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圣手》 序言 【序言 心情 叶霓】 大家好,我是叶霓。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最近心情较低落,很容易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郁郁寡欢,看小说如此,看连续剧也如此,就连自己写稿时也莫名其妙地流了一大缸子的泪。 被自己的小说所骗,有点奇怪吧!但是别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调情圣手》这本书看起来还满开心、有趣的,我特别喜欢后面那场男恨女怨的场面,因为骂得很过瘾,我偏爱损人技巧一流的男人,又狠又绝(现实生活上则不,我可没有被虐待狂)! 所以,各位新新人类可千万别写信来骂我侮辱了女性,事实上损人的人通常不会比被损的人好过。 嗄?!有人说听不懂?也对,这的确是很玄妙的一句话,所以你们万万别错过《调情圣手》这个精采的故事,看了就知道了。 你们喜欢「城市猎人」卡通中的牙羽獠吗?此书中我塑造的男主角谷令扬有些像他,但阿獠给我的感觉有点儿……呃,色迷迷的,但谷令扬不会,他应该算楚风流而不下流吧! 他形之于外的是一种玩世不恭、浪荡不羁的感觉,但又可以转瞬问收起讪笑与流气,以严肃正经的态度解决问题,所以我很欣赏他,与我心有戚戚焉的朋友们不妨来信告诉我,我永远洗耳恭听。 完成了谷令扬的故事后,接下来应该轮到个性爽朗、爱耍嘴皮子的霍子樵了,我想把他写得「坏」一点,坏而无害的男人是我最喜欢诠释的,你们会不食也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 如果你们也认同,选他准没错。 不知道我该不该给神秘总裁柴尔理找个伴儿呢?不知你们的意思如何?可以多多提供意见(但叶霓不一定会写哦,呵呵)。 咦!谷令扬在向我眨眼、招手了,他说现在是他「秀」的时间,要我别啰唆,哼! 真是个爱现的男人。 好吧!主角登场,叶霓在此下台一鞠躬。 楔子 【楔子】 「龙大学」与一般大学不同,学生不多,却全是世界各地顶尖大学推荐而来的菁英。学生们除了才智要出类拔萃外,更要有敏捷不凡的身手,以及敏锐犀利的反应能力。在学期间为三年,也就是说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学生们得学会许多防身与攻击技巧。 大学的人都不知道龙大学幕后出资者是执船运界之牛耳的「纬达集团」,而纬达的内部职员有不少是龙大学的毕业生,它明的是家船运公司,暗地里却是个打击犯罪的组织。 龙大学成立至今才十一年,几届下来平均每届只有十余人可拿到一张「文武兼备」的文凭,它就像是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全美各大企业集团皆争相聘请他们,也因此凭它可在未来的生活领域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求学的三年内,学校依惯例让学生自行擢选出「西洋剑」、「忍术」、「射击」、「中国拳」这四个系别的会长,别号「四小龙」。 西洋剑系的会长是华裔英籍的蓝若缇,今年二十一岁,正式升上三年级,四个月前嫁给了纬逹集团的副总裁薛斯昊。 忍术系的会长宫本朔是个日本人,半年前他在出薛斯昊交代的实习任务时认识并娶得娇妻铃木诗翎,追过程自然是波折、误会重重,如今两人却鹣蝶情深,恩爱得让人羡慕。 射击系的会长是谷令扬,美国人,是大家公认的花花公子,女人们对他是趋之若骛,他和宫本朔一样,即将面临举业后的全新生活。 中国拳系的会长霍子樵今年二十五岁,中国人,与蓝若缇同是三年级生,两人最爱斗嘴,却不来电。 北美今年的夏季比往年热很多,龙大学的学生纷纷聚集在尼亚肯湖畔,有的相偕漫步在树荫下,有的甚至换上泳衣、泳裤畅游在湖中,只为贪得一时的凉意。 「四小龙」当然也不例外,他们在湖畔享受清凉气息,顺便摆了席送别宴,庆祝宫本朔及谷令扬顺利毕业,他们两人在龙大学内的学生生涯即将画上句点。 一张圆桌,斜边撑了支大伞以隔绝高指数的紫外线,桌上有香槟、威士忌,大伙打定主意今天是不醉不归了。 除了四小龙之外,当然少不了铃木诗翎,瞧她大腹便便地依偎在宫本朔身旁,两人幸福、恩爱的模样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诗翎,什么时候生呀?」蓝若缇忍不住上前摸摸她圆鼓鼓的肚子。 「还有一个月。」诗翎一脸满足的笑容。 「那我不就无法看到宝宝出生了。」若缇显然有些失望。 这半年来除了宫本朔之外,大都是她陪伴着诗翎,有关诗翎害喜的辛苦、心情上的转变,甚至是产前忧思症她都有如亲身经历般。 因此,这个宝宝的诞生她可也花不少精力,「干妈」这个头衔她是要定了,宫本朔那小子别想耍赖! 「喜欢的话,自己生一个嘛!」霍子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哼!你以为我不会生吗?等我举业后,非生个一打压死你不可。」若缇怒火高张,她最恨别人拿薛斯昊不在她身边的调侃她了。 「哦!我可不敢让你压,副总裁大人知道准是饶不了我的。」霍子樵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促狭的说。 看来霍子樵的耳朵还真懂得择其想听而听之。 「谁说我——好!霍子樵,你等着看吧,哪天你遇上了什么大麻烦可别向我求救,反正宫本和阿扬就要离开,没人替你撑腰,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小心任我蹂躏。」若缇阴恻恻地一笑。 「天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们听她说了没有?她说她要蹂躏我耶。」霍子樵怪声怪调地说,并缩在谷令扬的怀里,那佯装出的惊骇模样倒是滑稽得令人绝倒。 谷令扬哈哈大笑,「真可惜,我看不到你被整的德行了。」 「去你的,你很不够朋友哦!」霍子樵一拳抵在谷令扬的下巴。 「喂,你可别毁了我这张又帅又酷的脸蛋,出了龙大学,我还得靠它钓马子,收回你的拳头吧,拳击大师。」谷令扬露出笑意,抬手推开霍子樵的拳头。 仔细端详谷令扬,他果真有受宠花林的本钱,蓝绿色的眼瞳似会放电般,俊挺的剑眉,高挺的鼻,发丝金色带褐,他总是若有似无的微扬起右嘴角,这性感的模样不知迷煞了多少女人心,她们明知道自己并非他仅有的红粉知己,却也甘愿追随他身边,受他宠幸。 所以,在他的里,「花心」绝不是罪过,而是「博爱」的施舍。 「宫本,听说你们都打算去『纬达』服务?」若缇看不惯谷令扬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自动换了个话题。 「薛斯昊召见,不得不去,况且我还欠『纬达」一份人情。」当初若不是他们法外施恩,诗翎也不可能破例住进龙大学,这份情谊宫本朔永远铭记心中。 「那你呢?帅哥。」若缇看向谷令扬。 「去哪儿都一样,我不挑的。」谷令扬对她眨眨眼。 「是哦!跟你挑女人的品味一样。」若缇翻了个白眼,她心想,只要有女人的地方他大概都不排斥吧! 「要不要我替你带封情书呀?」他倒是假装好意。 「省了吧!你别高兴太早,别忘了『纬达』的总裁可是位变态狂,小心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若缇露出邪笑,好似正等着看他的好戏。 是的,她这话可没有半点儿夸大,纬达的神秘总裁总是神出鬼没,又擅长易容术,是那种「万一被他卖了,受害者还傻傻得帮他数钞票」的狡猾人物,关于这点,宫本朔可以做证。 「我?」谷令扬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得狂妄不已,「他想耍我?算了吧,我不会为一个女人定下来的,他就算想当爱神想疯了,也别算计到我头上,倒是小霍得注意点才是。」 「你少将箭头转移到我身上,我还没毕业,又没有什么实习机会,没戏唱的。」霍子樵瞟了眼宫本朔,只因他的实习机会为他带来了身旁那位娇妻。 但是他想想,不用自己伤脑筋就可以拥有美丽佳人,也不错呀! 可是为何没人替他想想?偏心哪! 「所以我说,还是阿扬的可能性最大,注意点儿哦!」若缇扬眉说道。 「没错,很多事都是无法自信的,大话别说得太早。」宫本朔睨了谷令扬一眼。 连宫本朔这个闷葫芦也对他提出警告,这件事还真有点诡谲哦。谷令扬干笑了两声,忙不迭地站起身,「话题别净绕着我,酒没了,我去拿酒。」 猛一旋身……怪哉!他怎么感到背脊发凉呢? 有问题,当真有问题…… 第一章 【第一章】 洛杉矶「布鲁克赛得公园」的椰林大道两边满布着一栋栋北欧式建筑的豪华别墅,户户美轮美奂、堂皇富丽,在在显现出主人的身分地位。 因布鲁克塞得公园的文艺气息,这一区的地价及房价不断上扬,近几年已成为洛杉矶最炙手可热的住宅区。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政商界名人便是影视圈红人,更有许多的暴发户。 一一扇爬有绿色植物的拱形窗内,传出了老人剧烈压抑的咳嗽声,若仔细聆听,还可以听见一声声轻柔着急的安抚。 「爷爷,好些了没?喝点热茶会舒服些。」 凌瞳左手端着杯热茶,右手不停轻拍着老人的背部,她的神情焦灼,担心地看着老人。 与爷爷相依为命了二十三个年头,她不敢想象哪天若爷爷不在了,她将如何承受,如何生活下去。 「好多了,小瞳。」凌卓熙喝了口茶,气息平缓不少。 他没料到自己这一病居然病了五年,原以为早在两年前他就该死的,老天竟还让他多活到现在,只是苦了小瞳啊。 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意志力与死神搏斗,完全是为了这个孙女。没瞧见小瞳找到幸福,他哪咽得下最后那口气? 「那您赶紧躺下吧!」凌瞳松了口气,扶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小瞳,爷爷有话跟你说。」凌卓熙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脸色虽腊黄,眼眸却精锐有神。 「爷爷,您得休息,别再说话了。」凌瞳知道爷爷再来要说些什么,还不就是她的终身大事吗?这几年来她听到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当然知道爷爷的心意,只是爷爷不知道,她早已没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了。 三年前,爷爷尚能掌管公司业务,却在一次开会回家的途中遭到挟持,奇怪的是对方不要钱财赎款,仅要求她派人前去谈判,而人选就是凌氏珠宝集团的经理莫强森,当时的她急得像无头苍蝇,只能试着向莫强森求助,想不到他一口便答应,并保证总裁能平安回家,但前提是要她嫁给他。 为了爷爷,她只好答应了莫强森无理的要求。让她不解的是,莫强森要她隐瞒这个约定,包括她爷爷。 就这样,她在结婚证寄上盖了章、签了字,没有宴客也没有祝福。两天后,爷爷果真回来了。她的生活并未因婚约而改变,她一样住在家中,和爷爷为伴,只是她的身分不同了,她已不是自由的单身女郎。 有时候她甚至食忘了自己的已婚身分,在遇见条件不错的男人追求时仍会心动,但在看见置于抽屉中的那枚结婚戒指时,她却像被桶冷水兜头淋下一样,猛醒。 如此过了三年,对莫强森她一直抱持着礼貌的态度,毕竟是他救回了爷爷,但是半个月前她无意间发现了一椿秘密,也使她明白了莫强森的野心,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怕企图! 「祖爷爷。」 一个稚嫩的嗓音突然在凌瞳背后播起,她回头,抱起一位年约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了两条麻花辫,可爱极了。 「蒂蒂,你怎么进来了?」凌瞳柔声问道。 「妈咪,我想祖爷爷,他别一直躺在床上嘛,会,变成懒老头哟!」蒂蒂漾着甜美的笑容说道。在她单纯的观念里,祖爷爷不是生病,只是贪睡而已。 其实蒂蒂并不是凌瞳的亲生女儿,而是两年前她由孤儿院认养来的。 她永远记得当她在孤儿院内看见蒂蒂独坐在阶梯上,一双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她瞧时,她心底是多么悸动。 莫强森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但他没表示意见。如今她才知道,只要别妨碍他的计划,他都是任由她去的。 「蒂蒂,祖爷爷该睡了,睡醒再和蒂蒂玩好不好?蒂蒂先去找玛莉玩。」凌瞳摇摇头,软语劝着已嘟起小嘴的蒂蒂。 「好吧!」蒂蒂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离开她的怀抱边跳边跑地冲出房外。 「真快,蒂蒂已经那么大了。」凌卓熙感慨道。 「孩子的成长速度是很惊人的。」望着蒂蒂的背影,凌瞳满足地笑了笑。 「小瞳,这孩子当初是由我的名义收养的吧!」 「是啊!爷爷怕我认个孩子,将来嫁不出去。」对于这件事,凌瞳仍记忆犹新。 凌卓熙突然从枕头里拿出一件包裹得非常紧实的盒子,「这东西是我要送给蒂蒂的,你替她保管,一定要藏好,千万不可以给外人知道,也不可以随便藏在家中或是银行保险箱。」 「什么东西?那么宝贝。」不过是送给孩子的,爷爷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呢? 「你别管,等你结婚后才能拆封,知道吗?」凌卓熙执意。 「这又关我结婚什么事了?」凌瞳心中的疑问不断扩大。 「以后你就知道了。爷爷日子已不多,你的动作得快点了。」他还是不忘催促孙女的婚姻大事。 凌瞳颇是无奈,「爷爷……」 「我想睡了,待会儿帮我把窗关上。」很明显地,凌卓熙拒绝再深谈下去。 凌瞳心中凝聚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她早已结婚了不是吗?但她也清楚的知道,那绝不是她幸福的依归。 旧金山纬达集团总公司 「副总裁,有个女人现在正在楼下,硬吵着要见负责人,你也知道总裁他……唉,我当真没彻。」孟飞敲了敲薛斯昊的办公室大门后,未等到响应便走了进去,瞧他那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角色。 孟飞是薛斯昊的助理,私底下两人的交情不错。 「楼下的主管呢?」薛斯昊放下笔,半眯的眼中满是饶富兴味的笑意。 「唉,开会的开会,出差的出差,你总不能要我派人把那女人五花大绑地给甩出去吧!」孟飞揉揉眉心,碰上那种泼辣女人,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有何不可?」 以往他们遇上一些无理取闹的狠角色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事实上,近几年来已没人敢在纬达的地盘上撒野。 「你没亲眼见过她,她虽凶,但好像真的很需要咱们帮忙耶!恻隐之心人皆有知,你教我怎么狠得下心赶她走。」孟飞挺为难的。 「原来是妇人之仁作崇。」斯昊笑一笑,不得不对这位相处多年的伙伴折服,孟飞总是有满腔的仁爱之心无处宣泄似的,以往遇上路边的乞丐或失亲的孩童,他总是免不了掬一把同情之泪。 「我不管是什么仁啦!你跟我下楼看看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很忙吗?」斯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得日理万机,没空去理会一个撒泼的女人,不过你想想,如果她真的很需要我们的帮忙呢?」孟飞一急,倒当起了说客。 「算了,很少有女人让你这么牵肠挂肚的,我再不答应岂不丧失了你所谓的『恻隐之心』,走吧!」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斯昊大步迈向私人电梯,孟飞紧跟在后,两人来到了一楼接待室。 当斯昊面对眼前的女子时,倒有丝意外,因为她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并无孟飞所说的泼辣相,倒是眉宇之间有抹不易察觉的焦灼。 第二章 她很年轻,和若缇的年纪差不多吧!此刻她脑袋低垂,一头淡蜜色的发丝微掩住左脸颊,另有一番风情。 「你找我?」斯昊开门见山的说。 女子闻声猛一抬头,对上斯昊的眼,她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尊贵气质,服装也颇为讲究,来头定是不小。 「你是负责人?」她也懒得转弯拐角。 「负责人不在,我是代理负责人,敝姓薛。」斯昊坐下,看了眼桌上那杯仅剩一半的果汁,他转首对孟飞说:「泡两杯咖啡进来。」突然,他又转向女子,「你加糖吗?」 「无妨。」反正她又不是来喝咖啡的。 斯昊笑道:「说吧!你的来意。」 「听说你们纬达用的都是龙大学的毕业生,他们都受过严格训练,反应身手都不错,是不是?」她问得急切。 「没错,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对龙大学有这么深的认知,打哪儿听来的?」 「这不用你管,如果是真的,我能不能向你们聘任一名保镖?」迫才是她来的目的。 斯昊挑高眉,不禁怀疑眼前这女子是从哪儿听来这个相当可笑的主意,向他们纬达要保镖?!这倒是破天荒头一次。 「对不起,我们不做这种生意的。」 「难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吗?我的家人性命堪虑,急需要一位保镖。」女子愁眉深锁,只差没哭出来。 「那么我介绍你去找保镖中介——」 「不!我不相信那些人的身手,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在这全然陌生的环境,这名气势不凡的男人面前,她只有靠坚持才能稳固自己的立场。 看向薛斯昊那张颇是为难且略微冰冷的脸色,她惊惧得想叫,但还是硬忍了下来,因为她需要他的允诺。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斯昊审视着眼前女子。 「对不起,我不能说。」她说得有些气虚。 「你需要个什么样的保镖?男的女的?」算了,就找个毕业生试试吧!反正龙大学每年这时候都会放出一堆龙小子,并不缺人。 更重要还是好奇心驱使吧!他想瞧瞧这小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谢谢你!」女子眸中泛出欣喜之泪,「我需要的是位男保镖,最好是又酷又帅的那一型,要多少钱都不成问题,我付得起的。」她坦承不讳地说出她的需要,或许还可以拿他来骗骗爷爷。 斯昊扬高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说:「敢情你是想找个牛郎还是情人?」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女人的心漏跳一拍,没想到这种要求会带来如此难以辩驳的难堪,但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男人。 「算了,我也不想探究太多,既然已经答应你,我定会依你的要求找到你所指定的人选。期限呢?」薛斯昊双手环胸,似乎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了,这个女人让人难以捉换。 「这个星期之内。」 「今天是星期二……好,成交。」斯昊淡然轻笑,脑子里已有了个最极佳人选。 「我会再打电话说明联络方式的,再见,薜先生。」女子说完后起身离开。 斯昊双拳交握于下颚,心想,调情圣手谷令扬,就是他了。 「怎么是我?」 谷令扬绝没想到,他报到的第一天就有了任务,而且还是个女人的保镖鳔! 天哪!向来都是女人追着他跑,他可没兴致跟着那些雌性动物团团榑。 「喂,薛斯昊,你是不是受了蓝若缇的影响,想公报私仇啊?」他多少已嗅出了些诡谲的气味,这件事绝不单纯。 「叫我副总裁。」斯昊推了推鼻上那副伪装老成的无度数眼镜,惬意地往后靠向小牛皮椅背。 「你——好!副总裁先生,我问你,如果我不接受呢?」谷令扬的双眼闪过警戒的冷光。 哼!他可不是被人给唬大的,瞧薛斯昊那老谋深算的模样,八成没安好心,要他去为一个女人出生入死,那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啊!宰了他他也不会同意的。 「那只好将你从龙大学除名啰!」斯昊挑起左眉,睨着谷令扬。 「你存心找我碴?」谷令扬咬牙切齿地说。 「我是为你着想,对方可是个美丽佳人,你不接,后面可多得是排列成群的后补人选,你考虑看看吧!」 美丽佳人!这对谷令扬倒是挺有诱惑力的,把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推到门外已经很不绅士了,如果为了她又被龙大学除名,那就白费了他苦让三年,更对不起自己了。 算了,就当作他初来乍到的一种调剂吧! 「行,我接了。什么时候跟她碰面?」他倒想瞧瞧她有多么艳光照人,瞧薛斯昊捧的! 「现在吧!今天是她待在旧金山的最后一天,还好你赶来了。」斯旲将联络地址交给谷令扬。 「他妈的!早知道我就迟个两天再来报到。」后悔的话人人会说,谷令扬只觉得自己目前像只待宰的羔羊。 抓过纸条看了看,他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办公室,却忽略了身后薛斯昊一脸愉快的笑意。 斯昊自己也颇怀疑,他是不是受了柴尔理总裁的影响,也兴起做红娘的兴趣了。 谷令扬依地址来到了目的地,旧金山最着名的五星级饭店。 当他豪迈地昂首穿越过大厅时,果真引来不少人的注目,颀长结实的身躯,额前的金褐色发丝随风飞扬,隐在眼睑下的蓝绿色瞳眸专注地直视于前方,他彷若来自好莱坞的国际巨星,让人移不开视线。 搭上电梯,他来到一二0六号房外,毫不迟疑地按了下门铃,当然不忘摆出一副最酷的姿态等着迷惑门内的女人。 凌瞳由门孔看了眼来人,确定和薛斯昊电传来的影像是同一个人时,她才放心的开启了门。门一松锁,她便折返房内,连施舍一眼给谷令扬的心情都没有。 谷令扬为之错愕,却也马上拾回自己该有的镇定,跨进门坎内。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保镖了,你不转过身来看看我吗?」他帅气十足地斜靠门扉,眯起眼打量着眼前女人的背影。 见鬼了,自他有记忆以来,好像头一回对着女人的背影说话,这女人够跩的! 「我已经见过你了。」凌瞳指了下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屏幕上正是谷令扬那张无懈可击的笑脸。 谷令扬吹了一记长长的口哨声,他摸摸鼻子,走向甩脑,按下一个键将它取消。「原来你已经验明长相了,接下来是不是该验明『正身』了?」 凌瞳猛然回首,望进谷令扬那玩世不恭的眼瞳中,冷冷道,「你的外表是合格了,可是你的嘴巴得进修,否则我可以要求退货。」 「退货?!」谷令扬难以置信地凝睇着眼前的美丽佳人。 说她美丽还真是小看了她,蜜色的头发,鬈翘的长睫,性感的粉唇,吹弹可破的白色肌肤,套句若缇的中国话——倾城倾国。 但她那双浅褐色的眼瞳太冷,好似拥有太多防备,与她单纯的外表及年龄极不相符。 「小姐,退货这两个字可不能乱说,我想你可能是没有亲自体验看看,才会妄下断言吧!等你试过就知道这张嘴需不需要『进修』了。」 第三章 语毕,谷令扬已猛然抬起她的下巴,蛮横地擭住她的唇,狠狠地深吻着她,直至她在他怀中软化,才骤然放开。 见面前后不过三分钟时间,凌瞳自以为平静无波澜的心竟然被他挑乱了! 「怎么样,还合格吧?」谷令扬以手背抹掉唇上的口红印,嘴角微勾勒起一抹笑容。 凌瞳背过身,借由深呼吸以回复心底的平睁,然而说出口的话语却颤抖依旧,「算了,就你吧!但以后我不准你再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谷令扬的声调扬高八度,咬字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斜挑的剑眉充满了兴味。 这女人病得不轻吧!老挑他听不懂的词儿与他对话。 以下犯上?!问题是谁是下谁是上呢? 「对,我是聘请你的雇主,以后主得听我的。」凌瞳挺起胸膛,语调仍激昂。 谷令扬的双眼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侧身的胸部,久久后他突然开口,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你几岁了?发育不错嘛!」 「谷令扬,你这个混蛋!」凌瞳一旋身,对着他咆哮。 「哇,我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你居然叫得出我的名宇,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呀!」他合掌于身前,装出一副感激莫名状。 「你的资料我全有,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外,我还知道你是龙大学『射击系』的龙头,枪法之精准无人匹敌;另外,你还是个采花贼。」凌瞳愤慨万千,将刚才电传上的资料说给他听。 谷令扬瞠大眼,他突然大力地鼓掌说道:「不简单,你的记性还真不是普通好,不过,『采花贼』这个称谓我可不敢当呀!我不过是特别爱照愿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罢了。」 他潇洒不羁地坐在房里的床上,两眼盯视着她。她是有本钱挑衅他,但他却不是个容易被女人把弄的玩物,她找错对象了。 见她怔忡,久久未出声,他忍不住开口了,「如果你当真不敢用我这个采花贼也无妨,我立刻回去,就这么简单。」他摊摊手,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他也不想当女人的劳什子保镖。 凌瞳瞪着他许久,终于说:「好,就你吧!」她的语气中不乏挑衅的味道。 「你很有勇气。」谷令扬捕捉住她仓皇失措的神色,冷冷地讪笑。 「明天我要回洛杉矶,你得跟我回去。」凌瞳寒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奇怪,这男人怎么老是盯着她看呢?真别扭! 「洛杉矶?也好,反正那里有纬达集团的分公司,我不会太无聊的。」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到了那里,你就住在饭店,所有的费用由我支出,你大可以放心。」她面无表情地故作冷酷,以掩饰自己隐约泛滥在心底的异样情愫。 他像个痞子,但不可否认,他也的确有本事魅惑女人心。 「为什要要住饭店?跟你住一块不是方便些。」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声音感性得让人脸红心跳。 「你——」 「好,我不说话。我安静待在饭店房间里,等候你的差遣。」谷令扬双手做出投降状,一脸不正经。 「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在这里会面。」凌瞳交代他。 「对了,我总不能老是对你『喂』过来『喂』过去吧!请问芳名?」他总是那副暧昧又欠扁的表情。 「我……」凌瞳本想隐瞒真实姓名,随后又想想,回到了洛杉矶随便一问也知道她是谁,于是说出名宇,「凌瞳。」 「嗯……名字还不难听,那就明天见了。」对她眨眨眼,谷令扬随手调整了下西装外套,帅性十足地离开了房问。 凌瞳错愕地看着他,几乎因他举手投足间的潇洒动作而迷乱。 甩甩头,她得为后路着想了,至少得让爷爷与蒂蒂的安全无虞。 【第二章】 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凌瞳坐在靠窗的位置,心思跟着外头的浮云游走。 回忆自己三年来过着如游魂般的生活,她不禁心生怆然,原来她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甚至杀了也无所谓的小卒。 思绪回到半个月前的那个午后,她因临时有些事想与莫强森商量而去找他,但也因为如此,让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强森,那姓凌的老头怎么还不死啊?」背窗的男人赫然开口,由声音可判断他约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 躲在门外的凌瞳心头一拧,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爷爷的命? 「谁知道,两年前他那模样就像是撑不久了,谁知道居然让他活了下来。」莫强森将手中的雪茄捻熄在烟灰缸里,语气中也有着烦闷。 「真不知道他还要耗几年,我实在等不下去了。」陌生男人沉声道。 「不如一刀把他——」 「不行!也不知道他立了遗嘱没,贸然行动绝不可以。」陌生男人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莫强森狠心的意见。 「那么该怎么做呢?你又逼着我非得到东西不可,偏偏那老头又不肯归西,太为难我了吧!」莫强森跷起二郎腿,斜睨着对方。 而门外的凌瞳却一直想不透,他们所指的东西是什么? 「本以为那老头死了,东西便顺理成章遗留给凌瞳那丫头,如果变成了凌瞳的,你就有一半的所有权,谁知道……唉!看来凌卓熙虽然年纪一大把又体虚力乏,仍然放不下那颗『璀璨之星』。」 陌生男人的嗓音再度飘进凌瞳耳中,只见她惊愕万分的杵在原地,无法消化他们所说的话。 璀璨之星……那是什么东西?宝玉?美钻? 她怎么从没听爷爷提过呢? 「我看还是找机会逼那老头写下过继财产的遗嘱,然后杀了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想不到莫强森居然是这么狠心……凌瞳的双手紧揪在胸前的衣领上,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那么凌瞳呢?你舍得杀她吗?」男子冷冷地轻笑。 「不杀她,难道让她和我们平分璀灿之星?」莫强森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不相信你那么狠,你很爱她不是吗?只是我不了解为什么——」 「你给我住口!」莫强森猛然跃起,男人好像说到了他的伤处,令他义愤填膺,声调因而昂扬。 凌瞳也因此吓得倒退了一步,直瞅着门缝,生怕莫强森就这么冲了出来。抚着胸口,她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即逃离了现场…… 「喂……喂!你怎么了?」 谷令扬发觉这个叫凌瞳的女人似乎很喜欢发呆,这样的人会有谁要她的命?但瞧她经常心不在焉的,万一她哪天被杀了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没……没什么。」凌瞳霍然惊醒,拉回游移的神智后,她揉揉大阳穴,感到头痛无比。 「头疼是不是?多深呼吸几次你就会好点的。」谷令扬给予建议,并细心的递了杯果汁给她。 「谷先生,你的关心施放错了对象。」凌瞳不领情的响应,双手依然放在大腿上,不愿接过他递来的果汁。 在她心里,她认为人心是贪婪的,眼睛因钱财而高于头顶,就如同他们俩的关系,如果她没钱,他还会同意担任保镖吗?算了吧! 第四章 「小瞳,你怎么越看越像只刺猬呢?」谷令扬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愠的面容,「太过于自我保护,反而会泄漏出自己的脆弱。」 「你太多事了吧!还有,谁允许你喊我小瞳的,以后叫我凌小姐。」凌瞳不禁害怕起眼前这个男人,他看似年轻,外表虽玩世不恭,但太过犀利的眸光总是能透析她的心情。 看来,能自龙大学毕业的人当真不容小觑。 