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昨夜星辰》 第1章 求你爱一爱我 南山别墅群,在夜色的掩映下,好似鬼魅一般,影影绰绰。 房间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宽大的床上,傅邢薄把容音压在身下,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 他神色冷漠,眼底不含一丝情欲,甚至连身上的西装都服帖平整,如果只看上半身的话,绝对想不到他在做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 反观容音就狼狈了很多。 她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红紫相间的痕迹,右腿被高高举起,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眉头微皱,紧咬下唇,神色痛苦。 这场欢爱对她来说毫无享受可言,腹部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她强忍着疼痛,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可是她咬牙死死忍着,用力攥着身下的床单。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几分钟后,他转身去了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传出一阵流水的声音,容音面色苍白,小腹传来一阵撕裂的痛,她用床单裹住身子,按住小腹,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吃了两粒。 仿佛有无数根尖锐的银针扎在小腹,她疼的蜷缩住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几分钟后,止痛药终于起了作用,她长舒一口气,浑身无力的瘫在了床上。 她靠在床头,安静的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心头一片死寂。 与其说这是一场欢爱,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凌虐。 傅邢薄恨她。 从三年前结婚的那天起,傅邢薄就恨死了她。 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咯吱——”一声,门开了,傅邢薄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每次欢爱完都是这样。 仿佛她是一个廉价的妓女,不,甚至比妓女还廉价,最起码上妓女还要给钱,而她分文不值。 “等等!”容音强忍着下身的不适,起身,开口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 傅邢薄顿住脚步,回头,似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眼底满是厌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连借口都懒得找。 容音心底一痛,骄傲不允许她再开口,可一想到那张体检报告单,一想到癌症两个字,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就都被绝望掩埋。 她眼中满是哀求,低低的说:“算我……求你,别走,好不好?” “呵,”傅邢薄轻笑一声,微扬的嘴角满是轻蔑和讥讽:“容总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我是怎么求你的?” 是,三年前他曾在结婚前去找过她,明确表示不想结婚,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是她坚持才有了这场婚姻。 傅邢薄恨她入骨,容音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就算她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恳求,也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 她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可是她没有时间了。 半年,是老天爷给她最后的时间。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她想跟他好好的,她所求不多,只希望在这最后的一百八十多天里,他能好好爱一爱她。 容音攥紧胸前的床单,闭了闭眼,不想看见他眼中的厌恶和轻蔑,用尽最后一丝尊严说:“我知道你讨厌我,半年,半年之后我给你自由,但是这半年你能不能好好爱一爱我?” “爱你?”傅邢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一般看着她:“容音,你怎么有脸让我爱你?” 这话一出,容音的脸色顿时白了。 她捏住床单的手,忍不住用力攥紧。 傅邢薄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你是不是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一手遮天的容音?只可惜,傅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你揉圆搓扁的傅氏了,没了威胁我的资本,你还能用什么来胁迫我?” 说完,他冷笑一声:“容总就这么缺男人?刚下了床就又饥渴难耐了?用不用我叫几个男人满足一下你?”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戳在容音的心口。 她闭上眼睛,身子微微晃了晃。 傅邢薄,你还真是……恨我入骨啊! 在你心里,我还真是连妓女都不如! 容音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直视着他,缓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讥诮:“难得傅总还记得三年前傅氏是个什么局面,这些年要是没有容氏在背后支持,傅氏凭什么从一众小企业中脱颖而出,和容氏分半壁江山?” 傅邢薄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反问道:“你问我傅氏凭什么和容氏分半壁江山?容音,你怎么有脸问?” 他轻蔑的看着她:“如果当初不是你逼走可柔,不择手段嫁进傅家,霸占了傅太太的位置,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把傅氏发展强大,和容氏一争高下?” 容音用尽全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心底却钝痛难抑。 刚才的哀求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尊严和勇气,她是容音,是容震的女儿,不能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脚下求他爱自己。 九泉之下的爸爸看到她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容音用床单裹住身子,缓缓起身,走到他身前停住,直视着他,声调不疾不徐,却字字有力:“当初,傅氏危在旦夕,是你爸跪下来求我嫁进傅家的!傅邢薄,如果没有我容音,没有容氏,傅氏早就完蛋了!这份情,你记也得记,不记也得记!” 第3章 你别妄想了 她追到院子里的时候,傅邢薄正好开车出来,眼看他就要走了,情急之下,容音赤脚追了上去。 “吱——”的一声,傅邢薄猛地踩下刹车,恼怒的看着挡在车前的女人。 她仍旧裹着那条床单,发丝凌乱,白皙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上面零星的散落着几个红色的吻痕,样子狼狈不堪。 和平日里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傅邢薄降下车窗,不耐烦的说:“容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冰冷混着尖锐的疼痛自脚下传来,容音面色微白,用力攥紧手中的床单,说:“傅邢薄,我知道你想要容氏,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容氏给你。” 把容氏给他? 开什么玩笑? 容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倚仗,若是给了他,她还怎么活? 况且容氏市值几十亿,她凭什么把这么大一家公司白白给他? 傅邢薄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在耍什么花样,眉头微蹙,不耐烦的说:“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不需要别人施舍。” 说完,打算启动车子离开。 容音一手攥住胸前的床单,一手抵住车头,声音中隐隐带着恳求:“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立字据,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容氏就归你!” 傅邢薄被气笑了,索性松开离合,透过车窗直视着她,扬起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说说看,你的条件是什么?” “过半年的正常夫妻生活。” 什么? 傅邢薄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容音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说:“我希望我们能像正常夫妻一样,我每天做好饭等你,你下了班准时回家,周末我们一起出去采购,或者在家里看书、看电影都可以,这半年时间里,我不要求你对我多好,你只需要尽到丈夫的责任就可以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能做到,半年之后,容氏归你。”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竟然要求他像个正常丈夫一样,跟她相处半年? 傅邢薄蹙眉,略微不耐的说:“容音,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会玩弄心机和手段的女人吗? 容音压下心头的失望,直视着他说:“傅邢薄,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三年了,我所图的不过是你这个人罢了。” “你别妄想了,”他看着她,声音冷酷无情:“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就算此刻你跪在我脚下,双手把容氏送到我面前,我也不屑多看你一眼!” 每一个字,都仿佛百步穿杨的利箭,直戳她的心口。 容音面色骤白,身子趔趄的一下,向后跌了一步。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稳住身子,没有在他面前狼狈的跌倒。 傅邢薄冷冷的盯着她,寒声道:“从你执意要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这一刻!” 说完,他再也懒得跟她废话,猛打方向盘,从她身侧驶了出去,疾驰而去。 ………… 第二天,市中心,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建筑毗邻而立,其中最亮眼的一栋建筑上,“容氏集团”四个金属大字在阳光下泛出熠熠夺目的光泽。 宽大的办公室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将整个房间里映照的明亮通透。 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开口,清冷的声线透着几分淡漠:“说吧,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是李教授,江城最有名望的医学教授,此刻正拿着一份化验单,面带难色的看着她。 “容总,”李教授轻叹口气,说:“美国那边传来消息了,您这个情况……他们无能为力。” 女人怔了一下,即便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能为力这四个字,仍旧像巨锤一般,狠狠砸在了她心口。 她苦笑一声,回身问:“这么说,我真的只剩下半年时间了?” 李教授叹口气,面色悲痛的点了点头。 “半年啊……”女人轻叹一声,掐灭手里的烟蒂,漫不经心的说:“足够了。” 李教授的目光落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上,眉头皱起,说:“容总,你的身体不适合抽烟。” 女人轻笑一声:“反正都要死了,还忌讳那么多干什么。” 她抬眸看他,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对容氏集团将是致命的打击,李教授,希望你能保密。” “放心吧,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 女人心头一松,弯唇笑了:“谢谢你。”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明艳而动人的脸上,李教授一时间看的有些走神。 她叫容音,是江城家喻户晓的商界才女,在众人眼里,她的人生跟开了挂似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成她的样子。 她18岁挑起容氏重担,21岁嫁入傅家,一跃成为江城最有头面的女人。 容氏和傅氏,并称为江城商界的两头猛虎,掌控着江城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 而这个女人,不但是容氏总裁,而且还是傅太太,权势无两。 可惜,她却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李教授轻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容音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话器:“进来一下。” 几分钟后,秘书艾达推门走了进来:“容总,您找我。” “晚上的酒局准备的怎么样了?” 艾达犹豫了一下,说:“傅氏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晚上傅总会亲自到场,您还要不要去?” 傅邢薄也会去? 容音轻笑一声:“如此一来,我更是非去不可了。” ………… 夜晚,华灯初上,霓虹灯光次第亮起,彩灯流转,将夜晚映照的仿佛一个琉璃世界。 白天鹅大酒店门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近。 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一条笔直而修长的美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迈了出来。 容音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条大红色的紧身裸背鱼尾裙,优雅端庄之余,又透出一股别味风情。 她径直去了三楼vip房。 今晚,新晋珠宝大商李文华和朋友在这里聚餐,他掌控着江城最大的珠宝矿产,如果能和他签约,年利润能达到十个亿。 难怪傅邢薄会亲自来。 容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下一秒,换上一副优雅的表情,推开了面前厚重的木门。 “容总来了!” 她刚一进门,就引起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容音两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商界女强人,更是众人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容音扫了一眼众人,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怎么,不欢迎?” “我巴不得你来,怎么会不欢迎,”李文华起身热情的迎上来,拉开一旁的椅子:“难得见容总一次,你可要坐在我身边,咱们好好喝两杯。” 容音没有推辞,笑吟吟的坐下了。 还没来得及寒暄,门再次被推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傅总来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第4章 容傅相争 众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李文华放在椅背上的手也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不怪大家如此尴尬,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这两口子貌合神离。 虽然容音嫁给傅邢薄三年了,但二人感情一向不和,而且分居已久,离婚是迟早的事。 傅邢薄狭长的眸子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容音脸上,冷笑一声,讥讽道:“容总还真是消息灵通,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容音笑吟吟的回视着他,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彼此彼此,傅总不也一样。” 她曾像狗一样卑微的乞求过他,也曾强忍着疼痛在他身下委曲求全,可是却换不来他丝毫怜惜,反而在他眼中越来越廉价。 凭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她爱他? 傅邢薄,你不就是仗着这份爱,才一次次理直气壮的从容氏手中夺走生意的吗? 没了这份爱,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的从容氏手中抢走生意? 傅邢薄厌恶的别开眼,走到李文华身边,指着他另一侧的椅子问:“这有人吗?” “没有,傅总请坐!”李文华赶忙招呼道。 开玩笑,虽然李文华是江城最大的珠宝商,但也不过是容氏和傅氏相争的一块肥肉罢了。 他那点资产,在这两大集团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不管是对容音还是傅邢薄,李文华都不敢造次,而且还得小心翼翼的巴结讨好。 傅邢薄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下。 李文华为难的站在中间,看了看左边的容音,又看看右边的傅邢薄,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坐了下去。 傅邢薄倒满一杯白酒,举起,开门见山的说:“我这趟是专为李总而来,听说李总准备找一家公司签约,不知道以傅氏的实力,够不够资格跟李总合作?” 在座的诸位大佬,谁不是为了李文华手里的资源而来? 偏偏傅邢薄,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志在必得。 好像根本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不过傅氏确实有这个实力,前提是容氏不插手的话。 可容音人都来了,怎么可能拱手相让,眼睁睁的看着傅邢薄把人抢走? 果然,容音轻笑一声,说:“傅总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都是来吃闲饭的。” 说着,转头望向李文华,道:“李总,有实力的公司可不止傅氏一个,容氏对这次合作也很看重,如果您选择跟我们合作,我们将会用容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流动资金赞助这次合作,这样的诚意,不知道您是否满意?” 