵硬。 嘴角不觉的扬高了些,她心想,老天,有没有这么有趣的事?他竟然…… 要她教他接吻?她?教他? 最好她很熟悉这种事,最好她是亲吻高手!活到现在二十七个年头,她接吻的经验也只有一、两次,说他生嫩,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 轻吻,重吻,又加深力道,直到最后,他的身子往后退,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你……也不会?」他的口气不是不满,而是惊讶。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尴尬的干笑,「真抱歉,让你失望了。」要她教他?她自己都学不会了,怎么教? 亲吻该是男人主动,而不是女人主动,就算她有经验,不代表她懂什么叫做教人亲吻……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还是那一号表情。「是吗?嗯……」 「我有个问题,你说想学接吻,该不会是你……」 「算了,勉强凑合,反正能和你一块练习,我会表现得愈来愈好……敬请期待。」他认真的说,口气肯定,眼中闪烁着充满决心的光芒。 她忍不住用力的瞪着他。 什么敬请期待?她一点也不想对他抱有这种期待。 什么找她一块练习?谁说要和他练习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别一直打断她的话?这么做很好玩吗? 见他又低下头想袭撃她,她突然举高手,「我有一个要求。」她用力咳了一声,表情变得凝重。 他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她。「请说。」 「请让我揍你几拳。」 身形一顿,他不禁心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挑了挑眉头,他流露出疑惑且满是询问意味的眼神。 点点头,她流露出肯定且坚定的目光。 「我才不要。」 「那就不要老是打断我说话。」 【第二章】 婚后的第一天,郝贺优入住严世刚的家,一栋别墅,躺在身旁有个男人存在的床上,除了一开始的亲吻学习外,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婚后的第二天,她适应了自己成为某人暂时妻子的身分,也适应了身旁那个有些认识的男人。 而且她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严世刚这个男人,如果不和他说话,他的话能变得很少,少得就像不存在;但是只要与他开始对话,他就是有本事不断的打断她的声音。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和他相处并不如她想象的尴尬、别扭,她将这种自在的感觉归功于与他曾是同事的关系情分上。 「喂!严世刚,为什么你家什么东西都没有?」 四层楼的透天别墅,占地一百二十坪,屋外有整理得美轮美奂的庭院,屋内却是空的。 站在客厅,她的脸上尽是好奇。 「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睨向身旁的桧木桌,又瞄了眼摆在餐厅里的桧木餐桌和椅子,以及位于眼前那奢华高档的桧木电视柜,他家明明有不少东西。 她眯起眼,瞪着他,「客厅有桌子,却没有椅子;餐厅有餐桌和椅子,却没有餐具;卧房内有床,却没有衣柜,你那些衣服还摆在行李箱里,你以为我没有发现?还有,书房有书柜,却没有书桌,连能坐的地方都没有……从头到尾,除了你的工作室拥有最齐全的物品外,你说说看,哪里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连冰箱里都是空的,她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不疾不徐的说:「这栋房子才买三个月,要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没有帮手。」 「三个月?别说你住在这里三个月,竟然连个家都没办法准备完成。」 太慢了,他的动作怎么会这么慢?先不说她本身就是个急性子,还记得他在工作上的行动力与她一样也是快狠准才对。 「慢工出细活,花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足够?而且我需要工作,没有办法每天窝在后面做这些东西。」 她瞪着他,摆明了不解。 「想知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用力的点了下头。明明他卸下特助的身分已经半年了,但是才和他相处两天,她便发现自己又开始习惯他那一号失去笑容的死板脸孔。 他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覆盖住,她突然觉得紧张。 看到她微露惊愕的神情,他敛下眼,身子顿了顿,又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看到他的举动,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改变,但莫名的,她觉得……他好像有些失落。 「算了,和我来吧!」他径自转身,踏出屋外。 他突然反常,总觉得起因好像是她的错,她沉默的跟随在他身后。 离开屋子,来到庭院,她发现他带着自己来到屋子后头。 原来屋后不只有庭院,还有另外一间像仓库一样的独立小屋。 与他一块踏进小屋,顿时屋内的情景让她惊讶的瞠大眼。 「这里是……算是另类工作室吗?」 放眼望去,屋内所能看到的东西全是木头,重点是,整间小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舒服的桧木香气,就像是……他身上总是散发出的那种好闻气味。 「这里也算是我的工作室之一,只是单纯是自己的兴趣。」 「嗯?我不懂……你的意思是说……」她想到屋子里那些散发着浓浓桧木香气的家具。「那些家具……是你做的?」 他缓缓的点头。 「所有的?全部?床、柜子、餐桌……那些全都是?」 他又点头,伸手指向正中央摆放的制作到一半的三人椅。「现在我在做这个,只要它完成,客厅就有长椅,再来就是衣柜。」他又伸手指向另一处墙边的几根粗壮的桧木,它们只被刨了形,还没有细磨刨光。 她奇异的望着他,觉得不可思议又新奇。「你怎么……怎么得到这些的?」 「认识的朋友开设家具店,所以我有点门路。」 「这些……很贵吧?你是怎么……怎么会想要自己做呢?」如果不是他解说,她想不到原来那是他的作品,因为实物与外头买的根本没有差别。 木工该是需要心细又有耐心才能完成……而他……本来就是细心的男人,否则怎么会有资格成为她的特助? 突然,她觉得心情变得愉快,因为开始有些了解他……工作上以外的他。 扬高了嘴角,睁着明亮的眸子,她靠近他,对他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因为缺少助手,所以没有办法加快完成速度,对吗?」 他看着她的笑容,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敛下眼,「还有假期。」 她与他之间有着距离,她发现那是他刻意与她拉出的距离。 敛下眼,她沉思几秒钟,又快速抬起头,笑了起来。「我现在有假期…… 正确来说是婚假,我有四天的婚假,你呢?」 「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放假。」他据实以告。 第五章 「也就是说,原本你不打算放自己婚假……好吧!没关系,既然你能自己决定放假时间,那么现在你就让自己也放婚假吧!」 「婚假?」他眉头微皱。 「对!这代表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完成它,当然,你也拥有助手可以帮忙你了。」她又靠近他,双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 他静默,看着她朝自己逼近。 「你说的助手……是在指你自己?」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她微蹙眉头,眼底闪过疑惑,毫不犹豫的朝他靠近两步。 「你什么都不会。」攒起眉头,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又往后退。 「不会可以学习,我相信自己是个很聪明的学生。」 「这些东西并不能让你拿来当学习和实验品,就算你很聪明,也不代表你做得来,至少……你扛不动那些木头。」他说得直接,毫不留情。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她可是好心好意,他用得着直接打撃她的信心吗?还有,让她拿来当实验品会怎么样?让她试试看,即使失败,是太浪费还是太不值?再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妻子,不懂得讨她开心吗? 这个呆木头! 「谁说一定要力气大才能帮忙?还有其它工作也能让我来。」嘿!昔日的主管愿意委屈自己成为他的助手,他该感到荣幸。 「例如?」他那一张脸刻板无波,连疑问的态度都令人看不透。 她翻了翻白眼,指向他的身旁。「那个东西。」 他看向她所指的东西。「插头?」 「是啊!你使用电锯时,我可以帮忙插插头,还有拿些小工作、帮你扶器材,就算你觉得是多余的行为,至少还有一件事是我绝对做得来,而你做不到。」她自信满满的笑着。 他挑了挑眉头,等着她自动解释。 「有我存在,这里的气氛绝对有趣多了,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大木头,无聊又沉闷。还有,如果有个人待在你身边陪着你,就算不帮忙,单纯和你说话,也好过你一个人对着木头自言自语。」 「我不会对它自言自语。」他强调。 「是不会对它自言自语,但会对它做心灵沟通吧!」她冲着他冷笑,毕竟认识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别告诉我你不会在心里赞叹这真是块好木材,只要这么做又这么做,那么做又那么做,就能让它变得更美又漂亮,更有价值之类……」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好笑的睨着他,「我看你不只会这么做,还会不时在心中称赞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拥有这种创作的才能真是棒透了,别说你不会这么想。」因为这种对自己赞叹的行为,每个人多少会有。 他看着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但也绝不承认。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除了微笑以外,还高兴的发现自己又了解他不同的另一面,这样的他与工作态度精干的他完全不同。 「好啦!就当我无聊,想找事打发时间,让我待在这里看看你惊人的能力和天分,其实我觉得你屋子里的那些家具做得很好。」她的口吻带着撒娇。 他抬起眼,看着她,眼底闪过惊讶。 她咬着唇,瞅着他,眸中带着强烈的要求。 他才要出声,突然发现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于是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她察觉了他的想法,只见他向后退一步,她又向前迈进。 抿了抿唇,他看着她的双眼闪着异样的光芒。 她的视线坦荡荡,毫不避讳。 他敛下眼,微微扯动嘴角,感觉心情似乎又变得不错。「可以。」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就先……」她松了一口气,一脸兴奋。 「陪我练习一次,就勉强让你做我的助手。」他又打断她的话,而且还提出令人无言的要求。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随后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到底是有多想练习这种事啊?」怎么连这种她有心帮忙的事还得被他拿来当条件使用? 他一动也不动,很有耐心的等着她作决定。 不!不对,不该说他有多想练习接吻,而是说……他是有多饥渴这种事。 她摇了摇头,想到他昨天认真要求所提出的条件。 夫妻之间该有的正常行为……亲吻当然也是必备的。 她尴尬的咬了咬唇瓣,没有回答他,反倒主动的又靠近他一步。 等她站到跟前,他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 她抬起头,面带嗔怨的瞪着他,冷不防出声,「我先说明一件事。」 他才要低下头亲吻她,却因为她的不识相而顿住。 他等着,直勾勾望着她,想知道她是故意打断他要做的事,还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刚才没有排斥你靠近……咳,如果我的表情或态度让你有这种误会,那我道歉……还有,我发现你以前在公司时好像也很习惯和我保持距离……」起初想想这倒没什么,但现在想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如果我从以前就做过什么让你误会我不喜欢你靠近的行为,那么我和你道歉……」 他的双眼睁大,望着她,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好像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 「刚才你和我靠近时,我是紧张了一下……我想你懂的,就是……男人……咳,突然和自己的距离太过接近,那种感觉很不习惯……」她突然又伸出手,对他挥了挥。「但如果……咳,我是说如果其实你根本没有那种感觉,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是我的幻觉,那就请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他紧紧盯着她,没有回答。 现在再对上他的视线,莫名的,她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总觉他的视线异常的锐利和灼热……就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一个洞。 「好啦!你……想练就快,我可不想把所有的时间全浪费在这种……」 不等她说完话,他重重的覆盖她的唇。 柔软的温度停留在她的唇瓣上,她睁着大眼,与上方的男人相视。 他的眼中有她的影像,而她的眼中充满他的身影……轻触的唇微微的开启,他含住她的唇,湿意从他的口中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那是他的舌,他以舌画着她的唇形,轻柔炽热,连同她的身子都被他包围。 异常混乱的心跳频率在她的胸口蔓延,她憋住气息,感受属于他的气味。 她得承认,才过了两天,他亲吻的方式愈来愈好、愈来愈进步。 真不知该得意自己是个好老师,教导方式很好,还是该感叹他是个聪明的好学生,学习领悟快速。 她不承认自己沉浸在他的亲吻中,只是当他离开她的唇瓣时,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 「可以了?满意了?」她故作冷静,借以掩饰自己无法掌控的不正常情绪。 「称不上满意,但勉强接受了。」他抿了抿唇,眼中闪着像是愉快的光芒。 「很好。」她又咳了一声,「那……我们开始吧!」她转身,逃离他的身旁,不让他发现她的眼中闪动着不自在的光芒。 第六章 他望着她的背影,她挺直腰杆,昂高颈子,态度显得从容,莫名的,他再次扯动嘴角,几不可察的笑意在眼底扩散,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今天我们先把客厅的长椅完成……」走在她的身后,他轻声的说。 她没有回应,像是认真的听他讲解。 由早上至傍晚,她与他一起待在小屋内。 迷人的桧木香气,随着工作展开而弥漫在小屋内,以及屋外四周,不时能看到装扮随意的她脖子挂着毛巾,在小屋进进出出。 负责助手的工作有很多种,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助手工作直到最后都与木工完全不相关,甚至称不上是助手,顶多就是个打杂的小妹。 例如,倒倒水、洗洗工具、买便当、还有陪着屋内正在忙碌的男人抬杠,以及被打断话,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份工作……今天她陪那个男人练习了不少次,因为那个男人……也许真的太饥渴了,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求练习。 将摆在皮箱内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郝贺优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呃,有她帮助而完成的杰作--占据一面墙的大型衣柜。 由高级桧木所制成,全程手工打造,完全实木,绝对没有偷工减料,每一个抽屉、每一扇门、连带着门板上的纹路,全是手工雕制而成,美轮美奂。 单就这么望着衣柜,她无法克制自己的笑容。 看看这光滑的触感,她帮忙磨光和打蜡,还有这镜子,也是她帮忙装上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衣柜的造型可是她决定的。 因为她的要求,所以他将原本的朴素衣柜雕刻成她最喜欢的美丽花样。 她的笑容充满自豪与骄傲,明亮的双眼没有半丝疲惫,即便为了完成这个衣柜,熬夜不少天,但她仍觉得愉快。 那张异常灿烂的脸庞,是严世刚洗完澡,踏进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神情。 他原本要出声,关上房门后却静静的站在一旁,完全没让房里正在欣赏完成作品的女人发现他的存在。 直到她回过神来,恍然发现他的存在,而且正注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笑咪咪的望着他。 「刚进来。」他说得很保守,事实上,从进门到现在,大概过了十分钟。 「是吗?那……你洗澡了……」她发现他一副刚洗好澡的模样,不觉有些尴尬。「那……那你先休息,换我洗澡了。」她干笑,然后很满意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打开自己的衣柜,再慢慢的拉开抽屉。 像是面对所谓的珍爱之物,她轻轻的抚摸着衣柜门外的雕刻,视线专注的凝望着,好像不愿意错过衣柜上的每一个角落。 她又忽略了他的存在。 从他进房被她发现直到现在,她只和他说了几个字,注意力又全被拉走……拉到今天完成的作品上。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个衣柜……他做的衣柜……不是喜欢他? 莫名的,站在一角的严世刚缓缓的蹙起眉头,好像有什么事不太满意。 轻呼一口气,努力沉淀兴奋的心情,郝贺优回过神来,拿好换洗的衣物。 「那我去洗澡了,你如果累了,就先休息。」她忘了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奇妙的,此刻面对他,她的口气变得微妙的不同。好像变得对他更加亲和亲善,好像对他卸下什么,好像……不是这么对他防备? 严世刚的表情有些复杂,第一次在面对她时,他有了这种比较显露的神情,像是什么真的让他觉得不满了。 她正要离开,他却伸出手拉住她。 「怎么了?」她疑惑的望着他。 「你很喜欢它?」他睨向自己做的衣柜。 「很喜欢,它很漂亮。」她微笑的说。 「为什么?」 「为什么?」她觉得他问了一个怪问题。 「为什么你很喜欢它?」他发出疑问,表情认真。 她先是愣住,然后想到什么,敛下笑容,认真的思考一会儿。 「因为……一件作品的好坏看得出制作者的人格与个性,在这个作品上,我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很心细,作风却大胆,你对自我严格要求,却在某些地方矛盾,不拘小节……当你在切锯它们时,豪迈得让我以为你会把它们给毁了,可是我忘了,如果你是个会把好东西给毁坏的粗鲁男人,这间屋子内的其它家具便无法被你创造完成,所以当我看到你把那些我认定切得七零八落的东西拼接在一块时,它们变成完美的作品……我觉得你很不可思议,就如同我喜欢它的原因,它不可思议的好看、完美。」她又笑了,笑得真诚明亮,毫不扭捏。 「因为从我的手上完成,所以你喜欢?」他因为抓到某个重点而强调。 他的话教人听了异常刺耳,总觉得他是想刻意强调些什么。 她抽了抽嘴角,瞪着他。 「确实……这是你做的,但我喜欢它,是因为它值得让人喜欢。」她也学着他强调,只是重点是后头,而不是制作者是谁。 想想,他可真是个别扭的男人,竟然连这种小事都要争。 「但那确实是我做的,用我的手制作而成。」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满意。 「对!」她看到他眉间稍稍舒坦的皱痕。 「也就是因为我,所以你喜欢。」 他非要把话转换成这种意思就对了,就是说,他想听到的,是她「喜欢他」的作品。 「是是是,喜欢,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作品。」随他怎么想吧!反正只要他高兴就好了。 想想,她可真是个难得有心的好人,竟然能忍受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翻白眼的女人无奈的摇头,放任男人待在房内继续自得其乐。 【第三章】 婚假期间,虽然不甚满意,但是这间屋子被整顿了近八分完成,结果还算差强人意,勉强能接受了。 「今天我会晚点下班。」结束早餐后,郝贺优将碗筷收拾好,来到厨房的流理台边,交给正在努力洗碗的男人,想了想,还是将今天的工作行程和他说一声。 严世刚顿了下手上的工作,「晚点下班?」 「嗯,放了四天假,肯定有一堆工作正等着我处理。」她站在他身旁,一面看他洗碗,一面陪着他聊天。 这种习惯,好像是从和他结婚后就养成的。 「怎么个晚法?」他继续手上的工作,不经意的问。 「嗯……大概也要……」她轻蹙眉头,仔细的思考,「八点之后……你知道的。」他曾经是她的特助,曾经陪着她一块熬夜加班,也曾经参与无数开不完的会议。 他暂停洗碗的动作,转头看她,露出微微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确实忘了,她很肯定。 「嗯,不过不一定,也许会更晚,我刚才说了,几天没工作,很多事等着我处理,还有一些会议要开,保守估计应该要到九点。」 「保守估计?也就是说,会再更晚?」他看向手上的碗,仔细缓慢的将它清洗。 她转过身子,靠着流理台,「是啊!你就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公司的业务量增加不少,以往有时加班到八点,现在九点、十点能离开办公室就该偷笑了。」毕竟郝贺家拥有庞大的事业,她身为继承人,当然得多担待些。 第七章 更何况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忙,除了还在念大学的小妹以外,她们三姊妹的工作量都很大,真要忙起来,可说是没日没夜,昏天暗地。 「你的工作……其实我有一件事很好奇。」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真的充满疑问。「为什么……你要这么拼命?虽然名义上是个小主管,却得负起总公司营利绩效的责任?」 不只他的眼神怪异,现在连她的表情都变得很怪。 发现她的改变,他面无表情的又说:「如果你介意我的问题,可以选择不用回答,我不是想从你的口中打探任何关于郝贺企业的消息。」 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你没有想从我这里探听些什么。」 他顿了下动作,转头,以毫无情绪的脸孔面对她。「那你在怀疑我什么?」 她认真的盯着他,「我是好奇……你为什么知道我名义上是小主管,事实上却得负责总公司的营利绩效?」 不是她看错,而是在把问题说完后,她看到男人的眼眸睁大,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错愕和反应不及。 「我?有吗?」他平静的开口,然后缓缓的转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她愈显质疑的看着他。 怎么……她有一种……他在心虚的感觉? 其实这个男人也不是真的这么无情绪的嘛!只是他的改变与心境上的不同转变得十分细微,所以一般人,连同她,才会以为这个男人板着一张死脸。 再加上他总是酷酷的,给人一种很严肃、很难相处的感觉,所以一般人会与他保持着莫名的距离,对他有错误的认知。 突然,她觉得有趣又好奇,他到底有哪些奇特又细微不易让人察觉的神态?现在他的不同,可是先前她在公司与他相处时不曾见过的另一面。 「没有吗?刚才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已经泄漏你知道不少的秘密……说!为什么你会知道?」她的目光锐利,压迫的朝他逼近,带着强硬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她释放的压力。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自在,显然她投射出的高压确实有些影响他,勉强开口,「我的工作让我能看到郝贺企业内部的所有信息。」 她一脸疑惑,「我听不懂,你说你的工作?是指网际世代?」他的工作与郝贺家毫无关联,怎么会说能看到公司内部的信息? 他又恢复淡漠的神色。「郝贺相关企业的网络设计,包括员工使用的程序系统、主机连接服务器,都是由我设计的。」 她错愕的瞪大眼。「公司的网络?你设计的?所有程序?包括主机也是?」 他点点头,闪避她的注视。 「包括……高阶干部的计算机程序?」 他又点头。 「包括姊妹们的?还有……我的?」她指向放在一旁桌面上的公文包,里头有一本随身记事计算机。