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欲睡》 楔子:打了她的她会打回去 “啪”。

响亮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啪,啪。”

更加响亮的把掌声响了起来。

慕染看着两边的脸颊都已经被她打得红肿的女人,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那个女人似乎也惊呆了,丝毫没有想到她会回手,而且还是买一赠一的那一种。

她这个人有个习惯,别人欠她什么,她喜欢双倍地拿回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完全不认识,她冲过来突然甩她一巴掌的时候,她正在陪着这一次的土豪客户挑婚纱。

听到店里突然出现急促而高亮的高跟鞋的声音,她只来得及抬头看到这个女人气势冲冲地向她走来以及在心里面鄙视了一番这种行为真是没有教养。

然后便看到她脚下一顿,在她跟前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抬手就给她甩了一巴掌。

她只觉得莫名所以,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反映迅速地抬手给了她左右脸各一巴掌。

女人捂着脸看着她,带了美瞳的眼睛睁得老大,眼泪悬在里面,欲哭不哭的样子,看得她——满身的鸡皮。

“你打她!”

她突然觉得,世风日下,神经病实在太多了。

生怕她恼羞成怒再打她一巴掌,她向后退了一步,微微挑着眉,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先打她的。”

她被她一噎,抬手指着她,半响才发出声音:“你放手吧,时景他爱的不是你,是我。”

她只觉得好笑,她能够对天发誓,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真的是不认识,而她口中所说的什么时景,她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等等!

时景?!

oh,shit!她突然记起,她一个月前结婚了,而好巧不巧,她的老公叫时景。

时景,这样独特的姓名,她即使是想要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只是同名同姓都不可能了。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大概不记得,她的老公叫时景,她想她应该感谢她,提醒她还有一个老公。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小三气势冲冲地跑过来找她这个正室,一开始先用武力施压想让她头晕眼花不知所措,可惜她没想到,她会还她两巴掌。

而现在,她正在实施用“情深款款”来告诉她她只是一个不被爱的女人而已,但是,她也想错了。因为,刚好,她也不爱时景。

这种小三找正室挑衅的戏码最是围观群众喜欢的了,因为这有可能出现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情节。

店里面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一些路过的大妈大叔都停驻了他们的步伐,站在那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淡淡一笑,在围观群众的期待之下,无比从容潇洒地扔出了一句话:“正好,我也不爱他。”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当场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那个,她传说中的老公——时景,站在小三的身后,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当时只是小小心虚了一下,但是是人都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够收回来的只有周星驰的电影上才会有。

只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

01.夜半惊醒 被惊醒的时候苏慕染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冰冷让她有些恍惚,偌大的房间就好像是一个无声牢笼,她被困在里面,却连外面的情况都看不清楚。

夜半的风吹起窗帘,冷得她忍不住卷起手抱着自己的双肩,一侧床头柜上放着的结婚照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她满心的鲜血淋漓。

她怔怔地看着那镜框里面的两张脸,一丝不苟的表情没有半分的温度,原来这场婚姻早就注定了是这样的收场。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偌大的床上,被单上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放入凝固许久的雕像一般,再不得行动。

手机闹铃响起来,打破了整个房间的沉寂,苏慕染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阳光大片大片地打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身上的睡衣皱巴巴地粘着她的线条,悬挂的小日历上被红色的笔墨圈出今日的日期。

看着上面写着的跟妆,她第一次有了关了手机不管不顾地睡一觉的冲动。

然而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蒙娜丽莎的电话就像是疯长的水草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她挡都挡不住。

赶到现场时候免不了被蒙娜丽莎揪着骂了一顿,苏慕染只是笑了笑,翻出化妆箱,开始准备上妆。

蒙娜丽莎终于注意到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了,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了下来,皱着眉拉过她身子扳正对着自己,入目的一张脸憔悴不已,身为化妆师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妆容痕迹。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大得有些吓人,干涸的嘴唇就连皮都翻起泛白。

“你怎么了?”

蒙娜丽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慕染,她认识她将近五年的时间了,第一次见到这样落魄憔悴的苏慕染。

苏慕染不想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手:“没什么。”

没什么。

只是这话还没有落下多久,眼前一晃,整个人拿着化妆刷直接直挺挺地就倒下了。

蒙娜丽莎原本嘴张着,只觉得眼前一黑,苏慕染倏然间就在她跟前倒下了,她连忙伸手将人接住,一边尖声地喊着:“小婷!快过来帮忙,慕染晕了!”

现场一片的慌乱,新娘子也吓坏了,连忙招着人过来帮忙。

头好痛,昏昏沉沉的,苏慕染觉得自己被放在一块板上荡来荡去,身边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不想睁开眼睛,可是实在是太吵了,只能皱着眉勉强开口:“不要吵了!”

喑哑不清的声音,原本还在吵架的两个人顿时就噤声了,侧头看着床上的人,异口同声:“慕染,你醒啦?”

眼睛堪堪睁开一条线,灯光打在眼眸里面,她只觉得白晃晃的有些刺痛,好不容易才睁大眼睛,发现蒙娜丽莎和老板娘站在自己的床前,一脸的担忧。

她怔怔地看着头顶上花白的天花板,几秒后,才开口:“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慕染。”

开口的是老板娘,作为一个过来人,看着她的目光怜爱又疼惜。

02.局里局外 苏慕染心口一痛,只觉得身子有些冷,半响,她才开口问道:“你们通知时景了吗?”

蒙娜丽莎端了一杯水给她,“医院路上我就打电话过去了,时景正在来的路上。”

早就猜到蒙娜丽莎会通知时景的,她微微闭了闭眼,伸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能帮我瞒着时景吗?”

蒙娜丽莎惊讶不已:“为什么?你怀孕了为什么要瞒着他!”

一旁的老板娘看出苏慕染的情绪不当,拉了拉蒙娜丽莎:“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慕染让你不要说你就别说好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蒙娜丽莎还想说些什么,老板娘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往外拖:“好了,我们让慕染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而且时景也差不多时候到了。”

床上的苏慕染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蒙娜丽莎抬眼看过去所有的话都被那样一副情景堵了回去,最后还是被老板娘拉着退了出去。

“为什么要帮她瞒着?难道你不知道很多夫妻之间出现问题就是因为不够信任吗?!”

蒙娜丽莎虽然没有结婚,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个道理还是没有错的,苏慕染和时景之间出现了问题,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这个节骨眼上苏慕染还怀孕了,瞒着不说只会是隐患。

有过一段婚姻的老板娘只是涩涩一笑:“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反正这些事情我们外人也插不上手,至于结果怎么样,就看时景和慕染的造化了。”

正说着话,一身西装革履的时景已经在前方走来了,两个人默契地收了声,对着时景点了点头。

时景视线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皱着眉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慕染怎么了?”

蒙娜丽莎回头看了看苏慕染的病房:“没什么,她现在在病房里面,你去看看吧。”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谢谢就迈开长腿向着苏慕染的病房走去。

蒙娜丽莎忍不住回头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其实她真的想不明白,像时景和苏慕染这样的夫妻,还会有什么问题。

一个从容冷淡,一个沉默寡言,即使生活上有小摩擦,也吵不起来。

而且苏慕染是她见过最为理智聪慧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呢。

蒙娜丽莎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会超出预料的。

苏慕染不是没有想过会自己会和时景有一个共同的宝宝,但是当它到来的时候,她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和不措。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还和时景因为丁晓琪这个人冷战到现在,而时景也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去了。

昨晚她半夜惊醒,摸着身边的空荡荡的床铺,第一次生出寂寥的冷意。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动了动,抬起头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时景,只觉得心口发痛,眼眶发热,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懦弱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抱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比起这些,她更害怕自己都懦弱被发现。

03.无缘无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就那样坐了下去,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像是扫描仪一样,将她一张脸清晰无比地印入眼帘。

语气平波不起,就连表情都是那样自然而无碍的。

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长长的指甲嵌进掌心,激烈的疼痛让她清晰无比,她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没有。”

她不敢说太多的话,喉咙里面堵着的酸涩感,她只要多说那么几句,就会全部都奔溃出来。

可是苏慕染知道,她不能,她不能那么地孱弱,她不能让他瞧不起自己。

谁也没有再开口,病房里面的沉寂就像是一把刀,无声地一刀刀地剜着她的心口。

她闭上眼睛,七天前那一场不算争吵的争吵就像是魔障一样,罩着她的回忆怎么都不愿意散去。

“苏慕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时景离开的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下沉的尾音就好像他的失望一样。

失望吗?

她也失望啊,时景说她以前不是那样的,可是她却连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或许时景说得对,她以前真的不是那样的,不咸不淡不争不抢,大概谁也不会料到她居然会有指着时景的鼻子嚷嚷着要离婚的时候。

可是她真的很累,这段婚姻从开始到现在,根本就不应该走下去,两个陌生人为了一个交代而走进婚姻这座围城。

她一直以为可以走下去,结果也只是她以为。

“吃苹果吗?“

说话间,他已经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低头认真而细致地削着苹果皮。一圈一圈,一直都是相连不断。

她深深吸了口气,咽了咽喉咙的干涩:“时景。“

苏慕染的声音从来都是细细软软的,两个人结婚到现在,她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就好像她的性子一样,柔柔软软的。

他抬起头看着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低着头又继续削着苹果。

“我们离婚吧。”

水果刀一偏,直直削过他指腹的皮肉,鲜血流出来,腥味顿时就弥漫了双方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

时景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人,目光低沉幽深:“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眉头舒展平放,似乎真的是没有听清楚。

可是苏慕染知道,这是时景发怒的前兆,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发怒过,但是她就是知道,倒是没有想到,两年平淡如水的婚姻中,竟然会有激怒时景的一天。

她突然觉得有些兴奋,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仰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我说,我们离婚吧。”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哐!”

巨大的响声让她身子一颤,*入床头柜上的水果刀颤颤地立着,来回晃动之间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体向着她往前一倾,悬在她头顶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灼灼地盯着她:“为什么?”

被单在手心被捉成了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时景,看着她的眼眸阴戾无比,一身黑色的西装兜着的冷意罩得她指尖都是冰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毫不退缩地开口回着:“过不下去了。”

04.自取其辱 她想极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再平淡无奇一点,试图让自己若无其事一点,可是再怎么努力,还是止不住声音里面的颤抖。

逼厄的距离让她呼吸困难,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够退缩,不能够妥协。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她怔了怔,一侧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许君维”三个字,苏慕染莫名地心下一抖,伸手拿过手机直接就按了拒听。

她下意识地不想让时景看到,可是很显然,时景已经看到了。

他回过头看着她,莫名其妙地笑了,嘴角的笑意带着无边的冷冽,“过不下去?”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她不想管,可是时景却突然厉声开口:“接!”

她听过无数次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只是那时候是对着他的下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一份冷厉会对着自己。

就像是一把镰刀弯身而来,皮肉都被掀翻了的疼。

那样的一声厉喊让她措手不及,手一抖,手机直接就掉在了病床上。

时景看了她一眼,抬手直接就按了接听键,放到她的耳边。

苏慕染手都是抖的,许君维到底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只是隐隐听到对方问她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大碍。

电话挂掉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掉到冰窟里面,眼前的时景陌生得让她恐怖,还有绝望。

“既然过不下去,那么就不要再继续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是在公司里面俯瞰一切指点江山一样,浑身包裹的都是冷冽。

苏慕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门被关得巨大的响,整个病房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

她突然觉得无比的冷,眼泪就像是洪水绝了堤一样落下来,打在手背跳到被单上面。

明明如愿以偿了,却痛得不可自抑。

许君维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十多年前他故意将自己离开的日子报前了一天,然后偷偷地跟在苏慕染的身后看着她一如既往地谈笑交流,仿佛他的离开,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自我嘲笑。

他承认自己很无聊,为了知道苏慕染到底在不在乎她,特意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举动。

结果证明,他的举动除了自虐就是自嘲。

就好像现如今,明明知道陪在她身边的已经有另外一个男人了,却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

尽管刚才的苏慕染不过了了的几句话,可是他还是能够知道时景在,明明知道时景在,却还是忍不住过来,过来自取其辱。

现在的苏慕染是自己一个人,可是那个场景却比她和时景一起还要刺痛他的心口。

他从来没有见过苏慕染哭,从来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揪着被单埋头在里面,压抑的抽泣微不可闻,抖动的双肩却出卖了她此刻的脆弱了难受。

他站在门口,她却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原来,这就是看不到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你闹出再大的动静,她仍然可以将你视若无睹。

05.狭路相逢 今天的太阳很猛,苏慕染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在发凉,时隔一个星期,她终于决定要个了断。

不是没有想过会碰到丁晓琪,可是想过跟真正的碰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慕染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认,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出发,丁晓琪比她好太多了,好到她甚至能够说服自己帮时景找一个理由。

丁晓琪今天穿着一身大红长裙,脚下一双金银色的细跟高跟,一米七二的净身高加上五厘米的高跟,站在苏慕染的跟前,足够去仰视她。

她看着矮了她整整半个头的苏慕染,嘴角带着傲慢的笑意:“好久不见,苏慕染。”

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很少再穿高跟鞋了,一米六五的净身高在丁晓琪跟前没有丝毫的优势,那嘴角的笑意就好像讽刺一样。

她紧了紧掌心的手指,努力让自己从容不迫:“好久不见。”

又是这样一幅不咸不淡的模样,苏慕染的反应让她有些无趣,低头视线围着苏慕染绕了一圈:“苏慕染,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无趣,总是这样一副天塌下来有人帮你顶着的模样。你总是这样,让我即使赢了,也会没有半分的优越感。”

一字一句,如剜心口。

她淡淡一笑,“总归是赢了,不是吗?”

丁晓琪一怔,半响也笑了:“也是,不管怎么说,我赢了,这是事实。”

是啊,丁晓琪赢了,或者说,她和丁晓琪之间,从来就不存在输赢之说。

苏慕染觉得头顶的太阳有些猛烈,她不想和丁晓琪再纠缠下去,眼眸微微一低,不再看她:“先走了。”

“等一下。”长长的手臂横生在她的跟前,硬生生拦住了她的路。

她眉头微微一动,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十分的不解:“还有事?”

丁晓琪凉凉一笑:“你什么时候和阿景离婚?”

太阳明明那么猛,她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丁晓琪的话就像是寒冬天泼下来的一桶冰水,冷得她直发抖。五指不断地收拢,那指甲嵌进手心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不能够在丁晓琪面前失了情绪,她知道,即使是一败涂地,也要败得漂亮。

她咬着牙,抬头看着丁晓琪那浓妆的脸,一字一句开口道:“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不会很久的,她今天本来就是要来找时景离婚的。

她从来都是一个不冷不淡的人,可是一旦她做出决定事情,她就算是咬紧牙都要去完成。

而她也从来都不喜欢拖拖拉拉,离婚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她不想逃避,也不允许自己逃避。

话落,她再也不管身后的丁晓琪,抬腿一步步地走向不远处的那一幢大厦。

丁晓琪看着看着渐渐走远的苏慕染,第一次这么愉悦,如果不是在路上,她真的很想插着腰仰天大笑。

摸着手机按了个号码,可惜那端的人却没有接通,即使这样,她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减少,只是看着手机隐隐发笑。

十年前的时景是她的,十年后也不例外。

08.一男一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慕染已经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拨打时景的私人电话了,每一次都是已关机,打到时景秘书那边去得到的答复不是已出差就是在开会。

她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距离她最后一次见时景已经过去十天了,而她也等他的离婚协议书等了十天。

她觉得自己的耐心一点点地被耗光,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开始被人一点点地磨蚀着,再这样下去,她会连自己都鄙视自己。

这是苏慕染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这么烦躁,看了看屏幕一片黑的手机,抬手直接就往墙上摔过去了,顿时就碎成了好几片。

蒙娜丽莎说这是她怀孕的正常精神现象,但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是对着时景才独有的精神紊乱。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宠辱不惊的人,这段时间才发现,时景就有那样的本事,将她一次次地逼到奔溃。

蒙娜丽莎没想到自己出去买了杯饮料就看到那几千块的手机躺在地上碎了好几片,一旁的苏慕染面容沉静,仿佛那手机是自动掉下来摔成那样的。

这段时间苏慕染的脾气很不好,她只当她是怀孕脾气涨了,也没有说什么,讨好地将手上的鲜榨果汁递过去:“喏,你最喜欢的。”

苏慕染寡心寡欲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她红脸的样子,不管什么场合什么处境,她总是能够在面对别人的时候面容恬静。

蒙娜丽莎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平复了烦躁,面容沉静地看着地上的手机。听到她的话笑了笑,接过果汁:“谢谢。”

蒙娜丽莎向来神经大条,自然不会觉察到她最近的异常,虽然她总是看到苏慕染发呆,但她也以为是怀孕的缘故,不都是说一孕傻三年的么?苏慕染变得呆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店里也比较闲,她看了看嗑瓜子的其他人,拉了拉苏慕染:“慕染,反正没什么事,我们出去走走吧。”

苏慕染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外面沉沉的天空,点了点头:“好吧。”

如果蒙娜丽莎可以预见今天的倒霉程度,她宁愿在店里面怄死也不会拉着苏慕染出来。

不远处的咖啡座上,一男一女精英的妆扮,举手投足间相谈甚欢,容貌上佳的两个人甚是赏心悦目。

当然,如果那两个人她不认识的话,就真的是赏心悦目了。

可是一旦换成了认识,而且还是苏慕染的合法丈夫的时候,蒙娜丽莎觉得,这简直是堵心。

一次又一次的电话拒听,一次又一次的推托不答,她也不是没有胡思乱想过,捉着那仅存的一点点希望没有直接去时景的公司要离婚协议书。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段婚姻里面挺清醒的,所以可以这么决绝而果断地跟时景提出离婚,可是当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提醒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时,她才发现,其实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淡然从容。

只是没有想到,现实又打了她一个耳光,时隔将近十年的时光,她又一次自作多情地重蹈覆辙。

真的是够了。

06.习惯使然 “你好,请问小姐贵姓,小姐您想找谁?”

前台小姐温和礼貌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踏入时景的公司。

苏慕染也笑了笑:“免贵姓苏,苏慕染,我找你们的时景总经理。”

“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她头微微一低,摇了摇:“没有,但是你们可以告诉时景苏慕染找他,他大概会让我上去的。”

“好的,苏小姐麻烦您等一等。”

她点了点头,看着前台小姐打电话去询问,片刻之后她被允许上楼。

“又是一个找时经理的,丁小姐她知不知道时经理的桃花这么旺?”

“怕什么,丁小姐可比这个苏小姐强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慕染没有想到,她两年来没有一次露脸表明自己是时太太,却让她成了今日被侮辱的缘由。

电梯的数字一个个地跳动,就好像是一天天流逝的时间一样。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站了好几个人,她抬头看了看楼层,确认无误之后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视线,她却恍若无睹。

时景的办公室很大,简洁明了的装饰,就像是当初她搬进去的那个房子的装修一样。

黒木桌上的文件整洁有序,她同城快递的离婚协议快递安好地安好地放在桌面的一角。

苏慕染微微闭了闭眼,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她转身看到门口走进来的时景,以及他身后的秘书。

时景抬头看了她一眼,对着身后的秘书挥了挥手:“先出去,暂时不接待任何人。”

秘书明了地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关得严实。

“有事?”

他一边抬手解着领带一边抬腿走近她,站在她跟前眉头微微一挑,苏慕染下意识地抬手要帮忙,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而侵犯。

指腹按在那领带的结上,犹豫半响,她还是动手熟练地帮他将领带解下来。

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什么事?”

大概是刚才得不到她的答复,时景又开口问了一句。

和七天前的声音不一样,带着喑哑不清的朦胧,苏慕染有些诧异,抬头才发现他整个人瘦了不少。

“生病了?”

明明准备了很多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原来她苏慕染也有这么懦弱退宿的一天。

他眉头皱了皱,转身走到一旁装了一杯水,一边喝着一边问道:“感冒而已,没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压得她无所遁形,呼吸困难。

苏慕染知道,时景是在等她亲自开口。

她视线微微一偏,落在那桌面上的快递上:“我寄得协议书收到了吗?”

时景骨骼分明的手微微一紧,扣着杯身越发的用力,他转身将那快递抽出来,递到她的跟前:“这一份?”

苏慕染微微一诧,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嗯。”

他转身将手上的玻璃杯往桌面上放好,回头看着她动手将快递拆了出来,将里面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抬手就撕了起来。

07.好聚好散 苏慕染震惊不已,连忙伸手拦下他的动作,情绪有些波动:“你干什么?!”

他直接伸手按着她,开了碎纸机,整份离婚协议书就那样在她的跟前绞碎。

事毕,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从一旁的桌面上的烟盒里面拿了一根香烟,当着她的面就点燃了:“协议我会重新拟定一份给你,毕竟你也当了我两年的妻子,我时景不可能一分钱都不给你。”

话落,他吸了一口烟,烟雾袅绕间迷蒙不已,她抬头看着他,那细细碎碎的情感一瞬间就被击灭了。

紧了紧身侧的手,点头压抑着声音应道:“好,但是请尽快。”

他突然扭头看着她,香烟夹在指间,升起来的烟雾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

苏慕染发现两年多的时间,她对身边的这个人,即使同床共枕了两年她也仍旧看不清他半分。

他从来都是温文脉脉,就好像那一天她说离婚,她明明看出来他想要发怒,可是最后也只是留下那样的一句话,就像现在,他突然拽着她的手腕。

时景的动作太快,她甚至反应不及时,抬手抵挡的时候,满口都是那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她向来都讨厌香烟,而他也一直知道,两个人结婚两年,他从来都不会在她跟前吸烟,更不会像今天一样灌得她满口都是尼古丁的味道。

弥漫不走的香烟味,她揪着胸口直想吐,来不及去问为什么,端过桌面上的水直接就冲去一旁的垃圾桶漱口。

有一股气从胸口蔓延上来,苏慕染发现自己怎么都抑制不住,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时景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明显的手掌印。

她的手举在半空中,整只手腕都是颤抖不已地,咬着牙有些失控:“你太过分了!”

时景却只是冷冷一笑,向前逼近一步,将她堵在墙上:“过分?被别人将不喜欢的东西压在身上的感觉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有些失控,带着冲冲的怒气。

她怔怔地看着他,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人这么陌生。

微薄的嘴唇一合一动:“时景,我们好聚好散。”

他突然笑出了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好聚好散?”顿了顿,松开了手,身体往后退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还没有人听过婚姻也能好聚好散的。”

她身子一僵,手垂在身侧,指尖不断地发冷,她微微闭了闭眼,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何必呢。”

她抬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没有再看时景,“我等你。”

话落,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想到,第一次踏进时景的公司,居然是为了来讨一份离婚协议书。

秘书看着她一脸的震惊::“你,你是时太太?”

苏慕染怔了怔,没有回答,转身走进了电梯。

也从来没有想到,从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时太太,而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不是时太太了。

09.视线相对 大概是注意到身侧的人的变化,蒙娜丽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苏慕染的衣袖,低声地喊着:“慕染——”

指甲嵌进手掌心,她甚至能够闻到自己鲜血渗出来的腥味,蒙娜丽莎谨慎而小心的话让她微微一怔。

她侧头看了一眼蒙娜丽莎,淡淡地笑了笑:“怎么了?”

她的笑容融融,表情淡淡,“别看了,我们走吧”那么一句话就这样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确定苏慕染看到了玻璃窗边上的两个人,可是她表现得太淡定了,蒙娜丽莎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什么心境,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只能站在摇了摇头,闷闷地开口:“没什么,我们别去咖啡厅坐了,去看电影吧。”

事情再坏,也不过是两两碰面。

蒙娜丽莎的意思她知道,可是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

因为丁晓琪已经看到她了,还很大方地对着她笑了笑。

苏慕染从来都不喜欢和别人争夺些什么,就好像当年许君维移民出国一样,她连为什么都没有去问。

其实原因对她来说,远远比不上结果,她问了许君维也不会不离开,所以,为什么她还要去庸人自扰呢?

丁晓琪的笑容明显带了几分挑衅,她只觉得好笑,但想了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像丁晓琪这样的人,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那么目的达到了,又怎么可能不炫耀自己的胜果呢?

她不喜欢争抢,但是不代表她会退缩。

视线直直地对着丁晓琪,苏慕染抿了抿唇,嘴角边弯出好看的酒窝,光洁的额头和她整个人给人的感受一样,静美却又那么地软润。

丁晓琪一愣,她没有想到苏慕染会回自己一个这样的微笑,若无其事,从容恬静。

尽管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一刻,可是等时景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捉了捉身侧的包包。

两个人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对方的小动作,但是她却能够猜到时景此刻的表情,微微蹙着眉,目光深沉。

然而事实上,时景也确实是这样,墨黑的眼眸一片深沉的眼色,眉头轻蹙,看着外面淡淡笑着的苏慕染。

这是很奇怪的一幕,蒙娜丽莎活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丁晓琪和时景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前女友这个身份足够让人神烦,可是一侧的苏慕染脸上却没有半分捉奸的不喜或者难受。就当她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时候时景突然看向他们这边,很明显的神情不悦。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苏慕染,连忙开口:“慕染,我们快点儿进去看电影吧,半个小时后刚好有一场《咱们结婚吧》。”

苏慕染松了松手,点了点头,“好。”

视线太过强烈了,隔了那么远隔了那么一块玻璃,蒙娜丽莎仍旧可以感觉到那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时景,那阴戾的眼神让她浑身一颤。

从来都是一个温文脉脉的男人,今天一个冷眼就让足够让她惊悚。

蒙娜丽莎下意识地牵起苏慕染的手,这小女生的动作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突然之间就想这样做了。

绵软的手掌贴着她的手心,苏慕染只觉得心口微微一暖,侧头看了一眼蒙娜丽莎。

她大概不懂,现在的苏慕染,真的很脆弱,而她伸过来的手,让她不至于那样丢人。

10.友不必多 视线的人终于一点点地消失,时景抬手抽了抽衣领,看着对面的丁晓琪,眼色有些冷:“贵公司的敬业程度让我很敬佩,就像丁小姐,周末了还忙着公事,我们公司的具体要求已经陈述清楚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到这儿吧。”

丁晓琪脸上的笑容一滞,看着对面的时景一脸的受伤:“啊景,难道,做不成情侣,也不能做朋友吗?毕竟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啊!”

说着,她抬手想要握上那放在文件上随意放着的大手,却被时景提前一步撤走,手扑空落在文件冷硬的皮面上。

似乎早就料到对面的人会有这样的动作,修长的手指迅速地收起,肌理喷发的手臂也在一瞬之间被收回放到身下椅子的扶手上,一双黑眸看着对面的女人,声音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必了,朋友太多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一脸的震惊,以前时景烦躁难受的时候总是喜欢她伸手抱着他的手,然后按着她的守住一一下下地摩挲着,再大的怒气都会平息下来。而她每一次做了什么先斩后奏的事情都会捉住这一点,在时景发怒前将他安抚下来。

百试百灵,屡试不爽,却从未想到,今天会这样。

丁晓琪说得没错,十多年前,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对方的两个人,可是时过境迁之后,你以为那个人会在原地等着你不曾改变,而事实上,很多时候都是你自作多情。

更何况是时景,一个从来都是站在最耀眼的地方闪闪发亮的人,怎么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她。

只是丁晓琪不知道,她只知道从来都不会开口说软话的时景在她离开的时候拽着她的手让她不要走,她只知道时景爱她。

至于这份爱的时限,她相信,会是永远。

在时景面前,她永远都是自信的,所以才会在当初能够咬牙离开他,也能够在他结婚之后出现抢回她。

她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的,而这份自信,是时景给的。

可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

但是比起不确定,她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啊景,我知道怪我,可是你知道,那是我的梦想。”

时景抬头看着她,脸上神色不动,抬手将文件往她跟前一推:“丁小姐,我是有妻子的人。”

这是一句很刻薄的话,丁晓琪整个人的脸色就清了。

时景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这么难堪的话,一直都是站在被仰望追逐的位置,如今回来找时景,她也不曾想过要放低自己的姿态。

因为她知道,时景爱的就是她那样的高姿态。

丁晓琪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她还是没有办法从刚才的伤害中清醒过来,尽管知道这是她欠时景的。

半响,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跟时景说些什么,却发现对面已经人走茶凉了,一杯拿铁在时景刚才的位置上,没有丝毫被动用过的痕迹。

方才苏慕染的笑容突然闪现出来,丁晓琪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长长的指甲收紧,脸色阴郁不已。

你不会笑得太久的,苏慕染。

11.意外之约 其实丁晓琪真的是想太多了,苏慕染并没有笑过,起码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怎么笑过。尽管对着蒙娜丽莎脸上总是淡淡地带着笑意,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就好像这a市这几天的沉闷一样让人压抑难受。

因为那一天她真的挺想冲上去问问时景到底什么意思,明明答应了要给她离婚协议书,却又一次次地躲着她。

可是理智还是让她忍住了,她在时景面前已经失控得太多了,她不能就连离开都让自己那么的狼狈。

然而事实证明,她那一天没有冲上去是个错误。

又是一个星期,时景没有再拒接她的电话,只是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的谈话让她前所未有的烦躁。

苏慕染已经放弃了用手机和时景沟通了,她觉得有些事情,当面说可能会比较好。

可是事实又出乎她的意料。

她刚找到人帮自己接明天的一个妆,时景就打电话过来,约她中午见面。

明明处在主动的局面,却突然之间就陷入了被动的场面。

苏慕染抬手闭了闭眼,倒回床上,决定睡到正午才醒。

她不喜欢迟到,而且一般都是提前到。

她一直以为时景这么忙的人,绝对是踩着时间到的,却没有想到,她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桌面上已经上了两碟菜了。

全都是她爱吃的,杏眸微微一动,这大概是她两年来的成果了——让时景记住了她的喜好。

“先吃饭再说。”

她刚把包包放下,时景就已经将一双筷子递到她的跟前,仿佛算好了她到达的时间,门被推开,剩下的两道菜已经上来了。

她抿了抿唇,接过筷子点了点头:“谢谢。”

苏慕染吃东西很慢,动作悠悠的,白皙的手指纤细修长,捏着筷子夹菜的时候就好像是纤手弹素琴一般的赏心悦目。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就好像提前说好的一样,一顿饭吃得沉默至极。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将最后一口汤水咽了下去,将一旁的纸巾抽出来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对面早就吃好的时景,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其实苏慕染真的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的人,之前几次的失控,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这半个月被时间漫长地折磨着,现在面对时景,她已经没有了半个月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了。

她不是不想知道时景什么意思,但是该知道的事情她总是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时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抱歉,一直想约你谈谈,但是你之前情绪不太好,我只能等你冷静下来才约你。”

他说得很平淡,就好像平日里面在那谈判桌上一样,不动声色。

苏慕染微微吃惊,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说你过不下去了,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远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我没有几乎没有争吵,夫妻生活也很和谐,当然,这半个月除外,因为我觉得这半个月你大概不想看到我。也没有别人所说的经济拮据,我实在想象不到,我们怎么会到了你说的过不下去的地步。”

12.不欢而散 她的脸涨得通红,那么正经而严肃地将夫妻生活说出口,苏慕染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达可以假装若无其事的地步。

害羞完之后便是隐隐的怒气,那是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她死死地按着自己身下的椅子,才忍住了失控的冲动。

偏偏对方却是一脸正经严肃,她也挑不出半分的刺,想要开口挑理都不行,却又觉得心口隐隐地发痛。

苏慕染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脸色有些冷:“时景,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他这样是想要家里一朵花户外一枝花吗?!

她是过分随遇而安,可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轨,更何况——

“你觉得我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时景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又将问题不轻不重地重新推到她身上。

抓着身下椅子的手紧了紧,她微微低着头,唇色被她咬得有些发白。

半响,她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时景:“我不管你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觉得过不下去了。”

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眼睛发热作涩,她只能死死地瞪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丢了人。

他脸色微微一顿,看着她眸色突然一深,身子往后微微一仰,双眸一逼,宽阔的手掌直接盖了上去:“我会让律师拟好文件。”

她微微一怔,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晦涩地咬出那么一个字音:“好。”

这一次,真的是尘埃落定了。

她摸过一旁的包包,看了一眼靠着椅子闭目的时景,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提醒道:“我先走了。”

大手突然拿开,一双黑眸直直地望入她的眼窝:“苏慕染——”

苏慕染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看着她,顿了半响才开口:“我送你吧。”

她低了低头,视线落在自己单鞋的尖嘴上,抬起头摇了摇:“不用麻烦了,我知道你忙,我自己坐公交就好了。”

话落,她转身推开了包厢的门,再甩手关上,隔开了那一道身后的视线。

其实她很想开口说好的,可是她终归是没有开口。

这个时间酒店很是热闹,她抬着头,腰身笔直,脚下步履匆匆,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直到走出了酒店的门口上了计程车,才敢低头,手背突然一烫,只看到那透明的液体落在上面,就好像开出来的花一样。

她抬手按着胸口,侧头看向车窗外,仿佛这样可以消减那么一些沉郁和难受。

“小姐?小姐?”

司机在前面的喊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她许久才听到,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她声音嘶哑,引得司机眉头一皱,犹豫半秒才开口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苏慕染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报地点,想了想,报了店里面的地址。

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一个人在那房间里面坐着的感受,四周静静的,就连心跳声都听到,也仿佛听到自己心口钝痛的声响。

这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13.离婚补偿 这一次时景的速度很快,苏慕染这天正休息在家,门铃就被按响了。

她皱着眉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一边想着会是谁一边走去看门。

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男人带着一副细框的平光眼镜,看到她彬彬有礼地开口问好:“时太太,你好,我是时先生的代表律师苏志文,这一次打扰您是为了你们离婚的事情。”

苏慕染脸色微微一白,僵硬地点了点头:“麻烦了,进来吧。”

说着,她侧身让开让苏志文进去,跟在他身后一边让对方在一旁坐下一边询问需要什么饮料。

苏志文抬手推了推眼镜,“不用麻烦了,开水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进去厨房端了一杯开水出来,在苏志文对面的双人沙发上坐了下去:“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苏志文喝了口水,摇了摇头笑道:“这并没什么时太太,毕竟我是受雇于时先生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跟前的女人,时景算是他好哥们的学长,因此两个人平日的关系也挺不错的。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苏慕染,却又觉得眼前中的女人和印象中的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苏慕染脸色一滞,抿着唇,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时景大概已经跟你说了吧苏律师,我们是和平分开的,所以财产方面我并没有什么异议,因此——”“我们直接签离婚协议吧”就那么几个字,被苏志文直接开口打断了堵在了喉咙中间,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抱歉打断一下,虽然时先生和您已经有过初步的口头协商了,可是我作为一个律师,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您知道时先生对您的财产补偿。”

苏志文看着她,神情严肃而不容抗拒,还真是个律师。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吧,苏律师随意。”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这婚是离定了。

苏志文点了点头,开始宣读:“时太太和时先生离婚之后,您将可以得到你们现在所共同生活的帝景豪庭的复式公寓,还有车库里面的那一辆宝马以及你时先生赠与您的所有首饰。”

苏慕染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手在紧紧地揪着身下的沙发,看着苏志文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不得不承认,时景真是大方,就那套公寓,现在抛出去套现,起码也得两百万,而车库里面的那辆买了不到半年的宝马,拿到二手市场去卖,也起码有一百多万,再算上她梳妆柜上货真价实的宝石戒指、项链,一场两年的婚姻,她得到了不低于三百万的补偿。

是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她应该高兴的,却觉得心口开始刺刺地作痛。

苏志文一直在注意她的情绪,从进门到现在他就一直在注意苏慕染的情绪,和他经手的很多离婚女主角不一样,苏慕染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这不是在离婚,这只是在清算她的个人财产而已。

见她皱起了眉,他也停了下来,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14.称呼转变 可是他又想错了,见他好几秒都没有开口,苏慕染只以为他读完了,抬手挡了挡眼眸,哑声到:“我知道了,麻烦苏律师把文件给我,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桌面上,手抬起揉着太阳穴,完全挡住了她的表情。

苏志文怔了怔,将文件翻出来,递到她跟前,却又在她伸手即将拿到的时候往自己那一边扯了扯:“虽然这一条应该没什么用,但是既然时先生提出来了,我还是有必要让时太太您知道。”

苏慕染注意到苏志文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喊她时太太,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有些抗拒,但是又不是真正的抗拒。

他的话让她有些不解:“时景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志文摇了摇头:“不,时太太,这并不是时先生的要求,而是时先生对您最大的一项补偿。”

她一怔,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时先生和时太太的孩子将会继承时先生身上百分之三十天宇的股份。”

“啪。”

苏慕染心下一跳,手一抖,旁边的玻璃杯直接就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的渣滓就跟她和时景的婚姻一样。

苏志文微微一诧:“时太太?”

这大概是他进门到现在看到的苏慕染的一次小小的情绪不当。

苏慕染稳了稳心虚,抬头对着他笑了笑:“抱歉,我只是,有些惊讶。”

苏志文点了点头:“我理解,毕竟现在很少丈夫能够做到时先生这样了,时太太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名了。”

他话中有话,可是苏慕染仿佛听不懂一般,只是点了点头,伸手将那离婚协议书压在手下,看都没有看,拿起一旁桌面上的签字笔,对着那签名那一栏,直接就签上了名。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好了,麻烦苏律师了。”

苏志文抬手扶了扶眼眶,接过协议书,底下的签名娟秀整齐,笔画清晰。

“苏小姐太客气了,我回去就告诉时先生您这边没什么问题。”

苏慕染一怔,“苏小姐”,这称呼变得还真是快。

她勾了勾唇,“好的,谢谢。”

说着,起身有了送客的意思。

苏志文自然明白,也不多说,直接就收拾好东西和她告别。

苏慕染将他送到门口,临走前,苏志文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她补充道:“对了,苏小姐,时先生说了,耽误了您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

扶着门把的手一点点地收紧,她轻轻哼了个音节当做回答。

门关上,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抽光了力气,倚在那门板上的身子终究是撑不住,一点点地滑落下去。

苏慕染撑不住,从未有过的疲倦,她只能伸手圈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面,硬朗的骨头磕得她下巴直发疼。她张着眼睛,却发现视线一点点地模糊,最后才发现自己的脸都是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边上的湿润,咸得心口直发苦。

眼泪滴在地面上,“嘀嘀嘀”的,好像整个屋子都是。

15.久违电话 窗帘被拉上,整个屋子里面一片黑暗,手机在桌面上闪着绿色的亮光,恐怖得有些吓人。

床上的苏慕染翻了个身,手直接就甩出床外,手机直接就被掀翻在地上。

静寂的屋子,手机落地的响声十分的明显,苏慕染连忙坐了起来,不到两个小时的睡眠让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弯腰摸索着地上的手机。

绿色的光亮有些刺眼,思绪开始有些清晰,努力睁开眼睛的一半,看着锁屏上的好几通未接来电,皱了皱眉,划开了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自从上个星期签下协议之后,我直接就跟了一个外景,到郊外的一个古镇跟拍,刚想回来又被通知那天还有一对过去,就这样硬生生在古镇逗留了四天。

昨天刚坐大巴回来,一路上的颠簸弄得她腰酸背痛,又饿又困,她只想回家吃饭洗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却没有想到蒙娜丽莎打电话让她过去救场,那是她时隔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再见时景。

她就站在他和丁晓琪的身后的一个专柜,将近五分钟的注视,最后停留在视线内的也只是素黑的西服背影。

苏慕染形容不出当时的感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被人放了一根绳子下来被她捉住,她努力地攀爬上去,却在露出水面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拿着剪刀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绳子剪断。

没有人知道那五分钟里面的苏慕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蒙娜丽莎也只以为她很累,让她付了帐之后就将她送回家。

她也觉得自己累,可是吃了饭,洗好澡,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你能够明白那种明明很困,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的痛苦吗?

她就是那样,硬生生熬了十个小时,才在两个多小时前睡着。

却没有想到,醒来看到的会是时景好几通的未接来电。

苏慕染闭了闭眼,她知道他很少会打那么多次电话,这一次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刚想拨回去,对方已经拨回来了。

她措手不及,手机直接摔在床上。

“是我。”

仍旧是那样的声线,一如往常。

她抿了抿唇,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嗯。”

这种沉默,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两个陌生人硬生生扯在一起一样。

“刚睡醒?”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很明显就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嗯,有什么事吗?”

苏慕染抬头看了看窗帘,干脆起身将窗帘拉开,大片的阳光洒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时景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妈今晚过来,我还没有跟她说我们的事情。”

无论怎么样,两年的夫妻生涯,时景的话她多多少少都明白。她也能够理解时景的做法,苏慕染不知道时景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结婚前所有对婆媳关系的担忧和害怕在看到时景的妈妈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妈妈有心脏病,她自然和时景也是一个想法的,这件事情不能够急。

16.旧故上门 窗外的城市已经一片生机,她抬眼看过去,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那我下午把东西搬回去吧。”

尽管那房子时景已经转到她的名下了,可是她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停在那里,熟悉的东西太多了,住下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

她知道他忙,自然不会让他过来接她,可是他却直接又重复了一次:“我过来接你,下午两点半。”

直接而不容抗拒。

秘书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苏慕染怔了怔,没有再坚持:“好的,麻烦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苏慕染——”电话那端的时景似乎想说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种隐隐的期盼,可是最终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再见。

再见,简单得就好像他们当初决定结婚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收拾完行李,跑去开门的时候视线扫过墙上的挂钟,不过一点多的时间,苏慕染禁不住皱起了眉。

拉开门的时候眉头一顿,虽然不悦,还是拉开门往后退了一步让门口的人进来:“你怎么来了?”

许君维似乎没有看到她的不悦,拿着手上的东西就往里面走,回头看着她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笑道:“刚吃饭吧?我打包了一份香满庭的香葱蟹给你,我记得你以前——”

苏慕染看着他,脸色淡淡,直接开口打断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怀孕了,孕妇不能吃这个,抱歉。”

她的语气淡漠疏远,虽然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可是许君维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从前和如今的差别。

他手一顿,笑容停在嘴角,有些难看,最后还是笑完整了,看着她直接把手上的袋子扔到垃圾桶上面去:“没关系,反正也就是我来看看你的理由。”

许君维看着她,脸上一片的坦然,苏慕染只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受,眉头皱了皱,转身进去厨房装了杯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她知道许君维担心什么,前几天她心情很不好,尽管极力压抑,可是许君维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过来,她还是忍不住泄露了自己的脾气。

曾经的感情有多好,大家就有多熟悉对方,她稍稍语气不对许君维就听出来,只是她已经没有耐心去维持表面上的安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找上来,不管怎么样,总是不能让人门都进不了。

许君维抬手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苏慕染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他的掌心包裹着紧紧地扣着那杯子。

苏慕染脸色一怔,甩开了她的手,杯子落在地面上,水洒了一地。

许君维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凉凉一勾:“慕染。”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一滩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去阳台拿拖把回来,弯着腰将水一点点地拖干净。

许君维看着她,收回来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青筋四起的手背有些狰狞。

17.横抱上楼 地面已经被拖得一干二净,刚才洒掉的水已经全然不见了,苏慕染顿了顿,站直身子拿着拖把往阳台走,却蓦然被许君维伸手紧紧地扣着手腕。

她其实很少生气,也很少表现自己的情绪,即使是现在,她也只是蹙了蹙眉,一双好看的杏眉看着许君维平波无澜。

许君维微微一怔,他只觉得一股火在自己的胸口燃烧,而苏慕染的眼神就好像是那旺火的汽油一样,铺天盖地地浇下来,那火势大得他浑身都发抖,一双栗色的眼眸灼几乎要喷出火来:“苏慕染,你——”

终究是没有让他把话说完,门铃就响了起来了。

苏慕染脸色一僵,微微用力甩开了许君维的手,看着他脸色总算有了几分波动:“君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人都是往前看的。”

说完,她直接就转身往门口走。

她知道时景说了要来接她就必定会过来接她,只是没有想到会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

“怎么早了这么多?”

她拉开门,看着那张一个星期没有见过的脸,手指抠进门板。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却顺着她的头顶上方直接落在屋里面坐着的许君维的身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半响才低头着她:“有客人?”

苏慕染点了点头,侧开身子让他进来:“嗯,先进来吧,我换套衣服就好了。”

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怪异,这是苏慕染收拾好从房间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她看了一眼时景,又看了看一旁笑得莫名所以的许君维,拧了拧眉头,对着许君维有些为难地开口:“抱歉,君维,时景的妈妈过来了,我要搬过去他那边。”

许君维抬头看着她,突然裂开嘴大方地笑了笑:“好的,你去吧,我先走了。”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时景,却发现他正看着许君维离开的方向,苏慕染走过一旁拉过行李箱:“可以走了,要回去把东西收拾好。”

时景的妈妈很聪明,要瞒过她,细节上是绝对不可以忽略的,两个分开了将近两个月的人,要伪装成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妇,除了言行上,家居上更是要注意。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眸有些暗沉,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走吧。”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在颠簸的路途上,身体一颤遗产的,并不是很安稳。

她忍不住动了动,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到时景的下巴,下意识地呢哝了一句:“时景?”

抱着她的人低声应了一句:嗯。“

得到回复后她动了动身体,找了个更好的位置,才想着继续睡。

脸贴在那高质的丝帛上,苏慕染突然之间清醒过来,连忙动了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时景抱着,脸上微微一囧,心口又酸又涩。

注意到她的动作,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抱歉,电梯坏了。”

她推了推他:“放我下来吧。”

十多楼,就那样走都累,就不要说抱着一个将近一百斤的人了。

18.时隔两月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苏慕染只觉得有些尴尬,上下楼梯,一颠一颠的,她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想要抱住时景的脖子,不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揪着他胸前的衣服。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空挡的楼梯只有脚步踩在阶梯上的声音,她微微仰着头,能够看到时景下巴那熟悉的弧线,只觉得眼眶一涩,连忙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勇气睁开。

时景停下来的时候她才重新睁开眼,松开了拉着他胸襟前的衣服的手,一抬头,刚好对上对方低头的视线,她微微一怔,弯了弯唇角:“谢谢。”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弯低了身体,将她放到了地上,“你先进去,我下去把行李箱拿上来。”

大夏天的,抱着一个人走了十七楼,尽管时景不说,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苏慕染脸色一顿,手已经迅速地伸出捉住他的衣摆。

时景似乎有些惊讶,回头看着她微微抬了抬眉。

她讪讪一笑,松开了手:“不急,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点了点头,抬腿就跟着她进了屋里面。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重新踏入生活了两年的房子,苏慕染只觉得有些压抑的难受,心口就好像被人用手紧紧地捉着一样,有些呼吸不畅。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低着头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地,每一处都像是她刚离开的那一天一样,甚至连她离开前一天看过的杂志还是保持着那一张被翻开的页数静静地躺在那米白色的沙发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身后的时景突然开口解释道:“你走了之后我请了钟点工。”

她回头微微诧异地看了时景一眼,半秒后点了点头,“谢谢,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煮开水。”

冰箱里面虽然没有琳琅满目的蔬菜,却也放了不少她平时喜欢吃的糖果和巧克力,她怔怔地看着冰箱里面的东西,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两年的生活。

“没事吧?”

时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捏着玻璃杯的手直接一抖,伴随着刺耳的响声,那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她连忙关了冰箱的门,回头看着时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一时没拿稳,你先出去吧,这里玻璃碎片有些乱。”

说完,她抬腿绕过了那玻璃渣,打算去拿扫帚,走到厨房门口却发现时景已经拿着扫帚和垃圾铲过来了,她怔了怔,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拿:“我来就好了。”

她总觉得让衣冠楚楚的时景扫地十分的违和和不道义。

结果时景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把手上的东西让给她:“我来吧,你去收拾一下床铺吧,然后睡一下,我看你精神很不好。”

苏慕染还想说些什么,时景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她精神确实很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19.片刻失神 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苏慕染一惊,连忙跳了起来,看到时景正坐在客厅里面,刚想开口,却发现时景眼眸正闭着,很明显是睡着了。

中央空调打出来的冷气复在皮肤上,她站了不过一分钟就觉得有些冷了,更何况睡着的时景。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拿张毯子出来给他盖上。

她知道时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两个人结婚两年,她工作忙,他的工作更忙,有时候两个人连续半个月也不会有碰面的时间。

但是两个人对于这样的婚后生活却没有半分的怨言,就那么拖拖拉拉,谁也不说,也过了两年。

她曲着膝盖跪在沙发边的羊毛毯子上,双手张着毯子一点点地往时景的身上盖,她知道他很容易被吵醒,所以连碰都不敢碰到他。

从她的角度微微仰着头,可以将那一张骨骼分明的脸看得一清二楚,眼窝下面的暗青色晕了一大圈,想来也是没睡多少。

侧脸的线条似乎更加的凌厉了,她忍不住抬手伸出食指碰了碰那下巴,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鬼使神差一般的收不回手,一路沿着那凌厉的线条向上。

落在那眼角的一颗小小的黑痣上,指纹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微微凸起的立体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细致地看过时景了,在他们彻底闹翻前,他们已经冷战了一个多月了。

那薄薄的眼睑此刻一动不动地合着,可是她仍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那眼睑张开时露出的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眸,凌厉而严肃。

他们从来都不会吵架,只因为时景的一个眼神,她就没有任何说话的勇气了。

就好像那一天,他冷冷地看着她问:“你怎么变成这样,苏慕染?”

那深黑的眼眸,冷得就像是一根针儿似得,刺得她的心口发痛,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想着,那眼睑突然一动,苏慕染心下一惊,想要收回手,却还是迟了一步,时景已经抬手捉着她手腕了。

她心一颤,脚微微发软,整个人直接往时景身上扑了过去。

反应过来苏慕染咬着牙正好自己的身体,抬头尽力淡定地看着对方:“抱歉,我只是想给你盖个毯子。”

时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藏青色的毯子上,点了点头:“谢谢。”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大概是刚刚睡醒,视线落在她的脸色,明明平淡无奇,却又让她心口直跳。

她低了头,干脆坐在那羊毛毯上面,将一旁的蜂蜜水握到手上,低头细细地抿着。

时景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才收回,苏慕染微微松了松手,抬头看着沙发上的人:“妈什么时候到,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吃还是在家里面吃。”

他的视线又落在她的身上,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苏慕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半响才知道自己刚才太顺口了,两个人既然已经离婚了,她就没有必要再喊时景妈妈为妈了。

20.合情合理 想了想,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表示她没有什么意思,却听到时景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妈刚刚来电话,说有事要先见一个朋友,明天晚上过来。”

她点了点头,知道大概是她睡着的时候时景接的电话。

一时之间,客厅又陷入了一场沉默。

她和时景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说,两个人现在这种关系,她更加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概时景也觉得尴尬,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手表,微微看了她一眼:“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晚饭自己解决吧。”

她抬头看着他,明明应该松了口气,却发现心口压抑得更甚,抿了抿唇,“很急吗?冰箱有速冻饺子,要不要我下些吃了再走?”

不管以往的两年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她都是时景的合法妻子,他经常胃不好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说完之后苏慕染就有些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开口说这样让自己难堪的话,而时景的视线更让她有种无地自容。

身侧的手一点点地收紧,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派静然:“既然你有事,那就快去吧,我晚饭可以自己解决。”

很风淡云轻的声音,就好像刚才那短暂的沉默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景怔了怔,点了点头,“我一个小时后回来。”

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门已经关上了,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速冻饺子并不需要什么时间去准备,现在下锅等人回来必定已经糊了。

行李箱就在房间里面放着,她打开却发现全空,苏慕染忍不住皱了皱眉,起身拉开一旁的衣柜,视线落在那摆放整齐的衣服上,她差点儿以为,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一切都好像她离开前一一样,就连浴室里面的牙膏牙刷的摆放位置还是那样。

她一直以为时景对生活永远都不会像对工作那么上心的人,毕竟两个人结婚那么久,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的意见。

她的厨艺并不是很好,他也从来都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

后来她过意不去,特意去上网学习教程,他倒是赞扬过几句,却听不出半分的激情。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时景,她甚至不知道明明家里面一切的东西都是她收拾的,时景却能够这样一一还原出来。

椭圆的半身镜照出她憔悴的面容,她能够看到自己的脸色很不好,她蓦然想起不久前时景的话:看你精神很不好。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痛,手心下大理石的温度凉得让她发颤。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或者说她和时景都做错事了。

一个小时后的苏慕染等来的不是时景,只是他的一个电话,就好像很多次一样,道歉,说明原因,然后让她早些休息,最后道出晚安。

坦然而礼貌,她就连发怒的理由的没有。

就好像现在,听着丁晓琪的声音夹杂而来,她觉得胸口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却在时景解释下成了一个结。

“抱歉,和丁晓琪他们公司的一个合作出了问题,今晚之前要商议出解决方案,你早点休息,晚安。”

一字一句,合情合理。

21.饥饿难耐 手机屏幕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紧紧地咬着牙,却发现脸有些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两个人就差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可是听到丁晓琪的声音从时景手机传来,她还是觉得一股被背叛的愤怒。

十七楼的高度,一切小如蝼蚁,她看着窗外的一切,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地平稳。

厨房里面刚刚散开解冻的饺子还在那洗碗盆上放着,她伸手一个个洗好收拾起来,开了火,一个个倒进去。

热气腾腾的饺子,两个人的份,一大锅,她直接端着锅走到小餐厅那里,一个一个地吃着。

苏慕染的饭量很小,平时六七个饺子就已经可以饱了,胃口好的时候最多也就吃到十个,而现在,二十多个饺子,她吃了十五个,肚子涨得就好像被人吹了气一样难受。

可是她还是没有放下筷子,夹了一个又往自己嘴里面塞。

一阵恶心感袭上来,她连忙捂着嘴,冲到洗手间直接就吐了,一股脑的全把刚才吃的都吐了出来。

她跌在地上,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和时景两个人的漱口杯,眼泪流了一脸,却仿若不知。

许久,她才收回视线,起身将马桶冲了,对着镜子整理自己。

微微仰着头,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半身镜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泛白的唇瓣唇皮起了好几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狼狈不已。

胃里面空荡荡一片,可是走出去看着那一锅的饺子,却发现自己的恶心感一阵阵地往上窜。

最后苏慕染端着那剩下的十多个饺子,用筷子一个个地夹起来扔到垃圾桶里面。

一个一个的,胃里面的恶心感一点点地平复下来,就连心口里面的那些激烈也都消弭不见。

苏慕染是被饿醒的,胃里面空荡荡的,即使是勉强自己睡着了,还是忍不住在半夜的时候难受得醒过来。

房间里面的空调大口大口地换着冷气出来,掀开身上盖着的空调被,手臂顿时就感觉到那刚硬的冷意。

客厅里面亮着微弱的壁灯,苏慕染扶着门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直到整个客厅被白亮的灯光打得刺眼,她才发现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正站在沙发旁的开关处,看着她眉头微微动了动:“吵醒你了?”

她缩开了挡着灯光的手,摇了摇头:“没有,饿醒的。”

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慕染收回了视线,抬腿走向厨房。

冰箱里面能吃的东西并不多,除了那半袋的速冻饺子,可是她现在看到饺子就想吐。

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冰箱里面还有挂面,她开了火煮水,一边从冰箱里面翻出能下的配菜一边等水开。

“煮什么?”

时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时候她正下着面,手一抖,差点儿倒了一大半的挂面下去。

她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轻声应了句:“面,要吗?”

22.夜半赴院 大概是没有洗澡,时景身上的酒气有些明显,况且现在就站在她不到半米的身后,呛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嗯。”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他应了一声之后又开口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苏慕染没有回他,只是又加了些面,筷子拿在手里面一边散着面条。

煮面条并不需要是什么时间,她弄好的时候时景还没有洗完澡。

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针正指着“2”这个数字,周围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吃东西有些慢,面条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时景就出来了,白色的浴袍只是被他随意地用腰带绑了下,露出胸口大片的肌理。

细碎的头发水珠沿着脸颊爬过那刚毅的颈线,最后滑到胸膛上,苏慕染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挑起到一半的面条直接因为她滞缓的动作弹跳起滚烫的水珠。

手背上灼热的滚烫让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收回视线,抬头看着他讪讪一笑:“我有些饿,先吃了。”

时景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整个过程很安静,时景的速度很快,她没吃完时景就吃好了,松了筷子身子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她能够感觉到时景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脸上,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嘴上咀嚼的动作不禁快了起来。

灼热的视线渐渐地淡却,抬起头的时候时景正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隔着并不怎么远的距离,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眉头轻微蹙起的弧度。

她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胃疼?”

听到她的话,时景倏然睁开眼睛,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却没有说些什么,但是灯光下,他的脸色很不好。

不用他说话,苏慕染已经知道他胃病犯了。

皱了皱眉,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起身去翻药箱。

药是她亲自买的,时景的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胃药他已经有抗药性了,有作用的药就只有那么一个牌子。

那是一种进口药,有些药房很难买得到,所以她只能去香港的时候买。

她去香港的次数并不多,每次过去都会买好几瓶胃药回来,距离上一次去买药已经半年多了,翻着药箱怎么都翻不到胃药。

苏慕染咬了咬唇,走近房间拿了衣服:“换衣服,我们去医院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摇头拒绝,苏慕染直接冷冷开口堵住他的话:“妈明天就过来了,你不要让她担心。”

其实时景很少喝酒,像今天晚上喝到酒味都能够熏到她的次数没超过三次,两个人两个多月没在一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胃部情况到底怎么样。

许是她的眼神太坚决,时景没再说什么,拿过她手上的衣服去换上。

大半夜的医院又静又冷,有些吓人,而时景的脸色更加吓人。

她一直都知道时景的胃不太好,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到了胃穿孔的地步。

医生还在那儿不断地骂时景不注意,骂完时景然后又骂她作为一个妻子一点儿妻子的自觉都没有。

23.不忍之心 她站在时景的身侧,低着头看着时景的侧脸,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慕染取完药回来发现时景跟医生僵持不下,一旁的护士大概说了一下,无非就是时景不愿意住院,医生非要他住院。

大概是觉得她能够说服时景,医生见她回来视线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苏慕染抿了抿唇,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时景,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既然不愿意住院,那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她直接就低了头。

如果是往常,她大概还有资格去干扰时景的决定,然而现在,她最多也只能是给予朋友的关心。

更何况,她从来都左右不了时景。

打完点滴后天已经五点多了,她精神很不好,视线落在刚刚拔了针的时景的脸上,他比她还要不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医院,黑色的奥迪安安静静地停在医院门口。

她跟在时景的身后,看着他惯性地拿出车钥匙,苏慕染直接上前一步躲过他手上的钥匙,在对方微微诧异的视线之下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我来吧。”

她坐在驾驶位上,已经挂了档,视线看着前方,目光清冷。

时景看了她一会儿,才绕过车头转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无语。

苏慕染其实才学会开车一年的时间不到,她开车很稳,进小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人。

明灭的路灯下,被安全带扣着的时景紧紧闭着眼眸,头微微侧在一旁的车窗上,很明显是睡着了。

门卫已经将门打开,她收回视线,将车子开到停车场。

她解了安全带,抬起手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醒一侧的人,视线顺着那明亮的白炽灯落在那乌黑的眼底。

抿了抿唇,她还是收回了手。

时景很累,她知道,而他是个工作狂,她也知道,喊醒他的结果无非一个。

可是她刚撤回手,时景突然动了动,抬起手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哑着声音问她:“到了?”

苏慕染怔了怔,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点了点头。

“上去吧。“

她没有说什么,拿了药和他一起上了楼。

小客厅的餐桌上还放着他们之前用过的餐具,时景似乎也注意到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先睡觉吧。“

苏慕染没有反驳,她其实挺困的,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沉沉的,所以开车的时候。路上一片空旷,车速都没敢超过100的,就怕自己出了岔子。

人在困顿的时候一沾床就能睡了,苏慕染就是这种状态,换了睡衣往床上一躺,差不多就睡着了。

耳边似乎听到时景讲电话的声音,她转了个身子,声音就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窗帘被拉上,如果她不看手机,她也不知道已经十二点多了。

房门没有关紧,她能够依稀听到客厅传来的谈话声,以及一些餐具碰撞的声音。

时景必定是去上班了,这个时候家里面不可能有声音,再加上她刚睡醒,脑子一点儿都不清醒,第一反应就是可能遭贼了。毕竟她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门关没关紧也忘了,整个人累死了,直接换了衣服就睡了。

24.婆婆其人 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利器,她只能将手机拿在手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手刚搭在门上她就听到时景妈妈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午饭好了,你去喊喊慕染。“

苏慕染怔了怔,才想起来时景说他妈今天过来,只是没想到是早上过来。

苏慕染有些庆幸她昨晚就搬过来了,以时景妈妈的智商,大清早上门,绝对不是为了晨起锻炼的。

她和时景两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急死了身边的人,时景妈妈对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淡然早就操碎了心,她这段时间总觉得心神不宁,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两个人是不是出了问题。

庆幸的是,两个人好好的。

嗯,好到她儿媳妇睡到第二天的大中午,这是个好现象,时妈妈倍感欣慰。

听到时妈妈的话苏慕染有些反应不过来,视线透过拉开的门缝看着时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这很不对劲,时景现在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吗?!

走神间,门已经被推开,时景站在她跟前不到半臂的距离,低头看着她脸色淡淡:“醒了?“

她怔忪地点着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怕被时妈妈听到,干脆伸手将时景拉进房间关了门:“你没有去公司?”

“嗯,请假了。”

苏慕染诧异:“为什么?!”这不科学啊,时景都会请假,这就跟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突然嘴角微微一扬,露了个浅浅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翘起的碎发:“不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就要休息吗?!”

“可是——!”

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额头上,剩下的话突然之间苏慕染就说不出口了。

她微微仰着头,视线落到他的眼眸里面,难得看到平日少见的笑意。

头发顽固不灵,时景的手指压了好几次它还是翘起来,苏慕染觉得这情况有点儿意味不明,抬手想要压着头发,却不小心捉到了时景的手,慌乱地松了手,转开视线尴尬地笑了笑:“不用管它了,我去洗漱一下就好了,你告诉妈,先吃就好了,不用等我。”

时景收回手,低低地应了声:“嗯。”

话是这样说,苏慕染知道他们必定是等她的,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理好,出去的时候毫无意外地看到时景和时妈妈坐在餐桌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桌面上的食物没一份是被碰过的。

时妈妈很喜欢苏慕染,总觉得这个安安静静的儿媳妇和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天造一双,看到苏慕染连忙笑盈盈地招手:“慕染醒啦,来来来,妈妈最近学了越南菜,过来尝尝。”

苏慕染笑了笑,乖乖地走了过去:“妈太用心了。”

时景和苏慕染都习惯了时妈妈喜欢说话,而两个人一致都是习惯保持沉默的,一顿饭,时妈妈滔滔不绝,时景和苏慕染偶尔应和一两句,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时妈妈直接让时景去切西瓜去了,坐在沙发上拉着苏慕染的手,揉了揉她脸颊的肉:“啧啧啧,是不是啊景他虐待你了,慕染你这肉一点儿手感都没有了。”

苏慕染讪讪一笑:“……”婆婆太好了,她竟无言以对。

25.被逼外住 见她不说话,时妈妈顿时有些怀疑了:“时景是不是冷落你了?哎呀不对啊,要是冷落你你也不会睡到十二点多啊!”

时妈妈陷入了脑洞打开的猜测中,苏慕染坐立难安。

时景捧着切好的西瓜出来的时候,苏慕染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平日里面淡淡的神色带了几分无奈的捉急:求救!

时景看着她眉眼动了动,开口岔开了时妈妈的话题。

苏慕染一直觉得自己的婆婆,哦不,是前婆婆,是个逗比。

所以当她和时景被塞了一张情侣套房的卡赶出公寓的时候,她挺想挠挠墙的。

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凌乱,故作淡定地看着时景:“我们怎么办?”

时景显然也有些无奈,看着她耸了耸肩:“开房吧。”

“…….”苏慕染觉得自己思想有点儿不太纯洁。

她看着前方的时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事实上,他真的是拿着房卡领着她找房间去了。

她一直以为时景是开玩笑的,毕竟他刚才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是多么的一本正经。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好的一房间里面布置得暧昧无比,苏慕染看着那氤氲的布置就禁不住脸红,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时景已经走到一半了,大概是感觉不到她跟上,折回看着她:“怎么了?”

苏慕染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出来“开房”,虽然这个人是她的前夫,但是看着眼前商家极力布置的房间,饶是她在淡然,也有些不淡定了,抬头看了一眼时景,“这不太好吧,要不我下楼多开一间房?”

时景看着她突然之间笑了笑:“这酒店是我妈朋友开的。”

苏慕染:“……”她家婆婆朋友要不要这么多!

见她还在犹豫,时景再一次开口:“我妈她前段时间打电话跟我说,做梦梦到我们两个人分开了,进手术前她特意打了个电话问我和你的事情,麻烦你配合一下,我睡沙发就好了。”

话已经到这里了,再矫情下去苏慕染自己都看不过去了,点了点头,拉上门就进去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和时景就好像陌生人一样,而今晚,他们却要睡一个房间。

苏慕染第一次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淡然,那半透明的浴室门里面的身影模糊不清,却又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轮廓非常。

她只觉得心口嗤嗤地冒着火花,那是一股艰涩又激烈的躁动,她走到窗台,风打在脸上,才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

“心情不好?”

时景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吹了十多分钟的夜风,所有隐隐而动的心思被那阴凉的风吹得一干二净。

苏慕染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突然想看看星星。”

他看着她,双手拿着浴巾正擦着湿漉漉的碎发。因为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能收回视线,看向天空,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时景开口让她去洗澡打破了那沉闷的平静。

苏慕染出来的时候时景正倚在那阳台上抽着烟,背对着她看着微微低着头,她只能看到那吐出来的烟雾被风吹得袅绕。

26.心思不通 想到昨天晚上医生说的话,她只觉得有些火气,沉着脸过去直接将他手上的烟按灭抬手就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并在他开口前凉凉地说道:“胃不好就少抽烟喝酒。”

虽然两个人最后的下场并不好,可是两年的夫妻生活,时景对她并不算差,她总不想看着他过得不好。

时景似乎对她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应承只是敷衍的回应,视线落在她挽起了长发的脸上,微微一顿,不过半秒便已经转开看向远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走到他身侧,右手撑在栏杆上,左手手肘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撑着下巴,视线渺渺不知道落向何处:“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们的结合很奇妙,八竿子都捞不到的亲戚介绍的,见面不过一个巴掌的数字就结婚,偏偏双方家长对大家都很满意。

今天晚上有些难得的有那么几颗亮眼的星星,苏慕染上天挺眷顾她的,没让月亮照亮整片夜空揭穿她刚才的谎言。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沉默,苏慕染发现自己可以这么坦然淡定地和时景沉默不语地站在阳台上各有所思。

“慕染。”

低沉厚重的嗓音从耳侧响起,似乎很悠远,但是事实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再远也不过三十厘米的距离。

结婚两年,时景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他很少会叫她慕染,所以刚才,听到他突然喊自己慕染的时候,苏慕染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侧着头怔怔地迎着他看过来的视线。

“很抱歉耽误了你两年,我看得出来,许君维他很爱你。”

那你呢?!

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却还是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从来都不会去质问别人,尽管她真的很想质问一下时景,两个人两年的婚姻到底算些什么,可是她还是说不出口。

那是她二十多年来形成的一堵自我保护的墙,她不敢冲出那一道围墙,她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再冲出去,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他的目光真挚,语气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无比难堪。

眼眶有些滚烫,她只能抬手捂着自己的脸,隔着一层阻隔哑声开口:“时景,我发现我一点儿都不懂你。”大概懂的人就只有丁晓琪一个了。

“我也是。”

苏慕染浑身一僵,她从未想到时景会回话,而这么短短的三个字,却比世界上任何的一把刀都要尖锐,直直地刺入她的胸口,疼得她手指尖儿都发抖。

尽管没有半分的争吵,可是这场对话比任何的争吵都要硝烟弥漫。

她一直以为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看清楚也想清楚很多事情了,可是事实证明,看清楚和想清楚以及做得到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却做不到,做不到心如止水,做不到若无其事。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而她最近总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贱。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她知道,却控制不了。

27.尴尬至极 眼皮明明像被什么拉着往下耷拉一样,可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时景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她看不清楚,隔着那青纱幔帘,她只能隐隐地看到那躯体的轮廓。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心就像被人泡在硫酸里面,腐蚀着让她痛不欲生。

而让她最痛不欲生的更是那隔壁传来暧昧不已的吟叫声,尽管隔着一堵墙,可是没有人开口的房间里面,隔壁那嘶喊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二八黄花大闺女,苏慕染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看起来那么高大上的房间,隔音效果差成这个样子。

她绷着身体躺在床上,之前的难受和苦涩被那些尴尬和难为情一点点地掩盖,有些烦躁地捉过一旁的枕头盖着自己。

苏慕染觉得现在的人真是太难折腾了,都将近一个小时了,还那么兴致勃勃,她被迫听墙角听到唇干喉涩。

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时景,大概已经睡了,毕竟他最近看起来都挺累的,观察了将近五分钟,见对方没有反应,才蹑手蹑脚地下床煮开水喝。

怀孕之后她在很多方面都注意了很多,她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宝宝一出生就注定了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她只能尽自己的能力给宝宝最好的。

灯亮起来的时候她正卷着自己的头发等着水开,被那刺眼的灯光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回头看到时景正走过来:“睡不着?”

这时候隔壁房间突然来了一声尖叫,两个人刚好停顿的沉默让这一声尖叫显得越发的突出。

苏慕染只觉得整张脸都是烫的,幸好水壶里的水煮开了跳了闸,她连忙转过头去拔电线:“有些口渴。”想了想,又觉得太引人匪思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空调太干了。”

说完苏慕染就后悔了,这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幸好时景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拿了杯子放到她跟前:“我也渴了。”

她怔了怔,点了点头,端起水壶倒水,结果又一声媚叫,苏慕染手一抖,滚烫的水打出来,溅在时景的手背上,她连忙放下水壶,捉过他的手问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

难以启齿的缘由啊!

他却看都不看自己的手一眼,只是抬手将她垂下的碎发撩到她耳际,低头看着她圆润的鼻头开口问道:“苏慕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结婚前我说过的话吗?”

这突然的问话让她有些怔忪,抬头看着他,想了半响,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对方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她对他说过的话更是一句都记不起来。

似乎早就料到了,时景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没烫到。”

“啊?哦。”话题转太快了,苏慕染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时景的手,连忙松了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们的房间正好在中间,这左边的房间热情如火,右边的房间也差不到哪里去。

低声的时候还听不到什么,只是那女的扯着嗓子喊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28.狗血偶遇 苏慕染耳根子都红了,慌乱地摸着水壶想要继续倒水,却不小心把自己手指烫到了,她捂着手指,视线突然一晃,时景一边倒着水一边开口:“今天是七夕。”

她动作一僵,反应过来之后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深更半夜、情侣套间、传统七夕、孤男寡女,满足了**的一切条件。

只是搁到苏慕染和时景身上,苏慕染只觉得尴尬和难为情,和自己的前夫在情侣套间被迫听别人失控的*的事情,真的不要太难堪!

相比于她的尴尬,时景则淡定许多,摸着杯子喝了口水,淡淡说道:“好了,喝完水就睡觉吧。”

苏慕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用杯子堵住自己的唇。

其实她挺想问,这样的情况能睡吗?!

而结果证明,能睡的!

因为没多久那些闹腾声就停下来了,苏慕染绷着的身体一点点地放松,最后终于也睡着了。

昨天晚上睡得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很迟了,时景不在房间里面,看了看时间,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人已经去上班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苏慕染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出门买菜的时妈妈。

“妈。”

时妈妈对于昨晚自己的做法十分的欣赏,看着苏慕染低着头,只觉得效果不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抬手捏了捏她手心:“慕染啊,时景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要知道,夫妻情趣很重要。”

想到昨天晚上,苏慕染脸色一僵,勉强地笑了笑,却什么话都答不出来。

因为连续跟了两次外景,苏慕染回来之后直接就被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相比她的清闲,时景几乎忙得除了吃饭基本上没什么时间了。

如果不是时妈妈在,她觉得时景压根儿连饭都不会吃了。

时妈妈的性格很活跃,第二天就拉着她去时代广场逛街了。

苏慕染虽然不喜欢逛街,可是长辈的要求她一般都不会拒绝,更何况是时妈妈的。

遇到丁晓琪的时候苏慕染第一反应就是——狗血!

时景和丁晓琪的事情时妈妈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苏慕染,俗话说有比较才会知道哪个好,所以当初见到苏慕染的时候,时妈妈顿时就将对方划入自己的麾下。

所以看到丁晓琪的时候,时妈妈第一反应就是昂首挺胸,刚才慈眉善目的气场完全变了,手安抚地摸了摸苏慕染的手。

丁晓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时景的妈妈,她知道对方一直不喜欢她,但是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要过的,想了想,还是毕恭毕敬地喊道:“伯母好。”

时妈妈高冷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好久不见,丁小姐。”时妈妈顿了顿,半响似乎想到什么,拉了拉苏慕染的手:“慕染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啊景的大学同学。丁小姐,这是慕染,啊景的太太。”

同学和太太,两个词,差太多了。

29.以谎盖谎 丁晓琪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苏慕染:“伯母,您大概——”

苏慕染眉头一皱,她能猜到丁晓琪想说什么,脑子一转,捂着肚子喊道:“妈,妈,我,我肚子疼。”

她一张脸皱着,嘴唇被她咬得发白,时妈妈哪里还顾得上丁晓琪,扶着她紧张坏了:“快,我们去医院!”

苏慕染摇了摇头:“妈,我要先上个厕所。”

丁晓琪就这样被人晾在一旁,看着苏慕染被扶着走向洗手间,她正想追过去,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苏慕染视线一直观察这丁晓琪,见对方没有看过来,才松了口气,松了眉头。

最后还是没有去医院,苏慕染只说最近肠胃不好,而且去完厕所之后整个人脸色就好了,时妈妈也没心思逛街了,和她一起回去了。

这件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在房间里面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和时景谈谈。

时景出差了,在邻省,今晚是明显不回来了。

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碰上丁晓琪的机会也是同样的,她没想伤害到任何人,搬过来也是想要给时景妈妈一个缓冲期,她刚做完手术这个时期什么坏消息都不应该入到她耳里。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她拨了两次之后停顿了半响,起身走到窗口前,最后还是按下了第三遍。

忙音响了大概五六秒就接通了,苏慕染摸在窗台上的手指翘了翘:“是我,苏慕染。”

“有事?”

“今天我和妈去逛街了。”其实她想说,今天遇到丁晓琪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开口的话却成了这样的一句。

电话那边的时景顿了顿,他大概是在拿喝的,她能够听到水声,半响后才听到时景施施然的声音:“买了什么?”

苏慕染微微一怔,但还是开口如实回答:“买了些衣服,妈给我买了只表。”

“喜欢吗?”

话题越来越偏,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将它拐回去,只能接着应:“嗯,挺喜欢的。”

知道她不喜欢奢侈,时妈妈并没有买多贵的表给她,不过是一千多的卡西欧女款,简洁大方又不失精致,她确实挺喜欢的。

时景似乎心情不错,开口的话尾音都带了几分上扬:“看来你今天过得不错。”

她眉头动了动,看着窗外的夜色,半响才摇头:“不。”

对方有些惊讶:“哦?”

她低头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手指来来回回地摩挲在窗户的边沿,静默了半响,才开口:“我们遇到丁晓琪了。”

苏慕染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时景似乎很不喜欢她提到丁晓琪,她知道,可是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她不想自己搬回来这里忍受着两年过往生活的侵袭却只能徒劳无获。

两个人没有开口,举着电话只能够勉强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提醒着这个电话并没有挂断。

她不知道时景在想什么,可是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只能强迫自己开口:“虽然可能有些逾越和失礼,但是还是想要提醒一句,希望丁晓琪不要在妈的面前提到我们离婚的事情,毕竟妈刚做完搭桥手术。”

“苏慕染,我在出差。”

30.莫名之境 毫不沾边的一句话,带着隐隐的怒气,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呐呐地开口:“我知道。”

电话那边传来刺耳的声音,苏慕染紧了紧抓着手机的手,时景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明天回来,晚安。”

“晚安。”

很强硬地表示要结束电话,她只能顺从地说晚安,至于结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又是一通不欢而散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厨房和时妈妈炖汤,因为时景今天早上发短信说下午五点多回来,所以时妈妈吃完饭就拉着她去市场买食材,准备炖汤。

挂了电话之后苏慕染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不过三点多,可是时景却让她过去接人。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她还是动手收拾自己准备出门,“妈,时景回来了,他没开车,我出去接一下他。”

时妈妈乐见其成,挥着手笑得十分开心:“行行行,快去吧,回来就有汤喝了!”

她笑了笑,穿上鞋子,顺手将一旁的包包挂到身上,轻手拉着门就出去了。

时景说的地方并不难找,她和蒙娜丽莎平时就喜欢去那里,停好车之后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窗边的人就是时景了,虽然说里面坐着的人大多都是穿着得体,但是像时景那样西装革履还带了一个行李箱的就少了。

他对面坐了一个人,但是从她的位置她看不出来那人是谁,但是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在交谈。

她不想打扰他公事,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时景手机就在桌面上,她拨过去没一会儿他就接起来了,她站在门口,能够看到他对着对面的人打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接起他的电话,视线自然地透到窗外。

苏慕染刚想躲开,可是他已经看到她了。

“进来吧。”

他没有问她打电话过去是什么事,直接开口就让她过去了,没有给她半分犹豫和询问的机会就挂了电话了,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才挪开。

她拿着手机抵了抵下巴,最后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就感觉到时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了,笑了笑,加快走过去的脚步。

“来了。”

他起身对她点了点头,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搭着黑色的西服外套,视线移到一旁的人的身上:“针对改进的部分我的意见就这么多,其余的丁小姐可以和李副经理商量。”

苏慕染微微一诧,因为丁晓琪的位置和门口相背,而她一进来时景在她一进来就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直接就看着时景,也不知道坐着的人是丁晓琪。

丁晓琪看了苏慕染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很快脸上便已经恢复了高傲的笑意,对着苏慕染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搁谁身上都尴尬,苏慕染也不例外,她只能讪讪一笑,侧头看了一眼时景:“谈好了吗?妈在家炖了汤等我们回去。”

丁晓琪这下也维持不下去了,脸色一白,整个人看着苏慕染就好像剜刀一样锐利。

31.心起涟漪 苏慕染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暧昧,事实上她只是实话实说,只是对于时景妈妈的称呼,两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了。

而且她刚才开口只是想要快点儿结束那么尴尬的对峙,却没有想到一不小心就好像在挑衅丁晓琪。

她看着丁晓琪,微微抿了抿唇瓣,正组织着话语来解释一下,却发现手上一重,时景突然将手上搭着的衣服放到她手上,见她疑惑地看着,开口淡淡地吐了几个字:“帮我拿着。”

她滞缓地点了点头,将衣服挂在臂弯上,刚抬头,就听到时景醇厚的声音响起来:“丁小姐,我和我太太是否离婚的事情,还请你不要过分关注。”

他的语气很淡,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伤人的。

苏慕染和丁晓琪皆是一怔,苏慕染诧异地看着身侧的时景,见对方脸上表情融融,下意识又看向丁晓琪。

比起时景的淡然,丁晓琪可以说是惊慌失色了,她看着时景一脸的不可置信,视线落在他身侧的苏慕染的身上,才勉强让自己回归了几分理智,脸色惨烈地点了点头:“抱歉,我知道了。”

这样的情况让苏慕染疑惑不已,但是看了看丁晓琪,她低了低头,算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走吧。”

时景淡淡扫了她一眼,抬手一边往她腰侧虚虚一推,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店里面。

走到车子前时景突然伸手绕到她跟前,苏慕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挑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他淡淡地开口说着:“钥匙。”

苏慕染了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将钥匙给他:“我来吧,你坐了好几个小时车了。”

时景看了她几秒,最后拖着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直接上了副驾驶。

他应该是真的很累,脸色并不是很好,一上车就抬手开始解领带,一张骨骼分明的脸正对着挡风玻璃,视线看着前方没有焦距。

苏慕染没有开口,只是调了调空调,然后将车子开了出去。

红灯的时候她稳稳地停了车子,一旁的时景从上车到现在一直闭着眼睛,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她却禁不住去回想刚才在店里面时景说的话,时景的话太过淡漠了,她就算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一旁听了都觉得寒心,更何况丁晓琪。

她想得入迷,一时之间没有留意绿灯已经亮起来了,后面的车子按着喇叭催促,连带一旁的时景也惊醒了,一双黑眸看着她,浓黑的双眉微微动了动:“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将车子启动:“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走神而已。”

没有人再开口,苏慕染也不敢再分心了,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大概是因为怀孕,她最近嗜睡情况有些严重,十点多的时候在床上翻着杂志,翻着翻着就睡了。

时景正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打着电话,挂了电话走到床边,看到睡着的苏慕染,眸色微微一动,弯腰拿下她手上的杂志,盖好被子。

32.电话监督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苏慕染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到时妈妈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她手动了动,摸到一侧空荡荡的床位,意识顿时就清醒过来了。

努力睁开好像被黏住的眼皮,手同时按亮了小灯。

时景正好从沙发上坐起身,隔着镂空的挡板和她视线对上。

毕竟做了两年的夫妇,苏慕染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穿了拖鞋帮他把枕头和空调被搬到床上。

时景直接就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眼眸一闭,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不过十多秒的事情,门外的敲门声还没有断,苏慕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时景才过去开门。

“妈。”

拉开门就看到时妈妈站在房门,视线落在苏慕染的身上,笑了笑,压低声音:“吵醒你们了?”

这个时间并不算特别晚,可是时景刚出差回来,她最近睡得又早,两个人都已经入睡两个多小时了。

她笑了笑,不想老人家内疚,只能撒谎:“没有,我刚睡着。”

时妈妈视线往房间里面看了看:“啊景呢?”

“他有些累,已经睡熟了,妈找他有事吗?”

时妈妈摇了摇头,拉过她扶着门框的手,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慕染啊,你知道妈很喜欢你,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总爱胡思乱想。妈最近看了个电视剧,说两夫妇瞒着双方家长离婚了,我就总是忧心你和时景。”

苏慕染心跳微微一滞,她看着时妈妈,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不知道时妈妈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或者说真的只是老人家的胡思乱想,毕竟时妈妈才刚做完一个大手术没多久,爱乱想也很正常。

见苏慕染不说话,时妈妈脸色有些不太好:“慕染,你和啊景,没问题吧?”

苏慕染连忙摇头:“没有,妈,您别乱想,我们好好的,就是,我身体不太好,没能让您早些抱上孙子。”

她低着头,愧疚而羞愧,零落的发角垂在脸颊旁,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时妈妈信佛,相信因果循环,她觉得苏慕染和时景能够见面三次就扯证结婚一定是天定姻缘,至于孩子的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她还是比较顺应天意。

见苏慕染明显的愧疚,顿时就不敢再说了,拉着她的手安抚着:“慕染,我知道啊景他性格很不好,娶到你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你多担当些。这凡事讲究个缘分,既然上天让你们走到一起,就必定是有缘由的,你不要想太多。”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那妈也不要乱想了,我们真的好好的。”

时妈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唉,慕染,实在不是妈想乱想,只是你和啊景两个人,都两年了,怎么越发的生疏了。”

苏慕染脸色一滞,幸好她低着头,加上灯光有些昏暗,时妈妈也没有看清楚。

她微微顺了口气,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妈,我和他最近有些争吵,但是真的没有您说的那些。”

以进为退,虚实相应。

33.同床异梦 时妈妈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侧脸:“我知道了,我会说啊景的,总是不改改性子。好了,不早了,你去睡吧。”

她点了点头,送走了时妈妈。

关上门,时景已经坐了起来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刚才的交谈大家都可以降低了声音,可是房间就那么大,人就那么多,深夜也没有什么杂音,时景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

她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过去。

见她走过来,时景抬起头看着她,脸色陷在那昏黄的灯光中晦涩不明:“抱歉,让你为难了。”

心口一股难受,她勉强地勾了勾唇,摇头:“没什么,妈她对我很好。”

她抬腿上了床,低着头,一只手拉着薄薄的空调被,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她整张脸,也挡住了眼底下所有的苦涩。

“不早了,我们睡吧。”

说着,她拉开被子,侧着身子就躺了上床。

灯的开关在时景那边,不用她说,时景已经抬手关了灯,却在下一秒就抬腿下了床。

苏慕染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翻身滚了一圈,伸手拽住他衣角:“别睡沙发了,你累了一整天,还是睡床上吧。”

关了灯的房间很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时景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僵持了半响的沉默,最后是时景低沉的一个音节结束了这场僵持,她松了手,身子往后滚了一圈,让出位置。

床不小,两米长的席梦思足够他和时景拉开将近一米的距离。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躺在自己身侧不远处传递过来的温度,以及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就好像是鸦片一样,有点儿诱人,却又带着无数的危险。

她将身侧的手仅仅地握成拳头,催眠似得想让自己快点儿睡着,可是事与愿违。

过了许久,她却仍旧思绪清晰,而时景却没有半分的动作。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将背对的姿势变成了面对。

柔软的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她只觉得全身都处于一个紧绷点,生怕床上另外一侧的人会醒来。

幸好上帝还是挺眷顾她的,时景没有动,仍旧是那样的姿势。

这一场折磨持续了很久,苏慕染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有时候习惯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了时景的怀里面。

那是一个很亲密甜蜜的姿势,他们用了将近的一年的时间才形成的睡姿。

两个月的分居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戒掉这个习惯了,只是现在看来有点儿自欺欺人。

两个人贴的很近,她的头被时景的下巴微微扣着,一只手捉着他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腰上,阳光让这一切清晰无比地落入她的视线。

她甚至不敢动,虽然此刻的时景没有醒,但是不代表她一个动作对方就会立刻醒过来。

苏慕染慢慢地松开了握着时景大拇指的五指,因为紧张,就连呼吸慢了许多。

34.未接来电 头顶突然传来低低的呻、吟,她整个人一僵,后背已经被一只大手按着往对方的怀里面一扣,她的脸直直地贴在时景的胸口上。

呼出来的气息在那样紧密的距离,她甚至能够体会到自己的呼吸有多么的灼热。

“再睡一会儿,慕染。”

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将近崩溃,只能咬着牙不敢动。

而贴在她后背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松了开来,时景整个人往后一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因为隐忍,她双眼都发红,她知道对方在看自己,所以她只能低着头,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眸。

“抱歉,冒犯了。”

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苏慕染只觉得心里面难受,眼睛干干的,喉咙也是干干的,只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去洗漱了。”

说完便要起身去洗漱,实质是逃离自己狼狈被发现的下场。

可是她太急了,完全忘了两个人身上盖着同一张被子,人一起身被子就紧绷着她拉了回去摔在时景的身上。

“……”

“……”

沉默了半响,她才重新动手将被子扯开,刚想抬腿下床,却发现哪里不对。

时景从来都不会这么晚起床的,即使是休假,而刚才两个人贴得那么近,虽然空调是有些冷,男女的体温上是有些差别,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大的。

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挺直身体就将手搭在了时景的额头上。

滚烫的温度顺着手心传来,苏慕染眉头微微一皱:“发烧了。”而且目测还不是低烧。

时景大概也不知道,听到她的话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双黑眸却平静无波:“好像是有点儿。”

苏慕染嘴角抽了抽,下床穿了拖鞋:“洗漱吧,吃了早餐吃退烧药。”

工作狂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接到许君维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时景妈妈下飞行棋,时景在一旁看着抱着,液晶电视正播放着广告,声音有些大,甚至掩盖了手机的铃声。

手机被时景递过来的时候她不禁怔了怔,见她还在怔忪,时景的手微微动了动,身体往前一靠,直接把电话塞到她怀里面:“响了好几次了,可能是紧急电话。”

她放下手中的骰子,抬头看着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哈?啊,谢谢。”

苏慕染拿过手机,按亮屏幕看到好几通许君维的未接来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景,他低着头,手上的报纸已经换成了杂志,而时妈妈,这个时候已经对着广告完的偶像剧津津有味地看着。

抿了抿唇,她还是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

夏天的风带着黏黏的温热打过来,脱离了屋内空调的清凉,有种不好受的温热。

许君维接电话很快,她播出不过几秒钟就接通了。

“是我,苏慕染。”

时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七八年的时间足够将很多东西都瓦解,而她和许君维那些年少轻狂的曾经,甚至禁不起多番风浪的袭击就溃散了。

“我知道。”

35.被迫赴约 声音还是七八年前的那个少年的嗓音,只是岁月赋予了他成熟的成长,每一个音节都带上了时光的沉重。

里面的多少艰涩和苦闷她也只当是被风吹散,远目眺向远方,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我们谈谈吧。”

偌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挺挺地立着,屋内的空调不断地吐纳着凉气,两百平的房子显得有些空旷。

许君维拿着手机,那淡远疏漠的声音让他的心也有些空旷。

拿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握着,隐忍许久,才逼着自己没有失控,而是隐忍地突出那么五个字:我们见见吧。

苏慕染几乎是没有思索,直接就开口拒绝:“没必要,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她们谈得已经够多了,她不觉得再谈一次她们就可以回到过去。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使她怨过,甚至是恨过,但是时间太长了,她几乎都忘了那是一段怎么样的日子了。

而她也并不想去回忆那样的一段日子。

许君维没有说话,她只听到沉重的敲打声,苏慕染不禁皱了皱眉,“许君维?”

“你跟我谈谈,或者是我跟时景谈谈,你选一项。”

苏慕染眉头一皱,只觉得自己很生气,但是视线看了看屋里面的时景,还是极力压了下来:“时间,地点,这几天我没空。”

“下个星期天,时代一楼,下午三点。”

“我知道了,没什么我挂了。”

说话,苏慕染直接就挂了电话,很多人看来,她都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没有脾气。

三点多的太阳很是猛烈,她挂了电话直接就往屋子里面钻了。

时妈妈正从厨房端着冰糖雪梨出来,看到她眉头一皱:“慕染,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

苏慕染这时候才连忙舒了口气,恢复如常,摇了摇头:“妈,我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外面打电话给热的。”

时妈妈没有再问,她松了口气,却觉得身上被一道视线锁着,她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对上时景的黑眸,微微一怔,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视线。

时妈妈没呆几天就被学校的一个电话叫回去了,退休之后的时妈妈和一帮小姐妹在c城成立了一间希望小学,专门招收外来工人和交不起昂贵的借读费家庭的小孩。

这段时间刚好是暑假时间,但是暑假也快过去了,时妈妈要回去和其他校长们准备开学的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抱着她的耳边只留了一句话:你和啊景要好好的。

苏慕染只觉得难受至极,抱着时妈妈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直到看到她转身进了安检,也仍旧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给不出这样的承诺。

“走吧。”

一侧的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没有说什么,转身跟在他身后去了停车场。

苏慕染觉得时景一定知道他妈妈说的那一话,她坐在车厢里面,半响都挤不出一句话。

36.小产之兆 中途的时候时景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公司的事情,她扭头看向窗外,却发现他似乎侧头看着自己,不禁侧头看着他:“是不是公司有事,要是急的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有个合作方沟通出了问题,原定今天签署的合约签不下,我要赶回去看看。”

她笑了笑,视线落到前面的一个公交车站,连忙开口:“就在这儿停车吧,那儿有个公交车站,我自己等车回去就好了,你公司的事情比较急。”

说这话的时候她始终含笑,时景看了她一会儿,将车子开到公交车站的旁边:“好吧,注意安全。”

苏慕染点了点头,有些好笑:“时景,我不是小孩子。”

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她站在公交车站寻找合适的公交车号,半响才开车离开。

而事实,苏慕染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那黑色的车身,直到车子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她脸上的浅浅的笑容次龟裂开来,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无比,汗水沿着她的额头留到脖子上,腻腻黏黏的,十分难受。

“拜托,帮我叫一辆计程车!”

公交车站的人不少,看着她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的,但是倒是有几个人帮她站在路边拦截计程车。

大概是因为靠近机场,计程车比较多,不过五分钟就有人帮忙拦截了辆计程车。

苏慕染强撑着起来,可是小腹很痛,她走一步晃两步,最后还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过来搀扶她过去的。

司机也看出来了她不适,车子开得有些快,正午的路上车子并没有上下班那么多,可是半个小时的疼痛也足够让她觉得半个小时如同过了几十年一样。

她走到一半整个人就走不动了,值班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她几乎是强撑着开口:“我是孕妇,请暂时不要打扰我家人。”

话落,她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了,任由对方扶着去找医生,然后是检查,输液。

疼痛缓过来的时候,她浑身都已经湿了,帮她调着输液速度的护士低头看了她一眼:“苏小姐,需要我通知您先生吗?您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是流产的先兆。”

苏慕染脸色一白,但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我通知我朋友过来。”

护士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闭嘴的打算:“苏小姐,您这种情况,还是让您先生过来比较好,什么事情也没有您和您孩子的重要啊。”

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摸出手机拨了蒙娜丽莎的电话。

她知道护士的意思,可是她最怕的也就是时景知道。

蒙娜丽莎来得很快,还带了热腾腾的粥过来。

“你怎么回事啊?”

苏慕染现在很虚弱,看着蒙娜丽莎笑了笑,视线落在她手上的食袋上:“我很饿。”

明显的转移话题,可是蒙娜丽莎也见不得她难受,细致地铺就好一切,才慢慢地审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时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而且你现在这种情况,万一——”

37.虚实不清 正在吃着粥的苏慕染顿时抬起头,十分坚决:“不会有万一的!”

蒙娜丽莎嗤笑了一下,看着她不屑地勾着唇:“那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苏慕染动作一滞,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她还记得医生的话,情绪太不好了,作息不稳,营养也没有跟上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蒙娜丽莎的话,她最近状态确实很不好,想的事情太多了。其实蒙娜丽莎说的对,这是她和时景的孩子,时景有权利知道,可是她又觉得,如果时景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们又将会走到另外一种境地,一种她没有办法预设的。

她从前从来都不怕将来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有些害怕自己没有办法去掌握一些事情。

她发现自己很时景走近了一个很奇怪的圈套,她劝自己像以前那样淡然,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有些不甘心。

见她不说话,蒙娜丽莎也来气了,“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

蒙娜丽莎一直到她家楼下都没有再开口,苏慕染看着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开口:“回去注意安全,再见。”

憋了两个多小时后,现在有台阶下,蒙娜丽莎虽然脸色还是不好,但是总算开口了:“知道了,你不要想太多,保护好自己,我回去了,再见。”

她点了点头,看着她上了计程车,直到那车子一点点地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进了楼。

看到时景的时候她有些惊讶,苏慕染觉得,今天的事情感觉挺紧急挺严重的,按照时景的性格,他今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会去加班加点的。

可是现在不过才傍晚六点,却看到他在客厅里面看新闻。

听到她开门声的时景还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苏慕染觉得不可思议,只是点了点头,开口半真半假地说着:“今天肠胃不舒服,去了躺医院。”

生活得太久的人就很难不了解对方,就想她对时景,尽管他开口就只有“回来了”三个字,其实她知道这三个字后面许多没有被问出口的意思。时景那么聪明,她唯一能够做的酒只有掌握主动权。

他眉头一皱:“肠胃炎?”

“嗯。”

“多注意作息和饮食。”

她笑了笑:“会的,我去做饭。”

生怕他再继续问下去,没有得到回答就去了厨房。

时景妈妈走了,可是隔三差五还是会打个电话过来,明面上是和她聊聊天,其实是暗地里看看她和时景的关系怎么样。

因为时妈妈的这一做法,他们两个人只能心照不宣地继续住在同一屋子里,只是一个睡主卧,一个睡客卧,隔了一条走廊,苏慕染却觉得,那是怎么都跨越不了的距离。

如果不是许君维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她几乎要忘了两个人有约。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随意的衣着,随意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去换衣服。

她到的时候许君维已经点好饮料了,是她平时喜欢喝的芒果奶,她客气地道了谢,入座打算长话短说:“有什么就说吧,君维,我们之间其实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38.往事已故 许君维脸上一僵,看着她很不好,“慕染,今天我生日,能不能听听我安排?”

苏慕染一怔,脸上讪讪:“抱歉,没准备什么礼物。”

许君维笑了笑,并不在意:“没关系,晚上陪我吃顿饭就好了,好久没有吃过蛋糕了。”

她知道许君维的家庭很富有,大概是都忙着去赚钱了,所以对许君维基本上没有什么管理,遇到她之前,他基本上都是不过生日的。

尽管时间过了那么久,可是她还是记得自己捧着蛋糕出现在他面前是他脸上的表情:感激、诧异、开心、欢喜……很多很多,多到她只想包下他往后的每一个生日。

许君维知道她是想起什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直到她眼神有色,才开口:“慕染,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做的蛋糕吗?”

她怔了怔,脸色一正,抬手将杯子捉在手里喝了一口饮料,“不记得了。”

记得又如何,他们都回不去了,这是事实。

许君维脸色一白,却还是勉强地看着她笑了笑:“是吗,可是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苏慕染没有半分叙旧,他们叙旧的次数已经不少了,经过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觉得和许君维之间始终需要一个决绝的转身,她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她坐直身子,看着对面的许君维,面无表情地说道:“君维,我从十五岁开始认识你,到现在二十八岁,十三年的时间。我们从十六岁开始在一起,到二十一岁,一共五年的时间,可是我们分开了八年。八年太长了,一开始我不甘心忘掉的,我也忘掉了。今天我愿意出来,我只是不想我们十三年的情分,闹得那么的难堪,如果可以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想,我们大概连朋友都做不到了。”

许君维没有看她,他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桌面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半响,苏慕染微微叹了口气:“我觉得你需要时间,我先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伸手拦住她,只是看着她起身,看着她走出店里面。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不过是三点二十分,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却被苏慕染那样狠心地斩断了他们之间十三年的相识,五年的相恋。

有时候,女人狠心起来,比什么都恐怖。

苏慕染知道自己可能说得有些决然,可是两年的时间,她看清楚了很多东西,许君维和她,永远都只能够成为过去了,而过去的过去,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时景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了今晚可能会回来比较晚,她吃了饭洗了澡也就是九点多,拿着床头的书看了半个多小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手机没有关掉,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整个直接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摸到手机的时候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

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在说话,只听到那边有些乱,很多人的声音,她正想挂电话,却听到远远的一声,有人喊了一句君维。

39.染染过来 苏慕染不禁皱了皱眉,想起今天是他生日,抿着唇开口试探道:“许君维?”

“君维,你不是说要打电话叫一个很重要的人来吗?怎么?人呢?”

“是啊是啊,不会是小嫂子吧,君维哥赶紧把嫂子带出来见见光啊!”

接二连三的调侃声,可是正主却不开口,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生日快乐,君维,没什么我就挂了。”

“染染,别挂,染染,今天我生日,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她一听就知道许君维喝醉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喝醉了。”

“不!我没有醉!你不来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醉了的人是没什么理智的,可是苏慕染并不担心,就从刚才听到的对话而言,许君维身边的人应该都是挺熟悉的,她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微微吸了口气:“君维,别闹了,我很累,先睡了,晚安。”

“染染!染染!”

他还在电话那端喊着,苏慕染直接就将电话挂了。

可是手机屏幕还没有完全暗下去,许君维的电话又来了,她不想接,直接就调了静音放到一边没有管。

她没有想到的是屋子里面的座机响了起来,这一次开口的不是许君维,是他的朋友,软磨硬泡,她最后还是起身收拾自己。

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人,她等了将近十分钟才拦到计程车过去。

许君维真的喝得很醉,她推开包厢的门的时候他正在里面不断地扔酒瓶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暴戾,原本电话里面喧嚣的包厢却只剩下两个男人,看到她的时候松了口气,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上前对她笑了笑:“苏慕染?”

她点了点头:“他——”

“君维喝了很多,醉了,一直喊着你,谁也近不了他身,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功成身退了。”

苏慕染眉头一皱,抬手拦下了他们:“不好意思,看来你们误会了,我和许君维只是普通的朋友,而我现在怀孕了,不太适合照顾他,麻烦你们一起把他送回家吧。”

林青青说得对,她确实是个狠心的女人,下手毫不拖泥带水。

陆子豪和方宇愣了愣,看着苏慕染的眼眸多了几分情绪,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君维,我来送你回去。”

听到她声音的许君维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看着她突然一笑:“染染,你来啦,染染。”

她点了点头,伸手试图拿下他手上已经断了一半的酒瓶:“嗯,我来了,我来送你回家,你把酒瓶放下好不好?”

许君维醉了,人就只认苏慕染一个,听到她的声音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半个口子狰狞的玻璃瓶,想也没想就扔了,对着苏慕染咧嘴一笑:“染染,你过来,我抱抱你,我都好久没抱你了。”

许君维是她一起走过青春年少的人,不管外人看来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可是他始终是那一个拉着她的手过马路的大男孩而已,尽管两个人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她伸手扶住他,他整个人就靠在她身上,喝醉了的人意识不清晰,却能够知道身上靠着的人是谁。

40.无法离开 “染染,染染。”

许君维一句一句地喊着,陆子豪和方宇都觉得尴尬无比,苏慕染却只是淡淡地扯了扯眉头,站稳身体:“我送你回家。”

许君维听到她的话突然笑了,低头看着她:“回家?我没有家啊。”

他步伐不稳,整个人又都靠在她的身上,苏慕染对着一旁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帮忙扶一下,我一个人扶不稳。”

说话间,她和许君维两个人都摇晃了起来,看着要摔不摔的样子。

两个人犹豫了一番,最后是陆子豪伸手扶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许君维。

得到帮助之后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将自己从许君维的臂膀下抽身出来,只剩下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走吧,不早了,送他回去早些休息。”

也不知道许君维到底喝了多少,一路上细细碎碎,路也走不稳,要不是有他陆子豪扶着,她一个人指不定就摔了。

走出门口就感觉到一股黏黏的风吹过来,她只觉得有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几米开外的时景。

他立在敞开的车门前,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见她看过去,也不动作,只是视线微微一偏,落到她一旁的许君维的身上。

苏慕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收回了视线,下意识地想要退开,许君维却突然之间发酒疯,抬手紧紧地抱着她:“染染,真的是你吗,染染?”

他的力气很大,一旁的陆子豪直接就被他甩开了,苏慕染怎么都挣不开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时景,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进了车子里面。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来,她的头发被吹得散了一脸,直接挡住了视线。

双手被许君维紧紧地锢着,她就连伸手打理一下脸上的散发都有些困难。

开车过来的方宇有些看着许君维和苏慕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君维他——”

苏慕染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低头将一边安抚一边拿开他的手:“君维,先松手,你勒疼我了!”

喝醉了的许君维有些缠人,特别缠苏慕染,三个人有些费劲将他拖到屋子里面,苏慕染看着沙发上的许君维,整个人又累又困。

她抬手揉了揉手臂,看着一侧的两个人:“君维就交给你们俩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陆子豪和方宇想都没想就伸手拦住了她:“别啊,我们碰都碰不到他,要是你走了,今晚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反正都上来了,你就行行好,帮他醒醒酒吧。”

方宇见陆子豪开口,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

似乎怕她开口不答应,两个人一致:“就这样决定了,君维交给你了,我们就先走了,我相信你的!”

其实她对许君维的朋友不是很熟,但是都见过,只不过八年的时间没见面没联系了,现在见了,也如同陌生人一样。

她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方宇和陆子豪已经走了,剩下墙上的挂钟一针针地走着。

41.半夜入眠 苏慕染有些头疼,沙发上的许君维翻了个身,整个人就摔在地上了。

摔在地上了还没有完,手磕到那茶几了,他突然抬手就捉着,嘴里念念叨叨:“染染,你去哪里了,染染?!”

她闭了闭眼,缓了口气,上前将许君维扶起来,温声细语地说着:“我在这里,你喝醉了,我帮你煮些醒酒汤,你在这里躺着,不要乱动。”

他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染染不让我乱动,我就不乱动。”

说着,躺在沙发上,睁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苏慕染有些怔忪,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而许君维也二十九岁了,对于女性来说,二十八已经算是开始步入花期的最后了。可是对于男性来说,只不过是还在增长的岁月而已。

二十九岁的许君维和十九岁的许君维,除了脸上的线条更加凌厉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他渴望回到过去,可是二十八岁的苏慕染,却已经不再是十八岁的苏慕染了,她对过去,除了缅怀,已经不会再有更多的情绪了。

她进去厨房翻了翻材料,煮了碗姜汤放到水里面盛凉,出去的时候许君维还是保持刚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

苏慕染只觉得有些难受,端着醒酒汤默默地走过去:“君维,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许君维看着她眨了眨眼,起身也没有说什么,抬手就将醒酒汤喝了。

只是喝完之后抱着她不愿意撒手:“染染,我很听话的,你不要再和我生气了好不好。”

她微微闭了闭眼,缓声说道:“不早了,去洗澡睡觉吧。”

“染染,我回来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她只当没有听到:“去洗澡吧。”

“染染。”

苏慕染抬手推着他的胸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没有全醉,去洗澡吧。”

许君维浑身一僵,两个人对视僵持了半刻,苏慕染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推开来:“君维,我不想我们闹得那么难看。”

许君维低着头,像是对她说,但却又更像是喃喃自语:“今天我生日,你说过以后的每年都是你陪我过的。”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坐在那里,视线落在他身侧的沙发皮面上。

最后许君维还是进去洗澡了,折腾到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她看了一眼许君维,想了想:“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他伸手拦住了她,“染染,不要走好不好?!”

许君维虽然是没有醉到没有意识,可是他也是醉了,不再是平日的许君维,现在的许君维就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扯着她非要她给。

她不知道这样的僵持到底有什么意思,凌晨三点的提示响起来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我留下,你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

许君维看着她,有些不相信:“不骗我吧?”

“不会。”

就这样结束了一夜的乱七八糟,她真的是很累,躺在客卧的床上,也顾不得门外的许君维在她的门口干些什么,眼睛一闭就睡了。

42.如此绝情 苏慕染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太多的事情了,一会儿是十多年前和许君维在一起的事情,一会儿又是和时景刚刚结婚那会儿的情景。

很乱,她知道那是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发痛,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透着大片大片的阳光,空调喷出来的冷雾直接打在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她禁不住缩了缩身体,低垂着眼眸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

房间里面配套了卫浴,里面摆放着全新的牙刷和牙膏,她洗漱好之后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禁不住皱了皱眉。

昨天晚上太晚了,将许君维收拾好她已经出了一身汗了,可是太困了,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这个时候,衣服有种奇怪的味道,可是这里没有她的衣服,也就只能这样将就着穿。

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发现许君维正站在门口,和昨天晚上不同,他已经收拾好自己了,看到她的时候眼眸微微一动,“染染。”

她知道昨天晚上许君维根本就没有完全喝醉,不然她也不会直接关了门就睡了。

听到他站在门口,想到他昨天晚上接着酒劲说出来的话,眉头微微动了动,脸上却十分平淡:“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退路。

和许君维之间,美好的事情很多,但是伤害也不少,她的性格和许君维的性格注定她在这段感情里面曾经历有过多少的退步。

年轻的时候觉得这是我爱的人,所以可以不管一切地包容他的缺点,甚至觉得爱一个人就连他的缺点也是可爱的。

可是渐渐才会发现,一时的退让不会是风平浪静,它只是蛰伏在某一处,然后寻个时间出来,给你重重一击。

她知道许君维的离开带了几分赌气,可是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况且他也不止一次和她赌气了,下定决心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痛苦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就是苏慕染,她不争不抢,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但是一旦她不想要的,谁也塞不到她怀里面。

这或许是有些绝情,但是她知道,这是明智的,爱情早就被磨灭得只剩下那些陌生的熟悉了。

话落,她没有再看一侧的许君维,抬起腿就往外走。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苏慕染回头看了许君维一眼,他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手垂放在身侧,五指紧紧地并拢,可以隐隐地看到在颤抖。

只是一眼,她抬手覆上了门把,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

电梯数字在一点点地跳,她静静地看着,还有5层,就到了。

手臂却突然之间被拽住,她回头看到许君维隐隐发怒的脸,皱着眉想要拨开他的手。

“苏慕染,你就这么绝情吗?!”

她没有看他,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臂,“你弄疼我了!”

许君维突然有些失控,扯着她的手臂将她甩到一旁的墙壁上:“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这么绝情?!我们过去的那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43.再见旧人 她侧头看了看电梯跳动的数字,还有三层就到了。

苏慕染收回视线,抬头望进他发红的眼眸里面:“许君维,你一直觉得你自己爱我,可是你却从未想过,你到底是爱我只是不甘心。如果是爱我,你有认真地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想过我的感受吗?”她微微勾了勾唇,视线斜了斜,落在他的扣着自己手臂的大手上:“你看,你现在掐着我的手臂,我的手都红了,而我刚才也说了你弄疼我了,可是你却从未注意到我到底难不难受,只是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说着,她转开视线,看向那电梯上即将跳动的数字:“爱情不是这样的,如果一味只有退让和伤害,那只是偏执。这两年的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确实爱过你,很爱,可是很可惜,那不是适合我的爱情。”

红色的数字已经停下,电梯“叮”的一声,门正缓缓而开,她抬头看着他:“放手吧,许君维。“

许君维微微一怔,苏慕染趁着许君维走神的时候抬手拨开了他的手,快步走进了已经开了门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她,她勾着唇,像很多次一样,缓缓而笑,浅声道:“再见,君维。”

她喊他许君维,而不是君维。

她说我确实爱过你,很爱,可是很可惜,那不是适合我的爱情。

许君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然而今天,他真的是有点儿智商不够用。

苏慕染说了那么多的话,他却一句都没有听懂,只是听到她说放手的时候,手微微一松,可是一抬头,她人已经走进电梯。

他抬起头看着她,她站在那儿,脸上笑容淡淡,勾着唇,嘴角一动一动的,随着那电梯门缓缓合上,视线范围被压缩。

可是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说什么。

再见,君维。

再见,他突然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再见了。

这两年来苏慕染从一开始的坚守却又逐步的退让,到如今渐渐地坚决,他知道,他是真的失去了这个自己爱了将将十二年的人。

许君维并没有追上来,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明白,而骄傲也不会允许他追上来。

或许过几天之后他还会继续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此时此刻,她知道,他绝对不会。

太了解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她对许君维没有那么了解,大概她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可是,对一个人一点儿都不了解,这或许是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

手机屏幕上明明确确地显示着已经十点多了,可是沙发上坐着的人却让她不得不去怀疑手机时间的真实性。

苏慕染向前走了几步,沙发上坐着的时景突然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眉头紧紧皱着,一张脸有些狼狈的疲倦。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你一夜没睡?”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够安抚她对时景这个时候还在沙发上坐着,并且盯着她的行为的震惊。

44.订婚酒宴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这么早回来?”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她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只能淡淡地应着:“嗯。”

说完她才知道时景的话到底哪里不对了,那语气明明是带了几分明显的嘲讽,他没有看她,可是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那手掌下挡住的眼眸里面凝聚起来的冰冷。

突然之间的难受将她包裹着,苏慕染只觉得这样的对峙让她呼吸都是痛的。

没有再看时景,将手上的包包捉了捉,径自走进了房间。

偌大的房子却只有压抑,她甚至不敢走出房间,洗了澡之后坐在床上,很困,却睡不着。

门外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她不知道时景还在不在,眼睛一闭上就能够想到时景抬起头时整张脸的狼狈。

心口有些痛,她倒在床上,抿着唇蜷缩着身体,却发现这样一点儿效果都没有用。

苏慕染不知道时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两个人那一天早上见过面之后时景就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宴会上各色各样的人,她一个人穿着香槟色的长裙,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却是半分没动。

她向来不愿意来凑这样的热闹,所以和时景结婚两年来,时景好几次想带她出去都被拒绝了,久而久之,时景就再也没有提及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a市邱家二少的订婚宴,而好巧不巧,订婚宴的女主角刚好是她几年前的一个客户的表妹林晓颖。

因为当时苏慕染跟妆的时候林晓颖刚好在,两个人随意地聊了一两句,像很多次跟妆一样,跟陌生人淡淡之交。只是没想到林晓颖后来会联系她,几年的时间下来,就算她对感情再淡薄,两个人的情谊也不能用君子之交所形容了。

礼服鞋子甚至接她到会场上的人都是林晓颖安排的,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林晓颖跟她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去忙了,她一个人站在角落,心如止水。

台上现在正走着秀,模特们细白长的大腿惹人生羡,她端着杯子在台下看着,倒也没有无聊到不行的地步。

“苏慕染。”

被人点名的时候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并不觉得这场子里面除了林晓颖之外会有谁认识她的。

苏慕染轻轻蹙了蹙眉,回头看到丁晓琪一身黑色的深v长裙,两指捏着那细细的红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怔,随后淡淡地勾了勾唇:“好巧,丁小姐。”

丁晓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手晃着高跟杯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暗红色的葡萄酒在那透明的杯子里面晃晃荡荡,好几次就要溢出来,但是却又每一次都溢不出来。

苏慕染淡淡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台上的助兴节目已经换成了魔术表演,不少来宾比较感兴趣,都已经离开了她们这个角落的方位,往舞台的方向走过去。

45.又一巴掌 她抬头看向舞台,隔着好几层的人,但是她还是可以看到火光冒起。

魔术表演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几分钟就完了,舞台上的音乐也突然停了下来,主持人走出来说着逗人的开场白活跃气氛。

看到主角出场的时候,苏慕染抿唇笑了笑,盛装打扮的林晓颖无疑是全场的亮点。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签离婚协议?!”

丁晓琪突然开口,苏慕染神色一顿,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侧头微微仰着看向丁晓琪:“我——”

她想说他们早就签了协议了,可是反应过来,丁晓琪明显是不知道,苏慕染突然升起一种想法,一种很无耻的想法。

“你,你怎么了,你以为你不签就能够绑住啊景了吗?!”

丁晓琪的话刻薄尖酸,正义凌然得就好像她才是正室。

苏慕染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可是她却觉得有一股火,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强烈地吞噬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失去理智,只想要占上几分上风。

她看着丁晓琪,有些凉薄地笑了笑:“丁小姐你管太多了吧,我和时景离不离婚,你管得着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更没有因为这么一个无聊的原因去撒谎。

丁晓琪显然也是被她的话噎到了,看着她脸色一青一白,抬手就将手上的红酒往她脸上泼了。

微微翕动的嘴角最后抿成一条线,她看着丁晓琪,淡漠的眼眸沾染了几分恼怒的火花。

台上的一对新人正如胶似漆地亲吻,台下的人都在起哄祝福,她们这边的角落并不容易被注意到。

但是尽管如此,丁晓琪刚才的动作仍旧惹来了不少人回头,她一脸狼狈地站在那儿,周围开始响起细微的讨论声。

苏慕染抬手将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拨开,看着丁晓琪面无表情:“丁小姐,三番两次对我动手,我真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她和丁晓琪的第一次交锋就是以互扇开始的,苏慕染是属于那种平时看起来温和无害,但是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就像是一头猛狮,从容淡定的反扑让人毫无退路。

这一次也不例外,话落,她直接就将手上的果汁奉上,听着丁晓琪的尖叫冷冷一笑:“我不争强好胜,并不代表我好欺负,你好自为之。”

她的话很冷,降了温度的语气让丁晓琪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苏慕染却已经走了好几步了,丁晓琪想都没想就要伸手拉住她。

许君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慕染,看到她想着丁晓琪泼果汁的时候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苏慕染转身离开,他才知道这不是做梦,连忙推开人群走过去,刚好见到丁晓琪怒气冲冲地揪着她的衣角。

许君维动作迅速地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后,“啪”的一声,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尖锐刺耳。

这一次,他们那小小的一圈成了全场的焦点。

46.撒泼闹事 苏慕染没想到许君维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帮自己挨了一巴掌。

这突然的情况丁晓琪自然也没有想到,打错人的结果让她的理智回笼了几分,看着被许君维拉在身后紧紧护着的苏慕染,不禁嘲讽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忠贞。”

那么明显的一句讽刺,即使不明白事情缘由,脑补也几乎能够想象到这是名花有主的苏慕染红杏出墙的故事。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苏慕染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并不像理会丁晓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许君维,然后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视线落在他脸上隐隐的五个手指印微微皱着眉:“处理一下吧。”

女人打架什么都不厉害,扇巴掌和扯头发这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而丁晓琪扇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光看那巴掌印就知道刚才那一巴掌得多大力。

许君维冷冷地看了一眼丁晓琪才回头对着苏慕染点了点头:“你陪我。”

人毕竟是因为自己伤的,她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啊景!”

两个人刚刚转身,就听到丁晓琪半带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苏慕染脚步微微一顿,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收紧,她没有回头。

许君维回头看了一眼时景,转头看着五指发白的苏慕染,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走吧,你衣服也湿了,去处理一下。”

男性宽阔的手掌包裹着她骨骼纤细的手,苏慕染微微动了动,挣扎不开之后便没有再挣扎了,只是抬腿往前走去。

“你怎么了?”

即使是隔得那么远,她仍旧能够听到时景的声音。

“苏慕染泼了我一杯果汁!”

丁晓琪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刺,她听不到时景的回答,脚步就像是生了根似得顿在那儿,怎么都动不了。

许君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苏慕染顿时就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连忙伸手扯他,可是动作终归是慢了一步,许君维几步就走到丁晓琪和时景的跟前,冷眼扫了一眼时景,最后死死地盯着丁晓琪:“我从来都不打女人的,但是这不代表我没有办法教训你。”

时景的视线落在许君维脸上的手掌印,眉头微微一动,丁晓琪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开口:“许先生,这一巴掌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你自己非要冒出来帮苏慕染挡的!”

苏慕染脸色一僵,她抬头对上时景的眼眸,她没有说话,却能够从那一双黑眸中看到他眼底里面类似讽刺的情绪。

她只觉得胸口一滞,咬着牙收回视线,拉了拉许君维的衣角,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开口:“不是要处理吗?不走的话我就回去了。”

她的话很淡,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是看着许君维,仿佛前面的丁晓琪和时景根本不存在一样。

丁晓琪没有说话,只是嗤笑了一声:“呵。”

对许君维而言,比起教训丁晓琪,显然和苏慕染一起更为重要,听到苏慕染的话,他狠狠滴剜了丁晓琪一眼之后,就点头跟着她转身离开了。

47.哪里失礼 “呵,平时装得那么忠贞,结果还不是——”

“丁小姐请自重。”

身侧的时景冷不丁的一句话,丁晓琪身体一僵,侧头看到时景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阴郁。

丁晓琪脸色一白,没再敢说话。

这注定是不怎么平静的一晚,虽然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一个平静的收场。就好像苏慕染和丁晓琪一样,虽然互相泼了一身狼狈,但是最后还是无声结束了;就像是许君维和苏慕染一样,没有再次的步步逼近,许君维将她送到楼下就驱车离开了。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苏慕染站在电梯里面,看着那跳动的数字,目光溃散。

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很重的石头,她有些呼吸难受,一闭眼,就是一个多小时前时景的眼神。

这种感觉,真的有点儿要命。

按亮灯的时候她是断然没有想到时景会在,所以看到沙发上的人的时候,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手还悬在那开关的上方,一只手提着脱下的高跟鞋半响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时景开的口,他起身走到前面,端起她中午泡的茶,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开口:“前几天去了新加波出差。”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只是点了点头,轻声地应了一句表示自己知道了:“嗯。”

将鞋子放好,她才穿着拖鞋走进去,路过时景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咬了咬唇,看着前方那暖黄的壁纸,开口道:“抱歉,我今晚有些失礼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侧头看着她走近了一步:“你哪里失礼了?”

她措手不及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咄咄逼人的时景苏慕染从来都没有见过。

大概是他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两个人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时景能够管理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像表面那么地温和。

可是已经习惯了,现在看到他突然之间的凌厉,她只觉得有些难受,咬着唇逼着自己抬起头望进那一双黑深的眼眸:“我不该对丁晓琪动手的,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做到风淡云轻,而事实上,她也做到了,语气平淡,除了舌尖在发颤,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没有那么平静。

然而,所有一切的情绪都掩盖在不为人知的最深处。

他看着她,原本就深黑的眼眸一点点地深沉起来,两个人对视了好几秒,苏慕染才听到时景开口:“你没有失礼,你做的很好,真的,苏慕染,你从来都没有做得这么好。”

他嘴角微微扬起,就连眼角也是微微向上斜起来的,满脸都是蔑视的时景,她从来没有看过。

苏慕染只觉得他的笑容晬了毒,看到眼底,落在心底,一点点地化着她的血肉。

她突然就不敢看他了,但却不敢低头,只怕一低头就会人不不住眼底的骄傲。

她只能将视线越过他的身后,仿若无事地笑了笑:“是吗,谢谢。我有些累了,不说了,晚安。”

笑容得体而大方。

48.身心疲惫 她想要落荒而逃,可是时景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伸手就拽着她的手臂:“苏慕染!”

