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个男人当相公 中》 第一章 【第一章】 「哼……」月白白不爽地去咬程独的鼻子,却不知道怎麽的碰到了他的唇,她彷佛被闪电触了般地,赶忙将要将脸抽回来,程独在这一刻已经按紧了她的後脑勺,即将分离的唇又贴在一起,他们唇齿相依,缠绵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她的唇柔软香甜,带着淡淡少女的芳香。 月白白觉得身体极热,觉得这麽吻下去非得走火,可是此刻她又累的不想动,不由推了推程独道:「我真的很累,很想睡。」 程独也不勉强,轻声道:「睡吧,反正夜晚比较漫长。」 事实证明,夜晚的确比白日漫长得多,本来秋末十分,天色早早就黯淡了下去,这一夜,悸动蔓延上彼此的四肢百骸,月白白感觉到有一种如同水草的东西已经在她的心中紮根,在她的心口中繁衍着、缠绕着。 程独此刻觉得自己方才必定是傻了,怎麽会做出那麽离谱的事儿来,这丫头依旧如此傻气,他甚是烦躁。 「程独!真过份。」月白白吹着额前的头发,气呼呼地跑了出来。她後来想,既然找不到书,还不如自己出去买。但是她又怕被抓住,那个时候程独又以为她逃跑,然後…… 不过後来她还是找机会溜出来了,因为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想不出办法之後,就到大门口去盯梢,发现根本没有守门人,她不由就傻眼了一下,原来她一直不敢出去的大门是没有人守的,於是她就大摇大摆地跑出去了。其实她哪知道是程独让这里的守门人暂时离开的。 月白白没有跑几步就发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孔雀绿,他站在转弯口,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月白白,玩笑道:「嫂子,你居然敢溜出来?我告诉大哥去。」 「呃……风四?是你啊。」月白白因为被抓包有些小郁闷,随即她想起了什麽尖叫起来,气焰高了很多,「风四,你这个王八羔子,上次又唬我,信不信我用更高的手段整你。」 「算了、算了,嫂子,我帮你忙,将功抵罪,如何?」风四将脸上的笑容敛了乾净。 月白白「嗤」了一声,「我哪里需要你帮我什麽忙,不需要。」 「有人跟踪你,要不要我替你清除?」 「好。」月白白也不拒绝,虽然她不知道有人跟踪她,但是她突然明白到程独不会这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而她可不想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跟着,估计自己再做出点什麽越矩的事情,程独马上就到了。 「那等一下我过去,你就快点跑。」风四朝她笑了笑,很矜持地笑,眼中有淡淡的狡黠。 风四上前将程独派出来的人一挡,笑了笑,「风少爷,少爷派我跟着少夫人,您让一下道。」 「你回去,少夫人有我看着就好。」风四在人前强势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那人道了声「是」就退回去了。 月白白跑了一会儿,就找不到南北了,她原来又不住在这里,对於这里的路很是不熟悉,她站在街口找了人问路,被问路的那个人今天正好心情不佳,将一身的怒气都发在她的身上,大吼一声:「我不知道。」她不敢再问人,又往前走,也不见得这里附近有书斋,更郁闷的是,当她想买点小点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没有带钱,身上也没有带过於贵重的首饰,她无依无靠地站在那里小楞一会儿,决定回家,但是,家在何方? 正在此刻她却不小心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中认定为很温柔的男子的那位,夜牙。月白白上前扯了扯他,「你还认得我吗?」夜牙看到她不免有些吃惊,心情却也好了些许,对着她温柔一笑,「白白,你怎麽一个人出来?」 月白白见到了熟人,也不掩饰,「我偷跑出来买几本书。」今日月白白身穿着一条素白色的布裙,脸上乾乾净净不带任何脂粉,紮了一个歪歪的辫子垂在胸前,一身少女打扮,不同於上次那副贵妇妆容,有着说不出来的粉俏。 「夜牙,我们很有缘分啊,不管在哪里都见得着。」 「是啊。」夜牙微微一笑,「我暂时住在这儿,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在那家客栈找我。」 月白白一听更高兴了,「哇,既然如此,那你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吗?」 「那是自然。」 夜牙点了点头。 「那……嗯……」月白白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问出了口,「借我点银子行吗?我忘记带银子出来了。」 「想买什麽,我买给你。」夜牙看到月白白结结巴巴的样子,有点点羞涩,只觉得可爱,唇角边的笑容又加了些。月白白对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很多,她从她爹那里懂得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最不能纠缠在一起的就是钱财,而她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也是不能纠缠的。 