「瞧你年纪轻轻的,干嘛装得那么老成,再说嘴巴长在我英俊的脸上,该怎么称呼你我自会判断。」他靠回椅背,眼神调回手中的报上。 突然他问了句,「你要我保护你,我们总不能分居两头吧!『隔空保镖』我还没当过,或者你可以去异次元找找看。」 「我不要你的保护,我是要你保护我爷爷。」她冷然的说。 「你爷爷?」他轻蹙了下眉头。 「没错,目前洛杉矶最着称的珠宝大王凌卓熙就是我爷爷。」 「哦,就是他嘛!」他盯着报纸上笑着说。 「他?」凌瞳循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报面的一个大标题—— 洛杉矶珠宝大王凌卓然罹患肝癌多年,近日病况严重,昨天夜里又紧急送医,医生表示情况极不乐观,其孙女凌瞳又不知去向,能否赶回见其爷爷最后一面,颇受取人注目。 「爷爷!昨天下午我打电话回去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心急如焚之下,她紧拉着谷令扬的袖子,以寻求慰藉,伪装出的坚强瞬间崩垮了下来,显露出她小女人柔弱无助的一面。 她突如其来的改变,使得谷令扬一向平稳的心跳出现一丝混乱,但他随即恢复自然,「你别急,急也没用,我们这不就要去洛杉矶吗?媒体的报导往往过于渲染,别太心慌。」 「你当然这么说了,又不是你爷爷,你当然不在意。」她挣回自己的手,怒声说道。 「小姐,你不可理喻哟!刚才是你硬拉着我,这下子我怎么反变成了吕洞宾了?那你不就是那只……」他探过身子,与她眼对眼,不经意流露出其狂放的迷人丰采。 凌瞳往后贴着椅背,不敢与他太过接近,尤其是肢体的触碰,因为这名出色男子明显地震撼了她不曾悸动的芳心。 才不过第二次碰面,她怎会有如此反应?也难怪他有花心的条件。 她不自觉地拿他和莫强森比较。莫强森个性深沉不爱说话,老是郁郁寡欢,想不到他居然打算害他们凌家,而谷令扬总是带着邪魅的笑容,看人的眼神类似不怀好意的勾引,痞子样十足。 至于内心世界如何呢?他瞜藏得很好,让人难以捉摸。 「你少骂人了。」她别过脸,没心情理他。 「有吗?我诓你什么了?」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蹙眉眯眼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 凌瞳送给了他一记卫生眼,「够了,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我烦我爷爷的病情,头疼死了。」 「好,我闭嘴。」他蓦然站起身,离开的座位。 凌瞳双手环抱着自己,重重地吁了口气,心中不断忖度,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的吗?她为了对付莫强森,却引来了另一个更为棘手的男人,她已无法判断这样做是对是错。 爷爷,你一定要熬过去,一定要…… 突然,一只大手横在她眼前,宽大的手掌心中放着两颗白色药丸。 「吃下吧!你会舒服点。」谷令扬再度出现。 「这……」 「放心吧!这是阿司匹灵,我刚才向美丽大方的空中小姐要来的。」说着,他还回首对那位温柔的空中小姐抛个飞吻。 天,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凌瞳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不过,她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毕竟未来还有许多事待她解决,她绝不能倒下。 「你倒是挺会利用机会进行你的猎艳行动嘛!」酸溜溜的语气不经意从口中流露出来。 「好浓的酸味,你吃醋了?」 「你——」 「行,我住口,你也睡一会儿吧!」 不再多一会儿,他对她魅惑一笑后,便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报纸上。 凌瞳侧过脸看他,此刻他的脸上是少有的存注,眸中不再有戏谑和玩笑,俊逸优雅的丰采自然顕露,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难道真如他所表现的,只是只花蜂吗? 出了机场后,凌瞳连忙搭上出租车,准备赶往医院见爷爷。也还好报上鸡婆地写出医院名称,就连病房号码也没遗漏,省得她查证的时问。 「小瞳,那我呢?你忍心放我鸽子?」谷令扬露出单边酒窝,增添一丝大男人的可爱。 他一手搭在计程车车顶,颀长的身躯挡在车门口,似乎没那么容易放她走。 「哦,对!」凌瞳从皮包内掏出一张支票,「这先给你,不够再说,看你决定住哪儿再通知我,这是我的大哥大电话号码。」她写下一组号码连同支票一并交给他。 他没有接过手的意思,只是远远地瞄了眼,一阵口哨声又从他嘴里响起,「五十万美金!你还真是大手笔,想不到我的身价那么高,你还没试用过,不怕被骗?」 凌瞳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 「当然要啰!」他动手抽出了那张电话号码,没意思动她的支票,「电话号码我拿来了,钱以后再说吧!还没搞清楚我的工作性质就乱收费用,不是我的习惯。」 「随你了,你快闪开!我赶着去医院看我爷爷。」瞧他杵着不动,凌瞳不得不开口赶这只难缠的蜂儿。 「行,礼尚往来一下,这是我的电话,有事call我。」他掏出名片,不由分说地便塞进她手中,而后腾出一个空间将门带上。 出租车立即呼啸而去,可见得司机先生已经被他们俩「难分难舍」的情况弄得有点不耐烦了。 谷令扬轻扯唇角,而后转身离去。 凌瞳紧盯着手中的名片,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她感受着他还在她身畔的那股英名的安全感。 闭上眼平稳自己混乱的心跳,再度睁开眼睛时,医院的招牌已映入眼帘,待车停下付完车款后,她便下车匆忙拾级而上。 才刚抵达六楼楼层,她立刻被记者包围。 「凌小姐,这两天你去哪里了?凌老先生病危住院你不知道吗?」一名女记者劈头就问。 凌瞳睨了她一眼,「我不知道的话,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那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又有一名低水平的男记者问道。 「等你爷爷住院再来问我吧!」她没好气的说。 推开一大堆唠叨的人群,她利落地钻进病房。 天,这些记者还真是烦人,吃饱撑着杵在这里等人,就为了问她这些无聊的问题,凌瞳甩甩头,凌瞳把目光调到床上那个背着她躺着的枯瘦背影。 她走过去,叫醒了趴在桌上休憩的小女佣,「玛莉……」 玛莉睁开惺忪睡眼,看明来者后,便忘了是身在病房,扬高了八度音陏叫道:「小姐,你回来了!」 「嘘!小声点。」凌瞳连忙捂住她的嘴。 第五章 「对不起,我忘了。」玛莉是个十六岁的女孩,有着天真的孩子气,瞧她因闯祸而吐舌的模样,让凌瞳不忍苟责。 「老爷怎么了?有没有好些了?」凌瞳心焦的问道。 「没事了,老爷只是吃鱼时不小心被鱼刺给梗住了,却被报上给写成那样,我看了就生气。」玛莉直瞪着门板,好像能透视外头那些记者。 「原来如此,现在没事了吧?」 她心中的大石好不容易放下,想不到又被谷令扬说中了,媒体总爱渲染事实,今天她总算领教过了。 「没事了,不过医生说老爷年纪太大,最好多住个两天,顺便检查一下癌细胞的扩散情形。」 「也好,那你回去休息吧!由我照顾就行。对了,出去时小心那些缠人的东西。」 凌瞳瞟了眼门扉。 「我会的。」玛莉甜甜一笑,收拾起桌上的碗瓢,「正好我拿来西回去洗一洗,待会儿再煮些新鲜的东西过来。」 「谢谢你了,玛莉。」 「这是我应该做的啦!」玛莉开心地对她笑着,红着脸拎着东西出房门。 「小瞳。」玛莉走后,凌卓熙慢慢地翻转过身。 「爷爷,您醒了?」凌瞳赶紧上前搀扶。 「我根本没睡,玛莉那丫头太爱抬杠,我不得不假装睡着。」凌卓熙苦笑道。 凌瞳噗哧地笑出声,「爷爷,您还真是天真!」 「这几天你都忙些什么?该不会交了男朋友,不让我知道吧?」凌卓熙露出一脸笑意,眼神精明。 「哪有,爷爷您又再幻想了。」凌瞳无奈地看着爷爷,每每都必须面对这种尴尬的问题,还真烦。 「爷爷时间不多了,你得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要让爷爷死不瞑目。」他霍然抓住孙女的手,恳切地说:「小瞳,赶紧找个人来给爷爷看看吧!」 「爷爷,您这是叫我去马路上抓个男人来嫁吗?不要老胡涂了好不好?」凌瞳就是搞不懂,爷爷为什么要把她的终身大事看得那么重要,再说不嫁人她也饿不死呀! 唉,想想现在自己的「已婚」身分,恨意更是浓烈,她何尝不希望找一个真心喜爱的男人托付终生呢? 「是呀!我是老胡涂了,这种事怎么急得来。」凌卓熙喟叹了声,脸上的铍纹更深了。 「爷爷,我答应你会注意的,如果有了人选,我一定会给您看。」她实在不忍再伤爷爷的心,就算是善意的欺骗吧!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回去见过蒂蒂没?你不在,我又住院,不知她在家闹不闹?」他松开的眉又蹙起。 「等晚一点儿玛莉来接班,我就回去。您话说得太多了,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也好,我真的也累了。」凌卓熙对她亲昵的一笑,闭上眼,安心睡去。 待他沉稳的呼吸声均匀后,凌瞳这才走离他身边,来到窗口,打开一小缝隙,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顿觉舒爽许多。 但不知积压在心口那股沉甸甸的重担,何时才能卸下? 才踏进家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猛地往凌瞳身上一跳! 「蒂蒂,都半夜三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凌瞳看清来者,心中又是疼又是怒。 「妈咪,你回来真好,你不在,爷爷又不在,蒂蒂好怕。」她抱紧凌瞳的颈子,怎么也不肯松开。 「凯芮婆婆会陪你,你怕什么?」她心疼地拧了拧她的小鼻子。 「但晚上睡觉没人会讲故事给我听。」 细嫩的嗓音让凌瞳拧痛心扉,好想抱紧她,安慰她小小心灵。但她自知这次回家的目的就是要将蒂蒂送走,送到安全的地方,少一个牵挂她才能使出全力对付英强森。 「乖,妈咪今晚陪你。」她将蒂蒂抱到膝盖上坐着。 「明天也要。」 「明天?蒂蒂……你想不想跟凯芮婆婆到乡下去玩?」凌瞳一想,得先用「玩」开始引诱她。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和管家凯芮商量遇,表示想将蒂蒂送到乡下过几天无压力的乡村生活,凯芮的老家就在乌语花香的田野中,凌睹很放心将蒂蒂交给她照顾。 「好耶,妈咪也去吗?」蒂蒂开心的问。 「妈味有公事要忙,你一个人去好不好?」凌瞳软语说道。 「那我也不去。」蒂蒂噘起唇耍赖。 「蒂蒂听话,妈咪和你打勾勾,你先去,一个月后妈味就和你会合。」虽然欺骗小孩是不对的行为,但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一个月的时间能把事情摆平。 「真的?」蒂蒂天真的说。 每每她那双无辜的大眼总是提醒凌瞳她对自己的信任,让凌瞳的心头又是一阵揪痛。 「妈咪不会骗你的,乖,去睡吧!」拍拍她的小脸蛋,她抱起蒂蒂往儿童房走去。 打开房内的灯,房内全是小熊维尼的海报,它是蒂蒂最喜爱的卡通人物。 「妈咪,你说小熊维尼的故事给我听好不好?」蒂蒂窝在凌瞳怀中,打了个呵欠,一双眼都快阖上了,还不甘心睡觉地说着。 「你听不烦呀?」 「我喜欢小熊维尼嘛!」她咕哝了声,渐渐闭上眼。 凌瞳疼惜地抚摸着她微卷的头发,微微笑了。蒂蒂肯去乡下暂时避祸,再来就只剩下爷爷的安危了。 明天该是谷令扬执行任务的时刻。 与凌瞳分手后,谷令扬当真去找了家五星级的饭店,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后已日上三竿,太阳透过帘缝,直射在他帅气十足的脸上。 才刚伸个懒腰,搁在床头的手机就响起。 「谷令扬。」他自动报上名字,慵懒的语调中还含带着薄薄的睡意。 「老天!都十一点了,你还在睡?」凌瞳责难的说,难以想象他这种过于懒散的人怎能保护得了别人! 数据上还说他精于射击与枪法,如果此刻歹徒来犯,她就不相信睡意正浓的他能耍出什么好枪法,不变成对方的镖靶就不错了。 她不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是你呀!小瞳。」谷令扬隐隐一笑,没把她的尖叫声放在心上。「我又没事,不睡觉要干嘛?」 「哦,我懂了,是不是你昨晚……」那种露骨的字眼她怎么说得出口! 「我昨晚怎么了?」他无所谓的起身下床,露出精健壮顽的裸体,他睡觉没有穿衣服的习惯。「咦,你怎么不说话了?」他套上裤子,等着她的回答。 「你昨晚……找女人了?」她艰涩地说。 「找女人?!」他扣衬衫扣子的手停了下来,蓦然朗声大笑,「哈!你当真以为我是没女人就无法过日子的男人呀?」 「难道不是?」实在不是凌瞳不信任他,而是他的所作所为着实令她无法放心信赖。 「哦,天啊!」他一拍额,全身细胞都快因笑意抖散了。 想不到他在龙大学的恶名居然能传到这种程度,八成这又是薛斯昊的计谋,存心让他交不到女朋友嘛! 「小瞳,我只是不排拒女人的自动投怀送抱,但从不强取豪夺,更不可能因为少了她们而感到生活无趣。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可不希望『恶名昭彰』到洛杉矶,你积积口德,说不定我还可以钓个老婆回去。」 第六章 一抹顽皮促狭的笑容挂在谷令扬的唇角,只可惜凌瞳看不到,否则定不会相信他的说法。 「是吗?如果别人误会了你,你可以解释呀!」 「算了,蜚短流长,防不胜防,他们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反正我也没少块肉,更不会少了女人。」 又是女人!「原来你说的全是鬼话!」气死人了,老是被他耍!怒意重上凌瞳心头。 「喂,该不会你吃醋了吧?我是无所谓和我的雇主来段露水恋情哟!」谷令扬狂傲不羁的笑了笑,既刺耳又难听。 这女人还真有趣,一副圣洁模样,八成没被男人碰过,也只有这种自以为是的处女才会和颇富女人缘的男人处处作对。 「你王八——」 「喂,三字经不能挂在淑女嘴上,会破坏形象的。」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让凌瞳乱了阵脚,气得她头皮发麻,早忘了打电话给他的目的。 「说吧!你找我干嘛?应该不是只为了打情骂俏吧?」 他戏谑的笑声无止境的扩散,凌瞳就是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更气人的是,与他废话半天,居然还要他来提醒自己的目的,教她以后脸往哪儿摆?凌瞳脸色潮红地持着电话生闷气。 「喂?喂……」见她久不出声,谷令扬心底突生颤悸!「凌瞳!你怎么了?说话呀!」 还是没动静!要命,该不会她所谓的危险提前到来,而他这个「保镖」居然还不知道她住哪儿。 「该死的!你出个声音好不好?就算遇上危除你不会叫吗?」至少让他知道她还是平安的。 他突然想起身边所携带的特制追踪器,正要与话机联机找出发话地点时,她出声了。 「你那么凶干嘛?不说话也碍着你了?」她没好气地说。 「妈的!」谷令扬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床上,差点儿没将手中的话机抛到窗外去。 「你出口成『脏』了!」她气得鼓起腮帮子。 「还好你不在我眼前,否则我还会出举呢。」他若不吓唬吓唬她,迟早会被她搞得神经衰弱。 刚认识凌瞳时,她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精明样,相处至此,他才了解原来那些冷静全是她装出来了,真不知道今后他还会不会遇上像今天这称矬事。 「我不管你说什么鬼话,现在你出来,我们在『默西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碰面,我们十分以后见。」 凌瞳强抑下骇意,对谷令扬是越来越感到陌生了,平日他嘻皮笑脸的,刚刚却一副凶神恶煞的口气,真搞不懂他。 「遵命。」 关上手机,谷令扬重重地深呼吸了下,这才意识到他的雇主原来是个「纯」女人! 顿觉肩上的担子是越来越沉重了。 他此刻才蓦然发现,自己对她根本不了解,除了她的姓名以及伟大的家世背以外,其它有关她不惜重金聘请他是为了谁都还不知道。 坦白说,要调查她的底细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他就是不屑这么做,认为若凡事操纵在手,就好像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一般,那干起事来有何刺激可言。 也罢,反正他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跟她耗,这个挑战虽太平淡无奇,但也挺耐人寻味的。 【第三章】 到达默西医院,谷令扬利落矫捷的将车转进了地下停车场,远远便看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伫立在漆黑的一角。 他蹙眉凝睇了她一会儿,而后迅速转进一个只容得下一个车位的小小空间,转好、煞车、停车等一连贯动凌瞳为之瞠目结舌。 好厉害的停车技术!她原以为电视上那种一个动作就能停妥车子的广告全是剪接而成的,想不到世界上真有这种身手! 谷令扬的眼瞳中有着愠怒,他慢慢走向她,在距离她三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你知不知道美国的治安很差?」他的声音沉得吓人。 「会吗?我在这里生长了二十几年,从不觉得。」 凌瞳紧锁秀眉,凝视着他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怪,一下车就拿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吃错药了吗? 「你就不会待在外面等人吗?或者是站在亮一点的地方?」 这女人知不知道在黑暗无人的地下停车场最容易发生意外了,尤其是单身女子,而她居然还不屑他的关切,硬将他的好意挪还给他。 去它的关切!通常只有女人对他嘘寒问暖,曾几何时换他向女人施放关心。 全都怪她,老是一副不经人事的娇柔状,骨子里却硬得要命,死不听人的善意规劝。这种人死了最好,省得活在世上试炼别人的心臓到底强不强。 「奇怪了,我在哪儿等人又关你什么事?」 凌瞳压根儿还意会不出他怒从何来,只知道他越来越奇怪,是不是昨晚欲求不满,把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了? 「谷先生,我不管你昨晚过得如何?求求你别再阴阳怪气了好不好?」凌瞳还真这么以为。她是拿钱出来的雇主,可不是拿他钱的妓女,何苦让他在这儿大声吆喝、颐指气使的? 「拜托,我关心你的安全,这和我昨晚过得好不好八竿子打不着边,你还真会猜想呀!」他无奈地摊摊手,算他的鸡婆用错了对象。「说吧!有何差遣?」 凌瞳顺了顺气,瞪了他一眼才道:「我要你陪我去看我爷爷,顺便开始保护他的安全,但是绝不能告诉他你的目的是在保护他。」 「那我该怎么自我介绍呢?」 「随便你。」 谷令扬点点头,拿她的自以为是没辙。「好,那我能不能知道是谁要害他,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你有本事,就不需要知道。」凌瞳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不太想让他知道她与莫强森之间的关系。 「你存心要考验我是不是?可以,悉听尊便。」 算了,算他遇上了个怪胎。被保护的人是她爷爷,他多知道一些线索对她爷爷更有保障,是她搞不清楚在那儿耍小孩子脾气。 也算她好运,碰上他谷令扬一向对女人宽宏大量,倘若遇上的是宫本朔那家伙,早就转头不甩她了。 看来,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对女人好到底是不是种罪过。 「走吧!他在六楼。」凌瞳躲开他犀利讽刺的目光,径直走往电梯的方向。 空间不大的电梯里关着两个同样气息不稳定的人,谷令扬从落地镜中打量着她不安的表情。 怪了,他又不是饥不择食的大野狼,她怕他个什么劲儿?她刚刚那副娘子军的威风呢? 凌瞳只觉得被他盯得呼吸困难,虽然他是借着镜面凝视她,但那炯炯凌厉的黑眸像道光环般紧紧捆着她,令她动弹不得,尤其是狭溢的空间内全是他身上那股类似青草般的清新味道,她害怕自己会闻上瘾。 当电梯在六楼停住时,门一开,她依然不理会跟在后头的谷令扬,逃离似地快步走向凌卓熙的病房。开门前她丢了句,「少给我乱说话!」 谷令扬只是挑挑眉,表情中有着「你等着瞧」的笑意。 第七章 「爷爷。」凌瞳轻柔的呼唤声,将仰卧在病床上看着墙上踅视的老者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小瞳,你来啦!」凌卓熙露出和柔的笑容。 「玛莉呢?」怎么病房只有爷爷一个人? 「我吃腻了这里的餐点,就叫玛莉回去帮我煮几道我喜欢吃的小菜。」他咧嘴一笑。 「爷爷,你在这里就该吃医院准备的伙食,怎么可以……」 「够了,我不想听。」突然,凌卓熙的双眼对上了谷令扬,「咦,小伙子,你是谁?怎么不吭声呢?」 「没办法,小瞳不准我乱说话,怕侵犯了您老人家。」谷令扬倒挺会抓住老人家那颗爱护「弱小」的心情,瞧他一脸「委屈」的模样。 「小瞳!」果真,凌卓熙一声厉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客人说话呢?难怪到现在还交不到男朋友,早要你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瞧瞧的,你都给我当耳边风,我对你实在是失望……」 咦,眼前这个小伙子该不会是……唉呀!他骂得太早了。 「喂,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呀?跟我们小瞳是什么关系?」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凌卓熙看他也是越看越有意思哩。 谷令扬生来就一张笑脸,他的笑容可是充满了魅力,尤其是那双蓝绿色的眼瞳,无论半眯、微瞟抑或是轻眨,都能让人为他倾倒,再加上两道刚毅的剑眉,一张性感的薄唇,髙挺的鼻梁,怎么看都好看! 如果他真是小瞳的男朋友,那就太好了!凌卓熙笑容满面的心想。 「爷爷……」凌瞳心急了,就怕这个谷令扬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别答腔,我没问你。」凌卓熙打断了孙女的话。 「爷爷,我是小瞳已论及婚嫁的男朋友,我们已交往三年了,只可惜她性子太拗死不承认。」 瞧他说的,分明是想气死她嘛!凌瞳气得无话可说。 「小瞳这个孩子!」凌卓熙轻啐。 「爷爷,您别听他胡诌!」 「人都带来了,你还不好意思什么?」凌卓熙睨了她一眼,拒绝听她的申诉。 凌瞳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看自己搞出什么事端来了。 都该谷令扬那个缺德鬼! 狠狠地瞪他一眼,却迎上他那双得意的眸子,凌瞳险些岔了气! 「你叫什么名字呀?」凌卓熙笑脸看他,显然已拿他当孙女婿看待了。 「我叫谷令扬,爷爷可以叫我阿扬。」谷令扬可大方了,一点儿也不会不好意思,自动趋上前坐在凌卓熙的床畔,攀亲带故了起来。 凌瞳看得几乎怒急攻心。拜托!爷爷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人呀? 「阿扬,小瞳不懂事,以后你得多让着她点儿。」 「爷爷,我不需要他让我!」凌瞳拿出吃奶的力气叫嚣着,「谷令扬,你给我过来!」 谷令扬对凌卓熙撇撇嘴,佯装一脸的无辜,「她就是这么对我的,但我已习惯了。」说完,他便起身走向凌瞳。 凌瞳二话不说的将他拉到门边,以两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你少在我爷爷面前保证一堆废话,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大可以去向别的女人献殷勤。」 「我说的不是废话,我是有意思追你。」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凌瞳为之气结。 这个花花公子到底又再打什么鬼主意?戏弄她,他觉得好玩吗? 她真的后悔了,不该让他走进她的生活的。 「你知不知道我要你来做什么的?」她手叉腰,一脸挫折。 「保护爷爷的安全。」他笑意盎然的,半点也没将凌瞳的怒意放在眼中。女人嘛!哪个脾气不是晴时多云偶阵雨的? 「爷爷不是你叫的!」凌瞳咬着牙低吼。 为什么他一出现,她倒变成外人了?而爷爷居然相信一个首次见面的人说的鬼话,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孙女却没置喙的余地。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连这种醋也吃,他永远是你爷爷,绝不会被我叫两声就变成我的了,你少神经质了!」他像是非常善解人意地拍拍她的肩,对她笑一笑。 「谷令——」她正要反驳,却被推门声给阻止了。 「对不起,凌老先生要换点滴了。」护士小姐微笑道。 「谢谢你。」凌瞳退譲开来,好让她的推车经过。 当她推车经过谷令扬身边时,他却突然吹起口哨,「小姐真是个可人的白衣天使。」他顺手掏出前胸口袋中的名片塞进她手里,以令人为之怦然的眼神望着对方,「有空联络,别忘了。」 凌瞳见状,两手不自觉地紧握,好像伙,前一秒钟才说要追她,后一秒钟就勾搭起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这……好,她记住了! 护士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立即还以一笑,继续她的推车动作。 凌瞳简直快受不了了,瞧谷令扬的眼神还紧跟着人家不放,她发誓,如果她和爷爷不在场,下一秒钟他铁定就会把人家压在床上了! 哼!死相! 「砰」地一道轻微的爆炸声突然自护士身上响起!凌瞳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谷令扬已冲上前,像飞鹰扑向猎物般跳上了那位护士身上!天……她方才说压,他当真就压了!凌瞳瞠目结舌。 但接下来的一切却令她傻了眼,谷令扬居然不是想……他是与那个护士举脚相向,更可怕的是,当他一脚踹向护士的前胸时,两个大海棉团居然从她衣内掉了出来! 老天,这名护士是个男人! 一时之间小小的病房内充塞着两个男人的打斗声,桌椅被撞得四处横飞。 凌瞳看得出谷令扬一面出手,一面还得保护好爷爷,以至于阻碍了他施展身手。 她赶紧贴着墙面挪过去,将爷爷的病床移到墙边,省得碍了谷令扬的动作。 她与爷爷紧握着手,略微颤抖地看着活生生的打斗场面。 谷令扬少了牵绊后,总算施展出难得一见的拳脚功夫,长腿连续使出几个漂亮的回旋踢,让对方根本无法招架!他猛然以两只手指箝住假护士的下巴,另一手将对方双手反剪于后,微喘地问道:「说!为什么要杀凌老爷?」 「我没有要杀他。」男人依然死鸭子嘴硬。 「不杀人?那你干嘛冒充护士?」 病房这时闯进了不少人,其中两名是驻院警察。 「我……」 「你别想找理由脱罪,瞧瞧这是什么?」谷令扬当着警察的面,拿出男人刚才正要为凌卓熙换上的点滴瓶,以及旁边的一根细针,他将细针置于鼻前闻了闻,疾言厉色道:「这根针上沾满了麻痹神经的毒剂,证据充分哦。」 「你怎么知道?」男人自认为自己做得毫无破绽。 「从你一进门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你个头虽然娇小,身材也像极了女人,但没有一个护士推起医药车会那么沉重笨拙,更不会有你手臂上的那块肌肉;当我拿名片给你时,我就试探过你的手心,厚实粗糙,一点也不像女人的手,再加上你脸上过多的化妆品,以及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在泄漏了你的身分,也证实了我的怀疑。」 第八章 凌瞳从没见过谷令扬如此专注的神情,此刻的他就像是认真负责的保镖,尽忠职守地保卫着主人的安全,脸上的戏谑与讪笑全不见了,换上的是一冷酷沉静、犀利果决的面容,与刚才和她在这抬杠的谷令扬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此时,他扬眉回视她一眼,对她轻笑。 凌瞳惊愕地退了一步,发觉这一眼竟然让她的心狂跳了好几下,不仅心律乱了,整个思绪也全乱了! 男人泄气地垂下头认栽,但他仍有一点不解,「你给我的名片有问题?」 谷令扬隐约勾起唇角,「没错,这是我新发明的名片型遥控爆裂物,你是我第一个实验的对象,我想性能应该还不错。」 男人瞠目结舌,压根儿不敢想象他今天遇上了个什么样的怪人,真懊悔呀!他忽然想起刚刚谷令扬交给他的名片上面有「纬达」两字,这也就难怪了。 犯人被警方逮捕后,一些病人频频对谷令扬报以敬仰的眼神,但也在医护人员的催促下做鸟兽散。 病房内顿时变得冷清诡谲许多,尤其是凌瞳,她手冒冷汗,感激的话硬是梗在喉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谷令扬在她心目中的印象突然在数秒之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她难以承受,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阿扬,谢谢你了。」 想不到居然是凌卓熙替凌瞳解了围。 「哪里的话。爷爷,我看您慈眉善目的,怎么也会得罪人呀!对方好像恨你入骨,你认为会是谁干的?」谷令扬挑战性地看了凌瞳一眼,好像在告诉她——你不说,我一样问得出来。 「这个我就得想想看了,等想到了再告诉你。」经过一场惊吓,凌卓熙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之色。 「不急,您先休息,有时间再慢慢想。对了,等您醒来后,我去问医生有关出院事宜,我担心对方不会死心,医院人杂,要防不易。」他建议。 「那你现在住哪呀?」 「小瞳不希望惹人闲话,把我赶去住饭店。」他逗趣的眼光又瞄向她,就喜欢看她被他激怒却有口难言的咬牙切齿样,可爱极了! 「这怎么成?都什时代了,比我这个老人家还保守,出院后你就跟我回去,住我那里。我说话就算,你别理她!」他还真是累了,说着说着,就已沉睡。 为凌卓熙拉好被子,谷令扬榑身对凌瞳说:「你爷爷真可爱。」 「是哦,倒变成你们是一家人了,看来我得考虑是不是该搬出去。」她瘪着唇,无意问流露出她小女人的妒意。 「那怎么行,我会想死你的。」他涎着脸挨近她,弯起的唇线透露出勾引的讯息,油腔滑调地卖弄他泡妞的技术。 「你有没有搞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发生刚才那件要人命的事件后,他依然不改嬉笑本色,还真让她头疼。 「当然啦!不是情侣吗?」他装胡涂。 「我们是聘雇关系,你懂吗?」她重复。 「拜托,我还没收你的钱,你干嘛开口闭口就是雇呀主呀的,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谈感情最好别扯上金钱,那很伤人的。」谷令扬嗳昧一笑,毫不避雄对她眉目传情。 虽然明白这个臭男人就会寻她开心,但凌瞳就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很明显地,她已被他刚才所表现的勇谋才智给征服了,老天何苦开她这种玩笑呢? 「我立刻拿钱给你。」 他赫然按住她开皮包的手,「别老爱用钱压人,会让人有生疏感的,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我谷令扬也不穷呀!」 