她一回头,就清晰地看到那双从来都是神色不明的眼眸里面带着几分火光看着她,整张脸绷成一条线,尽管被可以压抑,可是声调的上升还是让她听出了其中的怒气。

他的手很用力,她只觉得手腕疼得好像脱了一层皮,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皱着眉和她对视。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表情,他松了松手,却没有完全放开她。

“还有什么事吗?”

蒙娜丽莎总是说她和时景两个人的性格是怎么都吵不起来的,今天晚上之前她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有些怀疑了。

她并不想和他吵,只能假装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愤怒,稳稳淡淡地问着。

他大概也恢复了几分清明,松开了手,只是脸色阴沉得像是夏天雷阵雨下来前的天空一样。

时景松开了她的手,倒退几步直接就瘫在沙发上,右手抬起直接抚住了眼睛上面,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没什么,晚安。”

她松了松身侧的手,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控制不住,他们两个人将会怎么去收拾今天晚上。

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和时景一番筋疲力尽的对峙之后将近十一点,苏慕染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困,却睡不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她知道该怎么去做。

关掉所有的灯,就连窗帘也透不进来半分的光亮,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身心疲惫的时候放空大脑,很快就可以进入一场睡眠。

其实人失眠的原因不过是想太多了,苏慕染想要睡觉,那么就什么都不要去想。

明明没什么事情做,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她也就是去过几次店里面,接了四次不出市的活儿。却累得好像爬了几天几夜的万里长城一样,身心疲惫。

夏天的a市气温很高,她却不敢开很低的空调,半夜将身上的空调被往身上扯了又拉开,如此反复,她睡得很不好,半梦半醒的思绪。

脸上似乎有什么爬过,耳侧飘着奇怪的气息。

她闭着眼睛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转了个身,又继续睡。

大概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如果苏慕染睁开眼睛,她大概能够明白时景今天的反常,可是她太累了,不仅仅身体累,心也很累,好不容易睡着了,她甚至有种睡几天才醒来的冲动。

黑暗的房间里面,偌大的床前半立着的身影如雕刻一般,房间太暗,谁也看不清楚那人的神情。

苏慕染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遇到丁晓琪,她从来都很少将自己紧张的情绪外露出来,可是看到丁晓琪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小心抖了抖手。

她想要转身离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丁晓琪直接伸手就拦住了她的退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脚步就从她手上抢过那些单据。

49.开不了口 苏慕染心下一惊,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还给我!”

她的语气很淡定,脸色无异。

丁晓琪看清楚单据上的内容后整张脸都白了,咬着牙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她:“你怀孕了?!”

她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稳定心绪之后脸色一冷,开口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寒冬的冷冽:“还给我,丁小姐!”

丁晓琪又低头看了一眼检查单,发了疯一样抬手就撕掉,然后直接扔在她的身上:“苏慕染你怎么这么贱!你以为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就会爱你吗?”

苏慕染脸色一僵,丁晓琪的话就像是她们初次交锋时的那一巴掌,凌厉而骇人。

她微微闭了闭眼,拎着包包的手死死地握紧,看着丁晓琪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和时景已经离婚了。”

这样的回答让是丁晓琪没有想过的,她从来都没有听时景说她们离婚了,她只知道她们要离婚,可是这都将近一个月了,时景和苏慕染还是住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离婚了?离婚了好啊!想到这里,丁晓琪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转念一想,脸色顿时又阴郁下来了:“啊景不知道你怀孕了?!”

苏慕染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丁晓琪,她一直以为像丁晓琪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时景的,因为这样无疑是给时景和她接触的机会,可是现在看来,丁晓琪并不打算瞒着。

她紧闭着嘴唇,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她不断地用力收紧五指而显得越发的突兀。

深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丁晓琪,“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孩子威胁时景和我在一起的,而事实上,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做。”

她不想和丁晓琪纠缠,来来往往的人都往他们这里看,她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说完,她直接抬腿越过她就离开。

只是可惜,明天要再来一次产检了。

头顶上的阳光灿烂至极,她一抬头就被阳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照得她有些晕晕荡荡。

“你不告诉时景,是因为害怕时景不让你生下来吧。你说你不会用孩子威胁时景和你在一起,可是那毕竟是时景的骨肉,你觉得时景会不管吗?”

身后丁晓琪的声音响起,她撑着伞刚走开几步,阳光照得她浑身发烫,脸色一片惨白。

苏慕染没有回头,她只是停住了脚步,视线定定地落在前面的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上,淡淡开口:“你想太多了。”

“苏慕染,你敢说你不爱时景吗?!”

你敢说你不爱时景吗?

她一直都不怎么觉得丁晓琪聪明,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情敌的时候智商都是非常的高的。

一句话,就足够让她踏进万丈的深渊。

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

烈阳在头顶炙烤着她,从脚底蔓延上来的热气让她整个人都发闷,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站下去了。

50.突然事件 苏慕染没有管身后的丁晓琪,撑着伞飞快地跑出了医院区,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车上的空调让她的思绪一点点地清晰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其实她完全没有逃的必要。

可是丁晓琪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知恬耻的小三,明明知道只是一场短暂的情事,却还渴望天长地久。

只是,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已经和时景离婚了,她已经将一切还给他们了啊。

眼泪打在手背上,滚烫得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苏慕染用了半天的时间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两个行李箱摆在客厅里面,很是刺目。

客厅里面没有开灯,窗帘全部都被她拉上,她就那样在沙发上坐了一整个下午。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惊了惊,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只觉得指尖都在发抖。

那是时景的来电,只要她接下,大概就没有大概了。

铃声一点点地小了下去,直到完全停了之后,她才伸手将手机拿到手里面。

只是手机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她心下一痛,终究还是抬手按下了接听键:“时景。”

“在哪里?”

“家里。”

“等我。”

这样直接的对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几秒中的事情,一通电话就结束了。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抬手摸了摸脸,发现一脸的眼泪。

她起身去洗了个脸,还化了个淡妆,出来将厅子里面的窗帘拉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时景来得很快,不过十多分钟的事情。

他的视线在她收拾好的两个箱子上微微一顿,却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走到她身旁,言简意赅:“我妈复发了,想见我们。”

苏慕染张着嘴,所有的话顿时被他这样一句话打得灰飞烟灭。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起身:“机票买了吗?”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你吃东西了吗,先吃点东西。”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不用,最后还是改了口:“我去下个面,你等等,一起去机场。”

时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

苏慕染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她端着面放到他跟前都没有发现。

两个人自从那一天晚上几乎吵起来的对峙之后就没怎么交流过,她今天本来是打算跟他说她要搬走,也决定了不想再瞒着双方的家长,却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一个状况。

她尽管很多时候看不懂时景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大家做了两年的夫妻,她还是清楚地知道时景对他妈妈的感情。

看着他现在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阳光打在他的左侧,右侧的脸陷入一大片的阴暗中,她只觉得难受,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握上了他的手:“没事的。”

他微微动了动,抬头看着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将她抱进了怀里面。

苏慕染没有动,只是仍有他一点点用力抱紧自己,眨着眼睛,只觉得眼睛发烫。

51.共同面对 登机的时候时景的父亲来了个电话,她听不到,只是看着时景的脸色也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

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身侧空出来的手,等苏慕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时景的手已经紧了紧。

她抿了抿唇,没有抽出手,只是安安静静地和他一起站在候机室里面等着。

以前时景父母在他们结婚前还在a市住,后来两个人就搬去c市颐养天年了,家里面的公司天宇一直都是时景的叔叔在大理,两老完全脱手不管。

从a市到c市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她看了一侧的时景,忍不住开口:“你闭闭眼吧,不然你待会儿吓到爸妈。”

他的脸色很不好,整张脸青巴巴的,眼眶深深地陷下去,轮廓变得越发的突出,她不用抬手触碰就能够清楚指腹落在上面,是何等的磕人。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扣着她五指的手。

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只能撇开头,看向飞机窗外面,还没有起飞的飞机窗外只有一架架的飞机入目。

肩膀沉下来的时候她微微一怔,侧头看到时景侧身趴在她的肩膀上,双眼微微闭着,似乎感觉到她回头看着自己,开口吐出来几个字:“我很怕,慕染。”

苏慕染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视线紧紧地落在时景的身上,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清楚对方。

她眨了眨眼,才发现两滴眼泪顺着脸庞落了下来,最后汇在下巴处,滴落在她黑色的裤子上。

他们两个人结婚那么久,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时景,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觉,心口酸酸涨涨,却不难受,甚至有种说不出口的熨帖。

半响,她才缓缓开口:“会好的。”

身侧的人低声哼了声:“嗯。”

飞机的广播响了起来,飞机即将起飞,她抬手关了手机,动了动身子,将自己大半个肩膀让了出去:“起飞了。”

她看着跑到外面的景物飞快地变化,从地下到天上,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飞机突然抖动的时候时景动了动,她看着窗外面乌黑一片的天色,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没一会儿,广播就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了,遇上了雷雨天气,气流相对比较强烈,乘客不用担心。

自从马航失事之后,她每一次坐飞机都有种隐隐的担忧感,这一次是她第一次遇上这么恶劣的天气,飞机摇晃得有些厉害,就连时景都抬起了头,抬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前方,“气流?”

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好像有台风。”

她视线微微一动,就落到两个人紧紧交握的手上,明明应该害怕惊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定。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她微微吸了口气。

时景的父亲早就安排好车子来接他们,拿着行李直接就上车去医院。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她觉得心一晃一晃的,有种恍恍惚惚的失重感。

52.强忍支撑 时景在一旁,微薄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似随意,却更像无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的,生老病死,尽管科技在发达,也还是有人类所不能掌控的事情。

车子开得很快,她觉得自己身侧的手都在发抖,她的预感并不是很好。

下车的时候时景还绕过一旁,帮她拉开车门,抬手挡在车顶上面防止她碰到头,她看着他钻出了车子,伸手扣住了他的手:“啊景。”

她很少这样喊她,除了在双方父母面前,他们喊对方从来都是一个陌生的称谓,有时候是一个“喂”字,有时候干脆称呼都没有,因为那么一间屋子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一旦一个人出声,必定是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时景大概也没有想到,侧头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怔忪过后对着她点了点头,两个人默契地抬腿走进医院。

“爸。”

“爸。”

他们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时景的爸爸站在走廊外面,来来回回地踱步,手上还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苏慕染对自己的这个公公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唯一有的印象大概就是不用怀疑时景不是亲生的,两个人长得很像,就连表情都很像。而根据时景妈妈的透露,两父子就连性格都是极度相似的。

她每一次见到时景父亲对方都是一副严肃的大家长表情,虽然不至于很严厉,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让人在他跟前忍不住就乖巧崇敬起来。

可是现在,时景父亲就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样,看到他们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苏慕染却觉得,那一眼,已经说了很多了。

她感觉到身侧的人不对劲,慕染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抬头看着时景,“啊景,你陪着爸爸,我去买些吃的。”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半响,才点了点头:“快点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没有暗下来,时景坐在手术室外面,一只手撑着额头,两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面紧紧地握成拳头,而时宇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苏慕染将食物都放到一只手,弯腰蹲在他跟前,空出来都是后覆上他膝盖上的拳头,“爸爸呢?”

时景松开了当着眼眸的手看了她一眼,哑着声音开口:“出去抽烟了。”

谁也没有料到,不过是术后一个多月的事情,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敢让自己奔溃:“我买了些粥,你没吃什么东西,吃一点吧?”

她的声音很轻,柔软得就好像是吸了水的棉花一样,可是在这静寂的走廊中,还是可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时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直接起身坐到他身旁的座椅上,抬手取出一份粥,打开搅拌了一会儿,抬手碰了碰身侧的人:“吃些粥吧。”

之前在公寓里面她煮的面时景都没怎么碰,从中午到现在,她猜测他也是什么都没有吃。

他侧头看着她,却什么都不说。

53.他的脆弱 苏慕染抿了抿唇,抬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你胃不好,还是吃一些吧。”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却张开嘴顺着她一勺勺地喂着吃了一碗粥。

手术室上方的灯转色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赵敏的情况很不好,尽管医生已经尽量往乐观的方向说了,可是大家都能能够听出来,很不好。

赵敏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时景想要联系北京的医院,却被他父亲阻止了,苏慕染站在他身侧,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让自己哭出来。

苏慕染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窗口外面,看着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赵敏,她有些不能够接受。

放了谁也接受不了,不过半个月前还和自己好好一起逛街说笑的人,突然之间就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她公公穿了防护服,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刚毅的脸上现如今只剩下疲倦和迷茫。

时景说出去走走,可是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苏慕染有些放心不下,打着手势和唇语跟时宇交代了一下,就出去找时景了。

她找到时景是在医院一片疗养区,垂垂落下的夕阳在他的身后拉出一大片的绮色,他顺着光背对着她,她只看到他背部挺直,一只手放在口袋里面,一侧的垃圾桶上堆满了同一个牌子的烟头。

苏慕染只觉得心口似乎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难受得她鼻子都发酸。

周围都是一些出来锻炼放风的病人,大概是天色有些暗了,家属都扶着推着他们往里面走,这一片显得有些荒凉。

两个人做了两年夫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时景,在她面前,时景就好像从来都不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可以很镇定自若地在对头抢了公司的一个重大的合作之后重新地策划反击,可以在她说离婚的时候风淡云轻地应承着。

时景是真正的强大,而不像她,一切都是假装的。

可是现在,他迷茫慌乱得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从a市到c市,他一路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还是可以感觉出来,他在害怕,就像是他在飞机上说的:我很怕,慕染。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抬腿将两个人那两米多的距离走完,走到他身后,抬手抱着他腰身,压着声音低低地喊道:“啊景。”

时景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扔了手上的烟头,抬手覆上她的双手,紧紧地扣着。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不要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们妈会心疼的。”她其实想说,我和妈会心疼的,却终究不够勇气,做到如今,她已经是冒着很大的勇气了。

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她不知道两个人在那儿站了多久,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天色。

许久,时景才动了动身子,抬起手将她的环在他身上的手拉下来:“我们进去吧。”

苏慕染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抬起腿跟着他一步步走进医院。

54.肺腑之言 赵敏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十一点多才清醒过来的,那时候她和时景被时宇赶去酒店休息。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时景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眉头紧紧皱着,双眼紧闭地还在睡觉。

苏慕染知道他好不容易睡着,不敢吵醒他,幸好手机就放在她身后的床头柜面上,她反手摸了摸就摸到了。

一看来电显示她就知道是时景爸爸了,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爸,对方就开口说明一切,说赵敏醒了,想见他们两个人。

她电话还没有挂,抱着她的人就动了动,一抬头,就对上时景的双眸,他看着她,没有开口,直到她挂了电话,才哑着声音说话:“妈醒了?”

她点了点头,起身坐了起来:“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多了,两个人穿了无菌服才进去监护室,医生站在一旁,看到她们点了点头,就将空间让出来给他们。

赵敏的状态很不好,看到她们勉强笑了笑,可是看起来却很吃力。

苏慕染只觉得难受,强忍着喊了一声:“妈,我们来了。”

赵敏吃力地点了点头,一侧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苏慕染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连忙伸手过去:“我在,妈。”

时景在一旁也伸手递了过去,赵敏这时才松了松嘴角,“啊,啊景,慕染,妈大,大概,看不到你们为人父母了。”

她说话很吃力,顿了顿才能够继续开口:“我这一次大概,大概是不行了。我,我只想你们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苏慕染眨了眨眼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妈,我们会好好的。”

得到苏慕染的保证,赵敏将视线落到时景的身上,很明显是在等他开口。

时景一脸的面无表情,苏慕染看得难受,没几眼就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被赵敏握着的手。

“妈,我保证,我会好好对慕染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就像是那姑苏城外的钟声一样,直直地敲在苏慕染的心上。

赵敏点了点头,看着时景:“啊景,我想和慕染说几句话。”

谁也没有拒绝,退出了这片空间直接留给赵敏和苏慕染。

赵敏说话很吃力,说得有些慢:“慕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啊景他的性格很不讨喜,你不要和他计较太多。但是,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不是没有的担当的人。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赵敏何其聪明,她和时景的问题,她一眼就看出来,之前没有说,大概也会为了照顾她的面子。

苏慕染只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眼眶又热又烫,咬着唇,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妈,对不起。”

赵敏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傻孩子。”

因为刚刚醒来,医生并不允许赵敏和他们说太多的话。

回去酒店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时景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伸手想要掏烟,但是又好像想起什么,最后还是松了手。

苏慕染看着想要让他好受一些,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安静静地去收拾自己。

55.生老病死 她的情况很特殊,在这样的时候,她不希望时景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和担心她。

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时景站在那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她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现。

苏慕染抬起手想要唤他说几句宽慰的话,手伸到一半,却怎么都拍不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陪着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凌晨三四点的c市一片寂静。

赵敏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接到电话的时候时景回头看了她一眼,苏慕染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一眼。

可是时景是什么人,不过是一秒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拉着她往医院赶。

赵敏是在他们到了之后才走的,走之前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将时景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用尽了力气去握住。

苏慕染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两年来和赵敏相处的点点滴滴让她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可是她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能够奔溃,就是是半点奔溃的苗头都不能够冒出来。

看着赵敏被盖上白布从病房推出来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哭了,时宇跟在那推车的后面,不言不语。

苏慕染下意识地看向时景,他定定地站在那儿,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脸色有些惨白。

她抬手抱住了他,时景微微怔了怔,随机也抬手紧紧地锢着她。

他有些用力,手臂落在她的腰上就好像两根铁棒一样,箍得她有些发疼。

“我没事。”

身体微微动了动,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面,侧脸紧紧地贴着她的侧脸,苏慕染被上面长出来却又未被打理的胡渣弄得有些发痛。

点了点头,想要开口,结果只能够用鼻音哼出那么一个音节:“嗯。”

下葬的那一天a市的天气万里无云,时景一脸无异地接待着前来送行的亲友。

所有的在牧师的话语中尘埃落定,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时景仿佛变得更加的沉默。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她看了一眼时景,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才缓缓开口:“想吃饭还是面或者是粥?”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到:“粥吧。”

得到回应后她没有再说什么,进厨房准备煮粥。

粥煮开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走出去打算让时景去洗个澡再吃粥,却发现他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事情来得太快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时景更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不过十多天还见着的母亲,突然之间就天人相隔了。

这段时间大概是她们结婚那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两个人是夫妻,尽管时景从来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示过,可是她还是能够从他越发的沉默中知道他的脆弱和无助。

这是她第一次被他所依赖,那是和以往不一样的拥抱,那样的力度以及那不可抑制的颤抖都让她觉得自己终于触碰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口。

56.物是人非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时景整个人却好像一下子过了十年一样,她看着他茶饭不思,看着他不言不语地站在窗口前沉默,看着他半夜坐在床边沉思,只觉得满心口的心疼,却又那么低无能为力。

她走近了几步,蹲在沙发面前,他额前长长的碎发盖住了半个额头,下巴的胡渣也长出了将近一厘米的长度,十分的明显可见。形象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凌厉干净,而此刻,他静静地闭着眼睛,苏慕染看着他,连伸手叫醒他都觉得心疼不已。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了。

时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听到客厅的声响,动手将厨房里面有些凉却的粥煮热,出去的时候时景不在客厅,她怔了怔,隐隐听到浴室的水声才松了口气。

玄关处还放着她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提醒着一个星期前她所坐下的决定。

苏慕染看着那两个行李箱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地发疼,她怔怔地站在那儿,就连时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也不知道。

“怎么了?”

这是那么多天来时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讲话,她微微一愣,回头看到时景围着松松垮垮的浴袍正擦着滴着水的头发。

她一时之间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啊?”

他的视线顺着她之前的方向看了过去,落在那两个行李箱上眉头一皱,再转回落到她的脸上:“有些饿了,厨房有吃的吗?”

苏慕染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紧,现在听到他这么说,连忙点头:“有,我煮了粥,你去吃一些。”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那玄关处的两个偌大的行李箱,静静地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喝着粥。

时父走的那一天刚好是台风过后,她和时景站在机场的安检前看着时宇对他们挥手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候机,苏慕染只觉得心头有些酸涩。

不过是十天的时间,却什么都变了。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时景在一旁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她忍不住侧头看饿了他一眼,想起时父走之前留下的话:好好珍惜眼前人。

有些难受,更多的却是迷茫,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慕染最近很容易饿,即使晚上吃再多,晚上总是会被饿醒,一开始她只能翻冰箱找饼干,后来想了想这样很不好,干脆每天晚上都会熬一锅粥,等自己半夜醒来的时候直接舀着吃就好了。

所以半夜被饿醒的时候,苏慕染轻车熟驾地走到厨房,灯也没有开,借着自己手机的灯光就舀了一碗粥,倚在那洗碗台前一勺勺地吃着。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她的手禁不住一抖,一勺粥直接就碰到鼻子上面去了,苏慕染一抬头,就看到时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面容清俊:“饿了?”

喉咙还堵了一口粥,她深深咽了咽,抬手将脖子上的粥抹掉,转身一边洗手一边讪讪地应着:“嗯,你要吃吗?”

时景眼眸一低,似乎想摇头,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有些饿了。”

57.一股怒火 苏慕染心领神会地半忙装了一碗,大半夜,两个人就在厨房站着一口口地喝着瑶柱猪肉粥。

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想要开口劝慰一下时景,可是想了很久,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结果没有开口,想得也出神了,粥吃了一碗又一碗,最后整个人撑住了。

时景早就吃好了,洗好碗放好,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手上动作不停地舀着粥往嘴里面送,眉宇间动了动:“你最近好像很能吃?”

苏慕染想得出神,没有料到时景会突然开口,听到他的话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抬着头迷茫地看着他,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白,捏着汤匙的手指紧了紧,勉强笑了笑:“好像是,不过我夏天总是想吃东西。”

时景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手上的碗已经空了,她转身放到水槽一点点地擦洗着,洗完之后发现时景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微微一惊:“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他点了点头:“晚安。”

话落,转身抬腿就走出了厨房。

她跟在他身后也回了主卧,却发现自己撑得有些厉害,只能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地走来消食,等她能入睡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第二天一觉醒来,时景已经去上班了。

苏慕染觉得时景这几天的情绪很不对,工作比以前更加拼命了,胃病犯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说,如果不是她发现,他大概连药都不吃。

今天晚上时景九点多才回来,一进屋她就闻到了很大股酒味,她一只手拉着门,一只手拉着他。

时景大概没有喝醉,对着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的手停在那儿,找不到落地的地方,苏慕染只觉得尴尬不已,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眨了眨眼,眼睛有些烫。

走神间,时景已经换了鞋子走进去了,他步履稳当地走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一边扯着领带一边喝着。

她关了门,站在玄关处,看着十多米开外的时景,她觉得她和时景就好像两个人现在的距离,看起来很短,可是怎么都走不过去。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注视,时景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

苏慕染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吃东西了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知道怎么一回事,转身进去厨房热粥。

出来的时候发现时景低着头,她以为他头疼,想了想,将粥放到他跟前,然后转身进去煮了醒酒汤。

她走出去的时候桌面上的粥还原封不动,苏慕染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抬手碰了碰他:“时景?”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那惨白的神色让她微微一怔,想到他的胃,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苏慕染只觉得有一股火,一股被她压了很久的火,她抬手将他推在沙发上,一只手拿过那桌面上的粥,舀了一勺,看着他面容清冷:“张嘴。”

她知道赵敏离开对时景的打击很大,她也在极力地照顾他的情绪,可是一想到他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她出了生气更多的是难受。

58.如你所愿 苏慕染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赵敏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呢喃着“你们要好好的”那么几个字的场景,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延续自己的生命让世人知道逝者的存在。

时景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张着嘴顺着她舀的粥吃了下去。

气氛有些紧张,谁也没有开口,苏慕染能够感觉到时景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仿若没有看到一样,从厨房端了一碗粥又重复着喂。

直到时景吃下了三碗,她才没有继续,转身去翻药箱找药。

可是她几乎忘了她已经很久找不到药了,翻了整个药箱都没有时景的胃药,她找着找着发现自己手背滴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她抬手直接就将眼泪抹了,走出去站在时景面前,第一次这么地不容置喙:“我们去医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刚刚吃了些粥,脸色好了不少,紧抿的薄唇如同一条紧拉的银绳。

他看了她半响,才开口:“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苏慕染觉得自己的性格从来都是很冷淡的,不会有过分的欲求也不会有过分的喜怒,她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年的人生了,她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对着时景,她第一次失控,看着他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时景你这样作践给谁看?妈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你忘了吗?生老病死的循环规律你难道不知道吗?爸都看得开,你为什么就死拧着折磨自己!你让妈上天了都不安息吗?!"

这话苏慕染是吼出来的,再加上刚才在厨房里面哭过,开口的声音嘶哑却尖锐。

时景却镇定得很,看着她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你那一天是想要跟我说跟双方家长摊牌我们离婚了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怔怔地看着他,心虚和难受交织起来,她茫茫然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他却突然笑了笑,开口始终是那样不咸不淡:“我妈已经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你可以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和时景陷入了一个僵局,一个莫名其妙的僵局,她举步不前,曾经下的决心却被赵敏的离世冲击得支离破碎。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逃避,她以为自己不主动提起,两个人就会一直这样,然后某一天找到一个出口,一个她期待的光明出口。却没有想到,时景会亲自打破这个僵局,也亲自帮她找了一个出口,只是这个出口通向的地方,让她看不到头。

她被他看着,感觉自己就好像那恬不知耻的小三不断地拉扯着道德在宣扬自己的爱情一样。

他的话就好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得她心肺都发疼。

苏慕染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看着眼前的人,浑身都是发抖的,牙关一下下地碰撞着,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僵持了片刻,她几乎是压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如你所愿。”

两个行李箱都装满了东西,她一手一只,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力气,拖着它们就往门外走。

“好晚了,你去哪里?!”

59.已然失控 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景,冷冷一笑:“不用你担心。”

他脸色一冷,用力拽着她进了屋子:“不要闹,慕染!”

她只觉得好笑,看着他心口痛得就好像被人拿几千根银针扎着一样。

明明是他让她离开的,现在却又拉着她说她在闹?!

情绪盖过一切,苏慕染找不到自己的理智,她冷着脸,极力地压着自己倒下的软弱:“闹?我哪里闹了?”

他看着她,眼眸微微动了动,“这房子我已经转到你名下了,要是非要走一个人,那么我走。”

她用了力甩开他的手:“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要!”

话落,她松开了行李箱,转身就离开,时景被行李箱挡了道,追出去的时候苏慕染已经到了跑到了电梯口。

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挡住,苏慕染怎么按那门都关不上,力气又比不过时景,只能被他拉着出了电梯。

她挣扎得厉害,时景害怕她伤到自己,伸手将她用力圈在怀里面:“对不起,慕染,我心里面难受。”

苏慕染浑身一僵,她没有想到他会示弱,他就趴在她的肩头,呼出来的其实直接顺着她的脖子沿到脸上。

她的思绪开始一点点地回来,没有再挣扎,却也没有说话,半响才发现自己满脸的眼泪。

今晚之前,苏慕染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和时景吵起来,可是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吵起来了,就好像迟早有那么一场一样,她怎么都压抑不住自己。

如果不是时景死死地抱着她,她难保今晚奔溃的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冷静下来的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尴尬又紧张。

她想了想,才决定率先开口:“抱歉,我刚才情绪不好。”

时景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眼眸清明无比:“我最近情绪很不好,抱歉。”

两个人互相道歉,这种比陌生人还要疏离的礼貌让苏慕染难受无比。

僵持了片刻之后,她确定时景胃痛好了许多之后,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景已经去上班了,她看着那玄关处的两个行李箱,拿着手心的钥匙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早上,最后,她还是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地走出了这个房子。

她已经尽力,她甚至没有这么地失控过。

许君维没有想到丁晓琪会约自己,他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就是挂掉,可是丁晓琪三番四次,并且拿苏慕染的事情威胁他,他不得不和她见面。

丁晓琪姗姗来迟,他有些烦躁,看着她扯了扯领带,脸色很不好:“丁小姐,不迟到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丁晓琪脸色僵了僵,对着许君维笑了笑:“抱歉,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说着招了招手,点了被饮料。

许君维本来就不想见这个人,现在对方还迟到了将将半个小时,他有些烦躁,直接就开门见山:“有什么事?”

丁晓琪也是骄傲之人,但是自己理亏在先,对方的态度她也没有多在意,笑了笑,端起手上的大麦茶喝了几口菜开口:“许先生,久闻了。”

60.开门见山 他眉头皱了皱,“我喜欢直接点儿的,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如果不是她说她知道苏慕染的秘密,他也不会过来坐在这里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周旋。

许君维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的女人,一开始他也曾经想苏慕染那般怀疑自己这么放不下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年少时的不甘心,所以也尝试过开始新的感情,可是每一个人都有不尽如意。

到了最后,他终于放弃挣扎了,因为他知道,不是她们不好,只是她们都不是苏慕染。

像丁晓琪这样的女人,在美国华人圈子里面也有不少,家里面有钱,学历又是光鲜亮丽,长得又好看,身后追着的男人一大堆,所以总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了,追他的时候都像是恩赐一样。

虽然丁晓琪不是追求他,但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谈话态度,他十分的不喜,更何况,她怎么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在晚宴上的事情。

丁晓琪原本还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和对方合作,自然不好将双方关系弄得太僵,可是许君维这样三番两次地不给她面子,她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想不想追回苏慕染?”

她突然这么直接,倒是让许君维愣了愣,他看着她有些讽刺,眼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你找我来就是这事情?”

丁晓琪被他一噎,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青,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是忍着没有发怒,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继续开口:“许君维,你先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放不下苏慕染,不然也不会都移民六七年了,还跑回来。”

许君维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他低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咖啡杯沿,额头垂下来的细发挡住了他眼眸,谁也看不到他眼底的心思。

丁晓琪见他如此,便知道他有在听自己的话,她抬手将耳侧的碎发拨开才继续开口:“我也放不下时景,尽管他结婚了,我也放不下他。既然你放不下苏慕染,我放不下时景,为什么我们不能够联手?”

许君维这时候抬起头,看着她面无表情:“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贱?”

丁晓琪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听到许君维的话,她愣了愣,见着他起身要走,下意识就追出去,拽着许君维的衣摆:“我是贱,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这两年来,你难道就没有试过追回苏慕染吗?许君维,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如果你真的是那么高尚,你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暴戾起来,抬手毫不留情就拽开丁晓琪:“放手!”

许君维用了力,丁晓琪穿着十厘米的细跟高跟,一下子没有注意,整个人就摔了。

尽管如此,她也没死心,对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嚷嚷:“我说过我知道苏慕染的秘密,你难道就不好奇?”

潇洒的背影顿了顿,许君维有些烦躁的回头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斜着在地上的女人,脸上的神色很冷。

61.心有畏惧 丁晓琪知道他不会再走了,冷声地看着他不急不慢地开口:“扶我起来!”

许君维不情愿,但是还是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我希望你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

丁晓琪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一次许君维没有说什么,抬腿重新走进了星巴克,身后的丁晓琪不紧不慢地走着,她知道许君维被自己拿在手里面了。

许君维有些烦躁地斜了她一眼:“说吧。”

丁晓琪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指望他对自己好脸色了,对许君维的冷色全当没有看到,重新点了一杯饮料,才缓慢开口:“她怀孕了,你知道吧?”

许君维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神态足够说明他早就知道了。

“你大概不知道时景不知道她怀孕了吧?”

许君维的脸色有几分松动,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丁晓琪笑了笑:“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皱着眉,看着丁晓琪没有说话。

丁晓琪只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有些鄙视地开口解释:“她在离婚这档口瞒着时景她怀孕了,很明显,她想瞒着时景生下这个孩子。”

许君维听到她的话嘲讽地笑了起来,“你不仅贱,还蠢!”

丁晓琪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苏慕染瞒着时景自己怀孕了想要偷偷生下孩子,在丁晓琪看来,是觉得苏慕染觉得时景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许君维只觉得讽刺无比,他和苏慕染认识十一年了,她的一个小动作他就能够猜到她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了。

苏慕染之所以瞒着时景她怀孕了,除了真的不想让时景知道她怀孕了之外,她还抱着一种隐隐的幻想,幻想有一天自己和时景还能够走到一起。

这大概连苏慕染都没有想清楚自己瞒着时景自己怀孕的真正用意,可是他是谁,他是许君维,认识了苏慕染十一年的许君维。

有些人有一种执念,这种执念体现在她对自身对世界的态度上,无论时光怎么变,无论环境怎么换,她都不愿意去改变自己。

而苏慕染,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一种人。毕竟她从来从来都是无欲无求,可是越是无欲无求的人,才是越强大的人。

丁晓琪又听到许君维骂自己,顿时就觉得来火,开口的话有些尖锐:“不管我贱不贱或者是蠢不蠢,但是这个孩子是阻碍我和时景一起,你和苏慕染一起的最大障碍。”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丁晓琪说得挺对的。

许君维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现在怀孕还不满三个月,只要——”

“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去做,你找我干什么?”

许君维的话让她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丁晓琪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掩饰了几分情绪后,才继续开口:“这样太残忍了。”

许君维冷冷一笑:“是太残忍了,还是你害怕?丁晓琪,想拿我当枪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够不够格儿。你大可以试试动动慕染,看看时景他会不会放过你!”

他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地刺进她的心口。

62.那又怎样 许君维没有明说,却也让她听明白了,也让丁晓琪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她自然是不会真的觉得让苏慕染流掉那个孩子太残忍了,她只是害怕,是的,害怕。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时景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动手了,时景会对她做些什么。

时景是个很克制的人,她是他的高中同学,大学追了他两年,两个人在一起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当初说分手的时候他甚至连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她知道他心里面有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跑到国外将将七八年的时间才回来。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识时景发怒是因为她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有个不知好歹的师弟开玩笑说了几句不好的话。她脸色很不好地站在他身侧,可是时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后来隐隐听说那个师弟毕业之后就和一个富二代女生结婚了,结果没半年就分手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师弟放不下初恋女友,坐拥齐人之福却被妻子发现了,净身出户不止,还因为家里面弟弟结婚买房跟富二代女生借的八十万还不上被告了,又被捉出在富二代公司里面亏空公款,结果被判了十多年。

这两件事情没什么必然的联系,直到后来辗转流传,她才隐隐知道,时景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不少。

时景一般不会当着你的面为难你,他会在你背后为难你。

丁晓琪家里面是好,可是比起时景的家族就差很多了,她不得不忌惮。

然而,这也是最可悲的,她爱他,却又害怕他。

许君维看着她几经转变的脸色,凉凉一笑,毫不留情地再继续补了一刀:“我是男人,丁小姐,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时景他不爱你。可能曾经爱过,可是现在,他不爱你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是男人,他自然多多少少能够看清楚时景对丁晓琪的想法。

初恋是很好,可是不代表每一个男人都是那么眷顾初恋的。而很明显,时景就是那不那么眷顾中的一个男人,却偏偏被丁晓琪碰上了。

丁晓琪脸色惨白,有些失控地将手上的杯子砸了起来:“不可能!我认识时景十七年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也认识了苏慕染十一年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海枯石烂的,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一句,时景不是你惹得起来的人,而我,你更是惹不起,如果让我发现你对苏慕染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丁晓琪的偏执就像是个神经病,他虽然不屑和她为伍,但是却不得不替苏慕染担心。

许君维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丁晓琪满脑子都只有许君维方才说的那么一句话:我是男人,丁小姐,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时景他不爱你。

“啊啊啊啊!”

她抬手一甩,桌面上的花瓶和杯子被她甩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也惊扰了周围的人。

63.到底怎样 蒙娜丽莎接到苏慕染的电话二话不说就找人代她一会儿的试装,直接从店里面出门打了辆车就往苏慕染的住处赶。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苏慕染了,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时景的妈妈去世了,她也不好去联系苏慕染。

时隔一个星期后,她打电话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娜娜,我没钥匙进屋。

她认识苏慕染五六年了,从来没有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蒙娜丽莎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了,跟老板娘说了一句就往外跑。

一下计程车她就蹬蹬蹬地踩着高跟鞋往上跑,完全忘了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双十二厘米的细跟高跟鞋。

看到人的时候蒙娜丽莎着实吓了一跳,不就是一个星期没有见,苏慕染跟非洲难民似得,家门口放了两个28寸的行李箱,人坐在起其中一个上面,靠在墙壁上闭着眼,大概是睡着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她的到来。

苏慕染的脸是属于那种超级减龄的婴儿脸,况且她也不属于是那种瘦得只有骨头的人,她骨头细,十分的匀称,看着没有肉,实际上一摸就是一大把的肉,但是视觉上十分的好看。

可是现在那婴儿肥的脸蛋只剩下尖尖的下巴,搭在膝盖上的手,那手腕细得跟一拎就能断似得。

蒙娜丽莎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开口唤着:“慕染?苏慕染?”

她的表情并不会很好,即使是睡着了,也皱着眉,一看就知道最近糟心的事情不少。

苏慕染昨晚睡得晚,一早上醒来,随便吃了几片土司就拖着行李箱走人,结果发现自己身上的钥匙不见了,物业处的钥匙她上次拿了之后一时之间忘了放回去,只能打电话向蒙娜丽莎求救。

等待的过程中她禁不住坐在行李箱上面,靠着墙壁直接就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好,依稀听到有人喊自己,肩膀被人推了一下,苏慕染彻底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到蒙娜丽莎站在自己的跟前。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笑了笑:“来啦。”

蒙娜丽莎最讨厌的就是苏慕染总是有事没事就笑,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难受表现给你看,什么时候都是风淡云轻的,可是她认识苏慕染这么多年,她自然那掩盖在笑容底下的难受。

她皱了皱眉,看着苏慕染心情很不爽:“你最近怎么了?”

苏慕染怔了怔,有些不解:“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啊。”

蒙娜丽莎斜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开了门帮她拉着行李箱进去。

“苏慕染,要是真的当我是你的朋友,就给我说说你怎么了。”

蒙娜丽莎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不然她也不会有这屋子的钥匙,一进门就轻车熟驾地进去厨房从冰箱里面翻了杯饮料,刚想递给苏慕染,随即想到什么,又将手缩了回去:“别喝,你怀孕了。”

苏慕染无所谓地笑了笑,低头继续整理着行李箱。

蒙娜丽莎却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去,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苏慕染,你是没当我是朋友呢,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这个让子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人?!”

64.为何离婚 她有些生气,跟苏慕染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几乎像是嚎出来的一样。

苏慕染心中一暖,只觉得眼眶发热,抬手拍了拍蒙娜丽莎的手,抬腿走到沙发前,定定地看着前方的电视屏幕好几秒,才开口:“时景妈妈过世了,我这几天都在和时景打理这件事情。”

蒙娜丽莎点了点头,这事情她知道,可是她不信就这么一件事情苏慕染能成这个样子。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慕染抬头看了蒙娜丽莎一眼,只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才喑哑着声音开口:“我和时景离婚了。”

这事情是蒙娜丽莎没想到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不是怀孕了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娜娜,我和时景的婚姻,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我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就不和他离婚的。”

蒙娜丽莎脸色一冷:“时景出轨了?”

她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问,苏慕染微微怔了怔才摇头:“没有啊。”

“你出轨了?”

她哭笑不得:“娜娜!”

“那你们为什么离婚?!”

为什么?苏慕染发现自己居然答不出来,她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面,许久才开口:“娜娜,我很累。”

很累,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蒙娜丽莎看了她一眼,咬着唇叹了口气:“慕染,我们认识也有将近六年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现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和时景的事情我干涉不了,我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说几句话,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存在很大的问题,我觉得你们应该多交流沟通,而不是默不作声地意气用事。”

膝盖上放着的手微微一紧,半响,她才稳住自己的声音开口:“娜娜,记得丁晓琪吗?”

她不过一句话,蒙娜丽莎就没话说了。

不得不说,初恋和前任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苏慕染照镜子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蒙娜丽莎一进屋就逮着她跟审犯人一样拼命地问她问题,她最近真的是忙着赵敏的事情,好多天没有留意自己了。

二十八岁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她处于这个尴尬的阶段,一个星期没睡好没吃好没保养,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三十八岁似的。

大学聚会的那一天苏慕染特意化了个淡妆,因为怀孕了,那是她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化妆品,孕妇专用。

这几天好吃好喝好睡地善待着自己,镜子里面的脸蛋总算有了几分血色。

苏慕染大学毕业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足够不少人功成名就了。

以往的时候她都是不愿意出席的,或者说是露个面就走,可是这一次不行,因为这一次是班长特意打电话过来的,让她最少呆半个小时才能够走。

她其实和班上的同学不是很熟悉,除了因为她的性格冷淡之外,她当年和许君维的事情被传得有些大,班上不少喜欢许君维的女生对她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恨。

65.风云往事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来就不怎么熟悉的同学,苏慕染站在她们中间,看着他们互相招呼亲昵,她却只是淡淡地笑着,因为她没怎么把人认出来。

“哟,这不是苏慕染嘛。”

前方的两个女人刚抱了一团,也不知道怎么的,其中一个就对着她开腔了,语气很明显都不好。苏慕染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是我。”

林雪芝哧的一声笑了:“呵,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

她的视线随着苏慕染身上绕了一圈,其中的鄙视十分的明显。

苏慕染早就习惯了,权当自己没有看见,笑了笑,“谢谢,我二十八了,倒没想到看起来还像十八。”

她刻意曲解,林雪芝被气得肺都要爆了。

可是她也清楚苏慕染这人,性格向来都是让人猜不透,寒碜她,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许君维了。

思及此,林雪芝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听说许君维两年前回国了。”

她就知道,班里的人对她和许君维的事情曲解得厉害,她也不想去解释,现在被人刻意提起,她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声音不冷不淡,仿若无事,她端着酒杯站在那儿,还是一如当年的苏慕染。

这就是那么多女生讨厌苏慕染的原因,长得好看就算了,成绩还那么好,这也算了,就连男朋友也是高人一等的。

而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让人总是觉得她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人总是这样的,看到别人得到好的就眼热,看到别人不在乎就觉得别人在装逼。

当年许君维留下苏慕染移民出国,学校不知道多少人在幸灾乐祸,那些喜欢许君维的女生都在等着她难受,可是等来的却是苏慕染一如往日的神态。

然后不知道被什么人一传,就成了许君维是被苏慕染伤透了心才会走得那么彻底的。

法院的大才子啊,前途一片明亮啊,家境好不说,还长得跟水葱似的人儿,偏偏就被苏慕染那么一个不知情趣的人拿下了,自然有许多人不服气。

很多人都不明白,苏慕染有什么好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跟这样的人谈朋友,无味得跟白开水似的。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女生的羡慕妒忌恨。

林雪芝虽然已经有男朋友了,可是许君维是她心口的白月光啊,她总觉得苏慕染糟蹋了许君维,这一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枪口直接就对着苏慕染去了。

现在听到她这么风淡云轻的回答,更觉得对方可恶:“怎么,他没有找你?你们当年不是模范情侣吗?都上校园头条了,怎么才几年时间啊,许君维就把你给忘了?”

换了以前,苏慕染心口早裂开了,虽然她不会让自己表现出来,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难受。

可是时过境迁之后,她只有感慨,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那精致的妆容让她无法跟记忆中的任何一张脸对号入座。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对方脸色有些冷:“许君维忘没忘我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人总不能活在过去。”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66.同班同伴 “慕染,你总算让我逮到了!”

开口说话的人是班长文豪,其实她和班上男生处得还是挺好的,毕竟男生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家小情侣的事情,谁也那么鸡婆八卦计较。

苏慕染没有再理会眼前对不上名字的女人,转头对着文豪笑了笑:“我每年都来的。”只是提前退场而已。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文豪毫不客气地拆穿:“当然,呆了五分钟没有就退场是不是?”

她讪讪一笑,抬手抿了一口橙汁。

“最近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跟妆,倒是挺闲的。”

文豪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对她招了招手:“你现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回来。”

苏慕染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是神情已经表达清楚了。

林雪芝早就在文豪过来的时候就走掉了,班上的男生跟苏慕染感情好,她也不是不知道,她自然不会这么蠢。

文豪回来得挺快的,手上拿了一张红红的帖子,苏慕染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看到那上面的双喜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拿着,国庆结婚,一定要来!”

她笑着伸手接下:“能免礼金不?”

文豪抬手抚了抚额:“行了,你到时候就包报纸好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就算文豪让她包,她也不可能包。

两个人说话间,一些姗姗来迟的男生,哦不,已经蜕变成成熟男人的男性同班同学开始往苏慕染和文豪身边蹭。

陈锋嘴皮子向来都溜,看到苏慕染有些惊讶,随即就开腔调侃了:“哟,苏美女,这几年不见,怎么越长越嫩啊?!”

一旁的张一也搭了把腔:“这几年搁苏慕染身上,跟没过似的。”

大家都是以前感情比较好的,而且苏慕染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相处下来大家才知道,她是为数不多长得好看又没有架子还脾气超级好的女神,大家对她向来都喜欢调侃。

苏慕染习惯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张一的女朋友王颖儿突然开口:“班上不少女同学都结婚了,慕染,怎么还没听到消息啊?!”

王颖儿向来喜欢苏慕染,算得上是这个班里面和苏慕染感情最好的人了,她和张一是班对,两个人毕业一起奋斗了两年,在a市凑够首付买了房,前年结的婚。

苏慕染当时正巧出外景三天,没赶回来,而请帖也阴差阳错地寄到她家去了,最终还是没有去成。

她当年和时景领证结婚的时候很低调,就连婚礼也只是请了身边的亲朋好友,所以同学基本上都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低调,苏慕染觉得,这是她和时景做得最有前瞻性和最为正确的事情,起码像现在这样,分开了不用受人争议。

许君维的事情闹得大,以前年少的时候男生心思不细腻,虽然也安慰过苏慕染,但是到底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多出来社会这么多年,自然会照顾女性的想法。

67.所谓情敌 王颖儿是无意发问的,但是大家都怕苏慕染难受,能言善辩的陈锋连忙转开话题:“提这个干嘛,慕染这么好看,人家女神都是慢慢挑的!哪像你,就像除了张一这个世界上没男人一样!”

王颖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顺着陈锋的话杆子下,几个人打打闹闹就翻篇儿了。

苏慕染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爽朗的笑声,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六七年前。

包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苏慕染眉头微微一动,文豪拍了拍自己后脑勺,连忙解释:“都忘了跟你们说了,徐佳莹今年刚从加拿大回来。”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苏慕染,过后又觉得太明显了,连忙转开视线。

苏慕染有些哭笑不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她都给忘了,他们还记得一清二楚。

徐佳莹是他们班里面的班花,还是校花,她的好看和苏慕染的好看是不一样的,而且苏慕染低调,所以当初评这个的时候有人找过苏慕染拿照片,但是她拒绝了。

苏慕染的好看是那种清纯脱俗的,配上那副淡淡的性格,活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而徐佳莹是那种超级火爆劲辣的身材,一米七二的身高配上34c的身材,腿长胸大还颜值高,最后还被星探挖过,苏慕染没参选,校花徐佳莹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如果真的比了,谁也说不清楚哪个好看,毕竟颜值重要,气质也很重要,苏慕染的气质比徐佳莹好了不知道多少,毕竟大范儿到处都是,小仙儿的人人就少见了。而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所以真的分不清楚哪个好看。

所以当年有些人挺替苏慕染不值的,见到徐佳莹就会说要是苏慕染也选了,她还不一定能当校花。

这个莫名其妙的交恶就落下来了,后来徐佳莹见到许君维之后,公然的撬墙角,两个人更加水深火热。

当然,这些都是外界的猜测和传闻,事实上,苏慕染从来都没把徐佳莹当对手,她反倒是挺欣赏徐佳莹的,毕竟像她那么敢爱敢恨又风风火火的女生不多了,关键还长得这么祸国殃民。

这话苏慕染没敢说,她知道要是让跟前的人知道她居然欣赏自己曾经的情敌,估计六年前就该掐死她了。

徐佳莹一毕业就出国留学了,后来工作也是在加拿大,全班人都觉得她不会回国了,没想到今年回来了,大家都诧异不已。所以她今天晚上出现这同学聚会,人刚踏进包厢,就引起不少骚动了。

他们班上一共六十五个人,今晚到场的人也不齐,但是也有将将五十个人。

苏慕染看着文豪她们,抬手点了点文豪肩膀:“去招呼她吧,我一个人没事。”

她自然知道他们是生怕她一个人在这儿受欺负,所以要好的人都跑过来跟她聊天。

陈锋他们看了看她,最后王颖儿留下跟她聊天。

“慕染,都这么多年不见你了,你怎么每次都不来啊!”

苏慕染有些惭愧:“刚毕业的前两年家里面碰上了一些事情,后来每次都恰巧在外地错过了。”当然,她是不会说有几年是她特意错过的。

68.丈夫之名 “许君维?怎么许君维也来了?!”

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慕染微微一诧,许君维不是她们班的,所以她们班聚会,他是断没有出现的可能,除非作为某一个人的家属。

王颖儿第一时间就是看向苏慕染,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慕染?”

慕染知道她担心什么,勾着唇浅浅地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橙汁,伸手拉了拉她:“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王颖儿诧异不已,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慕染拉着走到徐佳莹和许君维跟前了。

文豪原本还想着这下怎么办,没想到苏慕染就跟王颖儿走过来了,他有些不解地看了一样王颖儿,王颖儿也表示很不解地耸了耸肩。

徐佳莹一进来就看到在那圆桌前跟王颖儿说话的苏慕染了,现在见她走过来,嘴上的笑意不禁深了几分:“好久不见,苏慕染。”

谁也没有料到徐佳莹一进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对着苏慕染的,有人不忍的同时也有人幸灾乐祸。

而其中林雪芝最为得瑟了,情敌见面,而且许君维还是跟在徐佳莹身后进来的,谁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慕染大大方方地伸手握向了徐佳莹的手,嘴上的笑意不减:“好久不见,徐佳莹。”

许君维站在徐佳莹一旁,由始自终都没有说话。

徐佳莹收回了手,似乎想到什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君维:“对了,君维回国了,你知道吧?”

慕染点了点头,视线看向许君维,微微点了点头,没做半分停留就收了回来看向徐佳莹:“知道的。”

她的表情很淡,带着浅显的笑意,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而事实上,现在的慕染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心如止水过。

徐佳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就跟其他人打招呼了。

身边议论纷纷的人不少,许君维站在偏僻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酌。

王颖儿看着苏慕染,她拿不准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最后还是苏慕染自己开口的:“我没什么,多少年的事情了。”

王颖儿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是的,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她低着头,在心底悄悄重复了这么一句话。

一年的时间就见这么一次,当然不会满足就那么一顿饭就散伙了,酒席刚散,就有人开始讨论去哪儿唱歌通宵,反正明天是周末。

苏慕染站在一旁,想了想,还是抬手拉了拉文豪的衣袖:“文豪,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跟你们去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怀孕之后,她确实是整个人不太好,光是嗜睡这么一样就够折腾她的了,许多时候在家里面拿着书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文豪开口就想说甭想,可是侧头看到苏慕染有些恹恹的神色之后还是松了口:“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让人先送你回去?”

苏慕染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就是精神有些不太好,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玩你们的。”

文豪想了想,还是放行了:“那行,你回去之后在群上吱一声,对了你手机号码多少,留个给我。”

苏慕染都应了,交换了号码之后,陈锋他们说了下就将包包拎起来,打算提前离场。

可是一直留意苏慕染的林雪芝却没想就那么让她走了,见她起身,连忙隔着好几桌就开口:“唷,不是说了今晚不能提前离席的么?”

大家都知道苏慕染和许君维以前的关系,还有林雪芝对苏慕染莫名其妙的针对,所以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将苏慕染、许君维、林雪芝还有徐佳莹几个分开了,就是不想闹事情,却没想到林雪芝会这么嘴贱。

苏慕染抬头淡淡看了林雪芝一眼,歉意地对着大家鞠了个躬:“实在是抱歉,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让我早些休息,只能提前离席了。”

她一字一句,不卑不屈,倒是让其他几个蠢蠢欲动想要搅乱的女人没好意思再开口。

林雪芝嗤笑出声:“苏慕染,怎么几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还是说,今晚看到了堵心的事情,要赶着回去舔伤口,所以没好意思留下来啊?!”

都毕业六年了,社会教会了他们成长。

林雪芝这话说得特别没有分寸,大家都是同学,这么步步逼近,她明显是在拉仇恨,在场不少人看着林雪芝有些不满。

文豪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他这个班长向来都有威望,苏慕染要走的事情他已经应允了,也跟大家说清楚了,林雪芝这样节节逼迫,摆明了打他脸。

慕染看着林雪芝笑了笑,只是原本清淡的笑意带了几分讽刺:“是,确实是看到了些堵心的事情。”

她的视线在林雪芝的身上来回溜了一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林雪芝自然也听出来了,顿时就火了,还想开口,就被身侧的女伴拉住了:“好了雪芝,班长脸色都白了!”

林雪芝看了一眼文豪,低声咒骂了一句,倒是没有再开口了,视线在许君维和徐佳莹那边放了放又满脸嘲讽地移到苏慕染身上。

慕染又鞠了个躬,拎着包就提前离席了。

她没有立刻出门,只是上了个洗手间,将刚才不小心弄到裙摆上的橙子擦了擦,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打算真正离开。

“苏慕染。”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到徐佳莹正靠在那栏杆上斜着她。

她本来就高,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米八的身高在苏慕染一米六五的净身高前,完全压倒。

苏慕染点了点头,抬腿走出洗手间,站在她面前:“找我吗?”

徐佳莹很大方地点了点头,对着她露了个不明所以的笑:“我还好奇,怎么君维突然打电话问我今天是不是我们班的聚会,原来是今年你也来。”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浅浅地笑着。

许是猜到她想什么,徐佳莹笑了笑:“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挺好的,我挺喜欢你的。今天许君维跟我一起出现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你没必要提前离席。”

慕染眉头皱了皱,开口定定地说道:“我不是因为你们提前离席的,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徐佳莹眉头一挑,“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他们在大门口取车,一起出去吧?”

她对徐佳莹的感觉挺好的,也就是一段路,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酒店大堂的门口。

这雨下得大,还伴随着时不时的雷电。

苏慕染只觉得头有些疼,她没有伞,而且这样的天气还在这个区域挺难打车的。

王颖儿正和一些女同学聊天,等着男人去开车过来载他们,见苏慕染还没走,就上前问道:“慕染,这雨下得好大啊,你怎么回去?”

苏慕染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那突然下起来的雨,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没关系,我叫计程车就好了。”

“要不让陈锋先送你回去吧?”

她笑着摇头拒绝:“太麻烦了,我没关系,在这儿等一会儿就好了。”

王颖儿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视线落在苏慕染斜后方的一侧,眉头微微一动:“慕染,你往后看看,那里有个人看着你。”

这个时候苏慕染是断然不会想到会碰到熟人,只是听到王颖儿的话,还是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斜后方看过去。

直到看到一群人时景就在几米开外看着她,她有些惊讶,心底又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只是下意识地转开视线。

王颖儿见苏慕染的反应,只当是别人好奇看多几眼罢了,只是视线还没有收回,她就见到那个男人向着他们这边走来。连忙抬手碰了碰苏慕染:“慕染,他走过来了!高富帅啊!快,快上啊!”

苏慕染囧了一脸的红,只能讪讪地抬头看向已经走到跟前的时景,努力淡淡地点了点头:“好巧。”

时景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周围的人转了一圈,微微点了点头:“同学聚会?”

时景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引起不少人的瞩目了,毕竟像他这种成人人士,长得还招人,走到哪儿都散发这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况且看着他直直地走向苏慕染,更是让不少人纷纷停了话头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王颖儿没有反应过来,看看那男人又看看苏慕染,半响没说话。

刘菲向来八卦,结婚了也改不掉,见两个人说话眼睛都亮了,直接上前就开口问:“慕染,这帅哥谁啊?”

她话一出,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回复,一旁的林雪芝脸又忍不住开口找抽:“看着也不小了,苏慕染不是当婚礼造型师么,说不定是哪一个顾客。”

林雪芝的声音不小,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到。

时景淡淡地看了一眼开口的人,不徐不疾地对着刘菲开口:“你好,我叫时景,我是苏慕染丈夫。”

苏慕染:“……”

王颖儿:“(⊙o⊙)?”

林雪儿:“(╯﹏╰)!!!”

69.绝望之境 苏慕染看了一眼时景,刚想开口补充,对方已经走到她身后,仿若无人:“下雨了,走吧。”

“o(╯□╰)o”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林雪芝的表情,苏慕染第一次不想开口说话了,点了点头,跟着时景走到早就被泊车小弟停好的奥迪前上了车。

苏慕染刚走开,人群里面就炸开了锅。

a同学:“丈夫?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b同学:“苏慕染结婚了?结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

“……”

消息太劲爆了,一直持续到男人们将车子开过来,她们都没有停止这个话题。

文豪和陈锋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不已,看着王颖儿有些不太相信:“开玩笑的吧?”

王颖儿想哭:“我也想开玩笑啊,这可是人家亲口承认的!那么多个人听着,不可能开玩笑!”

文豪愣了愣,半响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苏慕染,倒是厉害,同学四年,结婚都不声不响的,还真是低调得可以。”

陈锋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不怎么说话的许君维,和文豪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向前:“许君维,苏慕染结婚了,你知道吗?”

角落的人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应了一句:“嗯。”

知道,他两年前就知道了。

苏慕染没有想到会遇到时景,两个人已经有五天时间没有见面了。上一次是她不声不响就拖着行李箱走了,完了之后觉得有些意气用事,可是想了想,其实没什么,毕竟他们都已经离婚了,再一起住下去也不太合适。

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侧着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收回视线,正襟危坐地看着前方。

这时候正好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时景侧头看了她一眼:“我昨天刚出差回来。”

慕染只觉得心口一跳,没有接话,那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有些灼热,可是她躲不开。

僵持了片刻,苏慕染只能呐呐开口:“嗯啊。”

她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挤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幸好这时候绿灯亮了起来。

苏慕染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前面的路况就觉得松不下心了,“去哪里?”

她侧头看着他,直接就开口问了出来。

大概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一侧的人连头都没有转,直接就开口回答:“有些饿,陪我吃些东西。”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不是刚从酒店出来吗?!实现落在时景的侧脸,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时景是真的饿了,一顿饭她坐在他对面,他就只是在吃,除了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或者夹那么一些菜给她之外,两个人基本上都是零交流。

车子缓缓停下,她抬手解了安全带,侧头看着时景说了再见就推门下车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关车门的时候礼貌地回了她一句再见。

生疏得让人发寒。

雨还在下,只是已经没有那么大了,细细碎碎的雨飘着,她小跑进了楼道,头发还是蒙上了一层雨水。

做完检查之后苏慕染整个人心情不好,怀孕差不多三个月了,可是医生说她的营养跟不上,情绪还不好,胎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流产。

这是一个让人很难受的消息,虽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时候怀孕,但是也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自己会有一个和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

她已经很注意了,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几乎奔溃,她控制不住自己,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快保不住了。

今天的天有些阴沉,大概是昨天晚上下了雨。

苏慕染白着脸走出了医院,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丁晓琪。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警觉地看着丁晓琪:“你想干什么?”

丁晓琪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脸上的笑容有些阴测:“苏慕染,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回国三年,等了时景三年了,你说,人生有多少个三年?”

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笑容,苏慕染第一件反应就是今天的丁晓琪不对劲,她眉头皱了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谁也料不到明天跟意外哪一个早来临,与其计较人生有多少个三年,不如珍惜每一个当下。”

丁晓琪确实是疯了,之前她听说时景的母亲去世了,想要陪在时景的身边,却被他一口拒绝,好不容易等了大半个月,时景终于开始步入生活正轨,她打电话过去,却只听到他毫不留情的一句:私下里,我们再也不要联系了。

她知道苏慕染要来这里做检查,蹲点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她了,她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听到她的话更是疯了,抬手直接拉着她:“你说得对,我应该珍惜当下的,可是珍惜当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将你这个障碍解决了!”

苏慕染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走过来拉自己,她也不敢挣扎,只能随着她走,而且丁晓琪整个人失控一般,用的力气也是极其大的,她挣也挣不开来。

意识到她要将自己拉到哪里的时候,苏慕染有些慌了,她连忙用空着的左手摸出包包的手机,这个时候,能够阻止丁晓琪的就只有时景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一路上手都是发抖的,看着手机屏幕上好几十秒都没有联通的电话,她脸色都白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使了小劲拖住丁晓琪的步伐,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口:“丁晓琪,你不要冲动!你想和时景在一起我不阻止你,但是你千万不要冲动!”

可是丁晓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对她防得滴水不漏的时景终于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就连心底唯一的一点恐惧都变成了如今对苏慕染的痛恨。

见苏慕染不愿意走,她双手都用上了,她本来长得就高,比起苏慕染那种江南女子的身躯,她形同大树一般,决了心用了劲,直接就拖着苏慕染走。

苏慕染看着她完全听不进自己说的话,手机还接不通,她只能大声喊救命,有人上前阻止,可是丁晓琪说她是她妹妹,未婚先孕,要拖回家去关禁闭!

丁晓琪这样一说,谁也不敢上前了。

苏慕染最近都吃不进东西,孕吐让她吃什么吐什么,走路就好像弱柳扶风一样,被丁晓琪夹着,她怎么都挣不开。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地方,她第一次觉得心慌,伸手捉着丁晓琪,可是她却好像不痛一样,拖着她就往那高处的阶梯走。

那是医院的一个广场,从医院侧面走上去有一个大舞台的观礼台,五六米的高度一百多级的阶梯,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被丁晓琪从这里推下去之后会这么样。

丁晓琪拽着她,没几步就走到了那阶梯的上面,看着那眼下一百多级的阶梯,她回头看着苏慕染直接就笑了:“苏慕染,我也让你体会一下,求而不得的撕心裂肺。”

苏慕染知道丁晓琪今天是下了必定的决心要把她从这里推下去了,她拼命紧着自己的脚底,可是她的力气挣扎不过丁晓琪,她甚至不知道平时看起来那么弱的丁晓琪怎么突然之间就那么大的力气了。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知道是时景,在丁晓琪伸手夺她手机前按了接听键:“时景,我在中心医院右侧的舞台阶梯上,丁晓琪她要,啊——!”

“去死吧!”

丁晓琪没有让她将话说完,抢过她的手机直接就将她从阶梯下面推了下去了。

苏慕染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可是那是阶梯,她被丁晓琪那样用力推下去,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起伏的阶梯辗过自己的肚子。

丁晓琪站在那儿拿着苏慕染大笑:“啊景,没想到吧?苏慕染怀孕了,可是,很快,她就不会有你的孩子了。哈哈哈!”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各种各样的疼痛,苏慕染从未觉得那么地漫长,直到她终于滚到地上,身上各处的伤口,小腹撕裂的疼痛让她心痛如割。

她抬头看着远处疯了的丁晓琪,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地模糊。

往事就如同老式默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面一点点地放着,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鲜血的腥味还有眼泪的咸味,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光明一点点地被吞噬着,她张着嘴,想要喊救命,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垂下狰狞的手臂,眼泪模糊她的视线,她似乎晃晃看到两年前那些晃晃而过的往事。

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各自低头为政的场面;记得第二次相撞时的未曾识别以及那个石沉大海的问题;第三次见面两个人站在民政局的门口……

70.一切会好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息,苏慕染眼珠微微一滚,眼皮翕动几番之后终于睁开。

脑袋沉沉的,视线不怎么清晰只能依稀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自己的跟前晃动。

“醒了?”

醇厚的声线,几分熟悉让她眉头微微动了动,半刻便清楚开口问话的人是谁了。

她合了合眼,眼珠在眼皮几下转了几圈之后才重新睁开,视线一点点地清晰开来,看着拿着杯子的时景,抿了抿唇,“孩子呢?”

大概是刚刚醒来,喉咙干涩不已,她开口的话喑哑不已,拖着沉重的声线尾音到了最后轻得就像那片被吹起来的绒毛一般。

床前的时景没有开口,他只是伸手穿过她的后颈,将她扶了起来,将手上的杯子顺到她的口边,微微抬起来,水便润到她的口中。

她低了低头,顺着他的动作喝了一杯的水。

就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一样,苏慕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渴,看着那见底的水杯,抬起头看着时景又哑着声音又要了一杯水。

喝了将将三杯水她才觉得自己的喉咙好过来,手臂上的擦伤已经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珈,大腿和小腹那些摔得厉害的地方,她一动就会痛。

时景将水杯放下,半弯着腰将她放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她莫名地心下一惊,双手拼命地捉着身下的床单。

“孩子没了。”

尽管早就料到这样的下场,可是她还是没忍住,滚烫干涩的眼眶,就算是死死地闭着眼睛,还是抵不住早就准备好的汹涌。

揪着床单的手一点点地收紧,许久,她才松开,抬头张着一眼的泪水看着时景,“我想抱抱你。”

时景丝毫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这样开口,低头看着她有半分的怔忪。

苏慕染却早就伸手抱上他,她抱得很紧,跟救命的人捉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似的,嘴里还不忘了喃喃自语:“我好难受,啊景。”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时景面前那么脆弱,连日来的委屈,还有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压得她难受。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咬着牙忍着就好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那么伟大,她怎么咬牙都忍不下去。

她难受,想哭,她不想忍了。

有些事情开了个头就会肆无忌惮,就像苏慕染哭这件事情,二十八年来,她在外人面前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现在,抱着时景哭得越发的放肆。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墨黑的眼眸看了她半响,最后还是曲下身体将她圈在怀里面。

他没有说什么,整个病房里面就只有苏慕染的抽泣声,从小到大,最后声音都嘶哑了,她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流产之后的苏慕染很脆弱,她身体这几个月来都不好,现在躺在病床上,一醒来就哭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人连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哭累了,她才重新闭了眼,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缓和着。

气氛有点儿尴尬,她在时景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样子,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她还是不想松手,拉着他的左手紧紧地捉着。

她突然有些慌乱,从醒来到现在,时景没说过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往常一样,可是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她总觉得时景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时景动了动被握着的手,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我去买些吃的回来。”

她摇了摇头:“我不饿。”

浓黑的眉头一皱:“别闹。”

苏慕染还是松开了手,时景走之后整个病房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左手还在打着点滴,就只剩下右手可以活动。

她禁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只要再过那么一两个月,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肚子涨起来,可以感受到另外一个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活动,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就像是身上行的剜刑一样,一刀一刀的,又慢又痛。

时景回来的时候她正看着那窗口发呆,连身侧的人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没有发现,直到听到那淡淡的声音,她才恍惚地回过头看着他。

见她回过神,他将装着粥的盒子打开,一边捏着汤匙匀着粥一边说道:“吃点东西。”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着他一口口地吃了一大碗的粥。

是夜,病房里面静得让苏慕染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抬手将身上的被子拉开,摸索着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才觉得被窗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她去厕所的时候没有留意窗口站了个人,现在出来,实现就对着右侧的窗口,她一眼就能够看到那站在那儿的人。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她只能够顺着夜色依稀看出来那高大的身躯是时景。

他大概是想不到她会半夜醒来,或者说是太专注地想着什么了,就连她上卫生间都没有留意到。

她就那样站在他的身后许久,直到看着他手上的那香烟从开头烧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截烟灰,她才连忙转身跑上床。

出院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太阳并不是很猛烈,天空有些阴,可是总体舒适度还是不错的。

她看着车子一点点地开向自己的住处,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张不开口。

车子停了下来,时景没有说什么,拿着她的东西将她送了上去。

她站在门里面,看着门外的时景,只觉得难受,看着他正想开口,对方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好好休息,不要乱想。”

他抬手将她跟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她能够感觉到上面的温度和那细微的薄茧。

她想抬手拉住他,可是最后只能怔怔地就那样看着时景在自己的跟前一步步地走下楼。

“踏踏踏”的脚步声,一点点地走远,最后消失在那楼道的最后。

苏慕染站在门口,眼皮微微一动,两颊便只觉一片冰凉。

蒙娜丽莎来的时候她正在沙发上坐着,目光放空,就连脑袋都是空的。

门铃响了很多次,她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最后是蒙娜丽莎气败的声音响起来:“苏慕染!你给我开门啊!苏慕染!!!”

一声又一声,尖锐而刺耳,却让她感到莫名的难受。

蒙娜丽莎是接到时景的电话才从店里面赶过来的,苏慕染刚刚进医院的那一天她去看过,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慕染直接就哭了,最后是被老板娘扯着出了病房的。

后来她又去看了几次苏慕染,可是每次她都睡着了,而没有睡着的时候,时景都在,她觉得这两个人需要空间,就不上前打扰了。

今天苏慕染出院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时景几乎包揽了一切,她也就没有想过过去了,没想到半个小时前就接到时景的电话了。

门铃按了那么久,她有些慌了,扯着嗓子就喊。

苏慕染起身开了门,蒙娜丽莎看到她的时候愣了愣,下一秒就将她抱进怀里面,气败地嚎到:“你吓死我!”

她想像往常一样勾起唇笑着跟蒙娜丽莎说没事,可是她发现这是一个难度极其高的事情,她根本做不到。

所有的一切就好像随着那个孩子的流逝也一并消失了,那些固执的勇气还有一个人咬牙的坚持。

她抬手抱着蒙娜丽莎,突然就哭出来了,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娜娜,我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蒙娜丽莎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慕染会这样,所以在她抬手抱上自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直了,直到那温热的液体流到她的脖子,她才惊醒过来,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一样:“没事的,都过去了,慕染,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

苏慕染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蒙娜丽莎说丁晓琪被上诉了,她作为一个受害人,竟然是在出庭作证的那一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看着那黑色的奥迪,还有里面静静地坐着的时景,突然有些不想坐上去。

时景似乎看到她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眉头微微一蹙,抬手按了按喇叭。

她回过神来,抬腿走了过去。

她出院已经一个星期了,两个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坐上车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景,时景也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帮她扣安全带。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好像回到两年前,他们第一次拜访对方家长的时候,她还懵懂得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却已经妥善地将一切都准备好。

看着她怔忪地坐在副驾驶,他从容不迫地就帮她扣了安全带,末了,在她怔忪的时候已经印上了一个吻。

71.一个问题 那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她坐在他的车子上,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却已经听到他的话缓缓传来:“你该习惯的。”

你该习惯的。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还有往后的每一次亲昵,他都跟她说,你该习惯的,是的,该习惯的,然后,她就全部都习惯了。

可是她却觉得这一切让她难受,难受得她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舒服?”

他已经扣好了安全带,抬起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脸色上。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开车吧。”

时景盯着她看了一会,确定她真的没什么之后才开始倒车。

苏慕染侧着头,车窗上能够隐隐地看到自己的面容,没有上妆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她终于明白时景为什么突然之间开口问她了。

比起十天前癫狂的丁晓琪,现在的丁晓琪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个样一样,坐在那禁锢中,满脸的憔悴和沧桑。

三十三岁的女人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女人开始倒退的年纪了。

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丁晓琪眼眸一亮,视线落在时景的身上,带着几分期盼和渴望,却在看到他身侧的苏慕染的时候,突然之间又变得怨恨起来。

慕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时景,他目不斜视地走着,直到注意到她的视线,她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收回视线跟着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丁晓琪最后被判了两年零三个月,并且赔偿她精神损失以及一切的治疗费用共计八万九千多。

苏慕染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可是她在听到法官锤子落下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落下了。

下意识地看着自己身侧的时景,他正好低头看着她,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却谁都没有开口。

走出法院,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猛烈的太阳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时景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去取车。”

她安静地点了点头,退到一旁,等着那黑色的奥迪缓缓地开过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他将车子开到她的公寓楼下。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拉车门,抬手将安全带解开,紧了紧五指,抬头看着一侧的时景:“时景,我们——”

“什么时候有空,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开口将她的话堵住了,而那句话传过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有些幻听,张着嘴看着跟前的人,目光溃散开来:“哈?”

他看了她一眼,身子往后一靠,扭头在车后拿了一份文件递到她跟前:“协议书我签好了,如果你接下来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去民政局,顺便把离婚证领了吧。”

苏慕染从未想过他会说这样的话,她刚刚还想说,我们的离婚协议作废吧。

作废吧,毕竟她们还没有领离婚证,毕竟她真的是爱着他啊。

却从未想到,他会突然之间开口提出将离婚证领了。

那一份协议就那样清晰地放在她的跟前,她颤颤地伸手接过,乙方上的名字深刻而洋溢。

她低着头,就连眼睛都不敢眨,右手的五指死死地扣着那一份合约,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她的用力十分的突出。

视线开始一点点地模糊,她张着嘴,喉咙就好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一侧的时景也不急,只是这样的沉默就像是一张装满了针口的网,落在她的身上,疼得不可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眸看着时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抬头看着他,早上十一点的阳光带着泛起的热气照在她的脸上,一张瓜子脸白的跟粉刷似的。

声音就像是被人放了黏浊物在喉咙里面,咕哝得如同那搅拌机的声音一样沉重而不清。

时景眉头微微一动,没有说话,可是动作早已说明了他在默许她的问题。

苏慕染的左手被那合约挡在下面,谁也看不到她五指并拢紧紧揪着那底座,她咬着牙,只觉得自己穷尽了一生的力气才说出那么一句话:“你爱过我吗?”

“慕染,可羡慕你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找了这么一个高富帅。”

蒙娜丽莎一边帮忙补着妆一边撩拨着她说话,苏慕染只是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头上的一个头饰:“好像有些歪了。”

新娘妆琐碎而费时,她们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化妆,比起同事们和伴娘们的兴奋,苏慕染始终都是浅笑,不喜不悲,没有丝毫当新娘的自觉。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蒙娜丽上刚想说哪个走路那么大声,就见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着苏慕染,一脸的怒气:“苏慕染!”

慕染又惊又喜:“青青,你不是说在法国吗?”

蒙娜丽莎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体贴地退了出去,还帮忙拉上了门。

房间剩下苏慕染和林青青,林青青脸色很冷,看着苏慕染逼到她跟前:“你想清楚了吗?”

苏慕染眉头动了动,“青青,我想得很清楚!”

林青青几乎被气到肺爆:“你所谓的想清楚,就是这样随便地找一个人结婚吗?婚姻不是过家家,你们之间连爱情都没有,你觉得你和他用什么去支撑这一段婚姻?!”

苏慕染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愤怒的林青青,“青青,我们都不小了,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消极啊?你看看你,你觉得你今天有结婚的样子吗?你高兴吗?你幸福吗?你不爱许君维了吗?”

苏慕染脸色一白,低头抿着唇,半刻后抬头看着自己十多年交情的闺蜜:“青青,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骗你,也骗不了自己,我还爱许君维,可是这和我结不结婚没有半分的关系。”

“你!”

林青青还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交谈声:“新郎怎么站这儿了?是不是来找新娘?!”

林青青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苏慕染,苏慕染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林青青,走到门口边拉开门,看着门口的时景。

他脸色并无变化,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我妈让我过来看看,宾客来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苏慕染回头看了一眼林青青:“青青,我想和时景说几句话。”

林青青虽然气,但是也知道自己在人家婚礼上这样和新娘子说话很不厚道,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将空间留给他们。

门被拉上,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苏慕染率先开口:“你听到了吧?”

时景点了点头,神情淡淡:“听到了。”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银色的婚鞋,缓缓开口:“我不想骗你,我高中的时候谈了一场恋爱,一直到大四他全家移民我们分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忘记他。如果——”

“苏慕染。”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醇厚浑圆的声线,好听得让她有几分怔忪。

身侧的手突然一暖,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深黑的眼眸,不禁有些呆滞。

他看着她,一直一句地开口:“我这一辈子只想领一次结婚证。”

头顶上的灯光从时景的头顶打下来,她没有带隐形,只觉得影影倬倬,男人眉眼间的神圣让她心念一动。直到许多年后苏慕染回想起这一刻,她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男人的神情。

苏慕染丝毫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看着他神色一怔,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弯唇微微一笑:“好巧,我也是。”

我这辈子只想领一次结婚证。

苏慕染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个梦。

梦啊,可是它确实真实的存在过的,

两年前那在外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儿戏一样的决定,甚至连她自己许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发现,真的是太儿戏了。

一直到两年后的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这段婚姻,时景一直都很努力。

猛然想起几天前的楼下,她就在时景的车内,那辆低调无比的奥迪里面,拼了一生的力气开口问出她从未问出口的问题。

“你爱过我吗?”

“爱过。”

那一日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如当年他看着他说“我这辈子只想领一次结婚证”一样,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神情专注而认真,她没有带隐形,只觉得影影倬倬,男人眉眼间的神圣让她心念一动。

她到底是骄傲的,即使心境不同两年,她仍旧可以那样倨傲地笑,然后给出如同当年一样的答案:“好巧,我也是。”

黑夜让情绪放大,她坐在床上,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庞,掌心打满了一大片的湿意,粘黏着皮肤,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她只是就那样摊着手,然后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从细微到急促,最终忍不住失声痛哭。

72.就是难受 床头上的离婚协议书讽刺又张扬,明明当初提出离婚的人是她,明明当初率先签名离婚的人也是她,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怎么都迈不过这个坎。

苏慕染睁着眼,扭头怔怔地看着那床头上已经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上面那流利的两个签名刺得她双眼发痛。

她按着床直接坐了起来,拽过那合约就撕,纸张锋利的边沿划破她的手指,献血冒出来,红得刺目,她却仿若未见,直到那十多页的纸张全部成了碎片,她才停下手,看着那地上零碎不堪的纸片,嘴唇被她抿得发白。

许久,她赤着脚,走到厨房拿着垃圾铲和扫把一点点地扫干净。

这时,窗外的天那是那样的黑,九月的风顺着那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撩得一边的窗帘浮动,她立在那儿,浑身不动,只有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在第三天还是打不通苏慕染电话的时候,蒙娜丽莎终于忍不住了,请了假直接就杀到了苏慕染的公寓,她手上就有她家里面的钥匙,门都没敲,她直接就进去了。

屋子里面很正常,但是又好像哪里不正常。

“慕染?苏慕染?”

她一声声地喊着,却没有人回应,房间的门没有关紧,想了想,蒙娜丽莎一边试探地喊着苏慕染,一边走过去。

“啊!苏慕染!慕染!”

推开门的时候蒙娜丽莎几乎掉了,苏慕染躺在地上,长发如暴,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床头柜上堆着一堆纸屑,一旁的牛奶混在打破的玻璃上面。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疯掉了,走过去下意识就是探苏慕染的鼻息,直觉到那中指还能感受到那浮动的气息,才松了一半的心。

苏慕染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进医院了,想睁开眼睛,却发现那明晃晃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想抬手挡,却发现右手被包扎了起来,而左手正打着点滴。

她只能微微眯着眼,等自己的眼眸一点点地适应那有些过分亮的光。

病房里面没有人,她甚至不知道是谁送自己来的,口干得要命。她禁不住动了动身体,想要抬手按铃,就听到蒙娜丽莎的声音在门口传来:“你醒了?怎么,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一连窜的问话,她只能摇着头,喑哑着嗓子十分艰难地开口:“水。”

是真的很艰难,就好像刚从大漠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喉咙在烧。

蒙娜丽莎听到她的话连忙就递了杯水给她,她没说什么,就着她的动作就喝了,一杯不够,两杯,还是不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渴,直到肚子撑得难受,她才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我怎么在医院?”

虽然嗓子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喑哑,但是也还是有些模糊,但是也不至于让人听不清楚。

一提起这个蒙娜丽莎就来气,手上的杯子被她“砰”的一下砸在一旁的柜面上,盯着苏慕染的眼神几乎要喷火:“还问我怎么在医院?你还问,苏慕染你是不是大头奶粉喝多了,智商都给淹没了?手机不开,座机电话也不接,发烧四十度了还不去医院,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跑上去找你,你就等着去喝孟婆汤吧!”

蒙娜丽莎又气又急,看到她白兮兮的一张脸更是心疼难受,话一溜儿地冒出来。

苏慕染大概也听懂了,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发烧,她只记得自己头有些痛,发了短息请假之后就睡觉了,醒来又觉得饿,可是又不想出去买东西吃,就将就着吃了些方便面,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直接就吐了,吐完又饿,她想起冰箱里面的几个盼盼法式小面包,就将就着吃了。

好不容易有些力气,刚泡了杯牛奶,没想到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看着蒙娜丽莎,忍不住开口解释:“我手机没关机啊!”

蒙娜丽莎瞪了她一眼:“是,你是没关机,你试试手机三天没充电它会不会自动关机?!”

苏慕染是讪讪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发烧。”

“……”

蒙娜丽莎突然就沉默下来了,她拉着椅子坐在她的床头,盯着她看了半响,才开口:“你到底怎么了,慕染。”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慕染,虽然是对着你笑,可是更像是哭。

有些人的难受是哭、闹,可是苏慕染不一样,她从来都不会让你知道她难受,她甚至能够在你安慰她的时候对着你笑。

就像现在,她还是那个苏慕染,神情淡淡,嘴角含笑,却总是在她的不经意间发呆,双眼目空地看着某处,就好像了无生气的娃娃一样。

苏慕染没有料到蒙娜丽莎会这样问,她习惯性地勾了勾唇,半真半假地笑着:“孩子掉了,我难受,没什么,我就是难受。”

她的语气很轻,听得人都难受。

蒙娜丽莎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孩子掉了,换了谁也难受。

一时之间,病房陷入了沉默,直到门被敲响,两个人才有视线交流,互相对望一眼之后,蒙娜丽莎起身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

“我看看慕染。”

苏慕染原本还有些好奇,听到这声音就直到是谁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上的点滴,没有看跟在蒙娜丽莎走进来的许君维,直接开口:“点滴快完了,帮我按铃。”

她右手在倒下的时候被破裂的玻璃杯割伤了,虎口处一条几厘米的划痕延伸到掌心,被医生包了里三层外三层,根本不方便动作。

许君维毫不在意地先一步帮她按了铃,视线越过挡在他跟前的蒙娜丽莎直接对着苏慕染:“之前家里出了事,回去了一个月,一回来就听说你出事了。”

她淡淡地掀了掀眼皮,视线在他身上一掠而过,“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抿着唇突然沉默了下来,半响又不死心地开口:“我记得你以前发烧吃药的时候喜欢吃这个牌子的话梅。”

说着,手里递过来一袋老牌子的话梅。

那真是个老牌子,将近二十年了,以前生病吃药的时候苏慕染总是离不开它,可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是人变了,还是生产商变了,越发的不是原来的味道。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了。

视线落在那暗红色的包装袋上,半响,她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不需要这个吃药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吃话梅的送药的习惯是许君维惯下来的,他走了之后,她一度吃一次药就吐一次。

因为再也没有人帮她买话梅了,而这个老牌子的话梅,市场已经渐渐淘汰了,除了最初的产地还有出售,她已经很难找到了。

幸好她并不怎么生病,最多也就是一年来一次重感冒。

她记得和时景结婚后的半年,整个人急性肠胃炎,吃一次药吐一次,时景问她以前怎么吃药的。

或许那时候太脆弱了,她眯着眼睛,被他抱在怀里面,碎碎念一样说了很多话。

直到时景出口打断,她才停了口。

她惊讶地回头看着时景,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用干净的毛巾帮她抹干净嘴角的赃物,抱着她放在沙发上让她等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过分了,在自己的老公面前说自己的前男友,她觉得时景一定是生气了。

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躺了二十分钟不到,就看到时景端着什么从厨房出来,她有些不解,他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就着这个送药。

那酸酸甜甜的,很浓烈清新的味道,她将药丸倒在手上,视死如归地扑到嘴里面。

没有如期的难受和呕吐,顺着那酸酸甜甜的汤水,她几乎感受不到半点那药丸的恶心。

后来她将这事情跟远在法国的林青青说了,她以为对方会嗤笑她矫情,结果林青青只是沉默半响,跟她说:“苏慕染,当初我觉得你太儿戏了,现在看来,是我太武断了。这个世界上,能为你煮碗酸梅汤哄你入药的男人不多了。”

是的,真的不多。

她禁不住又想起那天在车里面问他的话。

“你爱过我吗?”

“爱过。”

原来真的是爱过啊。

许君维的脸色很不好,而苏慕染就像是陷进了自己的回忆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和难受。

一旁的蒙娜丽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了这诡异的沉默:“慕染刚醒来,你还是别跟她说那么多了,耗力气。”

许君维难得点了点头,“慕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苏慕染看着他,刚被人在那样的回忆中拉回来,她并不是很清醒,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许君维走出房门,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蒙娜丽莎看着门被关上,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慕染,那话梅被许君维放在一旁的柜面上,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是小时候吃的一个牌子,很久了,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吃过这么一个牌子的话梅。

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慕染,叹了口气:“慕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慕染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73.你别哭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吃药,那一颗颗的药丸放进嘴里面,难受得让她想哭。

这是她第一次什么都借助,就那样硬生生地将药吃了进去。

沙发上的手机响铃响得欢畅,她仰头将一玻璃杯的水喝完,才手忙脚乱地接电话。

“是我。”

她的手抖了抖,探出去的身体直接跌回沙发里面,紧紧地握着手机,开口却都是苦涩:“嗯。”

她接电话接得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来电显示。

“刚出差回来,最近有空吗?”

“最近挺——忙的。”

她本来想说挺空闲的,只是猛然想到那一天他说的话,整张脸就白了,手机被她紧紧地扣在手掌心里面,那棱角嗑得她发疼。

“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去民政局吧。”

尽管知道时景打电话过来说的无非就是这件事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哭,那电视黑漆漆的屏幕映着她发红的眼圈。

她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将手机往一旁放下就冲向卫生间,喉咙那冲涌上来的药味,她坐在地板上,吐得脸都青了。

“苏慕染,你又怎么了?!”

慕染刚喘了口气,就听到蒙娜丽莎尖锐的声音,她抬起头对着她虚虚一笑:“没什么,那药味太大了,我一下子没忍住,吐了。”

蒙娜丽莎皱了皱眉,看着她白纸一样的脸,扯过一旁的纸巾蹲下身子帮她收拾:“算了算了,你别笑了,跟哭似的。”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但是不到一半就收回了,低着头,任由蒙娜丽莎帮她清理。

大概是怕她又发生前几天的事情,蒙娜丽莎直接就在她家住下了,每天出门前帮她煮好早餐,中午是晚上准备好在冰箱里面的,她热一热就行了。

苏慕染觉得蒙娜丽莎和自己才是真爱。

她晚上的睡眠并不是很好,总是能够梦到那一天被丁晓琪推下阶梯的情景,即使那时候的意识昏迷,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看到时景没有来之前,她身下的鲜血一点点地漫了一地,她张着嘴求救,可是喊出来的救命却微弱至极。

她躺在那儿浑身都痛,看着丁晓琪一步步地走下来,抬着那十厘米的细跟串儿就要往她的身上踩。

她从来都没有那么绝望和害怕过,从来都没有那么地渴望时景。

“不要!救我!时景——!”

“慕染,苏慕染,苏慕染,苏慕染!”

有人在喊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场噩梦,蒙娜丽莎坐在床边,紧紧地抱着她。

她睁着眼,茫茫然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蒙娜丽莎,脸上的眼泪滴在手臂上,灼热得让她缩了缩身子。

“我怎么了?”

蒙娜丽莎只是想要起来上个厕所,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苏慕染在房间里面尖叫。幸好房间门没有关紧,她冲进去的时候她就在床上紧紧地揪着床单,眼泪淌了一脸,只听到她嘴里不断地喊着一些话。

其实她一开始听得并不怎么清楚,直到后来上前抱紧她,她才知道苏慕染嘴里面不断重复的那一个名字到底是谁。

她看着狼狈的苏慕染,只觉得喉咙有些发涩,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抽过一旁的纸巾一边帮她清理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开口:“慕染,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两年前你跟我说,你觉得和时景的这段婚姻就是你今后的归宿了。可是两年了,我看着你不咸不淡的样子,我好多次都怀疑,这话到底是不是当初的苏慕染跟我说的。”

慕染动了动眼眸,睁着眼眸看着蒙娜丽莎,有些茫然,有些不解。

蒙娜丽莎将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楼上,“你问我你怎么了,那我告诉你你怎么了,你在喊时景,时景!”

她浑身一僵,咬着下唇,看着蒙娜丽莎,有种前所未有的心虚。

“离婚前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真的一定要离婚不可,怀孕的时候我也问过你,为什么你都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时景。”

蒙娜丽莎顿了顿,视线冷冷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一针见血:“苏慕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无论是你上一段感情,还是你这一段婚姻,你自己到底存在多大的问题!你从来都学不会去沟通,学不会袒露自己。”

她松开了抱着苏慕染的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根本就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都可以将自己控制得那么好,喜怒哀乐不会太过分,即使对于自己喜爱的事情,一旦遇上了对手,你也从来都不会去争取。”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最后,蒙娜丽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起身退出了她的房间。

苏慕染坐在床上,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作响。

她错了吗?是她懦弱了吗?

她转了转头,看着窗外如墨的黑夜,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

蒙娜丽莎生气了,苏慕染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没有早餐,也没有纸条,也没有什么证明过她的房子里面这几天一直都是有第二个人陪她度过。

苏慕染捧着牛奶,站在那半开的冰箱前,看着里面被填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肉类,不禁有几分怔忪。

冰箱的凉气一点点地透出来,她却恍若未觉,手机在沙发上响个不停,半刻,她才抬手关了冰箱的门,转身去接电话。

电话是老板娘打来的,她以前的一个客人的妹妹要结婚了,之前看了她姐姐的婚礼妆,很喜欢苏慕染的妆,这一次的婚礼想请她跟妆,价钱不是问题。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接什么活了,加上老板娘体谅她,也没怎么分事情给她做,突然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苏慕染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只是这一次是要外跟,因为是跨市的婚礼。

那是一场很温暖的婚礼,新娘和新郎并不是什么土豪,可是婚礼却精致而好看,她站在台下看着一对新人交换戒指,禁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恍恍好像看到两年前和时景结婚的那一天,他拿起托盘上的戒指帮着她缓缓地戴上,目光虔诚而认真。

苏慕染突然觉得心有些痛。

走出机场的第一件事情,苏慕染开机发了一条朋友圈,站在候车区等着计程车,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怔了怔,看着那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抬起的大拇指竟然有种不敢按下去的懦弱。

但是她终归是按了接听键,伸手拉着行李箱退到一旁换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是我。“

一如往常的声线,她竟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蒙娜丽莎说得很多,又说得不对,这个世界上,时景比她厉害,除了上一次赵敏去世,她认识他两年多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却从未见他有过一次的失控。

“我知道,我刚下飞机。“

好几通的未接来电,她下意识地就直接忽略。

她知道时景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可是她不想。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用去面对的,起码时景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去面对。

“我知道。后天有空吗?”

苏慕染只觉得眼睛发烫,拖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接口再去颓唐了。

微微吸了口气,“有的。”

“下午三点半,我接你。”

谁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不明说,她也知道。

苏慕染抬了抬头,轻声地应了一句之后就挂了电话了。

机场人来人往,她立在那儿,看着形形*的人,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痛苦和难受。鼻梁上的墨镜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按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不断地收紧,她立在那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一点儿的归属。

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是苏慕染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好。

昨天晚上在看《乱世佳人》,四个多小时,从十点多看到凌晨两点多,今天一睡就到了午饭时间。

窗外的阳光灿烂,九月中旬的a市已经有了几分秋高清爽,她穿了一件很薄的长袖,站在楼下,一边啃着凤爪一边等时景来。

她知道时景是个很注重时间观念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迟到,这一次也不例外。

苏慕染提前了十分钟在楼下等,刚啃完两只凤爪,就看到时景的车子驶进来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对着车里的人笑了笑,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大包的凤爪她只吃了两只,生怕里面的水倒出来,只能一只手拿着一只手艰难地扣着安全带。

一侧的时景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最后倾身帮她扣了安全带。

两个人隔得那么近,她覆在安全带上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那样和时景的手碰到了一起,那微微高于她提问的温度让她有几分怔忪。

时景微微侧着头,五指修长,抓上了安全带的扣子,对着就扣了下去。

她侧着头看着车窗外面,只觉得这一次的凤爪有些辣,鼻子都被呛得难受。

不过几秒的事情,他便已经复位,手搭在方向盘上,开始倒车。

74.床位不够 她低头认真地将凤爪弄起来,低头一口口地咬着。

苏慕染吃凤爪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不像是吃凤爪,更像是吃鸡腿。

那么多骨节的凤爪,她可以吃得像啃鸡腿一样,吃进嘴里面骨头都不吐出来。

车子刚驶出小区,时景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倒是最后在她抬头的时候却又收回了视线。

一整包的凤爪,她吃得眼睛都发红了,喉咙辣得怎么喝水都开不了腔,却让她前所未有的痛快。

身上带着的水喝完了,她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看向时景。

大概是猜到她的想法,时景抬手指了指车前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

苏慕染以前一直都不觉得自己都属于那种拧不开矿泉水瓶子的人,虽然她看起来可能是有点儿过分的弱质芊芊。

所以她也特别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拧得开瓶子的女生也能成为没有男朋友的理由。

可是今天她真的拧不开,嘴里面火辣辣的烧着,她不免有些急,可是那瓶盖就给她有仇似的,她怎么动手都拧不开。

她看了看瓶子,一狠心,正准备放到嘴里面去,却被一双大手直接夺过了瓶子。

慕染抬起头,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红灯。

时景稍稍一动,盖子就拧开了,递过来给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这东西不健康,少吃点儿好。”

她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直接就喝了起来。

灌了整整半瓶水,她才缓过来,侧头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时景:“谢谢。”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动手缓缓地启动了车子。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结婚的排了一条队也算了,就连离婚的也排了一条队。

两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四点钟了,看着前面十多对要离婚夫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扭头对着时景说道:“你先排着吧,我去个洗手间。”

水喝太多了,总是忍不住要跑厕所。

离婚手续倒是办得挺快的,大概是大家都相看两相厌了,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和曾经最亲密的人共处了。

苏慕染就是上了个厕所,就发现已经有两对办完了。

第五对的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吵了起来,结果闹到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

一看这架势就直到离不了了,工作人员在她们身后又骂又劝,全都是什么蔑视婚姻不理智不成熟的道理。

她在一旁坐着,只觉得脑袋嗡嗡嗡地作响。

那一整包五百克的凤爪吃到肚子里面,火烧火燎的疼,就连现在呼气都是凤爪的山椒味。

时景站在她身侧,靠在那墙上,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深深吸了口气,却被那辣味蹿上来,呛得她眼睛都红了。

两个人等了四十分钟,终于轮到了。

工作人员按例询问。

“想清楚了吗?”

“真的要离?”

“不是开玩笑赌气的?”

时景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就只有工作人员在那儿问,却不得一个人的回答,那大妈的脸色都快要青了。

气氛很不好,最后她还是开口了,点了点头:“我们想好了。”

大妈终于缓了缓脸色,只是视线落在苏慕染的脸上,大妈脸色微微一顿:“大妹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们这离婚不会是被强迫的吧?”

苏慕染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没有。”

她其实真的很不想开口,她觉得自己每一次开口那吃下去的凤爪的辣味染了她的胃液,淹得她胃疼。

一双搁在膝盖上的手不断地绞紧,她抿着唇,看着时景修长的手指按在那纸张上,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她感觉那凤爪的辣味现在还没有消散,蹿得她眼睛都发烫。

慕染低着头,一双手已经将笔纸移到她跟前:“签吧。”

她这时才抬头看了一眼时景,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只是将视线落在那纸张的签名处,丝毫没有要和她对视的意思。

大妈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绕了一圈,禁不住开口:“你们真的是已经商量好了?”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时景却突然之间开口:“嗯,商量好了。”

苏慕染拿着笔的收微微一顿,差点儿就将那纸都划破了。

她紧紧地捉着笔,可是手一直抖,咬着唇瓣的力度不断地增加,鲜血的腥味流到嘴里面,胃里面的难受小腹的绞痛逼得几乎要哭出来。

大妈看着苏慕染越来越白的脸色,又忍不住开了个口:“大妹子,你真的没事吗?你脸色很差!”

时景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微微一怔:“你怎么了?”

她的手一抖,直接就将那纸划破了,抬起头看着他,手扔了那笔,揪着他的衣服:“我胃痛,好难受,时景,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那凤爪的辣味在烧得她胃痛,她之前就上厕所腹泻了一次。

时景微微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推开他,飞快地说道:“我要上厕所!”

话落,也不管他说些什么,直接冲了出去。

这还是大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看了看那破了一大半的协议书,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还离吗?”

时景怔忪半刻,随后摇了摇头:“抱歉,暂时不离了。”

苏慕染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力了,双腿一软,直接对着时景就倒了下去了。

幸好时景看到她的时候就走了过去,见她脸色苍白,身体晃晃,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在她倒下的时候将她抱进了怀里面。

他低着头,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没事吧?”

她想摇头说没什么,可是小腹那绞痛让她微微张开的嘴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巴,整张脸因为疼痛布满了细碎的汗水。

苏慕染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现在疼得脸上血色全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时景眉头一皱,没有说话,直接抬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忍一忍,我们去医院。”

她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头有些晕,只觉得双眼有些发黑,努力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耳边隐隐听到时景的声音,她想开口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可是视线完全一黑,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慕染动了动,发现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时景的身上,她身体微微一僵,头顶一惊传来时景的声音:“床位不够,来打点滴的人多。”

她微微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在输液室里面,身下的长椅除了她和时景身侧都挤满了人,确实是很多人。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发现自己有气无力:“谢谢了,我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被抱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语气也有些过分的刻板和冰冷:“急性肠胃炎,暂时性休克。”

她的手微微一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都揪着时景的衣袖,紧紧的,那熨帖好看的西装袖子已经被她揪得皱巴巴的。

苏慕染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有些发烫,心口有些难受,松了手,闭着眼睛也不敢靠在他的怀里面,只能尽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揪着时景的衣袖。

那是一种无人知晓的心塞,就好像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拼命吃泡脚凤爪一样,大概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只是爱吃。

爱吃,哈哈,确实是挺爱吃的。

输液室里面的声音有些嘈杂,小孩子的哭声还有其他人的交谈声,她却仍旧觉得静的有些恐怖。

时景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这种经常性的沉默让她心口直发闷。

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上,她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后背就已经被紧紧地按在身后的人的胸口上。

初秋的天气还不是很冷,她只穿了一件长袖的雪纺上衣,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紧紧贴着的胸口的温度。

时景的声音先她一步在她头顶响起:“别乱动了,医生说你有些脱水,没什么力气。”

她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没有说什么,却是怎么都没有动。

打完点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她看着针头从自己的手背上拔下来,护士小姐最后遗留给她的那个眼神让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时景抱了将将三个多小时。

她连忙站了起来,却发现整个人有些发软,脚刚刚碰地面整个人就软绵绵地想要往下掉。

最后还是被时景捞回了怀里面,她下意识地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却被腰上的手紧紧地扣着,他贴在她的身后,声音有些愠怒:“别乱动。”

她松了力气,不敢再动,却在下一秒又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75.让我抱抱 “妈妈,那个阿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抱抱?”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脆脆的声音,苏慕染只觉得头皮都发麻,她挣了挣,却被时景抱得更紧。

“别逞强,慕染。”

凉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她就真的不敢再怎么动了,将自己的头埋到他怀里面,权当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坐在沙发上,苏慕染怔怔许久反应不过来,时景正在厨房里面帮她将打包的粥整理好,里面餐具相交的声音让她眼眶发热。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身子缩了缩,变得更为小的一团。

“又疼了?”

她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本来就是细骨头的身体被她一缩,一团的面积就好像可以直接打包放到怀里面一样。

时景看着她眉头蹙起,手里面端着的粥被他放到一旁的桌面上,坐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抬手探上了她的额头:“没发烧了,吃些粥等一下吃药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乖顺地在他舀粥喂她的时候张开口。

苏慕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脆弱过,大概是从没有遇上过这么严重的急性肠胃炎,她什么都不想说,唯一想做的就是拉着时景不让他走。

她害怕,是的,在民政局的时候,看着他眉头都不皱地签下时景两个字的时候,她真的怕了。

蒙娜丽莎说她傻,以前她不觉得,她顶多就是凉薄了一些,现在她终于觉得自己傻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当初怎么就会脑子犯抽地想要将他让给别人了。

她一口口地喝着粥,只觉得喉咙一哽,噎得她眼泪一下自己出来了,咳了好几下,时景顺手就将一旁的温水递到她的唇边,她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喝着,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还没等时景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抬手捉着他的手臂,哑着声音低低地重复着:“时景,我难受,真的,特别难受,你先不要说话,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很难受。”

时景大概也没有料到她突然会这样,整个人僵了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开口,任由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他昂贵的衬衫上面。

苏慕染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时景的面前哭成这个样子,以至于到了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些发烫,倒是时景,拿着纸巾帮她擦着脸,抬手举了举手上的粥:“吃完它。”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地继续吃着。

大概是哭过之后整个人好了很多,苏慕染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压抑很久了,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她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时景,可是每一次看到丁晓琪,她真的是害怕了,她不想再让人抛弃一次,她更不想她的孩子将来长大了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要告诉他因为他父亲不要他了。

她宁愿长大了告诉孩子是她自私是她懦弱所以他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起码,那样还可以让孩子以为,他夫妻是爱他的。

孩子流掉的那一刻她真的是慌了,她看着丁晓琪站在自己的跟前笑得那么猖獗,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消失。

难受,真的,难受得想要死。

可是她却不能跟时景说,她自作自受啊,她能够说什么吗?!

“先坐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吃药。”

她回身地看着自己跟前的时景,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妥帖而细腻地帮她处理了一切的狼狈。

她只觉得喉咙一哽,在他起身前抬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时景,你让我抱抱。”

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伸手将手上收拾好准备拿出厨房的东西重新放回桌面上,靠在沙发上任由她抱着。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过一次觉了,孩子没有之后每天晚上各种各样的噩梦让她经常半夜醒来,然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天亮。

她觉得自己真的累了,活得很累,这样活着很累。

而现在她抱着自己爱的男人,抱着属于她的男人,她突然好想肆无忌惮一次。

她闭着眼睛,脑袋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直接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窗帘拉上挡住了阳光,她只觉得房间很暗,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开了灯。

时景不在这里,她莫名地心中一慌,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她扶着门框,怔怔地看着立在沙发前讲电话的时景。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听不清楚,只能隐隐地听到明天,回去什么之类的话。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时景拿着手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眼眸闪过一分错愕,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丫上,眉头微微一动,对着手机不在刻意压低声音地说了几句话,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直接就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不穿鞋?”

她怔了怔,低头才发现自己脚什么都没有穿,冰凉的地板带着丝丝的凉意从脚底传上来,她缩了缩脚趾,有些尴尬:“我有些口渴,跑得急。”

他眼眸一动,斜了她一眼:“进去穿鞋。”

她点了点头,连忙转身进去房间穿拖鞋,出来的时候时景手上已经捧了一杯温水,递到她跟前:“润润喉。”

她囧囧一笑,抬手接过,低声地说了下谢谢。

原本不觉得口渴的,水进了口里面才觉得自己真的很渴,她一口就喝了大半杯。

时景坐在沙发上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连忙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

他看着她眉头一顿:“慕染,其实你不用勉强你自己的。”

苏慕染脸色一僵,手放在身前,有些不知所措,“时景,我——”

“你明明很害怕,可是却还是对着我笑。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似乎很少见你有过自己的真实情绪,有时候,我宁愿你想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样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挂着这样的笑容。”

这是时景第一次跟她说那么多话,她却觉得心有些慌,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终于不在了。

那是下意识的笑容,她已经习惯了在对人开口的时候先让自己笑一笑。

蒙娜丽莎曾经因为她这个习惯性的笑容说过她,说得好听一点儿呢,这是礼貌,说得不好听呢,这是典型的没有人情淡漠。

因为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笑。

以前她总觉得蒙娜丽莎说笑,人不都是喜欢别人对你好脸色一点儿的吗?那么她对着每个人这样笑有什么不好呢?起码会让人觉得她是个好相与的人啊。

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已经好多年了,她都忘了那种肆无忌惮地活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抬手蒙上了脸,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的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想法,最后只能沉默。

最后是时景开口打破两个人的沉默,他抬手拉下了她搭在脸上的一双手:“先吃药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结果他递过来的药丸,放到口里面端起水就往下咽。

也不知道医生开的是什么药,一进口里面还没有等她吞咽下去就已经有些融化了,苦涩的药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她眉头一皱,鞋子都没穿就跑到洗手间去吐了。

这一吐将她之前喝的几口水都吐出来了,胃里面空荡荡的,她扶着洗手盘,绵软无力地站着。

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时景说得对,她总是这样勉强自己,就好像现在,她明明很辛苦,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强迫自己笑出来。

“温水,清理一下。”

跟前天突然出现了杯水,镜子里面的自己正站着时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抬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她怔了怔,抬手覆在握在水杯上,手指碰到他还没有撤离的指尖,那温暖的触感让她有几分怔忪。

她突然想起结婚一周年的时候他带她站在a市最高点上,从身后抱着她,五指紧紧地嵌入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烟火升起来的时候低声说着:“慕染,我们要个孩子吧。”

那是她听过,从时景口中最为动听的情话。

76.求你件事 他们是没有爱情的闪婚结合,孩子于他们两个人而言,是血脉的延续,也是一种誓死不回头的坚决。

苏慕染收回思绪,抬手大口地灌了一口水,咕噜了几番之后才吐出来。

清理好一切之后她才走出去,站在沙发上,看着那桌面上的药,有些头疼。

倒是时景,将药往一旁移了移,侧头看着她:“想吃什么?”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半响才惊觉他是在问她晚餐想吃什么。

急性肠胃炎的人胃口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也要忌口,她摇了摇头:“随便吧,清淡点儿就好了。“

她抬手将一旁的抱枕拉到怀里面,下巴搁在上面,神色恹恹。

时景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她身侧。

她刚吐完,整个人的精神很不好,没力没气地坐在沙发里面,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困得,反正最后就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饭菜的香味让她食指大动,饿了那么久,苏慕染觉得现在可以吃下一头大象。

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小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简单的饭菜,时景正端着养胃的汤从厨房出来,身上还挂着她的围裙,手腕上白色的衬衫挽到一半,她看着他目光融融地来回走动,只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他中途看了她一眼,“可以吃饭了。”

她洗完手出来的时候时景已经帮她盛好了汤,她抬头看着他,满脸的诧异和愧疚:“抱歉,今天让你照顾我那么久。”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放到一旁:“我不会做什么,你肠胃不好,能吃的就这么两个菜了,将就着吧。”

她这时才留意到他真的没做什么,水煮豆腐白嫩嫩地切了些葱丝和猪肉碎就当是一道菜了,还有一道就是水煮蒸蛋了,山药汤的水汽袅袅升起,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谢谢,都是我喜欢的。”

她吃东西很清淡,一个是因为肠胃不好,一个是因为她妈妈是南方人,做菜的口味很淡,来了a市之后,她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菜式的口味太重了。

他点了点头,“吃吧,吃了吃药,我熬了酸梅汤。”

她点了点头,低着头细细地吃着。

印象当中,时景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除去她生病的时候给她煮酸梅汤,很多时候家里面的饭菜都是她负责的。

他们大概就是这一点最像普通的夫妻了,口中的水蒸蛋滑溜娇嫩,她顺着汤勺直接就滑入食道。

一顿饭谁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时景吃得有些快,放下筷子没有多久,她就听到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很少说话,只是拿着手机听着,即使这样,她也隐隐能听到有急事。

苏慕染在他挂了电话的同时放下筷子,在他开口前对着他笑了笑,“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我已经好很多了,等一下就吃药。”

他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她笑了笑,起身想要送他,却被他抬手打住了她的动作。

关门声落下,她咽下最后一口饭,起身将东西收拾好。

厨房的酸梅汤还泛着热气,她站在那锅酸梅汤的跟前,只觉得那水汽泛到眼睛上面,她闭了闭眼,装了一杯,将药丸放到嘴里面,借着酸梅汤咽了下去。

酸酸涩涩的味觉,她感觉不到半分的恶心感。

第二天她就跟了个外拍,死人手机落在家里面,只有工作手机。

刚下汽车就下雨,苏慕染拖着化妆箱连忙跑到遮挡处,想了想,给蒙娜丽莎打了个电话。

蒙娜丽莎开着那小本田在二十分钟后姗姗来迟,看到苏慕染的时候不禁怔了怔:“哟,你最近中彩票了,我怎么觉得你精神了那么多?”

她笑了笑,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将特产扔给她:“喏,你让我带回来的糖。”

见她不回答,蒙娜丽莎也没有勉强,只是撇了撇嘴,剥了颗糖放到嘴里面一边咀嚼一边倒着车。

回到家的时候苏慕染第一件事就是将两天没碰的手机充电,看到十多通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有些被惊吓到了。

视线落到两通时景的未接来电,手指顿了顿,最后还是绕到第一个号码回拨了过去。

对方好像专门等着她一样,她刚拨过去就接通了。

听到王颖儿的声音的时候,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听到对方不断地喊自己的名字,苏慕染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颖儿,前两天我出去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行了行了,不想和你废话,把你家地址告诉我,还有一个星期,我赶紧给你寄快递过去。”

苏慕染不解:“寄什么?!!”

“请帖啊大美女!感情之前同学聚会跟你说的都给忘了?!”

苏慕染大囧,“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我真的忘了。”

“苏慕染!算了,跟你说了也是废话,对了,到时候记得带上家属,别骗我,那天你老公我都看到了,刚好膈应某些人!”

“不是,颖儿——”

“得了得了,别在废话了,是同学就爽快点儿,好了,我不说了,我约了个客户。”

“……”

王颖儿电话挂得飞快,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说话。

看着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苏慕染只觉得脑壳儿疼。

看着另外一个的未接来电,抿了抿唇,还是按了拨打。

时景大概在忙,她拨了两次都没有人接听,她也没再拨打了,收拾了一下就去休息了。

半梦半醒中,苏慕染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摸到手机,睁着一条线按了接听键:“喂?”

因为刚刚睡醒,她的声音喑哑不清。

电话那端的人大概也猜到了,“是我,吵醒你了?”

苏慕染连忙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拨开了脸上的碎发,涩涩地憋了两个字出口:“等等。”

说着,穿着拖鞋连忙跑去厨房接了杯水,润了润嗓音,觉得差不多了,才重新开口:“没有,我刚刚睡醒。”

“肠胃病没犯了吧?”

对方的声线浅浅,她莫名的一阵心虚,“没了。”

“前两天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想你大概是又把手机落家里面了。”

她把私用手机落在家里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几次时景休息在家就是被她落下的手机响铃吵醒的。

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有几分怔忪,抿了抿唇,坐在沙发上:“嗯,刚跟了个回来。”

“慕染,我们——”

她听到时景的话,只觉得心口一滞,连忙开口打断:“时景,能求你个事吗?”

结婚两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用到“求”这个字眼说事儿。

那端的时景顿了顿,用鼻音哼着应了一句:“你说吧。”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视线落到一侧的杂志封面:“我有个大学的同学要结婚了,她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见过你,勒令一定带你去她婚礼上。”

那期的杂志封面刚好是时景,她的眼神落在那上面,几乎忘了自己正在和时景讲着电话,直到半响,听到时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晃晃回过神来。

“好。”

一个好字,思绪全回来了,看着手机的通话计时,应了一声:“谢谢,就在下周六。”

“嗯,对了——”

“啊,不说了,我先挂了。”

蒙娜丽莎说得对,她逃避的性格已经生根发芽了,就像是刚才,她生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所以特意让自己分神将注意力落在那杂志封面上。

就好像现在,时景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她却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不为什么,她只是害怕她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伸手拿过杂志,放到时景受访的那一页,视线落在那基本资料上,婚姻状态那一栏的两个字十分的夺目:已婚。

苏慕染嘴角勾了勾,她觉得其实自己过得并没有那么艰难。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说不上有多绝望又有多大的希望,但是人心底里面揣着一个愿望,总比什么都没有过得好一些。

王颖儿婚礼的那一天,她特意花了一个小时给自己画了个妆,算计着时间穿好裙子,时景的电话就来了。

时景今天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他平时都是西装革履的,今天依旧是一身深黑色的西装,整个人挺拔精神。

看到她的时候点了点头:“今天很漂亮。”

苏慕染拿着安全带的手抖了抖,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低着头看着安全带细声地应了一句:“谢谢。”

王颖儿和张一是典型的打工族,两个人在a市奋斗了六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归属,而今天喜结连理,再加上王颖儿和张一人缘好,大学的朋友不多,今天的排场挺大的。

苏慕染进场的第一感觉就是同学会,时不时总是能够看到隔壁班的谁谁谁,王颖儿和张一的家乡都一个地儿的,两个人的想法是在a市请朋友同学办一场,年假的时候再回去乡下办一场。

苏慕染和时景一出场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当年苏慕染的知名程度没有因为她的低调而降低,因为许君维并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视线落在她身侧的时景身上,更是眼光各异。

77.无意撞破 她权当没有看到,跟王颖儿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找自己的位置了。

他们的那一桌基本上都是同班同学,苏慕染还没有落座,就被林雪芝开口针对了:“嗤,也好意思拉着自己的前夫来。”

她的话不大不小,却足够桌上的人都听到,这桌子有些大,一大圆桌十多个人,在场的除了文豪他们,其他人跟苏慕染的关系都不太好。

苏慕染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时景:“抱歉,我——”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澄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牵过她的手落座,抬手帮她拆了餐具,动作熟练地帮她烫着筷子。

文豪原本还打算开口帮帮苏慕染的,见时景这番动作,也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干脆不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雪芝。

林雪芝也没有料到时景会有这样的动作,脸色不虞,但是还是不死心:“时先生是吧?”

时景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客气地点了点头:“林小姐,久仰。”

时景在商场浸润那么久,一个眼色就足够将人吓愣了,林雪芝怔了怔,也被他气势吓到了,只是想了想,又不甘心:“你大概不知道吧,今天要求带的人是家属,既然时先生和慕染离婚了,这来得可有些不太对了,慕染,你这样可不对哦,要自罚一杯哦!”

到底是念着同学的婚礼,林雪芝也没想闹大,但是又不甘心。

时景抬手挡住了林雪芝递过来的酒,“我们没离婚,流言到底是不可信的,林小姐还是少听为妙。”

慕染想开口,膝盖上的手却被时景覆上,她有些诧异地侧头看着他,对方给她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抿着唇,笑了笑,没有开口。

林雪芝被时景一噎,抬手一杯满满的红酒就往嘴里面灌,高跟杯被她放得哐哐作响,“时先生真是爱开玩笑,我听得哪里是流言,只不过那一天我刚好去民政局拿证明,刚好见到慕染,正奇怪,就跟上去看看而已。”

这话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不知道话里面藏的什么意思。

苏慕染有些气,她向来都觉得林雪芝有些莫名其妙,三番五次的针对她也念着同学的情谊不想计较,可是今天同班同学的大好日子,还这样紧追不放,她只觉得气急了,忍都不想忍,对着林雪芝声音冷冷就开口了:“我们就——”

她从来都不怎么会撒谎,即使她和时景是打算离婚,可是现在两个人没离这是事实。

她正想将那天的事情说清楚,时景握着她的手突然在她手心按了按,苏慕染眉头微微一皱,侧头看了一眼时景,他已经开口:“思维活跃自然是件好事,只是想太多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了。”

当事人都三番五次地否认了,林雪芝就算脸皮再厚也说不下去了,只能闷闷地抬手又喝了一杯酒。

酒宴还没有开始,他们这里的气氛就不太好了。

幸好文豪他们向来就不喜欢林雪芝,刚好坐在时景隔壁,他笑了笑,干脆和时景搭起话来:“时先生,你好,我是文豪,你可被慕染藏得够深的。”

时景笑了笑:“你好。”

一个饭桌刚好和苏慕染关系好的都跟她坐一边,一时之间泾渭分明。

文豪向来都是个健谈的,和时景侃侃而谈,时不时谈一谈苏慕染以前的囧事,倒也其乐融融。

半个小时后婚宴就开始了,苏慕染总算松了口气,她忽略不了对面的林雪芝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但是幸好,她到底是知道分寸的,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只是婚宴一开席,林雪芝突然就开始装哥两好地给她灌酒,她挡了几次,结果还是喝了两杯,到王颖儿过来敬酒的时候她又挡不住喝了一杯。

其实她的酒量不算差,更何况只是红酒,可是一落座林雪芝又拉着她说什么以前说话怎么怎么冲,不好意思这么梗了她,拖拖拉拉又喝了两杯。

在林雪芝正打算再次递酒过来的时候,时景直接帮忙挡住了,将有些醉意的苏慕染拉到座位上,抬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坐稳,“她醉了,我代她。”

话落,也不管被人怎么回答,直接就拿过来喝了。

林雪芝脸色又青又白,她这些年跑业务,酒桌上拼多了,这么一两瓶酒自然难不倒她,只是苏慕染就不一样了,她看着坐在那儿微微蹙眉的苏慕染,不禁冷冷一笑。

酒到底还是水,喝多了总忍不住想要上厕所,可是苏慕染有些醉意,走路都不太稳当。

时景扶着她正想和她一起去,林雪芝已经笑盈盈地起身:“哎呀,我刚好也想去趟卫生间,时先生难得出来露面,还是多了解了解慕染吧,我送她去就好了。”

时景抬头看了林雪芝一眼,没有说什么,却在她过来牵苏慕染的时候松了手。

苏慕染知道林雪芝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好歹是公众场合,她料想对方也做不出众,虽然不想,但是也没多挣扎。

却没想到林雪芝倒是没做什么,她就是和她一起去了洗手间。

苏慕染有些醉意,头有些晕,坐在马桶上许久,出去的时候发现林雪芝已经不见了。

她抬手掬水洗了洗脸,喊了一声林雪芝,没有得到回应,就自己走出去了。

她正走到拐角处,却突然听到许君维的声音:“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爱的人又不是你!你有意思吗?”

苏慕染愣了愣,她的位置正尴尬,而她如果要回去宴席是必须经过许君维的,尽管对方是在一个疙瘩的凹陷处,但是她经过,对方不可能发现不了。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靠在墙壁上打算等对方走了再说。

“许君维,你也有意思吗?这么缠着慕染,你觉得她还是当年的苏慕染吗?”

那是徐佳莹的声音,苏慕染脸色微微变了变,只觉得头疼的越发厉害。

许君维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气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徐佳莹冷冷一笑,“那我爱怎么着也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他没想到徐佳莹会用他的话来堵自己,一时之间,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徐佳莹顿了顿,看着许君维继续说道:“再说了,要真想我不缠着你,有本事你前天晚上别上我啊!”

一提这个许君维就火大,他不就是去酒吧喝个酒,结果不知道被那个混蛋下了药,浑身火烧火燎,结果碰上了徐佳莹,意识迷乱他只以为是苏慕染,什么都把持不住了。

他没见过像徐佳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怒火攻心地指着她骂:“徐佳莹,你这么贱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见!我想那天晚上就是你搞的鬼吧?!”

徐佳莹嘲讽地笑道:“是,我就是贱,反正怎么都比不上苏慕染好,你大概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吧?”

他气得额头青筋四起,扬起手就想打下去。

“你打啊,打女人了不起是吧!”

“徐佳莹!”

“我没聋,能听到!”

“你简直不可理喻!”

“谢谢夸奖!”

凌乱的脚步声,苏慕染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话,她站在那儿,只觉得头晕晕的,跟做梦似的。

“出来吧。”

徐佳莹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苏慕染扶着墙的手一滑,差点儿就摔了。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从那遮挡处走了出去,几步走到徐佳莹的跟前,有些尴尬:“抱歉,我只是路过而已。”

徐佳莹笑了笑,并不在意:“没什么,反正这破事又不是什么辛密还不能让人知道。”

徐佳莹今天穿了一件银色的鱼尾修身曳地长裙,脚下一双同色系的镶钻细跟鞋,整个人好看得不得了,只是那笑容难看得有些吓人。

苏慕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听到了别人的秘密,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而且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有些怪异。

两个人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徐佳莹开口:“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苏慕染连忙摇头:“没有,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

徐佳莹突然一笑:“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怀疑那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

苏慕染一僵,半响却又笑了起来,“我信你。”

说不上为什么,她特别喜欢徐佳莹,她觉得像徐佳莹这种有钱有才又又貌还不矫情的女生确实很难让人讨厌。

徐佳莹微微一愣,突然笑得凄惨:“你看,连你都信我,他却一点儿都不信我。”

慕染只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御姐突然伤春悲秋,还真是让人难以适应和接受。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尴尬,徐佳莹摆了摆手:“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已至此,她点了点头,越过她往前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什么:“徐佳莹,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还有,我很喜欢你。”

徐佳莹看着她脸色一僵,望着她的方向许久才收回视线,嘴角勾了个讽刺的笑容。

78.尴尬难堪 撞上许君维的时候苏慕染禁不住怔了怔,她没想到许君维会没有走,就站在那楼梯的中间,手里拿了一个烧到一半的烟,头发有些乱,大概是刚刚用手揉过。

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在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明显一怔,许君维看着她脸色明显一慌:“染染?”