「不用、不用。」她赶忙摆手,「我会很快还你的,只是现在急需,嗯,是急需……」 夜牙见此也不甚在意,有听月白白问道:「知道最近哪里有书斋吗?种类齐全点的。」 「有啊,就在那小巷子里,要过去吗?」夜牙指了个方向。夜牙又道:「我陪同你一起进去,里面支路众多,我怕你找不着。」 「哦,也好。」月白白回答,跟在夜牙的身後。 到了一家名为「小罗书斋」之後,月白白对夜牙结巴地说,「你、你能在外面等我吗?」 「好。」夜牙点了点头,君子不窥探他人的隐私,他就站在书斋门口等着。 月白白一进门就很热络地站在书店老板的面前,气势上多了一分成熟,「老板,将你们这里的最近很适合女孩子看的书拿给我。」 「姑娘说的是哪种书?艳情书还是春宫图?」老板见月白白脸色微红,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我其实想要几本书,就是『勾引男人的七十二计』、『调教相公的必备法宝』,还有,『脱光的爱情』,就这麽几本吧……有吗?」月白白的口气带着急切。 老板顺便作生意道:「再推荐你一本新书,『我的男人我作主』,最近热卖。」 月白白听老板这麽说,有些不好意思,「嗯、嗯,都要,你给我包起来吧。」 「好了吗?」夜牙在门外问了一声。 「嗯,好了,你能先来替我付钱吗?我会还你的,嘻嘻。」月白白接过老板手中包好的书等着夜牙进来,老板那精明的眼睛在夜牙的身上一溜,然後朝月白白道:「此男人第二计就行,第十页那里的方法就能得到,很容易得到的,不需要这麽多书的。」 月白白无语,狠狠地瞪着老板,很想让他闭嘴。老板见月白白一脸怒容,也明白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闭紧了嘴巴,拿了钱送客。 两人沉默走出书店,夜牙突然低声道:「想让他引起注意,哪里需要这麽多麻烦的方法,有一法子最妙,不妨一试?」 「什麽法子?」月白白不明所以望向夜牙,冷不防跌进他那双温文如玉的深邃眸子。夜牙轻笑起来,语气有几分玩味,「与我亲近一些?」 「嗯?」夜牙伸出右手轻捏住月白白的下巴,脸逐渐靠近,月白白被那张逐渐放大的脸吓得大跳,赶忙往後一步,一双将书抱在胸前,一手挡在自己的脸前,「你要我跟你偷情?」 「你们做什麽?」一声暴喝声引得月白白偏过头,看到了脸色难看的风四和面无表情的程独。风四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态很难懂,见到她与程独在一起,他虽然有些嫉妒,却无任何不适,可是见到她与其他的男子在一起,除了妒火狂烧,更想杀了他。 第二章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月白白?」程独的声音突然从身後传来,风四觉得自己的背部一片冷飕飕的。程独望向风四的眼神越发冰冷,「风四,你速度倒是很快,下趟江南十来天就够了,嗯?」 风四也不回话,只是中规中矩道:「大哥,这次回来是因为要事在身,方才正欲找您商量。」 「是吗?如果我不出来,你确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程独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风四的表情不为所动,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不能流露出怪异的神色,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过心酸涩一下也算是疼过了,疼过之後很快就会癒合,是不是? 「月白白!」程独的眼神凛冽如刀,月白白只觉得他看她一下就在朝她飞把刀,声音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强势,「过来!」 月白白被震撼住了,抱着书,慢吞吞地挪到他的脚边,吞吞吐吐道:「你怎麽来了?」 程独唇角带上了一丝嘲讽,「不来,让你们去私奔?」 月白白懊恼地低叫了一声,「你乱说话。」 「风四。」程独叫了一声,给了个眼神,然後一只手大力地握住月白白拖着就走。月白白大气都不敢喘,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趋,却听到了打斗声,她转过身却发现风四和夜牙正在「比划较量」。风四的身体很矫捷灵敏,却招招阴狠,夜牙表情淡淡不主动攻击,身手却迅疾如雷。月白白急忙扯住程独,大声道:「他们在做什麽?」 「没有什麽,只不过我不喜欢的人,我都会将他送进刑堂。」 「你有病,无缘无故送人家进去做什麽?」月白白不明所以。 程独转过身来,脸上是月白白从来未见过的阴狠,「你会心疼吗?我不会让他死,但是会让他生不如死!」程独的语气冰冷如雪,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月白白的心坎中。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却还是镇定地问道:「为什麽?」 「为什麽?」程独冷笑一声,他伸出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脸欺近一步,「你不明白?」 