事实上他祖上三代全是靠雕塑刻功起家,其成果已深获国际好评,订单更是不断,他父亲不止一次要他掇学堪承祖业,他全置若罔闻。 若真要说他对艺术方面有某种偏好的话,那就是素描了。给那些没生命的冷硬东西设计造形他可没兴趣。 「你究竞要干嘛?」凌瞳现在只想静一静,想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我救了你爷爷,你不谢谢我?」他眼中的掠夺意味令凌瞳开始恐慌。 「我是要谢你,是你自己装阔不要的。」她指的是钱。 「我不要那种俗气的东西。」 他的眼瞳开始凝聚诡谲的光芒,似邪亦正,棱角分明的脸向她逼近,在凌瞳还来不及逃离的瞬间,温热的唇已熨贴上她的,柔蜜的亲吻直捣她的感官,鼻息间吸入的全是属于他的特殊阳刚气味,使人心悸! 谷令扬也不懂,为何自己会有想亲近她的冲动,内心被她的影子悄悄占据,这种冲动冲击着他的意念,让他身不由己地一亲芳泽。 或许是因为她与一般女人不同,让他心动吧! 凌瞳坦率、不造作,甚至那凶巴巴的模样却是如此的吸引人,不像别的女人老把他当成偶像、白马王子般让他作呕。 她的唇又软又甜,舌间的蜜津更是令人想一尝再尝,更要命的是他居然感觉体内的血液渐渐往小腹下集中,全身肌肉也随之紧绷,似想挑战他的意志力。 凌瞳全身虚软,想抗拒却又提不起劲,只知道他的唇已迷惑了她的心智,粗浅的呼吸声更像透了爱抚般的催眠曲,就要突破她的心防了。 她不否认,他的吻技极佳,斜挑的眉宇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微眯的瞳仁中所射出的火苗更是令人脸红心跳!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沉沦的刹那,他却猛然离开她,由他重重的喘息声和僵得死紧的面容中可意会出他强制抑下冲动的痛苦。 五秒钟过去后,他才开口,「这个代价才够本嘛!这样好了,你要给我的钱都折换成这个好了。」 「你——」她震骇得说不出话。「我……我不是你众多红粉知己的其中之一,才不要——」 「我没有红粉知己,所谓知己是要懂我心、知我意,很可惜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个女人能荣登这个宝座。」他赫然打断她的话,脸上轻漾着一抹神秘笑意。 「那也……也不可能是我。」她干笑两声,「你留下保护我爷爷,我去楼下看看玛莉来了没。」说话的同时她已慢慢往门扉挪移,摸到门把后立即闪了出去。 谷令扬的闷笑声自门缝传进门外的凌瞳耳中,她蹙了下眉,快步离开。 蓦然止住笑意,谷令扬的眼神变得迷离,他暗自低语道:「有趣的小女人,你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吗?」 夜幕中,莫强森在卧房内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报纸,每一扉页掠过眼前,所见的全是凌瞳的倩影! 她明明已经是他老婆了,他居然不能得到她,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那颗价值上亿的璀瑰之星吗?还是他的…… 用力将报纸一扔,他快速点了支烟,踱至阳台。 八年了,这份怨恨也在他心里深植了八年,矛盾的情感让他心理越趋于不平,在得不到凌瞳的情况下,他恨所有可以接近她的男人,也可以说他恨全世界所有身体健全的男人! 为什么上天要以这种极刑处罚他? 屋内的电话铃声陡地响起,也唤回了他偏激的意识,他厌烦地步回卧房,拿起话筒,语气是十足的不耐,「喂!」 第九章 「强森,你怎么了?吃了炸药不成?」男人问道。 「没事。」 莫强森将手中的半截烟往窗外一扔,懒散地躺上床,靠着床头心绪烦闷地翻起刚才弃于一旁的报纸。 「我是要告诉你,今天的行动失败了。」 「失败?」 「没错,今天上午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杀手,一个酷似女人的杀手……」 「酷似女人?!」莫强森皱起眉头,实在弄不懂他叔叔到底在想什么,什么酷似女人?他以为自己在玩变性游戏吗? 「你听我说,我只是找了个像女人的男人冒充护士,准备给那姓凌的老头下药,谁知道你的女人身边突然冒出个身手反应都不错的男人,把我的计划给搞砸了!」莫强森的叔叔莫瑞基按捺不下心底的不平,猛对侄子发牢骚。 而莫强森的心思却丝毫没摆在他叔叔所说的任务失败上,唯一忐忑不安的是莫瑞基所说的男人。 与凌瞳结婚三年,两人虽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她的一切他可是完全知道,这些年来凌瞳的生活里除了凌卓熙,就只有她认养的小孤女蒂蒂,曾几何时跑出个陌生男人? 妈的!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敢给他绿帽戴! 「强森,说话呀!你又怎么了?」久久等不到响应,莫瑞基心急了,可想而知强森又再钻牛角尖了。 「我没事。」莫强森沉闷的回答。 「算了吧!我也知道你爱那个女人,一听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你就吃起闷醋来了。不过我警告你,在还没有查出那个男人的底细前,你可别妄自行动,我们的主要目的可是璀灿之星,等我们有了上亿钱财,你还怕找不到喜欢的女人吗?那丫头算了吧!她只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莫瑞基是十足十的拜金主义者,即使是出卖灵魂、抛弃自尊,只要有利可图他都在所不惜。 「我喜欢的女人?哈哈哈!」莫强森冷笑了三声。 「怎么?你好像有心事?」 「加诸在我身上的痛你又没尝到,不要用那种自以为是的口气跟我说话!」莫强森恶狠狠地驳斥回去,音量之大差点震坏了电话。 「强森……」莫瑞基颇是错愕,强森最近反复无常得令他有点受不了。 「算了,别说了,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算他得不到,他也不会将凌瞳拱手送给别人! 「我正在调查,还没有结果。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要求你冷静点,看情况凌老头也活不了多久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凌瞳不信任你,我们的一切计进就白费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莫强森烦躁的爬了爬头发,有点受不了这称勾心斗角的日子。莫瑞基总把自己的需要放在最前面,毫不关心他的想法。 算了,在他面前自己不就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傀儡。 「先揪出那男人的下落,我总觉得不单纯。」莫瑞基冷声道。 「有什么不单纯的,只是那个女人找到了新欢而已。」他会给那男人教训的,看谁敢要他的女人。 「把你的醋收下,你的事我会作主的。」 「谢谢。」英强森摇摇头,他又能说什么,反正自己从小到大是叔叔抚养大的,什么时候曾轮到他为自己作过主了。 「那你先放下心,遇到凌瞳时别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会吓着的,别让她怀疑是咱们动的手脚。」莫瑞基再三提醒后,才挂下电话。 莫强森愤力将无线电话往地毯上一扔,翻身蒙头就睡,但脑中全是凌瞳与那男人相拥亲热的镜头! 凌卓熙经过一连串的检查之后,总算获得明天可以回家的许可。 谷令扬也趁这个空档,去了趟位于洛杉矶的纬达集团分公司。 它位于爱科广场附近,远离市中心。听说总经理是位才刚上任三天的年轻人,以三十五岁不到的年龄稳坐这个头衔。 思及此,谷令扬心底便陡升起一股想会会他的兴致。 站在办公大楼骑楼下,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儿童公园,他觉得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受。 进了门,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在一位身材髙姚的美女带领下,进入了总经理专用会客室。 「小姐,你在这里很久了吧?」他开始习惯性的搭讪,一派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刻意要让人轻视似的,一点儿也不在自己的形象。 「对,快三年了。」女秘书在这种「偏远」地方难得一见那么帅气魅力的男人,当然也不愿放过啰!她毫不避纬地一手搭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嵌衫领口,「你是我们总经理的朋友吗?他等你很久了。」 「哦,那待会儿得好好跟他道个歉了,其实我前天就到了,只不过被一些事给耽搁了。」 他的目光彷若有着千万伏特的电力,微微一眯,就能把任何一个女人给电得魂飞魄散似的。 谷令扬拿下她抚在他领口的手,置于唇边轻轻一吻,「我很羡慕他待在冷气房享受,又有佳人作陪。」 「你也可以呀!」女秘书挑逗地在他耳畔轻语,根本无视于窗外那些好奇的观众。 纬达公司的员工们都晓得,他们的花俏女秘书又在钓凯子了,却不知这个凯子也是位钓马子高手,他最拿手的花言巧语还没秀出来呢? 鹿死谁手,尚未分晓。 「真的?」谷令扬蒲溉一笑。 「当然。」女秘书放了张名片在他的口袋中,附在他唇前以销魂的轻柔嗓音说道:「晚上记得找我。」 谷令扬狂肆大笑,挤眉弄眼中目送着佳人离去,当女秘书消失于门后,他敛住笑意,掏出口袋中的名片,连瞄都懒得瞄一眼就往一旁的垃圾简扔了进去。 「你都是这么伤女人心的吗?」 蓦然,从他身后扬起一道充满戏谑的男声。谷令扬猛一回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位斯文内敛的男人,他穿着一套淡灰色西装,搭配一条深色斜条纹领带,鼻梁双上那副四方窄边眼镜将他整体的气质身分衬得十分合宜,鸡怪他可以继薜斯昊之后,以三十五岁不到的年龄稳坐纬达洛杉矶分公司负责人的位置。 「想必你就是华总了?」谷令扬直视他,漂亮的眸里掩不住对他的欣赏。 「不敢当,我是华莱德,你好。」他伸出右手与其交握,眼睛不时瞄着谷令扬胸前那条变形虫图案的宽塑领带,再瞧瞧自己的,他蓦然笑了。 「我的聪明难道带给你那么大的喜悦?」谷令扬倒是对他突兀的笑意十分不解。 「不是,我是在想,你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穿着打扮都跟着时代潮流,已不是我这个老男人比得上的。」华莱德不惜以自嘲来拉近两人之问的友谊。 「三十五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刻,你要是老,那梅尔吉勃逊该怎么办?」 华莱德笑着摇摇头,递给他一根烟,「你果真有吸引女人的条件,光嘴上功夫就如此了得。」 「对不起,我不吸烟。」谷令扬婉拒。 「哦?」这倒是令华莱徳始料未及,谷令扬居然不是个瘾君子,通常流连花丛的男人不都是烟酒不离手吗?不过他很技巧地按捺住惊讶。「对了,我已经得到薛副总裁的消息,你来洛杉矶是为了保护一个女人?」 第十章 「应该说是保护她的爷爷,你应该听说过凌卓熙这个人吧!」谷令扬意有所指。 「名闻遐迩的珠宝大王,我怎会没听说呢,难道这个人就是你雇主的爷爷?」华莱德推理道。 「对,我的雇主叫凌瞳,是个很有趣的女人。」说到她,谷令扬的眸中居然掠过一丝正经,虽几不可见,但华莱德也全尽收于眼底。 「为什么她要你保护凌卓熙?」 「她没说,我也不想知道。」在他的处事原则中,受人之托不过是忠人之事,有关其它的琐事毋需要了解太多。总而言之,他向来只对事,不对人,知道太多反而牵绊住自己的手脚,挺碍事的。 「不先调查清楚,对你而言不是很危险吗?」华莱德话中有一语双关的味道。 「怕危险,我就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了。」谷令扬的手插在裤腰袋中,浑身散发着知性又优雅的感性魅力。 「好吧!既然你有你的处事原则,那我也不用再多唠叨废话了。走,已经近午了,去尝尝看咱们员工餐厅的伙食吧!」他拍着谷令扬的肩,恣意笑说。 「你也和员工一块吃?」 「当然,我也和你一样初来乍到,去员工餐厅吃饭一方面可以增进彼此情谊,工作时会更顺手;另一方面我们餐厅的饮食真的不赖哟!」 「那我真想尝尝了。」 两个陌生的男人,经过一次会晤后,彷若已受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第四章】 凌卓熙不愿凌瞳的反对,硬是将谷令扬揽进家门,他有私心,希望谷令扬能因近水楼台而将孙女的心抓住,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他太欣赏这个男人了,更希望在自己合眼前,凌瞳能找个依靠。 谷令扬就是能莫名地博得他的好感,也能得到他的信任。 谷令扬一进凌宅,立即夸张的直点点头。 哇塞!不愧是富裕人家,豪华得可以,无论墙上的挂物、桌上的摆饰,全是价值不菲的骨董。看来凌卓熙不但是鉴定珠宝的大王,说他是识骨董的能人也不为过。 「爷爷,这些东西全是您挑的吗?还真有眼光。」他这番话说得老人家眉开眼笑,心开怒放。 「年轻人,你的眼光也不赖嘛!这些全是我十几年前去中国大陆收购而来的,很有中国文化的气息对不对?」凌卓熙像是千里马遇上了伯乐般,针对他的收藏侃侃而谈了起来。 瞧他那精神十足的模样,待在一旁的凌瞳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刚出院的爷爷。她忍不住开口道:「爷爷,您就先去休息吧!别说那么多话了。」 「瞧,她嫌我碍了你们的事,在赶不识趣的电灯泡了。」凌卓熙笑意盎然地对谷令扬使个眼色;而谷令扬还以一个暧昧十足的笑容,一老一少就这么大笑了起来。 天哪!这个家还容得下她吗? 「那我走好了,省得你们嫌我啰唆。」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凌瞳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容纳得下她的地方。 「小子,你还不快追上!」凌卓熙又出了馊主意。 「是,爷爷!」谷令扬领命追去,益发觉得这户人家实在是太有趣了,他就趁这段时间凑凑热闹吧! 对于凌瞳,他有股说不上来的兴趣,她的天真与单纯,让他非常想接近她,逗她生气彷佛已成了最好的消遗。 「小瞳!」他在门外的小花园追上了她,并猛一用力地将她拉入怀里。 凌瞳抬头,怒目道:「我说过几次了,别喊我小瞳,你听不懂是吗?」 「我当然听得懂了,但听命于女人不是我的作风。」他以慵懒的目光诱惑着她,嗓音軽柔得宛若天鹅绒般令人心悸。 「是哦,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也是我最讨厌的,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的霸气迫使凌瞳反唇相稽。 瞧他那张脸,总是洋溢着一抹揶揄的笑意,还有那双暧昧十足又难缠的目光,简直就像x光似地直透她的灵魂,她恨自己那颗老是被他掌控的心,难道就不能脱离他的纠缠吗? 可恶的男人! 「是吗?我让你讨厌了?」 又来了,就是这种该死的声调、要命的眼神,还有那抹可恶透顶的笑容!凌瞳翻了翻白眼,一直想忽略那股突然窜上脸颊且蔓延至耳根的燥热之气。 「对对对,所以你别拦着我,只要把我爷爷保护好就行了。」 「那你呢?」他怎可能轻易让她逃离他的手掌心。 「我出去走走总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说。 「不行,你要是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我的酬劳向谁要呢?」他就杵在她身前,那魁梧的身材彷若充塞天地之间,让她看不到顶上的蓝天。 凌瞳自认为自己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并不矮小,但站在迫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像侏儒似地得仰着脸看人。他到底有多髙? 「你要钱是吧!我给你。」早说嘛!还在这里磨磨磨蹭蹐的。 「谁要你的钱。」他淡淡一笑,显现于外的是内敛的成熟丰采,但又和他所展现的痞子样格格不入!真是一个由矛盾组合的男人。 他一手拦住她折返进屋的动作,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唇间逸出磁性的声音,「我说过要以吻来交换的。」 毫无预替地,他又深吻了她。谷令扬就是喜欢吻她的滋味,她的唇齿间有着一股十分迷醉人心的气息。 他甚至无法理解,每每因一个淡淡的吻,却能诱发他体内无数的情潮,与难以压抑的欲火,这是其它女人所无法做到的,而凌瞳就是有这个本事。 为此,他低咒了声。 凌瞳被他的咒骂声响惊醒了,猛睁开眼又被他眼中氤氲的情欲给骇住,忙不迭使劲儿推开他,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不作声地瞅着她,梭巡她红通通的俏脸蛋,以抚平胸口狂烈跳动的脉象。久久,他才以万人迷的笑脸与哄骗的口吻说:「你的滋味真的不错,比起我吻过的女人好太多了。也因此我不介意你分期付款。」 「谁跟你说我要——」 「咦,不可以说不要,你爷爷已陷入危险当中,你没时间找别人了;而且我已经吻了你好几次了,你怎么能不要我,怎么算你都吃亏的。」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彷佛好心为她打算着,骨子里却全是想戏弄她的诡计。 凌瞳恨得牙瘠瘠的,他以为她是白痴呀! 「好,那么咱们就谈公事,我爷爷在房里,你跑出来要怎么保护他?我就不信你有三头六臂。」她气呼呼的道。 「不管我这个本尊有没有分身,既然接了你的case,我就不会失手,更不会临阵脱逃,你放心吧!现在你应该和我一块进屋去,那些人会要你爷爷的命,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他的口气突然变得严厉,一反刚才邪魅的表情。 「我的生死我不在意。」 「我在意!」谷令扬疾声吼出,不止是凌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他一笑掩饰过去。「分期付款还没全数拿回来,你不能有事。」 「你无聊!」凌瞳一跺脚,走回屋内。 第十一章 「对,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出门。」他诡计得逞地勾起唇角,紧跟着进屋。 「玛莉向我请假三天去会情郎,你可以不吃饭但爷爷可不行,我得去买吃的回来呀!」她悻悻然地坐进沙发,开始抱怨。 「冰箱里没东西吗?」他不在意地坐在她对面,不愠不火地问。 「有啊!不过全是生的,你吃吗?」她挑眉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厚脸皮的男人,硬赖着她不说,还不准她出门,这下可好,全家等着喝西北风吧! 「难道你一个女人家不食把它变成熟的?」 「我……谁有空去学那玩意儿!」凌瞳原本有一丝汗颜的,却在看见谷令扬那双挑衅的眼神时,随之隐遁,换上一抹理所当然。 谷令扬不禁怀疑,是不是时代变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该不该改成「淑女远庖厨」? 就拿蓝若缇和铃木诗翎他较熟悉的两位女性来说吧!两人都是厨房白痴,家事笨蛋。他就常取笑薛斯昊和宫本朔,说是他们上辈子阴德积太多,这辈子才找到这么一个货。想不到他自己也遇上了这么一位同类! 没彻了,他只好说:「算了,由我来做吧!」 「你会?」凌瞳不得不怀疑,看他总是衣冠楚楚,将最光鲜的一面呈现于外,适种人会下厨做饭?就算上会,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虽然没有麦当劳的双层汉堡那么丰富,但勉勉强强可以凑合着吃,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得先看看冰箱里有没有我要的东西。」说着,他步进厨房,准备展现他的手艺。 凌瞳不怀好意地站在厨房门口,一心想看他出丑,但眼中所见的居然是他利落的身手,似乎不像骗人耶! 首先,他从冰箱里拿出绞肉,加了些佐料迅速搅伴着,那打肉的劲道一点也不含糊,然后他将绞肉撵成圆饼状搁在锅中以慢火煎,再找了另一个平底锅煎了几个荷包蛋。 紧接着他又从冰箱下层翻出西红柿、洋葱,切了洋蒽以大火略炒,西红柿切成薄片,将它们一一夹进刚从烤箱中拿出的汉堡面包中。 嘿,就这么简单,大功告成。 再配上原来就准备好的可乐、柳澄汁,一顿丰盛的「大餐」就风风光光地展现在凌瞳面前。 此时此刻的她却只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完了,她开始结巴了。 「由龙大学毕业的学生大都会一些糊口的手艺,否则只有等着饿死的份。」 回忆起龙大学餐厅里所供应的餐点,谷令扬至今还心有余悸,不变的菜色可以维持一个月,玉米浓汤还可以吃到生玉米……真想不到他们在锻炼体魄的同时还得考验他们的胃。 只不过他不懂,蓝若缇似乎百吃不厌,还可以永速保持曼妙的身材。 见凌瞳久久不敢动手,他将盘中的汉堡放进她手心,但眼神中少了调侃,「先吃吧!爷爷刚睡着,等他醒了,我再做一份给他。」 凌瞳浅褐色的眼眸无神地瞟了他一眼,表现得有些气虚,「你好像挺看不起女人的,难怪把她们视为玩物。」 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头得易怒,无论说话、做事,都是一度的坐立难安,害怕自己做错个什么而遭来耻笑,天知道她干嘛把他对她的想法、感觉看得那么重,没必要嘛!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激怒他,但每每又都被他的笑语给轻而易举的摆平。 她怀疑,曾有女人让他动怒吗?想必这个女人的魅力一定不小。 莫名扬起一股酸涩的滋味在胸口,难道她有点儿喜欢上这个花花公子了? 「玩物?你怎么会想到那么有趣的词儿?不过我绝对没把你当『玩物』,而且也不敢呀!否则哪天被五马分尸了都不知道。」谷令扬堆起一脸潇洒的笑意。事实上,他长这么大,今天还是头一次为女人下厨,想博取她的欢心。 这种感觉也还不赖! 「你当我是个恶毒女人啰?」这个臭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我可没这么说啊!是你不打自招的。」他紧盯着她,却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尤其是那有趣的嗔怒娇颜。「别气了,快吃吧!」 谷令扬大大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杰作,露出大啖后的快意,每个动作都让人垂涎三尺。凌瞳的肚子居然也重呜了声! 该死的! 「哈!吃吧,再怎么样,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他故意舔了舔唇,硬是将残余在唇角的色拉酱舔了回去,那挑逗的模样差点让凌瞳气绝! 她狠狠地咬了手中的汉堡一口,但唇齿间陡漾的香味让她忘记了恨意。嗯……他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耶! 「怎么样?」他余富兴味地看着她。 「差强人意。」打死她她也不可能说好吃的。 就在这时候门铃声突然响了,他们俩不禁面面相觑。凌瞳正要起身,谷令扬猛然喊住她,「我去。」生怕来人是居心不良者。 门一开,一道桃红色的身子,直扑进他怀里,「哦,达令,你昨晚不是答应要来找我吗?害人家等了一个晚上。」 凌瞳只是冷着一张脸,怒瞪着眼前一对纠缠不清的男女。色男就是色男,哼! 谷令扬扯开身上的「八爪鱼」,拉远距离一看,咦,这个浓妆涂抹的女人好像有点面善,但……「小姐,你别这样,我承受不起呀!」 「人家名片都给你了,你还叫我小姐,真是生疏!我叫史茱蒂,你难道忘了人家了?」她娇嗔道,并不忘翘起红艳的唇,好诱惑目标。 名片?!天,他想起来了!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他感到有点蹊跷。 「华莱德总经理呀!还会有谁。」史茱蒂不依道,一双涂满了红色蔻丹的手指还不忘在他英挺粗犷的五官上抚摸。 「华总?」谷令扬倏地抓住她不规矩的手,满腹疑问。华莱德这么做是何居心?找碴嘛! 「你瞧,我们总经理都有成人之美,是他放我一天假,让我来找你的。」史莱蒂这下子更是不肯放手了,将一双柔荑勾在谷令扬颈后,打算自动奉送一吻。 谷令扬别开脸,余光却瞥见凌瞳那双燃了火的眸子,以及醋味四溢的脸孔,他心中陡生一计。 「哦,原来华总那么懂得人情世故,他怎么知道我身旁欠缺佳人,正感无聊呢?」 他一反方才的厌恶表情,唇形弯了个挑动人心的弧度,微低首,他轻啄了下史茱蒂的唇角;但由凌瞳那个角度看过来,他们俩就好像在深吻似的。 「对了,我忘了向你介绍一下这里的主人,毕竟我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拉着史茱蒂走向凌瞳,无视于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语出轻佻道:「她是纬达洛杉矶分公司的秘书史小姐,她今天是特地来看我的。」 「我才懒得管你的私生活,但别忘了你的责任。」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在她面前,凌瞳便知道自己的脸蛋有多红了。 「谈个小恋爱,应该和责任无关吧!」谷令扬双手环胸,笑意盎然地瞅着凌瞳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得意万分。 第十二章 他就是想瞧瞧看这小女人死鸭子嘴硬到几时,明明迷恋他,还故作一副清高样。想想他谷令扬还不曾让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章」过,她倒是第一例。 只是他还搞不懂,是她的冷淡激起了他挑衅她的念头?还是她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赢得他内心的莫名的激赏? 他反正不急,迟早会弄清楚的。 「是无关,那你现在最好死出去泡在温柔乡吧!」愤懑出口,凌瞳一扭头便冲上楼,把他脸上那抹超级碍眼的笑容完全撇于脑后。 凌瞳趴在床上,暗自流泪,为什么谷令扬的花心会让她伤心,去他的!但回过头一想,她根本没资格管他不是吗?一个已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权利追自己的爱情,她不是早该有这个醒悟? 爱情!凌瞳心中陡然一惊,心脏彷若停止了跳动! 她一直以为对谷令扬不过是有一点点喜欢,因为要打从心底排斥这样一个桀骛不驯、桀骜不驯的男人真的不简单,但她绝对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自己居然对他产生了陌生的爱意。 「爱」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甚至无法确定什么是爱,会有不知所措的感觉泛滥心头。 完了,她该怎么办? 谷令扬打发走了史茱蒂后便步上搂,凭感觉找到了凌瞳的房间,她将门户深锁,好似要将他永速关在自己的心房之外,这个认知不禁让他苦笑。 瞧他做的好事。 「小瞳,让我进去好吗?」他先行礼貌的开口,如果她执意不开门,他还是会设法进去。 凌瞳闻言蓦然惊跳了起来,心中悸动难抑,他来干嘛?他不是和那个妖艳的女人出门约会了吗?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否则……」他刻意顿了下。 「你要撞门?」凌瞳倒抽了口冷空气,因为她知道他办得到。 「我不会做那么粗鲁的事情,但相信我说到做到。」他的声音平淡无奇,却透露着丝丝诡异。 凌瞳愤而下床,实在是她没心情也没体力再与他周旋,使劲拉开门,她看见帅气地斜倚在门边的他,但他并未正眼看她。 「何必气得连来西也不吃了,你辜负了我的好意哦。」 「我是吃不下,吃你做的东西会让我想吐,你去做给你的新欢吃吧!」她烦躁地对他大吼,忘了自己的行径是多么可笑。 「这么说,你是我的旧爱啰?」他一个跨步挡下她欲关上的门扉,并以一双放肆且充满魔力的目光透视着她。 「去你的旧爱!你少自以为是了,我祝你迟早有一天被你自己所编的甜言蜜语给淹死!」她风度尽失的诅咒着。 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为何偏偏爱与她纠缠,这不啻是在提醒她,她是个无法拥有他的女人。 谷令扬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像一种胜利,眸中坦荡,此刻不言不语的他散发着亦正亦邪的气息,让凌瞳几乎沉迷在他那抹狂野的性感中,自乱了阵脚。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走呀!你难道没听见我在骂你吗?」 到底是怎么了?每次面对他,自己就像个小丑般暴跳如雷,而他却像个没事人般静静地待在一旁欣赏她表演小丑。 「我喜欢看你这种自然的表态,再说你食生气就足以代表着你重视我这个人。或者说,你正在吃着一大瓮的酸醋。」 他很自动的将门关上,十坪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声。 凌瞳重重地喘息着,防卫地看着他,内心却被自己那些难以捉摸的情绪搞得头昏脑胀,她该出声叫他滚呀!为什么声音梗在喉问,喊也喊不出来? 「我不怪你对感情的迟纯,事实上我也是一直到刚刚才弄懂自己的想法。」他走向她,伸手撩拨起她的发丝,她的发丝柔亮,淡蜜的色泽与她的眼瞳搭配得非常美丽且动人。 凌瞳像触电般地跳开,「你怎么了?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她似乎闻到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香,他喝酒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要你。」他道出的居然是这三个字!不拖泥是他的行事风格,既已明白自己心里所想的,他便会争取。 刚才凌瞳匆匆奔上楼后,他独自一人面对史茱蒂的黏腻,他首次对女人失去了耐性,烦乱不已。 他于是喝令史茱蒂离开,一个人在楼下喝起了烈酒,两杯下肚后,才猛然惊觉是凌瞳搅乱了他整个心情,他竞是为她的愤然离去而牵肠挂肚! 既然已查出谁才是扰乱他平静心神的祸首,解铃方需系铃人啰! 凌瞳只是震愕得无法言语,感到全身血液似乎慢慢地凝结了。 他说什么?他要她!天哪,这个霸道的臭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待价而沽的妓女吗? 「谷先生,你找错对象了,我想你应该去酒店碰碰运气才对。对不起,我开不起这种玩笑。我累了,你出去吧!」若不是爷爷的安全还需要靠他来维护,她才懒得和他好声好气。 「我不是开玩笑。」他表现出相对于她狂暴的冷静。 「行,你不是开玩笑,那么干脆我告诉你,对于你的提议我受宠若惊,承受不起总成了吧?」凌瞳发觉头好疼,脑袋快炸开了! 看她抱着头,拼了猛捶着头,谷令扬眉头一蹙,冷不防地一个动作将她带进了怀里,双手捧着她不安分的小头颅,轻轻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抚揉指压着。 「头疼?这样有没有好些了?像你那种残忍的自虐方式,我想今晚你一定会因脑压过重而失眠。」 