苏慕染觉得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了,年少时爱的人跟成长以后爱的人未必都是一个样子,或许你可以说她多情,但是她更宁愿承认自己只是成熟了而已。

如果时光倒退到两年前,她大概会失控、不能自已甚至是惊慌失措,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尴尬。

是的,尴尬,那种一不小心窥探了别人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尴尬。

而这种尴尬,从碰到徐佳莹到现在,她现在碰到许君维,更是尴尬得想要笑笑都笑不出来。

她努力想要勾起唇角笑笑,结果只觉得僵硬无比,最后干脆微微低垂着视线点头:“嗨。”

许君维抬手将手上的香烟按灭,抬腿上前走了两步阶梯向她逼近,“你听到了?”

她本来就只是高许君维三步阶梯,现在他往上了两步,两个人仅仅隔了一步阶梯的距离,再加上他的身体向着她的方向倾,苏慕染几乎能够感受到那尼古丁的味道蔓延过来。

苏慕染被呛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推,手扶着一侧的扶手往后走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抱歉,烟味有些大。”

许君维看着她愣了愣,倒是没有再向前,只是盯着她继续问着刚才的问题:“刚才我和徐佳莹的话你都听到了?”

许君维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追根究底,什么事情非要弄个一清二楚,而他也深知苏慕染不擅长说谎,所以才会这样步步逼问。

苏慕染被他追问得有些难堪,但是她了解许君维,就如同他了解她一样,她微微呼了口气,皱着眉决定装傻:“徐佳莹?你和她说了什么?”

许君维突然笑了笑,那邪魅的桃花眼被他勾起,盯着她的视线就跟透视光一样。

苏慕染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低了低头,正打算从他身侧走掉:“时景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手腕被揪紧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抬头看着许君维有几分愠怒:“许君维,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承认,并不代表她还在乎,她只是觉得,念着两个人往日相好的情分,许君维又是那么倨傲的一个人,她不想让大家都那么难堪。却没有想到,她给对方面子,对方却非要她去亲手戳破。

许君维原本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觉得苏慕染刚才在厕所里面,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算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有一些很细小的习惯,它还是没有办法去修改,那是经年留下的印记。

即使两个人隔了将将五六年的时光,但是她毕竟是他爱过的人,她的一分一毫,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

现在见她这般成怒,自然知道自己刚才和徐佳莹的对话,她必定是听得一字不漏。

他从来都不是遮遮掩掩的人,唯一瞒过苏慕染的事情,大概就是当年的那件事了,因为太在乎了,所以一点儿险都不敢冒。

他蓦然想到刚才徐佳莹的话,脸色一白,捉着她的手也不禁紧了紧:“徐佳莹跟你说了什么?”

苏慕染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许君维弄断了,她咬着牙伸手想要扯开他的手,可是他太用力了,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经被扯出了一道红痕。

“许君维,你弄疼我了!”

她看着他,手上不断地用劲想要扒开他的手,却全都是徒劳。

许君维对她的话仿若未闻,只是看着她又重复地问道:“徐佳莹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说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虽然一层被王颖儿她们婚礼包了场,可是这二楼的包厢依旧有客人,两个人就站在那旋转楼梯上拉拉扯扯,来来往往的人都禁不住看多几眼。

苏慕染只觉得难堪,她觉得许君维真是没有变,她本来还想忍忍,再忍忍,可是现在,她忍不不了。

她抬头看着他,视线冷冽:“是,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满意了吗?!”

非要这样掀开伤口让大家都难受吗?

苏慕染知道许君维很自我,可是她还是忍了,毕竟那是自己爱的人了。可是一旦自己不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厌恶,是的,厌恶。

厌恶许君维这种不顾及她感受的追问,厌恶许君维他从来都只会先己后人的爱情观。

许君维听到她的话明显一怔,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晃,眼前苏慕染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冷冽的很。

他摇着头,不敢相信:“染染,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疯了一样嚎叫,不少客人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苏慕染只觉得头痛,她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忍了忍,还是缓和了下来:“君维,你冷静一点,今天是颖儿的婚礼,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她说别闹了?

可是许君维不知道他们哪里闹了,他蠢蠢欲动了那么久,用一个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放弃,却还是忍不住在她结婚的时候回国了。

两年时间的冷淡和疏远,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预想的结果不是这样的,是的,不是这样的,他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变心,他的染染都不会变心,那么死心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爱他就不爱他了呢。

现在他却被告知当年的事情他的染染早就知道了,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想到徐佳莹,他突然将挣扎着想要离开的苏慕染用力一拽,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禁锢在那楼梯的扶手处:“徐佳莹,是她,是不是?是她跟你说的,是不是?染染,你不要听她说,她胡说八道,不是那样的,我——”

他想解释,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解释不了。

他该说什么?无论说什么,结果都一样,他对不起他的染染,是的,他对不起她。

苏慕染被他拽得只觉得手腕上都要脱一层皮了,周围的人围着,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很难受,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哟,这不是慕染嘛?吖,那不是许君维?!时先生,慕染和许君维,可是我们学校当年的模范情侣啊!”

林雪芝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冒了出来,苏慕染眉头一皱,她只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对上时景深沉的眼眸。

慕染只觉得浑身一僵,使了劲挣扎:“许君维你放开我!我疼!”

许君维自然也看到了时景了,他觉得苏慕染和他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时景是功不可没的。

他看着时景冷冷一笑:“放开?染染,当年我就是放得太快了,才会像今天这么后悔!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话落,他用力一拉就将她扯到了怀里面,苏慕染一时没注意,脚下的高跟鞋一扭,她只觉得脚踝一痛,眉头一皱,有些气败:“我脚扭到了许君维!”

她的声音有些大,最后的尾音还因为她的激动而破了音。

许君维没有料到会这样,微微一怔,他脸色一慌,松了松手,低头看着怀里面的苏慕染:“染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慕染知道许君维有着大少爷的脾气,你逆着他他非要跟你杠,你顺着他,那就一切都好办。

这一点在对待她上面并不是很明显,只是对待其他人就相对明显了。

如今,她却没有想到,自己都成了那其他人了。

她见许君维松了手,直接抬手推开了他,忍着痛迅速往下走了两步楼梯,不其然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一回头,就看到时景正在自己的身后,腰上微微一稳,她整个人的重心才算是固定下来。

“许先生,你今天喝多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一句话,就向在场的人解释了这么一场闹剧。

时景的话不大不小,却中气十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慕染只觉得他每一句话的颤动都抖到她的身上去了。

手腕突然一暖,她视线一低,时景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她被许君维拽得发红的手腕上,大拇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那轻柔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许君维脸色微微一僵,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在对上时景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之后顿了下来,他低着头,半响,才提起头对着苏慕染开口说道:“染染,抱歉,今天喝多了,情绪有些失控。”

79.我们回家 苏慕染惊讶于许君维的变化,现场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她并不像纠缠下去,点了点头,“没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大吵大闹,也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林雪芝在人群中看着时景怀里面的苏慕染,五指不断地收拢,长长的指甲钳在手心里面,却毫无知觉。

时景低头看了苏慕染一眼:“严重吗?”

她活动了一下脚踝,可能也就是刚才扭到了一下,并没有伤到内处,摇了摇头:“我可以走。”

他点了点头,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手,伸手自然而然地牵过她右手,“回去婚礼现场和你同学说一下,我们先离开吧。”

今天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都十分的闹心,苏慕染没有任何的异议,点着头一边回应着一边。

许君维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个人,腿微微动了动,想要去追,视线落在周围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围观人群,冷着一张脸转身。

经过徐佳莹的身边,他冷冷一笑,却是带着剜心般的恨意:“你满意了?徐佳莹。”

徐佳莹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抬头笑出了声:“许君维,你也有今天。”

他脚步微微一滞,最后还是毫不留情地抬腿就走。

她始终抬着头,眼泪在眼眶里面,却怎么都掉不下来。

别低头,皇冠会掉,坏人会笑。

围观的人一点点的散去,徐佳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视线落在林雪芝的身上,她一米七的净身高加上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却让林雪芝浑身一颤。

苏慕染被时景牵着回到了婚礼现场,文豪见到她忍不住开口抱怨:“你到底是去上厕所还是去睡觉的,怎么上个厕所都差不多半个小时啊?!”

今天毕竟是老同学的婚礼,苏慕染不想扫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文豪见她不回应,也没有为难,只问苏慕染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闹洞房,毕竟王颖儿是班里面出了名的捣蛋鬼,今天她结婚,大家都磨刀霍霍。

听到文豪的话,苏慕染的心情好了不少,摇了摇头,笑着婉拒:“不了,我有些事情要忙,和颖儿说一声就走了。”

在场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同学朋友,不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他人就算是没交流过也是绝对听过对方的名字的。

王颖儿敬了一轮的酒下来,双颊比腮红还要红。

苏慕染好不容易找到正在被灌着酒的王颖儿和张一,见他们一开口就是酒气,禁不住笑了起来。

“恭喜的话多说无妨,再说一次,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了,洞房我不闹了,但是视频回头给我。”

王颖儿有些醉了,喝多了说话都打着嗝儿,抬手就搂住苏慕染:“我说慕染,你也忒不上道,同学聚会早退,就连我结婚也早退。”

苏慕染微微一囧,知道对方是开玩笑,只能让对方撒气:“那,要不我自罚三杯?”

被牵着的手突然一紧,她回头对着时景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啧啧啧,我都还没开始罚呢,时先生就心疼了,请问时太太,你说罚不罚啊?”

王颖儿见时景对她好,是打心底里面为她高兴,说话的音量都禁不住轻快起来。

苏慕染抬手按了按时景,“罚罚罚,今天你最大,别说三杯,三瓶我也灌下去。”

王颖儿也就是图个欢乐,而且三杯红酒,也不算什么,她自然不会心疼苏慕染,让人倒了三杯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三瓶就算了,我怕时先生会杀人灭口,三杯你就别想躲。”

慕染想那么快走,也是为了避免许君维再因为她闹得不愉快,见王颖儿这么说,也没有磨蹭,端着酒爽快地就喝了下去。

见她爽快,王颖儿也松手了,况且场内还有那么多人要照顾呢。

苏慕染今天其实喝得并不是很多,当然,这是对比其他人,但是再加上刚才那三杯,她就觉得有点儿多了。

要不是时景扶着,她觉得自己完全走不了路。

这酒劲上来还真是快,车子开到一半她就觉得头晕晕的。

那么多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酒之后到底是怎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因为她一般都不会碰酒这个东西。

前方刚好是红灯,时景将车子停了停,侧头看了一眼一侧的苏慕染,她已经醉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嘴里面不断地说着话。

“时景,我今天挺高兴的,真的,很高兴。”

她一直说自己很高兴,却又不说为什么。

时景禁不住勾了勾唇,抬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你高兴什么?”

苏慕染现在的状态就是醉了,但是又没有醉得完整,对时景的话,她自然是听得到,也知道对方在套话。

她看着对方眼睛眨了眨,难得不同以往的表情,笑得有几分俏皮,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黑眸微微一动,前方绿灯已经亮了起来,时景看了她一眼,抬手启动了车子。

苏慕染见他不理会自己,只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探着身子过去直接就捉着他的手不断地摇晃着:“你快问我啊,快问我啊!”

她晃得厉害,时景还在开车,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伸手将她的手拨了下去:“先别闹!”

苏慕染怔了怔,松了手,整个人突然安安静静地窝在一旁。

因为要开车,时景也没有管她,只是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只以为她在想什么。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时景才发下苏慕染有些不对,他抬手碰了碰她,结果苏慕染只是缩了缩身体,没理会他。

他看着她,沉默了半响,倾身故去帮她解了安全带。

见她还没有动静,时景微微皱了皱眉:“慕染,到了。”

她还是没用动,时景眉头一皱,抬手过去扳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结果视线落在她那满满都是泪水的脸上的时候,不禁一怔:“你,怎么了?”

苏慕染抬头看着他:“你凶我,时景,你凶我!你是不是觉得要跟我离婚了就能随便凶我!”

时景:“……”

谁都没有想到喝醉酒的苏慕染这么难缠,时景看着她脸色变了几变,才叹了口气,抽过一旁的纸巾:“别想太多,你今天喝多了。”

苏慕染只觉得委屈,之前时景看她的眼神活像她跟许君维有什么似,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她为了挣脱许君维连自己的手腕都不管了,最终还是落了个不讨好。

从楼梯走下来到现在,时景就没笑过,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笑,可是也没像现在这么冷的脸,她刚才不就是伸手拽了拽她嘛,都给凶上了。

觉得自己很委屈的苏慕染听到时景的话觉得更加委屈了:“我哪里喝多了,我没喝多,我清醒着呢!要不你考考我数学,我以前数学老不及格!”

时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这人是真的喝醉了,他没有在说话,只是推开了车门走到她的那一侧,“下车。”

苏慕染摇了摇头,“不下!”

时景觉得自己跟个醉酒的人说话真是脑子抽掉了。

微微吸了口气,“听话,下车。”

苏慕染揪着椅子就是拼命地摇头,眼泪在脸上有些难看。

时景伸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抹了抹脸,将纸巾扔了,抬手想要抱她,结果苏慕染身体一缩,整个人就躲开了。

她双手死死地抱着那桌椅,无论时景怎么调整姿势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将她抱下来的姿势。

a市的十月天说冷不冷,但是晚上的风吹来还是飕飕的凉意,苏慕染今天为了参加王颖儿的婚礼特意穿了裙子,外面原本还有一件披肩的,可是走进去酒店的时候被她除了,后来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把那披肩给忘了。

风呼呼地吹过来,时景还没有开口,苏慕染就已经抖了抖身子了。

他身体动了动,尽可能地挡住了吹过来的风,耐着性子开口:“慕染,别闹了,不早了,我们回家。”

大概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苏慕染,时景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办法去应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一点。

苏慕染微微一怔,听到时景的话停了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家?我还有家吗?”

时景微微一怔,抬手拉着她的右手臂:“有,乖,跟我回去。”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红着的眼睛怪怜人的,两个人对视了半响,苏慕染才张着嘴吐着酒气说道:“让我跟你回去也行,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他看着她,眼眸动了动,在她眼泪汪汪的双眸注视下抿着唇点了点头:“好,你先过来。”

苏慕染虽然醉了,可是她不笨,她摇了摇头:“你答应了我才过去。”

时景看着她表情变了几变:“你说吧。”

“你背我,背我我就跟你回去。”

她看着他,眼眸带着渴望。

80.你不知道 这样孩子气的苏慕染和平时那个无论什么事情都保持着一个表情,无论难不难过都可以笑得出来的苏慕染不一样。

这样的苏慕染更有人气,更加像是一个或者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笑的木偶。

时景点了点头,张手让她过来:“我背你回去,你过来。”

她看了他一会儿,却还是不肯撒手:“你转过去,我爬你背上。”

时景嘴角抽了抽,却还是转过了身体。

身后的人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苏慕染脑袋沉沉的,松了手之后直接就扑到时景的后背上,双手交叉缠在他的脖子上,头往时景肩窝上钻了钻:“时景,你真好。”

时景抬手将她往上托了托,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苏慕染觉得头疼,可是她又觉得很开心,是的,很开心。

两个人贴的很近,她一低头就能够闻到时景身上淡淡的红酒味,还有那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低头将自己的脸颊贴着时景修长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时景,你真好,真好。”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又带着几分不清醒的醉意,却听得人心底软软的。

微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那凉薄的唇角也禁不住勾起了一缕淡淡的笑意。

深夜的风又大又冷,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苏慕染却突然之间说起话来,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平平稳稳的,如果不细细听,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些语无伦次。

“时景,你大概不知道。哎,你真的不知道。小时候我总是很想我爸爸也把我背到背上,可是每一次爸爸都只会瞪了。他从来都不知道我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爸爸背在背上是多么难受,他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话就带了几分哽咽,时景刚想开口,却觉得那脖子上倏然一热,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一直滑到他的胸口,划过左胸口那跳动的位置。

他浑身一僵,身上的苏慕染还在呢呢喃喃地说着:“他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不知道——”

一直一直重复,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苏慕染被放在沙发上的时候似乎已经睡着了,原本嘴里面的念念有词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时景看了看她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有些疼。

她一路上又哭又闹,整张脸妆哭花了不说,头发都遭了不少的殃。

客厅的大灯没有开,只有一盏照明的小灯亮着昏黄色撑着。

他抬手细细地帮她将脸上的眼泪用湿纸巾抹干净,又用手指将头发理顺,才抱起她进了浴室。

大概是真的闹腾累了,整个过程苏慕染很乖巧,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半睁着眼睛看着时景帮自己洗澡。

时景将她抱到卧室才进去浴室将自己清洗一番,出来的时候发现苏慕染在尖叫,他抬手将擦着头发的毛巾一甩就冲进去卧室。

苏慕染躺在床上,双手揪着身下的被单,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谁都看得到很痛苦。

嘴里面带着啜泣地喊着:“救命,不要,求求你——”

来来往往,就那么三个词。

他走过去,才发现她眼角顺了一滴眼泪下来。

大手一伸就将她抱近了怀里面,低声安抚着:“没事了,慕染。”

苏慕染从来那么的绝望过,她躺在那地板上,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地顺着那鲜血从自己的大腿根部流走。

她看着丁晓琪拼命地喊救命,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她觉得这是报应,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所以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地板上的冰凉一点点地从后背传来,她躺在那里,痛得浑身动弹不得。

许久,她才感觉到有人在抱自己,身后贴着那温热的胸膛,苏慕染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活着的。

时景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一点点地传来,他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慕染,慕染……”好听得就好像是那大提琴的独奏一般。

一声一声的,传到她的心口里面去。

她抬手死死地捉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是抓住最后活命的稻草杆一样,死都不想撒手。

苏慕染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刚想松手,却发现那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用力一紧。

他抱着她没有再动,坐了许久,苏慕染的呼吸总算一点点地平稳下来,抓着他手臂的手也有了几分的松弛。

时景想把她放到床上去,只是人一动,苏慕染直接就抱了上来,大有打死都不放手的趋势。

他勾唇无奈地笑了笑,空出一只手关了头顶上的灯,抱着她缓缓地躺了下去,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闭着眼,缓缓地睡去。

苏慕染是被尿急逼醒的,眼睛没睁开就跳起来想去厕所里。

结果额头不知道撞了什么东西,她闷哼了一声,捂着痛急的下巴冲进去了洗手间。

解决完急迫的生理之后,她才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宿醉之后的感觉很不好,脑袋沉沉的,昨天晚上的事情碎片一样闪出来。

苏慕染双手撑在那洗手台上面,看着镜子里面头发凌乱的自己,抬手拨了拨,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不甚清晰。

看到时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吓了一吓,她刚想开口问时景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起来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然后还有一声沉闷的哼声。

仔细想想,她便猜到自己昨晚跟时景睡在一张床上了。

这个认知有点儿丢节操,苏慕染抬眼看着时景,见他坐在床边抬着眼睛看着自己,苏慕染莫名地有些心虚,糯糯地开口:“怎,怎么了?”

时景眉头一皱,“有没有不舒服?”

苏慕染点了点头,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着:“头有些痛。”

他点了点头:“你昨晚喝醉了。”

“我没发什么酒疯吧?”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苏慕染没有醉过,她不是那种借酒浇愁的人,即使当年和许君维分开,她也没有喝过一瓶的酒。

长了二十八年了,这是第一次喝醉了,昨晚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她有种直觉,自己昨晚一定干了些什么事情。

她看了看坐在床沿神色不明的时景,只觉得脑壳儿更疼了,她该不会是趁着自己醉了,把时景强了吧?

时景看了她半响,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许久才摇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这是苏慕染记得,她这一多月基本上都在做噩梦,每天晚上大半夜惊醒。

她低了点头,听到时景的话,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隐隐的有些失落。

今天不是周末,虽然她不用上班,但是时景却要回去兢兢业业。

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记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她还是能够记得多多少少,一想到自己居然让时景背自己了,苏慕染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她话都没敢说一句。

时景刚走她手机就响了起来了,是工作手机,前几天本来约好了星期四试装的客户突然说星期四没空,能不能提前到星期三。

苏慕染查了查自己的工作表,发现自己星期三有个跟妆,最后两个人一番商讨,决定明天。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拖着沉沉的脑袋往回走,倒回床上又睡了一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她很早就到了客户的家里面,这客户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嫁了当地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对她挺好的,而且那男人自己是二婚的,老觉得委屈了她客户,这婚礼倒是办得有些大。

试完装不过是十点多,她拒绝了客户的挽留,自己一个人跑去时代牛扒。

吃完之后也不过一点多,苏慕染查了查最近上映的电影,买了票一个人窝在电影院里面看得津津有味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商场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她踢了踢鞋子,正打算离开,眼角却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佳莹穿着十多厘米的细跟,被她前面的人一推,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苏慕染皱了皱眉,脚步往前挪了挪,却听到许君维和她的争执声。

“徐佳莹你够了!我说了多少次了,就算没有染染,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够了?怎么可能够了?你既然知道我是那么歹毒的女人,你就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容易罢休了!”

“滚,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我眼前!”

“呵呵呵,怕是不怎么可能了,毕竟我爸妈跟你爸妈已经决定好要联姻了!”

联姻?

苏慕染只觉得震惊,她看着跟前的两个人,下意识就是往后退,可是盛怒的许君维扬手就要打向徐佳莹。

她的脚步顿了顿,想都没想就冲上前:“住手!”

这样突然的娇呵,谁都没有想到会这样冒出来的,顿时好几道视线直直地就落在了苏慕染的身上。

许君维原本愤怒的双眸如今只有慌乱,看着苏慕染,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顿在半空的手,连忙收了回来:“染染,你听我说!”

苏慕染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惊讶归惊讶,但是这毕竟是许君维和徐佳莹的事情,她不觉得自己应该掺一脚进去。

81.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许君维,又看了看徐佳莹,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乱了。

视线落在许君维身上,眉头微微一拧,没有反驳什么:“好,我听你说,找个地方吧。”

许君维微微松了口气,嘲讽地看了一眼徐佳莹。

一侧的徐佳莹顺着他的视线,讽刺地勾了勾唇,对着苏慕染微微点了点头,勾了个浅浅的笑容,再也没有看向任何人,直接转身离开。

她走得太快,谁也没有看到她眼角落下来的眼泪。

看着徐佳莹渐渐走远,苏慕染才收回视线,落在许君维身上,淡淡地开口:“走吧,三楼有个咖啡厅。”

许君维自然不会拒绝,连忙跟着她上去。

比起前两次苏慕染恨不得说完就走,这一次,她到显得悠闲无比,落座之后甚至还叫了两杯咖啡,笑着推到许君维的跟前:“先润润喉吧。”

许君维抬头看着眼前的苏慕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仔细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只觉得很不安,手端起她递过来的咖啡随意抿了一口,就急不可耐地开口了:“染染,你听我说,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想和她结婚,那是我家里面安排的。我知道我已经丢过你一次了,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主动放手了。”

慕染表情宁静地听完许君维的话,在他终于说完,她才放下手中的咖啡,淡淡地说道:“君维,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苦者找到一个和尚倾诉他的心事。他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他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听到苏慕染的话,许君维大惊,不等她说完就忍不住开口:“染染,不是那样的,我——”

苏慕染笑了笑,“你先让我说完吧。”说着,她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隐忍,却还是在听,便继续开口:“人一辈子是短暂的,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珍惜身边拥有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发现,值得我们感动,值得我们努力,而不值得我们苦苦追寻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痛过了,就学着放下吧,你不放下,也不过继续痛着而已。”

许君维苦笑着摇头:“我试过,真的,染染,六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放下了,却发现自己行尸走肉,我宁愿自己一直痛着,我也不想放下。”

她沉默了半响,低头看着自己手指摩挲着的杯沿,“你和徐佳莹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君维,你觉得你爱我,其实我挺想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基于自己之上,还是居于我之上。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你连自己都克制不住,你觉得,你对我的爱,真的有你想的那么深厚吗?”

许君维脸色一白,他抬头看着她,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慕染看着他,抬手拨了拨头发,轻声继续说了一句话,看着许君维渐渐放大的瞳孔,她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因为只是喜欢,所以对自己放肆;因为爱,所以会克制自己,因为知道自己爱的人会难过。

这是苏慕染的爱情观。

接到时景电话的时候她刚洗完头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沾了一整个后背的水。

她只能一只手卷着头发一只手接电话,听到手机那端传来陌生的声音的时候,苏慕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呐呐地开着口:“恩恩啊啊”地应着。

电话挂了苏慕染才回过神来对方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时景喝醉了。

她来不及多想,换了衣服将头发随意地往头上一披就出门打车了,晚上十点这个时间点不算早,但也不是很晚,她在风口站了十分钟,终于招了一辆车。

酒店很好找,但是包厢就不怎么好找了,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侍者,她自己一个人找到包厢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晕了。

“时太太!”

这突然的一声让苏慕染微微一怔,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男的在向着自己招手,声音和电弧里面的有九成相像,她抿了抿唇连忙跑过去。

“你好时太太,这么晚叫你来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时经理新招的助手林昂,时经理正胃痛,可是十一点还有一场,我劝不动他不去,只能喊你了。”

苏慕染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带我进去吧。”

她知道时景是个喝起来不要命的人,以前赵敏还在的时候他还拘着点儿,她也经常掐着点让她在酒席间脱身。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赵敏又去了,时景这么拼命,也说得过去。

她走进去的时候时景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胃痛的人,他神色正常,正和酒桌上的几个人老神在在地谈着。

都是些寂寂无聊的话,只是那酒却一杯一杯地喝着。

他们一进去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时景看着她带了几分愠怒。

林昂连忙开口:“时经理,我都说了时太太来了,你还不信!”

苏慕染自然不想时景继续下去,点了点头,笑道:“前几天你胃病还犯着,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没打招呼就过来了。”

这真真假假,听出来了如何,没听出来又如何。

人家老婆都找上来了,而且人家还胃痛,那些人自然也不是没有眼力的,虽然今晚准备了不少,但是也只得松口:“时经理也真是的,胃不好也不早说,还喝那么多,我看就别喝了,这案子就这样吧,不要让太太担心了。”

说着,看了看苏慕染,苏慕染大大方方地笑了笑,视线担忧地转回了时景的身上。

时景看了苏慕染一眼,回头对着桌上的人点了点头,不卑不亢:“那今天先失陪了。”

三个人走出酒店的时候林昂才对苏慕染说:“时太太,今天里面的人不是什么好鸟,今天他们正想着要对时经理下手,幸好你来了,不然事情可得麻烦了。”

苏慕染拉了拉被风吹乱的前发,脸色微微发暗:“谢谢你了林昂,不早了,我送他回去就好了,你就回去吧。”

这年头,做助手秘书的都不容易。

苏慕染取了车回来发现时景正倚着那酒店门口的一根柱子,因为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隐隐地看到那眼角的弧度在彰显着她的隐忍。

她收按了按,打着灯照了照他,他抬起头,在她推门下车之前已经抬腿走过来了。

她只能侧过身子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这时她才留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

慕染咬了咬唇,然后下了个决定:“我们去医院吧。”末了生怕他拒绝,几乎乞讨地加了一句:“好不好?”

她的身高和他本来差得多,即使坐着,也差了不少,她几乎是仰着头看着他的,放低了尾音,脸上纤细的眉头微微一皱,带着撒娇和讨好的语气。

时景看着她点了点头:“恩。”

她知道时景不喜欢去医院,因为一去医院他总免不了要进行很长的一段时间的食疗以及药物的食用。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苏慕染第一次将车子开那么快,回去扒了一套他上次留下来的衣服递给他之后就进去厨房看山药粥了。

虽然和时景分开了,可是有些习惯就跟强迫症一样,苏慕染觉得自己像上瘾了一样,怎么都改不掉。

她出门前特意折回用慢火炖着,现在山药几乎煮开了,滑滑溜溜地混到煮开的米里面去,白花花的,香得她都有些想吃。

出去的时候时景已经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全然没有之前看到的苍白,但是也不算很好,她对此没有发表什么,只是将粥放到他跟前:“先吃了吧,然后吃药,早点休息。”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苏慕染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两年的男人,视线落在之前被翻开的杂志上,怔忪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他:“时景。”

他放下手中刚空的碗,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着眉示意她说下去。

苏慕染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站在那大舞台上领奖,台下几千双眼睛看着自己,她只觉得两条腿都发抖。

他的视线直接而强烈,她被他看得有些难以启口。

身下的手抓着掌心紧了又紧,咬着唇几乎都快出血了,这时墙上的挂钟却突然之间响了一下,她怔了怔,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不早了,你休息一下吃些药早点儿休息吧。”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让她几乎无所遁形,最后在苏慕染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才转开了视线,淡淡地应道:“嗯,晚安。”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逃似的回了房间。

82.鼓起勇气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敢松开手,靠着那门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到床边。

这种感觉有些难熬,她是那种决定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的人。

可是面对时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洒脱,会害怕,会恐惧,她不敢说出口。

这注定了是无眠的夜,苏慕染躺在床上,外面的风刮得那树哗哗的响。

她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的房间逼厄得难受,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秋高气爽让她有些唇干口燥。

整个房子很安静,她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犹豫了半响,慕染终于掀开被子走下床。

房子是她和时景结婚前买下的,前前后后她住了四五年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在哪里放了什么。

即使没有开灯,她仍旧可以轻易地摸索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

走出厨房看到那落地窗前的人影时她下意识一惊,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堵住了几乎溢口而出的尖叫。

反应过来才知道那床前站着的人是时景,整个客厅很暗,除了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后透进来的月光,屋内再无照明。

她不知道时景为什么站在那儿,印象中,时景似乎总会很喜欢站在窗前,有时候他会一站就站好几个小时,老僧入定一样,身后即使有人走上前他都未必能够察觉。

慕染渐渐地放松下来,她穿着家居软底棉拖鞋,特意放轻的脚步让她的步伐没有半点儿的声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等她走到时景身后不过半臂距离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眼前的人触手可及,她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

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辜负这段婚姻,自然也没有想到最后提出来要离婚的人会是自己。

其实她已经忘了时景当初说过的那一句话,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想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愚不可及。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么不到半米的距离,她却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艰难。

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时光隔得太久了,她几乎忘了原来她也可以伸手去努力的。

苏慕染抬起腿走了两步,两个人隔得很近,不过十多厘米的距离,她可以那么清晰地闻到时景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香味。

时景突然动了动,她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想法,在他转身前抬手抱住了他,因为慌乱,开口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惊诧:“时景!”

他没有转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隐隐听到那微不可闻的一个音节:“嗯。”

她觉得自己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时景,我们,我,我我们不离婚,行吗?”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慌张地和他说话,心口跳得太快,她甚至觉得两根手臂抱着的地方在发热。

扣在时景跟前的手突然一暖,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时景拉开了,他转过身,低头看着她,眼眸深如汪潭。

她一怔,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那样怔怔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慕染,当初说离婚的人是你,现在说不离婚的人也是你。”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如同那刺骨一样,苏慕染只觉得难受。

这样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却比任何高昂激愤的控诉更让她难受。

眼眶的温度一点点地升高,苏慕染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甚至连时景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压着她双手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她莫名一惊,抬手反扣着他的双手,声音清脆而嘹亮:“我爱你,时景,我爱你。”

被压着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终于消弭,她松开了时景的手,抬手把自己的眼睛一抹,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时景,我爱你,我不想和你离婚,我知道你不爱丁晓琪,我也不爱许君维,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吗?”

其实这些日子她都浑浑噩噩,这些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她发现自己和时景就好像在斗气一样,互不退让,也互不松口。直到蒙娜丽莎的话,就如同当头一棒,只是当时太不清醒,她没有一下子醒悟过来。

结婚前她就知道时景是个很沉闷的人,用时下流行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闷骚,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他宁愿为你做一百件事情,也不愿意说一句的情话。

她知道,她只是现在才恍然大悟。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个头,你就会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开口之前她忐忑,她不安她甚至害怕,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结局,可是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低头看着她,那墨黑的眼眸里面有差异、有震惊,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慕染没有等他开口,直接就抬手抱着他结实的腰身,将自己偎依了进去:“这段日子我总是在想起那一天我问你有没有爱过我的情景。我发现自己不愿意成为那个‘过’,我不知道你现在还不爱不爱我,但是大概你现在也没有爱着别人,那么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声音轻盈娇柔,尾音的最后微微下依,带着浓浓的乞求。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心口跳得那么快,即使是结婚的那一晚,她也能够那么坦然地等着一切的水到渠成。

深夜中,整个房子都很安静,她可以一清二楚地听到自己耳朵下面时景的心跳隔着那厚实的胸口传来,一声一声的,和自己紊乱的脉动交织着。

她不敢动,也不敢开口,这种等到是最为煎熬的,因为答案可能将你带入天堂,也可能将你拉入地狱。

苏慕染正忐忑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拉开,她诧异地看着时景那缓缓而来的面容。

“嗯。”

他的声音好轻,就好像不过是羽毛落地一般的声响。

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唇上微微一暖,后脑勺被稳稳地托着。

苏慕染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抬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姿势踮起脚尖往上迎。

时景的吻从来没有那么的迅猛过,就好像那十多级台风刮起来的海水,打得她措手不及。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苏慕染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那灵巧的舌带着满满的男性气息打满了她的唇腔,苏慕染一开始原本还有些力气的,到了最后只觉得身子都在发软。幸好时景伸手扣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几乎挂在时景的身上,绵软无力地任由他炽热而缠绵地吻着。

她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面,紧紧相贴的胸口,那心跳交织在一起,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好听。

那灼热的体温渐渐地将她包围,好不容易被黑夜沾染出来的凉意瞬间就消得无影无踪,她莫名地觉得有些热,从心口热到脑子上面去,混混沌沌的,却又感觉到这是一种不太清晰的真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慕染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才感觉到时景松了口,却没有立即撤离,温润的唇瓣描着她唇形,轻柔的触感就好像棉花糖砸在上面一样。

他托着她的身体往上移了移,低头看着她,眸光如星:“不离婚。”

苏慕染禁不住笑了出来,“噗嗤”一声的打破了整屋子的宁静和那若有若无的暧昧。

她抬头看着时景,眼眸很亮,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微微仰着头,嘴角的笑意不大,却好像怎么地压抑不住似的。

“我爱你。”

话落,她又勾了勾唇角,仿佛觉得还不够,又加大了声音喊了一遍:“时景,我爱你。”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幽幽,很轻很淡地应了一句:“嗯。”

慕染并不计较,只是踮着脚,抬头咬了咬他下巴:“睡觉吧?”

他眼眸一动,还没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苏慕染脸上一烫,满脸红色地听着时景淡定无比的应着:“嗯,睡觉。”

她心下一惊,抿着唇想着该怎么开口,人已经被放到床上了,苏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整张脸被烫得生滚,裹着被子闭上眼睛赶紧装睡。

柔软的床垫陷下去的时候她心口微微一颤,身侧那浓烈的热气一点点地贴近,腰侧横过来的手隔着那微薄的衣物落在她的小腹上。

她只觉得浑身一僵,连忙抬手捉住时景的手,糯糯道:“时景——”

时景却仿若没有听到,手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按进了怀里面,压着她的手沉沉开口:“睡觉。”

说话,身上的被被子一盖,苏慕染只觉得诧异,禁不住想要扭头,却被时景下巴紧紧地扣着。

似乎知道他的疑惑,他在她上方缓缓开口:“还没到一个月。”

他的下巴一张一合,紧着她的脑袋,触感清晰,她却丝毫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房间里面的灯被按黑,她突然想起来,她才流产二十多天。

她只觉得脸上发烫,直直烫到心端上,最后熨帖全身。

时景这个闷骚的男人!

83.去爬山吧 这是一场不同于平日的苏醒,秋高气爽的周末,就连阳光打在身上都是温和的。

头顶那若有若无的呼吸,那静谧中透过来的心跳声,苏慕染不禁一蒙,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腰上那小麦色的手臂,她才缓缓想起昨晚的事情。

苏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快,脸很烫,她背对着时景,根本就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尝试地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微微松了口气,抬手扒着床想要将时景的手拿开,然后下床。

男人的手不仅仅看着比女人的结实和强壮,拿起来掂着的重量也重得很,她小心翼翼地抬着时景的手臂,身体还要一边往床边挪,这动作却是有点儿高技术,苏慕染觉得自己的额头都有些冒汗了。

好不容易空了个位置出来,将时景的手放到床上,她才算是松了口气,将身上的薄被掀开,刚想抬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紧,猝不及防的一股力拉得她直往后退,她整个人直直地撞在了身后那人紧实的胸口上。

苏慕染闷闷地哼了一声,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脸颊一紧,脸已经被扳了过去,她微微一惊,只觉得唇上一凉,她整个人怔怔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觉得脑袋有点儿混。

时景一惊松开了手,一双黑眸盯着她淡淡地开口:“早安。”

她恍惚地点了点头,“早安。”

苏慕染觉得时景似乎哪里不一样,可是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她站在那一锅白粥面前有些发怔。

想到今天早上的那个吻,她禁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烫的她立刻缩回了手。

手上搅拌着的勺子突然一掉,惊得她连忙回过神来。

锅里面的白粥已经煮开了,顺着那慢慢冒出来的水泡越涨越高,苏慕染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将勺子甩到一旁的水槽,身后突然传来时景的声音:“怎么了?”

她一惊,回头看到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微微蹙着眉。

她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没留神把勺子摔地上了。”

他点了点头,抬腿走到她身侧,动作熟练地拿着碗放在水槽下面冲洗了一下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端着粥和配菜走出去才发现时景今天的穿着有些休闲,她放下手上的粥,拿过他跟前的碗一边舀着一边疑惑地问道:“今天没什么事情吗?”

时景和她不一样,她的工作属于很自由的,需要钱的时候就多接几个单子,老板娘也开明,根本不用她们去店里面坐班,她可以算是只要自己想休息,她就可以休息,只不过收入少了些许而已。

可是时景虽然是个总经理,但是他说到底也是给别人打工的,而且都到了这个级别了,周末和非周末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以前他就经常周末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又出去了。所以今天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国庆这段时间,时景他们公司正是忙的时候,各种合作的谈判都排满了期。

时景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抬起头看着她饶有兴致:“你有安排?”

苏慕染是绝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手下动作一顿,将盛好的粥放到他面前才开口:“我——”话还没有完全开口,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就转了口:“好久没去爬山了,去吗?”

两个人结婚两年,他们甚少一起活动,她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相处那么久了,她自然知道时景对外出这事情不怎么感冒。

可是尽管如此,她看着他的眼眸还是禁不住带了几分期盼和渴求。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没有说话,苏慕染心中一泻,连忙开口给自己找台阶下:“没关系,反正我也就是一时兴起。”

装好了自己的那碗粥,她拿着坐了下去,夹了一块咸菜进嘴里面,她突然觉得这咸菜怎么这么难吃。

她正低着头,碗里面却突然多了一小块的油条,她微微一惊,抬起头对上时景那含笑的眼眸,只觉得桃花潋滟,她一时看花了眼。

他眉眼一挑,笑得更浓:“这么不禁逗?”

苏慕染怔了怔,反应过来只觉得耳根子都发烫,哀怨地瞪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人家神色自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那时总经理,您的时间到底宽不宽裕,时太太约您待会儿去爬个山成不?”

他们起得早,这会儿不过八点多,吃完早餐开车过去也就是九点多,爬三个小时左右到山顶,刚好可以吃个斋菜。

时景眼眸一动,抬手挡了挡嘴边的笑意:“既然时太太这么热切邀约,那时先生就只好点头应约了。”

苏慕染微微一囧:“……”

a市山不多,有那海拔也不高。但是他们这儿有一座山很出名,因为有一个不知道可不可信的传说,两个都是初恋的人要是爬了那山,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太好;但是如果是两个结了婚的人,爬完那座山的人,都能够携手走到最后。

这些都是听蒙娜丽莎说的,苏慕染不是a市人,平时也比较宅,虽然偶尔会约朋友去爬山打球锻炼,但是那些背后的故事,她是断然不会主动去了解,交往的朋友又少,更没什么人跟她说。

以前蒙娜丽莎总是怂恿她拉着时景去,说什么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样不咸不淡的心里面十分的不安,让她跟时景去爬一爬。

苏慕染总对她这种无聊的做法嗤之以鼻,就算对方怎么耳濡目染,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犯傻的一天。

憧憬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正想着事情,感觉到眼前视线一晃,才惊醒自己刚坐进车子里面,安全带还没有系上,时景却已经侧身过来帮她扣上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她也相信,不会是最后一次。

以前时景做这些的时候,她更多的是羞赧,可是今天,她却莫名地觉得心口有股暖流,流到口腔里面去,带着无边的甜意。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动,让她眼眶有些发热,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开始倒车的时景,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再继续退缩下去。

从市区到那山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个人停好车走到山脚已经九点半了。

初秋a市九点多的太阳并不猛烈,打在人的身上只是觉得温暖无比,苏慕染考虑到待会儿可能会出汗,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长t恤,身下一条相对宽松的粉红色运动裤,脚下也是运动鞋,半腰的长发被扎成马尾,脸上的妆容很淡,只是描了眉和防晒的隔离,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还在校的女大学生。

时景穿得也比较休闲,一身某牌子的运动套装,脚下同款的运动鞋,倒比平日西装革履多了几分人气。

周末来爬山的人不少,苏慕染跟时景刚走了十多分钟就发现人越来越多了。

小孩子的喧闹声和少男少女的嬉闹声,一路上好不热闹。

因为山上的斋菜挺闻名的,来吃斋菜的人不少,但是人家都是开车走环山公路,苏慕染和时景是特意来爬山的,自然不会选择那公路。

只是这山的路也不难走,除了偶尔的几处有些比较崎岖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危险的路。

苏慕染因为平时总是跟妆,虽然没有刻意去锻炼,但是她偶尔好歹也约着蒙娜丽莎去跑跑步,她觉得其实自己的体力还是不错的,毕竟一整天跟妆下来并不比爬山累。

只是看了看身侧面无异色,呼吸平稳的时景,再反观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她觉得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自信了。

在时景面前,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经常来爬山的了。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侧的时景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动:“累了?”

苏慕染囧了个囧,稳着呼吸摇头:“没有!”

这回答有点儿快,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

时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停了脚步,在她错愕的神色中走到了一旁平坦宽阔的石头前停了下来:“恩,我累了。”

苏慕染:“……”她总觉得时景话中有话。

虽然这山的海拔并不是很高,可是爬完也要三个多小时,她怕口渴,就带了个双肩包,塞了些饮料和零食。

见时景真的是停住不走了,她也没再矫情了,走过去从他从肩膀上松下来的双肩包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时景之后又从包包里面掏了一包糕点。

苏慕染长那么大了,矿泉水瓶盖基本上都是自己开的,甚至还帮别的女生开过,今天让时景开,还是第一次。

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么拿到手的那一瓶矿泉水的盖子那么死,她就差放到嘴里面咬了,还是没有将盖子拧开。

一旁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的时景伸手就拿过她手上的瓶子,将已经开了的那一瓶塞到她手上,二话不说就帮她开了。

看着已经开了盖子的水瓶,她微微一怔,半响才抬手接过,嘴角禁不住勾了勾,倒着水洗了洗手才喝。

84.阳光正好 因为早餐喝的是粥,两个人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苏慕染已经有些饿了,洗了手撕开那糕点就往嘴里面送。

松手往嘴里面放了第二块绿豆糕,她才发现时景正盯着自己。

慕染讪讪一笑,扬了扬手上的绿豆糕:“你要吗?”

他看了看她,然后抬了抬自己的手:“脏。”

苏慕染愣了愣,脸上一囧:“我喂你?”

他神色定定地点了点头,害的她也不好再扭捏,伸手捏了一块绿豆糕,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唇边。

那绿豆糕很松很软,使不得劲去拿捏,她只能一只手在下托着防止掉下来一只手顺着时景张开的口将绿豆糕放了进去。

手收回来的时候,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不小心碰到那微暖的唇瓣,慕染只觉得浑身一僵,那细细的暖意在一下子滚烫起来。

她扭开头,不敢看向时景,视线落在不远处已经干涸的小溪上,只觉得心口砰砰砰的直跳。

一番休整之后苏慕染体力恢复了不少,两个人十二点半就上了山顶,那吃斋菜的馆子已经满了人。幸好两个人比较幸运,抬腿刚进去就有一对情侣走了,苏慕染眼尖,什么都不说,径自走过去占了位置才笑着看向时景:“这里!”

时景原本正和服务员交涉,听到苏慕染的话,抬头就对上那双含笑的杏某,银亮亮的,有几分讨夸的喜悦。

他点了点头,回头问服务员拿了菜单便抬腿走过去。

他们的位置挺好的,靠在边上,周围的食客一句一句的,倒显得她和时景这一桌有些格格不入。

苏慕染摸着那白玉般的茶杯,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正低着头想着该说些什么,丝毫没有留意到时景的手伸过来,直到跟前的杯子被拿开,她才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有些不解:“怎么了?”

时景看了她一眼,将不知道什么时候送上来的牛奶移到她跟前:“肠胃不好,少喝茶。”

她微微一怔,心中微微发暖,抬手抚上那玻璃杯,低头抿了一口牛奶,觉得这平日不怎么喜欢喝的牛奶也不错。

因为店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并没有逗留太久,只坐了一会儿就出了店。

这个时候正中午,阳光盛得很,不过幸好山上的树多,还不至于很晒。

两个人都是刚吃完东西,不敢走太快,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消食。

大中午的,山路上游客和爬山者并不多,这个时候往回走的估计就是他们了。

苏慕染看了看一侧的时景:“歇歇行么?”其实她不累,只是看着周围难得清静,又凉,只觉得心中隐隐而动。

她知道时景不喜欢说话,她想了很多,从失去孩子到现在,她知道蒙娜丽莎说得对,她和时景的婚姻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个人的性格问题。

时景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她只能够改变自己,她知道这很难,但是她觉得这比起失去时景,大概要来得容易一些。

时景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将背上的双肩包松了下来,用行动回答了她。

她笑了笑,走过去摸出相机,抬头看着时景:“给你照个相吧?”

他蓦然一怔,摇了摇头,伸手摸向她手中的相机:“我帮你照吧。”

苏慕染不是喜欢拍照的人,她只是出门前灵机一动捎上的相机,看到今天时景难得穿的休闲,就忍不住想要拍下来。

他穿西装的时间太多了,她难得看到他一次这样的衣着。

觉察到时景的意图,她想都没想就抬手将相机藏到身后,看着他不死心:“照一个吧,你平时都是穿西装的。”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让她的脸又开始热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紧紧地盯着她。

苏慕染莫名地有些心虚,将相机举起来,转了身子背对着时景,开始拍景。

身后的视线若有若无,她只觉得浑身都发热,禁不住开始走起来。

她来这山挺多次了,却很少拍照,如今拿着相机原本只是想要装一装,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结果发现这里的景还是挺不错的。

等她想起时景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远了,周围的景已经完全换了,她回头看了看,自己顺着那小径走到了另外一边,因为现在的树木还比较苍郁,她看不到时景。

她连忙往回走,拐了一个小小的弯口才依稀看到时景的身影。

他正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地上,眼眸微微闭着,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不会来找她。

阳光偷着树叶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她站在不远处,默默地抬起手中的相机。

仿佛觉察到她的举动,她刚按下快门,他就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她的镜头。

明明隔着那么几米的距离,明明隔着那么一部相机,她却觉得他在看自己,那屏幕上的双眸直直地落入她的眼眸中。

慕染拿着相机,竟然有几分怔忪,以至于他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

相机被夺过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生怕时景会删了,连忙踮起脚尖就想抢回来。

无奈身高上确实没有半分的优势,他只是将后稍稍举起来,她就碰都碰不到,反倒是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贴近得有些过分的暧昧。

时景猝不及防的低头,她的头还仰着,就那样直直地被他落下来的唇砸住了。

苏慕染惊得眼眸一睁,眉头微微一跳,时景已经趁着她不注意按了快门,然后迅速地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身高差距,她不得不抬手揪着他的衣角,微微垫着脚尖,才能够迎合他热烈的亲吻。

那温热的舌尖撬开她的双唇,顺着她唇瓣的柔软一点点地缓缓推进,星星点点地勾着她的小舌,口中的空气一点点地消减,苏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身上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香味,两个人就好像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楚你我一样,苏慕染只觉得满世界都在自己靠着的这个人的身上。

被松开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有气无力了攀着时景的手臂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相机被他用左手拉着,她低头就能够看到那巴掌大的屏幕上面两个人亲吻的摸样。

她突然觉得眼眶一湿,抬手紧紧地抱着他,埋着头进了他的怀里面,沉沉闷闷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开了出来:“对不起,时景。”

对不起。

接到时景电话的时候她刚做完瑜伽,一旁的手机又震又响,屏幕上的两个字明亮而清晰。

她挂了电话连忙换衣服,从书房里面翻到他说的那一份文件,连忙下楼上了叫好的计程车就往时景的公司赶。

大概是时景打过招呼,前台的小姐见到她甜甜地叫了一声时太太之后就放她上去了。

和上次大有不同,她忍不住红了红脸,假装淡定地笑了笑,走进电梯静静地等着。

时景虽然没有说,但是他能打电话回来让她特意送过去,这文件应该是挺急需的,所以她一出电梯就往他办公室去。

她走得有些急,再加上前面的人走得也急,等她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就那样硬生生地和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苏慕染看着那一地的文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走太快了。”

女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苏慕染讪讪地帮忙捡着。

赵秘书听到了动静,看着走廊上蹲下来的两个人,不禁拧了拧眉:“ardy,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慕染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到ardy怀里面,看着赵秘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走太急了,不小心撞了撞到了她。”

赵秘书一惊,上一次时太太过来公司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见到她不免有些惊讶:“时,苏小姐。”她本来想叫时太太的,只是她还记得苏慕染上一次是来和时景离婚的,最后还是改了口。

苏慕染只觉得有些尴尬,也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过来的事情,浅浅地笑了笑,“我找时景。”

赵秘书连忙让路让她过去,一回头发现ardy还抱着文件在原地,不禁皱了皱眉:“ardy,你想什么呢?”

ardy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刚才那个苏小姐是什么人?”

赵秘书看着她微微一顿,“时经理的太太。”

“不是吧?!不是说时经理结婚只是个传闻吗,是假的!”

赵秘书并不太想多说,只是随意应了一句:“真的,都结婚快三年了。”

ardy撇了撇嘴:“哦,不过我看那时太太也不怎么样。”

赵秘书冷冷地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司马昭之心路人佳知,全公司谁不知道ardy看上了时景,可是人家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但是慕染还是敲了敲门,得到时景的允许才敢推门进去。

他正在忙,她走进去他连头也不太,大概是以为是赵秘书,低着头一边批注一边问着:“什么事?”

苏慕染忍不住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上前将手里的合约放到他的桌面上。

85.真真假假 时景意识到不对劲,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到她的时候有几分错愕:“这么快?”

她点了点头:“我怕耽误你工作。”

他将手中的笔转了转,灵巧的手指很好地将那钢笔转了个圈,“谢谢,晚上有事吗?”

她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照实回答:“倒是没什么事情。”原本蒙娜丽莎约她去扫荡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又打电话过来说没什么事情了。

时景点了点头:“晚上有个宴会,七点开始。”

他没有完全说明白,却又让人能够完全听明白。

以前苏慕染对于时景的圈子,她总是能够避免的话就避免,她和他结婚那么久了,除了上一次要离婚来过他的公司,她一次都没有来过,以往偶尔有宴会或者慈善晚会他都会叫上她,但是她拒绝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了。

现在再听到他这样的意思,她只觉得百感交集,点了点头:“好的,我约了个客户,先走了。”

“我送你。”

她刚想开口说不用,他已经起身站了起来,不容她抗拒地走到了她身侧。

苏慕染知道时景已经拿好主意了,她没有再说什么,抬腿和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里面原本只有两个人,可是到了五楼去进来了一个人,苏慕染原本想要开口说事情的,见有外人,怔了怔,就不说话了。

进来的人有些面善,看着时景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时经理。”

苏慕染这时才想起眼前的女人正是自己十多分钟前撞到的那一个,对上ardy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勾唇浅笑。

“时太太真是漂亮,怪不得时经理藏了那么久都不愿意让我们见。”

原本以为打过招呼便算了,却没想到ardy会突然之间开口。

苏慕染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和时景之间的事情,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这句话,总觉得话里面藏话。

她正想着,腰间突然一紧,时景突然将她拉近到他怀里面。

他的动作太突然,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幸好他的力气不大,才没有那么失礼地撞进了他的怀里面,只是原本还有些空间的两个人现在却有些亲密。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时景,他也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到了。”

说话间,电梯的门已经缓缓地打开了。

苏慕染怔了怔,随着他的步伐走出了电梯。

十月中旬的天气风有些大,刚走到门口就有一股风吹过来,她穿的是七分袖的衬衫,没风的时候刚刚好,有风的时候就不禁觉得有几分冷意了。

头发被吹得有些乱,还没等她抬手,时景就已经先一步动手了,继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去记得喝杯维c。”

她看了看在不远处时不时看过来的ardy,只觉得满脸都发烫,呢喏着点了点头随便应了一声:“嗯,你快回去工作吧。”

她实在是不太习惯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和时景这么亲密,只想他快点儿松手。

他却不但不松手,还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了握她的右手,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难道不应该礼尚往来吗?”

苏慕染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的不解,脱口而出:“什么礼尚往来——”

!!!

话刚出口她就明白时景的意思了,正是囧了她一脸的红,她用力挣了挣手,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时景,这是你公司!”

“你是时太太。”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口一颤,抬头看着他只觉得眼眶都是发热的。

他的视线认真而专注,看不出半分的不耐烦,她心念一动,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唇角:“嗯,时先生,时太太要去赴约了。”

他倒是没有为难她,说好的礼尚往来也真的是礼尚往来,轻轻的一碰他也松了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之后松开,却引得她心口发痒。

“嗯,去吧,晚上见。”

她笑着点头,“晚上见。”

刚转身就吹了一股风,她加快了脚步,走到路边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他知道时景大概也听懂了那个ardy说的话了,虽然只是个猜测,但是她心底终归是不舒服,他就那样硬生生地拉着她在ardy的跟前秀了一回恩爱。

还真是,闷骚男!

电梯里面只有两个人,ardy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挂了个自以为很好的笑容:“时经理和时太太感情真好。”

时景微微低着头站在电梯的嘴里侧,谁也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面,听到ardy的话只是抬手在按钮上按了五楼,抬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嗯,上班时间还是不要乱逛。”

ardy脸色一白,这时候电梯刚好在五楼停了下来,几乎是逃一样跑出了电梯。

其实苏慕染以前不和时景出席这些宴会除了因为当时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义务之外,她着实是个简单的人,她喜欢简单直接的事情,而不是这种名为宴会却是在拿着酒杯交易的场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尽管再不喜欢,但是为了时景,她也要让自己学会笑着去面对。

一轮介绍下来,苏慕染觉得自己有些唇干口燥,时景牵着她到了饮食区,拿了杯橙汁给她,“累吗?”

她摇了摇头,比起其他一进场就被男伴抛弃自己找乐子的女伴,她算是比较好的了,起码这一番介绍下来,让她有几分自己不至于那么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知道时景的公司正和另外一家公司抢tg的单子,今天刚好tg的负责人在场,她自然不会拖着时景,对他笑了笑:“我在这里站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看了看她,似乎在思索她话里面的真实性,最后点了点头:“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以前时景基本上不怎么和她说公司的事情,最近倒是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交流一番。

其实苏慕染以前的专业本来就是国贸,对他公司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都不懂。

她刚才和时景走了一圈,将将半个小时,穿着高跟鞋的小腿有些发酸,苏慕染干脆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身侧突然有两个女人走过来拿吃喝的,她侧身让了让。

一个紫裙女拿着红酒,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开口的话确实对着自己的同伴:“她是谁?我好像没见过她。”

苏慕染只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什么名人,有什么可能谁都认识她。

“不知道,不过刚才好像看到她和时景一起进来的。”

紫裙女人眉头皱了皱,上前走了一步到慕染的跟前:“你是谁?”

这么唐突的问话确实是很失礼,但是苏慕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当然不会和她计较失礼不失礼的问题。

她微微站直了身体,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时景的妻子,苏慕染。”

紫裙女人的眉头皱得更深:“没听说过时景有老婆了。”

这话也太打人脸了,苏慕染脸色一变,低头抿了一口橙汁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安安姐你和时景这么熟,他有老婆你都不知道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进来钓金龟婿的。”

真是!忍无可忍,也只能从头再忍。

苏慕染依旧不为所动,她本身就不是容易冲动的女人,而且这样的场合,但凡她有些许的冲动,时景都会很不好做,她没必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们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只是那人的语气,慕染觉得心里面很于洁!

“呵,这样女人见多了,不过时景是什么人,她倒是会挑,只是也没掂量清楚自己的重量。

我挺重的!都一百斤了!苏慕染在心里面默默地回着。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远离眼前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惹不起难道她还躲不起吗?!

“喂喂喂!谁让你走了,你这乱七八糟的人,你以为你穿一身好看的就能混进来了?!你别走,我要让大家看看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紫裙女人的同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苏慕染心里面有些微怒,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神很冷。

大概是慕染的眼神太冷,那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捉着她手臂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你,你,瞪,瞪什么瞪!你以为你瞪我就能让我不把你混进来的事情宣扬开来吗?想得美,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呢!”

苏慕染不想和这种没脑袋的人计较,抬手想要将扣住自己手臂的手拉开,可是对方却一个用力,那长长的指甲直接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红痕。

不是很痛,却足够让人愠怒无比。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着自己想要将手上的橙汁倒那人头上的冲动,冷冷地顶着她:“松手!”

那女人怔了怔,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讽刺地笑了笑:“大家快来看看这个骗子,这个到处宣称自己是时景太太的骗子!”

苏慕染一恼,用力直接就将那女人的手甩开,女人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捉着那餐桌的布拉到了一大片食物。

86.起起伏伏 她冷眼看着,视线落在一旁那紫裙女人的身上,凉凉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

“大家快来看啊,骗子被揭穿了恼羞成怒了,大家可得睁着眼睛看清楚了,别被这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骗了。”

这人就跟泼妇一样,苏慕染心里面有气,但是也总不能狗咬了你一口,你还咬回去吧?

她有些烦躁,这边已经不少人围起来了,苏慕染的路被挡住了,没一下又被你女人给拉住了。

慕染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她知道那个紫裙的女人是始作俑者,拉着她的女人明显就是没什么脑子的,被人拉着鼻子走都不知道。

现在这情况很不好看,她想挣扎,但是又不能太用力,不然一不小心就会上演一场撕逼大战。

这样的人,她丢得起,时景也丢不起。

“还想跑?我今天就要让在场人都记住你,看你以后还怎么胡混!”

她微微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尽力淡定:“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拿出一点证据来!”

刚才时景领着她走了一圈不是白领的,当场就有人认出来了:“哎呀,这不是时太太,怎么回事啊!”

那女的脸色一白,紫裙女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身后一阵异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扣在她手臂上的手就被拨开,她整个人被身后的人微微一用力就拉倒了怀里面。

“李小姐,你拉着我太太想干什么?!”

李小姐脸色一白,她看着紫裙女人:“安安姐。”

紫裙女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时景,怎么见面了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苏慕染抬眼看向开口的女人,眉头微微皱着。

时景牵着她的手突然在她的手心按了一下,安抚一般,让她瞬间就乖顺下来,在他的微微用力之下,顺着他推到了时景身后,只露出一张脸。

“安洁,好久不见。”

时景声音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半分的感情,但是偏偏又十分的到位,即使是生疏远离,也让人生不出半分翻脸的理由。

安洁倒是不在意,视线落在时景肩膀后面的苏慕染的脸上,嘴角微微一勾:“是呢,好久不见,居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了。”

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有心人一听就觉得两个人熟悉无比。苏慕染只觉得有些不快,不禁伸手拉了拉时景牵着自己的手。

时景感受到她的异动,回头看了她一眼,身体往侧退了一步,将苏慕染让了出来:“这是我的太太,苏慕染,慕染,这是我的大学同学。”

安洁的脸色有些发白,只能僵硬地笑了笑:“啊,原来真的是时太太,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知道的,时景这么优秀,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倒贴上去的,以前就闹过这样的乌龙,所以我才——”

她欲言又止,话里面不少都是在嘲讽慕染倒贴。

这话在场的人听不出来也算是白混了,苏慕染早就看出来了安洁这个女人看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她却知道今晚的事情必定是她教唆同伴做的。

慕染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时景。

觉察到她的视线,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抬头看着安洁:“今晚的事情看在同学一场,我就不计较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其实时景的语速不快,但是他的动作却是很快,话音一落就拉着苏慕染走了。

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被安洁这么一弄,但是省了时景的麻烦,在场的人都知道时景的太太叫苏慕染了。

“安安姐,你不是说时景没有结婚的么?”

李小姐看着走远的两个主角,忍不住开口问道。

安洁一股气,低头看了一眼李小姐,没好气地说道:“他又没告诉我!”

“可是,你不是和他很熟吗?而且,你明明说了他亲口——”

李小姐再笨,也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听到安洁的话,心下冷笑,面上却假装无辜和委屈。

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开来,不少人都听到了安洁和李小姐的对话了。

刚才还在讽刺人家时太太倒贴,现在可好了,自己倒贴人家时景都不看你一眼。

苏慕染没想到时景会直接拉着自己离开,她走出人群忍不住拉了拉时景的衣角,“这样贸贸然走掉,不太好吧?”

时景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我打过招呼了,而且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散了,提前走没什么。”

苏慕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任由他牵着出了酒店。

风吹过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下一秒腰间就多了一只手,整个人被拉倒温暖的怀抱中。

她脸上微微一红,一旁的门童正若有若无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她不禁抬手挡了挡时景的胸口,想挣扎出来,可是他却突然低头吻了吻她侧脸:“别闹。”

很轻的一句话,她却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时景似乎很喜欢用“别闹”两个字来堵她的挣扎和拒绝,当然,她也发现了,这两个字对自己来说作用有点儿大,他话一出口,她就真的不怎么敢闹了。

她没有再开口,被他拥着上了车。

车窗外面还是一片灯红酒绿,她扭头看着,以至于时景在叫自己也没有发现。

宴会上她没吃什么东西,回家了只能认命地去下面吃。

刚煮好时景就洗完澡出来了,看到桌面上的面眸色动了动,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静静地吃着。

苏慕染这个澡洗得有些久,久到洗得皮肤都有些发皱了,她才关水穿衣服。

卧室的大灯没有开,时景倚在床头上,修长的双腿齐齐地放着,手上拿着她平日看的杂志。

她看了一眼,捏了个吹风筒在一旁吹头发。

苏慕染的头发有些厚,大半腰的长度几乎要吹半个小时才能够完全干。

时景的视线再次投过来的时候她的手不禁抖了抖,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时景和平时不一样,看得她有些胆战心惊的。

对上那一双黑亮的眼眸,心口一颤,连忙转开视线,却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很,跟吹风筒吹出来的风一样,不,比那风还热。

其实长头发看着是好看,就是洗了之后吹干的时候有些麻烦,特别是想慕染这种头发厚的人,她吹了十多分钟,为了不伤发,一只手还要将吹风筒不断地晃着让风不对着一处吹,另外一只手要不断地拨弄头发,真的有些累人。

她吹了半干就忍不住停了风,甩手让僵累的手臂好受一些。

慕染正专注地揉弄着自己的手臂,以至于时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也没怎么注意。

直到一旁的吹风筒被拿起开了挡,那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诧异地转过头。

时景已经动手帮她吹着头发了,见她回过头,他只是稍稍抬了抬眉:“我帮你吧。”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却也没有什么反抗,只是揉着手臂的动作却一点点地慢了下来。

两个人明明站得不是很近,可是那温热的指腹按在她的头皮上,苏慕染却还是禁不住发烫,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怀里面一样。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除了吹风筒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苏慕染只觉得煎熬,两个人结婚两年多,这是时景第一次帮她吹头发,她总觉得有些别扭和不习惯。

时间过得很慢,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着,数到了将近一千五,她才听到吹风筒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向前走了一步,抬头讪地看了一眼时景:“谢谢。”

他刚将视线从吹风筒处收回,抬头看着她目光如灼。

苏慕染却觉得心头一跳,觉察到不太对劲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时景拉到怀里面。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她脑袋浑浑噩噩,唇腔、鼻息,全都是男人的气息,滚烫而浓烈,她脚倏然一软。

时景扣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她抬手拦着他,被吻得气息有些不太顺,意识也不太清晰,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腾空了。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她才稍稍清醒过来,看着时景只觉得浑身都发颤,不禁抬手挡着他胸口,硬生生地撑着两个人的距离:“时景——”

她气息紊乱,开口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模糊不清,如同呓语一般婉转。

时景难得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她,黑色的眼眸亮如星辰,薄唇微动:“六个月零三天。”

苏慕染不解,想问什么意思,唇瓣却重新被人覆上,那灵巧的舌头刚好顺着她还未来得及覆上的唇瓣滑了进去,勾着她的舌尖共同嬉闹。

混混沌沌,迷乱朦胧,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了一样,就连抵在那胸口航的双手都一点点地软绵无力下来。

她扭过头,正好看到窗外浓黑如墨的夜空,房间里面没有开大灯照明,小小的灯光昏黄如夕阳,照在时景的脸上,苏慕染看得有几分迷醉。

她不禁抬手顺着他的脸部轮廓一点点地描绘着,就好像对待手心上最珍贵的古老瓷器一般,每一次手指的抚过都带着不可话说的温柔。

他正低头看着她,那黑亮的眼眸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带着无法阻挡的光芒直接落到她的眼底里面去。

心口仿佛被雷电击了一下,就连呼吸都是一颤一颤的,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点燃了空气中的火热。

转眼间,两人身上已经一丝不挂,她涨红了脸,顺着他的动作去迎合。

和时景结婚两年,他们两个人之间,大概最有默契的就是夫妻生活了。

两年的时间足够大家熟悉彼此的身体,他的每一下都足够她颤抖,足够她节节退败......

(为了营造绿色网络,此处省略三百字......真的只是三百字,有需要的可入群......但是不要太相信我写这个的能力)

兵临城下的气势让她禁不住呼唤出声:“啊——”

婉婉如转的细软如黄莺布谷的啼叫一般,让时景身心愉悦。

他没有再给她半分反抗的机会,直觉破门而入。

“疼吗?”

两个人闹了半年多,她紧致得让他寸步难行。

喑哑醇厚的声音附在她耳边传来,苏慕染觉得脸又烫了烫,最后直接就用行动代替了开口。

落地窗外的世界静寂无比,室内节节攀升的气温灼烧了那床间起伏的二人。

如泣如诉的压抑,从小到大,最后又归于一片宁静。

87.追尾事件 苏慕染禁不住想起前晚将她拽上床的时候听到她说大字头的某位女性亲戚来了的时候的表情,在想到昨天早上他出差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禁不住抖了抖身体,微微收回神,这时已经换了绿灯,她连忙启动车子,结果刚过马路没多久,她就发现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子有点儿不对劲。

苏慕染连忙刹车,可是那碰撞的声音还是残酷地告诉她她把人家的车给追尾了。

车子撞上的那一刻苏慕染禁不住皱了皱眉,没等前面那辆车的主人下车,她就先一步下去了。

红色的保时捷十分的招摇,她看着那亮洁的车身被自己刮花了,不禁觉得太阳穴有点儿疼,这费用得多少钱啊。

提着心检查了一番,确认除了那一点儿刮花再也没有其它损害之后,她才暗暗松了口气,要是真把个车灯啊什么的撞烂了,苏慕染觉得自己的存款就有种想要望天的悲伤了。

不过幸好,上天还是怜悯她的。

她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十一月的a市已经有些冷意了,她下车比较急,丝巾都没有系就跑下来了,这会儿那风刮得她脸有些疼。

可是那车主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苏慕染想了想,虽然说这车突然停了下来,但是她刚才有些走神这是事实。

按理说大家都有责任,但是她的车倒是没什么事情,对方的车倒被她刮伤了。

犹豫了半响,苏慕染才抬腿走到那车前,敲了敲车窗。

里面的人正带着一副墨镜,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耳边拿着一个电话,嘴一张一合的,一看就知道正在聊电话。

她等了等,见对方挂了电话,才抬起手重新敲了敲车窗。

陆以安本来是打算下车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把他才买回来没几天的车给刮了,结果刚想下车就接到他二叔的电话了,他打算打完电话再解决那个不长眼的,反正这段路有录像,要是那人跑了,他非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别问为什么,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结果没想到,电话刚挂了,就听到车窗被敲的声音,他一侧头,就看到一张清婉秀丽的脸,看着唇角弯弯。

他愣了愣,抬手按了个按钮,干脆将敞篷开了,抬手撑在车门上,将眼前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

敞篷升起的时候苏慕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没几秒就看到车主抬手撑在车门上看着自己。因为隔着墨镜,她不能确定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所以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个讲理的人。

抿了抿唇,她还是决定先道歉:“先生,实在是很抱歉撞了你的车,我刚才看了看,先生车后有一条十多厘米长的刮痕,我不太清楚维修和维护的费用,所以先生你可以在维修和保养后给单据我,我汇款给您,这样可以吗,先生?”

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却一点儿都听不出半分可以的娇柔做作,陆以安眉头微微一挑,“你都——”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禁顿了顿:“抱歉,等我接个电话。”

慕染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这电话很短,不过几句,陆以安就挂了。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对方的认错态度很好,而且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他刚才刚想说费用算了,接了个电话,他不禁换了个想法,抬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潋滟的丹凤眼:“这样吧,我姓陆,陆以安,我现在有急事,比较赶时间。小姐你留下个联系方式,车子维护之后我再联系你。”

她没想到墨镜下的一双眼睛会这么勾人,所以看到对方摘下墨镜,苏慕染禁不住在心底感叹了一番,这个男人还真是祸水。

只是她一向都能将自己的情绪按压在心底不表露出来,而且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她也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和吃惊。

只是听到他的话,苏慕染才松了口气,对着陆以安笑了笑,连忙从包包里面翻出纸张,笔找了半天没找到,她一狠心,就拿唇膏利落地写了自己的私人号码:“我姓苏,苏慕染,陆先生赶时间,我就不耽误你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再次抱歉!”

话落,她身体往一侧一推,意思很明显,让路给他走。

陆以安看着那唇膏写下的名字和号码,唇角微微一勾,也没多纠缠,踩了油门,车子呼的一下就开出几十米远。

陆以安看着后镜里面那飘飘的长裙,不禁挑了挑眼角。

看着红色的保时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苏慕染才真正松了口气。

前些日她接了好几个单子,这一个星期忙成了狗,蒙娜丽莎也是,两个人很久没有一起出来聚聚聊聊天了。

刚好听说有一家新开的粤菜很火,蒙娜丽莎就约她今天去尝尝了。

她很少开车,今天因为蒙娜丽莎还要扫货,她不想拧着那么多东西等车,就干脆将去年时景买给她扔在车库里面开了没多少次的mini宝马出来了,没想到,就把人家的尾给追了,而且还是豪车。

幸好对方没有为难她,不然她今天和蒙娜丽莎的约会得挪后了。

包包里面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苏慕染看了看来电显示,一边接电话一边跑回车去。

“我来了,刚才出了点小事故,我现在就过来,你再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你要是不过来你就死定了!”

“行行行!”

苏慕染这回不敢分神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到了蒙娜丽莎约好的那个粤菜馆。

陆以安之前不太相信缘分这么一回事,开玩笑,一个唯物主义者,你跟他讲缘分?那不是跟一个素食者说猪肉多好吃一样傻吗?

但是他现在有点儿信了,看着眼前渐渐走来的苏慕染,他不禁想起口袋里面那张用口红写下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纸张,好看的凤眼微微一勾。

林雪芝原本还说得挺起劲的,一旁的陆以安偶尔也会搭理她那么一两句,可是现在也不知道算怎么一回事,两个人停在走道中间,也不动。

她顺着陆以安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一白,瞬间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苏慕染刚才吃得有点儿撑了,一侧的蒙娜丽莎不断地说着哪个哪个菜也不错,下次再来试试,还有哪个哪个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早知道刚才就点一个试一试。

她浅笑听着,偶尔应那么一两句,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出了粤菜馆。

苏慕染和她朋友经过的时候陆以安刚想开口,可是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记得他的表现,而且他走在最右侧,他站在最左侧让路给他们,两个人之间还隔了她朋友,他最后还是没有伸手拦下人。

林雪芝一看就直到陆以安对苏慕染有兴趣,她不禁心下冷笑:“陆公子认识慕染?”

陆以安原本对对方公司安排接待自己的林雪芝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见过左右逢源的女人,却没有见过这种左右逢源还想让人买她脸色的女人。

刚才在包厢里面谁都看出那方经理对占她便宜,但是谁都没有开口阻止,倒是她,找了个档口顺当地泼了那方经理一脸的酒。

说得好听一点儿呢,就是贞洁,说得难听一点儿呢,就是出来卖还想立牌坊。

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只是现在听到她提起苏慕染,还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玩味地笑了笑:“不认识,怎么,你和她很熟?”

林雪芝心底冷笑,面上却是讨好的笑容:“四年的大学同学,能不熟吗?”

陆以安没有接话,他又不是来者不拒,好感归一码事,他没有为见了两面的女人花心思的做法。

林雪芝见他不接话,也不急,状似无意地笑道:“想当年,慕染和许君维可是我们学校的模范情侣呢!”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侧的男人,陆以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吗?”

林雪芝怔了怔,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是啊,要不是当年许君维出国,他们也不会瓣。”

陆以安看了看她:“林小姐,我突然想起我约了个朋友,贵公司的意见我和二叔会好好考虑的,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给林雪芝回话,抬腿就走人。

林雪芝愣愣地看着消失在走廊转角的陆以安,咬着牙跺了跺脚,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弄,偏偏那李总让她想办法拿下合约。

想办法,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让她将陆以安拐上床吗?!

刚才她还觉得有点儿希望的,现在看来,她要考虑要不要辞职了。

陆以安腿长步子大,走到停车场刚好看到苏慕染和同伴上车子,那辆小巧的白色宝马mini门开了又关,他刚走到自己的车子前,苏慕染就开着车从他跟前过了。

又一次地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陆以安将手机的屏幕对着自己照了照,没毁容啊,他这张脸还没有那么大众吧?

他开了锁,坐到车子里面,翻出那张纸,看着上面的是一个数字,抬手摸着那上面的三个字,不禁勾了勾唇角。

苏慕染。

许君维的初恋吗?

这就有意思了。

87.所谓安排 听到门口动静的时候苏慕染下意识就往门口跑,可是这时候手机刚好响起了起来。

她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手机,门就已经被推开了,时景拖着十几寸的黑色商务行李箱走进来。

慕染走过去帮拉过他的行李箱放到一边,转身一边帮他解领带一边开口问道:“时先生,是不是又熬夜了?”

她微微仰着头,两个人即使是隔着十多厘米的身高差,她也能够将他脸上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时景避而不谈,反倒是对着她眉头微微一挑:“不接电话?”

苏慕染看了看沙发上的手机,等下再说,反正找她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她拉着他领带的手不禁用了用力,勒得他微微皱了皱眉:“时先生,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

她看着那张线条分明的脸蛋,禁不住抬手抚上了那浓黑的眼眸,隔得那么近,她能够将他眼窝底下的那暗青色看得一清二楚。

可以尽管如此,他的眼眸已经灼灼如日,苏慕染被她看得手抖了抖,连忙将领带解了下来,刚抬腿往后退了一步,就觉得腰上一紧

慕染心中一惊,拿着领带的手指了指那响个不停的手机:“手——”

她甫一开口,直接就给了时景攻城略地的机会,炽热而热烈,她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自己的腰身被不断地收紧,绵绵无力地随他而去。

沙发上的手机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消停下来了。

被松开的时候苏苏慕染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揪着时景的衣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室内被阳光照得通亮,慕染灿若桃花的脸色越发的潋滟,在时景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时,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时景伸过来的手,硬着头皮看着他:“我去准备晚饭。”

时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为难她。

慕染经过沙发的时候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可是三通未接来电,也不知道是不是误打。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将手机扔回沙发,转身进了厨房。

如果不是误打的,估计会再打一次过来的。

苏慕染想得没错,电话果然在半个小时之后又响了起来,她那时候正在厨房里面弄糖醋排骨,手上沾了不少面粉,跑到客厅刚好看到时景洗完澡出来,她连忙跑过去:“时先生,麻烦帮我接个电话。”

时景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那双有些惨不忍睹的手上时抬腿向她走了过去,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按了接听键附到她的耳边让她接听。

“苏小姐,你好。”

对方先她一步说话,苏慕染怔了怔,听着这陌生的男声,看了一眼时景:“你好。”

“苏小姐还记得前几天在315国道的那辆红色保时捷吗?”

苏慕染顿时就想起来了,连忙开口:“啊,记得记得,陆先生,抱歉,刚才在忙,没接到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苏慕染忍不住脸上一红,感觉到时景的视线,她微微抬了抬头,觉得脸上更红了。

陆以安翻着手上的纸片,语气散漫不经心:“没什么,车子昨天去维护了,我投了险,也没有多少钱,而且上次也是我不对,是我先停车的,苏小姐不介意的话,请我吃顿饭怎么样?”

苏慕染知道像陆以安那车子,那么长的一条刮痕,修了也得好几千,现在对方提议她请吃一顿饭,想了想,她还是答应了:“既然这样,那好吧,不知道陆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陪个罪吧。”

陆以安手顿了顿,收了收伸长的腿,坐直了身体:“明天周末,明天怎么样?”

苏慕染突然觉得身上一热,有些诧异地抬了抬头,才发现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抱住她,下下巴正搁在她的肩膀上,耳朵贴在她耳侧。

将手机拿开,轻声对她说道:“别去。”

苏慕染不解:“为什么?”

“有安排。”

苏慕染抿了抿唇,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手机放回来。

其实她也不怎么想去,想了想,只能对着陆以安道歉:“陆先生,实在是抱歉,要不我还是赔您钱吧?我这些日子都比较忙,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陆以安自然知道那短暂的空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罢了。

听到苏慕染的话,他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无所谓地开口:“没什么,多大点儿事,也没多少钱,就当是你我认识一场,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吧。”

苏慕染不禁有些惊喜,但是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我——”

“没什么,就这样吧,也没多少钱,传出去显得我小气。”

苏慕染讪讪一笑:“陆先生真是宽宏,既然这样,那我先挂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行。”

挂了电话苏慕染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时景:“周末什么安排?”

时景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放:“到时候再说。”

苏慕染:“……”今天都周五了。

到了晚上,时景还是没有告诉她明天的安排到底是什么,苏慕染虽然也有女人的八卦心理,可是这么多年了,她都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一个平和的位置上。

时景是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他做了。

知道真相的苏慕染很后悔自己昨天晚上拒绝陆以安那么坚决,泡在浴缸里面一点儿都不想出去。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听着时景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只觉得脸红耳赤。

再来一回她真的可以不出门了。

她闭了眼睛,权当没听到时景的话。

反正他进不来。

这念头刚闪过,她就看到门被开了。

她一不小心给忘了,这房子是时景买的,备用钥匙什么的时景他怎么可能没有啊!

幸好她眼疾手快,在他进来前就拉过一旁的浴袍盖在自己的身上,看着一身浴袍的时景浑身发僵:“你怎么进来了?!”

他看着她一脸的正经严肃:“我觉得你需要帮忙。”

苏慕染想都没想:“不需要,你先出去,我等一下就出来。”

他点了点头,踱步走到门口。

慕染松了口气,结果那气还在胸口,就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时景一步步地往回走。

她这下真的觉得有些怕了,连忙求饶:“时先生,不是说有安排吗?”

他一边点头回答一边脱着浴袍:“嗯,我已经安排好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手上的浴袍突然被人一拽,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脱着跌回了浴缸。

这浴缸有点儿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被时景扣着腰跌回浴缸,水扑上来溅了她一脸。

饶是平时在淡定,苏慕染觉得自己这个时候都不怎么能够淡定了,抬手挡着他靠近:“时景,我好累。”

她可以放低声音,里面带了几分讨好的韵味。

时景将她身体一转:“我帮你洗。”

“……”

苏慕染不信,可是那沐浴棉擦在自己的后背上,力度正好,她觉得应该可以信一下的。

她耳根子烫得厉害,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只能开口问:“等一下要去哪里?”

时景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是转开了这个问题岔到另外一个问题去:“昨天是怎么一回事?”

她本来昨晚想解释一下的,结果吃晚饭她就被啃了好久,两个人闹了大半宿才睡着,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脸又烫了一分,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将那一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次。

末了,她以为时景会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时景的闷骚程度,结果时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禁小心翼翼地又开口说了一句:“就是这样而已。”

这一次时景倒是开口应了一句:“嗯。”

嗯,嗯完之后就没有了。

不,嗯完之后慕染就觉得不对劲了。

看着那从后腰伸到前胸的手,她浑身一颤,连忙伸手拉开:“这,这里就不用了。”

他低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手晃了晃,示意她松手。

她有些拿不准,咬了咬牙,还是松了手。

他的手撤了回去,只是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特意的还是无意的,尾指勾了勾她敏感的端口,慕染只觉得头皮一麻,撑着浴缸想要起来:“就这样吧,我,我们还是快点儿出去吧。”

时景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肩膀,声音浅浅地应着:“不急。”

苏慕染只觉得心口颤颤的,可是人被压着,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那柔软的沐浴棉落在她的小腹上,力度一轻一重,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是一轻一重的。

身上那灼热的躯体贴上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呼吸一滞,沐浴棉顺着小腹挪着下去,那大掌带着她不可忽略的体温,熏得她苏苏麻麻的。

苏慕染只觉得煎熬,但是涨红了脸又不能开口说什么。

时景将她翻过去的时候她还在默数着这样的煎熬到底需要多少秒才能够结束,真是秒秒钟都想死!结果人就被翻过去了,光光的全身直接就被袭上了。

他的动作迅速而准确,她拒绝的话憋在喉咙里面,最后出来的只有一声尖叫。

又被搅了一池的春水。

89.谢谢关心 十二月的a城已经进入冬天了,夜里面的气温越来越低,幸好屋里面开了暖气,慕染才不至于手冷脚冷。

走出厨房的时候时景还在窗边,她将手上的红烧鱼放好在桌面上才走过去。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以至于她走到身侧都没发现。

苏慕染知道这几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景本来就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这几天的沉默越发。

她之前也有些忙,快年关了,不少新人都想在年前结婚,跟了七八个妆之后才停了下来。

她看着时景的侧脸,那人本来就不胖,这些日子越发的瘦,只觉得心口直直的疼。

抿了抿唇,她抬手碰了碰他,见他侧过头来看自己,才开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点了点头,眉头很明显地皱了起来:“公司出了些事情。”

苏慕染有些不解:“之前不是说你们公司才签了个大单子吗?”

他突然抬起手卷到她腰上,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拢到了怀里面:“是家里面的公司。”

她微微一愣,肩膀上突然一沉,右脸微微一暖,时景弯下头正贴着她的脸。她没有动,站在那儿沉默了半响才开口:“是不是二叔出了什么事情?”

时景家里面自己是有公司的,规模还是不小,十多年前是时景的父亲在打理,但是时景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将公司交给时景二叔了。

他家没有传说中的豪门那么复杂,时景的二叔就只有一个女儿,而时景的父亲也就只有时景一个儿子,偏偏无论是时景还是时景的表妹对自家的公司都没有什么想法。

时景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时景的爷爷硬是要把公司塞给他,他也不会接受那公司。而时景的二叔原本是个画商,自己也是学画画的,自然对家里面的公司兴趣不大,但是时景父亲摞摊子,他不可能不管,就只能接手管。

这几年天宇的发展越来越好,前年刚在美国上了市,她是断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事情。

“不是小叔,不知道为什么,去年有不少的合作商突然说不再合作了。原本每年一月份他们都要提一笔很大的货,而且我们合作了三年,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突然说不合作了。公司堆积了好几亿的货。”

苏慕染微微一怔,眉头不禁一皱:“这件事情很奇怪。”

天宇是研发手机电池的,除了给外商一些著名的手机品牌提供国内的手机电池之外,也会有不少随着近几年的发展而出口到国外。

而国内的不少国产牌子的手机电池生产也是天宇签下的单子,突然之间撤了那么多的单子,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有人在其中捣乱。

他掐了掐她的掌心,低低地开口:“天宇上市之后免不了招人嫌,这几年二叔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暂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她抿了抿唇,这样的事情她知道不能急,只能一步步地等着将人揪出来:“会解决的,先吃饭吧。”

苏慕染知道这事情挺严重的,堆积了那么多的货,而且年关了,原材料的买进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如果那好几亿的货解决不了,天宇只会越发的举步维艰。

她一直都知道这事情很严重,直到时景辞去在hm的在华区总经理的职务时,她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一点。

送别会的那一天苏慕染穿了一件绛紫色的裙子,衬得凝脂若雪。

包厢里面除了林昂和赵秘书,苏慕染对其他人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而很显然,大家对这个神秘的时太太十分的好奇,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为什么时景会对自己的太太这样藏着掖着。

一开始大家都不太明白,见到真人的时候就明白了。

包厢里面的灯光不太好,但是谁都能够看得到跟着时景一起进来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惊艳的,但是她就像是那开在山头的百合一样,不适合入世,不适合城市的喧嚣。

苏慕染其实有些紧张,捉着时景的手不断地收紧,一侧的人觉察到她的紧张,抬手握着她的手,难得对她笑了笑:“别紧张。”

她点了点头,另一侧的手还是忍不住紧了紧。

她知道时景这样的人,公司里面的人大概都是敬畏多一点的,平时被压抑得多厉害,今天爆发得就有多厉害。

今天出来送别的都是一些高层领导,大家平日工作喝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今天没让时景喝酒,只是换成了喝果汁。

但是那果汁一杯一杯的灌,苏慕染在一旁看着不少人已经开始跑厕所了,不免勾了勾唇。

偶尔有人将话题引向她的身上,但是没几句都被时景引开了。

她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为什么结婚都快三年了,却到今天才将人带给大家看。

“这你们就不懂了,时太太一看就知道想让人藏起来的,气质太好了,时经理必须得担心啊!”

开口的是一个女人,包厢的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是谁,但是赵秘书的那一声ardy她就知道了是谁了,怪不得这人的声音这么熟悉。

慕染不喜欢这个ardy,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女人的第六感。

她正想着,膝盖上的手倏然一暖,她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没有看她,只是开口缓缓而言:“嗯,我怕她太招人了。”

他脸上表情淡淡,仿佛刚才说的那一句只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苏慕染却觉得脸烫得很,虽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心口都是发热了。

认识时景那么久,也就今天听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却又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么骚包的话。

一番打趣之后这话题过去了,大家都在互相祝福说一些平时不怎么敢说的话。

苏慕染坐在那儿,时不时喝一口果汁,捉着时景的手指一根根地捏着,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让她很不舒服的是,总是有那么一道视线,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她侧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地听着某部长说着这几年的苦水的时景,她用力捻了捻他手心,见他回过头看着自己,才低声开口:“我上卫生间。”

他点了点头,却和她一起起身:“我陪你吧。”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好几个人都看过来了,她脸红了红,没说什么,只是推着他往前走。

这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慕染有些庆幸时景陪着自己,不然这上个洗手间都九曲十八弯的,她觉得自己回不去原来包厢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时景,我知道你家里面出了问题。”

她刚整理好头发,打算补个妆,却突然听到ardy的声音传进来。

“我还知道你和苏慕染已经打算离婚了。”

慕染拿着粉扑的手紧了紧,她觉得有些恼火。

ardy喜欢时景她自然看得出来,她只是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她就在厕所里面,她就那样在外面大声地将这些不知羞耻的事情都说出口。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躲着,躲到他们都说完了,她才若无其事地走出了。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做不到,她也不允许自己那样。

一个丁晓琪已经够了,她不想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破坏她的婚姻。

“时景,我哥哥是a行的行长,你们家公司的情况你大概也清楚,那么大的一笔贷款,不是哪个银行都能够拿出来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

苏慕染将粉底往包包一塞,抬腿走了出去。

时景和ardy就站在女厕的左侧不到五米的距离,慕染站在厕所的门口,笑了笑:“老公。”

结婚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喊他老公。

ardy脸色瞬间就白了,时景看着她,倒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慕染,过来。”

慕染笑了笑,抬腿向他走去,顺着他的手势进了他的怀里面,旁若无人地抬头看着他:“等久了吗?”

时景摇了摇头,视线淡淡地落在ardy身上:“我和我太太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以后也不会,至于我家公司,谢谢你关心了。”

话落,他半抱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这并不算是一场很愉快的送别会,但是也不算是很不好。

慕染总觉得今晚的时景大有不让她明天下床的想法,在那双手再次探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抬手挡住了:“时先生,我们要学会合理分配。”

激情过后的时先生眉目都比平日迷人,他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抬:“嗯,这是前几天遗留的分配问题。”

苏慕染脸一囧,前几天她好像出差了。

她不过一走神,时先生就攻城略地了,城门被再次攻破的时候,苏慕染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不再挣扎了。

苏慕染觉得时景真的是特意的,哪里有人每次明明知道她要到了,偏偏又停了下来或者干脆就退了出去!

90.车祸之灾 她正想开口,只感到那重重的一击几乎让她奔溃,胸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到身后,她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睁大就被人翻了个身。

后进的姿势让她浑身都禁不住发抖,那每一下都到极处的进出让她几乎撑不住要倒下。

时景大概猜到,手搂着她,弯下身与她紧紧镶贴:“慕染,再喊我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迷乱厚重。

她被他的动作弄得口齿不清:“时,时时景,嗯,时景,时景——”

“不是这个。”

他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浑身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什么不是这个?”

耳垂突然一热,只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而来:“你猜,你猜到了我就给你。”

“!!!!”时景这个闷骚男真的是够了!

可是偏偏他不急不躁,一下一下地研磨着,慕染不知道他难不难受,反正她觉得自己很难受,每一次准备到高处又被抛下来的空虚让她几欲捉狂!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好几分钟,她才恍惚地想到些什么,试探地喊到:“时景,老公?”

他突然伸手扳着她下巴,急促而热烈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唇瓣,身下的动作让她无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慕染只知道自己被抱着进了浴室,清爽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睡了。

可是等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不了,满脑子都是几个小时前听到的话。

时景刚在一旁躺下,她就立马捉住他手臂,微微仰着头,对着他的眼眸一动不动:“你会为了天宇不要我吗?”

他眼眸一深,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天宇你占了将近一半的股份。”

她怔了怔,不太懂。

时景早就料到她不懂了,开口解释道:“当初离婚的时候律师没跟你说吗?我身上所有天宇的股份都会自动过到孩子的名下。”

孩子是没有了,婚也没离成,但是股份到了苏慕染身上这不是假的。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圆眸:“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

“没有。”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简短了,他不禁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只是有种想法。”

苏慕染只觉得鼻子一酸,身体动了动,抱着是时景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时景,我爱你。”

“嗯。”

很轻很浅的一个回答,她还是禁不住流了一脸的眼泪。

这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晚上!

接到徐佳莹的电话苏慕染不可谓不惊讶,等她挺清楚电话里面的徐佳莹讲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一旁正在敲电脑的时景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脸色不太好:“许君维出车祸了,正在抢救,你陪我去看看他吧。”

她话音刚落,时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了。

慕染不禁一愣,见他对着自己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了电话。

只是她看得出来,接完电话之后的时景整个人也不太好,他抬手按着太阳穴,没有说话。

他总是这样,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就想让她来说。

苏慕染知道最近时景为了天宇的事情烦破了脑袋,看着他的表情,她也镇定下来:“你有急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就好了。”

他沉默了半响,最后才点了点头:“我晚一点过去找你。”

慕染点了点头,起身开始换衣服。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了,徐佳莹站着手术室外面,和平日看到的人全然不一样,看到苏慕染的时候几乎都要奔溃了抱着她不断地说着:“慕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我没想让他这样啊,我没想让他这样啊——”

她不断地重复着,眼泪滴到慕染的脖子上面,慕染只觉得滚烫的很。

可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抬手抚着徐佳莹的后背,让她稍稍心安一点。

苏慕染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真正停驻的却没几个。无论自己和许君维到底是怎么样的下场,他们在一起那五六年的时间是无法磨灭的。

让她看着曾经陪伴过自己的人现在生死未卜地被抢救,其实她也很不好受。

这样的等待是漫长的,苏慕染站在手术室的外面,她只觉得煎熬无比。

门被推开的时候,徐佳莹已经松开她跑上去了,也不顾医生刚刚手术完,捉着人不断地问:“医生,他怎么样?医生他怎样?”

就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医生摘下口罩,看着她们微微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你们要做好病人瘫痪的心理准备。”

瘫痪?

“小姐!小姐!”

苏慕染还没有从那样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徐佳莹突然之间就晕了下去了。

她倒下去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接住她,还是那个医生帮了一把手。

一阵阵的兵荒马乱,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加护病房里面的许君维就浑身都是管子,而二楼的徐佳莹也还在昏迷不醒,很不乐观的是,徐佳莹还怀孕了。

苏慕染只觉得头疼,难受得头疼,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突然很想见时景,很想很想,很想抱着他依靠一下。

仿佛感应一般,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觉得自己都心跳都顿了顿。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跑出去,直到在楼梯被人喊住,她才挂了电话,直接就扑到时景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时景,我难受。”

她的声音干涸喑哑,喉咙里面也很难受,可是更难受的是心里面。

大手落在她的背上,安抚一般一下下地抚着:“嗯,我在。”

嗯,我在。

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因为知道自己有人可以靠,所以就再也藏不住了。

苏慕染哭得很低调,只是浑身都在发颤,嘴里面时不时冒出那么一两句话:“时景,我没想过会这样的。佳,佳莹她怀孕了,许许君维却很有可能瘫痪。”

这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事情,她不知道,直到这一刻,苏慕染终于直到什么叫做人生无常了。

徐佳莹醒来的时候倒是镇定了很多,只是苏慕染看出了不对劲,她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一样开口:“慕染,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我也存了私心,这么多年了,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我能够反抗得激烈一点,是不是,我们都不是这样的结果了。七年了,我没想过会再和他在一起的,可是我看到你结婚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犯贱。许君维总说我贱,我也觉得我贱。如果我没有说那么难听的话,他也不会就那样开车出去,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一字一句,眼睛闪着泪花,苏慕染站在一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时景这时候提着粥进来,仿若没有看到徐佳莹的失态一般,“让你朋友吃些东西吧,怀孕了不能饿着。”

苏慕染点了点头,看了看床上的徐佳莹,“佳莹,起来吃些东西吧,你怀孕了,不能饿着宝宝。”

徐佳莹扭头看着她,有些惊讶:“我怀孕了?”

见她理会自己,慕染连忙将粥摊开,“嗯,怀孕了,不能饿着宝宝。”

徐佳莹恢复能力比苏慕染想象中的强大,第二天苏慕染去医院就看到她穿着防护服在加护病房里面跟许君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站在外面,隔着那透明的玻璃挡板,只觉得眼眶发烫。

进入一月的a市冷得让人发颤,许君维醒了,没有医生预料的那么严重,但是也不是很好。

她去看他的时候他拒绝了很多次,她明白许君维的骄傲,最后也只是通过徐佳莹的口中了解他的信息。

年前她偷偷去了一次医院,隔着远远地看着曾经那个跋扈的少年坐在轮椅上,徐佳莹正在喂他吃东西。

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夺过她手上的汤勺,直接就扔在徐佳莹的脸上,那瓷做的汤勺狠狠地砸在徐佳莹的额头上,隔得那么远,她都能够看到那鲜艳的血流出来。

a城下雪了,苏慕染撑着伞,看着一侧已经显孕的徐佳莹,许久才开口:“佳莹,请你不要放弃他,我看得出来,他心里面有你的。”

年少时的爱念没有了,但是那些一起走过的情分还是在,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许君维幸福。

徐佳莹涩涩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慕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但凡我有你一半的清醒了自制,大概我们都不会变成这样。”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抬手接了接雪花:“不管怎么样,飞蛾扑火一次总归比什么都不做就放弃的好。就像这雪花,明明知道落下来不过几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它也还是没有退缩。”

我不是清醒自制,我只是不够勇敢。

91.往事烟云 她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有些话,说了和没说,结果都不会变,那么,又何必要将话说出来让大家难受呢。

许君维走得那一天a市天气难得放晴,她和时景站在机场的外面看着那飞机飞起,只觉得自己终于给过往的岁月一场交代。

他还是那个记忆中骄傲的少年,就连送机都不让她参与,她只能这样偷偷地看着载着他的飞机开走。

她扭头看着自己身侧的男人:“他会好的吧?”

大手拉过她的手,一根根手指地扣着,沉黑的眼眸带着坚定:“会好的。”

慕染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一步步地走出了机场:“时景,我跟你说说我和许君维的事情吧。”

“嗯。”

很简洁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情感起伏,她却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处于人生中最为纯真的一个时期。

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和许君维认识的了,其实她们从初中开始同班,可是却初三才算是真正地认识到对方。

那时候的自己,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做作业,好像除了做作业就什么都干不了一样,而事实上也是。

很多人都在她的背后讨论她,她已经习惯了。

所以当许君维骑着自行车拦在她跟前说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多次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上那个少年的车后座,或许后面的日子会过得更加平淡舒心一些,但是如果那样,她大概永远都不知道青涩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君维和她家的小区就在隔壁,只不过是一个天一个地。

苏慕染也一直都不明白,问什么明明处于同一个地段,却因为隔了一条街,一个小区尽了头也就是一百万一户,但人家的小区却是一百万不过是平民价。

许君维家的房子她进去过好几次,因为他爸妈总是不在家,她很多时候放学了都是在他家和他一起做作业的。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许君维之间的差距,虽然他没有其他富二代那么奢侈,但是吃喝穿上面的讲究始终是她这么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

可是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这样的差距并没有什么,毕竟相爱,觉得自己总是可以为了对方吃尽一切的苦头。

会那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吃过苦头。

她是,许君维也是。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快乐的时候真的很快乐,那时候的感情总是很纯真,一个小小的吻都可以羞涩腼腆半天,初吻的时候磕磕碰碰,谁也不懂,嘴唇的皮都磕破了,却还是有那样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

不为什么啊,只是觉得那样可以亲近对方,那是恋人间亲密的独特。

她不得不承认许君维对她很好,好到许多时候她半夜做梦惊醒都会觉得那还是黄粱一梦,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她每天醒来仍旧可以看到许君维在自己小区的门口等着自己,这样紧张又甜蜜的高三,像所有热恋的小情侣一样,他们会拌嘴会吵架,但是更多的却是甜蜜。

到底是被富养大的孩子,许君维的家境注定了他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像一般的男生那样隐忍。

他嚣张、跋扈,就像所有青春期叛逆的男生一样,他还**、蛮横,有时候她不过是掉了些什么东西,旁边的男生帮她捡了起来,他都可以为了这件事情生半天的气。

苏慕染的脾气向来就好,她总是可以软软地笑着,然后一点点地将他的气哄消。

他们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走过了热恋期,然后就到了平淡的磨合期。而且那时候大二,大一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互相偎依的日子已经不在了,更何况许君维不是苏慕染,苏慕染可以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发一天呆,许君维却连在一个地方默默地呆上十五分钟都有趣。

他有钱还有貌,男的、女的都喜欢和他交朋友,她不是没有难受过,看着他和其他女生打打闹闹,可是每一次他都会牵着她的手宣告她的身份。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无理取闹的理由,他还是那个许君维,还是会陪她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泡图书馆,只不过频率从以往的每周三四天渐渐地变成每周一次。

林青青在电话里面警告她要做些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他总是喜欢去一些很高档的地方,如果不是他领着,她觉得自己就算是拼尽了全副的身家都进不去。

她的肠胃很不好,因为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吃海鲜得了急性肠胃炎,高中的时候没什么,可是大学的时候我安全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基本上每个学期总有两个人是在肠胃病的折磨中度过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会打电话让他陪着自己,后来也不知道是自己觉得次数多了麻烦,还是他已经对她这个病习以为常了,接到电话听到她肠胃病又犯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么紧张,只是叮嘱她不要乱吃东西,好好休息。

她知道这是所有情侣都会有的过程,从激情到平淡,她只是这平凡的世界中的沧海一栗,她的爱情也不可能例外。

她记得自己有一天逛贴吧,看到那么一句话:如果此刻你不在,那么你以后也不用再出现了。

那一刻,她对着所有的人假装微笑地说着很困,然后爬上床,躲在被窝里面哭了很久。

那是他们第一次分手,许君维闹过,也像很多电视上轰动的新闻里面说的一样,在他的宿舍楼下使劲手段。

蒙娜丽莎说她别再折磨两个人了,下去和好吧。

她看着蒙娜丽莎,很想说好,可是想起这些日子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买东西,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可以一个人生活得很好。

她知道许君维总是三分钟热度,就好像这一次求和好一样,还是那样,不过三天时间,仿佛那三天楼下的喧闹都是一场梦。

她每次上楼下楼,看着那曾经被摆放了一大圈玫瑰花的空地,只是笑了笑。

复合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可是事实她们还是复合了,很狗血,却又理所当然。

那是她上大学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肠胃炎,直接晕倒在宿舍里面,听蒙娜丽莎说,她那时候休克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白的,医生翻起她的眼睛都是眼白。

许君维在一旁慌得整个人都发抖,她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许君维抱着她哭了。

二十一岁的大男生,抱着她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说他知道错了,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张了张嘴,他连忙擦干眼泪问她是不是口渴了。

她怔了怔,最后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想问,你错在了哪里?

她都不知道他错在哪里,他却知道了,她觉得这有点儿像个笑话。

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这确实是个笑话。

她大病一场之后许君维天天跟着她,那些朋友机构社团的邀约也都一一推开了。

她看着他为自己的改变,无论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是看到那些改变,她还是感动心疼。

可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的措手不及,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巴掌。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那种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感觉,苏慕染永远都忘不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都是软的,扶着墙怎么用力都站不直。

她就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外,看着里面的起起伏伏,高低不平的声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痛。

她想过很多种方法,冲进去将里面的两个人的丑态揪出来、甚至是去找桶硫酸泼他们都想过,可是最后,她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楼,对着那些醉醺醺地人笑着说有事,要先走了。

她知道那时候的男生总是年轻气盛,总是很想体会一下鱼水之欢,她也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是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的丈夫,最纯洁的初夜应该留给最憧憬的婚姻。

那是她对婚姻的致敬,所以从来都没有让许君维得逞过。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去的,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雨,她撑着伞走了半个小时,回到宿舍的时候全身都湿了,抬头才发现自己的伞不见了。

蒙娜丽莎抱着她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笑了笑,说错过了最后一班的公交车。

她高烧了一天一夜,许君维消失了一天一夜。

直到后来他出现,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强忍着没让自己问出口,她了解许君维,她问出口,他只会质问她为什么要跟踪他!

明明有理的是她,可是到了许君维那里,她只会成为理亏的那一个。

她在等,等他认错等他交代等他坦白。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一个月又一个月,他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只是变得越来越黏她,好像恨不得上个厕所都把她带在身边一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一点点地冷却。

真的哭过 (许君维 番外一) “说不上为人儿嬉

只不过太喜欢你

临别亦轻松得起

全靠奇技

你知道尤其男人

不想痛哭牵连你

要再似往日时期

仍然浅笑看着你

事实我也偷泣过

就像女方一样无助

预备你也想怪罪我

无情不哭也是错

对着前度大喊怎么可

谁明了我真的哭过

为着我将绝未可呵你更多

而往日犯的错

亦令我永远等到内疚

才令我有眼泪也滴破

……”

这是郑中基的《我真的哭过》,说不上为什么,不喜欢郑中基这个男人,但是我却成了这样的男人。

这首歌是苏慕染介绍给我的,08年的时候我听这首歌听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是为了想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将这首歌唱给她听。

其实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这粤语的歌,不看歌词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唱什么。

所以我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苏慕染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可是她喜欢,我就不得不让自己去学。

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知道苏慕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一首歌。

歌词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犯错的男人愧疚和难受,歌词简单得很,七年前我不明白这首歌的真正含义,七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知道。

我不知道苏慕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们两个人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喜欢这首这么有预见性却又不见得多好听的粤语歌。

而事实证明,很多事情都是不知道的,就好像我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后悔的一天。

我和苏慕染从初中开始就同班,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女生,她沉默寡言从来都不说话,班上有很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我听过,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中的女主角就是她,毕竟我那时候对“苏慕染”三个字也仅仅停留在名字上的表面而已。

当我把苏慕染这个人和那张脸对上号的时候已经是初二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在打球,她背着书包经过球场的边沿。

那时候我正准备扣篮,可是徐强却突然大喊了一句:“快看,是苏慕染!”

害得我手上的球就那样连那球框都没摸到就下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苏慕染的名声不好,但是她长得好看这是事实,而她居然是我们学校中不好人的暗恋对象。

那是我第一次正眼看这么一个人,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可是即使那样,我还是可以看到她那天鹅般修长的颈项,在那夕阳的余光下十分的好看。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和苏慕染一个班的。

其实我知道她,我只是不知道她叫苏慕染而已,她的成绩不上不下,也没有朋友,永远都是坐在那么一个位置,吃饭上厕所都是自己一个人,我对这样的女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自然也不会刻意地在意她到底是谁。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真正知道苏慕染这个人之后,发现自己对她的关注会忍不住多了起来。

知道她放学之后喜欢在学校操场的观众席上看书或者听歌,然后等到夕阳差不多落下了,才会背着书包慢悠悠的走。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脸上的表情有过分的波动,她似乎永远都是那样,遇上问路的人她会浅笑着耐心地解答;遇上一些学校不怀好意调侃她的少年,她也只是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遇上老师批斗了,她也只是乖巧地低着头,不急不躁,最后老师说得唇干口燥,她却仿若无事。

我第一次发现居然会有这样的女生,印象当中,女生都是那种要么就是梗着脖子争强好胜要么就是绞着手指哭的,可是像苏慕染这样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徐强说我到了维特烦恼时期,因为我总是心不在焉,打个球都老是把带着的球给丢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因为已经三天没有见苏慕染了,老师也不闻不问,好像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了和不存在都是一样的。

再见到苏慕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她整个人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一样。

我觉得她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大事,想着班上的人总是喜欢传她家的事情,我想这一次应该也会有流言吧?

可是我等了几天,一点儿风头都没有。

而苏慕染她还是像原来一样,仿佛那消失的七天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臆想而已。

我觉得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有点儿好奇心,我自己也不能例外,我一直很好奇她那七天到底干嘛去了,可是我根本无从下手,这成了我那段时间最郁结的事情。

但是不久之后这郁结就被另外一件事的好奇代替了,苏慕染的生活很有规律,起码在我看到的是那样。

我们学校是下午四点四十放学,她总是会在教室里面做作业做到五点半,如果做完作业了就趴在桌面上画画,也不说话,也没有人和她说话。然后就跑到操场的观众席上坐,坐到六点半才离开。

可是这段时间她不再去操场上坐了,似乎五点半之后离开教室就直接出了校门。

为此我多次看向观众席,企图找到那个身影,可是都没有。

徐强问我是不是疯了,不然为什么老是眼睛抽风一样斜视到操场那边去。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疯了,我们学校在六月中旬参加了区里面的篮球赛,我作为队里面的主力,竟然请假尾随苏慕染。

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只能骑着车在对面的街道,然而事实上我真是想太多了,苏慕染她走路目不转睛,就算我跟在她身后,她也未必会知道。

我们学校过三条街有一个废弃的公园,我看着她在街边买了些香酱饼,然后拐进去,只觉得奇怪,直到看到那废弃的滑滑梯下瘸腿的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一样。

那只小猫显然和她很熟悉,伸着爪子和她的手指打闹纠缠,我就站在远处,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意,只觉得那青葱白指拨在我的心口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第二天早上看到那床单上的东西时,我忍不住烦躁地将床单撕了。

苏慕染还是那个苏慕染,而许君维已经不再是那个许君维了。

我跟在她身后好久,才敢伸手拦下她,然后开口说出送她回家的话。

如果不是这几天都跟着她,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小区隔得那么近,不过一条大街的距离。

她很吃惊,就好像我想象的一样,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疯了一样。

我也不管她,徐强总说我做事情冲动**还蛮横,我之前不觉得,对着苏慕染,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她在反抗,但是我将车子骑得飞快,感受着她小心翼翼地拽着我的衣摆,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愉悦。

苏慕染不出我所料,她和很多女生不一样,她会反抗但是不矫情,就好像我强迫她坐上我的自行车后座一样。

她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反抗了,可是三番四次之后,她还是顺从了。

唯一让我不爽的事情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流除了“上车”、“到了”、“谢谢”、“再见”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我曾经有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哑巴,可是看着她被人堵在走廊的时候,她还是会开口让人让开。

我知道那些女生为什么总是喜欢找她麻烦,其实很简单,明面上看着是因为她家的那点儿破事,但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看出来,不就是妒忌人家长得好看嘛。

其实对于苏慕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她原本有个弟弟的,后来听说是被她推到水里面淹死了。

这件事情的真假我无法认证,但是苏慕染的家人不关心她是真的,努力想想,好想同班三年来,大大小小的家长会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是苏慕染的父母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独来独往,没有朋友,试卷上永远都没有家长的签名,就好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一样。

可是她总是能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看得他莫名地发疼。

这下我就真的觉得我到了维特的烦恼的时期了,看着苏慕染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车后座,我居然会天真地觉得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我越想越觉得这想法真的挺不错的,可是回头看了看苏慕染的成绩,别说是一辈子了,就连高中能不能在一块儿都是个问题。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苏慕染居然会是匹黑马,中考成绩放榜的那一天,我觉得自己比她还高兴,她就站在我身旁,不惊不喜不悲不痛,倒是显得我夸张极了。

当然,这样的反应何止我一个人,班主任都乐疯了,就差没抱着苏慕染亲几口了。

因为镇上就那么一家初中,我们基本上都在那里上学,镇上的学校比起市里面的学校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能进入市重点的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错了,而那十分之一中,每年能进市一中的,到顶了也就是十个人。

苏慕染很明显不在老师预设的这十个人当中,可是她却考上了,而且分数还高得有些吓人。

是的,年级第一,就连我都比她低了将将十五分。

但是我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挺高兴的,一想到大家以后又是一个高中了。

真的,挺高兴的。

真的哭过 (许君维 番外二) 我扭头看着她笑容浅浅地听着班主任絮絮叨叨的话,只觉得心口都是软的。

其实高中离我们家并不远,骑车大概就半个小时之后,只不过高中时寄宿制的。庆幸的是我和苏慕染是同一个班的。

远离了以前镇上的那些流言的侵扰,苏慕染开始变成很多人眼里面的璞玉,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蠢蠢欲动,我在一旁看得有些蛋疼。

但是苏慕染她却恍若不知,做题、看书、散步,还是和原来一样。

让我庆幸的是,除了我,她似乎从来都不和其他人交往。

就好像理所当然的一样,他们就那样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以情侣的身份。

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征兆,我只是跟她说我喜欢她,我们交往吧。

那是她站在学校操场角落的一颗玉兰花下,看着我缓缓地点头,好看的杏眸可以看出带着点点的笑意。

我想,她是开心的。

我们就像是所有的青涩的情侣一样,紧张而忐忑,从最开始的牵个手到最后的拥抱亲吻,我看着她一点点地因为我的亲密而变得开朗明亮,这比自己养大了一个娃儿还要有成就感。

学校每个星期都会准时放假,周五的时候我会载着她从学校慢慢悠悠地骑一个小时回到家附近。

回家的路有一条很陡的坡,我每一次都会故意不刹车,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渐渐地收紧,我只恨不得能够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们都没有提过对方的家庭,于我而言,是觉得我的家庭没什么好说的,除了有钱一点儿,爸妈忙一点儿,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我不问苏慕染,因为她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听了一点,我知道她有自己的骄傲,所以我从来都不敢问半分关于她家里面的任何事情。

高三的那一年忙碌却又甜蜜,就好像所有刚刚在一起的情侣一样,我们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吵架,但是却又很快就黏在一起。

好吧,我必须承认,每次撩起火头的都是我,因为苏慕染她似乎从来都不会吵架一样。

其实我知道我自己的脾气很不好,很多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向她发火,可是她却每一次都那么甘之如饴地先低头跟我说话。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眼神,我很懊悔但更多的却是开心,因为她在乎我,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愿意低头。

初中的时候我担心苏慕染和我可能考不到一个高中,但是高三的时候却成了我担心自己考不到和她一个学校。

我不得不承认,苏慕染除了性格偏僻了一点,她什么都好,她长得很好,却从来没有那些所谓的美女的娇惯;她成绩很好,我却从未见过她有半分沾沾自喜的骄傲。

我理综的成绩很好,但是我的英语和语文真的有些惨不忍睹,这在初中的时候并不觉得,一上高中,两科三百分在那七百多分所占的比例中就显得这劣势越来越明显。

可是苏慕染却不一样,她的语数英很好,每一次三科考试基本上都不低于一百四十,她的理综也不差,总分也不过比我低了二十多而已。

我意识到自己和她的差距,烦躁、苦闷,更多的是彷徨,苏慕染可以有很好的选择,说句大死人的话,清华北大,她真的是可以随便上。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重本是可以的,但是985都很吃力。

她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弱势,开始给我补习英语,语文。

那是一场兵荒马乱的岁月,最后的结果我英语语文提高了将将三十分,可是苏慕染考得不太好。

我看着只比自己高了十分的分数,我甚至不敢往深处去想,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是失手了。

年级主任、班主任,每一个看好苏慕染的人都纷纷摇头,放榜的那一天,我甚至不敢提半分分数的事情。

倒是她拿着一本书说要研究研究报到哪里去,我看着她眉眼弯弯地看着我,最后顺了她的意,认认真真地挑着学校。

尽管她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很想远离这个地方。

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大概是自己为她做出过最大的让步了。

我们一起报考到a市,从来不管我的爸妈第一次因为这件事情断了我的信用卡。我有些郁闷,可是看着她笑容洋洋地准备着要去a市上学的事物,我就觉得自己心底发软,瞬间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她开心来得重要。

她报的是金融系,我报的却是土木工程系,两个人平时除了图书馆了饭堂,基本上交集不多。

陌生的环境,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对方了,我们就好像是相互雪地中相互取暖的两个人。

即使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其实她很依赖我,因为她没有任何的朋友,除了一个出国留学的小学同学,她真的没什么朋友。

我知道,所以基本上都是陪着她,只要她喜欢,再无聊的图书馆我都会陪她去。

大二的课业越来越忙,我忙,她更忙,而且我进了不少的社团,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好几天就打那么一通电话。

她的性格很沉闷,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就别说会跟我说想我之类的话了。

很多时候看着舍友每一次接到女朋友的电话,那话筒里面传来甜甜的“亲爱的,我好想你”“你想我没?”之类的话,我都忍不住羡慕。

可是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除了她想留在婚姻的初夜,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我的。

她有很严重的肠胃病,大概是水土不服,刚来a市的时候,只要稍稍吃了一点不合适的食物她就会拉得整个人都软。

大二的时候稍稍好了一点,去医院的次数少了,可是还是要很顾忌身子。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平时天气一变我一想到的就是让她注意保暖,不要冷了肚子,不然肠胃病又犯了。

她打电话跟我说她好像肠胃病又犯的时候,我正在和社团的人庆祝这次拉到的赞助,她的声音从电话传来,柔柔软软的,听得我只觉得怜惜无比。

可是这边一大桌子人,而且她也只是说好像而已,我想了想,让她将我之前买给她的药先吃了吃,如果还不舒服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心不在焉,总是想起上一次她一脸苍白地被舍友扶着下了楼。

我有种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的冲动,旁边的小胖问我怎么了,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他说不用担心,既然她能够打电话给你,应该事情也不是很严重,而且不是还有药吗,还有,这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有大事的。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可是总觉得不安。

但是小胖拉着我去玩骰子,几杯啤酒下来,手机一直都没有想,我也渐渐地将这件事情忘了。

我发现苏慕染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平时虽然为人比较淡漠,但是对我还算得上是热情,当然,这热情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她。

可是最近她还是会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去散步,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舍友的一个女朋友说回校的路上遇上了一群社会青年,虽然没什么事情,但是很害怕,想要舍友的安慰的时候,我终于直到哪里奇怪了。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打电话跟我说自己的生活了,我们就好像是挂着情侣头衔的陌生人一样。

苏慕染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有一种预感,她是跟我说分手的。

事实上,我的预感没有错,她真的跟我说分手。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她分手,即使这段时间里面我和她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她的位置是别人无法取代的,我甚至没有办法她不再是我身边人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说不,我不要分手!

但是抬头看到她淡漠的眉眼,我只觉得有一股气,从心口蔓延到嘴角,看着她的眼神都禁不住发冷。

那是我第一次那样对她,头也不回只扔了一句话给她:好,那就分吧!

那就分吧!

回到宿舍我就后怕了,我坐在床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到那一年她站在那白玉兰下笑着答应我告白时的美丽;想到她抱着我喊我名字时的轻软,很多很多,一件一件,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可以答应分手!

可是她总是那么固执而又认真的人,她说分手从来都不是那些小女生说说闹闹,她决定的事情就好像是结局一样,谁都改写不了。

我在她宿舍楼下站了三天,第一天摆满了玫瑰,第二天摆满了巧克力,第三天我就那样站在那儿,抬头看着属于她的楼层。

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出来看过我,就好像楼下的喧嚣只是一场纷扰一样。

我从来没有那么挫败过,那是我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尝试到挫败的滋味。

我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颓败,明明依赖我的人是她,为什么最后难受的人会是我?

我不甘心,我也不想让人说我窝囊。

自那以后,我很有骨气地没有主动了解过任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她。

我和苏慕染分手之后的消息就好像是一个爆炸新闻一样,一下子全校师生都知道了,偶尔遇上她的一个老师,还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的哭过 (许君维 番外三) 那些追我的女生排了一大堆,可是我看着她们,一张一张脸的扫过去,我很想找一个人重新开始,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没一个人可以让我重新开始。

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过了两个多月,直到接到一个和她感情比较好的舍友的电话,我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可是听到那人的话,我觉得自己这时才是真的死去。

那是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休克。

我跑到医院的时候她还在被急救,我看着她闭着眼睛抖了一下,才觉得自己的心被抖了回去。

她躺在床上昏迷了两天,那两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将她栓到手里面重要。

所以在她醒来的时候,我第一句话就是说我错了,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就好像当年告白一样,她说的话不多,只是浅浅的一个字:嗯。

就那么一个字,已经足够让我心花怒放了。

大三的时候她的课程更加重,因为成绩好,又愿意吃苦耐劳,苏慕染被导师选上了参加了一个大公司的一个案子。

复合之后苏慕染变得越来越沉默,她还是会笑,只是我知道,那笑容再也不想以前那样了,她也会每个星期打电话给我,只是我再也没有听到她对我说一句:我好疼,君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知道大概是我伤害到她了,她那么敏感脆弱。唯一庆幸的是她现在还在我的身边,我可以让她慢慢地变回那个许君维的苏慕染。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先到。

当我清醒过来看到徐佳莹躺在自己的怀里面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明天已经随着这个意外走掉了。

我有些后悔参加那什么聚会了,一杯一杯的酒,浑身都是烫的,看到笑着的徐佳莹只以为是苏慕染,我怀疑过却始终没有抵挡住自己的**,将事情进行到了最后的一步。

徐佳莹说那一晚是意外,我们两个人都被下了药,可是那又如何,发生的事情我该怎么去挽回?!

我不敢和她说任何一点关于这次的事情,我甚至每一次见到她都会心虚。

我开始不断地对她好,前所未有的,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以至于她的老师和宿管都知道苏慕染有一个叫许君维的男朋友。

但是她似乎还是那样,不咸不淡,但我知道自己应该知足的。

寒假回家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我爸妈决定移民。

我那时候的唯一想法就是苏慕染怎么办?她怎么办?

我到底是我妈生的儿子,她自然是看出来了我的犹豫和煎熬,可是看着我举止高贵的母亲,我更犹豫和煎熬。

最后我还是没有坚守住,我将自己的痛苦告诉她。

可是她只是笑了笑,摸着我的头说我傻,既然是个好姑娘,一起带到国外去又怎么样?