容氏百分之二十的流动资金,那可是一大笔钱,足以见容氏对这次合作的重视。 李文华谁都不想得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两位老总说笑了,你们是一家人,不管我跟谁都是一样的,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傅邢薄轻捻着酒杯,没有说话。 容音冷笑一声,强势道:“李老板,生意场上最忌讳打太极,我跟傅总虽然是两口子,但容氏和傅氏可不是一家,您究竟选择跟谁合作,给个痛快话。” 容氏跟傅氏,李文华都得罪不起。 随便哪个企业动动手指头,他以后在江城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李文华是个老油条,转了转眼珠子,说:“不如这样,南山的矿产跟傅氏签约,北山的矿产跟容氏签约,两个矿产年产量都差不多,如此一来,不知二位老总可还满意?” 容音轻笑一声,刚欲开口拒绝,傅邢薄却抢先一步道:“还是李总想的周到,那就这么定了。” 容音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酒局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开,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傅邢薄进去解了个手,推门出来的时候,和刚从女厕出来的容音迎面撞上。 傅邢薄懒得看她,转身便走。 “傅总,”她隐含讥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天傅氏占了很大的便宜。” “便宜?”傅邢薄停住脚步,回身,不屑的看着她:“李文华把矿产一分为二,容氏和傅氏各一半,我怎么占便宜了?” 容音冷笑道:“容氏本就比傅氏根基深,这两年,如果不是有容氏撑腰,傅氏凭什么从一众小企业中脱颖而出?如果我态度强硬,给他李文华十个胆子,也不敢分一半矿产资源给傅氏!” 傅邢薄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你以为如今的傅氏,是他一个小小的李文华能得罪的起的?容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在江城,傅氏和容氏到底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容音盯着他:“如果没有容氏,傅氏早在三年前就破产了。” “怎么,这是跟我算起旧账来了?等你把欠我的东西还清了,我不介意把这三年间欠你的东西还给你,就是不知道容总还不还的清?” 说完,傅邢薄似乎再懒得看她,讥讽一笑,转身离开。 容音脸色微白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第5章 你这个渣男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它开的很慢,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慢慢前行。 看着前方的霓虹灯光和车水马龙,容音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剩下一百八十多天的生命了。 以前她很喜欢待在家里,一是清静,二来是为了等傅邢薄。 可是现在她不想,家里太过冷清,好像坟墓一样。 她要去人多一点的、热闹一点的地方,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容音缓缓转动方向盘,前方不远处,“迷音酒吧”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她怔了几秒钟,把车子开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容音坐在酒吧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杯鸡尾酒,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在耳边,空气中满是荷尔蒙的味道。 迷醉绚烂的灯光下,不少男男女女疯狂的扭动着身子,随着躁动的鼓点而晃动。 以前容音很讨厌这些,觉得这些人活的腐败而堕落。 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这些人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不像她,明明才二十四岁,却像个四十二岁的更年期妇女,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一点业余爱好和闲暇时间。 明明结了婚,却守着一座空房子,整天守活寡。 容音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半个小时后。 容音醉了,她伏在桌子上,面前东倒西歪的摆放着十几个空酒杯。 她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那些压抑在心底埋藏太久的委屈也疯涌而出。 傅邢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三年啊! 整整三年啊! 我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却为你低到了尘埃里,我对你掏心掏肺,顶着巨大的压力助傅氏东山再起,却仍旧换不来你看我一眼! 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姜可柔三个字! 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哭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远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吆五喝六的拼酒,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每个人手臂上都纹着各种图案,头发也染成五颜六色,脖子上戴着夸张的首饰,一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 其中一个黄毛戳了戳身边那人的手臂,指着容音的方向努了努嘴,说:“你看,那边有个美女。” 那人的目光落在容音身上,打量了一番,说:“身段不错,行,过去看看。” 说完,起身跟黄毛向容音走去。 容音醉的厉害,此刻又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接近,迷糊间,只觉得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抬头,用迷蒙的双眼看去,可眼前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听耳边响起一道吃惊的声音:“我靠!真他妈的漂亮!” 皮肤白嫩的仿佛煮熟的白鸡蛋,杏眼朦胧,鼻梁高挺,小嘴嫣红,上面还有残留的酒渍,泛出诱人的光泽。 简直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要漂亮。 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 黄毛看了一眼那人,激动的说:“哥,怎么整?” 那人眼冒金光,兴奋的搓了搓手,说:“还能怎么整,都醉成这么厉害了,自然是带到酒店里好好玩一玩了。” 妈的,他这辈子都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想想就激动。 说完,他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丸,捏碎扔进了容音的酒杯里。 迷糊间,容音只觉得有人捏住她的嘴巴,强迫她喝下了什么东西,她潜意识里想要阻止,可是浑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唯一残存的一丝理智也很快被淹没,大脑重新陷入一片浑浊。 “啧啧,这娘们醉的可真厉害,”眼看得逞,黄毛愈发兴奋,如果不是这里人多,恨不得立马扒光她的衣服在这里把事给办了。 那人扫了一眼旁边的酒瓶,说:“这么多酒,别说她一个女人,就是再能喝酒的男人都得灌趴下,行了,别废话,赶紧的,把人扛上。” 黄毛心领神会,弯腰把容音扛到了肩上,快步向门口走去。 容音头朝下,整个身子都一颠一颠的,刚喝进去的酒瞬间回流,连同胃里的东西一起涌向喉咙,下一瞬,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黄毛察觉到异样,还没来得及把她放下来,就被吐了一身。 酒味混合着说不清的酸腐味在空气中快速弥漫。 黄毛捏了捏鼻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身上的不明物,皱眉对那人说:“哥,她吐了。” “老子有眼睛,看见了,”那人低声斥骂道:“喝那么多酒,不吐才怪呢,赶快把人扛起来,麻溜点,一会到了酒店里再清洗。” 黄毛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去拽容音。 可是容音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发起了酒疯。 “走开!”她胡乱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着:“我要喝酒!我的酒去哪了?你!给我把酒拿过来!” 黄毛好声好气的哄着:“好好好,一会给你拿酒,你想喝多少都有,你先起来,咱们走……” “啪!” 话音未落,黄毛脸上突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黄毛顿时愣住了! 容音不满的拍着地面,命令道:“我现在就要酒!你给我去拿!” 挨了一个巴掌的黄毛心头忍不住升起一阵火气,妈的,老子还没占你便宜呢,你倒先占了我的便宜! 他耐心耗尽,也不再好声好气,伸手粗暴的去拉扯她:“你给老子起来,耍什么酒疯!” 容音没有得到酒,反而被拉扯的手臂生疼,她的倔劲上来了,突然低头朝那人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黄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手腕从她口中解救出来,手腕上赫然出现两排深深的牙齿印,上面洇出鲜红的血迹。 妈的,这个女人是属狗的吗? 接连吃亏,黄毛怒气上涌,也不再怜香惜玉,用尽全身力气去拽她,容音的倔劲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即便醉着,她也要倔到底。 她就是要喝酒,谁都不能阻止她喝酒! 于是容音又打又踢,甚至躺在地上拳脚并用,顷刻间黄毛的脸就挨了好几脚,右脸高高肿起,狼狈不堪。 另一头,一个身材欣长、长相英俊的男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刚准备回包厢,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顿住了脚步。 第6章 醉酒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挣扎,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在气急败坏的拉扯着她。 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浪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三年前傅邢薄结婚的时候新闻漫天飞,他曾在报纸上看过她和傅邢薄的结婚照。 沈浪眯了眯眼,实在无法把眼前发酒疯的女人和印象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容音联想到一起。 他上前拦住黄毛,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黄毛正在恼火间,见有人过来管闲事,顿时没好气的骂道:“你谁啊?我女朋友闹脾气,你管的着吗?滚一边去!” “你女朋友?”沈浪冷笑一声:“你还没资格有这样的女朋友,放手!” “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老子今天非揍得你喊爷爷!”黄毛怒骂道,抬手刚准备打沈浪,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 夜店经理沉着脸道:“你想干什么?砸场子?” 说完转头对沈浪点头哈腰的说:“沈先生,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这位可是跟着傅老板来的,得罪不起。 黄毛一怔,随即狐疑的看着沈浪,这人什么背景,竟然连经理都对他如此客气? 见黄毛不客气的盯着沈浪,经理抬脚就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傅老板的客人都敢得罪,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赶紧给沈公子道歉!” 黄毛和旁边那人都怔了一瞬。 傅老板? 江城如雷贯耳的还能有几个傅老板? 自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那位。 反应过来之后,两人连忙道歉,灰溜溜的走了。 经理点头哈腰的说:“一场误会,沈先生,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找我。” 沈浪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您自便。”说完,经理转身走了。 沈浪扶起容音,向包厢走去。 迷音酒吧vip包厢里,几个男人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门突然开了,看到沈浪扶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众人顿时一愣。 其中一个人打趣道:“沈浪,你小子艳福不浅,去一趟卫生间都能捡个女人。” 沈浪不理会那人的调侃,看了一眼傅邢薄,把容音扶到了沙发上。 借着昏暗的灯光,傅邢薄这才看清楚,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容音。 傅邢薄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沈浪是他的大学同学,一毕业就去了美国留学,昨天刚回来,故而傅邢薄叫了几个同学帮沈浪接风。 这些同学都是外地人,再加上傅邢薄很少和容音在公开场合一起出现,所以他们虽然都知道傅邢薄结了婚,却不知道他老婆长什么样。 模糊中,容音突然看到了傅邢薄的脸,她怔怔的看着他,抬手向他脸上摸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会娶我的,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而你却忘了……” 容音冰凉的手轻柔的抚摸在沈浪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沈浪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容音长得漂亮,可是却没想到这么漂亮,尤其是此刻,一双狭长的凤眸正哀怨的看着他,眼中隐含泪光,满是委屈,就算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了也忍不住心软。 一旁,看到自己的老婆深情款款的摸着别的男人的脸,傅邢薄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容音喝的烂醉,只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傅邢薄,拉着沈浪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一边嚷嚷着:“你摸摸,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石头做的!我也会痛,也会伤心难过,你凭什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开玩笑! 其他人不知道这位是傅邢薄的老婆,沈浪心里可门清,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把手放在容音胸口。 只是容音却不依不饶,一直拽着沈浪的手往自己胸口拉,一旁有人打趣道:“沈浪,老实交代,这是你什么时候欠下的感情债?” 看着不断发酒疯的容音,傅邢薄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她和沈浪拉拉扯扯,怒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可是他又不能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傅邢薄压下心口的火气,沉着脸走过去,一把将容音拉到怀里,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口,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哎,邢博,怎么突然要走?”几位同学诧异的站起来:“不是说好不醉不归吗?” 傅邢薄用力按着容音挣扎的脑袋,说:“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这场我请了,你们好好玩。” 说完拉着容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把容音塞进车里,沉着脸去开车。 容音却一点都不安分。 她拽着傅邢薄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一会痛骂傅邢薄没良心,一会诅咒他下辈子不得好死,傅邢薄扫了一眼袖子上的鼻涕眼泪,脸色越黑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家了。 他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在仆人们诧异的目光中径直向卧室走去,“彭”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躺倒床上,容音就开始脱衣服:“好热啊……” 她脸颊驼红,微眯着双眼,一副醉态十足的样子,顷刻间就脱了个一干二净,白皙的皮肤仿佛上好的羊脂玉,赤裸裸的横陈在傅邢薄眼前。 傅邢薄打算离开的脚步登时一顿,目光仿佛被黏住似的,移动不了分毫。 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好似有一副诱人十足的美人图,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傅邢薄呼吸一滞,强压着体内翻涌的情欲。 偏偏容音还不安分,赤裸着身子,仿佛妖精一般缠了上来:“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理智瞬间被情欲淹没,傅邢薄闭了闭眼睛,睁开双眼的瞬间猛地将她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第二天下午,傅邢薄约了沈浪在酒馆喝酒。 沈浪是傅邢薄的大学室友,又同是篮球社的主力,上学的时候两人关系特别好,被一些花痴女生并称为校草。 虽然沈浪这些年一直在美国,两人好多年没见,但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丝毫没有生疏感。 况且,这些年沈浪受傅邢薄的嘱托,一直在照顾姜可柔。 落座后,傅邢薄问:“不是说好可柔跟你一起回来吗?