他的情绪始终不变,脱口而出的话语永远是柔蜜多情,相形之下,凌瞳好像在演着泼妇骂街的独脚戏,根本产生不了共鸣。 「拜托,你饶了我吧!」 她的一意孤行连他一丁点的愤怒都挑不起来,接下来又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再说,又有哪个女人能躲过柔情攻势呢?算了,她认输了,也懒得再跟他计较,无论他要她还是爱她,她都不是他要得起的。 「别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适种表情有多伤人你知道吗?」他眼中闪过受伤的脆弱,看来还真够滑稽离谱。 「你……」凌瞳没辙了,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在逗她,但她怎么笑得出来嘛!「难怪你会成为女人眼里的白马王子,也难怪你会成为当今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迷乱女人心的本事很强。」 「我从不主动迷惑女人,谁要我长得又酷又帅,总让女人抗拒不了。但你不一样,我耍酷装帅全只要让你一个人看。还记得若缇,哦,她是我同学,曾教过我一句中国话,『梦里寻他千百度,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你就是我那个伊人。」 凌瞳的头更疼了,不仅要而对他的烦人纠缠,更要体验对她来说算是艰困的中国诗词,一项单纯的雇请保镖事件,怎么会搞得她晕头转向,乱成一团的思绪无从整理起? 「够了!」她狂喝。 谷令扬没有忽略掉她一脸的矛盾,以及眸中一闪而逝的迷惑与彷徨,他满意的笑了,这表示她心里并不是没有他,只是她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个不能信任、不会给予真爱的风流浪子。 第十三章 虽然这场仗看来还有得打,但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胜算,他有信心,迟早凌瞳会交付她的心给他。 「好,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对她行了个绅士礼,他沉稳的语调酝酿着温柔,并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后离开了房间。 凌瞳傻眼似地愣在当场,他的柔情蜜语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几乎淹没了她思考的能力,让她无法招架。 她还是无法相信这种荒唐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夸张啊! 【第五章】 谷令扬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运动,无论慢跑、打沙包、或是高低杆都成。以往在学校,高低杠和沙包在体能运动室内都有现成的,如今出门在外又「寄人篱下」,他心想还是慢跑最适合,也是最方便的一项运动。 于是他换了一套白色无袖运动衫,深色运动短裤,欲展开他在洛杉矶的第一次晨间运动。 偏偏他又不甘寂寞,于是打定主意要找个伴。 「哈啰,小瞳,起床了!」 他在凌瞳的房门外大喊,也不想想现在才凌晨四点。 凌瞳睁开惺忪睡眼,昨晚被谷令扬搞得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好不容易刚刚才阖上眼,是哪个天杀的家伙又再门外乱吠? 「小心身材,再睡可会走样哦!」谷令扬一手撑在门上,微乱的金发衬着他粗犷且晒成古钢色的体格,煞是迷人,一双修长结实的长腿更显示出长年运动下的成果。 昏睡中的凌瞳久久才知道在门外乱叫的人是谁。拜托!他为什么就不能饶了她,让她多睡一会儿会死吗? 她索性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她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在外头自言自语到几时,因此她闭上眼,并塞上耳塞。 不知过了多久…… 「为什么你没有裸睡的习惯呢?真可惜!」慵懒的音调再度传进凌瞳的耳里。 咦,奇怪了,这声音好像不是来自门外,透过耳塞,凌瞳发现这音量似乎就在身边,她猛一睁眼,「啊!」 「你叫床啊!吓死人了。你不怕被误会,我还怕娶不到老婆哩!」 谷令扬倏地捂住她的嘴,邪魅的笑容渐渐扩大在凌瞳逐渐清明的眸中。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凌瞳结结巴巴的说,哀叹地发现自从他出现后,自己便丧失了冷静自若与处变不惊的能力了。 谷令扬笑得两眼眯成月牙状,伸手揉着她抽搐作疼的太阳穴,「我看得出来你又头疼了,别紧张,放轻松。」 她企图让罢工的脑子清醒些,只可惜脑细胞不合作,在他的抚揉下睡意又渐渐裹上她身心。 「小懒猪,不准睡了,你再这样漫不经心的,小心我强奸你。」 赫!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凌瞳霍然睁开眼,脑子还来不及运作,人已弹跳到床尾,怒视着他。 「不错,你的瞬问反射能力还可以,不过运动神经好不好就不得而知了。走,我们去晨跑。」谷令扬摆出平日的痞子样,从容不迫地偏头打量她。 这下子凌瞳可完全清醒了,盯着他过分好看的脸说:「你到底想干嘛?我不跟你玩了,你出去好不好?对了,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有将房门上锁。」 难道这种恍惚的感觉就是神经错乱的开始?天哪,她快受不了了!偏偏自己又在喜欢他和讨厌他之间摇摆不定,这种弄不清楚的感觉让她害怕。 谷令扬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一根长铁丝,很明显地告诉她——门就是这么开的,很简单! 「什么,原来你还会这称旁门左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宵小行径?」 凌瞳陡生一股骑虎难下的无助感,面对他,总是教她如坐针毡、方寸大乱,看来她今后的生活不会无聊了,除非他识相的离开。 「不管是不是宵小行为,至少我觉得还挺好用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呀!」他欺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红唇,欣赏着她因过分紧张而舔唇的小动作,眉头逐渐紧蹙,「以后不准你在别的男人面前做这种煽情的动作!你知道吗?这绝对足以让男人因把持不住而对你强取豪夺的……不过幸好此刻你面对的男人是我……」 凌瞳尚未意会出他的话中意,也根本还没检讨自己到底在他面前做了什么该死的煽情动作时,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已经覆在她的柔唇上。 他如春风、似棉絮般轻轻柔柔地吻吮她的唇瓣,舌头在她的唇在线游移,害她心底一阵阵狂热!想开口怒骂,却又害怕他乘隙而入,只好紧闭着唇,让他在外为所欲为。 不听话的舌居然移至她的眼睑,挑弄着她的羽睫,她的呼吸中充满了他温热青草般的气味。 她难以控制地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以嘴吐气的当儿却让他的舌钻进她的小口,与她的舌缠绵。 要命了!他怎么老爱跟她玩这种游戏! 得逞的舌不安分地在她口中撩起狂焰波涛,这一份快感麻醉了凌瞳的神经,她无力呻识地吟叹了声。 谷令扬微抬起头,撇唇得意地笑了,但下一秒他又飞快地堵去她轻喘的口,换上一记火热多情的吻,带来了足以令她七荤八素的庞大震撼! 嫁给了莫强森三年,她可连碰都没让他碰一下,而他似乎也没有想碰她的欲望。那正好,一个没感情的婚姻最好彼此撇清,不带关系。 但她就是不了解为何他硬是要娶她,这种各过各的婚姻关系难道是他的偏好?向他提议过几次离婚,他始终以静默代替回答,看样子他不会放过她了。 想起莫强森她就不由自主思及自己的身分,谷令扬当真找错了对象,但心虚的是,她并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已婚事实,怕失去……失去什么她无法言喻,这算是一种欺骗吗?她好困惑! 她想推开他,却力不从心,反而更刺激他体内的掠夺因子,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吮吻着她的唇直至双唇微肿,直到两人已呈暖昧的姿态躺在床上,她被他长腿上的毛给扎醒了。 离开她一些,谷令扬以折磨人的眼光看了她一会儿后说:「我想要你,如果你同意,这也可以算是一种晨间运动,咱们就别去展跑了。」 急喘了几下,意识也渐渐清朗,凌瞳讷讷地开口:「还……还是展跑好。」 他在她眉间印上一吻,凌瞳清楚地看见他额上沁出的汗水,看来他并非如他表现般收放自如,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顺你的意啰!快换衣服,我等你。」 他翻身跃起,走向卧房一角,俯瞰楼下的庭园,似乎在给她换衣服的空间与隐私。 凌瞳见状,赶紧起身找出运动服,躲进浴室迅速换上。 出来后,她忽然想起,「你是保护我爷爷的,我们去晨跑,若有人闯入呢?」 「放心吧!昨晚我已连夜安装了许多红外线电眼,以及感温电击发射器在围墙四周,想进来并不容易。再说我们只是在附近跑步,有状况我的警报器会有反应,在对方下手之前,我有把握赶得回来。」 第十四章 他说来平静,但想在凌瞳耳里却非同小可了!昨晚他忙了一夜在防护上的部署?虽然她这外行人弄不太清楚什么红外线、电击发射器,但她知道他辛苦了一整晚。 是感动吧!她走向他,情不自禁地摸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那怎么不去睡?」 「睡了,但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我想跑一跑,体力多透支点,我就可以好好睡一觉。唉,从不知道思念一个人比百米跑步还累人。」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潇脱神态,受宠花林的生活他过腻了,现在他只想找一株清新的茉莉共度此生。 「那走吧!」凌瞳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反正只是跑步而已,她小气个什么劲儿。 一魁一柔的两个身影在别墅区外围的山路上慢跑着,晨雾弥漫眼前,但凌瞳知道此刻她的心是清楚的。 想问他为何选上她,还有昨天那位不请自来的史茱蒂呢?但她终究没问出口。 和谐的气氛蔓延在彼此之间,无声胜有声的氛围反而更令人心往神驰。 谷令扬突然警觉地煞住了脚步,也猛然拉住凌瞳。 「怎么了?」她问道。 「有人。」他的脸上有着冷冷的提防之色,眼光全锁在前方的树林转口处。凌瞳虽不知他指的是谁,但对方似乎是敌非友。 他将她拉于身后,以身子护卫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枪声挟带着一道光影往他们俩的方向射来,谷令扬机警地把她往路旁一推,自己则以数个翻滚躲开了偷袭。 「妈的!小瞳,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他将她带进一处门未合拢的住家庭园中,特别关照她无论如何别出去。 「你别去,太危险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不能让他冒险。 谷令扬笑了笑,「你是担心我吗?知道你关心我这就够了。」性感的薄唇重重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后,他不再迟疑地冲了出去。 「谷令扬!」唤不回他,她气虚地杵在围墙内。想起刚刚他说的话、他牵强的笑容,以及吻她的神情好像有些凝结,难道……天,急死人了! 砰!砰! 墙外又连续出现了两声枪响,凌瞳这才蓦然想起谷令扬虽号称枪法一流,但他身上并没带枪要如何抵抗?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慌,她偷偷跨步出去。 才刚踩出去一脚,一把冰冷的刀已架在她颈上,她倒抽了口气,后悔莫及。 「小妞,你是那小子的女朋友吧?他居然赤手空拳撂倒了我两个同伴,太屌了点吧!不过有你在手上我就不信他不就范。」操着南美口音的黑人硬是将凌瞳往前带。 凌瞳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谷令扬已将两名歹徒制伏,并夺下他们的手枪,如果不是她的鸡婆,他是赢定了,只是现在…… 当谷令扬回首看见她被黑人擒住时,他的脸色丕变,一脸寒霜。 「放了她。」他直视架着她的黑人。凌瞳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人已无力反抗。 「把枪放下。」黑人喝道,因骇于谷令扬那张冷峻严肃的表情,情急之下,他抵在凌瞳颈部的刀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逼出血丝。 凌瞳该叫疼的,可是她喊不出来,因为眼前的谷令扬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眸中泛出杀人冷焰,一反平日轻佻嬉笑,嘴角似嘲讽似鄙夷地瞪视着挟持她的黑人,逆着晨光的他彷若被火光包围,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把……把枪放下!」黑人惊惧地又喊了一遍,持刀的手已渐渐发软重频,惊惧之下他倏地抽出一把枪直对着谷令扬,又担心凌瞳会脱逃,于是更是用力箝紧她!「快,要不然我开枪了。」 见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粗鲁动作,谷令扬眼中充血,愤慨万千,「如果我不呢?」试着跨前一步,对方一紧张立刻乱开枪,子弹擦飞过谷令扬的身边,全被他闪过。 「小心!」凌睹见状,狂乱地大喊。 「住口!再叫我再开枪!」黑人沉着声恐吓,亲眼目睹谷令扬矫健的身手,他更是六神无主,神情慌乱。 谷令扬眯起眼,犀利的眸光先看了眼凌瞳,再瞟了眼地面,最后目光放在歹徒身上。似慢动作演出一般,他半蹲下身子丢出了手中的两把枪。 刹那问,两枪相互摩擦,出现走火现象,一颗子弹精确无误地射进黑人膝盖! 黑人一声哀叫,松手之际,谷令扬连忙大喊:「小瞳,快闪!」自己则乘机捡起地上的枪连发射下黑人手中的武器。 「你没事吧!」他立即上前审视她的颈部伤痕。 「我没关系,对……对不起!」想起自己的帮倒忙,她简直无地自容。 「说什么傻——」哔哔!手上的警报器响了起来,他重击地面,「他妈的!那些人想累死我!走,爷爷有危险。」 一把将她拉起,他飞也似地奔回凌宅,远远地已看见两名黑衣人误闯红外线禁区! 谷令扬凝眸冷笑,走入了射程范围内,单手举枪,连扣两次扳机,利落地又解决掉两个不速之客。 凌瞳无语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脸庞微微发白,她用力拉住他向前迈进的身躯,「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他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顺手按下了电眼解除钮,步进屋内拿起电话拨了组号码。 凌瞳不知他到底在忙什么,但还是不放心地亦步亦趋紧跟着他。 「华总吗?我是谷令扬,这里出现几个找事的笨蛋,麻烦你派人来收拾残局……」他交代着事情经过。 凌瞳在一旁无聊的踱步,头一低,突然看到他深色的运动短裤边缘竟然滴下鲜红的血液!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看他走路依然有神,一点儿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啊! 「别说了!」她抢下话简,摔上电话,「你知不知道你受伤了,还有闲情逸致在那聊天?」她急得心肺都揪在一块儿,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小瞳,我是在交代重要的事情,不是聊天……」一阵晕眩袭来,他跌进了沙发。 「啊!」凌瞳吓得心脏差点停摆,急忙冲上前抓住他冰冷的手。 「别紧张,我只是刚才不小心中了那黑鬼的一颗流弹。」他压着被子弹擦过的右下腹,闭上眼喘息着。 「什么?」原来他刚才并没逃过,为了救她,他镇定得让人不生怀疑。 「别一副像我快死的样子,只是擦伤,你有认识的家庭医生吗?请他来一下就可以了。」他吃力的说。 「有,你忍耐一下,我立刻请他过来。」凌瞳抹去泪,以颤抖的手指按着电话键,她恨自己怎么变傻了,居然忘了要将他送医。拔完电话一回首,这 才发现他已昏厥过去,完全没了动静,沉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谷令扬……令扬……」 「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没事会受枪伤?小瞳,你别瞒爷爷,老实告诉我。」凌卓熙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睡个觉而已,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凌瞳抿唇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谷令扬,神情中带着仓皇。 第十五章 医生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不醒。本是不愿让爷爷知道的,哪晓得他人一醒来就吵着要见谷令扬,而她又走不开身,只好拖着他在一旁唠叨了。 此时,她更能清楚地端详谷令扬脸上的每一个部位,这也才发现在他满是男子气概的脸上隐含着一丝孤寂,微蹙的眉宇,紧抿的唇角,紧闭的双眸,都彰显出在他玩世不恭之下的另一面真实的自己。 这又突地让她想起在自己遭遇危险时,他那双足以令万物为之冷然的双眸及线条冷硬的五官有多骇人了。 「爷爷在问你话,你这丫头怎么半天也放不出个屁来。」凌卓熙按捺不住之下,连脏话也出口了。 「我不知道。」她怎能告诉爷爷,对方来这儿最主要的目的是取他的性命?天哪,爷爷听了不昏倒才怪!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瞒我?」老人家虽孩子气,但有时却顽得像只猴。 「爷爷,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好吵耶!」 「是是,我吵到他了是不是?」他瞄了谷令扬一眼。 「对。」凌瞳现在只想得到安静,从昨晚头疼到现在,她发觉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为什么谷令扬的到来带给她的生活如此重大的改变? 就连她的心也是。 「好,那我回房躺着不就成了。」 凌瞳没说话,听着爷爷拄着拐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这才失控地哭了出来。 「该死的你!信誓旦旦的……信誓旦旦的要我别紧张,说你会……自保,可是现在呢?你居然……居然躺在这里动也不动,存心让我担心害怕。」她趴在床缘,哽咽得几乎语不成句。 忽然,她发觉自己的发丝被撩起,一种温柔的抚触令她心头一颤,连忙抬头硬是对上了谷令扬那张扯笑的脸孔。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知道你这么爱我,让我好感动。」他的目光不曾稍离她细致姣好的面容,充分展现猎人本色。 「你什么时候醒的?」瞧他的眼神焖然,不像刚睡醒的模样。 「早醒了,不过爷爷的嘴聒噪得让我不敢睁开眼;还有,你们针锋相对的场面让我听了觉得好有趣,也舍不得醒来。」他还不知死活地耍嘴皮子,惹来凌瞳一道道嗔怒的目光。 「你讨打!」 凌瞳伸出的手猛然被握在手心,他颇是委屈地低声下气,「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能动粗呢?」 「我看你根本就没事,很显然的你已故态复萌,我不想理你了。」她愤而转身,却脱离不了他紧箝住她的手的大掌,「你放开我。」 「我好像在昏倒的前一秒聴见你喊我『令扬」了,我没听错吧?还是我的幻想所致?你能不能再叫一声,让我确定一下。」 天外飞来一句令凌瞳听来心绪纷飞的话语,她……有吗?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是你的幻想啦!你饿了吧,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他那两簇眼神太过威胁,她还是先闪人。 「你会弄?」 他的语气是十足十的怀疑,外加眉宇间透露的几许不敢领教,让她看了火大。 「我……不会又怎样?我不会叫外烩呀!」她啐了他一句。 「太危险了,你不能随便接近陌生人。」 「转角口那家简餐店我吃了十年多了,师傅、小弟我全认识,不陌生啦!」凌瞳气呼呼地吼着,这男人也太过小心了吧!活得那么辛苦干脆去跳楼好了。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他语意独霸,最后看见她退瑟的模样后,他放软声调,「算了,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别逞强了。」凌睹连忙压住他不安分的身躯,如果他不幸倒在厨房里,她可没力气扶他回房。 「不要表现得那么爱我,这会让我心慌意乱的。」他偷觑了眼她因俯身而微露的春色,并在凌瞳直起身前吻了下她的红唇,两臂似铁箝的将她环在胸前,品尝着连他晕倒时都想念的甜美。 「我又没说我爱……」这个男人还真不是普通霸道。 「叫我一声令扬。」谷令扬没给她否认的机含,在她耳畔喃喃呼气,凌瞳只觉被吻得头重脚轻,头晕目眩。 见她不依,他的吻更狂肆地移向她的颈窝,并在其敏感部位轻吮、抚触,撩起她一身火热。 「我喜欢听你喊我令扬……」他的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襟内,隔着胸衣挑弄着她高耸挺立的乳峯。 凌瞳抬头迎向他那对蓝绿色的眸子,感觉唇好干涩,潜意识她纤细的手指也开始爱抚着他的肩和手臂,并探索他裸露在被毯下整片金色胸毛与结实的胸肌。 谷令扬倒吸了口气,手指移向她的背部,按摩着、需索着,再往下爱抚她的臀,最后落点在她的双腿之间。凌瞳猛然惊觉,拼命想挣脱! 「你叫我一声令扬,我就放了你。」他伪装得非常好,把小腹与胸口那簇簇狂燃的欲火压抑在心底,但他知道事后他必会因自己该死的君子风度而得内伤;但他仍说服自己,他要她心甘情愿的付出,而非因为他的挑逗而失身心。 「令……扬。」当他的手指毫不迟疑的靠近她时,她苍皇的喊出。 他满意一笑,依言收回了手,但胸口急遽的起伏在在泄漏了他正在自制边缘,以及想要她的念头之间奋战。 「下次我要听『我爱你』三个字。」他的眼神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 「为什么是我?」忍射已久,她终于大声问出。 「嗯?」他似乎不懂她干嘛因为他的爱而激动。 「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为什么挑上我,你的爱我要不起,我也给不起你要的。」喃喃自语中,她淌下了心虚的泪。 「为什么会有那么消极的想法?我曾经也以为自己不会对一个女人付出爱意,但遇见你就不同了,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想你一定也爱着我,只是你这个小脑袋还封闭地转不过来,但没关系,我可以等,也对自己深具信心。」他揉揉她的小脸,而后掀被起身,「我去弄东西吃,我真的快锇昏了,如果这时后敌人来袭,我们全等着被宰吧!」 「你可以吗?」 看他依然健步如飞,好像已经好了,这怎么可能?刚刚血流这么多。 「放心,要在龙大学混到毕业不容易的,除了防身术、攻击术,首重就是忍耐的特性,就算快死了,也不能暴露出弱点让敌人乘虚而入。说难听点儿,就好像打肿脸充胖子。」 凌睹被他的话搞得彷若坠五里雾中,她心想,那种惨无人道的大学大家还争相进入,那些人有病吗?想着想着,以至于两眼直盯着他脱裤、穿衣而不自知,直到他裸露出一身瘦削结实的身材,她才霍然惊醒。 「啊!你怎么可以在女孩子面前脱……」她突然蒙住脸。 「我又不是没穿内裤,你叫什么?后知后觉的女人,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害我在你面前『搔首弄爱』老半天,你全没看见?」他蹲下身,附在她耳畔问着。 凌瞳依然蒙着脸直摇头。 第十六章 「唉,我被你打败了,亏我这一身好身材你也不眷顾一下。」他拍额大叹,搞得凌瞳整张脸闷在手心内,暗笑不已。 「去穿衣服啦!你的脸皮真是厚倒是真的。」待窸窸窣窣的换衣声静止后,凌瞳由指缝中偷瞄,发现他已着装完举,她才站起身道:「你当真没事了吗?我可不需要你打肿脸充胖子。」 「皮肉伤,不碍事的,而且……我在你面前只充当小人。」他语带轻狂地拧了下她的下巴。「去找爷爷吧!他现在必定是又急又饿,我得去看看他,让他放心才成。」 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他帅性一哂,带着一抹令人炫惑的气息步出房间。 凌瞳待在房内,发觉一阵拂过她身上的温暖体味,是他那特殊的男人香,她闭上眼感受自己被这种安全感环绕的滋味。 才不过短短数天,她好像已习惯他在她身旁纠缠的感觉,依稀中已上了瘾。 「凌瞳身边那小子简直不是人,竟然单枪匹马一口气打败了我派去的五名杀手。」 莫瑞基气急败坏地在莫强森的私人办公室内咆哮,脸上满布着愤怒,浑身阴狠森冷。 「是吗?那个人的身手这般了得?」莫强森倒不以为然,记得那天下午他曾去凌宅门外等候了两个钟头,为的就是见一见凌瞳的新欢,那时候谷令扬正和凌瞳与凌老头从医院做检查回来,三个人并没注意到一直躲在车内的他。 他只觉得那个叫谷令扬的男人除了有张太过帅气迷人的脸孔与种马的体格外,并没有什么好畏惧的,顶多是个绣花枕头罢了,难道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你不信?下次你会会他就知道了。」莫瑞基点燃一根雪茄,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非得打败谷令扬不可! 莫强森烦躁地爬了爬头发,「叔叔,你不会放过他吧?」 与其说他担心谷令扬坏了他们的计划,不如说他担心凌瞳也将会守不住。蓦然,他似乎懂了,原来凌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璀璨之星还重要。 「怎么可能?那小子一天不除,迟早查出我们的底。真搞不懂,凌瞳那丫头怎么会去龙大学找来这么个棘手的男人?难道她知道咱们的计划,这怎么办才好。」 莫瑞基眼光深沉,令人难以洞悉,瘦削的双颊隐约抽搐,某种瘾头似乎在他体内隐隐发作了。 莫强森倏地地从暗柜中拿出一支针筒,加了药之后注入莫瑞基的手背。「叔叔,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戒了它。」 「傻孩子,我如果戒……戒得了,还需……需要……千方百计得到璀灿之星吗?」 莫瑞基全身微微抖瑟着,久久之后才在药物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就算有钱好了,拖着这一身毒瘾,你会活得安逸吗?」见他恢复镇定后,莫强森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 「那么你要我怎么办,去勒戒所受苦受难吗?只要我有了钱,以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最重要的是,钱能换来他需要的毒品。 「然后等着日后变成一副枯骨?」莫强森严声反问。 「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老婆就成了,要她别四处找男人勾三搭四的,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当然不会放过谷令扬。」无论他赞不赞同莫瑞基的作法,但谷令扬这个眼中钉他势必要拔除。 「那好,我已调查出他是今年刚从龙大学举业的菁英,传闻还是四小龙之一,枪法一流,不过他也有个要不得的嗜好……」莫瑞基顿了顿,露出一脸有色的笑容,表情更加狰狞。 「什么?」 「他贪恋美色,是个花花大少。」莫瑞基发出一阵犀锐冷笑,他已想到了对付谷令飓的方法。 「哦?那小瞳干嘛还要和他在一块儿?」莫强森的眼中有着怒意和不满。 「你懂什么,他就是有这个条件,让女人付出得无怨无悔。」 「这个混帐男人!」莫强森怒意澎湃地压折着手指关节。 「别嫉妒,我已找到一位最佳人选,命令她缠上谷令扬,也可以趁其不备杀了他。你该知道男人在流连温柔乡时是最容易失去防备的。」莫瑞基眉锁眼沉地说。 「是谁?」莫强森蹙眉问道。 「史茱蒂。」 「她?她不是纬达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吗?再说龙大学等于是纬达所创建的,她怎么可能对付自己人?」 由于业务上的需要,莫强森曾在几次商业餐会上遇见遇史茱蒂,她那风骚的个性与艳丽的外表的确让许多男人想与她一夜风流,也曾听说她与不少名流士绅、商界大户有过一腿,但是他依旧无法相信她肯为他们去勾引谷令扬,这件事若曝光了,她在纬达是铁定待不下去的。 「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一声嗤冷怪笑声又从莫瑞基口中逸出。 「你拿钱收买她?」莫强森两眼睁得好大。 「没错。」 「你难道不知道凌卓熙那老头虽没来公司坐镇,但依旧把帐务管得紧紧的,你不怕穿帮?再说小瞳三天两头也会来公司巡视一下,这样太危险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老一少,你怕什么?再说凌瞳是你老婆,她无权干涉你动用公司一点小钱的。」莫瑞基的脸上明显地写着一意孤行。 「叔叔……」 「别说了,事情就交给我去办,你放心,别老摆出那副如丧考妣的脸色,我尽可能会做得天衣无缝。」 莫瑞基拍拍莫强森的肩,自信非常地走出办公室,准备执行他的计划。 【第六章】 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三天,凌瞳着实放心不下公司业务,打算去一趟公司。一直以来她只是个挂名总经理,爷爷病后她便将公司的大小事宜全交给莫强森去处理。以前她不明白他执意娶她的目的,虽心有怀疑,但还算是对他持有一份信任。 然而自从她亲耳听闻了他的野心之后,怎敢再将公司全交予他,为此,她必须更小心谨慎,决定今天回公司看看。 「你去哪?」谷令扬双手撑在二楼栏杆处,欣赏着凌瞳一身淡色套装的打扮,还真有那么一丝女强人的模样在。 「我想去公司一趟,足足半个月没去走动走动,我担心有人已动起了手脚。」她的脸上有明头的厌恶之色,那是针对莫强森而来的。 「不准。」他还是那一句话。 「你很烦耶,我不过去看看,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凌瞳烦闷地脱口喊道,却在发现谷令扬一双髙耸的眉散发出质疑时,猛地住了口。 「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他是谁?」 从一开始他便发现凌瞳似乎知道是谁在搞鬼,为何她不肯说呢?一直以来,他也不愿强迫她开口,毕竞做好自身的任务才是他的事,但现在不同了,因为他喜欢她,甚至对她产生一种很陌生的爱意,所以他不能冒险。