「相关程序,郝贺家未来的行动计划、方案方针的运作程序……你该不会也知道吧?」 毕竟他开发的只是程序设计与程序运用系统,公司未来的计划、企划方案档案,这些属于最高机密的文件,他应该不会清楚……才是吧? 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抬起眼,对上她时,眼中充满认真。「我说了,主机服务器是我设计的,相对的,为了保障客户权益,关于主机部分,我这里也有留下一台与郝贺企业信息相连的终端机,这是为了防止你们公司的运作系统出问题导致毁坏失去记忆才留下的。」 「那么……也就是说……」她的表情很凝重,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唇瓣微颤。 他的表情也变得格外沉重,点点头。「是的,所有关于郝贺企业的文件资料,包含你所说的未来公司营运计划方针,所有数据……我也有。」 「老天爷!」她忍不住惊呼。 也就是说……最了解公司内部情况的不是郝贺家的成员,而是……他? 「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虽然我拥有所有的数据数据,但是不代表我会利用它们做非法交易。」他大声声明,语气有些急躁。 「为什么?」她轻声喃喃。 「为什么?我说了,这是身为制造开发者的坚持,郝贺企业的规模太大,如果因为主要服务器出事而导致企业无法正常营运,这不只是对郝贺家重创,连带的这座城市都会受到不小的伤害,还有员工的生活问题也会间接影响……为了防止黑客入侵窜改数据是一大因素,另一个较重要的原因也是……」 「不!」 虽然他的态度没有太大的转变,但说话的速度变得很快、很急,她想象得到他其实在紧张……紧张……她误会他?怀疑他?不信任……他? 突然,她有一种肯定的想法。 他很担心她……讨厌他? 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对他的看法呢? 摇摇头,她苦笑的说:「我的为什么不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为什么要对我说实话,讲得这么明白?你难道不怕我怀疑你?」 他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曾经遇过的某些人、发生过的某些事,如果在第三人的情况下才被告知,无论是否正确,只要一遭受到怀疑,那么就永远无法得到谅解,即便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蹙起眉头,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希望哪一天你发现,害得我们之间多了误会,所以才想解释清楚。」 他的话仍然令她质疑,可是他的目光坦荡无畏,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好吧!那么我还有另一个问题。」她正色,再次认真的盯着他。「既然你说不曾看过数据,怎么会知道我暗地里负责哪些工作?」她接下总公司营利部分的工作,可是在他离职后才开始的,他……为什么会清楚? 郝贺企业中,三妹以海外线为主,而她以内线为主,大姊必须包揽海内外的所有分配与进行运作,关于这一点,一直以来是秘密,除了各部门最高阶干部外,对外一直是个秘密。 就好像是她在郝贺企业工作这么多年,外部人士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对社会大众而言,她们姊妹的存在才会显得神秘,不曾被公开。 那一张死板的脸孔微微抽了抽,他似乎觉得懊恼。 他愈是表现出这种可疑的态度,她就愈是觉得好奇,而且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第一次,他面对她时表现出很明显的不自在。 他虚睨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动作不自然的伸出手,看了眼手表。「快八点了,你……上班时间快到了吧?」 「你说是不说?」很可疑,真的很可疑,他那模样摆明了作贼心虚。 「也许你可以考虑早点下班的问题,你知道的,很多事可以更改,就算今天忙完,明天还是有很多要忙,我觉得你不妨可以试试用最短的时间进行……」 「严、世、刚!」短短三个字却隐含着强烈的威胁意味。 他的身子僵了僵,缓缓的抬起头,以一种微妙又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相信我,你再不告诉我答案,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她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态度变得十分强硬。 第八章 不知为何,神色不自在的男人露出一抹笑。 淡淡的弧度出现在他的唇瓣上,虽然几不可察,但她发现了。 正疑惑着想再出声,下一秒,她却看到他朝自己走来。 「怎么?你做什么?」 她朝一旁移动身子,却发现速度比不上他快。 他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 撞进他硬实胸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憋住气息。 抬起头,瞪向他,她想责备他的莫名其妙,却在下一瞬间看到他睁着认真有神的眸子凝望她。 「再说一次。」 「说……说什么?」她忍不住结巴,不正常的感到紧张。 「我的名字,你刚才叫我的名字。」刚硬的脸庞变得柔和不已。 他转变的幅度很小,而且让他的模样严肃得吓人……但意外的,她却觉得……不错看。 她清了清喉咙,伸手想推抵他。 无奈他的胸膛太硬实,身子太强壮,她根本推不开他。 「我……只是叫你的名字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她红了脸,有自知之明,以往在公司里,她只唤他严特助,结婚至今,她还不曾唤过他的名字。 「当然惊讶,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轻哼一声,那感觉像是在笑,但没有笑容。 咬着唇瓣,一脸别扭,她感觉不自在。「第一次又如何?不过……不过就是个人名而已。」 突然想到什么,他敛下眼,伸出手,抬起她的脸庞。 「做……做什么啦?」她的脸蛋有些发烫,无处可躲,只能正面迎视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的表情有些神秘和得意。「你……好像不太会记别人的名字,而且也不习惯呼唤对方的全名,总是以某先生、某小姐做称呼。」 她错愕的瞪着他,没想到连这种事他都特别注意…… 他成为她的特助有多久的时间?不是才几个月?虽然两人仍是小员工时曾经相处过,但那并不密切……至少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研究或特别注意哪个人……包括他。 是她太粗线条了,不懂得做人的道理,不了解人情世故,所以才会对所有的人都不在意?还是……他有点奇怪呢? 她忍不住叹气,小声的求饶,「你就不能别拿这件事取笑我吗?」 「想要我放过你,别让你觉得尴尬出糗?」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懒散又邪坏的光芒。 极尽所能的睁大眼,她很用力的瞪着他。 不需要嘴讲,就能知道答案了。 「陪我练习,我便答应你。」 「练……练习?」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陪我练习,今天还没有练习过。」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害臊。 她咬牙,「我每天陪你至少练习十几二十次,还不够吗?」连这种事都要和她讨价还价,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 「不够……」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而且……今天我要的不只是这种练习。」 「不只是那种练习?要不,还有什么练习?」别说他想做的是舌吻之类的……那种事,他不是早在前几天就开始在练习了吗? 想到此,脑中浮现那日两人舌吻的画面,她的脸蛋不由自主的发红。 他低下头,用力啄了下她的唇瓣。 「为生孩子的事练习。」 他说的话,字字清晰。 她听着话,耳根发烫。 他的眸子带着笑意,满是期待。 她的眸子染着羞讶,尽是震惊。 「我……想要做另一种练习,进一步的那一种……」 他再次低下头,亲吻着她,舌头轻轻的撬开她的唇。 湿热的滋味在她的口中开始扩散蔓延,一股属于他的阳刚气息正式占领了她的领地。 口中全是他的温度,心头满是激烈的律动,脑中盈满他的身影,她大概知道他不能说的秘密答案是什么了。 他之所以知道她这么多事,是因为……他看了她很久,注意她很久……不知道她能不能这么自以为是的想呢? 她的视线、她的气息、她的思绪,不可思议的全都被他包围了。 她有一种被攻进,无法抗拒的悸动! 工作一整天,整个人浑浑噩噩,思绪像是飘散在半空中摆摆荡荡,心像是被什么悬着,令人难以平静。 站在家门口,屋内的灯光散发着昏黄的色彩,郝贺优觉得心情温暖又复杂。 这种感觉,好像有个人在为自己等门。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拿出钥匙,转开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玄关,一双眼盯着她,就好像已经站在这里等很久了,为她。 「嗨。」她的面色有些僵硬不自在,如同此刻的心情。 「嗨。」严世刚面无表情的响应。 「你……怎么站在这里?难道……正巧要出门?」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晚间十点,他站在玄关,让人联想到的绝对是他正巧要出门,而她正好回到家,两人在这尴尬的情况下相遇。 「我在等你。」他简洁的说,「如果不是你正巧回来,再晚个十分钟,我就会开车去公司接你。」 「接我?为什么?」她憋住气息,目光有些茫然。 「已经十点了。」 「我……我自己会开车,就算十一点、十二点,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原来他是担心她? 「我知道你会开车,就算如此,我还是会去接你,这不只是因为安全的问题。」他的表情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然而她却只透过他的口吻、音调,还有脸上细微的神情,就能了解他正在生气,而且对象是她。 疑惑与不解,她偏着头,望着他,想从他的神情猜出他为什么对自己不满。 虽然才共同生活了一小段日子,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对他有一定的了解了。 这个男人的情绪其实还满好掌握的,她是这么认为。 这个男人的心情表达方式很简单,她是这么肯定。 这个男人有很多有趣的表情,她这些日子以来发现的。 但是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认为、肯定、发现,对其他人,包含他的家人而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那么还有什么其它原因让你得在这么晚的时间出门到公司接我?还有……竟然能让你生气了。」她直截了当的询问。 事实上,她的态度很诚恳,好奇的凝望着他时,眼中充满对他认真探索的研究想法。 他瞪大眼,不懂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他的表情显得错愕,虽然只是极短的瞬间,但已经将他此刻的心情完全暴露。 「你不能否认自己现在确实有些火气,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看到他露出惊讶的神情,她觉得有些得意。 他敛下眼,轻轻的抿唇。「还有另一个原因,你的健康问题,婚后工作的第一日,你超时太久。」 她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却发现他不再开口。 「所以?」她是认真的好孩子,出现疑问,一定要追究到底。 「工作的事不足以拿健康来开玩笑。你吃饭了吗?」 「哪一餐?」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午餐。」 「五点的时候吃过了。」看到他锋锐的目光,她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原因之一。 第九章 突然,她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在他担任她的特助最后一天,她也因为午餐的问题把他惹火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这个上司发火。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吃了什么?」 她抬起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一个三明治吧!」 他眼神有些冷。「三明治?」 她用力点头。 「晚餐?」 「来不及吃,五点吃了三明治后就开会,一直到九点才结束,然后我就赶快回家。」事实上,她累死了,哪还有心情想到晚餐?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松散,只要心境上有了松懈,再回到正常的工作岗位时,那种忍耐承受的心情难熬得令人痛苦。 他一个箭步,来到她的跟前。 她惊呼一声,往后退。 伸出手,他打横抱起她。 「严世刚?」 被他抱着,她有些紧张,双手自动环上他的颈子。 「别拿生命开玩笑,再大的事与健康相比,永远都是微不足道。」 他紧抿着唇,无视她的惊讶,转身,带着她进入客厅。 「可是今天不做完,明天的工作会更多。」她觉得胸口有些暖和。 也许是因为他说的话,也许是因为他的举动,也许……是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不正常情绪。 口气中隐含着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意味。 从她成年起,已经很久没有想要对人付出依赖。 一直以来她都是强势到令人难以招架的,发生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除了面对它、解决它,并克服它以外,不曾有过想依靠某个人的念头,或是对某个人抱怨的意图。 但是……现在正将她放在沙发上,任由她发呆到自生自灭,径自前往厨房为她准备消夜的男人,却带给她奇异的温暖。 目光追随他的背影,看他在厨房内忙碌着,她觉得胸口的温度变得很奇怪。 「今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明天还是有无数的事等着你做,何必这么拼命?」 「工作延迟,效率打折扣,都会被拖累。」她大声回应在厨房里责备她的男人。 看着他的双手忙碌的准备食材,听着他沉稳又严厉的口气,责骂的对象当然是她,这种体验……怪异得令人觉得幸福。 「拖累?那又如何?被拖累了就没有其它工作可以做?你结束今天的会议,难道公司马上将今天的会议内容付绪行动?就算郝贺企业的工作效率神速,也不可能今日决定的事,明日便开始实施。我相信今天公司会造就无数会议计划决策不完,一半是你的责任。」他边说边开大火,炒牛肉。 她有趣的望着他紧攒的眉头,忍不住轻笑。「为什么是我的责任?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 「你确实是。」他停下手上的工作,从厨房里探出头,瞪着她。「平时给人急性子的认知,再加上你又是高阶干部,抓熟习惯你的员工了解你的个性,知道你闲不下来,所以才会每天为你找一堆事做,别告诉我你忘了郝贺企业对于开发计划行程已经拉长到何时。」 二〇一四年……顿时,郝贺优变得无语。 他了解她公司的所有策划行程,知道他们未来订立的工作已经增长多少,这一点也不奇怪。 「还说没有偷看我们的数据数据,如果没看,你会了解得这么熟悉?」她忍不住低声抱怨。 对于他了解她公司内部的一切事情,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就好像她对他的信任其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严世刚,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其实这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他再次从厨房里探出头,望着她。 「当初你之所以要走……虽然理由是人生规划问题,但事实上是接下严家产业。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留在郝贺企业做我的特助,同时悄悄的接下严家产业又刻意不对外公布身分,对你会比较有利呢?我是指……你知道这么多的郝贺企业秘密,其实可以拿来做更多有效的利用,你没有想过这些吗?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走呢?」她轻声的问,认真的望着他,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对于将郝贺企业的数据数据交到他手上这件事,家族一点也不忧心?这个男人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放心?尤其在婚前,他只是严家的继承人,又只是曾经在郝贺企业内工作的员工…… 严世刚望着她,眉头微微挑动,表情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突然,他收回视线,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除了淡淡的笑容外,没有打算回答她的意思。 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但……其实她也只是好奇,不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解释,毕竟这种事情,损失利益的人是他,不是郝贺家。 数分钟后,他走出厨房,来到她的身旁,将她抱起。 「不过几步路,我可以自己走。」她不习惯,又想抗拒。 他抬起锐利的眸子,对上她抱怨夹带着不知所措的双眼。 顿时,她自动闭上嘴,双手不甚自在的又环在他的颈子上,任由他带着她走那几步路,来到餐桌旁。 「吃完,我去帮你放水,洗完澡,就赶紧休息。」他严肃的开口,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严世刚,如果不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可不要碰。」她忍不住任性的瞪着他,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有些霸道。 他瞥了眼桌上的盘子,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笑意,不给她回应,径自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看着变得霸道的男人离开的方向,她低下头,再看向桌上的盘子。 当下,她无言了。 意大利牛肉蔬菜面? 她忍不住微笑,一脸不敢置信。「他……是怎么知道我最近一直想要吃这个?」她觉得好神奇! 抬起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她的心中浮现淡淡的无奈和温暖。 「算了,霸道就霸道,反正他只是偶尔会出现这种行为……」而且又是为她着想,才会这么大男人主义。 虽然口中说着抱怨的话语,她却觉得心口温热。 她拿起叉子,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开始努力和一大盘的消夜奋战。 最好她吃得完这三人分量的消夜,又不是在养猪! 【第四章】 晚上一点了,严世刚躺在床上,静静的凝望着身旁熟睡的郝贺优。 他露出满足的笑容,一双眼温暖柔情,大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蛋,触摸她滑顺的长发,感受属于她的温度正烙在他的指尖与掌心中,觉得幸福。 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走? 今晚,她的问题让他无法给她正面的答案……他无法向她承认,其实他真正的心思……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她。 「这是你要求的欧客餐厅最知名的意大利牛肉蔬菜面、西街专卖的浓汤、饺子城着名的汤饺,还有这一份巧克力慕斯也是在你指定的甜点坊买来的,请你马上享用。」 郝贺优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放在她桌上的食物,然后抬起头,除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外,她的眼中还流露出无法解释的忧心和不安。 第十章 「严特助……」 「另外,你指定一个小时内完成的开发企划表我已经帮你做好了,请你过目。」 「严特助……」 「还有分部的数据数据也已经完成,我已经将档案汇入你的信箱,请你记得查看。」 「严……」郝贺优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变得较为平静。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她将手上的辞呈摆在他的眼前。 「这是我的辞呈。」严世刚一脸平静的说。 郝贺优忍不住苦笑,带着浓浓的不安。「只是因为我的一句无心之话,你就真的要离职?」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她难过的神情。「郝贺主任,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你的那一句『有本事就给我滚蛋』才递出辞呈。」 她咬了咬唇,难得流露出脆弱。「还说不是?你明明清楚的强调我说过的那句无心之话……」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吧!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说的话,那我向你道歉,但你没必要真的走,我不会答应的。」 「郝贺主任,你没有必要和我道歉,我要离开,不是因为你……」 「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从我们第一天一块面试,一块工作开始,你就答应我,绝对不会离开!」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任性的说。 面对任何人,她从来没有这种失控的行为,但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表现出这种接近耍赖的态度。 他静默,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露出像是认输的表情。「好吧!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会好好的吃东西,不会为了开会而伤害自己的健康……我承认刚才冲动了点,不该为了一点事对你生气……但是再五分钟就要开会了,你不能否认,身为主管的我不该放下员工,只为了吃饭这种事……严特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对你吼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如同桌上那封辞呈一样,白得吓人。 「辞呈」这三个黑色大字,沉重的压在她的心口上,令她措手不及。 「一直以来……你一直是我最……得力、最信任、最……不可或缺的助手,打从我升上主管后,你就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你……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她将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眼前,但她毫不在乎,因为……他是重要的,对她来说。 严世刚一脸认真,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她。 他酷酷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就如同她总是看不懂他的心思一般,就算想摸,也摸不清他的个性。 「其实是因为私人理由。」他面无表情,严肃的说。 「私人理由?。」 「对,因为一些私人理由,我必须更改我的人生规划。」 「所谓的人生规划……就是离开这里,离开郝贺企业,离开……我?」 「对。」他重重的点头。 她还是无法理解,「那么,是什么问题?」她知道,就算能理解,只要一想到他要离开,她……无法接受,也莫名的失落。 他凝望着她,随即敛下眼。「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会失去最想要的东西。」 「你会失去最想要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她承认自己嫉妒他所谓的私人理由,以及他不想失去的某种最想要的东西,因为它们夺去了该陪在她身边的他。 他依然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她知道自己问太多了,即便还是很在意,但是……他看起来很坚定的要离开,于是失望的敛下眼,僵硬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好……好吧!