她怎么没有回来?” “本来计划是要一起回来的,但她的毕业答辩论文没有通过,所以得耽搁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傅邢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浪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邢博,虽然这几年我不在国内,但偶尔也关注一些国内的新闻,”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你的那位妻子容音,真的是位商业奇才,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心生佩服。” 听到容音两个字,傅邢薄神色一怔,想起昨晚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姜可柔快回国了,他也准备和容音离婚了。 姜可柔等了他三年,他必须对她负责,也必须和容音断的一干二净,绝对不能有任何藕断丝连,所以他下定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碰她了。 可是昨晚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让他食髓知味,恨不能沉醉其中。 傅邢薄沉吟了一下,缓声解释道:“如果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会和你一样,欣赏她,敬佩她。沈浪,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我心里只有可柔,除了可柔,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可容音不但拆散了我们,更用卑劣手段逼走了可柔,这样的女人,恕我没有办法原谅。” 沈浪轻叹口气。 他算是一路见证了傅邢薄和姜可柔的爱情,想当初,还是他帮着策划表白,傅邢薄才成功把姜可柔追到手的。 这些年,他们二人分居两地,虽然傅邢薄偶尔会飞去美国,但毕竟不能久待,顶多待两三天就得匆匆赶回国,能坚持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 傅邢薄的痴情沈浪是看在眼里的,但姜可柔…… 沈浪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问:“邢博,你有没有想过,人是会变的?” 傅邢薄怔了一下,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沈浪不好说的太明白,况且以傅邢薄对姜可柔的痴情程度,就算他说了,傅邢薄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有些事情,未必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沈浪犹豫了一下,问:“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姜可柔吗?” 傅邢薄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道:“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我和可柔的事情你比谁都了解,我认识她不是两三天了,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话说到了这一步,沈浪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举起酒杯,说:“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祝你们早日终成眷属。” “谢了,”傅邢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半个小时后。 两人多年未见,难免喝的有点多,傅邢薄高兴,所以比沈浪醉意更浓一点,他拉着沈浪的手不断道谢,感谢沈浪这些年替他照顾姜可柔。 “滴滴……滴滴……”沈浪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姜可柔。 他看了一眼明显醉了的傅邢薄,拿起手机,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关上卫生间的门,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喂?” 对面安静了一瞬间,传来姜可柔小心翼翼的声音:“沈浪,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沈浪说:“我们在一起。” 姜可柔的呼吸明显一滞。 下一秒,她隐隐带着一丝恳求和哭意:“你……没有跟他说什么吧?” 沈浪最烦看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似的。 他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女人。 如果不是傅邢薄千叮咛万嘱咐,他才懒得跟这种女人打交道。 沈浪捏了捏眉心,不耐烦的说:“姜可柔,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一听这话,姜可柔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恳求道:“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他也有权利知道真相,但我真的是被迫的!沈浪,我爱傅邢薄,傅邢薄也爱我,如果失去他,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沈浪,求求你,只要你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傅邢薄有多爱我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将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我真的不忍心看他痛苦难过,就当我求求你了,成全我们吧!” 姜可柔哭的声泪俱下,任哪个男人听了都忍不住动容。 沈浪却不为所动,冷声道:“那晚如果不是你非要跑去酒吧鬼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美国的治安会那么差,”姜可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我真的是被迫的,沈浪,我也不想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一定要告诉他,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是傅邢薄,不吃你那一套,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用,”沈浪的声音沉静而冷漠:“姜可柔,你记住,我并不是存心为你隐瞒,而是看在傅邢薄真心真意爱你的份上,不忍心让他失望。” 听到这话,姜可柔赶忙止住哭泣,连声道谢:“谢谢你,沈浪,真的,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照顾良多,现在又这么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我,”沈浪淡淡的说:“你但凡还有点良知,就好好对他。” 顿了一下,又道:“他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好跟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做任何辜负他的事情。” 沈浪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把身体养好,我跟他说你在补毕业论文,大概一个月后回国。” 姜可柔感激的说:“我会调养好身体的,沈浪,真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沈浪轻叹口气,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收起手机,他洗了洗手,向外面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傅邢薄。 沈浪惊了一下,心虚的问:“邢博,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邢薄脸色驼红的看着他,带着明显的醉意,大舌头的说:“你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想临阵脱逃?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谁都不许装孙子!” 看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到。 沈浪心底轻舒口气,扶住他说:“好好好,今天我陪你喝个痛快。” …………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宽大的床上,容音双眼紧闭,精致的脸蛋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仿佛沉睡的睡美人。 几秒种后,她缓缓睁开双眼。 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随之而来。 容音撑起身子,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袋,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家里?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 容音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断片了,剩下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头升起一阵自责,她一向最讨厌喝酒的,自己怎么会不小心贪杯喝多了? “滴滴……滴滴……”正想着,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容音随手拿起,放在耳边:“喂?” “容总,”秘书艾达焦灼的声音传了出来:“出事了!” 第7章 劲爆新闻 从容音接手容氏集团开始,艾达就跟在她身边,算是容氏的老员工了。 多年来,或许是受容音的影响,艾达遇事一向镇定自若,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焦灼的语气。 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这,容音的心不由得一沉,问:“出什么事了?” 艾达犹豫了一下,问:“您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 容音立马翻开新闻,头版头条赫然出现一行显眼的大字:容音出轨,与未知男子彻夜未归?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她攀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一头亮眼的黄毛,搂着她的腰身,两人姿态暧昧,一看就不是正常关系。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容音脑中轰然炸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难道……是昨天晚上? “容总,”艾达担忧的声音传来:“今天一大早,这条新闻突然空降,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登上头版头条,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霸屏了所有新闻版面。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顿了一下,她沉声道:“容氏的股票已经开始下跌了。” 容音捏了捏眉心,说:“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一进门,艾达就迎了上来,快速道:“容总,股票已经下跌了五个百分点,目前还在持续下跌。” 容音一边大步向办公室走去,一边问:“这则消息是哪家新闻爆出来的?” “江城娱乐,”艾达显然已经做足了工作,快速回道:“我一个同学在这家新闻社工作,刚才我向她打听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一个蹲了你很久的娱记昨天晚上在酒吧拍到的。” 果然是昨晚。 容音心头升起一丝烦躁,她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也明白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所以这些年来她殚精竭虑,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被别人抓到半点错处。 没想到昨晚她不过失控了一次,就惹下如此大的乱子。 头隐隐传来一阵痛意,容音把包放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说:“傅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艾达犹豫了一下,说:“容总,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第一是傅总和您在公众场合秀一下恩爱,让谣言不攻自破,一张照片而已,也不算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让傅邢薄和她在公共场合秀恩爱? 他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音丝毫没有考虑这个方案,直接问:“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艾达也知道她和傅邢薄的感情状况,轻叹口气,说:“第二个方案,是让照片上这个男人出面澄清一下,你们不过是朋友关系而已,就说当时你喝醉了,他扶了你一下,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拍了下来,故意抹黑你。” 容音皱眉看着照片中的男子,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 见她沉默不语,艾达出声提醒:“容总?” 容音放下手机,坦白的说:“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艾达惊住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要知道,容音可是出了名的异性绝缘体。 她跟在容音身边六年了,从来没有见容音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接触,永远都站在安全距离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仿佛高岭之上的一朵雪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是现在,她竟然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勾肩搭背? 艾达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皱眉道:“两个方案都行不通,这就难办了……” 容音沉思了片刻,沉声吩咐:“这件事不急,先放一放,会议资料准备的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已经通知了公司高层,”艾达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容音脱下昨晚那件沾满酒味的衣服,随手拿起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披上,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声音沉静:“先去开会。” “容总,”艾达着急的说:“容氏的股票一直在下跌,如果再不阻止的话,今天预计会掉到跌停板……” “我自有主张。” 艾达轻叹口气,咽下嘴边的话,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是周一,例行早会,宽大明亮的会议室内,容音面色严肃的坐在上首,会议桌两侧分别坐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都是容氏高层,手握重权。 容音虽然年轻,但工作上却锱铢必较,容不得半点失误。 下面虽然不乏比容音年长者,却各个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托大。 “上半年运送到海外的那批明胶,因为使用了最新专利,效果非常好,合作商也很满意,明确表示下半年想要继续跟我们合作……” 负责海外市场的总监正在汇报工作,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容音眉头微皱,对艾达说:“去看一下。” “好的,”艾达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厚重的玻璃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一脸阴沉的傅邢薄出现在门口。 艾达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容音。 第8章 打的一手好算盘 容音看了傅邢薄一眼,淡漠的收回目光,说:“我们正在开会,艾达,请无关人员出去。” 艾达为难的看着傅邢薄:“傅总……” 傅邢薄盯着容音,冷笑一声,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当着下属的面,解释一下这件事。” 话落,“啪”的一声,一份娱乐报纸被扔在会议桌上。 报纸头条版面上,是容音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的照片,旁边写着一行加粗醒目的大字:傅氏夫妇感情破裂,容音深夜与陌生男人鬼混? 画面有些昏暗,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容音的面貌却拍的一清二楚。 铁证如山, 她没有丝毫辩驳的余地。 容音抬头,目光落在傅邢薄的脸上,问:“你什么意思?” 傅邢薄说:“你在夜店跟男人厮混,竟然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容音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说:“我嫁给你三年,从我成为傅家媳妇那天起,就谨守本分,从未和任何男人有过暧昧不清。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在你面前邀功,而是想让你知道,我容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傅邢薄,你让我很失望。” 傅邢薄说:“你深夜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现在被记者拍到,闹得满城风雨,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竟然还有脸说失望?” 眼看着俩人快吵起来了,艾达连忙插嘴道:“今早的会议内容说的差不多了,大家先回去工作吧。” 众人早就尴尬不已,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到艾达的话,一个个立马起身飞快的走了。 