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鬼话。」凌瞳别开脸,不敢面对他犀利的目光,好似她是个透明人,会被他透悉一般,一点儿自主的权利都会丧失了。 第十七章 「别跟我装傻,你如果告诉我谁是幕后的主使者,我们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这样省事多了。」他想,华莱德说得对,他对凌瞳除了姓名背景外,其它几乎是一无所知,他是不是该对她展开调查? 问题是,对一个他喜爱的女人做这种不入流行径,等于是对她的不信任,他不想因而造成彼此的误会呀! 谁来告诉他,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是谁,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凌瞳的脸色顿时冷凝,话虽说得铿锵有力,但她真的害怕他去调查,凭纬达的情报网,她绝逃不过的。 凌瞳不敢想象当他知道她已是有夫之妇时会作何感想,又会如何的想她,认为她是个性善说谎、心机深沉的女人吗? 「你以为我查不到吗?我只是不愿意去调查你,那种感觉好像是个对女朋友不信任的低俗男人正在做着低级的事。」他慢慢走下楼,灼灼目光驻留在她彷徨无依的脸上,希望她能为自己闪烁的行为解释。 「那你就别管我——」她急急打开门,却被他一个箭步给擭住手腕。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他首次发现要在她面前装成漫不经心很难。 凌瞳逃避地瞥向门外,竞看见史茱蒂正在铁门外鬼鬼祟祟,她冷冷一笑,「你的红粉知己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谷令扬一双利眼扫向史茱蒂,「我说过,她不是我什么见鬼的红粉知己。」 「我相信不是,因为她绝对不是你唯一的。」凌瞳心头泛酸,她想掩饰,却表现得更强烈。 「去他妈的唯一,我的唯一只有你。」他的眸子燃起烈焰,为她的自我逃避而愤懑。 「我不要听,再见!」她猛摇头,甩开他的牵制,拔腿冲出门外,在遇上史茱蒂时,她立即闪身而过。 「小瞳!」谷令扬急忙追去,却被史茱蒂拦下。 「你的小女人好像不高兴?是因为我的关系吗?不过……我也不比她差呀!除了钱没她多之外,我样样比她丰厚。」史茱蒂有意无意的抬头挺胸,展现出她傲人的本线——挺立的双峰和微翘的圆臀。 「你又来干嘛?」谷令扬依旧噙着笑容,维持他的君子之风,但隐在笑意后的脸色却很阴霾。 「慰藉你这个失意人呀!」她故意挨近他,以极为魅惑的语调说着。 「谢谢你,我不需要,你现在可以走了。」他懒得理食她,旋转走回屋内,史茱蒂当然是不死心地紧跟而上。 谷令扬在沙发上坐定后,不屑地盯着她说:「史小姐,你似乎听不懂别人下的逐客令是不是?」 在他脑中,控制脾气的这条神经一向是非常发达,不过现在似乎有点儿迟钝了!倘若不是他一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老早就把这个不速之客给轰出去了。 「你干嘛这个样子,你不是从不排斥女人的,为什么只对我?」史茱蒂干脆整个人黏上他,坐在扶手上,上半身微倾,刻意暴露春光。 「你的意思是我向来对女人是来者不拒,大小通吃啰?」他刻意以魅惑的眼瞅着她,并想知道她缠着他是何居心。 女人他见得可多了,哪些是纯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虚与委蛇,哪些又是居心叵测,他一看便知,而史茱蒂很明显的就属于最后一种。 「我当然知道谷先生你的眼光很高,而我的条件也不差呀!虽然我比你大个几岁,但依旧风韵犹存,我不求你的爱,只要求和你享受短暂的欢愉。」 三十岁的史茱蒂非常大脆露骨的说出口,一点也没有龙大学毕业生该有的气质,这不禁让谷令扬怀疑她的底细。问题是凭纬达用人之精明,还会误用吗? 「不过,我就是对老女人没兴趣。」他的表情中有极度的不屑与轻蔑,他想试试这女人的脸皮有多厚。 「谷令扬你……」史茱蒂抽身一喊,骤变的脸色乍青还白,右手彷佛多了些许动作。 谷令扬丝毫没有忽略掉她的细微动作,更没有遗漏她手中暗藏玄机,她似乎发射出一种迷香在空气中。 糟糕!这不是迷幻情香的一种吗?卑鄙的女人! 「我会让你在十秒钟以内收回你所说的话。」史茱蒂以放浪的声调在他耳畔低吟。 谷令扬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心律与自制能力,所幸这种自我控制的功夫还算到家,他尚能应付。为了抓出她的狐狸尾巴,他愿意和她演一出缠绵的调情戏码。 「茱蒂,生气了?不过是逗逗你,干嘛那么小器?」他抓住她的手,猛地往身上一带,嘴角含笑俯视着她,露出一抹近似挑逗暧昧的神采,两手更是在她身上抚摸,彷佛当其着了她的道一般。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弃我。」史茱蒂在他神奇的挑弄下已逐渐融化。 「当然,这种事得和成熟绽放的野玫瑰配合,才能得到真正的享受。」谷令扬在触摸之中发现史茱蒂晓在衣料下的身材很结实,是绝对的打手人物,她接近他绝非只为了寻求性刺激。 他得趁这难得的机会从她口中问出幕后主使者,只是这迷香太浓,他已感觉心臓跳动逐渐转速,大脑也不太听使唤了。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愿当个被利用的种马。 「茱蒂,你让我心动,不过也让我没安全感。」 「怎么说?」 「我觉得你对我不是真心的,充其量我只是你无聊时寻求性慰藉的玩伴而已。」他极尽挑逗之能事,唇舌带给她阵阵销魂的酥麻感觉,以至于让她松泄了警觉性。 「怎么会?他是比不上你的。」史莱蒂无意识地道出。 「他?是谁?」 当史茱蒂忘情得要说出人名时,凌瞳突然折回,她站在玄关处,傻愣地看着沙发上紧搂交缠的一男一女。 怎么会这样?她完全没猜测到她才离开不到十分钟,他们已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她更气自己该死地忘了带办公室的钥匙,如果她不是因此而折返,是不是就看不见让她撕心裂肺的场面? 原来,他对她所说的那些扣人心弦的话语全是骗人的花言巧语! 凌瞳啊凌瞳,你明知他是个风流男子,为何还轻易地相信他所编造的甜言蜜语,深陷其中而不自觉? 眼泪扑簌簌地淌下,她一咬牙闪过他们身旁,装作没看见似地直奔上楼。 「喂,她哭了。」史茱蒂放大声浪挑衅,故意让凌瞳听见。 谷令扬眼瞳一缩,随即一笑隐之,表情中再度浮上慵懒无所谓的笑意,「别管她的,咱们办事应该不需要让人观赏吧?」 站在楼梯口的凌瞳听见他这么说,伤心欲绝,再也承受不住地冲进房内,重重的关上门,抱头痛哭! 听闻关门声,谷令扬心下一抽紧,却只能假装冷硬,继续他未完的情节,「莱蒂,你还没告诉我对方是谁?我可是会吃醋的。」为了加强效果、争取时间,他双手更肆无忌惮地拢上她的臀,轻轻拨弄着她腰间的松紧带。 「他……他叫莫瑞基……」谷令扬真是个调情高手,此刻的史茱蒂已是按捺不下小腹的紧绷感,直往他身上贴近。 第十八章 「莫瑞基?」答案到手,他立即把她一推,猛地站起。「迷香也是他教你使用的?」 「你……」史茱蒂难以置信地看向谷令扬,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拒绝她,他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有他性喜流连花丛的传闻是真是假? 「滚……」谷令扬不停地深呼吸,但心自己真会控制不到最后一秒钟。 史茱蒂见事迹败露,再留下来也是给自己难堪而已,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拎起皮包快步离问了。 谷令扬立即按下大门控制钮,以防外人再次进入,随即冲上二楼,猛敲着凌瞳的房门。 「你开门!我要向你解释。」他沉着声说道,话语有着急促的喘息。 凌瞳从枕头中抬起头,泪眼婆娑,「你们办完事了是不是?那就滚回你房里休息,好养精蓄锐再来一回呀!你跑来找我干嘛?」 「别闹情绪,我有话要告诉你。」他脸色通红,说起话来呼吸声很沉重,重到凌瞳都听出来了。 「你怎么了?」她下了床,却还是迟迟不愿开门。 「我中了迷香,你快开门,否则我真的要撞门了。」谷令扬一定要把话跟她说清楚,他不要她误会他。过去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狼籍的名声,但现在不同,他发现凌瞳已是他的全部,他爱她。 「迷香?」凌瞳不懂那是什么玩意,但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该不会是刚才史茱蒂对他下的手? 顾不得刚才满腹的委屈与恨意,她冲过去倏然将门打开,发现门外的他满头是汗,发丝也湿漉,神情净是疲惫,「为什么……」 「别过来!」他厉声喝止她,现在的他已濒临失控边缘,但他不想伤害她。「你离我远一点儿,我只是要告诉你,刚才史茱帝对我下了迷香,她想要强暴我……」 他粗喘着气,脸上漾着一抹吊儿郎当的怪笑,凌瞳就是气他,气他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有力气耍帅! 「你在说什么?」迷香是什么东西?天,该不会是——「你是指迷幻药之类的?」 「差不多了,所以刚才你看见的一切全不是真的,我……」他踉跄后退,将汗湿的背贴在对廊墙上。「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妈的!那个臭女人到底用了多重的迷香在他身上,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吗?谷令扬忍不住在心底咆哮!一股热潮又往鼠蹊直窜。 看他眼里充满血丝,全身颤抖不已,汗水如雨纷坠,她怎会不相信。「我信,我相信,但是你怎么办?」她想过去搀扶摇摇欲坠的他。 「站住!你别过来。」他猛然一声疾呼,阻止她欲上前来的步伐。 「你究竞会怎么样呢?」凌扬已不知此刻从自己眼睫上滴落的水珠是泪是汗?她只是焦急得一心想为他解除痛楚。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对你一定会构成威胁!快回房去,把门锁上,我回房冲个冷水澡,或许会好些,记得别来找我。」 谷令扬的嗓音低沉得让人心生战栗,他佯装的漫不经心却使她更为难过,她想这应该是他故意说出来安抚她的话。 连他不知道强制应抑下的结果会如何?天,她不要再让他这么痛苦下去了。 「令扬……」她上前一步。 谷令扬后退一步,剑眉字一蹙,双眸变得空洞而幽远。「拜托,小瞳,你故意测试我吗?你别胡乱表态,现在不是时候。去,快回你房里!」 他闭上眼,隐藏起自己已逐渐展现的侵略性眸光,他不想吓着她。「快滚回去!」 他蓦然转首,一步步艰辛地离开有她的地方。 「别走!」出其不意的,凌瞳由背后抱住他紧绷异常的身躯,将脸埋在他不停起伏的背脊。 「小瞳!」谷令扬全身一僵,再也控制不住泛滥的情潮,反身搂紧她娇柔绵软的身子,「你怎么那么傻,我会伤害你,你知不知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该死的!」他使出全力将她一推,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卧房。 这条路像永无止境般漫长,好不容易他终于握到了喇叭锁,用力打开企图将自己关在房里面,凌瞳却在这紧要关头,一个冲力将他撞进房内,反将他们俩关在卧房内!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低柔的语句像蚊蚋般细吟,但依然一字不漏的传逹至谷令扬耳中。 「小瞳……」他蹙紧眉,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最后她站定,柔唇距离他的唇瓣仅盈寸,她在等他的主动。 他重喟了声,嘴角轻扬,星眸闪烁,一俯首即攫住他向往已久的瑰瓣,霸气不留余地的与她缠绵深吻,传达自己火热又温柔的情愫。 凌瞳深深地望进他的蓝绿瞳眸,似乎想把他的灵魂看穿,她知道他这么做不仅是满足生理的需求,其中更包含感情成分,既已明白他深爱着自己,她如何抗拒得了? 况且她也爱他,就在刚刚亲眼瞧见他和史茱蒂两人间的暧昧举止后,她才发现由深爱所滋生的恨意多深。 他温柔地搓揉着她的香肩,尽可能放慢速度,不管自己的忍耐力早已臻爆破点,他依旧希望能给她完美的第一次。 「我爱你。」凌瞳大胆说出。 谷令扬喟叹了声,更是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唇瓣,缠绕起她的舌,心中暗忖,她终于投人他的怀抱了! 他的手指引爆了热情,温柔地爱抚着她的每|寸肌虏,所到之处令她为之战傈、激狂,亢奋中带些羞涩,所以当他吮弄起她的乳峰时,她本能地弓起身,迎接他更缠绵煽情的动作。 谷令扬的男性欲望早已紧绷涨痛,但他依然为她忍耐着,不愿草草了事。直至她需索的轻喃,他才满意的笑了笑,附在她耳畔问道:「小瞳,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承诺,知道接下来是她由女孩便成女人的历史性一刻。 谷令扬再也按捺不住地滑进她体内,冲破阻碍!当痛楚渐褪,凌瞳便感受到一阵阵强烈的喜悦席卷着她,令她无法正常呼吸,只觉得两人心抵着心,就快跳出胸口来一般,沉溺在结合的热情里…… 他们手足相缠,狂潮起伏后,渐渐由平静所取代。 谷令扬俯在凌瞳的肩头,抚弄着她的淡蜜色发丝,他突然问了句让凌瞳不解的问题。「你认识莫瑞基吗?」 「谁?」她窝在他的臂弯中,对他的问题感到困惑。 「你不认识?那就奇怪了。」他沉吟了一会儿。 「他是谁?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她慢慢翻起身,一脸懵懂地看着他认真思考的表情。 「哦,没事的,我只是随口问问。」他的眸光突然瞟向她微敞的衣襟,蓦地将她抱住,眷恋地吻吮她的红唇,「如果我不是中了迷香,你会给我吗?」 「我……我不知道。」她的双眸轻闪过一丝窘羞,刻意逃开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 「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向你保证,今生来世我谷令扬只爱你一人。」轻揉她的发丝,他却没注意到她的脸上掠过的一丝哀愁。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饭,问问爷爷想吃什么,顺便让你尝尝你教我做的意大利面我学得如何。」她逃也似地跳下床,装出一脸笑意,以掩饰自己的失措。 第十九章 「好吧!放你走。还好明天玛莉就回来了,否则我的肚子有得受苦了。」谷令扬朗声大笑,自然散发出属于他的彪悍魅力。 「你——好!待会儿我会让你吞回自己说的话。」 什么嘛!好心煮东西给他吃,他当真以为她是个学不会厨艺的傻瓜,那么他们就走着瞧吧! 俏皮地对他吐了吐舌头,她套上睡袍,转身奔出了房间。 谷令扬双臂枕在脑后,他躺在床上细想,好久了,心口好久没有过这种温馨甜蜜的感觉,今天他终于尝到了。 接近下班时间,凌瞳还是因为放心不下公司,亲自跑了一趟。原以为她不会遇上莫强森的,怎知他居然还没离开公司,两人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相遇。 「嗨,小瞳,好久不见!」莫强森绽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直盯着她容光焕发的脸庞,「你变漂亮了。」 凌瞳瞥向四周投射而来的好奇眼光,脸色骤变,「别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话,我们进去谈。」她快步进人办公室。 「怎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那个姓谷的男人伤了你的心?」莫强森背靠着门板,虽唇角含笑,却目露凶光。 「你知道他?」她神情呈现警戒与防备,并发觉眼前的莫强森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气,他变得好陌生、可怕。 「你爱上他了?」他妒意狂讽,蓦地扭拉她的手腕。 「我是爱上他又怎么样?你弄痛我了!」她想扯回手却力不从心。 「别忘了你是我老婆,你居然在外面给我养男人,我想是不是该逼你履行同居义务了?」当初他之所以不勉强她同住,乃是害怕让她知道自己的缺陷,更希望她能因为他的体贴而改变对他的冷淡,想不到却适得其反,她去请了个男保镖,两人成天守在一块,成何体统? 「你不可以强迫我,难道你忘了这椿婚事也是你强迫而来的?」面对他执拗逼人的态度,凌瞳有股被压迫的愤怒感觉,久久终于形成一股强烈的力道爆发出来。 「你——哼!是他教你顶撞我的?说,你们是不是已超越了某种关系,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搞在一块了?」冷凝暴戾的恨意与杀气迅速窜上莫强森眼中,空气中顿时充满呛鼻的火药味,还有浓烈的醋意。 「我……」凌瞳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想不到你真的是个寡廉鲜耻的女人!」 莫强森怒急攻心,失去了理性,硬是将她通到角落,正要强吻她时,凌瞳惊喊一声,趁其不备,抬腿就攻向他的胯下,在他哀号松手的瞬间立即打开办公室门。 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眼光,她泪如雨下,哽咽沙哑地指着门外大吼,「滚!你给我滚出去!」 莫强森摸摸下巴,沉重地看了凌瞳一眼,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狠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跨出门,他又瞪了眼围观的员工,冷声道:「下班了还不走,等着被炒鱿鱼吗?」 大伙立即关抽屉的关抽屉,收东西的收东西,没一食工夫,偌大的办公楼室内只剩下他与凌瞳两人。 凌瞳迅速闪进办公室内,关上门,带着怯意从玻璃窗看向英强森满是阴险的脸,久久不敢动作。 「小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似乎比以前还怕我。」 当全部的人都离去后,整栋楼突然变得静谧可怕,莫强森将嘴贴近玻璃窗,让声音传进她耳中。 凌瞳只是猛摇头,不敢说话。 「告诉你,那姓谷的男人救不了你的,我绝对没有让你们俩称心如意的雅量,非得搞得你们坐立难安不可。」 仇恨与新愁早已蒙蔽了他的理智,莫强森只希望看见凌瞳痛苦,他要她后悔,要她比他还痛不欲生! 凌瞳心上抽紧,隐约中已知道他会怎么对她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是吗?她劝自己看开点,但与谷令扬那段才刚萌芽的感情,她怎会得让它毁于一旦,她不禁开始想像着他们俩形同陌路的情形是多么的残忍。 不頋面对莫强森狰狞的面孔,她转过身低泣。 莫强森逸出了苦笑,他终于知道自己怎么也比不上谷令扬在她心中的地位,但他输不起,也不愿服输。 「你等着瞧吧!」他费尽全力的大吼,而后快步离开。 虽是隔音玻璃,但在这宁静时分,凌瞳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她全身抖瑟着,双手不停搓揉着自己的臂膀,却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是她的心被残忍的凉意所覆盖了,还是对于未来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个很差、很差的预感。 【第七章】 自从那天凌瞳去了趟公司回来后,她完全变了个样,变得无情无绪,甚至喜怒哀乐对她来说都成了奢侈的要求。 谷令扬早已发觉,只是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担心她做出一些会吓坏他的事,所以他无时无刻的紧随在她身后,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硬扯着她打屁闲聊,故意不给她有胡思乱想、做傻事的机含。 但凌卓熙就不同了,他一开口便是忧心忡忡的追问:「小瞳,你是怎么了?瞧你这几天什么也吃不下,都瘦成这样,你是不是跟人家流行减肥?咳咳……」 「爷爷,您别说话了,前几天不是好多了,您怎么又咳起来了?」凌瞳不停顺着他背脊;谷令扬则倒了杯热茶过来。 「若不是令扬在,我可能活不了那么久了。」凌卓熙喝了口茶,叹了口气,他心里有数,自己的时候差不多了,前阵子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爷爷,您别乱说话,不会的。」凌瞳惊慌地直摇头。 谷令扬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事实上他比凌瞳还清楚凌卓熙不舒服的症状,他答应凌卓熙隐瞒病情。然而纸包不住火,他希望凌瞳要做好有面对现实的准备。 「爷爷没乱说,只是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虽然有阿扬在,我可以放心离开,但我终究舍不得咱们二十多年来的这段相处和感情。」 凌卓熙轻握住孙女的手,并将她交在谷令扬手里,「小子,我一看你就对我的眼,你这个孙女婿我认定了,那你愿意认我这个老头儿当爷爷吗?」 「爷爷,难道我这半个多月来喊你爷爷假的?」谷令扬一扫平日的偏狂,语意中净是铁般的承诺。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凌卓熙人虽老但心不愚,他了解谷令扬是真心的。 爷爷的眼角噙出了老泪,看得凌瞳心痛不已,肩上所承受的压力也更重。挣脱谷令扬掌中的小手,她冲了出去。 「小瞳她……」 「您放心,我去看看。」给凌帛熙保证性的一个微笑后,谷令扬迅速地追了出去,凌卓熙则眼含笑意地渐渐沉睡。 「小瞳,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心事?」谷令扬冷不防地挡下她的去路,双手交环于胸前,眼神锐利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凌瞳垂首不语。 「小瞳,我们的关系已不同于以往,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诚实面对我?」他等她对他坦露实情已经很久了,但她仍把自己关在硬壳内,漠视他对她的关心及容忍。 第二十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没错,我是和你上过床,但你没权利逼问我的一切。」 凌瞳发觉自己就快疯了,被那层铁的枷锁绑得自己呼吸困难。每天,她总是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莫强森所言之报复并付诸行动,更害怕忽然哪天看见谷令扬眼里有着恨她入骨的鄙夷和不屑,那是会让她生不如死! 「是啊!在现在这个社会,男女上床就好像吃便饭,但偏偏我就很没出息的栽在你手里。」谷令扬自嘲的一笑,那种懒洋洋的语调让凌瞳心惊。 「我……」 「别说了,我想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得不到你的信赖吧!但没关系,我说过,对你我有耐性和毅力。」他轻柔的将她揽进怀里,体贴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全世界也唯有她的美丽与哀愁能撩动他的心弦。 凌瞳感谢他的不追问,一股深深的感激和爱意缓慢滑向心湖,她嗫嚅出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美好,迟早你会后悔的。」 「别老爱在那强说愁,趁这满园春色,我帮你画张画好了。」他露出一抹笑意。 「画画?你会?」凌瞳知道他的功夫底子很扎实,但画画这种软性的技能他也会吗?这倒是令她意外。 「你不相信?看过就知道,你等我一会儿。」他对她眨眨眼,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容,转身迈进屋内。不一会儿,他又出现,手中则多了|些画具。 「你真的会?」他连画具都齐全,可见得不是骗人的。 「问一次我可以接受,问第二次就等于看不起人啰!」他沉稳地摊开画具,并将她拉到园内的秋千上坐着,「就这样,嗯,你像极了一位坠落凡座的仙子,记住得笑一个,否则我可是会画出一位满脸愁苦的仙子,是很难看的。」 他笑得灿烂,一个如阳光般的男人,他使得周遭的人事物与他相较更形失色。 凌瞳明知他是逗她开心,却怎么也甩不开闷在胸口的痛,硬逼出的笑容却只是苦笑。 「唉!还真不是普通难看,谁要我看上了你呢?算了,我干脆画个爱哭的仙子好了。」他露出一脸苦瓜相,终于让凌瞳露出笑靥。 「对,就是这样,别动!」 榑瞬问,他的脸孔变得极为专注,双目有神的盯着她,在画纸上勾勒出属于她的每一笔线条。 凌瞳甚为他神情的专注而迷惘,她怀疑自己凭哪一点让他如斯专情对待?这个浪漫得一塌胡涂的男人,总是表现得狂野霸道,以温言软语让她无怨无悔地为他痴狂、着迷。也就是因为如此,她的压力才更重。 「画好了,不过你越笑越僵了。」他眉头一皱,对她的多愁善感没辙。 「那一定很丑啰?」 「不见得,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作画,丑不得的,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他英眉微挑,单手支颐准备看好戏。 凌瞳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抽走他大腿上的画纸,睁眼一看。 这是她吗?一个背光而坐的女人,嘴边溢满了甜美幸福的笑容,微风吹拂,令她鬓边的发丝扬起,正如他所言,是一位坠落凡问的仙子,清纯可人、无忧无虑。 「好漂亮……」她喜欢极了,心头悸动得无以复加。 「这是你开心的时候。」他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令扬——」感谢的话尚未说出,却听到屋内玛莉的尖叫声。 「老爷——」 凌瞳的大脑顿时空白,双脚似生了根般动弹不得,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生,心口难以喘息。 「走,快去看看!」谷令扬拉住她的手往屋内冲去,凌瞳心想,若不是他,她一定还吓得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推开凌卓熙的房门,他们发现玛莉跪在床边不停哭泣。 「玛莉,你为什么要跪在这儿,爷爷怎么了?怎么了?」凌瞳不敢去求证答案,只是一个径儿地摇晃着玛莉的身子,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回答。 谷令扬走到床边,试了下凌卓熙的脉搏与鼻息,叹口气道:「爷爷往生了。」 凌瞳霍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愣愣地定在原地,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玛莉的哭泣声。 「小瞳,冷静点。」他让玛莉下去,拉着凌瞳起身。 「令扬,你骗我的是不是?爷爷怎么可能……」她走到凌卓熙的身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你看,爷爷只是睡着了。」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残忍,但你要面对现实。」他抱紧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些的。」 他的双臂将她搂得死紧,企图以自己的体温传达些热力给她。 「爷爷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刚刚还好好的,他怎么可以丢下我?」凌瞳压抑不了苦涩复杂的情绪,脸上的血色尽失。 「有我在,你还有我啊。」他厚实温暖的大掌轻覆在她的手上,眼中净是专注与坚定的光芒。 「不,我们的关系本就是建立在爷爷身上,现在他走了,你也该离开了。」她莫名其妙的喃喃。 「我谷令扬当着爷爷的面发暂会照顾你一辈子。」他以不疾不徐的语调说,握起凌卓熙冰冷的手以心传达。 「你不用……」 「小瞳,别赶我走,我不是那么容易被赶的,现在还是快将爷爷的后事办一办吧!所有的事就交给我。」谷令扬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种刻意的疏离让他受不了。 再说,真正的危机似乎尚未到来,当初凌瞳要他保护凌卓熙的原因她始终不愿明说,看来他得重新考虑该不该小人一次,请华莱德代为调查了。 谷令扬不自觉冷笑着,显然他是高估了自己,或许凌瞳还是不太信任他吧!思及此,他不禁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报以苦笑。 珠宝大王凌卓熙猝逝的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洛杉矶市,而莫瑞基与莫强森叔侄两人也并没有因此得到好处。 莫瑞基前往律师事务所调查凌卓熙的遗产分配问题,所得到的答案居然离谱得让他难以接受! 凌老头的遗嘱居然写着除了布鲁克赛得公园的别墅之外,名下其余的一切产业、包括公司清算所得将全数赠予慈善机构,至于璀璨之星连提也没提上一个字! 这怎么可能?他辛苦了多年、苦耗三年的时间难道都是枉然? 不,他不相信! 「那个凌老头他妈的到死都还在耍咱们!」出了律师事务所后,莫瑞基沿路咒骂着,似乎不将凌卓熙从棺材里骂得跳出来,心有不甘似的。 「他一向就提防着我,该不会是小瞳把我耍手段硬娶她到手的事告诉了他吧?」莫强森倒是有这一层认知。 「管她说了没,反正我们苦挨了三年的计尽是泡汤了没错,不过在凌老头那份财产清算就是少了璀璨之星,我想有可能是他私下已交给了凌瞳也说不定,只是我们全被蒙在鼓里罢了。」 「就算是,也没办法。」莫强森的口气倒是无所谓。 「怎么会没办法?逼她交出来,如果她不肯就把她给杀了,我猜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是委托别人收着,她若死了,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就顺理成章得到它了?」莫瑞基咧开唇角说,语气里净是异想天开。 第二十一章 「如果她交付的人是谷令扬,两人之间又没有订立任何具有法律效用的契约,那你还搞个屁呀!到时候我只有等着人财两失。」 「你是说,她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莫瑞基骤然惊惧,一扫方才的泰然自若。 有可能,现在凌瞳已被谷令扬迷得团团转,唯一能信任的对象也只有他,那么强森这个猜测便是真的了,不过,他还是得找凌瞳问清楚。 「你自己想想,我说得有没有道理。」莫强森的眼底充满恨意,他非得让谷令扬痛苦不可。 「好,我一定会查出结果。」莫瑞基心下已打定了主意。 「我不准你伤害凌瞳,否则……」他首次对自己的亲叔叔提出警告,对凌瞳的重视可见一斑,更可能为她而不择手段。 「否则怎么?你为了那种女人想背弃我吗?算了,你有几两重我会不知道吗?若不是我一直替你出主意,凌氏珠宝集团根本没有你容身的地方,更别说你能娶到凌瞳了。只是我一直不明白,都三年了,你怎么还不碰她呀?难道你以为当个柳下惠就能换回她的心?别傻了!