如果说……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虽然我会很舍不得你,但是我了解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理想与计昼,我……不能也不会阻止你。」 她的表情很难过,就像是要哭了。 不过她还是努力的想冲着他微笑,突然又站起身,僵硬的对他伸出手。 「严特助,谢谢你这三年来的陪伴,我……我很高兴能有机会认识你,还有……我真的该说,谢谢你,你帮助我很多。」 与他共事的这些日子,她知道他有多优秀,身为主管的她一直认为,如果他待在郝贺企业再久一些,说不定以后的职位会比她高。 就像现在来说也是一样,一年前明明他有能力接任另一个部门的主管职位,却选择成为她的特助,从旁协助她,只要是她的要求,他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他平静的看着她伸出的手,然后也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他的力道有些大,如同她一样,将他紧紧的握着,彷佛一点也不想放手。 直到最后,她忍不住勉强露出难看的笑容。「再见,严特助,希望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面。」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有机会,一定会见面。」 他只是个小主管的特助,所以公司有的是人才能马上接任他的职位,她知道,但是…… 「还有三天,你就要交接职务离开……不如……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吧!」 他酷酷的婉拒了她的邀请,因为并不认为这暂时的离开代表真正的离开。 直到踏出主管办公室,回到特助的座位时,他拿出手机。 「是我,我打算马上接手严家产业。」他对着电话线另一头的人说,又缓缓的打开计算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某份名为机密的公文资料。 这些东西,是从郝贺优的计算机里发现的。 因为……他习惯透过计算机入侵她的计算机,从中偷瞧她总是放在里头属于她的生活照……偶然间,他从她的计算机里发现这份属于家族公布的私人公文。 严世刚眯起眼,瞪着公文资料,眼底流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对,接手之后半年内,我会让开发出的网络在这座城市达到百分之八十的使用率。还有,把我为郝贺企业制作出的程序系统从档案中拉出来,我要在里面找一些东西。」 眼前的文件只有几个字,内容只是单纯的一项决议,一项关于郝贺家族新一代继承人决定以联姻方式完成婚姻的决议内容。 而成立文件的数据者,令人惊讶的,竟然是郝贺家族现在的当家夫人。 「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做什么?」严世刚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令人惊讶的清晰微笑。「当然是拿来做筹码,为了把我要的女人得到手所需要提供足以利用的筹码。」 清晨三点零八分,郝贺优突然睁开眼睛。 一双眼从惺忪变得清亮,她猛地转头。 身旁睡着一个男人,他正闭着双眼。 察觉到自己枕在严世刚的手臂上,原本瞪大的眸子逐渐恢复成带着微微的安稳与平静。 她竟然忘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今天说……不!不是今天说,昨天早上他说要找她练习那件事。 但是……她工作太晚,回家吃了东西,洗了澡,就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也就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而身旁的男人也没有叫醒她的打算,任由她继续熟睡。 说她很想和他一块练习那种事? 不!当然不是,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想要与某个男人裸身相对,做出那种亲密的行为? 第十一章 她只是……只是睡一睡,突然想到而已。 望着身旁的男人,他和她之间没有距离,同睡一张床,他的身子与她贴近,毫无空隙,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排斥。 连他当时说了愿意帮她生下继承人,同时也得帮他生下继承人一事,她没有惊讶的反对,反而平静的接受了这种奇异怪诞的提议…… 多么不正常啊!她为什么能理所当然的接受呢? 因为不与他合作,她迟早会被家族丢给其它男人……她知道,但……毫不犹豫的接受,没有细想与他合作,自己到底有无吃亏,这就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该有的使命,她宁可选择一个自己能接受的对象?但她也太干脆了吧? 直到现在,她仍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突然,身旁的男人睁开眼,她的视线与他对上。 「怎么了?」也许是因为刚清醒,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有磁性,令人悸动。 「怎么不睡?作恶梦了?」他的双眼不是很有神,但仍然明亮。 望着他那好看的脸孔,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凝望、注意过他的长相。 人,不能从外表来评判,人心的好坏,也不是单从一句话、一个动作或面容来认定。 就像他,虽然不爱笑,酷酷的,令人容易心生畏惧,但其实很细心,总是有些小举动让人感受到他对人的关心和注意。 「太热了?」他蹙起眉头,以为是这原因。 她还是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的眼中闪着关心的温暖温度,接着又开口,「身子不舒服?还是……刚才东西吃太多,哪里不对劲?」 他是真的在担心她呢! 她冲着他轻轻一笑,终于出声,「我睡着了。」 「工作太累的关系,今天就别去公司,我已经让人把你……」 「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微微怔愣,眼底有着疑惑,「你该休息,这么晚了,再叫醒你做什么?」 莫名的,她心跳加快,抿了抿唇,敛下眼,看着他只着一件内衣的宽厚胸膛。「不是说……要练习?」 瞬间,房内的空气彷佛凝固了,沉静的气氛笼罩两人,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温度在彼此的身上开始转变。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你现在想练习?」 「呃……不,我不是说我想练习,而是你昨天提了……」她的脸蛋莫名的发烫,因为自己不正常的举动与说的话。 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想练……不,不对,她不是想练习那种事,当然,谁会主动提出练习的问题? 她强调只是想到他昨天提起…… 试想,就算他提了又如何?她又何必这么认真?她何必老实的招诚他所说的话?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其实很在意他说的话? 她想打烂自己的嘴,还有不正常的脑袋。 大手将她的头用力压向他的胸膛,「快睡,我没有饥渴到连你疲倦都不顾的地步。」 埋在他的胸怀,她忍不住笑了。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莫名的愉悦。 「你确定真的不要?」她想调侃他,所以变得大胆。「是你自己放弃权利,到时可别说是我残忍……明天开始公司进入季会议,开会到九点、十点不算什么,将办公室当家也是家常便饭,你可能得好几天……」她愉快的说着,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旋转,她被重重的拉开。 人才躺到枕头上,下一秒,她的唇瓣被某人紧紧覆盖。 眼中出现他的身影,他的双手大力的将她整个人困在下方。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他的高大与精壮。 宽厚的胸膛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覆在身下,压迫的气势令人瞬间紧张。 但她并不是真的紧张,只能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高扬,随着他撬开她的唇,与她的舌头交缠时,她的身子变得轻松,双手不由自主的自动揽上他的颈子,心底涌现一丝丝的期待…… 阳刚热力的气味在她的鼻间蔓延,令她觉得安心与温暖。 锐利的眸子没有闭上,他注视着她,与她睁大含笑的眼眸相望。 双手轻轻的扣上她的颈子,然后慢慢的爬上她晕红的脸颊。 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灼热的温度,他深切的吸取她口中的甜蜜。 胸口的起伏不觉变得快速,有一种令人震撼的心悸感在扩散,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连带的更加紧张。 猛地,她倒抽一口气,双眼闪烁着慌乱,原本的安心变得不安,因为他的手向下移动,来到她的颈子,又缓缓的向下,落在她的胸口。 「你……你有经验吗?」她离开他的唇,喘着气,尴尬的询问。 「你说呢?」他冷静的反问,眼中那一把火却早已窜烧,再也掩藏不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没有吧!」她知道自己问了个笨问题。 一个连接吻都要练习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鬼经验?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两人才老是拿练习当暗示。 她当然知道啊!只是一时太紧张,神智不清,为了让自己清醒点,才胡乱找话题。 「那你还问!」他低下头,又想好好的练习亲吻。 她却红了脸,伸手阻挡他。 顿时,他的眼中闪过不满。 她看出来了,脸红得更彻底,暗暗希望因为房内的灯光昏暗,所以他没有发现她的不自在与微微慌张。 「那……你知道……呃,怎么说呢?我是说,你知道接下来要怎么……」 「知道。」他拉开她的手,又低下头。 「你如何知道?」她再挡,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顿了顿,瞪了她一眼。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干脆将她的双手紧扣在她的头顶上方,让她动弹不得。 「没有实战经验,但做过教学观摩。」 她一脸呆愣的看着他,被他的答案吓傻了。 好一会儿,她忍不住大笑。 似乎没想到这简单的答案能让她笑得像个疯子,严世刚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嘴角微微一扯,好心的等待她笑完。 没有实战经验,但做过教学观摩?这真的是个有趣又可爱的答案。 他这意思不就是说,他是从影片中学会的? 老天!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这么对女人解释?现在似乎不是笑的时机,她应该哭啊! 他没经验,她的经验也仅止于亲吻,那么接下来……全凭感觉,自由行动吗? 「笑够了?」他看见她终于止住笑声。 她用力的点头,有趣的笑望着他。 「很好。」他再次覆盖她的唇瓣,这一次连同她的微笑都一块含进口中。 温热的大手探入她的衣内,碰触她的肌肤时,惊呼与呻吟无法克制的自她的喉咙逸出,令她悸动不已。 随着他的碰触,她的肌肤变得紧绷与敏感。 厚实的手掌覆上她高挺的胸部时,难耐的喘息声跟着流泄。 她的双手挣扎着想抓住他,却发现自己被他一手扣着。 「严世刚,你抓着我……」 不给她出声的机会,他吻住她的唇,在抚摸着她的同时,享受着她口中的滋味。 第十二章 大掌带着力道抚摸她的胸口,她的身子频频战栗。 当他拉下她胸部的束缚时,她红着脸,觉得全身无力。 瑰色的蓓蕾被他的手指挑撩摸弄,她口中的呻吟变得混乱。 一种陌生的酥痒悬在她的心口,不时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敏感。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两人的体温飙高,随着他的动作愈激烈,她口中的娇吟也不再受到控制。 他的舌头舔舐她的乳尖,双手轻轻的搓揉抚捻。 身子落在她的身上,在她忘我的感受他时,他扯落自己的衣物,裸露宽厚结实的肌肉。 健壮雄伟的好身材。 这是郝贺优睁开眼,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时,脑袋所浮现的答案。 他真的太精壮、太高大了……待在他的身边,一定让人充满安心……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窒,有些怔愣的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的身材所诱惑。 不只受到诱惑,她还觉得口干舌燥,渴望能伸手抚摸它。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的身子又是一阵燥热,她不正常了,真的不正常了,竟然……竟然觉得练习这件事是多么的令人满足与期盼。 她突然的闪神与看着他的身子发愣,严世刚感觉到了。 起先他的身子一僵,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然后缓缓的闭上眼,发出一记叹息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也离开她的身子。 她猛地回过神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离开床铺,随即有些羞涩的抚平上衣,坐起身。「怎……怎么了?」 难道说……突然想到什么,她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不满意练习?不满意与她一块练习?他嫌她……不好? 「很晚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嘲的苦涩,径自迈步离开卧房。 【第五章】 「等……站住!」 郝贺优的脸蛋发烫,觉得耻辱,因为自己竟然糟到被嫌弃。 是,她承认自己的身材不够好,胸部不够大,腰也不够细,臀部也不 小……好吧!她就是没有完美比例,但是,那又如何? 她并没有糟到被人嫌弃的地步吧?他有这么在意……女人身材之类的问题吗? 难堪吗?当然,谁愿意被人嫌弃? 她又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僵硬。 谁喜欢被人嫌弃?她曾经在结婚当天和他说一点也不想嫁给他,还不客气的要求命令他结束这桩婚事……这也间接在嫌弃他,不是吗? 更何况在她嫌弃他时,他竟然说中意的女人是她……当时她说话这么刻薄,其实让人很受伤吧? 「你……你就这么不满意……这个练习吗?」她脸色难看,冲着他苦笑。 如果第一次接触就令他不满,那他还肯帮忙她……生下继承人吗? 严世刚正要打开房门,顿时僵住。 看到他的举动,她觉得丢脸又不甘心。「我的身材不好,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你有必要这么羞辱我,因为不满,就不给面子的说走就走?不是说中意我吗?如果真是这样,怎么会以身材取人?就算我的身材不好,你也该有礼貌点,给我一些面子……严世刚,你很可恶!」 她绝不承认自己的眼眶开始发红、发烫,也绝不承认自己觉得受伤了,当然更不会承认其实他这么转头就走的行径大大的打撃她的自信心。 她是谁?她可是郝贺优,郝贺家个性最刁钻、最难搞、最令人麻烦困扰的郝贺优,从来只有她让人难看、让人为难,没有轮到她吃亏的份……她怎么可能觉得受伤? 站在门口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缓缓的转身,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高傲凛然,尽管露出受伤的神情,不过仍强打起精神瞪着他。 虽然委屈、虽然不甘,但是她勇于承受打撃,与他针锋相对。 「我没有嫌弃你。」他沙哑的嗓音带着苦涩。 「你就有。」他视她如蛇蝎,离开床,转身就走人,这不叫嫌弃,叫什么?紧张?太兴奋,想先到外头用力喘息,大声欢呼几声?少骗人了。 「我真的没有。」 「你逃走了。」她大声指控,双眼很不争气的又泛红。 「那是因为……」 「脱了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子,就转身逃跑。」 「我不是……」 「还连一句话都不说,走得这么快。」 「不是因为你……」 「这么做对女人来说是伤害,你不懂吗?好吧!就算你吃不下去,至少给我点尊重,不会做做样子,含蓄的说些话再离开?就算你故作好意的说今天真的太晚,我们还是下次再继续,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你……」 他突然飞快的冲到她的面前,双眼闪动着狰狞的光芒,就像一只要发狂的野兽。「该死的,我说了,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逃走,我巴不得现在就压在你身上,狠狠的把你困在床上,让你的小嘴只能呻吟出我的名字。」 他的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一时力道控制不住,狠狠的摇着她。 一直以来平板冷漠的形象突然变成暴走,她也吓到了,张着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你哪里身材不好?哪里需要让我嫌弃?哪一只眼看到我嫌弃你?」他抓住她的手,干脆直接的将它覆在自己身下灼热发胀的欲望上。「如果嫌弃你,我会变成这样?觉得你的身材不好,不够让我满意,我会硬成这样?郝贺优,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你明知我失控了,明知我无法抵抗你的诱惑,明知我逃走是因为我担心!」 「我……我……」他的抓狂与凶怒令她惊讶,却不害怕,只是茫茫然的望着他,对他傻傻的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你担心什么呢?」 明明才认为自己懂他,现在她却又发现原来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说她在开玩笑?这是指……她在捉弄他? 不是他在捉弄她、他在嫌弃她?该担心的人……是她,不是他啊!他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不平静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你在怕我。」 「我在怕你?」她有吗? 「不用否认,我看到你的逃避眼神。」他的眼中流露出受伤。 「我逃避你?」她何时这么做了? 「我看到你怕我,在发抖。」他低哑的说,轻叹一声,不再看她,反倒闪避与她对视。 「你看到我怕你,在发抖?」见鬼了,她最好有这么做。 「我发现你面对我时……很紧张。」 「我……很紧张?」她觉得自己变成不知名的某种鸟类,只会不断的重复对方的话。 「只要我靠近你,你的身子都会僵硬紧绷,过去是,现在也是。」她对他一直很排斥,无法适应。 也许她没有发现自己有这种行为,因为那是无意识自然的反射举动,也许过去她会有这种行为,他可以谅解,但现在…… 尽管事后她会发现自己的不正常和伤害到他,而做出一些补救,他也尽量保持不在意的态度,不过……直到现在,他发现无法忍受自己给她恐惧和不安,也无法忍受被她害怕。 第十三章 「严世刚,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没接好还是打结了?」 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变得冷冽严肃,大概了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了,走下床,站得直挺挺的面对他。 看着他精壮高大的身躯,她深吸一口气。「我说……你最好再笨一点,笨透了也没关系,但别老是以为自己有多吓人可怕,好吗?」 她伸出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力道大得几乎让他退后。 「怎么样?这样叫做怕你吗?谁说我怕你?是,你很高,身体强壮,力气也不小,因为你的严肃和颜面神经坏死,站在你身边,一时之间会有压迫感,但这就叫做怕你?那是不习惯。」 她又用力推他,这次把一脸惊讶的男人推得后退一步。 「你有多高?我才多高?你的肩膀这么宽,胸膛这么厚,说你像严厉的教官一点也不为过,一般人在见到你时,哪一个不会畏惧你的不苟言笑?我说了那是不习惯,所以才会感觉有些压力,这些话我曾经和你说过,不是吗?」 她再深吸一口气,这次是抬起腿,用力踢他。 「上床的时候,我逃避你的眼神,这有错吗?你在……你在亲……你不想想自己在亲我哪里,你的视线在看我哪里,你的手放在我哪里,我不能害羞?不能有点矜持?难道得眼巴巴的看着你对我猛烈进攻?」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身兼数职,明明跟他一样嫩,却得陪他一块练习,又得和他提出主动,又得安慰他,还得兼做心理辅导老师,现在又得对他做心情想法上的真心话大剖析……有没有这么尽责?这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我发抖?我哪里发抖?你没有经验,我就不能也没有经验吗?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被对方脱光衣服,我不能紧张,还得笑咪咪的鼓励你,给你拍拍手?还是我干脆自己脱光,躺在床上对你招手,邀请你来一块打滚,你看这样如何?」 天啊!她在说什么?她到底在对他说什么话? 她第一次恨自己直言直语的个性,有没有这么丢脸?有没有这么尴尬?她想死啊,竟然不经大脑思考便把想说的话全都吐出来了。 这样,他不就知道,其实……她真的很紧张、很害羞吗? 喔!老天,她需要土,好把自己埋了。 严世刚看着满脸不自在又懊恼的妻子,有那么一刻,他精神恍惚,像是状况外,只怔怔的望着坦承不讳的她。 郝贺优受不了彼此间凝聚的气氛变得这么紧绷又尴尬,仓皇的转身想逃。 他伸出手,硬生生的将她拉了回来。 「做什……」她惊呼,下一秒,发现自己被他困在臂弯间。 灼热的温度狠狠的冲撃她的感官,她呜呜咽咽,无力抵抗的承受他突如其来的亲吻。 他的身子紧绷得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将她牢牢的困在怀中,深怕她会消失。 算了……她暗暗轻叹,受不了又莫名纵容的任由他将她包围得动弹不得,双手不由自主的向上伸起,结实的搂住他的颈子。 除了激情的热吻外,所有的行径全都脱序,开始上演。 她不知道……原来他没有自信,她忍不住心疼的想。 他的拥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但是她知道,也感受到他在对自己表达歉意,他怕她会抗拒、拒绝他。 这个男人不如想象中的刚硬,就算外在如此,其实他有一颗很柔软、很细腻的心,就像他所雕刻出来的作品。 一个很矛盾的男人,拥有绝佳的工作才能,现在却只愿意把自己关在屋内工作,整日与木头为伍,多么奇妙啊! 他拥有细致的心,却毫无自信心,虽然优秀,但在他的身上,她看到另一道影子,一个与外表毫不相关的胆小鬼…… 她忍不住想心疼他,即便知道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很不正常、很不对劲,即便知道不该有失控的想法,不过现在她无法听进理智的声音,只想跟着自己的冲动与心中的声音行动。 宽厚的身子拦腰抱起她,他低下头,吻住她。 他的舌头侵略她的口、她的颈,在她因为无法承受而娇吟时,他展现强大的力道,扯破了她的衣服。 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她紧紧抓着他,任由他的唇愈来愈往下。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床上的男与女全身湿淋淋,两人除了喘息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天露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但是一男一女顶着黑眼圈,躺在床上看着对方。 一阵无言后,不知为何,两人相视而笑,而且有愈笑愈大声的趋势。 「果然,真的得练习啊!」郝贺优笑得没形象。 想到两人一整晚几乎耗在床上,却一直无法完成结合,她觉得尴尬又爆笑。 谁想得到一向自信满满的高傲女王,竟然在床上连点技巧也不懂的真的在研究某个名为结合的问题。 身旁的严世刚虽然也在笑,但是眼底流露出尴尬,而且笑声比较收敛,他只是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伸出手,他将她拉进怀中,让她以他的手臂当作枕头,依靠着他。 她倒也大方,不扭捏的躺在他的手臂上,享受着两人之间沉静的气氛。 「我该准备上班了。」虽然忙了一整晚,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即便她现在累坏了,身子有种得不到满足的闷痛感。 「今天休息吧!」他低沉的说,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 「不行,今天好忙。」她的手轻抚着他的胸口。