艾达欲言又止的看了容音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关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容音扫了一眼会议桌上的报纸,眼底说不出口是失望还是痛心,说:“你性子沉稳,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沉得住气,更何况这么一件小事,还不足以让你闯进会议室,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我。” 她抬头看向傅邢薄,缓声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想落实我的罪名,让别人误会我出轨。” 傅邢薄拉开椅子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我不觉得这件事是误会。” 容音问:“你宁愿相信这些花边新闻,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傅邢薄,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傅邢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之势,他知道她那晚喝多了酒神志不清,但当他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的时候,心头升起一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愤怒。 如果那晚不是他恰巧在,她是不是就要跟其他的男人去滚床单了? 傅邢薄沉着脸说:“照片拍的一清二楚,我没有办法不相信。” 容音定定的看了他两秒钟,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说:“你已经做好跟我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她冷笑一声,言语间不再客气:“傅邢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着姜可柔吗,既然你心里装着别人,又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就算我真的出轨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傅邢薄的脸色冷了下去,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容音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毫不退让的回视着他。 几秒种后,傅邢薄突然开口:“我们离婚吧。” 容音一怔。 她知道他不爱她,也知道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可就算这样,她也认了。 三年还不是就这样过来了。 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是她。 她想着,没有谁的心是石头做的,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她的好。 她从未想过,他会提出离婚。 就算彼此折磨,她也以为他们会纠缠一辈子。 毕竟容氏和傅氏利益纠葛,就像两颗岑天大树埋在土壤下的根一样,早已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想要分开,没有那么容易。 除非从中斩断,彼此都伤筋动骨,血痕累累。 见她怔住,傅邢薄难得放柔语气,缓声劝道:“这场婚姻本就是冲着利益去的,现在傅氏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这场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容音,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我愿意成全你。” 容音怔愣的看着他,几秒钟后,突然笑了:“傅邢薄,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姜可柔快回国了吧?” 傅邢薄愣了一瞬,随即脸色沉了下去。 姜可柔的事情他一直隐瞒的很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半点消息,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了。 他戒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随即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你派人查我?” 容音面色不变,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讥讽:“姜可柔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要回国当傅太太了,如此高调,我想不知道都难。” 傅邢薄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表情中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容音说:“姜可柔忍辱负重等了你三年,你自然不愿意让她再受委屈,势必要给她一个名分,就在此时,恰好爆发了我出轨的传闻,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我踢下傅太太的位置,扶姜可柔上位,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指责你忘恩负义,也不会有人指责姜可柔是小三上位,你们俩名正言顺,所有的脏水和骂名都由我一个人背了,对不对?” 说到这,容音忍不住笑了:“傅邢薄,你的算盘打得未免也太好了。” 傅邢薄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怀疑这件事是我炒作的?” 容音挑眉看他:“很难不让人怀疑。” 傅邢薄说:“随便你怎么想,但这件事不是我炒作的,我还没有卑鄙到那个地步。”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不否认你所说的,可柔确实快回国了,我不可能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我,在家回国之前,我希望能处理好我们之间的事情。” 第9章 真正卑鄙的人是你 容音冷笑:“怎么处理?离婚?” 傅邢薄看她:“我们在一起不过是彼此折磨,何不放对方一条生路?” 容音微扬起下巴,目光凌冽:“三年前,我给过姜可柔选择,她放弃了你,选择出国,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傅邢薄,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你们拿捏。她想坐上傅太太的位置,除非我死,否则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最后一句话触怒了傅邢薄,他猛地起身,脸色铁青的盯着她:“容音,你别得寸进尺!你搞清楚,现在是你闹出出轨的绯闻!离婚的事情闹大了,难看的是你!” 容音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的目光,说:“你想把事情闹大,逼我离婚?” 傅邢薄冷着脸说:“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婚,我只能去法院起诉,如此一来,就会坐实你出轨的传闻,如果你不要脸面,我也无所谓。” “你可以去起诉,”容音说:“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观众们可不管豪门恩怨中的孰是孰非,他们只关心自己手中的利益,只要你我一天没有离婚,容氏和傅氏就还是一家,容氏股票下跌,你觉得傅氏会安然无恙?” 傅邢薄沉着脸,抿唇不语。 “听说傅氏最近准备收购华瑞电子,如果近期内股票下跌,此事必然受阻,”容音的声音不疾不徐,落在傅邢薄耳中,却字字恶毒:“哦对了,你和姜可柔在国外街头勾肩搭背的照片和视频我这里有很多,如果你想让姜可柔背上小三的恶名,那就随意。” 说完,容音再不愿与他多谈,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傅邢薄愤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容音,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恶毒!” 容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傅邢薄,你搞清楚,是你婚内出轨,不顾曾经救傅氏于危难的糟糠之妻,企图扶小三上位,我只是自保罢了,真正卑鄙无耻的人是你和姜可柔!”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她刚出门,艾达立马迎了上来,担忧的说:“容总,傅总是不是想趁机把这件事情闹大?” 听到这话,容音有点想笑。 傅邢薄那点心思,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又突然觉得有点可悲,原来他想摆脱她的心思,全世界都知道了。 容音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说:“他还没有那个资本和实力搞我,不过以免他狗急跳墙,我们也要未雨绸缪,做好应对的准备,百乐电子收购案最近进展如何?” 艾达快速回道:“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之内应该会签合同,百乐在电子行业是百年老品牌了,被容氏收购的消息一旦爆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容音推开办公室的门,边走边说:“签合同的时候我亲自去,但是务必要把这个消息压下来,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艾达疑惑的问:“为什么?这是个好消息,对容氏有百利而无一害。” 容音说:“不会压太久,我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好了,我自有安排,你先去忙吧。” “是。” 艾达转身走了出去。 容音拿起桌上的烟盒,随手抽出一根,刚准备点燃,突然怔住了。 她只剩半年了,得珍惜点。 苦笑一声,把烟塞回去,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缓步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冷冰冰的巨大机器,离了谁都能照样运转。 她的离开,不会对这座城市有丝毫影响。 容音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了傅振江的电话。 傅振江是傅邢薄的父亲,她的公公。 几秒种后,电话被接起,傅振江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喂?” “爸爸,”容音声色平淡的唤了一声。 “是小音啊,”傅振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我正准备给你去个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你和邢博好久没一起回来吃饭了,我让仆人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晚上你俩一起回来吃饭。” 容音说:“抱歉爸爸,公司最近有点忙。” “知道你们忙,但是也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傅振江说:“我一会给邢博去个电话,让他下了班去接你。” 容音想了想,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说:“好,晚上见,爸爸。” 挂了电话后,她重新端起咖啡,浅浅的呡了一口。 这是从波多黎各空运回来的 yauco selecto aa咖啡,巧克力的余韵在口腔内蔓延,莫名透出一丝苦意。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 市中心一栋醒目而高大的写字楼上,星辉集团四个金属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明亮的办公室内,沈浪坐在椅子上,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那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穿着考究,精神奕奕,身上散发着极大的气场和威慑力,不怒自威。 此人正是沈氏集团的掌权者,沈文华。 “爸爸,”沈浪笑吟吟的唤了一声,眉宇间满是亲昵和尊崇:“我回来了。” 相对于沈浪的热情,沈文华却显得有几分冷淡,他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扫了沈浪一眼,淡淡的说:“前天下的飞机?” “嗯,”沈浪点头:“前天半夜到的,担心打扰您休息,所以就没有告诉您。” 沈文华问:“昨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沈浪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说:“昨天联系了一个大学同学,晚上出去喝了几杯。” 沈文华重重的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不满:“不求上进,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毛孩子,混一天是一天?那些平庸之辈,对你没有半点帮助,跟他们喝酒不过是浪费时间!” 沈浪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说:“我跟邢博好多年没见,他约我出去,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下次我会注意的。” “邢博?”沈文华挑眉,问:“傅邢薄?” “是的,”沈浪点头:“我们是大学室友,这几年虽然我在国外,但我们一直有联系。” 听到这里,沈文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缓声道:“你怎么不早说,既然是老同学,多联系一下也好。” 第10章 升米恩斗米仇 沈浪似乎没有听出沈文华的余外之音,笑了笑,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关系就很好,经常一起打篮球,后来我在美国留学,邢博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也会叫我出来小聚。” 沈文华破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有傅邢薄这样的朋友。” 沈浪苦笑一声,说:“是啊,我也是回国之后才知道,邢博这两年竟然把傅氏发展的这么好,和他比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 沈文华冷哼一声,语气中含了一丝不屑:“要是没有容音,傅邢薄岂会有今天。” 说着抬头看向沈浪,说:“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些本事,傅氏如今在江城也算是举足轻重,跟他处好关系总没错,有时间叫他来家里吃饭,多走动走动。” 沈浪点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沈文华说:“去人事部办一下手续,明天正式入职。” “好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沈浪转身向门外走去。 沈文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跟着你哥哥好好学,虚心一点,以后沈氏就靠你们兄弟俩了。” 沈浪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笑道:“我会的,爸爸。”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沈浪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几人高声争论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女人高声道:“我早就说过,容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她长得那副狐媚样子,指不定勾搭了多少男人,否则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成功。” 一道愤愤不平的男声紧接着响起:“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容音是商业奇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把当初容氏那一堆烂摊子给你,容氏早就破产了!真是可笑,什么时候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过了?你就是嫉妒容音比你长得好,比你有才华!” “我嫉妒她?真是可笑,”那个女人冷笑一声,轻蔑的说:“我要是有容音睡男人的本事,说不定比她还成功!” “你怎么知道人家睡男人了?你亲眼看见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亲眼看见!” “没亲眼看见,你就是污蔑!” 沈浪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人正争的面红脖子粗,丝毫没有发现他,还是旁边的人提醒了一下,那两人才惊觉有人进来了。 两人立马禁声,面上的不忿转为尴尬,匆忙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沈浪笑吟吟的问:“说什么呢,讨论的这么激烈。” “没什么,”其中一个人站起来尴尬的笑了笑,问:“您是哪位?” 沈浪说:“新来的同事,准备去人事部报道。” 那人好心提醒道:“人事部在隔壁。” “哦,好的,”沈浪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张报纸上,随手拿起,说:“谢谢。” 他转身出了门。 沈浪的目光落在报纸上一张巨大的照片上,画面昏暗,却也熟悉。 是容音和昨晚那个黄毛。 旁边有一行加粗醒目的大字:傅氏夫妇感情破裂,容音深夜与陌生男人鬼混? 他的目光落在容音的脸上。 酒店里,那张略带醉意,满脸泪痕,却也无比惊艳的脸缓缓浮现在脑海中。 沈浪沉思了片刻,合上报纸,转身大步向人事部走去。 ………… 日头渐渐西斜,暮色四合,夜幕缓缓笼罩。 快到下班时间,容音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看了一眼,接起放在耳边:“喂?” “爸爸叫我们回去吃饭,”傅邢薄冰冷的声音传出:“我在家门口等你。” 这是他们以前一贯用的方式,每次回家吃饭,傅邢薄都在家门口的路口处等她,然后载着她一起回家,装出一副接她回来的样子。 容音顿了一下,说:“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处理好,你可以先回去。” 傅邢薄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不耐烦:“要多久?” 容音说:“不确定,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要很久,大概到十点多了吧。” 