我觉得我一片漆黑的未来终于看到那么一点光亮了,我知道她和她家人的关系很不好,她又那么喜欢我依赖我,只要我努力劝说几句,她应该会跟我一起走的。

可是事情出乎我意料,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她讲,学校就开始传言我要抛弃她移民出国了。

我心慌,想找她解释,只是看到她站在一堆人的面前,淡淡地回应着这件事情。

她说她也不知道,没听君维说过。

她其实没说错,我真的没来得及跟她说,可是看着她脸上那完美的表情,我第一次生出一种我自己从来都没想过的想法。

我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乎我,她到底会不会来挽留我。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情侣之间,一旦开始试探,那么结局也不远了。

这一次的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她有些惊讶、错愕,还有我看不懂的表情,但是最后还是归于一片平静,她看着我缓缓地点头说好。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我们就那么平静地分手。

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在我的眼前走远了,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一刻,我有一种她要永远走出我的世界的错觉。

最后事实证明,那不是错觉,那只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特意将出国的日期抱前了一天,买了两趟的机票,四张,我在想,只要她出现在机场,无论那一天,只要出现在机场,我就会带着她离开。

可是没有,无论是第一天我假意营造的离别还是第二天我独自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安检,我始终没有看到那一抹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走到我心尖上的身影。

我开始寻找一个人去代替苏慕染,可是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她们都不是她。

文静的没有她的气质,有气质的却又太高傲,好看的都没有她的脾气好,不好看的又没有她有自己的骄傲。

我遇见了很多人,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她。

四年的时间所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每天吃饭、上学、睡觉,生活很规律,三个月到半年换一个女朋友。

直到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我才知道我自己不能在自欺欺人下去了。

我看着她跟着那个男人一起走进教堂,看着她笑意浅浅地被那个男人吻着,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那是我的!那是属于我的苏慕染!

我开始一次次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三番五次的偶遇,她似乎有些变了,比以前开朗了些许,说的话也比较多了。

我知道她没有忘记我,我要把她抢回来,即使结了婚又怎么样?!她只能是我的!

我说徐佳莹犯贱,她说我和她旗鼓相当。

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说的很对,我们真的都是犯贱。

我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却始终抵挡不住命运要将我和她推开。

我恨徐佳莹,从来没有这么恨她。

她说苏慕染早就知道我和她的是事情了,我不信,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提过,徐佳莹也难得有良心地在半年后就出国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她真的是知道了。

她问我,我对她的爱,到底是居于我自己之上,还是居于她之上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会说话,我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看着我错愕的表情,抬手拨了拨头发,笑得从容却前所未有的灿烂,看着我缓缓地说了一句话:“君维,我爱他和我爱你不一样。”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我从来都不曾是她的良配。

我从初二开始注意这个叫苏慕染的姑娘,从初三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进她的生活,从高一开始慢慢地让她装在自己的心上;从高二开始将她圈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从高三开始为她和自己的未来努力。

然而,我却在大一开始将我们分离开来,在大二将她推开自己的身边,在大三将她推出了我的世界。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怨不了天怨不了人,我唯一怨的只是我太迟明白,她要的只是我的一句:我在。

车子撞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解脱的轻松,可是我到底是没有死成。

醒来的时候看到徐佳莹满脸泪痕地躺在的我病床边上,她向来是美丽的,我知道,可是此时,她的眼睛又黑又肿。

我觉得我们都是同样可怜的人,我看着她,竟生出了几分心疼。

慕染三番两次要来看我,我都拒绝了,我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展现在她面前。

无论怎么样,我希望在她的心里面,我永远都是那个那一年在不良少年围上来时英勇地将人打跑的少年许君维。

走的时候我仍旧是拒绝了她送机,让徐佳莹推着我一步步地往飞机上走去。

走进舱道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徐佳莹仿佛知道我想做什么,她推着我的动作停了下来,就陪着我站在那跟前站了将将五分钟。

人来人往,那么多的人,却没有我想看到的那一个人。

我转回头,收回视线落在自己还夹着板的手上:“走吧。”

她低低地应了我一声,推着我一步步地走上了飞机。

起飞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空了。

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在踏入这座城市,这里有我最张扬的青春,却也埋葬了我最珍贵的爱恋。

脸上突然一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我真的哭了,也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只是再也没有认错的机会了。

92.不可否认 她未来的丈夫可以不爱她,却不可以骗她不可以没有担当。

他出国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她终于松了口气,即使心痛得难以复加,她还是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忍受多久这种对方小心翼翼,自己却要假装若无其事的日子。

许君维出国的那一天,a市的阳光灿烂得前所未有,她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洗漱,在宿舍一开门就坐公交车去机场。

她一个人在机场里面坐着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许君维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从远处走来。

她甚至不敢看他,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着那“咕噜咕噜”的轮子声从远及近再从近及远,最后混在一大片的轮子声中。

她躲在机场的柱子,看着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地走向安检。

满眼的泪水,有人问她小姐怎么了,她只是摇着头,闭着眼睛让眼泪流回去,然后咬着牙迎着那六月的骄阳一步步地走出了机场。

她多么了解他啊,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故意将自己离开的日子提前一天,只为了看她到底会不会去送行。

她永远都不会告诉许君维,他母亲对她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他那一晚她目睹了自己的男朋友抱着别的女人在亲热;她更不会告诉他,她知道半年前徐佳莹所谓的出国留学,不过是为了生下一个孩子。

她想,这是她能够为他做到的。

从此以后,你我陌路。

而她,终归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意外的孤魂。

蒙娜丽莎说她又笨又蠢,抱着所谓的矜持和骄傲不愿意低头,最后落得个六年的感情最终只能成为一场回忆。

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

是的,六年的感情,换来了一场回忆。

“我知道,我自私、偏执、敏感、自闭还胆小懦弱,时景,这样的我,你确定是你要的嘛?”

她微微仰着头,一双杏眸水光盈盈,回顾往事的伤心显然易见。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柔地问着她的眼皮、眼睑还有眼角,直到那湿粘的泪水全然不见,才松开手,微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黑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样自私、偏执、敏感、自闭还胆小懦弱的苏慕染是时景想要的。”

他的话如同那醇厚的钟声一般,一下下地敲到她的心口上面去,她微微仰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被抛弃的。

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她肩膀,给她怀抱,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花言巧语,他只会在他难过的时候让她拥抱。

苏慕染不知道别人要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这大概就是她一生的归宿了,一个人太久了,已经忘了什么叫做依赖,是时景,让她一点点地找回来。

她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那薄薄的一层雪面上,大大小小的是他们的脚印。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她却一点儿都不冷。

今年的a市似乎比往年冷,时景的爸爸自从时景妈妈离世之后就开始周游列国,今年的春节就只有她和时景一起过。

外面早就已经挂上了各种各样红色喜庆的装饰物,时景这些日子越来越忙,苏慕染看着他那张越来越尖削的脸,每天想法设法地给他进补,可惜休息时间跟不上,营养再好也很难调和。

还有三天就春节了,时景还天天熬夜。

她端着夜宵走进去,他正闭着眼睛靠在那办公椅上,眉目紧皱。

苏慕染走过去将手中的宵夜在桌面上放好,绕身走到他身后,捏着手指开始找穴道按摩:“力度可以吗?”

听到她的话,他也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她看着时景焦虑,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去找了个老中医,学了一套消除疲劳的按摩。

他知道开年了,如果天宇还没有解决那么大的一个资金缺口问题,接下来开年就天宇的运行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可是她没有人脉,根本都帮不上忙。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除了贷款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只要能够找到人愿意接收那提前准备的货的一半单子,也是可行的。”

她点了点头,换了个穴道:“a市唯一的一家手机生产商无非就是leio,听说它们去年的手机生产量接近一亿台。”

这么大的生产量,不可能只代理一个品牌。

时景点了点头:“最近陆家人似乎不在a市。”

苏慕染抿了抿唇,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半响,她突然想起什么:“陆以安和leio的陆家有什么关系?”

时景突然抬头看着她:“陆以安是leio的二当家,现在leio是陆淳意在管,但是听说陆淳意身体似乎不是很好,正在慢慢地移权给陆以安。”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但是她真的挺想帮上时景。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上次我追尾的那个人就是陆以安,我不怎么关注这些,所以不太清楚,前几天他突然打电话约我去滑雪,我拒绝了。”

她没有说明白,但是时景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当然,这么一说,陆以安是什么心思,时景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屋子里面突然有短暂的沉默,苏慕染只觉得有些忐忑。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开口道个歉什么的,时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到他怀里面,一边吻着一边回到:“不用这么刻意,春节过后我会亲自登门造访的。”

苏慕染被吻得迷迷糊糊,只知道细细碎碎地应着:“嗯,我知道了。”

室内的气氛一点点地攀升,她不小心看到一旁不知道还冒着热气的宵夜上,费劲抽了口气说道:“这夜宵不吃了吗?”

他顺进她衣服的手突然一顿,原本在她唇上的唇瓣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修长的脖子上,一边吻着一边说:“在吃了。”

苏慕染:“……”这样真的好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免不了浑身酸软,苏慕染动了动,发现床上的时景还在,她不免有些诧异:“你居然还在?!”

这些天时景早出晚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都习惯了,经常都是第二天她一大早起来时景就不见了。

而且大冬天,她用尽了自己的克制也只能在七点半起来,再早她也做不到了。

大概是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晚了,时景并没有起床的打算,手一伸就将她重新拉到了怀里面,喑哑不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再睡一会儿。”

大冬天从被窝里面起来是一件十分考验人的事情,苏慕染听到时景的话也不挣扎了,顺着他的怀抱闭着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只是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了,腰上那动来动去的手让她几乎僵硬。

慕染动了动,想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可是时景似乎早就觉察到她的意图,手按着她的腰往他的身上压。

她顿时就僵硬了,小腹那灼热硬朗的触感让她头皮都发麻,浑身只觉得烧起来了一样,开口的话都不怎么利索:“时,时景,我,我突然想起我昨晚泡了些材料今天炖粥!”

他低头咬了咬她鼻尖:“不急,泡久一点儿好。”

“不,不行啊,会,会——嗯啊!”

根本就没有半分说话的机会,窗外的雪下得纷纷扬扬,室内的雪白的丝被起起伏伏。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窗外阴阴沉沉的,导致室内的光线都不是很好。

她摸索到自己的衣服在被窝里面穿好才起身下床,她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去书房找时景,可是人不在。

房子有些大,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安静,她站在楼梯口,直到确认那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才抬腿走下去。

她不是没有见过时景下厨的样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最多也就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这么一个男人下厨做饭。可是现在,她站在他妻子的位置上,看着自己的丈夫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冬日暖阳般的感动。

他的刀工很好,一看就是平日也会做饭菜的男人,刀落在砧板上,就连声音都是悦耳的旋律。

她翘着手倚在门口,斜侧这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蒙娜丽莎总说,她这么多年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大概就是不过三次见面就下定决心和时景结婚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有着凌厉的脸部线条,虽然不常笑,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就连自己都禁不住呆滞;他会在你难受的时候抱着你说“我在”;他会在你喝不下药的时候为你煮上一碗酸梅汤……

以前她不可置否,如今她却不可否认。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注视,他突然回头看着她,一双黑眸一转身就能够那样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眼眸上面。

光线从内自外,那白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如那正午的太阳一般清晰,她看着他转过来的三分之二张脸,只觉得怔忪不已。

君知否,侬一眼,吾一生。

93.大年三十 时景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因为她跟时景都是没设置铃声,用的都是原装铃声。

结果苏慕染从抱枕中翻出手机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显示是一串号码,她拿着手机跑到厨房门口,看着百忙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时景,开口道:“你电话响了。”

他低着头,在认真地剁着饺子馅,头都没有抬:“谁的?”

慕染摇了摇头,走近几步,看着匀称的肉馅,“不知道,显示只有一串数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时候手机的铃声已经停了。

她干脆就站在那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拿着她不过喝了半杯的椰子奶,看着他一刀刀地剁着。

本来这事情是她做的,可是苏慕染剁了半个小时后觉得手都酸了,刚巧被进来找水喝的时先生看到了。

时先生一开始原本只是看看的,站到她跟前就像她现在这样,优哉游哉地喝着水,盯着她一上一下的手,最后苏慕染的侧头看了他一眼,对着时先生勾唇笑了笑,就把菜刀塞到他手上了。

现在看来,苏慕染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正确极了,要是让她来剁,估计得再半个小时。

她看着差不多的肉馅,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时先生,我去拿饺子皮,可以动手包饺子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吃过手包的饺子了,不管手工好不好,自己做的和在外面买的速冻饺子,始终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说着将手上的还温热的椰奶大大地喝了一口,随便地往一旁的琉璃台上一放,就跑去另外一边拿饺子皮。

她拿好饺子皮时景已经将饺子馅装好,先她一步拿到了餐厅的桌上。

她的手艺很不好,只在很小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妈妈包过,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看着自己的妈妈包饺子了,每一年春节都是她最煎熬的事情。

现在——

苏慕染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时景,或许没有那么难熬的。

电话在这时却又响了起来,她惊了惊,才发现自己把时景的手机揣兜里面了。

她将那透明的手套拿下,从兜里面掏出手机,下意识地看了看,有些熟悉,好像又是刚才的未接来电。

收起了视线,她直接递了过去:“电话。”

时景剁饺子馅还行,就是包的都是露馅的,她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他正低头认真地看着自己刚包好的饺子,神情认真而严肃,就好像是古代的祭师在检查祭奠的用品一样。

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的时候那黑色的眼眸明显地闪过几分错愕,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拉下手套拿了手机就接了起来。

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她只能听到他在说什么“看看再说”“新年快乐”更多的就是“嗯”。

她听得毫无意思,干脆低头包饺子。

这大概是他们最简单朴素的一顿年夜饭了,什么都没有,就一锅饺子和面条。

吃完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看着赵本山大叔在台上不断地逗观众,她忍不住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发现自己眼角都出了眼泪。

温软的指腹带着轻柔的动作落在她的眼角,她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像绝了堤一样从眼眶里面冒出来。

时景没有说话,伸手将她抱到怀里面,任由她哭。

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每一年都是这样过的。

直到身边有人陪着自己的时候,她才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很在意的,那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的,结果现在才发现,多么自欺欺人的想法啊。

“二十年了,时景,整整二十年,我没有过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春节了。”

他低头一边吻着她的眉眼安抚着,一边开口承诺着:“以后的二十年,四十年,我都陪你过。”

她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眸,突然想吻他。

这样想着,她也就将自己颤着的唇瓣附了上去,那微薄的唇瓣似乎还有她眼泪的味道,她的双唇落在上面,似乎可以吻到那咸咸涩涩的味道。

绵远悠长,停下来的时候双方都已经气息不稳了,她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里面一点点的心跳,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亲手将我的孪生弟弟推进了河里面,就为了跟他抢一根烟花棒。”

慕染不明白,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是在他们家不是。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是那个家里面的,明明大家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出来的,不过就是她比他早了几分钟,可是她却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有外人的时候父母还会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是没有外人的事情,她就好像是游离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边缘。

她也曾渴望过自己的父亲会将自己抱在怀里面容许她撒娇;也曾幻想过哪一天母亲会想对弟弟那样对着她温柔和蔼的笑。

可是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她不允许和他们一起吃饭,她的衣服都是那些表妹表姐留下来的,她过年不回收到父母的红包。

她以前又嚣张又跋扈,明明知道那样只会让父母越来越讨厌自己,可是她还是会不断地跟自己的弟弟抢一切,所有,需要的不需要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从来都没有。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在二十年前的年三十,她亲手将自己的孪生弟弟推入了那不过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里面去。

她那时候的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死定了,父母一定会打死她的。

她不想被打死,她想跳下去救弟弟,可是她刚探出去,就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她声嘶力竭地喊救命,一个两个的人跳了进去,弟弟被捞上来了,却从此都睁不开眼睛了。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亡,看着哭着闹着跑来的爸妈,她只觉得浑身都发抖,她觉得自己大概也要死了。

这样也好,她和弟弟同时来到这个世界,同时离开也是不错的。

可是他们没有,只是他们也再都没有将她当成女儿了,哦不,他们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女儿。只是这一次,他们连在外人面前都不装了,会让她上学会给她钱,却从来都不会再和她说话,也不会再给她一个神情。

她的家长会从来都没有人去开,她的成绩无论好和坏,也从来都没有人在意。

她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算是真正地学会生活。

她渐渐地接受了自己寄人篱下的事实,努力地考试努力地离开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

苏慕染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些,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相信亲生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可是这都是真的,真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

“我是不是,很可怜?”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脸上却带着笑意。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吻干了她的眼泪:“没有,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你不可恨。”

她抬手抱紧他,电视上还播着春晚,窗外升起一簇又一簇的烟火,照得她刚刚哭过的双颊灿若桃花:“时景,我自闭我孤僻我不会为人处事。”

她一句句地说着,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但是我知道,我爱你,和许君维不一样。”

不一样的,年少时的爱恋仿佛只是为了给那一段美好的岁月一个交代,可是现在,站在人生的成熟时期,爱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的男女,一旦做出选择,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那么慎重地将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了他啊。

湿漉漉的泪痕在温软的唇下洇干,他慢慢地低下头,他的唇很烫,慕染觉得像是烙铁,而自己是冰,每一分热,都会让自己融化一分。

他抱在她腰上的手移了移,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火热的吻从唇角沿着她下巴的线条一直往下,停留在锁骨处辗转流连。

慕染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脑中昏昏沉沉,很不清晰,整个人被几乎都是贴在他的身上,任由他为所欲为。

浑浑噩噩,她只知道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腻腻湿湿,她禁不住动了动身体。

打手移到她身后,掌心温热地包裹着她的皮肤,一点点地升腾上来,她只觉得唇干口燥。

那温热已经探到了入口,她刚微微抽了口气,身后的手已经将她用力一按,慕染浑身一颤,咬着牙却还是忍不住低低叫出了声音。

如泣如诉一般,委婉动听。

时景的十指紧紧扣住她的,他好看的眉眼近在她眼前,她的额头是他发丝上正在落下的冰凉的水滴,而他敞开的胸脯却炙热地贴着她的。

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满心满口的暖意,这是她的,是她的男人,是陪她走一辈子的男人。

沙发上的身影起起伏伏,窗外的烟火闪闪烁烁。

94.温情脉脉 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年过完之后时景又开始忙碌了。

她却是闲了下来,毕竟才刚过完年,这个时候结婚的人不多啊。

她闲来无事,蒙娜丽莎也会闲来无事,两个闲来无事的人最后决定一起去闲来无事地逛街。

接到时景的电话苏慕染有些意外,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她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心思了,和蒙娜丽莎找了个饮料店坐着等时景过来接她。

这两天的下的都是雨夹雪,外面冷得很。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出去外面就冷得发抖。

刚和时景走出商场她就忍不住缩了缩身体,时景的手暖过来的时候更显得她手冷脚冷。

周围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的,谁也没空理会他们之间的亲密,苏慕染干脆就放开了手脚,整个人都钻到时景的大衣里面去。

雪落在那纯黑的伞上,一点点的,晕开来像一幅画一样。

她微微扬了扬头,开口问到:“谈得怎么样?”

她知道时景今天是去和陆以安谈贷款的事情,其实她会和蒙娜丽莎出来也是因为有些不安。

虽然并不是非陆家不可,但是目前为止,能够一次性贷那么多钱给她们的,就只有陆家的银行了,其他的,听说天宇的情况之后,不少都纷纷避开,有一些不想坏了交情的,答应贷,却也承担不了全额。

他的神色淡淡,眉宇间不难看出有几分松动,即使没有开口也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只好不坏。

他春风得意,她自然也身心愉悦,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恭喜你,时先生。”

时景难得对着她在嘴角舒展了个快意的笑容,春风化雪一般,脸上刚毅凌厉的线条顿时就柔和了不少。

慕染只觉得那笑容如同那三月大开的牡丹一般,缓缓而开的花瓣直接就盖住她的心端,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她也禁不住顺着嘴角的笑意张了开来,却不小心对上那一双黑眸,微微一怔,他已经低头将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同喜,时太太。”

相扣的十指被两个人下意识地收紧,掌心的温热相交,直直熨帖到两人的心口里面去。

是夜,手机的铃声惊得慕染头都发疼,身侧的人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我接个电话。”

她点了点头,眯着眼,只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时景接完电话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穿衣服,慕染顿时清醒了几分,一边帮他翻着衣角的褶皱一边问道:“要出去吗?”

他点了点头,已经穿好了上身,苏慕染连忙将一旁的大衣拉过来披到他身上。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虽然房间里面开了暖气,可是一出房间就是一阵冷意,时景没有让她送出房间门口,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有急事,你睡吧,我先出去一趟。”

她点了点头,只是踮起脚咬了咬他下巴:“注意安全。”大半夜的,路上还有雪,开车并不是很安全,她自然是知道的。

大概是事情真的很急,他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虽然时景让她继续睡,可是苏慕染回到床上却已经睡不着了,时景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焦虑,但是从那紧绷的脸部线条,她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情真的有些急迫。

她对他的事情向来都帮不上忙,想到他大半夜还要出去,就只觉得心疼无比。

虽然知道时景应该不会再折回了,毕竟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起床弄了些姜汤,那么冷的天气,大半夜还要往外跑,况且时景最近总是日夜颠倒,好不容易这两天和陆以安将贷款的事情敲定下来了,她才见他这两天可以回来和他吃个晚饭。

现在大半夜又因为急事往外走,生病的几率可是大着呢。

虽然披了大衣,但是走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抖了抖,跑到厨房切了姜丝才开火,好不容易做完一切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了,她看了看时间,将姜汤温好,才跑回卧室。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刚到有股凉意,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听到时景的声音传来了:“吵醒你了?”

她努力睁了睁眼,发现窗外的天还暗,不禁问道:“几点了?厨房里面温了姜水,喝了再睡吧。”

他脱着大衣的手微微一顿,但是不过半秒,他就从容地将大衣挂好,在苏慕染揉着眼睛的动作下扒开了她的手。

细细柔柔的吻落下来,苏慕染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专注地吻着自己。

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时景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的目光有几分深幽:“慕染。”

她抬手搂住他脖子,低低地应着:“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染觉得时景有些不一样,那吻时而轻时而重,她莫名地觉得那吻里面夹杂着她不知道的彷徨和慌乱。

她忍不住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直直地看着他:“是不是公司又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他摇了摇头,“不是公司,但是事情确实是有些棘手。”

时景既然不想说,她也不想逼她,只是抬手扣着他的肩膀,仰起头,一点点地回应他。

纠缠不清的吻很快就将时景从室外带进来的冷气消弭,配着那室内的暖气,只有越升越高的气温。

窗外的夜色还浓郁非常,想来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天亮。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醒来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一片,想来今天的天气不会很好。

她吸了口气,只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抬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然有些发烧。

苏慕染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她担心时景会感冒,却没想到自己那么脆弱,就只是去厨房煮了一碗姜水,就感冒了。

房门被拉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怔忪不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整个人都迟钝了,见着时景端着姜汤走到跟前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时景也不诧异,只是抬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有些发烧,刚煮的姜汤,两个小时后再不散热就去医院。”

苏慕染最怕去医院看感冒,她不是嫌弃麻烦,她只是害怕吃医院开的感冒药,一大堆的,她每一次吃完好几天味觉都没有从那些味道中反应过来。

听到时景的话,她二话不说就拿过那姜汤喝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苏慕染的身体真的是差得没话说,最后还是没有退热,不但没有退热,还烧到了三十九度的高温。

趁着时景在穿外衣,慕染忍不住再次开口:“时先生,能不去医院吗?”一大堆的药真的会吃死人的!

时先生瞥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大衣拿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动作十分明显。

苏慕染是被抱着下楼的,因为死活不想出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流感严重,医院扎满了人,她想上个厕所,一出来就发现时景不见了。

人那么多,她左右看了许久才看到被一个小孩纠缠着的时景。

他难得眉目都温和下来,弯下身子颇有耐心地跟小男孩说着话,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时景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然后低头不知道跟小男孩说了什么,那男孩就松了捉着他衣角的手。

不远处一个女人对着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看了看时景,又看了看她,最后走向那女人。

苏慕染看着小孩的背影,脸色不禁有些沉了下来,她忍不住想起那因为她而没有了的孩子,如果没有流掉,他们现在应该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那生命的胎动了吧?

她正想着,时景却已经走到她身侧,抬手牵起她,将她微微拉到身边,帮她挡开了身边的不少人。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虚虚:“你喜欢小孩吗?”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怔了怔,看着她目光深深:“嗯。”

可是他却没有再让慕染继续这个话题,开口转移了话题:“去哪里了?”

“刚才上厕所了,回来就不见你了。”

他点了点头,苏慕染却觉得他牵着自己的时候倏然一紧。

她只以为时景是怕她想起那个流产掉的孩子,不禁手也跟着紧了紧,抬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张嘴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却已经开口了。

“快到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叫号就叫到他们了。

和苏慕染想的一模一样,一大堆的药,看到好几盒的口服液她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唯一庆幸的就是时景回去就熬了一大锅的酸梅汤,虽然冬天喝这个不太应时节,但是苏慕染要吃药,也只能喝这个。

药丸倒是容易解决,一口酸梅汤一口药丸,闭上眼睛咬咬牙就咽下去了,只是那口服液就难受了,她喝一口停半响,后来她受够了,干脆一口气喝了,然后憋着气,等那液体全下去了才喘气。

喝个药跟赴刑场一样,想要吐的感觉让她整个人虚虚的,最后感冒好了,流产之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斤肉顿时就没了。

95.神秘快递 “慕染慕染,快过来快过来!”

苏慕染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就听到蒙娜丽莎的声音了,她刚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从另外一个区赶回来。

人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蒙娜丽莎拖着往店里面走了,她只得松手放了那化妆箱,跟着她往里面走。

蒙娜丽莎一脸的兴奋,看得她忍不住笑了笑:“什么事情这么激动?”

她正说着话,蒙娜丽莎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从柜台上拿了个快件给她:“有人给你寄快递了!”

苏慕染皱了皱眉:“青青没给我寄东西啊。”她的朋友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大学同学,熟悉的几个基本上都是在a市发展的,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要给她,打个电话大家约出来顺便聊聊天比这寄快递的要好。

蒙娜丽莎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知道有人给你寄快递,你快拆开来看看啊!会不会是时景给你的惊喜啊?”

苏慕染无奈地笑了笑,放下从茹茹手里面接过来只来得及喝了一口水的杯子,伸手接过蒙娜丽莎递过来的快递。

上面寄件人那一栏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她的地址写得一清二楚的,而且更奇怪的是居然会寄到店里面来。

这寄件的人大概跟她也是熟悉的,她也没多想,看着蒙娜丽莎那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兴奋的表情,还是抬手拆了快件。

拆开了你快递公司的那一层包装之后,露出来的确实很精致的信封,大概是怕旁的人拆了,那信封还特意糊上了,而且信封还挺精致的。

蒙娜丽莎看到是信封之后热情就消减了不少了,她今天一大早就听到有苏慕染的快递,屁颠屁颠地去收了,结果看到扁扁的一层,但是摸着重量也不少,也不禁有些好奇,一心一意地等苏慕染回来,就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现在一看,也不知道哪个人那么无聊,不就是一封信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短信飞信微信哪个信不成啊,非要装神弄鬼地弄这么一个快递过来,勾得人家心痒痒的,结果就那么一封信。

苏慕染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倒也没有蒙娜丽莎那么好奇,所以拆开快递看到这么一封信之后,反应落差倒是没有那么大。

她看了一眼蒙娜丽莎,见对方不再催促自己了,她端起水喝了一半,才动手拆信封。

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不禁一怔,下意识地就伸手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

彻底看清楚照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一旁突然响起蒙娜丽莎的声音:“啊!是照片!”

她连忙将照片塞回去,捏着信封的手不禁紧了紧。

蒙娜丽莎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反正就是一封信,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临走之前见苏慕染拆信封,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些照片,可惜的就是苏慕染动作太快了,她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照片。

禁不住又倒了回去,看着苏慕染笑嘻嘻地问着:“慕染,什么照片啊?不会是艳照吧?”

苏慕染看着她笑了笑:“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一整天老是想这些东西,只是一些旧照片而已!”

见苏慕染这样说,蒙娜丽莎也不好追问了,撇了撇嘴:“行了行了,逗逗你而已嘛~看你这脸色,我还以为是时经理的艳照呢!”

慕染的手不禁紧了紧,她没有抬头,只是低头将被子里面剩下的一半水喝光,然后迅速地说了一句话:“娜娜,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面有些事情,先回去了,老板娘那边就麻烦你了!”

蒙娜丽莎没反应过来,看着她跳下椅子直接就跑了出去。

苏慕染抬手就在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上车直接就报了公寓的地址。

她捏着那信封的手指尖都是冷的,她不敢现在看,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蒙娜丽莎说是惊喜,她觉得这只是有惊无喜。

“姑娘,到了。”

司机大叔的话传来,她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计费表,从包包里面拿出五十块,递给司机大叔:“大哥,不用找了。”

司机大叔看着自己手上的五十块,怔了怔,抬头看着眼前女人苍白的脸色,不禁开口劝慰道:“姑娘,你这脸色很不好啊,二月底正是冷,你得注意身体啊!”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对着司机勉强地笑了笑:“谢谢大哥了,我知道了,您路上小心。”

话落,她直接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地往上跳,她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一下一下的变,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一下下地变。

掏钥匙,开门,动作快捷而直接,她推开门后鞋子都没有换就走到沙发上,拿出那信封,将里面的照片一张张地拿出来。

照片不多,上面还印着日期,就那么十张不够的照片,可是上面的两个人却让她的脸上血色几乎全无。

她认得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就在一个星期前她还在医院里面见到那个小男孩拉着时景的衣摆。

当时她只是以为哪个小孩子认错了人,所以缠着时景不放。

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那样的,他们明明就是认识的。

一月十号,她记得这一张,那时候许君维刚刚出车祸,时景原本是跟她一起去医院的,却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为难了,她还很深明大义地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她到了医院不到四个小时时景就赶过来了,她那时候没有细想,满心满脑的只想抱着他好好的喘口气。

现在想起来,才发现,那时候她正跑到楼梯口,时景却在她之上,很明显他是从四楼的儿童区下来的。

一月二十五号,她也记得,那是年三十的前一晚,她正和时景买年货,他的手机响了又响,最后还是她接的,然后他就走了,可是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二月十号,她也记得,那天晚上一点多他接了个紧急电话,急匆匆就出去了,她还为了帮他准备姜汤而感冒了;

二月十一号,那天她也在医院里面,小男孩和时景讲话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

就那么五六张的照片,就只有这么两个主角,可是苏慕染却从未觉得这么难受过。

她想起时景那一天吻她时的急促,还有那一天在医院拉着她手时的紧张。

她从来都没有往这些方面想啊,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个样子了呢?

眼泪一点点地落下来,她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满屋子她仿佛只听到自己的眼泪落在照片上的声音,一滴一滴的,跟滴穿她心一样。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惊得她整个人一炸,看着那一串陌生的来电,她想挂,可是视线落在一旁的照片上,她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时太太,别来无恙。”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微微一怔,抬手擦了擦眼泪,淡淡地开口:“ardy?”

“真是难得,时太太居然还记得我。”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刚才凌乱的思绪渐渐地有些回笼,她不开口,只是那样默默地等着ardy自己忍不住开口。

“时太太收到照片了吧?”

人总是这样的,做了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别人不想提,她就觉得急了,然后就忍不住自己提起来。

苏慕染毫无意外地听到ardy提起照片,她抬手盖住手机的听筒,深深吸了口气,才回到:“你想干什么。”

“哎呀,看你说的,我好像十恶不赦一样,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觉得,时太太和时经理的生活太平淡了,忍不住帮帮你们,让你们过得精彩一点。”

慕染禁不住脸色一冷,就连开口的话都是带了十足的冷意:“谢谢你了,我们过得很好,既然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祝你生活愉快!”

ardy觉得苏慕染饶是在淡定也不会随她怎么说都不失控,见对方要挂电话,她不禁有些急了:“时太太!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慕染忍不住冷笑:“好奇,但是也不用麻烦ardy小姐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自己会开口问,再见!”

这一次她直接就挂了电话,没有再给ardy开口的机会。

另外一边,被挂了电话的ardy气得直发抖,手上的手机直接就被她扔到墙上,屏幕顿时就裂开来了。

苏慕染将手机放好,视线落在那桌面上的照片,她恍惚地看了好久,才将它们收好重新放到信封里面,从书房里面找出胶水黏上,最后压在她的言情小说里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她觉得自己越想就越偏激,最近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难受无比。

她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苏慕染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她实在是不敢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调好暖气,她脱了鞋子,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什么都不想,不想。

96.我们见过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只听到好像时景在喊自己。

她努力地动了动,睁开眼睛依稀看到时景正看着自己,她心绪万千。

时景见她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一双黑眸直直地看着她:“没事吧,打你电话没有人接,去店里的时候你同事说你早就回来了。”

她看着那一双黑眸,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时景。”

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面蹭了蹭,半响才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跑回来睡觉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唇角,松了手:“起来吧,我下了饺子。”

她点了点头,拉过一旁的衣服开始穿。

苏慕染不知道ardy到底想干什么,或者她只是单纯地让她不好过,或者是想让她和时景都不好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不好过是真的。

很多次她想开口问时景,却又怕其实那只是个误会,夫妻间的信任很奇妙,说出口了和没有说出口的怀疑差别很大。

她没有十足把握,只有那么几张照片,可是那根本就不能说明些什么。

这个世界那么狗血,什么样的事情会没有,说不定那个男孩只是他朋友的儿子,或者只是刚好和他投缘而已。

那么多的可能,她根本就不敢开口问。

这注定是一种煎熬,她一个人的煎熬。

不明所以的结果就是总是半夜惊醒,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她甚至梦到那个小男孩喊时景爸爸。

惊醒的时候时景已经伸手摸到她身上了,大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摸到满手心的汗,他抬手就将那小灯开了,低头看着她:“做恶梦了?”

她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时景,我把孩子弄没了,你有没有恨过我?”

“没有。”

她没有再开口,那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让她又甜蜜又忐忑。

她决定将照片的事情烂到肚子里面去。

这两天是正是消雪的时候,都说了下雪不冷融雪冷,苏慕染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中间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还套了一件羽绒,她还是觉得冷。

蒙娜丽莎站在商场的门口看着她,眼睛睁得老大:“慕染,你开玩笑吧,穿这么多你还抖?”

慕染囧了囧:“今天消雪啊。”

“行了行了,不说了,进去吧,里面暖和。”

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废话,连忙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商场一般都是会开暖气的,苏慕染走进去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特别是那一双脚,走进商场才觉得像是脚,在外面,明明穿着带绒的皮靴还是觉得脚趾头都是冰渣一样的冷。

她们化妆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装备,蒙娜丽莎说她的那套前几天跟妆的时候被一个小屁孩把一整套的眼影刷给弄没了。今天约她出来,就是要再买一套。

她上午没事,就跟她出来了,然后再一起回店里面,因为下午刚好有个客人要过来试装。

两个人逛了一圈,总算找到蒙娜丽莎想要买的那一套了,看了看时间,干脆就决定吃了饭再走。

大概是饭点,商场里面吃饭的地方都不少人,两个人好不容易找了到有位置又不用排号的一家西餐,进去后看了看价格,咬了好几下牙才决定下单。

苏慕染憋了好久了,把东西放下就跟蒙娜丽莎说去上厕所。

她走得急,不小心撞了人,连忙抬头道歉:“不好意思,我走太快了。”

那人刚好对上她视线,似乎有几分诧异。

慕染只觉得奇怪,正想开口,对方已经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小姐有急事吧,快走吧。”

她点了点头,也没管那女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天,商场卫生间里面的水都是暖和的,苏慕染把手放在里面都舍不得拿出来了,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发现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连忙烘干了手打算拨一拨。

她刚转身,就看到自己刚才撞到的那个女人正站在镜子前抹口红个。

大概是从镜子里面看到苏慕染正看着她,女人收了口红,率先开口:“苏小姐,久仰。”

苏慕染微微一诧,脸上却是保持着不动声色:“久仰。”

她抬手握上了女人涂满了火红指甲油的手,不过虚虚一握,两个人就各自松开了。

相对她的不解和疑惑,女人倒是显得十分的了然:“我叫杨紫,常听啊景提起你。”

慕染脸色微微一白,看着女人似笑非笑的唇角,抬手将长发往脖子后面一拨,淡淡地笑了笑:“我倒没怎么听他提起过杨小姐。”

她的声线浅浅,让人捉摸不定她的情绪如何。

杨紫没有顺着她的话,将手放到烘干机下一边烘着一边对着她开口:“我们见过的,苏小姐。”

慕染很讨厌她叫自己苏小姐,在杨紫再次喊她苏小姐的时候,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她收了笑容:“是吗?”

“是的。”她抽了张纸巾,将没有烘干的地方抹了抹,才继续开口:“上次在医院里面,我记忆力可是极好的。”

她不禁怔了怔,上一次在医院里面,她抬头看着杨紫,终于想起来了,那一天小男孩跑过去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她吗?

虽然她没有看清楚女人的正脸,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苏慕染有些难受,但是她惯常收敛情绪,勾着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杨小姐真是好记忆,我还都不记得我见过你。”

杨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会有不少机会见面的。”

慕染低头看了一眼杨紫的手指,抬头也露了个不明所以的笑容:“那倒未必,不说了,我有朋友在等我。”

“再见。”

“再见。”

她转身就走出了洗手间,深深吸了口气,才加快脚步走回去餐厅。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再不回来我就以为你掉坑里面了。”

她笑了笑,“哪里,就是人多,等了一会儿。”

蒙娜丽莎也没有追问,忙将牛扒递到她跟前:“好了好了,快吃吧,看到这牛扒我突然觉得那菜单上的价格也标得挺合理的。”

苏慕染不禁好笑,喝了口汤,才低头切牛扒。

心里面很乱,却又不敢让蒙娜丽莎知道,她只能低头假装认真地切牛扒。

晚上回去她突然想要做罗宋汤,她拿着网上找来的单子一点点地调着,她做的认真,连时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煮了好一会儿,终于闻到熟悉的香味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锅试了试,嗯,虽然好像是咸了点,但是味道也不离七八了。

她关了火,刚一回头就被时景抱住了,冷冽的气息让她不禁抖了抖,就连落在嘴唇上的唇瓣都是凉的。

他只是轻轻地吻了吻她唇,视线落在那锅里面的那灿灿的汤水上,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什么?”

苏慕染见他那表情,不禁笑了:“罗宋汤啊,你又不是没喝过。”

说着,她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怎么样,时太太第一次做,手艺好吗?”

他一本正经地尝着,许久都不开口,害的苏慕染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吃,正想再舀一勺自己再试一次,他已经将唇压下来了,舌尖带着那罗宋汤的味道扫进她的嘴里面,狂风席卷一般地扫荡了好一会儿,才松口放过她:“我觉得不错,时太太呢?”

她被他吻得脸部发烫、双颊发红,听到他的话禁不住瞪了他一眼:“时太太的手艺当然是极好的。”

他勾唇笑了笑,低头贴了贴她脸颊:“陆以安二叔明晚生日宴,时太太记得不要乱跑。”

苏慕染忍不住想逗逗他:“时先生不是说时太太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的吗?”

上一次她主动提出自己将陆以安约出来谈一谈,结果他直接就拒绝了,给出来的理由就是时太太不应该抛头露面,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这一次能让她见陆以安,苏慕染才不会相信仅仅是因为陆以安二叔生日那么简单。

他倒是面不改色:“嗯,是时候让陆以安知道时太太是谁了。”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时先生太狡猾了。”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有吗?”

他的视线跟点了火一样,看得她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明明想要痛快地开口说有的,最后却诺诺不已的,半响没开口。

她没开口,时先生却低头帮她开了口,一边吻着她唇瓣一边说着:“没有。”

她动了动,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加深了这个吻。

时景的心思她自然懂,陆以安对她苏慕染有兴趣,如果当时带上她去谈贷款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可是这明显是卖老婆的行为。

她允许时景这么做,时景却不屑于这么做。

而现在,他们谈好了,她也是时候站出来让惦记她的人知道她是时太太了。

他的用心很深,但是再深,她也能懂,抽丝剥茧的,一层一层的,她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冬日烈烈的冷意,她却被他暖得洋洋的温热。

97.原来是你 陆家在a市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陆以安二叔生日的那一晚各界的宾客,许许多多苏慕染平时只听过没见过的人物都在宴会上见到了。

苏慕染一直以为陆以安都三十多了,他二叔没六十好歹也有五十吧?

结果那一晚被时景牵着进去,抬眼看到那站在舞台中央意气风发的男人的时候,苏慕染觉得自己的眼都要被亮花了。

这明明就和陆以安差不多年纪,她侧头看了一眼时景,十分的不解:“不是说陆以安的二叔身体不好吗?”

时景眼眸动了动:“嗯,是心病,正在找心药。”

慕染:“……”真是生得一个大病!

她没有再说话,时景带着她到了陆以安二叔陆启轩前,“陆先生,这是我太太,苏慕染。慕染,只是陆启轩先生。”

陆启轩视线落在她身上,和陆以安一样的丹凤眼微微一勾,笑了笑:“你好,时太太。”

她连忙伸出手,浅浅地笑了笑:“陆先生生辰快乐。”

“谢谢。”

他很是客气,脸上始终带着笑,却让人亲近不了,苏慕染笑了笑,并没有继续开*谈。

反正她今天晚上过来也就是满足一下闷骚的时先生的恶趣味而已,所以她外不外交,对时先生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二叔,是不是时太太,一直听时总说他已经结婚了,却从来没有——”

陆以安的声音从陆启轩的身后传来,苏慕染不禁有些紧张,虽然她没有刻意隐瞒,可是总觉得有些别扭。

陆以安虽然刚从国外回来,但是对实景这个人他还是多多少少听过的,a市就那么大,时景这样的人想没听说过都难。

所以这次时景找上他们陆家的时候他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他刚从国外回来,对a市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对天宇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对时景的合作他不敢一口答应。可是他二叔却说可以合作,既然他二叔都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签了合约当晚,他本来是想让时景带自己去a市出名的酒吧逛逛的,其实他真的只是想逛逛,倒是没想到时景会说太太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第一次是身体不舒服,第二次却是时太太跟他闹别扭,再不回去就要后院起火。

他第一次没听出来,第二次当然听出来了,时太太有什么都是假的,他自己想回去陪时太太是真的。

不得不说,他对时景口中的时太太十分的好奇,所以听说今天时景会带太太过来,刚换了衣服过来就想着看时太太了。

看到苏慕染的时候陆以安只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特么的狗血,饶是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时太太是这么一个人。

他突然想起时景每次和他谈完正事都会用时太太做借口离开避免私下交集,之前他只觉得时景是妻奴,现在看来,怕是根本不是那样的。

陆以安不禁想起那一次的那个电话,那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着苏慕染,可以忽略她身旁的时景:“苏小姐,真巧。”

苏慕染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握上了他的手:“好巧,陆先生。”

陆启轩看了看自己的外甥,又看了看苏慕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啊。”

苏慕染觉得脸有些发烫:“上次不小心将陆先生的新车刮花了。”

陆以安点头:“是啊,苏小姐还欠我一顿饭呢。”

慕染下意识地看了看时景,他正好看过来,一双黑眸深沉如海,她莫名一怔,往他身上靠了靠,乖巧地没再开口。

时景收回了视线,抬手牵着她十指紧扣:“改天我们亲自请陆先生致歉。”

陆以安视线落在两个人相扣的手上,摆了摆手:“开玩笑而已,时总怎么这么认真。”

时景一本正经:“应该的。”

慕染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她总觉得时景想说“必须的”。

陆以安过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长长的一桌食物前吃着生蚝,a市冬天有生蚝不容易,一看就直到是从海南空运过来的。

苏慕染挺喜欢吃海鲜的,大概是家在内陆,少吃,所以总觉得怎么都吃不够。

“苏慕染。”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惊得她被生蚝噎住了,卡在喉咙里面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以安看着她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顿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将一旁的果汁递上去,苏慕染接过仰头就喝了一大杯,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眼泪都已经挤出眼眶了,她看着陆以安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了陆先生。”

陆以安只觉得好笑,这明明是自己将她吓成这样的,最后道歉的人却是她。

“我倒是没想到你是时景的太太。”

苏慕染微微一囧,抿着杯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陆以安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尴尬,可是他心里面不舒服,自然也没想放过她:“那天时景在电话旁吧?”

她觉得已经不是囧那么简单了,但是总是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嗯,陆先生别误会,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她实在不敢想象陆以安知道那一天时景将她们的谈话过程都听到了是什么样的表情,当然,她自然也不会那么笨就那样说出口。

陆以安笑了笑,并不在意,他在知道苏慕染是时景太太的时候就猜到了,再回想时景三番四次的故意提及时太太,他又不会傻的,怎么可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见陆以安突然之间不说话了,苏慕染不禁有些紧张和忐忑。

陆以安看出来她的紧张,不禁笑了笑:“你别害怕,我只是没想到,时太太会是你。”说着,他不禁顿了顿:“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你和时总还是蛮相衬的。”

她脸上微微一烫:“谢谢。”

陆以安看了她一眼,抬手抿了口红酒,又继续开口:“时景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倒是没想到他三番两次不跟我们出去的理由是老婆在家等着。”

真是囧得没法再囧了,苏慕染低着头,只觉得耳根都发烫了,只是一想到时景那闷骚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太太在家等我”的情景,她又忍不住想要发笑。

就连心口都是暖的。

她正低着头,没有注意时景已经走到身后,直到自己的腰间突然被一双大手抱过,她才恍惚地抬起头看着时景:“咦,怎么过来了。”

时景点了点头:“陆先生还要招待其他人,我就不打扰他了。和陆以安聊了什么?”

苏慕染这时候才想起来陆以安,可是抬起头哪里还有陆以安的身影,人早就已经走到了远处的人群中,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精锐哎还抬腿对着她笑了笑。

苏慕染:“……”

陆家在a市的地位,今晚的来人自然不少,而且都是重量级人物,所以时景打个招呼聊那么一两句就可以跟她在台下看着台上了。

地位高的人生日就是不一样,开个生日宴来人的素质都高一点儿的,看到ardy的时候苏慕染还挺怕对方对她干些什么,但是显然她想多了,ardy除了在一开始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外,就跟着她哥哥,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不管怎么说,看到ardy,慕染心里面总归是不舒服,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就被破坏了。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谁都能够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都已经变了,时景也不例外。

抬手捏了捏她掌心,低声道:“等蛋糕切完我们就可以走了。”

苏慕染虽然不开心,但是也不想提前退场,毕竟时景前不久才跟陆家签了贷款,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连忙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待久一点儿的。”

时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慕染没有想过ardy会跑过来,见到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自己和时景跟前的时候,她莫名的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她一直以为ardy今晚是绝不会理会他们的,毕竟那照片的事情,她要是向时景坦白了,她ardy断然会受时景的冷脸,当然,说不定ardy就是在赌她根本就没有和时景说。

如果是这样,不得不说她赌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坦白了就好了,可是其中牵扯到的事情,谁知道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说到底,她还是比较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时经理和时太太还真是恩爱如昨。”

ardy看着他们,脸上笑意深长。

时景可能不解,但是慕染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ardy面不改色:“谢谢。”

对于苏慕染的平静ardy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一旁的时景身上。

时景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和方才全然不同。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端着酒杯走开了。

慕染悄悄松了口气,时景低头看着她,“你不用怕她,如果不是她哥哥,我连她一眼都不会多看。”

苏慕染万千的思绪被他这句话这么一扰,忍不住勾了勾唇,在他扣着自己五指的手背上用力一按:“时先生真是越来越坏了。”

98.努力相信 a城的三月份还是冬风抖索的冷,苏慕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部,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约了个客户,她根本就不想起床。

外面没有下雪,可是听着那风刮在窗户上的声音,她没走出去室外都已经觉得冷了。

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起来了,时景刚洗漱完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动作微微一滞:“要去店里面?”

她点了点头,侧了侧身从她身旁走进去浴室洗漱。

厨房是她之前爬起来下锅煲的白粥,她洗漱完的时候时景已经帮她关了火,她从冰箱拿了些小菜出来,开了火热了五分钟,就端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苏慕染觉得有些不对劲,去厕所一看才发现大姨妈来了。

这两天她已经有预感了,因为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腰部还酸软得有些难受。

她的身体本来就虚,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教她,大冬天的她还在用冷水洗衣服,手冷脚冷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等到成年了,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几乎是喝了一年多的中药才算是调过来,结果三个多月前流产后,她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了。

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倒也不是不能够忍受。

时景见她处理好出来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抬手摸了摸她的手:“你脸色很不好,要请假吗?”

她脸上微微发烫,摇了摇头:“我那个来了。”

时景一开始大概是没有听明白,看着她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抬手将她只绕了两圈的围巾又绕了一圈。

苏慕染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忍不住抬手松了松,才刚松了松,时景就将她手拉下来了:“就这样吧,外面风大。”

她缩了缩手指,只能点了点头。

时景说得没错,外面的风真的是很大,大得她即使被那围巾围得喘不过气来,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时景觉察到她的动作,侧头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刚才让你不要松围巾,你不听。

苏慕染囧了囧,转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可能是太冷了,她到店里面的时候除了几个学徒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到,苏慕染翻了翻自己的时间表就跑到暖气底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风太大了,吹得她整个人都不好,小腹的难受开始一点点的加剧,她看了看几个学徒,只能默默地忍着。

蒙娜丽莎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不惊一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她摇了摇头,虚虚地笑了笑:“没什么,姨妈来了而已。”

蒙娜丽莎皱了皱眉,将包包放下:“我给你找个暖水袋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推托。

可能真的是冷到了,抱了抱暖水袋,她感觉好了不少,刚好这时候客人也到了,苏慕染连忙开始准备试装。

试装过程有点儿漫长,期间时不时的疼痛让她几乎咬破了嘴唇,但是也只能咬着牙撑下去,好不容易试完妆,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苏慕染几乎脱离地瘫在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饭,她都没什么力气去吃了。

蒙娜丽莎见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你要不要去趟医院啊?我看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她摇了摇头,伸手拿起饭盒:“可能是饿了,我饿了就痛得厉害。”

苏慕染自己也挺无语的,她来那个的时候会有腹泻的情况,所以会痛得很厉害,但是泄完了又会因为肚子空了疼得要紧。

刚才中途她就趁着卸妆前去了一趟厕所,现在肚子空空的,她觉得视线都不太好。

下午有一个以前的客人打算介绍朋友给苏慕染,她只能继续呆在店里面。

送完客人之后苏慕染整个人都快晕了,虚脱的无力感让她很不好,幸好蒙娜丽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抱着暖水袋给她暖着。

可是这一次情况一点儿都不见好,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指甲都快嵌到肉里面去了。

蒙娜丽莎看不过去了,把她包包一拿:“我送你回家。”

慕染没有拒绝,流产之后每一次来月经她都跟走鬼门关一样,偶尔一两次比较好受一点儿的,也就是没那么疼。

她躺在床上,疼得满身都是汗。

蒙娜丽莎给她煮了红糖姜,她端起来一口气就喝了,迷迷糊就睡着了。

苏慕染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八岁的那一年,她的弟弟在河里面不断地喊着“姐,姐,姐——”

她看着水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弟弟淹没,她不断地喊人,却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一转眼,却成了她在河里面,那冰冷的河水蚀骨一般,水一点点地淹没她的头顶,她看到弟弟就站在那矮小的护栏上冷眼看着她一点点地往下沉。

漫无边际的绝望。

“慕染?”

耳边有人在喊自己,她连忙惊醒过来,才发现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恍恍惚惚地抬头看着他,忍不住就哭了出来:“我没想过要把他推下河里面啊,我没想过啊!”

父母的不闻不问,长达数十年的议论纷纷,苏慕染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假装得太淡定,却始终没有办法不在乎,没有人知道她冷静的面容下的心是怎么样的千疮百孔。

报应啊,当年她把自己的弟弟推到河里面去了,她和时景的孩子就被丁晓琪推没了。

原来真的有因果循环的。

“我知道,慕染,听话,起来吃些东西。”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渐渐地恢复了几分理智,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侧的柜面上放了热腾腾的粥。

她整个人绵软无力,整个人干脆就倚在时景的怀里面,因为难受,她的手都是捂在肚子上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候的女人都特别的脆弱的,苏慕染忍不住也矫情了一回,抬头看着时景可怜兮兮地说道:“时先生,你喂我吧。”

她的脸色很不好,额头上因为刚才噩梦和疼痛冒出来的汗粘得她的碎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上,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好。

他点了点头,就真的拿着汤勺舀粥递到她跟前。

苏慕染虽然真的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是看到时景将汤匙递过到唇边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怔了怔,半响才张开嘴一口口地吃着。

她实在是饿,没一会儿就喝完一碗粥了,倚在床头等着时景又装了一碗进来。

吃饱之后整个人才算是活了过来,手脚也不像刚才那么软趴趴的。

她刚想开口说话,时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话卡在喉咙里面,她看着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地应着,忍不住想起前些日子寄来的照片,还有ardy的电话,那个杨紫的示威。

见她挂了电话看着自己,慕染不禁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被子上的手指,开口问道:“你最近好像很忙,总是那么多电话,是公司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说着,她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他。

时景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公司没什么事,是私人的事情。以后,以后再告诉你。”

心一上一下,他说以后会告诉自己,苏慕染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大概是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对,他突然低头吻着她的眉眼安抚到:“慕染,不要乱想。”

她闭着眼,微微呼了口气,她应该要学着去相信他一次的。

这一次月经折磨得苏慕染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场大难一样,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三天,她才算是有了几分生气。

她昨天刚跟完妆回来,所以第二天起来跟时景吃了个早餐没忍住又倒回去睡了。

迷迷糊糊间手机似乎震了震,她摸了摸,眯着眼睛看了看,是跳陌生短信。

苏慕染不想看,眼角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时景”两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她还是伸手去查看了那条短信。

不过十多个字的一条短信,却让她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她将手机往一旁扔进了被子里面去,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可是心底里面的烦躁却一点点的升腾起来。

她还是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睡意一下子就没了,伸手拉过衣服套上,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穿戴好出了门。

从计程车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冰冷的风挂在脸上,苏慕染忍不住抖了抖。

她这是在做什么?

跟踪时景吗?!

苏慕染觉得自己疯了,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明明说好了要相信时景的,可是她现在却干了什么?

她不禁抖了抖,被自己龌蹉的想法惊住了,连忙抬手招计程车。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看都没看,直接拉开门就上去了:“司机,麻烦到宜和。”

陆以安嘴角抽了抽,回头看着车后座那心不在焉的人:“时太太,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司机吗?”如果她敢说是,他一定立刻让她下车!

苏慕染回过神来,抬头看到陆以安,微微一惊,不禁有些尴尬,刚想开口,就听到陆以安的话再次传来:“时太太,你看看窗外,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苏慕染不明所以,却还是扭头看向车窗外。

“那人应该是时总。”

99.因果注定 那是时景,他就站在车子几米开外的商场门口,苏慕染不禁一喜,想都没想就推开车门下去。

不安、疑惑、难受、纠结、挣扎,之前的一切都在见到他之后消失不见。

她的脚步飞快,看着离着自己堪堪三四米远的时景,她禁不住想要开口:“时先生。”

时景大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侧头看到她的时候有几分诧异。

慕染心底忍不住发笑,加快脚下的步伐走过去。

“爸爸!”

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她却发现自己的脚好像生了根一样,扎在那儿怎么都动不了。

那样脆亮的一声“爸爸”,她就算是耳鸣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走慢一点儿,寰寰。”

随之而来的女声温柔而亲切,熟悉而陌生。

苏慕染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如果说当年看到许君维和徐佳莹一起颠龙倒凤的情景时是撕心裂肺的,那么现在,她已经行尸走肉了。

陆以安原本还有些微怒,不就是看到自己的老公么,至于秀恩爱秀到那么快吗。

他刚下车,想要过去跟时景打个招呼,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慕染,她正站在那儿,看着前面的三个人不动也不闹。

陆以安莫名的有些慌,他连忙跑过去,碰了碰苏慕染:“你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看陆以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干脆开口:“麻烦,先带我走。”

“慕染!”

时景正被寰寰缠着,不过几米的距离,想走过去,却走不动。

时亦寰也觉察到不对,他扒拉着自己爸爸的腿死都不放,“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时景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时亦寰,再抬头,苏慕染已经上了陆以安的车。

他脸色一青,回头看着杨紫:“我一直觉得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也好,从今天起,你就自力更生吧!”

杨紫大惊,“时景你疯了吗,我是寰寰的妈妈,亲生的!”

时景冷笑:“你打寰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寰寰的亲生妈妈?!我话已至此,再让我看到你有任何的小动作,特别是对慕染的,后果自负!”

话落,他低头将时亦寰抱起:“寰寰乖,爸爸带你去找新妈妈。”

时亦寰不禁有些害怕:“新妈妈会打我吗?她会骂我吗?会不会趁爸爸不在的时候又比我吃我不爱吃的东西?”

时景眼眸一沉,抬手摸了摸时亦寰的额头:“不会的,新妈妈很温柔,她很喜欢寰寰的。”

时亦寰看了看时景身后呆滞的杨紫:“那,那她呢?她不是我妈妈吗?”

“乖,她不是你妈妈,妈妈是不会打寰寰的。”

寰寰想了想,拉了拉时景的手:“那我们去找新妈妈吧,爸爸。”

“好。”

陆以安想回头说些什么,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按理说,他对苏慕染算不上很喜欢,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挺适合自己的,所以当初就起了追求的心思。

虽然他出国求学十多年,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个玩弄感情的人。

虽然说这个想法有点儿龌蹉,但是就在刚才,看到时景被一个孩子喊爸爸的时候,他还是不禁有几分欢喜。

只是现在,看着一侧的苏慕染,陆以安禁不住叹了口气:“你不要自己想那么多,我觉得时景不像是那样的人。”

“停车!”

陆以安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让自己停车,动作顺着她的话下意识地就去做了,车子急速地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苏慕染抬头看了看他:“谢谢你,陆先生,我,我想回去找他。”

即使是亲眼看见那又怎么样,她还是想要亲口听他说,虽然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下贱,可是她还是不想就这样走掉。

她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十八,不应该像小女生一样,遇上这样的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躲开,她更应该的是去问清楚。

至于结果,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只能说她这辈子注定是孤身一人。

陆以安看了看她,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虽然认识苏慕染不过那么几次碰面,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却始终有着自己做事的规则和想法。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启动车子:“你打个电话给时景,我送你回家,你们在家里面谈吧。”

苏慕染有些诧异,看着一侧的男人,她明白他曾经想过追求自己,所以现在他这么豁然大方地为她处身设地地想,她不免有些感激:“谢谢你,陆以安。”

陆以安笑了笑:“与其跟我说嘴上的谢谢,还不如真真切切地请我吃顿饭实在。我在美国呆久了,实用主义,你懂的。”

慕染微微一囧,心情平静了些许:“好的,有空我一定会请你吃饭。”

一路上偶尔一两句的聊天,虽然陆以安没有明说,但是她也能听出他在安抚自己。

不过几面之缘的人,就对自己这么好,苏慕染只觉得感动,心思也完全平静下来,静静地等着一切的到来。

就像时景妈妈说的,因果注定。

她相信,该来的始终会来,该是怎么样的就该是怎么样。

时景比她先一步到的家,她刚拿出钥匙,门就开了,整个人被时景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时景这样子急促而不安,她心里面有了几分底气,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时先生真讨厌。”

他轻声哼着,低头一点点地吻着她脸上的眼泪:“嗯,时先生这么讨厌,就只有时太太会要了。”

慕染脸上微微一烫,叹了口气,却突然听到小男孩的声音:“爸爸,这是新妈妈吗?”

她不禁低头,就迎上了一双水大的眼眸,正盯着她和时景。

苏慕染一囧,连忙松开时景,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心底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

时景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抬手摸了摸寰寰的头顶:“嗯,寰寰喊妈妈。”

寰寰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不禁有些害怕,可是这是爸爸让说的,他也只能开口对着苏慕染喊道:“妈妈。”

苏慕染没想过自己会突然有了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可是看到小男孩紧张又害怕的小眼神,她微微吸了口气,低头抱了抱他:“真乖。”

虽然不明白时景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孩子这样看着自己,她体内的母性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再怎么难受,也不忍心为难一个小孩子。

苏慕染不知道寰寰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看着他对自己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她突然就想到了八岁前的自己。

天真的试图通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让父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女儿,生怕自己会被他们抛弃,就像是街尾的妞妞一样,爸妈都不要她了,妞妞她只能和年迈的老奶奶一起生活,每天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

苏慕染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妞妞,所以在父母面前始终是小心翼翼的,却没有想到,最后他们没有让她成为妞妞,却让她成为比妞妞更惨的人。

她耐着性子一点点地安抚寰寰,他一开始还有些怕她,可是见慕染似乎真的不会凶他,寰寰才敢到她面前和她一起看动画片。

这是寰寰一直幻想的家庭生活,医院里面的强强总跟他说等他病好了就跟爸爸妈妈一起回家看哆啦a梦。

他也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看哆啦a梦,可是妈妈只会打他,爸爸又很忙。

可是现在,他的新妈妈不但不打他,还陪他一起看动画片,他爸爸也不忙了,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和新妈妈一起看。

寰寰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个新妈妈了,起码比那个爸爸说的妈妈好,她不会打他,还会给他好吃的,陪他看动画片。

将寰寰送到医院的时候寰寰拉着苏慕染的手,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苏慕染:“妈妈和爸爸明天还来看寰寰吗?”

苏慕染点了点头,弯下身体和寰寰拉钩承诺:“来,一定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流产过一个孩子,苏慕染看到寰寰,即使是对时景有再大的怨恨,她也没有办法将那些难受和纠结放到这么一个小孩身上。

特别还是那么一个懂事的小孩,她看着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针孔,心疼得难受,他却还会一边扎针一边安慰她:“妈妈别难过,寰寰不痛,爸爸说了,只要寰寰听护士姐姐的话,寰寰就可以回家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说着说着,寰寰似乎还想到什么,抬起头睁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妈妈会让寰寰和你住在一起吗?”

她只觉得喉咙都是堵住的,只能点头,连开口说一个字都不敢,她生怕自己不小心哭出来吓到了孩子。

走出医院的时候苏慕染不想说话,任由时景牵着自己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时景也没有强迫她,两个人就那样不言不语地回了公寓。

100.各种缘由 苏慕染是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时景的孩子的事实,虽然看着寰寰的年纪就知道那孩子绝对不是她和时景在一起的时候有的,可是她心里面还是不舒服,甚至是有些难受。

结婚前时景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个,就连结婚好一直到现在,时景都没有跟她坦白过。

她虽然没有发怒不理智,但是她心里面还是膈应难受,她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她自己跑去发现的,那么时景到底要多久才愿意告诉她这个事实。

折腾了一整天,洗完澡直接就躺在床上,时景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半睡半醒。

被人拉到怀里面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挣扎:“我在生气,别碰我!”

从来都没有这么委屈过,她知道自己也不好,敏感小气又矫情,可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哪个女人不难受。

时景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拉到怀里面,手拉过她一侧的右手紧紧地扣着:“慕染。”

他低头吻着她修长光洁的脖子,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讨好。

“时先生,是想我跟你吵架吗?”

他依旧动作不松,扳过她的脸一点点地吻着她合着的眼皮。

苏慕染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挡住了他的头:“你都是这样的吗?给人一顿毒打,然后在弄几颗甜枣吗?”

今天下午的那一幕,跟一顿毒打有什么区别,实在是直直地敲在她的心口上,难受得形同针扎。

“寰寰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大哥的孩子。”

慕染大惊,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哥?!你不是独生的吗?”

他看了她一眼,身子一动,往一边平坦下来,只是扣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

“我爸在和我出生前,和外面的人生了我大哥,这件事情一直到我妈死我们都瞒着我妈。”

震惊?难受?不可思议?

苏慕染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了,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的公公,那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是出轨的男人。

她抬头看着时景,“我没想过,爸爸居然——”

他低头睨了她一眼,“其实我妈知道,我妈只是假装不知道。甚至在我大哥车祸去世后她还去看过寰寰。”

苏慕染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这简直就是一场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憋了许久,她只能用最近从蒙娜丽莎的口中听到的一个网络词汇来代替自己此时此刻想说的话:“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时景黑眸一动:“寰寰有地中海贫血症,他很不容易,我答应了大哥会好好照顾他的,慕染。”

这个男人,他说话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

苏慕染有些庆幸自己的脑子不是坏的,起码能够听得明白。

但是她还是有气:“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他突然一动,抬手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身上:“一开始,是不知道怎么说,而且妈她——;后来,我有些害怕,慕染,我有些怕。”

他低着头,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脖子上,苏慕染觉得自己的心都是软的。

“时太太看起来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吗?”

说完,她抬头紧紧地盯着他,敢说是他就死定了。

他动了动,抬起头看着她:“不是。”

她张嘴就咬向了他脖子,他让她难受,他也别想好过。

鲜血的味道顺着牙齿蔓延开来,慕染微微一怔,松了口,看了看那伤口,幸好只是破了皮。

她抬头看了看时景:“我觉得寰寰好像有点怕我。”

时景点了点头,“杨紫她有狂躁症,我以前不知道,是这两年才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寰寰被他打过很多次,所以寰寰他——”

苏慕染不禁有些震惊,她自然记得杨紫这个女人,她是万万没想到,那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会是个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

“其实,我大哥不爱杨紫。”

慕染许久才开口说话:“贵圈真乱。”

他看着她,难得笑了笑:“时太太也是圈内人。”

苏慕染撇了撇嘴角:“被你骗的。”

当初答应和时景结婚也不过是觉得他看起来成熟稳重,适合过一辈子,她自然是没想过他身上那么多烂桃花。

一想到烂桃花,苏慕染不急有些犹豫,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坦白:“其实今天我见到你和寰寰不是意外。一个多月前我就收到你和寰寰的一些合照了,是ardy寄过来的。嗯,还有半个月前,我见过杨紫,她也跟我旁敲侧击过。还有,今天我收到了短信才知道你在那里的。”

她拿不住时景的想法,坦白的时候一直盯着时景,发现对方一眼不说,脸上的表情让她看不懂。

慕染不禁有些忐忑:“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觉得没凭没据我也不好问你,不然免得你说我善妒。”

时景突然笑了,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偶尔善妒也挺好的。”

言毕,在她错愕间已经攫取了她的双唇,从内而外,一点点地,空气中的分子突然间就变得灼热起来。

粗重浓厚的喘息暧昧不已,慕染被他撩拨得不可自已,嘤嘤出声。

好好的一场别扭之战,最终还是被时先生用“手段”解决了。

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儿子,苏慕染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和寰寰接触之后,发现那真的是个让人疼的孩子。

打针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哭闹,又乖又听话,甚至就连慕染问他想吃些什么的时候,他都会说还在生病,不能乱吃东西。

苏慕染只觉得心里面难受,看着四五岁的孩子这样子,她只能尽力让寰寰开心一些。

她开始上网找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喜欢的玩具和书,然后带到医院给寰寰,寰寰虽然不说,但是从他那又惊又喜的眼神中,苏慕染还是知道他很喜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时景还没有回来,她翻了翻冰箱打算炖汤。

晚上的时候慕染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问:“寰寰什么时候能出院?”

看着他天天在医院里面,她心里面挺难受的,那医院就跟个牢笼一样。

时景翻着书页的手顿了顿:“再过些日子吧,前段时间寰寰感染了流感,现在身体很弱,不适合出院。”

她点了点头,想起之前时景半夜或者吃着饭半途就离开,也突然之间明白了,之前被那些照片和杨紫膈应到的不舒服似乎一瞬间就没有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你这样不让杨紫去见寰寰,可以吗?”

“可以,我有杨紫虐待寰寰和勒索我的证据,即使闹上法庭,吃亏的也是杨紫。”

她点了点头,却不免又有些担心:“杨紫会不会到医院来闹事的?毕竟寰寰那么小,杨紫也始终是他亲妈,如果杨紫真的闹到医院去了,寰寰会不会有心理——嗯,你干嘛?”

说到一半的,却突然被他拉走,苏慕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时景从容地放下手上的书,双手一托就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面:“时太太最近似乎很关心寰寰。”

苏慕染点了点头:“毕竟是我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

“有这个自觉是好事,但是太自觉了就不太好了。”

苏慕染不解,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子已经被解了开来,看着时先生十分的疑惑:“为什么?”

时先生轻车熟驾地就将时太太身上的衣服褪去了,在她还诧异的时候已经将衣服扔到一边去了,低头一边吻着一边开口道:“因为时先生会觉得被忽略了。”

时太太:“……”

趁她怔愣着忘记挣扎的时候,时先生已经抓着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迅疾地吻上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他的手沿着她的身体往上,柔滑的指尖摩擦着她腰边的曲线,她只觉得一片灼热,让人燥热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拢着她的腰贴近,唇贴上她的颈部,舌尖滑过一寸寸的肌里,她只觉得麻麻的电流一直延伸到指尖,头也不知道摆哪里好,一眩一眩的……

在苏慕染被他伸手翻过的时候,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挡住了他的来袭:“时先生,来日方长,今天就这样吧。”

可是苏慕染忘了,这样的姿势根本就没有给她谈判的机会,即使手挡住了跟前想要握住她丰盈的双手,也挡不住身后的攻势。

他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就先兵后礼,长驱直入撞得她魂飞魄散:“时太太大概不知道,商人最喜欢讨利息了,至于本金——”

说着,他一个用力,苏慕染浑身一软,挡着的手直直撑在床上,咬着的唇关也忍不住放开叫了出声:“嗯——!”

本金?!

来日方长。

101.小孩之心 寰寰最近好了不少,苏慕染和时景商量着什么时候将她接回家里面,反正她的工作没有那么忙,而且寰寰这个年纪是时候上幼儿园了。

这件事情被寰寰听到了,他这几天打针吃药都十分的配合,看得苏慕染在一旁只觉得难受。

寰寰的活动范围不大,但是在家属的带领下他还是被允许到医院楼下的住院区的休闲地上走走,苏慕染见他在病房里面憋久了,就忍不住领着他到下面去溜溜。

也不知道怕什么,一路上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愿意松开。

苏慕染只觉得奇怪,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摸了摸寰寰的额头:“寰寰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她故意拉下脸色:“寰寰,妈妈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寰寰急了,眼泪憋在眼眶里面看着苏慕染就快要掉了:“妈妈不要不要寰寰,寰寰会乖乖的,乖乖吃药乖乖打针,妈妈不要不要寰寰。”

苏慕染一滞,心里面又疼又苦:“妈妈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电视上都是那么说的,妈妈不要寰寰就会带寰寰出去,然后将寰寰放在街上骗寰寰说去买东西。”

苏慕染抬了抬头,没让眼泪流下来,抬手将寰寰抱到怀里面:“妈妈这几天对寰寰不好吗?”

“好啊!”

“妈妈为什么对寰寰这么好呢?”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太敢开口:“因为爸爸。”

苏慕染第一次被小孩子弄得没话可说,她抬手拿出纸巾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解释道:“妈妈喜欢寰寰才对寰寰好的,跟爸爸没有关系,如果妈妈不喜欢寰寰,不管是谁,都不能逼妈妈对寰寰好,寰寰明白吗?”

寰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可是以前的妈妈说,如果不是因为爸爸,她就不会对寰寰好了,她甚至看都不会看寰寰一眼。”

这个杨紫!

苏慕染真的很不得扇杨紫几巴掌,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她都忍心如此!

微微抽了口气,慕染耐着性子继续开口:“寰寰乖,以前的妈妈是以前的妈妈,妈妈和以前的妈妈不一样不是吗?”

寰寰想了想,以前的妈妈会打自己,现在的妈妈不会;以前的妈妈不会买玩具给自己,现在的妈妈会,以前的妈妈从来不会在他喝药的时候哄他,现在的妈妈会……

他突然明白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妈妈,你真的喜欢寰寰吗?”

“当然,不然妈妈怎么会天天过来陪寰寰。”

用蒙娜丽莎的话来说,为了寰寰,她都快把工作不要了,推了两个妆。

小孩子心思脆弱,更何况被杨紫那人那样对待,寰寰自卑又敏感,尽管苏慕染坦白承认,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可是寰寰有病,很多医院的小朋友都说,有病的小孩妈妈最不喜欢了,因为要花好多好多钱。”

苏慕染只觉得喉咙一酸,干脆抱起他:“我们家有钱,爸爸能赚钱,所以妈妈最喜欢寰寰了。”

她知道,三言两语是改变不了小孩子的心里面的想法,但是她不怕,既然决定了,往后那么多的日子,她总有一天会让寰寰知道她真的是在心疼他。

四五岁的孩子,她抱起来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抱到休闲区,她已经有些喘气了,将寰寰放下,牵着他到走:“寰寰你看,那里有小朋友,寰寰要过去一起玩吗?”

寰寰抬头看着她,明显是在确认可以吗?

苏慕染重重地点了点头,直接牵着他过去,向对方家长介绍了一下,就让两个小孩自己玩了。

这大概是苏慕染那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寰寰这么开心,她决定以后每天都要带他出来走走。

因为寰寰大病初愈,而且现在三月下旬还是挺冷的,她不敢让寰寰在室外呆多久,一个多小时就领着他上去了。

走的时候两个小朋友都难分难舍,直到她和对方的妈妈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个小朋友才挥手说再见。

“妈妈,希希说我长得真好看,真的吗?”

苏慕染低头看了一眼寰寰,笑了笑:“当然,我们寰寰以后会更好看的。”

“可是我觉得希希也很好看。”

她禁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摸了摸他脑袋:“嗯,希希和寰寰都很好看。”

“哟,慕染,你牵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苏慕染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林雪儿,走之前徐佳莹告诉她,当年许君维和她就是被林雪儿下的药。

她其实真的不明白林雪儿是怎么想的,如果说单纯是为了找她不愉快,那么她还真是够尽心尽力了,好像那么多年来,只要两个人碰上,林雪儿就一定不费余力地让她膈应。

慕染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不打算说什么:“我家的。”

寰寰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阿姨太凶了,他有些害怕,忍不住拉了拉苏慕染的衣摆:“妈妈,我们回去吧。”

苏慕染点了点头,抬手抱起寰寰没再理会林雪儿,直接跟着人进了电梯。

刚出电梯走了没有多少步,就见到时景了,苏慕染不禁有些诧异,寰寰也是很明显的开心,隔着好几米就脆脆地喊了一声:“爸爸。”

时景应该是刚从病房出来发现他们不在才出来找他们的,听到寰寰的话快步就走了过来,从苏慕染的怀里面接过寰寰,视线落在慕染的脸上:“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苏慕染点了点头:“刚才在下面遇到了林雪儿,就是那个上次在王颖儿婚礼上总是找我茬的女人。”

时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记得林雪儿那么一个人:“她说了难听的话?”

慕染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来,她都能这么锲而不舍地找我痛快,我都快怀疑其实她是不是太爱我了才老是想做些什么引起我注意。”

时景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很有可能。”

苏慕染:“…....”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地说冷笑话?!

在接到王颖儿的电话的时候苏慕染不免有些惊讶,继而接二连三的文豪的还有其他几个相熟的大学同学的电话,她就不是惊讶了,而是惊了。

总结了大家的好几个电话,得出的一个主题就是:慕染没什么事吧?

大家都是旁敲侧击的问,苏慕染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在班群里面问了一句:大家最近都怎么了,怎么总是打电话给我?

这一句话就激起了千层浪了,苏慕染看着那不断刷新的聊天,十分的不明所以。

“苏慕染你真的是给人家当后妈了吗?”

“苏慕染你不会真的当小三了吧?”

“苏慕染你怎么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呢?”

接二连三的,他们刷得太快了,苏慕染看得眼睛都快要花掉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甩了个链接出来,苏慕染连忙点了进去看。

“揭秘时太太的成功上位史”

看完帖子之后苏慕染整个人只觉得一股气,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林雪儿了,当下也没多想,直接就在班群里面回复了:“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地针对我,我自认我没有得罪过你。但是你这样三番两次地针对我,如果说是因为你跟许君维表白不成将一切都怨到我的身上的话,我只能说,能和你同班我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当年许君维的事情是你做的估计全班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了,我原本以为我不说你就会收敛一点,没想到你这样三番两次地来骚扰我。半个小时之内再不删帖,就等着收到我的律师信吧,以前的,现在的我们都一笔算吧。”

她打字快,没几分钟就将一大段话打了出来,这时候时景刚出来,她刚按了发送键,时景看了看电脑屏幕:“怎么了?”

慕染没说话,把刚才连接打开的网址给他看:“喏。”

苏慕染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这人是谁,班上的人谁会不知道。

林雪儿当年对许君维表白的事情全班都知道了,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要上前表白,结果被许君维羞辱了不说,还被不少人嘲笑了许久。

这些年来林雪儿莫名其妙的找茬大家都看在眼里面,苏慕染发了这么大段话,全世界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慕染知道接下来一定又是许多电话了,干脆挂了电话,关了电脑。她觉得林雪儿要是真的识趣的话就该去删帖了,不管怎么说,时景在a市都是比较有名的人,要是这么闹下去,下面的场面就不好了,一不小心就把寰寰牵扯出来了。

时景看着她的动作难得笑了起来,抬手将她的长发拨到一边:“时太太最近脾气好像涨了不少?”

慕染脸上微微一囧:“有吗?”

她真的是脾气坏了吗?她怎么没发现。

他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唇角。

苏慕染脸上一烫,想到昨天晚上她不小心把时景的嘴角咬破了皮。

她最近的脾气好像真的不太好?!

102.后妈难为 苏慕染再去看那个网址的时候里面的帖子已经被删了,她也不知道是林雪儿自己删的呢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帮忙黑了,只是帖子不见了,她就当是最后一次。

和时景商量了之后决定再过一个星期就将寰寰从医院里面接出来,家里面没有小孩子的东西,什么都缺,苏慕染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将寰寰的衣服鞋子还有其他各种各样但凡小孩子用得上的她都去买了回来。

蒙娜丽莎跟在她身后提了一袋又一袋,她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干脆将蒙娜丽莎奴隶到家里面。

又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算是把寰寰的房间准备好。

“你真的决定要当后妈了吗?”

她刚收拾好,就突然听到蒙娜丽莎开口问她。

慕染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上的蒙娜丽莎,抚了抚床单,笑道:“我不是想当后妈,是想当亲妈。”

蒙娜丽莎有些不赞成地皱了皱眉:“你有没有想过,四五岁的孩子,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了,你就算是对他再好,他也知道他不是你亲生的。”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却,“那又怎么样呢?”时景还不是他亲生的爸。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寰寰不是时景亲生的,知道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虽然她知道很多人都会觉得她很傻,就像蒙娜丽莎那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时景也曾经问过她有没有很委屈,她想了想,说不委屈是矫情的,但是谁家没有一点儿委屈,她自己知道就好了,而且寰寰又不是像其他小屁孩一样。

他那么招人疼,自己委屈一点儿怕什么。

蒙娜丽莎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有自己的决定,我说什么你都当我放屁。”

慕染禁不住笑了:“那可不行,你又没有口气,说的话怎么能当成屁呢。”

“苏慕染你找打吗?!”

日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一两个好朋友,有个疼自己的人,有自己的家,其他的,又何必太在意呢。

寰寰出院前三天苏慕染去了临市参加了一个交流会,回来第二天就起了个早,将寰寰的房间再检查了一次之后才和时景去医院接人。

寰寰知道自己可以回家,以后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幼儿园,看到苏慕染和时景就笑得十分的灿烂,看得慕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蒙娜丽莎说的对,寰寰已经四五岁的年纪了,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妈妈,可是也正因为他是四五岁了,所以才会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的。

亲妈也好,后妈也好,小孩子这个时候,对他好的他才会真心相待。

她明白的。

抬手抱了抱寰寰,才开口:“寰寰吃了早餐了吗?”

两个人来得早,寰寰自然是没有吃早餐的。

毫无意外,寰寰摇了摇头,“没有,妈妈今天来的好早。”

她笑了笑,将保温瓶里面的粥拿出来:“是啊,因为要来接寰寰回家。”

寰寰自从知道自己要被接回去之后一直很兴奋,更多的却是不信任,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不断地试探性地问着:“妈妈,你们真的要把寰寰接回去吗”

虽然他对那个只到过一次的家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他看着温柔地问自己吃东西的妈妈,他觉得应该会比以前的那个所谓的“家”会好一点儿吧?而且那样,就可以天天见到爸爸了。

慕染笑了笑,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是的,寰寰已经问了很多次。爸爸妈妈不但要将寰寰接回家,还要将寰寰送到幼儿园去上学。”

寰寰乖巧地张嘴将苏慕染递过去的粥吃进了嘴里面,得到苏慕染肯定的恢复之后就没有再问了。

吃完早餐之后时景就去办出院手续了,苏慕染在病房里面和寰寰说他房间里面有什么。

“变形金刚?真的有吗?”

苏慕染对这些东西不太理解,见寰寰这么兴奋,自然知道他是喜欢的,笑着点了点头:“有,妈妈特意去买的。”

虽然是贵了点,不过老板说男孩都喜欢这个。

“妈妈真好,以前的妈妈总说那个好贵,不给我买。”

寰寰难得失控,直接就扑到她的怀里面,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好,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苏慕染,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你会一直当我妈妈吗?”

慕染点了点头:“当然啊除非寰寰不要妈妈当你妈妈了。”

“不会的,妈妈对寰寰这么好。”

她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寰寰的头,没有说话。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寰寰的妈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门外一阵喧闹,苏慕染不禁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寰寰:“寰寰乖,妈妈出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她刚起身,衣服就被寰寰拉住。

苏慕染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寰寰,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不禁有些慌了,也顾不得外面怎么那么吵了,连忙回身抱着寰寰:“寰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一双小脸白白的,咬着的嘴唇也是白白的一片,看得她的心口直发酸。

“妈妈别出去,她很凶的,很凶,会打你的,会打你的。”

寰寰说的断断续续,她却听得一清二楚,抱着他开口安抚到:“寰寰别怕,妈妈在,没有人敢打寰寰。”

“她很凶的,妈妈别出去。”

“好,好,妈妈不出去,寰寰别害怕。”

和寰寰相处这么多天,她第一次见到寰寰这个样子,手不断地抚着他的背安抚着,可是他小小的身子缩在她的怀里面不断地颤抖着。

外面杨紫和护士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苏慕染禁不住皱了皱眉。

“杨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一点!”

“安静?我怎么不安静了,你们不让我看我的儿子,你让我怎么安静!让开,我要进去看我的儿子,都是十多天没有见过我儿子了!”

说着,门突然“砰”的一声,苏慕染感到怀里面的寰寰抖了抖,她下意识地将寰寰护到身后。

杨紫被护士拉着,踢开门看着他们不断地喊着:“寰寰!我的寰寰啊!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寰寰!放手!你们都放手!那是我的儿子,你们都放手!”

苏慕染紧了紧抱着寰寰的手,冷冷地看着杨紫:“杨小姐,时景他待会儿就回来了,如果你不想将事情闹大的话,我劝你立刻离开!”

杨紫染上毒瘾她也是听时景说才知道的,她现在的钱都是靠时景给的,所以轻易的杨紫不敢得罪时景。

但是苏慕染就不一样了,杨紫对苏慕染除了憎恨和愤怒之外什么都没有,在她看来,要不是苏慕染,时景也不会一脚就将她踢开,毕竟寰寰需要一个妈妈,而她是寰寰的亲生妈妈!

可是自从有了苏慕染就不一样了,时景开始威胁她识趣一点儿,不然她连寰寰的妈妈都当不了!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傻的女人,认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可是还真让她碰上了。

杨紫看着苏慕染,只觉得一股气,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推开了两个拦着她的护士,直接就冲到了苏慕染跟前:“都怪你!都怪你!苏慕染全都怪你!“

苏慕染也是一阵的心惊胆战,幸好身后的两个护士被推开之后也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杨紫的手。

怀里面的寰寰早就吓坏了,整个人抖个不停,苏慕染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自己将背部当着杨紫,好让待会儿杨紫发作的时候不伤害到寰寰。

狂躁症的人最恐怖的就是发病起来力大无穷,还兴奋之极。

苏慕染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看着抖个不停的寰寰,也只能强壮镇定:“杨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把孩子吓坏了你知道吗?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吗?!”

她在赌,赌杨紫心中但凡有的一丁点儿母爱,可是她到底是太天真了,能够那样虐待寰寰的杨紫,对寰寰到底有多少的母爱?

杨紫听到她的话当场就笑了:“你还说,苏慕染,都是你,要不是你,寰寰也不会跟我分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逼着我们两母子分开!”

“妈妈才没有狠心!”

原本在苏慕染怀里面的寰寰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挣开了苏慕染,抬头对着杨紫大声地喊着。

慕染心中感动,但也怕寰寰这个会后激怒了杨紫,连忙将寰寰拉到怀里面安抚着:“寰寰不要管她,她有病,我们当她什么都没有说。寰寰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你,你这个白眼狼!”

杨紫被寰寰刺激到了,直接用力就推开两个拉着她的护士,抽起一旁的椅子就向着苏慕染他们砸过去。

两个护士吓到了,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苏慕染大惊,连忙将寰寰死死地抱住。

“卡啪!”

103.寰寰出事 椅子落下来的时候苏慕染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断了一样,杨紫砸了一次还想砸第二次拿起椅子又向着苏慕染砸去。

时景正好回来,眼疾手快地拦下了杨紫,拽着杨紫直接就甩到一旁去了。

杨紫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甩到一旁的椅子上,腰直接就撞在了那尖尖的角上,疼得不断地在那儿*。

时景却没管她,上前想要碰碰苏慕染,却听到她细微的一声:“疼。”

伸到半空的手就那样停在了那儿,不上也不下。

怀里面的寰寰已经吓哭了,大声地喊着:“妈妈,妈妈——”

整个病房乱作一团,杨紫已经被赶来的其他人制住了。

苏慕染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嗡嗡嗡”的,那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她动也不敢动。

寰寰刚想动,就听到自己爸爸的声音嚎起来,他惊得整个人都不敢动了。

慕染看了看怀里面的寰寰,松了松手,努力对着他笑了笑:“寰寰乖,先从妈妈怀里面出去。”

刚刚的杨紫砸椅子的那一下寰寰虽然没有看到,可是看到苏慕染的脸色这么白他也知道妈妈不好受,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从苏慕染的怀里面退了出来。

“爸爸,妈妈,呜呜——”

寰寰退到一边,看了看时景又看了看苏慕染,最后只能无措地哭着。

苏慕染动了动,发现没有刚才那么痛,才咬着牙摸了摸寰寰:“寰寰乖,妈妈过几天带你去游乐园。”

时景看着苏慕染一张脸都是冷的:“别乱动!”

他上前找了个位置,曲手伸进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检查的时候医生按着她的腰侧,苏慕染痛得头皮都发麻了,掐着时景的手五指都快嵌入他手臂的肉里面去了,仰着头看着时景眼泪直直地在眼睛里面晃:“时先生,痛。”

医生又按到了被砸到的地方,她一下子没有忍住直接就叫了出来。

一番检查之后,庆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於肿了一大块,但是这也得有一段时间才消肿了。

因为伤在腰的地方,苏慕染坐下起来躺下都疼,出医院的时候还是时景抱着的。

她实在是疼得脑壳儿都疼,看着缓缓乖巧地跟在她和时景身后,她伸手让寰寰拉着。至于杨紫,她都没心思管了。

果然惹谁也不能惹狂躁症的人,这力气看起来更盘古开山辟地一样,砸下来的那一刻苏慕染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寰寰彻底被吓到了,看着苏慕染路都走不了,又害怕又忐忑,生怕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小短腿追着时景和苏慕染两个人一刻都不敢松。

时景将苏慕染小心翼翼地放到后座上面去,慕染看着身后惊得不断抽泣的寰寰,只觉得心疼,忍着痛对寰寰招了招手:“寰寰快过来给妈妈看看!”

当时是把寰寰护在怀里面了,寰寰是绝对伤不到的,可以对小孩子来说,身体上的伤害远远没有心灵上的伤害要恐怖。

寰寰看到妈妈向自己招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景,很明显刚才在病房里面时景的那一声吓到他了。

慕染看得心里面发酸:“快过来,爸爸他刚才没有凶寰寰。”

寰寰这才刚挪动着小短腿往她那边去,苏慕染拿着纸巾帮寰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才开口问道:“寰寰有没有哪里痛痛?”

寰寰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刚才苏慕染在检查的时候他跟着看着对方躺在床上疼得都快哭的样子,他就知道妈妈这一次一定很疼。

他摇了摇头,视线一直盯着苏慕染的腰:“寰寰不痛,妈妈是不是很痛,寰寰给妈妈呼呼。”

说着,寰寰已经趴着身子想给苏慕染呼呼,但是一想到刚才医生伯伯碰到自己妈妈妈妈脸上的表情,他小手停在一半不敢落下,小嘴不断地吹着气。

苏慕染只觉得腰上的痛减了不少,抬手摸着寰寰,胸口有种说不清楚的感动。

时景的车开得很慢,到家已经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

苏慕染见他拉开车门伸手就想抱自己,连忙抬手挡住:“我能走,医生说了没伤到筋骨!”

时先生睨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弯腰就将她抱起来,回头对着寰寰说着:“寰寰跟上。”

寰寰知道妈妈疼,什么都没说,跳下车关了车门就追着时景和苏慕染跑。

苏慕染躺在沙发上面和寰寰看着最新一期的喜羊羊,厨房里面是时先生在准备晚餐的声音,她觉得这伤受得挺值的。

当然,这只是目前苏慕染的想法,晚上洗澡的时候苏慕染几乎捉狂了。

她看着一脸“我帮你洗澡”的表情的时景,觉得整张脸像被人放到火里面烤了烤一样。

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帮忙洗澡这件事情,在这么清醒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苏慕染一想到自己要浑身*裸地任由时景摆布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腰上的痛都阻止不了她。

“别!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真的!中午的时候搽了药油好了很多!”

时景没说什么,只是用行动代表了动作,直接上前就帮她放了水,然后转过身看着她一本正经:“我脱还是你脱。”

苏慕染:“......”

你们猜猜结果。

苏慕染捂脸不太想说话。

医生说苏慕染的伤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因为那很大的一块淤血,还是需要早中晚努力搽药油。

经过了好几天的药油浸润之后,她腰上的伤确实好了不少,只是身上也满满的都是药油味,以至于她总以为自己没有洗衣服,因为不管怎么换都是那样的味道。

能正常地弯腰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苏慕染和时景将附近的好几个幼儿园都走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离他们家不过十分钟车程的幼儿园。

寰寰入学的那一天他完全不同其他的小朋友扒拉着父母不让他们走,他乖乖滴任由苏慕染牵着他走进去教室,然后按照苏慕染昨天晚上吩咐好的一一向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介绍。

因为寰寰已经五岁了,所以苏慕染和时景商量了一下,为了不耽误他的小学,还是让他上了大班,至于落下的一些幼儿园课程,苏慕染晚上再帮他补上。

看着缓缓站在台上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苏慕染总算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时景,忍不住抬手抱了抱他:“真好,时先生。”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寰寰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谁是谁非,知道谁才是对她好的那一个。

至于蒙娜丽莎说的,会不会养了一个白眼狼,苏慕染觉得这个问题她和时景的责任很大,毕竟孩子最后的心之所向和家长的教育还是有很大的关系。

她虽然没有做过父母,但是她还是会努力地让自己当个合格的母亲。

无论是寰寰的,还是以后她和时景的孩子。

晚上苏慕染去接寰寰的时候发现他和其他的小朋友相处得很融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女生缘太好了。

苏慕染看着缓缓那小脸蛋,禁不住抬手抚了抚额,现在的小色女。

回去的时候把寰寰老师向自己汇报的事情跟时景说了说,时先生不怎么爱笑的人也难得勾唇笑了笑。

她知道寰寰一直是个乖巧的小男孩,所以对他越发的用心,吃喝上面更是想方设法地做得更好。

她所担心的寰寰和小伙伴们不好相处的问题也没有,苏慕染觉得日子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顺心的了。

只是这认知持续了没多久,她就接到寰寰班主任的电话了,大中午的,苏慕染跟在试装的客人鞠躬道了几次歉就直接冲出去拦计程车去寰寰幼儿园了。

寰寰欺负人是不可能的,她担心的是寰寰被人欺负。

“时太太!你终于来了!”

苏慕染到办公室的时候寰寰正被班主任护到怀里面,额头被贴了创可贴,一看就知道是受伤了。

苏慕染只觉得心疼,连忙招手:“寰寰,过来!”

寰寰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跑向苏慕染的速度也让她看出了寰寰在害怕。

她抬手将寰寰接住,刚想问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上方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你就是时亦寰那个后妈是吧?你是怎么当人家妈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至于一点儿家教都没有吧?都把我儿子这俊脸捉成什么样子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妇人狰狞的脸,嘴巴张张合合的跟机关枪似的。

苏慕染怔了怔,一边拍着寰寰安抚他一边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妇人微微皱了皱眉:“你是谁?”

大概是苏慕染的反应太淡定了,对方也不禁一怔,半响又恢复了那泼辣的嘴脸:“我是谁?我是张骏他妈!我告诉你,时亦寰把我家骏骏的脸捉毁容了!多好看的一张脸啊,长大了说不定就是个花样美男,就被时亦寰这有娘生没娘养的捉坏了,我饶不得你们!”

一旁班主任看着张骏那脸,嘴角抽了抽。

104.闹剧一场 苏慕染这时也低头看了看妇人身前的胖子,忍了许久才没让自己发怒,她淡淡地睨了一眼那妇人:“张太太,我劝你说话注意点。”

她的脸色微微发冷,虽然声音不大,却不怒而威。

张太太嗤了一声:“怎么,一个当小三的也敢跟我嚣张,我告诉你我老公是谁!我老公是张凡!张凡你知道吧?就是卓越的老总!老总你晓得吧?就是——”

一旁的班主任实在看不过眼了,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张太太!张骏把时亦寰推到桌子上,时亦寰额头还磕了个疤呢!”

苏慕染一听磕了个疤,连忙弯下身子:“寰寰让妈妈看看。”

寰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反抗。

她伸手扯开了那创可贴,看到伤口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气,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是那么深的一道口子,留不留疤都难说。

慕染微微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张骏他妈:“张太太,这件事情我不会善摆甘休的,如果真是寰寰做错了,我一定会给你们张骏一个交代,如果不是——”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没有说明白,转头看向一旁的班主任:“李老师,麻烦你把事情说一下。”

班主任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家长,连忙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事情很简单,就是张骏喜欢和班上一个叫妞妞的小女孩玩,可是人家不喜欢和他玩却喜欢和寰寰玩。

然后张骏不知道怎么的就当着妞妞的面说寰寰不是苏慕染亲生的,这也没什么,寰寰早就知道了,他也不介意说。可是张骏还说什么苏慕染虐待寰寰,什么对他那么好都是装给他们看的,不然寰寰怎么现在才上的幼儿园!

当初为了寰寰能和小朋友平等交往,时景和苏慕染都要求老师瞒着孩子寰寰有地中海贫血症的事情,只是说寰寰身体不好,大家多多照顾。所以谁都不知道寰寰为什么现在才上的幼儿园。

寰寰一听张骏说苏慕染就急了,开口反驳,结果张骏那胖墩直接伸手就推他,他当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捉什么,就捉到了张骏的脸,他也被张骏推着摔到了桌角上,额头磕了深深一道口子。

张太太不知道怎么地打断了李老师的话:“李老师,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我家骏骏这么乖,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李老师冷嗤了一声:“你家骏骏乖,你问问班上的小朋友,张骏仗着自己长得大个儿欺负过多少同学?!”

小胖墩这会儿躲在自己的妈妈怀里面话都不敢说,张太太本来就是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高中一毕业就跟先生跑了出来创业,现在听到都在责怪自己儿子,她才不跟你讲理,直接就跟你不讲理撒泼了:“你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当老师的啊!信不信我投诉你啊!小孩子打架不都是正常的事情吗?你现在这样把责任都推到我家俊俊身上你是什么个心思啊?!还有你,不就是一个小三上位吗,装什么贞洁,摆一张没表情的脸给谁看啊哈?时亦寰伤了我家俊俊这是事实,你以为你装冷就行了,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苏慕染不急不躁地看着跟前撒泼的人,等对方说完了,她只是冷冷地开口说了几句话:“张太太说了什么李老师你听到了吧?没听到没关系,我录音了,至于事情,大家就法庭上见吧。”

骂她小三是吧?骂寰寰有娘生没娘养是吧?

张太太哪里想到会这样,这下子也急了,急忙拉着要走的苏慕染:“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苏慕染才不跟她啰嗦,直接抱起寰寰:“撒手,不然我再告你故意伤人罪!”

张太太被她一下,真的放手了,一抬眼,苏慕染已经走出去了。

李老师冷眼看着这两母子,“张太太不是说要验伤吗?那可得赶紧了,要是晚了,这伤口好了,可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张太太虽然火气大,但是一听李老师的话再想想刚才苏慕染的话,连忙拉着自己儿子就要去验伤。

整一个闹剧一样。

苏慕染不是吓唬那个张太太的,她一早就看出来了那个人不是什么讲理的,她原本是想着好好地讲讲理大家私了就好了。

但是随后想了想,毕竟她是寰寰的后妈,这件事情她是有权利处理,但是她也不好亲自处理,处理不好她只会被人诟病,处理好了也不会有人夸她,想了想,她觉得还是让时景来处理,所以她就开了手机录音将对话都录下来了。

从见到张骏他妈她就没想过私下解决了,张骏他妈也真够给力的,一张嘴就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什么都没说,时景晚上回来她把寰寰带到房间哄睡了,然后就把录音放给时景听。

时景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到最后听完录音之后他还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苏慕染假意想了想,半响才抬起头:“还是看你吧,毕竟我是后妈,嗯,还是小三。”

时景嘴角微微动了动,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过去了,耳朵被温热的湿润包裹着,她整个人都抖了抖:“别——!”

“后妈?”他顿了顿,舔了一下,“小三?”又舔了一下。

慕染:“时先生属狗吗?”

“嗯,那你就是时先生的专属小母狗。”

苏慕染:“……”

这事情时景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苏慕染都有些坐不住了。

结果还没等她坐不住,时景就跟她说今天晚上带上寰寰,一起出去吃饭。

寰寰回家都一个多月了,他们一家三口人还没有出去吃过饭,听到时景这话她想问的话也只能等晚上再开口了。

寰寰在房间里面画画,她走过去的时候他还没发现。

慕染还想逗逗他怎么这么认真,妈妈走进来都没发现,走过去看到寰寰画的画苏慕染只觉得眼眶都是热的。

她就站在寰寰不到半米的距离,看着他回头看着自己,慕染才笑了笑,走上前问道:“寰寰在画什么?”

寰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没有反应很大地去遮掩,可是小手还是下意识地挡了挡,明显是有些不好意思被看到。

苏慕染当自己没有看到他别扭的反应,拉开他的小手,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重复问道:“画什么呢,寰寰?”

寰寰抬头看了她一眼,精致的小脸蛋上红红的,腻腻糯糯的声音:“在画爸爸妈妈还有寰寰。”

尽管画得不像,但是苏慕染还是知道寰寰画的人是自己。

她从未想过寰寰真的会将她当妈妈,怎么说呢,就像寰寰自己说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是杨紫。

在苏慕染的认知里面,这个年纪的小孩,又懵懂又敏感,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会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她只是没有想到,寰寰是个这么懂知恩图报的孩子。

想到他身上遭遇的事情,苏慕染就只觉得难受。

她已经二十八了,还有几个月就二十九了,早就是可以当妈的年纪了,可是她却没有孩子。

慕染低头亲了亲寰寰,努力让自己淡定地笑了笑:“真好看。好了,爸爸带寰寰和妈妈出去吃饭,寰寰快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这个消息显然不止苏慕染惊讶,寰寰也有些惊讶,看着她一张炯黑的眼眸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相信,他又忍不住开口确认了一下:“爸爸和妈妈还有寰寰一起去吗?”

慕染笑了笑,抬手帮他将画笔收起来,“是,爸爸妈妈还有寰寰一起。”

她看得出来,寰寰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特别是那一天看到杨紫那样之后,他就很害怕时景和她会抛弃他,所以在她面前,寰寰总是隐忍而懂事的,偶尔小孩子心性失控,却也不会持续很久。

慕染生怕寰寰一不小心会有什么心理疾病,所以每一次对寰寰她都是温柔可亲的。

一个多月了,虽然进展有些慢,但是就从张骏的那件事情还有寰寰刚才画的画,她知道自己的努力还是有结果的。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时景已经在门口了,寰寰看到时景眼睛都亮了,却不知道又怎么回头看了一眼苏慕染。

看得苏慕染心都痛了,蹲下去帮他理了理衣服:“来,寰寰站中间,爸爸妈妈在两边牵着寰寰。”

五岁而已,他还是应该享受童年和家庭温暖的。

时景这次带他们去吃的是绍兴菜,大概是江南水乡的温婉文艺,就连店里面的装修都带了几分文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吃,寰寰总算是有几分小孩子的心性,遇上喜欢吃的也不再次次都看着两个大人得到示意才敢动手。

三个人要了五道精致的菜和一道汤,吃得其乐融融。

105.有钱任性 “这是什么菜啊,就那么点儿肉就一百多块,真是贵死了,还不如自己回家做呢!一道菜的钱都够我做一桌子的海鲜了!真是的,你们这什么店啊,不会是坑人的吧?一顿饭就一千多?你是骗我没吃过好吃的吧?又不是鱼翅鲍鱼,就要了那么几道菜就这么贵!”

苏慕染刚和时景他们走出包厢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了,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在苏慕染二十八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被人那样莫名其妙地撒泼骂,还是泼妇骂街的骂法,想忘记都难。

她一抬眼,就看到那一天幼儿园里面口口声声骂她是小三寰寰是野孩子的张太太了,服务员在那儿一脸的菜色,唯唯诺诺地等着她刷卡给钱。

似乎是注意到苏慕染的视线,张太太也抬眼看了过去,只是人还没有看清楚就开口骂了:“看看看!看什么看啊!没有吃过一千多的饭啊?!”

苏慕染只觉得好笑,却也不想理会,回头看了一眼时景:“走吧。”

倒是时景,突然看了她一眼,黑眸里面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慕染刚想开口问时景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有人上前跟时景打招呼了:“时,时,时总,真巧,嘿嘿!”

时景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男人手上牵着的小孩身上:“贵公子?”

张凡只觉得脸上直冒汗,拉着张骏的手紧了紧,抬头看着时景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老公,走啦,你在——”

结完帐的张太太上前拉了拉张凡,抬头看到苏慕染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几经变换之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还真没想到你这小三那么拽,那么点小事都要闹到法庭上去!”

慕染向来都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但凡没有涉及她的底线,她都是视若无睹的,今天也不例外。

她只是没想到出来吃顿饭都这么不省心,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面吃面条。

寰寰一件张骏和他妈妈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松开了原本牵着时景的手直接就上前挡在了苏慕染的跟前,他什么都没说,可是一张严肃正经的小脸早就将心里面的想法透露出来了。

慕染只觉得感动,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牵起寰寰的手:“走吧,寰寰今天画的画还没有上色呢!”

张凡听到自己老婆的话脸都青了,抬手直接就将张太太拉着:“道歉!”

张太太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她家老公一向都是怕她的,怎么现在敢呛声了,而且还要她跟面前的小三道歉。

她顿时就不服了:“道什么歉?我说错了吗?不就是一个上位的小三吗?我看是时总他一时之间被迷花了眼才娶她的,过几年她人老珠黄了,时总还会——”

张太太只觉得自己说得十分有理,还不禁抬头看向时景,却在接触到对方的视线后硬生生停住了话。

张凡死命地掐了自己老婆一下:“你给我向时太太道歉!”

张凡这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面闷出来的,惊得张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苏慕染愣愣地开口:“对,对不起。”

苏慕染只当是一场闹剧,她伸手拉了拉时景,看都没看跟前三个人一眼:“走吧,我还要回去学一个新妆呢。”

时景收回视线,看向她的脸色柔了几分,点了点头:“嗯。”

张凡今天出来吃饭本来就是特意过来等时景一家的,见对方要走了,顿时就急了,连忙伸手想要拉时景的衣摆,可是被时景微微的一个斜眼之后就硬生生收住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时总,贱内和犬子没什么见识不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您看,之前说的那个——”

时景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早了,张总也回吧。”

张凡顿时就恹了,回头看着张太太,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

张太太平时是没脑子一些,可是张凡是自己跟了十多年的男人,见对方这样的神色她自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平时母老虎的威风一下子就没了:“老公,那个,那个时景很厉害吗?”

张凡冷哼了一声:“时景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因为你的口不择言丢了好几百万的生意!”

张太太一下子就懵了,她家是有钱啊,可是都是一点点十多年攒起来的啊,以前吃的苦头多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有钱了也舍不得,生怕一下子就回到以前的日子,现在一下子丢了几百万的生意,张太太整个人都傻了眼了,“怎么回事啊,你公司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要不是你和张骏这个混小子,我至于得罪时景吗?本来谈得好好的,眼看就要签约了,他第二天就说不签了!还不是你,你这嘴贱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改?!还骂人家时太太小三,我他妈看你才是想当小三,见人家比你好看你妒忌羡慕吧?!”

一下子被人戳破了心里面的想法,张太太脸都青了:“我,我——”

“我什么我,你赶紧想办法让时太太消消气!”

身后的声音不大不小,隔了那么远,苏慕染还是听了不少。

她侧头看着时景,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时先生,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啊。”

时景侧头看了她一眼,开了车门让寰寰进去然后伸手关了门,才低头咬了咬她唇瓣:“是没时太太那么宽容。”

这会儿还在街上,苏慕染被他突然的一吻弄得整张脸都红了。

晚上苏慕染检查完寰寰之后才上床准备睡觉,发现时先生今天难得早就在帮她暖床了。

她以为时先生睡着了,所以上床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结果人刚掀开被子就被人直接卷了过去。

敌人动作太快,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上下其手了。

苏慕染心里面想着正事,自然不会让时景得手,伸手使劲挡住:“别闹,有正事要说!”

时景停了动作,微微低着头一双黑眸在黑暗中看着她灼灼发光。

慕染只觉得脱皮有些发麻,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那个,张太太的事情,那样不会影响公司吧?”

他低头一边吻着她的耳背一边应着:“不会。”

慕染还是有些担心,微微颤了颤,手还是在顽固地抵挡着:“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她是觉得心里面挺舒爽的,但是她不希望她这口气的舒爽是时景用公司的利益换来的。

时景干脆扣住她的手,不让她反抗,一边扒着她的衣服一边开口:“没什么不好的。”

慕染见他满不在乎,也不再反抗了,只是禁不住笑了笑:“有钱,任性。”

“我会努力让你更任性一点儿的。”

说话的功夫,他拉开了她的一条腿,慢慢抵了进去,温润美好的世界啊。

她还想开口,就被上下夹攻了。

苏慕染其实不怎么在乎被人骂,她之所以真的把那个张太太告了,也只是杀鸡儆猴,寰寰不是她亲生儿子这个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全世界都以为寰寰是时景的儿子,她自然就是后妈了。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她的态度不坚决一下,往后嚼舌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她没什么所谓,反正她都活到快三十岁了,还在乎什么。可是寰寰不一样,他本来就敏感。所以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警告其他家长,憋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不然后果就难说了。

所以张太太找她的时候她还挺吃惊的,看着对方不断将一堆的东西拿给她还厚着脸皮说什么那一天心情不好乱说话别在意的时候,苏慕染真心有些烦了。

其实事情并不大,但是她真的很讨厌张太太这种唯我独尊的女人,她上下打量了张太太一番,虽然中年发福了,可是脸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再过多一两年。

不是她缺德,她真的觉得张凡会出轨。想到张凡,她不禁低头笑了笑,说不定已经出轨了。

“时太太啊,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

张太太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她听得心烦,店里不少人都看着她们,苏慕染微微皱了皱眉,“我没记在心上,东西你拿回去吧。”

张太太脸上一喜:“那,我老公公司——”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不过问我先生生意上的事情,张太太请回吧,我有工作要忙。”

见对方松了口,张太太虽然心急自己老公和时景公司的事情,但是也知道适可而止,把买来的什么名牌包包啊手表往苏慕染怀里一塞,就跑了。

蒙娜丽莎拿起一个包包一看,“哟,香奈儿,这张太太虽然脑子是差了点,但是人也不是顶坏的。”

苏慕染笑了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确实。”

日子一点点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五月份。

苏慕染早就忘了跟那个张太太那点儿事情了,要不是亲眼见到,她也不知道,不过一个月时间,那个嚣张跋扈的妇人就变成这样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微微叹了口气,男人要出轨,用火车都拉不回来。

晚上回去的时候把这件事情跟时先生说,时先生看了她半响,看得苏慕染心里面发毛,最后找了个借口跑到厨房去。

最后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啊。

106.痛不欲生 时景拿着电话进来的时候慕染刚帮寰寰把画笔收好,一抬头就见时景拿着她的手机走进来,她不禁怔了怔:“我电话?”可是现在没响啊。

他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她:“我听到响铃的时候已经好几通未接来电了。”

慕染点了点头,低头亲了亲寰寰:“寰寰喝完牛奶就睡觉知道吗?妈妈去打个电话。”

寰寰很乖地点了点头,还在她脸上学着她也亲了一口,慕染心生欣慰,回头看着时景说了一句“记得帮寰寰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她才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一窜陌生的数字,只是那来电显示上帮她显示了地质。

视线落在那城市的名字时慕染只觉得一刺,又看了看那一窜数字后面显示的未接次数,最后还是回拨了过去。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她回拨一样,她不过拨出去两三秒,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请问——”

“姐!”

听到那微带着哭腔的喊声时苏慕染怔了怔,微微皱了皱眉:“抱歉,请问你是?”

“姐,我是芷晴,你快回来吧,姑妈她快不行了。”

苏慕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反映就是直接将电话挂了。

时景走出来抱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是发冷的,电话很快又响了起来,她看着那手机,四肢都是僵硬的,眼眸发热得让她难受。

“怎么不接了?这个号码都打了很多次电话过来了,应该是有急事。”

她抿着唇,仿佛没有听到时景的话。

时景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手指已经帮她触碰了接听键,将手机递到她耳边:“听听是谁的。”

时景的话刚落下,她就听到苏芷晴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地从手机听筒里面传来:“姐我求你了,你快回来吧,你不回来姑妈她,她都不瞑目啊。姐,就当是我求你了,姐!”

从离开那个小城上大学到现在,整整十年的时间,她毕业她结婚,不闻不问的十年,她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接到任何一个关于那两个人的消息。

苏芷晴还在拼命地求着她,她恍惚地看着那米色的沙发,许久,脸颊上滑过一行滚烫的眼泪,她才微微吸了口气:“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姐。”

话落,她抬手就拿过手机,按下挂断之前,苏芷晴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还是传遍了整个客厅:“姐!我求你了!”

苏慕染的手抖了抖,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将电话挂断,手机扔到一旁。

她抬手抱着自己,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时景眉头皱了皱,用力将她扒着膝盖的手弄开,然后抬手撑着她的脸,低头一点点地将她脸上的眼泪吻干才开口:“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咬着牙哭得整个人都发颤。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时景说,或者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就那样被人抛弃了,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的一个理由。

嘴唇被她咬破了皮,鲜血的腥味呛得她难受,可是她还是不敢松口,她怕自己一松口就会像是个孩子一样哭出来。

时景觉察到她的不对劲,低头看到她被咬破的嘴唇眸色一暗,将手指掐着她的唇骨两边强迫她松口:“慕染,松口!”

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过分严肃,或者说是他的力气太大,苏慕染松了口,却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面。

隐忍的、压制的哭声,在偌大的客厅里面显得尤为的突出。

苏慕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周围一片安静,她想到寰寰,凌乱的心情有了几分平静。

可是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寰寰已经不在了,客厅上的挂钟已经显示早上九点多了,桌面上有时景留下的字条。

看到字条她才松了口气,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整双眼睛都肿了,她将漱口杯放在流理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眼睛,不禁有几分怔忪。

客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一惊,手上的牙刷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她连忙将牙刷洗好,用毛巾摸了摸脸才抬腿走出去。

沙发上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她舀着粥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机铃声不久之后戛然而止。

心口被捉着的手好像松了松,只是没多久又捉得她呼吸难受。

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慕染只觉得那铃声就像是午夜凶铃一样,让她整个人都很不好。

接电话的时候她手指紧紧地掐着手心,指甲掐在肉里面,疼痛让她清醒无比。

“姐,医生说姑姑没多少时间了,她随时都有可能走,现在就是硬撑着吊着一口气,姐你来看她一眼吧,姐。”

和昨晚的歇斯底里不同,苏芷晴如今仿佛已经绝望了一般,开口出来的声音都是喑哑不清的,带着厚重的沙沙感,仿佛死亡前的沉重一般。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窗帘,“我想你搞错了,她怎么可能会想见我,怕是见了我一口气没了,又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吧?”

她不是圣人,从小到大承受了那么多,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那么多年来,她孑然一身,受过那么的冷眼和嘲讽,他们从未问过一句,那么现在,她又凭什么要去让她瞑目呢?!

“姐,姑妈她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就不能看在她是你的亲生母亲的份上过来看她一眼吗?!”

说到最后,苏芷晴几乎愤怒不已。

苏慕染只觉得好笑,顺着电话就嗤笑出声了:“亲生母亲?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在我是她亲生女儿的份上看我一眼?”以德报怨吗?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我不希望你再打电话过来,既然十年都能不闻不问了,那么往后的二十年、三十年,就当没有我苏慕染这个存在过你们的生命中吧,反正,即使是存在过,你们也只当是一个痛不欲生的污点。”

话落,她直接挂了电话,手机被她摔倒墙上,四分五裂。

她仰着头,努力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可是那满脸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

她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苏芷晴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当然,那只不过是过了一天的时间。

苏慕染却被那样一通电话弄得每晚都做噩梦,她梦到很久很久以前,四五岁的自己和弟弟站在门口一起等爸爸回来。

她渴望爸爸想隔壁家的小妹妹一样,爸爸一回来就会将她和弟弟抱在怀里面,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可是从来都没有,她的爸爸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她,那些一家人的和和乐乐永远都只有弟弟和她们,她就像是一个多出来的局外人,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哭过、闹过,可是所有的人都当她是小丑,没有一个人会看她一眼。

这就是她的童年,父母对她的冷暴力成了她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妈妈。”

牵着寰寰的手被拉了拉,苏慕染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寰寰,笑道:“怎么了?”

“绿灯了,妈妈。”

她怔了怔,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绿灯了。

再过几天就要六一儿童节了,她今天特意带寰寰去买礼物的。

慕染心不在焉的走着,以至于撞了人都没有发现,听到对方的道歉,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牵着寰寰进了商场。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面做晚饭,惊得她差点儿将盘子摔了。

她从来都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的强大和淡然,一旦触碰到过往的事情,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个电话就足够让她惊慌失措了。

时景拿着手机进来,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慕染。”

他抬手就将她手上的东西夺下放好,从身后抱着她:“你最近很不对劲。”

她抿着唇,抬手从他的手心里面拿过手机,看着手机那熟悉的数字,她怔了怔,最后还是按了接听键:“我说过了,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一开口就对着电话毫。

那端的人仿佛被惊吓到了,许久才开声:“是我,慕染,我在a市,我们见一面吧。”

那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她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拿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电话挂了她觉得意识都没有了,时景在一旁抱着她似乎在说些什么,她听得不清晰,最后只觉得两眼都是发黑的,脑袋嗡嗡嗡地作响,她什么都听不到。就连时景的声音都渐渐变得越发的小。

107.血型不同 苏慕染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时景在一旁,那笔记本电脑在不怎么明亮的室内光得很。

她眯了眯眼,才哑声问道:“几点了?”

时景已经合上了电脑,低头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额头:“还有没有头晕了?”

慕染摇了摇头,他转身就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端了一碗粥。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汤匙碰撞瓷碗的声音,苏慕染吃了一碗粥就吃不下去了,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雕空的悬木微微发怔。

她的思绪完全都是放空的,以至于时景上床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

“发生了什么事,时太太?”

他的声音如淳淳的流水一样在耳侧响起来,苏慕染只觉得心底像是被什么包裹住一样,她扭头看了时景一眼,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哽咽:“时先生,时太太好难受。”

他想安抚寰寰一样,宽厚的掌心顺着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时先生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着她的眉眼,细细腻腻的,温和得让她前所未有的心安。

有人说,眉眼之处的亲吻会让伴侣感觉到最大的安抚和安全感,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时景不言不语就那样轻轻的吻着,她却觉得那凌乱不已的心绪一点点地平息下来。

许久,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开口:“我爸来a市了,他想见我。”

她从没有详细地跟时景讲过她那一对所谓的父母,她不知道时景能不能体会她此刻的矛盾和难受还有那些过完噩梦般的煎熬。

他微微顿了顿,低头看着她:“你想见他吗?”

慕染摇着头:“我不知道,我很纠结。”说着,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刻薄?我妈病危了,我表妹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可是我不想回去,他们除了生下我养我到成年,一点儿父母的责任都没有尽过,二十多年的不闻不问,十年的不再相见,凭什么他们说想要见我我就要去见她们。”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失控了,眼泪落下来也不在乎,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那些滞留在心底的秘密终于有个机会让它们见光了,她哑着声音失控地说着:“我大学学费都是我自己挣的,大学四年过年别人寒假暑假都是回家,我却要到处找兼职,就连春节我都是一个人在那十多平米的小平房里面吃着素面条过的!我大学报了那么远,他们一句都没有问过,我毕业了人家父母都在担心毕业了怎么办,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大二那一年在医院里面昏睡了一天一夜,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他们一次都没有去过!”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声音,听得让人忍不住心底发疼。

时景抱着她,细声地安抚着:“乖,不见就不见,慕染乖。”

她低着头,眼泪打湿了一整片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她以前站在大雪茫茫之中,看着别人父母送伞或者拿着大衣包裹着带他们回家,而她只能一个人抱紧自己一点点地走进风雪中。

她不是没有父母,却比没有父母更惨。

因为比起一开始就没有过希望的人来说,自己的希冀被人一点点地变成绝望,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惨烈。

她的声音开始一点点地小下去,拉着时景衣领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

苏慕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整个人饿得软绵绵的,时景送寰寰去上幼儿园了,她在厨房找到还在锅里面热着的早餐,一口一口的吃着。

昨天晚上的宣泄让她平静了很多,如果不是那眼睛的浮肿,谁都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一场挣扎。

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她一推开门就报了名字,侍者引着她过去,还没走到,她远远就看到那卡座上的人。

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十七年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可是事实上,她能够见到苏博的机会少之又少,特别是在苏暮然死了之后。

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苏慕染了,就在她昨天晚上抱着时景像个神经病一样絮絮叨叨地将过往的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决定跟过往做一个了断了。

侍者帮她把椅子拉开,她从容地对着对方笑着道了谢,然后坐下,抬头看着自己对面那个就快要步入六十的父亲。

“慕染。”

慕染。

那是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喊她,她以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从来都不会喊自己,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

她笑了笑,对着帮她倒茶的侍者点头说了生谢谢,才对着苏博开口:“还是喊我时太太把。”

苏博整个人一震,可是抬头看着苏慕染脸上的笑容,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苏慕染,可是对方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看不出半分的喜怒哀乐。

苏博心里各种滋味,看着那张和王燕几乎一样的脸,他竟然有几分不敢抬头看了。

慕染见他突然停了声音,不禁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你说吧,我听着。”

他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下定决心一样,咬了咬牙才开口:“这些年,我知道,我和王燕对你很不好,现在她已经不行了,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们,我只是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

说着,他顿了顿,特意抬头又看了慕染一眼,可是她还是那样,苏博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底下的一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才敢继续开口:“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和暮然并是不是一卵同胞,你是我以前一个上司的孩子。那一年……”

很狗血的事情,苏博当年在公司干了不过两年却升到了副部长的位置,而就在那一年,听说正部长的人选就是他了。

上司是比他大不过三四岁的男人,也是有妻有儿,所以当年上司提出去他家喝酒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是谁会想到自己出去买酒的那么一点儿时间。王燕就被上司猥亵了,浑身都摸遍了,除了进去,什么都干了,射出来的时候还是在王燕大腿的根部。

王燕是他们村里的一枝花,可是他上司的老婆也是个好看的,他从未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告到法院里面去,宣判还没有下来,自己工作就没有了。

王燕被吓到了,那一晚为了安抚王燕他也是浑身解数,两个人从未有过的疯狂,谁会想到就那样亿万分之一的事情都被他们遇上了。

当时检查说是双胞胎的时候他们还高兴得疯了,生出来的时候看到是龙凤胎,有儿有女一生正好。苏博和王燕两个人一人抱一个,一年前的不愉快早就忘了,夫妻欢欢喜喜双双把家还。

可是上户口的时候苏博和王燕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两个孩子的血型根本不一样。

苏博和王燕的血型都是a型的,苏暮然的血型也是a型的,可是苏慕染却是b型的,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父母双方是a型血,孩子不是a型就只能是o型了,可是苏慕染却是b型的,两个人还以为医院搞错了,跑去医院非要让人家验血,结果验血结果出来,苏慕染根本就不是苏博的孩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想到那一天的事情,苏慕染是王燕和苏博一生的耻辱,他们一瞬间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

从往事中抽离出来,苏博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告诉你并不是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过错祈求什么,只是人老了,很多事情也看清楚了。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可是你是你妈妈的亲生骨肉啊。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就不能权当是可怜一下一个当妈妈的心吗?”