月白白下意识地要往後躲,程独的唇角扬起,「你敢躲,我马上让他死在你面前!」 原来黑暗中那暖暖的情愫都是她的一个梦而已,程独他是阴冷的邪恶首领,他哪里会给她什麽所谓的温暖,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傻得离谱。她呼吸很轻很轻,她不想渲泄此刻她心中的恐惧,她将脸别了过去。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陪他死。」 「程独,这麽做,你又能得到什麽?」月白白将头撇过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程独,蓦然的一瞥她也瞧出他眼中带了一丝嫉妒。 程独那阴冷的脸庞又逼近一分,阴鹜的双眼与她相对,「想让你明白你自个儿的身份。」 「嗯,你在嫉妒。」月白白脸上的愤怒冰冷在瞬间转换成了笑脸,她强迫自己咧开了嘴,「你在吃醋,对不对?嗯,你怕我跟他私奔,对不对?」月白白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了下来,「唉,给我点银子吧,我迷路了偶遇他,借了点钱,现在拿去还。」她说得很轻松,心里却在衡量能不能打动他。 她乘着程独有些恍惚的一刻伸手摸进他的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跑向了风四那里,大吼一声:「风四、夜牙!你们都停住。」 她见他们不停,就想自个儿进去阻止,两人都怕伤了她,忙是停止住了打斗。月白白走到夜牙的前面,将手中的银票递了上去,又朝他鞠躬,「抱歉,一位年纪小不懂事,那位脾气不太好,可能有什麽误会,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夜牙,这些钱你一定要收着,表示他们对你的歉意。」 程独脸色不好,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夜牙将银票塞回月白白的手里,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对於我,第二计就够,对於他这种人,七十二计也不够,或者说,不值得。」可能是靠得有些近了,他的唇不小心贴在她的耳廓上,有微微的暖。 夜牙抬起脸朝月白白笑,笑得很温柔,「白白,这些书,你记得是我送的就好,迟早有一天会用在我的身上。」温柔的眸子水般清澈。 月白白慌忙推开了他,有几分不悦,「我们只适合做朋友。」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追寻着程独。夜牙摇了摇头,轻轻一跃,跃上屋顶,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风四一脸鄙夷的神色,「他就是江湖上那名温柔滴水的野鸭子?原来就这德行,切,刚才应该拉他上妓院比比谁的魅力大的。」 「噗!」月白白笑了起来转身看向风四,「风四,你还真以为你穿了孔雀绿衣,就成孔雀?到处招摇。」风四见月白白笑了起来,眼中也流露出笑意,「那野鸭也不是什麽好鸟,就是一只披着温柔皮的贱人。」 「呃……」月白白一怔,风四为什麽说谁都这麽坏呢? 「风四,既然回来了,就去帮帮刑七,他最近忙不过来。」程独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在一旁响起。 风四似乎是不想如他所愿,「大哥,我刚回来就去了刑七那里,该帮的可都帮了,剩下的就是向你汇报了,我以前回来你都会替我接风一下的,现在娶了嫂子怎麽小气起来了,嫂子,该不会是你不欢迎我?」风四不顾程独越来越冰冷的眼神说了一大堆,最後将事情推到了月白白身上,而此刻月白白也有点不想单独面对程独,於是带了个笑脸对着程独,「对於自家的兄弟要像春天般温暖,是要好好接待的。」 「嫂子这话,诗情画意。」风四朝着程独咧了咧嘴,带着种欢喜的味道。 回去的时候月白白稍稍往後退了退,方便跟风四说话,她似乎带着点抱怨,「风四,你干嘛打人家,那人又没有招惹你。不过,你怎麽会跟他一起来?」 「大哥不放心你啊,你现在完蛋了,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一刻,他就会受不了地把你抓回来。」 「那样太恐怖了吧!」月白白惊悚了一下。 「不过刚才那个野鸭也太不要脸了,当着大哥的面摸你的脸,我也想废了他的手。」 「嗯?」 「月白白。」程独突然转过身来,朝月白白伸出一只手,「过来。」 月白白看了看他的脸色,稍缓,比起原先那阴鹜好了些,才慢慢地走过去,程独又对着风四道:「你先回去,安排你想要的接风酒。」 看着风四远走,月白白有些郁闷,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程独突然将她拉入怀中,手开始用力地捻住月白白的耳朵,用力地揉,月白白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很疼,不由大叫起来,「哎啊,你干什麽?」程独不理她,继续蹂躏她的耳朵,直至月白白嚷得嗓子都快疼了,他才放开,此刻月白白的耳朵红得滴血,表面的那层皮都似乎被揉得掉了。 「现在可能乾净了。」