傅邢薄的语气中含着火气:“你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回去吃饭吗?为什么不提前把工作处理好?” 容音打开一个文件,一边阅览一边淡淡的说:“我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帮你应付家人,那是你的事情,这种小事不值得我浪费工作时间。” “小事?”傅邢薄怒极而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傅家儿媳妇?” “你不提醒的话,我还真忘了,”容音不咸不淡的说:“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成妻子,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时刻牢记自己是傅家儿媳。” 傅邢薄说:“那干脆离婚好了,你也解脱了。” 容音淡淡的说:“我可以自己不争,但最烦别人抢,也许哪天我腻了你,说不动会一脚把你踹开,但是你想把我踢下傅太太的位置,扶姜可柔上位,休想。” “容音!”傅邢薄怒喝一声! 容音说:“你现在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想让我耽搁的更晚,那就请便。” 对面一片安静,只传来一阵因为愤怒而加重的呼吸声。 傅邢薄明显在控制自己的怒火。 几秒种后,“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容音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 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是故意的。 委屈了三年,傅邢薄却半点感激都没有,反而觉得她理所应当。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委曲求全,给他脸。 就因为她爱他,所以就要伏低做小,百般迁就,帮助过他之后被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给别的女人让位? 如果傅邢薄真是这样想的,那他就看错了她。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 有时候付出太多,对方未必会感激,反而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收回自己所有的好,然后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让他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容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六点一刻。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艾达推门走了进来,说:“容总,傅总来了。” 容音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二十五分。 十分钟时间,呵,还真够快的。 容音合上面前的文件,说:“让他进来吧。” 第11章 死了这份心 傅邢薄推门走了进来,面色不好的看着她。 容音合上文件夹,起身穿上外套,拿上背包,向门口走去:“走吧。” 傅邢薄略含讥讽的说:“不是说还要很久?” 容音说:“刚才想了想,确实不好让长辈久等,晚上回去加班处理吧。” 傅邢薄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二人一同向外面走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傅家别墅门前,等候已久的仆人立马迎了上来,帮他们拉开了车门。 管家笑着说:“傅总,太太,你们总算来了,老爷等你们很久了。” 容音下车,说:“抱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耽搁了一会。” 傅邢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掠过一丝讥讽的笑,转身向屋里走去。 容音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理了下头发,跟了上去。 推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饭香味扑鼻而来,客厅里巨大的白色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看起来垂涎欲滴,让人食欲大开。 看见他们,傅振江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笑呵呵的说:“你们回来了。” 傅邢薄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容音也乖巧的唤了一声,面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爸爸,因为工作上的事耽搁的一会,让您久等了。” “不妨,工作要紧,况且也没等几分钟,”傅振江拉开椅子坐下,说:“坐吧,趁热吃。” 容音去洗了手,回来后坐在了傅邢薄旁边,他们父子二人已经开始边吃边聊了,聊的无非是最近商场上的一些动向和消息。 傅振江突然看向容音:“小音,你们结婚也有三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容音下意识看了傅邢薄一眼,刚要开口说话,傅邢薄突然抢道:“我们还年轻,不急。” 听到这话,傅振江沉下脸说:“你同学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再说了,我的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你不急,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说完,转头看向容音,瞬间和刚才判若两人,笑吟吟的问:“小音,爸爸也不愿意催你,但是你们结婚时间也不短了,一直迟迟没有动静,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我担心时间长了对你们名声不好。” 顿了一下,又道:“夫妻之间再恩爱,到最后也会慢慢变淡,孩子才是维系感情的唯一纽带,你们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孩子,咱们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 傅邢薄皱眉,说:“我们现在正是拼事业的年纪,哪有精力去照顾孩子?” 傅振江说:“请保姆,不需要你们照顾。” “爸,”傅邢薄眉头皱的更紧:“这种事情得顺其自然,急不来。” 傅振江说:“都三年了,顺其自然到什么时候去?”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容音一眼,忍不住说:“如果身体有什么问题,就早点治疗,你们还年轻,底子好,肯定能治好,实在不行咱们找国外的专家……” 眼看傅振江越说越离谱,容音开口打断他:“爸,姜可柔快回国了。” 姜可柔三个字,犹如一枚炸弹,猛地投入平静的湖面中。 傅振江顿时愣住了! 剩下的话仿佛被掐在了喉咙口,傅振江嘴巴微张,惊愕的看着容音。 几秒种后他才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脸上的惊愕化为铁青,阴沉着脸看向傅邢薄,沉声问:“小音说的是不是真的?” 傅邢薄没想到容音会突然说出来,面色不好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逆子!”傅振江突然爆喝一声,指着傅邢薄的鼻子劈头盖脸的骂道:“这么多年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和那个女人还有联系!你这样做对得起小音吗?对得起我吗?早知道你是这种混账东西,当初就应该早点把你掐死,也好过现在被你气死!” 傅邢薄沉着脸坐在原地,说:“是您逼我娶容音的,我娶了,但我并没有答应您放弃可柔。” 傅振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一下,随即怒道:“你想干什么?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傅邢薄冷笑一声,直视着傅振江说:“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除了可柔,我谁都不想要。” 傅振江手指剧烈的颤抖的,胸口上下起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当初小音是怎么帮我们的?如果没有小音,咱们傅家早就破产滚出江城了!你就是这么报答小音的?” 傅邢薄冷声道:“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靠女人,再说了,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以身相许。” “你、你、你……”傅振江气的说不出口话来。 容音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端起面前的莲子粥,慢条斯理的喝着。 傅家这位老爷子,真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傅邢薄这些年一直养着姜可柔,时不时还隔三差五的飞去国外和姜可柔小聚,傅振江不可能不知道。 她一直没说,他便一直装傻。 甚至想让她给傅家生下孩子,把她这辈子都牢牢拴在傅家。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寸步难行了。 刚才她捅破窗户纸的时候,老爷子脸上的错愕和震惊装的可真像,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还真差点被糊弄过去。 傅振江看了一眼容音,见她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半点没有过来劝架的意思,甚至还不紧不慢的喝起了粥,咬了咬牙,对傅邢薄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姜可柔 就别想进傅家的大门!” 第12章 我要的是你 容音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放下碗,起身走过去劝道:“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傅振江长叹口气,说:“小音,是我们傅家对不住你。” “您别这么说,”容音也扮演着宽宏大量好儿媳的角色:“姜可柔的事情我知道也不是一两天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这么多年我也看透了,如果邢博真的要娶那个女人,我可以让出傅太太的位置。” 故意停顿了一下,她叹口气,担忧的说:“只是如今容氏和傅氏诸多利益牵连,如果我们离婚的话,我担心会影响到两家公司的股票和声誉……” 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江城所有人都知道,傅氏是靠着容氏东山再起的,如果傅邢薄跟容音离婚,娶了当年的初恋情人,只怕会落下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商场上的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信誉一旦没了,离没落也就不远了。 傅振江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骂出去的话也比刚才情真意切了许多:“傅邢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爸,就趁早跟那个女人断了!你要是敢跟小音离婚,把那个女人接回来,我就死给你看!” 傅邢薄起身,沉着脸看了容音一眼,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听到没有!逆子!” 傅振江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随手操起一个盘子向傅邢薄砸去! “彭”的一声闷响,盘子砸在傅邢薄的后脑勺,又叮呤咣啷的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傅邢薄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傅振江气的胸口起伏,容音在一旁劝道:“爸,那个女人毕竟还没回国,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言外之意就是,等她真正回来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既然容音挑明了这件事,傅振江也不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姜可柔那种小人家出来的女人不能和容音相提并论。 容音带给傅家的可是实打实的利益。 傅振江说:“小音,你放心,只要爸爸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这个逆子胡来!” “爸,”容音为难的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 傅振江保证道:“孩子,从你嫁进傅家那天起,傅家就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姜可柔她这辈子都别想进傅家的大门!” 容音眼底漫上一层泪光,略带哽咽的说:“爸,我只能靠您了……” 她出来的时候,傅邢薄正靠在车门上等她。 他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燃烧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容音看了他两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傅邢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也坐了上来,缓缓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内一片静谧,气压低沉的可怕。 容音扫了一眼后视镜,傅邢薄的脖子上有暗红色的液体,看来刚才那一下砸的不轻。 十几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了门前。 傅邢薄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侧头看她:“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容音沉默的看着他,静待下文。 “因为你每次都用一些卑劣的手段逼我,”傅邢薄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看她:“三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容音觉得有些可笑:“你错了,傅邢薄,逼你的人不是我,是你父亲,是傅家的危机。如果没有那场危机,没有你父亲的逼迫,我容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把你捆在身边,你不去怪罪你父亲,不去怪罪不公的命运,却把一切罪过都怪在了我头上。” 傅邢薄冷声道:“你可以不告诉他。” “凭什么?”容音逼视着他,黑暗中,她的眼底似乎燃着火:“你和姜可柔让我不痛快,我凭什么让你们痛快?” 傅邢薄说:“我们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呵,”容音讥讽道:“我乖乖让出傅太太的位置,就是你所谓的好聚好散吗?” 傅邢薄说:“你觉得这段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我们不爱彼此,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折磨。” 容音静静的望着他,缓声道:“今天在会议室的时候,你曾说过一句话,让我觉得很可笑。你说,这场婚姻本就是冲着利益去的,傅氏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所以这场婚姻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顿了一下,她说:“傅邢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从未想过,我救傅氏于危难之际,这些年又费心费力帮傅氏东山再起,我图的是什么。” 傅邢薄薄唇紧抿,问:“你想要什么?” 容音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右侧胳膊火烧的疤痕上,目光微微有些迷离,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 几秒种后,她抬头看他,目光中多了一些坚定和执拗:“我要的是你,从始至终,我图的不过一个你罢了。” 傅邢薄皱眉:“三年前结婚的时候,我们之前甚至从未见过面,容音,我不相信你爱我。” “是吗?呵,”容音低低一笑,说:“信不信由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给姜可柔带句话,我有我誓死扞卫的东西,谁敢来抢,我舍命奉陪。”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漆黑的车厢内,傅邢薄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沉沉。 第13章 名不正言不顺 市中心,满江红酒楼。 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装修风格极尽中国特色,古香古韵,处处透着浓墨重彩,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厨子是从四川请来的特技厨师,烧的一手好川菜,最近颇受上流社会人士喜爱。 vip包厢里,容音和几位商界大佬坐在圆桌前谈笑风生,在座的几位都是容氏的长期合作商,彼此都很熟悉。 容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他们出来小聚一次,和这些人维系好感情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酒过三巡,眼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容音起身问道:“这家酒楼的味道还不错吧?几位老总可都吃好了?” 几人点头附和:“果然名不虚传。” 容音说:“几位老总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不如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聚。” “好,”几分纷纷起身,一同向门外走去。 路过一个包厢门口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人,那人低着头,迎面撞到了容音身上。 “对不起,”那人赶忙道歉,却在抬头的瞬间怔住了。 容音也愣住了,随即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姜可柔。 据艾达打听到的消息,姜可柔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回国,怎么提前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可柔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容音,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挤出一丝微笑:“我们又见面了。” 