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霜天》 第1章 穿越 “少爷,起床了,日上三竿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唔…别吵..再吵打你屁股..”,闷闷的声音从床上堆成的小山包中传来, “老爷说,一刻内见不到你,他就亲自过来”,传来的声音有些幽怨可怜, “怜香,更衣”,蹭的一声,山包中坐起一个人影,张开手臂,眼睛闭着,轻喊一声,怜香碎步上前,扶着他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牛角梳,将长及腰间的发丝揽在手中梳理,发丝顺滑柔顺,如瀑落簪, “啊..”唐心微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吓得尖叫了一声,忙闭上双眼, “怎么了,少爷”,怜香停下动作,以为梳疼了他,以指腹摩挲着发根,轻轻按着, “没事”,唐心摇摇头,微眯着双眼,瞄着镜中之人,眉不描而挺,斜飞入鬓,英气挺拔,眸如寒谭,若不是刻意放柔的眼神,随意的一眼便是凌厉威严,五官如雕刻般深邃,傲气英挺,气魄逼人,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冷厉杀伐之气。 唐心幽幽叹口气,穿越到这具身子,已经两个月了,每次照镜子,仍是看不习惯镜中的杀意凛冽的容颜。她伸手捏了捏手臂,结实紧致,二个月前时,是肌肉虬结,腹肌明显,似豹子般,隐藏着爆发的速度和力量,全身硬邦邦的,手感一点也不好。 唐心穿越前是个无所事事的米虫,身上都是肉肉的,捏上去弹性柔软,她心里不由感叹着,凌云染,你再要扮成男人,也不用这么彻底地为难自己。 唐心刚醒来时,摸着一身结实的肌肉,以为自己穿成了男人,发出了一声直冲云霄的尖叫,可谓是莺鸣草溅,鸡飞蛋打,狗急跳墙,庆幸的是,胸前的微微起伏,才让她松了口气。 只是每次摸着那硬邦邦的肌肉,总像摸着一具男人的身体,诡异至极。所以养病期间,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两月,从不起身,缩在被窝里,拼命进补,人参、冬虫夏草、野山菌、海产,山珍海味,奇珍异兽,不过两月,足足长了二十公斤,久不见阳光,肌肤白皙,两颊丰润,她扯了扯腰上软乎的肥肉,瞄了眼好像变大些的某处,这才满意起来。 “少爷,宽衣罢”,怜香替她除尽里衣,唐心抬起手,让怜香将细长的白缎绕着胸前,一圈圈围起来, 从怜香口中知,凌云染女扮男装之事,凌府中就凌夫人、奶娘和她知道,凌云染出生那年,年方十三的兄长凌云翼随父亲凌傲天征战南蛮时,遭敌暗算,战死沙场。 因凌老爷子昔年随先帝征战南北,战死沙场,膝下三子,两个儿子皆战死沙场,仅留了幼子凌傲天这条血脉。谁知凌傲天极为宠爱妻子苏如眉,一意孤行,不愿纳妾,才使得凌家人丁单薄,仅有凌云翼一子。 凌云翼战死,凌家大业,无人继承,凌老爷子大受打击,病倒在床,凌傲天悲恸失神,一夜白发,那时苏如眉已怀有七月身孕,不忍公公和夫君悲恸欲绝,便谎称诞下儿子,书信传到沙场前线,才安抚了凌傲天的失子之痛。 “怜香,轻些,疼”,唐心龇了下牙,双手有些累了,软软地搭在怜香肩上,有些撒娇地说道, “少爷从前,从不喊疼,总让勒得更紧”,即使过了二个月,怜香还是不习惯,昔日那威严冰冷的少爷,会如此刻般,柔软地撒娇,她不知如何表达的脸上扭成一团, “若被勒死了,可没人怜惜你了”,唐心抬起微胖的手指,轻勾了下她,逗着她,果不其然,怜香立刻变成个大红脸。 “少爷,奴婢想要回从前的名字”,怜香胀红着脸,嗫嚅着, “说了不准自称奴婢,唔..从前的名字..叫梅香..不好听嘛”,唐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那是少爷从前取得,说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让奴..让我身苦犹自香”,怜香有些怅然,竟有些想念从前那个总是严肃的板着脸,却偶尔会给她说些道理的少爷, “梅香透着清苦,不如怜香,惹人怜爱,女人嘛,总是要让人疼惜的”,唐心有些宠溺地捏了捏她下巴, “少爷~~”,怜香清秀白皙的小脸,赤红得快滴血了,老天爷,求求你,让从前那个严肃的少爷回来罢。 “我去取衣裳”,怜香红着脸跑开,取过一件粗麻的玄色衣袍,递到唐心面前,结实耐用的布料,剪裁简洁,袍上无一处修饰,唐心皱了眉头,懒懒地说着, “给我拿几件穿着舒服的布料,颜色要艳一点,别这么死气沉沉”,怜香才又取了好几件衣衫过来,供唐心挑选。 凌家家主,凌傲天,护国公凌重山的三子,幼时两位兄长战死沙场,家父凌重山无心朝野,先皇赐封护国公,许凌家一世荣华。凌傲天年少为将,纵横天下,肩负重任,征战南北,令敌将闻风丧胆,立下汗马功劳,获封镇国大将军,率领京城禁卫军数万,长子凌云翼战死后,精力日益变差。 