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在他的身上顽皮。 她咬着唇,扬起嘴角,缩回自己的手,继续在他的身上轻抚。 无奈的叹口气,他任由她毛手毛脚。「距离上班还有三小时,你再睡一会儿,我会叫你。」 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起来真的太早了,她揉揉眼睛,身子疲倦不已。 「如果我睡着了,你一定会叫我?」 他轻应一声,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哄小孩。 「严世刚。」她移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嗯?」 「我想,我一点也不讨厌你,真的,虽然起先有些排斥,但现在……我有点庆幸你是成为娶我的那个人。」她低喃。 「嗯。」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此刻的思绪。 「以后生了孩子,我们没有关系后……我希望我们能是朋友。」放开了一切尴尬的心情而坦然接受后,她发现面对他时,她是自在的。 这一次他没有应声,只是眸底的光芒变得锐利。 「虽然有些人说男人与女人上了床后,关系将变得微妙,很少有人能继续做朋友,但我……不希望自己是那之中的一分子,我很喜欢你,严世刚,我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无力又轻柔。 「嗯……」 「还有……」她打了个呵欠,决定顺从心中的渴望,闭上眼,任由身子无力的飘流在沉睡的海湾中。「如果……你能变小一点……就更好了……否则我们……困在床上一辈子都生不出孩……都生不出孩子的……我很肯定喔……」 他轻抚着她,双眼盯着天花板,什么话都不再说,只是有那么一秒,他的手停止动作。 第十四章 寂静无声的房内,女人终于沉沉睡去,唯独床上的男人仍睁着眼,清亮有神的望着毫无花样的素色天花板。 「谁说我们能做朋友?」低沉但带有危险的冷酷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 锐利又充满算计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宛如……某个计划正在进行中。 【第六章】 站在镜子前,满意的看着自己整齐的打扮,郝贺优拿起肩包,走出房间。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当然是严世刚准备的。 笑咪咪的坐在餐桌旁,笑咪咪的享用营养价值丰富的早点,再笑咪咪的看着端着浓汤踏入餐厅的男人。 「你真的很不可思议。」满足的咬了口可颂,她灿亮的眸子闪着佩服光芒。 他在餐桌旁坐下,瞧着她。 「特助的工作称得上满分尽职,连同接手严家产业也做得有声有色,家具做得有模有样,连食物都能煮得这么好,真可怕。」 「真可怕?」他顿了下手上的工作。 「是啊!很可怕,有种接近完美的满分。」这样的男人……竟然属于她? 「满分不好吗?」他敛下眼,平静的将食物放进嘴里。 「好啊!当然好,只是这样比起来,我就变得很糟了。」仔细想想,她会什么?好像没有哪一项才能特别优秀。 「你一点也不糟。」他语重心长的说。 「是没有特别糟,也不特别好。」她大声声明。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她也从不为自己的缺点加以掩饰,只有不完美的人才是正常人,像他那样非人类似的优秀,一点也不好。 发现她坦荡荡的冲着他微笑,从容自信的神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发亮一样,他眯起眼,紧盯着她。 突然发现什么,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你身上那套衣服……」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套装。「我的衣服怎么了?很整齐也很干净啊!」 暗黄色西式套装,裙长至膝盖上五公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完美比例的好身材,但也差强人意,穿起来有模有样。 「我记得在我还是特助时,一个月里最少看到你穿它七次……你很喜欢这种款式的服装?」 「怎么了?觉得它太老气吗?应该还不会吧!」她尴尬又紧张的冲着他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外套,怕它出现任何皱痕。「虽然不是最新款,但应该没有特别怪异才对。」她确定自己的衣服没问题,轻吐一口气,露出安心的表情,随即又略显紧张的低喃,「要是这一套再让人觉得过时,我可没有多余的钱治装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缺钱吗?昨天晚上我看了你的衣柜,发现你的衣服似乎都是以前的,没有其它新款……现在想想,你身上穿的衣服总是不断重复。」连她那几只包包也都是四、五年前的款式。 「缺啊!缺很大,我很穷。」一说到这件事,她又一脸尴尬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缺很大?以郝贺家的财力来说,你不应该缺钱。」 她的表情很难看,「拜托,我都几岁的人了,就算郝贺家再有钱,我也不该仗着家族财势,当个明明有工作却不花自己钱的伸手族!」她说得很正经,但莫名的表情有些心虚。 「好吧!就算不和家里拿钱,以你身为主管,薪水应该也不少,怎么可能缺钱?」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凝视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的神情看出端倪。 她又低下头,「反正就是缺钱嘛!而且谁说身为主管,薪水就很多?」 他皱着眉头,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你的薪水很少?仔细想想, 我身为你的特助时,似乎……从来没有经手过你的薪资资料……」 她还是不开口,只是表情变得更加奇怪。 「你到底一个月有多少薪水?」 「很少,别问我。」她的声音更小了,无精打采。 「我没有想要打探的意思,只是关心你。」他突然敛下眼,表情有些沉重。 她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十分不满。「严世刚,我发现你很可恶。」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大声指责他。 「我?」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听得出他的口吻带着无辜。 「对,你!你总是故意用那种很委屈,彷佛被我欺负的口气来对付我,明知道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不想把自己难堪的秘密说出来,你却好像做坏事的人是我一样。」她指着他,眯起的眼变得锐利。 现在想想,以前他在公司时有时也会用那种委屈的口吻跟她说话,只是那时她不懂他为何又沉下脸。 原来那不是沉下脸,而是觉得委屈了,觉得受伤了,才会显现出的态度。 他挑了挑眉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无法理解的迷惑。「我没有这么……」 「你有,你能否认刚才我拒绝告诉你答案时,你没有觉得难过?」 他语塞,瞪大双眼。 「你有吧!对吧!对吧!」他的表情透露出他的心情,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无言以对,他只能深深的凝视她,眼中迸射出火热的光芒,令人难以理解。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拒绝回答不是针对你,也不是怕你想打探……其实我 也没有什么好打探的,我相信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了解我。」她审视他的表情。 视线对上她的瞬间,他不着痕迹又面无表情的敛下眼。 哎呀!又让他逃走了。她不气馁的叹气,耸耸肩,再次低下头,解决早餐。 「才两万二。」 他的动作一顿,错愕的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表情有点打撃到她的自信,看他难得表露的态度,显然真的很惊讶。 「我说,我一个月才两万二的薪水……怎么?不行吗?」她一脸高傲。 「两万二?你?在郝贺企业?才两万二?说错了?不是二十二万?」 「你觉得我有可能把两万二和二十二万说错吗?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没有说谎,从踏进郝贺企业开始,我的薪水就是两万二,一直没有变过。」 他的表情摆明了不相信,觉得她在鬼扯。 这种答案,她知道任何正常人都不相信,连她……唉,也是,所以她才说这是令她难堪丢脸的秘密。 吃完早餐,她将所有的碗盘收到厨房,开始清洗。 这是她的要求,因为自认为不会煮好吃的东西,所以自愿负责收拾的工作。 她在忙的时候,身旁有个跟屁虫,他黏在一旁,摆明了超想询问问题,又不好意思开口。 无奈的叹口气,她敌不过他这种无声的缠功。「其实也没有什么嘛!就是和家族的约定。」 「什么样的约定?」他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 「关于靠自己的能力证明我有继承郝贺家族的资格。」她若无其事的掩饰自己的尴尬。 「为什么要有这种约定?这是你家族的要求?每个继承成员都得这么做?」 「不是,是只有我……」她不好意思的干笑。「其实算一算,我大概是家族这一代继承人中最不乖的孩子吧!喏,帮我把碗放好。」 接过她递过来洗干净的碗,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 第十五章 他的视线太直接,让她无法闪避,最终也只能叹口气,「四姊妹中,我的个性最叛逆,也只有我一直对于自己身为郝贺家成员这件事感到自以为是。」 关上水龙头,接过他拿来的毛巾,她擦干手,索性走到客厅,拿起自己的肩包,检查皮夹里还有多少钱。 他看到她的皮夹,还是两年前他偶然机会与她出差时在街上买的一只价值三百九十九元的长夹,虽然看起来干干净净,但有些年代,而且皮夹里只放了两张五百元。他的双眼黯了黯,表情有些沉重。 「哈哈,还好快月底了,只要再撑几天就能领薪水了。」她的态度坦然得意,还有些佩服自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告诉我?」他扣住她的手,表情很凝重。 看着他略带怒火的眸子,她忍不住笑了,「我说啦!就是自以为是的认为郝贺家财大气粗,老是仗着有钱人的想法挥霍,只会和家人伸手要钱。你知道我大学时一个月和父母要求多少零用钱吗?十万元。每个月的零用钱十万元,这之中还不包括办了信用卡,为了满足虚荣心买名牌高档货,只要不是名牌高档货,我全都看不上眼。你知道我曾经一个月刷了我爸多少钱吗?四百万,买了一堆高档货,做散财童子送给同学,我那时觉得自己很风光,高人一等。」 他一语不发,脸色凝重的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回避他的视线。 对于过去的自己有多不懂事,她无法否认。 「后来我妈生气了,她在家族会上宣布取消我的继承权,那时我很生气,觉得她不爱我。我和她吵架,她说我不懂得赚钱的辛苦,除了会花钱外,我什么也不会。」她挂上肩包,看了眼手表。「我跟她说赚钱很容易,而且我不只会花钱,也很会赚钱,然后她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能在自家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凭自己的实力升上主管,而且能够在升上主管后帮公司赚钱,她就考虑恢复我的继承权。还有,我每个月只能领两万二,算是弥补我先前花了他们这么多钱的处罚。」 身旁的男人依然沉默,她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对她的怜惜。 「嘿!这没什么。」她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错,踏进职场后,我才了解原来钱没那么好赚,而且工作真的很辛苦,很多人在做着比我更辛劳的工作,他们每个月领少少的薪水只为求温饱,但我呢?那时什么忙都没有帮,只会当伸手族,我确实该得到些教训。」突然想到什么,她一脸兴奋。「而且你知道吗?我有买房子喔!虽然一个月的薪水才两万二,但是我凭自己的能力买了一间房子,不过才买了两年,而且贷款很高,每个月得付一万五,还得背二十五年……老天!二十五年,你能想象吗?这世上不只是我,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做的,为了生活、为了人生、为了温饱、为了家人,努力工作,省吃俭用,只为了替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完整的圆,有车子、有房子、有孩子、有妻子,这些都是基本的呀!所以啊,我知道我妈那时的用意,她希望我了解人没有不劳而获,不能因为家里有点钱,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努力……好啦!故事大概就是这样。」 她走到大门口,穿上鞋子,那跟屁虫还跟在她身后。 「怎么?还听不够吗?我已经把自己最丢脸的事告诉你了,别再问我更多的了,我还想要点面子。」 他凝望着她,僵硬的点头,露出苦涩的微笑。 「那我要出门上班了……说实在的,现在才发现我很想念你担任特助的日子,如果早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改变,当初我一定不让你走……一块出门,一块上班,一块下班,再一起回到家……这感觉似乎很不错。」她转身,拉开大门。 「小优。」他出声呼唤。 她好奇的转身。 他冷不防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回来。 惊愕的睁大眼,她感觉到温热的唇瓣落在自己的红唇上。 灼热的温度蔓延在她的鼻息间,他的舌头在她的口中与她深切交缠,心中顿时觉得暖暖热热的。 双手主动搂住他的颈子,她踮起脚尖,想要环抱将他完全环抱,可惜她的身子不够高,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完成想做的动作。 他似乎有所感觉,双手紧紧环着她,让她整个人悬空。 几乎浮在半空中,她忍不住笑开,与他亲吻。 「我今天会努力早点下班。」不舍的离开他的唇,她笑咪咪的保证。 他轻轻抚摸被他吻糊了口红的唇瓣,「如果太晚了,打电话给我,我开车去接你回来。」 「嗯。」她轻叹一声,想了想,又嘟起嘴。「真好啊!你的工作都可以在家里完成,如果我也会那些程序就好了,整日待在家里工作,出门机会又少……人的命运就是这么不同,有些人生活轻松,有些人可怜兮兮……所以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很任性,不是吗?如果那时没那么幼稚,说不定我现在的薪水不会只有那么一点点,还能拿自己的薪水买新衣服、新包包、新饰品,而不是整日计算能花多少、得省多少。」她忍不住又感叹了。 「你很想要那些东西?」他淡淡的问。 她好笑的看着他。「当然,谁不喜欢新的东西?仔细想想,我也三年没有好好购物,疯狂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如果可以,我想存一笔钱,帮自己治装,准备最新颖的产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时髦的ol。还有,工作的事也一样,轻轻松松不是很好?」但有些事,只能想想,不能想做就做……这就是她的惩罚。 「如果你愿意……可以辞了这份工作。」他若有所思的说。 「怎么?你想养我?」她开玩笑的问。 他却盯着她,眼神认真。 她一时语塞,干笑几声,「别傻了,不做这份工作,我还能做什么?我可不想当个闲妻凉母……再说,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的,你忘了?」 说到此,她没发现自己的笑容有些苦涩,好像心口冲出了不好受的滋味。 她轻轻甩头,在他沉默之际,又突然开口,「对了,今天下班……如果你不累的话……」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们再来练习吧!关于未完的工作……我们的计划。」 严世刚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只觉得不好意思而回避他的视线,没有发现他挣扎与歉疚的微妙眼神。 转身,不等他的答案,她快速逃到屋外。 深深的吸一口气,将怪异的情绪压下,她拉着肩包,挺直身子,露出自信的笑容,迈步往前走。 也许和这个男人生活后,她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改变。 是什么样的改变?老实说,她不想去思考。 只要一思考,她怕会理解某些可怕答案,而再也无法成为她所认识的自己。 所以这样就好,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直到一切结束,这样……就好。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第一次,郝贺优归心似箭。 开着两年前买的二手车,抵达家门口,她再次因为看到屋子里亮着昏黄灯光而觉得温暖。 第十六章 还是一样,有个人为自己等门,迎接自己回到家中,让人的心情很愉快啊! 关上车门,拔起车钥匙,她快步走进家门。 「我回来了。」 屋子内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她忍不住笑开,将肩包丢到一旁,脚步急快的走向客厅,想看到唯一的某人。 在寻找某人的身影时,她顿住脚步,瞪大眼,僵硬的看着客厅内的景象。 轰的一声,心头燃起大火,烧得她情绪激动,无法平复。 她颤抖着双腿,慢慢的走上前,一盒一盒的包装品,覆着衣套,一件又一件的新服饰全披放在沙发上。 有新鞋,有新包,有新衣,还有许多搭配的服饰配件。 桌上放了高级的保养品、化妆品,连带的新的内衣裤也有。 整个客厅几乎都是新买的东西,快被占满了。 她不可思议的站在原地,除了发呆、张嘴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回来了?回来了就快来吃晚餐,我才刚准备好,你就回来,今天很早就下班了?虽然已经八点了,但是你很难得能这么早回家。」严世刚低哑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 她的身子震了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了开来。 僵硬的转身,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走向他。 他的脸庞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眼中却闪着紧张和担心。 「我……我不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哪些……今天出门去逛逛时,看到那些东西,也没有多想就买了,如果你不喜欢那些款式,可以拿去换你喜欢的,还有衣服……我想我对你的身材认知还有一定信心,那些你应该可以穿,不过款式部分是小姐介绍的,听说是今年流行款……」他尴尬的瞄向桌上摆放的新内衣裤,有的款式极为煽情性感,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那些贴身衣……我私自帮你买了,不是觉得你身上穿的那些不好……就是纯粹个人喜爱,自己的私心……」 等了老半天,她没有响应,他的表情愈来愈着急、愈来愈不安。 「我……」 她突然发出尖叫声,双眼变得红通通。 「小……小优?」他错愕的呼唤。 「严世刚,你真的太可恶了。」她无法克制的扬起嘴角。 她承认自己很势利,不懂得矫揉造作,看到这么多的新东西,怎么可能不高兴?如果故作愤怒,自以为高高在上,一点都不希罕,那就真的太虚伪了。 女人都喜欢漂亮,喜欢礼物,喜欢惊喜,她也是女人啊!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她也是! 她又笑又红着眼,像个疯子,身子无法克制的颤抖。 有多久不曾这么放纵自己了?有多久只为了努力生活而省吃俭用? 因为吃过苦,她知道生活的重要;因为得到教训,她才知道所谓的珍贵。 她有多后悔自己曾经做错事?又有多自责不懂得珍惜? 就是学到辛劳,知道人生有多么辛苦,所以她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加油,咬牙学会面对所承受的人生。 她知道这种考验时间很短,也知道自己很没用竟然吃不了苦,才短短几年就受不了,但是……就算只是几年,前头的二十多年她拥有平凡顺利奢侈的人生,却在一夕之间天地变色,她也努力的咬牙撑过来了。 对着眼前的男人大骂又大叫后,她忍不住冲上前,拿起一件又一件的惊喜物品,满足又兴奋的将它们紧搂在怀中,愉悦的心情不言而喻。 严世刚嘴角微扬,眼中流露出温暖又宠溺的光芒,专注的凝视着在客厅内兴奋的自言自语的女人,他的妻子。 突然,郝贺优站在桌子前,对着某个东西发愣,然后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睨了他一眼,将某个东西拿起来。 「严世刚,别告诉我你想要我穿这个东西。」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件男用丁字裤? 他看着,脸庞变得扭曲。「呃,咳……对不起,那件是我的。」 这个闷烧男! 【第七章】 结束晚餐,郝贺优洗了澡后,已经十点了。 她坐在床上,等着正在浴室里的男人。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她突然觉得想笑。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问,有着夫妻关系的男女,平时之间的亲密事发生的前一刻,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行动表示?还是顺其自然的躺在床上后,其中一方突然扑上去,就开始进行一连串的肢体激斗? 她看着身上的睡衣,一件简单的衬衣。 之所以习惯把衬衣当作睡衣使用,是因为材质柔软,贴着身子时最舒服。 想到了什么,她咬咬唇,一脸害羞又兴奋。 她先是看了看浴室方向,确定浴室里的男人短时间内不会出来,立刻冲出房间。 好一会儿,当她再次进入房间时,身上的衬衣换掉了,换上因为他私心而买下的蕾丝性感睡衣。 坐在床上,看着身上的打扮,她有些不好意思,拉起被子,没有考虑就直接躺下,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半晌,浴室门打开了,里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严世刚先是看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女人,表情有些奇异,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洗这么久,让她等到睡着了。 他的神情有些懊恼,又突然想到什么,摇摇头,将头发擦干后,关上灯,躺在她的身旁。 「你好慢喔!」郝贺优的声音轻轻响起。 他转头,「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啊!我没有睡着。」她的声音有些怪,被子覆盖了嘴唇以下的部位。 看见她的眼眸带着紧张,听出她的口气不对劲,他撑起身子。「怎么了?」 她害羞的瞅着他,「没有怎么了。」 摆明了就是怪怪的,怎么会没有呢? 想也不想,他在被子内探手,摸向她的手。「身子不舒服?」 她咬了咬唇,一脸挫败。「哪有这么多机会不舒服?」 「那你怎么……」大掌不经意的碰触到她的身子,他的表情一阵疑惑,随即拉开盖在她身子的被子。 看清楚她身上的模样,顿时,他的双眼睁大,表情惊喜。 一身玫瑰红的蕾丝睡衣,几近透明,若隐若现,让人在她的身上看到朦胧美,充满无限遐想。 奶白色的肌肤与瑰丽红相搭,色彩变得强烈,因为紧张而高高起伏的胸口,将她的腰杆衬托得更为纤细。 他的视线太直接专注,让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过了一会儿才重重的吐出。 他伸出手,碰触她肩膀上的肌肤,感觉那滑顺柔软的触感。 她憋住气息,无法出声。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灼热,也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发现他的认真,确定他的思绪几乎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莫名的有种无法解释的成就感。 他缓缓的低下头,亲吻她的肩膀。 她想出声询问他是否满意她的打扮,却发现原来他的吻不只是一个吻。 灼热的温度从她的肩膀开始扩散,她的颈子有被吸吮与啃咬的疼痛感,唇瓣有被覆盖、被侵入的桧木香气,身子被一道粗糙的温度碰触着,强大的力量将她的身子紧紧包围,顿时,她有种强烈的安心感。 第十七章 他的肌肤很热,炽灼的温度彷佛传染到她的身上,令她心跳速度愈发加快。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一早起床时,已经是十点了。 难得假日没有加班,郝贺优心情很好的睡到自然醒。 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床铺,她睁着有些惺忪的眼眸,起身下床,随意套了件休闲服,离开卧房,朝楼下移动。 「好饿……」 抚了抚饿得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除了睡饱以外,她应该也是想觅食才醒来。 