容音并未理会她,而是伸手指向另一侧,转头对身后的几位老总笑道:“我们走这边。” 当年傅邢薄和容音结婚的消息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江城平静的湖面上突然炸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傅邢薄身上,姜可柔自然也随之浮上水面。 这些年傅邢薄和容音貌合神离,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姜可柔消失了三年,但在场的都是人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既然容音不说,几位老总更不会说什么,一行人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笑呵呵的攀谈着向前面走去。 姜可柔没想到容音会无视自己,她轻咬下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猛地冲上去拦住容音,说:“我有话跟你说。” 容音神色冰冷的看着她,“抱歉,你是哪位?” 姜可柔说:“容音,你没必要装失忆,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 容音好笑的看着她,眼底透着一丝讥讽:“你是哪位老总?或者哪家名门千金?不好意思,无名之辈还真入不了我的眼。” 姜可柔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咬了咬牙,突然提高声音道:“我和邢博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容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浓烈的不屑和轻蔑:“原来是我丈夫在外面养的女人,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姜可柔面上有些难堪,咬牙道:“你明知道邢博不爱你,为什么还要死死把他拴在身边?容音,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可我只有邢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容音轻笑一声,反问道:“既然是真心相爱,三年前为什么他娶得人是我,而不是你?” 姜可柔轻咬下唇,没有说话。 容音上前一步,逼视着她:“怎么,去美国待了三年,如今人模狗样的回来了,就忘了自己当初有多无情和市侩?需不需要我把三年前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知道知道?” 姜可柔看了一眼容音身后,眼眶突然毫无预兆的红了,哽咽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心爱邢博的,离开他我会活不下去的,你想打想骂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让我们分开……” 话音刚落,一阵快速而加重的脚步声突然自身后大步传来。 容音刚准备回头,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扯住她的胳膊,将她甩向一旁。 容音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傅邢薄大步走到姜可柔身边,心疼的帮她擦去眼泪,随即目光冰冷的看向容音:“你想干什么?” 一阵剧痛自肩膀传来,容音疼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阵疼痛的牵引,小腹处突然也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 自从确诊之后,小腹便时不时会疼上一阵,每次发作的时候,她都会疼的死去活来,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容音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发作,她咬牙强忍住疼痛,转身去看他。 许是容音脸色太过苍白,一旁的人看不下去,其中一位老总忍不住说:“傅总,刚才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容总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反而是这位姜小姐,一再出言不逊,任谁听了都会怒火中烧。” 傅邢薄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几位老总,他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有些事不适合摆到明面上。 比如姜可柔。 他向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把姜可柔挡在身后,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刚才情急,没有看到几位老总,几位来这边吃饭吗?” 其中一人不咸不淡的回道:“今日得闲,容总请我们来这边品鲜。” 这几位其中不乏傅氏的合作商,傅邢薄也不好闹得太难看,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各位见丑了,过几天还请诸位老总赏脸,我亲自宴请各位。” 房地产的王总极为轻蔑的瞥了一眼姜可柔,含沙射影的说:“傅总,别怪我说话难听,有些东西还是藏着掖着的好,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了。” 姜可柔的脸色瞬间白了。 傅邢薄的脸色也难堪至极,面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饶是傅邢薄如今在商场上有几分薄面,且平日里也不算什么善茬,但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见不得光的东西,注定不能摆在台面上。 姜可柔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傅邢薄强行为她出头,传扬出去,只会败坏姜可柔的名声。 第14章 突发事件 容音一行人走后,傅邢薄皱眉看向姜可柔:“不是让你在包厢里等我吗?怎么跑出来了?” 姜可柔垂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想去卫生间,谁知道刚出门就碰到了她,我本来想躲开的,可是容音却拉住不让我走,还出言羞辱我。” 说着眼眶又红了:“对不起邢博,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最近正是风口浪尖,傅邢薄原本想着,一个月后,等姜可柔回国的时候事情差不多也平息了,可是没想到她昨天突然回国,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如今容音出轨的绯闻甚嚣尘上,如果他这边再传出什么风声,傅氏的股票必然会有所动荡。 所以现在,姜可柔不适合露面。 之前他再三告诫姜可柔要低调,可是没想到第一次带她出来吃饭,就遇到了容音和那些老总。 傅邢薄有些头疼,看了一眼姜可柔泫然欲泣的脸,忍下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宽慰道:“没有,不用自责,你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顿了一下,又道:“以后遇见她躲远点。” 姜可柔含泪点了点头。 “走吧,”傅邢薄转身,向前走去。 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姜可柔的眼底浮现出几分贪恋,响起刚才房地产王总轻蔑的眼神和羞辱的话,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脸上漫上一层恨意。 迟早有一天,她会坐上傅太太的位置,让曾经那些看扁她的人都只能抬头仰视她! 几秒种后,她松开拳头,快步跟了上去。 ………… 送走几位老总之后,容音脸色苍白的上了车,立马瘫在了后座上,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摁住肚子,额头抵在椅背上,紧咬住下唇,疼的浑身忍不住发抖。 今天艾达临时有事,没有跟来,只有一个随行的司机。 见状,司机担忧的问:“容总,您没事吧?” 容音疼的说不出话来,几分钟后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她面色苍白的可怕,从包里翻出一片止疼药,就着矿泉水喝了下去,闭着眼靠在后座上,有气无力的说:“先回公司。” 司机不敢多问,缓缓启动了车子。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那阵疼劲已经过去了,容音面色缓和了许多,她对着镜子补了个淡妆,转眼间又恢复成了那个眉眼凌厉的女强人。 仿佛刚才疼的差点死过去的是另一个人。 确认无误后,她推门下车,大步向楼上走去。 见她回来,艾达立马迎了过来:“容总,您回来了。” “嗯,”容音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问:“百乐那边谈妥没有?” “谈妥了,”艾达快速回道:“跟对方的总裁约好了,下午五点在公司见,正式签约。” 容音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吩咐道:“让市场部派两个能喝酒的人,签完合同之后跟我去应酬。” 艾达皱眉:“容总,您亲自去?” “当然,签完合同之后肯定要带对方的人去消费,这是国际惯例,规矩不能坏,”容音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快速浏览,一边签字一边说:“去明珠预定一间大点的包厢,务必让百乐的人玩的尽兴。” 明珠是上半年新开的一家娱乐城,是江城目前为止最大的一家,实行会员制,人均消费都在一万左右,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 艾达点了点头,说:“明白了,我去安排。” 下午五点,百乐的工作人员准时到达,容音热情的接待了对方,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之后,总算是顺利的签完了合同。 容音和艾达,还有市场部的一男一女,陪同对方一起去了明珠娱乐城。 艾达拿出标有容氏集团logo的金卡,经理亲自出来迎接,引着他们一行人向包厢走去。 众人一路穿过长而昏暗的走廊,进了包厢。 五楼,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道目光落在容音身上,一直到她进了包厢才淡淡收回。 随着音乐声渐起,酒精不断下肚,大家都不免有些上头,一个个撕掉之前谦谦君子的客气模样,都露出了本性,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包厢里一阵热闹。 百乐那边的两个人叫嚷着要陪酒小姐,艾达看了一眼容音,容音轻轻点了点头。 艾达心领神会,不一会就带进来两个容貌艳丽的陪酒小姐。 两个小姐一看就是娱乐场所的老人,一进来便像章鱼似的黏在了那两个男人身上,不断的喂酒挑逗,场面萎靡不堪。 百乐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喝多了,跑去卫生间吐,这种情况很常见,容音也没有在意。 可是没过几分钟,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其中隐约夹杂着骂人的话。 察觉到情况不对,容音赶忙起身去看。 只见百乐的那个工作人员如同一堆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头部周围有暗红色的血迹,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周围站着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个个都满脸愤怒,如果不是那人已经晕死过去,只怕还要挨一顿毒打。 容音的心顿时一沉。 百乐的工作人员是赴容氏的应酬,如果出了什么事,容氏有不容推责的责任。 艾达忙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小混混抬头,目光不善的盯着艾达:“他是你们的人?” 艾达说:“是。” 那个小混混凶神恶煞的说:“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调戏我们大哥的女人,你说这事怎么办?” 容音走过去,压低声音对艾达说:“先把人送到医院,打电话叫些人过来。” 手机都在包里,包还在包厢。 艾达转身向包厢走去,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艾达戒备的盯着对方:“你要干什么?” 小混混的目光落在艾达的胸口,流里流气的说:“你们的人调戏了我们大嫂,你打算怎么解决?” 见小混混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容音一把将艾达拉在自己身后,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他是不对,可你们打人也不对,双方都有错。不如这样,先把人送到医院去,我亲自去向你们老大道个歉,你看如何?” 第15章 正人君子 “道歉值几个钱?能买回我们嫂子受的委屈吗?”小混混发狠的看着容音,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推开旁边包厢的门,一把将她扯了进去。 容音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略带狼狈的站在了包厢里。 见她被拉了进去,艾达急声喊道:“容总!” 话音未落,艾达也被推了进来。 包厢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旁边一个皮肤白皙,容貌不俗的女孩哭的梨花带雨。 见她们进来,男人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容音脸上,眼睛顿时一亮。 “大哥,就是她们的人调戏了嫂子,”小混混在一旁说。 艾达气愤的问:“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在容音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好说,既然你们的人调戏了我的女人,那我也得调戏回去,这样才公平。”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无耻,艾达气的脸都涨红了:“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威胁我?”男人冷笑一声,脸上浮起一层狠戾:“老子跟人玩命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毛都没长齐的东西,竟然也敢来威胁我?” 粗鄙,恶俗,心狠手辣。 这是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 容音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明珠这种高级的地方,碰到如此下三滥的人。 此刻手机不在身旁,她们被困在包厢无法通知外面的人,孤立无援,如果这几个混混对她们做什么,她们还真拦不住。 容音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脸上,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说:“你很面生,虽然是江城口音,但应该不是本地人。” 男人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没错,我是南方人,之前犯了点事,在江城做了五年牢,半个月前才出来。” 听说这人坐过牢,艾达的身子瞬间有些僵硬。 容音扫了一眼旁边哭泣的女人,笑着说:“那人喝多了,也是无意冒犯嫂子,不如这样,让我秘书去取二十万过来,您带嫂子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和首饰,给嫂子压压惊。” 这话一出,旁边的女人顿时禁了哭声,惊讶的看着容音。 随随便便就能扔出二十万,这个女人还真有钱。 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容音,恶狠狠的说:“你觉得我缺那二十万?我有的是钱给自己女人买衣服首饰,不用你给。” 容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男人靠在沙发背上,轻蔑一笑:“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讲道理,你的人调戏了我的女人,我调戏回去,公平的很,这是我的做事原则,就算警察来了,我也不怕。” 说着,他突然放开怀里的女人,起身大步走到容音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 “你干什么!”艾达尖叫一声,冲到容音面前保护她,却被男人狠狠一脚踹开! 这一脚力度不轻,艾达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容音的神色冷了下去,目光凌厉的盯着那个男人,厉声呵斥:“替人办事之前,最好先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别凭白当了替死鬼,到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男人怔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惊愕。 随即,他面色愈加发狠,猛地攥住容音的头发,狠声道:“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臭娘们,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说着,突然伸手去撕容音身上的衣服。 容音自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一只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用尽全力向对方太阳穴打去,可男女力量悬殊,她毕竟不是男人的对手。 “容总!”见她被欺负,艾达尖叫着扑过来抱住男人的腿,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趁他分神的瞬间,容音弯腰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猛地一瓶砸在了他的头上! “彭!”的一声闷响,鲜红色的液体顺着男人的头倾洒而下,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男人并没有倒下去,反而满脸带血的盯着她,眼底满是暴怒! “贱人!老子弄死你!” 话落,男人抬手刚要抓来,就在这时,“彭”的一声,门突然开了。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快速冲了进来,把那个男人压在了地上。 容音惊魂未定的望向门口,一道欣长而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沈浪沉着脸走进去,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说:“想在明珠闹事,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 说着,沉声吩咐:“把他送到局子里去,跟王局长交代一声,好好招呼,不用客气。” 保安快速把人押走了,见情形不对,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和几个小弟也都快速溜了。 