苏慕染一直觉得寰寰的事情已经够狗血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要狗血上几分,她看着眼前自己喊了十多年的父亲,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失控。

她深深吸了口气,端起一旁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口饮尽,五指掐着杯子几乎要将杯子捏爆她才松了力气,将杯子放到桌面上,抬头看着苏博,“寰寰不是我亲生的,他不是我亲生的,我都能对他那么好,可是我是她亲生的,为什么她能够那么狠心,现在却来对我说想见我?苏先生,你们都喜欢这么欺人太甚的吗?”

说完,她直接就离开了。

不是不惊讶,不是不震惊,她使劲了力气才让自己若无其事地走出店里面。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抖着手伸进包里面,摸了很久,才摸到。

“在哪里?”

是时景的声音,她扶着墙,却觉得自己的腿都是软的:“我在时代三楼的出口,时先生,我觉得,我好像要——”晕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说出那么一句话就已经晕了,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不用再想。

108.一辈子 有人说,当一个人刻意的不想苏醒的时候,是因为他想逃避一些事情。

苏慕染想苏醒,可是她使了劲睁开眼睛都睁不开。耳边有人在讲话,她想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重新陷入了一场黑暗之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了,寰寰趴在她的床头,看到她醒来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又怕地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妈妈。”

她笑了笑,“寰寰,妈妈吓到你了吗?”

寰寰确认妈妈真的醒了,直接就冲出去喊时景了。

她抬头对着时景虚弱地笑了笑:“时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低头摸了摸她干涸的唇瓣:“还疼么?”

她摇了摇头,“有点饿。”

那一天她刚好来大姨妈,一开始只是细微的痛,可是听着苏博的话,痛经也越来越严重,她几乎是趴着墙走到三楼出口的,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点了点头,让寰寰回去睡觉,转身就出去帮她端了些吃的进来。

刚刚醒过来,她怎么都睡不过去,整个房间里面很安静,时景也没有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或者只是在静静地等她开口。

苏慕染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有勇气说出那么荒诞的事情。

“时景,你知道吗?我不是苏博的女儿,我不是他的女儿,可是我却是王燕的亲生女儿。一母同胞不同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电视上说着奇异的新闻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过千千万万种答案,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是他亲生的,他就可以那样明目张胆地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这样不堪的所谓真相,都是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她才真正地知道。

时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我在,慕染。”

我在,慕染。

其实她的要求那么简单啊,不就是陪着她而已啊。

她抬手回报着他,有些急促地寻找着他的唇,磕磕碰碰的,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的急迫。

她急迫地想要感知到他在,感知到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慌不择路的动作,衣服被她拉拉扯扯的弄乱,最后还是时景自己扒下来的。

以前她总是带着矜持和羞涩,很多时候就连眼睛都是不敢睁开的。

可是现在,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掌心的滚烫,看着自己一点点地将它吞没,直到最后她才抬起头,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景,我爱你。”

他看着她,黑色的瞳眸里面带着狂风骤雨,低头顺着她光洁修长的颈项吻下去,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在自己的顶冲中失去位置。

灭顶的颤抖让她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最后的最后,他贴身在她耳边微不可闻地开口:“慕染我爱你,永远。”

一颗心飘飘荡荡,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那一晚苏慕染睡了这几天以来最为安稳的一个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时景居然还在,她动了动,才想起来今天周末。

寰寰已经被送去上幼儿园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午饭时间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已经没有前几天那般的失控了,事情一点点地来,狗血一盆盆地倒下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过韩剧的生活。

再接到苏芷晴的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很冷静地和对方交流了,或者说其实她一直都很冷静,起码在对方看来是那样的,她唯一的不冷静,全都是眼前这个寡言的男人帮她承担了。

“姐,姑妈昨晚已经下病危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事情你大概姑父也告诉你了,你到底要不要来见姑妈最后一面,你自己想吧。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了,祝好。”

这一次的苏芷晴没有歇斯底里地求她,她的语气很平静,破釜沉舟一般,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掌心上的手机,怔忪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转头看向时景:“时先生,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不是善良,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她只是想去问一问为什么。

如果说苏博对她的冷暴力完全是有理有的,那么王燕呢?

即使她不是如同她所期待一样地到来这个方式,可是谁也改变不了她是她女儿的事实。

时景的速度很快,机票转眼就下来了,就在三个多小时后。

从c市到她十年不曾踏足的地方,即使是飞机,也起码要三个多小时。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她捉着时景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错的根本就不是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时景仿佛猜透她心中所畏一样,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用力,让他真切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十年不曾踏足的地方,熟悉的,更多的确实陌生。

她就像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看着司机将她带向一条条陌生的道路上,最后停在了那个所谓的中心医院。

谁也不知道她会来,所以当苏芷晴碰到她的时候当场就哭了。

苏芷晴生怕她跑了一样,也不管她,拉着她就跑:“姐你快来,姑妈一定很高兴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时景跟着苏芷晴的步伐。

苏博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隔着那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正闭着眼睛,似乎觉察不到门外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他们在那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王燕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最后苏芷晴让她们先去酒店下榻,等王燕醒来她再联系他们。

苏慕染没有说什么,从接到王燕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后,她和时景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吃。

酒店是时景定好的,她只是扒了几口饭就趴在床上。

十年之后再次回来踏足这个地方,看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王燕,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心里面的那种感觉。

恨吗?

不可能不恨的。

苏芷晴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换了衣服就和时景打车过去医院了。

六月的天气燥热得有些难受,夜晚的风吹过来都不是特别的凉爽。

苏芷晴早早就在医院门口等他们了,看到苏慕染拉着她就走:“姐,医生说姑妈已经不行了,你,你快去让她看一眼吧。”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生死面前,她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王燕身上的管子只剩下了维持她呼吸的氧气管,她倚在床上,昔日的容颜已经被摧残得只剩下个依稀的轮廓。

“姑妈,姐回来了,姑妈。”

苏芷晴推着她就坐在了那病床的椅子上,她一个不稳,膝盖撞在了那床头柜上面,疼得她不禁皱了皱眉。

“染染,染染,是你吗?染染!”

大概是回光返照,她看着似乎挺精神的,说话也不想说有气无力的,手伸起来一下子就握在了她的手上。

年少的时候她也曾经很多次幻想过这双手牵着自己走过大大小小的接到到底是怎么样的幸福,可是幻想最后也只能成为是幻想。

以前王燕的手白皙而纤长,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然而现在,岁月和生活还有她现在所经历的病痛让她那一双手变得有些难看。

再也没有那样光鲜亮丽的色彩了,就如同她现在握着她的手,她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激动和兴奋了。

病房里面就这样只剩下她和她,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染染,对不起,染染,我的染染。”

她抬手似乎想要碰碰她的脸,可是苏慕染下意识地躲了躲,那原本闪光的眼眸顿时就暗了下来,手顿在那里,气氛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许久,苏慕染才开口:“我不恨你了。”

生死面前,她多大的恨,多大的不甘心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束缚而已。

王燕听到她这句话直接就哭了出来,医生推门进来提醒她不要太激动。

可是王燕的呼吸却突然之间急促了起来,原本在病房外面的人全部都冲了进来。

慕染没有注意到,被身后挤进来的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亲戚撞到一旁,脚绊着自己的脚后跟,眼看着就要往后面摔去了,最后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知道那是时景。

“染染,染—染,对,对,对-不——”

隔了那么多个人,她就一直看着苏慕染,最后就连怎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完。

一切就好像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王燕走了。

苏芷晴在她的床前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她站在一旁不喜不悲,仿佛苏芷晴才是王燕的女儿,而她只是一个不小心闯进去的局外人。

其实也是的,十五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去世的苏芷晴就被苏博和王燕收养了,她看着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局外人。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明明学的是金融,却最后做了一个化妆师。

她谁都没有说过,可是谁都可以猜到。

a市那样的一个城市,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她甚至连朋友都只有蒙娜丽莎一个。

她毕业之后一分钱都没有,苏博和王燕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不管她了,租房子要钱、就连上下班的车费她都快拿不出来了。

可是那实习期每个月一千多的工资她根本就不够,更何况她还要还助学贷款。

生活压下来的时候她不知所措,那时候她刚初出茅庐,被人带出去灌酒,差点儿就被人潜规则了,逃了之后前所未有的怕,想找个人说说,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林青青远在法国,她不敢让她担心,蒙娜丽莎的性格她更加不敢说,就连所谓的家庭最强悍的港湾都没有了。

她以前被蒙娜丽莎拉着去学过两年的化妆,也在婚纱店里面做过兼职跟着化妆师跑腿,偶尔化妆师心情好也教教她,她当时也上了心,后来刚好现在工作的店刚起步,工资不高,可是食宿全包。

她不想屈服,可是生活让她低头。

那是一段怎么样的岁月,她真的不太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起早摸黑,有时候跟拍脸上晒得都掉皮。

她还记得自己接的第一个客人,那时候婚庆公司还没有那么的火,她的第一个客人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两个打工族结个婚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她前前后跟他们整整两个多月,最后拿到的提成也不过是五百块,可是却让她几乎哭出来了。

从一开始的全包跟踪服务才拿五百块到最后的转正成了一个化妆师接一个新娘就能难一两百到后来的三四百到现在的五六百,多的时候甚至上千。

她所有的成功和喜悦,都是她煎熬在那样的一段寂寥中度过的。

毕业到现在七年的时间,她花了半年的时间将助学贷款还清,然后开始拼命的加班,花了三年的时间存下三十万,寄了回去。

寄回去的那一刻她还抱着仅有的奢想,打完钱的那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好像烙饼一样,可是她等了一晚,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么不言而喻的意思啊,你懂我也懂。

三十万,买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

王燕已经被盖上白布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发现没有眼泪。

恨吗?

不恨了,只是,也不会再有什么了。

人都死了,就让所有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吧。

王燕出葬的那一天天气很好,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站在人群中,看着苏芷晴和苏博站在那儿迎送着亲友,她和时景远远地看着,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没有拦计程车,就这样沿着那墓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大街上。

六月多的太阳炙热得让她的脸发红,不远处一对年轻的情侣在树荫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生锤了男生几下,然后男生突然之间在女生面前蹲了下来,女生突然就笑了,跳着就爬了上去。

跌跌撞撞的,两个人就这样跑着闹开了。

她看着看着,禁不住开口:“时先生,你愿意背我吗?”

她侧着头,看着身侧的人,等着他开口。

可是他却没有开口,只是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她怔了怔,然后弯下身子趴在他的背上。

宽厚的,重实的。

跟她想像中的一样,她不知道父亲所给予的庇护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她知道丈夫的庇护是怎么样的,这就足够了。

他稳了稳身子,然后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前方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是侧着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背我一辈子吗?”

“嗯,一辈子。”

眼角的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她紧了紧抱着他的手。

阳光打在她的眼睛上面,眼泪

如果这都不算爱 (时景 番外) 第一次见到丁晓琪的时候是在一个辩论赛上,那时候他作为正方,她是反方,她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完败之后开始缠着他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舍友都说丁晓琪在追他,他笑了笑,有些不太明白,这叫做追人吗?他实在是不太懂。

很多人都说丁晓琪是女神,他看不出来,有时候被她烦得无奈了最后好几天都不去上课,所在家里面看书。

这不算是一段好的记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习惯了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在说丁晓琪是他的女朋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了。

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莫名其妙。

他只记得那时候丁晓琪莫名其妙就跟他分手了,他难得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她突然抱住他,说她的梦想在那里。

梦想啊,是应该趁着年轻的时候去追逐一下。

所以他放手了。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不习惯,没有人总是打电话过来,也不会再有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和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些空出来的时间突然之间就延伸成了寂寞,他开始在下班之后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那时候他刚刚出来工作没多久,日子当然是比较空闲的,没有三班倒的生活,所以突然之间生活少了一个人,什么都不习惯。

那是他第一次见苏慕染,其实他不是刻意地去记住这么一个人,只是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他原来在无意之中见过这个人那么多次。

那时候她大概是大一,和许君维两个人牵着手,即使她不像是一般的女生一样雀跃,但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出来,她挺开心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慕染这个人,在丁晓琪抛下他去远渡重洋追逐梦想之后。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他那一天开着刚买不久的车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却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广场的凳子上,手机捏在手里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时候刚好是红灯,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她也站了起来,那时候他才看清楚她的那一张脸,白得跟粉刷一样。

他微微一怔,后面的车子已经在不断地按铃,他连忙踩下油门,什么都看不到了。

赵敏总说他笨,居然还指望着那个出了国门的丁晓琪会回来找他。

其实他真的挺想说,妈你想太多了,他只是太忙了,没什么时间管感情的事情而已。

可是想了想最近某个相熟的师兄总跟他说相亲的事情,他还是闭嘴了。

心里面惦记个人,他妈应该也能宽容些,起码这一两年内不会让他去相亲吧?

事实上他的判断挺对的,赵敏这两年真的没有让他去相亲,虽然嘴上总是说个不停。

可是三十岁一过就不一样了,赵敏已经不再满足嘴上说说而已了,她开始不断地介绍女孩子,各种办法,后来干脆还拉了个介绍人。

他那时候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一下班就去相亲吃饭,用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可是总是没有一个他愿意发展下去的,太聒噪了,是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心性还没有定下来,叽叽喳喳的总是在他耳边说个不停。

他有些烦躁。

那一天他原本是要和另外一个女生相亲的,可是看到介绍人手上苏慕染的照片之后,他鬼使神差地让介绍人给他和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那是一场相亲,又好像不是一场相亲。

他因为临时有事,只能提着手提去,原本以为她会介意,可是打完招呼之后,她就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了。

半个小时之后双方就微笑高别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相亲还是蛮舒畅的,直到后来她打电话过来问他寂寞吗?

他竟然一开口就说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寂寞的。

是的,其实挺寂寞的,很多时候回到家里面看着偌大的房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想找个人抱抱,都没有。

人都是群居动物,他也不例外。

他只是不喜欢将太多的话,因为相对于讲而言,他永远都觉得动手行动才是智者。

就连婚都是结的很仓促的,她对她的家庭都不怎么提及,简单的婚礼之后他就去非洲出差了。

他妈说和苏慕染结婚是他长这么大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结婚的事情,一辈子啊,谁说得清楚呢。

见到丁晓琪确实有些惊讶,不过算了算时间,四年了,也该是回来了,如果真的是要回来的话。

他刚去了个洗手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那么的一场好剧。

虽然他对苏慕染的熟悉程度也仅仅知道她叫苏慕染是个婚礼化妆师,但是他还是觉得苏慕染大概是他见过那么多的女性中最为凉薄的一个了。

所以,当他看到她那么毫不犹豫地抬手对着丁晓琪扇了两巴掌的时候,他是很惊讶的,是的,很惊讶。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惊讶了,他看着她原本平静的眼眸因为他而一点点地收缩,忍不住笑了笑。

可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着他眉眼不动地问他,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时景不爱苏慕染,苏慕染也不爱时景。

他点了点头,不可否认。

回到婚房的时候才发现和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一点儿差别都没有,而苏慕染站在他的身后,有些急促地笑了笑,跟他解释说最近都不是在这里住。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卷起衣袖准备打扫。

他刚结婚就出差确实很过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指责自己的新婚妻子结婚之后不在新房里面住。

可是她似乎有些怕他,尽管表面上一直在假装很镇定,可是他还是能够从她的动作中看出来了几分,其实苏慕染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的淡定。

起码面对他的时候没有。

婚礼结束了一个多月之后,他和她才算是真正地开始婚姻生活。

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大概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磨合,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

她的习惯很好,无论是入睡时间还是起床时间和他基本上都是一致的,他们的家务分配也很合理,没有争执,基本上他不喜欢干的她都可以干。

除了没有性生活,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好的。

他其实不用刻意地去学习一个好丈夫应该有的做法,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他父亲都是所有人眼里面的三好丈夫,当然,如果没有那样一个私生子,他想,会更好的。

其实苏慕染也有不少缺点,比如很容易走神,容易害羞,容易忘事,这三点体现在扣安全带上,她经常上车都会忘记扣安全带,导致他不得不帮她扣,而每一次他扣完安全带,都毫无意外地看到她双眼怔怔,脸上却红晕明显。

其实他很忙,刚刚身上在华区的负责人,很多事情,总是出差,可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过怨言。

或者说,聚少离多的生活在苏慕染看来,是更好的。

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两个人至今都没有圆房。

那一天他刚出差从y市回来,一下飞机就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他其实不怎么喝酒的,可是那一天晚上他突然很想喝酒。

苏慕染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最后还是说了,因为这次的合作谈妥了。

她深信不疑,在他的感染下也喝了一杯。

她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好,可是一杯她也不见得醉了。

酒气爬上她的两颊,红彤彤的,跟那富士苹果一样。

苏慕染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温婉长相,柳眉纤纤的,就连嘴唇都小得让人忍不住一口吞下去。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有些迷离,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他禁不住俯下头,落在了那红润润的嘴唇上。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深吻,他能够感觉到她在颤抖,有微微的抗拒,可是他都当不知道,一步步地深入。

直到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整张脸又红又烫,都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酒醉。

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而且从她的坦白而言,这恋爱还谈得挺长的,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说不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半完全属于自己那是假的,可是如果不是,他也没什么所谓,他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处男所以要求对方是处女。

所以进入的时候,感觉到那紧窄的束缚时,他是有一瞬间的空白的。

反应过来才听到苏慕染在喊痛,痛得她嘴唇都快咬破了,看着他眼泪都晃在眼眶上面了。

他却只觉得越发的热,一边让她更加动情一边努力再进去。

她难得的很配合,甚至还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大举进攻的时候自己抬腰收臀地迎上来。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很成功,嗯,也很满意。

专家曾经说过美好的性生活可以促进夫妻感情,他以前不太知道,现在他觉得这专家总算放下砖头立地成佛了。

他开始觉得他妈的话说的挺对的,他娶苏慕染这个决定挺正确的。

他很忙,应酬也很多,可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其他人说的什么一回家就被老婆提着衣领闻有没有香水味,翻着衣服找女人的头发。

他一回家,迎接他的大多数都是饭菜的香味,或者偶尔她也出差的空荡。

当然,他也明白,苏慕染大概是从来都不在乎他有没有出轨,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他。

以前他觉得这件事情无所谓,毕竟爱情是有的,只是天长地久的,永远都是只听过没见过。很多人夫妻最后都会变成互相的亲人,亲情成了大家走下去的支撑。

大概他和苏慕染也是这样的。

可是他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好的感觉,脑海里面那隐隐若现的答案让他有些头疼。

丁晓琪开始经常约他一起吃饭,他拒绝的次数多了,就有些烦躁了。

可是她太懂他了,总是在他抓狂之前自动地收敛,他甚至没有办法爆发出来。

苏慕染最近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他想开口问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第一次发现寡言是个病,可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最近公司和丁晓琪的公司有个项目合作,所以免不了经常一起。

这并没什么,他光明磊落的,可是次数多了,特别是被苏慕染撞见的次数多了,他莫名其妙心底就有些不安。

而这种不安随着他见到许君维和苏慕染一起的时候被放到最大。

这是两个人结婚两年来爆发的第一次争吵,他其实只是想要问问她许君维回来干什么,毕竟她坦白过,许君维是她的前任。

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问他和丁晓琪呢?算什么?

她的问题一出来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她是误会他和丁晓琪了。

可是看着她在自己提到许君维的时候就失控的样子,他第一次失控,控制不住大声地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从来都不会过问这些的!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他会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在乎的,在乎她到底在不在乎自己。

她似乎在乎他,又似乎不是。

他们之间隔了一个许君维和丁晓琪,好像永远都说不清楚一样。

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清楚。

事情太复杂了,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发展成那个样子呢?

其实也不算吵架,他和苏慕染两个人的性格是永远都吵不起来了,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吵架。所以那一次顶多算是意见不合。

他原本是想着出差回来再跟她交流一下,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跟他提出离婚。

那是他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生气,他刚出差回来就接到电话说她晕倒了,行李都没取就从机场打车过来,看到她安然地躺在病床上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离婚,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连当年丁晓琪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分的生气。

人各有志,他总不能拦着人家去实现人生价值。

他觉得他不能够和她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一直以为苏慕染说离婚只是一时的气话,毕竟他跟她吵了那么一句话之后什么都不说就出差,却是很不厚道,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话。

他自己说过的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他说过一辈子只领一次结婚证就只领一次,就连离婚证他都不会去领的!

他一点都不想离婚,一点儿都不想!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向赵敏抛橄榄枝,让她过来住。

那是他妈,他这么反

01.踹不死你 “听说邓超出轨了?你信吗?”

“滚,邓超出轨了关我什么事!空穴不来风,你说信不信?”

“嘿嘿,邓超可比卓炎看起来正经多了,你别不信。”

“滚,他现在天天在我那里,我还不信这样他都敢!”

耳边还有前几天和汪素贞那**讨论的话,徐真真倒是没有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都怪她当初太年少,话说的太特么的满了!现在好了,自食其果的滋味跟吞了个刚吃了翔的苍蝇一样难受。

邓超这么道貌岸然的一个人都出轨了,卓炎这典型唇红齿白的公子哥能禁得住诱惑?!

徐真真站在自家卧室门前,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决定等待静静地等一等。

“炎,是我美还是表姐美?”

女人的娇涩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徐真真脚步顿了顿,侧耳听着门内的异动。

“宝贝,当然是你美,你最美了,快,快坐上来!”

男人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喑哑中是徐真真从未听过的音色。

“讨厌,嗯~!太深了!”

深你妹!

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徐真真直接就踹开了门,毫无意外看着一丝不挂的两个人诧异地看着门口的她。

“啊!”

“真真!你,你听我说!”

刺耳的尖叫,男人焦急的喊声,屋子内鸡飞狗跳一般。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手上拎着的包包往那恬不知耻的两个人身上扔了过去,在卓炎上前帮林雪儿挡之前两步并一步地上前将他们遮羞的被单直接就拽了下来。

“啊!徐真真你有病吗?!”

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的两个人身体还交缠在一起,只是男人的某物被徐真真的动作直接就吓得萎了。

徐真真将被单卷了往一旁一扔,看着两个人冷冷一笑。

卓炎和林雪儿一怔,看着冷笑的徐真真,手忙脚乱地一边拿着枕头挡着一边叫喊着:“你想干什么!”

“真真,你,你别冲动!”

冲动?

徐真真只觉得好笑,她像是冲动的人吗?她简直就是冲动起来不是人好吗?!

直接上前对着林雪儿泛着不知道是怒气或者是情潮的脸伸手就是一抓,“我和你谁美?我脚趾头都比你美好吗?”

说着,她直接就伸手拉开林雪儿挡在三点的枕头,一把扔到另外一边,拿出手机按到拍摄:“既然你这么想出名,我满足你就是了!”

一旁卓炎正提着裤子在穿,见徐真真拿出手机,手一抖,一边拉着裤子一边走过去,想要阻止:“真真,你干什么!听话,别闹!”

徐真真回头看着卓炎那张恶心的嘴脸,拿着手机对着他又拍了几张:“闹?闹你妹啊闹!”

她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吗?她本来就是无理取闹的人好吗?!

林雪儿一想到徐真真手上有自己的果照,也顾不上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反正她跟卓炎你看过我,我看过你了,害怕什么。

直接就上前要抢徐真真的手机,徐真真抬手在她过来的时候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将手机放到包包上还拉上了链。

林雪儿被徐真真那一巴掌扇得头昏眼花,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疯了,直接就跟徐真真撕扯起来了。

开玩笑,徐真真也是练过的人!

结果…...还是败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头发被林雪儿那个小婊渣扯了一大撮下来,徐真真疼得真想把林雪儿她大姨妈给收拾了!

尼玛,不行啊,林雪儿她大姨妈不就是她徐真真的妈么?!

日,妈不能打!

两个人女人打得不可开交,卓炎想劝架,结果被徐真真顺手划了一脸七八厘米长的口子,狰狞得有些吓人。

“警察,别动!”

林雪儿:“(⊙o⊙)!”

徐真真:“(o_o)?!”

卓炎:“-_-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

汪素贞一身白领装,脚下十厘米高跟鞋,“咯咯咯”地踩在地板上,看着某处低着头的某人,愤愤地加快脚步走过去,揪着徐真真的耳朵:“出息了,都到警察局了!”

徐真真呲了呲牙,想开口还击,看了一眼一旁的警察锅锅,最后抬手摸了摸眼角,要哭不哭、可怜兮兮地看着警察锅锅。

警察锅锅只觉得心口一软:“这位小姐,你弄疼你朋友了。”

汪素贞看着装蒜的某人,嘴角抽了抽,但是还是收回了手,“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跟人打架进的局子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把你带出去的!”

徐真真嘴角一扁:“素贞,咔叽嘛(不要)——”

警察锅锅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又插了一次嘴:“这位小姐,你朋友她男朋友出轨她已经够惨了,你就别在伤她心了!?”

徐真真顺着警察锅锅的话连忙点头:“呜呜呜,小素素~~”

汪素贞头疼,哇擦,这到底是什么鬼称呼啊!

“够了!”

徐真真收了声,一抽一抽地啜泣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汪素贞:“小素素,你还带我走吗?”

警察锅锅在一旁看得自己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着,多么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啊,一看就是大学都没毕业,偏偏眼神不好挑了那么一个男朋友。

汪素贞咬了咬牙:“带!”说完,狠狠地瞪了徐真真一眼:不装逼我们还是好朋友!

徐真真眨了眨眼:装逼是什么?

吖的,这二货就是会zhuangbility(装逼)!!!

半个小时后,警察局某个小屋子。

一张桌子,底下两手你来我往,十分的像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无影手。

徐真真再次躲过了汪素贞那货的偷袭之后,对着眼前一身警装的警察锅锅弱弱一笑。

警察锅锅a羞涩地停了停,看着跟前的软妹子,禁不住放柔了声音:“也就是说,徐小姐你捉奸在床,气愤不已忍不住出手打人?!”

徐真真假意摸了摸眼泪:“是啊是啊,警察欧巴,你也知道人家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不小心怒火攻心,就忍不住下重手了那么一点点。”

警察锅锅a、b、c嘴角抽了抽,看着一旁嘴角破烂左眼於肿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大片,还露出头皮的林雪儿,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这一点点还真是多点!

徐真真看着警察叔叔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禁哭了起来:“嘤嘤嘤,人家男朋友出轨了被我捉奸在床,难道还不许我愤怒一下下吗?”

炯大的眼眸水汪汪的,警察锅锅abc顿时就心痛了:“许,许,许!必须许!”

“呜呜呜,警察锅锅真是好人,我以后嫁人一定要嫁警察锅锅。”

一旁的汪素贞看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撞了撞徐真真手肘,示意她适可而止。

又一番交涉之后,一场无意的捉奸的闹剧就这样结束。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卓炎在门口,眼角是徐真真亲手撕破的伤痕,徐真真看到她脸上一乐,凑过去笑嘻嘻地问到:“等林雪儿吗?嘿嘿,不用等了,我刚才一不小心诚实地跟警察叔叔说她就是个出来卖的!”

卓炎脸色一僵,喉咙的话就这样被她堵了回去,见她转身就走,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住她。

徐真真伸手敏捷地躲开了卓炎那厮的爪子,回头看着笑容灿灿地看着他:“哎呀,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可人的要紧。

只是可惜只有徐真真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多么的邪恶了。

卓炎连忙点头:“真真,你——”

徐真真眉眼一弯,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分手吧。”

说完,她弯着身体,抬手对着他像招财猫一样曳了曳。

卓炎见她转身就走,连忙伸手拉住她:“真真,没完,我没说完!”

徐真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识了三年的男人,眼眸一丝冷意骤然划过,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日那般。

她视线盯着他拽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低着头,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笑得越来越诡异,在卓炎再次开口前,准确无误地直接对着他的胯下之物踢过去。

“啊——!”

震破人耳的男高音响起,徐真真看着捂着小兄弟一脸扭曲的卓炎,大大地放了个笑容:“放心,踹不死你,最多——”

硬不起来。

她没说完,抬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嘹亮的口哨转身离开。

这一次,卓炎再也没有上前拉她了。

废话,老二都快不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徐真真走还是不走啊!

汪素贞刚好看到那一幕,抬手推开车门,给了徐真真给飞吻:“干得漂亮!”

徐真真眼睛一眨,风情地拢了拢长发:“谢谢夸奖!”

汪素贞一边踩着油门一边接话:“有我半分真传的样子。”

果然,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

不远处,黑色的林肯,黑色西装下的男人几乎和车子融为一体,按在报纸上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黑眸隔着那车窗盯着那小奇瑞一动不动,半响才将报纸悠悠地叠好。

原本木雕般的司机突然回头恭敬地看了男人一眼:“卓先生?”

男人微不可视地挑了挑,眼皮盖下挡住了一双风华的桃花眼,声音潺潺如流水:“开车吧。”

02.卓亦二叔 “来杯b-52和widowskiss,谢谢。”

徐真真刚坐下,就听到身边的汪素贞一个响指点了酒,听到内容后抬手就往她脑后拍了一掌:“你疯了?!点这么烈的酒!”

汪素贞只是撩起眼皮斜了她一眼:“得了,别装了。醉了来一场419,就当卓炎那人死了。”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419你妹啊!我像是这么没操守的人吗?”

汪素贞抱壁看了她一会儿:“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尼玛的友尽!

调酒的小帅哥刚好把b-52调好送上来,徐真真看了一眼就拿来浇火了,端起一口就喝了——额,一口。

“这什么玩意啊,怎么这么呛?!”

才咽了一口,就感觉到喉咙火辣辣的,汪素贞没有鸟她,静静地喝着自己跟前的酒。

寂寞的人生荒如雪啊。

就连汪素贞那厮都不鸟自己了,徐真真皱了皱眉,张嘴又喝了一口。

还别说,火辣辣的感觉有种说不出口的舒爽。

其实人就是这么自虐的,明明难受,却还是觉得爽,就像喝酒这回事。

徐真真这人用汪素贞的话就是该有脑子的时候有脑子,该没的时候就后脑勺都不给你看到。

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刚才还说那酒难喝,现在自己还得瑟地又叫了一杯,她看着欲言又止地想要阻止,视线落在那红翘翘的唇瓣上,最后还是决定安静地当个美女子。

这厢汪素贞刚想安静地当个美女子,那厢徐真真就打算当个高调的女疯子。

“卓炎我操你大爷的,追老娘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我,特么的上林雪儿的时候连她比我美这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出来!妈蛋!明明是老娘更美好吗?!眼里都是眼屎吗,怎么可能林雪儿那小婊砸比我美?!怎么可能——”

前半截听着汪素贞还想劝慰几句的,听到后半截她只想找个地方假装不认识身边这厮。

“这位小姐,你很有趣,我们交个朋友吧?”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傻逼上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的。

汪素贞看了看那傻逼,只能认命地把徐真真往自己的怀里面一揽:“不好意思,今天刚带她出来放风,忘了给她吃药,又乱说话了。”

傻逼:“……”你才是蛇精病吧?!

汪素贞看着傻逼终于识趣的走了,回头一看,太阳穴有些痛,谁来告诉她那跟前五六杯空了的杯子是什么意思?!

徐真真只觉得自己肚子火烧火燎的,难受得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晃得跟老花一样的汪素贞:“嘿,素贞,我好像想吐。”

汪素贞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知道这厮,一定以为她没醉,哪有人醉了还能这么严肃认真地看着别人说想吐!

喝了五六杯的烈酒,徐真真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后劲大,她什么都看成一坨糊。

可是那卓炎跟林雪儿那小婊砸滚在一起的情景却清得连毛孔都看得到,三年的时间就换了这么一个结果,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抬手一抹嘴角,直接就扑到汪素贞身上:“小素素,我好想阉了卓炎,你快阻止我!”

汪素贞看着她嘴上的污秽直接就蹭在自己身上,心都累了,但她像个无尾熊一样扒过来,也只能认命地抬手扶起她。

“徐真真你大爷的!”早知道就应该买酒上她家里喝的,来酒吧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徐真真这货喝醉了胡搅蛮缠的本领跟没喝醉似得,开口说出来的话让人心肝脾肺都疼。

“嘿,帅哥,怎么觉得你这么面善?”

这不,徐真真又开始作奸犯科了。

汪素贞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不禁怔了怔,连忙把松开的徐真真往自己身上拔了拔,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我朋友她喝醉了。”

男人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打在徐真真身上,汪素贞眉头一皱,收了笑容:“抱歉了,麻烦先生让一让。”

饶是谁都看出来这男人不简单,汪素贞看了看醉得自己妈都不认识的徐真真,下意识地抱紧了她,拖着她从男人的身侧走了过去。

“徐真真。”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出来。

汪素贞脚步一顿,回头发现男人还站在那儿,简单的黑衣长裤却显得玉树临风,丹凤眼不高不低地放着,却还是让人觉得在勾人。

徐真真虽然醉了看不清楚,可是还是能够听清楚有人在喊自己。而且那声音又醇又厚的真好听,她笑嘻嘻地回头看了看,可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干脆拨开汪素贞,抬腿走了上去。

她醉得真的不清,路都看不清楚,跟前的人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前脚直接就把自己的后脚给绊住了,整个人直接就往眼前的人扑了过去。

汪素贞伸手已经来不及了,徐真真那厮跟猴子一样,醉了也不例外,她看着男人伸手把她接住才暗暗松了口气。

徐真真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仰着头抬手捉着他下巴往下暗以便自己看清楚一点,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原本扣着别人下巴的手动了动,直接就对着那张脸摸了上去:“哎哟,不错哦,挺滑的嘛。“

汪素贞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了,伸手连忙拉着徐真真的另外一只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真真她喝醉了比较,额,比较活脱,我——”

“卓亦。”

汪素贞正说着话,男人却已经伸出一只手将徐真真在自己脸上胡来的手拉了下来紧紧地扣着,另外一只手伸出来对着她,意思很明显。

汪素贞怔了怔,一时之间有些惴惴不安,抬手和男人虚虚一握:“汪素贞。卓先生,真真她——”

徐真真听到自己怎么都记不起来到底是谁的人突然开了口,一听到卓亦两个字想都没想就蹦跶出了两个字:“二叔!”

汪素贞:“!!!”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徐真真那厮什么时候有一个二叔,还是这么年轻的?!

卓亦低头看了徐真真一眼,声音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收回来的手扶在她的腰上,徐真真只觉得腰上一吃痛,咬着牙横眉怒目的:“哪个不长眼的掐我!”

一抬头却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那曜黑的眼珠濯濯带光,她怔了怔,虽然糊里糊涂,却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汪素贞原本原本是想将人拽回自己的怀里面的,可是那个不争气的徐真真整个人都偎在人家的怀里面。而且这一幕让几乎亮瞎了她这个单身汪的眼,她什么时候见过徐真真被人一个眼神就吓得这么萎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卓亦就已经开口了:“我送她回去吧。”

不容抗拒的语气,她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徐真真已经被人抱起来走在自己的前头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汪素贞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她自然是知道不能让自己的朋友落到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手中,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向那个男人的手中拿回徐真真,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已经在自己跟前停下来了,她还没有开口,卓亦已经将徐真真抱到后座了,她看了看,只能坐到前面去。

“汪小姐住哪里?”

她还没有开口,卓亦已经先发制人了。

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大,她张着嘴,想像平时一样冷着脸拒绝,结果半刻之后开口出来的却是妥协的话:“江滨花园,谢谢。卓先生还是把我送到真真那儿吧,她喝醉了,我照顾——”

“梁毅。”

“好的,先生。”

“她”字还堵在口中,一前一后的对话,她就这样完全被忽略了。

徐真真手脚被人压着很不舒服,扭来扭去想要挣扎出来,可是无奈对方力气太大了,她一股火憋着,头一昂直接就咬在了那扣着自己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怎么硬得跟水泥地似的!”

被咬的人没开口她就忍不住松嘴抱怨了,坐在车头前的汪素贞一个心七上八下的,想要回头看看什么状况,可是卓亦坐在后面,一双眼睛在那样黑暗的情况下人就灼灼如火,她头一动就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嘟囔了几句,得不到回复,徐真真也不再说话了,只是不甘地动着身体。

原本清舒的脸突然之间带了几分冷峻,一双冷黑的眼眸带着锐利的寒意看着她:“再动就扔你下去!”

她明明醉的厉害,看人也是一个成了几个,偏偏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却像利剑一样直直地射过来,配上那清冷的声调,徐真真趋利避害的本性让她顿时就安顺了下来,被他扣在怀里面一动都不敢动了。

汪素贞抬眼看着那后视镜,看的啧啧出奇,却被卓亦不经意的一眼惊得眼睫毛都颤了颤。

“汪小姐,江滨花园到了。”

03.醉后糊涂 一旁的司机突然开口,她被吓得手装在了车门上,疼得她低低叫出了声音。可是还是禁不住担心后面的徐真真,回头看这卓亦硬着头皮开口:“卓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真真就让我带回去吧,她喝醉了,少不得闹腾。”

卓亦抬头冷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没关系。”

就这么三个字,还有那一眼,她所有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面。

卓亦是什么样的人她确实不太清楚,她就连那远去的车子到底是什么牌子都没有看出来。

但是他身上的衣着,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并非常物,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实在不知道没有硬气地将徐真真抢回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算了,反正听真真的语气两个人应该不是陌生人,而且,二叔,应该不会对自己的侄女下手吧?

汪素贞甩了甩头,也将心底的不安甩开了,抬腿走进了小区里面。

前面徐真真倒觉得没什么,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吐了不久舒缓了一点儿的烈酒后劲又上来了,整个人难受得都忘了刚才不清醒中被惊吓到的那一眼。

抬手直接就揪住了眼前男人的衣领:“停,停车啊!”

她的声音不小,话一出口车子就带着尖锐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卓亦被她拉着衣领整个人往前倾,看着她眼眸微微一皱,刚想开口,徐真真就已经奋力推开他拉开车门对着车子外面的马路吐了起来。

完了之后她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又倒了回去,闭着眼睛跟睡着似的。

梁毅看着车后座的一举一动,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折服,见她还嫌姿势不舒服地转了好几下,头往卓亦身上钻了好几下才消停下来,梁毅觉得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胆子还真是大。

卓亦低头看了一眼不再乱动的徐真真,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梁毅头皮一麻,收回视线连忙启动车子。

徐真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晃了晃,眼睛睁了睁,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只看到那柔软的床。

床啊!

一看到床徐真真就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捉奸在床的情景,她想都没想就捉着一旁的枕头开始扔:“卓炎你这个王八蛋龟孙子贱男!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带绿帽!”

她脑袋沉,除了扔枕头这毫不费力气的动作之外也什么都干不了。

卓亦站在床边看着她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用力地捶打着身下的床,眼睛似闭未闭,他就那样看着,一双黑眸一动不动。

徐真真却就骂了那么一句,然后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除了期间翻了个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侧睡之外。

卓亦又看了半响,才弯下身体,打算将那一头乱得有些惨不忍睹的头发摆正,徐真真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前面大喊:“妈蛋,这不公平!我要419我要去找人419!”

她一边喊着,眼泪却沿着眼角流了出来。

卓亦微微一怔,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笑得眉眼都弯了,挽着卓炎跟着他一起喊他二叔。

那个时候笑得有多灿烂,这个时候就哭得有多颓然。

他原本站直的身姿禁不住一变,抬手伸出拇指按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想找个人419?”

徐真真已经醉得脑子脱线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那一双丹凤眼十分的好看,那些迷离的视线让她躲开了那黑眸里面的灼热,抬起手就摸上了人家的眼角,怔怔地看着呐呐开口:“真好看。”

卓亦也没有理会她的动作,只是身体往前压了压,手顺着她的尾脊骨抚上去紧紧地贴着不让她的身体有半分退出的机会,挑着眼角又问了一句:“想找人419?”

徐真真早就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卓亦的话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怎么,不行?”

他眉头一抬,难得嘴角扬了扬,附身盯着那红润的唇瓣隔着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看着她:“不,只是想问问,我行不行?”

男人的气息顺着那微薄的唇瓣吐出来,全然打在她的脸上,顺着毛孔舒张起来,混着她鼻息间的气息,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热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挪挪身体,可是身后被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动弹不得,只能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就听到男人的话徐徐而来:“怎么,不敢?”

他微微眯着眼,慵懒得跟那古代倚在长椅上看别人莺歌燕舞的公子哥儿一样,偏偏一张脸又长得找人,她竟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这人明明是在挑衅,可是她本来就容不得人挑衅,更何况喝醉酒了的徐真真。

她想都没想就伸手交叉搂住了对方脖子,主动地送上红唇:“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你长得也不差,我也不吃亏。”

卓亦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被那带着酒味的唇瓣碰过的唇角,眼皮缓缓一垂,喃喃般:“长得不差?”

也不知道是酒气上头还是因为刚才自己大胆的动作羞涩出来的红晕,徐真真睁着一双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都是红的。

她听着对方不怎么清晰的话,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逃,可是对方已经觉察到她的意图。

原本只是在她后腰上的手迅速就移到了后脑勺,剩下的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两双想要挣扎的手,力气大得她的举动不过是蝼蚁撼树,没有丝毫的用处。

他低头直接在她唇瓣上咬了咬,徐真真吃痛忍不住抽了口气,眼睛被酒气熏出一眼的迷蒙,看着眼前的人茫然无比。

“害怕了?”

这时候的徐真真你激她一句她就能回你十句,今天早上才刚过去没有十个小时的画面刺得她满脑子都是火,卓亦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最后绷着的那一根弦都断了。

她照着他刚才的动作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看着卓亦邪邪地笑着:“谁害怕谁是哈巴汪!”

卓亦被她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听到她的话嘴角一勾:“很好。”

他笑的时候眼角微微勾起,那一双丹凤眼被他勾得潋滟不可方物,徐真真看得出神,怔怔地就任由那一张脸骨骼分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呼吸被夺去,她才反应过来,张嘴想要将来袭之物咬住,结果却给了对方进攻的机会。

她张着嘴呜咽着,扣在她双手的大手松了开来她下意识就是抬手去推开身上的人,可是那人却像一堵墙一样横在她跟前,她怎么用力都是废的。

松开了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进了她的衣摆,那微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在她的尾脊处停停走走,她浑身一僵,卡在两个人之间的手就像是被放了气的娃娃一样,直接就软了下来。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七分袖的雪纺衬衫,下身白色的高腰牛仔裤,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很容易脱的一身装扮。

而事实上,迷迷糊糊间,她上身确实就被人脱剩下最后的一件遮挡了,空调打在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徐真真脑子有几分清醒。感觉到身后的手正挑在她的衣扣上,她几乎要哭了:“不要!”

话音刚落,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也顺着她的身线滑落了。

眼泪直接就蹿了出来,她抬手挡着自己胸前的风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极尽哀求:“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卓亦低头一点点地吻着她的眼角,缱绻而温腻:“真真。”

男人的声调低沉却柔和,安抚一般,她微微抽了口气,颤着眼睫毛全身都在紧绷。

“知道我是谁吗?”

他伸出舌头舔着她脸上的泪水,那温湿的触感让她心口有种说不清楚的异动。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哑着声音细细地回答:“卓,卓,卓亦。”

引导一般的,他收回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她:“卓亦是谁?”

徐真真怔了怔,半响才呐呐地开口:“二,二叔。”

“谁二叔?”

“卓炎。”

害怕还有愤怒以及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想报复卓炎吗?”

徐真真本身就是醉着的,只是因为那冷气打得她有几分清醒,看到自己的情况之后虽然酒醒了大半分,可是害怕和醉意让她思绪还是不太清晰。

听到卓亦的话,她脑袋根本转不过来,只是跟着他的话重复了一次:“报复卓炎?”

似乎很满意徐真真的反应,卓亦难得笑了笑,抬手一边拿开她当着胸前风光的双手一边引诱着:“嗯,我是他二叔,嫁给我,你就是卓炎二婶了。”

“卓炎二婶?”

卓炎的二婶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徐真真现在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胸口一凉,覆水难收。

那几杯烈酒确实后劲很呛,她吐了两次,却还是觉得胃里面一股火,脑子里面也烧了一股,现在更是被身上的男人吻得到处都是火。

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势让她措手不及,等到她被人扶正着脑袋的时候,她已经难耐得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看着我。”

04.门开不了 她原本是闭着眼的,体内各种叫嚣的声音让她有些难受,手捉着底下的床单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缺了些什么。

男人的声音如同从那久远的年代传来一般,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落到她的听觉里面只觉得心身都是震撼的。

她睁开眼,视线一点点地吞噬着男人阔朗的额头、浓厚的双眉、狭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薄细的双唇。

“我是谁?”

那如同黑曜石一样的双眸紧紧地锁着她的视线,里面浩瀚无垠的一片让她一下子就沉沦,张着红艳艳的小嘴嘤嘤出声:“卓亦。”

“嗯——!”

紧扣不能动弹的腰身,那步步强势的逼近,她眼泪一下自己就飚出来了:“痛,呜呜,好痛!”

他动作迅速而准确,一下子就攻破城门,却不敢大举进攻,只能绷着满身的肌理在煎熬。

疼痛渐渐地消退,徐真真不禁动了动,却引来那原本停滞不动的男人大举攻进,她张嘴嘴想要说出口的话也被那俯下来的身子堵住。

她抬起手原本是想推开他的,可是却被顶到某一点,整个人软得只能搂上了对方的肩膀。

本来就醉得不怎么清醒,如今越发的不清醒了,迷迷蒙蒙的,跟梦似的。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迟早都会有清醒的时候。

徐真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壳儿疼,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眼睛都是疼的,抬腿想要下床,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疼的。

特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身上盖着顺滑的空调被,她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掀开被子一看,疯了一样喊道:“白素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记忆还只是停留在和汪素贞那个损友去酒吧,而那个逗比损友还没等她动手,就已经给她点了一杯烈得不行的酒。她喝了几口直觉喉咙都是烧起来的,却又有种舒爽,忍不住又叫了几杯,然后,然后好像喝醉了,汪素贞扶着她去厕所吐了!

身上青青紫紫的,徐真真再傻也不会认为自己只是喝醉了吐了一场被汪素贞那厮扔在床上那么简单了。

她天真的动了动腿,那酸软以及私密处的肿胀告诉她:尼玛,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啊!

徐真真这时候才留意到这房间根本就不是汪素贞那穷逼能够布置得下来的,那么低调奢华可是一看起来就知道都要烧钱的装饰怎么可能是刚毕业一年的汪素贞能够买得起的!

她顿时就觉得所有的思绪都清醒过来了,卷着被单到处找自己的衣服。

可是几分钟后徐真真都想哭了,为什么会没有她的衣服!衣服你到哪儿去了!即使只是几十块钱的淘宝货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主人还是爱你的啊!

可是事实上她的衣服真的不见了,她总不能裹着被单就这样跑出去马路吧?警察锅锅一定会当她是蛇精病的,嘤嘤嘤,生活你要不要这儿逗!

徐真真正想着要怎么离开好,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了门把扭动的声响,她浑身皮毛都僵直了,瞪圆眼睛看着那西装笔挺的卓亦拎着一高大上的袋子走过来。

昨晚的一切跟海水涨潮一样涌上来,打得她的太阳穴疼得直发晕,事实上她也两眼一闭装晕倒在床上了。

卓亦将手上的袋子往一旁一放,面容清冷,声音也是极度的没有人情味:“起来。”

哇擦!老娘都晕了,你难道没见到吗?到底有没有人类关怀了,晕倒了怎么起来啊!

徐真真打定主意要在床上装死。

房间里面静谧了半响,徐真真觉得这装死有点儿装不下去了,感觉到身边气息一聚,就听到卓亦那声音近在咫尺:“我帮你穿?”

“不用了!嘿嘿,不用麻烦二叔了!”

听到卓亦的话徐真真立刻就蹿了起来,揪紧被子仰着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妈蛋,这仰视的姿势让她很没有气场!

僵持了半响都不见卓亦开口,徐真真动作迅速地捉过一旁的纸袋,飞一样跑进了浴室。

门关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跟打了亢奋剂一样,砰砰砰的好像随时都会从胸口那儿跳出来。

半人的镜子将她身上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徐真真觉得脑袋一片白花花的,这*炸得让她措手不及。

抱着身子直接就蹲在了那干净的地板上,双手捂着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大概是她在这里面呆得太久了,门外突然传来卓亦的声音:“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惊得她手忙脚乱地套衣服,从袋子里面翻出内衣的时候徐真真脸又红又烫,禁不住咒骂了一句:“卓亦这个变态!”

特么的这尺寸怎么可以这么准!

五分钟后她已经洗好脸穿着好出去了。

卓炎正坐在一旁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身子微微往后倾靠在那椅子上面,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清不楚的,徐真真却觉得心口一紧,露了个乖巧的笑容:“二叔,我想起来我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卓亦没有说话,她手搭在那门把上,咬着牙怎么用力地扭不开。

徐真真想哭。

迎上卓亦的视线她不得不甜甜地又笑了笑,可是那怎么都动不了的门把让她几欲发火,偏偏对方那眼神看得她心里面直发毛,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装无辜:“二叔,这门开不了啊。”

卓亦视线动了动,落在那黑沉的木板下映衬着的光洁脚丫:“该改称呼了。”

徐真真怔了怔,半响才讪讪地笑了笑:“是哦,卓先生,这门——”

他抬头看着她,一双黑眸深沉无边:“不是这个。”

“啊?”

徐真真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脚趾,刚才卓亦盯着她脚看的视线让她心里面直发毛,即使现在移开了,还是觉得自己的脚有种要被砍下来的惊悚感。

“不是这个称呼。”

徐真真这下为难死了,她搜尽了大脑用尽了智商也没想出来自己应该叫卓亦什么。

她第一次见卓亦的时候还是两个多月前,那是卓炎第一次带她去见家长,当时她跟在卓炎的身后跟着他喊二叔。

当时对卓亦的感觉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她徐真真出了名的够胡搅蛮缠,却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靠近几步都不敢的敬畏。

这事事后跟卓炎说,卓炎还安慰她说没什么,他们全家人其实最恐怖的就是他二叔了,别看他好像一直都优雅雍贵的样子,其实内里面阴着呢。

徐真真不知道卓亦到底是怎么阴的,毕竟她只见过他两面。

但是一想到自己*了,而且这*的对象还是卓亦,她就有种想自刎的冲动,现在对着卓亦她是大气都不敢呼一口,生怕对方追究起来自己皮骨都留不下。

虽然这事情看起来她吃亏,可是卓亦这样的人,她还真是追究不起来,也只能自己闷声吃这个哑巴亏了。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来到底该叫什么,她只能小心翼翼,一半讨好一半天真无邪地问着:“那我该叫您什么?”

他扶在那沙发扶手上的手突然动了动,修长的手指突然曲了起来,有以下没有下地敲打着那扶手。

阳光从他的侧面找过去,打在他手指上只显得那一双手好看得用白玉无瑕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真真忍不住看多了几眼,结果越看越不平:有钱就算了,特么的还长得那么好看!还让不让**丝存在了?!

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口,她怕自己话没说完人已经完了了。

就那么不到一分钟的静谧中,徐真真觉得那空气中的分子都是凝固的,周围的气息仿佛只跟眼前的男人有关。

他就像是一个磁场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随着他的变动而变动。

“老公。”

突然蹦出来的两个字让徐真真傻了眼了,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看着卓亦跟二愣子似的:“什,什么?”

卓亦难得回答她:“老公。”

“!!!”

告诉她,这是假象!

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卓亦成了她老公,这不科学!

好吧,这睡了一觉的一觉内容比较充实,可是这也不可能啊!

卓亦看着她的表情直接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床头柜:“第二个格子。”

徐真真整个人都懵了,听到卓亦的话她直接就跑去翻床头柜的第二个格子。

空空荡荡的柜子里面就躺了两个红色小本子,她颤着手将那结婚证拿出来,翻开来看到自己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捏着两个本子几步就蹿到卓亦的跟前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愤怒?诧异?震惊?

各种各样的情绪,开口的提问气势如虹。

可是话一说完她就萎了,卓亦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肩膀缩了缩,再开口语气已经完全变了:“卓,卓先生,我是说,我没和你去民政局啊!”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好像还在睡觉吧?!

想到这里,徐真真眼眸一亮:“这是假的吧?”

卓亦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徐真真觉得自己猜对了,心情都好了不少,“哈哈,卓先生真喜欢开玩笑,我就知道——”

05.我想静静 “真的。”

简单的两个字直直打断了她的话,徐真真嘴角的笑意一滞,满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我根本就没签名,也没去过民政局,怎么可能跟你结婚了呢?!”

卓亦突然勾了勾唇角:“哦,刚好有认识的人,就行了个方便。”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是“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一样,徐真真气得肺都爆了,看着他双眼都快喷火了。

偏偏对方眉头一挑,故作不懂:“有意见?”

他的语气淡淡,可是眼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很明显就是“你敢说有你就死定了”。

徐真真抬手摸了一把脸,走到床边整个人直接瘫了进去:“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想静静。”

如果他敢问她静静是谁她一定打得他也想静静!

卓亦这一次很人道地没有开口打扰她想静静,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徐真真整张脸都埋到那柔软的大床上,脑袋糊成一团,眼睛干干的却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这次真的是欲哭无泪,这打击一个接着一个来,她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特么的这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太彻底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儿趴了多久,可是还是没想到该怎么解决,想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软的。

日,居然还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她撑着墙坐了起来,发现卓亦还在那儿坐着,见她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静完了?”

徐真真被惊了惊,又跌了回去,稳了稳心绪:“我饿,有吃的吗?”

她眼睛本来就大,此刻抡圆了看更显得楚楚可怜。

卓亦看着她不为所动:“称呼呢?”

徐真真很想有骨气地回他一句:称呼你妹啊称呼!我要吃饭!

可是她现在是想大声地嚎一声都没力气,没力气怎么战斗!

撇了撇嘴,弱弱地喊了一声:“老公。”

鸡皮都起来了,这样真的好吗?!

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还是好的,卓亦最后还是带她出去吃东西了。

幸好都是一些普通的菜式,徐真真拿起筷子就开始满足自己的五脏庙了。

都说了没吃饱就只有一个烦恼,吃饱了却有无数个烦恼。

喝了最后一口汤,徐真真抬头看着对面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的卓亦,咽了口气,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把事情解决。

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多了去了,可是不是每一个有钱人都是颜值高、智商高和气质高的。

徐真真看着卓亦那动作,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史前穿越过来的,为毛吃个饭都能分出阶级差距,这不公平啊!

好不容易等卓亦吃完了,徐真真努力友好地笑了笑:“那个——”

卓亦抬头看着她,徐真真总觉得那眼神里面藏了刀,咽了口口水,很没骨气地改了口:“老,公!我觉得我们该谈谈!”

卓亦点了点头:“确实是应该谈谈。”

说着从一旁的纸巾盒里面抽了一抽纸一边抹着嘴角一边看着她,意思很明显: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徐真真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卓亦,可是对方的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她就觉得自己毛都耸起来了,所以现在有机会开口了,她却还是有些战战兢兢:“那个,我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他将手中的纸巾放下,抬头看着他:“下午搬过来。”

徐真真一脸茫然:“啊???”

“收拾几套衣服还有重要的东西就好了,其他过来再买。”

!!!

徐真真知道自己没有听岔,卓亦真的是让她下午搬过来,她要哭了:“卓——”顿了顿,又改了口:“老公,我觉得我们要尊重一下长辈!”

“恩,晚上回老宅吃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还没有跟家长商量过就这样领了证,这样——”

卓亦眉头微微一抬,似乎有些困惑:“你有意见?”

徐真真刚想点头,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徐徐而来:“那好,我们谈谈昨天晚上的事情!”

徐真真大惊:“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决定了,我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搬过来!”

尼玛的,她明明想谈的是扯证这回事,为毛会成了这样!

“很好,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梁毅送你过去收拾。”

“不——好吧。”用自己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面,她看对方的眼神中很怂地萎了。

卓亦似乎很满意,从书房里面下来的时候直接对着刚洗完碗筷的徐真真招了招手:“过来。”

招狗呢!

小狗徐真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仰着一张笑脸一脸的纯真:“怎么了?”

汪素贞以前总说她会装逼,徐真真一直不相信,现在对着卓亦,她信了,原来她真的是装出了新境界。

“密码是我生日。”

她刚站定,跟前就出现了张黑卡,她愣了愣,卡已经被塞到了手里面。

徐真真张了张嘴:“那——”尼玛的你生日是多少啊?!

丹凤眼微微一挑:“怎么了?”

她咽了口口水,“谢谢。”

徐真真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出“你生日是什么”的话,她今天一定不能活着走出去的。

他看了看她,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艾玛啊来道雷劈死她算了,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样的一步?!

卓亦走了之后徐真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汪素贞那个小婊砸,为什么她会落到卓亦的手中!

汪素贞电话接得飞快,但是这并不能解她心头大恨,劈天盖地地骂下去:“哇擦,你怎么一回事啊?十多年交情你转眼就把我卖了,我这回被你害惨了,老娘要跟你友尽!就算你跑到街上裸奔让我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她说话跟机关枪似的,汪素贞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没吃药啊?”

徐真真怒了:“你才没吃药,你特么的全单位都没吃药!老娘这回被你害死了,你就算让我419你也不能挑卓亦啊我擦!他是个gay你知道吗?老娘现在跟个gay结婚了你知道吗?呜呜呜,我真的要跟你友尽!”

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失贞了,徐真真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结果还没等她伤春悲秋那么一小会儿,上天又来了一道晴天霹雳,她419的对象居然是卓亦。

特么的全世界都知道卓亦是gay好吗?!

汪素贞听到徐真真都哭了,意识到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昨晚把卓亦上了?二而卓亦是个gay?”

徐真真满心满肺的委屈,张嘴跟蹦子弹一样将事情全部说了。

汪素贞好不容易找回呼吸,不可置信地确认到:“你真的跟卓亦结婚了?”

徐真真炸毛:“结毛婚啊!老娘典型被骗婚了好吗?特么的你告诉我谁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从单身狗变成已婚妇女的!我手续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好吗?”

这不是骗婚是什么?!偏偏她还拿不了那骗婚的人,徐真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跟卓亦讲话就跟打游击一样,你分不清楚他哪句真哪句假,可是他每句话你又不能当成真的来听,结果一认真就发现句句都是威胁!

什么叫做我很念旧,恰好昨晚的事情我也备了个份!

这不是典型的威胁是什么?!

徐真真抬手捉了把头发,结果把自己头皮捉疼了,眼泪都快晃出来了。

汪素贞昨晚之前对卓亦不怎么熟悉,她不是a市人,自然不知道,后来回去查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现在听到徐真真的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算了,见一步走一步吧。”

她的人生经历最大的一笔就是昨天将男朋友和自己表妹捉奸在床了,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有把柄在对方的手上,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真真,对不起,要不是我——”

徐真真抬手摸了摸眼睛,将眼泪抹开,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知道。”

她昨晚是醉了,又不是死了,记忆多少有一些,自己扒着人家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昨晚听到你喊他二叔,我以为——而且他看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也没想到他会——真真,我——”

汪素贞说道最后都哽咽了,两个人平时虽然总是互相损对方,可是那交情是谁都比不上的。

门铃响了起来,徐真真想起卓亦说的梁毅,想着应该是他了,安慰了几句汪素贞就挂了电话跑去开门了。

门一拉开就对上一张扑克脸,徐真真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就什么样的下属!

一见面就扑克脸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尽管这样想,徐真真还是弯着眼睛笑得十分的灿烂:“是梁大哥吧?卓亦他跟我说了让你送我去收拾些东西,真是麻烦你了。”

梁毅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卓太太”印象就只有她趴在自己的老板的身上又吐又咬又乱动的层次上,现在见她对着自己笑得跟太阳花开一样,绷着的脸微微抽了抽,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卓太太。”

徐真真被他那“卓太太”三个字惊得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半响才反应过来,“那你等等,我上楼拿个包包就好了。”

06.初见豪门 其实徐真真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她刚毕业不久,才出来工作一年都不到,而且她这个行业,好一顿坏一顿,就她现在的水平,她手上的钱全都是靠在网上写点儿小说救济一下自己。

五十坪不到的房子里面,她硬是在里面收拾了整整四个小时。

梁毅坐在沙发上,他很想开口催促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家老板的眼神,他还是决定绷着脸坐在那儿算了。

徐真真在房间里面捉断了不知道多少头发,也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卓亦是什么人她虽然不清楚,可是就卓炎那恭恭敬敬的态度而言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惹不起这样的一个人。

嗷,真是烦的肉疼!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她有些庆幸梁毅那人虽然是扑克脸了点儿,但是对她是不敢有一点儿的不敬,就连她在房间里面磨叽了好几个小时了,对方一声都没坑。

徐真真难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刚想出去倒杯水给人喝喝,手机就响起来了。

看到那来电显示上赫然的两个大字:老公!

徐真真有种摔手机的冲动,这怎么一回事,一觉醒来她的世界都变了,是不是她躺下的姿势不对啊,重睡能不能回到原来的频道啊!

手机铃声她第一次觉得跟午夜凶铃似的,可是她也不敢抬手直接按拒听,只能任由它响着。

屏幕快按下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很没骨气地接了电话:“喂。“

“在哪里?”

十分开门见山的问话,徐真真下意识地就回答:“家里面。”

“嗯?”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还,刚收拾完。”

她是挺想说还没收拾完的,可是想了想卓亦,她还是改口了,她怕自己没命活到明天。

“我在家里面,二十分钟后见。”

说话,卓亦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徐真真总觉得他没说完,这下子也来不及多想了,抄起一旁的剧本还有一旁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直接就冲了出去:“梁大哥,快,快回去,二十分钟后回不去我就惨了!”

梁毅嘴角抽了抽,抬腿过去帮她提过行李箱开始下楼梯。

他人高腿长,可是徐真真都走了好几层楼梯了发现梁毅还没有跟上来,她不免有些急,连忙又倒了回去,看到梁毅拎着她的心里想信步闲庭一样,她想哭,连忙过去拉人:“梁大哥我求你了,要是二十分钟赶不回去你下次见我估计就是干尸了!”

她不知道自己迟到了卓亦怎么对自己,只是想想他手上的“纪念品”她都觉得有些醉了。

梁毅看了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徐真真,他还是放弃了告诉她回去的车程其实不到十分钟。

当然,来的路上徐真真整个人都恹恹的,哪里有心思记起来自己家跟卓炎家就绕了那么几条道。

徐真真真是急啊,如果她会开车她都想自己抢过行李箱和车钥匙自己先走了,可是现在只能讨好地跟梁毅说话:“梁大哥,梁帅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脚下留留情,麻烦您步子挪快一点儿给我留点儿喘气的空间成不?”

梁毅到底没忍住:“太太,其实回去只要十分钟就好了。”

徐真真愣了愣,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嘴角一撇:“你怎么不早说!行了,满身都是汗,咱们慢慢走,反正走十分钟地迟不了。”

梁毅:“……”

最后她还是幸不辱命,在卓亦踏出大门前先一步走了进去。

徐真真走得急,手还拖了个行李箱,一开门眼睛是看到卓亦了,可是无奈她四肢不协调,脚步没停下来,整个人就撞了上去了。

那胸口是不是练过碎大石啊,她额头疼得像破了个洞一样。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手微微一抬,视线落在那手表上:“不错,刚好二十分钟,真准时。”

徐真真连忙笑道:“必须的,鲁大师说过了,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我是良好公民,当然不能浪费你的时间!”

重点是卓亦他时间是一分钟以万单位的资金流动算的,她还真不敢折腾。

卓亦没管她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行李箱和臂弯中的那一大叠不知道什么东西,“先放这儿吧,回来再收拾。”

徐真真手一松,将那些打印出来的剧本全都压在那行李箱上,然后双手一空,抬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好了。”

走下楼的时候梁毅已经不见了,那辆载着她回来的车子正静静地呆在车库里面。

想了想这里到正门的距离,徐真真不禁替梁毅脚疼,这起码得走十五分钟啊。

正走神,卓亦已经上了车,从半开的车窗看着她:“上车。”

她看了看卓亦,脚步挪到后门刚想拉开,就见卓亦正看着那车镜,徐真真抖了抖,毫不犹豫地绕过一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徐真真神经绷得跟弹棉花的线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开,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卓炎说他这个二叔很阴,但是想想自己这二十多个小时的遭遇,她觉得自己的手段和对方不是差了一个级别的,简直是差了一个时空的,她轻易还是不要招惹他了,免得一身腥。

至于结婚这事情,唉,脑壳儿疼,静观其变。

站在卓家大宅徐真真感觉自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她是真没见过这么大一个院子。

大概是依山而建,从正门到真正的门车子就开了将近五分钟,一路上那景观看得她眼都直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跟雨点落水一样,以至于一旁的卓亦看了她一眼她也没发觉,解了安全带难得乖巧地下车自觉地走到卓亦的身旁。

豪门多辛密。

徐真真是真怕一不小心被人吃了出不去,所以一下车下意识地就往卓亦的身旁钻。

这个时候比起其他不认识的卓家人,她名义上的老公卓亦还是显得更和蔼可亲一些。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两个人一进门佣人就领着她们往二楼走,而且那佣人的恭敬的态度吓得她一句都不敢说。

结果事实真名徐真真真的是想太多了,看着那餐厅里的小餐桌上的两个耄耋老人,徐真真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说好的高门大户的一大家子呢?

老奶奶一见她就和蔼地笑了笑,上前拉着她的手笑得无比的友好:“你就是真真吧?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徐真真一见是这样毫无杀伤力的老人家,嘴上的笑容也出来了,“奶奶您也很可爱。”

她一边说着一边眨着眼睛,视线禁不住往卓亦那瞄了瞄,结果对方嘴角似乎带起了几分笑意。

她一时不解,回头看到眼前的老奶奶也笑了:“说你可爱还真是可爱,还叫我奶奶,该叫妈了。”

徐真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奶奶居然是卓亦他妈,她刚才开口前就估算过了,这老奶奶怎么都有七十了,而卓亦去到尽也就是三十五,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生出这么年轻的儿子的人啊。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徐真真讪讪一笑,连忙改口:“妈~”

她只觉得头皮麻了麻,她一二十三岁的美少女喊一七十的老奶奶妈,怎么想怎么怪。

好在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她刚才的失误,带着她就入了座。

翁美玲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传说中连女人都不看一眼的儿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带了个媳妇回来,一开始她还挺怕是什么狐狸精让自己儿子没把持住。结果一看徐真真,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娃娃估计连社会都没混过,说话虽然甜却也听不出什么刻意的奉承,而且话多心大,她越看越满意。

知道了翁美玲是卓亦他妈之后,徐真真自然能够举一反三地联想到那坐在不远处那老爷爷是卓亦他爸了。

虽然卓亦他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礼节而言,她还是乖乖地喊了一声:“爸。”

卓成辉原本还想端端架子的,结果听到徐真真那脆生生的一声爸之后脸上都笑起了褶皱,看着徐真真连续说了几个:“乖,乖,乖!”

不了解行情的徐真真自然不知道这严厉了一辈子的卓老将军笑成这样还连续说了三个“乖”字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卓亦他家人除了卓炎那王八蛋之外好像其他人和自己想像都不太一样。

一看到卓成辉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徐真真笑得更甜了,故作羞涩地低了低头:“爸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卓家男丁多,好几代人下来除了就出了卓成辉一个妹妹是不带把的,卓亦上头就一个比他大了二十多年的大哥卓溪,而卓溪也没女儿,就两个儿子。现在徐真真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还成了自己的媳妇,卓成辉别提多开心了。

嗯,这关键还是自己的儿子喜欢。

徐真真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卓亦他爸妈也太和蔼了,她跟他们相处毫无压力,偶尔说一两个笑话逗得二老直笑。

07.有市无价 卓亦刚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自己爸妈还有那个刚进自己户口本不久的妻子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了,心情不免也有几分愉悦,直接在徐真真身侧坐了下去,伸手就将她半抱到自己的怀里面:“说什么,这么好笑?”

徐真真被抱住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了,可是碍于卓家二老,她只能轻微地动了动却引来对方越发紧的动作。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动了,大半个身体直接就靠在卓亦的身上。

翁美玲渐渐收了笑意,看着徐真真一脸的慈爱:“你这媳妇真可爱,嘴跟过了蜜一样,说的笑话逗得我跟你爸哟。”

卓亦没有说话,只是那煜煜的眼眸和微微挑起的嘴角都在显着他心情不错。

那手臂就跟一火棒一样,箍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都是热的。

可是碍着两个卓亦两父母的份上,她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两个人靠得极近,男人的气息在头顶一呼一吸的,时不时打在她的顶圈上,徐真真觉得自己头皮都是麻的。后背紧紧贴着的胸口带着那喷张的紧绷感,以及男人的体温,她觉得头有些晕,意识都不怎么清晰。

幸好这情况没持续多久,起码在徐真真刚想反抗的时候卓亦就开了口:“爸妈,不早了,我和真真明天都要上班,先回去了。”

翁美玲越看这个儿媳妇越喜欢,会说话又会逗人还愿意陪他们老人家,这个岁数的小女生能坐下来静静就不错了,要不是想到自己儿子三十年了,还是孑然一身,她早就开口留人了。

现在听到卓亦的话,脸上恋恋不舍十分的明显,拉着徐真真的手不断地说着:“真真有空记得多来看看爸妈,你爸爸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卓老爷子一辈子的军人生涯,就算是退休之后也依旧改不了一贯严厉的生活态度,难得遇上了这么一个娇娇女,还是自己老来子的手心肉,他自然是舍不得严厉,整个人态度都松了许多,心情自然也和平日不同。

徐真真其实也不太懂和老人相处,只是她说话比较唠还逗比,自然得两个老人喜欢。

听到他们的话想想刚知道不久的卓家情况,心底也不禁有几分恻隐,连忙笑嘻嘻地应承:“爸妈放心,我有空一定会多回来跟你们玩的!”

确实是玩,卓老爷子会象棋围棋就是不会五子棋和飞行棋,刚才卓老爷子说要下棋可把徐真真惊呆了,就她三步必定被人将军的技术,她实在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一番撒娇卖萌之后就把卓家二老拐上了飞行棋的道上了,说到底还是老人生活也无趣,徐真真跟个小孩一样,逗得两个人直乐。

徐真真这样一说,翁美玲才松了松手:“可是你说的啊!这次你手气好,都降落了,下次看我不把你一颗颗吃回去!”

徐真真咧着嘴笑道:“那我下次可等着妈来吃我哦~”

说完,还不忘眨了眨眼睛,逗得一旁的卓成辉也忍不住笑了笑。

卓亦在她身旁站着也不怎么说话,只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一动不动,卓家二老看了偷偷吃笑。

说了一会儿话,就真的要走了。

翁美玲突然拉了拉徐真真,徐真真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套了个镯子,那无暇的白玉套在手上冰凉冰凉的,在这夏天自有一番风味。

徐真真有时候看着是十分的不靠谱,可是这个时候一看也知道那镯子定非简单之物,连忙伸手脱镯子:“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翁美玲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看着她带了几分家长的严厉:“这是给我们卓家媳妇的,你大嫂也有一只,你是小亦的媳妇,怎么能不收!”

徐真真想哭,她总不能告诉她老人家她跟卓亦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吧?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忍不住看向卓亦求助。

一双大眼可怜兮兮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徐真真看着他还不忘撇了撇嘴,十分的委屈。

卓亦眼眸动了动,在她以为要开口拯救她的时候却伸手过去抚上那玉镯子,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她的手臂,徐真真浑身一僵。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手已经顺着她五指的指缝顺了进去,紧紧地扣着,附身在她耳边开口:“妈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徐真真眼睛都瞪大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啊?!她跟不上剧本啊!

翁美玲抬手拍了拍她手背:“听妈的,收下才是乖孩子。”

为了“乖孩子”这三个字,徐真真觉得自己也蛮拼的。

她咬着牙假装羞涩地点了点头:“谢谢妈。”

心已经泪满成灾了好吗?!

翁美玲这时候才恢复了那慈祥的笑容:“乖孩子,好了,不早了,回去吧,记得回来看看爸妈。”

徐真真觉得自己吞了一金子,快要咽气了,偏偏还要假装很开心地假装自己能吞下那金子。

卓亦点了点头,跟二老打了招呼就跟牵狗一样牵着她转身就走了。

徐真真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卓亦的衣角,见他回头,连忙问道:“这镯子很贵吧?”

卓亦淡淡地斜了她一眼,语气波澜不惊:“不怎么贵。”

徐真真松了口气,结果气还没到肺部,就听到卓亦没说完的话继续而来:“就是有市无价。”

“!!!”

一口气卡得她脸都红了,她瞪着那黑色的背影恨不得啄几个洞出来。

说话不带断句要死吗?!

到车子前卓亦就松了她的手,徐真真生怕磕坏了那镯子,右手连忙伸过去托着,就连上车都是小心翼翼的,结果她一只手护着镯子一只手带着镯子,没手拉扶,小短腿伸了半天都没伸上车。

驾驶座上早就坐好的卓亦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耐她的磨蹭,徐真真手抖了抖,也顾不上那玉镯子了,伸手一扒连忙上了车。

卓家二老太和蔼了,以至于她一路上的战战兢兢都没了,最后还玩飞行棋玩儿疯了了,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看着一旁的卓亦脸色都僵了。

卓亦没管她,直接将车子开进了车库,她也不等对方开口,开了车门逃一样跑进了电梯。

结果从电梯跑出来她想起来一个很坑爹的事实:特么的她没钥匙啊好么?!

没钥匙的徐真真只能站在门口等卓亦,电梯开门的声音传来,半响她才看到卓亦慢条斯理地抬腿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真真总觉得卓亦那步子跟刀子似的,而她就是他那脚底下的地板,一步一步的,凌迟一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徐真真把镯子脱了下来之后找个自己认为很安全的地方放好,然后决定去找卓亦好好地谈一谈!

是的!真的是谈一谈!

这一次她打死都不跟他谈理想谈人生谈星星谈月亮了,她要谈谈他们这操蛋的婚姻到底是几个意思!

气势十足地推开门,结果一眼就看到披着半开的浴袍从浴室里面走出来的卓亦。

他大概是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套白色浴袍,将手上擦头发的浴巾往平旁边的凳子一扔,在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修长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柄上有序地敲击着,圆润的指盖在白炽灯下煜煜生辉。

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徐真真:“找我有事?”

徐真真被觉得有些口渴,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卓先生。”

他交叠的双腿突然动了动,摆成了双腿平放的姿势,看着她丹凤眼微微一勾:“嗯?”

徐真真被那黑眸里面的神色惊得气势顿时就矮了半截,立马狗腿地改口:“老公。”

明明站着的人是她!为什么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就算了,那压迫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卓亦点了点头,伸手从一旁拿了一个香烟,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到什么,最后只是夹在双指之间,也没有动手点燃。

“谈什么?”

他的声线一向都是醇厚浑浊的,在这样寂静的夜中更像是沾了水一样。

徐真真挪了挪脚步,摸着床在边边坐了下去:“我觉得,我们这婚结的有点儿不厚道。”

“厚道?怎么才算厚道?是因为我没有向你求婚吗?”

明明是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她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威胁,那暗沉的眼眸盯着她明显就是“你敢反驳一句试试”的霸道总裁风让她本来就不怎么强的气场全都散了。

徐真真觉得自己快要捉狂了,可是脸上还是挤了笑意:“不是,我们就只见过一面,然后就结婚,这样不太好吧?”

尼玛的,这闪婚也闪得太快了吧!她实在是不适应地球人的结婚速度,她们火星不是这样的!

他手指动了动,手上夹着的香烟被他松手放到了一旁的柜面上,看着她目光淡淡:“我们上床了。”

08.快阻止我 徐真真被他的话噎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上,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抬眼看向卓亦,那厮一脸的正经严肃,仿佛刚才那句话跟平时的“我们见过”没啥区别。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压着自己想要暴走的冲动,继续好声好气地商讨着:“可是,那是个意外!”

他眉眼一挑,看着她似笑非笑:“是不是不是意外就可以结婚了?”

徐真真脑袋转不过来:“啊?”说话能顾虑一下智商比较不一样的外星人吗?!

她正不解,卓亦突然又冒了一个让她更加不解的问题:“你现在清醒吗?”

徐真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很清醒地跟你讨论我们结婚这件事情!”摆明态度和坚决是很重要的,这是谈判中必不可少的重中之重!

他点了点头,沉吟半响,“那好,我们来次不是意外的吧。”

徐真真脑袋一炸,来不及多想,边跑边说:“我觉得我现在不怎么清醒,我决定去洗个澡睡个觉让自己清醒一下!”

话落,人已经窜出去了。

幸好她足够机智,趁卓亦不在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屋子的结构,二楼除了书房和主卧还有一个客卧和一个副卧。

徐真真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反锁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响,确定没有任何的动静之后才松了口气。

转身的时候徐真真才发现行李什么的全都在外面!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静默了半响之后才认命地走出去。

战战兢兢地把行李箱和那一叠剧本搬到房间的时候她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的汗,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徐真真觉得自己的心也湿得差不多了,这都是些什么糟心的事情啊!

再糟心也好,生活不会因为你被人强奸了就不强奸你,徐真真抬手摸了一把脸,翻出衣服去洗澡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徐真真差点儿没叫起来,这种一醒来就发现天花板不是自己熟悉的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徐真真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把恐慌感压下去,再花了了十分钟的时间将自己收拾好,出去前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去面对卓亦。

幸好生活还是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一大早卓亦不知道去哪儿了,她看了看时间,匆匆忙忙跑出去坐公车上班。

这有钱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光跑出区门口就花了她十多分钟,一大早就来有氧运动徐真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这大夏天的一大早满身都是汗,估计谁的感觉都不怎么会好。

徐真真踏上最后一班让她不迟到的公车之后才松了口气,看来今天的上苍还是有好生之德的。

只是这气没松多久,又被提了上来。

“什么叫做‘不知根底,故以解聘’,李部长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

徐真真拿着那解雇通知,看着那上面的奇葩理由,几乎咬着牙对着眼前的李部长说出这么一句话的。

身侧的手几乎要将那包包的皮都捉破了,徐真真自己不捉破包包的皮她会忍不住上前捉破了这李部长的皮!

李部长看着她笑了笑:“真真啊,理由已经很清楚了,你就别再问为什么了,快去财务部把你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哦对了,因为是公司解雇你的,所以你可以拿到三个月的违约金。”

徐真真忍了很久才没让自己上前跟这个笑得跟条狗一样的李部长撕逼,瞪着眼睛看了对方好久,结果对方还是笑着来恶心她。

深深吸了口气,她抬手将那辞职通知往包包里面一塞:“是卓副总的意思吗?”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才过了一个周末她就莫名其妙被人解聘了,而且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理由!

不知根底?她不就是记不起来自己的阴历出生日期吗?真当她智商是纸糊的吗?!

她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出来这么突然的事情到底是出自谁的手,她只是没想到人心莫测,分个手都能够把工作搞丢了。

李部长脸上依旧是笑容:“真真,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听我的,把工资结了,赶紧离开公司。”

有股气堵在心口,她眼睛都憋红了,最后她只是咬了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真真,你怎么——”

她走得飞快,同事的声音停在半空中她也不管不顾,她现在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直接杀上去十二楼。

然而事实是,她手上是没刀,但是她也杀上了十二楼。

“卓炎呢?”

十二楼都是高层的办公室,她直接闯进去惊扰了不少的人,卓炎的秘书对她有过两次照面,见到她率先打了个招呼:“徐小姐,你怎么上来了?”

徐真真没回答她,只是冷着一张脸问道:“卓炎人呢?”

秘书看着徐真真愣了愣,虽然不熟悉,但是偶尔下楼看到徐真真见到的都是一脸笑意,张扬的笑声远远就听到了。哪里像今天这样,眼睛抡圆涨红,充盈的血丝让那眼球看起来有些恐怖,脸上也不再有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回到:“卓副总到了s市的新剧拍摄地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吧。”

她没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身后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还有各种各样的眼光。

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卓炎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汪素贞自从昨天接到徐真真的电话之后就各种提心吊胆,没想到再接到她电话两个人的见面地点直接就在酒吧里面了。

她找了一圈才找到窝在阴暗的小卡座上的徐真真,抬手对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又在这里装什么逼?”

徐真真吃痛,动作迅速地还了个龙爪手,“你是不是偷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力气大得跟汉子一样?!”

不错,还能开玩笑。

汪素贞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把包包往一旁一扔:“行了行了,抬头仰望忧伤的戏码不适合你,赶紧给我说说什么事情,说的好姐姐赏你几个钱。”

徐真真瞪了她一眼,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出来。

汪素贞听完徐真真的话之后大惊:“你逗我呢?卓炎那渣男在s市?难道我刚才在时代三楼看到的人是他的双胞兄弟吗?!”

徐真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我刚才跟一客户在时代谈一合作啊,刚好看到卓炎在窗边经过。”

真是!

出轨也就算了,辞她也就算了,尼玛的居然还扯谎?!

真是再忍下去她就不叫徐真真了。

直接拎包就起身,抬腿就往外面走。

汪素贞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她:“你要干嘛?”

她头也不回:“快阻止我!我要去灭了卓炎那王八蛋!”

汪素贞嘴角抽了抽,手却是一松,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徐真真什么性格。

要是她能憋得住,她现在就不该是个无名的小编剧了,早该站在那舞台之巅当个耀眼的明星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直接拦了计程车就往sk去。

徐真真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憋屈过,被渣男劈腿就算了,还被渣男以那么极品的理由解聘,一夜之间她没了男人也就算了,毕竟渣男没了更好,就连赖以生存的工作都没有了,这简直就是挑战她底线好吗?!

两个人风风火火跑到了sk,徐真真刚想着要怎么混进去就看到那专用电梯门开了,那个渣男卓炎就衣冠禽兽地从里面走出来了。

徐真真现在是处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真的是想灭了卓炎,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

可是杀人犯法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杀人犯法!

她冲上去直接就将自己的包包砸了上去,“特么的卓炎你这个龟孙子,老娘跟你在一起的三年简直就是浪费了时间,管不住自己的那根棍就算了,你他么的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犯贱。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这么赶尽杀绝!不知根底?特么的我姓什么叫什么是男是女家有几口人你特么的不知道吗?用这么一个理由解雇我!我当初是脑子抽了才跟你在一起!”

她砸得又准又快,后面跟上来的人谁都没反应过来,汪素贞在一旁假意的劝说,也不过是假意而已。

卓炎被她包包砸得嘴角都破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机会出手揪住她包包:“够了徐真真!你不要得寸进尺!”

徐真真看着他笑得满脸都好:“我今天就得寸进尺了怎么样?你都能用那么逆天的理由解雇我了,我还不能得寸进尺一天?!”

卓炎从小都没受过这样的气,可是在徐真真的身上他真的是什么脸都丢了。

之前徐真真不知道跟那些警察说了什么,竟然车子还没开出警察局几米就被押回去说他嫖、妓!今天身后一群都是公司的高层,她二话不说的就上来拿包包砸他,一句一句的把那些事情都抖了出来。

他气得脸都红了,抬起手对着她就忍不住挥了过去。

09.说的真好 徐真真看着那巴掌不躲也不动,只是冷冷地开口:“怎么,还想打我?喷了一身的香水,也没遮住你人渣的气味!”

卓炎没打过女人,徐真真是第一个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动手的女人。

可是终究是没有落下去,她眼睛本来就大,抡圆睁大之后那乌黑的眼眸旁的眼白都是血丝,他不知道怎么的就下不去手了。

他是真的爱惨了徐真真了,她当时在学校里面人缘又好,男男女女形形*的人认识了一大堆,追她的人比追他的人还多了几条街,他追了整整两年才从那么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可是徐真真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在情事方面却保守得很,他有时候亲她一口都要磨很久,和尚一样的生活,身边莺莺燕燕来来往往他守得跟战乱守国一样。

林雪儿是个例外,她是徐真真的表妹,又是他们公司旗下的明星,见面的时间长了,她又刻意地勾引,有了一次就忍不住有第二次。

每次完事之后他也不是没有害怕过,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之后接到林雪儿的电话还是忍不住去见她。

上一次被发现了之后他反而松了口气,那种被人掐住咽喉一样难呼吸的日子终于不用再熬下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徐真真的性格火辣,他只是没想到她会当场就跟林雪儿厮打起来了,就像林雪儿说的,徐真真就是个疯子,长得再漂亮也是个疯子。

他是个正常人,他不应该再跟这个疯子搅拌在一起了。

他动不了手,可是却不代表他动不了嘴:“徐真真你够了!你进公司半年的时间,一部剧都没有接!也没有见你哪一部剧被拍成成品,光占着公司六个月的工资却什么收益都没有制造,我开除你又怎么了?!”

徐真真只觉得好笑,而事实上她也真的是笑了,看着卓炎仰着头直接就哈哈大笑起来:“好样的卓炎,说的真好,行,你行,你他妈的真行!”

一部剧都接不到?他么的她每天拼死拼活的加班名字却让别人占了,她那好几十个剧本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了下来,他从来都没问过为什么,现在却用这个理由这么冠冕堂皇地指责她。

徐真真觉得卓炎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的三观,她徐真真是冲,可是也不是没脑子,她不说,她就静静地看着卓炎他是怎么扑街的!

管理个公司乱得跟幼儿园一样,他卓炎也还真是有头脑。

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汪素贞看了看徐真真,伸手拉了拉她:“行了,跟人渣说多了影响自己的呼吸系统,咱们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汪素贞,突然灿灿地露了个笑容:“也是,跟人渣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转身的时候眼角不小心扫了扫人渣身后的人,徐真真浑身一僵,拉着汪素贞逃一样走了。

卓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脸色都青了,视线落在卓亦的身上,脸色却白了:“二叔,我——”

卓亦收回视线,看着卓炎眉眼微微一动:“前女友?”

卓炎唇色都白了,点了点头:“二叔不用管她,她就是个疯子。”

卓亦抬手摸了摸唇瓣,“疯子?”

话落,也不管其他人,抬腿径自向前走去。

汪素贞被徐真真拖着走得跟不上,手腕被她捉的有些疼,忍不住甩了甩她:“你又犯什么病了?至于没出息成这个样子吗?”

徐真真笑了笑,“突然发现卓炎太恶心了,我怕忍不住把早餐吐出来。”

汪素贞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抬手环在胸前:“不对啊徐真真,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徐真真嘴角一抽,讨好地上前挽住汪素贞的手:“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个了,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阻止我杀人灭口。”

汪素贞一听吃的也不纠结了:“行啊,我要去皇廷。”

徐真真牙一咬:“行!”反正没存粮了她就打死赖在汪素贞家不走。

从皇廷出来的时候徐真真真的是想哭了,她本来就没有多少存款,本来勉勉强强还能上四位数的,一顿饭下来她账户上的存款顿时就剩下三位数了。

这夏天就连晚上的风吹过来一点儿都不凉,徐真真看了看一旁笑得跟只狐狸一样的汪素贞:“你真的是够了!再笑信不信我让你吃的都吐出来!”

汪素贞心情好,闭上嘴没跟她计较。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黑得深沉的天空,一脸忧郁:“我突然有点儿怀念以前咱们睡一个被窝的美好时光了。”

汪素贞一巴掌拍了过去:“行了,别装逼,说吧,想干嘛?!”

忧郁的小眼神顿时变成了星星眼,徐真真一脸讨好撒娇地拉了拉汪素贞的衣袖:“亲爱哒,今晚让我进你窝吧。”

深知这厮德行的汪素贞翻了个白眼:“不想回去跟老公睡就直接说。”

“……”不拆穿会死吗?!

半个小时后徐真真终于如愿以偿登堂入室走进了汪素贞那乱葬岗一样的窝,抬手拨了拨她不知道怎么就碰倒的扫帚,“我说你这是人住的房子吗?”

刚脱完鞋的汪素贞回头一个白眼:“再逼逼就给我从窗户滚下去。”

徐真真抬手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她相信汪素贞这个小婊砸真的会让她从窗户滚下去,毕竟这儿才一楼。

得到警告之后徐真真不敢再说话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当美女子。

汪素贞从厨房走出来,一边将手上的苏打水递给她一边开口道:“你说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

徐真真连忙抬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苏打水:“你是说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为什么偏偏靠才华吗?哈哈哈,你不懂,我这叫——”

汪素贞翻了个白眼,直接截了她的话:“我想说的是为什么偏偏靠不要脸吃饭!”

徐真真:“滚,老娘要跟你友尽!”

“可以,先把你的躯体挪出我家!”

徐真真:“……”靠,寄居人下难道就没有人权了吗?!

没有人权的徐真真只能默默地低头喝苏打水,结果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旁正转着台的汪素贞撇了她一眼,“快接,一定是你的高富帅老公!”

汪素贞这小婊砸自从知道她跟卓亦真的领了证之后,当初把她扔下给卓亦所造成她成了已婚妇女的结果的那么一点点愧疚感也消失殆尽了。

徐真真瞪了她一眼,看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之后她只想装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汪素贞见她久久不接电话,偏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公哦~!”

“滚!”

不满地踹了她一眼,踩着拖鞋跑到一旁接电话:“喂?”

甜甜的声音让人听了想发火都难,偏偏电话那头的人就跟没听到一样,开口的语气跟千年寒冰一样拽:“在哪里?”

“朋友家。”

“汪小姐?”

“……”

“半个小时后小区门口见。”

“我——”

一串的忙音。

徐真真看着那手机上的通话结束欲哭无泪,实在不是她太愚蠢,而是敌人太强大,都摸到汪素贞这儿来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要回去了?”

一回头就看到汪素贞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徐真真呲了呲牙,没鸟她。

徐真真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上了卓亦这么一个人,她也没做什么,除了喝醉不小心把人给上了之外。

在门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向她的时候徐真真终于看到了那不怎么熟悉的车子打着灯开过来了,徐真真第一次这么激动。

天知道那门卫从她站在这儿开始就已经用一种“你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差不多十分钟了,再这样下去徐真真都生怕自己真的自己成了不是什么好的人。

黑色的车子缓缓在她跟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徐真真瞄了瞄,发现驾驶座上的是卓亦,只能认命地拉开副驾驶。

一进去连忙讨好地先开口:“真是麻烦了,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卓亦斜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打着方向盘倒车。

徐真真摸了摸鼻子,没再开口,她知道卓亦一定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只是难得这么好心没拆穿她根本就不想回去的事实!

九点多的路上车子已经少了许多,徐真真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可是明明车上开了空调,她往自己的身上抹了抹,结果没一会儿又冒出来了。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如坐针毡,一进屋里面她直接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刚吹着头发,看着卓亦一步步地走出来,徐真真觉得自己还是tooyoungtoosimple了!

这是卓亦的房子他怎么可能没有钥匙啊!

吹风机的声音“轰轰轰”地想着,她看着步步走近的卓亦,直到头皮一股烫意,她才连忙关了吹风机,心口一阵阵的忐忑:“你,你怎,怎么过来了?!”

她把吹风机放好,半湿的头发搭在身后不怎么好受,可是她觉得看着卓亦整个人都不好受了,还哪里有空理会那后背啊!

10.别太紧张 她的房间虽然只是个副卧,但是摆设也不差,除了面积没有主卧大、没有主卧那看起来很牛逼的屏风之外,其他的什么小沙发啊单人椅基本上都有。

卓亦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身上不怎么紧实的浴袍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就把他胸口的大片给露了出来,灯光下好看的不比那什么香港先生的差。

徐真真虽然也见过不少这样香艳的场面,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在电视只能看不能摸的,现在来现场观摩,她觉得自己有点稳不住。

“你说的对,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一谈。”

徐真真看不懂卓亦,这人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说话,可是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简直就是放屁!她在他身上吃的亏已经不少了,被他吃干抹净了不说,还莫名其妙领了个结婚证,而这些事情她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昨天晚上她说谈一谈,结果被他吓得整个人都快傻了,要不是她机智,估计被啃得渣都没剩了。虽然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这种乡野小菜到底是怎么引起卓大爷他的胃口的,但是他的胃口独特这是个她亲身验证得到的事实。

现在卓亦又说谈一谈,徐真真真的是有心理阴影,如果可以她宁愿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算了,实在不行的话谈谈星星数数月亮也是极好的。

可是对方一脸“你不想谈也得谈”的表情,她也只能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谈什么?”

她能说她现在腿有点儿抖么?!

“被辞了?”

徐真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欠抽的话,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废了她很大的力气才没消下去:“恩。”

看着卓亦那气若神闲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底咆哮:这不是废话吗?!明知故问真的好吗?!今天下午是哪个混蛋站在人群中装逼的?!

“卓炎订婚了知道吗?”

这话题转得太快,徐真真整个人就怔在了那儿,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卓亦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意不明:“难受了?”

徐真真眼睛眨了眨,十分的天真无邪,看着他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难受?别逗了,我只是在想哪家姑娘瞎了眼嫁给他。”

他看着她淡淡开口:“林雪儿。”说完似乎又觉得少了些什么,禁不住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你表妹。”

徐真真滞了滞,但是也没多大惊讶:“倒是挺相衬的。”

卓亦看着她黑眸转动,许久才开口:“你看,你被卓炎辞职了,被表妹撬墙角了,而现在两个人还订婚了。难道你不觉得跟我结婚是个明智的选择吗?”

她微微低了低头,看着自己那白色的家居拖鞋,半响抬起头“噗嗤”的一声就对着卓亦就笑了出来:“说得好像挺有道理,我都无言以对了。”

卓亦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嘴角带了浅浅的笑意:“恩,所以安份地当我的妻子,我可以满足你一切。”

说完,他起身就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就剩下徐真真的一个人。

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不小心又落了卓亦那厮的圈套,特么的绕来绕去她还是被绕进去了!

是夜。

偌大的房间空调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那黑暗中谁也看不清楚床上的一团。

手咬在嘴里面,使了劲的力度疼得徐真真眼泪直掉下来。

疼,真是疼,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

失恋这件事情每天都有无数的人陪你一起经历;被劈腿这事情也有无数的人跟你一样怒火攻心;就连失业你也是不能成为其中的特例。

虽然徐真真是被表妹劈腿了之后失恋还被渣男炒鱿鱼丢了工作没了事业,可是这依旧改变不了她第二天一早醒来世界末日根本没有来的现实。

屋子里面的无线有密码,徐真真开了电脑想投简历都难。

要说徐真真的专业还真的有点儿让人心碎,好不容易考上了个985的大学,结果分数刚好只能进门口,没办法就只能服从,结果一服从就被调剂到了一什么编剧导演班。

名字太坑爹了,至今徐真真都没把自己的专业名字给认真地记下来。

她将简历弄好之后只能到外面找网吧投简历,毕业将近一年,工作差不多半年,她的积蓄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么坐吃山空下去徐真真觉得自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等自己破产前买张机票去迪拜捡垃圾。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一点多了,她上了辆公交车,绕城一周之后在一广场下了车,然后挑了个小面摊点了碗最便宜的面,一口口地吃起来。

七月份的天气跟蒸炉一样,她坐在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的面店里面觉得自己后背跟被人放了水龙头一样,那水就没断过。

从面店出来后一阵风吹过来,徐真真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不远处有个商场,她无所事事,想都没想就跑过去蹭空调了。

虽然卓亦家里面有空调,可是一想到那地方是卓亦的,她就觉得毛骨悚然,宁愿自己这么晃荡都不想回去。

大概是因为上班时间,星巴克里面人少得可怜,她点了被最低价的咖啡就坐在窗边静静地装逼。

徐真真正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却突然听到耳边有男人说话:“小姐,你鞋脏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张看着挺斯文的脸,弯起嘴角,眼睛一眯,笑得那个甜蜜蜜:“是吗?刚才有个先生帮我舔过了,看来没舔干净,先生你要——”

“有病!”

斯文脸低低咒了一句之后悻悻离开了,她扭了扭头,心情不错。

一杯咖啡坐了三个多小时,徐真真觉得自己的腰有点儿不舒服,伸了个懒腰,将手一旁的包包往手上一挂,转身走了出去。

除了一个空空如也的杯子在她原本坐过的位置上放着,再也没有什么证明她几秒钟前在这么装逼的地方坐过。

没了空调的庇护整个人跟进了火炉一样,不过这个时间要是再不走的话待会儿就要跟上班族挤公交车了。

她很穷的,坐不起计程车。

徐真真禁不住抬手扇着,见一旁的商场连忙钻了进去。

空调的冷气打过来,她忍不住闭着眼睛舒爽地叹了几口气。

科技真重要,没空调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身后“咯咯咯”的高跟鞋敲着那瓷砖,她正想着哪个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声音敲出来就是这么不一样,就听到林雪儿那小婊砸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了:“哟,这还真是巧啊,表姐,怎么在这儿给碰上了?!”

说话间,林雪儿已经摘了墨镜走到她跟前直直地挡住了她的路,徐真真笑了笑:“是啊,世界那么大,但到处是人渣。”

林雪儿脸色微微易滞,有些不好,她自然是知道徐真真伶牙俐齿的自己讲不过,可是那又怎么样?

徐真真在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她要跟卓炎订婚的事实啊,一想到这里,林雪儿听着她堵人的话都觉得是对方在吃醋妒忌,心情不免大好,对着徐真真笑道:“表姐,既然今天遇上了,我就不再特意跑一趟了。”

徐真真觉得这小婊砸突然笑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刚想开口反驳,就见林雪儿从包包里面拿了一张红彤彤的卡片出来,直接就递到她跟前:“喏。”

林雪儿看着她抬手掩了掩唇笑了笑:“哎呀,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跟卓炎要订婚了,这是请帖,表姐你可一定要来啊!”

她就知道,看着林雪儿那得瑟的面孔,伸手接过了那请帖,“放心,一定去!我还会给你备份大礼!”大死你!

徐真真的反应太平静了,林雪儿有些不解,也有些不甘心,她就见不得她总是压着自己一头的样子。

“表姐,虽然我这么做真的很不好,可是我和卓炎是真心相爱的,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看着林雪儿那故作委屈的样子徐真真就恨不得上前撕了那张抹了一层面粉一样的脸,但是大庭广众,她还是忍住了。

抬手翻开那红灿灿的喜帖,看了看,还煞有其事地点评道:“不错,挺好看的。”

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按在那红色的请贴上更是衬得十分好看,林雪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还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说完,将请帖一合,抬头对着林雪儿笑道:“你也别多想,有些人呢是注定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就像你和卓炎一样。”

徐真真这反应还真是出乎林雪儿的意料,她怔了怔,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表姐你该不会是想——”

她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拉开包包的链子,然后把请帖齐齐整整地放进去再把拉链拉上,才抬起头对着林雪儿开口:“别太紧张,我没想干什么。毕竟你和卓炎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除了对方再也没有人会喜欢对方了。一个人尽可妻一个人尽可夫,般配得都超过天仙配了!”

林雪儿脸色又白又青,“你!你——”

11.回不去了 徐真真抬手把她指着自己的手按了下去,“表妹可别乱来哦,别忘了你可是个公众人物哦~!不用感谢我,谁让我心地这么好呢~”

说完她对着林雪儿眨了眨眼,然后直接撞在她身上:“好狗不挡道。”

林雪儿没反应过来,脚下还穿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踉跄了几步,身体刚稳住,徐真真就已经走远了。

阳光下,徐真真撑着防晒功能很好的伞,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走着。

林雪儿看着徐真真渐渐走远,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周围人来人往,她最终也只能带上墨镜离开。

徐真真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顿时就乌云密布了,她才刚走到那广场的一半,头上空得就只剩下乌云了。

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手上有把伞,要是下雨她也不至于死得太过惨。

这人就不能太得瑟,一得瑟就连天都看不过去。

徐真真还没庆幸几分钟就想哭了,谁来告诉她这么大的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这号称很防晒的伞特么的居然吹了没一会儿就给翻了,她伸手想要扒好,结果好了,整把伞都惨了,被风掀了直接就吹到好几米远了。

徐真真一开始还抱着应该能追回来的美好念想的,跑了几十米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居然想跟天斗!

等她跑到总算能挡那么一点儿风雨的公交车站的时候浑身已经湿的在滴水了,原本扎起来的马尾也没有了十多分钟前的生机勃勃,更奄奄一息的残草一样了无生气地垂在脖子上,贴得她难受。

那公交车站能挡的地方就那么一点儿,风雨那么大,她站在那下面还是被吹的满身的狼狈。

脸上一片的温热,混着那些雨水,徐真真从来没有这么不堪过。

过往的车辆开得飞快,那飞速的车轮溅起来的水直接就打在她的身上了,躲都躲不及。

她就站在那儿,也不动,公交车停了又走,她也不上。

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狭长的丹凤眼下的一双黑眸带着几分说不清楚的阴沉,透过按车窗,隔着十多米直直地落在那对面的女人身上。

即使隔得那么远,卓亦还是能把徐真真眼角那和雨水分开而下的泪水,一滴一滴的,从慢到快。

雨还在下,豆大一样的不断从天上落下来。

许久,徐真真抬手往脸上一抹,视线有几分清晰,咬了咬牙,跟狼牙山五壮士跳崖一样决绝地从包包里面掏出手机。

手机铃声在狭窄的车厢响了起来,车盘上修长手指微微顿了顿,视线触及那来电显示后才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我有一把折断的剑,一条荆棘的路,一个看不清的未来,一颗彷徨的心。”

雨水打在车上,滴滴答答的,逼厄的车厢里面,全满满都是手机那端徐真真那拖曳着尾音的声音。

“说人话。”

“伞坏了,鞋磨脚,雨大,回不去了。”

“等着!”

这是徐真真第一次听到卓亦口中说出来类似于咬牙的两个字,她手抖了抖,看了看手机屏幕,电话已经挂了,渐渐息下去的屏幕就跟她渐渐平息下去的心火一样。

她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解释自己这落水狗一样的造型,难道要告诉卓亦这是她的潜心大作?!

卓亦估计会让她在水里面潜一会儿。

唉,真惆怅。

黑色的车子停下来时候她还没有想好对策,看着卓亦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车上走下来,远山近水一样的眉目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地清晰,就跟她第一次见他的那一天一样,丝丝细雨他撑了一把跟今天一模一样的伞。

吹风在他的身后吹起了他风衣的衣角,长腿轻迈一眨眼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上车!”

阴阴的声音传来,徐真真立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花痴了!

不行,花痴是病,得治啊!

她连忙可怜兮兮地走到他上下,仰着头看着他弱弱地喊了一声:“老公。”徐真真深刻的知道适当的示弱可以让自己在卓亦手下死得没那么壮烈。

卓亦身高极高,徐真真原本也不算是矮的了,她净身高一米六七,今天穿了一双五厘米的细跟凉鞋,加起来也有一米七二了,可是现在跟卓亦站在一块儿,她也就只到他肩膀过一点点的位置。

徐真真发誓,卓亦绝对有一米八五以上!

卓亦看着她双眸微微一动,撑着伞把她带到车旁,直接拉开了车门就把她塞了进去。

徐真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塞进了车子里面,满身的水顿时就将那副驾驶的位置沾湿了一片。

一抬头,卓亦已经上了车,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巾直接就往她脸上扔了过去。

妈蛋!这么粗暴她能不能告他家庭暴力?!

看了看卓亦的眼神,她还是乖乖地扣了安全带然后默默地擦起自己身上的水注。

雨下得确实很大,她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整个人跟从水上捞上来的差不多。

徐真真看了看身下座椅上的一滩儿水,心肝颤了颤,她有些庆幸自己跟卓亦是夫妻关系了,要么这赔款她卖身都不怎么够。

嗷,还有脚下的那看起来就比她贵的脚垫,徐真真觉得心真疼,她真是会暴殄天物!

“啊哧!”

她刚觉得鼻子痒,一个喷嚏就已经出来了。

卓亦侧头看了她一眼,徐真真抖了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

“呵呵呵,有点冷。”

现在大夏天,车里面基本上都开空调,虽然卓亦没开空调,但是大概是之前剩下来的冷气,沾在她浑身湿湿的身上也让她有些受不了。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还下着大雨,就算是想开窗也不能。

徐真真觉得自己还真是闲得蛋疼,坐了一大圈的公交车绕到另外一边去星巴克喝咖啡,结果这回程硬生生高达一个多小时。

车内没有空调,她身上都是湿的当然不觉得热,可是卓亦不一样,衣冠楚楚的样子,那西装她看着都觉得有些热。

原本她还没有注意到,可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发现卓亦额头上居然冒汗了。

徐真真第一次有些感动,虽然卓亦这厮是阴险了些,但是也忒人道的。

嗯,她已经忘了对方是怎么对自己不人道的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卓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徐真真吊在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毕竟她把人家那昂贵的脚垫和桌椅弄惨了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开口了,不然那火本来没喷上来的,她怕她一开口她就被烤了。

看着门口的门毯徐真真又有些怀疑到底要不要走进去,虽然她刚才也毁了不少钱了。

她还在犹豫,已经走到沙发旁的卓亦已经回头看了她一眼。

徐真真缩了缩在湿漉漉的鞋子里面的脚丫,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她觉得这回虽然没干什么缺心眼儿的事情,但是看着卓亦那眼神却让她有种捅了大篓子的错觉。

徐真真站在那儿低着头跟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样,双手绞在身前扣来扣去。

卓亦一回头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换衣服!”

这话还真是,威力十足!

徐真真双腿一抖就像兔子一样溜回房间了,换完衣服她都不敢出去了,要是卓亦发怒怎么办?

她可不想来个艳照门啊!

嘤嘤嘤,这种受制于人的日子真的是够了!

“出来!”

门外响起的声音惊得她晃了晃,原本盖在头上的薄被顿时就乱了,转了好几圈她才把自己的头从里面解救出来,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卓亦站在自己床边了,看到她直接就摔了一样不知道什么东西:“吃掉。”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站起来接过他手上的水翻到那维c咽了下去。

糖衣包裹着的维c也不是很难吃,只是有些大片,咽下去的时候她喉咙有种钝痛。

卓亦斜了她一眼之后就抬腿准备离开了,徐真真想都没想就伸手拉住了他衣摆,结果人家一回头她又很没志气地松了手。

不过卓亦倒是没动了,长手把一旁的椅子拉过来,干脆就在她跟前坐了下去:“说吧。”

这架势,就好像早就料到她要说什么一样!

徐真真清了清嗓子:“我想了很久。”

卓亦看了她一眼:“确实挺久的了,都有60个小时了。”

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徐真真觉得自己趴着实在是没什么气势,虽然她一向在卓亦跟前气势就跟气质一样,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但是她还是坐了起来。

这叫做什么?!姿势还是摇摆的,万一出气势了呢?!

开口前忍不住看了看卓亦,见他神色没什么大变动,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卓亦,我们结婚吧。”

卓亦斜了她一眼:“不是已经结了吗?”

麻痹!真是没有办法做朋友了!

“我的意思是做真正的夫妻,真正的结婚!”

丹凤眼微微一挑:“你怀疑结婚证的真实性还是怀疑我的性能力?”

“……”

作者这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交流了好嘛吗?!请求翻译支援!

12.必不可缺 昨天的谈判过程有些曲折,徐真真已经不太想去回想了。

比较庆幸的是结果还是好的。

徐真真约了汪素贞今天吃饭星巴克装逼直落,当然,她不敢通宵,她怕卓亦自己提着她回去,怎么着她也挂着卓太太的名号啊。

唉,做人累,做有钱人更累,做有钱人的太太最累!

徐真真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文艺小装逼喜欢到咖啡厅里面谈人生谈理想就算了,就连汪素贞一文艺就只会问候你家户口本的女**丝都喜欢来咖啡厅这里谈生活谈生存。

想了很久,最后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汪素贞这货实在是太会装了,明明床前明月光的后一句只会接床下鞋两双的人却非要碰杯咖啡坐窗口让人觉得此人很小清新。

相比咖啡厅,她宁愿在烤肉店里面听着那烤肉“滋滋滋”的配乐坐着也不太想喝一杯可以买好几块扣肉的咖啡坐着。毕竟她们也只会谈生活和谈生存而已,人生和理想这么崇高的问题,画风不太对。

可是没办法,徐真真武力值比不过汪素贞,所以每次都只能来星爸爸夹紧大腿装作很文艺的样子。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刚一推开玻璃门就看到汪素贞捧着那星爸爸标记明显的杯子坐在窗边,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想着买了一块二的西瓜好还是一块五的西瓜好的问题还是在想搭地铁或者坐公交车的上班方式。

徐真真有些许的近视,还别说,这么远远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死党还是有人模狗样的时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像文艺小清新的。

当然,这只是在不说话的情况下。

“#%&¥,徐真真你是从火星赶回来还是从月球赶回来,约了下午三点你三点半才来,难道你不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吗?”

徐真真一坐下汪素贞就对着她喷火了,今天a市的气温热得跟蒸炉一样,徐真真一边喝着水一边抹着头上的汗水还要一边开口回她:“说得好像你没有谋杀过我一样。”

汪素贞嘴角一翘,高冷而笑:“呵,好歹我每次给你留个全尸,你却连跟骨头都不放过。”

“你又不是无穷鸡翅。”

“徐真真!”

大庭广众之下,徐真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有狂躁症的人计较了,现在高温易火,又喝了口水连忙讨好地解释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这不是公交车半路熄火吗?!”

(公交车:“怪我咯!”)

汪素贞不想跟她贫,今天高温易怒,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人灭口,两个人认识的时间熬过了三年的美国经济萧条时期,还能熬过八年抗抗日战争,连十年*都能顺便翻个篇儿了。

这人老迟到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瞪了徐真真一眼,汪素贞转移了话题:“找到工作没?”

徐真真招了招手,实在受不了对侍者招了招手:“麻烦来杯柠檬水。”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没有柠檬水。”

汪素贞没想到自己刚才不就是扭头看了看外面那车子漂移的技术嘛,结果一回神就听到徐真真这话,见徐真真还想开口,连忙出口:“给她来杯巧克力星冰饮就好了。”

徐真真还想说些什么,汪素贞已经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她只能放弃自己作为顾客的上帝地位,点了点头。

脚下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徐真真疼得眼泪直晃:“你是不是傻的!尖跟儿还往我小腿肉上踢!”汪素贞这个小婊砸,一天不玩暴力就觉得自己贱贱哒!

汪素贞赔笑:“这不是没掌握好方向嘛!”

翻白眼:“行了行了,快说什么芝麻豆儿大的事情约我出来,难道不知道我很忙的吗?”

汪素贞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我怎么不知道刚失业的徐小姐这么忙。”

“哼。”徐真真哼了哼鼻子:“我刚找了份新工作。”

汪素贞动了动身子,没想到这丫动作这么迅速,不免有些好奇:“什么工作?!待遇怎么样?!”

这时候刚点的巧克力星冰饮刚好送上来,徐真真捏着吸管喝了几口,才懒洋洋地开口:“也没什么,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随随便便就月入过万而已。”

“你该不会是支援东莞的黄色事业了吧?!”

徐真真怒:“滚!我就是在小区摆了个碗!”

汪素贞:“……”

这人一天不装逼就骚得慌。

沉默半响之后徐真真耐不住开口:“你快说你几十个电话召我出来到底什么事情?!”

汪素贞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少有的几分严肃:“我觉得人生要通过比自己才能突破极限!”

徐真真差点儿喷了汪素贞一脸巧克力,这郭敬明式的忧伤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下吸管笑道:“你终于要对自己狠一点了?终于——”决定减掉那一身肥肉了吗?!

“对!我觉得我以前对自己太宽容了!”

汪素贞回话太快,她的后半截话直接被堵在喉咙里面,看了看汪素贞脸色,徐真真还是决定日行一善放过她:“怎么狠?”

“为什么一天睡八个小时后就够了,为什么不能尝试十个!十一个!十二个!十三——”

“滚好吗?!

她就知道不该太看得起汪素贞这个逗比的觉悟。

“好了,不贫了,我辞职了。”

突然转变的风格徐真真表示自己有点儿不太适应,咽了口口水才抬手摸了摸汪素贞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对方没发烧之后才开口:“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汪素贞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刚才神色中的愉悦已经没有了,换上了她看不懂的忧郁。

徐真真抬手抹了一把脸,将剩下的巧克力喝完,“反正世界这么大,你是应该去看看了。”

汪素贞:“……”

她就知道自己和这逗比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她什么都不问,就算某天她托人带了她的骨灰回来,估计徐真真也会努力挣钱帮她买个牌位。

当然,她自然知道徐真真完全是不想撒了骨灰污染江河空气,所以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毕竟徐真真偶尔还是很伟大的,虽然这偶尔太偶尔了一点儿。

走出星巴克门口的时候徐真真难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什么时候回来?”

汪素贞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死党和好朋友,咬了咬唇角:“等我发现世界不大的时候。”

她抬头看了汪素贞一样,憋了半响才憋了三个字:“我等你。”

汪素贞抬手捂着嘴唇忍不住笑了:“我觉得这话被你说出了‘我爱你’的效果。”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万里无云的,来道天雷劈死身边这厮的可能性有点儿小。

汪素贞在三天后被一架飞机带走了,徐真真抬头看着头顶上那越来越小的飞机,不禁有些忧郁,汪素贞走了,没有归期,她只能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面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两耳不闻他人事,一心只扫门前雪的路人甲了。

毕竟战斗主力不在,她还是要收敛一点儿好。

可是卓亦完全没有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徐真真看着自己的身上据说很贴身很适合的小洋装,再看看那镜子里面的自己,她觉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结果走出去的时候卓亦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穿得那么好看却没有观众,这就让人很没有心情啦!

徐真真的兴奋就被卓亦那反应一下子破灭了,安静地走到他身旁跟着他上了车。

作为卓亦的妻子,酒会派对什么的必不可缺。

这话是卓亦说的,徐真真只能被捉去充壮丁。

像这种典型是借着庆祝什么什么,实质是来让我们谈谈那块地皮的归属的聚会其实是很无趣的。

徐真真跟在卓亦身旁笑得牙都僵了,十厘米的细跟高跟站得她腿都发软。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徐真真真不想形容出来:跟看那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一样!

两眼过后梁大爷善心大发地开口:“餐饮区在那边,你过去那边吃些东西。”

虽然那眼神不太好,但是这话还是有几分人道关怀的,徐真真几乎热了盈眶,感激的真相捉着卓亦的手往自己脸上抹抹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感激涕零。

“好的!”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她怕卓亦把她收拾得涕泗横流。

临走前徐真真忍不住看了看卓亦离开的方向,确定好他大概位置,以方便自己待会儿遇上什么事情能及时求救。

结果一眼就知道卓亦之所以开口让她去吃东西根本就不是出于人道关怀!接待市长这么高大上的事情,卓亦很明显是觉得她还是去吃好了。

这简直就是智商的藐视!她这么聪明的脑袋像是不会和市长大大交流的人吗?!真是藐视可以忍怀疑不可以忍!

但是这龙虾要不要这么大?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还有这牛扒好像也不错……

13.人性本劣 “真真?真真?徐真真!”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时候徐真真正喝着果汁,一口卡在喉咙里面呛得她只想一口喷到喊她的那个人的脸上。

她一回头就看到卓炎那张讨人厌的脸,徐真真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副明摆着就不会安分的脸的男人。

俗话说的好,好女不和渣男斗。

徐真真直接端着果汁就往一旁走,管也不管身后的卓炎。

卓炎原本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他想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徐真真,追她两年,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他对徐真真的认知除了个宅女就是个宅女,以前他偶尔也问她要不要跟自己来这样的宴会或者一些派对,可是每一次她都说无聊,没兴趣。

她就是那样,宁愿在家里面抱着电脑看电影死宅也不愿意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看到徐真真那惊讶程度已经上升到震惊级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一样,她总是能够那样吃吃喝喝、笑笑闹闹,天塌下来她总觉得有高个子的人顶着,从来都没有操心过。

以前觉得这样的女生真好,自己看着都觉得开心,可是现在卓炎却不觉得那么好了。她过得那么好,就好像他们的感情只是她可有可无的调剂一样。

他有些痛恨自己曾经的感情被她这样的挥霍,再加上她一看到自己就走,卓炎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生气过,抬手直接就拉住了她:“徐真真!” 徐真真回头看着卓炎笑得没心没肺:“卓先生我没有耳聋,你喊那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她向来伶牙俐齿,卓炎被她又是一股火,直接上前挡在她跟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像徐真真这样的人,除非有事情要做,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场合!

“你来这里干什么?!”

徐真真收了笑意:“滚,好狗不挡道。”

卓炎皱了皱眉,没把她的话放在耳里:“这样的场合不是你能来的,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 他刚才只是远远看到她的侧脸,走过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却从未认真地打量过她的今天衣着。

现在一看才发现今天的装扮和以往的不同,她总是大咧咧,很多时候都是穿裤子,偶尔一条裙子也是牛仔短裙,清纯可爱,却到底少了些女人的风韵。

可是今天穿着深紫色的半身裙,胸口处镂空的处理让那美好若隐若现,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踩着银白色的高跟鞋,脸上的妆容淡淡,却足够让人惊艳。

徐真真无疑是美的,说句不好听的,林雪儿真的是连她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这个年代,妆容美女和天然美女,这根本就没有办法比的。

徐真真被看得心口直发怒,忍不住抬手就将那受伤端着的果汁朝着卓炎的脸泼了过去:“看够了吗,卓先生?看够了麻烦让开!” 她的力气极大,指甲都嵌到他手臂的皮肉上面去了,卓炎愣了愣,人已经从自己的跟前走了过去了。

宴会上的人那么多,徐真真就跟进了水里的鱼一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卓炎没想到不过那么一愣眼的时间,徐真真人就已经不见了,他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人。

他总觉得徐真真哪里不一样了,可是他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徐真真不是怕卓炎,毕竟有些人看着就觉得膈应的,就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让自己一直都看着。

幸好自己机智的早早就留意到了卓亦的动态,所以刚才一转身她就目标很明确地往卓亦那边上跑。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有点儿骨感。

人真的不能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就好像她高估了自己走到卓亦跟前的速度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刚到卓亦跟前,就看到自己刚才忍了好久才顾全大局没有下手的卓炎居然在他们身后不过十米的距离。

而根据她的近视眼目测,那距离似乎在以加速度在减少。

卓亦和她面对面,自然不知道她那眼神越过她瞟到哪里去。

视线落在徐真真的身上,跟一旁的人点了点头示意,回头看着她开口:“眼角抽筋了?” 徐真真愣了愣,回过神鼓了鼓双颊活像被人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谁眼角抽筋了?!我这是近视看不清楚好不好?!”

卓亦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直直将她半抱进怀里面:“看谁?”

“卓炎!”

她回答得太快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徐真真看着卓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里面藏了刀子。

她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又好像说什么都是错一样。

瓦擦,这种出轨被丈夫捉奸在场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之间的静默让徐真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悚感,腰上的手臂看起来就好像随意搭在上面一样,实际上她咬着牙闷声挪了好几次脚步,刚一动就被箍得跟放了跟铁条在腰上一样。

“咳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正在你的正后方,老公。”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徐真真只能踮起脚尖,附身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卓亦如她所料,淡淡地斜了斜眼,徐真真想法美好地想要在这他这一瞬间的视线转移利用自己敏锐的反应能力逃脱,结果对方好像知道她想什么一样,在她身子一动手一用力她整个人直接就撞了回去。

改天一定要好好研究卓亦胸口是不是穿了防弹衣,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硬!

眼看着卓炎已经从中途拦下他的一个美女脱身而出正要向他们这边走来,徐真真当机立断,关不上那一双狭长的眼眸下的情绪,按着卓大爷的肩膀微微一借力,飞快地亲了卓亦一口,“我尿急,老公。”

虽然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徐真真还是大概摸出了卓亦的脾性,不就是傲娇腹黑咩,哼,她就是这么机智地用美人计。

黑眸眸色一按,低头看着她带着微微的水色,修长的手指摸过薄唇,看着她眉眼一勾:“美人计?”

徐真真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觉得卓大爷说的是他自己?!

腰上的手一松,她也顾不上计较了,在身后的卓炎开口前飞快地蹿走了。

哼,这么早就暴露了就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了!

不过她确实是尿急,刚才喝了两杯的橙汁。

徐真真绕开了不少人才找到传说中的洗手间,看着那洗手间徐真真有种自己书得太少的感悟,这么艺术性的设计她根本就分不清楚男跟女的好吗?!

进去前她可以的看了好几次,直到一个女的走了进去她才敢抬脚。

酒店高档就连洗手间都特别的高档,就连厕所都让人带的安心的,徐真真呆在里面有种明白陶渊明当初隐世的想法了。

这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上来打扰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卓炎刚才还在纳闷徐真真怎么溜得那么快,没想到一回头就见到她跟自己的二叔在一块了,即使隔了那么十多米,他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跟自己二叔之间的互动。

那低头耳语的亲昵明明就是和自己才有的事情,现如今见她和别人这样,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大概人都是又劣根性的,捏在手里的时候总觉得太硬或太软了,别人捏着的时候就开始怀念那太硬或者太软的手感。

“二叔,真——”

他才刚来得及喊二叔,徐真真就又跑远了。

卓炎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到几年的二叔,禁不住就收敛了很多。

这个二叔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手腕却一点儿都不轻,就算卓亦总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人一站在那儿,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他虽然有些急着找徐真真,可是也不敢在自己的二叔面前造次。

卓亦点了点头,看着卓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同的表情:“大哥大嫂最近还好吧?”