程独自言自语道。月白白不理他,委屈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转身就走。 「月白白。」程独拉住她。「把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月白白一听,下意识地将紧抱着怀里的书动也不动,这次她声音虽然含糊,态度却很坚决,「不给。」里面有「脱光的爱情」的结尾,还有所谓的畅销书,这次她才不要那麽胆小,又被牵着鼻子走,後果还不是自己心心念念。 「丢了,我给你买。」 「嗯?」月白白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即明白了赶忙点头,「嗯、嗯。」 程独夺过月白白手里包好的书「噗」一声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他们重新回了那个「小罗书斋」,这次月白白倒有些中气不足道:「老板,将刚才的书再给我一套……」 第三章 那老板看了一眼程独,看了一眼月白白「哦」了一声,「姑娘,三字经的第一百二十页第六十九计可能有点效果……」老板突然想起了什麽说道:「姑娘,若是一脚踏两船,还是先看看『黄帝内经』的第三十五页,那里有例子……」 「老板……」月白白的眼神在说,老板,求您了,别说了。 程独伸出手,抽出那本所谓的黄帝内经,轻哼一声,「这本就不必了。」 月白白看了一眼,畅销书啊畅销书,「我的男人我作主」,她心痛了一下下,但是,能让程独接受这三本已经不错了,想起以後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这些书,心不由得小小雀跃了一下。 月白白乐呼呼地跟在程独身後走,程独突然停顿了一下,他背着她,风卷起他的发丝,有几缕打在月白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缠绕着的暧昧,「你就这麽容易满足?」 月白白一楞,噘了噘嘴,「呃,还好……嗯,我不喜欢被强迫、被限制,其他的我觉得很好啊,人不贪心,想要满足很容易的。」 其实,想要满足很容易,程独这麽想着,思绪略带恍惚,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不是普通的抓住,而是十指紧扣,这种十指相缠的握法,让月白白的脸一直在发烧,她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回家的路似乎变得很漫长,但是她就是记不清楚她走的是怎麽样的路,周围有怎麽样的风景,她记得的只是掌心的温度。 月白白发现到了家门口之後,程独放开她,又是一脸什麽事儿也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心中暗暗纳闷,程独搞什麽,欲擒故纵吗?不像,估计是在摧残她吧……不是,在摧残她的心。 期间风四与月白白又单独碰到了一次,此时月白白正满脸郁闷,而风四则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到月白白道:「大嫂,你有心事吗?」 「你别想再欺骗我什麽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月白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与他保持了几分距离。 「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也没有骗过我,我们之间乾乾净净的多好。」风四故意叹了一口气,望着逐渐有些黯淡下来的天空,西边的夕阳甚是灿烂。 「切,搞得我跟你之间很肮脏似的。」月白白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是很乾净,但是我不一样啊……」风四终是停了嘴,他怎麽能让她知道自己天天想着跟她上床的肮脏样儿,他望着前方,切换了话题。「你进了他书房的蛇窝吗?你跟那些蛇亲近过?」月白白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那些蛇好恐怖的,我腿都站不稳,不过他说什麽让牠们熟悉我的味道,我就不动了……」 「他开始承认你了,说明你的进展不错。」月白白无语。风四又接下话去,「大哥是不让我们进那里的,谁都不行,他是被蛇抚养长大,虽然他很爱蛇,但……他是个弃婴,更确切地说,是一头被人抛弃在丛林里的野兽,出身问题算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吧,不过他应该是不怕寂寞的,毕竟这麽多年来,他都习惯一个人了。」 月白白微怔,他并没有向自己说过什麽呢,不过也是,他那麽骄傲的一个人。 「不是他不对你好,而是不习惯对你好,若你能忍受下去,以後会幸福,若你不想忍受了,我可以带你走。」 月白白听不懂「带你走」的意思,只以为风四待朋友那般待她,点了下头,说,「好。」 风四说完了话就溜走了,要是再被程独看到他与月白白独处,少不了又给他找些麻烦。月白白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远方夕阳在天际处暗淡去它最後的光辉。