「严世刚?」 在屋内转了转,确实找不到他,她想了想,准备前往别墅后的工作小屋。 「一大早又忙着制作什么东西?」 她想到他前几天说过想做个桧木浴桶,这样闲来无事可以到顶楼去享受与天地结合的泡澡滋味。 现在想想,她倒觉得有些好笑。 大概也只有他才会想到要这么做吧!在顶楼上赤裸裸的与天地结合?那要是让附近的邻居发现,可就丢脸了。 她才要打开门,突然听到后头传来谈话声与脚步声,当下停下脚步,好奇的看向来人。 瞬间,她愣了愣。 身后几个男女在看到她时,也同时停下脚步,愣住了。 显而易见,双方都没有想到会看到彼此。 郝贺优见着陌生的男女,先是惊讶,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笑着点头。 「严……严夫人。」几名男女的反应倒也快,收敛惊讶,弯身行礼。 「你们是……」她有些茫然,毕竟从结婚到现在,没有见过这个家有其它人出入。 「如果你要找执行长,他正在工作室。」其中一个男人解释。 执行长? 瞬间,她领悟现在的情况,这些人是严世刚的员工,特地到家里来找他。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辛苦你们,假日时间还得工作。」 几个男人见着她,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微妙光芒,有些佩服,有些嫉妒,而几名女职员见着她,表情也很奇怪,像是同情又钦佩。 顿时,郝贺优觉得莫名其妙。 经过短暂交谈,送他们离开后,她慢慢的走向严世刚的工作室。 开门声没有吸引工作室内忙碌男人的注意力,她关上门,来到他的身后。 办公椅上的男人专注的看着计算机屏幕,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动,写着一堆密密麻麻让人完全看不懂的程序。 明亮的工作室内,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外,呈门字型的桌面上还有几台萤幕,它们正开启,跑着一连串让人看不懂的数据数据。 工作室的大墙上悬挂着巨型屏幕,同样有着让人看了头昏的数字,以及一堆她看不懂的专业程序。 就像电影里头的画面,她觉得自己正进入黑客任务的剧情,无数的程序在她所见的空间中又是横飞又是直冲,让人眼花撩乱。 这是一个……很忙的工作啊! 她盯着眼前的画面,脑中尽是一堆杂七杂八的想象。 站在他的身后一段时间,她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回过神来,轻叹一声,揽住他的颈子。 严世刚的身子突然一僵,连手上的动作都顿住。 霎时,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重,和一触即发。 她的下颚抵在他的肩上,搂着他,撒娇的说:「严世刚,我饿了……」 听到她的声音,身子紧绷的男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小优?」 「嗯,我站在你身后好久,你都没有发现我来了,而且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我觉得你好紧张?」她轻轻的吻了下他的颈子。 他的身子又变得僵硬,「没有,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以为……」 「你以为?」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没什么事。」 她不解的看着他。「明明有事,却说没事?你好怪。」她咬了下他的颈子。 「饿了?我去准备吃的。」他打算关上计算机屏幕。 「你现在在写什么程序?」她不经意的问,其实最期待的是他快点准备食物,好喂饱她。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即将屏幕关上。「没什么,只是合作企业的程序。」 「喔!是哪间企业的程序?我看你似乎很急着将它完成,竟然连假日都让员工来开会。」她只是单纯好奇的发问。 「当然急,现在计算机对每间公司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如果过了交货期限,对方会很困扰。」 「说得也是,像我们公司也一样,如果终端机出问题,可是很困扰 的……」她看到他关上巨型屏幕的画面,又将工作室内所有的屏幕画面全关了。 「要休息了吗?等一下不继续工作?」她只是想要他随便煮点吃的给她,没要缠着他不让他工作啊! 「没关系,今天的工作量超过计划,就算休息一日也无所谓。」他站起身,紧搂着她,「我们吃饭去。」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你好奇怪喔!」 因为她停下脚步打量他,所以他也只能跟着停在原地。 「为什么?」他平静的望着她。 「我怎么觉得……你在防我吗?」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总觉得他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什么东西。 虽然他方才的举动看起来没有不对劲,但她现在太清楚他任何细微的情绪与表情,当然看出他的不对劲。 「我需要防你什么?」他好奇的开口,眼中一片坦然。 她的双手环抱胸前,眯着眼打量他。「我不知道,你自己告诉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关上这些仪器……」他想了想,转身,又打开屏幕,让她看清楚里头所有的数据。「你可以待在这里看任何你想看的东西,直到我为你准备好吃的为止。」 她皱起眉头,瞪着他。 「或者……如果你不介意我再多做些事,等会儿吃完东西,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工作,而你……想待在这里陪我,我会非常乐意,你知道的,比起自己一个人,我更喜欢你陪着我。」他的眼眸一片清明,毫无想隐瞒事情的担忧与心虚。 「你明知道我看不懂这些程序和数据,就算你现在在做坏事,就算这些是犯罪证据,你把它们摊在我的眼前,看不懂的东西还是看不懂,谁知道它多有价值!」 「如果你想学习这些语言程序,我很乐意一项一项和你讲解。」他说得认真诚恳。 是说,他的表情向来认真诚恳,就算他认真的说谎、诚恳的欺骗她,如果没有任何细小的破绽,她也无法发现。 「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有时间学习这些东西,而且无论你讲得多认真,这些所谓的程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懂的。」她忍不住叹息。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因为你的不懂,我无法向你证明我没有任何想隐瞒你、欺骗你的意思。」 她凝望他,又叹一口气。「我相信你,严世刚,我是真的相信你,但我也坚信自己对你有一定的了解和认识,所以刚才……我真的看到你态度不正常。」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脸上毫无波动。 第十八章 「如果你不想说、无法说,我不勉强你,不过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她的双眼变得锐利,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别欺骗我,严世刚,我很难相信一个人,相同的,只要相信了就是完全信任,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欺骗我对你的信任,那就是信任崩坏,我会对你感到质疑,到时我会很难再相信你。」 她将话说得很清楚,既然个性直来直往,她就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有话直说,她就不介意对方说话刺耳扎人,而她最怕的就是什么事都藏在阳光底下,偷偷摸摸的进行。 伤害也好,打撃也罢,只要是能摊在众人眼前直接算计,她可以什么事都不计较。 「你了解我,相同的,我也了解你,又怎么会不懂你的底线在哪里?」 「也就是说,就算想惹我,也会尽量别把我逼到发火的地步吗?」她瞪着他,确认他是真的太了解她。 只要别让她真正发火,她不会太难搞。 「走了,先吃东西吧!你饿了,不是吗?如果想再对我严加拷问,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气力算帐。」他迈步上前,搂着她的肩膀,依旧神色平淡。 既然他仍坚持不说,那她决定当作不曾发生。 反正有些事,如果注定会发生,一定就会出现,她没必要现在烦恼这种未知的问题。 「对了。」她拉着他身后的衣角,「还有另一个问题。」 「嗯?」他领着她,踏出工作室。 「为什么你的员工看到我时,表情矛盾又复杂?还有,你们公司有性别歧视吗?我总觉得男员工比女员工还多,别告诉我你觉得男人比女人更适合玩程式这种东西,这种沙猪式看法,我可不认同。还有啊……从以前我就有个很深的疑问。」她再次停下脚步,一脸怪异又好奇得不得了的看着他。「为什么老是有一堆男人喜欢跟在你身边,或者偷偷看着你,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注视你?那眼神……怎么说呢?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事……是在哪里呢?」她愈想愈认真,表情也愈凝重。 虽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有一点是令她印象深刻的……在他身旁时,她总是显得很没有行情,因为周遭的男人女人看到的都是他。 想不起来时,她回过神来,决定不想了,反正总有一天会记起来。 「对了,严世刚,我还有另一个问……严世刚?你怎么了?」 他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睁大眼,瞪着她,眼神有很浓的杀气,而且……他的面色又崩坏了。 【第八章】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 比如她,踏入公司开始就像忙碌的陀螺,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即便只有两万二的月薪,但至少她以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家人的认可,恢复继承权。 薪水多寡对现在的她来说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喜爱挑战工作上的成就。 她现在知道身为郝贺家继承人的责任,上万的员工必须靠着她们吃饭,如果她不坚持住,如果她承受不了压力,又或者与以往一般只知浪费奢侈,不知努力,那么她会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 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如同她的丈夫严世刚……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郝贺优快速接通,「怎么了?」 不需要看来电显示,只要手机铃声一响,她就知道是谁……也只有某人会在这时间打电话给她……在她预定快下班的时间特别打来。 「今天得加班?」严世刚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的另一头传来。 她微笑,停下手上的工作,靠着椅背。「嗯,二十分钟后还有一场会议。」 「现在已经七点了。」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这种事不是我说取消就能取消。」她语带无奈。 虽然她也思考过是否该争取准时上班,加班不超过两小时,但是想到总公司的最大支撑者,她的大姊直到现在也还在加班,而且听说她已经一天没有回家,直接睡在办公室内隔出的套房里,她这个做二妹的免不了心虚的觉得自己不该再增加别人的负担。 总公司是负责所有郝贺企业主要产力的重要核心,工作量和责任当然也超过分公司,这也就是为什么总公司内得有两个人坐镇,因为一个人实在消化不了所有的工作任务。 「虽然名义上是小主管,但事实上你有权力改变工作时间,不是吗?」他的口气还是不太满意。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她老是熬夜工作,不过没有办法,就像她说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方式,就算名义上是小主管,事实上她的权力很大,而权力愈大,背负的责任愈多。 「严世刚,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她扭了扭脖子,有些疲倦。「就像你在工作时一样,为了程序而熬夜两、三天没有睡,我虽然担心,但从不会向你抱怨。」 「我没有抱怨。」 「有。」她很肯定的反驳他。「因为你想我。」 他突然沉默不语。 猜中了他的心思,她不禁轻笑,「我也想你。」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老是爱对她工作时间长久而斤斤计较,是为了她的健康、为了她不要这么劳累、为了想她。 一天之中,他与她分开的时间有多长?十二至十五个小时,扣除睡眠时间,说实话,他们一天见面相处的时间最多才一、两个小时,说她不会想他是假的。 她当然也想他,但是没有办法,郝贺家现在能主持大局的人只有她们三姊妹,小妹还是个大学生,基于私心,她们这些做姊姊的都不希望她这么早接受社会的磨练,再加上三妹虽然也有权力主持大局,但她主要走海外路线,单就海外路线由她包办已经够残忍了,她和大姊怎么好意思再把总公司的工作交给她? 「我不喜欢和你分开太久。」他的口气虽然平淡,其中的含意却很强烈。 「我也不喜欢,不过没有办法,人生啊,总有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而且,说实在的,我希望用自己的工作能力向大家证明,其实我不是只有成为小主管的能力,如果要我说,我想要成为营业部经理……现在虽然是大姊管理所有部门的工作,但那样包揽全部的责任是很忙的……所以只要我努力一点,说不定有机会能接下一个部门的经理职位。」她轻笑着,眼中尽是期待。突然想到什么,她连忙又出声,「对了,说到回家,我今天得回自己的住屋一趟。」 「回你的住屋?」他知道她在嫁给他之前有一间自己的房子,仍在贷款中。 「嗯,我得去拿一些文件数据,明天开会要用。」 「今天开会……会很晚?」他的语气听起来冷了些。 她一脸歉意。「抱歉,因为出了点问题,所以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我想最快也要开会到十点吧!」 「我去你的住屋帮你拿,是什么样的文件?」 她咬了咬唇,「严世刚,你没有我家的钥匙。」她很好心的提醒,想来他真的是心情不好到快抓狂了,否则怎么会忘了这么简单的问题。 「喔……」他顿了顿,恍然大悟。 第十九章 「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算了,我想今天我睡在我的住屋好了,跑回去拿东西,再赶回家,真的太晚了。」 他又是一阵沉默。 「严世刚……对不起……」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糟。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我明天会尽量早点下班回去……」她觉得有些内疚。 仔细想想,自己真的不是个及格的妻子,因为家里的工作不是她在处理,两人相处的机会因为她而变得少之又少,生活方面也全是他在负责,她每日回到家,除了吃、睡、陪他说几句话外,和他之间的活动真的少得可怜。 如果能有帮手,该有多好?如果家族成员里,那里有野心的家人能够同时拥有能力,该有多好? 这样一来,她们姊妹就不会这么忙、这么累了。 「晚餐……记得吃。」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有些失落,「还有,水也得多喝,别忘了上厕所,老是憋着,会出问题的……」 明明才分开一个晚上,但她听着,总觉得有些难过。这个男人真的是…… 与他相处久了,她有时真的会忘了与他之间只是纯粹的交易。 「我知道……」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她觉得自己有些可恶。 又说了几句话后,她挂断电话,脑中有着烦恼和……冲动。 突然,她拿起话筒,拨了内线。 「姊,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正午时分,窝在被子里的郝贺优被门铃声吵得不得安宁。 她气冲冲的跳下床,气冲冲的冲出房间,气冲冲的用力打开大门。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在这时候按她家的门铃? 难道不知道一夜睡不好的人好不容易得以休息时被打扰,是罪大恶极的事? 昨天她回到自己的住屋时已经两点了,开会开到十二点,又留下来和大姊商谈问题,等于一整天都在忙,这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 再加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因为习惯身旁有个温暖身子的陪伴而导致严重失眠,她的火气已经够大了。 而这会儿,她直到早上六点才真正熟睡,竟然睡了几小时又被吵醒,真的很痛苦,她只想狠狠的臭骂门外的家伙一顿。 正要大吼,却在见到门外的女人时,她心一拧,眼中闪过担忧。「小静?」 小妹郝贺静的眼中聚满泪水,一见到自家二姊,当下泪水溃堤,忍不住哭出声,倒在她的怀中。「二姊……」 下午三点,郝贺优疲倦的回到家中,那属于严世刚的别墅。 关上大门时,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黯淡。 曾几何时,她真正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明明回到自己的住屋,却难以入眠,脑中想的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和渴望有他陪伴。 这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习惯。 「严世刚?」她甩甩头,压下心中浮现的不安,表情愈来愈沉重。 爱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是不知不觉的事,原以为能自信满满的管好自己的心,它却莫名其妙的脱离控制,不由自主的向着对方……然后再被狠狠的伤害时,那种椎心之痛,多可怕? 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也会被这么狠狠的伤害。 「严世刚?」得不到响应,她再次呼唤男人的名字。 还是得不到响应,她有些好奇了。 「出门了吗?」她疑惑的蹙起眉头,想也不想,朝他的工作室走去。 很快的,她来到他的工作室外头,伸出手,准备打开门。 「放手!」工作室内突然传来严世刚的声音。 「不要,我说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你听不懂?」 「我不要,我才不要放手,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很久,跟着你这么久,你却宁可无视我的存在?」 「我最后一次叫你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严世刚的声音除了严厉和可怕外,还有一丝丝的不确定和……不安? 郝贺优站在门外,颤抖着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爱……爱他?有个人在里头对严世刚……对她的丈夫说爱他? 脑袋一片嘈杂,无法压抑的叫嚣声令她心绪大乱。 她想到方才小妹对她说的话…… 小妹的丈夫,她的妹婿邵士尘曾经有个情人,那是他的秘书……他们…… 他的秘密被发现,她的妹婿娶小妹只是为了利益,只是想帮助自己的企业得到更好的优利条件,他对小妹的感情无关爱与忠贞…… 老天!郝贺优忍不住撝住嘴,觉得心脏不安的颤动。 果然连她都要发生这种事吗?连她……连她都……不! 她用力甩头,推翻脑中形成的可怕答案。 严世刚与邵士尘不同,她知道的,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严世刚说过喜欢她,中意她……他为她拒绝郝贺家提供的优利条件,如果他真的有打算利用她,不用这么久还不出手,更不会愿意和她签下那张合约…… 「我不放手,你会打我?你真的忍心对我出手?爱一个人有什么错?我为什么不能爱你?你知道从以前我就只爱你,为了你,我努力学习这些讨人厌的程序,我进入你家企业,我成为你最得力的副手,你所有的需要不用说明,我就能了解,我是最适合你、最了解你、一辈子都不会伤害你、让你失望的对象……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我?」激动的男人无法克制的大叫。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把心一次交给两个人。」 「但我先来的,是我先来的!是我先爱上你!」 「爱情没有所谓的先来后到,这件事不需要我说明。」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怎么可以趁我出国考察时偷偷结婚,连给我消化的时间都没有?你甚至不给我机会,试着接纳我!」 工作室内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失控,就算站在门外,郝贺优也能想象里头的气氛。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说爱她丈夫的人似乎是个男人? 原本她因为受到打撃而惨白的脸庞,意外的变得有些扭曲。 先前无解的问题,此刻冲出她茫然与困惑的思绪,双眼瞪得好大,表情震惊,无法回神。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严世刚身为她的特助时,总有一些男员工趁着休息时间找他攀谈? 为什么那天他公司的员工来家里找他时,她认为两性差距这么大? 为什么那些员工在看到她时,表情是复杂的两极化? 因为……那些人对他有意思。因为……那些人对她很同情? 「世刚,放弃那个女人吧!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男人大声的吼着,非常生气又哀求。 那些爱严世刚的……好像……几乎都是男人…… 所有的疑问与印象终于合理的结合在一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跟在他身后的确实是男人,来公司找他的、对她流露出嫉妒复杂眼神的也是男人,对她投射同情可怜目光的……是女人? 老天!她忍不住嗤笑。多么震惊吓人的答案,她的丈夫……是吸引男人的菊蝶! 第二十章 「我叫你……放开,别怪我不念旧情。」 她的丈夫似乎已经被逼到忍无可忍,她听出他语气中的火气。 「我不要,绝对不要,我爱你……爱你……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打开工作室的大门。 虽然打断人家的告白是罪大恶极的,而且她也不想蹚这浑水,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出面,里头那个告白的男人很有可能被发火的严世刚碎尸万段。 她可是为了保护对方的人身安全,所以……原谅她当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电灯泡吧! 「严世刚……我的天……」见着里头的景象,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表情变得很复杂。 她的丈夫……她的男人……竟然被推倒? 不是他把对方碎尸万段,而是他被压在下方……还被亲……还被人亲了,而且是亲嘴! 「严世刚?」她惊叫出声。 是惊叫,而不是惊讶。 她想不到自己身材高大的丈夫,竟然……竟然被一个这么瘦弱的男人……呃……推倒。 压在严世刚上方的,确实是一个瘦弱的男人。 真要说的话,倒不如说那男人身上带着女人娇弱的气质,而且……连带看着严世刚的表情……她忍不住打哆嗦。 现在她终于了解「男人很有女人味」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因为连她都自叹不如啊! 一个小时后,混乱的场面终于结束。 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的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累得喘息。 「原来你的魅力这么强大,我佩服你。」郝贺优低喃。 「别取笑我了。」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严世刚的语气显得局促。 「这哪是取笑?我是认真的,想想我自己的反应力真的很糟,你在公司那几年,成为我的特助,与我相处也有一段时间,我竟然没有发现你的与众不同。」 人家说,有魅力的男人受到女人喜爱。这算什么?他可是有魅力到连男人都受到吸引。 「而且我真的得说,受你魅力吸引的真的都是好看的男人。」就像现在,她不否认脑中出现奇奇怪怪又令人脸红的画面。 那些喜爱他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站在女人群中,肯定都是魅力十足的帅哥……就像他一样……只是他是带着男性美,而那些美丽的男人……带着的是女性美。 「我搞不懂,为什么反倒是别人被你吸引,而不是你被那些人吸引呢?」 