说句你不想听的话,搞不好她老早已成了姓谷的人了——」 「你给我住口!」莫强森全身控制不住的抖瑟,这个痛一直在他心头盘根长达八年了,为何叔叔要残忍的挑起它? 「你这孩子怎么了?怪里怪气的。不管你了,我得赶紧去办我的事。」觑了莫强森一眼,莫瑞基快步先行,同时间已有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拟定。凌瞳啊凌瞳,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莫强森怒瞪着叔叔的背影,他恨极了自己老是处于被利用的角色,难道他真的只是个连男人都当不了的废物吗? 不!他定要扳回一城。 谷令扬,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得到凌瞳,毕竟我还是她的法定丈夫! 凌瞳趴在窗口,看着随风微微摆荡的秋千,她的心情就好比秋千,找不到可以落定的感觉。 刚才谷令扬接了通电话便出门了,睡去前再三嘱咐她不得越出花园半步,他不要她遇险。 她不明白,她还需要保护吗?爷爷已经离开她了,她成了顿失依靠的浮萍,还有人会费力对付她这种人吗? 好闷,她只想出去走走。 对了,她何不去墓园看看爷爷呢?她好想念他。 打定主意,她便迈出大门,对于谷令扬的三令五申只好说抱歉了,反正她早去早回,他是不会知道的。 「凌瞳!」 她煞住了脚步,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陌生男人。「你是……」 「我是莫瑞基,你应该不认得我。」他咧嘴说道,露出阴森森的歹恶笑容。 「莫瑞基?」好熟的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与你寒暄问好,只是来向你要一样东西。」莫瑞基不想浪费时问,虽然确定谷令扬此刻不在这里,但他也没把握那男人几时会折返,多留下一分钟,就多对自己不利一分。 「东西?」凌瞳警戒地眯起眼打量他,发现他的声音及影像都有些熟悉,下意识对他产生了敌意。 「对,你只要把璀璨之星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莫瑞基被她盯得背脊发麻。这丫头的眼神就和凌老头如出一揪,犀利又直接。 凌瞳蹙眉,又是璀璨之星!为什么那么多人处心积虑要得到它,偏偏她连见都不曾见过,她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这样东西。 蓦然,她似乎忆及上回在莫强森公室内看见的那个陌生背影与说话声调,好像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有那天谷令扬问她的人名好像也是他!该不会谷令扬已经…… 「你和莫强森是什么关系?」她冷声问道。 莫瑞基一愣,想不到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聪明,他还真是低估她了。「原来你知道我,这么说也知道我的目的了。」 「我只知道你想尽办法要害死我爷爷。」凌瞳不隐瞒自己所知道的事。 「哦,这个我可要事先声明,凌老头的死可不关我的事,只能说他是寿终正寝了吧!不过他也太会撑了,撑到现在才断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秀眉乍拢,眼光含恨。 「没什么意思,把东西交出来,它才是我的目的。」莫瑞基突然抽出枪,直对着凌瞳的眉心。 「如果我说没有呢?」她抬头挺胸,毫不示弱地看着枪口。 「那么我只好让你香消玉殒了。」莫瑞基噙着邪笑,语音方落,突然响起枪声,他持枪的手心一麻,便丢了枪。 当莫瑞基回了魂,才发现谷令扬不知何时已意气风发地站在他眼前五十公尺处!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烟。 老天,他的枪法还真不是讹传,在这种远距离下他能只射下他手中的枪而未伤及他,这种能耐的确世上少见! 谷令扬怎么也不敢想象,他如果再迟一步,就迟这么几秒钟,凌瞳就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刚才在纬达分公司,他突然接获一通匿名电话,指称凌瞳有危险,要他火速前去搭救。 原以为只是对方在恶作剧,怎知当他不顾一切开着快车回到这里,根本还来不及喘息就看到这个令人心惊胆战的惊险镜头! 「你是谁?」谷令扬慢慢走近,将凌瞳搂在臂弯中加以保护。冰冷的杀气从心底窜起,毫无掩饰的愤恨在谷令扬脸上清晰可见,让对方一阵战栗。 「我叫莫瑞基,是莫强森的叔叔。」莫瑞基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瞟向凌瞳局促不安的脸蛋,既已事迹败露,他也不会让凌瞳好过。 「小瞳,你应该知道强森吧?」谷令扬转首看她。 说也奇怪,刚才华莱德把他找去就是告诉他,莫瑞基与凌氏珠宝集团经理莫强森是叔侄关系,两人共谋夺取凌氏的镇家之宝——璀璨之星,而且上回史茱蒂口中脱出的幕后主使者也是莫瑞基。 既然莫强森是凌氏的经理,凌瞳理当认识,为何她不肯吐实?其中的迷团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她当然知道!你会后悔的,小子。」莫瑞基冷冷一笑,陡地拾起地上的枪对着自己太阳穴扣下扳机。 既然得不到他要的来西,他的毒瘾就得不到满足,他还不如死吧!还好,这种瞬间的疼痛根本不及毒瘾发作时的万分之一,莫瑞基嘴角含笑的闭上眼。 谷令扬在他拾枪时倏然抱着凌瞳往一旁闪,却没想到莫瑞基居然是要自戕。 「他死了。」却也留给谷令扬一道谜题,他刚才说的那句「后悔」是什么意思? 「小瞳,我想我们需要把话摊开来说了。」 他很想信任她,但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她并不单纯。 「不,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凌瞳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叫,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冷淡,难道他已经怀疑她了。 这一切都不是她愿意的,她被迫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也对谷令扬隐瞒了真相,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愿失去他,不愿他离去,难道这也有错? 第二十二章 坦诚有何用?事到如今再坦白也无济于事,留给她的只是情伤。 谷令扬静默地看着她,这样的问题他问了不下数次,如今又能奢求什么答案呢? 「算了,我不再问就是了。」双臂环住她的身子,谷令扬的目光浮掠过一抹忧郁。 他不禁自问,在他付出那么多后,难道还无法让她信任他,还是她对他的心思并不单纯? 「如果……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欺瞒了你一些事,你会恨我吗?」凌瞳好不容易提起勇气,看着他黯然的眸光问道。 谷令扬一脸苦笑,轻吻了下她的红唇,「傻瓜,你现在不就正在欺瞒着我某件事?我恨了你吗?」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知道了实情,你能承受得起吗?」她情急之下不停找适当的措辞,却不经意表现出她所隐瞒事情的严重性。 「这得看这个『实实』对双方来说的冲击性大不大了,我没办法现在对你表明立场,不过,我希望是你对我坦白,至少让我觉得你还重视我的感觉。」 谷令扬尽所能的对她循循善诱,他扪心自问,如果凌瞳背叛的是他付出的感情,或许他就无法容忍了。 凌瞳欲言又止,她不敢说,莫瑞基已死,已没有人能证明莫强森是同谋,如果他硬是不肯离婚,她也没辙呀!不如让谷令扬还存留着对她的好印象离开吧! 「我们之间的聘雇关系已解除,我明天会将支票寄到纬达,到时候你再去那里拿吧!从现在开始,你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也别再来纠缠我。」 凌瞳背过身闭上眼,以防泪水滑落,原来假装冷硬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是如此让人难受,痛不欲生。 「我纠缠你?」谷令扬声沉如鼓,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觉得肺中的氧气彷佛顿时让人抽光了一般,呼吸困难!至今,他还不敢相信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是凌瞳。 「对,所以你还是识相些,滚回旧金山吧!」心一横,凌瞳沉声说出。 她终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情泪,拔腿奔回家中,远离他深沉危除的注视。 当莫瑞基死亡的消息传进莫强森的耳中时,他不仅不伤心,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 被自己的亲叔叔牵着鼻子走了那么多年,在他面前他始终抬不起头来,并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从小父母双亡,是莫瑞基一手将他带大,在恩情与亲情的双重压力下,他自愿被叔叔控制,但近年来莫瑞基变本加厉,使他烦不胜烦。 那天他暗地里通知谷令扬小瞳遇险时,并未料到叔叔会因而自杀,但是这对莫瑞基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竞在毒品的摧毁下,他死了要比活着痛快。 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对象就是谷令扬了,他不要他的命,只要他痛苦。 莫瑞基冷笑着,拿起话筒拨了组号码。 「喂,小瞳吗?我是强森。」 「有事吗?」凌瞳冷漠以对。当话筒传出莫强森的声音时,她说不出心底的感受是失望、庆幸还是愤怒。 方才电话铃声赫然响起,她立刻飞奔到电话旁,以颤抖的手拿起它,怎知竟是莫强森,而非她心里想念的人。自从那天她口出决绝之语后,谷令扬就再也不曾来找过她了,每每电话、门铃声响起,矛盾的心情就在胸口排挤挣扎,事实上她多渴望是他。 让她更为之懊恼的是,就在她气走谷令扬的第二天,她打了通电话去银行,询问公司账户内所剩金额,欲开票付给谷令扬保镖费用,经由银行经理告知,她才知道户头里面根本没有钱了,因为莫强森以公司名义签下了为数不少的烂帐! 天!这种打击她如何承受得了?看来这栋房子也得脱手,才能应急了。 她不恨爷爷没有留下钱财给她,只恨自己无能,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也还好在这孤独无依的时候,凯芮将蒂蒂带回来了,有了这个小可爱的孩子,的确让她的心情好缚许多,只是思念谷令扬的心并未因此而冷却。 「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说话?」莫强森的语气变得僵冷。 「我不知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题可谈。我想,你不可能是良心发现,要为公司的债务负责吧?」她烦躁不已,只想静一静。 「别这么小气,我什么都没有了,好歹你还有一栋房子不是吗?再说,我今天找你谈的可是你最有兴趣的话题。」他卖着关子,开始为他邪恶的计划预设下完美的步骤。 而第一步便是「请君入瓮」。 「那麻烦你说重点好吗?否则我要挂电话了。」凌瞳从不敢相信,他嘴里会说出什么好话,这称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别拒绝得太快,再怎么说我们还是夫妻呀!」 「莫强森,你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那么咱们来谈谈离婚的事如何?」他故意放慢语调,静待凌瞳下一秒钟的反应。他敢打赌,此刻她的心情一定是充满了阳光,但是这样的好天气不会持续太久的。 「你说什么?」她的表现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冷静。 「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巴不得立刻和我离婚,我也很大方,愿意成全你。」他突然笑了起来,让凌瞳听得毛骨悚然。 「你是真心的?」她不得不提防他。 「别怀疑我的诚意。这样吧!明天早上十点,咱们去唐律师那儿办离婚手绩,你总相信了吧?对了,记得把蒂蒂来,我这个无缘的父亲想再见见她可以吗?」 只要能让谷令扬悔恨一辈子,他不惜犠牲掉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更无所谓说出这种恶心的话。 「强森……」 「别对我说太过感激的话,我承受不起。就这么办了,明早见。」莫强森倏地挂上电话,下意识里他似乎还不太敢面对凌瞳太过感性的话语,因为等她明白真相后,铁定会恨他入骨。 既已做了就不能后悔,他铁了心的再拨第二通电话。 躺在游泳池畔的海滩椅上的谷令扬正在闭目沉思,享受阳光。 自从住进这家五星级饭店后,他几乎足不出饭店,每天把自己没在游泳池内,借着划动、踢水来发泄郁积在全身的闷气,也将原本就古铜色的肤色晒得更健美,更引来许多美女前来搭讪。 若是以往,凭他调情的本事,他绝不会拒绝来场露水之欢,反正他在女人香中翻云覆雨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抓住女人爱听甜言蜜语的心态,再加上他魁梧的体魄,总是能把她们安抚得服服帖帖,让她们开心,而他也会跟着率性大笑。 当时他的座右铭便是——女人快乐便是他最大的乐趣。 但这几天,他彷若吃了失心丸,再也没有闲情逸致陪那些女人大玩「你快乐我也快乐」的游戏,只知道他得无时无刻刮抑住想去看凌瞳的冲动。 见鬼了,她都叫他别纠缠她了,他还想她干嘛? 哔哔——搁放在海滩椅边的手机突然飨起,他慵懒地伸出手将它拿到耳边,「喂,我是谷令扬。」 「我是莫强森。」 对方冷凝的语调让谷令扬猛地提髙警觉,他倏然坐起,「你是为了莫瑞基的事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不,那是他自找的。」 第二十三章 谷令扬蹙紧眉,对于他这种云淡风清的口吻不太能接受,「那你找我是为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想找你聊聊天,顺便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兄弟。哈哈……」 邪门的怪笑声窜进谷令扬的耳膜,使他心绪一阵急躁。 「凭我们的交情,还谈不上兄弟吧?」他的眸光一转,变成犀利又冷冽。直觉告诉他,莫强森绝不可能打电话来找他闲磕牙,必有目的,只是这目的是……他刚刚提到秘密,是因为它吗? 「中国有句成语说『共事一夫』,但我们却是『共事一妻』,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弟?」莫强森的声音透过话机仍然清晰可闻。 谷令扬眯起眸子,不动声色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吓到了吧?老实告诉你,我要说的小秘密就是凌瞳是我的法定妻子,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三年,还生了个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所以怎么算你都该知道这孩子是我们在婚前……哈哈!」 冷笑声掺杂着算计,不停刺激着谷令扬的心脏。「你胡说八道什么?」谷令扬的冷静霎时所剩无几,语气也变得暴躁。 「谷令扬,你被我和小瞳给耍了,更被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给诓了。事实上,我们早就策划好利用你来对付我叔叔,这招借刀杀人的计谋总算圆满完成了。你知道吗?我叔叔生前极进所能的压制我,更企图等凌老头死后谋夺遗产,我和小瞳忍无可忍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你别见怪才是。」 「你以为凭你一句话我就相信吗?再说小瞳雇用我,无论有没有涉及感情问题我都会负责到底,她没必要对我演戏,你这么说就太不合逻辑了。」谷令扬虽是初生之犊,却也不是笨蛋,他甚至怀疑这只是莫强森的伎俩。 莫强森一愣,为谷令扬的机警而诧异,也还好自己有两把刷子,否则他还真不敢向他挑衅。 轻吸了口气,他笑道:「大家都知道想请出『纬达』的人不简单,其花费不是一般人拿得出来,凌卓熙已重病多年,公司早成了一副空壳,我和小瞳根本拿不出雇请费用,所以当我们调查出你偏好女色,干脆就利用你的弱点除去莫瑞基……」 「你给我闭嘴!」谷令扬吼出,刻意装出的冷漠已荡然无存,但他还是极力压下揪心的闷疼与横溢在胸间那火热的沸焰,「你不要拿这种事来污蔑凌瞳的人格,她不是这种女人。」 「别自欺欺人了,要不你可以打通电话去银行查询看看,而且我和小瞳准备明天中午在『玫瑰情话』庆祝这次计划成功,你不相信可以来瞧瞧。」说完莫强森便挂上了电话,不让谷令扬有反驳的机会,在他的咄咄逼问中,他险些招架不住。 吁了口气,奸佞的表情再度展现在他脸上,他得为明天的事做准备了。 至于谷令扬,放下电话后他的表情难测,不论莫强森的话可不可信,的确成功挑起了他心中的茫然。他在意的不是能不能收到这笔聘雇费用,而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凌瞳玩弄的凯子而不自知。 迅速拨了通电话给银行,他间接查证的结果果真如莫强森所言,难道他真的看错了凌瞳? 谷令扬烦闷地爬了爬头发,这整件事快将他给逼窥了! 【第八章】 「强森,无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 由律师事务所出来后,凌瞳明显的松了口气,她终于自由了,如果不是怕引来侧目,她一定会又跳又叫的大声说她离婚了。 「不用谢我,反正我也想开了,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没用。肯不肯赏个脸,和你的前夫去吃顿午餐?」他手上抱着已睡着的蒂蒂,佯装出的君子风度果真是毫无破绽。 「这……」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还是让凌瞳有所顾忌,她不习惯突然和他之问的关系变得如此热络。 「还对我怀恨吗?我知道我还欠公司一笔钱,你放心,我不会赖帐的,总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还吧?」莫强森温和的说,想触动凌瞳的妇人之仁。 果然,凌瞳迟疑了一会儿,才抬首道:「好吧!就一顿饭。」 「谢了。」莫强森展现了笑容,因为他的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他为凌瞳开了车门,并将蒂蒂放在车后座,绕过车尾坐进驾驶座后,他开车前往「玫瑰情话」。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令凌瞳心底掠过一丝不安,但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自由了,就算这顿饭是鸿门宴她也认了。 到达目的地后,莫强森又绅士地为凌瞳开启车门,并抱出蒂蒂。「下车吧!这里是以澳洲菜为主,最大的特色就是从那里进口的马奶,香醉可口,喝过就忘不了。」 刚睡醒的蒂蒂听了这句话,忍不住问道:「马的奶能喝吗?」 「小蒂蒂,叔叔包管你尝过还会想再喝。两位小姐请。」他做了个手势,那模样就像是一家三口出来进餐的和乐气氛。 「谢谢。」餐厅内晕黄幽静,是个情侣相约的好去处,可是以他们俩的关系进去里面倒有点怪异。 莫强森往四周张望了下,他肯定谷令扬就在附近。 他就让他看场好戏吧! 凌瞳有些坐立难安,净顾着吃眼前的餐点和开胃酒,只希望这顿饭能尽早结束。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去找谷令扬,告诉他一切,向他道歉。但不知这酒性的后劲十足,一餐饭还未食用过半,她已醺然。 「小瞳,怎么了?」莫强森故作热心。 「头好疼,这酒怎么会醉人?」她抚着额说。 「这样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凌瞳点点头,不疑有他。 扶着她走到了门外,他先叫蒂蒂坐进,然后开口问道:「小瞳,从现在起你我便毫无关系了,能不能赐个吻给我,让我永留这份美好回忆?」 「对不起,我要回家。」怎么头越来越疼,像万马奔腾般令她作呕。 「就亲吻脸颊,我不会过分的。」这是最后一个步骤,也是最重要的,他绝不能失误。 凌瞳厌烦的心想,反正是脸上,吻了就算了,她没力气和他在大街上纠缠。踮起脚尖,她看准了他的右脸颊才送上吻,谁知莫强森一个转头,他居然用唇压住了她! 该死! 「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但醉意下她根本提不起劲儿,这景象在外人眼里倒像是对热恋中的男女在缠绵热吻。 一直站在街角将近两个钟头的谷令扬旋过了身,他双拳紧握,颈上脉搏暴跳,一双蓝绿的瞳眸是冷冽无情的。 好个一家子恩爱逾恒的幸福画面!看样子他是被一个被女人玩弄在手中的大笨蛋! 「藤西,你太不上道了,来饭店还穿什么高领礼服,假正经吗?或者这本来就是你们女人最擅长扮演的戏码?」 亲眼看见那幕让他深恶痛绝的情节后,谷令扬便去酒店买醉,不仅花了大笨的钞票,还把红人露西给包出场。 是啊,女人这种玩物不就是让男人玩的吗?绝不能真情以待,否则会养坏了她们的胃口,继而变本加厉。 第二十四章 「阿扬,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是对你来真的。再说这件礼服是人家特地为你挑选的,你瞧它是不是把我曼妙的身材展露得恰到好处呀!你等会儿不是要带我出席宴会吗?我总不能丢你的脸嘛!」露西娇嗔薄怒的表情拿捏得恰如其分,像极了一只缠人又可爱的小野猫。 「宴会?」哦,他差点忘了,华莱德交代过今天晚上好像是纬达分公司创立三周年的酒会,「命令」他千万得参加,还必须携伴前往。 见鬼了!他应根儿就不想去,携什么伴呀!带个风尘女郎去吗?华莱德知道了八成会给他一拳,他可不想自找罪受。 「对呀!你看我穿得合不合适?」露西艳姿夺人,她风情万种地在谷令扬面前搔首弄姿,拿出了诱惑男人的本事。 虽说谷令扬在她们酒店是个生面孔,她也不了解他的「底子」厚不厚,但光凭他那张连阿波罗都会嫉妒的脸蛋,要她倒贴她都愿意。 「适合,当然适合啰!」 他冷不防的将她拉近身,重重地在她红艳的唇上印上一记深吻,「你知道吗?我还是比较欣赏你们这种女人,坦白不造作,不像有些人内心騒得很,外表还假装成一副让人碰不得的修女样,那种女人若当真是圣女,我看就连耶稣基督都要大喊阿弥陀佛啰!哈哈……」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失恋了?」混了这么些年,露西大概也猜得透男人的心思七八成。 「失恋?」谷令扬眯起眼,隐藏起苦涩,对他来说失恋还可忍受,就怕碰上心如蛇蝎的女人,魔髙一尺道高一丈的爱情杀手。 「让我猜猜看好不好?你这个浪子难得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而她回报你的却是欺骗?」露西以一种过来人的身分说道。 「嘿,你还真有一套。现在我谷令扬更欣赏你了。」他对她使出一个色淫淫的挑逗眼神,好整以暇地端视着她。 「所以啰,我不仅可以为你解闷,还可以为你解欲,我想你包我出场,不光是为了聊聊天而已吧?」露西了解地笑说。 「那是当然。」 谷令扬注视着她的眼神无比猖狂,单手伸到她背后俐落地拉下礼服的暗炼,一袭黑衣落了地,翩然人目的是露西野性得无可挑剔的胴体。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就当两人双双倒卧在床,他要进入她的那一刹那他僵住了动作! 为什么躺在他身下的人他老是幻觉是凌瞳那个该死的女人呢?偏偏蒋西姣好的身材与极富经验的床上功夫却怎么也撩拨不起他的半点欲望? 算了,他放弃了! 一翻身,他平躺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对不起,我不能……他妈的头真是疼!」每每一想起那可恶的女人,他的脑中就一阵抽痛! 露西笑了笑,坐起身着装,「我想晚上的宴席可能也无法参加了。」 谷令扬静默不语,闭着眼试图缓解压力,片刻过后他从西装外套口袋拿出一叠钞票扔在床上,「这些足够吧!你可以走了。」 露西一瞄,眼睛陡然一亮,「你很凯哟!白天你酒喝太多了,睡一觉吧!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我等你醒来。」 她走到阳台,点了支烟,她不恨他的临时退场,甚至还满佩服他的自制力,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她的魅惑;她更欣赏他对爱情的执着,不知是哪个傻女人把这么好的男人往外推?真是个笨蛋! 一觉醒来,凌瞳倍觉舒爽,昨日宿醉的结果让她不知何时回到家,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已经完完全全拥有了自己,可以自由追寻真爱,再也不用抗拒谷令扬所给予的真情挚爱。 今天她就要去找他,给他个惊喜! 但是他在哪儿呢?自从他那天不告而别后,她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由此可见,他一定是恨死了她。 既是她不对,她理当去向他道歉,说明原委,如果他真要骂她、气她,她也不会吭上半句,只求他能原谅她,接受她。 给自己一个自信的笑容后,她立即起身梳洗换衣,并打了通电话到纬达分公司询问谷令扬的去处,本以为中间一定会遇上阻碍,没想到一切讯息得来如此顺利,原来他现在住在「蓝星饭店」。 既知结果,凌瞳不想蹉跎时间,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她不再给自己有任何退缩的机会,立刻驱车前往蓝星饭店。 到了目的地,查询了柜台后,她来到了谷令扬的房门外。 她鼓起勇气按了房铃,等待许久,就当她以为他不在的同时,门终于开启了。 「令……」瞬间敞开的门里,居然是个美艳的红发女子!「对……对不起,我找错房间了。」 凌瞳尴尬地想赶紧退开,却被那女子叫住,「你找谁?阿扬吗?」 「你……」凌瞳突然顿住,怔忡地看着对方,心口更是陡升一股紧束的压迫感与酸涩的味道。 「他在里面,进来吧!」露西让开身,让凌瞳进去,私底下她却不停打量着凌瞳,猜想她就是搞乱谷令扬心绪的女子。 凌瞳很想知道这女人和谷令扬之间的关系,虽有点冒昧,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走进房去。才刚踏进,她便听见里头傅来谷令扬的声音,「露西,是谁呀?大清早的吵死人了,要是服务生来整理房间,就叫他们滚蛋。」 凌瞳闻言,愣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去吧!没关系的。」露西催促她。 凌瞳咬了咬唇,继续往前走进了睡房,映入眼帘的却是趴在床上的谷令扬,他上身袒露,腰部以下覆上了薄毯,怎么看都知道他一定和那个女人有过了……凌瞳心碎的想,她是不是来错了? 一旋身,她想逃离,却被露西拉住,「他昨晚闹了一夜头疼,可能还需要人照顾,你留下吧!我已仁至义尽,该回去上我的班了。」摆摆手,她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露西,你在和谁说话,难道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吗?」谷令扬猛一翻身坐起,却在见到凌瞳那张错愕的脸蛋时傻了三秒钟。「你怎么会来这里,露西呢?」 掀被起身,他仅着一件低腰内裤伫立在她面前,「你把露西赶走了是不是?想不到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 在他冰寒蚀骨的注视下,凌瞳明头的瑟缩了下,此刻他的脸色比冰风暴还冷冽,让她不敢面对。她不禁想问他,才数日不见,他怎么变了许多? 「我想我是不该来的。」是不是她看错了他?他根本不会为她而收起浪荡之心,才几天而已,他又沉浸在女人香里。 「你的确不该来,昨晚我和露西玩得太激烈,现在没多余的精力陪你,还是你愿意留下来等,等我养精蓄锐、重振雄风?」他犀利一笑,走到床头拿起露西留下的烟,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凌瞳望着他粗犷结实依旧的背影而闪了神,不知他何时已转身盯着她,眼底的笑意净是鄙夷不屑。「看来你的花痴个性还是没改。」 「我……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起话硬要挟枪带棍的?我或许那天伤了你,但还不至于让你这般恨我吧?」凌瞳拼命忍耐着,将他反常的举动归咎于那天她的出言不逊。 第二十五章 谷令扬深吸了口烟,走近她,将烟徐徐吹在她脸上,害她呛咳了好几声。 「凌大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谷令扬再怎么烂,也不可能爱上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更不会为这种货色虐待自己,你不值得我恨。」他每说一字,那尖锐的痛楚就好比是刺进自己的五脏六腑,但心中深沉的恨意已毁灭他该有的理智。 她说得没错,他是恨她,已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凌瞳倒退了数步,被他无情的狠话灼出了沉痛的泪水。僵住的双脚沉重如铅,她想逃离双脚却不听使唤。 他的确改变得太过彻底,使得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偏见,我想了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虽然对她这般残忍,她仍不自量力的奢望他还是有一丝丝爱她的,至少在判她死罪以前得让她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罪。 「哦,到现在你还自命清高,认为是我诬蔑了你啰?」 谷令扬冰冷不带感情的语调足以教她退避三舍;尖锐无情的眼光彷若她是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正袒露在她面前任他浏览。 凌瞳瑟缩了下,依转强打起精神面对他冷酷的面容。「你就只会对我冷嘲热讽吗?」 谷令扬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带着嘲弄的笑意说道:「哈!那倒不,我同样可以对你爱抚有加,这是你享受过的,你应该还记忆犹新吧!否则你也不会来我这儿卑躬屈膝地求我宠幸你——」 「啪!」地一声,深红的五指印贴上了谷令扬的脸颊,凝重、诡异、不寻货的气流顿时弥漫在两人之间,凌瞳更是将他骤起骤落、阴森冷冽的神情全收纳于眼中,她有如惊弓之乌般退缩在一角。 这一巴掌就好比威力超强的炸弹,准确无误地投入谷令扬的心中,引发一连串的愤恨。他倏然冲向凌瞳,箝住她的手腕,「别以为每个男人都会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更别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为你所利用,高兴时呼之即来,不髙兴便送上一巴掌。