心中响起风四说的话,他应该是不怕寂寞的,这麽多年来,他都习惯一个人了。她突然有点心疼,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冷漠的人,却从未想过,他从来没有爱过。 那是不是可以原谅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她一次一次地想恨他,却总是轻易地原谅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她种出来的,还是自己被他的男色所迷惑。不过如何,每次他对她稍微好一些,她总是很开心。 既然嫁了他,就努力些吧,她不想连尝试都没有就那麽轻易地离开他。 那六十九计可以吧,如果行就试试? 月白白一直以为「计」就是一件很费脑筋才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她料想不到的是,这个六十九计很简单,简单到一定的程度,但是这麽简单的一计她却觉得有些为难。 她又照着看了一遍,脸烫得发烧。突然间她想起了老板说的第二计,翻开一看,「对着他笑,他笑得越温柔,你就笑得越灿烂……」这、这是什麽计?这个第二计,若是用在程独身上,非被他踢飞了不可……。 月白白从柜子里拿出大冬天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穿上,穿了几件,将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又拿了个类似於口罩的东西将自己的整个脸也给包了起来,头发也用一条布包住, 当她从屋子里一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英,小英有些惊奇,「少夫人,你在做什麽?」月白白笑出声音,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程独在哪里?」 「少爷在书房里坐着呢……」小英赶忙接道。 「我现在漂亮吗?」 「还行,就是有点怪。」 月白白看到小英一脸茫然的表情,笑了起来,现在她可是很紧张地,必须给自己找点乐子,让自己放松一下。月白白因为穿着过多,等走到程独的房门前就已经大汗淋漓了。她略带气喘地开了门,迎着程独那诧异的眼神一步一步挪过去,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使劲扑了过去,不过……程独一把将她推开,「搞什麽鬼?弄成这个样子。」 呃……月白白又郁闷了一下,他为什麽一定要将她推开呢。月白白坐在地上,闷声闷气道:「我生病了,很重的病,过来跟你生离死别一下。」 「别了之後记得葬一远点。」 噗……月白白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她挪到程独的凳子旁边,扶住他的椅子抖了几下,程独正在落笔,被她一抖,笔锋斜了一下,他带了点恼怒瞪着月白白,「出去。」 「真是,不扶我就算了,居然连凳子都不让我扶,钱多的公子哥就是小气。」 程独将墨笔一搁,伸出手将地上的包子拎了起来,「月白白,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现在直接将你从窗子里扔出去喂鸭子。」 月白白暗藏在口罩後的脸有些僵硬,她颤颤抖抖道:「我真的快死了,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程独扯了扯嘴角,「月白白,你说你究竟想做什麽?」 月白白伸出被衣服裹得胖呼呼的双臂,往前一搂,「就是想抱一下,抱完了再走。」 程独只觉得身体一僵,拎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开来,月白白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但是因为她穿得衣服多,这个拥抱就显得很「珍贵」,欲抱又抱不住,意犹未尽。 程独的手没有绕上去,只是僵直在两旁,他在犹豫或者说有些意外。月白白抱完之後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因为行动不便,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有些磨磨蹭蹭。不过她爬起来之後,就毅然转身,对着他挥手道:「程独,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自己去挖个洞去埋了自己。嗯,不过生死离别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太没有劲了。」 她从他的书房里出去,脚步越走越沉,原来所谓的第六十九计是如此意思。他一点也不配合,而事实上,老板也不是很肯定地跟她说这招有用,或许程独就是那个百毒不侵的例外。 第四章 月白白从下人那里要了个铲子,在後院的一颗大树下挖坑,因为很热,她逐渐地将身上的棉袄脱下,突然有点气闷,直接将身上价值不菲的几件棉袄往坑里扔进去,她还泄愤似的上前踩了几脚,她将棉衣埋了之後呆呆地坐在那个土墩上,「太郁闷了、太郁闷了……」本来程独应该表示关怀一下,问她出了什麽问题,还应该,掀开她的口罩看看她是不是毁容了、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又或者能够哄哄她,总之身为一个男人和她的夫君该做的他都没有做。 