就好比方才那男人来说吧,一般认知,也该是他爱上那些美型男……讲得直白点,他比较像大攻,然后那些美男子……小受? 她突然笑开来,表情愈来愈滑稽,好像脑中浮现某种美丽又暧昧的画面。 一时控制不住笑声,她有发疯的倾向。 他给了她一记白眼,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无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被那些男人吸引……虽然对对方很不好意思,但就算是从小便不错的朋友,性向喜好的问题也不可能为了对方改变,更何况那些人……」他的表情有些凄惨和扭曲。 「那些人?」她似乎听到值得玩味的暗示。 他的表情狰狞。「我无法想象自己被压在身下的画面。」 「你……你是说……」她一阵错愕,傻眼的指着他。 他面有屎色的点头,「所以他才想压我。」 这种事情无关外貌和阳刚味问题,只能说某些人的认知和理解真的很怪,怪得让他难以接受。 这一次她是明目张胆,毫不客气的笑得像个疯子,同时狂拍他,一时之间,屋子内全是她的笑声。 「原来还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老天,我真的开了眼界。」 「很荣辛有机会娱乐你。」他忍不住摇头叹气。 「好啦!安慰你,别难过,至少你没有被得逞……不过我很好奇,凭你们两人的身材条件,你有的是机会制止他,为什么反倒被他压住?」他连巨木都能抬起,怎么抵制不了一个瘦弱的男人? 他的表情又变得难看,「我的身材好是后天形成的,就算力气再大,也比不上一个柔道、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带的男人。」就算对方看起来弱小。 「也就是说,你空有一副好身材,却中看不中用……下次若是再发生这种事,记得拉着对方到后头的小屋,趁他防备不及时,扛起木头,朝他丢就对了。」比不上手段,比力气他总行,就算身手不好,对方的好身手撑得住被大木头丢吗? 他惊讶的瞪着她,「倒是好见解,下次我会记住……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今天不用工作?」他突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昨天开会到十二点,两点才到家,大姊体贴,让我今天休息。」 「所以你才有机会美人救英雄?」 她白了他一眼,「谁是英雄?被男人推倒的男人哪里像英雄?」想到此,她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戳着他的唇瓣。「被男人亲的感觉如何?」 他狠狠的瞪着她。「别问我,你不会想知道。」他已经刷了好几次牙,但现在一想到方才的情形,他仍一脸扭曲难看。 她轻抚着他的唇瓣,像是想抹去他唇上曾被烙印的某男人温度,有些霸道的开口,「下次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贞操,连唇都不行,知道吗?」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说不吃味当然也不可能,但既然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那么她决定这一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原谅他,谁要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 「在帮我消毒?」他抬起手,扣住她停留在他唇瓣上的手。 她的双眼黯了黯,瞪着他。「如果这么抹着你的唇能帮你消除被其它人亲吻的感觉,我很愿意做一整天。」好吧!她忍不住表达自己的醋意了。 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也许这样的方式会更好、更有帮助。」 「这样的方式?」 「这样的方式。」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柔软的温度在她的唇瓣上蔓延,她一时惊讶,又欣然接受。 只能说他亲吻的功力已经非常好,好到只是单纯被他这么亲吻,她就觉得身子发烫虚软。 不住的逸出喘息与呻吟,她发软的身子被他紧紧的拥抱着。 他顺势压下她,当她躺着时,感觉他的唇瓣离开她的唇,缓缓的下移,来到她的颈子,轻轻的啃咬。 「严世刚……」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他的头颅,与他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亲密。 「小优……」他突然离开她的颈子,抬起头,双眸灼热的望着她。 她轻喘,望进他闪着火花的眸子里。 「我们来练习,好不好?」他低下头,再次吻上她,这一次,他的手不规矩的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感受他的吻、他的碰触所点燃的欲望,她的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羞涩,敛下眼,不知所措。「想做就做……问我做什么?」 想要她亲口给他答案,倒不如让她一头撞上豆腐算了。 说好,显得太放荡,她再怎么直言直语,也会不好意思,怎么可能点头说自己也想要? 说不好,显得太矫揉造作,更何况她没有想拒绝的意思…… 她拉了拉他,在他抬起头时,她忍不住主动的吻上他的唇瓣。 第二十一章 由起先的轻啄,再轻吻,接着她咬住他的唇,舌头怯怯的轻舔他的唇瓣。 上方的男人一脸震愕,随后眼中染着笑意,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的与她亲吻,唇舌交缠…… 【第九章】 身下的桧木椅硬邦邦,抵着她的背部,有些疼痛不适。 上方的男人同样硬邦邦,肌肉带着灼烫的温度,侵袭她的感官,令她同样觉得不适,但那种不适来自于欲望的苏醒。 郝贺优已经有好久没有这么奢侈的放假,这种突然得到的休息,令她有些不安又有些愉快。 扬起笑靥,在他为了更加深切的亲吻她而差点掉下椅子时,她爆出笑声。 「椅子……下次该做大一点。」她的语气隐含着调侃和玩笑意味,暧昧的暗示,让人一听就懂。 「好。」 她肯定他也笑了。 他再次伏在她的身上,不再妄想与她一块待在椅子上,而是跪在地上。 她挑了挑眉头,眼底充满疑惑。 他没有犹豫的低下头,喔咬她的颈子,在她惊讶的视线中,大手探入她的衣内。 柔软的胸乳被他捻揉,她忍不住惊呼,感觉指尖在她的乳尖上挑弄。 脸颊染着红潮,口中发出呜咽声,她承受着他给予的欢愉滋味。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她激烈的喘息,无力的伏在椅子上。 当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虚弱一般覆在她的身上时,她这才有良心的发现,原来付出体力的另一方有多么辛苦。 难得的假日,在上午的扰门事件、下午的同性混乱告白以及无克制的激情上演结束后,直到晚间,终于有机会享受难得温馨夜晚的男女,又在无克制的激情燃点中,忙碌的结束…… 出门上班前,郝贺优看到从房内走出来的严世刚一身笔挺帅气的西装。 「你要出门?」平时总是习惯穿着休闲轻便的男人,身上套着久违的西装,看在她的眼底,忍不住流露出欣赏赞美。 「嗯,今天有些事。」他微扯嘴角,淡淡的说。 「公事吗?你今天要到公司?」因为他的工作关系,总是待在家里,无视给员工带来困扰,径自我行我素的决定一定要在家里工作,导致她一直对他的上班环境既羡慕又嫉妒。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嗯,算是吧!」 「算是吧?这是什么答案?到公司就是,不是到公司就不是,哪有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好笑的瞅着他,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正常。 其实不只是今天,而是从前天开始。 前天开始,他老是一副若有所思,似乎有话要对她说的样子。 但是每每问他,他又欲言又止,总是睁着令人费解的眼眸望着她。 「是要到公司。」他面无表情,平静的说。 她看得出他有心事,倒也不愿意强逼他。「如果有什么烦恼,你知道的,我很愿意听你说,无论任何事。」她拍拍他的肩膀,下一秒,又想起什么,「如果是你要被公司解雇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解雇?」他好奇的抬起眼。 「就是你要被从上位拉下来,例如……你这个执行长非常顾人怨,既不到公司主持会议,又老是不在公司现身,不懂得做人际关系,搞得大家决定一块挞伐你,也许今天你要到公司,就是准备接受卸任仪式。」 「你的想象力……还满丰富的。」他微微扯动嘴角。 「是啊!还有更惊人的,你想听吗?」她俏皮的冲着他笑。 他抚着她的脸蛋,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你上班要迟到了。」 她看了眼手表,有些惋惜。「是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和你说实话,虽然每天和你相处,但总觉得相处的时间完全不够。」 这一次他的笑容加大些,毕竟她很少对他说这种接近甜言蜜语的告白。 「很高兴我的话满足了你男人的自大感。」她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得意。 「你真的很了解我。」他有感而发的叹息。 「不是我真的很了解你,而是自从我们结婚后,我努力的想要了解你,而你也很好心的愿意在我面前展露真实的自我,如果你拒绝认真的对待我,刻意在我面前伪装,相信我,到现在我还是不可能了解你。」虽然她很得意的说着肯定的话语,但事实上,大概也只有她自己了解,要她说出这种事实,有多么惊悚和吓人。 她不喜欢特地去了解、熟悉某个人,除了家人以外,其它人对她来说是不重要的。 但是有一天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奇特行径和个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惊讶的发现,原来她对他早已产生好奇,开始认真的注视、研究他的一举一动,他所有的一切…… 多可怕的领悟!老实说,她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某一天,与他交易的日子结束后,接下来的日子……她无法看到那画面,因为只要一想到有一天两人将成为……最亲近又最陌生的并行线…… 身子不由自主的打冷颤,她顿时感到寒冷。 他转身,走到客厅,为她拿了件小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虽然不冷,但也得保持温暖。」他关心的提醒。 她牵强的笑了笑,表情变得僵硬。「嗯……那我出门了。」她转身,微微的慌乱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站在门口的严世刚脸上的笑容遽然消失。 刚硬的神色,犹豫又充满歉意的眼神,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也该开始解决了…… 再次睁大眼,他转身,又踏回客厅,拿起公文包,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是我,可以来接我了。」 额头隐隐作痛,莫名的,郝贺优觉得心烦气躁。 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字,她忍不住丢下笔,靠着椅背,闭上眼。 腰部有些疼痛,让她很不舒服。 这就是纵欲的结果!脑中才闪过这答案,她立刻睁开眼,一脸心虚。 是啊!纵欲的后果,果然是让人腰酸背痛。 「这该算是自找的吧!」她调侃自己。 一想到纵欲问题,她突然抬起眼,瞄着一旁的手机。 它始终安静无声,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有三个小时没人找她……好吧!她的意思是,严世刚有三个小时没有打电话和她联络。 她好奇的拿起手机,想了想,拿起桌上电话,试拨自己的手机。 顿时,响亮的铃声打破办公室内的宁静。 她确定自己的手机没有坏……好吧!她忍不住苦笑,是她太无聊,想太多,以为它坏了……其实是那男人没有找她。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将手机丢到桌上。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她笑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正常。 就是知道严世刚这几天有心事,连带的害得她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很不舒服……她真的很担心他啊! 到底有什么事让他困扰呢?虽然嘴上说不勉强他,虽然想等着他亲口告诉她,但是……她还是有些在意,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第二十二章 有什么事不能和她讲?他和她之间……还有事情得隐瞒吗?他不信任她吗? 思及此,她的眼眸黯了黯,心情有些失落,毕竟她以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有所不同。 好吧!也许是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因为她认为他喜欢她,所以对她应该无所保留。 「哎呀!烦哪!」她抓抓头发。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什么时候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烦心?什么时候…… 「小优!」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开启。 沉陷在思绪中的郝贺优恍然回神,表情心虚。「大姊?」 看见自家姊姊神情怪异不安,她惊讶不已。 「你……你怎么了?」 「你的内线为什么没有连上?」郝贺大姊的口气很严厉。 「啊?我的内线……」她转头一看,话筒被摆在一旁,没有挂上,当下有些尴尬的轻咳,想到自己方才无聊的试电话举动。「对……对不起,一时没注意,手忙着,没空把它挂上。」她打哈哈的笑说。 「小优。」重重的关上门,郝贺大姊表情凝重的冲到她的面前。 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郝贺优皱起眉头。「大姊,发生什么事了吗?」 「营业部、企划部和开发部的管理权被拆开了。」 郝贺优一脸困惑。「被拆开了?为什么?这三大部门不是一直都由你在管理吗?怎么会……」想到什么,她的眼中闪过期待。「难道决定再增加经理职位来个别管理?」 「对,确实要个别管理。」 郝贺优忍不住心喜。「意思就是说……我……」她一直很有企图心,想得到经理职位,接受更多的挑战,所以…… 「有两名空降部队被安插进郝贺企业,接管营业部和企划部。」郝贺大姊一脸心疼的看着充满期待的妹妹。 「空……空降部队?」郝贺优不敢置信,错愕的低喃。 不……不是她吗?不是她接任……经理职位,而是……被空降调来的? 「对,空降部队。」郝贺大姊解释,眼底闪过一抹锐光。 「为什么会是两名?怎么会……是谁颁布的公文?」郝贺优的脸色很难看。 「家族内有能力决定这一切的,还有谁?」郝贺大姊沉重的叹息。 郝贺优心情复杂又难过。 突然出现空降部队,她的心情怎么可能不复杂? 她在这里努力多久?好不容易得到认同,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职位,她还期望有一天能攀上更高点,但是这会儿…… 「是妈,对吧?是妈下达命令,让空降部队进来的,是吗?」她忍不住苦笑,总觉得有些受伤。母亲这么做,是在宣告对她们做女儿的工作能力不满意?郝贺大姊沉重的点头,闭上眼,说不出话。 「好吧!」郝贺优忍着受伤的心情,努力让自己释怀,勉强露出僵硬难看的微笑。「是谁?那两名能得到妈认同的幸运儿是谁?我们认识吗?还是家族内其他成员?」如果是家族内其它成员,她的心情会好过一点,如果是不认识的…… 「小优……」郝贺大姊的面容更加凝重,眼底涌着愤怒与不甘,又带着担心与忧愁。 「大姊?怎么?该不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那就是家族亲戚了?好吧!没关系,你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承受的。」她故作潇洒的笑了起来。 「小优……」郝贺大姊垂下眼,开不了口。 「大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说呢?不是说我们都认识吗?那就直接干脆点,反正现在不知道,等会儿也会知道,不是吗?还是说……」 「是你的丈夫。」 刹那间,郝贺优的脸上闪过疑惑,笑容跟着僵住。「什……什么?」 郝贺大姊抬起眼,充满歉意的苦涩一笑。「是你的丈夫……」还有我的丈夫…… 郝贺优看着姊姊,好像现在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姊……你是说……说错了?」脑袋乱烘烘,与她矛盾平静的心口完全不同,她不知道原来人的情绪受到打撃时,会有这种莫名其妙又可笑的……不同感觉,又冷……又热…… 郝贺大姊重重的点头。「小优,我是说真的,空降来郝贺企业的两名经理,其中一位是你的丈夫严世刚,他刚刚已经到公司,现在正在会议室……」 不等大姊说完话,郝贺优冲出办公室。 【第十章】 会议室的门无礼的被开启时,里头正在进行任职签署。 郝贺优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打断此时正在进行的手续。 她的父母、严世刚、她的姊夫,还有许许多多主管级的成员,都在里头。 唯独她……唯独她这个主管,同时身为郝贺家成员、新一任继承人,同时也是严世刚的妻子,没有被通知参加…… 胸口隐隐窜出火气,她觉得太不可思议、太可笑、太过分了。 「从今天开始,营业部与企划部的管理部分由这两位来执行,我想大家对他们并不陌生,我希望大家能无条件的在工作上给予他们完全的帮助,好让他们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进入工作轨道。」郝贺当家得意的出声,满脸笑容,看着在场两名新任经理。 哼!谁要承认他们是女婿之类的混蛋事,给他们这好职位,够让他们的婚姻变得很不美满了。 「严世刚之所以担任郝贺企业的经理,我相信你们早已了解个中原由,他掌握郝贺企业内部资料,虽然这是在我……我的授意下认可,但是相较于授意,让他成为核心成员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再加上大家也对他的身分不陌生,他曾经在这里担任几年员工,与郝贺家联姻,工作能力很好,所以特别提拔他,这段时间是磨合期,大家共体时艰。」郝贺当家的声音洪亮有力,神情严肃,不容置疑。 郝贺优只觉得脑袋乱烘烘,无法思考任何事。 「另外一位经理,我相信你们也不陌生,就是……」 父亲在说什么,老实说,她听不到了,双眼瞪着坐在母亲身旁的男人,她的丈夫,然后……。心很痛,有种被伤害、被背叛的失望与失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说要到严家公司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成为空降部队?为什么……他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她全身僵硬的站在门口很久,久到会议结束,员工们陆陆续续离开,她仍浑然未觉。 她没有看到其它郝贺家族成员在看向她时,眼底流露的歉意,没有看到行经而过的员工,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更没有看到几个男人看着她时,眼中闪着嘲笑、羡慕和恶意的光芒……因为她只看着他,看着严世刚。 当会议室内只剩下她和其它三人时,郝贺优的眼底染上剧烈的风暴,无视自己的态度和此刻的脸色有多苍白,激动的冲到三人的座位前。 双手重重的撑在桌面上,她咬牙,瞪着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胸口起伏的速度,显示她此刻有多愤怒。 眼底流露的光芒带着不甘与受伤,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此刻的状况,也不知道到底该表现出什么神情对他们表达难受的心情,只能字字沉重,用力的开口。 第二十三章 「女儿啊,这不关老爸的事,是你妈和这家伙的主意。你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吗?他仗着握有公司所有机密数据的备份,威胁我们让他安插进公司成为核心成员,如果我们不答应,他就要公布那些数据数据,让郝贺企业这数十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郝贺当家不如对外那般严谨不可一世,而是像个想讨好女儿的爱女控,急急跑到女儿身旁告状。 郝贺优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严世刚。 威胁?强迫?拿公司资料要求家人?他是这种人? 不!她一点也不相信,严世刚不是这种人,他…… 「你在说什么?老公,你别说话颠三倒四的。小优,是妈妈决定让他进入郝贺企业,担任经理一职。」郝贺夫人白了丈夫一眼,轻声的说。 虽然她的声音很温柔,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但莫名的,她的宣告语气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力量。 对外,她郝贺夫人只是这个家族里的一只花瓶,一个温柔贤淑却什么都不会的妇人,不过家族成员都知道整个郝贺家族是由谁在当家。 当初就是因为郝贺家的成员个个有理想、有抱负,但没才能、没心机、没手段,所以才会经营不善。 直到郝贺当家娶了妻子后,短短数十年间,郝贺家族成了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势地位的第一家族。 女人对外于企业、于交际、于建交有一定的阻碍,也因此郝贺夫人要求自己的丈夫成为众所认知的掌权者,事实上,掌权者并不是真正拥有决定权之人,而是他身旁那看似无害,弱不禁风的郝贺夫人在主掌公司所有事的生杀大权。 因为她有足够的才能让家族成员心服口服,所以郝贺家所有的人一致认定她为主要核心,一个不可被人发现的秘密主宰者。 「妈,是你?为……为什么?」郝贺优充满迷惑,茫然看着母亲,又望着从头到尾一语不发也没有看自己的丈夫。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希望郝贺家的每个人拥有得以喘息的空间,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这么辛苦,你们的人生才过了多少?想想这些年来,你们的生活只有工作,我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 「但……但我是自愿的,我心甘情愿工作忙碌,我喜欢这种生活,我从来没有……」 「无论有没有,我就是决定身为女儿的你们不需要把自己的人生全赔在这些事情上,当然,你们的继承权不变,该你们得到的还是归你们所有,只是现在我希望你们能将所有的责任下放,交给足以让你们依靠的对象。」郝贺夫人严肃的强调。 「但这太不公平了……把公司交给他们……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只做个单纯的妻子?做个每天待在家里煮饭洗衣等老公回家的女人?妈,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忘了一件事,你的责任还有继承人的问题。」郝贺夫人重重的说,眼底带着莫名的责备。 「继承人?我的工作就是生继承人吗?身为女人的工作,只有生下继承人?就这样?这是什么理论?当初你怕我拖累家里,你认为我不懂得吃苦,所以我进入公司,现在我以行动向你证明我有能力独当一面,你却又告诉我,我的责任就是生继承人?」 「小优啊,别……别这么气,别气你妈,其实她没有要你离开公司,是你想太偏了,你还是一样做你的主管,如果你愿意,我们不会干涉你,其实你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 「妈!别这么不公平,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根本……」 「那么问问你的丈夫,他对我这些安排有什么想法。」郝贺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女婿。「世刚,你说说吧!这件事是你要求的,当你告诉我希望能进入公司时,你答应我些什么,我女儿的个性我了解,如果不是无法接受,她不会有这些反应。」 她拍拍严世刚的肩膀,似乎不想再与个性脾气总是冲动行事的女儿发生争执,眼中带着疲倦和对她的某种失望。 「答应?你对妈要求接任经理职位?」还是她最向往的营业部经理?郝贺优质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他和母亲做了什么样的条件交换,对吧!以她对母亲的了解,她们两人同样固执,同样对于认定的事便很难更改,想说服成功的机率也很小,除非对方拥有比她们更佳的口才……但她想不出来严世刚有多么锐利的好口才,他的个性…… 「严世刚。」她沉下脸,表情变得深沉凝重,感觉心脏不安的隐隐窜动。 「你瞒了我什么?还是说……你拿了什么条件和我妈做交易?」 严世刚缓缓的抬起眼,望着她,低沉的开口,「我手上掌握郝贺企业的数据数据,所有的机密文件我都有。」 「这件事我知道,你说过了,但那又……」她突然瞠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难道说……真的……」她很难相信人,但是只要相信了,就绝对不轻易质疑,然而现在……面对她所认定信任的男人,她却……好不安。 