告诉你,凌瞳,你在我眼中不过是垃圾,一个可以让人用过即丢的垃圾!」他一手扬高,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你打呀!为什么不下手?」她仰起被泪水浸湿的脸庞,一脸决绝的面对。 「我不屑打女人,更不想碰你,免得弄脏我的手。」他陡然放下手,五官变得扭曲,恨自己在看见她的眼泪时,心中居然还会泛起一抹该死的心疼。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垃圾、二手货,究竟为什么?你何必那么伤人?我来之前是满怀兴奋之情,想不到却得到这种结果。」莫名其妙得来一大堆嫌恶的批评与凌厉的数落,全出自她所深爱的男人口中,这教她情何以堪。 「凌大小姐,我一直为你预留后路,好让你顺着路赶快滚蛋,你偏偏要留下来自揭疮疤,还要不要脸呀?」谷令扬为了赶走她,说的话更是嘲讽,逐客令下达得冰冷且无转弯余地。 他阴恻恻的语气像来自地狱的音律,不停撞击着凌瞳的耳膜,也折磨着她的心,让她痛心欲绝,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 凌瞳怔在当场,看着他气愤的穿好衣裤,走到外边拉开门。 他从齿缝中迸出话语,「少装成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眼泪是女人最擅用的武器,但你的泪水太不值钱了。你赶紧夹着你的狐狸尾巴逃吧!我不会再上当了,被骗了一次已是笨蛋傻瓜,若是再被骗第二次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凌瞳以一双近似空洞的眼神看他,似乎听出了他的话中意,心口蓦然一惊,「你说我骗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的脸皮还真厚耶!」 猛力关上门,他快步欺近她,在亳无预警的情况下,他擭住她的红唇,因愤怒而激起的种种负面悄绪充塞胸臆,他只想借由这个吻来平息心中狂潮。 这个吻毫无怜惜之情,只是充满了掠夺与火爆之气,他凌厉的眸底更是不屑的冷酷与厌恶,他极尽所能地从她身上拿走她所欠他的,从狠狠的吸吮到可以毁天灭地的辗吻,他告诉自己,这个吻不掺杂任何情感,却也泄漏了他索爱的激狂! 霍然拉开她,他带着粗喘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以一种带着淫意的眼光将她全身上上下下看了个够。「啧啧,说实在话,你是满吸引人的,难怪可以把男人耍得团团转,我还真看不出你已经是个五岁孩子的妈了。」 他突然有股哈哈大笑的冲动,话已摊开来说了,这不是她要求的吗?他也享受到了她惊恐的错愕神色,为什么梗在胸口的石块还是这般沉重? 凌瞳身上彷若挨了无数鞭,疼得她想尖叫,眼前泪蒙蒙一片,她看不清他的脸是恨意还是埋怨。 是的,他该恨她怨她的,可是她并没有无耻到这称地步,否则也不敢再来找他。 「无话可说了吧?反正各取所需,我也没吃亏,你可以走了。」他走向前,不愿再望她。 「是谁告诉你的,莫强森?」原来莫强森是只挂着羊皮面具的狼,早已料到她会得到这种结果,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和她离婚。 「你总算愿意承认了,那也不用我多费唇舌,这巴掌算是把我们俩之间一些恩怨全给扯平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另外,聘雇的保镖费用就算送给你们的女儿吧!她很可爱,所以你别再浪费时间在我面前卖弄风情,滚回你自己老公的怀里去,用心去尽你做母亲该负的责任。」 原来,他以为她这次前来是为了费用问题!这句话不仅伤了凌瞳的心也伤了她仅有的自尊。 「谷令扬,请你收回刚才你说的那句话,那笔钱我就算卖房子,也会给你的。」情绪是互动的,凌瞳此刻绝美的脸上诉说的正是倨傲。 「是吗?那不知你老公肯不肯?」他冷凝的表情依稀有着不相信的成分。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他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求求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凌瞳狂喊出我。 「我终于懂了,原来你离了婚,所以在芳心无依的情况下又找上了我?谢谢你的厚爱,但我谷令扬没那么强,每个和我有一腿的女人都来这招,我岂能照单全收?」 他使坏低笑,咧出一道深沉的魔魅笑容,但眼里却阴鸷得不含笑意。 凌瞳痛心的闭上眼,她心中终于有了领悟,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那她为何还要继续留下自取其辱?但要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含冤带屈的离开,她心有不甘!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没错,我是和莫强森结婚三年了,但他从不曾碰过我,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最清楚。」她已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求走得清清白白。 「哈哈哈……」谷令扬闻言,只是摇头大笑。 凌瞳的眼角流出被羞辱的泪水,他的笑声像极了一把利刃直刺向她心房。 她不懂他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但确定的是他根本不会相信她,或许她所说的内容类似天方夜谭,但却是百分之百真切的,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她一次,就连施舍的信任也不肯给? 第二十六章 他笑得有些夸张了,「你以为男人是什么?他们是最会动欲念的动物了,结婚三年他没碰过你鬼才相信!」 其实他在意的不是她是不是已婚的,更非她是否为完璧之身,因为他绝不会迂腐到要每个女人都为未来的丈夫守身如玉。 他恨的是她的蓄意欺瞒,甚至还冥顽不灵企图继续欺骗下去,她当他是什么,没大脑的笨蛋吗? 谷令扬火辣的眼眸燃烧着室内微薄的氧气,凌瞳顿觉呼吸困难、发白,只有靠着墙来阻止自己倒下。 看她惨白着一张脸,他突觉疼惜,有一股想上前去搀扶她的冲动,却还是被自己硬生生的给忽略掉了。 她再不离开,就连他都快崩溃了!因此,更残忍的话语便出了口,「再说,现今医学那么发达,那层薄膜修修补补可以用上好几次呢,有经验一点的男人绝不会相信那玩意儿,所以请你别天真的拿它来让我相信的话。」 他快步走到床头又点了根烟,想借由尼古丁来缓和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回身他瞪着她,眉峰微拧,目光如死海般阴沉,「不辩驳了?事寊上你的演技还真是一流,我这个情场高手都被你躲过去了;所以,有这样的经验也不赖,至少让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并不后悔已经成为你的入幕之宾。」 谷令扬眯着眼,盛气凌人地迎向她那张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眼神,心中却不禁暗骂:见鬼了!她怎么还不走,也不说话,只会看着他,他已经说得连自己说不下去了,她居然还有脸继续杵在这里让他羞辱,她是傻了吗?还是脸皮是铁做的? 「凌瞳,你别给我装了,快滚出去……好,你喜欢待在这里是不是?那我走!」他拎起外套往外冲。 与她擦肩而过不到两秒钟,背后「咚」地一声,让谷令扬煞住了脚步,他倏然旋身,心脏几乎跃出胸口。 「小瞳!」他迅速将她抱上床,轻拍她的脸颊,「你怎么了?该死的!」 他又快步走向茶儿倒了杯水过来,「来,喝口水。」 凌瞳睁开无神的双眼,使尽吃奶的力气挥开他手中的茶水,溅得两人身上一片狼籍。「不用对我假惺惺,你不怕是我装出来的?」 「你——」 「你不是说我演技一流吗?还自愿上当!」她凄楚一笑,眼中净是控制不住的愤慨之痛与泪水。 这下子反倒是谷令扬哑口无言了! 哀莫大于心死吧!纵使她对他情意万千又有何用?凌瞳深吸口气,敛住所有的伤痛,吃力的起身,想就此离开。 「你干嘛?」他早忘了刚才的激动,忍不住按住她不听话的身子。 她冷冷低笑,「我能干嘛?当然是听从你的吩咐,滚呀!」 「不可以!」他敢发誓,她这一出去百分之九十会倒在大马路上。 「你以为我没有自尊吗?可以任你侮辱?你错了,我之所以不走,只是想证明事实,但我想我是白费心思了。」她推开他的阻碍,踉跄地走到门口。 谷令扬一双手高举在半空,唤住她,「别赌气了,如果你不想在外头出糗,就回来乖乖给我躺着!」 「谢谢你的提醒,我今天已经出太多糗了,不差再多个一、两件,横竖今天是个难忘的一。你不是说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我会试着找找看。」 在带上门之际,她回头顾盼,眼底迅速滑过一抹的受伤的黯然,珍珠般的泪水悄然滴落在衣襟上。 谷令扬眼睁睁地看着门掩上,隔绝了他们之间唯一相通的管道,他永远无法忘记凌瞳刚才那决绝的眼神带给他宛如电殛般的刺痛。 刚冷逸去后,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骇人,灰冷绝望! 【第九章】 「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快进屋歇着,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玛莉开了门,在看见凌瞳那张惨白的面容时,不禁吓了一大跳。 凌瞳摇摇头,「不用了,蒂蒂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开着车四处闲逛,就这样足足晃了快两个小时,她佩服自己居然没有倒下。 「她在楼上房里玩。」 顾不得玛莉诧异的眼光,她拾级而上,在房里找到了蒂蒂。 「妈咪!」听见开门声,蒂蒂很灵巧地冲进她怀里。 凌瞳心疼地轻抚蒂蒂的发丝,笑问:「告诉妈咪,你在玩什么?」 「芭比娃娃,是百变女郎哟!」蒂蒂开心的将手中的芭比娃娃举得老高。 凌瞳吻了下她笑咧的嘴角,「蒂蒂,你已经快六岁了,该上幼儿园了呢。」最近忙着许多事,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嗯,隔壁的阿丹和我一样大,他已经去念书了,还喜欢在我面前现,好恶心!」 人小鬼大的蒂蒂是既向往又不屑。 凌瞳摇头笑了,拧了拧蒂蒂的小鼻尖,「妈咪去帮你报名好不好?不过我们这里离幼儿园太远,可能得搬家。」 她打算把房子卖了,赶紧付钱给那个自傲的家伙! 「搬家?可是阿丹也是住在这里,他就可以去念书。」蒂蒂不解地问道。 「蒂蒂,妈咪平时得工作,没有办法送你上学,你就听妈咪一次好不好?」她不敢告诉蒂蒂,就连玛莉和凯芮她都必须辞退。 「好啦好啦!妈咪不要生气嘛!反正只要能和妈咪住在一块儿,去哪里都没关系。」蒂蒂拍拍着凌瞳的肩,倒安慰起她来了。 「你这个孩子!」凌瞳紧拥她,欣慰的喟叹。 「我现在要赶紧去告诉玛莉和凯芮,我要去上学啰!」挣脱凌瞳的怀抱,蒂蒂飞也似地奔出了房间,并打算去找隔壁的阿丹,警告他别再在她面前炫耀了。 看着蒂蒂雀跃的背影,凌瞳的心头有一丝安慰,至少她还有蒂蒂这个开心果,并非是一无所有的孤单女人。 打开衣柜,她开始收拾行囊,只想赶紧离开,早点找中介公司来估价,也好完全撇清与谷令扬之间的关系。 更令她难受的是,多待在这里一分钟,她就几乎闻到谷令扬残留在这里的气息,让她益发难过。 蓦然,由衣柜上层掉出了一张纸,她弯腰捡起它,上面是她坐在秋千上如仙子般的笑脸,曾几何时,这张画像已成了现在最可笑滑稽的挖苦与嘲讽? 拿出置于抽屉的打火机,点燃上画像一角,凌瞳强忍住泪水,铁了心的将它丢进桌上的玻璃杯中,燃烧烬后的白烟徐徐升扬,象征着她与谷令扬之间那段短得可怜的情爱也同样灰飞湮灭,不留痕迹。 好痛好苦,为何得了情伤后的疤痕那么难愈合? 她按捺不住的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将今天所受的委屈怨怼一古脑儿全发泄出来。 当天下午,凌瞳便带着蒂蒂离开了这栋充满了她与爷爷许多欢乐回忆的房子,虽心有不舍,却是唯一能筹到钱的方法。 另外,让她最为内疚与亏欠的便是凯芮与玛莉这两位忠心的女佣,她将自己所剩下的现金和首饰留给了她们。 「对不起,这是我仅有的,希望你们不嫌弃。等这栋房子卖了,有了钱,我会再补偿你们……」 第二十七章 「不!我们不能收,小姐的情况我们了解,若非迫不得已你不会卖掉这栋房子的。能帮小姐做事是我们的福气,不能的话也只能算是我们的福分已尽,怎能再拿你的钱呢?」凯芮推拒掉凌瞳的手中物。 「对,我们只希望小姐能平安,安定下来后给我们一个消息,其它的我们全都不要。」玛莉也说。 「你们别这样,别让我带着愧疚离开好吗?这里的钱并不多,求求你们收下。」硬是塞进了她们手里,凌瞳笑道:「这才对,希望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不愿让感伤留下脚步,她拉着蒂蒂的手狠下心往外走,开着车去房屋中介公司。 经过一个下午的洽谈,中介公司对于凌瞳所开的价码感觉满合理的,况且布格克塞得公园的别墅区向来是最抢手的地段,于是当下同意收购房子,这倒是让凌瞳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另找房子的事了。 喜欢安静的她以少许的时间,很快地在临近中国城的帕沙第郡找了间小小平房,房子虽小却非常雅致,又干净清爽,房东是对年老的夫妇,与她一见如故,这个结果让她与蒂蒂今夜有了依归。 此刻,凌瞳已累瘫在椅子上,她看着熟睡的蒂蒂,知道她跟着自己折腾了一天,早已累坏了。 明天她将自这里重新出发,除了爷爷之外,过去的所有记忆她将永远从脑海中摒除。 尤其是谷令扬。 对谷令扬来说,今日又是醉生梦死的一天! 自从凌瞳昨天从他这里离开后,他就心绪不定,好几次他都快把持不住地想打个电话问她平安到家了吗?但每每都在电话通了线的刹那,他又当话筒是烫手山芋般地猛挂上,扰得他又是一夜无眠。 今早昏昏沉沉地叫服务生送来两瓶xo,便又开始他消沉的生活。 手机突然不识趣的响起,他拿起它,回答的口气不善又带粗话,「是谁?扰人清梦你知道吗?去你的!」 「阿扬,你怎么了?大清早的脾气就那么大,我是来向你报喜的,赶走报喜者象话吗?」对方调侃的声音与谷令扬此刻的心情大相径庭。 「华莱德?!哼,你真是厉害,知道我住在这里。」谷令扬揉揉额角,倒是酒醒了大半。 「找人对我来说是小事一件。」 「这么说也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凌瞳的?」谷令扬蹙起剑眉,直想掐死他。 「不错嘛,你还有一点推理能力,表示你还没醉得不省人事。」华莱德沉稳的语调中有着笑意。 「你知道我在喝酒?」 「你那股浓烈的酒味已经经由电话线传到我这儿了,熏人得很!」 谷令扬冷声讪笑,「鬼扯!」 「你任务完成了吧?怎么不见你回我这儿报到,薛副总裁也一直没你的消息,以为你殉职了呢!」华莱徳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居然敢在老虎嘴上捋须。 「还好你不在我面前,否则小心我赏你拳头。」管他是哪里的负责人,大清早触他霉头,就是和他作对。 「算我怕你好了,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坐坐?」 「等我心情爽了,改天再去你那负荆请罪总成了吧!」谷令扬又狂饮了杯烈酒,心口被灼得刺疼。 「随你了。对了,公司今天收到一张支票,指名交给你,金额不少哟,有五十万美金,随支票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上声称这笔钱是你担任保镖的费用。这倒奇怪了,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汇到你的户头,何必麻烦的转来转去?」华莱德终于将问题说到里点。 「你说什么?」谷令扬倒酒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神情一惊!只是可惜华莱德看不到,那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我是说有人莫名其妙的寄了笔巨款来,指名给你,你不想要的话,可以让给我,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华莱德一脸想分杯羹的贼相。 「是谁寄来了?」他只想知道是不是凌瞳。 「不知道,信上没有署名,倒是写了很奇怪的四个字。」 「哪四个字?」 「情断义绝。我猜你是不是伤了某人的心了。」华莱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对于谷令扬失常的反应感到满意。 「你太多事了。」谷令扬倏地挂上电话,急惊风似地往外街。 他开着车,以髙速飙往凌瞳的住处,按了半天门铃居然无人应门!他拿出万用钥匙不愿后果的将大门打开,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凌瞳真的把房子给卖了!谷令扬怔忡当场,濒临疯狂! 找遍了一楼,他快步奔上二楼,直接打开凌瞳的房门,里头的布置摆设依旧,只是主人呢?他首先打开衣柜,里面还留存一些衣物,梳妆台上的保养品也只是零星数瓶,她真的走了! 难以想象,昨天她才来找过他,今天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所有的事都变了,变得让他无法掌控。 眼睛余光瞧见桌上一只被熏黑的玻璃杯,里头还有未烧烬的纸张,掏出一看,原来是他上回在花园内替她描绘的画像! 谷令扬苦笑了三声,将它重重地掷在地上,开口怒骂道:「你做得还真彻底!」 但自己昨天的表现不也过于偏激吗?他能说什么,只能说这全是他自找的。 天,他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失魂落魄? 带着黯然的惆怅,他离开了。 半年后 「阿扬,你怎么还不回旧金山?」华莱德今天心血来潮,特意将谷令扬带了出来,还硬将他带到酒店喝酒,实在是看不惯他因太久没碰女色而变得阴阳怪气的德行。 「最近没我的事,回去也无聊。」以往不抽烟的他,现在也成了瘾君子成员之一了。就见他掏出烟,往上一扔,准确无误的以嘴接住,帅气十足。 迷人的外表依旧,却无人能探究他内心的世界。 「好棒呀!谷先生能不能再表演一次呀?」 两位公关小姐紧挨在他身旁,谄媚十足,矫揉造作的。 「对不起,我不擅耍猴戏。」他笑意盎然,却失了以往的轻率与浪荡。 两位女公关立即住了口,彷佛吃了记严重的闭门羹。 「娜娜,菁菁,你们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华莱德看得出谷令扬隐藏的不耐,于是想私下与他谈谈。 「好嘛!别忘了我们哟!」对眼前两个俊郎不凡的男士抛了个媚眼后,娜娜和菁菁相偕退了场。 「找了半年,还没找到她?」华莱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明显地让谷令扬持杯的手轻颤了下。 「你说什么笑话?我找谁呀!」他拼命以笑掩住错愕,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凌瞳。」 「我和那女人早就没有关联了,找她干嘛?」他的俊脸瞬间闪过错愕,但说出的话依然是那尖酸冷调。 「是吗?对于她莫名其妙的失踪,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忧,或者你是乐在其中?」华莱德倒想看看他这位情场常胜将军有何反应。 「都是成年人了,我替她担哪门子的心呀?但也不至于缺德到乐在其中。」谷令扬脸色一敛,勾起一抹不在意的冷笑。 第二十八章 「凌瞳对你而言当真已不具任何意义了?」华莱德的话像把利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心口。 「你拉我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吗?」烦闷之色在谷令扬脸上清晰可见,更有股漠然。 他烦闷得想揍人,华莱德又偏爱挑拨他最脆弱的一面,找死! 「无聊吗?我倒不以为然。」华莱德可是觉得有趣极了。 「好,那你慢慢研究吧!我要去一趟洗手问。」再不走,他当真会对他出手。 微晃了晃有点儿混沌不清的脑袋,他步出了包厢,身后却传来华莱德调侃的声音,「叫你少喝点吧!偏偏上好的嫩豆腐摆在你面前你又不吃,只管喝酒跑厕所。」 谷令扬蹙眉轻啐了声,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却在行经公关休息室时,不小心听见由半敞的门缝内传来两个女人的谈话声。 「菁菁,你知不知道,a3包厢的那个莫强森好像有病耶!」 「病?!什么病?该不会是爱滋……」菁菁吓得说不出话来,干这一行的最怕碰到这种客人了。 「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娜娜瞟了她一眼。 「不是艾滋病那有什么好怕的。」 「我又没说怕,只足觉得奇怪。」 娜娜这句话到是挑起了菁菁的好奇心。「说说看,有什么好奇怪的?」 娜娜立刻附在菁菁耳旁,「菁菁,我问你,那个莫强森来我们这儿不下数十次了,你可曾见过他有买过我们哪一位小姐出场的?」 「经你这么一提,好像没有耶!」菁菁回想了一会儿。 「这就对了。上个月我们这儿来了位李医生,他就向我泄漏早在八年前强森就曾经因为一场严重的车祸,伤到那儿了,从那时候开始就再也不能……」 「天哪!是真的吗?」 「李医生和我熟得很,为人又老实,不可会乱说话的;要不是那回他喝醉了,我想他也不会随便道人长短……」 听到这儿,谷令扬完全僵住了,他背贴着墙,说不出心底沉甸甸的感觉是什么。 是他误会凌瞳了吗?里面那两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天!他快被这个答案逼疯了!不行,他一定得搞清楚实情。 a3包厢,好,他就去问个明白! 一旋足,他很快找到了a3包厢,撞进门后他的目光凌厉一捕,寻获目瞟便跨步上前,「莫强森,半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吧?」 「谷令扬?!」莫强森的脸庞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恢复镇定。「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玩?坐呀!这里全是自己人。」 「对不起,我可不是什么自己人。走,我有话要问你!」谷令扬揪住他的衬衫衣领往外拖去。 一干「自己人」震慑于谷令扬那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全都不敢上前阻挠,任由莫强森被他押出包厢。 到了酒店外的一处暗巷,谷令扬将莫强森压制在冰冷的墙面上,以手肘抵着他的颈口,「我要问你几句话,你最好老实回答我。」 「你……你说。」莫强森望着他濒临愤怒的俊脸而生畏。 「我问你,你和凌瞳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猜,绝不是单纯的夫妻关系吧。」谷令扬满是疑惑的蓝绿色眸子起了愠怒之色。 「你胡说什么?我和她当然是最单纯的夫——」 「住口!哪有一个女孩子在双十年华的年龄心甘情愿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关键的字眼问出口时,谷令扬看出莫强森的脸色明显骤变,呈现惊惧与愤恨。 「你怎么知道的?」他瞪着谷令扬。 「你还不快说出实情。」他可没闲工夫陪他玩你问我答的游戏,不过,由他惊惧的表情看来,谷令扬已猜出此事必有蹊跷。 谷令扬一双利眸威胁十足地看着他,莫强森无处逃避。 突然,莫强森猖狂大笑,对他投以憎恨的仇视,「你逼我说是不是?好!那我就告诉你。没错,我因为八年前的一场车祸受了重伤,从此不能过正常男人的生活。五年前我进入凌氏珠宝集团工作,第一眼看到凌瞳时我就知道自己陷入了爱情的泥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却依然无可自拔地爱着她。」他挣脱谷令扬,痛苦万分的以双手猛捶砖墙。 「然后你是怎么用计将她骗到手的?」谷令扬或许同情他的遭遇,但对他不择手段的卑劣行径却极为不齿。 「凌家有一枚璀璨之星,传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我叔叔莫瑞基因毒瘾缠身,急需要大笨钱财来供他挥霍在毒品上,于是把脑筋动到了凌卓熙身上……」 莫强森蹙眉将三年前叔侄俩的计尽一一揭露,心头也因为这次的坦白而怅然生恨,痛意加剧。 「那天你故意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要和凌瞳出外庆祝,这又是怎么回事?」谷令扬双眼犀利如鹰,威胁性的气势令人心惊。 「那当然也是个陷阱了,我告诉凌瞳愿意和她去离婚,她立刻就同意。当天早上在律师事务所签完字后,我要求与她共度最后的午餐,她当然是欣然接受了,我知道她不胜酒力,于是点了杯最烈的酒给她,事情的所有经过,我相信你都有看见。」莫强森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砰!」地一声,谷令扬一拳击上莫强森的下颚,他义愤填膺的咒骂:「你这个毒瘤、杂碎!」 「你骂、你打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哈哈!你不是如我所预料气走了凌瞳吗?」莫强森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 谷令扬表情一扭曲,看准他的脸又是一记重拳!「我会对小瞳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她,你等着吧!」 谷令扬的蓝绿眸子中充满了愤怒,他自知内心的抽痛怎么也及不上凌瞳当时的感受,他发誓终其一生也要得到她的谅解。 看着谷令扬刚毅的背影消失在暗巷的那一头,莫强森的心中是百味杂陈,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要谷令扬与凌瞳重修旧好,他也没有这种度量来成全他们。 除非谷令扬死,否则他绝不善罢罢休,他不会让他和凌瞳有团圆的一天! 夕阳余辉斜映在长堤坝口,凌瞳牵着蒂蒂的手散步其上,蒂蒂的手中紧抓着线轴,线的另一头高挂着一只风筝,正随风轻松地飞扬在天际。 「快天黑了,蒂蒂,我们该回家了。」凌瞳低头看着蒂蒂,她的另一只手抚着圆鼓鼓的肚子,她已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了。 「再玩一会儿嘛!」蒂蒂撒娇着。 「不行,妈咪站太久了,腰有点酸了。」凌瞳只好使出苦肉计。 「妈咪腰酸啊,那我们快回家吧!」这句话真比什么都有用,蒂蒂已勤快的收着线,神情有丝焦虑。 她爱死了妈咪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想起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放风筝时,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蒂蒂今晚想吃什么?妈咪做给你吃。」 当风筝收妥后,凌瞳便拉着蒂蒂的小手慢慢走在返家的路上。 「妈妈休息好了,我去街尾的伯伯那里买吃的就行了。」她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领教妈咪的手艺。 第二十九章 「你就真的不敢吃我煮的东西?」凌瞳的语气有点无奈,学习了七、八个月的厨艺了,还是没啥进步。 「没有啦!妈咪快生了,不能太累的。」人小鬼大的蒂蒂嘻皮笑脸的说。「对了,妈咪,你什么时候生呀?」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到了租赁的小屋,凌瞳边开门边说着。每每一想起这个问题她就心烦,如果要生了,她该怎么办?蒂蒂又该怎么办?她应该打通电话告诉凯芮和玛莉吗?但如此麻烦她们……唉! 「妈咪,宝宝的爹地是谁?不会是那个莫叔叔吧?」 凌瞳躺在竹椅上,摸摸蒂蒂的小脑袋,轻笑道:「不是。」 「那就好,他一脸凶样,我可不要宝宝也长得凶巴巴,那会很碍眼的。」 凌瞳闻言噗嗤一笑,「你这孩子!」 「那宝宝的爹地到底是谁?长得帅不帅?」蒂蒂睁大眼,既认真又稚气的问。 「他……他长得很帅,不会碍你眼的。」恨意经过数个月的沉淀,她似乎已没有那么恨谷令扬了,唯一遗憾的是她居然没有一张他的相片,以后该怎么告诉孩子他父亲的模样? 「那我们去找他好不好?」蒂蒂咧嘴一笑,天真的说。 凌瞳摇摇头,「他像是一阵风,抓不住的。」 「风?」蒂蒂一脸惜懂。 「等你大一点我会告诉你的。」不愿再提这个感伤的话题,她迅速起身,「妈咪去煮饭,我警告你,难吃也得吃。」 「什么嘛!」蒂蒂听得兴致正浓,却因凌瞳这句话褪去了一脸的快意,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睨了她一眼,凌瞳猛然转身,却惹来腹部一阵剧疼,「唉哟!」 「妈咪,你怎么了?」蒂蒂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我可能要生了。」凌瞳抱着肚子坐回了椅子上。 「生……」蒂蒂惊慌大叫,她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妈咪如果要生了,她一定要镇定,可是事情发生了,却和想象完全是两回事。 「去,去找房东奶奶……」 「好好,我去!妈咪,你先去房里躺一会儿吧!」说完,蒂蒂冲了出去。来到了邻街的房东家,却发现房东爷爷和奶奶都不在! 怎么办?她孩怎么办? 经过了近两个月的寻觅,谷令扬依然没有凌瞳的讯息,彷佛她真的自这个世界消失了。 但他也并非一无所获,前阵子他找到了玛莉和凯芮,但失望的是连她们也没有凌瞳的消息,正与他一般的心急。离去之际,他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们若有凌瞳的消息,无论如何得让他知道。 求助于纬达集团的寻人网,却被华莱德一口拒绝,理由是假公济私的行为是触犯公司法纪的。 这是什么他妈的混帐条例,分明是华莱德不愿帮忙,因此以此来拒绝。 去他个好个朋友,根本就是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他用力捶打着方向盘,不知往哪着手找寻,只怕凌瞳已搬离了洛杉矶。 哔哔!谷令扬烦躁的打开手机,「喂,哪位?」 「你……请问你是谷先生吗?我是凯……芮。」被他不耐且沉闷的声音给吓住了,凯芮说话有点结巴。 「凯芮!怎么了?有小瞳的消息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扬髙八度,一脸亢奋。 「是的,蒂蒂打电话给我,说小姐就快生了!你快去看她,我这里很忙,新主人一直不肯放人,实在没办法。」 「小瞳要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址在哪儿?快告诉我。」谷令扬的一颗心全悬在凌瞳身上,他握紧方向盘,掩饰着自己的颤抖。 「帕沙第郡……」 「帕沙第郡?!