「坐这里干嘛?」一片阴影罩来,罩在她的头顶上,程独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关你什麽事,滚开。」月白白抬头瞪了他一眼,噘起唇来。 「我觉得你埋自己难度有点大,我来帮你。」 「切……」月白白此刻对程独失望到了极点,看到他就满心地不爽。 「你有没有毁容?」 「你是不是发烧?」 「需不需要温暖的怀抱?」 「什麽?」月白白抬起头来看向程独,眼中有喜有惊。 一本「三字经」扔在她的面前,程独的声音又恢复了原始的冷傲,「满足了?」 【第二章】 「啊……」月白白的小脸垮了下来,满足什麽,她根本还没嚐够满足的瘾,就知道真相了。 月白白微微移动让自己面对树干,将脸贴了上去,「为什麽我会碰到这麽没有情调的男人,为什麽、为什麽啊?」 程独嘴角僵硬,不由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从她的身後将她紧紧抱住,双手在她的腹前交握住,声音低沉,贴近她的耳边,「现在满足吗?」 月白白在反应过来片刻之後才摇了摇头,「不。」书里可是说了的,男人问女人要不要满足的时候,绝对不能说满足,否则男人便会恃宠而骄,她一直牢记这一点。 程独咬牙切齿,「那你要怎样?」 月白白有些结结巴巴,「我快断气了,你抱太紧了。」下一秒,程独将月白白推倒在地,有些愤愤地走了,黑色的背影挺直,带着一种倨傲。月白白揉着她那白嫩嫩的地方,自言自语道:「若是一个男人三番两次推开你,说明这个男人的忍耐度有限……月白白,你要来点更直接的。」月白白以脱缰野马的速度狂奔上去,扯住程独,眼睛一眯,仰着脸,「程独,你说,我哪里不好?」 程独转过身,冷哼一声,拍开她的手道:「你觉得你哪里好?」 「既然我不好,你为什麽不让我爬墙?」月白白理直气壮起来,踮起脚,声音高了些,「你明明嫉妒夜牙摸我的脸,你很嫉妒!」 程独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的脸,脸色有些沉了下来,眸中多了一分阴鹜,「月白白,我现在让你去爬墙,你爱爬多高就多高,不过爬高了是会摔死的,而且还有人跟你一起死。」月白白只觉得脸皮一疼,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程独这个人翻脸不认人的。她呆呆地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觉得自己受伤了。 他没有爱过,不懂什麽是爱,可是她懂。她本以为爱,只要付出,就能回报,可是如今她才觉得这是不真实的,她爱南宫牧,等了他这麽多年,他一句话,就让她的爱下了地狱。如今她对程独,或许算不上爱,可是她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她心疼他,也想夜晚那个温柔的他,可是他们是一体的,所以她想给他一些爱去温暖他那冰冷的心,可是看起来他不需要。 那一晚,风有点凉,月白白从厨房里拿了点心和茶水坐在院子中,名曰赏月。天上黑漆漆的,月亮很淡,星星很稀疏,她的身上披了个白裘,她十八岁以前的人生没有追求,偶尔只是为了吸引人注意而胡乱捣蛋,十八岁之後自己给自己上了一个枷锁,让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却忘记了退路,她的人生本来不该是这样子的。 夜深了,风大了,她觉得更冷,她不喜欢这麽坐着的,其实她想要人陪。她很想那个会叫她夫人的程独,但是她必须深深克制住,因为那个只是虚幻中的人,她不想再对他产生依赖,眼皮越来越重,她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抱她,她嘤咛一声,往那个怀里靠了靠,她说,「好冷。」 「冷还在这里睡……」此刻月白白已经微醒,也知道了抱着她的人是谁,可是她非常不想醒来,他抱她去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又替她盖上被子。 「唔……我要喝水……」月白白踢了踢被子,翻了个身子,声音模模糊糊道。 程独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过来,半搂着她,喂给她喝,她喝得很慢,一点点喝,喝完了又躺下去,感觉程独要离去,又踹了踹被子道:「我要上茅房……」 程独脸绿了绿,走到月白白的床前,拖着月白白下床,拍着她的脸颊道:「醒醒……」 月白白本来还说是有几分睡意,现在是一点也无,黑暗中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她说,「程独,我找他出来好不好?」 「你敢?」程独声音低沉,带着一分犀利。 「我想他。」月白白声音哑哑地继续说着,「我很久没有见他了,我很想他。」声音有些害怕,却很坦诚。他记得的,那天晚上她说,她不恨他,只是因为那个他的存在。他突然有点想知道那个他是怎麽样子的,那个他也是他,但是到底是中了巫术的他,还是本质的他呢?他不明白,「为什麽想他?」 「他会对我好,他会温柔地抱我,轻柔地亲吻我,他会和我说甜言蜜语。」 「月白白,你不觉得你贪心吗?」 