“爸妈都挺好的,谢谢二叔关心。”

“周末有空吧,回来一起吃个饭。”

卓炎微微一惊,这话是断不可能从卓亦口中说出来的,可是他眼前的人是他二叔没错。

对方这样说了,他只能点了点头:“好的。二叔,真真她——”

“去洗手间了。”

卓炎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好,看着刚才徐真真和卓亦的关系,似乎有点儿——

突然听到卓亦的回答,卓炎有些惊讶,看着卓亦想看看对方的心思,可是卓亦微微低着头,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只让他看到眼角,微薄的唇瓣抿在杯中,却将大半张脸的表情挡住了。

他不敢去探讨,点了点头,就连忙去洗手间门口堵人了。

徐真真觉得这洗手间还是挺干净的,所以对于一出门口就碰上苍蝇这事情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卓炎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她干了什么不见的人的事情一样,徐真真抬手拨了拨头发,笑道:“卓先生也上厕所吗?这么巧,可是别去错了,这边可是女厕。”

卓炎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好多个问题,想了想,他才开口问道:“你和我二叔什么关系?”

14.变相拘禁 对于卓炎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半响才收回视线,“什么关系?你猜猜。”

我就不说不说不说憋死你!

卓炎怔了怔,看着徐真真脸色变了又变:“真真,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讲话吗?!”

徐真真忍不住嗤笑:“我以前就是跟你太心平气和了,所以才会让你去林雪儿找刺激的,既然你这么想找刺激,我就满足满足你。”心平气和?开玩笑,她徐真真读书少,根本不知道这个词儿什么意思好吗?!

卓炎生怕她一不小心又跟自己吵起来,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好好好!真真你回去吧,我知道你今天是跟我二叔来的,二叔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你惹不起的,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我还是想你过得好一些。”

徐真真不想再跟卓炎哔哔了,她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卓亦是不简单,可是目前为止,除了她喝醉了的那一晚,她还没有受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可是卓炎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几年的情分了,还不是抵不过林雪儿胸脯的两两肉。

她胸小,她不说话。

“真是谢谢你了卓先生,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看在认识几年的情分上,给你一句忠告,要是当爸了,记得去验dna,免得喜当爹。”

卓炎听到她的话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算了,跟你没办法沟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好好的劝你,你却非要这么诽谤雪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徐真真笑了笑:“当然没法沟通,毕竟我不能想林雪儿一样岔开大腿让你随便通。”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自以为是,不欢而散的局面是她心之所向,都到这地步了,她也不想再说了,直接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她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紧紧握着拳头似乎想揍人的卓炎,唇角微微一勾:“对了,订婚典礼那一天我一定会去的,而且还会给你们带份大礼。”见他似乎瞪着自己的眼睛都要出来了,徐真真大发善心地添了一句:“你放心,真的是大礼,我用我的节操做担保。”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是不懂呢就回去多喝几瓶ad钙,虽然有点儿迟,但应该能补救一下你的三观的,别把人都想得那么龌蹉。”

说着,她大方地挥了手:“好了,先走了,你家二叔在等我呢!”

徐真真没想到卓大爷居然还会在原地站着,当然,她不会自恋到认为卓大爷是在等自己的。

她刚走下楼梯,卓亦就已经抬头看向她,他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就只是看着她,那眼眸明显写了两个字:过来。

这么高智商的事情她居然看懂了!徐真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她挂了笑容连忙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嘿嘿。”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傻了?”

徐真真:“我该给什么反应好?”说人话可以吗?!

如果不是一路上走过来都是小婊砸往她身上飞刀子眼,她此刻真的好像个性地转身离开。

当然,就算没有小婊砸的刀子眼她也还是不敢个性地转身离开的,毕竟他决定了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任艳照门女主角。

“谈了什么?”

卓亦那么聪明一个人,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看上自己的!

当然,她自然不是说她智商低,她只是想表达卓亦智商高而已。

好吧,她智商是比有点儿低。

她接过他难得好心递过来的果汁抿了一口:“我说我们谈了一下人生谈了一下理想你信吗?”这空调也太强了,她嘴唇干得跟非洲沙地一样。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不信。”

徐真真不禁乐了,难得卓亦跟她说话,她忍不住继续问道:“为什么!”

“想知道?”

徐真真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嗯嗯嗯。”谈人生谈理想怎么了?!这可比谈恋爱高尚多了好吗?!

“我怕打击你。”

“没事,我抗压能力强。”

要不是今天穿了小礼裙,她挺想拍拍胸口增强一下可信度的。

“你的智商不适合。”

徐真真:“怒!”果然这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徐真真。”

身后的卓亦突然开口,徐真真权当没听到,直接往前走。

结果——

“唔——!”

这突然出现的一柱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徐真真回头看了一眼卓亦,毫不意外看到对方看着她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见她回过头,卓亦伸手把她拉到跟前,拨开她手摸了摸:“还好没撞坏。”

徐真真就是那种典型的得寸进尺,卓亦这么好说话,她睁着眼睛晃着泪水在眼睛抬起头就那样看着他:“痛~老公!”这老公喊多了徐真真觉得跟喊她以前隔壁家养的那只旺财是一样的,必要的时候她绝对可以朗朗上口。

那小模样楚楚可怜的,一般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可是徐真真忽略了卓亦不是一般人,他抬手在她额头上按了按,疼得徐真真忍不住呲起牙:“撕~!”

那手劲,跟按水泥似得!

卓亦收了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刚才已经提醒你了,本来智商就不高,现在还撞了一下。”

徐真真:“!!!”她可以让他滚吗?!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有些於肿,徐真真抬手按了按额头,真特么的疼!

卓亦进来的时候她撇了撇嘴,对方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自己搽,不听我的话,下次估计就不是撞板子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卓大爷连衣袖都不挥就走出去了,门被带上,震动不大,徐真真还是觉得自己心口抖了抖。

今天卓亦太不对劲了,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的,怎么觉得每一句都跟带了个谜底一样。

嗷!地球人真麻烦,说话总是喜欢转来转去,这她就不喜欢了!

失业之后的徐真真闲得肉疼,一起装一起飞的小伙伴汪素贞去看世界之后她闲得更疼,简历天天网上投,可是就她那坑爹专业和她那坑爹的工作经历,小公司她不敢去,怕当苦力,大公司瞧不上她,怕她只是个当苦力的。

卓亦在宴会的第二天就拎包出差了,偌大的一个屋子就剩她一个人。

徐真真终于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了,这房子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宾至如归啊有木有!

这日子被徐真真抱着电脑投简历荒废了三天之后卓亦终于回来了,徐真真结束了三天回家的日子,看着卓亦拖着箱子走进来,还要笑得跟朵喇叭花一样倒水给他:“回来啦?!” 卓亦解着领带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她:“你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答个嗯难道会气绝吗?!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她也有求人的一天:“呵呵,当然是我老公。”

汪素贞说得没错,她真的很适合装逼这个职业。

卓亦已经解了领带,徐真真眼疾手快地接过,顺便将手上的水递过去。

“说吧,什么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我重新找了份工作,但是要随剧组改剧本。”

说话间,卓亦已经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喝了口水抬头斜了她一眼:“嗯,不错。”

徐真真咬了咬牙,忍了忍,还是在脸上对了笑容:“可是剧组在c市,要求我下个后天要过去。”

卓亦动作一顿,将唇边的杯子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她:“我拦着你了吗?” !!!

不装逼会死吗?你是没拦着我!你倒是把身份证还我啊!

徐真真心好累,干脆在他身边坐了下去,讨好地撒娇:“可是身份证不见了。”

“身份证不见了不是应该去补办吗?!” 麻痹!真是没有办法装下去了!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撕了卓亦那张装逼的脸!真是比她还会装!

徐真真收起脸上的笑容,决定不再和卓亦这厮装了,结果被人先一步拉住了手臂,她直接扑在了卓亦的——膝盖上。 “想要身份证?”

她刚想把嗑在卓亦膝盖上的下巴收起来,听到他的话直接睁着那圆滚滚的眼睛直点头:“嗯嗯嗯!”大爷你就发发善心还她身份证吧!

他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动作跟养狗的主人揉狗的头一样:“那你赶紧去补办啊!”

徐真真怒了:“补办你妹啊!我身份证不是在你那儿吗?!”

真是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就算当下一任的艳照门女主角她也认了!

卓亦看着她眉头皱了皱:“你能找到?”

废话!找到她还问他吗?!

两个人没说话,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僵持,最后徐真真动了动,站了起来,看着他一下子没忍住把一旁的抱枕捉在手扔了过去:“你这是变相拘禁!”

卓亦脸色一冷,看着她不咸不淡:“说话要讲证据。” 徐真真被他看得浑身一僵,手抖了抖,很没出息地直接遁回房间去了。

特么的她明天就去补办身份证!

16.紧急来电 徐真真倒是没想到这剧组看起来似乎挺节省的,吃得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是口味也是极好的,她在方子乐的直视之下很给面子地添了两碗白饭。

“我告诉你方子乐,以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要是让我知道你这次又想着怎么算计我,我让你进了这山就出不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里面还塞着白米饭,双颊一股一股的,她纤长的细指捏着那象牙白的筷子飞快地往自己的嘴里面塞菜,活像那唧唧歪歪的咖啡猫。

方子乐忍不住笑了笑,毕业一年了,徐真真还是一个样。

什么本领都没有,记仇的本事倒是挺长的。

那时候期末考,徐真真的剧本丢了被他捡了,他本来追上去还的,可是想到平时徐真真那什么事都不怕的样子,他不禁就想让她急一急,想着第二天再上交老师前还给她。

结果第二天没看到她,后来才知道她为了写那剧本当晚熬夜了,结果导致痛经,直径进了医院。

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连忙去负荆请罪,徐真真也算是个豁达的人,手一挥就说算了。

结果期末考试的时候舍友让他帮忙递小抄,结果扔回去的时候扔偏了,那时候老师刚好转身,幸好徐真真反应灵敏脚一踩就给挡住了,可是他跟她的梁子就结下来了。

这旧账被翻起来,徐真真一直认为他是故意耍她的,因为她抢了他的一等奖学金。

想到这些,方子乐不禁觉得心情大好,连日来的压力似乎也少了不少。

徐真真就有这样神奇的效果,看着她无论是看她傻笑还是撒泼都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美好的,不经这样的智商都恩给你存活下来这世界它不能太复杂啊。

徐真真觉得一年没见方子乐,这厮好像智商又低了不少,吃着吃着饭也能傻乐的。

卓亦已经够嫌弃她智商不够了,她决定以后还是少跟方子乐接触,毕竟她还是挺怕对方把自己的智商拉低的。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半个小时才把一顿饭吃完,方子乐直接把剧本给了她,说那剧本是他买回来的,但是很多地方处理很不好,但是立意不错,就是情节冲突少而且人物不够深刻,需要她修改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徐真真一下子没忍住口贱问了问:“你们经费预算是多少?” 问完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一路过来,看到的演员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戳人家伤口的事情她居然做了,真是有点儿不厚道。

方子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禁怔了怔,缓过来后憋着笑意打了个手势。

徐真真有些同情方子乐了,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虽然你以前对我不厚道,但是四年同学,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帮你修改剧本的,男女主角的戏份可以先拍,其他配角的我保证三天内修完!虽然经费只有五十万,但是省一省,两个星期内拍完也不是不可以的!加油!”

这下方子乐真的忍不住笑了:“谁告诉你是五十万了,是五百万!”

徐真真:“什么鬼?”黑人问号脸?

半响她反应过来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瓦擦!五百万经费你扣成五十万的样子你也真是够绝了!” 麻痹的五百万的经费至于拍个电影都请些看着就像是还在成名的路上的人吗?!至于交通工具都是摩托车吗?!

方子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戏的背景刚好跟我们剧组的生存背景相像,我想着让他们快点儿入戏。”

徐真真:“你赢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虽然这经费从五十万一下子跨越到五百万,徐真真还是很敬业地熬了两个通宵把剧本先大致地将一些配角修改了一番,然后再跟方子乐商量了一个晚上之后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一些对话和一些角色作了一些大致的调整。

最后剧本出来的时候徐真真眼下已经黑成了一团墨,她现在是睁着眼睛都能够睡着。

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改的地方并不多,所以她跑过去找方子乐的时候男女主角正在ng中,她看都没看,直接把改了的剧本扔到方子乐的怀里面,半闭着眼睛大声地嚎了一句:“老娘现在要连续睡三天三夜,谁来打扰我我劈死她!” 说完她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那硬得跟水泥地一样的床板上,把那薄被一扯,两眼一闭,真的睡着了。

徐真真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黑漆漆的她真的是伸出五根手指都看不到。

徐真真以为自己熬了几天夜把眼睛熬瞎了,一下子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结果没一会儿巨大的声响传来,然后灯亮了,她才发现原来是天黑了。

她记得她交剧本的时候已经是七号下午五点多了……

方子乐的房间就在徐真真房间的不远处,他一听到声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结果看到徐真真坐在床上看着他满脸的怔忪,看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几号了?”

他怔了怔,忍不住笑了:“如果你是算凌晨12点以后的时间的话,今天是9号了!” 娘亲的!她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为什么吃饭都不叫我!” 她现在很饿,后果很严重!

方子乐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声:“想叫你来着,结果把你扶起来了你自己又倒下去睡了。”

他真是想叫她起来吃饭来着,可是刚把人拉起来他就去开个门,人又倒下去了。徐真真忙了一个星期六,他也不好硬是拉她起来,最后就任由她睡了,只是没想到这么能睡,一睡就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徐真真皱了皱眉,有些不相信:“你该不会是又耍我吧?” 方子乐哭笑不得:“大小姐,我要真耍你就不会在厨房帮你热着饭菜了!” 饿急了的徐真真眼睛立刻就亮了:“真的?”跳下床连忙拉着方子乐:“快快快,带我去厨房。”

方子乐低头看了她一眼:“行了,你别走那么急,晚上路看不清楚。”

徐真真一边点着头,却是一边加快脚步。

开完笑,再慢一点儿她就得成为第一个因为睡太久而被饿死的人了。

大概是太饿了,徐真真觉得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粥都是香软可口的,一边喝着还忍不住一边开口赞叹:“方子乐这粥好好喝!还是热的!你真是好人,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方子乐看着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姑娘还真是容易满足。

这毕竟是方子乐的第一步电影,平时徐真真是没脑子了一点,但是遇上专业性的东西她学霸的气质立刻就出来了。

站在方子乐的身后看着拍摄偶尔还会提一下哪个角度会让整个意境延伸得更好,角色的微表情应该怎么样可以更能变现人物性格特征。

徐真真一直觉得这与世隔绝得跟山顶洞人一样的日子一定很难熬,结果一回头发现她居然在这大山中把七月的一半翻了过去了。

眼看着还有三天就杀青了,徐真真乐得比方子乐还高兴。

这几天相处下来徐真真早把以前那芝麻蒜皮的事情给忘了,看到方子乐就跟看到伯乐一样,两个人偶尔回忆一下大学时光,说说院里面的老师,徐真真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特么的存在知音啊!

她扳着手指数日子,可是还没等她把最后的一根手指扳完,消失了许久的卓先生一通电话打过来。

徐真真觉得世界都坍塌了! 这电话真不简单啊!不仅仅提醒了她是一个已婚妇女不能到处乱跑忽略家庭的事实,还要提醒她她偷偷溜走的事情终于被卓亦惦记上了。

她觉得自己死期差不多了。

“在哪里?”多日不见,卓大爷仍旧那么闷骚,而她已不能风骚了。

徐真真捏着手机看了一眼方子乐,哭丧着脸跑开了才讨好一样回答:“老公我在努力地赚钱养家,快夸我!” 转移注意力!这是徐真真击破脑袋想出来的一招数!

可惜卓大爷明显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的人:“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整,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晚上八点前我看不到你,我会让我以后都看不到你。” 这话杀伤力太大了,徐真真顿时就惊了,连忙保证到:“我立刻买机票,保证不辜负组织信任!” 麻痹啊!她不要成为下一任艳照门的女主角!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天气忒好,可是她心情忒不好!

方子乐见她拿着手机恹恹地回来,忍不住笑了:“男朋友?”

徐真真顿时严肃起来:“瞎说!我哪里来的男朋友!”这明明是老公啊,比男朋友恐怖不是两个级别的啊亲!

徐真真没时间说话,直接堵了不让方子乐继续说下去:“好了,我有急事,十二个小时之内要赶回去,不然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了,麻烦你安排人送我一下。”

徐真真想了想:“算了!我还是自己坐缆车下山了!” 说完,她也不管方子乐,回到房间将自己的东西随便一塞就往外走。

开玩笑,她自己都管不了了,哪里有时间管比路人甲熟一点儿的方子乐。

方子乐见她风风火火,本来还想说开车送她下去,最后只能改成:“我送你去坐缆车吧。” 徐真真点了点头,任由他结果自己手上的行李。(未完待续)

17.欲擒故纵 这一路上谁都没开口,徐真真上飞机前就回头对方子乐挥了挥手,害得方子乐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吓到她了,伸手摸了摸鼻子,决定不想了。

这姑娘一向都是比较缺线的。

徐真真自然不知道方子乐想什么,她现在只想知道卓亦想什么!

消失了十多天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个时候才一个电话召她回去,那语气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大限将至!

从c市到a市的飞机要两个多小时,从机场到卓亦公寓需要四十分钟,在那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徐真真想了很多种死法,下车的时候表情哀怨得司机大叔都忍不住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就让司机大叔走了。

去医院她估计也只能去太平间了。

一路奔波了六个多小时,徐真真饿得一抬头就能看到光圈了,可是想了想卓亦的话,她还是没敢中途停下来吃个饭,直接拖着行李箱滚了回去。

摸索了一遍发现卓亦不在之后她才松了口气,跑去厨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挂面去下,结果那冰箱还真是够简洁,除了挂面她连个鸡蛋都找不到!

惹,等她熬过了这一个劫难她一定要去把东西填满了!

大概是真的饿了,就油盐开水煮出来的挂面徐真真都觉得好吃得要紧。

卓亦让她晚上八点前回来,现在才下午四点多,挣扎了一会儿,徐真真还是没有逃过自己的生理需求,趴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徐真真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以至于一醒来就发现天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她只能隐隐透过那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看到一些轮廓。

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眼睛粘得跟什么似的,这几天在山上每天六点多天刚亮就起床,晚上忙到八点多吃饭洗澡十一点躺在床上睡得跟个猪一样,但还是觉得不够睡。

徐真真一遍揉着眼睛一边看手机的时间,视线落在屏幕上的数字的时候她立刻就清醒过来了,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

卓亦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笔记本电脑,她脚步及时的在沙发旁刹住了,低头看着卓亦只觉得一个心蹦极一样。

上上下下的,特么的她该说些什么?!

卓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淡,徐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淡了,硬着头皮开口:“我很早就回来了,只是在房间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恩,我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 卓亦斜了她一眼之后,视线落在玄关处的行李箱。

徐真真:“……”她大概是没睡醒,所以脑子也不怎么清醒。

客厅开了空调,地板被吹得跟冰块一样,徐真真没穿鞋,脚底冷得她心口都发凉,只能缩着脚趾。

卓亦没说话,只是一只手放在电脑的边角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身侧随意地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那紧绷的沙发皮面。

徐真真看着他那手指落下的地方,总觉得那手指是戳在自己的心上。

厅子里面静的她都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呼吸声了,徐真真总觉得自己要先声夺人,可是想了很久,她也没想出一个好的开场白。

这样的僵持是痛苦的,可是徐真真没有办法让这痛苦停止。

她站在那儿低着头,双手绞在身前,就好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半响,她才听到卓亦的声音徐徐而来:“我书房好像丢了一样东西。”

他没有看她,声音也是极其的淡的。

徐真真看着他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奋发反抗,最后只敢小声地开口反驳:“那身份证是我的。”

他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是我的?”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我错了。”

徐真真别的事情不会,见风使舵还是玩得棒棒哒。

“错哪儿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虽然风情,却让她莫名的一抖:“我不该擅自拿走自己的身份证买机票离开二十多天。”

不对啊!她拿走自己的身份证买机票去工作错了哪里?这种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现场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卓亦不为所动,想了想,徐真真觉得需要再来一剂强心剂:“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先跟你沟通沟通的!”

她小学没毕业吗?怎么去个地方还要跟自己的家长沟通。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真惆怅。

“说说二十多天都干了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卓亦,见对方脸色似乎没有变,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侧下坐,试探性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改了个剧本,顺便看了看人家是怎么拍戏的——”

“嗯哼?” “就是那什么鬼山,那山真的不是什么名山,我在那儿住了二十多天了,就见过那么三个游客!”

她说了一大堆,口渴了视线落在一旁上的满了水的水杯,好感动,卓亦难得这么人道知道她口渴了。

徐真真喝了一大杯的水才觉得自己喉咙活过来了,结果一旁的卓亦突然开声:“我喝过。”

徐真真:“……”其实你可以不说的啊卓先生!

一口水堵在喉咙的感觉真的不要太难受!

卓亦勾了勾唇,难得露出了今天晚上两个人对峙了长达半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徐真真一颗心总算是落到实处了。

这种活过来的感觉她真的好想张开手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当然,她不敢,乐极生悲这道理她虽然文盲,但是还是听过的。

“我看你挺乐不思蜀的。”

当然!没有卓亦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徐真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她狗腿地笑了笑:“没有!只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勉强留下来的!这不你一个电话我就飞回来了吗?!”

老同学(方子乐):呵呵哒,前几天不知道谁说这山清水秀的她都流连忘返了。

卓亦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讪笑:“哪里!我明明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你行李是从来没翻出来过吧。”

徐真真:“……”

怒!到底会不会聊天!给人个台阶下难道会拉低你智商吗?!

没认识卓亦之前她一直以为像卓亦这种闷骚男一定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想当年她可是院里面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辩手,说不过就直接用气势压倒,什么时候输过?!

现在被卓亦堵得无路可退,她有种想回娘胎重造的冲动。

深深吸了口气,徐真真决定放弃这个话题,讨好地开口试探:“老公我想你了,你喊我回来是你也想我了吗?!” 卓亦斜了她一眼,很明显是知道她这没技巧的试探:“爸妈想你了,通知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徐真真大喜,难道他不打算追究她消失了二十多天?!

思及此,她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好啊好啊,我也想爸妈了。” 人啊,真是奇怪,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喊出口怪怪的,结果时间久了,一出口就是那称呼。

对于喊卓亦老公跟卓亦一起喊他爸妈为爸妈这件事情的转变,徐真真表示:当个妻子难!当个好妻子难上加难!

她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向卓亦收收费,额,讲到收费,她手上似乎有卓亦的一张家用卡!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密码好吗?!

心好累。没人能懂她的悲,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卓亦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明天晚上五点在楼下等我。”

这架势是不追究了?

徐真真心情顿时就很好,应得也十分的爽快:“好啊好啊,我明天五点一定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在楼下等你的!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你不是刚睡醒吗?!” “……”人艰不拆的重要性卓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徐真真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没让自己把手上的杯子往他头上扣:“我是说你,你工作一天了,该去休息了。”

卓亦总算没有在膈应她了,点了点头:“嗯,厨房热着饭。”

好感动,徐真真眼汪汪地看着卓亦,第一次觉得这人还是人模人样的不是人模狗样。

大长腿一动,徐真真很自觉地把自己缩到沙发上面给他让了个道,半躺在沙发上还笑脸盈盈地看着卓亦很温柔地体贴到:“晚安啦,卓先生。”

卓亦看了她一眼:“卓太太,你该考虑一下夫妻义务的问题了。” 徐真真:“!!!”

她收回上上面的那一句话!这人还是人模狗样!

卓亦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踩上了小阶梯,微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就连丹凤眼下的风情也是极其的迷人。

欲擒故纵嘛,又不是女人的专属。(未完待续)

18.有惊无喜 徐真真被卓亦他大爷的最后那一句话搞得整个晚上都闭不了眼,一大早醒来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面自己那一双熊猫眼,她觉得人生真艰难。

她刚刷完牙方子乐就打电话过来了,一番寒暄之后终于开始了正题:“今天终于杀青了。”

徐真真恨得牙痒痒的:“方子乐你是一天不逗我就觉得自己贱贱哒是不是?!”她不在还特意打给电话给她说今天杀青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方子乐忍不住笑了:“我是想着你不能吃,听听那饭菜的也是极好的!” “滚!友尽!”

真是没有办法做朋友了!

见人要发飙了,方子乐收了笑意,不再逗她:“好了,说正经的,后天我们剧组回a市,到时候有个宣传,你要来吗?”!

徐真真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了:“不来!”

方子乐这就不解了:“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行了,好好吃你的杀青饭,别忘了欠我的钱结了就行了!”

说完,她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开玩笑,她这么低调的美女,怎么可能会出席那样的宣传!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觉得很不爽,去冰箱想翻东西吃,结果想起来里面空得跟被人洗劫了一样,想了想,她决定出去大采购。

这女人逛街的时间真的是快得跟飞一样,徐真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最多就是在商场的麦当劳吃了一个圆筒和一份薯条而已,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

她刚把冰箱塞满,就已经四点多了,想到昨天晚上卓亦的话,她连忙去换衣服穿鞋子。

见家长嘛,总不能总是穿得那么寒碜。

她人刚到楼下就看到卓亦的车子了,这人准时就是好,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用等你,社会都会和谐不少。

卓亦大概很满意她的准时,一路上两个人虽然没怎么讲话,但是徐真真还是觉得气氛棒棒哒。

虽然两个人是的夫妻关系跟挂羊头卖狗肉没啥区别,但是也不能太僵硬不是?!

徐真真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可是在礼节方面她还是做得很好的。

出门前她特意做了些松软的糕点,像卓家二老这样的地位,带礼只能讲心了,而且她卡里面也没有多少钱,经不起她折腾。

马蹄糕是极其容易入手的一样糕点,而且绵绵软软的,适合老人家吃,但是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她也没敢做多少,就那个小饭盒装着,心意嘛,不在多少贵重不是?

虽然徐真真一直没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卓家二媳妇,可是卓家二老喜欢她她也乐意哄老人家高兴,相处下来她也没什么虚礼,一进门直接就不管卓亦朝里面喊人了:“爸妈,我来了。”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上得飞快,拎着小饭盒直接就上了二楼,卓家二老就坐在沙发上,远远就听到她声音了。

翁美玲心中一喜,徐真真已经拎着小饭盒到她跟前:“爸妈,我们来了。”

徐真真觉得拿到卓亦生日从卓家二老下手显然是容易很多,这一次来这里她的唯一目标就是拿到卓亦的生日——银行卡的密码!

卓成辉对着她笑了笑,这时候卓亦已经上来了,看着卓家二老点了点头:“爸妈。”

一番日常交流之后徐真真献宝一样拿出自己做好不久的马蹄糕,果不其然逗得翁美玲直笑。

卓家二老虽然有两个孙子,年纪也不大,小的卓炎也就比徐真真大几岁,可是却没徐真真的心思,大概是觉得老人家不懂年轻人,总是不愿意亲近。

徐真真卖乖的亲近一下子就博得了卓家二老的好感,徐真真成功地就打入了翁美玲的内部,九曲十八弯之后她总算是得到了卓亦的生日。

翁美玲拉着徐真真非要拿卓亦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徐真真临走前看了一眼卓亦,见对方神色无异之后才敢跟着翁美玲去看。

虽然卓亦这人闷骚得很,可是他有一个乐呵的妈,从还喝奶到小学前的照片整整三个相册,徐真真看着那小时候就初见轮廓的卓亦,不禁有些感慨。

这厮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小时候还挺能笑的。

卓亦小时候真的挺能笑的,每张照片都是咧着嘴笑得跟小福娃一样,可是到了五六岁的照片那闷骚的性格就开始出现了,还没张开的脸已经开始出现平淡乏味的表情了。

后来初中高中的照片几乎都是一个表情,翻了几页徐真真都没什么兴趣了,翁美玲翻着翻着也觉得无趣了,跟徐真真开口抱怨着:“也不知道小亦怎么回事,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整个小大人一样。”

虽然是抱怨,可是也能看到翁美玲嘴角上的笑意。

徐真真禁不住感慨母爱的伟大,自己的孩子就是怎么看都是好的。

说着说着翁美玲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握了握她的手:“真真,小亦虽然是无趣了一些,但是他跟他爸爸的性格是一样的,他爸爸一辈子都不苟言笑,确实实打实的对人好。要是他以后闷着你了,你尽管跟妈妈说。”

突然转变这么严肃的画风,徐真真表示有点儿接受无能,只能勉强笑着点头:“妈我知道了。”她该怎么解释卓亦他那不是闷,那是闷骚!他只是喜欢一阵见血地开口给人雪上加霜而已!

“我这辈子就这么两个儿子了,大儿子都快当爷爷了,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亦了,之前他总是不找女朋友。你们年轻人总说什么男男才是真爱,我还真担心小亦当了小攻或小受,现在看到你,我就安心了,安心了。” 徐真真没想到卓亦妈妈这么潮,她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那么残酷的事实她还是埋在心底吧。

“妈,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不够好,怎么总说这些呢,我脑子不够用,小说看多了就只以为你在敲打我。”

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徐真真这种一眼就看到底的女生她自然不介意她说话这么直接,反倒有几分开心,活了那么多年,什么都看清了,儿媳妇还是简简单单的好,免得跟卓亦那小侄子一家一样,整天闹得不可开交。

听到徐真真的话翁美玲乐得合不拢嘴:“真真你还真是可爱,妈哪里是敲打你,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

徐真真连忙转移了话题,两个人聊了很多卓亦以前的事情,虽然大多数都是徐真真在听。

只是这听完之后徐真真顿时就觉得造物主的不公平了,为什么同样是人,可是卓亦能十项全能,她却连科物理都死去活来。

这人生太多的不公平了,她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两个人在书房里面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声响,徐真真正好奇,翁美玲已经开口了:“真真,快,我们出去看看,你大哥大嫂来了,虽然你和小亦领了证,但是婚礼我们还是不能欠了你的。” 徐真真呆了,反应过来她真的很想说:欠吧欠吧,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好吗?!

她扶着翁美玲从书房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传说中的卓亦他大哥,和卓亦不同的是卓溪长相随翁美玲多,一看就是温和的谦谦君子,虽然这谦谦君子年纪大了点儿。

她走到厅子的时候卓溪正和卓亦说话,卓亦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这是在招狗呢还是在招狗呢?!

小狗徐真真笑呵呵地扶着翁美玲坐下然后走到卓亦身旁,看着卓溪有点儿不知道该放什么表情在自己的脸上。

她跟卓溪见过,以卓炎女朋友的身份。

卓溪看到她显然也是微微一怔,但是多长她三十多年的岁数始终挂在那儿,不过半秒的怔忪卓溪脸色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符合一个大哥打量弟媳的眼神。

卓亦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徐真真,抬手拍了拍她后脑勺:“喊人。”

徐真真吃痛,咬了咬牙,但是目前情况特殊,她只能乖巧地开口喊人:“大哥。”

呜呜呜,喊一个五十多岁的伯伯大哥,徐真真总觉得怪异无处不在。

卓溪点了点头,“乖。”

徐真真心很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看她的眼神就是看一个巨型婴儿,每次喊人总是喜欢说她乖!!!

这明明是对小孩子说的话好不好!

这时候刚好郑艳君从洗手间出来,又是一番介绍。

徐真真以为人来齐了,是时候开饭了,因为她饿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翁美玲说还要等等,好吧,等等就等等吧。

没一会儿卓溪的大儿子和他媳妇姜一菲一来了,又是一番介绍,门口传来车声的时候徐真真觉得左眼皮跳得很厉害,她侧头看了一眼卓亦,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老公,还有谁吗?”

卓亦懒懒地斜了她一眼,捉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玩着她的手指:“嗯。” 徐真真心下一个咯噔,自己手指被玩她也没在在意了,看着卓亦一脸我“很想知道”的表情:“是谁?” 他却突然勾唇一笑,捏着她手指一用力,徐真真吃痛,一走神,楼梯口已经看到来人了。(未完待续)

19.卖个小乖 !!!

狗血的事情总是这么多,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变成了偶像剧。

卓炎上个月就收到卓亦的通知要一起回老宅吃饭,他一直很好奇,几乎没怎么跟他交流过的二叔突然跑到他跟前让他回家吃饭。后来去问郑艳君才知道是要将他二婶介绍给家里人认识,卓炎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实在是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一直被传闻是gay的二叔突然之间有了女朋友,还一下子就结婚了。而且还向家里人介绍,这一看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所以今天他一路上想了各种各样的人。

结果发现一个人都对号入座不了,他只是没想到,他二婶居然会是徐真真。

卓炎不比卓溪,他看到徐真真整个人都怔住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换了平时徐真真必定是反唇相讥问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可是这样的场合徐真真又不是傻的,她自然知道不说话是最明智的。

卓溪一晚上都是笑得很温和的,现在看着卓炎整张脸都红了:“你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对你二婶不敬!”

卓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低了低头,视线却一直落在徐真真的身上。

徐真真假装没看到,下意识地往卓亦身上靠了靠。

她不是怕,她只是觉得这么狗血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卓家二老知道的好!毕竟老人家心脏不太好。

这一顿饭吃得不是很好,因为卓炎。

卓家二老很给面子地没有当场了解事情的真相,翁美玲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徐真真聊天,但是临走前她拍在她手上的几下让徐真真知道,卓家二老都看出来了。

回程的路上徐真真一句话都没说,卓亦向来都是不讲话的,车厢里面很静,徐真真第一次生气,结果发现只能生闷气。

回到公寓她直接就回房了,卓亦这厮太过分了,她酝酿了那么久的惊喜一下子就被他弄成了惊吓,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徐真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然,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气的大半夜睡不着,她第二天起床又顶了一双熊猫眼。

对于卓亦这没有任何人道主义关怀的行为徐真真决定奋起反抗,她想到自己好久前就看中的一款单反,想都没想就揣着卓亦的卡去刷了。

以前徐真真一直都不觉得逛街买东西能够让愤怒平息下来,因为你买完东西之后发现账户空了一大块会更加的愤怒。可是现在她不是这样想了,特么的原来这个成立的前提是不能刷自己的卡!

徐真真觉得不是一家人真的不进一家门,像堵人这事情林雪儿跟卓炎简直就是其中的超级粉丝。

她倒是没想到卓炎都敢跑到小区门口堵她了,有本事怎么不去房子门口堵她啊!

“徐真真!”

徐真真看了看手上刚买的单反,忍了忍,忍住了没把它往卓炎的头上招呼过去,虽然这钱花的不是她的,但是好歹单反现在是归属她的,这么爆发的行为她还是做不到。

深深吸了口气,将单反往身后移了移,她才开口:“麻烦喊二婶,你小学老师没教你见到长辈不能喊名字吗?不礼貌你懂不懂?!”

徐真真看着卓炎,一脸的语重心长,身后拿着单反的手又远了远,她真怕自己一会儿控制不住直接砸上去。

砸到人没什么,坏了她单反就不怎么好了。

卓炎被她一噎,脸色都青了,怒极攻心看着徐真真双眼都发红了:“你至于为了报复我勾搭二叔吗?!”

徐真真脸色一冷:“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单身他单身,咱们在一起叫两情相悦,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和林雪儿一样劈腿专业户吗?!勾搭两个字你要是不理解麻烦回去翻翻字典,别让人以为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卓炎觉得自从跟徐真真分开之后她每次看到自己就跟个刺猬一样,每一次他想要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谈谈,她却总是有办法将他气得就差一口血吐出来了。

他本来是极其愤怒的,看着气得跟一只炸毛的猫一样的徐真真,莫名的就笑了,褪去了怒气的脸色带了几分温柔:“真真,你是不是还爱我?”

徐真真脸色一滞,眼睛眨了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看着卓炎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大白天说梦话我作为你二婶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虽然脑残不能治,但是眼疾应该还能治一下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这大白天的万里无语阳光灿烂,实在是想不明白卓炎这厮做什么白日梦。

卓炎不信:“你每次见到我就跟炸毛的猫一样,我也没对你做什么,真真,我和林雪儿她——”

炸毛你妹炸毛!你才是炸毛的猫,你全家都是!当然,除了卓炎他二婶!

“你难道不知道在我眼里一向只有两种人吗?认识的跟没认识的,认识的一般我都会给个面子的,而不认识又让人讨厌恶心的,我见一次就有一种打一次的冲动。你跟林雪儿什么破事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再不走十分钟后你二叔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想想你该怎么解释你不尊重你二婶的客观事实!”

她说话一溜一溜的,卓炎愣是被她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自己爱过的女孩,他甚至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不可理喻。

他不知道徐真真到底是怎么跟自己二叔在一起的,但是他可以确定,徐真真在报复他。

卓亦是什么样的人徐真真不知道,可是身为他侄子他却一清二楚,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想徐真真和卓亦一起还是真的不想徐真真吃亏,他长这么大了,没看懂过他二叔。

“真真,我二叔他不喜欢女人!你跟他在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真真笑了,单纯地眨着眼睛十分的不懂:“意味着什么,我还真是不懂?”

她只知道她现在是卓炎他二婶!

“意味着你要——”

“意味着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徐真真都一惊,卓亦的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他们一侧,车门被推开,卓亦直接就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

徐真真握着单反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总觉得卓亦那眼神有点儿不太对劲。

卓炎脸色一白,呐呐地喊了一声二叔。

卓亦没有看徐真真,视线落在卓炎的身上:“有事?”

他微微挑着那丹凤眼,看得一旁的徐真真只觉得胆战心惊。

卓炎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来跟真真,二,二婶聊一些事情而已。”

徐真真急了,这明显是栽赃陷害好吗?!

“你别误会,就是你侄子问问我是怎么勾搭上你的。”

虽然她跟卓亦两个人有名无实,可是她基本上的道德观念还是有的,卓炎这典型的让人误会的话也不要怪她不给面子拆穿了。

两个人明明没什么,非要说得好像有什么一样。

卓亦看了她一眼,视线重新落回脸色已经难看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卓炎身上:“这个问题,问我比较好。”

卓炎被卓亦看得后背都起汗了,他连忙摇头:“二叔,我没别的意思,你知道她是我的前女友。”

卓亦不为所动:“徐真真是你的前女人,但是她现在是你的现二婶。”

一句话,卓亦就完胜了。

卓炎根本找不到任何回绝的话,他只能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二叔,我今天来找她是怕她吃亏,现在看来,徐真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徐真真看着罪魁祸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面,只恨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板砖,而是单反,不然她一定飞过去。

一回头就对上卓亦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徐真真被他看得心里面发毛,连忙抬手宣誓:“卓先生要对卓太太有足够的信任,虽然卓炎是你侄子,但是你们的云泥之别卓太太还是能看出来的!我绝对没有红杏出墙!”

他突然间抬腿走上车,眼眸微微一动,示意她跟上。

徐真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直到卓亦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她才连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卓炎来找她这事情被卓亦看到了,这事情可大可小,徐真真一路上察颜纳色,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点了身旁那*。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徐真真拿捏不准卓亦的想法,见他脱领带连忙上前谄媚地帮忙:“老公,我帮你。”

卖乖的话,闷骚男也是很受用的。

卓亦松了手,将还没解开的领带交给了她。

徐真真以前一直没觉得解领带是件多难的事情,因为每次见着卓亦接领带就跟脱衣服一样简单,眼睛都不用看的,两只手摸上去没一会儿就解下来了。

所以刚才讨好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凑上前了,结果手一摸到领带徐真真就后悔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啊?!解法是什么?!!

捣鼓了好几分钟都没什么效果,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徐真真连忙端上笑容:“老公这结打得真好看,我想多看几眼。”

卓亦眼角微微一挑,手随意地搭在徐真真身后的桌面,食指一下下地敲着。

徐真真想哭,这领带她怎么搞都那么紧,她只能踮起脚尖又往前靠了靠,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点看起来还像是可以解开的位置,连忙用力扯。(未完待续)

20.溃不成军 徐真真想哭,这领带她怎么搞都那么紧,她只能踮起脚尖又往前靠了靠,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点看起来还像是可以解开的位置,连忙用力扯。

“嗯——!”

突然加紧的领带惊得她身子一退差点儿就撞在身后的桌子上了,她来不及管要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只手,连忙抬起头装可怜:“我好像不会。”

卓亦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看出来了。”

说着,抬起手按着她的双手,动作熟练而迅速。

徐真真觉得真神奇,为什么卓亦就做了两步就把领带解了,她刚才怎么就没成功呢?!

沉浸在解领带这项神奇的技术里面的徐真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包围,她低着头,手拿着领带在看,越看越觉得神奇。

“下午买了什么?”

卓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头也不抬,在努力地尝试还原刚才的那个结:“单反。”

“很喜欢?”

“废话,不喜欢我会惦记了那么久吗?那单反可是要——”

徐真真突然意识到不对,一抬头,却发现两个人的距离靠得真特么的近!

她睁着圆大地眼睛看着卓亦近在咫尺的五官,视线落在那双黑眸里面,她莫名地手一抖,连忙将领带往一旁一扔。

她还没有来得及伸手捞过一旁的单反就被人扣着后恼勺,不容反抗的吻落下来,她惊得眼睛都闭不上。

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能不能后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惊悚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和卓大爷之间的啊!

徐真真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才想起来反抗,刚想伸腿,唇瓣上的温热已经撤离,她整个人被扣着往卓亦的怀里面带。

他低着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喑哑:“继续,或者上交单反。”

“……”她能仔细想想吗?!

可是卓亦没给她任何想的机会,离开不到几秒钟的唇瓣又压在她的双唇上,呼出来的鼻息直接就搭在她的人中上面。

八月的a市那么热,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是烧起来的。

徐真真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不是,卓——”

那吻原本只是在她的唇上流涟,结果她一开口,直接就溃不成军了。

呼吸被夺走不说,原本伸出去想要摸单反的手最后都不得不收回来抱着卓亦以防自己往下掉。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徐真真就只能让自己去面对了。

她微微睁着眼,能够清晰地看到卓亦那又长又黑的眼睫毛,低垂着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的。

她莫名地觉得心口有些异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主动伸出去的舌尖已经被人席卷了。

浑浑噩噩的,卓亦高超的吻技让她无所遁形。

她向来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现在这种没有办法反抗的情况,干脆豁出去,抬手顺着卓亦宽厚的后背抚上去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借着他的力量让自己整个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迎合他的身高。

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挂在卓亦身上的,下巴扣在卓亦的肩膀上她动都都不想动。

她以为自己会很排斥的,结果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原来每个人都会变的,就连她徐真真都不例外。

她微微闭着眼,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脸颊贴着的卓亦的大动脉的跳动,她的心躁动明明躁动难安,却莫名地又觉得有种违和的和睦安稳。

唉,女人心,海底针。

她身为女人都看不懂自己了。

不同于往常的沉寂,徐真真只觉得这气氛她有点儿接受不了,连忙开口打破:“卓先生吻技不错。”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只是想找个话题舒缓一下这种怪异的气氛而已,结果一不小心又绕了回去。

卓亦突然一动,抱着她转了个位置,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声音懒懒却带着刚才激情留下的喑哑:“嗯,我的床技更好,卓太太要试试吗?”

“……”

她脸皮不够厚,她认输。

虽然莫名其妙被吻了,但是相比床单都已经滚过这个更加惨痛的事实来说,徐真真觉得一个吻没什么。

毕竟卓亦也追究卓炎发神经堵她的事情,而且这几天卓大爷心情明显也好了不少。

这种没有卓亦人生攻击的日子徐真真觉得真的不要太好!

开始的几天徐真真还很自恋地觉得卓亦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明明那一天他还吻得挺嗨的,所以开始几天她日防夜防,睡觉都不敢睡太熟。

经过几天之后她终于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卓亦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种不痛快的感觉?!

徐真真愉快地渡过了八月,在踏入九月的第二天接到了许久不见的方子乐同学的电话。

鉴于上一次的合作徐真真觉得棒棒哒,所以她决定单方面取消以前的恩怨情仇。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背着她用卓亦钱买的单反去装逼,刚想拍一只胖得都快看不清楚五官的猫星人的时候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惊走了猫星人。

徐真真心情很不好,看到是自己刚解除仇视不就的方子乐同学,心里面的不痛快又上来了:“有事说事没事挂机!”

那端的方子乐怔了怔,这吃了*的语气让他忍不住笑了:“我要解释一下,要是妨碍到你什么正事,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徐真真单手将单反收好,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她也不好计较:“知道了知道了,快说什么事,我日理万机你难道不知道?!”

方子乐听到她的话乐了,谁不知道她最近游手好闲的很,当然,这话他不敢说给徐真真听,忍了忍,只能说正事:“那么日理万机的徐真真同学,能不能抽点儿时间出来见见老同学我?”

徐真真最近真的是闲出了新境界,旺素贞不在她连装逼都找不到对象,好不容易有个人约自己,她当然不可能不答应啊!

当然,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还是记得的。

日理万机就该有日理万机的样子,“你等等,我看看我的记事本。”

方子乐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行了徐真真,明天下午三点在格兰小苑。”

徐真真耸了耸肩:“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态度上,我就答应你了。”

见到方子乐的时候徐真真差点儿没敢认人,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衫浅棕休闲西裤,但是她还是没能把方子乐跟那山中导演画上勾。

最后还是方子乐对着她招了招手:“看哪儿呢,这边!”

徐真真翘了翘嘴角:“啧啧啧,没想到啊,收拾一下还是个美男子。”

对于她的调侃,方子乐只是笑了笑,一边将菜单移过去一边笑道:“难道没收拾就不是了吗?”

徐真真动作一顿,讪讪一笑,岔开话题:“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进军的是导演界而不是演艺界。”

他笑了笑:“同问。”

徐真真大言不惭:“我低调啊。”

方子乐低头笑了笑,“除了穿着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低调了。”徐真真当年在他们学校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她身上除了那不是牌子的衣服之外还真是看不出来哪里低调了。

“滚!”

年少轻狂的事情重提真的好吗?!

他没忘记自己今天出来是有正事的,在说正事之前方子乐决定还是别把人给气了,连忙转了话题:“上次杀青条件有限,这一次想要举行个小型的派对,也算是个宣传,作为编剧和导演的老同学,我相信徐真真同学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徐真真伸手拿过那浅紫色的请帖,那别具匠心的设计还真是深得她心,“我要是不去这请帖是不是就不给我了?”

方子乐愣了愣,视线落在那请贴上,还是没忍住笑了:“当然,你都不去了,我就没必要给请帖给你了,反正名字改一改还是能够继续用的。”

真抠门!

徐真真忍不住撇了撇嘴,“好吧,看在我们四年的同窗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应下了。”她才不会承认是为了那请帖!

方子乐笑了笑,没有揭穿她。

其实真正日理万机的人不是她,是方子乐,两个人聊了没半个小时就友好地离开了。

徐真真花了一秒的时间思考了方子乐送自己回去的好处,决定之后她拿着刚得到的请帖心情极好地和他往停车场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情太好了,连上帝都看不过去了。

停车场这么不符合偶像剧的场景都能够遇到卓炎这个渣男和林雪儿这个小婊砸。

徐真真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疼!

两方人马面对面,真是想避开都难!(未完待续)

21.浑水摸鱼 方子乐之所以说她除了身上的穿着每一处看得出来是低调的这真的是没说错,她其实也不是可以高调的,可是一个校外的人追了她两年多,就是徐真真想低调学校论坛都不怎么允许她低调。

人还没有卓炎在一起,学校论坛就先将她们放到一起了,以至于毕业之后卓炎这渣男追她的丰功伟绩仍旧在学校盛传。

这导致了徐真真想回去母校装装逼都不敢,颜值高也是罪,而她以及罪无可赦了。

作为四年的同窗方子乐不可能不知道徐真真和卓炎的事情,更不可能没有见过林雪儿!

所以,现在这情况,要怎么狗血就怎么狗血。

徐真真一直觉得家丑真的不怎么能外扬,她本来和林雪儿就是表姐妹的关系,现在关系更复杂了。

方子乐低头看了一眼徐真真,见她不为所动,他也不好开口。

徐真真真的不是怂了,她只是觉得,这架吵多了没意思,而且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再那么吵下去,还真是会让人以为她对卓炎念念不忘。

上一次卓炎被他二叔吓到了,最近见到徐真真都是想躲的状态。

可是林雪儿就不是了,不明所以的无知群众,一直被徐真真压着的林雪儿好不容易有了个炫耀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她长得美徐真真好,家境也没她好,就连成绩都不如徐真真。

明明进娱乐圈的人是她,可是那些人总刺探她是不是有个表姐,总问她徐真真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

这样被打脸,林雪儿憋了一股气好不容易将卓炎抢过来,在她看来,卓炎硬件好软件也好的男人,徐真真再遇上的可能性不大。

她一直想怎么出出恶气,可是每一次两个人交锋自己都落败。

今天很明显不一样,做了那么多年敌人,徐真真今天无心迎战她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林雪儿没让徐真真今天低调:“表姐,好巧,怎么遇上了,这位是?”

方子乐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他不擅长和女人吵架,徐真真很明显今天也不想闹事,他伸手想要拉着徐真真走,可是徐真真已经上前走了一步,看着林雪儿:“遇上就遇上了呗,a市那么小,你连表姐的男朋友都撬得了,遇上你表姐我又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至于我身边这个,你就收起你的大腿吧,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李总王总,想当他下一部戏的女主角可得问过我!”

她说得模棱两可,却也透露了一个消息,方子乐是导演,她和方子乐很熟。

至于林雪儿要怎么想她跟方子乐的关系,哎呀,人家那么忙,哪里有空管嘛!

林雪儿怔了怔,她虽然出道两年,但是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好不容易攀上了卓炎,也是这两个月才拍了两个比较好的广告代言。

一想到徐真真身旁牵着的人是导演,她就气打一处来,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呵呵,表姐还真是厉害在,这才和炎哥哥分开多久,这么快就跟别人好上了,亏炎哥哥还总跟我说以后要多孝敬表姐,毕竟这事情是我们不厚道,现在看来,还真是我们多虑了。”

炎哥哥?

徐真真一下子忍住笑了:“炎哥哥?我去,怎么我都不知道卓炎你还有这样的癖好,是不是林雪儿喊你炎哥哥的时候你觉得特别有成就感。以前总听说老了的男人喜欢找小姑娘总是不相信,现在觉得自己当初还是太肤浅了。虽然林雪儿这姑娘并不小,但是现在估摸你们自己已经会在称呼上调和了。”

她避而不谈,就是故意要让林雪儿怀疑。

本来想着放林雪儿一马的,好歹大家是亲戚不是?

现在看来,人果然还是不能够太仁慈。

卓炎以前就是觉得徐真真整一个女汉子一样,不会撒娇又不会服软,总是喜欢跟你硬碰硬,林雪儿跟她不一样,虽然是表姐妹,可是一个是解语花一朵是霸王花。

现在被徐真真这样讽刺,他脸色有些挂不住,不想再纠缠了,拉了拉林雪儿:“雪儿,你不是跟我说看上了一款限量鞋子吗?我们快去吧,不然被人买了。”

提到鞋子,林雪儿总算有了几分底气,视线环绕了徐真真一遍,“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那鞋子可是整个a市就只有三双!”

虽然刚才被徐真真刺了,可是临走前林雪儿还是没忍住作死:“表姐,我看你这一身好像穿挺久的了,要不要一起?我给你买几身?”

徐真真乐了,想都没想就应了:“行啊,我闲得很,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我也不退却了。”说着,回头对着一脸惊讶的方子乐眨了眨眼:“方导,我表妹要给我买衣服,就不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谁都没有料到徐真真会答应,林雪儿脸色变了几变,只不过转念想了想,低着头笑了。

比挑衣服的眼光,徐真真真的比不过她。

卓炎脸色也不怎么好,他现在见到徐真真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恨不得立刻躲起来。

卓亦的话一字一句,他做梦都梦到。

徐真真她是你二婶,二叔希望你多担当些。

很简单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这话从从来都不怎么会跟提出要求的卓亦口中说出来,意思早就变了。

卓亦的意思很明显,徐真真做什么你都只能咬牙忍着!

徐真真没管他们的想法,既然林雪儿不知死活想找茬,她有空,就当是逗逗猫好了。

“走啊?怎么,不要告诉我今天卡没带现金没带够?!”

林雪儿被她一噎,想好的话全都说不出来。

徐真真走在前头,身后的两个人心思泛泛。

以前和汪素贞来装逼的时候两个人总感慨没钱买,现在徐真真逮着不花自己钱的机会了,而且还是自己的敌人出钱,她直接就领着人进去自己喜欢的一家店。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哦,这个。”

她动作迅速,尾随的林雪儿看着她挑出来的衣服款式,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上前假装好心地提议道:“表姐,这几款不太适合你,我——”

徐真真眯了眯眼,回头笑眯眯地打断了她的话:“这几款都不要,其他的给我包起来,中码,谢谢。”

林雪儿:“(⊙o⊙)?”

没等林雪儿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我眼光不太好,只会挑不适合自己的。好了,我知道你们要过二人世界,我不打扰你们了,麻烦表妹帮我结个账。”她话里有话,林雪儿脸顿时就白了几分。

一旁的卓炎已经很自觉地掏卡了,徐真真笑容不变:“既然是表妹要买给表姐的,怎么能让别人结账呢,表妹,你说是不是?”

林雪儿没想到被徐真真摆了一道,没挖苦道徐真真,倒是被徐真真挖了几万块。

徐真真笑容真挚,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极其澄澈的,一旁的店员不明所以顺着徐真真的手势上前询问林雪儿刷卡还是现金。

这回林雪儿脸是真的白了。

拎着好几袋的衣服徐真真表示心情很好,这不花自己钱装土豪的感觉真是他特么的爽了!

不得不承认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要是在一个月以前她见了林雪儿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骂骂骂!

可是现在,她觉得没啥好骂的,一个绿茶婊,一个出轨男,她脱身还多亏了林雪儿。

人要知道感恩,感恩的徐真真觉得见到林雪儿不是非要剑拔弩张的,像今天这样,来一招心平气和的浑水摸鱼也是极其有益身心的。

拎着几万块的战利品,徐真真连公交车司机把车开得跟过山车一样都没有计较。

人心情好就是不一样,徐真真看到上了个孕妇立马就笑意融融地让座了:“嗨,你坐你坐!”

结果“孕妇”苦大仇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孕妇!”

徐真真愣了愣,在对方发飙前连忙补救:“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漂亮,特意让给你的!”

“孕妇”顿时就羞涩了,看着徐真真笑得眼睛都没了:“谢谢,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别漂亮。”

徐真真:“呵呵哒。”上帝原谅她今天撒了个个善意的谎言。

徐真真心情好,就连见到自己避了几天的卓亦都觉得没什么了,特意拎着那几袋衣服凑到他跟前:“快猜猜这是谁送我的礼物?”

沙发上的卓亦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是你打劫来的吧。”

徐真真怒:“╭n╮(︶︿︶)╭n╮!”这人点儿都不会聊天,不过她几天心情好,勉为其难再给他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卓先生!”

卓先生头也没抬:“林雪儿。”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卓先生当没看到她表情,继续没意思:“明晚回去吃饭。”

这分享的人没有激情,徐真真也被打击到了,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哦。”

看看看!夫妻激情就是这样被磨灭的!(未完待续)

22.谈谈信任 徐真真一直都觉得方子乐同学说的小型派对真的是很小型的,结果不小型不说,那宣传效果更是杠杠的。

她一直都没想过自己会有红的一天,结果就刚去了方子乐那个“小派对”,第二天就给上了热搜了。

这几天徐真真都不怎么敢出门,她怕那剧的演员们会劈死她。

谁会想到女主角没有红起来,导演没有红起来,就连投资商都没有红起来,她这个半路出来帮忙改个剧本的人一夜爆红。

以前徐真真还有过当明星的想法,结果被汪素贞直接在摇篮里面掐死了,也就没有再想过了。

这一次之后徐真真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抵抗的职业大概就是明星了。

以前就只见过一面的路人甲同学都能打电话过来问她要签名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再烦躁了!

她就不小心露了个脸,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将她大学的事情全都人肉出来了,虽然那帖子没几分钟就被人黑了。

这几天徐真真躲在家里面诚惶诚恐,狗仔队不恐怖,旧日莫名其妙套交情的同学也不恐怖,她怕的是卓大爷啊有木有!

卓亦这几天出差了,就在她要去参加那派对的前一天晚上飞去法国了,消息出来之后徐真真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卓亦不在,第二个念头就是她死期不远了。

当了一个星期正正经经的宅女之后,徐真真终于迎来了她人生最后的一刻!

就在半个小时前卓亦打电话通知她一个小时后回来,徐真真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跟真进入倒计时了。

门被拧开的时候她正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其实是在想着自己怎么就只是露了一个小脸就突然之间红了呢?!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想红的人永远红不了,不想红的人突然之间就红了。

就好像她和林雪儿。

想到林雪儿,估计这件事情够林雪儿膈应了,这大概是支撑徐真真活到今天的精神支柱了。

这事情也不是全坏的不是?坏就坏在报道的那个蛇精病没事乱用什么词语,说什么新生代导演的神秘美女女友露脸支持宣传新戏!

麻痹,难道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的信息量到底有多大吗?

她一抬起头,卓亦就已经站在玄关处换鞋子了。

徐真真稳了稳心绪,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公文包,在他抬手解领带前先一步动手:“回来啦,老公!”

她神情愉悦,一般人都觉得这是妻子欢喜地迎接丈夫出差归家。

卓亦没说话,低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徐真真被看得手发抖了,这人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

经过上一次的惨痛教训之后,徐真真很自觉地拿着领带在研究怎么系怎么解,现在已经成了老手,没一会儿就将卓亦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

解完领带之后徐真真跟着又屁颠颠地跑进出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给卓大爷,看着他在沙发上大款地坐着,徐真真想着自己是要先发制人好呢还是先发制人好呢?!

好吧,就先发制人吧!

“我这几天很乖,绝对没惹事!”只是事惹她而已!

她在卓亦身侧坐下,斜着身体看着他,睁圆了眼睛显得十分的无辜。

卓大爷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徐真真连忙上前帮忙。

根据这么多天的相处秘籍,对付卓亦这厮,你除了讨好就只能讨好了。

虽然可能下场不见得多好,但是好歹留个全尸给她。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任由她动作,在徐真真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先开口死一死的时候,他唇瓣一动:“新生代导演的神秘美女女友露脸支持宣传新戏?”

来了吗?要来了吗?

卓大爷的表情看不出息怒,徐真真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狗仔队总是喜欢乱写的。”

好苍白无力的辩驳,她有种自暴自弃的冲动了。

卓亦没有说话,脸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动。

徐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被一钩子钩着,碰不得,可是一呼吸就是疼的。

“我一直记着自己是卓太太!那一天我只是去露个脸而已,真的,卓先生要相信卓太太!”

天生丽质难自弃也没办法的,谁让群众的眼光那么雪亮,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个美女。

卓亦总算是睁眼看了她一下,狭长的丹凤眼下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新生代导演和你很熟?”

徐真真连忙摇头:“不熟,就是四年的同学而已!”好吧,是有点儿熟。

有种阶级友谊就是从死对头变成了朋友,这情谊可比一般的朋友要来深厚些。

当然,她没敢这么跟卓亦讲,虽然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已经在说:我早就看透了一切。但是她还是想要装死不承认那么一下下。

争取来个缓刑也是极好的。

“四年同学还不熟?!”

面对卓亦的质疑,徐真真坚决来个打死不承认,按着他太阳穴的手干脆也放了,看着他一本正经:“卓先生,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卓先生不懂地挑了挑眉。

徐真真叹了口气:“是信任!你怎么可以对卓太太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

卓亦看着她眉头一挑,“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徐真真眨了眨眼,“???”

“性生活。”

!!!

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什么鬼东西,但是这真的不是个东西。

等徐真真反应过来,她本来就不具备逃跑优势的身体已经被卓亦伸手就抱了过去。

她没想到日防夜防,不防的时候对方就出招!

这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卓先生,能好好说话么?”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她的力气再大,在卓亦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那手撑在两个人的胸口前,结果还是别对方压着折在了一起。

“嗯,我们来谈谈卓太太成了新生代导演女友的事情。”

“……”这人怎么越来越欠凑了?!

这是在表明她从可能涅槃重生,不从就必死无疑吗?!

既然是这样,那么她还是从吧。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卓亦的每一下呼吸都在她的脖子上面,那黑色的眼眸此刻正紧紧地扣着她,亮得跟那黑夜中狩猎的狼一样。

徐真真被他看得后背直发汗,刚想开口,卓大爷已经很霸气地双眉一挑,伸手拉开她胸前挡着的一双手反剪在她的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扣着,一只手掌在她的脖子没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严密的吻落下来,徐真真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几日不见,怎么卓大爷又凶猛了?!

这情况使不得,徐真真不想自己死的太惨,用尽了力气挣扎,可是无奈男女双方差异太大,最后还是惨败。

卓亦呼吸渐渐急促,手也开始用力,宽厚的手掌掀起徐真真衬衫的衣角,从她的后背向上探入,徐真真大惊,赶紧伸手去拽,却被他一把按住,一不留神牙齿被他撬开。

徐真真连忙机智地下口咬了那伸进来作威作福的舌头,卓亦眉头一皱,退了出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眸色不明。

她莫名地觉得心口一颤,颠颠出声:“卓亦——”

声音里有丝颤音,是惊惧,也是撒娇。她的眼神盛了一汪的水儿,晶晶亮亮的说不出的迷人,偏偏她还不自知地睁得老圆。

他忽然笑了,高高挑起来的丹凤眼十分的好看。徐真真眨了眨眼睛直接就愣了神,而对方已经抬手挑高她的下颌,他倾身吻了上去。

徐真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两片冰凉的薄唇在自己的唇上惩罚性地肆虐,不容她反抗地迅速加深这个吻。

她心下一惊,慌乱地挣扎着,但是她的手被卓亦紧紧地禁锢着,一切的动作都是徒劳。

大手顺着她的腰侧一直向上,那指尖的温度让她几乎灼烧起来。

心也荡漾起来,只是慢慢地,他的吻柔和缠绵,辗转不息,她被吻得有些失神,理智一松,他的吻滑落在她的唇齿之间,然后渐渐深入,缱绻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卓亦松了她的唇,沿着她的嘴角往下,却偏偏停在她的大动脉,用牙齿若有若无地咬着。

徐真真真的不敢动了,她真怕对方一用力直接把她的大动脉给咬断了怎么办啊?!

可是为了自己不死的太惨,她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弱弱地开口:“卓先生,不行——!”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行?”那一眼让徐真真浑身一僵,话到了嘴边直接就被咽了回去。

眉头一挑,已经不管她行不行了,手伸到她后背直接就解开了扣子。

都到了这地步了,徐真真干脆自暴自弃了,她只祈祷待会儿能死得好款一点儿。

好一会儿,原本在兴致勃勃的卓大爷动作一顿,徐真真捂着脸没敢看:“我都说了不行了!”

大姨妈来了要怎么行啊!

卓亦松了手,没说什么,直接把她往沙发上一扔,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看着卓大爷气败的身影,徐真真还是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反正她提醒过了不是?!

不过今天这事情提醒她,卓亦这人太危险了,她得适当的保持点儿距离才行。

嗯,就这样慎重地决定了!(未完待续)

23.鳄鱼眼泪 徐真真最近都在夹着尾巴做人,那一天之后卓亦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缀了冰一样,嗖嗖地刺到她身上,又冷又痛的。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她只好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连方子乐打电话过来都被她喷走了。

在徐真真看来要不是方子乐,她跟卓亦之间就不会闹到这么不愉快。

对罪魁祸首她向来都不会仁慈,烦了之后直接将方子乐拉黑了。

这么几天徐真真苦逼得不得不逼自己去思考人生了,左手电脑右手薯片的日子真的是不要太好。

她其实不是个特别关注八卦时尚的人,就是偶尔无聊的时候去看看新闻的时候浏览一下,所以她真的不是特意去看林雪儿的新闻的!

林雪儿未婚先孕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个狗仔爆出来了,结果她两年来努力经营的小清新形象一下子就没了。

想想自己这几天的憋屈样,徐真真很不厚道的乐了。

毕竟人总是这样的,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也不想别人好过,特别是敌人。

林雪儿过不好了,她就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心情好了乐了之后她将拉黑了几天的方同学放了出来,结果一放出来对方连环夺命call过来了,说什么她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写了一个关于自闭的剧本,有个赞助商刚好要拍企业宣传片,他打算拿那个剧本来拍成微电影。

徐真真庆幸自己没冲动又把方子乐拉黑了,约好了地点之后开始去翻找自己大学的那个剧本。

那个剧本方子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学校有一个微剧本大赛,一等奖的奖金三千。她当时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平时无聊写的剧本交上去了。

结果——没得一等奖,倒是拿了个最佳创意奖。

作为一个老是逃课翘课还经常考试的时候飞着过的学渣,这个奖让徐真真名声大噪了那么一会儿。

那会儿就连导师都问她拿了剧本,说刚好有个小公司想拍个宣传片,拿过去试试,结果?到毕业了都没结果。

她大学那会儿没什么兴趣,唯一干的事情不是看电影呢就是看电视剧写剧本,大大少少,长长短短的剧本她写了没有一百个也有九十个。

而且鉴于她电脑重装的频率,她每次都会把剧本打印出来,毕业一年多了,那剧本对了一整个书桌。

从一大堆的剧本中好不容易翻出几年前的一个剧本,徐真真自己都感动自己了。

当年的剧本毕竟还是青涩的,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改一改。

却没想到这一改就改了好几个小时后了,肚子很适时地给她唱起了空城计。

屁颠屁颠地跑去翻冰箱,结果发现里面比她的胃还空!

她给忘了,卓亦昨天出差之前好像把她冰箱里面的所谓“垃圾食品”清了。

徐真真觉得他是在打击报复!

跟空空如也的冰箱对视了一秒之后徐真真果断地决定去商场大采购!

冰箱是空的日子根本就没法过有木有?!

当然,如果知道出个门都能够遇到林雪儿这个小婊砸的话,她宁愿叫外卖也不会出门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所以当她和林雪儿两个人在商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徐真真脑袋cpu高速运转0.001秒之后决定采用视而不见法。

听说最近林雪儿红疯了,她觉得她本人应该也疯了。

她徐真真虽然是没怕疯子,但是最近比较穷,没钱去打狂犬疫苗,想想还是别招惹疯狗,省点儿钱买吃的好。

可是疯狗之所以是疯狗就是你不惹她她也爱咬你,她推着购物车想装路人甲经过,可是林雪儿很明显和她没有一点儿血脉相连的默契,伸手直接拦下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黑眼圈,活像徐真真她揍的一样。

“表姐,你满意了吗?我不就是因为爱上了炎哥哥而已,你至于这样对我吗?让我前途尽毁你是不是就觉得很开心了?”

徐真真觉得林雪儿真的是疯了,她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好吗?!

不过有一点她真的是说对了:“你前途尽毁我真的挺开心的,毕竟像你这种没什么三观的人,做一个公众人物,我还真是挺害怕你带坏祖国花朵的。毕竟作为一个插足表姐感情的人都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耀武扬威,你不觉得不要脸我都觉得不要脸。”

林雪儿脸色唰的一下子白了,看着徐真真直接就哭了出来:“我只是和炎哥哥相爱而已!难道我们错了吗?表姐你自己不也是和炎哥哥二叔在一起了吗?既然你都和炎哥哥二叔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不放过我,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这样对待你未出生的外侄真的好吗?!你知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多彷徨无措吗?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怕别人发现,我不是怕我的形象被损坏,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没出生就受到不应该有的辱骂!表姐,我求你了,看在我喊你一声表姐的份上,你放过我和炎哥哥吧?!”

徐真真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捉住的手,林雪儿那小婊砸长长的指甲嵌在她的皮肉里面,疼的她想发飙。

可是周围围着的人那么多,她忍了忍,还是忍住了,咬着牙冷冷地开口:“放手!”再不放手就不要怪她使用暴力了!

“表姐!”

林雪儿哭得跟演戏一样,眼泪越掉越多,看着她让徐真真觉得自己跟古代那拆散人家美好姻缘的坏婆婆一样。

她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忍住了:“最后问你一次,放还是不放?!”

特么的敢不敢再掐得大力一点儿?!

林雪儿大概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了,怔了怔,但是还是坚决的摇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

林雪儿这么一个公众人物,最近更是因为未婚先孕火了一大窜,两个人现在被围了起来,不少人还拿着手机直播。

特么的她还真是敢用!力!掐!

真是没法忍了!‘

徐真真觉得自己再忍下去真的可以跟勾践探讨一下谁更能忍这个事情了,即使周围人那么多,她还是忍不住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在林雪儿错愕不已的时候冷冷地开口:“收起你那白莲花的样子!我看了觉得恶心,你们一个女婊一个渣男,我看都嫌弃脏了自己的眼睛!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我只说三次: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你跟卓炎他怎么样我就算是无聊到数自己有多少根头发都没有兴趣知道!别再提醒我你是我表妹,再有下次见到麻烦你装作不认识就好了!不然我不敢保证下次是不是我干的了!”

她语速极快,但是吐字极其清晰。

林雪儿睁着眼睛看着她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徐真真只觉得晦气,直接松开了购物车,推着堵着的人:“免费的戏看也看够了,再不让道小心我收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刚才那霸气的一巴掌吓到了,一群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让开了位置。

走出商场的时候徐真真两手空空,除了自己带着的包包之外什么都没有。

经过那么一场大战之后她整个人都快晕了,本来就是想出来觅食的,却没想到遇到了林雪儿这么一个晦气的人。

看来她要考虑要不要买些柚子叶回去洗洗自己了,去去晦气也是极好的。

林雪儿看着人群外渐渐走远的徐真真,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笑了。

被林雪儿这么一闹,徐真真也没什么心思了,干脆叫了外卖,直接就拎回家了。

其实她跟林雪儿真的一点儿都不熟,虽然是挂了表姐妹的名头在,可是两个人从小到大除了逢年过节见了面会打个招呼之外,也没有比被人多出来的情分。

所以刚才她那么装的样子她真的是忍了很久才没当场就撕了那张脸,她徐真真向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林雪儿敢惹她,就应该心理准备接受她怒火的一切。

手腕被林雪儿那个小婊砸都弄得出血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就跟被人扣了一样。

要不是看在刚才的围观群众多,她就不是给她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什么屎盘子尿盘子都往她身上扣,真当她是垃圾回收站吗?!

徐真真一直想不明白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恨不得拿高跟鞋往她脸上砸的人突然之间就转性了,没拿高跟鞋砸她不说,还挤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出来。

还真是鳄鱼的眼泪,徐真真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只想骂娘。

一出门就被狗仔队围攻了,徐真真一看闪光灯下意识就跑,结果还是掉了一只鞋子,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跑回小区里面去。

结果还是遇上了几个神通广大的狗仔,等她回到家里面的时候一口气堵在胸口里面,恨不得现在就跟林雪儿打过。

徐真真看着自己一头头发只想哭,特么的拍照就拍照啊,扯她头发是几个意思啊!

方子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才刚把自己的头发弄好,一看方子乐来电才想起来自己约了人。

“你先别出门。”

徐真真:“……”同学你早那么一个小时打电话过来会死吗?!(未完待续)

24.让我抱抱 没听到徐真真开口方子乐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连忙追着问:“真真?真真?”

徐真真有气无力:“别喊了,我听着呢。”

特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能够给她说一下!为什么她一出门就被狗仔追!

方子乐沉默了半响:“怎么你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

“免得离婚的时候再通知一次,麻烦。”

方子乐:“……”

“对了,能大致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怎么低调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了红人!

心很累,群众的眼睛也有不雪亮的时候!

“额,这个事情一时之间有点儿难说清楚,我建议你还是自己上网看看吧,至于剧本,你电子档发给我吧,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徐真真表示心很累:“好吧,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先这样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平时四十多秒的开机速度今天居然只要三十秒。

徐真真觉得这大概所谓的先甜后苦,先给你上个甜菜,待会儿就让你尝尝苦的、辣的、酸的。

鉴于方子乐的话,她是连社交工具都不敢上了,自动登录的小企鹅她直接就叉了。

跑去微博一看自己的粉丝突然之间涨了十多万,热搜一看,十条她一个人占了两条。

#卓亦神秘妻子现出水面#

水你妹哦!她什么时候在水下了!

点开一看才发现自己跟卓亦结婚的事情被扒了出来,鉴于网上的那些人嘴巴太毒了,徐真真没有详细地看评论。

#“林雪儿未婚先孕背后那些事”#

其实这个标题一看跟她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吧,她必须要承认,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的。

她妈是林雪儿的大姨妈这一点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要不是有粉丝@她她也不会知道这一条消息完全就是挂着林雪儿的狗头在说她!

里面通篇都是她跟卓炎以前的那点儿破事,然后再说什么她徐真真太泼辣女汉子又不解风情导致卓炎最后移情别恋到单纯又可爱的表妹林雪儿身上。

这报道真是绘声绘色,就连她当初捉奸的时候的照片都有。

整篇报道矛头直指她,特么的到了最后就连林雪儿未婚先孕的过错都归在她身上了。

徐真真只想哭,现在的人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吗?怎么想事情这么不靠谱,林雪儿跟卓炎不能结婚跟她和卓亦结了婚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好忧郁,该怎么给卓大爷解释!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正忧郁着,卓亦就回来了。

笔记本电脑正躺在她大腿上,那微博不断的有人喊她,她看着那跳脱的画面,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也跟着跳,疼得她连卓亦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没发现。

看到卓亦衣角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电脑也合上了,扭头看向卓亦:“卓先生。”

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开口:“怎么回事?”

想卓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比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要困难。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多久,热度都没下去多久就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徐真真觉得娱乐圈真的乱。

卓亦问她怎么一回事,而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对上卓亦的视线,她酝酿了半响才开口:“大概,好像,就是,不小心红了。”

别怪她,事实上她也就只知道自己红了的事实。

卓亦把身上的衣服和领带脱下往一旁一扔,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解释一下

徐真真觉得自己真是命途多舛,想反抗,结果看了看卓亦的神情,最后她还是将即将说出来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还是不要轻易地挑战卓亦为数不多的耐心了。

卓亦让她解释一下,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将那一天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下。

期间卓亦眉头微微皱了皱,徐真真立马强调:“我真的不是那么暴力的,实在是林雪儿她掐着我的手臂,力气太大了,我挣不开,才动的手!“

说着,连忙将才刚刚蒙上一层痂的伤口递了过去。好歹是个伤患,能提争取个死缓吗?

徐真真又不笨,自然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和上一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事情,上一次也就是她个人被炒作,现在狗仔队却连卓亦都拉上屏幕了。这事情确实有点儿严重,毕竟像卓亦这样的人,除了听到他今天又开了那个楼盘昨天又收了哪个公司,还真是没听过这样的八卦。

作为卓太太,她已经把卓亦的脸丢得差不多了。

她拿不住卓亦心里面什么想法,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公!真的,我只是冲动了一下下而已!”

卓亦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手拉过她的手臂看了看,微微低着头,表情徐真真看不清楚。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卓亦已经抬头看着她吐了两个字:“愚蠢!“

“!!!”

好吧,她是有那么一点儿蠢,毕竟现在想想就知道林雪儿那个小婊砸是特意的。

她形象被爆了未婚先孕之后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可是经过那么一个巴掌门之后,好像一夜之间矛头对对向她了。

现在这个社会舆论指向是很恐怖的,插足的小三、青春的少女偶像未婚先孕这些都比不上她这个所谓的原配恼羞成怒嫁给渣男二叔阻止小三进门来得劲爆一些。

徐真真愣神了半天之后也知道这事情一看就是林雪儿在策划,她之所以第一时间向卓亦坦诚也是想要拿个解决方法,毕竟她这种,没权没势的路人甲,被人玩死是分分钟的事情。

卓亦骂她她现在也只能忍了,厚着脸皮继续寻求安慰:“老公~!”

卓亦看了她一眼:“再遇上这样的事情——”

徐真真没等他说完连忙保证:“我绝对不会还手!我绝对比对方更装!”

卓先生有些无语,抬手将狗腿的徐真真直接掐到了怀里面,一字一句地吩咐到:“再遇上这样的事情,记得左脸也甩上巴掌。”

“啊?”

她是不是听错了,卓亦让她左脸也甩上巴掌。

“不会?要不要我教教你?”

徐真真信了,连忙摇头:“会!会!会!”

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她紧张她害怕!

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徐真真觉得自己后背又开始冒汗了,动了动想要从卓亦的怀里面挣扎出来,可是对方却抱紧了几分,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抱到身上,下巴一低直接就扣住她颈窝了:“别动,让我抱抱。”

“.......”她能说不吗?

他贴得那么近,徐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儿快,八百年前没出现过的小女生羞涩顿时就胀满了胸口。

她不敢乱动,直到脸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打过来,她才敢侧了侧脸。

额,卓大爷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卓亦,不得不承认这厮确实是领先卓炎几条街的人,长得也忒好,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好吧,请原谅她没什么文化,就只会这么形容了。

徐真真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第一眼见卓亦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不能惹,结果没想到自己不仅仅惹了,还把自己活生生送到别人的嘴边。

虽然卓亦把她护了那么多年的一层膜也破了,事后还威逼利诱的让她成了已婚妇女。

现在想想,事情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他好像对她挺好的。

徐真真甚至觉得自己跟他养在手心里面的猫一样,她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回来闹一闹逗一逗他都给受着。

嗷,这种日子她自己都觉得太娇惯了。

卓亦好像还是个挺合格的丈夫,倒是她,压根儿就不像是一个妻子。

想到这里,她才发现卓亦的脸上难得的显上了几分疲倦。睡着后的卓亦跟没睡着时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但是仔细看看好像又不一样。

恩,大概就是那张脸没有绷得那么紧,还有就是那黑眸没盯着人让她没心里面没有那么的毛。

以前两个人碰面的时候她总是战战兢兢或者是讨好卖乖的,都没试过这么安静地相处过。

他好像也总是表现得无所不能的,她干什么事情他也就是会训几句,最多就是像上一次那样给她个小小的警告。

她从一开始见到卓亦这个人就不自觉地往后躲,到现在,除了干了坏事有几分心虚之外,好像当这个人没什么差别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变化绝对是卓亦给惯出来的。

徐真真摸了摸下巴,这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

想想,她这个妻子好像不太合格。

三个多月,她做过最像妻子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帮他解领带了。

徐真真看着眼前这张脸,莫名的觉得心口有种异动,身后贴着的胸口全都是男人的温度,整个房子那么大,她将两个人的呼吸听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夫妻都应该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25.投怀送抱 徐真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没有太过凌乱的痕迹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只是思考了一下真正的夫妻是怎么样的,却还没有想要这么快就接受夫妻关系了。

窗外蒙上了一层蜜色,一看就知道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了。

十月多的a市已经进入了秋天,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只觉得凉意从脚底升上来。

到头来卓亦似乎还没有跟她将事情该怎么解决,还有卓家二老那边的解释。

徐真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唉,真是有钱人的是非就是多。

她走出去没看到人就听到卓亦的声音了,顺着那声音看过去才知道卓亦站在那小餐厅处的落地窗前。

房子那么大,两个人隔得也不远,她站在沙发边上就能够听到卓亦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明天十二点前我要看到效果。”

跟平时和她讲话不一样,带了冷意的声调惊得她没敢继续站着,只好跌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这电话没持续多久,她刚倒在沙发上就听到结束了。

徐真真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卓亦,眨了眨眼:“我刚出来,什么都没听到。”千万不要杀人灭口!

他把手心的手机拿在手指间玩弄,洋洋地斜了她一眼:“晚上有个庆功宴。”

徐真真想都没想:“不去成吗?!”

她现在真的是带了墨镜都能让人知道她是谁,庆功宴什么的确定出席了不会被人炮轰吗?

卓亦看着她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头:“没有下次。”

徐真真感恩戴德:“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

她不信自己还会有比今天更红的时候!

只是她想到了开始没想到结局。

要是知道她不跟卓亦去那什么什么庆功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徐真真就算是戴面具都要跟着去!

血的教训告诉她,人红就算是发个屁都是个新鲜事。

乐颠颠地把卓亦送出家门之后徐真真就捧着电脑看电影去了,顺便打算写个剧本。

结果电影刚看完,她手贱地跑去刷微博,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虽然那评论还是蹭蹭的往上涨,但是鉴于她本人不给予半分的回应,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

还别说,看着自己突然之间涨了几十万的粉丝,徐真真想着自己要不要跟淘宝哪家店主商量一下帮她们买个广告,收收广告费也是极好的。

可是没等她觉得这想法棒棒哒可以实施就看到某某小编居然呼喊她了,她原本是不想看的,可是想着这大半夜了谁那么无聊。

点进去一看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

看到那标题徐真真觉得一口血都上来了。

什么叫做“庆功宴未见徐真真,和卓亦感情不和疑似离婚”!

妈那个逼,那群小婊砸。

她现在是躲在家里面都成了一种罪过了,作为罪过的徐真真感觉到了地球对她深深的恶意。

门这时候刚好被扭开,她看着刚回来的卓亦,顿时觉得好委屈:“老公~!”

卓亦的手顿了顿,看着她黑眸一转:“没吃药?”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卓先生非要这么噎人吗?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她还是决定捧着笔记本跑了过去:“你看吧。”

她已经不想说了。

卓亦只是瞄了一眼,随后就将视线重新落到她身上了:“这也不能解释你没吃药。”

怒!

真是不能好好的交流了!

徐真真决定不鸟这不能交流的外星人,她还是回去房间想想接下来的剧本怎么写算了。

既然是个红人,就该有红人的自觉,不做些什么丰功伟绩出来,徐真真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这么力捧她。

黑眸看着愤愤转身的徐真真,好看的丹凤眼微微够了够,带起了点点的笑意。

这几天徐真真已经见识到什么叫做“信息时代”了!

她昨晚和卓亦疑似离婚的消息被刷爆了之后,一大早起来就被更加劲爆的消息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一向都知道林雪儿出道两年没人脉没关系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绝对不可能真的像是那些杂志上的个人专访说的什么因为她清纯、吃苦耐劳。

娱乐圈是个什么样的圈子徐真真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些年她跟汪素贞总拎着那娱乐报纸研究各种各样的人物关系,有空没空去百度一下。

对娱乐圈这么浑的一个地方,她自然知道林雪儿不可能真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冰清玉洁。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乱,两年的时间前前后后就跟七八个富商有染,各种被开放的照片更是可以形成一个独立的艳照门事件了。

徐真真真的被吓到了,看着手上的电脑眼睛都直了。

以至于卓亦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没从那么劲爆的消息中惊醒过来,电脑被人拿走,她才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愣一愣的:“怎么了?”

“明天去日本,去吗?”

徐真真眨了眨眼,刚想说不去,视线落在一旁的电脑上,连忙点头:“去啊!怎么可能不去!”

这回估计林雪儿不是发疯那么简单了,她还是跟着卓亦出国避避难好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徐真真安静地跟在卓亦身后,她知道他是去工作的,就一句话废话都没敢说。

上飞机前徐真真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在家里面她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的,这一次出门在外!!!

她突然有点儿不太敢想象了,果然选择做得太快往往都会后悔的,她现在就有点儿后悔了。

只是抬眼看了看前方的卓亦,她还是决定将后悔的话咽回去算了。

公众场合,她还是低调点儿好。

徐真真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却是第一次坐头等舱,作为每一次都只能坐经济舱的女屌丝,第一次坐在头等舱的徐真真表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还是比较忧心今晚怎么睡!

人心里面藏着事就觉得不安,徐真真心里面藏着事就想睡觉。

结果一觉醒来,空姐就开广播说飞机准备降落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卓亦,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嘴角,幸好,没有什么不明液体。

下飞机的时候徐真真一下子没注意被卡住了,整个人直接就往前扑,幸好前面的人是卓亦,对方刚一转身,她人就扑上去了。

身后传来嘻嘻闹闹的笑声,徐真真捂着脸头都不敢抬了,抱着卓亦的手跟着他步伐就往前走。

脸真是丢到国外去了。

“卓太太这么热情,居然投怀送抱。”

卓亦埋汰的话在头顶响起来,徐真真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咬下去。

这异国他乡的,万一对方把她撇下怎么办。

走了大概十几秒,她才敢抬起头,推了推卓亦,结果对方不撒手了。

徐真真笑盈盈的抬起头:“我自己能走。”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我怕你再摔一次。”

尼玛的!说好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取了行李就有专车接送了,徐真真看着那黑色洁亮的车子开到自己面前,还以为自己妨碍到别人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又推到卓亦怀里面了。

“车来了。”

徐真真讪讪一笑:“嘿,我知道。”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拉开车门抬手就把她按了进去。

她靠在一旁的车边看了看卓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开口。

她该怎么开口说要两个房间!两个房间!

特么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厚道。

嗷,果然嘴快就是贱!!!

车子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停下来的时候徐真真心跳漏了一拍,她看了一眼那旋转大门,有种不想下车的冲动。

晃神间,卓亦已经下了车,手扶着开着的车门直直地看着车子里面的她:“下车。”

徐真真抖了抖,咬了咬牙,爬过去下了车。

司机拎着行李跟在他们身后,徐真真低头看着地板,想着只会说中国话和几句“hai/hello//bye”英语的自己从这里逃回国内的可能性又多大。

电梯里面就他们三个人,洁亮的电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

镜子一般,她能够看到身侧的卓亦正看着她。

怎么看怎么像是猎人打量猎物的眼光。

实在不是她自作多情,她只是觉得有时候可能传言也不太可信的。

全世界都在说卓亦是个gay,可是事实上两个人一起三个多月了,她一次卓亦的姘头都没有看到好吗?!

这样的事实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倒是半个月前大姨妈让她堪堪躲过一劫的事实让她心惊胆战。

徐真真忍不住扭头看着卓亦,她想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开口问他是不是gay,自己被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

毕竟有第三人在场,卓亦下手应该会顾忌些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徐真真下意识地死死地踩着电梯地板不动。

这一次卓亦没看她,直接就抬腿走出了电梯。

倒是帮忙拿行李的司机:“卓太太,到了。”(未完待续)

26.趁火打劫 并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徐真真眼汪汪地看着司机大哥,刚想开口,卓亦突然回头拿过了司机大哥手上的两个行李箱,然后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话。

然后——没有然后了好吗?!司机大哥就这样走了!

徐真真看着司机大哥越走越远的身影,好想伸手拉着,可是卓亦就在跟前,她没胆伸手。

“想睡电梯?”

一句话,徐真真只能抬腿跟上了。

走廊有点儿长,她跟在卓亦身后,总觉得这形势有点儿不太对劲。

看到卓亦刷卡开门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就转身,结果对方眼疾手快,直接就拉住她,把她往房间里面拽。

卓亦本来就比她高了,她自认也不算矮,一米六五的身高平时不穿高跟鞋也不会显得特别矮。

可是现在不穿高跟鞋在起码有一米八五的卓亦跟前,二十厘米的距离让她一抬头就没了气势。

她一进门就被他压在了墙边,平时两个人的交集不多,她根本就没机会体会他强硬的时候。

现在被人压在墙壁上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动也动不得,两个手臂横在她一侧就跟铁臂一样,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男人灼热的气温直直地打在她的身上,徐真真觉得自己满身也是热的,看着卓亦只想哭:“老公,你冷静!”

他难得笑了笑,勾起嘴角看着她悠悠然然的:“我不冷静吗?”

“冷静!很冷静,!但我觉得再冷静一些比较好。”

她现在怎么敢说半句忤逆卓亦的话,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跟古代跟在皇帝身前的小太监一样。

她伸着手慢慢地推着他的手:“如果能把手拿开就更冷静了。”

卓亦看着她挑了挑眉,手上没再用力,让她手推着松在了身侧:“刚刚想干嘛?”

徐真真脸色一僵,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是个机智的人!

这个时候她该回答什么?

总觉得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啊!

最后她抿了抿唇,低着头决定什么都不说。

两个人僵持了半刻,最后卓亦松开了禁锢,转身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徐真真浑身一颤,抬起头卓亦已经拖着箱子到一旁打开找衣服了。

她浑浑噩噩地在一旁坐下,浴室渐渐传来水声,徐真真抬手抹了把脸。

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房间很大,从小厅到床起码得有十米的距离,布置奢华又高贵。

她听了听浴室里面的动静,发现还没有停水,连忙拖过自己的箱子找出自己的衣服。

幸好她比较幼稚,睡衣什么的都是卡通款的。

想来卓亦也没有这样的恶趣味,拿着自己睡衣的徐真真天真的松了口气。

刚把箱子放好,卓亦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徐真真抱着衣服直接就溜进了浴室,反锁了门才敢开始脱衣服。

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皮肤都发红了,她才穿衣服出去。

徐真真拉着门看了看,发现卓亦不在边上才敢拉开门出去。

人走出去了还是没发现人,这下子徐真真就觉得奇怪了,卓亦她不是还披着浴袍么。

只是这奇怪还没有持续多久,她就看到被屏风挡住的卓亦了。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晚饭时间早就过了,她饿得有点儿没力,看了看卓亦,她还是决定去睡觉算了。

将近十个小时没有吃东西,这饿真的不是一般的,徐真真抱着枕头找到了在阳台处坐着的卓亦,咽了股气才有勇气:“老公,我好累,先睡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徐真真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我睡觉不安分,我睡沙发吧。”

卓亦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徐真真没让他继续开口,抱着枕头连忙就窜了去沙发上:“就这样!沙发很舒服,我睡着了。”

她紧紧闭着眼睛,生怕卓亦走过来。

半响,徐真真还没听到有卓亦动作的声音,才渐渐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放松自己让自己入睡。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就快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那么一下铃声,惊得她一动,幸好沙发够大,不然她直接就从上面摔下去了。

虽然没有摔到地板上,但是她动作太大,手摔在一旁的桌面的边沿,手腕疼得她顿时睡意就没有了。

眼泪挤在眼角,抬手揉着伤处,身上突然一阵阴影,抬起头,才发现卓亦去开门了。

她眨了眨眼,看着侍者推着餐车进来。

被饿得绵软无力的徐真真一下子就闻到了肉的香味,看着侍者将食物放好退了出去之后,她连忙跳下沙发跑过去餐桌:“好香。”

一旁的卓亦看了她一眼:“不是睡着了吗?”

!!!

有吃的!徐真真决定不跟他计较!

她笑了笑,当没听到,伸手去掀盖子:“饿死了饿死了。”

卓亦倒是没再说什么,任由她将吃都拦到跟前。

吃饱喝足之后徐真真觉得人生都美好了,只是一抬头看到卓亦,突然又觉得有点儿不太美好了。

那啥,饱暖思淫欲。

为了意外情况发生,她吃完就抱着枕头回去自己的沙发了。

虽然吃太饱了,肚子撑得有点儿难受。

倒是卓亦,坐在一旁开了电视。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你特么的能不看恐怖片吗?!

她闭着眼睛听到那声音,都没看过,脑海就自动脑补那些血腥的画面了。

低沉的音乐让她心惶惶的,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

睁开眼看着一侧的卓亦,弱弱地开口:“老公,能不看恐怖片吗?”

卓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麻痹,这人一定是特意的!

心好累,没想到在国内要死,出国了也是半生不死。

她光顾着跟卓亦说话,都忘了那厮看着的是恐怖片,结果极品的音响放出来的尖叫也是十分的极品的,徐真真一下子没留意整个人就跟着喊起来了。

她其实不是不敢看恐怖片,她只是想象力太丰富了,看完之后脑补的场景比看到的场景还要恐怖。

这种自己没看到但是却听到那恐怖氛围的情况,脑补的结果让她毛骨悚然。

卓亦施施然地瞥了她一眼,“害怕?”

如果没有看错,他是在笑!

徐真真举四根手指发誓,这厮真的是在笑!

不争馒头争口气,徐真真咬着牙刚想说没有的时候,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又有一阵嘶吼,她毫无心理准备,又被吓的脸色都白了。

徐真真:“……”这下好了,真是诚实的反应。

他抬手对她招了招:“我不介意给你提供个怀抱。”

趁火打劫啊有木有!

坚决不从!

可是——

“不需要?没关系,知道这什么片子吗?就是讲寄生虫,哦,你大概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这就是了,那你扭头看看。”

不看!

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的作死,徐真真就是那么作死地扭头了,被那恶心巴拉的寄生虫吓得想把刚才吃的东西也给吐了。

偏偏某人还觉得不够,看着她抬手指了指她身边:“你知道这种寄生虫吗?它的生存能力很强,哪里都能够寄生,当然,人体是最好的。”

妈的!再讲老娘撕了你的嘴!

“哎,你沙发那边那个是什么,看着挺像的,你——”

“啊!”

徐真真真的被吓到了,她也不是没看过这样的电影,可是被卓亦这混蛋这么绘声绘色地给酝酿气氛,她扭头一看那沙发上突出来的不明物体,想都没想就往卓亦身上扑了过去。

这死也得拉上一个垫底的!

“你还是不要把被子盖上去了,那其实只是个抱枕。”

“……”

真的是够了!

徐真真怒视了眼角含笑的卓亦半分钟,最后决定高傲地无视!

咦,怎么动不了!

呜呜呜,放手啊!

卓亦本来坐着离她就不远,她刚才那样扑过去,自己手脚并用地把他抱住的同时,对方也手脚并用地把她禁锢住了。

以至于现在,她怎么挣扎都只是个笼中之物,简直就是没什么卵用!!!

“放手!”

好想哭,卓亦这人好奸诈,她智商不够斗不过!

他看着她摊了摊手:“我放了。”

尼玛的,你的倒是别用腿夹着人啊!

她伸手推着他胸口,可是他也不知道那腿是不是放了502,怎么那么的坚固,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现在的状态就是她上身被放开了随意动,可是娘亲的,她双腿被夹着根本就动不了好,吗?!

心好累,她为什么要跟卓亦出国!

徐真真真的不想承认那么愚蠢的决定居然是自己做出来的。

“吼!”

“啊!”

内心挣扎太厉害了,一时之间也忘了其实恐怖片还在继续。

本能反应她又没脸没皮地抱住卓亦了,反应过来的徐真真连忙松开手,可是腰上已经被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

她一抬头,就对上卓亦那黝黑的眼眸,盯得她心里发毛,手心都是汗。

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人?好恐怖,妈妈她想回国!

他扣着她腰的手微微一紧,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微薄的唇瓣徐徐而动:“徐真真。”(未完待续)

27.顺其自燃 三个人被他说得认真而动情,徐真真不禁一怔,眨着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

“还爱卓炎吗?”

徐真真看着眼前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到底问了什么。

这气氛转的有点儿快,她突然接受不来,这么严肃的问题能不能先松开手再讨论!

卓亦听不到她的心声,她也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或者就算是卓亦知道了,她想让他放开估计最后也只是个想法而已。

他不急不缓,见她不开口,又开口问了一次:“还爱卓炎吗?”

徐真真想要扯着嘴角笑笑好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一双一动不动的黑眸。

里面深不见底的幽黑让她心口直跳,“不,不爱了。”

对于卓炎,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爱和不爱这个问题,她只知道他追自己追了两年。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她当初义正言辞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的时候说她笨,后来慢慢的习惯了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从陌生人到恋人,卓炎在她的身上用了三年。

别人都说女人的爱情总是慢热的,曾经她以为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爱卓炎的,但是看到他和林雪儿滚在一起的时候。愤怒再多,也比不过心底里面的失望和难堪。

她提分手的时候很干脆,不是因为她不爱他了,她只是比较奇怪,在这样一个感情廉价到或许连一次打胎费都凑不齐的年代,她还是渴望着一生一人的感情。

她有洁癖,忍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偏偏那个人还是林雪儿。

现在卓亦问她还爱不爱卓炎,这个问题,是她和卓炎分开了四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触碰。

其实不能用爱不爱去回答,只能说在乎和不在乎。

爱是自己不能保证的,可是在乎,却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她一直以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可是被卓亦这样问出口,她其实也并不觉得难。

大概是这些日子活得太不像是一个失恋的人,防火防盗防卓亦,斗智斗勇保全自己的生活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还爱不爱卓炎的这个问题。

她徐真真是糊涂,但却不是真的笨,卓亦这样问。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自作多情一次:“卓先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原本徐真真只是想要调侃一番而已,可是手揪着对方的衣领,看着那双眼眸,她居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儿不太正常。

惹,调戏美男必须要有强大的定力!

他么的她就很明显定不住,卓亦没开口,她就有些失措了。

他眼眸一转,抱着她也顺便一转,原本她上他下的姿势很快就被换了过来成了他上她下。

“如果是,是不是就可以履行夫妻义务了?”

那恐怖片还在播着,诡异恐怖的音乐还时不时传来。

但是她满耳朵都是卓亦呼吸的声音,还有自己那极速的心跳声。

卓亦的声音低沉喑哑,醇厚好听得跟那潺潺流水一样,就在她上方的不远处传来,一清二楚的。

情况有点儿不对,她连忙伸手推人:“呵呵,我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

徐真真:“…….”其实她也没有开玩笑。

他看了她一会儿,继而直接低头吻上了她的嘴角:“卓太太,你该履行一下的作为妻子的义务了。“

!!!

消息来得太震惊,徐真真整个人僵在了那儿。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吻在自己唇角上的温度,热热的,驱赶了日本十月份的寒气。

她只觉得耳根子都开始发烫,那滚烫的热度顺着她的脖子蔓延了整张脸,看着他的眼眸,里面的自己满脸都是红的。

都是是浅浅疏疏的吻,唇角、人中、鼻尖、眼皮,一下一下的,又轻又快,她扭着头也躲不过,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一站目的到底是哪里。

这样温吐而没有目的的吻比那强势而迅猛的舌吻让她更加的慌乱,若大的房间里面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她和卓亦的呼吸声。

这样静谧的亲密是致命的,她闭着眼睛,身体都是颤的,转着脸一边躲着他的吻一边用力推着:“卓亦——”

嘤嘤转转的声音,跟那树上的黄莺一样,细细的、软软的,让人听了只觉得越发的风情。

撒娇一样的声调,带着徐真真自己都不知道的颤音。

与其说是在拒绝还不如说是半推半就,身上的人就像是那坚固无比的城墙一样,她怎么用力地撼动不了半分,甚至透过手指触碰的温度让自己越发的热。

上一次她来大姨妈躲过了一劫,可是那种濒临失控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后怕。至于再之前,她喝醉了,隐隐约约就只记得抱着自己的人热得跟火一样,那起起涨涨的潮海推得她昏昏涨涨。

至于那清晰细致的记忆,她都没有。

他的舌头又软又湿,带着他整个人的热气扫过她的眼皮,那薄薄的一层眼皮敏感又脆弱,徐真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发颤的。

她被压着,慌乱的身体在发抖。

卓亦一只手拨着她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在她不知不觉中一颗颗衣扣的解着。

等徐真真觉得身上一凉,那传说中很保守的睡衣中间的十个钮扣已经被人全部解开了,衣服被脱下来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徐真真也不顾上挡着他靠近了,下意识就双手捉着自己被扯开的睡衣,看着卓亦都想哭了:“卓亦!”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宽厚的大手直接覆上她揪着衣襟的双手。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顺着那发鬓延伸到她的耳后,那圆润的耳垂一下子就被他含住了,那温润的口腔包裹着,徐真真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自己的耳垂延伸开来。

身体一软,揪着衣襟的手也不禁一松,卓亦趁机就把她衣服拨开了。

徐真真以前洗完澡就不喜欢穿内衣,觉得不舒服,但是今天她觉得孤男寡女在一起,总觉得会出事故,所以洗完澡了也不忘把衣服穿上。

没想到还真是让她穿对了!其实她到宁愿自己没穿对,因为不用像现在一样煎熬。

反抗吧,无疑是蝼蚁撼树,不反抗,好像太不好了。

她没想过卓亦动作那么快,内衣也阻挡不了对方的进攻是,上下夹攻的让她丢盔弃甲,一眨眼自己上身就被剥光了。

冷气席上来的时候她真的清醒了,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抬手挡自己胸前的风光。

卓亦也不急,捉着她一只手的手指捏在指间把玩。

吻从那修长的脖子一直往下,落在锁骨处,他微微的啃噬着。

徐真防不胜防,自己两只手被扣住了,人家却只用了一只手。

那灼热的指尖跟带了火一样沿着她整个人曲线游走,停在小腹上惹得她难耐无比。

作为一个连第一次都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发生的人来说,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攻势。

整个人被剥光之后徐真真终于放弃反抗了,捉着那还想从下腹往下的手,睁着眼睛汪汪地看着身上衣冠楚楚的男人:“你会不会出轨?”

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在徐真真看来,这是她的道德原则,没有关系的时候她不在乎他怎么鬼混,可是当她承认两个人是夫妻的时候,她容忍不了他任何的背叛。

说她天真也好,任性也好,她只是觉得人生在世,连满足自己最基本的底线都不行,那么又何必添堵。

估计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听到女人冒出这么不解风情的一句话,谁都受不了,难得卓亦居然笑了笑,抬头看着她一双丹凤眼水光潋滟的:“我出轨了你会怎么样?”

徐真真翻了给白眼:“没怎么样,顺其自然呗。”

卓亦微微一惊:“这么大度?”

徐真真呵呵哒:“浇桶汽油,顺其自燃。”

他眼眸一动,没有开口,只是挣开了她的手,从小腹顺下去,给了她无力反抗的一下。

敌方战斗力太强大,我方无法反攻。

徐真真只能这么天真的安慰自己了。

被撩拨了一下,徐真真看着自己身上无一衣物,对方却浴袍加身,真是不能容忍!

想都没想就抬手把卓亦浴袍给扒了,手落在那紧实的机理上,徐真真觉得自己手心跟摸了一把火一样。

可是对方的揉捻让她几欲奔溃,徐真真不甘于自己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咬了咬牙,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学着他刚才对自己的样子贴着那胸口一下下地吻了下去。

徐真真是个极好的学生,卓亦不过一次她就能记住学会了。

她的吻从胸口一直爬上去,最后寻到那总是让她不痛快的唇,发狠一样咬了上去,最后却被卓亦捉着夺去了呼吸。

徐真真觉得自己跟摊在岸上的鱼,缺水的煎熬让她浑身都是干燥难耐的。

她的手无意识地抱着他的头,白皙的手指落在那短小的黑发之间,黑白两色的相映明显却不觉突兀。

她昏昏沉沉,只知道无意识地呢喃着:“卓亦。”

他抱起她,松松垮垮的浴袍挂在他的身上,胸口处静静发亮的水色,徐真真微微眯眼看着,最觉得唇干口燥。

这个男人太极品了,她觉得自己居然能够稳住四个月也是个奇迹。(未完待续)

28.好饿好饿 柔软的大床随着她的落下弹了几下,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弹了几下。

没等她反应过来,卓亦已经将自己扒光压在她的身上,灼热的身躯燃得她也是热的。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害怕,睁着眼睛看着卓亦心口都是发颤的,双手捉着床单,开口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脆弱:“卓亦——”

我怕。

没出口的两个字却被他的唇压了回去,刚才的一切已经足够让她沸腾了,徐真真没几下就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兵临城下的时候她有那么一丝的清醒,紧紧地捉着卓亦的手臂,睁着眼睛看着那一双黑亮的眼眸,试图从里面找出让自己心安的安抚。

他大概是觉察到她的不安和紧张,低头安抚一样的吻着她的眉眼,侧着头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喑哑醇厚,却让她听得一清二楚:“我不是卓炎,真真。”

“嗯——!”

突袭的不适让她忍不住低叫出声,捉着卓亦的手也不禁一紧。

他没有立刻就大举进攻,用嘴唇和指腹让她情动。

难耐的燥热让她不安,身下那突然的温热让她头皮一麻,原本不动的人已经开始渐渐而动。

没有了一开始的紧绷和肿胀,那些无法言喻的感觉随着那触碰和撞击而腾升。

徐真真的意识渐渐的在消退,原本扣着卓亦手臂的手成了攀附,只有用力抱着才不让自己晃得过分厉害。

十月份的日本比a市冷了几度,室内没有开空调,她整个人都被卓亦抱着,暖得心口都是热的。

她努力睁开眼,看着咫尺的眉目动人好看,只觉得眼眶都是热的。

不是卓炎啊。

徐真真亲身体验了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每次都说最后一次,结果永远都有最后一次。

过程太惨烈了,她实在是不想在回想一次。

睡得太沉的结果就是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发现不仅仅天亮了,而且还亮得很厉害。

中午十一点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简直就是虐待啊!

拖着惨败的躯体去浴室,看着那镜子,徐真真有种砸了的冲动。

真是哪里都在提醒她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惹,这么羞涩的事情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呢!

徐真真果断找出衣服把自己裹严实了!

那双腿不是开玩笑的软,再加上饿,徐真真几乎是爬着出浴室的。

正想着该怎么叫客房服务好呢,特么的那牌子她一点儿都看不懂啊!还有怎么点吃的?米饭日语怎么说?!

心好累,这异国他乡一点儿都不美好。

最后徐真真发现自己出了趴在床上等死就只能趴在地上等死了。

听到房间门的声响的时候她用尽了力气抬头,看到卓亦的时候简直是要热泪盈眶:“卓先生!我要饿死了!”

卓亦今天难得穿了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看着她眉头微微一动:“桌面上不是有吃的吗?!”

徐真真:“!!!”纳尼?为什么她不知道!

见她没说话,卓亦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餐厅里面的小餐桌。

恩,出门之前是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的。

怔忪了半秒之后的徐真真激发了最后的一点儿励志力量,爬起来往小餐桌跑。

果然看到上面放着吃的!

虽然只是三明治和牛奶,可是对于饿成一滩水的徐真真来说,就算是被果汁她都觉得是兴奋剂。

只是手还没有伸过去就被人按住了,徐真真扭头怒视:“我饿!”

现在阻止她吃东西跟要捅她一刀有什么区别!

卓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她手就快碰到的三明治和牛奶都扔到垃圾桶,才开口:“我点了餐,很快上来。”

这个暴殄天物的混蛋!她要和他拼了!

徐真真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局。

本来是想和他拼了的,结果成了投怀送抱。

这天杀的失误敢不敢少一点儿!

“这么热情?”

热情你妹啊!难道没看到老娘那怒火冲天的小眼神吗?!

徐真真以前觉得卓亦这种人真的不要笑才好,一笑就让人有种“我特么的居然是个长残了的”的觉悟,现在卓亦一笑,她没觉得自己长残了,她只是觉得有点儿唇干舌燥。

唇干舌燥的徐真真决定自暴自弃了,抬手像个无尾熊一样直接就挂在了卓亦身上,闭着眼睛要死不活的:“好饿,要饿死了,什么时候才上来。”

这几天发生的唯一一件随她愿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一次了,她话音刚落,门铃就想起来了。

徐真真想感谢那个客房服务的祖宗十八代!这真是太特么及时了!

她连忙撒手想让卓亦去开门,想了想,干脆不放手了。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抱着她往门口走,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开门。

徐真真在门开前就机智地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看不到脸反正的感觉就是棒棒哒。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门看到卓亦身上挂了个人,果然怔了怔,愣在门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领班说的这个男人是什么冷酷冰山总裁型的?!谁来告诉他身上挂着的一个女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卓亦仿若未见,抱着徐真真往后退了几步,用日语吩咐道:“推进来放到那边就好了。”

卓大爷果然是脸皮厚。

徐真真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闻到肉香的徐真真立刻就撒手了,结果手是撒了,人却没撒下来。

饿晕了的徐真真连忙回头惊恐地看着卓亦:“我饿!我饿!我饿!”重要的事情要用很重要的语调强调三次!

卓亦斜了她一眼,没松手,抱着她一边走一边开口:“你刚才不是不想松手的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好吗?!

他微微眯着眼,虽然没说话,可是徐真真总觉得自己要是敢说什么反抗的,估计下场不会很好。

她咽了口水,嘻嘻地打着岔:“好香,我要吃东西!”

卓亦洋洋地把她往上托了托,抱着她到餐桌前,松了手。

徐真真一下子没注意,差点儿直接就摔在地上了,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桌沿,不然她估计直接就拜倒在卓亦西装裤下了。

美食当前,徐真真也没管卓亦那不厚道的行为了,直接掀开了锅就把寿司往嘴里面塞。

吃东西的徐真真是天塌下来她都不会看一眼的,所以卓亦趁着她吃东西干嘛去了她是眼皮都不掀一下,只要不妨碍她她就不管了。

吃饱之后的徐真真觉得人生又美好了,扭头一看发现卓亦不见了。

摸了摸肚子,想开电视看,发现自己点儿都看不懂,结果百无聊赖地跑去窗边看景色。

还别说,五星级酒店就是不一样,站在十多楼的落地窗前,看下去都是个享受。

日本的纬度比a市高,十月份日本温度自然也比a市低,虽然已经一点多了,可是今天的天气似乎不太好,阴沉沉的。

额,其实近视眼看不清楚什么。

“看什么?”“

来人的脚步太轻了,她都不知道卓亦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侧的。

她一扭头,就看到穿着浴袍的卓大爷,头发还滴着水地站在她身旁。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撇开头:“瞎看。”

美*惑什么的真的是太可恶了!

“看电影吗?”

徐真真侧头看了他一眼,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恐怖片,徐真真就有种再也不要跟身侧的人看电影的觉悟了!

坚决地摇头:“不看。”

“有字幕的。”

坚决摇头:“不看!”

“国内还没有上映的动作片。”

“不——额,看,看看!”

这人好变态,知道人家喜欢看动作片!

卓亦够了够唇角,抬手指了指自己不过半个指节长度的头发:“还湿。”

徐真真收回视线:“不看了!”

“长夜漫漫,看看恐怖片吧。”

心好累!

徐真真扭头看着某人半响,最后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我帮你擦,我们看动作片!”

“考虑考虑。”

得寸进尺真的好吗卓先生?!

不想干了!想发火!

卓先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徐真真最后还是很没有骨气地跑去拿干毛巾了。

资产阶级什么的真的好恐怖,压榨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作为物产阶级的徐真真只能屁颠屁颠地拿着干毛巾跑到资产阶级大爷跟前服务态度极好地开口:“老公我帮你!”

卓大爷点了点头,人直接就躺在沙发上任由她动作了。

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卓亦的头发是那种典型的精英头发,就是短得手放上去都觉得刺疼的长度。

她拿着毛巾没一会儿就擦得差不多了,擦完之后徐真真才发现自己有点儿困。

这种吃饱了就想睡的状态,唉,真的是没救了。

一边放下毛巾一边打着哈欠,低头看了一眼卓亦,他正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根本就没有睡。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明明是正午一点多的时间,却让人觉得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徐真真看了看卓亦,见他好像还没动静,干脆自己爬上了一旁的沙发,闭着眼睛就睡着了。(未完待续)

29.你真狠心 醒来的时候徐真真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床上的!

偌大的一个房间黑漆漆的,她转了转眼皮,想翻个身,却没想到压了个人。

徐真真顿时就清醒了,坐起来隔着那蒙蒙的暗色都能够看到一旁的卓亦正转着眼睛看着自己。

这不科学啊!一般这种时候这种卓亦不是应该在外面跟别人举杯言商的吗?

这人在床上这么颓废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在卓亦的身上啊!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估计是睡太久了,头有些疼:“你怎么还在?”

卓亦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我为什么不能在?”

“你不是来谈合作的吗?!”

“我有说过吗?”

徐真真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想了想,好像、貌似、似乎真的没有说过!

惹!

“那你来干嘛的?!”

“度假。”

“……”

“卓先生真是度得一手好假。”

“谢谢,卓太太也是。”

她脸皮不够厚,不想再说话了。

不想说话的徐真真跳下床跑去了浴室,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扑过去掐死他!

出来的时候徐真真已经完全清醒了,扎着苞苞头顿时就减龄了不少,卓亦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顿时一变。

额,徐真真没看错的话,他嘴角好像还抽了抽。

“要出去吗?”

徐真真听到他的话之后决定大发慈悲地不计较,连忙跑过去:“可以吗?可以吗?”

“逛逛还是可以的。”

她突然觉得卓亦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我不会说日语。”

卓亦一变换衣服一变应着:“我知道。”

徐真真:“……”能不配上那么鄙视的眼神吗?!

“把衣服拿过来。”

他突然抬手指了指她身后,徐真真这时候才发现卓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光了了上身,露出那结实的肌理对着她。

徐真真愣了愣,对上那含笑的眼眸才连忙热着耳根子转身把身后的衬衫扔了过去,然后逃一样跑到小餐厅那边去了。

卓亦换衣服的时候她眼睛没敢乱瞄,无奈之下又跑到那落地窗前装逼,结果黑漆漆的一片,近视眼看过去就连灯光都是模糊的。

这一次徐真真学聪明了,虽然眼睛是看着窗外的,耳朵却是认真地听着屋内的,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了。

在衣冠楚楚的卓亦走上前的时候先一步转了身,看着他笑嘻嘻地问着:“可以了吗?”人在屋檐下,不能不多笑。

一走出房间门口徐真真就强烈地感觉到异国他乡的那种陌生感了,本来还想着和卓亦保持一米的距离的,结果又厚着脸皮蹭了过去。

卓亦低头看了一眼蹭到自己身侧的徐真真,没说什么,不过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徐真真咬了咬牙,还是没脸没皮地扒上了他的手。

她鸟语不通,万一走失了就麻烦大了,面子就不能当饭吃,关键时刻卖卖还是不错的。

徐真真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好,人刚走出酒店门口就有专车接送了。

她第一次到日本东京,车子没停下来就看到银座附近的那些人流量和车流量。

这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紧了紧捉着卓亦的手,下车之后一张张看着很熟悉其实很陌生的脸蛋让她有种紧张感。

好吧,她必须得承认她没文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怕。

车子被司机开走了,她听着身边走过的人说着完全不懂的话,徐真真觉得出来这个决定大概是错的,而且还是和卓亦出来。

嗷,她果然是睡饱了撑着没事干才会答应的!

灯红酒绿的城市,如果这些人讲的都是中文的话,徐真真觉得自己应该会挺高兴的,只是人家讲的是日语!

她除了几个简单的问候语之外就不懂的语言,让她在这里逛街,她宁愿回去看电影。

手突然被人拉了下来,徐真真惊了惊,回头看到卓亦淡定地斜了自己一眼:“人多。”

“……”好吧,这个理由好强悍,可是能不能不要扣那么紧,她心跳又开始不正常了!

大概是见她没什么兴奋之感,卓亦难得开口跟解释这个地方。

其实发达的地方都是一样的,灯光、人、车。

徐真真表示自己没什么文化底蕴的人体会不到那种狂热之情,她只知道不远处那家店的项链上的钻石差点儿亮瞎了她的眼。

哦,还有了,她有点儿口渴。

徐真真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发现更口渴,拉了拉卓亦扣着她的手,见他低头,连忙可怜兮兮地开口:“我渴。”

卓亦看了看她,半响才开口:“那边有喝的。”

她点了点头,现在谁给她喝的谁就是大爷!

可是这个地方好像炫的样子,虽然她是没文化了一点儿,可是那标识那些门面,一看就知道是酒吧。

徐真真活了那么久,进酒吧的次数真的不多。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全,继而就是其实她也不太喜欢进酒吧。

但是现在拉了个卓亦就不一样了,作为卓太太,不管怎么说卓亦大概不会让她死得太惨淡,而且这种大城市的酒吧,估计帅哥也不少。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拉着卓亦不走了,抬手指着那酒吧:“这是酒吧吧?”

卓亦看着她皱了皱眉:“想进去?”

徐真真连忙点头:“恩恩,里面也有喝的!”

“你就不怕又被人卖了?”

这人三番两次地提醒她那样的事情真的好吗?!再说了,要不是她上次去喝酒,他能娶到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卓太太吗?!

貌美如花的卓太太听到卓亦这样说顿时就不乐意了:“难道卓先生这么没用?”

没用的卓先生眉眼微微一抬:“激将法没用。”

太可恶了!一点儿都不人性化!她要求退货!

卓亦当没看到她皱起来的眉头,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喝的就在那儿不远,不是口渴了吗?”

徐真真一般情况下都是属于那种只要你比她凶,她就绝对不敢跟你凶的人。

卓亦是属于那种,看着不凶,但是徐真真还是忍不住脚软的人。

在卓亦面前脚软了几个月的徐真真今天突然就想任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酒吧:“我想进酒吧!”

难得来一次,不进去她回去都会后悔得睡不着好吗?!

她抬起头,看着卓亦毫不退让。

好矫情,徐真真觉得自己估计是大姨妈快来了。

还没等她说话,卓亦突然就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脸色冷峻:“你去吧。”

徐真真懵了,手被松开的时候心突然一痛,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刚才还一脸旦旦地说带她出来逛逛,现在就却陌生的比随手抓一把的路人还要陌生。

她眨了眨眼睛,渐渐收拢身侧被松开的五指,对峙半响之后她也冷了脸,转身就顺着人群走了过去。

身边推搡着人唧唧歪歪,她却一句都听不懂,没走几步徐真真就后悔了。

这骨气能当勇气吗?!

徐真真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一侧还有个男人看到她的时候对她笑,她缩了缩脖子,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连忙回头找卓亦。

一回头她就傻眼了,她不就是走了几步,可是一回头就换了样了。

卓亦不见了。

徐真真以为他大概是往饮料店那边去了,可是顺着那个向一路走过去,徐真真还跑进店里面找了一圈,发现都看不到自己那个熟悉的面孔,她真的是慌了。

这人那么多,可是每一个她认识啊!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她语言不通,手机还不能用!

徐真真这时才意识到卓亦真的是走了,转身就走了,留了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最繁荣的地方,看着那人来人往的人,却不知所措。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痛,那感觉就好像没练成刀枪不入就学人家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一样。

锤子砸下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是痛的,沿着那经络蔓延开来,浑身都疼。

她站在那儿用中文突兀地喊着“卓亦”,来往的人不少人看着她,后来有个人上前问她。

可是她根本就听不懂别人在讲什么,她只能重复:“我找人,找卓亦!”

好心的日本路人甲看着徐真真焦虑地问着:“小姐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徐真真:“我找人!我男人!卓亦!”

好心的日本路人甲:“小姐你难受?哪里难受?!”

鸡同鸭讲,可惜徐真真没有一点儿运气,那么多路人,偏偏还遇不上一个会讲中文的。

徐真真被逼急了,抬着头大声地用自己蹩脚的英文喊着:“iamlookingformyhusband,pleasehelpme!”

她努力地想着自己的英语水平还能够表达什么,就被人拉进了怀里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卓亦把她按在怀里面力度大得让她疼。

“真丢脸!”

她没有抬头,张嘴直接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死死地揪着他两侧的衣摆:“你真狠心!”

眼泪从眼角落下来,又湿又烫的。

她直到刚才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停在原地等你。

你可以任性,却永远都不要那么轻易地放开一个人。

唉,卓亦,你什么时候跑到人家心里面去的。(未完待续)

30.无言以对 徐真真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跟卓亦围起来当猴子看来着,刚露出眼睛又收了回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让卓亦来就好了,反正他脸皮够厚的。

拉了拉卓亦的衣摆:“我们回去吧。”

“嗯。”

半响,徐真真发现对方还是没什么动作,不禁抬了抬头:“你怎么不走啊?!”

她一抬头就发现有人在拍照了,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挡,结果卓亦永远都是比她快那么一步,手伸到一半就给人扣下来了。

刚想低头,卓亦干脆把她拉到身侧,整个人都暴露出来了。

这下好了,徐真真不用躲了!

只是这种出卖对有的行为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抬起头怒视着某人:“他们在拍照!”

他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应着:“我知道。”

知道你还把我暴露出来,这不是出卖队友是什么!

见她鼓着脸,他又加了一句:“觉得丢脸?丢脸就对了。”

“……”原来这厮在打击报复!

被打击报复后的徐真真这一次没敢再任性了,牵着自己老公往回走。

临上车前她念念不舍地看了好久,车里的卓大爷有些不满:“要不要再下车看看?”她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不用!”

“那你看什么。”

“看多几眼,回去好发朋友圈。”

“要拍照吗?”

说着,卓亦已经将手机递上去了。

徐真真愣了愣,反应过来结果手机笑得跟花儿一样:“老公你真聪明!”

“……”这一次是卓亦无语了。

两个人是在酒店吃的晚饭,出门的时候不过七点多,专车接送的结果就是来回一趟也不过两个小时。

所谓路上的时间都花得比游玩的时间多。

可是尽管如此也没能磨灭徐真真的激情,拍完照之后的徐真真完全就忘了之前自己差点儿就成了流浪外国人的事情,拿着卓亦手机上自己的社交软件开始发动态。

毫无意外,楼下的评论一溜的。

徐真真看着队形一致的评论,顿时乐了,举着手机一旁在按着太阳穴的卓亦眼前:“快看快看,这评论是不是好狂叼拽?!”

卓亦松手瞥了一眼,整个评论队形一致:报上你的三围,报上你的三观,报上你的手机型号!