原来是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难怪我怎么查都查不到。好,我这就去!谢谢你了,凯芮。」 收线后,谷令扬立刻加速呼啸而去! 车速一百八十,他花费了约莫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帕沙第郡,又花了些时间问路,很快便找到了凌瞳的住处。 来到小屋外,他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阶梯上哭泣,他认得她,她就是凌瞳的女儿! 其实对于她,谷令扬一直抱持着好奇的态度,但他并不想追问,或者她又是凌瞳另一个苦衷。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呢?」他多想冲进去看凌瞳,但又怕吓到小女孩,只好一步步来了。 「叔叔,求你送我妈咪去医院,这附近都没人,我好怕!」蒂蒂已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求救,因为她相信长得帅帅的谷令扬不会是坏人。 「你妈咪在哪里?」 「房间。」 「你带我去。」拉起蒂蒂,谷令扬便往屋内冲,当他打开其中一扇门,看见床上冷汗直冒的凌瞳时,他激动不已。 「小瞳!」 凌瞳赫然睁开眼,看清站在门口的男人时,思绪顿时罢工,当她拾回意识时,立刻大叫,「是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出去!」她呼吸急促,紧咬着牙关,硬是不让自己喊出声,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送你去医院。」顾不得她激烈的反应,谷令扬上前猛然将她抱起,适才发现她的裙摆已湿透,是羊水破了吗? 「不要!你别碰我……」她挣扎着。 「闭嘴!你可以恨我,但要顾及孩子,他现在很危险!」 这句话立刻达到威胁的效果,凌瞳立即住口,双手紧按着腹部,心底由衷祈求着宝宝平安。 而这幕景象看在谷令扬眼中,却是如此的揪心。 【第十章】 「叔叔,我妈咪和小宝宝都会平安吗?」蒂蒂坐在谷令扬身边,满脸愁苦。「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要失去他们。妈咪一直以为我不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但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她把我从孤儿院带走时我才三岁,但我一直记得。」 谷令扬扬眉看着她,「蒂蒂,你太早熟了。」 对他来说,真相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因此当他在得知凌瞳快生时,心底的震惊没想像中严重,因此在听过蒂蒂这番叙述后,他只是笑一笑。 「你妈咪和小宝宝都会平安的,因为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母爱。」他安抚小女孩。 「真的吗?叔叔,如果你是小宝宝的爹地那该有多好,只可惜……唉!妈咪说,小宝宝的爹地像一阵风,抓不住的。但我就是不懂,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吗?会不会他是开飞机的?」 蒂蒂叽叽喳喳地问了堆有趣的问题,却没注意到谷令扬脸色的变化,他倏然激动地抓住她的肩问道:「这是你妈咪告诉你的?」 「对呀!就在她快要生之前说的,才说完她就闹肚子疼吓我。」 老天!谷令扬将脸埋在手心,痛苦的沉声呐喊着:「我该死!我该死!足以死一千次、一万次!」 蒂蒂被他的反应吓得退到一角,这时一位护士走了过来,笑意盎然的说:「先生,你不用死了,你老婆还有儿子还得靠你养呢!母子,恭喜你了。你可以去病房看看她了。」 谷令扬首次尝到五秒钟内一颗心又上又下的滋味,一时之问竟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我……我能进去看她了?」 「是的。」 第三十章 他红着眼,深呼吸了几次,与蒂蒂一块走进了凌瞳的病房。 「妈咪!」蒂蒂开心地跑过去,紧抓着凌瞳的手,「你好勇敢,妈咪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咪。」 凌瞳虚弱一笑,「你的嘴巴真甜。」当她抬眸看见杵立于蒂蒂身后的人影时,立即敛起笑意,以冷淡的口吻说:「谢谢你实时送我来医院。」 谷令扬了解她目前的心情是处于低气压状态,于是对她佯怒与伪装的冷漠并不在意,只是温和的牵动唇角,「辛苦你了。」 「我辛不辛苦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凌瞳的声音平睁,却不难听出她的恨意。 连蒂蒂都察觉出这两个大人之间似乎暗藏火药味,她偷偷笑了,心想说不定这位帅叔叔就是那个「开飞机」的,她再继续留下似乎挺杀风景的,还是找借口偷溜吧! 「妈咪,我好渴,去地下室的商店买点饮料。」 「早去早回,小心点儿。」 「知道了。」她转身对谷令扬说:「开飞机的叔叔,你要不要喝什么?」 开飞机?谷令扬愣了三秒钟,突然笑了,好聪明的女孩子,「不用了,叔叔打算安定下来,不再开飞机了。」 「真的?」蒂蒂心想,原来他真的是小宝宝的爹地!哇塞,太正点了。 「打勾勾。」谷令扬伸出小指,与蒂蒂心照不宣的笑道。 「跟小孩玩这种游戏,你不觉得无聊吗?」瞧这一大一小玩得多开心,她竟吃起了飞醋,真不公平,蒂蒂是她养大的耶!她看着蒂蒂走出去。 「不会呀!做父亲的不都这么和小孩玩的吗?我乐在其中。」他享受着她意犹未尽的谩骂,因为这对他而言是种幸福。 在苦苦找寻她追数个月来,每晚他都期待着能梦见到她对他大发娇嗔的模样,现在能在眼前实现,他已无所求。 「你警告你,蒂蒂是我的女儿。」她像极了一只扞卫着子女的母刺猬,这模样不禁让谷令扬莞尔。 他收起笑容,换上一脸诚恳的说:「小瞳,我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凌瞳愕然的笹向他,此刻的他一身黑,将他桀骜不驯的气息给完全衬托了出来,瘦削的脸庞正紧张地紧绷着,融合了忧郁与危险的气质,她的心不知不觉中拧紧了。 「我这个朝秦暮楚的女人不值得你低声下气乞求原谅,你省省吧!」她甚至不明白他这突来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莫强森已对我坦白了,我知道我当初的不信任对你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抱歉的话我只说一次,但我会用日后的岁月来证明我对你的亏欠。」他每字每句都铿锵有声,充分的宜示着他的决心。 「你不用对我证明什么,我们早已不相干,你走吧!」她仍然努力的在心底筑墙,尽量忽略他的话在她心中所造成的悸动。 「不相干吗?那孩子呢?」谷令扬痛心的问道,心口因为她那句「不相干」而紧揪着。 凌瞳瞠大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以不带人气的冰冷嗓音回道:「孩子关你什么事?她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的,不关你的事。」 「现在dna的检验非常先进又好用,你要不就试试?」他语下威胁,为了寻回所爱,偶尔耍耍诈也不为过。 「你——」 「你不要再逞强了。」她那张凄楚的面孔让他不安,但不下猛药,似乎无法击毁她心中自建的象牙塔。 「我懂了,你突然来找我就是为了孩子!我好傻,以为自己躲起来就能永远躲开你,我怎么能忽略了纬达寻人网的厉害,原来我的行踪早已操纵在你手上,你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就是为了要讨回孩子,你好残忍!」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她的心也随着这种结果碎成一片片。 「不是的!小瞳,你怎能随便猜测?难道我的心意你一点也无法感受?」他狂猛的嘶喊,像头负伤的野兽。 「别再说了,我不再相信任何男人。」她捂住耳朵翻过身,不愿再面对这称伤脑筋的话题。 「小瞳,从你离开的第二天起,我就开始找寻你,纬达一点忙都不愿帮我,我完完全全靠着自己晃过无数条大街小巷,就是希望能在路上与你不期而遇,但几乎都是失望而返。」 平复了自己的思绪后,他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光,酸意乍涌让眼睛蒙上了水雾。 「我开始学着抽烟、酗酒,靠这两种朿西摆脱恼人的情绪。」他的神情如天色般晦暗。 他的字字句句都直直撞入凌瞳心中,泪水没湿了枕头,但她却强迫自己狠心不回应,他的出现让她的心既慌又乱! 见她没反应,他冷冽地笑了,痛楚狠狠地啃噬着他。「其实我也是一直到两个月前才由莫强森口中弄清楚整个状况,但在那之前我已经后悔了,我告诉自己,可以不在意你的欺骗、你的戏弄,只要确定你是平安的。」 深吸口气后他继续说:「当我在你房里看见那张被烧成灰烬的索描画像时,我才发现那种疼是痛入心扉,好像你我的感情就像那张纸般再也不留下什么了。那时候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是一种即使面临生死之斗时都无法领悟的恐惧。」 凌瞳的手死抓着被缘,已被他认真且恳切的话语击中她内心最脆弱的地带,虽然仍无语,但抖动的双肩已泄漏了她的近似感动又似心悸的意念。 「你好好歇会儿吧!我去看看蒂蒂。」 他走向她,自背后探向她的发鬓处印上一吻,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门阖声轻响,凌瞳才转过身,感觉到已有一股热流滑过心头,她这才发现,其实自己从未恨过他。 在医院静养了一个星期后,凌瞳打算出院了,这几天全靠谷令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才能恢复得那么迅速,只是她仍拉不下脸坦承自己的心意,因而有股颇是尴尬的踌躇感横在她心间。 谷令扬自从那次的真情告白后,又回复了他以往狂傲不羁与玩世不恭的神采,轻松地在她面前尽情攀谈,却闪躲着她话题中的禁忌——绝口不提感情事,以避免她做无谓的逃避,这反倒改善了彼此间沉闷的关系。 「蒂蒂呢?」凌瞳下意识的找寻着小女孩,以往这个小萝卜头老爱缠着她,这回少了她的声音,她好像丢了什么似的。 「凯芮和玛莉在家里打点,她高兴得不得了,硬吵着要帮忙。」谷令扬回眸一笑,收拾东西的手却没闲下来。 「凯芮和玛莉?!我那里那么小,没必要请那么多人来整理。」小题大作嘛! 「你搞错了,是布鲁克赛得公园的那栋房子,它那么大,当然得好好整理整理。」 「开什么玩笑!那栋房子我早就卖了,要不你以为我会变魔术,能变出一堆钞票还给你吗?」要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卖掉那么有纪念价值的屋子。 「你寄给我的那笔钱,我已转到你名下,分毫我都没动;至于那栋房子也是我买下来的。」他实话实说。 「你买下了它?」 第三十一章 「别意外,那栋房子是爷爷留下的,他待我如亲人,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你卖了它。」他走向她,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暖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 在他如潭水般宁静且神秘的蓝绿色眼眸盯视下,凌瞳的心起了不安的骚动。「你没必要这么做,欠你的还你是应该的,你这样教我拿什么还你?」 「你拥有许多可以还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心还有最美丽的笑容,只可惜你却吝裔给予,还真不是普通的小器哟!」他咧嘴笑道,眼眸有着一闪而逝的落寞。 凌瞳低下头,欲逃避那敏锐的话题,怎奈他那双研究似的眼光却一直未褪去,令她坐立难安。 谷令扬看出她的局促,他告诉自己该点到为止了,免得吓坏了她,于是他将背袋往后背一提,「走吧!医生交代孩子还有些检查没有完成,明天才能出院,到时候我会再来接他。」 凌瞳还未自震惊中恢复过来,像傻了似地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至一楼时,她依然觉得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 虽然还没有听见凌瞳亲口说原谅他,但谷令扬已满足了,世界上他最珍爱的两个宝贝就在他身边了,他夫复何求? 相偕来到了医院一楼大厅,谷令扬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踪,脚步声响随着他的步伐忽快忽慢,跟得很近,绝对有问题! 猛一回身,他发觉有一道黑影窜向楼梯口,因此他附在凌瞳耳边说:「你留在这里,千万别走开,我去去就来。」 不待凌瞳开口询问,他已拔腿追去,才刚跨上楼梯,便已听闻大厅传来呼救声! 糟糕!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小瞳! 他迅速折返,发现大厅的人华乱成一团,纷纷逃向门外,立于中央的就只剩下凌瞳以及强押制住她的莫强森,他手上的枪正抵在她的大阳穴。 「谷令扬,听说你当爸爸了,恭喜呀!」莫强森冷冷地说。 「谢谢,请你立刻放开小瞳。」谷令扬眉头深锁,一脸冷竣。 躲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莫不惊讶,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笑语如珠、风趣幽默的谷先生吗? 「可以,拿你的宝贝儿子来换。」此话一出,凌瞳立刻倒抽一口气。 「不可以!谷令扬,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激烈的大喊。 「你别乱动,小心子弹不长眼睛。」莫强森出声恐吓,并转向谷令扬,「你也知道这辈子我不可能有孩子的,你们大可以再生呀!分给我一个没啥了不起的。」 「你异想天开!」凌瞳挣扎的开口,却因被莫强森揪住头发而动弹不得。 「好,我答应你。」半晌后,谷令扬沉静的开口,这个回答差点让凌瞳昏厥过去。 「哈哈哈!那快点,我等不及了!」莫强森眼白充血,像个噬血狂魔。 「林护士,麻烦你把我的孩子抱来。人命关天,请你别拒绝。」谷令扬瞥了眼在角落的护士。 「我……」她企图征求身旁的人的同意。 「快去!要不我一枪毙了她!」莫强森情绪激昂,显然有些失控了。 「好,我去……」小护士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 「不,不要!谷令扬,你快去阻止她,快去!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凌瞳泪眼婆娑的哀求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谷令扬神色依旧严峻,表情是难以洞悉的冷漠。 窒人的气氛就在紧张中过了十分铲,小护士终于抱来了婴儿,颤抖地交至谷令扬怀里。 「莫强森,孩子现在在我手上,该怎么做,你说。」他内心紧张得要命,却仍必须表现出冷睁。 莫强森的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你把孩子抛过来,我马上把凌瞳推过去,咱们谁也不吃亏。」 「不可以!他才刚出生几天,你们会吓坏他的!」凌瞳凄然狂喊。 「好,我答应你。」谷令扬的一句话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四处传来抽气的声音。 凌瞳投以仇眸,敛容无语,愤然落泪。 「好,你很合作,冲着这点,我会好好待你儿子的。还有,叫那些多管闲事的警察退远一点,把门窗统统关上。」莫强森一阵吆喝,手中的枪乱挥。 未免他伤及无举,那些刚赶至的执法人贝只好全退了场。 莫强森见安全了,这才说:「剩下两分钟就四点了,当前方那个钟楼的钟声响起时,我们就一起动作,懂了吗?」 「清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谷令扬锐利炯然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莫强森,渐渐勾起了莫强森心中的恐惧。 钟声响起了,谷令扬率先抛出婴儿;莫强森见状,才将凌瞳往前一推,打算上前接住婴儿。 谷令扬见机不可失,立即跃起,抢先抱住儿子,莫强森气愤之余,便往他扣下扳机!谷令扬则极力保护怀中婴儿的安全。 现场员警听闻枪声,立即冲进大厅对着发疯似的莫强森呜枪示警。 谷令扬一落地,立即抢下身旁一位警察的枪械,直对着莫强森的额心扣下扳机。 在莫强森倒地前,谷令扬沉声说道:「道行不够就别逞能,否则很容易漏馅的,我更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 霎时,杂乱的喊叫声与枪声在同一时间停止,只剩下谷令扬怀中婴儿稚嫩的哭声。 他丢下手枪,走向已愣吓在一旁的凌瞳身边,将孩子交给她。 「好……好好照顾他长大成人……」 「你……」她发觉他的脸色有异。 他一笑,鲜红的血液倏然从口中流出,他半跪在凌瞳身前。 凌瞳赶紧趋前,紧搂住他冰冷的身躯,「你中弹了!」她完全傻住了,看着他胸前汩汩淌出的鲜血。 「本……本想……来场英雄救美……只可惜做得不够漂亮……」他硬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苦笑的说。 「别说话!快……快叫医生来,你们快叫医生来呀!」凌瞳不想听,她不要听,她泪水滂沱地呼救着,心急如焚,濒临疯狂! 「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你……你原谅我了吗?」意识急速溃散,凌瞳的脸庞也渐渐模糊了。 「我从没恨过你,我恨不了你,既没恨你,又何来原谅你之说!你这个傻瓜……快!快让医生为你急救。」凌瞳哭得两眼酸涩,只求他能与医生合作。 此刻担架已置于谷令扬身旁,他却无动于衷,无神的蓝绿色眸子一直停驻在她脸上,「别哭……你让我走得好难……来……笑……笑一个给我看……」 凌瞳咬了咬下唇,扯出一个最难看的笑容,「我笑了,你看到了吗?别再说话了,快让医生带你进手术室。」 「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我记……记……着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一口气似乎断在她怀里,就此无声无息了,凌瞳失声的吼道:「谷令扬,你不能丢下我!不——」 黑幕顿时笼罩,凌瞳伤心欲绝,整个人虚脱地倒在谷令扬身旁,但愿魂魄追随他而去…… 尾声一 【尾声】 凌瞳倚在阳台边,看着满月高挂天际,记得三个月前也是满月的日子,而他却走了! 月圆人不圆,竞是如此的心痛! 「妈咪,你又哭了?」蒂蒂轻扯她的衣摆。 「蒂蒂,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抹去泪,蹲下身为蒂蒂拉整睡衣,「阳台上风大,进屋里去吧!」 「我忘了向妈咪道晚安了。」踏进屋内,蒂蒂转身说道。 凌瞳拍拍她的脸颊,「现在说了,可以回房睡觉啰!」 「那么妈咪也答应蒂蒂早点休息,别再思念爹地了。」自从三个月前谷令扬死后,她便要蒂蒂喊他爹地,她相信谷令扬不会反对的。 「好,妈咪答应你,你明天还得上学,快去睡吧。」 蒂蒂这才满意地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快快回房。 凌瞳闭上眼,趴在床上无声低泣,要她不思念他,谈何容易? 记得那天她哭昏了过去,再次清醒时却已不见他的踪影,就连尸体也没见着。 她不死心,曾去纬达要求华莱德让她和孩子见谷令扬最后一面,却被拒绝了!这令她伤心许久,也痛骂华莱德的不通人情。 紧接着,他们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的尸体运回了旧金山,事后只丢给了她一句话——谷令扬的父母急着将他接回家。 那孩子呢?再怎么说孩子也是谷家的骨肉,难道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为自己伤心,更为谷令扬抱屈,他是为了救她和孩子才遇害的呀! 「令扬,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母子?为什么……」揽着抱枕,凌瞳晓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声音闷在枕头内,更显得凄怆! 忽然,一股熟悉且温热的气息呼进她耳里,凌瞳一愣,紧张得连声音都梗在喉头,令她几乎忘了呼吸!直到一双铁箝般的手臂圈住她腰际时,她才猛然惊觉,慌张大叫,「救——」 但她的小嘴倏地被温热的唇瓣堵了起来,极富磁性的音律傅进她口中,「小瞳,是我。」 凌瞳霍地睁大眼,被眼前一双深幽的蓝绿色眸子给迷惑了。「你……你回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多少次我祈求上进让你进人我梦中,你却不肯来,害我每天哭着醒来。」 谷令扬闻言,心中觉得好笑,看样子这小妮子以为他是来自灵异世界的魂魄了!他撇唇笑道:「傻瓜!我没死,我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体温吗?」 多情且饥渴的唇再度与她重叠,他更趁她讶异张嘴的刹那,把舌尖钻进去直捣那他思念许久的甜蜜,企图撩起她的一片柔情,让她和他一起感受那灭顶的欲望。 彷佛要燃烧灵魂般的热吻熨烫着彼此的心,在相互传递给予之间,好像经过了一世纪之久,却是意犹未尽。 他深喘着,离开她一段距离,眼瞳不停打量着泪眼婆娑的她,「你瘦了。」 「你真的没死?」凌瞳以颤抖的手抚触着他,神情中带着埋怨。「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三个月来你去了哪儿,怎么不告诉我?」 谷令扬苦笑,俊逸的脸上蒙上一层无奈,「原谅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告诉我,我想知道。」虽然他已在她面前,但凌瞳仍可感受到他神情中带着些许憔悴,这更是令她忧心。 四周顿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映在她眼中的是他复杂难测的神情。 「当初我身受重伤,胸前挨了颗子弹,大家都以为我是活不下去的,况且凭那家医院的医术根本救不了我,所以华莱德当机立断,包机连夜将我送到纽约隶属纬达集团旗下的高科技医院,在飞机上我便动了一次手术,到了纽约,进出手术房不下三十次,几乎每秒我都必须承受突发的状况,但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为了你和孩子,我绝不能放弃,就算是撒旦也别想要我的命。」 「令扬,你……」凌瞳心悸得全身打颤,久久说不出话。「天哪!你受了那么多苦,怎么不告诉我?华莱德没必要骗我,我可以去照顾你呀!」 谷令扬摇摇头,「他怕我若熬不过去,不是会让你再伤心一次。还好我终于撑过来了,终于……」他将她搂进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动全显露在脸上。 「对不起……」凌瞳呐呐地说。 「为什么要这么说?」薄薄的男性唇瓣微微轻扬,剑眉下依然是那双能蛊惑人心的蓝绿色眸子。 「那时候我就该对你坦白心意,可是我的任性、执拗不容许我这么做,直到你伤重还乞求我的原谅时,我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悔恨,后悔为何不早点开口对你说清楚。我爱你,我一直爱你,这是我三个月来天天对着星星说的话,每当起风时,我更是以为你回来了,拼命对着风呼喊……」 凌瞳的话似流水,洗涤了谷令飙心底的苦,目光狠狠地擭住她的脸,双唇更是毫不迟疑地覆上她的唇;他无限眷恋的吻吮着她,意犹未尽的舔舐,只想将她深深嵌在心间,生死相随。 「值得了,有了你这一席话,我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在万籁俱寂的冷夜里,屋内的空气却是异常的温暖。「在来你房里之前,我先去看了宝宝,他长大了,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将他取名叫念扬。」 「思念我?」 「对,思念你这个老是让我心痛的男人。」她轻触他的脸庞,「你瘦了些,这些日子在医院有人照顾你吗?」 凌瞳看着他略帯疲累却依然神清气爽的模样,有一股心痛泛过心头,更恨自己无法陪他度过那段艰难时光。 「当然有人照顾了,而且你也认识。」他的眼底又重拾以往那股调皮神采。 「我想不出来。」凌瞳费尽心思还是猜不透。 「是史茱蒂。」 「咦?」怎么可能? 「别紧张,你听我说,其实她是纬达集团的总裁安排在莫瑞基身旁的人。我想,有关你的一切早就掌控在他手上,甚至莫瑞基与莫强森的阴谋也逃不过他的眼。」谷令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初耳闻宫本朔和蓝若缇叙述着这位伟大人物的厉害时,他还半信半疑,这会儿可当真服了他。 那些早已事过境迁的事她不想听,凌瞳只想知道……「你和史荣蒂有没有……」 尾声二 「老天!」谷令扬拍额大叹,「你想到哪儿去了,就是怕你误会,我才对你坦白,如果因此造成你的猜忌,那我会——」 「别说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以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谷令扬抓住她的手指头,轻轻含在口中,引发凌瞳一身轻颤。「别瞎猜我的心思,事实上史茱蒂以往那么努力的勾引我,也是为了总裁赋予她的任务,更是为了取得莫瑞基的信任,否则她无法取得那么多地下情报。你猜,当我要出院时她怎么对我说的?」 「她说什么?」她因他的话而释怀了。 「她告诉我,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我这个介于花花公子与柳下惠之间的男人了;最后她还说『男人中的奇葩再见了』!」 他以唇轻轻摩挲着凌瞳的,酥麻的热力与无名的电流渐渐席卷她;凌瞳星眸半掩,双颊染上酡红绯意,两人慢慢陷入了一场激情迷阵。 铃——该死的电话铃声却在这个时候不识趣的响起。 谷令扬暗咒了声,仍然紧搂凌瞳不曾稍离,他以单手勾起话筒,连听都懒得听,就很干脆地回上一句话,「你打错了!」 「喂喂喂,原以为你会稍微懂得报恩,想不到你狼心狗肺的程度比薛斯昊和宫本朔更彻底。」话筒传出了变音后的怪声。 谷令扬蹙紧眉,心念一转,立即大声响应,「总裁?」 凌瞳闻也立即翻身坐起。 「想不到你们四小龙一个比一个聪明。」怪笑声再次扬起,柴尔理为自己又拉拢了一椿良缘而得意不已,只是这次出了点差错,险些让谷令扬送命,为此他可内疚了好久。 谷令扬翻了记白眼,心想,是哦,除了总裁,谁会玩这种变声的小孩子把戏呀!他一猜就猜出来了,这和他的聪明才智一点关系也没有。 「咦,你好像对我的出现不惊讶?」柴尔理有种吃瘪的感觉。 「华莱德,你别闹了,不管你是不是幕后那位神秘总裁,求你暂时别打扰我行吗?」待在医院的那三个月里,他无聊得天天大玩推理游戏,最后他断定华莱德有六成的机率就是纬达集团的总裁。 「哇塞,你居然知道!」柴尔理像是遇上对手似地啧啧称奇,孩子气十足。 「你真的是?!」老天!他随意胡诌了句,想不到还真是猜对了。 「你既然猜出了我的身分,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吧!」 「呵呵!但我可没有回礼哟!因为这房里我没瞧见『蒙娜丽莎的微笑』。」谷令扬朗声大笑,实在是因为有关「蒙娜丽莎」的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 「令扬,你笑什么?」不明所以的凌瞳扯扯他的衣袖。 于是谷令扬附在她的耳畔把宫本朔上回与柴尔理对招所发生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也惹得凌瞳笑不可遏。 「喂喂喂……你们聊够了没?这些陈年往事有啥好提的。」柴尔理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要死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得「敬老尊贤」了。 「为了你们的婚姻大事,我不惜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回来,你们还不知感谢。」柴尔理没好气地说。 记得一年前,当他从薛斯昊口中得知将派任谷令扬凌瞳亲自委托的保镖的任务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洛杉矶分公司担任起总经理一职,如此的「鞠躬尽瘁」,居然还被别人嘲笑,太过分了! 「如果你废话这么多就只是想讨一声谢,那我郑重的向你道谢,这样总行了吧?你要送我们什么就快拿出来,耽误了别人的好事,你可是会遭天遣的。」谷令扬已烦得脑门发涨,直揉着眉心。 柴尔理一脸炖灰,气呼呼地道:「哼!我真后悔救了你这小子,算我欠你们的!门外信箱内有包凌瞳上回托付的东西,你该不会忘了吧?快去拿吧!唉!气得我胸口发疼,我得快快去养伤了!」 「改天我会寄盒鸡精给你。」谷令扬仍不忘调侃。 「你自己留着补充体力吧!」柴尔理的怪笑声也渐渐变小,最后挂了线。 谷令扬虽知自己玩笑开大了,但相信总裁是绝不会记仇的。 「等会儿,我去拿样东西。」依着来时路,他翻过阳台,至门外取了东西,很快地又进了房内。「还记得它吗?这是你一年前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因为在出生入死的情况下,我怕有个闪失,因而交给了华莱德。」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爷爷很珍惜里面的东西,他说这是送给蒂蒂的礼物,硬是吩咐我得结婚后才能拆开。」 「你想看?」 「嗯。」谁不好奇。 「好吧!因为我也想看。」谷令扬边说边动手拆封,直到一个锦盒出现在眼前。 他看了看凌瞳,而后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颗晶莹剔透、亮丽璀璨的钻石,上面有张纸卡印着「璀璨之星」。 「原来它就是莫瑞基觊觎的宝贝!」凌瞳有股想哭的冲动,若不是它,不会发生那么多意外,但要是没有它,她也不会遇上谷令扬。 世事当真难料啊! 「别想太多了,既然是爷爷送给蒂蒂的,那我们就暂时帮她保管,等她成年后再交给她。」谷令扬轻拍她的肩,软语安抚着她。 「你不介意吗?爷爷竟没留下任何东西给你。」 「其实他老人家已送了个无价之宝给我了。」他深深凝睇着她,笑意盎然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光彩。 「有吗?」凌瞳一脸迷惘。 「就是你这个小傻瓜呀!」他的唇再度覆上她的红唇,多情又缠绵。 谷令扬的话语触动了凌瞳心中最真擎的热情,更重要的是,他这个「男人中的奇葩」,从今以后只为她一人痴狂……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龙之传奇之一《真情猎爱》; 02、龙之传奇之二《狮的掠夺》; 03、龙之传奇之三《调情圣手》; 04、龙之传奇之四《残酷的伪装》。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