「程独,现在我已经不再纠结你是否种人的问题,因为我真不知道。我尝试过对你好,你却弃之敝屣,所以我不想对你好了,但是我还是想他。」 「我是程独,这点我比你明白。」他想了想还是实话说,「因为你用错了方法。」 他说了这话之後,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说,她不想对他好了,她总是闹腾他,惹他生气,可曾对过他好?不过或许她闹腾他,引起他注意,便是她对他好的法子吧。如此想着,程独只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越挠越难受。 月白白有些迷茫,她只知道她用错了方法,却不知道後果有什麽偏差。 「你试着召唤他出来。」程独的声音略略低沉下来,听不出他声音中的一丝异样。 「哦。」月白白听了心底倒是有些开心,乖乖地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根笛子,望了望天色道:「时间刚好。」 她刚想吹,笛子就被程独夺去掰断了,「他也是我,而不是你所谓的『种人』……以後你也别指望笛子这东西能够在府内流通。」他将折成两段的笛子用力地摔在地上。 望着阴暗中的程独,她说不出一个字,她楞了好久略带颓废地坐在地上,「他终究是你,我召唤他也是个错误,是我笨。」 程独听着她沉闷的声音有些不忍,问了声:「不是想去茅厕,我带你去?」 「你要伺候我吗?」月白白的声音带着怨妇般的幽怨,闷闷地从胸口飘出来。 程独拂袖离开,唇角有些僵硬地动了动。 这一晚,月白白睡得很不好,从那根笛子被折断的一刻起,她就感觉到身体内的某一处被劈开了,有种被撕扯开来的疼痛。那个人纵然在生活中出现的机率不多,却也成为了她在近几个月的一种追求。 次日清晨,她起得很早,带着两个黑眼圈到院子中散步,碰上正给她送早膳的小英,「少夫人,你今个儿怎麽也起这麽早?难道要跟少爷一起去西城吗?」 「嗯嗯?你说什麽啊?」月白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拽着小英的领子道:「他、他又去西城?」 第五章 小英点了点头,「对啊,少爷很快就要动身了。」 「他居然骗我,根本不是人了。上次明明说带我去的,人在哪里……?」在得到确切的方向之後,月白白就以一副衣冠不整的形象奔跑起来,跑到程独的面前一把拽住他,「你为什麽不带我去?」 程独刚想上马车,被月白白抓着,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 月白白现下是急着去西城,软硬皆施,「你带我去吧,程大爷,到时候我满足你一个愿望,真的,你带我去吧……」月白白趴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手臂蹭啊蹭的,直到程独怒了,一把拽着她扔到了马车上,月白白才笑了起来,「程大爷,你是好人。」 程独声音冷冷清清,「月白白,给我安份点。」 昨晚还伤心欲绝的她,今日倒是又开心闹腾了。她说她想那个「他」,到底是真是假?月白白的那双清澈的双眼瞪得透亮,眼波流放光彩,「我这次一定要去乱葬岗,实现我的愿望。」 「你有什麽愿望?值得你这麽执着?」程独不经意地问出口,此刻他有了一种想窥视到她内心的想法。 月白白看在程独让她上马车的份上,奸奸一笑,「我的愿望可多了,比如再种十个八个的男人出来,又或者可以不用生育就有孩子蹦出来,又或者我能冬天吹暖风,夏天吹冷风,嘿嘿……」 某人在奸笑的同时,只听得程独凉凉一句,「你多种些男人出来,我让他们给我当靶子。」 呃……月白白不说话了,等她静了心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作什麽准备,比如她还没有吃早膳,刚刚应该顺手从小英的手里拿两个包子来,再比如她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路途中,因为禁不住月白白的吵闹,程独只好随意买些馒头让月白白止止饿。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程独言简意赅,「到了。」 呃……乱葬岗……这里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浓烟,里面是繁杂的丛林,从外面看起来有些诡秘和恐怖的色彩,月白白也不管程独是否愿意就拉着他一起往里面走,进去之後才发现这里白骨一堆,杂草丛生,总觉得往前踏一步就会心惊肉跳。左右两旁总是有些屍骨,让她触目惊心。 程独拿出个什麽东西敷在月白白的鼻子上,「有毒气。」月白白心下感动,只是略点了点头,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上的不知名的东西,又往深处走进了一步。 走了很久之後,月白白才转头问程独,「你觉得这里哪棵树是最大的?」 程独眯起了眼睛,「你以後在办事前,能不能提早说你要什麽?在出口处。」 「哦。」月白白应了一声之後突然慌乱地叫起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我做了标记。」程独的声音听在月白白的耳中显得很是沉稳,她不由暗暗佩服,「程独,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程独没有理会她的恭维,找到了入口出的那棵树,这棵树的确是极其大,约莫二十来个人才能将树干抱住。