「不……不可能,爸刚才说你这么做时,妈不是说没有吗?不是说爸说话颠三倒四吗?你怎么可能这么做?怎么可能拿那些数据来威胁我妈?就算威胁,我妈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要求,这不……」 她转头,看向母亲,祈求从她的口中再得到更加确认的答案。 郝贺夫人沉默不语,神情怨怒的瞪着她。 郝贺优不明就里,觉得心口疼痛起来。「好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要求自己平静。「就算你真的威胁我妈好了,但……为什么是营业部经理?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一直希望能担任这个职位,我告诉过你,不是吗?为什么你要针对它?想要成为郝贺企业的核心成员,并不一定只能是这个职位,其它更高阶的身分也可以,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想要的东西。」 脑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因为这个职位是她想要的? 因为她想要,所以……他才要抢? 「妈,你有听到他说什么吗?因为我想要,所以他抢,因为想要抢我要的东西,所以你也接受他的威胁?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完全不懂?」 愤怒?是的,她当然觉得愤怒。 一个她最相信的男人,抢了她最想要得到的荣誉,她的梦想!一个她最爱的母亲,竟然接受威胁,将她的梦想转让给其它人? 是!她知道,也许以严世刚的能力来说,确实有资格接下这个职位,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针对她一直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他要这么打撃她? 严世刚缓缓的抬起头,像是还想说什么,又或者解释什么,可是看到她愤怒不满的神情,看到她几乎要爆发的怒火,无温的眸子闪了闪,最后只是轻吐一口气,然后…… 「所有的事,我全说了。」他低沉淡淡的响应,面无表情的脸孔,让人看了害怕。 「所有的事?」她不懂,一脸疑惑。 「对,所有的事。」 第二十四章 那所谓的所有的事……是指…… 倏地,她心头一冷,身子不住的发抖。「你……你是说……」她的眼底闪过吃惊的骇然,有些怯意的看向对她流露出失望的母亲。 顿时,她只觉得好冷。 她终于了解为什么刚才进来时,母亲对她露出失望、责备的神情,因为母亲已经知道……她和严世刚的……生子交易…… 她震惊的转头,又瞪向他。 眼前的男人展现着她完全陌生、无法看清的冷漠神情,就好像……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认识……又或者她从来都不认识、不了解他。 「既然你认定我只是希望你们这些孩子为郝贺家生下继承人,那么就好好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你有本事和自己的丈夫签下那种可笑的合约,那么你就去好好完成这项生孩子的工作……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把你们当作生下继承人的工具?小优,你怎么会这么想?」郝贺夫人在一旁坐下,神色沉重。 「妈……」 「你有这种想法,我不否定它,但相对的,你不该连自己的妹妹也怂恿,身为姊姊,你不该做出这种错误示范。」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要这桩婚事,就像姊妹们一样,她们和我都讨厌这桩被逼迫的婚事,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不爱的男人!」郝贺优忍不住大吼。 顿时,在场的三人,郝贺当家得意的哈哈大笑,郝贺夫人垂下眼摇头,严世刚则站在那里,不再出声,凝望着她。 当她脱口说出不要婚姻时,当下后悔说错话,只是说出去的话已收不回。 她没有办法觉得抱歉,因为……现在是他先伤害了她!他欺骗她对他的信任。 咬着唇,她选择回避他的视线。 但是借着眼角余光,她看到了,那个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的望着她。 直到后来,他敛下眼,不再瞧她,就像……连他都对她失望,因为她说的话而受到打撃。 她忍不住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不安。「世……世刚……」 不知为何,他撇开眼,不再望着她,她竟觉得难受、心痛。 他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失望了?是不是……对她生气了? 内疚感不受控制的涌出,不断蔓延,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跟着变得不对劲的痛苦起来。 那只是一时气话,她只是……只是觉得生气,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但如果连她都在责备自己,不就代表……她错了? 「我想……这是家务事,等会儿这里还要开会,所以……如果你们还有问题需要解释,不如先离开吧!」头一次,严世刚的口气冷漠中带着距离感的生疏。 郝贺优后悔的往前站一步,想与他说话,想跟他解释刚才的冲动…… 但是隔着一张桌子,她越不过去也跨不过来,彷佛他与她之间多了无形的隔阂,难以接触。 「请容许我先离开。」严世刚平静的说,对郝贺夫人点了头,也不瞧郝贺优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很糟,在场仅剩的三人,谁也没有开口。 一个高兴的哈哈大笑,脸上尽是愉快,无法掩饰。 一个茫然看着会议室的门开关,心底的无助与恐慌愈发强烈,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失望的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下,你满意了吗?把自己爱的男人赶走,让他对你失望,让他受伤,让他决定放弃你,你满意了吗?女儿。」 耳边传来的是字字犀利的讽刺,心脏几乎停摆的迟缓跳动,郝贺优觉得想哭,但硬逼自己不准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就算知道错了,但……又如何?她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不是故意的,可是伤了人是事实,所以她有什么资格装作自己才是受害的弱者? 只是……明知道自己错了,她还是觉得绝望、觉得抱歉,觉得……好对不起那个男人,她的丈夫……即使他也伤了她。 结果,她很胆小的不敢回家,不敢面对他。 结果,她很失望的发现,原来自己不如想象中的勇敢,有本事伤了人,却 没有本事与对方低头,承受该面对的责备或拒绝。 郝贺优坐在田边,看着父亲与叔叔们忙着翻土,为下一季来临准备。 身子有些单薄的她觉得寒冷,也许是连心情都觉得空虚,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无法让自己有好心情。 好心情?她忍不住嘲讽自己的笑了起来。 她有什么资格好心情?她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这种糟糕的心情,意外的让她无暇去难过哀悼失去的职位资格,甚至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 明明已经后悔,不想与严世刚分开,却为了赌一口气而说了伤人任性的话,她活该啊! 事实上,她做的错事不只这一件。 几天前三妹才刚走,是三妹夫带她回去的。 听说她的两个妹妹都接受她的提议,和自己的丈夫订立生子合约。 然后老爸十分相信她那天因为赌气而说的话,认定她们不愿意接受婚约,所以做了很多想破坏她们这些女儿婚姻的计划。 虽然结果是妹妹们婚姻圆满,但她们都受到她的影响,才订立不明智的生子合约,不是吗? 如果不是她一时冲动,父亲会做出那些破坏她们婚姻的事? 所有的事都是她的错……她现在才知道,现在才领悟,现在才明了,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失去这桩婚姻,不希望离开那个男人,不希望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分开。 但,还是发生了。 她承认自己真的很胆小,从发生事情的那天开始,她躲着他,与他避不见面,她连他的家……两人的家都不敢回去……她怕面对的是无法承受的绝望。 她怕,他不要她了、放弃了、失望了……她不知道得到那样的答案时,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或者……也许她会哀求他原谅…… 想到此,她忍不住将头埋进膝盖间。 她做了好多糟糕的事,却懦弱的逃了,甚至很自私的竟然在期待。 期待什么?她可笑的竟然期待他能来接她,期待他说愿意原谅她……她怎么这么可恶、这么胆小、这么……这么糟糕?连她都讨厌自己了,谁会愿意喜欢她? 「女儿啊,今晚咱们来烤肉,你不是最爱吃烤肉?爸爸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天色一暗就能开始了。」不远处的郝贺当家笑咪咪的呼唤,对她招手。 她无法抬起头响应,因为现在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好想哭、好孤单、好后悔……好想念严世刚。 父亲与叔叔们的笑声感染不了她,阴郁的心情蔓延她的思绪,除了后悔不安外,她想不到其它该有的情绪。 「后悔了?」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郝贺优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坐在身旁的母亲,眼底的晦暗更加浓郁。 自从发生事情后,母亲已经很久都不理她了,连带的工作的事也因此受到影响,她被宣布留职停薪。 虽然这样的结果令人失望,但另一方面来说,她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她能暂时成为缩头乌龟,不需要在公司内面对严世刚。 第二十五章 「妈……」她垂下眼,将眼中的热液眨去。 「很多事情不亲身经历是不会了解其中的重要性,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很在意继承人的事。」郝贺夫人轻声的说,眼神坦然认真,看着不远处的丈夫,「我这一生最自责的就是没能为你爸生个儿子,不是说女儿不够好,而是当初为了让你们得到认同,继承郝贺家,我和你爸吃了很多苦,我相信这种事不用我解释,你一定能了解。你爸爱你们,我也爱你们,虽然生继承人是让你们结婚的原因之一,但另一个重点就是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也希望你们的另一半足以让我们信任,所以我亲自为你们挑选,不只是外貌,连品行我都很挑剔。」 郝贺优咬着唇,连开口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个性太自我,往往在无意中伤害人而不自知,不过这一次她伤害到的不只是严世刚,连她的母亲也一并伤害了……此刻,她只能说好痛恨自己这种自我的个性。 「但是严世刚不同,他不是我挑选的对象。」郝贺夫人轻声的说,忍不住径自笑了起来。「他是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毛遂自荐,他对咱们郝贺家的事情似乎非常了解……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愿担任经理一职吗?他说……他已经受够你每天为了工作忙得疲累的样子,与其让你忙得不可开交,他宁可承担这些责任……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有意让你接下营业部经理的计划。」 郝贺优错愕的瞪大眼。她有听错吗?妈妈说……严世刚自己要求娶她?之所以成为营业部经理……也是他担心她更累、更忙?他担心她的健康? 「小优,他很喜欢你,这件事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郝贺夫人睨着她,一脸严肃。 「我……我知道。」她讷讷的说,垂下眼。 「既然知道,就别老是占人家便宜,我相信他喜欢你很久,也是那时他向我招认,咱们公司的内部网际设计是他在操手,如果我不答应把你嫁给他,哼哼,他就真的要公布咱们公司的内部机密。」 「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我……我以为……」 「爱一个人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但爱一个人又愿意努力争取就不只是勇气的问题,那还需要承受挫折,你想想,爱人幸福,还是被爱幸福?你有机会在不知道被爱的情况下得到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你啊……别人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真的错了,对吗?」爱一个人的勇气,她懂了,从他坚持对她的感情,即便她做了无理取闹的事,他也依着她签了名,不是吗? 那时的他,爱她,所以愿意接受伤害。 但是,那时的她呢?就算那时的她不懂对一个人的感情,现在呢? 他能为了她受伤,为什么……她却在意起那小小的面子问题?既然错的人是她,就算被拒绝、被责备、被伤害,也全是自己该承受的,她有什么好担忧害怕?有什么资格躲着不能面对?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么现在告诉我,妈妈有办法让你和他离婚。」 郝贺夫人认真的看着固执的女儿。 郝贺优忍不住瞪大眼,感觉心脏强烈的震动。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在女儿们之中,你固执的个性和我年轻时最像,那时候我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才接下家族工作,让自己累成这样,也让你们辛苦……如果婚事的事……如果分开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们就让这桩婚事结……」 「不!」郝贺优急急的开口,咬着唇,眼底带着坚定的决心。「妈,我不要离婚。」 「不要离婚?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何必再折磨两个人呢?我不会再逼你生孩子,你想自由也由你,绝不会在你离婚后又逼你和其它男人……」 「除了严世刚以外,其它人我都不要。」郝贺优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妈,这个男人是我唯一要的男人,除了他以外,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了。」 「那你现在……」 「我要回家了。」不等母亲说完,她转过身子,迈步朝大屋走去。 「回家?」郝贺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轻声的问。 「对!我要回家,我要去找严世刚,不管他现在对我是什么想法,我还欠他一声对不起,如果……如果他决定放弃我了,那么这次就由我来追他……我……我不会放弃他。」 所以,趁着她还有勇气时,直接进行。 所以,既然她现在冲动了,那就一次冲动个彻底,也许未来的日子她想到这次的冲动都会觉得后悔,但也好过未来想到都觉得心痛懊悔。 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大屋时,郝贺夫人忍不住笑开。 所以她说啊,自己选的女婿一定是最满意、最优秀的,她的女儿们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准备上楼拿车钥匙的郝贺优在行经客厅时,眼角余光看到一道令人不敢置信的熟悉身影。 当下,她顿住脚步,急急转身,看向客厅。 她的男人,严世刚……她的丈夫,竟然站在客厅……望着她。 心头重重的震了下,紧张不安的心情掌控她的思绪。 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没有发现自己正不知所措,觉得双眼有点热热酸酸的,她只是望着他,轻柔又害怕的出声,「严……世刚。」 前方的男人平静的望着她。 高大的体格穿着的是一件熟悉的休闲服……那是他特地为两人买的夫妻装…… 阳刚的男人气息有如压迫一般随着他的移动来到她的面前时,令她更觉得快要窒息。 看着他,她忍不住憋住气息,不敢动作。 严世刚缓缓的伸出手,抚着她发烫的脸蛋,面容无温平板,眼底流露出一丝丝的紧张和不安。 嘴角努力的扬起僵硬难看的弧度,他吐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我来接你回家,虽然你可能还为了一些事在生我的气,但……相信我,我一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是希望你能……更自在……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气息在胸口窒了窒,看着他努力扬起的微笑,感受到他努力释出的善意,突然间,她的自责愈来愈深。 他在怕什么?他在担心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成为那个决定两人的事的主宰者?明明是她的错啊!是她……他为什么不对她发火?为什么不摆脸色给她看?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恶? 咬着唇,红着眼,她眨去眼中的热液,深吸一口气,露出无法掩饰歉意的笑容,用力的对他点头。 「好。」才说出一个字,她感觉喉咙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口似的令她难受。「我们……回家,回家……」 她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抹着眼,像个无助的孩子低垂着头,没有勇气抬起来。 在她快要哭出声时,严世刚将她拥进怀中。 耳边传来他满足安心的叹息声,拥抱她的力道不断加重,她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但是……她没有挣扎,因为现在最需要的是强烈的感受他的存在与他的温暖。 屋外依然传来热闹的嘈杂声,郝贺当家正在大门口呼唤女儿,因为烤肉架已经准备好了。 五分钟后,那个原本笑容满面的老人将会因为在屋内发现他讨人厌的女婿存在而失去笑容。 而这一晚,将是他有生以来,觉得最难玩、东西最难吃的烤肉会,因为他四个女儿已经有三个被抢走…… 尾声一 【尾声】 「所以……我真的觉得自己被你的沉默寡言,装好人的乖巧模样骗得团团转!」 走下车的女人目光凛冽,用力关上车门,恶狠狠的瞪了一旁的男人后,哼了一声,径自走在前头。 男人一脸淡定的跟在她的后头,一句话都不说。 反倒是女人的忍耐力极低,她本来就是说话直来直往,不加掩饰,没什么耐性的个性,所以突然又转身,怒目瞪着他。 「你说,谁是私生子,从小不被认同,直到近几年才被承认,接下严家产业?」她眼冒大火,伸出食指,不断的用力戳他厚实的胸膛。 乖巧的男人眼中闪过尴尬和心虚,一脸平静的往后退了几步。 「是谁说没练过,只靠搬那些大木头,莫名其妙的练就好身材、好体魄?你这个大骗子!」她又戳戳戳,因为力道太大,差点弄伤了自己的食指。 淡定平静的男人眉头微微一挑,心生惊讶,她怎么会发现这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随后想想,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是他家人泄的密,因为今天严家有家族聚会,热热闹闹,吵死人的那一种。 虽然有点无奈,但他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承受她的怒火。 「严世刚,你这个大骗子,不只骗我一、两样事,而是骗我很多事。」 郝贺优觉得自己像个大笨蛋,竟然这么信任他所说的话,结果到头来,没有半件事是真的!这一切,全是这个假面男的骗人故事! 「小优……」他皮笑肉不笑,假装可怜的表情。「其实……练这种好身材,也是为了你……你不是喜欢体格精壮身材好的男人吗?」他小声的说,那口气有点为自己辩解的委屈。 她皱了皱眉头,瞪着他,若有所思,像是在审视他。 可是他的神情死板,想装可怜,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淡定。 突然想到什么,她清了清喉咙,「算了,我问你另一件事……那张交易的合约……其实是假的吧?」 仔细想想,她真够傻,竟然没发现这么清楚的事实。 「合约?」他先是一脸迷惑,然后恍然大悟,「那不是假的,确实是你交给我的合约。」他平静的看着她,用力摇头。 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 她冷冷一笑,拿出钥匙,又不想理他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机会解释,现在…… 想忍,真的,她很想把这口气忍下来,但……忍无可忍! 深深的吸一口气,她转身,把钥匙丢给他。 「那张新合约确实是我交给你的,当然是真的,可是……」因为她太气了,气到没办法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那个签名是假的,对吧?我说对了吧?」 「假的?」他偏着头,流露出迷惑的眼神。 「我看到你文件上的签名了。」她很大声的说。 顿时,他愣住,表情有些怪异。 「我把所有你曾经签过名的文件拿来比对。」她从肩包中抽出与他交易时他签下的文件数据,指向属于他的签名处。「看看这里,这里是你签的,对吧!」她眯起眼,看到他眼中闪过心虚。「说,这到底是什么?摆明了鬼画符,对不对?」所以她那时才会心生怀疑,为什么他的签名方式变了?这家伙,竟然连这种事都要设计。 他轻咳,眼神飘移。「不,是我的签名。」 「才怪!你的签名根本不是这样,你到底签了什么字?」 仔细想想,她真的有够呆,当初拿到这份合约时,还高兴好几天。 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对劲,他怎么可能这么干脆? 「呃……我们是不是该进门了?」他和她站在屋外很长时间了。 「不要转移话题,严、经、理!」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警告意味浓一厚。 「小优……」他无奈的叹气,「下班时间,我就不是经理了。」他知道她在调侃他,因为他抢了她梦想得到的职位。 「管你上班还是下班,反正给我解释清楚……还有,别以为我没有生气你抢我职位的事,我还在气头上……虽然那时我说话冲动了点,但是……你确实很有心机,竟然和我妈抢走我的经理职位。」 赶紧将那气呼呼的女人拥入怀中,他讨好的说:「就是得成为你的顶头上司才能为你分忧解劳,你想想,原本该是你扛的职位交到我的手上,你不也轻松许多?」 尾声二 「那又如何?就算不是经理,也可以帮我很多啊……例如,再成为我的特助。」她说得理所当然。 「虽然不是你的特助了,但是我一样对你的要求使命必达。」 她冷眼挑眉。「例如?」最好他有什么合理的答案,否则她才不会放过这样骗她的他。 「你说希望能和我再一次一块上下班。」他的口气带着微微得意。 她眯起眼。 「你说希望我们在一块的相处时间能更多。」 他在笑,绝对是在笑,她很确定。 「还有……当初是你说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块。」 她咬咬牙,这一次不用猜,她看到他的嘴角上扬。 「你还说!还说!那我说我要当经理,我要你手上的职位,你为什么不满足我的要求?」她是在说气话,想想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不再这么执着于那个职位了,只是一股怨气无处可发,发泄在他身上而已。 他又轻扯嘴角,「但身为特助无法要求你不准加班,不能命令你中午准时吃饭。」所以……现在这经理的职位,他还不能还给她,暂时的。 她冷不防又瞪了他一眼。「是命令我准时吃饭?不是命令我准时去陪你吃饭和陪你加班?是!你当了经理,我是轻松不少,可是既然下班没事做就该让我准时走,为什么我得为了等你一块下班,待在经理办公室里无聊发慌?」 「因为我得加班。」他的语气有些可怜和无奈。 她忍不住又冷冷一笑,大声吼道:「你要加班,是你自作自受!是啊!我不用加班,却换成你得加班,我可以早下班,却变成为了与你一块回家等你加班?这种情况和我加班不加班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晚回家,反正都是加班,只是差别在加班有没有加班费的问题。」 「你不管有没有加班都没有加班费,过去没有,现在当然也没有……只能领两万二,不是吗?」他低喃。 「你还说!你还说!」她用力戳他的胸膛。 「好好好,不说……」发现她真的不高兴了,他忍不住担心,讨好的望着她,「你也知道,就算你一个月两万二也无所谓……想买什么,我买给你。」 她气归气,倒不是真的这么火大,只是卡在心头上的那股气啊!就是不甘心。 深吸一口气,她睨着他,「不用买给我。」 「小优?」他有些紧张。 「你的薪水全给我。」 「好。」 「每个月的。」 他愣了愣。「好。」 「包括年终奖金。」 他点头。 「包括绩效奖金。」 他瞪大眼,猜不透她怎么知道他也有绩效奖金可拿。 「还有,」她对着他扬起冷冷的微笑,抢走他手上的钥匙。「严家给你的钱也全归我管,包括在严家领的薪水,严经理。」 