沈浪看了一眼容音被撕破的衣服,走过去脱下外套递给她,满脸歉意的说:“抱歉,让你受惊了。” 容音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也没有客气,接过外套披上,这才正色看他:“谢谢,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的,”沈浪掏出一张名片递出去:“我叫沈浪。” 容音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捏在手里,抬头看他:“我的朋友还在外面,被打的晕了过去。” “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去医院了,”沈浪看了一眼艾达,问:“需要送你们去医院吗?” 艾达勉强站起来,捂着肚子说:“不需要。” 去医院事情势必会闹大,容氏收购百乐的消息不能被爆出来。 容音转头看向沈浪:“我以为在明珠这种高端消费的地方,人身安全会得到最基本的保障。” 沈浪抱歉的说:“实在抱歉,发生这种事情也在我们意料之外,您放心,容总,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容音挑眉:“你认识我?” 沈浪说:“我们在迷音酒吧见过,不过当时你喝醉了,应该不记得我了。” 容音怔了一下,想起醉酒那晚的事情,问:“那晚你见过我?” “没错,”沈浪说:“那天我跟朋友聚餐,恰巧看见你被两个男人纠缠,所以便出手救了你。” 那晚她醉的厉害,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第二天醒来已经躺在家里了。 怎么回去的,谁送她回去的,容音一概不知。 第16章 志在必得 容音本想追究明珠的责任,但扯出那晚的事,她就不好再咄咄逼人,说:“那天晚上谢谢你。” “顺手之劳而已,”沈浪说:“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么做。” 场面话说的挺漂亮。 容音转身向外面走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问:“你跟沈文华是什么关系?” “沈文华是我父亲。” 原来如此。 容音转身向外面走去,艾达也缓的差不多了,快步跟了出来。 容音带艾达去了一趟医院,万幸没什么内伤,从医院出来已经不早了,容音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十几分钟后,容音把车子停在楼下,说:“明天派人去查一下,看看最近有什么人和那个男人联系。” 艾达推车门的手一顿,怔了一下,问:“您怀疑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容音说:“一个刚出狱不久的男人,跟女朋友感情能有多好?而且我提出给二十万的时候,那个女人满脸惊讶,说明二十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那个男人穿着普通,身上没有一件大牌衣服,说明他没什么钱,可奇怪的是他却拒绝了我的提议。” 顿了一下,她缓声道:“很明显,他的目的是羞辱我。” 艾达沉默了一下,说:“我马上派人去查。” 说完,推开车门走了。 十几分钟后,容音把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的院子中。 她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房子。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十二点。 傅邢薄没有回来。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在黑暗的环境中发出刺眼的亮光。 容音拿起手机,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早上十点,梧桐街左岸咖啡馆见,姜可柔。 姜可柔竟然约她见面? 容音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市中心一套小高层里,姜可柔盯着手机看了几分钟,没有回应。 她不甘心的把手机扔在一旁,有些忐忑的问一旁的闺蜜张晨芳:“你觉得她会不会去?” 张晨芳放下手中的睫毛膏,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说:“傅邢薄的心在你身上,现在是你占主导权,容音再位高权重也是个女人,她如果还想和傅邢薄过下去,就一定会去。你要拿出高姿态,否则拿什么跟容音谈判?别怪我说话难听,容音那种女人可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明天见了面,你如果还像现在这么没有自信,还是趁早别去了。” 姜可柔苦着脸说:“那个女人气场太强,说实话,我确实没什么自信,而且这事邢博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私自找容音,一定会生气的。” 张晨芳皱眉:“傅邢薄不是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吗,这么点小事,怎么会生气?” 姜可柔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换了:“我刚回国,他不想我惹出什么乱子,担心对我名声不好。” “你命可真好,”张晨芳羡慕的说:“咱俩一起从贫民窟里出来,我累死累活的拿着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薪水,而你却随便就能买得起上万的衣服,最重要的是,还有傅邢薄那么优秀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可柔,我都快羡慕死你了。” 姜可柔脸上闪过一抹倨傲和自豪,害羞的说:“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所以你一定要得到他,”张晨芳拉住她的手,说:“容音跟咱们不同,她什么都有,离了男人照样活,而你不一样,离开傅邢薄你就一无所有了,现在容音绯闻缠身,你一定要趁机上位,否则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姜可柔语气坚定地说:“这次回国,我志在必得,三年前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横插一脚,我早就是傅太太了。” 话落,她突然眉头一皱,捂住了小腹。 张晨芳担心的问:“肚子又疼了?都怪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把你急匆匆叫回国,你刚做完肿瘤切除手术就长途奔波,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姜可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勉强笑笑,说:“没事,一个小手术而已,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她不放心的叮嘱:“这件事不要告诉邢博,我不想让他担心。” 张晨芳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 第二天,因为这段时间的绯闻,容氏集团的股票下跌了不少,也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合作商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容音亲自一一解释。 这些合作商跟容氏合作的时间不短,况且容氏的实力和根基也摆在那,所以这次绯闻虽然闹得大,但实质上对容氏并没有什么影响。 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容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半。 她把艾达叫进来嘱咐了几句,拿起包出了公司,直接开车去了左岸咖啡馆。 推门进去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姜可柔。 姜可柔坐在窗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丝毫攻击性。 容音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说:“我时间宝贵,有什么话就直说。” 第17章 傅太太的位置我坐定了 姜可柔显然没想到容音会这么直接,她准备了一肚子含沙射影的话,却一句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姜可柔紧了紧手中的咖啡杯,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容音淡淡道:“我也没想到我会来,毕竟预约我的人已经排到了三天以后。” 姜可柔说:“你爱他,在乎他,所以才会来。” 容音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也不会和傅邢薄有任何联系。” 姜可柔的面色一僵,说:“当初我是被逼无奈才答应你的,可是出国之后我才发现,邢博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不能没有他。” 容音嗤笑一声:“三年前我给过你选择,你要傅邢薄,我会大方送上祝福,你要五百万,就从江城彻底消失。而你,非常痛快的选择了五百万。” 姜可柔轻咬下唇,说:“我可以把五百万还给你。” 容音轻笑一声,语气中含着浓浓的讥讽:“别告诉我这五百万是傅邢薄给你的,我和傅邢薄还没离婚,他的钱也有我的一半,你用我的钱给我还债,不觉得可笑吗?” 一个服务生从旁边经过,容音抬手叫到:“一杯拿铁,谢谢。” 说完,她转头去看面色略白的姜可柔,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三年前傅氏危旦在夕,你不但帮不到傅氏,反而还有可能跟着傅邢薄过苦日子,你很清楚,傅家老爷子是不会轻易让你进门的,所以你非常痛快的选择了五百万,毕竟这五百万能让你在国外逍遥几年。” “如今傅氏危机已过,老爷子也退位了,再没有人能左右傅邢薄,所以你才蠢蠢欲动,想把我踢下去,自己坐上傅太太的位置,对吗?” 姜可柔的脸色白了白。 “容音,”她轻咬下唇,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无耻,我爱邢博,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吗?谁能忍受自己爱的男人是别人的丈夫?” 服务员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容音说了一声谢谢,拿起喝了一口。 直到苦意在口腔里弥漫开,她才淡淡开口:“你是不是觉得钱花完了,傅邢薄的心也在你身上,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姜可柔,如果你识相的话,趁早乖乖回美国,否则我不但会让你把那五百万吐出来,还会让你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姜可柔没想到容音如此不留情面,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脸上的可怜和柔弱褪去,换上一层讥讽和轻蔑:“说实话,我挺同情你的,除了一个傅太太的名头之外你还有什么?邢博关心过你吗?对你说过情话吗?亲手为你煲过汤吗?没有,这些他都不屑为你做。说到底,你不过利用容氏总裁这个身份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而已。” 这些傅邢薄确实没有跟她做过。 从姜可柔倨傲的神情里能看出来,这些是傅邢薄跟她在一起经常做的事情。 容音觉得胸口闷闷的,她冷眼看着姜可柔,说:“没错,我就是用权势霸占着傅太太的位置,那又怎样?你一穷二白,就算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你也未必坐得稳。”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拥有的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还没资格可怜我。” 姜可柔看了她两秒,突然冷笑一声,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次回国,傅太太的位置我坐定了。” 说完,姜可柔起身,背起香奈儿限量小包,居高临下的看着容音,面容坚定的说:“我这次和你见面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抬脚大步向外面走去。 容音坐在原地,直到把面前的咖啡喝完,才起身离开。 晚上,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进门的时候小腹隐隐传来一阵痛意。 没等她上了楼,痛意就越来越明显,仿佛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容音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咬牙强忍住,扶着楼梯向楼上踉踉跄跄的走去。 止痛药在卧室里,明明是很短的一小段路,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利器在小腹猛烈的搅动,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面色苍白如纸,死死咬住下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扶梯上,用龟速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几分钟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她爬到卧室的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被一层冷汗浸透了。 容音用颤抖的手拉开抽屉,扣下一片药塞进了嘴里。 苦意在口腔内四散开来,她摸到一个杯子,里面有半杯凉水,容音顾不得太多,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耗尽了,瘫在地上好半天都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病情泄露出去,前几天她把家里的仆人都遣散了,此刻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傅邢薄推门进来的时候,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他随手打开客厅里的灯,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包和钥匙,抬脚向二楼走去。 “你在干嘛?”傅邢薄站在卧室门口,不解的看着她。 容音没想到傅邢薄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好在疼意已经散去,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顺势靠在床上,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微喘道:“刚做完瑜伽,有点累。” 第18章 杂草 傅邢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工作服:“穿着制服做瑜伽?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虽然疼意散去了,但小腹仍旧有些余痛,容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问:“你回来干什么?” “拿点东西,”傅邢薄才懒得管她,转身向书房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傅邢薄拿出看了一眼,是秘书打来的。 他随手接起放在耳边,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傅邢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知道了,你先把人送去医院,我马上赶过去。”挂断电话后,他转头看向容音,眼底燃烧着噬人的怒火。 容音不解的问:“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装什么傻?”傅邢薄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胳膊,寒声道:“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容音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推开。 她愤怒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傅邢薄寒声问:“你今天是不是跟姜可柔见面了?” “没错,”容音没打算隐瞒,爽快的承认:“我是见了她。” “你跟她说了什么?” 容音觉得可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姜可柔,她跟我说了什么?” 傅邢薄沉声道:“她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你满意了?” 容音怔了一瞬,起身问:“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前,她割腕自杀了,”傅邢薄咬牙切齿的说:“容音,是不是非要把她逼死了你才甘心?” 姜可柔割腕自杀? 今天早上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成为傅太太,怎么可能晚上就想不开割腕自杀? 为了诬陷她,这个女人对自己还真狠得下心! 容音气极而笑,说:“仅凭我的几句话她就想不开自杀,傅邢薄,到底是这个女人太会演戏还是你太蠢?” 傅邢薄沉声道:“你心计过人,手段歹毒,可柔不是你,她没有你那么卑鄙无耻。” 她不是你。 饶是容音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和厌恶,这句话仍旧像利刃一般猛地戳中她的心口。 容音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凄楚的笑:“在你眼里,我竟然这么恶毒?傅邢薄,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心,不会疼的,所以不管多么的恶毒的词,都可以随便往我身上丢?” 闻言,傅邢薄怔了一下。 这些年,不管是家破人忘还是各种危机,她都能不动声色的化解,把容氏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并一步步发展成如今的龙头企业,她像座大山一样,是容氏每个人心中屹立不倒的脊梁。 在众人眼里,她无坚不摧,仿佛世间最恶毒的语言都伤害不到她分毫。 傅邢薄也曾一度以为,她没心没肺,永远都活的那么自我而倨傲。 可是此刻,她凄凉而苍白的神色,却仿佛一根细小的银针,扎在了他的心口。 细微而绵长的痛在心口蔓延。 傅邢薄压下心口的异样,皱眉说:“可柔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和你见了一面之后就自杀了,我很难不怀疑你。” 容音突然就笑了。 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他不信她。 她忽然就放弃了,身上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索性坐在地上,仰头看他,无所谓的说:“没错,就是我逼她了,你要打我吗?还是杀了我泄愤?” 傅邢薄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傅邢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起放在耳边。 