视线离开手机屏幕落在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身上,抬手直接就按住她的手,对着那樱红小唇吻了下去。

这情况太突然了,徐真真睁着圆圆的大眼看着卓亦在自己跟前的脸,眨了眨眼,想起车前面的司机大哥,连忙挣扎。

结果,不挣扎还好,一挣扎就完全没力了。

等她被放开的时候整个人是被卓亦抱着的,徐真真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的姿势,脸都烧起来了,抬手想都没想就往卓亦手臂扭上去。

可那肌肉紧绷得她连拧一下都困难,最后只能撒了手,趴在他肩膀上喘气。

被收拾了的徐真真这一次真的不敢动了,下车都是乖巧地牵着卓亦,没敢再蹦跶了。

这大庭广众的,她还是不怎么敢挑战卓亦的权威的。

本来就被吃得死死的,徐真真觉得自己现在被吃得更死了。

回到房间已经九点半了,折腾了半天,其实她还是精力充沛。

洗完澡出来之后她不死心地拉着卓亦:“老公,是不是有动作大片看?”

刚洗完澡出来的卓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沙发旁:“想看?”

精力充沛又无处发泄的徐真真十分的迫不及待:“嗯嗯嗯!”

她点着头,没一会儿只看到卓亦大手一挥,脸上就被那白毛巾给罩住了脸。

“……”

温柔一点儿要死吗?!

徐真真抬手把毛巾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一抬头就对上卓亦双眸,他没说话,但是徐真真却看懂了。

看懂了的徐真真只能拿着毛巾跑过去:“我擦,我擦!老公先放片子,我一边擦一边看,不用看到那么晚嘛——”

瓦擦,那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像是那么没有信誉的人吗?!

受到鄙视的徐真真觉得这一次打死都不能退让,睁圆了眼睛死命地看着眼前的卓亦。

惹,这男人是不是练过的!眼睛睁那么久都不觉得难受吗?他不难受她难受啊!

徐真真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是泪水了,但是还是不死心地撑着。

两个人对峙了一番,徐真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卓亦眼眸一低,跑去放碟片了。

徐真真其实很杂食的,基本上什么片子都看,当然,除了恐怖片,只是欧美动作片的刺激感是她最喜欢的。

徐真真为了自己的信誉度,眼睛盯一下屏幕盯一下卓大爷的头发,手下的动作更是停都没有停过。

幸好他头发短,在她的努力之下十分钟没有就干了大半了,徐真真拿开毛巾用五指梳了一会儿,觉得根据正常情况下,这头发不用半个小时就能自动全干了,突然觉得自己擦头发还是蛮厉害的。

嗯,这大概和那毛巾吸水效果也是有必然的关系的,她想着要不要拿一块回国。毕竟她头发那么长,吸水的毛巾是洗完头之后的必备佳品啊!

正当她打算发下毛巾的时候徐真真终于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她看着屏幕上的纯英文字幕,伸手戳了戳卓亦:“有字幕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撩着眼皮点了点头:“没有字幕吗?!”

啊摔!这英文字幕是在鄙视她英语没有过六级吗?!

徐真真心好累:“可是你没说是英文字幕啊!”

卓亦看着她皱了皱眉:“欧美的片子不是英文字幕难道是中文字幕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徐真真不想和卓亦说话,扭着头看着那屏幕。

结果发现里面的单词自己出了“am、are、is”之外就都不知道了,这种英语水平,她觉得自己能够把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发展已经是棒棒哒的了。

完全听不懂的徐真真盯着屏幕看了十分钟之后决定放弃了,拖着具疲的身心跑去床上。

没沾床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困,沾了床就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困的。

徐真真把薄外套一脱就往枕头那边爬了,至于内衣,她可没忘记屋里面还有个叫卓亦的男人。

只是她手刚沾到枕头,那个叫卓亦的男人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徐真真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感觉到脖子那处被人吻得酥酥麻麻的,卓亦那短短的头发刺得她下巴有些发痒。

她忍不住扭了扭身体,抬手推着他的脸:“你干嘛。”

“干你。”

“……”太直接了,她接受不了咯!

男人在脱女人衣服这件事情上好像天生的本领,她一边推着他的头,卓亦已经把她下身脱光了。

下方失守的徐真真大惊,连忙拉过一旁的杯子遮挡。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卓亦直接就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面了,极富技巧和力道的吻让她混混沌沌,呼吸都不怎么顺畅。

混混沌沌的徐真真没一会儿就全方位失守了,伸手寻找依靠的时候摸到卓亦居然还披着浴袍。

徐真真一下子就不爽了,用力直接就扯了。

扯到一半突然发现不太对劲,抬头才发现卓亦正看着自己。

她被看得毛骨悚然,手抖了抖,讪讪地笑了笑:“嘿嘿。”

卓亦看着她挑了挑眉:“继续。”

她怔了怔,视线一偏就落在他胸口的六块腹肌上面,灯光下好像会发光一样。

徐真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确定:“不太好吧?”

他直接就抬手拉过她撑在床上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脸上的每一处:“没关系。”

手心下面直直贴着的皮肤就好像是从火里面捞起来的一样,烫得她想缩开,却被卓亦紧紧地按着。失去了依靠的身体只能直接往卓亦的怀里面倒,那熟悉的气息顿时就将她包围。

徐真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那么快,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觉得以自己的智商来说不太够用。

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卓亦突然松开了一只手按在她的背后,低头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吮了一下,看着她目光灼灼:“徐真真。”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气血蹭蹭蹭地往上涨,直接冲到脑门,“彭”的一下炸了开来,满脑子、满眼都是花。

她颤颤地贴着他的胸口,低低细细地应了一声:“嗯。”

“还放手吗?”

徐真真下意识地卷了卷手,可是对方一只手就将她两只手紧紧地按着,她似懂非懂,只是动了动,往前蹭了蹭,“不想放。”

不想放,放了回头就找不到了。

耳边是男人闷闷的笑意,她懵懂地瞪着眼睛看着那微微挑起的丹凤眼,含笑的眼眸里面印着她涨得通红的脸。

她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摸上他的眼角,喃喃开口:“卓亦,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未完待续)

31.被拉一把 他挑着眉,低头就吻在了他的唇角:“什么叫好像,卓太太不是就应该喜欢卓先生的吗?”

徐真真:“……”这人真的是没法和他愉快地交流。

没法愉快交流的徐真真张嘴就咬在了卓亦的嘴角,却被他张嘴直直把唇吞了进去。

从无情到动情到底需要多久,才床上或许只要十多分钟,在卓亦面前,徐真真已经算不清楚了。

有人说,转身太快是因为没有爱过,她爱过卓炎,但却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去转身。

大概是因为,身后早就站了这么一个人。

卓亦说是休假的,结果第二天两个人就回国了。

徐真真一回国就感觉到祖国的亲切了,撒开了腿的跑,结果不小心撞了个人,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一看就觉得很凶的男人。

徐真真站在那儿被对方凶狠的眼神吓得道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面,怔怔地看着对方二话不说伸手想推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本的空气不养人,徐真真觉得自己傻了不少,不然怎么会看到对方都动手了,她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被卓亦拉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一股气蹭蹭蹭地往上涨:“你这人怎么一回事啊!我就撞你一下你就动手!绅士风度你懂不懂啊?谦让女性小学生都知道了你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动手,你不要脸我都替你妈觉得丢人!”

一旁的卓亦也不说话,单手抱着她任由她唧唧歪歪的,徐真真看了一眼卓大爷,见对方没啥表情,觉得气更足了:“瞪瞪瞪!瞪什么瞪!你以为你瞪多几眼就能把单眼皮瞪成双眼皮吗?!撞你一下我都没开口说话呢,你就瞪人,跟我抢了你女人一样!不过我看你这尊荣估计也就只有你妈这么一个女性敢靠近了!还瞪!尊重两字没学过啊?回去找你小学老师去!今天碰上我算你幸运,要是哪天你撞上哪个碰瓷的,你没碰人家就倒下,我看你脱光了都赔不完!行了行了,别唧唧了,赶紧给我走!看着都碍眼!”

男人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看了看徐真真身侧的卓亦,脸色涨得通红,拖着自己的箱子逃一样都跑了。

徐真真觉得神奇了,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卓亦:“他怎么跑那么快?我可没打他!”

没跑远的男人:“……”妈妈我要回家!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她问题:“车子倒。”

徐真真点了点头,跟着他戴上墨镜往机场外面走。

这几天在国外,不知道自己的知名度下降了没有,徐真真可没想当红人。

车子开到一半卓亦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至此,徐真真终于相信那厮真的是去日本度假的了,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忙成总理。

徐真真目送卓大爷上了出租车走远之后才收回视线,一扭头看到司机大哥居然还是个熟人。

“哟,梁大哥,好久不见!”

梁毅实在是不知道徐真真这种我们很熟的语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是的,卓太太。”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为毛,总觉得“卓太太”这三个字从梁毅嘴里面喊出来跟香港古惑仔喊她们大佬的老婆一样。摸了摸下巴,徐真真决定纠正一下:“梁大哥,咱两这么熟了,别喊我卓太太了,喊我徐真真、真真都成!”

“……”他实在不知道她们怎么就熟了?!

梁毅看了看镜子映着的徐真真,手动了动,认真地开车不再说话了。

唉,司机大哥一点儿都不热情。

沉寂了半响之后徐真真还是没忍住:“梁大哥,我没在这几天国内没发生什么吧?”

梁毅皱了皱眉,不解:“卓太太指的是什么?”

她已经放弃让梁毅改口喊自己了,直接忽略他的称呼:“比如娱乐新闻、微博热搜、微信朋友圈什么的,应该没什么事情关于我的吧?”

梁毅很尽职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徐真真觉得吊在胸口的那股气松了不少,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得知自己大概已经远离喧嚣之后的徐真真连忙拿出手机,开机,结果一开机几十通电话,除了方子乐同学的,还有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汪素贞的。

徐真真连忙回拨过去,结果得到的却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存在。”

对于汪素贞这小婊砸跟搞特工一样的行为,她表示有点儿心累。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回拨方子乐同学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她,就连方子乐这边都几次没人接,在徐真真咬牙决定最后一次的时候,方子乐同学终于不负众望地接起了电话。

徐真真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有气无力地问着:“十二个未接电话,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提头来见。”

“是不是抱上土豪的大腿就不想赚钱了?”

徐真真顿时严肃脸:“胡说!我都还没抱紧!”

方子乐有些无语地笑了笑,不想和她贫了:“上次的剧本还记得不?合作商看上了,正打算跟你谈谈价格。”

徐真真愣了,想了好久没想出来:“我还真给忘了,哪个剧本?”

“……”半响,方子乐才开口:“你那个关爱自闭人群的那个剧本!”

自闭啊!徐真真想起来了,连忙点头:“我回国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出来,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快签约吧!”

实在不是她赶着上,而是这个世道,什么都变得快,还是合约签下来最可靠了。

方子乐皱了皱眉:“你确定你能出门?”

突然受到了质疑,徐真真顿时就不乐意了:“少给我哔哔,赶紧给我定时间。”

“我今天刚好约了对方,你能来吗?”

徐真真想都没想:“能啊,怎么不能!”

梁毅想了想还是觉得提醒一下,结果他只来得及说“卓”字,徐真真就已经跟朋友谈好了。

他看了看后面跟着一辆车,突然觉得这一次估计是饭碗难保了。

挂了电话的真真连忙让梁毅改路线:“梁大哥,我今天约了朋友谈事情,麻烦你到xx广场那边。”

前方已经绿灯,梁毅踩了油门,有些犹豫:“卓太太,这不太好吧,卓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去的,而且——”

徐真真有些嫌弃:“没关系没关系,这事情我跟卓亦说就好了。”

“可是——”

“别可是了,磨磨唧唧的,还像不像跟男人了!”

梁毅:“……”开启人生攻击的卓太太好恐怖。

这是徐真真的剧本第一次被用,想想都觉得前途一片的光明。

看到门口的时候车子没停稳她就拉开车门要下车了,梁毅在她身后似乎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以前还觉得梁毅挺冷酷的,结果今天发现只是她想多了而已,徐真真在想要不要改口喊梁毅叫梁大妈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真真脚步声风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可是还是比不上身后狗仔队的步伐。

“徐小姐,请问你这几天出国是不是因为心虚?林雪儿的事情其实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

心虚?心虚是什么?策划?策划你妹!

徐真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眼前那狗仔跟苍蝇一样,她走哪边她就跟到哪边。

“徐小姐你现在不回答是不是在心虚?徐小姐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正你妹啊正!

停好车的梁毅连忙跑过去帮她挡着,徐真真看到梁毅简直是想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看不到任何她的消息吗?!

“卓太太你先上去找你的朋友,这里我挡着。”

她也想走啊好吗?可是这又是哪里来的一拨人?!

“徐小姐,他叫你卓太太,是不是你和卓亦结婚的事情是真的?”

徐真真低着头,只想爆粗口,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上一次冲动的后果已经够呛了,她还是乖一点儿少给卓亦添麻烦了。

方子乐本来就担心徐真真,林雪儿最近各种门的事情红到爆,作为直接关系人徐真真,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虽然出国避难了三天,但是a市的娱乐风暴还没有完全平息,总有几家娱乐报纸还在守着。

原本还想劝她几句改天再约,结果对方就挂电话了。

惴惴不安对方同学决定下楼接人,一下楼就知道自己真是机智。

看着被狗仔堵着的徐真真,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挤进去拉上人往楼上撤:“跟我走!”

听到是方子乐的声音徐真真反手拽紧对方手腕,在他的庇护下上了楼。

酒店的保安顿时就上来了拦着了,徐真真走了几分钟才算是听到后面渐渐消停下来。

一回国就遭到狗仔队这么热情的对待,徐真真觉得现在热到爆,只想揍人。

看了一眼身侧的方子乐:“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毛她会成了明星?!

方子乐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事情有些复杂。”

徐真真很烦躁地捉了捉头发:“那就简单地说!”

“林雪儿两年来的各种事情被挖出来,她开道歉会的时候顺便拉了你一把。”

瓦擦!这个小婊砸!

看到往回走的徐真真,方子乐连忙伸手拦着:“你要干嘛?”

“快拦着我,我想杀了林雪儿这个小贱人!”

方子乐:“……”这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未完待续)

32.没了没了 从包厢出来后方子乐拉了拉又乱跑的徐真真,只觉得头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当明星了。”

徐真真也学着她的样子回头看着他:“我也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当明星了!”

方子乐挑眉,不解,抱着双臂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抬手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当明星简直就是淹没你当导演的才华!”

方子乐怔了怔,却也被讨好到了,心情甚好地笑着:“哪里哪里。”

“这里那里,那你说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不当明星?”

没想到她居然还记着,方子乐响了半响,勉为其难地开口:“我个人觉得你文笔比较好。”

他实在是不太想说徐真真的交际能力真是让人心碎,要是她当了艺人,她经纪人估计得准备个氧气罩。

徐真真难得谦虚一回:“过奖了过奖了,我也这么觉得的。”

方子乐:“……”他刚才应该实话实说的。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狗仔估计还在外面等着呢!”

徐真真权衡一番之后点了点头,讪讪地抬手指了指他的外套:“那个,能借来用用吗?”

方子乐没好气地伸手把她直接就拦进了怀里面:“欲盖弥彰。”

徐真真咽了口气:“同学,男女授受不亲。”

“行了,你想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想狗仔上前亲亲。”

“……”好吧,她闭嘴。

她其实真的不算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比较熟的男性都长得特别高,卓亦是,就连方子乐也是。

整个人被按在方子乐的怀里面,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拼命地迈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

可是这姿势真的让人不爽!

徐真真没忍住动了动,方子乐拦着她的手一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忙伸手扳着:“你干嘛?!”谋杀早说啊,咱们小胡同单挑!

方子乐低头瞪了她一眼:“想明天上头条你就使劲儿地挣扎!”

徐真真:“不是,你手送点儿成吗?”估计她明天没上头条今晚就先进医院太平间了!

方子乐松了松手,可是徐真真还不安分,冒着一双眼贼溜溜地看着:“哪儿呢?哪儿的狗仔呢?”

这人还真是哪里乱就往哪里掺一脚,方子乐没好气地把她头一拧:“这边,看到没!”

“就那女的?我看着不像啊?!”怎么现在的女狗仔都长得那么像来逛街的!

“那我放手让你去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方子乐的话刚落,那女的就看过来了。

徐真真看着那女人犀利的眼神,缩了缩脑袋,“赶紧走!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方子乐嘴角抽了抽,但是他还是拖着徐真真走了。不然按照徐真真这尿性,再不走他都要上一次封面。

徐真真一上车就低着头埋在膝盖里面,她其实是不太明白那些明星为什么被偷拍都像是光明正大的拍一样。

车子开出了停车库,她才重新抬起头,看了看后视镜,但又觉得自己看得不太懂,扭头问方子乐:“没追来吧?”

方子乐一边打着方向盘转弯一边摇头:“没了没了!”

徐真真松了口气:“我觉得我应该告一下林雪儿。”

“告什么?”

“诽谤!”特么的没事非要带上她干嘛呢?自己不好过还非得让人跟着不好过!

方子乐扭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再火一把?”

“……”心好累,正常的维权都不行!

回到小区门口徐真真连忙制止了方子乐继续开进去的打算:“行了,就这儿停吧,我自己走回去!”

方子乐抬头看了看前面一大片都看不到房子的绿化路面,看着徐真真有些不信:“这走进去得半个小时吧?”

“不用,十五分钟左右。”

“今天好像挺冷的。”

“我穿了两件衣服!”幸好她机智,穿了一件短袖一件针织,这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凉了,大晚上的比不上白天。

方子乐看了看窗边,发现居然下雨了,扭头看着徐真真顿时乐了:“下雨了。”

徐真真咬牙:“我知道!开车!赶紧的!”

卓亦现在应该没回来吧?

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好,上一次卓亦好像已经问过她方子乐跟她熟不熟,这一次再碰上,不知道卓大爷会不会吃醋。

嗯,吃醋啊,其实也蛮好的。

当然,徐真真只是想想而已,一般情况下,卓亦要真是吃醋了,她日子估计也不太好过。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只是想一想,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方子乐的车子都还没有停下来,她就从那后视镜里面看到那熟悉的车辆了,黑色的车子虽然看起来跟完全融入了夜色一样,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车子她最近可是坐过无数次啊!

“赶紧的!别开了,开门让我下去!”

方子乐被她掐得手疼,但是还是没办法地看着车窗外同行的车子:“来不及了,你看看车窗边。”

徐真真抬头看过去:“没有啊!赶紧的,别废话了!”

方子乐头疼:“是你那边的车窗!”

这不看还好,一看徐真真觉得自己真实心肝脾肺都有点儿疼。

卓亦正从那半开的车窗看着她,面无表情得让徐真真想哭。

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就自暴自弃吧。

徐真真往后一躺:“行了,就差那么几百米,你赶紧开过去吧。”

车子停下徐真真看都没看方子乐一样,就跳下去的时候挥手讲了句再见,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向那黑色的车子去了。

方子乐看着那浅黄色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视线,嘴角扯了扯,才转方向盘倒车离开。

徐真真屁颠屁颠地跑到卓亦车子前,结果对方看都不看她,直接开着车子进了地下车库。

!!!

这是几个意思!挖槽!

徐真真看着那车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只能一个人走进去坐电梯。

一路上徐真真满脑子的一个问题就是:卓亦到底是生气了呢还是没生气呢?

这想得太入神了,结果电梯在原地停了半响都没发现,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按楼层。

原本是她比卓亦快的,结果因为她刚才在一楼发呆,导致卓亦都已经站在门口了,她还在走廊走着。

徐真真刚想掏钥匙,就看到卓亦开了门看着她。

她钻到包包里的手抖了抖,看着卓亦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连忙过去讨喜:“老公,你听我解释,今天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卓亦看着她眉眼都没动,推开门直接就走进去了。

徐真真站在那儿愣了愣。

这好像是生气了?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她是该撒娇好呢还是撒娇好呢?!

好吧,撒娇吧。

决定撒娇的徐真真深深吸了口气,决定忽视刚才卓亦的无视去撒娇。

咦,人捏?

徐真真没想到自己一跑进去卓亦人都不见了,权衡了一番,她决定去洗个澡,奔波了一天,实在是脏得可以。

她刚披着浴巾出来卓亦就和她擦肩而过进去了,剩了徐真真一个人站在门口那儿傻愣愣的。

这是冷战吗是冷战吗?

徐真真还真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冷战,以前她和卓炎直接就是动手的好吗?!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和一个闷骚男冷战徐真真确实是没什么经验,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头发还是湿的,水滴顺着头发滴下来,直接就顺着脸颊落在脖子上了。

她抬手摸了摸,最后还是跑去找毛巾和吹风筒。

徐真真的头发半腰的长度,又厚又多,吹起来很费劲。

用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回头发现卓亦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种一声不吭的情况她还真是第一次遇上,有点儿不知所措,披头散发地找了一圈才发现卓亦在阳台那儿讲电话。

夜晚的风那么凉,他头发还是湿的就站在那儿吹着风打电话!

徐真真觉得自己的玛丽心又开始犯了,看了几秒之后果断扭头回去找毛巾!

卓亦讲电话的时候整张脸的表情都是凉的,拿着电话就跟主宰世界的主一样,她还真是没见过他低眉顺目的样子。

徐真真拿着毛巾在他身后犹豫了半响,风吹过来,她就穿了一件无袖的睡衣,凉得她忍不住发颤。

这闷骚的性格太特么难伺候了,她料不准自己现在冲上去他是更生气呢还是会好歹给个表情缓和一下。

纠结了半响,在卓亦那头发上的水滴滴下来第三滴之后,她一咬牙一跺脚,气势冲冲地跑了上去。

刚想抬手把毛巾搭他头上,人就被人圈住了脖子按着肩膀怎么都垫不起脚尖。

惹!人高了不起啊!有本事让她穿高跟鞋!

掂量着卓亦在打电话,她只能抬着头用口型:“头发还湿,我帮你擦!”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但是手倒是松了。

徐真真身后正好是护栏,她踩在底下的护栏位置刚好,手一伸就能够摸到卓亦的头了。

哈哈,这种平视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未完待续)

33.败家爷们 “嗯,这个问题我会让工程部那边负责。”

他突然开口,语气比这夜色还凉。

徐真真惊了惊,收回表情开始帮他擦头发。

这风大得很,徐真真忘了出来阳台的时候披上一件外套,这回冷得她直发抖。

看了看卓亦,对方正打电话,她撇了撇嘴,收回视线继续擦头发。

阳台风大,还凉。

她用吸水毛巾擦了没多久卓亦头发就干了大半,手摸上去也就是中间的部分还有些湿气。

也不知道这电话是谁,大半夜了还这么不识趣打扰人家夫妻生活。

徐真真低头算了算,实在是没法再忍了,这都已经讲了四十多分钟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都要冷成一条狗了好吗?!

一阵风吹过来,她觉得自己嘴都是抖的。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伸手拦住了卓亦脖子,贴着那明显比自己高温的皮肤,嗷,简直是爱不释手啊!

“嗯,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见卓亦挂了电话,徐真真连忙开口装无辜:“打完啦。”

卓亦微微低了低头,斜着半个身子贴在自己身上的徐真真:“下来!”

本来徐真真还想放手的,结果听到他突然这么一嚎。

真是忍无可忍!

她最受不了就是人跟她冷战了!

卓亦冷战就算了,结果还给阶梯都不下!

徐真真怒了,干脆两条腿都缠了上去,看着卓亦笑嘻嘻得跟个赖皮猴一样:“不下!”

她头窝在他颈窝里面,只觉得整个贴着的侧脸都是暖洋洋的,刚才被吹得两面一样的脸颊总算有了几分热气。

下去?

开玩笑!

今天她就跟卓亦给耗上了!

卓亦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真不下?”

徐真真听了他的话连忙坚定地摇头:“不下不下!”不下能怎么样,难道还要家庭暴力吗?!

卓亦这一次倒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托到了她身后,两只手抱着她的大腿,转身往里面走。

不对!

徐真真被抛下床前终于知道特么的在男人面前凡事都别说的太绝对啊!

“卓亦,我觉得夫妻之间信任很重要。”

他难得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她心中一喜,连忙揪着自己衣服坐了起来:“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几个小时前的事情!”

“嗯。”

嗯就嗯啊,你动手脱衣服是干嘛啊?!

“等等!”

他倒是停了停,看着她:“怎么了?”

“事情我还没有说!”

“可以一边做一边说。”

“…….”

闷骚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徐真真入睡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卓亦一定是吃醋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早,徐真真动了动发现卓亦还在自己身侧。

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透出来的一点儿窗,发现天居然还没有亮。

很奇怪,今天居然这么早起床。

徐真真突然好想发个朋友圈!

只是她刚收回头,卓亦就行了。

她本来想滚下床的,想了想,还是凑了上去,看着那双丹凤眼眨了眨眼:“还是还生气吗,卓先生?”

他看着她挑了挑眉:“我有生气吗?”

擦!没生气昨天晚上冷战是几个意思?!

徐真真看着他眼底浅浅的笑意,一下子没忍住,张嘴咬了他下巴,然后得意地抬头看着他:“这下生气了没?”

她最讨厌比她还会装逼了!

卓亦眉头微微一动,伸手捏住了她下巴:“天还没亮,做个晨间运动。”

“唔!@%¥……&……&……¥%¥”

告诉她,她根本就没有勾引他是不是!

不想起床的徐真真卷着被子想要缩到一边,却被卓亦单手就给圈住了,她咬着牙使劲儿地动都没动成功。

这种力量悬殊真的不要太大好吗?!

“说吧。”

徐真真愣了:“说什么?”

这种时候不都是应该闭着嘴不要说话比较好的吗?!

“昨天干什么去了?”

!!!

说就说,拜托能不要给那么作奸犯科的表情吗?!

徐真真动了动,最后只拯救了自己的一只手出来,她看了看卓亦,最后还是放弃挣扎了,开口将昨晚的事情大概讲了出来,为了防止卓亦又一次兽性大发,徐真真最后忍不住强调了一次:“我真的是去签剧本的!”她只是没想到狗仔队居然还没有放过她!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知道狗仔队到底拍了多少,还是在天亮前先交代一番,免得到时候见报了,她那么被动。

“不是说打电话给我吗?”

徐真真缩了缩脖子:“我忘了。”

卓亦斜了她一眼,伸手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松开了她:“晚上有个朋友儿子满月。”

她连忙卷着被子往一边躺,看着卓亦开口保证到:“我一定在家里面等你回来!”顺便把上一次那个剧本的人设写完。

卓亦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披着浴袍转身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被折腾了不短,偏偏今天早上还那么早起床,徐真真被卓亦连人带被子抱进去浴室扔到浴缸才肯洗漱起床。

只是刚吃完早餐她就觉得自己困得很要命,把卓亦送出门口之后又倒回去房间睡了。

手机在一侧的床头柜响了好多次,徐真真被震动吵烦躁了干脆摸到手机直接就关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了,这种睡回笼觉其实很不好,睡长了头就容易痛。

徐真真就头痛了,头一痛就觉得心情都不好了,想起之前吵得她睡不了的电话,她摸过手机看了看。

陌生的,不认识的,但是这人的来电显示都十多通了,徐真真想起昨天晚上谈合同是时候好像听说接下来会有人联系她在开拍的时候去现场指导给意见。

徐真真怕错过别人电话,连忙回拨了过去。

“真真!”

一听这声音她就果断地挂了,还顺便拉黑了。

简直就是浪费她一毛五块钱的电话费!

本来今天心情棒棒哒,灵感也是棒棒哒,结果被卓炎那厮的电话弄得徐真真干什么都没心情了。

最后说好的完成新剧本的人设成了拿着薯片蹲在几十寸的电视面前看电影去了,然后睡了个午觉,一醒来就接到卓亦的电话了。

徐真真看了看时间,惹,怎么这一觉睡了那么久!

三个小时!

再抬头一看,外面天都黑了。

挂了电话她都不敢在磨蹭了,拿了衣服就往上套,用了十五分钟时间跑去开门。

刚好卓亦就站在门前,低头看了她一眼:“你干嘛了?”

她喘了口气:“没干嘛,做了个有氧运动。”

他没说什么,把外套递到她手上:“收拾一下出门吧。”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难道她不像是个已经收拾好的吗?!

她一直以为卓亦说的收拾一下真的只是收拾一下,可是看着他施施然地走进浴室,再过了十多分钟才出来,然后居然还朝她洋洋地招着手,徐真真有种把手上的外套往他身上扔的冲动!

真是见过墨迹的没见过这么磨叽的!

见她走过来,卓亦往沙发旁一坐,把毛巾塞到她手上:“擦头发。”

徐真真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真的是够了!每次都像招狗一样真的好吗?!

而且她智商难道低到他拿着毛巾塞给她她还不知道是用来擦头发的地步了吗?忍无可忍,也只能从头再忍了。

徐真真可没忘记自己昨天晚上被压在浴室里面折腾的场景,真是,嗷,想想都脸红!被气的!

这收拾一下收拾了一个小时,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这一次真的是黑了。

系着安全带的徐真真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小孩子满月我们送什么?”

太不礼貌了吧?虽然是朋友,可是亲兄弟也不能不送啊!

卓亦一边倒着车一边应着:“不用了。”

徐真真难得正义一次,连忙义正言辞地阻止:“这不行!这显得我们多抠门都没礼数啊!再说了,那是你朋友,他儿子满月你不送东西,下次我们儿子满月他也不送,这——”

“我们儿子?”

她正碎碎念,没想到卓亦这人专门捡漏洞的,捉着她滑嘴说的话不放。

徐真真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被他勾着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还配上那意味深长的语气,结果没忍住脸红了。

脸一红她就不敢看人,扭开了头看着车窗外,偏偏嘴上还不肯吃亏:“我说错了吗?”

卓亦难得点头赞同:“没说错。”

“……”那能不要用这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人家吗?!

车厢静寂了半响,徐真真发现自己居然被忽悠过去了,扭着头看着一旁的卓亦:“礼物这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她难得认真,眼睛睁得老圆,虽然脸上收了平时的笑意,但是还是显得幼稚没有一点儿的严肃感。

卓亦趁着红灯看着她,凉凉地开口:“前天让利百分之零点五给孩子他爸,这礼还不够吗?”

“额,我想知道那案子价值是多少?”

卓亦眼都没眨,转头重新看着前面亮起的路灯,“两亿。”

徐真真想哭:“能收回不送吗?”一百万,这礼也太特么的重了吧。

“不能。”

“为什么?!”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勾唇笑了笑:“这显得我们多抠门多没礼数。”

“……”

心好累,她一直以为就算给小孩子打个金锁啥的撑死了也就是十万,多了她也不会给。

没想到卓亦一下子一出手就是一百万,徐真真觉得自己再写十个剧本都赚不了这个钱。

败家爷们!(未完待续)

34.她很迟钝 车子开入住宅区的时候徐真真难得紧张了,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一旁正准备入停车场的卓亦:“我是不是穿得太素了?”

她今天穿得确实是有些良家妇女,为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徐真真都是及膝裙趁针织衫的,头发被她挽起中间的到后面,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淑女的。

卓亦瞥了她一眼,鄙视地开口:“难得你今天正常一回儿。”

“……”卓亦绝壁是想让她暴走的!

她决定不问了!

可是这决定真的没坚持多久,从停车场到电梯前就那么几分钟的路,她还是没忍住:“我总觉得我这样穿会让你朋友觉得我太随意了,是不是不太好,我要不要去换一套,我记得车上好像放了两套衣服我上个月买的……”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卓亦直接把她拉了进去,抵在那电梯上二话不说就对着那喋喋不休的嘴吻了下去。

徐真真看着那电梯门外匆匆而来的人,眼睛眨了眨,只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连忙用力推开了卓亦。

只是这已经并没有什么用了,等她被卓亦松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了。

他半抱着她,脸颊紧紧地贴在她的右脸,俯着身子在她耳边难得温声细语:“卓太太怎么穿都好看,这样说可以了吗?”

徐真真耳根子一红,点了点头,嘴上却忍不住逞强:“勉,勉强可以。”

光亮的电梯四壁照着她涨红的脸,她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咧得收不拢的嘴。

徐真真直了直身子,试图让自己正经点儿,结果发现有些失败。

最后是被卓亦牵着出电梯的,她朦朦地跟在他身后,就好像幼儿园时老师带着去升旗一样。

门铃按响的那一刻,徐真真手指动了动,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在开门前安抚地吻了吻她眉眼。

她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紧张,但是手心都是汗,这么没出息的事情,唉,徐真真都不知道为什么。

开门的是一个一看就是温柔贤淑的女人,而不像她,最多就是穿着上装装样子,口一开人家就知道本质是个彪悍的妹纸。

苏慕染看着门口的两个来人,笑了笑才,侧身让他们进去:“来了,进来吧,时景在婴儿房。”

苏慕染说话间,徐真真看到她身后又出来了一个男人,休闲的家居服穿在那人身上,徐真真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跟卓亦是一类的。

果然,卓亦把她带进去之后,大家一番介绍,从时景那半个小时就说了那么几句话的情况来看。

根据多年经验,徐真真绝壁可以拍胸口保证这人比卓亦还要沉闷。

好像就只有她和卓亦两个客人,大家聊了几分钟之后就开始吃饭了。

没什么很夸张的菜式,都是很正常的家常菜,徐真真想起了那一百万的礼金,再一次觉得卓亦这个装逼的男人真的是太可恶了!

人家两夫妇明明就那么质朴好吗?非要送那么大的一份礼真的好吗?!

饭后时景的举动简直是把徐真真吓到了,为什么同样是男人!时景会帮妻子洗碗,而卓亦却连个毛巾都要她递!

惹,这对比太惨烈了,徐真真看卓亦的眼神都带了火一样。

“要去看看宝宝吗?”

一旁的苏慕染突然开口,她连忙点头:“好啊好啊。”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啊,她还没有见过呢!

苏慕染笑了笑,起身领着她去婴儿房:“我带你去看看吧,不过汤圆有点儿怕生,待会要是哭的话,你别介意。”

徐真真连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汤圆?!好萌的名字!

苏慕染见她笑得眉开眼笑的,也忍不住跟着发笑,“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来的路上徐真真就知道汤圆是个小女娃,真看到的时候真的被萌翻了。

婴儿床上的汤圆胖乎乎的小手正放在嘴边,整团肉肉都是泛着粉嫩色的,鼻子是小小的、嘴唇是小小的。

她伸手量了量那小脚丫,小得就她三根手指的大小。

徐真真怕吵醒小汤圆,说话都是细细的:“好可爱!慕染姐,小汤圆好可爱!”

苏慕染笑了笑:“哭起来就不可爱了,汤圆认生,谁抱都不行,除了我和时景,就连保姆抱一下都哭,现在好了,保姆都不用了,就我跟时景两个人轮流照顾着。”

这是徐真真第一次那么接近那么小的婴儿,趴在那婴儿床上眼睛都不眨了,苏慕染说的话她听得不怎么清楚,满眼都是小汤圆:“可是真的好可爱,小美人儿一个。”

“噗嗤,这五官都还是一团呢,怎么就看出来长什么样了。”

徐真真回头看了一眼苏慕染,嘻嘻地笑了笑:“嘿嘿,爸妈颜值高,小汤圆哪儿能差啊!”

苏慕染第一次遇上这么可爱的人,对徐真真不禁多了几分好感。

两个人一回头,小汤圆已经醒了,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们。

“她醒了。”

徐真真惊呆了,看着那水灵灵的眼睛和那睫毛:“我一直觉得自己眼睛已经够水灵了,现在一看到小汤圆眼睛,我感觉我眼睛简直是没发育完整的!”

这也太好看了吧!

小汤圆的眼眸是黑色的,纯黑色的眼眸被那眼白映衬下,如今睁大了,看着她们一动不动的,水汪汪的,真是心都要酥了。

苏慕染被徐真真逗得只想笑:“你自己也生一个,你长得这么好看,生出来的更好看。”

徐真真听到苏慕染的话脸马上就红了,笑着打岔没有应这个话题:“她看着我,我能抱抱她吗?”

“可以,不过她待会儿哭了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不过我不怎么会抱孩子!”

苏慕染笑着把小汤圆抱了起来,“来,你像我这样伸手。”

徐真真生怕摔了小汤圆,接的诚惶诚恐的:“这样吗?”

“没想到,你倒是挺会抱孩子的。”

徐真真心里直得意,低头一看小汤圆,发现她居然笑了,看着她裂开嘴角露出那嫩嫩的牙肉:“嗯哈。”

徐真真觉得自己都要哭了,抬头看着苏慕染激动但又不敢乱动:“慕染姐,她笑了!笑了!”

苏慕染也觉得惊讶,点着头:“是啊,没想到她那么怕生,却那么喜欢你。”

抱着小汤圆,徐真真莫名地觉得心口有种异动。

那么小的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上,她对着自己笑得天真无邪的时候,徐真真觉得就算是摘颗星星给她她都愿意!

好想抱回家去养!

可是想了想,苏慕染也不算年轻了,都二十八了,时景也都三十四了才为人父母,她当然没敢说出口。

想了想,突然想到一点儿:“慕染姐,我能给小汤圆当干妈吗?”

苏慕染怔了怔,很快就点头:“行啊,怎么不行啊!”

“真的吗?”

看着徐真真那水灵灵的跟小汤圆一样的大眼睛,苏慕染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小汤圆,她又这么喜欢你,有什么不好的。”

“啊,我好开心,我好想亲亲小汤圆。”

“可以啊。”

…….

不远的阳台,两个男人听着里面的时不时传来的笑声,一向严肃的两个男人难得勾起了嘴角,倚在栏杆处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卓亦侧头看着时景,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柔和:“恭喜。”

“谢谢。”

时景偏头示意里面:“什么时候动手的?”

“半年前。”

“行啊,速度真快。”认识卓亦二十多年了,从一开始的学弟到后来的合作伙伴,他第一次见他这么迫不及待。

卓亦但笑不语。

时景是没说错,从出手到成功,不过一个多月的事情,要不是卓亦亲口说的,他都看不出来,徐真真已经被圈养了。

“你侄子那边怎么搞的?”

卓亦看着他突然笑了,高高挑起的丹凤眼诱人至极,手指敲着那栏杆一下一下地敲着:“她很迟钝。”迟钝到,自己的感情都不清不楚,喜欢和爱都分不清楚的人,他只要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就无路可退了。

时景看着他哑口无言,半响才重新开口:“你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什么?

卓亦觉得时景这个问题真是够精辟,他低着头,平生三十年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有点儿难以回答。

时景却了然地笑了笑:“答不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他,犹豫地点了点头。

“答不出来就对了,感情又不是生意,做和不做都能够有个赔或赚的缘由在。”

卓亦抿着唇,半响没说话。

两个人静静地就那样站着,中秋已经过了,今晚的月亮不是特别的圆,却难得的有不少的星星。

许久,时景才重新开口:“看看我女儿?”

他点了点头,在时景起身走出几步的时候突然开口:“大概是她给我一种,生活不是那么一成不变的感觉。”

前面的时景停了停脚步,回头抬手给了他肩膀一拳。

两个人相视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但又什么都了解。(未完待续)

35.生一个吧 临走的时候徐真真没忍住,拉着卓亦的手可怜兮兮的:“要不我们在这儿住一晚?”

她话一出,苏慕染没忍住笑了出来,抱着小汤圆在一旁看着她但笑不语。

卓亦低头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别闹了。”

徐真真瞥了瞥嘴角,松了手,走过去站到苏慕染跟前:“我能再亲她一下吗?我会很轻很轻的!”

苏慕染忍着没有笑出来,把已经睡着了的小汤圆凑到徐真真面前:“没关系。”

软软一团的小汤圆啊,徐真真真想把她抱回自己家。

又不哭又不闹,还睁着眼睛看着你“咯咯咯”地笑,正好可以慰藉她这种无聊的失业人士了。

小汤圆刚才抱着闹了一会儿,这会儿才刚睡着没多久,徐真真自然没想把她弄醒,低头在那软软的小脸上碰了碰就起身了,细声地说道:“小汤圆再见,干妈有空来看你。”

苏慕染笑了笑,“我基本上都在家,你有空就可以过来。”

徐真真这才点头,回头看向看着她一脸鄙视的卓亦,“回家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徐真真第一次有种想要生个小孩子的想法。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一侧的卓亦,想了想,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这厮看着不太像是喜欢小孩子的人。

坐上车的徐真真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孤儿院抱养一个小孩子,想得太认真,结果忘记扣安全带了。

卓亦侧头过来的时候她惊讶地眨着眼睛,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我自己来吧。”

这样的服务让她有一种“猪养大了可以拿去宰了卖”的感觉,她果然还是受不了别人伺候的人。

徐真真拍了好多小汤圆的照片,嘟嘴的、吐口水的、含手指的、吸奶嘴的,各种各样的,反正苏慕染也没阻止她,她就把小汤圆放在婴儿床上不断地摆造型拍照。

小孩子0到三岁的时候其实是最可爱的,懵懵懂懂的,就连撒娇都是让人十分舒服的,更别说才一个月的小汤圆。

徐真真真的被小汤圆萌翻了,那胖乎乎的小手摸起来又滑又嫩,她有点儿明白为毛男人总是,咳咳,那么喜欢摸女人胸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卓亦难得在沙发上看电影,她没忍住拿着手机看了过去,把小汤圆的照片调了出来:“老公~快看看!”

卓亦侧头撇了她一眼,伸手拿过她手机。

徐真真没管他冷淡,反正开心的事情要有人分享才会更开心的。

他傲娇她就厚脸皮蹭过去就是了,“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啊,你看她吮手指这一张,好可爱!”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卓亦难得没开口反驳她:“恩,挺可爱的。”

她怔了怔,有些怀疑这话是不是他口里面说出来的,抬头看了看卓亦,见他似乎在笑。

徐真真愣住了,虽然说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次数卓亦在笑啊,可是现在这种拿着手机对着手机里面的婴儿照片在笑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她抬着头怔怔地看着身侧的男人,这五个月的时间,她好像真的没怎么看懂过他。

是她智商太低了吗?这不可能啊!像她这么机智的*现如今已经很少见了啊!

大概是她看太久了,卓亦皱了皱眉,扭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了?”

徐真真连忙回过神来,讪讪地笑了笑,没敢承认自己刚才看他看走神了。

视线落在他手上的手机,连忙转开话题:“小汤圆是不是很漂亮,长大了一定是个小美人儿。”

他身子往后一靠,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句:“嗯。”

她身子往上靠了靠,小心翼翼地看着卓亦的脸色,试探地开口问道:“你喜欢孩子吗?”

他动了动,就那样微微低斜着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徐真真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扑通扑通”的直跳,正当她想开口说别的话把这尴尬的话题岔开的时候,他却突然之间开口:“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看着她,视线直直的没有半分的偏移,徐真真被他看得心口直跳,转开视线看都不敢看他。

她视线刚转开,就看到头顶突然一片阴影。

徐真真一愣,转头就看到卓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了过来,大半个身体挡住了上方的灯光,她睁着眼睛,就连对方的脸庞都是阴暗不清的。却唯独那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直直的看到她眼睛深处。

这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徐真真连忙炸了眨眼,笑嘻嘻地往身后挪:“呵呵,好巧,我也挺喜欢的。”

“那正好。”

说话间,他伸手就到了她身后,单手就堵住了她继续往后退的动作。

徐真真愣了,没懂:“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卓亦不会说什么好话啊?!

“既然大家都喜欢,那么生一个吧。”

“……”

她总觉得在卓亦的眼里生孩子就跟买颗白菜一样容易,徐真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额,只是下一秒卓亦就让她白眼都翻不起来了。

“等,等等!”

好不容易张手拦住了,徐真真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口:“我们不是——唔——让,唔,我!!!”混蛋,倒是让她说完啊!

心好累,她总是打不过卓亦。

徐真真觉得卓亦最近疯了,自从那一天说了什么生一个孩子之后就好像吃了神马壮那啥阳的药一样,每天都跟饿了几十天的狼一样。

反抗无能的她只能每天像那被捉在狼爪中的羊一样,一开始剧烈反抗,到了最后也只能生死有命了。

正当徐真真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卓大爷这种夜夜笙歌的生活真的不是太好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热泪盈眶的消息。

卓亦出差了!还是跨国的!最少得三天!

还躺在床上装死尸的徐真真一下子就蹦起来了,结果脚没放好,从床上滚下去了。

滚下去就滚下去吧,偏偏还头撞到一旁的床头柜去了,疼得她当场就飙泪了,本来打算晚上去苏慕染家蹭饭也只能打消这念头了。

这几天她天天都上网刷新娱乐新闻,发现关于自己的新闻终于石沉大海之后,她才敢出门。

嗯,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这天正好是她剧本改编的那广告微电影开机仪式。

昨晚接到方同学电话的徐真真激动得一宿没睡,结果第二天顶了两只熊猫眼。

方子乐看到她的时候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你昨晚干了什么缺德事?”

徐真真白了他一眼:“你才缺德!我那是烟熏妆你懂吗?”

方子乐:“……”他真的不太懂!

演员都是一些还在学校的小孩子,没被娱乐圈浸染看着还算是清纯,徐真真在方子乐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一边观察着一边不忘跟方子乐交流:“你这都哪里找来的人啊?颜值不错啊!”

方子乐一边指挥一边百忙之中抽眼看了她一下,见她翘着二郎腿就差拿瓜子磕了,没忍住把手上的板子往她小腿上挥了挥:“都结婚了你就不能收敛收敛吗?!”

这话徐真真特不乐意听:“结婚怎么了?结婚就没人权了吗?”

方子乐忙成了狗,不想和她吵,没回她这个话题:“都是别人介绍的,经过选拔的。”

徐真真嗤笑了一下:“经过选拔又怎么了,现在潜规则可多着呢,有钱多少层选拔都能把人刷上去。”

其实她没别的意思,她就死纯粹地想要找方子乐的茬。

方子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把关的。”

她回头看着他乐了:“你把关?那我就更不放心了!”

方子乐让人移了移机位才回她:“卓亦是不是出差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

方子乐没理她,他就知道她一般这样没事找茬都是无聊到发毛了。

徐真真是挺无聊的,卓亦出差之后她想出个门去看小汤圆,想了想自己好像跟苏慕染他们不太熟,而且还要开车半个多小时,她就不想动了。

可是整天在家里面除了写剧本就是看电影看小说,以前她觉得这生活还挺好的,现在突然觉得真是太特么的颓废了!

卓亦在赚钱而她却在当蛀米虫,徐真真觉得卓亦能忍自己都不能忍!

于是昨晚接到方子乐的电话她想都没想就出门了,反正最近狗仔队有新目标了,听说是一个什么玉女被爆了风流韵事。

她这么一个路人甲,都消停了。

也许是上天都看不过去她太无聊了,就没忍住给徐真真生活添点儿乐子。

方子乐本来说送她的,结果刚出片场就接了个电话,徐真真看着他脸上都快扭成一团的五官,很善解人意地大手一挥让他先走了。

她反正没事,就走走在外面吃个饭再打的回去就算了。

她不太喜欢一个人晚上在外面,像她这么高颜值的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荡,不是在找死吗?!

徐真真最怕死了,所以天一黑她就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回去了。

远远她就看到一辆好像很熟悉又好像不那么熟悉的车子停在小区的门口,徐真真刚从车窗探出头让保安小哥放行,就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真真——”(未完待续)

36.就你一个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让司机大哥赶紧地开车,司机大哥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踩油门了。

可是保安大哥却没想放他们走:“卓太太,这位先生在这里很久了,他好像找你的!”

其实保安大哥也很委屈,这人开着一辆奔驰在这儿,虽然说没有没有身份证明他能进去,但是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他也不敢得罪。但是这人长期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妨碍了其他业主的进出啊!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徐真真,保安大哥当然是打死都不放人了,于是本来是缓缓升起的护栏这时候又往下了。

卓炎看着徐真真走不了,不禁一喜:“真真,你听我说,真真!”

以前没觉得卓炎脑残,徐真真觉得自己大概是眼残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从半开的车窗探头探出去:“保安大哥,这人我不认识,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较火,大街上随便一人都能喊我名字了!虽然我先生不在家,可是保安大哥你也不能陷我于不义啊!”

她说得有模有样的,保安大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卓炎,实在为难:“这位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最近公司规定,没有业主证明——”

卓炎没想跟保安废话,他都在这儿蹲了两个多小时了,那保安还不让他进去,他也不指望他现在能放他进去了。

他干脆一心就缠着徐真真:“真真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他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卓亦最近出差了,他都上不来找徐真真,而徐真真还把他号码拉黑了。换一个号码刚开口她就挂了,他除了想到来这儿堵她之外,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徐真真被卓炎喊得心都累了,看了看保安,难得一次高贵起来:“你怎么一回事?你不明人士也敢让他在门口瞎嚷嚷,吵了别的业主怎么办?!”

徐真真脸色转太快了,保安大哥表示跟不上,他愣愣地看着刚才还对着自己笑得甜兮兮的徐真真现在却已经拉下了脸,怔在那儿忽然不知道动作。

徐真真咬了咬牙,决定加大剂量:“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快放我进去,过去把人赶走!”

保安大哥惊醒,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卓太太稍等!”

说着,那护栏已经缓缓生气了。

徐真真靠回计程车的后座,把窗升起,权当没听到身后的卓炎在说什么。

“干嘛呢?敢动我试试!徐真真,真真,要是你不出来跟我谈谈我今晚一整晚都在这儿喊!”

蛇精病!

徐真真觉得自己斗不过蛇精病,因为他们太变态了。

面对卓炎没脸没皮的大喊大闹,她也算是开眼界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算了算了,司机大哥麻烦把我载出去!”她倒是要听听卓炎那个蛇精病要说些什么!

司机大哥:“……”有钱人就是是非多!

卓炎长这么大了也是第一次这么丢脸,可是没办法,以前他还能进去这小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保安打死都不让他进去。

围墙那么高,他又翻不过,只能出此下策了。

看到徐真真开远的出租车开始倒头,他觉得这方法还是挺有效的,虽然损了点儿,但是好歹别他一个一个号码换着打,结果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被徐真真挂了强。

十一月的a市已经有了冬天的气息了,徐真真今天穿的是牛仔长裤,上身一件针织套头衫,比较随意。但是一下车风钻进来她就不怎么随意了,虽然想气势凌人一点儿,但是那么大的风吹过来,她也只能脸色凌人了点儿。

抖了抖身体,看着卓炎:“有什么话赶紧说,给你一分钟的说话时间,一分钟之后麻烦我们散尽天涯好吗?!”

卓炎脸色一白,伸手想拉她,却被徐真真扭身就躲过了。

她退开到一旁的安全位置,环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需要我倒数吗?”

“真真——!”他皱了皱眉,又想伸手,却在碰到徐真真的眼神之后收了回去。

“二婶。”

徐真真收了笑意,隔着大半米的距离地看着卓炎,眼神都是冷的。

卓炎脸色又白了一分,他抬头看着她抿了抿唇:“真真。”

徐真真内心是奔溃的。

算了算了,他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她挑了挑眉,示意他赶紧说。

卓炎却突然不说话了,咬了咬唇,在徐真真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她跟前跪了下去:“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这是出现幻觉了?

徐真真被震惊到了,看着卓炎嘴角抽了抽,“你给我起来!当我傻呢还是想让我当你是傻的?!”

特么在这大门口使苦肉计是不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了吗?要是明天又上了头条徐真真发誓一定把卓炎给阉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真真。这半年多的日子我每天都想起我们以前的快乐时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干了那样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是爱你,由始至终,只爱你。”

有时候男人的爱情真的和欲望没什么关系,他也曾经想过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爱徐真真,所以才会在她当时说分手的时候想过挽回,却没有真正地挽回过。

林雪儿和她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一个人,她温柔贤淑,甚至可以在事业上帮到他很多。

一开始他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也不允许自己觉得自己是选错了。

一个月他可以当是不习惯,两个月也当是不甘心,可是当第三个月、第四个月、第五个月,甚至日日夜夜,总是会多多少少地梦到两个人在一起他就知道,这不是不习惯,不是不甘心。

他真的放不下。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这句话一点儿错都没有。

他失去了拥抱徐真真的资格之后才会明白看着她没心没肺地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是多大的幸福,那是一种可以超越*,一种让你看着就觉得浑身都舒畅的幸福感。

可是他亲手埋葬了。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徐真真是他的,他不在乎她是不是他二婶,他只是想把她抢回来。

徐真真真是被惊吓到了,她从来都不会轻易地批判自己以前的感情,毕竟她真心地付出过,她只是觉得自己瞎了眼相信了这么一个男人。

现在听着他口中的天荒夜谈,她真的是有种伸脚踹死他的冲动。

这个时候刚好是下班的时间,两个人在门口,车子来来往往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徐真真忍了忍,努力稳住自己:“卓炎当我求你了行吗?你就和林雪儿两个人双宿双飞吧!就当我是你过往的一只苍蝇成不?”

卓炎抽了筋一样摇头:“我做不到,真真!我真的做不到,我知道你不爱二叔,我不在意你和他一起过,你和他离婚,我们重新在一起,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在一起你妹!

挖槽,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吗?!

特么的她徐真真是个有夫之妇啊!尼玛的这要是被卓亦知道了她到底要怎么解释好啊?!

她觉得卓炎真的是疯了,她不想和疯子说话。

徐真真抬手按着太阳穴,看着地下跪着的卓炎,实在是没忍住:“是不是林雪儿劈腿了?”

特么的,真是非要逼她撕破脸皮!

卓炎怔了怔,脸上一红,讪讪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真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怎么样我不管,我不爱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徐真真心好累:“卓炎小同学,请问你幼儿园毕业了吗?”对二婶说这样的话真的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时候天空突然一道闪电,徐真真被吓得缩了缩身体。

惹,她又没做亏心事!

不少车子堵在了门口就为了看他们这情况,徐真真不想又上一次头条,回头瞪着地上的傻逼:“你给我起来!”

“你原谅我我就起来!”

麻痹,咱们能不能不要说那么暧昧的话?!

不明所以的观众只会当她是个野蛮女友的好吗?!

可是尼玛的,她明明只是个野蛮二婶而已!

摔!

徐真真真的不想和卓炎废话了,抬手拨了拨被风吹到前面的头发:“行了,你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我先回去了。”

特么的都二十八岁了,怎么还跟一个八岁的孩子一样!

说走咱就走,徐真真想都没想就转身了!

结果卓炎却突然起来,伸手拽住了她的衣摆:“真真——”

“放手!叫二婶!还有,别拿你那傻逼眼神看着我!”

看得就像她打劫了街边乞丐的钱罐一样!

卓炎被她的眼神瞪得手指动了动,但是还是没有松开:“真真,我不想逼你,但是你知道二叔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吗?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好奇二叔为什么才见了你一面就跟你结婚了,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不要被骗了。”

徐真真呵呵哒:“目前为止,骗过我的人就你一个!”(未完待续)

37.先来后到 卓炎喉咙一腥,看着她沉默了半响,“真真,我这次真的没骗你,上一次我在二叔的办公室听到他和时景的话,他完全就是把你当成了目标,他要的就是让你帮他挡开那些传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还带你去看了时景的女儿吧,还跟你说生个孩子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爷爷就已经提早立下遗嘱说如果二叔三十五岁之前还没有孩子,卓家的一切他一分都得不到!”

徐真真脸色变了变,她好想知道平底鞋能不能把这人给敲晕了!

卓炎见她不说话,只以为自己的话撼动了她几分,脸上有几分喜色:“真真,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爷爷会在十年前立下这样的遗嘱?”

徐真真抬头看着他,想看他能瞎哔哔出个什么东西。

“二叔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二叔的那些流言都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而且二叔的室友在大学毕业前车祸死了,二叔这些年一个女人都没有!”

卓亦真的是个搞基的?

卓炎脑子秀逗了吧,他要是搞基的还用得着每晚拉着她如狼似虎吗?!

卓炎见徐真真明显不信,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传来,两个人下意识地看过去。

徐真真看到那熟悉的车子只想哭,想都没想就甩开卓炎撒腿跑过去了,把刚好推门出来的卓亦给抱住了:“老公,你侄子欺负我!”

哎呀,还别说,几天没见,她还真是有点儿怀念这个怀抱。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卓炎:“最近很有空?”

卓炎脸色微微一白,看着卓亦怀里面笑得跟花儿一样的徐真真,身侧的手不禁紧了紧,“二叔,我想和你谈谈。”

卓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响,随后低头吻了吻徐真真的额头:“回车上等。”

其实哪个女人都渴望自己爱的男人为自己大打出手,徐真真估计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她把脑袋往卓亦胸口蹭了蹭,然后趁他不注意咬了咬他下巴,撒了手直接就钻进了车子里面去了。

她刚进车子里面,梁毅就按照卓亦的手势把车窗都升起了。

徐真真在车子里面,良好的隔音她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卓亦正抬腿走向卓炎。

卓炎看着自己的二叔往自己这边走,不禁有些害怕,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卓亦。

他爸爸把他这个二叔当儿子一样疼,从小的时候就被教导什么都要让着二叔。

卓炎也想让来着,可是每一次都不用让,因为他的东西卓亦根本就看不上。

活了二十八年了,好不容易有一天跟卓亦看上了同样的东西,可是他却不能让,更不想让!

“二叔!”

他松了松身侧的手,让自己往前站了一步,抬头看着卓亦。

这大概是卓炎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用这样直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长辈,也是第一次不想再让自己退缩了。

卓亦看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倒是轻松,说跪下,立刻就跪下了,这黄金大概也得贬值了。”

他明面上没有说出来,但是卓炎不可能听不出来他二叔这话里面的明嘲暗讽。

卓炎脸色微微一白,却还是不死心地开口反驳着:“为了心爱的人下跪,我觉得值得。”

“真是好一句值得,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情深意重了?”

卓炎被他说的脸色又青又白,没和徐真真分手前,卓亦就撞见过他和林雪儿几次了,现在被他这样隐晦地说出来,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二叔,真真她还像个孩子一样,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来做挡箭牌没有,为什么非要选她?!”

卓亦看着他眉头一皱:“谁跟你说我拿她当挡箭牌了?!”

卓炎一怔,半响才重新开口:“你爱她吗二叔?”

丹凤眼微微一挑:“你觉得呢?我爱她吗?”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看明白过卓亦,所以今天,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看明白了他这样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卓炎不可置信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不可能!你才见了她一面!”

徐真真是长得好看,可是卓亦这样的身份地位,长得比徐真真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见一面就喜欢上了徐真真的!

卓亦看着自己的小侄子,眉头皱了皱,“我可没说我只见过她一次。”

卓炎眼睛睁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他确实是不仅仅见过一次徐真真,他在卓炎领着她去见他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徐真真了。

那时候还是四月,a城下着细细的蒙蒙雨,她跟汪素贞两个人伞也不撑,就那样在那广场的中间你追我挡的。

那时候她手上拿了一个麦当劳当时买一送一的雪糕,直接就撞到他身上了,白色的衬衫瞬间就被她手上那桃红色的雪糕染了一片。

她那时候大概也吓住了,他正好赶时间,也没想为难她,结果他还没开口,她就先在眼睛挤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先生我很穷的,我我赔不起!”

他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就笑了出来了,最后摆了摆手放她走。

她捉着汪素贞的手就跑,生怕他反悔一样。

她扎着马尾,满脸都是青春的气息,那一双眼睛就跟某一天黑暗中看到的星星一样,亮得让他过目难忘。

从小到大他都是严于律己,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就是看着那股票一会儿涨一会儿跌,那种刺激感是唯一能够提醒着他生活是会变的。

但是遇上了徐真真就不一样了,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在星巴克的外面太阳伞下面。

他在里面坐了两个多小时,她也在那儿坐了两个多小时。

那两个多小时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郁闷到愤怒到慷慨激昂,最后当汪素贞到来的时候那讨好的小表情。

微微眯着的眼睛跟讨好主人的小京巴一样,还带摇尾的。

第三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追着一个人跑,他那时候反应就是追上去,那是他第一次真心佩服一个女的,那么多条街都没见她听过。

捉到小偷之后把包包往随后而来的主人身上一扔,再把小偷一踹,人直接就走了。

人家问她叫什么,她大步不停地往前走,挥着手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请叫我雷锋!”

他站在人群中,看着她走远的身影,第一次萌生了把一个人捉进自己生活里面的想法。

大概,就不会那么一成不变了吧?!

“二叔,她是我的,是我先遇上的!”

说不过的卓炎眼睛都红了,他从小就怕这个二叔,今天都豁出去了,结果还是自己不占理。

卓亦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上前帮他理了理衣领:“小炎,有些事情是有先来后到的,而有些事情,是没有的。徐真真是你二婶,这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话落,他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走向那黑色的车子。

徐真真在车子里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又听不清楚,只是看着卓炎双眼都红了,她就觉得这事情大概不太好。

额,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适合她有关系的。

见卓亦走近,她连忙拉开了车门,往里面坐让了个位置:“谈完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多少天,你又给我惹事了。”

徐真真好委屈:“我就出了个门,谁知道一回家他就在门口等着了!我本来不想鸟他的,可是他说要是我不鸟他他就在门口喊我名字。”

卓亦抽了抽嘴角:“行了,别装了!”

“……”

真没意思,都没说几句就被人拆穿了。

见卓亦闭着眼睛坐在那儿明显不想说话的样子,徐真真也很识趣地没有上前找不痛快了,扭头转向车窗旁,正好看到卓炎站在那儿。

天空刚好突然飘起了小雨,他站在那儿,倒是挺可怜的。

徐真真叹了口气。

唉,何必呢。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卓亦正在沙发上闭着眼眸,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徐真真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人还没有坐下就看到那又黑又长的眼睫毛。

真是有种拿剪刀剪了的冲动!

其实她真的挺好奇卓亦跟卓炎说了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自己是罪魁祸首,她还是没敢开口。

她在沙发边上的地毯坐了许久,卓亦都没有醒来,想来是睡着了。

想了想,她转身回房拿了了张薄被出来,刚盖好,卓亦眼睛就睁开了。

“……”感情是觉得耍她好玩?!

他没有动,就那样躺着看着她,然后伸手对着她招了招:“过来。”

摔!真的是够了,又是这样招人!

徐真真怒视了半响,最后还是泄了气跑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声没气地开口:“干嘛?”

这人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儿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头疼,帮忙揉揉。”

她嘴角抽了抽,有种把他身上的薄被掀起来捂死他的冲动!

特么的这大爷样,真是让人要多不痛快就有多不痛快!

“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看着她意味深长。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咬了咬牙,最后在他头枕着的沙发那边蹲了下去。

她也不指望这厮能像苏幕染她老公一样能够饭后主动洗碗了,可是特么的就不能少让人干这些伺候人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38.真的说了 徐真真可不觉得卓炎突然来找自己了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像卓炎那种男人,大概也就是会危害到他自己的时候才会有所动作。

这不,上网一找徐真真就忍不住乐了。

她就觉得奇了怪了,都两个多月没照面了,一见面就这么惊悚的大礼。

她也没干啥,就是上去看了一下小道消息,不管对还是不对,但是多多少少也差不多是这个原因了。

林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连去医院检查都被人跟踪到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之前也已经爆出了她未婚先孕,徐真真还被林雪儿不忘摆了一道。

这事情精彩的地方就在于林雪儿都显孕了,聪明的小狗仔透过了几层的人物关系了解到林雪儿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如果徐真真没看报道下面的话她真的不知道林雪儿怀孕四个多月有什么再次上头条的筹码,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卓炎跟林雪儿勾搭上也就是比她捉奸早两个月而已,而林雪儿都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傻逼才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徐真真拉着到下面的相关链接,居然还有洗白她的!

虽然不是那圈里面的人,别人怎么说她也没什么所谓,但是想了想,徐真真心里面还是憋着一口气的。

现在有人帮她洗白了,她觉得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充满爱的。

她正看着帖子,没想到卓亦刚洗完澡就往她身旁凑,跟那刚落水的松狮一样,头发的水都滴到她身上了。

徐真真扭头很想嫌弃地瞪对方一眼,但是在看到那双黑眸之后她很没骨气地换上了讨好的谄媚:“嘿嘿,洗完了。”

卓亦点了点头,手直接就掌在她握着鼠标的手上,自己把网页倒了回去,强大的网速一下子就跳到了她刚看过的林雪儿怀孕四月多的帖子了。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卓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了想,还是中规中矩地出声:“其实我觉得卓炎也挺可怜的。”

其实她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好歹是卓亦侄子,徐真真还是没敢表现得他得瑟。

卓亦按着她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瞄了她一眼,十分的风凉水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徐真真:“……”她果然还是高估了卓亦这厮的良心了!!!

她就走了一小会儿的神,卓亦已经把鼠标拉到最后面,正常情况下这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

徐真真看着那名为“卓炎和徐真真那些不得不扒的事”的帖子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很大了,想开口阻止,卓亦已经点了进去了。

徐真真低了低头,想着这个时候装晕的话卓亦到底会不会管她?!

“幼稚!”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卓亦开口。

徐真真微微一愣,连忙抬头看过去屏幕,版主总结的那些事里面的第一条就是:卓炎当年为了追徐真真在楼下鲜花蜡烛连续摆了三天,继而又在徐真真生日在其学校拉横幅。

卓亦居然说幼稚?!

额,其实想想还是挺幼稚的!

“无聊!”

???

“愚蠢!”

!!!

“无知!”

他看一条就评论一条,本来往事一件件被人这样翻出来就该是难受压抑的,毕竟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是吟诗作对,而是徐真真和卓炎现在这种状态的真实写照。

可是不知道为毛吗,听着卓亦不屑的评语,她发现自己出了愤怒更多的还是愤怒!

尼玛的!卓大爷你也真的是够了!

愤怒的徐真真呲着牙回头看着卓亦刚想忍无可忍的发飙,他突然低头看着她,眼神莫测:“与其做那么多昙花一现的事情,还不如给你一个永不出轨的保证。”

徐真真看着他顿时就愣住了,心口就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呼吸和心跳都是极其的快的。

她正发愣,卓亦已经送了鼠标的手,双手就将她抱起来转了个位置正对着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我说错了?”

徐真真只觉得眼眶一热,按着他的肩膀让自己微微起来,张嘴就咬在了他的唇角:“没说错,老公说的真对。”

她贴着他的脸颊,开口的话都是发颤的,眼泪从眼角蔓延出来,直接就落在了两个人相贴的脸颊上。

“哭了?”

徐真真被哽了一下,一口气掉在喉咙中间,上不来又下不去。

他却突然之间轻笑出声:“我可没想让你哭。”

徐真真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二十四年的人生她第一次这么矫情,结果卓亦这厮一点儿情趣都没有,直接就破坏了。

见她不说话,卓亦也不气,只是抬手扳过她脸颊,抬起手用指腹抹掉了她脸颊的眼泪,“与其用眼泪表达对我的感动,还不如用点儿实际行动。”

徐真真眨了眨眼,十分的不解:“???”

他低头亲了亲她眼睛,“比如这样。”又低头亲了亲她鼻尖:“或者这样。”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浅尝而止:“这样。”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张嘴咬在了卓亦就停在她唇边不到一厘米的唇瓣上:“卓亦你就不能讲几句情话吗?!”

真是没办法忍了!谁家这么过日子的,这不是典型的破坏夫妻感情吗?!

卓亦抬手摸了摸嘴唇,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确定我没讲情话?”

“你什么时候讲过?”不打击她就算体贴了好吗?她都不知道哪个做妻子的做成她这个样子,徐真真表示真的是心力交瘁。

“刚刚就讲了一次。”

徐真真翻了个白眼:“你逗我呢?!”这人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

“你又不是狗,我逗你有什么意思。”

“……”有本事你现在别逗啊!

惹,卓亦又给她下套!

所以说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吗?要么承认自己是狗,要么就承认他说过情话是吗?!

她这么诚实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承认未发生过的事情呢?!

徐真真抬头看着他一脸的不妥协:“反正我没听到!”

卓亦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抬手直接就把她抱了起来。

徐真真大惊:“你干嘛?!”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果不其然,卓大爷把她扔到床上就开始解浴袍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丹凤眼微微挑起带了几分邪气:“干你。”

“……”每次都是这样,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徐真真干脆也不反抗了,就躺在那儿接受命运的安排,反正这事情多了嘛,恩,都有默契来着。

他的手有点儿凉,探进来的时候徐真真还是没忍住颤了颤,抬手抱着卓亦肩膀还是有点儿不死心:“你刚才真的说了吗?”

百忙之中的卓亦抽空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当成没说的。”

徐真真想翻白眼,却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白眼只到了一半就翻不起来了。

“……”

她不得不承认卓亦的床技挺好的,虽然她只经历过这么一个男人……

意识失去之前她徐真真用为数不多的智商努力的想了想,想到都快哭了,才终于想到了。

其实他真的说了。

徐真真也真的哭了,手指用力直接就嵌进卓亦身后的肉,她闭着眼睛抱着他,声音又轻又细:“卓亦,谢谢你。”

窗外斜风细雨的,她被卓亦抱着,没有开暖气,却满身都是暖的。

又是一个激烈的晚上,徐真真想早起做早餐的心就这样被疲倦打败了。

卓亦起来的时候她睁了睁眼,看了看他,然后转个个身裹着被子又睡回去了。

今年a市的十一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之间多雨起来了,本来看着不高的气温,在下了雨之后就有种凉丝丝的冷意,徐真真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除了前几天在八点钟早起过一次之后她就没能成功早起了。

经过前些卓炎的事情之后徐真真不敢再出门了,起码暂时她是不怎么敢出门了。

没出门已经有三四天的徐真真除了对着电脑刷娱乐新闻就是对着电脑看电影。

看到林雪儿的消息的时候她真的没想点进去,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已经比大脑的命令下得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那条信息点了进去了。

看到那新闻的时候徐真真突然就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林雪儿她妈都来a市了,这感觉真的不要太坏!

徐真真发誓她真的不是害怕方梅也就是林雪儿她妈她妈方兰的妹妹,她只是有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急迫感而已!

上一辈的事情徐真真其实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而事实上方兰也没让她掺和,毕竟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可是方梅非要她掺和,徐真真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避让了。

说起这个方梅,其实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都是喜欢勾搭姐姐的男人,林雪儿勾搭她前男友,方梅也同样的勾搭了方兰的前男友。(未完待续)

39.聪明长脸 这事情真的是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狗血到徐真真都怀疑被劈腿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有遗传的了!

按理说方梅和方兰两姐妹,其实长得也不算差,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长的,两个人十二岁以前方兰和方梅还真的没多大差别。

而且方兰比方梅也就是大了一岁多,所以两个人小时候也真是好的跟孪生的一样,吃穿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方家二老更是缝人就夸自己的一双女儿,好看又聪明。

但是十二岁以后就开始变了,方兰十三岁来的初潮。人家总说初潮是一个女生蜕变的开始,方兰来初潮之后五官就开始有变化了,越发的镌刻好看。而还没有来初潮的方梅还是那样的包子脸。

这要是大家都一样也没关系,关键是一个瓜子脸一个包子脸,这还真的会产生落差感。

而且这落差感还是产生在方梅的身上的,这落差感就更大了。

方梅和方兰是同一个年级的,但是小学升初中考的时候方梅差了方兰整整十分。

这十分在小学升初中还真是很要命,顿时一个在重点班,一个也只能在平衡班了。

方梅从小就仗着自己年纪小,总是喜欢争强好胜,一开始还没什么,反正方兰都让着她。

后来高考的时候方梅考不好,死皮赖脸非要方家把她弄进去跟方兰一个大学。

方兰当时也真是年轻天真,自己妹妹啊,怎么能不答应,于是就帮着爸妈一起哀求。

结果四年后方兰就后悔了,当初跟自己风花雪夜山盟海誓的男人一毕业就跟自己的妹妹在一块儿了,还上门提亲。

没啥原因,就是方梅怀孕了呗。

方兰当时气得病了三天,但没敢告诉爸妈那是自己的男朋友。

这么一件事情之后方兰对方梅除了心淡就是心淡了,尽管方梅后来多次想重修旧好,但是方兰都闭门不见。

直到后来相亲认识了徐真真她爸,方兰又当了妈,每次看到自己的小侄子伶俐地喊自己姨,她渐渐也就当往事随风了。

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但是对方梅偶尔也还算是有点儿反应。

两家人一直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直到方兰爷爷去世的时候留下的遗嘱,又引发了战争。

其实方兰也很好奇,为什么两姐妹长相心性能差那么大,你说就不说性格一样,好歹心肠得一致啊。

可是方梅典型跟方兰不是一个窝的,事实上她们也不是一窝的,方梅是方兰她爸的战友的遗孤。

方梅也是个不知感恩的,知道自己不是方家的还指望方老爷子的遗产有自己的,当时遗嘱宣读的时候方梅都疯了,当场闹得方家人脸都没有了。

方兰的脾气其实也很犟很直,决定了一件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所以看到方梅这个样子当下就决定将方梅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小动作都说出来了。

方家二老听到之后对方梅也渐渐淡了感情,虽然说二十多年来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因为方梅害的自己亲生女儿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们也是愧疚啊!

况且方家风骨得很,当年方梅出了未婚先孕的事情方兰爸妈就已经很不爽了。

方梅突然之间就被人嫌了,这也没什么,关键是她当年费尽心思抢来的丈夫地位还不如方兰相亲相来的丈夫。

这些年方梅也没少折腾,方兰对徐真真对方梅的态度倒没什么意见,但是久而久之徐真真也烦躁了。

碍着长辈的身份她又不能真动手,而且比撒泼赖皮的本事她也比不过方梅。

所以听说方梅来a市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接下来的日子不怎么平和了。

卓亦今天难得在家,穿着休闲装坐在沙发上看着徐真真。

她正看着电脑,怀里面放了一大袋的零食,手拿着香蕉片就放在嘴边,也不放进去,就跟个傻子一样笑。

徐真真以前真没觉得三傻那么好笑,所以看了开头不到五分钟就看不下去了,最近无聊翻出来看发现——她以前果然是眼瞎了!

她本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可是卓亦那道视线真的不要太强烈!

她根本就是不能忽视好吗?!

没法忽视卓亦视线的徐真真扭头看着沙发上的人,把手上的香蕉片往嘴里面一塞,一边嚼着一边问道:“干嘛?”

拜托不要用这么*裸的眼神看着她好吗?!她明明是穿了两件衣服的人!

卓亦挑了挑眉:“最近怎么安分了?!”

徐真真愣了愣,反应过来顿时就不爽了:“我以前就不安分了吗?!”

“如果隔三差五都上娱乐新闻也算安分的话,麻烦卓太太解释一下怎么才算不安分?”

徐真真无语:“……”这人大概是想找架打来着。

徐真真连忙伸手撸起衣袖,卓亦眼眸动:“想干嘛?”

她被他看得脚一软,跌到他身侧的沙发上笑嘻嘻地开口:“嘿嘿,最近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

他没说话,但是姿势已经很明显了。

徐真真看着卓亦那理所当然享受的样子就觉得心累,这人和人真的不要差那么多好吗?

为什么上次她去看小汤圆看到的又是时景把苏慕染按摩,而她却每次都只能帮卓亦按摩?!

什么?那具有偶然性?

她连偶然性都不具备好吗?!她只具备帮卓亦按摩的必然性!!!

卓亦的头正躺在她的大腿上,眼睛闭着,嘴却没闭上:“听说你小姨过来a市了。”

徐真真手一抖,好久没修剪的指甲直接就在他的皮上划了一道血痕。

卓亦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怕她?”

徐真真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给他:“谁怕她谁是龟孙子!”真是的,这个世界上难道就只有害怕和不害怕这两种情绪吗?!

“那你慌什么?”

徐真真淡定地看了卓亦一眼:“手滑。”

“……”

交战次数多了,徐真真战斗力还是有上涨的,起码偶尔有获胜的时候。虽然这偶尔有点儿太偶尔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徐真真低着头仔细地按着,像卓亦这种看着很轻松实质很吃脑力的活儿,她觉得按摩是卓太太必备的技能。

半响,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对了,要是我小姨她找你了,你就当是陌生人就行了。”

“陌生人一般不找我。”

“……”少装一会儿逼会死吗会死吗?!

徐真真觉得自己真的太特么的有先见性了,刚跟卓亦说了不要理会林雪儿她妈,方梅就真的找上卓亦了。

当然,对于现如今处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卓太太而言,她是不可能亲眼目睹那盛况的了。

而这些,都是今天刚好很顺路路过又那么巧看到的方子乐方同学看到的,然后没按捺住,打了个电话给她。

“哎你知道吗?今天林雪儿她妈就是你小姨找卓亦了!”

虽然只是电话,但是徐真真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像是智商低得连自己表妹的妈就是自己的小姨都不知道的人吗?!

她没好气地应着:“你能不能用你的专业知识把事情最精华的部分给我讲述出来?!”

方子乐自然是听出了她的不耐,想都没想就开口证明自己的专业知识了:“就是今天你小姨去找卓亦说她是你小姨大家见面吃吃饭联络一下的大致意思,然后你的老公让秘书很屌炸天地让你小姨进得了公司大门连公司电梯都上不去。”

徐真真立刻就捉到了其中的重点:“卓亦说什么了?!”

想到卓亦的话,方子乐都禁不住乐了:“他说——”他刚想说出口,想了想,忍住了,想逗一逗徐真真:“要不你猜一猜?”

徐真真最受不了本人卖关子了,听到方子乐这话整个人都是不好的:“要么说要么死!”

“……”他就应该知道不能和徐真真玩你猜我猜的游戏的,方子乐没再卖关子:“卓亦说,你没跟他提过有小姨。”

徐真真:“……”

她不得不感叹一句:卓先生你真的不愧是徐真真的老公!

太特么的聪明长脸了!

卓亦晚上回来的时候徐真真乐颠颠地就跑了过去,抱着他二话不说亲了一口:“老公你真聪明!”

卓亦脱着鞋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你又干了什么?”

徐真真怒:“!!!”她像是那种干了坏事才会讨好人的人吗?她简直就是好嘛?!

卓亦继续着脱鞋子的动作,抬头淡淡地斜了她一眼:“说吧,今天又是哪个倒霉蛋用生命取悦了你?”

徐真真眼角一抽,松了手:“我能说那个倒霉蛋就是你没听我提过的小姨吗?!”

卓亦淡定不惊地点了点头,半抱着她往小厅走:“你提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徐真真:“我昨天明明提过的!”尼玛的这逼装得也太厉害了吧?昨天明明这厮还跟她说她小姨来这儿的事情!

卓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就是那个你让我当成陌生人的小姨吗?”

“想起来了吗?”终于决定不装逼了吗?!

他抱着她往沙发坐了下去:“没想起来。”

“……”她不想和他说话。

卓亦却完全当没看到她表情,继续开口:“陌生人我一般都不记得。”

“……”

她不得不说:服!(未完待续)

40.只有真真 林雪儿自从上一次被爆未婚先孕一直到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了,每天都能在娱乐新闻那儿看到她的消息。

当然,基本上都是坏消息。

徐真真自从知道方梅来了a市之后她就提心吊胆的,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毕竟比起林雪儿这个小婊砸,活多她们二十多年的方梅徐真真自认有点儿招架不来。

但是熟话说得好:避得过初一避不过十五。

上一次徐真真那自闭题材的剧本拍成的微电影已经完成了,合作方请她吃饭。

徐真真自然知道推不掉,所以在方子乐想要说出自己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说辞前就开口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去!

结果这一去就被方梅逮着了,看到方梅的那一瞬徐真真严重怀疑自己受到了监视!

不然怎么可能她刚从包厢散伙出来方梅就截了她回家的路,还亲切友好地上前打招呼:“真真,怎么见了小姨都不喊人啊!”

好女不跟坏婊斗!

徐真真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笑着迎了上去:“小姨。”

“你这嘴角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最近神经不太好啊,我看你嘴角老在抽!”

抽你女儿啊!她那是强迫的笑容好吗?!

要论不要脸,徐真真所认识的人当中,真的没人比得上方梅,遇上了方梅,就连汪素贞都要回峨眉山再修炼多几年才能勉强和她一拼死活。

方梅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你嘲讽的话她都能当成赞扬的话来听。而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装!

就像现在,徐真真当然不会天真到方梅真的是看不出来她不愿意跟她打招呼,方梅她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徐真真不知道对方想玩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你装我也装:“没事,可能最近熬夜,神经有点儿受损。”

“这可不行了!虽然你们年轻人总说什么不奋斗不青春,可是身体也是本钱啊!你老熬夜怎么行呢,你看看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哎呀,都快赶上我了!”

徐真真闭了闭眼,咬着牙忍着没暴走,但也不想跟她哔哔了:“我还有——”

“哎呀!看我光顾着说,我们都好久没一起聊聊天了吧,难得今天遇上,我们好好聊一聊!”

她的“事”字就这样被方梅堵在了喉咙里面,再也没有见天日的可能了。

徐真真不少,她们从来就没有聊过好吗?!

打小方梅就因为她长得比林雪儿好看对她阴阳怪气的,以前两家人还有交往的时候她暗地里被她不知道用力捏过多少次肉。

聊聊?!

开玩笑,关上门谁知道聊什么。

她可不想被方梅下套!

徐真真被她拉着走,连忙摸手机拿出包包,对着回头看自己的方梅笑了笑:“我接个电话。”

众目睽睽,方梅也不能硬拖着她走。

徐真真连忙按拨通键,就那几米的距离被她走出了十多秒的时间。

好不容易接通了,方梅却突然跑到不远不近但却刚刚好听到她说话的距离。

她心都碎了。

只能改变策略:“老公,什么事?我在金盛和小姨聊着呢!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

徐真真挂了电话,表情为难地看着方梅:“小姨,你也听到了吧?我老公出了点问题,我要立刻赶回去!”

方梅脸色意滞,出乎徐真真意料地拉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开了车,我送你过去,顺便看看你老公有什么事,多人好办事。”

徐真真心好累,她真的好想甩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徐真真当然不想上方梅的车,她只能装肚子疼:“啊!我肚子不舒服!我想上厕所!”

“回家再上吧!”

“忍不住了!”

她直接推开人就冲向了洗手间,关了隔间的门连忙拨卓亦的电话。

电话还没有接通,她就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那个女人不是说今天有大新闻爆的吗?”

“是啊,还说什么卓亦老婆跟小姨撕逼,让我们过来拍照。”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外面还没有动静啊!”

“算了,我们出去看看,说好了,这次你攻卓亦那边,我攻林雪儿那边!”

“行了行了!”

……

聊天的两人渐渐走远,声音也渐渐消远。

徐真真牙都快咬碎了,她就知道那个老女人没安什么好心!

想拖卓亦见报,到是想得美!

她气得想扔东西,抬起手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手机已经接通了和卓亦的电话,她拿到耳边,刚喊了一声:“老公——”对方就迅速给了两个字:“等着!”

然后?没有然后了!卓亦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看了看通话是长,都一分钟了,估计卓亦也听到那对话了。

许徐真真总算松了口气,决定在厕所跟方梅死磕!

她的决定没下多久,方梅就进来跟她死磕了。

“真真,真真你在里面吗?”

徐真真真想把门拆了往方梅脑门上拍,这一家子都是有病的!

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丈夫又是个斤斤计较的凤尾男,女儿和妈妈都是卖婊小能手。

所谓的极品亲戚,徐真真觉得自己真的是摊太多了!

“哎呀,不会是晕厕所里面吧?我要不要打120啊?!

徐真真本来想打死都不开口的,可是方梅那听着像是喃喃自语可是一听那声量就知道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斗不过。

她捏着手机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在呢,还在拉呢!”

“怎么好像很严重啊?真真,要不要我让卓炎过来?!”

麻痹!这老女人开始找茬了!

稳住徐真真!稳住!

徐真真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在厕所气味并不是很清新,最后又把那口气放了出去,“不用了,我快行了!我已经好很多了,还有,我老公快来了!”

“你老公快来了啊?!那我让雪儿来帮忙好了,毕竟卓炎不太方便。”

她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方梅这老妖精又不知道在使什么计。

方梅行动力很强,说让林雪儿过来就让林雪儿过来,刚说完就打电话了。

徐真真没力地扶着门走了出去,方梅一脸担忧的上来扶着。

要不是恶心自己,她真的想糊一团翔到方梅的身上!

卓亦让她等着,徐真真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洗了手之后也不再挣扎了,任由她拉着。

到了大门口之后徐真真差点儿没忍住回头揍方梅,尼玛的说好的是让林雪儿过来的,这他么的卓炎是怎么一回事?!

方梅注意到她的视线,还上前故装语重心长:“真真,我知道你和卓炎有些矛盾,你们好好谈一谈。至于你老公,我和雪儿会帮你解释的。”

纳尼?!

不要告诉她方梅想让林雪儿勾引卓亦?!

他么的真的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了!

徐真真甩开了方梅的手,刚想开口撕破脸皮,就听到自家老公的声音了:“不用解释,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声音淡淡,视线却是冷冽无比的,看着方梅微微眯着丹凤眼。

徐真真被靠在卓亦的怀里面,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系统开始正常运作了。

被卓亦这么风淡云轻地一打岔,徐真真刚才积聚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头脑清醒冷静地看着对面的方梅:“小姨,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家可没有专门劈腿人家的传统,所以我和卓炎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

方梅这一次也算是费尽心思了,想让她和卓炎传绯闻,想让卓亦跟林雪儿传绯闻,自己还想掺一只脚进来,胃口那么大,也不怕撑死!

比起徐真真的些许失控,卓亦到闲得闲适多了,他甚至还低头看了她一眼,才抬头望着对面的方梅:“我也觉得方女士误会了,卓家现在掌家的人是我卓亦。”

他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方梅自然听得懂。

但是她还是波澜不惊什么都不懂地笑着:“呵呵,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掌家不掌家的,我又不是真真,我知道也没用。”

卓亦勾了勾唇:“听闻林先生最近想进军商界。”

徐真真这里就听不懂了,但是方梅却听懂了,但是她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笑笑:“呵呵,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年纪大了,也未必。”

“妈!”

这时候林雪儿也来了,五个人,每人唱一句这戏都能唱到明天了。

林雪儿看着徐真真明显眼色一狠,只是落到卓亦身上却又变得无辜小白:“姐夫。”

徐真真:“……”这小婊砸眼里面只有卓亦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看了看卓炎,难得卓炎今晚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她一脸受伤。

徐真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动了动,往卓亦怀里面又钻了钻。

卓亦看都没看林雪儿,视线始终落在方梅身上:“哦,还有,听闻贵公子最近好像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次方梅脸色终于又变了,尽管恢复得很快,但是徐真真还是在她急速的凸显中看出了她的几分慌张。

丹凤眼微微勾了勾,视线在一旁装白莲花的林雪儿身上掠过:“目前为止,*我成功的就只有真真一个。”(未完待续)

41.闹腾不了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看着卓亦翻了个白眼。

这种时候真的不适合说情话好吗?!

卓亦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居然开口回答了:“这不是情话,也不是玩笑,这是事实。”

看起来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或者说卓亦从出现到现在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很莫名其妙,但是心虚的人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了。

有些事情嘛,点到即止。

卓亦没再说什么,抱着徐真真的手松开,改为牵,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既然真真没提过她的小姨,那么我也就不认识她的小姨了。”

林雪儿呆滞地站在那儿,看着徐真真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卓炎抬头看到,微微叹了口气:“他不是你能招惹的。”

林雪儿看着徐真真和卓亦渐渐走远的身影,微微发愣,对面的卓炎突然看着她开口。她微微一怔,看了半响卓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她能够从徐真真的手里抢走卓炎,她同样可以从她手上抢走卓亦。

至于能不能招惹,呵,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徐真真对着方梅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的解气过。

被卓亦牵着刚走出酒店门口,她就忍不住走快了几步,上前一把就捉住了卓亦的手臂,仰着头一脸的崇拜:“老公你真厉害。”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平时你比我还厉害。”

徐真真愣了愣,分不清他这到底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还是夸奖呢?!

恩,姑且就当它为夸奖吧。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受得十分的理所当然。

卓亦也没再说她,反正说了也没用。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夜色在车窗一点点地划过,徐真真趴在窗口,手摸上那玻璃窗冷得不禁缩了缩。

虽然才刚到十一月的下旬,可是a市就忍不住要进入冬天了气温了。

白天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晚上就很明显了。

徐真真呼了口气在车窗上,遇冷的气体立刻就在那车窗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幸好车上有暖气。

中国的酒席上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躲得过酒的,即使徐真真顶着卓太太的称号以及女士优待的身份,也还是没有能够逃避过被灌酒的下场。

要不是方子乐帮她挡了不少,估计今晚她真的要和方梅撕逼。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喝了酒整个人总是晕晕的,她趴着自己的手臂,眼睛耷拉着半睁半闭的状态。

就在徐真真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突然刹车,她一下子没注意,受转弯的惯性直接就跌向了卓亦。

她立刻清醒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卓亦:“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眉头微微一蹙:“有人闯红灯。”

徐真真抬头一看,那个闯红灯的主角已经吓得脸都白了,推着电动车的中年妇女就站在他们车头不到两米的距离。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跟拍鬼片一样。

所以说,轻易不要闯红灯,几秒的事情,付出的却很有可能是一生的代价。

双方对峙了半响,中年妇女连忙上了电动车一溜烟地跑了。

卓亦侧头看着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前面:“看什么,赶紧开车回家!”

他倒是动作了,只是最后那一眼看到徐真真十分的不爽。

不爽的徐真真忍不住开口:“闯红灯这种小学生都未必会干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干!”

卓亦侧头看了看她,和刚才的怀疑明显两样地点头:“也是。”

听到他这话她总算找回了口气,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那是,我一向最循规蹈矩的了。”

他突然踩了刹车,徐真真刚想开口说是不是又有人闯红灯了,连续两次这样的急刹有没有考虑过她这种心灵脆弱的人的感受!

结果看到是绿灯,她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卓亦却开口又将她那口气打了出来:“我看你是惜命。”

徐真真:“……”惜命跟遵守交通规则相悖了吗?!真是的!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忍不住勾唇笑了笑,随后一语点破:“也好,总比不知死活的号。”

她总觉得他又在骂她了。

徐真真盯着那电梯的数字一点个个地跳着,整个电梯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低着头,没说话。

因为五分钟前在卓亦再次攻击她的时候她决定要生气十五分钟!

哼,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叮当猫!

“你很怕方梅?”

就在徐真真无聊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开始在心里面默数的时候,冷战的一方卓亦突然之间开口。

徐真真决定宁死不屈。

“她闹腾不了的。”

冷不丁卓亦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徐真真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我没怕她!”

好吧,其实只是她自己单方面冷战而已。

他微微挑了挑眉,很明显是不信。

徐真真叹了口气,没好气解释:“我真没怕她,只是她脸皮太厚了,我又不能撕破。”

要说徐真真长这么大了怕过谁,除了自己的哥哥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至于方梅,她真心没把她放在眼里面。

上一辈的人都已经撕破脸皮了,就算现在大家勉强维持着,可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徐真真又不少,她外公外婆还健在,她当然不能真的跟方梅撕逼,所以即使当初林雪儿那样勾上了卓炎,她也只能把气往卓炎身上撒。

实在不是她宽宏大量,只是惹毛了癞皮狗,自己也不会好过。

她外公外婆都已经七十多了,老人家到了这把年纪,前尘往事什么的都看得特别清楚,他们的想法一就是儿孙绕膝。

唉,她都成年人了,不能那么幼稚,每次见了方梅就跟她吵。

这几年她上大学,她爸爸外调之后,方梅这一家子终于远离了她的视线。

当然,那个跟她同在a市的林雪儿可以忽略。

就她那战斗力,徐真真都不屑和她斗呢!

卓亦没有在说话,这时候电梯的门刚好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晚上睡觉之前卓大爷抱着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财大气粗的!不过她喜欢,只是她还不太能够理解卓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闹腾了大半天,徐真真也累了,她没等自己想明白就睡着了。

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她想着自己折腾了那么多天的剧本也差不多行了,就开了电脑去做最后的修改。

等她弄好之后立刻就发给了方子乐,虽然这厮以前不怎么靠谱,但是现在还是挺靠谱的,徐真真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将理想往他那边放一放,不成再拿回来也不迟。

昨天晚上被方梅闹过之后她就整天提心吊胆的,总觉得方梅不可能那么轻易罢休。

她知道自己的脾气跟鞭炮一样,所以也不敢出门了,她真怕自己一出门就化骨绵掌对着方梅把她给化了。

但是徐真真这担心没维持多久,她就完全放宽心了,因为方梅走了。

消息还是卓亦告诉她的,徐真真一边解着领带一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你猜。”

她最讨厌他总是跟她说你猜这两个字了!

卓亦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的欠抽,整个人看着她好像拿准了她猜不出来一样。

徐真真本来是已经解开领带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手紧了紧,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虽然她很想把他勒死,但是她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了。

她抬手把领带挂了起来,才回头试探地问道:“不会是你弄的吧?”

他淡淡地看着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种情况下,徐真真已经知道答案了。

很明显就是他弄的了!

方梅出了名的难缠,别说她搞不定,就是他大哥都有几分头疼,这才多少天的时间啊,卓亦就把气势冲冲杀过来的方梅给弄走了。

徐真真洗了手从厨房出来,一边盛着饭一边问:“你怎么做到的?!”她真的好想知道卓达也动了什么法子让方梅自动滚蛋,还滚得那么的匆忙。

唉,她突然觉得胜利来得太突然,情绪酝酿速度跟不上啊!

他抬手接过她递过去的饭,拿起筷子夹了块青瓜才施施然地开口:“林雪儿哥哥之前酒驾撞了人,他们想拿钱了事。”

他点到即止,徐真真真的不想承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爸她妈还是她哥,毕竟都是和林家有那么一点儿关系,这事情真的不好做,所以一直以来对林家他们都是采取不理睬对策。

卓亦这样主动出击,估计方梅这一次也会吃到教训,估计下次再想打她注意,应该也得想多几分钟了。

偏偏卓亦还没说完,他停了动作,手拿着筷子在把玩,抬头看着他:“林立鹰最近在放高利贷,刚好我在那边认识了个朋友是公务员。”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他的朋友还真是多,都到了她家那边了。

这人好恐怖!!!

估计方梅有生之年都不敢来a市了!(未完待续)

42.听听墙角 自从得知方梅离开了a市之后,徐真真呼吸顺畅,吃嘛嘛香,一天外出两三次,soeasy!卓亦再也不用担心她撕逼了!

其实卓亦一开始让她去他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是拒绝的,可是看着已经挂线了的电话,徐真真只能抬头看着天花板深呼吸三次,然后认命地去书房帮他把昨晚带回来的那份资料拿出来,然后带过去。

徐真真自从那一次大闹公司之后就就路过都没有去路过了,毕竟当时她能够那么豁出去也是想着自己压根儿就不会再出现那些人的面前!

结果事实证明,下次做事情之前真的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别自己让自己无路可走了。

她接到卓亦的电话的时候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听到他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抗!反抗!再反抗!

可是卓亦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故意的,连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了。

其实她也可以权当没有接到那么一个电话的,但是想了想后果,她还是很怂地拿着资料去了。

有些教训,真的是吃过一次就应该知道不能再犯了!

简直就是身体不可承受之重!

她一用的是某打车的软件,她刚定好自己的位,就看到有计程车来了,害得她穿鞋子的时间都没有!

徐真真真不习惯让人等,尽管只是个司机大哥,毕竟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宝贵的。

恩,不要夸奖她,她就是这么道德模范。

风风火火地从电梯跑出去,计程车已经停在她前方了,她直接就冲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徐真真气都没有喘顺,以为她很忙很赶的司机大哥油门一踩,车子就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了。

她后背被惯性狠狠地甩到座椅的靠背上,徐真真没忍住探头看向前方的司机大哥:“大哥,其实你不用开那么快的。”

司机大哥十分义气地表示:“没关系,你不是赶时间吗,跑得气都不带喘儿的!小姐你别担心,我一定把你准时送到。”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您还没问我去哪儿啊!”大哥啊!她该说些什么好!

司机大哥愣了愣,却全然毫不在意:“小姐去哪儿?”

徐真真放弃跟司机大哥交流了,靠在座椅的背后无力地报了卓亦公司的地址。

车窗外的景物飞一样,她有点儿怀疑这司机大哥之前开的是不是过山车。

她怕自己人没到卓亦公司楼下,就先被司机大哥这左一下右一下的车技给弄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扒拉:“那个,大哥——”

司机大哥打了一个漂亮的左移之后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姐别紧张,二十分钟之内我一定把您送到!绝对耽误不了您的面试!”

徐真真:“!!!”她什么时候讲了她要赶着去面试了?!司机大哥麻烦您不要脑补得那么厉害好不好?!

她真的很想说她其实一点儿都不赶时间,可是看着司机大哥左逢右缝地钻,徐真真咽了口气,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还是不要打击司机大哥的热情了,刚才才说了凡事给自己留点儿后路,万一下一次自己真有急事,司机大哥的热情被磨灭了,估计也到了她的性子被磨灭的时候了。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徐真真听到了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那声音让她有种自己坐着的车刚才估计是漂移了半圈的感觉。

她用力拉着车门才没让自己往一边倒,刚稳住身子司机大哥就回头看着她,笑得一脸的热情:“小姐,十七分钟。”

徐真真泪目,点了点头,从钱包里面掏了张五十块递了过去,“不用找了大哥!”

就冲他刚才刹车的绝技,徐真真觉得这小费给的真是值了!

下了车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快得让她惊悚的心跳总算开始一点点地慢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一跺脚,她就往里面走了。

虽然当初脸是丢大了,但是作为卓太太,徐真真一路来已经给自己做好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心理建设了。

果不其然,从前台到电梯再到路过的走廊,她实在是不想去描述那些人的眼神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些事情还是少回忆了,伤心伤神。

鉴于卓亦直接一句话就摞了电话的不厚道已经一路来遭受的白眼,徐真真站在卓亦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气冲头顶了。

她拿着那叠资料身子往前,双手用门就将门推开了。

门推开后她就后悔了,几十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徐真真很想立刻就挖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所以说,人冲动的时候真的不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其实她最近好像真的没怎么用脑子,这一路走来的都没有什么人阻止,她就该想到里面一定在开会了。

也只有开会这么严肃的事情才会让卓亦把人都指挥走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卓亦,对她点了点头,“进来。”

他的声音很淡,谁也听不出他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徐真真抬头看了他一眼,惊得手抖了抖,把资料递上去弱弱地开口:“那个,资料,我拿来了。”

卓亦这眼神就好像第一次见一样,徐真真很没骨气地腿抖了。

后来不知道谁开的口,交了她一声卓太太之后,会议桌上的人陆陆续续都跟着喊了她卓太太。

徐真真知道就算是腿软也不能后退了,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大方地点了点头,见卓亦接过合约,她强装冷静地开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接过卓亦拿着资料往椅子上一坐,在她转身走了没几步突然开口:“到里面休息室去待一会儿,等一下一起吃午饭。”

她能说不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卓亦,灰溜溜地跑到里面的休息去了。

有钱人的休息室就是不一样,隔音效果棒棒的,徐真真进去把门一关,外面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即使是说她坏话,反正她听不到。

她今天早上起来有些早,在休息室里面百无聊赖,坐在床上本来是玩手游的,结果没一会儿就倒床睡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不早了,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徐真真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了想。

心里面越发坚定卓亦自己跑去吃饭扔下她这个可能,连忙穿了鞋子跑出去。

手刚碰到门把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徐真真动作一停,动作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站在门口边上听墙角。

“让她上来吧。”

她只听到卓亦的这一句话,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既然他说了让人上来,那么估计等一下就会有人上来了,她也不急,干脆趴在门口等着。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徐真真突然觉得有种刺激感,但是听到来人的声音之后她就不怎么刺激了。

“卓先生。”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林雪儿那个白莲花的声音,徐真真咬了咬牙,抑制住自己冲出去的冲动,继续听墙角。

“听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卓先生很爱真真表姐吧?”

瓦擦!真真表姐!这个小婊砸什么时候发明的这么恶心的称呼!

不过看在她问出了自己想问但是又每次都被卓亦虐的心力交瘁你的问题的份上,她决定继续忍着!

“我比较喜欢开门见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林雪儿被卓亦的毫不留情打击得脸色发白,但是随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卓先生很爱她,可是你知道她是真的爱你吗?据我所知,如果我和卓炎的事情没有被她捉破的话,她打算带卓炎回去见父母了。”

卓亦拿着一只钢笔,放在手指之间转弄着,视线看着前方,却不是落在林雪儿的身上。

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如果我说得没错的话,她一定没跟你说过她爸妈吧?她总是这样,进不到她心里面的人,她总是会有所保留。卓先生不必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我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了,她很了解我,当然,她也很了解我。”

听墙角的徐真真咬着牙,恨不得冲出去扇两巴掌林雪儿。

她什么时候和她斗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她自己单方面进攻好吗?!

还有,林雪儿什么时候成了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她居然不知道?!

修长的手指一动,按住了转动的钢笔,卓亦抬头看了林雪儿一眼。

林雪儿微微一怔,见对方有所反应,连忙趁热打铁,一边说一边向前走:“我知道卓先生一定很怀疑我上来说这番话的用心,我,我,我只是不忍你被她这样玩弄。”

惹,这突然转变的娇羞模式到底还要不要脸了?!还有什么叫做“她这样玩弄”?!

林雪儿这个小婊砸!!!她等一下不出去抽她她就不姓徐!!

徐真真紧了紧身侧的双手,五指掐着自己的掌心,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还是耐下心来继续等着,没有冲出去。

卓亦显然也是被她话中的某些字眼刺激到了,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清冷:“玩弄?”(未完待续)

43.不多不少 林雪儿被卓亦对这两个字的敏感鼓励到了,脸上一喜,身子想向前,却在对上卓亦的眼眸之后又瑟瑟地缩了回去。

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抽了抽气,眼泪说掉就掉,开口的声音已然是哽咽:“卓先生,您大概不知道吧,她一直都只是想借你报复卓炎而已,我知道她爱的人是卓炎,她长那么大了,追她的人可以围着公司一圈,但是我从未见她接受过任何一个人。以前我抢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的,这一次她居然为了报复我和卓炎和您结婚了。我,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您被她这样玩弄!”

她说得大义凌然,一旁听着的徐真真听得想大义灭亲。

卓亦头一低,看着手上的钢笔没说话。

林雪儿咬了咬唇,决定豁出去博得一个机会。

她不知不觉已经走近了卓亦,但是对方坐着,她下手也不好下。

想了想,最后只能从后面下手。

可是她的手刚伸过去,卓亦冷不丁的开口:“五分钟到了,林小姐可以出去了。”

“???”

林雪儿一脸的茫然,卓亦却已经站了起来,突然转开的椅子惊得林雪儿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了她的膝盖上。

她半弯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膝盖,抬头看着卓亦可怜兮兮的:“卓先生——”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林小姐是走不了路了吗?要我让保安上来带你下去吗?”

一句话就秒杀了林雪儿了。

她仰头看着卓亦一脸的苍白,临走前十分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频频回头看向卓亦,可是对方只是看着她,视线冷得如同那腊月的寒雪一样。

“等等。”

林雪儿走得极慢,现在听到卓亦开口,只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没有力气走出这么门口。

“对于林小姐对公司决定的异议,我觉得我有必要重复一下。林小姐公然违反公司的条例规定,念在你是真真的表妹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对公司所造成的名誉损失。林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你一定会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卓亦看着她,视线冰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林雪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付出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希望自己有大红大紫的一天,可是卓亦的一句话,她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甚至她以后都不能再踏入那个圈子了。

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没有潜规则,尽管公司是白字黑字规定了旗下所有的签约明星都不能有任何三陪的行为。可是谁都知道这些都只是写在章程上的文字而已,然而事实上,现在有多少明星不是靠着潜上位的。

林雪儿知道卓亦之所以拿这个来堵她,无非就是她碰了他的逆鳞。

可是她不甘心啊,凭什么从小到大徐真真拥有的就是比她要好!

凭什么徐真真可以她就不可以?!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发了疯一样冲上去想要抱住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就捉起文件夹往她身上一打,她措手不及,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林小姐请自重。”

她抬头看着他,触及那视线才知道他真的不是在欲拒还迎。

这个男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必定不会去招惹的。

卓亦没有再看她,转身按了电话:“让保安上来。”

林雪儿立刻就慌了,连手带脚地爬着:“不,不用了,我,我自己走,我,我自己走!”

她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人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卓亦冷冷的声音传来:“把门关了。”

她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即使双腿已经软得不行了,但是还是倒回去把门关了。

林雪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出去公司的,一出门就一大堆的记者,闪光灯不断地打过来,她抬手挡都挡不住。

“请问林小姐,hm是否真的违反合约逼你解约,还不给你违约费?”

“请问林小姐是不是被hm封杀了?”

当初她是想利用这些记者逼卓亦妥协的,可是没想到她没有把卓亦逼松口,却把自己逼到了一个绝境。

她突然想到方梅临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她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听她的!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一想到那个男人冷峻的侧脸,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有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儿都不敢吐出来,没有了经纪人,没有了司机没有了助理,她一个人根本就挡不住那么多记者的追击。

“你们滚开!信不信我告你们诽谤!告你们妨碍我的人身自由!”

她歇斯底里的喊,却没有一个人应她。

那些记者反而越逼越近,她被推搡着倒在地上,有人踩住了她的头发,有人踢到了她的后背。

她挣扎呼喊甚至求救,可是只有无尽的闪光灯对着她。

高处的落地玻璃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立着,卓亦冷冷地俯视着十多层楼下的一切。

半响,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洋洋地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出来。”

徐真真刚才是差点儿没忍住了冲出去了,可是她怕林雪儿发疯,她和林雪儿还是不要起太正面的冲突好。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么几分钟了。

可是当她看到林雪儿冲上去想要抱卓亦的时候,特么的真的是佛都不能忍!

幸好她才刚从那屏风走出去,卓亦就拿文件挡开了。

咬了咬牙,跺了一下脚,徐真真又缩了回去。

然后局面就有点儿失控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觉得卓亦说的话她好像一句都没怎么听懂。

额,还有那个问题的答案她还是没有等到。

突然听到他开口让她出去,徐真真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地跑出去。

一下子没有留意,直接撞到卓亦的胸口上。

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痛处,头顶传来卓亦的声音:“听了多少。”

徐真真手一顿,思索了半响:“额,不多不少。”刚好全听到了。

他拉开她的手,换上自己的指腹揉在她撞到的额头上,低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全听到了?”

徐真真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了还问,有意思吗?!

“吓到了?”

她摇了摇头,“没吓到。”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更禽兽的时候。

呵呵哒,就这场面算什么,再来十次徐真真都表示没有问题。

他松了手,开口转移了话题:“中午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让人送上来?”

徐真真第一次心思不在吃上面,伸手捉着他刚才按揉的大拇指,不死心地回答了那个话题:“你对林雪儿做了什么?”怎么把她逼得跟疯狗一样,逮了人就上前咬。

他睨着她的脸,任由她握着自己的大拇指,声音懒懒阳阳的,和刚才完全就是不在一个调上的:“没什么,就是跟她解约而已。”

“……”

还真是好一个没什么,要说林雪儿这辈子还有点儿追求的估计就是在当明星这一点儿上了,虽然她走的路乱七八糟的。

“吃什么?”

听卓亦那么一说,她大概能够明白卓亦刚才和林雪儿谈话中的各种指代了。

解决了疑问,听到卓亦问吃什么,她连忙开始点菜。

卓亦在她开口想点第四个菜的时候果断开口阻止了:“够了。”

徐真真不乐意,拉着他的大拇指可怜兮兮的:“再点一个吧?!”

“再说就减一个。”

他眼皮都不掀一下,摆明了这事情根本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徐真真心好累,甩开了他的手指着他痛诉:“太过分了!连卓太太的基本生活权利都剥夺了!简直是沙文主义!”

“勤俭节家难道不是应该是卓太太的必修课吗?”

“…….”

好吧,她说不过他。

咱说不过咱就采取冷战策略,徐真真果断地向一旁跳开了一米,扭头冷冷地看着窗外。

结果卓亦只是挪了挪脚步,然后直接从她身后抬手就抱住了她,然后风淡云轻地问道:“看什么。”

要不要每次都在人家冷战的时候装作什么都很好的样子!

真的是够了!

徐真真高冷地吐了两个字:“风景。”

这几天a市天气不太好,天色阴沉沉的,站在这么高地方看下去,远处实在不怎么靓丽。

可是话已经出口了,哪里有收回来的理由!

他手突然动了动,拉着她环在胸口前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不如你好看。”

徐真真脸一烫,鼓着腮帮子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以前觉得卓亦不像是会讲情话的人,现在才发现特么的他简直就是个讲情话的高手好吗?!

可是,这样甜言蜜语真的好吗?!

好吧,其实还是挺好的,毕竟她很受用不是?

她正想开口,卓亦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带着空气的冰凉,他伸出舌头在她嘴角微微一舔,手掌着她的脖子微微一转,她的整张小嘴已经落入她口中。

湿湿热热的,她绵软无力地抬手抱着他,仰着头一点点地回应着卓亦的吻。

好吧,再一次宣告徐真真单方面冷战失败。(未完待续)

44. 小肚鸡肠 方梅被弄走了,林雪儿也被卓亦一出手就解决了,徐真真这几天的生活又开始恢复了如鱼饮水的状态。

没有了方梅了林雪儿这两个人之后徐真真的生活越发的得瑟了,这一点方子乐深有体会。

以往方子乐约徐真真出来,否管正事不正事,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行!就算他耍上嘴皮子各种威逼利诱,徐真真松了松口最多就是答应出来吃顿饭,或者去拍摄现场装一下路人甲。

可是最近不一样了,那一个剧本改编的电影上映了,首映的那一天他觉得作为编剧之一的徐真真很有必要到现场去看看,于是小心翼翼地打电话提心吊胆地试探徐真真,结果对方一拍胸口直接就答应了。

方子乐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被她出其不意的回答个堵了回去,拿着手机半响才说到时候寄几张票给她。

接到门卫的电话的时候徐真真正在厨房里面做晚饭,看了看外面按明显冷得让女人发抖的天色,一个电话过去就让卓亦帮忙把快递拿了上来。

徐真真是典型的藏不住事儿的人,收到快递也顾不上要吃饭了,直接就拆了。

卓亦看到那薄希希的五张电影票,眉头微微一挑:“什么电影?”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失恋22天》。”

这名字有点儿俗,但是通俗易懂,一看就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了。

卓亦身子往她身旁一看,伸手就抽了张:“就是你上次去c市改的那个电影?”

徐真真愣了愣,没想到卓亦居然能记住,顿时发现自己内心是激荡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是啊是啊!”

他把票往她手里一塞,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就为了这个抛夫弃家二十多天?!”

徐真真:“……”小肚鸡肠的男人最恐怖了,更恐怖的是她要跟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过下半生!

啊!心好累!

鉴于卓亦最后那不屑的态度,徐真真本来想问问他要不要一起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结果她电影上映那一天,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卓亦突然之间抬头看着她:“你那电影是不是今天上映?”

准备回去换衣服出门的徐真真怔了怔,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这突然之间的提问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点了点头:“几点?”

“下午三点。”

“差不多了,我打算两点出门。”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嗯,我去换衣服。”

???

徐真真十分的不解,可是卓亦人已经飘去房间换衣服了。

等徐真真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卓亦也已经换好了,抬头看了看她,挑眉问道:“行了?”

她点了点头,视线在他身上挪不回来了。

不得不说卓亦这种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常年的西服西裤都可以帅她一脸热。现在下身穿了条紧身黑色裤子,上身白衬衫配羊毛无袖绒衫,灰白色的围巾在脖子上搭了一圈,黑色的大衣披在他身上。

真的不能再帅了!

他看着她眼底泛着徐徐的笑意,伸手拉过她:“走了。”

徐真真回过神:“去哪里?!”

“看电影啊,不是首映吗?!”

徐真真脸色一白,头一低,看都不敢看卓亦。

她该怎么说她手上就剩一张票,其他的都送人了好吗?!

见她不说话,卓亦眉头微微一皱:“有问题?”

她连忙抬头保证:“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我要上个洗手间!”

说完,也不管卓亦,甩开他的手就冲进洗手间拨打方子乐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她也不废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想办法给我弄到连号的贵宾票两张!半个小时后没票你就别再找我了!”

说完,也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接就挂了电话。

方子乐看着被挂的电话有些哭笑不得,半响招了工作人员,问了问贵宾座的余票。

嗯,也算徐真真幸运,居然就剩了两张,还是连号的!

打完电话徐真真出去看到卓亦微微蹙起的眉头,讪讪地笑了笑:“呵呵,可以走了。”

弄不到票她也只能牺牲自己想办法把他拖住了!

卓亦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尾随在她身后拉上门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一路上徐真真的心跟坐过山车似的,而且这过山车还没有平缓的时候,她就一直被荡起来荡起来,一颗心,有多高就悬了多高。

直到在电影院门口看到方子乐,她才觉得自己的心着地了。

要不是卓亦在一旁,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

由于卓亦在一旁,她不能明目张胆地拿电影票,只能两人打招呼的时候进行小动作。

一旁的卓亦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也不说话,就那样跟着徐真真进了电影院。

前几年《失恋三十三天》小成本制作却成了票房黑马,所以今年这同样是小成本制作的《失恋二十二天》也收到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和《失恋三十三天》相反的是《失恋二十二天》主要还是围绕两个情侣从大学到社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和压力,最后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家和平分手。

在这个刚分手第二天就牵了别人手的世界,就算当初爱得在怎么深沉最后还不是得败在生活的现实中。

感情可以是很坚固的也可以是很脆弱的,就算没有第三者插足也未必能够长久。

《失恋二十二天》里面讲的就是这么一对情侣,通过双主线记录了两个主人公失恋之后的二十二天的生活,诙谐有趣的语言和情节构架将失恋的哀愁化为滑稽,却又让人在捧腹大笑的时候忍不住想哭。

电影里面的生活镜头太多,主要着重细节的捉拍,让不少人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最后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咖喱牛肉饭又重新在一起了,正如电影中的女主角温佩佩所说的:“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年纪以我现在的外貌,找个天天出入是奔驰宝马,吃饭是成千上万的男朋友并不难。可是找一个讨厌吃咖喱却还是愿意陪我来吃咖喱牛肉饭的男人估计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了。我们都以为错过了一个总会遇到更好的,却从来都没有想到再遇到的,也总是会有缺陷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更没有十全十美的爱情,只有两个人五十分加五十分的迁就。”

其实道理都是很浅显的,懂得人也不少,可是就是这么道理浅显,却没几个人做得到。

在智者的眼里,生活和爱情可以并存。

尽管是自己编得剧,徐真真最后还是没忍住矫情得哭了。

她特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和卓炎,无论爱没爱过,她只知道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哭什么?”

卓亦冷不丁地开口,惊得徐真真侧头看着他呆呆的。

电影院里面的灯光并不亮,但他的眼睛跟装了满天的星星一样,亮得她有点儿不敢看。

她难得一次没有气败地反驳,只是拿过包包找出纸巾默不作声地擦着眼泪。

其实她只是泪腺发达了点而已。

因为首映是在十二月的二十四号,西方的平安夜,也吸引了不少喜欢过洋节日的情侣来看。

票房第一天就破了一千万,但是止步两千万,同期相比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几百万的低成本制作第一天能有这样的票房简直就是惊喜了。

第二天票房破了三千万,由于第三天是周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电影的票房势如破竹,在成功的在第七天破了亿。

上映半个月的时间,最后票房统计是两亿三千万。

如此一来,整部戏的演员、编剧、导演都势如破竹,之前拍的一个二十分钟的微电影点击也在半个月破了三亿。

最近这几天徐真真不小心又火了一把,当然,这一次是充满了正能量的。

水涨船高,最近徐真真和方子乐的身价都高了不少,有不少人开始找徐真真表示想要合作。

徐真真这一次看到方子乐真的是感激涕零了,对方跟她说这个周末同学聚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恩人呐!

方子乐看着徐真真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行了!没点儿见识。”

徐真真高兴,不跟毛头小子计较,抬手跟摸小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行了行了,我摘掉你见多识广,我头发短,见识浅,就让我高兴一会儿。”

方子乐怔了怔,半响幽幽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的?!”

徐真真撇开头装没听到:“啊!都塞车了!我们会不会迟到啊?!”

卓大爷今晚刚好有个抽不开身的酒席,没能跟她一块儿去同学聚会,徐真真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方子乐同学怎么可能制得住!

更何况徐真真只是转移话题不回答他的问题,他鄙视地撇了撇嘴角,也不管她。

不过看了看,前面还真是堵了一路的车。

估计这迟到又得有新闻了。(未完待续)

45.真的后悔 这车真的是塞得有点儿久了,徐真真跟方子乐到酒店门口都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了,要知道他们两刚从谈判桌下来就已经一起往聚会地点跑了。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徐真真也难得收敛的跟着方子乐说着抱歉对不起的话,结果还是被一干人拉着灌了大半瓶的红酒,后来不知道哪个混蛋端了一杯白酒给徐真真。

徐真真当时拍着胸口装豪气,就差那么一杯酒就把赔罪酒喝完了,所以有人递酒过来,她看都没看就接过仰头就喝了。

一旁想要阻止的方子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起码二两的白酒喝了下去,抬手仰头连忙把手中最后的一杯酒喝了,挤到徐真真旁拉了拉她:“你没事吧?”

这酒刚下肚子里面怎么可能醉了嘛,徐真真这会儿还清醒得很,睨了方子乐一眼:“有事?我能有什么事?!”

方子乐觉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瞎操心,他就不该过来犯贱的。

“哟,方同学,你怎么这么紧张真真?你两不会是有一腿的吧?!”

徐真真打了个嗝,冲上来满口的酒气,抬手对着饭桌就是一拍,对着那开口的同学嚷嚷道:“说什么呢?!正常人都有两腿好吗?!”

“……”同学,你搞错关注点了吧?!

“…...”同学,你搞错关注点了吧?!

“……”同学,你搞错关注点了吧?!

一旁的方子乐也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斜了一眼那乱说的女生:“别胡说!”

“哎呀,不是啊,你看,你们都合作了两部电影了,而且今天还是一起来的!大学的时候你们不是冤家吗?什么时候冰释前嫌的?!”

徐真真这会儿觉得酒气有点儿上来了,看着那同学一本正经地开口:“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方子乐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哟,徐真真,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徐真真瞪了他一眼:“就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怎么了?!”她怎么都不会说这话的原创是卓亦!

他们班的人一大半都是逗比,大概学编导的这个专业的人都是这样的,游离在艺术家的边沿,做事又没有章法可言,嗯,说话也比较没有谱儿。

不少人听着这两人冤家一样都笑了,大家都知道徐真真是有夫之妇,刚才的话也只是打趣而已。

徐真真完全就被那一杯白酒搞疯了,拉着人就敬酒,方子乐一开始还看着她拦着点儿,结果徐真真直接一口就往他手背咬了一口。

这人姑娘一定是属狗的!

看着自己手背上隐隐的血迹,方子乐一向温和的脸立刻就冷了,徐真真虽然醉了些许,但是现在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闯祸了,乖巧地把刚从几个同学手里面抢回来的红酒放到方子乐的怀里面:“我不喝了,我保证听话!”

这话让方子乐和一干人等哭笑不得,班长看着徐真真直乐:“真真你还真是个活宝!”

徐真真眨了眨眼睛,葡萄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方子乐,就算是一肚子的火也撒不出来。

方子乐借着现在的气势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坐着,回来再让我看到你喝酒你就死定了!”

徐真真笑了笑,挨着一旁的沙发坐了下去,看着方子乐的眼神温顺乖巧的。

方子乐看了她半响才转身出去找洗手间,笑着的班长看了看两个人,直摇头。

徐真真这小妮子下口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直直硬硬地咬了一口,都见肉了,血直冒。

方子乐把手放在冷水下冲了将近三分钟才止住血,抽过纸巾擦了擦,走出了洗手间。

本来想回去包厢的,却突然看到吸烟区,脚步一顿,站在外面半响,最后从口袋里面摸了跟烟走了过去。

他本来是带了打火机的,今晚刚好有老同学生日,徐真真要点蜡烛,从他身上搜刮过去之后就没有还给他了。

幸好里面还有一个人,方子乐拍了拍对方肩膀,低头问对方接了个火,倚在墙边一口一口的吸起来。

班长本来是去上洗手间的,突然想到方子乐去清洗伤口清洗了都十多分钟了,就打算找找,结果还真是让他在吸烟区找到了方子乐。

他想了想,也摸了根烟出来,过去也不打打火机,直接凑过去问方子乐接了个火,吸了口烟吐出来,才开口:“你这小子,躲这儿来了!”

方子乐笑了笑:“还不是被你找到了!”