月白白绕着树快速地转了三圈,直呼着头晕,然後扶着树,盯着程独眨了眨眼,「我有火眼金睛了吗?」 他冷哼一声,「白痴。」 月白白又眨了眨眼睛,脑中居然出现了一幅真实的画面,她闭眼感受完了之後道:「程独,我看到幸运之星在宋羽凰那破木屋前的小溪里,幸好我上次去过,否则还真不知道。」 「去看看。」现在的程独对於这些旁门左道并不排斥,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相信,而如今他已经能够接受。 进了一条两旁种满了绿色竹子的石子路,月白白的心就开始雀跃起来,特别是看到雅致屋前的小溪,月白白的脑中再次闪过了幸运之星所在的位置,她感觉得到溪水在幸运之星的上面轻轻流淌而过。她激动得想马上跳进去,却被程独一把抓住,「做什麽这麽急?」 「哦。」月白白不舍地朝溪水望了一眼,被程独带到了木屋里,宋羽凰此刻正在房间里逗猫,月白白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你的腿明明是正常的,干嘛作假?」 宋羽凰似乎有一刻间的恍惚,手上不由使力,掐疼了手中的猫,猫儿轻叫一声,挠了他一下就跳开了。 宋羽凰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看少女打扮的月白白,一脸素容、一身素袍,面目清秀,脸上在看到他的时候带着一种不屑。他在她的脸上逗留的时候瞥见到了程独眼中的一丝冷意,便将视线转移到了程独身上,「程少,你可真是守时。」 「时间对於商人来说就是金钱,既然你我合作,我自然不能让你久等。」 月白白听着无聊,不由又重复了一声,「宋羽凰,我真的看到你的腿是正常的。」 「白白,不准无礼。」程独扯了扯她,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月白白怔了怔,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突然就是有这麽一种感觉在,或者来说,她还对於上次宋羽凰下毒的事儿耿耿於怀,总想着怎麽报复回来,她又继续任性道:「他的腿就是正常的,他不过是为了欺骗世人,故意削弱自己的实力而已。」 程独无奈,转身瞪了月白白一眼,声音带上少许的温柔,「听话,自己出去玩。」 月白白走了出来,见到了宋羽凰逗弄过的那只小白猫,玩心大发,拿了根狗尾巴草一直挠牠鼻子,小白猫被月白白弄得没有了脾气,呜呜地低泣着。 宋羽凰和程独出门的时候就正好见到了月白白咧着嘴,露着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蹲在那里欺负小白猫,宋羽凰看了一眼程独,只觉得他娶了个幼稚的夫人,略带嘲讽道:「尊夫人实在是可爱的紧。」 程独眼中带笑,「是很可爱,不过宋兄不好评价人家的夫人吧,听说皇上有意将二公主嫁以予你,颁旨那日,宋兄的腿就突然废了……」他故意停顿下来,不去看他,而是朝月白白道:「白白,过来。」 听到程独唤她「白白」,月白白心中自然是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她放了手中的猫,朝程独跑去,程独拉着她道:「跟这位宋公子说再见。」 「宋伯伯,再见,祝您的腿早点好、早点站起来。」月白白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叫我伯伯?」宋羽凰也不明白这个月白白为什麽总是喜欢针对着他。 「听说居住在清幽环境中的男子都会比较年轻,相信你的实际年龄应该挺大吧,唤你一声伯伯是应该的。」月白白眯起眼睛,很有礼貌地对着他笑了笑。 月白白很认真地回答完,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脸,她也发现自己今天不是很正常,怎麽老是说这些胡话,她主动上前拉起程独的手说:「我们告别了伯伯,就回家吧。」 走了几步突然对程独道:「刚才我将你送给我的玉镯子给掉到水里去了,怎麽办?」她背对着宋羽凰,朝着程独拼命眨眼睛,然後指着幸运星在的地方道:「就在这个下面。」 程独也明白,纵身跳入,果真在不算太深的小溪底部找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五彩石头,他将此石头塞入了怀中,便从水里跃了上来。上岸之後也没有再与宋羽凰打招呼,拖着月白白走出了宋府。 「为什麽知道宋羽凰的腿是正常的?」程独的声音恢复了两人独处时的冷漠。 「嘿,我也不知道,你知道吗?我从乱葬岗那个里回来之後,我发现我真的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看清楚人的心。」月白白又顿了顿,「除了你的,但是你现在将幸运星取回来之後,我那火眼金睛消失了,所以……」 程独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无济於事。於是便默不作声往前走。月白白见程独根本没有将幸运之星给她的打算,便不依了,摊开手道:「你把幸运星给我吧。」见程独不理她,便把手伸到他的怀里,去拿石头,手却被程独一把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