可能是房间里太过安静,姜可柔哭泣的声音从听筒里隐约传出:“邢博,我好痛,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傅邢薄冷冷瞥了一眼容音,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声音远远传来:“你听医生的话,不要乱动,我马上过来。” 容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的笑了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撒娇女人最好命。 果然,像她这种顽强的杂草,活该被丢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她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缓缓起身,挑了一套大红色的衣服,又化了个精致的妆容,最后踩着一双银白色的尖细高跟鞋出了门。 出门前,她让秘书给傅家老爷子去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容音打听到姜可柔的病房,直接向前面走去。 走到病房门口,她停住了脚步。 房门大开,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姜可柔面色微白,一头保养极好的秀发松散的拢在脑后,纤瘦的身子套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透出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 像个纯白善良的小白兔一样,无端惹人怜爱。 她靠在傅邢薄怀里,扎着液体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脸上挂着泪痕:“邢博,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傻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我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傅邢薄背对着门口,高大笔挺的身子站在病床前,看不到表情。 容音提着包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姜可柔的表演。 第19章 可笑的小丑 一道冰冷而讥诮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说看,我怎么羞辱你了。 姜可柔身子一僵,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容音之后,身子瑟缩了一下,不由得向傅邢薄怀里躲去。 傅邢薄皱眉看着容音:“你来干什么?” 容音没有理会他,缓步走进去,拉起姜可柔的手腕看了一眼,说:“这么浅的伤口是死不了人的,只能吓唬吓唬人罢了,下次要真想死,记得用力一点,最起码装也装的像一点。” 姜可柔脸色一白,突然就哭了起来:“容音,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骂我打我就算了,还追到病房羞辱我,是不是真的看到我死了你才满意?” 容音微皱起眉头:“你说我打你了?” “没错,”姜可柔气愤的盯着她:“今天在咖啡馆见面的时候,你不但辱骂我是小三,还打了我一个耳光!别告诉我你想抵赖!” 容音这才看到,姜可柔白皙的右脸上清晰的浮现着五个手指印。 根根分明,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用力。 容音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突然笑了:“不,你错了,我没想抵赖。” 话音刚落,她突然抬手给了姜可柔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内无比清晰的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姜可柔! 容音冷冷的看着她,说:“既然你看不清楚现实,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一点,就算我真的打你一巴掌又如何?这些争风吃醋的手段在我这里不管用,只会让你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惊愕和难堪混杂在姜可柔脸上,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音! 容音竟然敢打她! 而且是当着傅邢薄的面! 一丝狠毒从姜可柔脸上闪过,她突然尖叫一声:“我不活了,邢博,我死了算了……”说着,猛地拔掉液体,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向腹部扎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傅邢薄,他迅速冲上去攥住了她的手腕,劈手夺下了刀子。 姜可柔捂住脸,放声大哭。 自始至终,容音都在一旁冷眼相看。 下一瞬,她的胳膊突然被傅邢薄攥住,他怒视着她道:“你简直过分!容音,别以为可柔无权无势,就任由你欺负!” 说完,猛地抬手就要向容音打去! “住手!”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呵斥声。 傅家老爷子傅振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正一脸怒容的望着他。 傅邢薄缓缓收了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姜可柔也止住了哭声,红着眼望向门口。 傅振江缓步走进来,停在傅邢薄面前,怒声呵斥道:“逆子,你想干什么?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你还想打小音不成?” 傅邢薄说:“她太过分。” “怎么过分了?”傅振江沉着脸说:“任由小三闹上门,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默不作声就不叫过分了?哼,换做是我碰到这种不知廉耻的小三,打一巴掌都是轻的!” 姜可柔没想到傅老爷子一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可他毕竟是长辈,她不好说什么,只好含泪忍着,模样更显委屈可怜。 傅振江走到容音面前,说:“小音,你放心,爸爸给你撑腰,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傅邢薄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就打断他的腿!” 容音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姜可柔,淡淡道:“爸,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她污蔑我,我总不能白白担了这个脏水。” 顿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傅邢薄面前,说:“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签字吧。” 姜可柔面色顿时一喜,期翼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傅邢薄却皱起了眉头。 容音之前口口声声不肯离婚,怎么今天如此反常,甚至还主动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察觉到她的迟疑,容音说:“怎么,你之前不是死活要离婚给姜可柔一个名分吗,现在我把离婚协议书拿到你面前,怎么不敢接?不想离婚了?” 傅邢薄冷笑一声:“我巴不得早点跟你离!” 说完,接过了离婚协议书,刚准备签字,傅振江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你要是敢签这个字,我就死给你看!” “爸!”傅邢薄皱眉道:“我不是三岁小孩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你别管。” 见他不为所动,傅振江突然爬上了窗户。 傅邢薄大惊,急声道:“爸,你干什么!” 傅邢薄抓住窗框,失望的摇头:“孩子,你从小没了妈妈,是爸爸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才把你拉扯大的,爸爸知道你聪明,有商业头脑,比爸爸强,但你不能忘了做人的根本!三年前如果不是小音出手相助,傅氏不可能有今天!如果你执意要跟小音离婚娶这个女人回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谁也没想到老爷子会如此决绝,就连容音也没有想到! 她带给傅氏的利益是巨大的,所以她知道,无论如何老爷子都不可能让傅邢薄跟她离婚。 她把老爷子叫过来,不过是想让姜可柔看清楚形势,知难而退。 可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真的以身犯险,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 姜可柔也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她,毕竟她和容音没法比,她这次回国就是算准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管事了,而且傅氏如今也不再需要容氏做靠山,只要傅邢薄全心全意的爱着她,老爷子也不好跟儿子闹得太过难看,时间长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成为傅太太是迟早的事。 可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以死相逼! 看来今天这份离婚协议书是不能签了。 真是个坏事的老东西! 姜可柔眼底闪过一抹狠毒,随即眼珠子转了转,换成一幅焦灼而担忧的模样,起身走到傅邢薄身边,劝道:“邢博,别为了我跟伯父闹这么僵,万一伯父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伯父的安危重要,你就别固执了。” 第20章 谁的床上功夫好 傅邢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抬手把离婚协议书撕了,说:“这下满意了?” 老爷子仍不罢休,说:“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跟小音离婚!” 听到这话,姜可柔装不下去了,傅邢薄一直不跟容音离婚,难道要她当一辈子的小三? 她恨恨的看着傅老爷子,真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推下去! 傅邢薄盯着老爷子看了几秒钟,突然说:“离婚协议书已经撕了,再多的要求恕我没法答应,如果您真想跳下去,我也拦不住。”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 傅老爷子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换来现在的舒服日子,怎么可能真的想死? 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儿子罢了,见傅邢薄就这么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容音忙走过去说:“爸,您先下来,上面危险,您就别让我们担心了。” 傅老爷子顺势下了台阶,抓着容音的手颤巍巍的下来了,真不知道刚才他是如何做到那么利索爬上去的。 傅老爷子走了之后,容音也打算离开,姜可柔突然叫住了她。 姜可柔恨声道:“老爷子是你叫来的吧,容音,你可真不要脸!” 闻言,容音驻足回身,冷声道:“我知道你蠢,可是没想到你这么蠢,竟然还要我来提点。还看不清楚吗,你想进傅家的大门,只凭傅邢薄的那点宠爱是不够的,只要老爷子活着一天,你就一天别想进傅家大门,老爷子今年刚刚六十五岁,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活二十年,难不成这二十年你要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傅邢薄?” 容音冷笑一声:“就算这二十年你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傅邢薄,可男人善变,你又如何保证傅邢薄会死心塌地的爱你二十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那些小伎俩像小丑了吗?如果你以为那些争风吃醋的手段就能扳倒我,那你也太小瞧我了,记住,你的对手是容音,不是那些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想跟我斗,就别再用那些蠢伎俩!”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傅邢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对面坐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吊儿郎当的笑道:“我说傅大总裁,你的心肝宝贝自杀住院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处理公务?” 傅邢薄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闲得慌,可以去印度监工。” 印度最近在新开发一批工程,环境恶劣,在那边监工的同事整天叫苦连天。 安子晏叫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傅邢薄抬头,淡淡道:“你来傅氏上班之前你爸特意叮嘱过,要让你多吃点苦,知道人间疾苦。” 闻言,安子晏顿时怂了,凑过去求饶:“别,邢博,咱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你舍得让我去印度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再说了,我要是走了,我的那堆女朋友怎么办?她们岂不是要守活寡?” 傅邢薄重新把目光落在文件上,说:“我不觉得她们会为你守活寡。” 安子晏噎了一下,恨声道:“算你狠!对了,你真打算跟容音离婚?” 傅邢薄的神色怔了一下,嗯了一声。 “啧啧,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江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惦记容音,偏偏你这个家伙不知道珍惜,”说着,他长叹口气:“我要是有那么漂亮又能干的老婆,做梦都能笑醒,说实话,你要真为了姜可柔跟容音离婚,那可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都替你不值。” 傅邢薄脑中突然响起容音那句话,想了想,问:“你相信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说爱你吗?” 安子晏怔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当然相信,只要见面的时候把我的保时捷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再把爱马仕钱包和皮带扣露出来,保管那些女人一个个都爱我爱的要死要活。” 傅邢薄合上文件,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安子晏不明所以,奇怪的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哪句话又说错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吗,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对了,明晚酒会的入场券给我弄一张,到时候一定美女如云,说不定其中就有我老婆,我可不能错过。” 傅邢薄说:“你的老婆比韦小宝的老婆都多。” “哈哈,”安子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要是像你一样活得跟个和尚似的,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凑到傅邢薄身前神秘兮兮的问:“你真的只有容音和姜可柔两个女人?说实话,容音和姜可柔谁的床上功夫更好一点?” 傅邢薄“啪——”的一声合上文件,面色沉了下去:“想死就直说,我可以满足你。” 安子晏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忙跳出八丈远,一边快步向门外走去一边说:“我瞎说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那什么……我晚上还有个约会,先走了,再联络。” 说完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傅邢薄的目光重新落在文件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说实话,他没有碰过姜可柔。 他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男生,想着毕业以后就能顺理成章的结婚了,所以大学时期从未碰过她,可谁知道大学刚毕业就遇到了那件事,然后姜可柔就去了美国。 这些年虽然他偶尔也会飞去美国跟姜可柔小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碰她。 不是不喜欢了,也不是没有欲念,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 虽然娶姜可柔是迟早的事,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离婚,对婚姻基本的忠诚应该有。 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容音守身如玉,傅邢薄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把文件扔在桌子上,他随手点燃一根烟,起身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 病房里,特护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碎裂的花瓶收拾干净,提起一袋垃圾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姜可柔拿起身后的枕头狠狠砸在了地上。 “我的姑奶奶,你手上还扎着液体,”张晨芳无奈的劝道,捡起枕头放在床上,说:”别乱动,一会又该出血了。” “气死我了!”姜可柔愤恨的说:“容音简直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晨芳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那个女人厉害,发生这种事情也早该预料到。” 姜可柔气道:“我只是没想到她那么不要脸,当着傅邢薄的面打我一巴掌就算了,竟然还把老爷子给叫了过来,我本来还指望傅邢薄给我出气,结果不但没有出了气,还被老爷子给挖苦了一顿,回国第一次交手就败了下风,我以后还怎么跟她斗!”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4384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4384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