班长抬手捶了一拳方子乐肩膀,笑了笑,低下头两个人默默地吸着烟。

女人永远都不理解男人为什么总是烟不离手,就好像男人不能够理解女人为什么总是要穿高跟鞋出门一样。

香烟燃烧完,方子乐抬手就往一旁的垃圾桶扔了过去,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看着对面的走廊。

他今天和徐真真去谈她的新电影,正打算找投资方,所以身上还穿着西服,白衣家灰色长裤,正式又不是俊雅。

现在方子乐却觉得领带嘞得有些紧,他抬手松了松,一旁的班长也按灭了香烟,“后悔了吧?”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到底还是将领带松了下来,身体往后一靠,开口的声音庸雅无比:“后悔啊。”

班长叹了口气,抬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按,“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呆多久了,差不多就得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班长渐渐走远。

后悔啊,确实是后悔。

其实他很早就注意到徐真真这么一个女孩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会发亮,走在人群中你忍不住第一个就看到她。

徐真真就是这样的人,她长得漂亮却又皮,当时军训的时候捉弄教官的事情她可没少干。

比如踢正步的时候特意踢错,教官还没走过来她就先一步低下头了,等人站在她跟前,她就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人家。

那时候他们班的教官刚好就是个军校的硕士研究生,虽然威严却也腼腆,对上徐真真真是败得体无完肤。

每一次徐真真一抬头看着他,有时候在怯怯地喊上那么一句:“教官,我错了。”

那教官脸都红了,哪里还能训她,憋了半天就憋了那么一句话:“下次注意了!”

下次下次,永远都是下次!

他在暗地里面看着她一次次地耍着小手段,还沾沾自喜,只觉得这女生是祸害啊。

结果还真是祸害,他这么一品行优良的三好学生也学会捉弄人了。

其实当时他只是觉得她每次都捉弄人,就像看看她被人捉弄时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倒是没想到两个人的误会滚雪球一样大,他看着她每次看到自己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当然,徐真真绝对不是普通的耗子,她是一只连猫都敢捉弄的耗子。

他看着她一个一个人地拒绝,心底的躁动不安渐渐地平息下来,即使是卓炎他也不曾怕过。

看到她被卓炎牵手的时候不是不难过,可是她知道,他爱上的姑娘,必定那么容易就将自己送出去的。

他也知道,徐真真平时狡猾得跟只小狐狸一样,但是实际上她也就是个没断奶的小狐狸,狡猾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他现在什么都不确定,没权没钱,他也不愿意回去方家做傀儡,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构建一个徐真真独有的世界,再将她圈入里面,让她一直都这样的肆无忌惮。

他只是没有想到,卓亦的动作那么快,横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他甚至还没有任何的能力去争取,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又有人进了吸烟区,他抬头看了看,对方问他有没有火,方子乐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往包厢走。

也该是时候回去了,也不知道徐真真会成什么样子。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方子乐还是觉得头的筋抽了抽。

好几个女同学按着徐真真在沙发上面,徐真真动手动脚地挣扎着,嘴里还不断地嚷嚷:“我没醉!你们别拦着我啊!哎,到底是不是同学了?!是不是朋友了?!怎么都这样!”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黑线的,要是知道徐真真喝醉了会发这样的酒疯,他们真的没敢灌她酒。

方子乐抬手揉了揉头,跑过去按住了徐真真,抬头看了班长一眼:“你们是不是还有下一场?我就不去了,送这个捣蛋鬼回去。”

破坏王要走了,谁也没有挽留的打算。

徐真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她醉了看手机屏幕都是有些花的,按了几下接听键都按不到,一旁的方子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帮她按了接听。

结果徐真真自己的手没拿稳,手机直接摔在地上了。

她脑子不清晰,但是也知道自己手机摔了,抬手指着地上的手机:“摔了!我手机摔了!”

说着弯腰要去捡,方子乐见她身体一晃一晃的,真怕她一头栽到地板上,只能咬牙好心地帮他捡了起来把手机拿到她耳边。

徐真真拿回手机心情很好地笑了,拿着手机熏熏地开口:“喂?”

“是我。”

她皱了皱眉:“我是谁?我不认识我。”

方子乐在一旁看得只想大笑,其他的屏住呼吸看她打电话的同学也捂着嘴巴偷笑。(未完待续)

46.真真醉酒 那边的卓亦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卓亦。”

徐真真怔了怔,还是不解:“卓亦?卓亦是谁?哦,老公,卓亦是我老公!”

有人拿出手机想录视频,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冲徐真真那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得把人玩死!

想想还是算了,徐真真惹不得。

卓亦这时候脸色都青了,咬着牙回了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了。

徐真真还拿着手机在那儿不断地“喂喂喂”,拿下手机低头一看,屏幕都已经黑了。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又开始大闹了,嚷嚷着说什么“老子的梦想就要成真了!”“老子就要挤进土豪榜了!”

一句比一句雷人,一干人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包厢拖到一楼的会客大厅。

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男人推开车门从里面走出来,惊艳了不少的花痴女。

方子乐早就见过卓亦了,抬腿两步扶着徐真真走到他跟前,伸手:“你好,方子乐。”

卓亦点了点头,伸手随意一握,就把真真扒到自己的怀里面:“你好,卓亦。”

寒暄了几句之后卓亦就架着徐真真上了车,这一次徐真真喝得比上一次还要多,耍起酒疯来可是连意识都是没有的。

趴在车窗看着车窗外,手指不断地扒着那玻璃,嘴里碎碎念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半响徐真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转了身,盯着卓亦看了半响,然后直接伸手摸了上去:“哇,好滑。”

卓亦:“……”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徐真真小动作不断,卓亦被她弄得车都开不好,空了一只手出来按着她,结果她喝醉了酒力气也大,直接就扑到他的身上。

幸好这时候刚好是红灯停了车,不然两个人一起做黄泉夫妻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卓亦把她按了回去:“再动试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徐真真倒是安份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他溜得贼亮贼亮的。

车子好不容易安全开到了停车场,卓亦解了安全带才绕到一旁帮徐真真解安全带。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凑过去她手自觉就抱上了他的腰,原本是想要公主抱的,结果也只能就这样抱着她上去了。

卓亦开门的时候徐真真突然动了动,抬手推着他肩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她直笑:“嘿嘿,卓亦,老公,卓亦,老公——”

“……”实在是不能和喝醉了的人计较。

喝醉酒了的徐真真真的是胆儿肥得很,看着卓亦那黑发浓密的头顶,直接抬手像摸孩子一样摸了上去。

这摸就摸吧,偏偏还不忘说话:“谁说的不能随便摸男人的头,我现在不是摸了吗?!哼!”

喝醉了还是骄横的很,典型的徐真真本色。

丹凤眼微微一眯,门一推,徐真真被抱着走了几步,然后就被人扔到了沙发上。

屁股颠得疼,她伸手揉了揉,抬头看着卓亦有些委屈:“痛!”

卓亦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开口:“坐着,别乱动!”

徐真真怎么可能不乱动?看着卓亦走了她就跑去拿小吧台里面翻卓亦的酒,刚才在包厢里面太多人拦着了,她根本就喝不到酒。

她废了半响终于从里面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只是这开酒开得有点儿难,最后还是开了,也不拿杯子,直接就对着自己的嘴就喝了下去。

卓亦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徐真真跟个酒鬼一样举着酒瓶大口大口地喝着红酒,他凤眸一凝,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徐真真被他这一眼看得手一抖,手上的红酒直接就摔在了地上,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卓亦。

他伸手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几步就走到浴室,伸手把她身上的衣服扯掉,然后抱起来直接就把她往放好水了的浴缸里面扔。

浴缸大,躺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她又瘦又小,扔下去根本就不用担心被磕到。

徐真真被呛了好几口水才把自己的头从水中探出来,坐在那儿双手撑着浴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卓亦。

喝了几口水,她算是有几分清醒了,看到卓亦那眼神她没敢再动,就算是对方伸手帮他洗澡,她也是瑟瑟地缩在那儿,等他洗好,用浴巾把她抱住,然后抱到房间里面往床上一扔,被子一拉直接盖到了她的身上:“睡觉!”

徐真真眨了眨眼睛,却难得闭了眼睛,没过几分钟就真的睡着了。

卓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徐真真已经完全睡熟了,腿从被子里面漏了一只出来,侧着后背也漏了一大半。

他看得青筋直冒,剥了自己上床把她抱到了怀里面。

吻从脸到脖子再到那樱珠红颤的地方,徐真真只觉得唇干口燥,身子火热的跟个火炉一样。

徐真真还睡着,只是身体的感官被调动,眯着眼睛胡乱地蹭着,跟燎原的火一样,她不过点了一处,其他的地方也跟着烧了起来。

卓亦低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掐着她下颚,生怕她把自己的嘴唇咬伤。

徐真真本能地兴奋热情地迎合着,结果第二轮的时候她就开始嘤嘤嘤地说不要不要的了。

她依旧是闭着眼睛,脸上因为刚才的激情已经红了一片,光滑的身体一扭一扭的,与其说是拒绝还不如是邀请。

当然,卓亦也没有跟她客气,捏着那尖尖儿看她失声还不忘加快速度她眼睛半眯的娇叫着不知道是拒绝还是在鼓励的话。

喝醉了的徐真真这一晚被收拾惨了,半夜的时候她清醒过来抱着卓亦的脸又亲又舔地要求他停了吧,结果真是停了。

很有节奏地停,把她吊在半空中,难受得自己都受不了了, 真真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这自己动手也疏解不了,只得伸手胡乱地捉着。

当卓亦放过她的时候她已经半睡半醒了,身体没被人闹,她直接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双腿根本就不想要了,脑袋还撕裂一样的痛!

徐真真一睁眼看到的不是被单不是卓亦那张脸,而是卓亦他胸口被她昨晚咬出来的印子。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伸手想要推开他,结果对方动作迅速,抱紧她的同时也睁开了双眼,哑着那熟睡刚醒的嗓音开口:“醒了?”

他凤眼微挑,风情无限,两人还隔得这么近,徐真真咽了口口水,警觉地点了点头:“嗯,不早了吧?”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天空:“还早,还有时间。”

徐真真十分不解:“???”什么叫做还有时间?!

卓亦接下来就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什么叫做还有时间了,而且时间还很充裕!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为毛一丝不挂的,她只知道卓亦的进攻就跟暴雨梨花针一样,她根本躲不开。

他扣着她的手用力抱着她一转,她就成了背对着他的了。

徐真真还在诧异,刚一扭头,他已经伸手动作,按着她的小腹不但让她动弹不得,而且还让她不断地往后退,如同坚冰入热水一样,再怎么硬最后也化到了一起。

昨晚的余韵似乎还未散,他不过几下她就湿的跟水流一样。

徐真真的上身双手被他一只手拉着放在头顶,下身双腿也被他更加有力的双腿禁锢着。

真是怎么都动不了!

她一开始还想着挣扎,结果没几下整个人就酥了,半睁半眯着眼娇俏地叫着,嗯嗯啊啊的跟深谷黄莺儿一样。

徐真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正想着得赶紧起床,人刚爬起来,卓亦伸手就抱住了她腰身,从上覆下,节节进攻,她也却不能节节后退。

她浑身都没劲儿,撑着床都撑不了,声音哑得都快喊不出来了,只能开口求饶:“我错了,呜呜,老公我错了。”

卓亦动作放缓,一边溜着一边低喘着俯身贴在她耳侧开口:“错哪儿了?”

“我不喝酒了,不喝了!”

在床上她向来都是被人鱼肉的,徐真真觉得自己除了求饶也只有等死了!

“嗯,还有呢?”

“还,还有?”

到底还有什么?!她难道不就是喝醉了而已吗?!

“不知道?”

他突然停了下来,徐真真却又觉得燥热难耐, 乱动着身体企图舒缓,结果还真是让她舒缓到了,只是人也跟被人抽了骨头一样,软绵无力地就跟着耷拉下去了。

卓亦伸手捞住了她:“没关系,我总会让你知道的。”

“……”她严重怀疑卓亦其实在找个借口做这些禽兽的事情而已!!!

一大早的美好时光就浪费在床上了,徐真真是被累得澡都是卓亦抱着她去洗的,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等外面。

卓亦洗完澡出来神清气爽的,她却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发着颤,只能用眼睛死命地瞪他。

他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了?”

啊啊啊!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真的应该被列入不道德的行为规范中!!!

最后是门铃的响声拯救了徐真真的怒火,不然她一定又会干出些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47.下不为例 徐真真这几天跟卓亦冷战,当然,只是徐真真单方面冷战。

两个人之前基本上都是谁在一块儿的,但是那一天之后徐真真又回到自己的副卧去睡了。

当然,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卓亦出差了。

以前徐真真基本上都是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但是最近风头正好,卓亦出差,她的酒席也是接二连三的来。

这几天基本上都是早上七点出门去见投资商,大家客套半个小时谈两三个小时然后又去吃个饭,这饭吃完还不能走,应投资商喜好还要去陪同去打打高尔夫球。

然后又吃个晚饭,每天都是八点多才回的家。

卓亦第一天的时候打了三个电话给她,她一个没接到,第二天的时候晚上打过来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三天的时候她难得有空一点点,结果卓亦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于是徐真真就自动带入了冷战模式,干脆卓亦的电话听到的没听到的一概不接。

卓亦回来的那一天刚好她们又约了个投资商,这投资商是房地产起家的,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去搞娱乐事业了。

但是俗话也有说,术业有专攻,虽然房地产在经济性质上和娱乐产业差不多,可是里面的门道可不一样多了。

那投资商连续亏了两年之后也准备收手了,结果《失恋22天》腾空冒出来,他这一回难得有眼光,一下子就看中了方子乐。

然后,徐真真也顺带沾了光。

因为都没接卓亦电话,徐真真根本就不知道那厮到底会什么时候回来,原本以为这一次去分公司开年会一定会比较久的了,好歹得五天啊。

第四天徐真真晚上九点多回去就发现自己家的门不太对劲了,她以为有小偷,连忙从抱抱里面找出她的诺基亚手机,一边开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你干嘛?”

“啊!”

卓亦的声音惊得她直接就跳了起来,闭着眼睛拿着手机的手直往卓亦身上招呼过去。

结果却被人握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徐真真才松了口气。

实在不是她太胆儿小了,只是最近她无聊看新闻,不少人入室抢劫还顺带被强x然后杀害的案例让她这几天过得不太好。

毕竟都年关了,小偷都不要命的。

她斜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

问完这个问题她就后悔了,特么的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话刚出口,卓亦就微微眯起了丹凤眼,看着她似笑非笑:“手机坏了?”

徐真真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知道他这是在铺垫,讪讪地笑了笑:“呵呵,是有点儿坏了。”

他勾了勾唇,上前走了几步拿过她手机,放在手掌把玩着:“既然坏了,就换了吧。”

桌面放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她就那样看着他拿着她用了一年多的手机慢慢地往那儿过去。

徐真真看着陪伴了自己一年多的诺爷,当初她没毕业,手上没什么钱,这手机还是自己去打工攒钱买的。

她实在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卓亦谋杀了!

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夺手机,但是她动作太大,顺便也带倒了那被热水,卓亦就算是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那水翻的速度。

大手尽管覆上帮她挡了不少热水,但是还是有一半的手给热水洒了。

徐真真虽然是个穷逼,然而事实上她一直都没有干过什么粗活,一双手更是被养得青葱一样。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被热水一烫直接就红了,尾指跟无名指简直是红得惨不忍睹,只是卓亦的手也不必她好多少,帮她挡了大半,整个手背都是红的。

徐真真知道自己闯祸了,动都不敢动,就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抬头弱弱地看着卓亦,泪汪汪的:“我错了,老公。”

徐真真就是会审时度势,通常一直到自己闯了祸也不怕拉下面子,立刻就道歉,害得人看着她就算是一大股的气,却也怎么都撒不出来。

卓亦看了她一眼,送了她的手,脸色有些冷:“坐着!”

卓亦发飙了,她这下子真的不敢再惹是生非了,坐在那儿真的不敢乱动了。

眼睁睁地看着卓亦到书房里面去,就在她以为这次的事件要升级的时候卓亦拎着医药箱出来了,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手伸出来!”

惹事的徐真真没敢反抗,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

烫伤是很痛的,皮肤红了一抹就疼,幸好家里面有烫伤药,敷上去冰冰凉凉的,徐真真看着眯着眼睛忍不住喟叹出声。

卓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被看得一颤,收了笑容,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

视线落在他手背上的一大片红,徐真真觉得心口有些疼。

多么好的一双手啊!她怎么给烫成这个样子!

卓亦松了她的手,拿着棉签大概是想给自己的手上药,徐真真连忙靠过去拿棉签:“我帮你。”

他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只是没说什么,手动了动往她跟前移了移。

没有近距离接触她不知道卓亦手烫成这个样子,现在靠近了才知道,自己手上那点儿小伤简直就不值一提。

看到他手背上都快冒水泡了,徐真真都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犹豫了几分钟,她才小心翼翼地沾着药膏给他上药。

他倒是不动也不挣扎,徐真真更觉得愧疚了,抬头这下子不用装眼睛都是水光盈盈的了:“对不起,老公。”

他看了她半响,看得她的心口坐跳楼机一样。

最后他才挤了四个字出口:“下不为例!”

其实不用卓亦说她也知道这事情真的是下不为例,看着那么好看的一双手烫成那样,他不心疼她都疼好吗?!

发生了这么一插曲,徐真真原本以为没接电话的事情就那样过去了,结果爬上床的时候卓亦在一旁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缩了缩脖子,眼睛转了好几圈,都没想到一个合理的答复。

最后只能爬过去抱着他脖子撒娇了:“我那几天心情不好,老公不要跟我计较。”

徐真真别的本事没有,能缩能伸倒是被她拿捏得火候极好。

卓亦难得看穿不拆穿,斜着她哼了下:“嗯哼。”

事情就这么翻过去了,徐真真因为那天的事情这几天跟转了性子一样,也不闹腾,每天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吃晚饭,白天的时候她还把两百多平的房子给拖了几次。

卓亦回家刚推开门她就冲上去帮忙解领带了,恩,在床上她也没啥反抗了。

卓大爷这几天被伺候得身心通畅,心情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情况没持续多久,徐真真又给他惹祸了。

方子乐看上了她去年写的一个剧本,两个人一拍即合就琢磨着拍出来。

可是由于题材比较冷门,逗比的徐真真这一次也难得严肃认真了一次,走了点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伤的风格,导致她们虽然前段时间名声大噪,但是不少投资商看了她的剧本之后都是统一答复:考虑考虑。

“考虑他妹啊!”

刚从包厢门口出来,徐真真就人不住骂人了。

她觉得现在的人都是蛇精病,真看不上就直接说啊,还非要搞什么委婉说什么考虑考虑。

明面上是给人面子,实质上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不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和机会吗?!

徐真真就是那不知道的人,尽管方子乐在一旁不断跟她普及那些餐桌上的话每一句的真实意思。

但是徐真真觉得自己剧本多好啊,就是没有顺应了市场而已,所以人家老板说考虑一下她觉得他真的是在考虑一下。

徐振真的嘴向来都麻利,方子乐根本就说不过她,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和她等了几天,自己私底下再联系人。

等了半个月没消息之后徐真真终于相信方子乐的话了,结果这几天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她不免有些烦躁,但是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在社会一切以利益为主。

像她这种这么有人文主义的人实在是少见了,于是又人文关怀的徐真真在一个肥头大耳的投资商用暴发户的姿态不断地批判她的剧本的时候。

她一下子没忍住,抬手就往对方的脸泼了一壶茶。

其实泼个水的事情可大可小,可是她忘了那茶壶的盖子是可移动的,茶水泼出去的时候茶壶盖也一并泼出去了。

“没文化就不要装着自己很有学识的样子!我的剧本看不懂就别看,我又不是非要跪着求你帮我拍出来!我看你肥头大耳的一看就知道是脂肪过多,脑子进水全身水肿,没事呢就回家多找找新华字典看,中国汉字那么精深,够你用上一生去研究了。别以为自己手上打了个xxx就以为自己身价涨得跟它一样牛逼,真正牛逼的人一般都是穿着看不出牌子的!爆发富的你麻烦给我滚远点儿!”

她这几天陪笑陪喝,其实她都无所谓,只是她受不了别人诋毁她的剧本。(未完待续)

48.尊严问题 他们可以不看可以不投资可以不看好,但是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她不允许任何人去诋毁!

茶盖直接就飞上了那老板的额头,没一会儿就见血了,一旁的方子乐真的是头都大了。

徐真真满身的火气在看到那血痕也知道自己好像闯祸了,只是今天徐真真还真的没说错,那所谓的投资商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爆发户。

一顿饭下来无一不在暗示徐真真让她陪睡,之后才有谈判的可能性。

徐真真一晚上都在装傻,可是一碰上自己的剧本她就装不下去了,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脸她只恨不得拿一盆翔糊过去。

现在她手上没翔,就只有一壶茶水泼了过去,只是泼一送一,顺便还泼了个杯盖过去而已。

现场的气氛凌乱,那暴发户不断地在嚷嚷要徐真真好看,幸好方子乐在一旁不断地拦着,打眼色让她赶紧先走。

这个时候,义气什么的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在方子乐的掩护想跑出了包厢,后来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厚道,可是里面那乒呤乓啷的声音她也不能冲进去装蒜。

想了想,徐真真想了个最有效快速的办法,直接找了警察叔叔。

再次踏入警察局,徐真真觉得这一回可真是牺牲大了,不知道让卓亦知道后会怎么办。

一旁的方子乐被人揍了一拳嘴角都肿了,徐真真恶趣味地伸手过去按了按,方子乐抽了口冷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够了啊徐真真!”

她耸了耸肩,撒了手,不厚道地咯咯笑:“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伸手这么差!”

方子乐眼角一抽,真想抽死这丫的:“你试试给四个男人包围试试!”关键他还要护着这个小妮子好吗?!

徐真真还是觉得他没出息:“那是你反应不够!”

“你行了,也不想想我这是为谁挨揍的!”

徐真真终于有点儿愧疚了,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看着她一脸的难受:“疼吗?”

方子乐见她总算有点儿良心,也觉得自己这一拳没白挨揍,十分爽气地说道:“疼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嘶,徐真真!”

徐真真收了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最讨厌别人撒谎了。”

“……”这叫撒谎吗?这是关于男人的尊严问题好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警察叔叔就拿着文件夹过来开始做笔录了,徐真真一看,哇擦!要不要这么巧,难道a市的警察就只有那么几个吗?!

这个警察不就是她大半年前见过的那一个吗?!

看了看一旁呲着牙的方子乐,她有种钻到桌底下去的冲动。

警察叔叔,哦不,是警察哥哥眼尖,一眼就看到徐真真还记起了这就是半年多前跟前男友和小三打架的女生。

“好久不见,徐真真。”

徐真真脸都绿了,但是对人民公仆她也只能打碎了银牙往下咽,强颜欢笑:“嘿嘿。”

一旁的方子乐皱着眉,十分的不解:“你们认识?”

“七个多月前,她——”

“认识认识,呵呵,就是不太熟!”

徐真真实在是不想将往事重提,没等警察哥哥说完就把他的话拦住了。

警察哥哥愣了愣,看到她哀求的表情,笑了笑,没再说,只是打开了本子:“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

徐真真知道警察哥哥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这一次真的不关我事!我只是报警的!打架那个不是我!”

方子乐侧头瞪了她一眼,“总的来说罪魁祸首是你!”

徐真真这就不乐意了:“我都被人诽谤了!我怎么就不能泼他一脸茶水啊?!国家法律没规定这个也是犯法的吧?!”

“……”可是你也不能顺带把那茶壶盖也给泼了过去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真是的,卓亦这样看她就算了,凭什么方子乐这厮也这样看她啊?!

警察哥哥见两个人要吵起来了,连忙拦着:“好了好了,徐真真同志,说说这一次又是怎么一回事吧?!”

警察哥哥都发话了,这面子不能不给,徐真真把事情前后说了出来,末了她忍不住强调了一下下:“我发誓,是他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才动的手!而且我只是想泼他水而已,这又不犯法!”

警察哥哥抬头看了她一眼:“人家对你进行人身攻击,所以你就攻击人家人身吗?”

“……”大哥你口才啥时候这么好了的?!

警察哥哥也算是看懂了,低头写了一会儿,抬头又将刚才问徐真真的问题重新问了方子乐一次。

方子乐回答完之后,徐真真看着那警察哥哥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禁有些怕:“警察哥哥,这错可不在我们身上啊!动手的可是他们啊!”能把话说完再高深莫测吗?!

警察哥哥看了她一眼:“现在是这样的,对方告你们侵害他们人身安全。”

徐真真:“!!!”

方子乐:“@-@”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他们了!

三个人沉默了半响,后来进来了个小鲜肉,在警察哥哥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大手一挥,就把徐真真他们放了出去了。

走出警察局的途中徐真真只觉得自己右眼眼角在不断地跳,她忍不住戳了戳方子乐:“我总觉得这事情不怎么简单。”

方子乐抬头看了看门口不远处的男人,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是不简单。”

徐真真皱了皱眉:“那个暴发户想玩什么花样?!”

他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她笑道:“那个暴发户想玩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你今晚大概会被玩得很惨。”

徐真真怒:“好好说话行不行?!”

“你抬头看看。”

徐真真揍了方子乐一拳,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她今晚真的会被玩得很惨。

卓亦站在那黑色的轿车前,看着她目光清冷,大晚上的雪打在他浑身黑的装扮上,徐真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个要来杀人灭口的杀手。

方子乐这回也很不厚道地拍了拍她肩膀,幸灾乐祸地笑道:“祝你好运,我先走了!”

说完,人已经转身抬腿走远了。

徐真真看着方子乐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握着手心都碎了:方子乐这个没良心的!

雪细细碎碎地落下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世界。

他可以想象她在心里面是怎么骂他的,大概是觉得他不厚道。

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厚道,只是这样挺好的。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一步步地走出关于她的世界了。

徐真真是收回视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嘻嘻地跑过去想保住卓亦,结果他身子往侧一缩,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面无表情得徐真真傻了眼,反应过来连忙爬了上去。

这回她估计是死定了。

一路上车厢都是沉寂的,好多次她扭过头看着卓亦开车的侧脸,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咽了口气,又把话堵了回去。

一路上都是低气压的,徐真真下了车连走路都不会了。

前面的卓亦腿长步子又大,她在后面跟着有些吃力,但是吃力也得跟啊。

门关上的时候徐真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边解着领带一边逼近的卓亦,哆嗦着开口:“我,我,我去洗澡!”

说着,从他身侧溜了出去,一溜烟就跑到了浴室。

磨蹭了许久徐真真才敢出去,她本来是想着回去副卧躲躲风头的,可是没想到卓亦守在门口,一出去卓亦就把她捞住了。

又拖又拽地把她带到了沙发上,徐真真一惊一颤地看着他:“老,老公,我错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扬起手直接就打在了她的圆臀上:“错了?我都听几百遍了,没见你改过一次!”

徐真真惊呆了,她十岁以后就没有被人打过屁股了!

卓亦现在居然打了她的屁股,真的是关于尊严的战争!

她硬气地梗着头,可是对视了没几眼,她就气败了,最后脸一拉,直接就哭了:“你居然打我!家暴,我要告诉妈妈你家暴!!!”特么的你打哪里都好啊,怎么可以打屁股!

卓亦只觉得太阳穴青筋四起,看着她直接下手又打了几下:“下次还给我警察局我就家暴给你看!”

“……”这不是她老公?!

她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和他对视,可是对方的气场太大了,她的落败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离婚!

她要离婚!

这是个家暴的男人啊!

徐真真想暴走,可是暴走前卓亦一伸手又把她捞回了怀里面,摸着她的脸看了半响:“受伤没?”

她正气着,开口的话也没好气:“你看不到吗?”

“我是问你别的地方!”

徐真真再次的找错重点:“那你看我脸干嘛?”

“检查一下有没有被毁容,本来长得就不好了。”

徐真真这回真怒了,推开他手气鼓鼓的:“谁长得不好了?谁长的不好了?谁长得不好了?!”长得不好能有星探找她吗?!

卓亦身体往后一靠,撩着眼皮看着她:“说说今天又是什么事吧?”(未完待续)

49.你看着花 明明刚才气氛好好的,突然之间徐真真只觉得视线都黯淡了,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球一样,扁扁地耷拉在一旁,开口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末了看了看卓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不乐一句:“我真的只是想泼他茶水而已,谁让他是个色鬼就算了,居然还是个文盲!”

徐真真觉得这是个人能力的怀疑,她长得好看那个暴发户是个色鬼,所以对于对方三番四次的言语挑逗她都咬着牙忍了。

可是怀疑她的能力她的作品她的心血她就忍不住了,特么的难道不知道艺术家都是疯子吗?!

她不是艺术家,但是她是个疯子。

额,怎么觉得在骂自己?!

卓亦难得没骂她,看了她一会儿悠悠地开口:“你什么剧本?拿来看看?!”

徐真真羞涩:“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剧本写出来不都是给人看的吗?!”

他回得理所当然,徐真真却心力交瘁。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抗压能力了,而卓亦的那张嘴不出口则以,一出口都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偏偏她还打不过她,这尊严和生命的矛盾,还真是难以解决。

两个人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徐真真最后收了视线,气败地找拖鞋:“好吧,但是你不能打击我!”祖国的花朵都是需要呵护成长的!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解:“我什么时候打击你了?!”

“你刚才还说我长得不好!”这样昧着良心的话都能说出口,真是的!

卓亦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没打击你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呜呜,妈妈她要回家!

整个过程徐真真一句话都不敢说,见他手上没翻一页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戳了一下,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又不敢开口说话。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卓亦才合上了她的剧本,抬手递还给她,“不错。”

徐真真眼睛一亮:“真的?!”

他点了点头,“里面市长生活的描写挺真实的。”

“那其他呢?”

“想象力不错。”

特么的,真想撕烂这张嘴!

这么强烈的对比她听不出来她脑子真的是秀逗了!!

徐真真抱着剧本要不要上去跟他撕逼,他突然之间开口:“公司最近刚想投资一部电影。”

她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吗?打算投资多少。”

他下巴抬了抬,看着她,悠悠地吐了几个字:“不多不多,一千万左右吧。”

一千万?!

徐真真眼睛都大了,刚想上去抱大腿,就看到卓亦那得意的面孔。

那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说“求我啊求我啊”,真是太奸诈了!

可是一千万啊!她只要拿到一半都能把这电影拍出来了!

但是刚才他才打击了她,这样凑上去不是摆明了没骨气吗?!

骨气?!

骨气能让她把剧本拍成电影吗?!

徐真真恍然大悟,将剧本让一旁一放,连忙扑到卓亦怀里面:“老公老公,我们商量个事。”

他眉头轻挑,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傲气地点了点头:“说。”

“嘿嘿,你公司不是投资拍电影吗?你刚才也看过我剧本了,不错吧?真实又有想象力,投资我们怎么样?!”

卓亦看着她若有所思:“前几天冯导找我投资他的新片,他送了我一瓶62年的拉菲。”

这公然的行贿真的好吗?!

好吧,重点是她没钱好吗?!

可是这机会不能错过啊,这大半个月以来徐真真算是看透了商人的心了,只在乎眼前利益,也不管社会效益。

这永远都是投资商和导演的冲突,伟大的导演永远都想拍价值片,而聪明的投资商永远都只想拍商业片。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价值片的商业价值超越商业片,目前为止,有点儿异想天开。

想了想,徐真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抱着他亲了口:“老公,我们什么关系啊,怎么能谈钱呢,谈钱多俗啊!”

卓亦抬手抚上了她后背防止她摔在地下:“商人重利益。”

“可是利益之外我们也要关注社会现实啊!”

她完全完了自己老公就是个商人,而且还是商人中的战斗机。

“我是个商人。”

“……”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好好地聊天了!

见她不说话,卓亦倒没在意,开口继续说道:“没有商业利益的片子是很难拉到投资的,你这部片子虽然说社会价值大,可是却不是时下观众能够接受的片子,而且现在广电那么紧,拍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核。”

徐真真这几天已经够憋屈了,没想到回到家里面还要被卓亦打击,她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撒了手推开他,拿着自己的剧本退了几步:“行了行了,我知道没有投资价值,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睡,去睡副卧!”

说完,拿着剧本颠颠就跑去副卧了,还把门关得死紧死紧的。

徐真真正拿着枕头当成卓亦发泄,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傻眼了。

摔!她都快给忘了自己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她抱着枕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谨慎地看着卓亦:“你想干嘛?!”

“最近不想睡主卧。”

“那你睡客卧啊!”

“也不想睡客卧,只想睡副卧。”

“……”

说着,他已经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掉,碰到她手臂的时候徐真真只觉得凉凉的。

她抬手挡在了胸前:“睡觉!”

他倒是不急不缓,只是将她怀里面的枕头拉到一旁放下,然后靠着床头扭头看着她:“还想拉到投资吗?”

徐真真不想和这个只会打击人的男人说话,她表示一秒钟都不想理会!

“虽然你这剧本文艺气息太浓,商业价值太少,但是从个人角度出发,也算是个好片。”

卓亦的话在一旁响起来,徐真真眼睛都大了,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过什么也不管了,扭头看着他:“真的吗?”

他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吗?!卓亦也有这样说话的一天!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秒,然后手指沿着那床单摸过去,揪住他衣角:“老公。”

他这次没看她,闭着眼对着正前方:“嗯。”

“能投资我们吗?”

“看心情。”

徐真真大喜,连忙蹭过去,抱着他亲了口:“那你现在心情好吗?”

“勉强还可以。”

*什么的她真的不太会,但是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反正是自己老公,睡一次又没什么吃亏的。

徐真真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时间那么长,卓亦跟报复她似的,以前听过没见过的姿势一个个的来。

最后她是晕倒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的,在此之前她试过装晕,可是卓亦一眼就看出来了,掐着她的腰节节进攻,结果她没几下就被亏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大中午了,今天不是周末,卓亦没在。

她刚洗完澡出来门铃就响了,开门前徐真真问了问门外的人:“你是干什么的?!”

“送外卖的!”

徐真真开着门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了:“我没叫外卖啊。”

“卓先生叫的。”

“……”好吧,算他有点儿良心。

没几天方子乐就打电话告诉她收到了一笔神秘的投资款,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千万。

徐真真怔了怔,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反应平淡地应了一声:“哦,你筹备筹备,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拍。”

方子乐有些不解,徐真真不该是最兴奋的那一个吗?现在反应怎么这么奇葩?!

他还想问,徐真真已经挂了的电话了,因为她厨房里面正做着晚饭!!!

卓亦回来的时候她殷勤得跟个小蜜蜂一样,围在她跟前转来转去。

好吧,其实是她心底有疑问。

卓亦从浴室出来看着她,开口给了个机会给她结清疑惑:“问吧。”

徐真真讪讪一笑:“那投资款我收到了,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是以私人的名义的?!”

他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到:“你觉得而已公司的名义我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吧,看在他的钱的份上,徐真真忍!

“卓太太,卓先生不是暴发户,你得看着花。”

看着花?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懵懂不已,半响才明白他说什么,想都没想就蹿了过去抱到他身上挂着:“你是说那一千万是你的私人存款?!”

他挑了挑眉:“不然呢?!”

他挑着眉,一脸很欠抽的样子,徐真真却觉得心口暖暖的,像是被人塞了棉花一样,软软的。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是家人都未曾给过她这种感觉。

他就这样拿出一千万,作为一个利益锱铢必较的商人,却将一千万扔到她身上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埋头紧紧贴着他的颈窝蹭了蹭:“谢谢你,卓先生。”

从未有一个人,这么支持她的梦想。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托着她,暖黄的灯光下,凤眼微微挑着,就连眼眸都是潋滟生辉的。(未完待续)

50. 七窍一通 剧本找到投资之后徐真真和方子乐就开始物色人选了,可是徐真真的剧本呢,怎么说,其实经费也不是很多,请不起一出场就几百万的大明星,有些小明星到底是没有那些感觉。

她突然想起千禧年的时候有一出热播的黑帮剧,里面的那个大牌很适合她剧本中的男主角,尽管男主角申明已经比当年老了十五岁了,可是那种岁月赋予的沧桑感和眼神的犀利感,徐真真始终觉得不是现在的当红小生能够演出来的。

可是申明为人低调,而且他是个老演员了,获过了无数的殊荣,近几年基本上都隐居幕后。

这么一个大牌的演员,按理说别的人是想都不会去想的,可是徐真真和方子乐就是不一样,两个人一拍即合,想好之后当晚就把剧本的大纲列了出来。

他们得知申明在d市参加一个书画社的成立,两个人当晚就买了飞机票飞过去。

作为逗比的徐真真第一次和这么有文化内涵的演员打交道,实在是有些紧张,幸好方子乐那厮还是有点儿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的,勉强两个人和申明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很愉快的。

徐真真和方子乐都不敢在第一次提电影的事情,毕竟两个人都是无名之辈,而且由于题材的涉及社会的多方面,他们怕电影拍出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大陆上映,版权的出售都是个问题,就更加不敢第一次见面就跟申明老前辈讨论这事情了。

方子乐还是挺有当导演的天分的,选角色的时候和徐真真想的都差不多。

很多人都说角色决定了一个剧本的拍出来的好坏,而角色是由编剧创造的,最了解角色的性格特征也是编剧,有些导演喜欢花俏,华而不实的演员,往往为了博得眼球而选一些当红演员而忽略了最重要的特质。

徐真真不是导演,她也从来都不讲商业利益。

当然,她这么任性完全是因为电影是自家老公掏腰包投资的。

所以在拍摄前,她对角色的选择十分严格的控制,就是为了可以最大程度的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思想表现还原出来。

两个人看了无数的影片和无数的戏剧院的学生的影视作品,大半月都选不到一个女主角。

徐真真急的心都累了,而且转眼就到了一月份了,他们打算开春的时候就开拍,可是的主角都没有选好。

卓亦最近也忙,近年关了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开不完的年会以及年度总结,大半个月卓亦基本上都是空中飞人。

徐真真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已婚妇女了,然而就在她想起自己是个已婚妇女的时候,卓亦下午的飞机回来,她中午的飞机又和方子乐飞去c市参加申明的一个交流会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难得申明还记得他们,作为两个小透明居然还能被申明这样的大牌记住,徐真真几乎要扶墙。

幸好一旁的方子乐扶住了她,这一次申明和他们倒是聊了不少关于现在影视界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特意的还是只是聊到而已。

申明表示现在的电影和连续剧的商业味道太重了,已经没有以前的经典和有价值了,所以这几年他基本上都不接剧本了,当然,如果遇上好剧本的话,他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最后一句话把徐真真和方子乐吓到了,两个人前后找了借口去洗手间的门口集合。

徐真真和方子乐找了个隐秘的角落低头商量着:“你说申明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或者他看出来了我们的想法?!”

方子乐也猜不透,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没有丝毫的意思表达出来,按道理说他应该不知道的,而且这一次过来我们也没提及过任何关于影视的东西,都是他先主动提到的。”

徐真真摸了摸下巴:“这就奇怪了,外界说申老是个谦谦君子,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目的的话,不可能不和我们挑明的。”

这一点方子乐没有完全的不赞同,响了半响,最后拍案做了个决定:“我们已经浪费了二十多天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开春就要开机了,我们不让孤注一掷,现在开口,成不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剧本徐真真前前后后写了两年多,就那么几万字的剧本她删删改改了无数次,其实说不上文笔多好也说不上有多深的立意,那只是她的所见所闻,只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缩影。

她并不是想要充当这个时代的先锋,也从来没有将自己代入时代的唤醒者,她只是想要让自己有意义的作品展示出来,无论最后反响如何,她也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想了想,她抬头看着方子乐,咬了咬牙,用了当初跟卓亦求婚的决心:“行!成就成!不成!不可能不成!”

虽然她没啥文化,但是申明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一番商量之后两个人决定破釜沉舟,由于徐真真说话比较直接,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了方子乐。

方子乐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接了下来。

只是走到一半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一回头徐真真不知道哪儿去了。

他往回走了几步,发现没人,无奈之下,只能在原地等,等了半响,总算见徐真真从女厕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去坦白的吗?!”

徐真真白了他一眼:“我上个厕所都不行吗?”

“……”

“看什么,你以为我像你,尿遁吗?!”那鄙视的眼神真的想戳瞎他!

方子乐嘴角抽了抽,转身走向了男厕所,徐真真愣了愣,眨巴眼睛大声问道:“你干嘛?!”

“上厕所!我又不是来尿遁!”

“……”行!看在等一下他要说话的份上她就先放过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申明的跟前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申明刚和一个老朋友说完话,看到他们点头笑了笑:“哈哈,都撞到一起了。”

徐真真讪讪一笑:“嘿嘿,没想到他也去上厕所。”

说着,她抬手捅了捅方子乐。

方子乐被她捅得胸口痛,回头瞪了她一眼,开口开始跟申明坦白:“申老,其实我两一个是导演一个是编剧,这两次前来见您实质是有所图谋。希望申老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可否看看剧本,再回答我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申明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笑了笑,倒是没什么怪罪的意思:“我吓到你们了吗?给我看个剧本都这么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从亦小子那里拉到赞助的。”

!!!

徐真真眼睛都大了,看着申明一脸的不可置信:“您,您,您认识卓亦?!”

申明笑了笑,看着徐真真故意挑眉:“怎么,亦小子没跟你说?那可得回去罚他跪键盘了。”

这是什么意思?!

徐真真觉得自己的语言理解能力出现了点儿问题,她完全不知道申明在说些什么啊!!

一旁的方子乐撞了撞她:“别发愣了,赶紧拿剧本出来!”

徐真真这时候才傻愣傻愣地从包包里面把剧本拿出来递给申明:“申,申老。”

申明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们忙着找演员,忙,也不耽搁你们了,剧本我今晚就看完,然后给你们答复。”

这也太特么的顺利了吧?!

徐真真简直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申明口中说出来的,直到上了计程车,她还是不太相信地看着方子乐,伸手掐上了他的脸:“疼吗?!”

方子乐被她掐得眉头一皱,抬手拉下了她的手:“你干嘛?!”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不会掐你自己吗?!”

“我怕疼。”

“……”说得好像他不怕一样!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徐真真觉得自己跟中了大乐透一样,兴奋得当天就买了机票回a市。

临走的时候方子乐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久,最后仿佛做下什么决定一样,在她上计程车前喊住了她:“徐真真!”

徐真真乐崩了,这会儿攻击力下降了不少,看着他难得没开口呛声:“怎么了?”

“你回去跟卓亦说一声谢谢。”

“啊?”能说人话吗?她没听懂啊?!

方子乐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计程车就走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输了,只是输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心服口服。

大概,有时候,看着她被人这样的呵护圈养,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吧。

徐真真被方子乐那话弄得整个人都懵了,上了计程车想得头都疼,但最近太累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想到申老最后的一句话:“回去跟亦小子说,事情我做了,让他别忘了把那鼻烟壶送过来。”

还有方子乐的那句话:回去跟卓亦说一声谢谢。

好像突然之间就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七窍一通,徐真真顿时就惊醒了。

揉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大哥,还有多久才到啊?!”

“有点儿堵车,可能还有分钟,过了这段就好了。”

徐真真低声应了一下,她突然之间很想立刻见到卓亦那厮。

大概像方子乐说的,她应该对他说一声谢谢。(未完待续)

51.我好想你 徐真真迫不及待,可是这交通非要她慢慢等待。

说好的十多分钟变了三十多分钟,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当天来回的飞机几乎是累成了狗,但是想到一推开门就能见到某人,徐真真觉得自己也还是蛮值的。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矫情的一个人了。

她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面都是静的,客厅就开了一盏小台灯,她刚想开口喊人,就看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

徐真真脱了高跟鞋,换了一双棉拖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卓亦闭着眼睛,那一双让她羡慕妒忌恨的眼睫毛在眼皮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曲退坐在那沙发前的毯子上,抬手将包包放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低头近距离地看着自己二十多天没有见过的老公。

她这些日子真的是天没黑就出门天黑完了都没能回家的奔波,整个人忙得前段时间养出来的小肚子都没了。

大半年养出来的圆脸一下子就瘦成了瓜子脸,搁在自己的手上还会觉得疼。

现在近距离一看卓亦,她才发现他并不比她差,以前的卓亦总是神清气爽的,虽然他是个重利重益的商人,但是他也算是个比较有生活观念的商人了。

当然,这只是徐真真认为,鉴于之前那些人都说卓亦是个工作狂,徐真真只想说那厮每天朝九晚五得让她无法分辨。

这段时间他倒是本性显露了,忙得跟国家总理一样,日理万机,但是因为她也忙,也就没什么理由说话了。

二十多天没见面,人一瘦一眼就看出来了,徐真真不止看出来了卓亦瘦了,还看出来了他的黑眼圈跟国宝一样。

小台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少了平日的肃冷,徐真真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她的五官其实分开来并不算精致,就是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无比的惊艳好看。

徐真真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鼻子了,现在看着卓亦那么挺的鼻子,她忍不住伸手量了量。

唉,果然人比人比死人,这高度简直就是她两个塌鼻梁都不能比的。

她本来打算小心翼翼地干这么丢人的事情,可是没成想自己手一抖,直接就戳在了卓亦的眼皮底下。

徐真真整个人就蒙住了,最近忙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就那样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卓亦看着她眼睛缓缓地睁开,露出一双不显山不露水的黑眸,盯着她一点点地聚焦。

他眼珠动了动,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抬手一边揉着头一边哑着声音开口:“回来了?”

徐真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嗯嗯嗯!”

“事情谈得怎么样?”

出门之前作为卓太太,是不可能不跟卓亦报备这个事情的。

所以见申明的事情卓亦早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徐真真只觉得满心口都是软的,起身直接就抱到了他的怀里面:“老公。”

“嗯?”

他大概是刚刚睡醒,回应的声音喑哑沉重,却带着种渺茫的诱惑。

她埋着头在他胸口蹭着,满脸火热热的,腻腻糯糯地开口:“我好想你。”

他抬手从后背抚着上她脸颊,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身后,大拇指有一下每一下地摩挲着她的侧脸:“嗯,刚好,我也想你。”

说着,一低头就吻住了那红潺潺的小唇。

指腹划过腰间的时候她连忙伸手捉住,扣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往上。

卓亦松开了她的唇,低头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怎么了?”

这不该是她的台词吗?!

她眨了眨眼,没好气地开口:“你干嘛?!”

他眼眸一动,低头吻着她修长的颈项:“解决相思之苦。”

“解决相思之苦不是应该看着我吗?!”这又亲又摸的是什么解法?!

他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了她一句:“那是古人的解法。”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接了下去:“那现代人的解法呢?”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收回来了,她又不是傻子,卓亦的动作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果不其然,她的羊毛裙已经被人卷了上来,怔忪间卓亦就把她的羊毛裙脱了扔向一边,剩下一件打底完全方便他的动作。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确,徐真真是挡都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地被脱光。

后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伸手也掀起了他的毛衣把和衬衫脱了个精光。

耳边湿湿糯糯的吻,还有那浅浅的笑意:“现代人的解法——”

他伸手按在她的后腰,身子往上挺的同时把她往下一按,口中的话同时而出:“负距离接触。”

徐真真脸顿时就红成了煮熟的虾,耳根子的烫意顿时就蔓延开全身,闷哼了一声看着他,十分的无语。

她真的是累,刚下飞机就赶回来了,过了一次就忍不住求饶了:“好累,老公!”腰断了就不能放过她一回吗?!

二十多天,徐真真不知道别的男人出差回来后说无力房事是在外已经满足了还是身体真的不行到憋了那么久的精气都泄不出来。

她只知道卓亦绝对是憋了二十多天而且还是个身体素质棒棒哒的男人,那一晚的状况惨烈得第二天起床都还能够看到。

从客厅的沙发到小餐厅的餐台,然后被卓亦抱着去浴室美曰其名是清洗,结果按在洗手台上逼得她没忍住捉了快肥皂扔到他脸上去!

被抱到浴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有气出没气进了,躺在浴缸里面也闭着眼睛都不管他了,被按着舒服得只想睡觉。

可是眼睛没闭上多久,正准备睡着,卓亦突然提起她直接就坐在水里面从后面进,那进击的水声敲打得她耳膜嗡嗡嗡的响。

倒在床上的时候她一闭眼就睡了,至于卓亦,明天起来再跟他算!

两个都是经过大战的人,这段时间又是忙得狗一样,第二天毫无意外的都睡晚了。

徐真真一睁开眼就看到卓亦闭着眼睛还没睡醒,刚醒来的时候他的唇瓣还贴在她的额头上。

柔软的触感直接就软到心里面去了,昨晚积累的气一下子就消了。

她动了动,发现搁在自己腰上的手突然一紧。

这个时候卓亦必然是醒了的,徐真真抬手抱着他肩膀,头埋到他胸口,“卓亦,谢谢你,嗯,还有,我爱你。”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烫的,抱着他头都不敢抬,可是他伸着手非要把她的头抬起来。

徐真真拗不过,一抬头就对上了那黑亮的眼眸,里面向来凉薄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大早就撩拨我。”

她觉得脸越发的红,抬手锤了他一拳:“哪里有。”

“嗯,没有,只是说了句我爱你而已。”

“卓亦!”

“叫老公!”

“!!!”太过分了!

中午的时候方子乐就打电话过来说申明答应出演了,那时候徐真真正在炒菜,挂了电话拿着锅铲直接就冲出去抱着还在打电话的卓亦死命的亲了几口:“申老答应了!老公,申老答应了!真是爱死你了!”

“嗯,我太太,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徐真真这时候整个人都僵了,松了手看着他挂电话,怔怔地看着他开口:“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们公司的电话?”

卓亦看着她点了点头:“嗯,市场部的经理。”

“……”不想活了!!!

“有问题吗?”

徐真真拿着锅铲摸了摸自己额头,“年会我能不去吗?”

“你说呢?”

心好累:“我去炒菜了。”

申明答应了出演之后好像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不少,两个人又跑了一个星期,最后总算是把演员都定下来了。

由于经费的问题,他们请的演员除了申明之外,很多都是二三线的演员,还有不少是还没有出道的新人。

这对于演员们是个挑战,对徐真真和方子乐来说也是个挑战。

一荣俱荣,一衰俱衰,说的就是他们这个团队了。

演员确定之后就选拍摄地点已经景别的选取了,两个人忙完这些的时候已经一月中旬了,距离新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今年的春节时间比较晚,在二月的下半旬,徐真真捉着时间把自己困在家里面又把剧本在细节上修改了一些。

因为卓亦是投资方,他们的进展基本上徐真真每天都会跟卓亦报备。

好吧,她不会说那些二三线演员不少都是卓亦搭桥牵线的。

大致的事情忙完之后徐真真就把事情都抛给方子乐负责了,前期的宣传两个人很不厚道地借了卓亦的名号,最后他们的公众微博还真是一下子涨了不少的粉丝。

当然,不少花痴女是为了目睹卓亦的。

为了涨粉徐真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趁着卓亦没注意就偷拍了不少照片,打算上传去吸粉。

可是上传的时候就犯了难了,这张太帅了,这张太露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最后她只发了一张侧脸照。

她只是没想到,上侧脸照的威力居然会比上正脸的还要厉害,卓亦的侧脸照就这样被转发了几百万次,然后还上了热搜,他们的公众号一夜之间涨了十多万的粉丝。

徐真真表示对这个看颜的世界绝望了。(未完待续)

52.大嫂约见 徐真真为了微博粉丝不得不出卖卓亦,可是这几天卓亦贼精明,她手机刚举起来,他就看过来了。

但是她有自信卓亦绝对不知道她把他照片放上微博的事情,因为之前她发照片前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卓亦玩不玩微博,结果对方很鄙视地看着她:“这么浪费时间的东西我怎么回去玩。”

于是徐真真就放心了,大胆的偷拍大胆地爆照,可是最近偷拍事业实在是困难,徐真真揣着手机时时刻刻找机会,可是卓亦就跟装了电子眼一样,她一张背影都拍不到,就别说正面照了。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是那卓亦的领带或者西装糊弄的,幸好那些粉丝花痴,看到个衣服都能激动得忘记思考的。

但是连续几天之后就有人开始抗议了,并且表示再看不到卓亦的脸照就取消关注!

徐真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宣传电影的,她根本就是在帮卓亦建立后宫的!

正想着,卓亦接了个电话,她跟在他身后走到了落地窗旁,见他正看着前面讲电话。

是个好时机!

徐真真毫不犹豫地拿下手机拍照了!

正面、侧面、背影,她都按了连拍,就为了多些存货,好歹能撑撑。

这几天的天气很不好,沉沉的,阳光有了跟没有一样,偏偏还下雪,这会儿卓亦站在落地窗前,屋内的灯光和室外的阳光交织在一块儿,她躲在沙发的后面,只看到那光线交错的剪影。

她看得有些呆,半响才想起来要按手机,这时候卓亦刚好回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手指头一按快门,就这样将他整张正脸拍了下来。

他看着她的视线交织在那阴暗的阳光中,落在她的眼眸里面,竟然让她有几分温暖的错觉。

徐真真拿着手机就那样愣在了那儿,卓亦这时候已经挂了电话,拿着手机一步步就走到她跟前,伸手就把她手机拿了。

徐真真这回清醒过来了,连忙起身抢手机。

无奈身高是硬伤,差了十多厘米,她即使是踮起脚尖,对方手微微一抬,她就跟矮子妄想扣篮一样,就连那篮板都碰不到,就别说那网了。

跳了几次还碰不到手机之后的徐真真急了,喘着气看着跟前的人:“还我!”

“你拍什么?”

她讪讪笑了笑,摇头:“我没拍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个角度看过去我们家的窗帘特别的有艺术感。”

“哦,那这是什么?”

说着,他将手机放到她跟前,修长的手指落在那人上面。

徐真真嘴角一抽:“光有景不好看啊,得有人才显得不单调啊!你看这光线,多有艺术感是吧?而且你的脸又看不清楚,就只看到轮廓,这交相辉映得多好啊。”

说着说着,徐真真都觉得这画面真特么的有艺术感了!

他手指一划,另外一张侧脸照就出来了。

徐真真闭着眼睛都不敢看了,可是偏偏卓亦要她看:“这又是什么?”

“我觉得我老公特别帅,我拍一下不行吗?!”

“嗯,诚实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拍来干什么?”

这人真是脸皮比她还要厚!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收藏一下。”

他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往后退了几步坐到单人沙发上,然后招手叫她:“过来。”

不过!

好吧,看在你是投资人的份上她就移驾过去。

“坐下。”

徐真真看了看,特么的单人沙发你倒是说哪里能够坐啊!!!

最后顺着卓亦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徐真真:“……”

她小心翼翼的,他一手就把她摁了下去,手机上是被卓亦不知道什么时候登陆的微博,以及前几天她发的微博。

嗷,简直不想看!

“这又是什么?”

“微博。”

他睨了她一眼:“我是说这个。”

“照片。”

“谁的?”

“我老公的。”

卓亦突然把手机往一旁一放,低头看着她,看得徐真真胆战心惊的。

“知道肖像权吗啊?”

徐真真装傻:“我没文化,我不知道。”

卓亦眼角一挑,难得无语,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那我现在给你普及一下。肖像权包括公民的肖像使用权、肖像再现劝。公民享有肖像权,未经本人同意,不得以营利为目的使用公民的肖像。”

徐真真打算装到底:“老公你不要欺负我没文化,我听不懂!”她就是听不懂听不懂!

“那我简单的说,你侵犯我肖像权了,我觉得我有权对你们剧组收取使用费。”

怎么可以!

徐真真连忙扯着他衣服讨好:“老公,这剧组可是你也有份投资的,作为投资人,借用你的肖像宣传一下没什么吧?!”

“我向来低调。”

“偶尔高调也是极好的。”

“所以得有什么推动我高调。”

“……”她是傻了才跟一个商人讨论这个问题。

她抬手盖住自己的脸,实在是不想和卓亦沟通了,可是想了一想又不行,连忙睁开眼,见他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看。

徐真真不禁有些急了:“你干嘛?!”

“删照片!”

!!!

“卓亦!”

他抬头睨着她,徐真真想哭:“老公,我知道错了,这照片大不了我不发出去,可是拍得这么好,能不能——”

“这照片拍得好?!”

他将手机往她跟前一放,徐真真一看,嘴角抽了抽。

特么的那是她手抖拍的风景好不好!

等等!

都看到这儿了,不会是全删了吧?!

徐真真看了他一眼,都快哭出来了:“你不是把你的照片删了吧?”

“我删来干嘛,你那么喜欢,有空看看也是挺好的。”

“……”她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和他沟通。

既然没删,她就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老公,微博的宣传你也看到了,能不能,就借你几张照片?”

“为什么不用方子乐的。”

徐真真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没你帅啊!”

“也是。”

“…….”自恋的人分分钟气死人。

不过想了想,好像方子乐那厮颜值也挺不错的,徐真真摸了摸下巴,决定明天去拍他的胸肌照!

“你在想什么?”

徐真真想东西的时候一般回答问题都没怎么经过脑子的,刚才想什么卓亦一问她就直接吐出来了:“明天拍拍方子乐的胸肌照试试。”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卓亦连忙否认:“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他拿着她的手机突然转了起来,这个时候幸好手机响了起来。

卓亦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机,眉头微微一蹙:“接?”

接!怎么可能不接,这种情况就算是骚扰电话她也得接啊!

徐真真连忙点头,拿过手机想起身,却被他按住,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我要接电话。”

“就这样。”

“……”

卓亦这人真的分分钟让人血压高升!

徐真真翻了个白眼,按了接听键:“喂,您好?”

“真真,是我。”

徐真真可以打包票,这号码的数字分开来她都见过,可是凑起来她就没见过了!

可是电话那端的人一开口就摆明了是认识她的节奏,她皱了皱眉:“您是?”

“大嫂。”

大嫂?她哥没结婚啊!

徐真真捂着手机看着卓亦:“她说她是我大嫂,可是我哥没结婚啊!”

卓亦嘴角疑似抽搐了几下,“是我大嫂!”

!!!

她都快完了自己的老公有个哥哥而且还是个年纪赶上父亲的哥哥。

徐真真深深吸了口气,才松了手,笑道:“大嫂啊,好久没联系了,呵呵。”她实在是不太会说客套的话。

而且这大嫂年纪都快赶上她妈了,徐真真表示对着这样的大嫂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这几天忙坏了吧?听小亦说你的剧本最近要拍电影了。”

这久不联系的大嫂突然之间打电话过来,说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徐真真表示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勉强地笑了笑:“呵呵,是有些忙。”

“有空吗?大嫂还没有和你逛过街呢!”

徐真真笑容顿时就僵了,大嫂跟妈不一样,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逛街的情景。

但是对方是大嫂,她也只能违心了:“大嫂真是赶巧,我最近刚好有空,本来也是想着跟大嫂聊聊的。”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聊卓炎吗?那还不如聊聊广场舞好了。

“那我和你可是约好了,明天下午一起吃个午饭,然后走走。”

“好的。”她能说不好吗?!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直接就趴在卓亦的身上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刚才捍卫自己偷拍的相片的精神气了。

卓亦把她手上的手机放到一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大嫂约你?”

她头也没抬,闷在他胸口没好气地应着:“嗯,我能不去吗?”

他捏了捏她脸上的小苹果肌:“去去也是好的。”

“嗷嗷!!”这明显是容易不讨好的事情真是让人无与伦比的烦躁!

但是再怎么烦躁她也推不掉,徐真真又不是真的傻,想这种姑嫂之间的互动,可以少,但是不能没有。(未完待续)

53.不卑不亢 徐真真下车前已经看了很多次卓亦了,但是对方就是不为所动。车子停下来,她解了安全带就跑下了车,冷着一张脸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麻痹!赶紧开口挽留啊开口挽留啊!

徐真真在心底里面咆哮,可是依旧没能听到身后的卓亦的声音。

她抬手摸了一把眼角,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往回走,趴在卓亦半开的车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公,你真的狠心让我一个人进去吗?!”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卓亦抬手揉了揉她头发,按着她脑袋安抚的吻了吻她眉眼:“去吧,四个小时后来接你。”

好狠的心啊!

男人果然狠心起来不管你怎么样他都不会给你妥协。

徐真真心很累地摆了摆手:“记得帮我收尸!”

其实她不知道为毛卓亦这么放心她去见他大嫂,就连徐真真她自己都不太放心自己去见他大嫂。

因为这关系真的没有再尴尬的了,卓炎是她前男友,卓亦是她老公,她不知道这突然之间打电话过来约她的大嫂到底是知道了多少的事情。

但是徐真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从出家门就一直纠缠着卓亦让他答应跟自己一块儿上去。

卓亦他大嫂挺时髦的,约的是个咖啡厅。

徐真真觉得老人家喝咖啡不太好,但是想了想,对方大概是想迁就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郑艳君忍不住又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

其实尽管是徐真真的大嫂,可是两个人的年纪差了不止一轮,除了偶尔的家庭聚餐见过之外大家私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

这样突兀的一个电话,谁都能够想到事出必有因。

卓亦应该不会放她来吧?

想到卓亦,郑艳君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她刚嫁过去卓家的时候卓亦才刚出生没多久,小小的一个人她喜欢极了,从小到大也是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可是终归只是大嫂,卓亦渐渐长大了之后就不和她亲近了,特别是十五岁出国到二十岁回国后的态度变化十分的明显。

她知道那是卓亦的性格问题,但是也因为知道,所以很明白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她看着他那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他交过女朋友,以前她还和婆婆着急过,却没想到都没收到消息,他就已经结了婚了。

卓亦是个很有目的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干无用功,也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吃亏。

想到这些,郑艳君觉得头有些痛,她突然就不太喜欢徐真真了。

很久之前就听卓炎说过有个喜欢的姑娘,寻思着找个机会让她和卓溪见一面,结果是见了,只是没有想到是在那样的场合下见的。

是的,她第一眼就认出徐真真了,不是她不尊重卓炎,在父母的眼底,孩子们永远都长不大的,卓炎也不例外,所以得知他那么大费周折地追一个女孩子,她当然要去把把关。

她也没多干涉人家的隐私,就是让人打听了一下女孩子的同学关系和交友情况,幸好也算个安份的女孩。

当初还觉得只要卓炎喜欢,无论对方家世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却没想到徐真真一转眼就成了她的小姑子,而且这些年全力卓家基本上都是卓亦说了算,她虽然不喜欢徐真真,却也不敢做些什么。

今天约她出来,也只是没有办法了。

郑艳君又看了一次时间,抬起头就看到徐真真走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裙,外面是白色的羽绒,整张脸白里透红的十分的好看。

她招手让徐真真坐了下来,“想喝些什么?”

徐真真脱了羽绒,笑了笑,看到郑艳君的桌面什么都没有,便开口问了一句:“大嫂您呢?”看着比自己妈还要大的女人喊大嫂真的不要太别扭!

郑艳君愣了愣:“随便吧。”

徐真真点了点头,虽然对方说随便,但是她可不敢随便点,都这个年纪了,万一喝什么喝出问题她责任可大着呢!

安全起见,徐真真点了两杯果汁。

徐真真并不是不会和长辈交流沟通,她只是觉得看着郑艳君有点儿尴尬,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儿,而且对方也不开口,她也只能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餐牌。

侍者端着两杯柳橙上来,郑艳君这时候才开口:“最近挺忙的吧,听说你和小亦一个月就见那么几次。”

其实她很想说有什么就开门见山吧,这么诡异的客套她真的撑不住!

但是对方是长辈,她就算撑不住也得撑,只能抬起头强迫自己笑:“是挺忙的,不过最近还好,就是卓亦他年关了,分公司的考察事务多,所以经常飞。”

郑艳君点了点头:“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我看你好像都瘦了!前段时间见你还能看到肉的,现在估计就剩骨头了。”

长辈总是这个样子,你瘦了一点儿她总觉得你瘦了很多。

不过徐真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瘦了,站在称上指针都往前了几格了。

她讪讪一笑:“嘿嘿,也就是这段时间瘦,我前段时间还有小肚子呢!”这可不是敷衍的话,前段时间太养尊处优了,她真的有小肚子了!

只是在她打算去健身房之前,小肚子就被她奔波没了而已。

郑艳君皱了皱眉,语重心长:“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是仗着年轻就不要命地拼。小亦是这样也就算了,你也是这样,就连卓炎也是这样!”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主题来了!

徐真真自动忽略了卓炎两个字,低头吸着果汁,嘿嘿地笑着。

郑艳君见她如此,不死心地继续:“卓炎前段时间都把自己忙进医院了,你和小亦注意点儿!”

都进医院了啊,徐真真觉得作为二婶她必须表达应有的关心,虽然不想,但是还是得估计亲戚情分,只能胡乱地关心了一句:“大嫂您得管着卓炎,我和卓亦可没这么严重,我们爱生活的很呢!”

“理是这个理儿,可是他心里面难受,说什么只有工作麻痹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去想糟心的事情。”

郑艳君突然之间这么说话,徐真真搞不懂对方是敌是友了,一时之间,只能打岔:“糟心事谁都人,关键想的开就好了,前段时间我也一直被一件事情烦心着,但是开阔地想了想,不管怎么样,现下才是重要。”

她不管郑艳君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必须要标明自己的立场。

尽管卓亦没给她讲,但是她也知道,长嫂如母,郑艳君形同卓亦的半个母亲,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会和对方有半点儿冲突的。

郑艳君愣了愣,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她不可能听不出徐真真话里面的暗示。

但是想到自己那个整天借酒浇愁、借工作麻痹自己的儿子,她还是狠了狠心:“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心眼儿的,有些人就是犟死心眼。”

郑艳君这话就有些过了,原本心平气和的景象被她这话挑的有些起火。

徐真真现在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因为郑艳君是她大嫂,她真的一杯果汁泼过去!

这都是些什么话?!明里暗里说她没心没肺转眼就忘,说得她是个负心的卓炎是个情痴,特么的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郑艳君难道就不知道吗?!

郑艳君对当初的事情自然是不太清楚的,她只知道儿子带回来见家长的女孩突然换了一个,林雪儿是她一眼就不喜欢的。

而且现在卓炎为了徐真真自暴自弃,林雪儿又是徐真真的表妹,她自然是以为这都是徐真真跟林雪儿的戏码。

徐真真向来都不会虚与委蛇,她虽然有时候是滑头了一点儿,但是也就是拍些无关痛痒的马屁,不然汪素贞当初也不会拼死都不让她进娱乐圈。

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果汁,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脸上的讨好的笑容给收了起来,看着郑艳君不卑不亢:“大嫂,明人不说暗话。您是卓亦的大嫂,所谓长嫂如母,您也算得上是他半个母亲。我知道他对您的尊敬,所以我是打心眼儿的尊敬你您。我不想和大嫂闹得不好让卓亦难堪,我既然嫁给他了,我就是他的老婆,就是他往后一生的伴侣。他过得好不好直接影响我过的好不好。”

徐真真见郑艳君想说话,她抬手拦了拦:“我知道大嫂想说什么,但是真的,大家都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大概也知道我是卓炎的前女友,是林雪儿的表姐。我也知道卓炎现在因为我过的不好,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当初他和林雪儿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任何资格和我在一起。我这个人很死心眼儿,也有洁癖,我不能允许我的男人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别的女人滚到一张床上,就如您知道的,林雪儿并不是什么好女人,我和她并没有您想象得那么好。我不知道您今天约我出来是想干什么,但是我话就到这里,我有一天是卓亦的妻子,就永远都是。”

郑艳君的脸色白了白,十分的不好,要不是因为自己是长辈,用身份撑着,她也挺想找个地方躲躲。(未完待续)

54.杀杀杀杀 相比其他人背地里面告状的,徐真真这样的坦白让她无地自容,她其实也不知道今天约徐真真想干什么,或许是想让她劝劝卓炎,也或许只是咽不下自己儿子被人虐成那样的那口气,想来羞辱她一番。

可是她光明磊落,不卑不亢,说的话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对于卓炎和徐真真的事情她真的不太清楚,想着她突然之间嫁给了卓亦,大概是想贪卓家的钱,可是现在一听,很明显是卓炎自己干了混账事。

都说了长嫂如母,卓炎是她的儿子,卓亦也是她的半个儿子,她虽然偏心,但是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听徐真真这么一说,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只觉得内疚和不堪。

郑艳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你开口说些什么,双手摸着那杯子抬头看着徐真真,对方正看着她,不闪不退的眼神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之前过分。

“真真,我——”

徐真真跟卓亦那么久了,自然学会了什么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刚才那么严肃,她也看出来了对方难堪,她笑了笑,恢复了一往的笑脸:“大嫂,你可别恼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嫂可能不太清楚这事情。”

徐真真给她台阶下,她不可能不下,郑艳君连忙接上:“唉,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啊,我都跟不上咯!”

“哪里哪里,大嫂明明看着就像我姐!”

哪个女人不喜欢人家说自己年轻的,郑艳君顿时就被她都笑了,也渐渐随和起来:“你啊,就是会说话,怪不得爸妈总跟我说,你那小嘴儿啊,跟过了油一样!”

徐真真严肃脸:“没有!绝对没有!我这是天生的滑!”

“哈哈,真真你还真是个活宝儿!”

唉,有时候,只要没有搞针对,徐真真觉得自己应付起来还是毫无压力可言的。

两个人在咖啡厅里面坐了一会儿,郑艳君对自己对徐真真的偏见始终有些愧疚,非要拉着给她买衣服。

徐真真自然不会拒绝,有时候适当的顺从绝对是善解人意。

徐真真对自己的衣着其实没什么要求,不看牌子只看适不适合自己的,她的衣服从来都没试过超过三百块一件的,最贵的大概也就是跑鞋了,一千多。

所以当郑艳君拉着她去什么国际大品牌里面选衣服的时候,徐真真的小心肝还是没忍住抖了抖。

那一件几万的衣服郑艳君刷起卡来眼睛都不眨,徐真真长得本来就好看,身材又均匀,郑艳君发现什么衣服穿她身上都好。

误会消除她对这个姑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看着店里面的衣服恨不得全都让她打包回去。

徐真真意识到郑艳君这个想法之后整个人都懵了,连忙了拦着:“大嫂!您可不要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卓亦前些天才说了让我学学勤俭节家!”

远处的卓大爷:呵呵哒,前些天才问我拿了一千万!

郑艳君刷卡的手一顿:“勤俭什么,他赚那么多钱,老婆买几件衣服都不行吗?!”

徐真真想哭,“不是啊大嫂,你也知道我剧本要拍了,估计都是要往大山里面钻了,这么贵的衣服,带去了也是浪费,我们就别浪费了,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玉和燕窝,买些回去给爸妈吧!”

郑艳君还想说什么,徐真真已经一只手领着已经埋单的两代衣服一只手挽着她往外走了,一边走嘴里还不忘说:“大嫂,这从简入奢呢是极其容易的,但是从奢入俭呢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虽然说我们家钱多,可是这穿着都是身外物,没必要那么计较,质量好,穿在身上好看就成了,哪里管那么多牌子不牌子的啊!”

郑艳君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抬手戳了戳她额头:“行行行,都让你占理了。”

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俭难。

懂得的人多,做到的人少。

她看着徐真真,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就不喜欢她了,虽然这小姑娘有时候是莽撞冒失了点儿,但是大道理上可是比谁都会。

就冲徐真真这句话她就知道她嫁给卓亦绝对不是因为卓家的权势的,这要是卓炎娶到多好啊。

郑艳君叹了口气,不过也是他们卓家的,没给外人。

这么一想,她又开怀了,被徐真真带着去看玉器。

老人家一辈子就那么点儿爱好,喜欢藏玉,小辈们有能力的不可能不满足,所以总惦记着出门遇到好玉就买下来。

她觉得徐真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性子还没定,这些事情多数都是听过就忘了,也难为她都记载心上。

两个人逛了半个多小时玉器店,倒没遇上什么好的,之后去买了些补品,出来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

郑艳君拍了拍徐真真的手:“真真,你也说小亦是我半个儿子,那我也当你半个女儿,我没有女儿,大媳妇和大儿子经常不在,你得空了多陪陪我。”

喳的没停的。”

“哈哈,小亦也真是的!”

“郑艳君你这个老妖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没想到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声呐喊。

这声音徐真真一听就知道是林雪儿了,上一次林雪儿被教训了之后已经消失了将近两个月了,她还以为林雪儿真的怕了,却没想到她还敢出现在这里。

隔着老远徐真真看不清楚,林雪儿跑近了她才发现她手里面拿了把水果刀,徐真真下意识就将郑艳君拦到身后,伸手往后一捉,将人家摆在店门口的道具棒球棒挡在胸前:“林雪儿你想干什么?!”

“徐真真?哈哈,你也在,也好,我还想着要怎么找你,现在倒好了,你自己送上门,省的我还要花时间了,我今天就一次性解决你们!”

林雪儿躲了两个月,狗仔队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了,可是她越想越气愤,如果不是郑艳君拦着,她早就和卓炎结婚领证了,就算是离婚了,她也能拿到一笔不错的离婚费。

可是就是因为郑艳君这个老妖婆,卓炎都准备带她去民政局了,结婚证却被她扣住了。

至于徐真真,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徐真真给的!

如果不是徐真真她就不会被hm赶出来,如果不是徐真真她就不会被卓亦让她滚出a市!

徐真真徐真真,一切都是徐真真!

徐真真知道林雪儿今天是疯了,她想跑,可是身后这么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她就算脚能跑良心也跑不了啊!

郑艳君生怕林雪儿伤到徐真真,她年纪都一大把了,自然不怕,可是徐真真不一样,这么好一个女孩儿,她自然不能让她有什么意外!

想到自己那个小叔子,郑艳君想都没想就将徐真真拉到了身后:“你又想干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是想干嘛?!”

林雪儿仰着头哈哈大笑:“无冤无仇!老妖婆你也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和卓炎早就结婚了,如果不是你,我会流产?”

郑艳君活了这么多年的岁数了,林雪儿算什么,她冷笑:“呵,你怀着野种还想进我们卓家的门?!真当我们卓家的人好欺负吗?你以为你拿着刀你就占理了吗,这里的人这么多,你敢动手我保证你会后悔!”

徐真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郑艳君拉到身后,虽然之前她还对郑艳君对她那样有点儿小怨念,可是患难关头,被一个老者这样护着,心底不可能不温暖的。

她也不可能真的让一个老人把自己护在身后啊!这要是传出去了,她的江湖地位还要不要了?!

想着,上前一步把郑艳君又换了下去,在对方开口前回头先一步开口:“大嫂您就别和我争了,这个时候不是争谁护谁,您是长辈,我做后辈的要是把您往上送,这样是以后有人传视频上网了,我还不得让人批死!而且我手上还有个棒球棒呢!别怕,我们没事的,卓亦说了来接我,这会儿时间都到了,他见不到我,必定会进来找我们的!”

什么话都让徐真真说了,郑艳君只好叹了口气,站在她身后。

“林雪儿,上一次的教训还没够?今天拿刀子过来你是想杀人吗?这人那么多,我估计你人没过来就被人捉住了!”

围观的人确实很多,但是徐真真也知道,这种情况,愿意出手的,她还真的喊他英雄!

林雪儿听到徐真真的话脸上表情又狰狞起来,拿着刀划着:“谁敢过来?我第一个捅死她!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刀走近徐真真他们,旁边有几个男人想出手,可是林雪儿疯了一样,有一个还被划伤了手背。

徐真真挥着棒球棒:“你疯了林雪儿!你就不怕坐牢吗?!”

她挥着棒球棒,可是林雪儿就跟不怕一样,那么大的力气打在她的手上,她眉头都没眨,还趁徐真真怔忪的一瞬间抬手捉住了棒球棒:“哈哈哈!坐牢?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毁了,还怕什么坐牢?!”

特么的!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未完待续)

55.见人就砍 徐真真用力抽开棒球棒,一边挥着一边和郑艳君往后退:“你倒是不怕坐牢,你就没想过你爸妈?!”

“哈哈,我爸妈?一个勾引姐姐未婚夫的女人,一个整天只会怨天尤人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他们连好点儿的生活都给不来我!”

徐真真算是知道了,林雪儿的三观是完全扭曲了的。

她现在也只能希望在场的有个人报警,警察叔叔来得快一点儿了。

徐真真不敢再轻易讲话了,林雪儿这样的状态她怕自己随便说点儿什么她就会扑上来捅她一刀。

见徐真真不说话,林雪儿又不乐意了,拿着刀子又逼近了几步:“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的吗?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阴影下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用被老师忽视被同学忽视,就连现在,我都是因为你而不能再在娱乐圈里面了!徐真真,我最讨厌就是看到你笑了,现在你怎么不笑了?”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上一次我去勾引卓亦了,你猜猜他怎么样?”

要不是林雪儿手上拿着刀,她真的很想开口骂人,特么的这样的事情也有什么好说的吗?!

林雪儿不嫌自己丢人,她都替她觉得丢人好吗?!

“呵呵,卓亦可不想卓炎,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我手指头一勾他就往我床上爬了。这么说来,徐真真你还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被卓炎那种男人骗着呢,你以为没有了我林雪儿,就不会有下一个赵雪儿、张雪儿?!像卓炎那样的男人,心里面愧疚,却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

“住口!你算个什么都行,居然这样污蔑卓炎!”

郑艳君不是徐真真,徐真真只是觉得林雪儿恬不知耻,她恬不知耻反正也不关她的事情,所以徐真真就当是听了些恶心的话。可是郑艳君却忍受不了,那是她的儿子,被一个女人这么大庭广众下说成这个样子,以后卓炎还怎么出去做人!

林雪儿看着郑艳君笑得越发的张狂:“污蔑?这可不是我会干的事情,老妖婆,污蔑的事情你可干多了。你还不是觉得徐真真进你们卓家是贪你们家的钱,真是可笑,哈哈哈,徐真真会贪你们家的钱?!倒是你的那个好儿子卓炎,软蛋又花心,说什么爱的人只有徐真真一个,也只有徐真真这样的智商才会觉得是真的!你儿子搞大的女星都不知道多少个了,我林雪儿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哈哈哈哈,敢做不敢当啊,也好意思说你们卓家!”

徐真真没想到卓炎和林雪儿在一起前居然还有那么多的破事,这林雪儿还真是说对了一件事情,要不是她,估计她现在都还蒙在鼓里面。“

“反正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我就好心让你们知道卓炎到底干了些什么!一年半前卓炎把hm旗下一个刚入道的未成年搞大了肚子,人家家属闹上门,这些还是卓亦处理的。一年前他被人忽悠签了份hm永久代言的合约,这事情也是卓亦解决的,就连八个月前,徐真真和他分手的事情也是卓亦帮忙的!老妖婆,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哈哈哈哈,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徐真真只觉得脑壳儿疼,趁着林雪儿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用眼神向一旁的人求助,希望他们报警。

幸好她求助对象是两个女大学生,良知未泯,看到她求助之后悄悄退到一旁去打110报警。

林雪儿眼尖,或者说她这个时候什么吗都是敏感的,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两个退后的女生:“报警?哈哈,报警也没用,我今天就要让你们和我同归于尽!”

说着,她挥着水果刀就往徐真真劈过去,那水果刀又长又锋利,徐真真被吓得胆战心惊,举着棒球棒挡着。

可是林雪儿完全失控了,管你哪里反正她就是照样砍下去,徐真真握着棒球棒的手都是发抖的,她有些庆幸着棒球棒是真的棒球棒,而不是那种充气的,不然一下子都挡不住!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

失控的林雪儿力气十分的大,徐真真一边挡着还要顾着身后的郑艳君,郑艳君还没从刚才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这会儿还神经兮兮的,被徐真真推着没有意识地往后退。

结果一下子不小心郑艳君就把自己给半岛在地上了,徐真真低头看了一眼,暗暗骂了一声,林雪儿已经把视线盯在郑艳君的身上:“老妖婆我要斩死你了!!!”

“林雪儿!”

林雪儿说着就举刀砍向摔倒一侧的郑艳君,徐真真眼疾手快拿着棒球棒往她手腕上用力一打,对方吃痛,动作一停,徐真真借着这个空隙赶紧拉郑艳君。

郑艳君这时候也回过神了,踉踉跄跄地起身。

徐真真刚才可是用了大力气的,可是林雪儿除了动作停了点也没见她怎么样,她觉得林雪儿这一次是真的死都要拉上她和郑艳君了。

有些围观群众拿着衣架了晾衣架出来帮忙,可是她那水果刀又长又锋利,木质的晾衣架一下子就被劈成了两段。

徐真真见有人帮忙,连忙让郑艳君去安全的地方:“大嫂,你赶紧先躲到那个口去,她现在疯了,见人就砍!”

这个世道,不要命的人最恐怖了。

林雪儿狰狞着一张脸举着刀到处砍,渐渐的有些人也不敢上前了。

她见郑艳君要逃,干脆就从怀里面掏了一瓶东西出来:“这是我和她们的事情,你们要敢过来,我这硫酸可就是不长眼睛了!”

她这话一出,本来帮忙的两个人也不敢再动了,围观的人也都跑远了,躲到商店里面远远地看着。

这硫酸不是刀,刀还能躲一下,这硫酸直接泼了就是泼了。

林雪儿满意地看着那些人的反应,直接就用嘴咬开了瓶盖:“我本来还想让你们死个痛快的,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这硫酸的浓度可是我特意让人提纯的,徐真真,你说我要往你脸上泼,你五官会不会都糊在了一块儿?!”

说不害怕也不是可能的,可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害怕又不能解决问题,徐真真只能扫了一眼四处,除了一旁的一个铁皮垃圾桶,根本就没什么东西让她挡的。

“我向来就讨厌你这张脸,从前一直想着在上面划一刀,反正你都要死了,也不用在乎脸好不好看了,哈哈,去死吧徐真真!”

林雪儿话音刚落,她抬手就把那硫酸泼了过去,徐真真权衡一番之后把那垃圾通抱了起来,虽然挡不完,但是总是能把关键部位挡住了。

“真真让开!”

关键时刻倒是郑艳君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挡板出来,用力把徐真真往一旁一推,上前就把那些硫酸挡住了。

林雪儿可没有开玩笑,那硫酸的浓度可真是厉害,泼在那挡板上“滋滋滋”的响,跟烤肉一样,那呛鼻的烟没一会儿就冒出来。

“我让你挡!让你挡!”

她发了疯一样泼,到了最后泼完了,提着刀就往前去,这时候有人出来拦着她,她一刀就看在人家的身上,那人闪得快,却还是被她砍中了肩膀。

郑艳君的手指被硫酸泼到了,但是她也只能一直忍着,等林雪儿硫酸泼完了她才忍不住地放下挡板,“啊!”

“我要让你们死!!!”

徐真真刚才被推到在地也不敢乱动,因为她知道林雪儿在泼硫酸,可是等林雪儿泼完硫酸的时候她看到郑艳君的双手四根手指都已经被腐蚀了。

她心下一惊:“大嫂!”

这时候林雪儿提着刀一路砍过来,徐真真还跌在地上,林雪儿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郑艳君。

郑艳君站在那儿看着林雪儿红了眼睛挥刀看向自己,她只来得及抬头,手指上被硫酸腐蚀的疼痛瞬间也没了,脑子一道空白,只以为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徐真真看着林雪儿已经挥刀砍向郑艳君了,她没来得及多想,只是凭着本能整个人就扑了过去,将林雪儿扑到在地然后连忙按着她拿着刀的手:“大家过来帮忙啊!”

她的力气和林雪儿相差无几,这会儿她是借着自己扑到她她一时之间力量受到控制,而且自己身体压在她上面的的优势。

躲起来的路人这时候才想起来出来帮忙,这一句话点醒了围观的人的同时也点醒了林雪儿,她的反应极其的快,不过瞬间就挣扎过来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脚就揣在了徐真真的身上,那些人过来只来得及拉住林雪儿的一只手,却阻挡不住她的刀扔向了徐真真。

“真真!”

“真真!”(未完待续)

56. 她不会懂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徐真真根本反应不过来,有人扔了手上的衣架过去挡住了刀的力道,也改了它的轨道,可是林雪儿扔得那么准,对着她脑袋就飞过去了。

即使刀如今改了方向和力道,但是从她腰侧掉落的时候还是在她腰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雪儿已经被人制服住了,卓亦弯下身就把她抱了起来:“伤哪里了?”

她手捂着腰侧,这回真的是眼泪汪汪的:“腰!”

去医院的路上车子都是沉默的,卓炎和郑艳君的车在身后跟着,徐真真被抱着没敢动,实在是那伤口太长了,划破衣服划破皮,这种表面伤口一扯都是痛。

车子一路飞行,到医院的时候只用十多分钟,这个时候医院的人不多,卓亦抱着她直接就去了外商处理室,助手在身后帮忙挂号。

徐真真一开始只以为破了皮,没想到医生说要缝针,她看着医生那手上的针线,觉得整个人都是发颤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卓亦:“我怕疼,能不能不缝啊!”

她本来是穿了件羽绒的,但是商场暖气足,她就把羽绒给脱了,所以刀落下去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件羊毛衫挡着,虽然挡着了,但是伤口还是有些深。

卓亦被她掐着也没吭声,看着医生表情冷淡:“大概要多少针?”

“这伤口起码得有七八厘米,少说也要缝五针。”

徐真真一听恨不得晕过去,五针,就算是一针她都受不了啊,看着医生眼泪汪汪的:“医生,能给我打个麻醉吗?”

医生被她逗笑了:“会给你打麻醉的,不过药效过了之后可能就会痛起来了。”

打了麻醉徐真真真的没什么感觉了,但是总觉得那针在自己身上穿行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撇开头直接就埋在了卓亦的怀里面。

处理好伤口之后卓亦直接就抱着她去了病房,徐真真这时候才发现卓亦好像在生气,她被放下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拉了拉他衣角:“老公,这次不是我惹事。”

他低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着杯子倒饮水机那儿倒水。

因为住的是高级护理房,设施都比别人好不少,但徐真真这会儿可没心思管自己现在住的房一天多少钱,她只是觉得卓亦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因为这件事情上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可是卓亦就是生气,徐真真表示心很累,受个伤都能把自己老公惹生气的,她表示活着好累啊!

卓亦端着水过来,徐真真伸着手颤颤地想要结果,可是对方拨开了她的手,没有让她接过,直接递到了她的唇角比那:“喝。”

“……”怎么感觉喂毒药一样!

徐真真在尝试和卓亦第十三次沟通失败之后,她再也不想开口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闭着眼睛,周遭安安静静的,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小腹上的麻药还未散去,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睡到一半想要调整睡姿,却被一双手直接拦在了身后,她怎么都动不得,最后只能平坦着。

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是很好,可是她很累,今天跟林雪儿拼命打了一场,她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早在卓亦抱她上车的时候她就想睡觉了,但是没敢,最后强撑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闭眼的机会,她一睡就不想醒了,起码暂时不想醒。

因为一醒来就是麻药消退剩下来的疼痛啊挖槽!

“嗯,痛!”

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你大冬天的睡得正好被闹钟吵醒,但是你又不得不醒,因为再不起来,说不定你工作都要丢了。

徐真真不想醒,因为醒来了就会痛。

可是她还是睡醒了,被饿醒和痛醒的。

几个小时之后麻醉的效果完全过去了,小腹那灼烧一样的疼痛折磨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事实。

半梦半醒间她只知道自己疼,身侧的手被人握上,她紧皱的眉头微微一动,睁开眼睛正对上卓亦的黑眸。

这一次是真的疼,记忆中那么多年来,都没试过这么疼。

小时候她爬上爬下的,老摔这儿摔那儿,可是那会儿的疼痛是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长大了,成年后徐真真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最怕的就是疼,好像长大了之后小时候觉得没什么的疼痛被什么放大了几十倍一样。

她看着卓亦那张冷淡的脸,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老公,我疼。”

卓亦看着她叹了口气,抬手抹上了她眼角,将眼泪一点点地抹掉:“乖,忍几天就好了。”

几天?!她现在是几个小时都忍不下去!

“要不,让医生再给我打个麻醉?”

“我觉得在你身上划多一刀估计更加实际。”

徐真真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是抽着气眼泪直掉,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卓亦还在生气。

她哭了半响,卓亦没理会她,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干脆自己抬手抹干了眼泪,睁着眼睛看着卓亦:“我饿。”

卓亦看了她一眼,才从一旁拿过饭盒。

那饭盒一打开就是香味,徐真真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跟饿比起来,那小腹上的痛算什么!

可是吃饱了之后她还是觉得痛得难受,躺在那儿不能乱动,一动那伤口就好像被人拉着线在扯一样。

卓亦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她躺在那儿百无聊赖的,想开电视,可是遥控器在那柜子离她最远的那一端。

她努力挪了一下身子,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拉到了伤口,疼得她咬牙切齿的,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掉出来了。

卓亦这会儿接个电话那么久,再加上他刚才还一脸冷漠的不鸟她,徐真真突然有些赌气,咬着牙忍着疼痛挪。

“你干什么!”

结果刚动,就听到卓亦冰冷的声音。

她伸着的手指缩了缩,回头看着他也有些生气:“拿遥控!”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吗?生气也要哦有个原因好吗?!

卓亦的阴阳怪气她觉得自己也是受够了的,要是自己做错了还好,关键是她什么都没做错!

卓亦走过来冷着脸把遥控拿给了她,徐真真接过也是一声不吭地开了电视。

可是一座冰山就坐在那儿,她就算是想忽视都难,电视上讲的什么她都不知道,手拿着遥控一会儿换一个台。

半个小时过去了,徐真真终于憋不住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卓亦,发现他正望着那窗户出神。

徐真真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手,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大胆地用手指够了够他掌心。

这回卓亦总算是回神看着她,眉头微微一皱:“想干什么?”

她被他看得无限的委屈:“你到底在气什么?”就算是死好歹也让她死个明白啊,这样不清不楚的,搁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好吗?!

他脸色突然之间一僵,徐真真觉得不对劲,想挪身子到他身旁,却被他突然厉声指责:“乱动什么!”

徐真真本来就委屈,一整个晚上了都摸不透卓亦到底在气什么,现在被他这样一嚎,也来了脾气,咬着牙直接就挪了一大步:“你不告诉我你气什么我就动,我动到你说为止!”

说着她还真是动起来了,看得卓亦脸都青了,连忙伸手将她抱到身上不再让她乱动,一低头徐真真的脸色都白成了一片,大冬天的,额头上却都是汗水。

小腹真的痛,而且她的动作赌气有些大,估计是扯动了伤口,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可是她也生气,就算是自己难受,也不妥协,抬起头梗着脖子看着卓亦:“你不说你气什么我就动!”

他抬手摸了摸她唇瓣,因为疼痛隐忍得有些苍白,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头吻着她额头:“真真,我没有生气,真的。”

“没生气那你一整天那是什么脸色?!”真当她是傻的吗?!

他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沉郁起来:“你不懂。”

“……”她是不懂,他总在玩高神。

是夜。

徐真真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可是从她表情可以看出来她睡得并不是很好,紧皱的眉头已经那是不是无意识发出来的*。

他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人,想起几个小时前她问自己的话。

她不懂,她确实不懂。

她怎么会懂,那时候他就站在她十米开外的地方,明明那么近,可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水果刀往她的身上飞过去。

那一瞬间他脑袋都是空白的,只有徐真真脸上血色尽失的惊恐。

他站在那儿脚就好像被人紧紧地绑住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直到那刀被打偏,脱离了往她脑袋过去的轨道,他才隐隐感到自己是活着。

她不会懂,他当时到底是有多害怕,害怕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幸好,幸好上天总归是眷顾他的,幸好那刀偏了一点。(未完待续)

57.说来话长 麻药消了之后徐真真足足疼了两天才觉得好一点儿,晚上因为疼痛她总是睡不好,所以尽管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可是眼睛下面还是多了两个大黑眼圈。

郑艳君的情况比她还要差,需要做植皮手术,所以直接就转到了g市的权威医院去做手术了,这几天卓亦把工作都带到病房里面去了,方子乐也来看过她几次,可是她还是无聊,一整天对着那电视播着的偶像剧,徐真真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那脑残女主了。

倒是卓亦,居然偶尔还会抬头看看她百无聊赖看的偶像剧。

徐真真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开了口:“这剧情这么雷人,你怎么还感兴趣啊?!”主要是完全和卓亦的形象不相符的好吗?!

卓亦淡淡地斜了她一眼:“了解一下所谓的霸道总裁。”

徐真真:“……”你本来就是了好吗?!

年关越来越近,她已经在医院里面呆了一个星期六,徐真真觉得自己睡得浑身都是疼的,躺在病床上只觉得难受。偏偏卓亦跟医生一律不让她乱跑,更别说出院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徐真真跑的最远的地方估计就是医院底下的那一个小花园里,可是现在天气那么冷,她在那儿站了两个小时之后就没忍住了!

其实无聊都没什么,关键是这伙食也太特么的清淡了,一天到晚除了鱼就是鸡或者是猪肉,全都是蒸的蒸的蒸的!

她想喝啤酒吃炸鸡想咬冰激凌想去堆雪人!!!

可是这些都只是想而已,每次她站在窗边看到楼下的小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徐真真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幽禁了一样。

徐真真对于造成自己这样状态的两个人开始了生气模式,卓亦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头也不抬,就低头看着手上问护士姐姐拿来的小言看。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卓亦在她一侧坐下,将手中的汤水放下,低头看了她一眼。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她哪里乖了!她这是在生气!生气!生气!

“妈炖的汤。”

不想喝不想喝不想喝!

可是徐真真还是伸手接过卓亦递过来的汤水,她一边喝一边安慰自己:这是他妈妈炖的!老人家的心意不能浪费!不能因为生气而牵涉到其他人!

徐真真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还想着待会儿能不能借着这个劲儿让卓亦给她办出院手术。

虽然医生不放人,但是病人家属强烈要求,他们也不可能强制扣人不是?!

她一口气喝完,其实汤不是很难喝,可是天天喝连续喝了一个星期之后,就算是龙汤她也想吐啊!

见着空了底的碗,徐真真憋了一口气,直到那喉咙的味道消散了不少,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碗放到一旁,抬头看着卓亦:“我喝完了。”

“嗯,今天挺乖的。”

好吧,既然他非要将她生气的表现视为乖的话,她也只能说:等着!老娘继续乖!

她眨着眼睛顺着他的话往上爬:“是吧是吧,我是不是挺乖的?”

“虽然今天挺乖的,但是想出院,你还得乖多一个星期。”

“…….”

太过分了!!!有本事你自己在床上躺半个月试试,这种简直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生活她该怎么熬下去!

一瞬间,病房又陷入沉默。

徐真真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点儿都不想和卓亦说话!

她睁着眼睛自己盯着那电视半响,后来又觉得无趣,干脆拉着本子蒙上头,闭着眼睛想睡觉,但是又睡不着。

她就是不爽不爽不爽很不爽!

被子被人扯着掀了起来,徐真真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干嘛?!”

他大手一扬,被子直接就被他甩到一旁了,他环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生气?”

“不像?”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点头:“挺像的,如果刚才没喝那一碗汤的话。”

!!!

真的是够了!

徐真真刚想开口,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

这手机响得真不是时候,她正想发飙呢,所以接电话的时候怨气都撒到了电话那端的人的身上去了:“喂,谁?!”

徐真真一般都很有礼貌的,可是现在在气头上,再对上卓亦那眼神,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和这厮斗,她就没有一次赢过他的!

“真真。”

“真真什么真真啊!你是谁啊?!”

她瞪了卓亦一样,见对方居然还在笑,恨不得剜了他的双眼,让他这么春风得意。

“是我,哥哥。”

哥哥?!这是什么人物?!“

徐真真念叨了一会儿,渐渐的瞳孔不断地放大,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把手机摔在地上了。

她不可置信地捻紧手机:“哥,哥哥?!”

“怎么,一年没见,连自己有个哥哥都不记得了?徐真真,你还真是乐不思蜀啊!”

徐峥嵘这话说的是那个的风淡云轻啊,徐真真却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泛着冷意,她这一年里面还真是乐不思蜀,都给忘了自己这么一个哥哥了。

她这么怕卓亦的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卓亦某些方面和徐峥嵘很像,很多时候徐峥嵘对着你笑的时候他未必是开心的,但是他冷着脸的时候就一定是不开心的!

反正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两个人都是属于狐狸族的,她智商不够,根本就玩不过她哥。

徐真真缓了缓心里面的紧张,连忙讨好卖乖:“哪里啊!这不是很久没见,都出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呵,我看是以为是噩梦吧!”

“哥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怎么可能!妹子我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啊,又不敢打电话回家,生怕他们生气,也只能默默忍着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来——”

她说着说着还假装抽泣,一旁的卓亦看得嘴角抽了抽。

徐峥嵘冷笑:“你倒是厉害,说走就走,一年了,是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今年春节都不打算回家了?!”

徐真真严肃脸:“怎么可能呢!”其实她还真的不想回去,当年走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现在怎么敢回去!

“可不可能你自己知道,明天我12点的航班到a市,你看着办吧。”

“哥!亲哥!你不要逗我玩儿好吗?!”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你本来就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徐峥嵘并没有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徐真真也因为这样知道他这一次不是开玩笑的了,因为他想说的、想做的,明天他就完成了。

挂了电话之后徐真真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旁的卓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哥哥?”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老公就在身旁,顿时觉得糟糕,连忙开口:“老公!你千万别误会,那是我的亲哥!”

卓亦嘴角抽了抽:“我是问你怎么凭空冒了个哥哥!”

徐真真讪讪一笑:“呵呵,这怎么是凭空呢,她都在我的生命里面存在了二十四年了。”

他眉头一挑:“你貌似没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哥哥。”

“你也没问啊。”

“……”

病房顿时沉默了,徐真真不淡定了,连忙挪过去扯了扯卓亦的衣角:“老公,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你没问过,而且之前我们结婚也不也是没问过我意见吗?!”

卓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么说还是你有理了?”

他的声音有些偏低,徐真真浑身一震,摸了摸脸:“呵呵,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老公,我哥哥明天过来,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出院?!”

徐真真实在是不太敢想象如果明天自己没有出现在机场那儿会死得有多惨,她自己的哥哥她自己知道不然也不会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

唉,想想都可怜。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作为妹子的徐真真想偏袒自己哥哥都有点儿困难,她哥哥明明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卓亦淡淡地掀了掀眼皮:“为什么要让你出院,让你哥哥过来就好了,我会派司机去接他的。”

!!!

徐真真看着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故意又怎么样,她也只能咬着牙往下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是我哥哥点了名让我去接机啊!”要是她没去她估计要进多一次医院了!

“一样的,我是你老公!”

徐真真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更大的事情,她看着卓亦的脸浑身一抖,半响才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我哥,他,他好像、貌似、似乎,还不知道我结婚了。”

“…….”

她看着卓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卓亦什么时候最恐怖,就是不说话的时候,因为她总觉得他在算计些什么。

沉默了半响之后徐真真终于忍不住了,又拉了拉卓亦:“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此事说来话长,话长不说了!”

他突然伸手将一旁的椅子拉了过去,然后坐下,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说!”(未完待续)

58.知己知彼 他原本吐这个字的时候还挺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尾音的时候带着掷地有声的力气,徐真真被他一惊,什么都全部说出来了。

其实她也不是有心瞒着卓亦的,只是他没问,而且她跟家里面闹脾气,所以就干脆没说了。

当初她离开家的时候还记得她爸爸被她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是那时候自己天真啊,以为卓炎是真爱,以为a市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就不顾一切来了。

她的脾气向来就犟,平时别看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去。

当初说了不在a市混出个样子不回去,除了是气话,也更是自己给自己的目标。

她家虽然和别人不一样,哥哥又比她大了整整七年,按理说放到别人家那样的家庭,早就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面怕化了。但是徐真真家教很严,父亲对她的严格甚至超过了她哥哥,从小到大她就被扔到乡下的外婆那儿寄养,除了寒暑假回家之外基本上都是在乡下过的。

所以她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却无半分纵跨之气,自力更生更的能力更是早早就被锻炼起来了。

一个人来a市也不是不怕的,在家里面虽然父亲严格了些,哥哥也总是管束着她,但是她知道那好歹是自己的庇护,她犯了什么事情讨个乖认个错也有家人给她兜着。而不像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那一丝不甘屈服的倔强和自己天真执着的幸福之外,她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毕业的一个小姑娘在这个没背景没人脉的地方,偏偏这个专业还是那么坑爹,她吃过三个月一块二一包的方便面,睡过逼厄发臭不到十平米的小单间,试过被人灌醉欲行轨事。

但是就算是那样,她也没再跟家里面联系过。

她知道她爸爸的意思,就好像她当年报这个专业的时候,两个人闹翻了,她爸爸直接就说别想让他交学费。

可是最后他爸爸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地让她妈妈塞钱给她,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还扎着马尾拉着父母手臂随意撒娇的徐真真了。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所以她不会屈服,也不想屈服。

她想要的是当某一天站在最闪光的地方,让她爸爸知道,她徐家的儿女,都是天生发亮的。

徐真真简单地说了一下缘由,末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卓亦许久,见他低着头,自己又实在是口渴的很,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就伸手过去拿水壶想倒水喝。

“你是说你爸爸是那b市的市长徐百实,你哥哥是恒安的徐峥嵘?”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开口,徐真真被他吓得手抖了抖,拿着水壶的手一松,水壶跌了回去,撞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徐真真被他看得心里面毛毛的,听到他的话讪讪地笑了笑:“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卓亦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转身帮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明天想出院?”

实在不是她想法太龌蹉,而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小人了!

徐真真第一反应就是:“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横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手指曲起有一下每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不紧不慢地吐字:“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打电话告诉你哥哥你结婚了或者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你哥哥,给他一个惊喜。”

徐真真脸色一僵,很想哭:“有第三个选择吗?”

他点了点头,徐真真窃喜,却听到他说:“你在医院,我去接你哥哥。”

“……”

妈蛋!这有区别吗?这个她上吊死还是跳楼死或者服毒死都是一个结果啊,就是死啊!

“沉默的话我就当你选第三个了!”

徐真真眼眸一动,连忙开口阻止:“不是啊!我,我先打给电话给我哥哥吧!”

她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不然她怕他哥哥明天会忍不住在机场就杀人灭口的。

卓亦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很厚道地把手机递给她,然后起身:“你慢慢说,我出去避个嫌。”

“……”她就没见过人避嫌避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拿过手机,看着半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徐真真发现自己手指好像僵硬了一样。

卓亦已经出去避嫌了,她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在这里撒娇讨好她哥哥了。

可是徐真真还是觉得怕,想了好一会儿,她狠心地咬了咬牙,手指按下按了拨号键。

这电话徐峥嵘接得前所未有的快,徐真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呐呐地开口:“哥。”

徐峥嵘一开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或者徐真真拨错了,现在听她口气,他就知道这妞有事情,抬手将电视的声音调小,高冷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徐真真心一颤一颤的,结婚这事情不是儿戏啊,可是她都没告诉家里人,这事情怎么说她都是站不住脚的。

鉴于她哥徐峥嵘那人的性格,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能剩多少根肋骨,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谨慎一点儿:“哥哥,我知道你大小最疼了我,你一定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其实她哥还好一点儿,她实在是不知道她作为爸爸四十岁才得到的女儿,当她爸爸知道她结婚后到底会怎么样的大风雷霆。

关键时刻,还是先把亲哥拉到自己的阵营!

徐峥嵘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妹妹的尿性,之所以在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拦着,就是因为知道这妞犟得很,不让她吃吃苦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乱。

他只是没想到,他妹妹也真是厉害的,一年多的时间,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面打。

要不是前几个月似乎听到她参与了某部电影的剧本编写,徐百实看着那电视上只有一角露面的女儿,他也不会亲自过来视察。

他嘲讽地笑了笑:“你又闯了甚么祸要我给你兜着?平时你不说我坏话就算好了,既然还说我好话。”

徐真真讪讪一笑:“哥!你真的是我的亲哥吗?你怎么能怀疑妹子我对你的敬仰葱白呢?!”

“说吧,什么事?!”

听到徐峥嵘松了口,徐真真咬了咬牙,破釜沉舟:“我结婚了。”

“什么?!”

此时,饶是再淡定的徐峥嵘偶读淡定不了了。

但是失控几秒之后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谁?”

徐真真听到他刚才那声音就被吓到了,现在徐峥嵘厉声一问,她整个人就骨头都软了,“卓亦。”

徐峥嵘怔了怔:“卓亦?之前跟你谈的不是卓炎吗?”

徐真真很想哭:“哥,事情有点儿复杂,等你来了再详细说。”

她到底要怎么解释嫁给了前男友的二叔的事实?!

徐峥嵘冷笑:“哼,明天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说,还有,爸爸那儿——”

“哥!亲哥!好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一次我还真是见死不救了!”

说完,徐峥嵘直接就挂了电话了。

徐真真拿着电话半响才回神,这时候卓亦也很准时准点地避完嫌回来了,低头看着她有些幸灾乐祸:“说完了?”

徐真真听到他声音愣了愣,然后起身动作飞快,直接就扑到他跟前跳到他身上紧紧地箍着他:“老公,呜呜呜,这回我死定了!”

她的动作突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徐真真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卓亦有些哭笑不得,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扒拉下来,看到她满脸眼泪的时候愣了愣,抬手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问着:“哭什么。”

徐真真抬起头一抽一抽地看着他:“我哥哥都不帮我,我爸这回一定得把我炖了!”

他突然笑了出声,抬手抱紧她,低头吻着她鼻尖,难得的温和:“不是有我吗?”

徐真真抬头看着他,半响摇了摇头:“我爸也会炖了你的。”

卓亦一怔,半响淡淡地应着:“炖就炖了吧。”

“……”果然有钱人说话口气就是大!

她怎么解释一个女儿控的父亲对女儿突然之间被一个男人拐走的愤怒的深度?!

想了想,她还是算了,卓亦也是只老狐狸,她就让他们斗好了。

只是一想到徐峥嵘,她觉得心塞塞的。

这开胃菜还真是特么的开胃!

比起徐真真的心惊胆战,徐峥嵘挂了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调了所有关于卓亦的消息,以及那个卓炎。

修长的手指翻在那纸页上,他越看越觉得有趣。

而此刻,病床上的徐真真已经睡着了,卓亦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留意着床上那人的动静。

医院里面安静的很,他站在那窗口前,就连此刻放眼过去都是一片黑的,而不是灯红酒绿。

半响,手机信息提醒,丹凤眼微微一挑,起身走到那笔记本面前打开,鼠标一点点地滑下,最后停在那“资料”上。

按下,打开。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隐隐也猜到徐真真家里面不简单,但是他向来不喜欢调查人,也坚信她会有一天主动开口,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罢了。

更没想到,徐百实是她父亲,徐峥嵘是她亲哥哥。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未完待续)

59.爱她永远 卓亦还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第二天的时候一大早就让她出院了。

徐峥嵘的航班是在下午三点多,徐真真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了个澡,然后自己动手做了一顿午饭,两个人吃完之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开始去机场了。

一路上徐真真想了千千万万种的借口和理由,想到脑壳儿都疼了,都没有办法她来到a市一年不到就结婚了,还跟前男友的二叔结婚这么一件事情。

下车的时候她的腿忍不住抖了一下,伸手扶着车看着卓亦:“老公,我脚软。”

她是真的脚软,一年多没见的哥哥,她不知道他手段变成怎么样了。

卓亦斜了她一眼:“好好走路!”

她突然扒着车不想走了:“要么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或者你送我回医院,就说我重伤。”估计这样她哥能下手轻点儿。

其实徐峥嵘干事的手段跟卓亦很像,对于徐真真这种舍不打舍不得骂的,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脚抖。

徐真真是怎么都忘不了十八岁那一年她固执地不听从劝告离家出走之后,回家发现自己珍藏的所有景点片子全部都没了。

那些都是原装产片,还有一些上个世纪的带子,都是她托人到处搜刮回来的,结果徐峥嵘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全部都拿去烧了!

是的,真的烧了,不是开玩笑的!

从那以后徐真真就知道,跟这个亲哥,你就算是不要脸不要骨气也好,千万不要跟他犯冲,一般情况下没犯什么大事徐峥嵘也就是罚她抄抄女戒。

徐真真那一手好看端正的小楷完全都是徐峥嵘训练出来的,想到这些,她不仅仅脚抖,还手抖。

这回她的抄多少次女戒啊?!

卓亦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过去牵过她就往机场里面走:“本来就已经怀罪了,再接驾来此就罪加一等了。”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不是姓徐的徐峥嵘当然不能拿他怎么样!哦不,或者卓亦会比她死得更惨。

她突然有些期待徐峥嵘跟卓亦两个人的见面了,当然,如果徐峥嵘能够把事情翻篇儿还顺便帮她在爸爸面前说说话,她会更乐意的,说不定就去买瓜子一边磕一边看了。

有句话叫什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看到徐峥嵘的那一刻徐真真真的是脚软了,扶着卓亦视线看着徐峥嵘冷冷的眼神,她都哭了:“哥哥。”

“呵,倒还记着我是你哥哥。”

徐峥嵘只是匆匆扫了她一眼,视线便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卓亦接到徐峥嵘的视线,点了点头,伸手:“卓亦。”

“徐峥嵘。”

“久仰。”

“过奖。”

视线落在卓亦身上的时候他微微怔了怔,对方的视线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第一次交手,不相上下。

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已经完成第一次的交手,徐真真下意识地握紧了卓亦的手,那么久了,她难得一次贴在他耳边娇弱开口:“卓亦,我怕,真的怕!”似乎怕她不相信,她最后还重复率一次。

卓亦紧了紧和她十指紧扣的手,低头吻了吻她耳侧,低声安抚道:“别怕,我在。”

其实徐真真的害怕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所谓长嫂如母、长兄如父,这些都不是说说的。

况且徐百实本来就忙,基本上徐真真的教管都是交给徐峥嵘的。而且徐百实虽然是严厉,可是只要不像是她离家出走到a市和执意要当编辑这两件事情之外,很多时候徐真真撒个娇卖给乖他也不忍心责罚太重。

可是徐峥嵘不一样,他简直就是多重手都能下,而且还专门挑徐真真的罩门打,徐真真一向都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现在听到卓亦的保证,她晃晃的心才如同漂泊的小舟找到了靠岸点一样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卓亦,豁出去地藏在卓亦的身后。

因为徐真真的害怕,全程基本上都是卓亦和徐峥嵘在交流,徐真真坐在副驾驶,只觉得身后的视线跟针一样。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对视!

到酒店的时候她扒着车门都不想下了,结果徐峥嵘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只得赔笑屁颠屁颠地跟上。

服务员跟在身后拎着行李箱,三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徐峥嵘瞥了一眼放下行李箱的服务员慢慢地退了出去,视线一点点地挪回落在徐真真的身上:“麻烦卓先生避让一下,我有些家事要处理。”

徐真真听到他这话整张脸都白了,捉着卓亦抬头一脸哀求:“别走!”

卓亦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按了按,回头看着徐峥嵘:“我是真真的丈夫,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听的?!”

啊!从来没有觉得卓亦这么man!

两个人对望了半响,最后徐峥嵘突然之间改了话:“徐真真你出去,我跟妹夫有话说。”

徐真真很不厚道就放开了手,临走前不忍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公,用口型嘱咐倒:“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会帮忙报警的。”

卓亦看着她刺溜一下就退出了房间,临走前居然还难得好心地留下这么一句话让她放心,嘴角的笑意禁不住渐渐地放大,回头看着徐峥嵘:“徐总,有什么事吗?”

徐峥嵘环着手,看着卓亦,嘴角带着几分得意:“你该喊我大哥吧?”

卓亦倒是反应平淡,很顺口就喊了一声:“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喊得太顺口溜,徐峥嵘觉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最后也不再装模做样了:“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绕弯子了。真真她年纪小,小孩子心性,但是我知道她一向有自己的主见,我从来没有听真真提起过你。”

似乎早就料到他回这么说,卓亦笑了笑,抬腿走到他身侧,透过那偌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景致收入眼底:“你说得对,真真年纪小,所以她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我知道,她爱我。”

“太有自信了未必是好事,真真之前还跟我们说爱惨了卓炎的。”

对于拐跑了自己妹纸的男人,徐峥嵘表示,他根!本!就!不!会!手!软!

他扭头看了一眼徐峥嵘,仿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她现在和未来,爱的是我,也只能是我。”

徐峥嵘不以为然:“呵,她现在才二十四岁,往后的人生还长,你怎么知道她哪一天——”

“我爱她。”

卓亦直接就开口打断了徐峥嵘的话,见他微微怔忪,没让他继续开口,而是自己继续接下去:“我比她大十岁,她没有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我爱她,所以我会慢慢等她成长。即使将来有一天她或许会发现我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爱,我也只知道,我爱她,用我年长她十年的光阴发誓,爱她永远。”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徐真真走出门口就觉得整个心上蹿下跳的没一下子正常过。

可是她知道这是卓亦必定要过的关,如果卓亦连徐峥嵘的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她可能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个老公了。

因为她爸爸会更加的难搞!!!

徐真真在楼梯口来来回回、走走停停,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坐在那光洁的楼梯板上等着。

听到走廊有脚步声,她连忙起身,一回头看到卓亦正步履从容地想自己走来,她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抱住他:“老公,我哥哥没为难你吧?”

他伸手稳住她身体,吻了吻她嘴角:“你哥哥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人不成?”

徐真真撇了撇嘴角,她自己的哥哥她自己知道!

见他脸色如常,她才松了口气,只是没一会儿那一口气又吊了起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双眸:“他有没有喊我进去?”

卓亦伸手扣着她五指,抬手理了理她有些乱的头发,摇了摇头:“没,你哥哥让我告诉你,春节记得回家。”

徐真真严重的不相信:“不会吧?这是我哥吗?!”

“要不,你进去问一下?”

“开玩笑,那我还是暂且当他是我哥了。”

“……”卓亦突然有些理解徐峥嵘的担心了,他估计也要操心一下后代的智商问题了。

两个人到了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徐真真很是好奇:“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老虎突然之间收起了獠牙,徐真真觉得一般人都比较好奇,只是她是那个比一般人还要好奇的人而已!

电梯门的这时刚好开,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站着了,刚好是情侣。徐真真一开始没注意,只是抬头一看两人那脸色和呼吸的频率,她脸顿时就烫了,人缩了缩,直接缩到了卓亦的怀里面。

卓亦低头看了一眼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徐真真,丹凤眼微微一挑,勾了个潋滟的笑意,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60. 同喜,卓太太 春节的时候徐真真带着卓亦回了一年多没有回的家,刚回到家的时候徐百实看着两个人脸色都青了,就是徐真真他妈,看到卓亦第一句就是:“这女婿真俊!”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不太像承认这是自的妈,但是没办法,这是事实,这真的是她妈!

鉴于徐百实的反应,徐真真本来还和卓亦牵着手的,一看到自己爸爸那眼神她就吓得离了卓亦半米远。

气氛真的不怎么好,徐峥嵘作壁上观,徐妈妈完全不在状态,徐百实从头到尾都是绷着一张脸的。

卓亦被徐百实叫进去书房的时候徐真真恨不得跟进去,结果被徐峥嵘拉着,她回头看着自己的亲哥都想哭了:“哥,做人要厚道啊!”

徐峥嵘丝毫不管她,手一用力就把她扯了回去:“陪妈说说话,她憋了一年半的话!”

那眼神,徐真真抖了抖。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意思大概就是:你惨了!

徐妈妈拉着自己一年多没有见的女儿,泪眼汪汪:“真真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有了老公忘了娘啊!一年多都不回来看我一眼,你好狠的心啊!”

徐真真:“…….”老公你自求多福把,她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徐真真被她妈拉着说了两个多小时,卓亦也被徐百实拉到书房里面说了两个多小时。

这过程!

除了煎熬徐真真实在是找不出别的词儿去形容了!

只是看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无异,卓亦的身上也没什么伤口。

虽然是自己家,但是作为一个离家出走还带了一声不吭带了一个老公回来的女儿,徐真真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家庭地位了。

所以根本不敢开口问卓亦怎么样。

胆战心惊地在自家留了一个星期之后,徐真真终于和卓亦踏上了回a市的飞机。

脱离了爸妈的掌控之后徐真真才敢看着自己的老公,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爸他真的没把你怎么样?”

卓亦点了点头:“嗯。”

这问题徐真真不止问了一次了,她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居然就这样放过卓亦了,一时之间,很多的感觉交杂在一起,唉,总的一句就是心很累。

她好像不再是爸爸妈妈最爱的那个人了!

卓亦和徐真真回去负荆请罪了一个星期,这个年假也用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刚从b市回来,还没有歇多久,就开始忙碌了。

徐真真的电影年前就准备好了,元宵还没有过就开机了,徐真真和方子乐忙得狗一样。

对此每天回家都独守空闺的卓先生十分的不乐意了,终于在一个月后飞到了某市去找徐真真了。

那会儿徐真真总是对有一个情节很不满意,一直在修改一直在修改,这会儿卓亦来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去看稿子了。

卓亦倒也没管她,只是在第二天又飞回了a市,却再也没去找过她了。

电影拍了三个月,完成的时候已经五月底了,a市的天气开始回暖。

徐真真走下飞机没多远就看到卓亦了,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跑过去,几个月没见,她发现自己心跳都是极快的:“老公!”

卓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她的行李牵过她的手就走。

徐真真只觉得被人泼了一大盆的冷水,她立在那儿整个人都懵了。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就连一向热闹的徐真真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卓亦让她去洗澡,态度平和,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徐真真愣愣地接过浴袍进了浴室,直到洗完澡出来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走出来的时候卓亦站在那落地窗前,给了她一个背影。

她突然想到自己这三个月来在片场难受的时候多少次忍住了打电话回来撒娇,就是想要一鼓作气做好,她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成功和努力。

而她最想分享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只有卓亦。

可是她没想到三个月,自己一回来好像什么都变了。

徐真真只觉得委屈,无比的委屈,站在他身后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下来了。

她想像以前一样冲上去抱着他,可是想到在机场的那一幕,她突然就害怕了。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卓亦回头看着她,微微一怔,抬腿走上前抬手擦她眼泪:“哭什么?”

“你是不是出轨了?”敢答是老娘就把你阉了!

卓亦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她额头:“发烧了?怎么说混话了?”

徐真真被他一噎,咳了几下,抬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你今天很冷淡!”

“有吗?”

“没有吗?!”

“那就有吧!”

“你看!你果然厌倦我了!”

丹凤眼微微抽了抽:“恶人先告状说的是你吧?!”

徐真真眨着眼睛十分不解:“什么意思?”麻烦说人话?!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拉着她到沙发前坐下,抽过纸巾抹着她的眼泪。

徐真真心慌慌的,总觉得卓亦变了,她顾不上矜持,搂着他的脖子有些急迫地寻找着他的唇。

刚才还冷淡的气氛突然之间就热烈起来,她觉得卓亦今天很奇怪,她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去打破这种僵局,只能急迫地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被压倒的那一刻她突然看到了那双黑眸里面的笑意,徐真真才知道,惹,自己居然被人下套了!

电影上映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刚好是暑期档,票房的收益并不是很好,但是徐真真和卓亦坐在前排看着自己的剧本被拍出来,想起那三个月,顿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卓亦在陪她看完首映之后就出差了,剩了她一个人百无聊赖。

方子乐见她无聊,就约了她去酒吧。

这是徐真真第三次去酒吧,本来想喝酒的,结果人一拿到酒就想吐。

方子乐在一旁看着她:“不会是有了吧?”

“你才有了你全家都有了呢!”

徐真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我有了?我有了吧?”

方子乐看着自己被掐着的手背,嘴角抽了抽:“同学,你激动也不能掐我手啊!”

徐真真高兴,没跟他计较:“我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去检查一下!”

她的动作很快,说做就做,买了验孕棒之后发现真的是两条杠之后她难得镇定地打车去了医院挂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人很多,到她的时候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拿着结果出来的时候徐真真觉得脚步都是虚浮的,她和卓亦的婚礼在两个月前刚刚办了,这个时候就怀孕了,真是没有比这更让人激动人心的事情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跟卓亦说,电话拨通了,却又觉得当面说可能会更好,但是电话已经接通了,卓亦已经开口了:“喂?”

“卓亦。”

她很少这么郑重地喊他的名字,卓亦只觉得心口有种莫名的情绪,连声音都不自觉柔和下来:“什么事?”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的人缓了几秒才开口:“后天。”

她点了点头,说了这几天的电影票房的事情就挂了。

电影已经上映将近一个星期了,但是只有两千万的票房,实在是差得很。

各种扣除之后才看看回本,但是没亏,徐真真已经很开心了。

她睡得有些早,晚上的时候半梦半醒听到有声音,以为入了贼,刚想起身,就被人抱进了怀里面:“是我。”

徐真真十分惊喜,想伸手去开床头灯,却被卓亦按住了手:“别开了,你还没醒。”

她手指缩了缩,却被他扣住:“今天下午你说有事情想对我说?”

他的手很暖,空调下暖得她手心都发烫。

徐真真向来都散漫惯了,此时却觉得喉咙有些发堵,她转了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微凉的唇瓣:“恭喜你,卓先生,你家户口本要多一个人了。”

卓亦明显一怔,也低头吻在了她额头,声音厚重喑哑:“同喜,卓太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