他不着痕迹的倒抽一口气,除了发愣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他遭受打撃的惊骇模样,她的心情终于得到平抚。 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她打开家门,不等他反应,径自踏入屋里。 如果不是今天和他的家人吃饭,她怎么会知道原来他骗了她这么多事? 竟然为了博取同情,使出苦肉计……好一个苦肉计!把她耍得团团转,可恶! 「小优……钱不能都拿走……我要买木头……」严世刚跟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哀求。 郝贺优走在前头,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想买木头?买木头做什么?让她拿来敲他的头吗? 反正就算这些钱归她管,他一定还有很多私房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其实他还有在接其它企业公司的网络案子,每一件案子最少一、两百万起跳…… 当她是傻瓜,这么好骗吗?这个坏心的家伙! 突然想到什么,郝贺优奸恶的笑了笑,慢慢的转身,笑咪咪的看着身后那个明明是坏蛋却装好人的家伙。 「世刚,其实呢……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但我很讨厌被人误会,所以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他疑惑的看着她……莫名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冲着他甜甜一笑,毫无杀伤力。「其实我啊……呃……不喜欢男人的身材太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他却面色僵硬,有些震惊。 「真要说的话……女性化、有些阴柔美的男人,才是我的最爱。」她很高兴的离开,不再回头。 被遗留下来的男人面如死灰,因为受到太大的打撃……面色崩坏。 番外篇一 【番外篇:不能说的秘密之「保护菊花」】 我叫严世刚,不爱说话,不喜欢和人群混在一块,更不喜欢交什么鬼朋友。 因为所谓的朋友,都是对我存在些奇怪非分之想的家伙。 我知道我很瘦,也知道自己是众人口中……长得很娘的那种男人,所以每个故意对我好的朋友都是别有用心,让人害怕。 问我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朋友? 女的?有!但她们都笑我是女人……长相像女人是我的错吗?长得像女 人,但个性一点也不女人,这样也不行吗? 因为那些女人的嘲笑,害我对女人存在一种无法克服的恐惧,总觉得女人很难相处,说话尖酸刻薄,让人搞不懂,面对女性时,我宁可闭上嘴。 男性?也许有吧!那几个男性朋友,虽然我知道他们也在暗恋我,但是至少他们没有对我做出奇怪踰矩的行为,而且他们又像打不死的蟑螂,不管我逃到哪里,他们还是像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所以……就这样吧!只要他们不对我造成人身危险,和他们建立不深厚的普通友谊,我还勉强能接受。 今天,听说隔壁终于有新的房客。 我恳切希望千万别又是个男人才好,否则……我真的要搬家了。 问我为什么隔壁搬来一个男人就要搬家? 当然是因为……这三年来,隔壁总共住了七个男性新邻居,有的是新婚夫妻,有的是中年夫妻带着孩子,有些是单身男性。 但是……这些男人最终的结果……都会很莫名其妙的爱上我,还写什么鬼情书丢到我家信箱里。 最过分的是,有几次我竟然被偷袭了。 那些家伙竟然趁我出门时,不顾我的意愿,利用蛮力把我拉进屋内,想袭撃我的菊花。 当然,最后那些人没有得逞,因为他们的女朋友、老婆、女儿、儿子都会很适时的回到家,成了我的救命英雄。 当然,这就代表他们所谓的幸福家庭人生受到影响。 但,这不是我的错!我不懂,为什么那些家伙的女人要说我是腐化男性正面思维的一颗大毒瘤? 为什么?我一直搞不懂的为什么其实有很多。 为什么老是有这么多同性者会爱上我? 为什么他们会受到我的吸引? 为什么连到便利商店买个晚餐都会被男的……搭讪? 为了我的菊花着想,我开始只在屋子内工作,能不踏出家门,绝不踏出去。 刚好我的兴趣与出门无关,我喜欢做些雕刻、制作家具的工作,又刚好老爸叫我继承严家产业,一间网络程序开发公司。 所以我说……我讨厌人群,讨厌朋友,讨厌任何对我抱有异色想法的家伙!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对每个以有色眼光看我的家伙……男人们大吼-- 「不要打我菊花的主意!」 「放……放开!」该死的,我就知道,就知道自己真的很倒霉,只是出门买点粮食,又被袭撃了。 「小刚,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 我的朋友,俗称甩不开的普通朋友,竟然在附近堵我……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表情也很狰狞,但是想想,一个血气方刚的好青年竟然被一个同性友人拉到无人的小巷,压在地上,准备做强来的破菊行为,谁的脸色会好看? 「你给我放手!放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对男人没兴趣!」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每次出门都担心害怕,每次见到男人有如见到鬼,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摆脱这种生活? 「你对我没兴趣没关系,我对你有兴趣就好,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男人在我的身后胡乱摸一通,老实说,我真的很想吐。 可悲的是,我竟然没有力气摆脱对方,自己现在这模样,和被压在地上等着上手鋳的犯人有什么不同? 早知道就别喜欢雕刻,我应该从小学武术才对。 不知道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如果真心后悔告解了,天神会不会现身来救我? 「他……他妈的,你在摸哪里?放……放……」 「喂!你们挡到我的路了。」 我的话还没有骂完,身后传来一道口气很不爽的女人声音。 顿时,我的身子僵住了,我很肯定。 我知道自己现在面有屎色,因为这种凄渗的场面竟然被其它人看到。 「要办事也看地点,这里这么脏,不会觉得很恶心吗?」 女人隐含着疑惑意味的自言自语传入我的耳中时,我有种想死的感觉。 「小……小姐,拜……拜托你救……」我想出声求救,可是突然想到一件更丢脸的事。 我得向那女人说明我正要被强菊的事吗?这……这真的太没面子了。 「喂,路这么多条,看到有人在办事,不会自行绕道?」 压在我身上的死家伙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很不爽啊! 当然不爽,好不容易才堵到我嘛!呋呋呋,我在想什么?什么好不容易? 给我等着瞧,要是让我脱身,我包准让他从此再也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我要绕道?路是你家开的?还是这里是你家的地?这里是任何人都能走的地方,凭什么你一时精虫上脑急着发泄,我就得让路给你爽?」 哇!我只能说,那女人的口气也太粗鲁了,竟然说得出这种话……唔…… 但我更不正常了,竟然觉得她说得真好。 不等压在我身上的家伙出声,那女人又说话了。 「这样吧!想办事?我现在就大叫,吸引大家过来,到时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你想办事,我得绕道走对?还是你在办事,看到有人来识时务滚开才是正确?」 突然,我感觉压着我的家伙离开我的身子,当下我急着想爬起逃走。 可是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倒霉,因为对方的力气竟然比我大。 现在我很肯定,我一定要去学武术,然后再来把这些人全打死,一定要。 「喂!」 身后的女人又出声,下一秒,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我感觉架在我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番外篇二 我吃惊的转头,当下只能用傻眼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家伙竟然被女人揍了……我好奇的皱着眉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那家伙好像不是被摸了,而是……被踹了。 眼前的景象,我突然觉得有点残忍,虽然那家伙方才还想偷菊,但现在看看,我还真同情他,因为他撝着自己的身下,痛得咬牙切齿。 这还不打紧,重点是,那女人看到对方痛得哀号,还不放过对方,很用力、很粗鲁、很不客气的继续踩在对方的小鸟儿上……好吧!我承认,我一面同情他,一面觉得很爽。 「教你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教你不顾别人的意愿爆人家的菊花?教你听不懂什么叫做不要和滚开?你这家伙的脑袋里装什么?精虫吗?」 女人骂得很凶、很可怕……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恰的女人……呃……不是女人,是……呃……看起来也许是刚成年的小女人? 而且…… 「我……我没有被爆菊花。」我很没胆,只敢小声的说。 地上的家伙被踩到奄奄一息时,那个可怕的小女人才松脚。 当我看到她的视线从那家伙的身上转到我身上时,真的,我竟然觉得好紧张,怕她误把我当成是那家伙的伙伴。 「果然,就是因为你长成这样才会被占便宜。」 小女人很不客气的对我哼了一声。 「我……我又长成什么样了?」我很生气,真的!我就说过了,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每个人犯罪都要把错怪到我身上? 可能是我的口气太凶了吧!小女人瞪着我,又快速冲向我。 「身为一个男人,可以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皮肤吹弹可破,比我还白,骨架又小得像瘦弱女人,让人看了就想保护的模样吗?长得高又怎么样?就是因为你长得太高,又长得太漂亮美丽,所以才更容易成为大家注意的目标。比起当男人,你干脆直接做女人比较快。」 竟然说我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皮肤什么弹可破?这太过分了,我哪有长成这样? 「就算你刚才救了我,也不可以说得这么过分,长这样是我的错吗?」 「就算不是你的错好了,你也该想点办法补救自己的缺陷嘛!」 她比我还凶,嗓门比我还大……不知怎么回事,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心情很不好,而且……有点让人看了生气,她的模样很高傲啊! 「怎么补救?怎么补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我也想划花我的脸,把眼整小一点,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否则我爸妈会伤心。」 「猪头,谁要你这么做?」 「那要我怎么做?」 突然,我觉得自己很白痴,竟然在对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诉苦,而且和她吵架。 「你不会把自己吃肥一点?不会锻炼肌肉,让自己变成大猛男?不会酷一点,别老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娇嫩模样?摆张死脸面对大家,我相信有些人从此不敢靠近你。」 「呃……」我愣住了,真的愣住了,因为……这些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这么做真的会改变吗?那些男人就不会对我穷追不舍了?」 小女人看着我,忍不住重重的叹一口气,好像我是个傻子。 「你不试,怎么知道?至少如果这么做,也许能引来的是女人多一些,而不是男人……因为女人都喜欢酷酷帅气的猛男。」但不包括她。 我好奇的瞅着她,听她这么说……似乎她也是喜欢猛男的吧……也许。 「总而言之,你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得到帮助……要不是今天我心情不好,看不惯有人被欺负,否则谁要救你?」 小女人说完话,越过我,很干脆的走了。 我瞪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想也不想,跟着转身就走。 结果很奇异的,我和那女人竟然走在同一条路上,同一条小巷,然后…… 「你曾经发生过的事不先告诉我,却是在第三人的情况下被告知,你知道那种难受的感觉吗?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只要被怀疑,那么就永远无法得到谅解,就算那是一件小事……更何况那还不是小事,你真的以为和别人打赌和我在一块这种事是好玩的游戏?」前头的小女人停下脚步,对着手机大吼。 她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害得走在后面的我都忍不住躲起来,不好意思让她发现我听到她在说的话。 「告诉你,你这死家伙,我郝贺优不是那种喜欢上了就盲目接受一切的人,就算喜欢,发现你不值得信任,我一样可以无条件放弃,不要和我联络了!」 她很凶的挂断电话,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一会儿之后,我看到了惊人的画面。 明明很凶、很强势,说话态度高傲又自满,可是……她蹲在地上哭了,而且一直看着没有人打来的手机…… 我知道,她在等刚才打给她的那个人的电话……也许是男朋友吧!我想。 后来那小女人不哭了,用力吸着鼻子,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我发誓我不是想跟踪她,而是……老天!她竟然就是住我隔壁的新邻居? 这下真的糗大了,真的……很糗,我没脸见人了。 我发誓,绝对不让她发现我住在她家隔壁…… 不能说的秘密之「菊花安全,小心肝出事!」 我叫严世刚……唉,我不承认自己一直在偷偷注意我家隔壁那个女人。 她的生活好像很好,明明年纪小,却一个人住在这么贵的大楼里,虽然我也是自己住,但我不像她一样,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名牌…… 她的名字叫做郝贺优……我总觉得很耳熟,不过就是忘了在哪里听过。 说到郝贺优这女人,真的很奇怪。 她总是很忙,忙着玩,虽然只是个大学生,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读书这么混的学生,一周上课五天,她每天早出晚归。 她的朋友很多,可是我很强烈的肯定,那些朋友只是看上她有钱……至于她为什么有钱……虽然很不想这么想,但我猜,她大概是在给人包养之类的吧! 番外篇三 自从她成为我的新邻居后,我很幸运的没有和她打过照面,所以……嘿嘿,她还不知道原来我这只弱鸡其实是她的邻居……不对,我现在可不是弱鸡了。 从她口中得到启发后,我开始努力锻炼身体,一天吃八餐不说,把哑铃当玩具,每天抱着玩。 睡觉前玩一小时,睡醒时玩一小时,工作一小时后玩一小时,连上个大号都要一面蹲马桶,一面拿着举一举。 我很有决心,也很有毅力,非把自己锻炼成精壮男不可。 喔!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发现郝贺优是计算机呆,她家中有网络也有无线,但没有把无线关了。 刚好我还满懂得计算机,所以利用无线跳板,很轻松就入侵她的计算机…… 咳,我这不是在做坏事,也不是想偷看她的生活行踪,而是……关心? 对!就是关心,因为她一个女人家生活,平时没有注意,可是很容易发生危险,再加上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是我的邻居,我对她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一说到这个,我真的得说,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会玩。 她的计算机里有好多照片,都是游玩时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里的她看起来都好快乐。 撇除她有点高傲自大的个性,我真的得说,她其实还满可爱的。 虽然说话很毒,但不会拐弯抹角;虽然看起来骄傲了点,却没有什么心机……其实,这种女人……很不错的。 等……等一下!我刚才在想什么? 这种女人……怎么样?很……不错吗? 怎么我会觉得这种女人不错呢?怎么可能呢?我不是发烧,有问题了吧? 要是这种女人很不错,那……有时间这么想,我不如快去举哑铃还比较好。 真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会觉得她不错呢? 头壳坏了吗? 不能说的秘密之「小心肝出事,愈来愈严重!」 郝贺优搬家了……我承认,我的心情很失落。 虽然我和她之间仅隔一道墙,但是一整年都没有见过面。 虽然我和她之间仅隔一道墙,但是完全没有说过话。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一直偷偷注意她,看起来很像变态,但是……我也不想,可是行为上就是没办法不去关心她。 现在她搬走了,到哪里去我都不知道……我承认,我可能喜欢上她,而且……很在意。 我还没有向她展示自己锻炼好的肌肉,我还没有向她展现快变成大金刚的好身材,我还没有和她告白,也不曾和她说声谢谢……我后悔了。 因为心情很不好,所以我只能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今天我接了老爸要求的工作,去郝贺企业评估他们公司请求开发出的程序软……体……等等!等一下--郝贺企业?郝贺……郝贺优?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名字这么熟悉了,因为郝贺! 在我到达郝贺企业时,其实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出现在那里的。 可是老天眷顾我,我竟然在大厅看到一个多月不见的郝贺优。 她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样高傲自信,还是一副精神奕奕、充满活力的样子。 重点是…… 「你好高、好酷喔!」 她竟然在看到我的时候瞪大眼,跑到我的面前和我说话。 「而且……你的身材好像很……」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因为她喜欢强壮的男人嘛! 我了解的、我了解的。 「你也是来面试的吗?我叫郝贺优,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她善意的微笑着,对我伸出手。 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虽然还是有点美中不足的地方。 她竟然没有认出我是谁……不过想想,不用灰心,因为我现在的模样已经不是过去那只弱鸡了,她会认不出我是理所当然的嘛! 「对,我也是来面试的,我叫严世刚。」 等……等一下!我在说什么啊?我不是来面试的啊!我是来评估程序开发的问题……我想打昏自己。 「是嘛!那真好,我以为今天只有我一个新人……还好有你一块作伴……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又是第一次工作,其实很紧张。」她笑得很诚恳,让人瞧着双眼为之一亮。 好吧!既然一步错,那就继续错,反正现在也无可挽回……不,是我一点也不想挽回了。 谁要她笑起来这么可爱、这么明亮、这么耀眼? 谁要她看起来这么期待、这么认真、这么依赖? 既然有机会和她共处,我怎么能不争取呢?既然能和她建立比陌生人还要进一步的友谊……我怎么能不把握? 既然是她的要求,我怎么能不照着做? 所以……我决定了,接受她的要求,从此以后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只要是她的需要,一定都摆在第一位。 我叫严世刚,从今天开始,将努力以帅气酷哥的好男人身分生活下去,努力让她看到我最完美的一面。 加油! 不能说的秘密之「终于最后一页」 我听你在放狗屁! 咳,我是严世刚。 好不容易向我的岳母自我推荐外加拿郝贺企业机密文件做小小威胁,娶了偷爱好久的郝贺优为妻,我怎么可能随便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 明明是她要求我一直陪她的,明明是她希望我能永远不离开的…… 现在竟然要求我在那鬼东西上签名?又不是头壳坏掉! 什么?我答应过凡是她的要求一定说到做到? 那当然!我当然会遵守约定。只是约定发生冲突了嘛! 一下要我陪她,永远不离开,一下又要我和她离婚?这……这怎么办?当然是想折衷办法啰! 好吧!要我签名是吧!签就签,反正只是「严世刚、郝贺优建立生下继承人合约」。 既没说清楚要生几个,也没说要生到什么时候……那我…… 要是到时候被发现我在上头的签名只是鬼画符,那我还有另一项利器。 那就是……我就和她一直生,生到有一天她放弃离婚为止。 哼!谁怕谁?! 要我放弃上了心的女人? 才不干! 后记 【后记 韩媛】 大家好,我是韩媛。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有一段算很长的日子没有写单面方向看待故事的情节了,这一次以郝贺优的方向来走整个剧情。 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写,有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连带严世刚的想法都写进去。 记得很小的时候开始看小说,总是男主角的心思让人摸不透,无论发生的情节悲伤喜悦,都以女主角的方向来形容。 然后,身为读者的我永远搞不懂,为什么男主角要这样做?为什么做了之后伤了人却不解释? 那时的我看了故事,心情总是闷很久。 直到故事的最后几个章节,男主角的心情终于来个大剖析,我才突然有种「啊!原来是这样」的释怀感,虽然知道,但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不满足。 直到成长,接触写作后,就自己小时候的闷结问题,现在才有了能够理解的答案。 因为以女主角的角度发展故事较能让自己融入成为女主角,感同身受的部分也较能引起共鸣。 虽然有时会有也让我知道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以男主角的想法去写的疑惑感,但后来发现其实男人的心思不好揣摩,因为我是女的,想思考男人的爱情思维是很不简单的。 例如严世刚,一个很闷骚的男人,明明爱人家爱得要死,却老是摆出酷酷的绷脸,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例如严世刚,因为不苟言笑的冷酷形象,给人的观感是难以相处、总带着杀气,不过谁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有这么多颠覆形象的小小。s和ps和…… 其实他是一个很闷骚的男人,之所以装酷,不过是在形象上给人如此感受,因为坏面色让人误以为不易接近,导致人们自动判定这样的酷男该是怎么样又怎么样的性情,再加上他本人也一直想走这种路线,(为了吸引女主角的注意)所以直到最后,他还是保持着完美酷男的形象,没有被人发现。 但事实上,就像现实生活的每个人一样,再好看、再帅气俊酷的人,一定都会有最真实的一面。 好比来说,一定会挖挖鼻孔,屁股痒了一定会抓,三急无法忍耐时,脸部表情一定会难看到极点……诸如此类的事。 又如严世刚,初次与郝贺优见面时,是需要人救,带着阴柔美的小弱鸡,也会生气,也会发生丢脸的事,也会有无可奈何又逃不掉被人压的命运,谁想得到他这种形象在未来会转变? 只能说,自己的人生端看愿不愿意做、好的坏的事改还是不改、要不要隐藏维持好形象、要不要为自己下功夫努力。 毕竟人生是不算短的日子,想始终保持着弱者的一方,还是有一天决心改头换面让自己拥有不一样的一面,全在于个人瞬间的想法。 真要想想,其实严世刚的自信心不够充足,属于一点一滴慢慢成长的闷骚男,如果没有遇上女主角,也许他的人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只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更久,对人接触的恐惧会更深。 但,有一点是最值得赞扬的。 他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从一而终,愿意为目标努力,也愿意争取自己想得到的爱情。 认真想想,在感情的这部分,郝贺优似乎就比较不及格了。 不过真的得说,谁能是完美的?就像小媛说的,如果一个人太完美,那就是他最大的不完美之处。 因为人要不完美,才能显得真实。 系列之三结束啰!这一套系列也将接近尾声了,下一本是哪一位小朋友,相信不用我说,大概也明了了。(笑ing) 那么我们就下次再见了。 *关于老三郝贺舞的故事,请见《算计情人不设防》。 *关于老四郝贺静的故事,请见《亲亲我的小可爱》。 【全书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五一万岁开工啦!之一《黑总裁》; 02、五一万岁开工啦!之二《花经理》; 03、五一万岁开工啦!之三《严特助》; 04、五一万岁开工啦!之四《金律师》。 注2:本作品由豆豆网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网,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