庆幸的是,幼子凌云染,在他严苛的管教下,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胸中自有丘壑,有了几分云翼当年的影子,才任了他做青龙军副统领,平日操练军队,将本不过是护卫京城的青龙军,逐步发展强大,方令他老怀安慰。 “傲天,你不觉得对染儿过于严厉了么?”,凌老爷子凌重山,手执龙头杖,玄衣长袍,头发银白,坚毅的轮廓上,神色淡然,眉眼间仍有几分凛然傲气,说起凌云染时,脸上有了几分柔和, “爹,玉不琢不成器,凌家就剩这么根独苗,断不能放纵半分”,凌傲天常年的征战,脸上的皱纹似刀刻般的锋锐,眼神里透着肃然冷意, “染儿自幼听话懂事,好胜心又强,当年你不过一句,比之云翼,犹差远矣,他将自己困在房中两日,自此更是刻苦至极,每日睡不过四个时辰,如今青龙军在他率领下,纪律严明,军规森严,将士骁勇善战,足以成大器” “他不过年方十六,少年心性,喝了点酒,你就责罚五十军棍,要是寻常人,早就丢了性命”, 凌重山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倒是有了些内疚,若是当年自己能护住傲风、傲云,凌家不会只留这么条独苗,孙子也不会吃这些苦。 “爹,他醉酒闹军营,犯了军规,理已受罚,正是少年心性,若不严加管教,他日如何接掌凌家,难道要我将凌家交予个不成器之人”,凌傲天看着父亲内疚眼神,纵是如此,断不能再让他老人家失望, “染儿不吭不响,硬生生受了五十军棍,卧床养伤了两月,你还不准人去探望,若是不知情的旁人,都怀疑他是不是你亲生儿子”,苏如眉在旁说道,眼眶微红,口气中竟是心疼,保养得极好的脸上,神色哀戚,凌傲天见得夫人这般,立刻放软了口气,冷冽的眼神里意外地透着温柔,轻声说道, “待会他若是诚意认错,我便不再过问了,总好了吧”,苏如眉才展颜,握了下夫君的手,抬眼见得那远远走来的身影。 凌傲天征战沙场数年,闯过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失过神色。 就算是当年他率百人从二千敌营中浴血突围,亦从未颤抖过一下。 但此刻,他身形微颤得如九月萧瑟的秋风,嘴唇不由地狠狠抽动着,两侧的凌老爷子和凌夫人亦是呆如木鸡。 远处走来的一人,束发的粉巾垂着,身着桃红绸衫,绣着精致的春日万枝海棠,怒放的花朵,娇艳迎春,远远看去,不知是哪家的风流儿郎,倒像是戏台上的夜半潜入女子闺房,一偷香泽的多情公子。 走得近了,见得那人身形圆硕如球,颤悠悠走过来,远看就似个披着粉红袍的老母鸡,手中的桃花扇蹭的打开,嫣红点点,正摆放胸前,微侧的脑袋啪地转过来,翘起左脚,亮了个相,俏生生地喊了句, “爷爷、爹、娘,染儿来了”,活脱脱一副西门大官人的模样,但脸上是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凤眼上挑,眸若寒星,显得极为突兀,就似个莽汉硬生生挤进了一身如花少女的衣裳中,充满了强烈的违和感。 丫鬟手中的盘子、杯子、扇子乒呤乓啷地掉落一地,正扶着花瓶擦拭的小厮,惊得嘴能塞进一颗鸵鸟蛋,他偷偷在大腿上狠掐了下自己,很疼,不是梦。 “诫棍..诫棍..”凌傲天气得嘴唇直哆嗦,四处环顾着,一时寻不着诫棍,他顺手抄起了立在一侧的穿云枪,调转枪头,枪身直向那人而去, 但见凌云染漆黑的眸子转了转,神情一悲,软软瘫倒在地,似个胖白的糯米团跌落在地,柔软松弹,看得众人眼角猛跳,凌云染胖乎乎的肉手一环,抱住凌傲天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爹,你上次没打死我,这次打死我吧,染儿对不住凌家,对不住你,来生,染儿还愿做凌家人”,这一句嚎得惊天动地,语气中又饱含哀怨悲戚,真让人闻着心酸,听着流泪,委屈至极,让凌傲天不由停了动作,右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手中穿云枪重重跌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灰土,在地上砸出了深深的印子,惊得凌云染眼角一跳,抱住大腿的手又紧了些。 浴血战场数年却从未皱过眉头、失过神色的凌大将军,身体剧烈颤动,喉咙滚动,嘴唇颤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中竟是愤怒、失望、无奈,他抬起一脚,踹开了凌云染,拂袖而去,背影说不尽的萧瑟、颓然。 凌云染见得他离去,才撑着地,笨拙地爬了起来,白胖的身子,怯生生挪到凌老爷子和苏如眉眼前,低着头,飞快地扫了眼, “染儿,你..怎得穿成这样,是不是..伤着脑袋了?”,凌老爷子勉强收敛了脸上的震惊之色,有些焦急地问道, “染儿想换个着衣风格,不好么?”,凌云染嘟着嘴,怯怯地说着,让凌老爷子嘴角猛地一抽,勉强笑笑, “挺好,挺好,鲜艳夺目”, “染儿也觉得好”,凌云染一听,脸上浮出喜色,转了个圈,双手交叉,抵在身前,往后翘起一只脚,那袍角的海棠,愈发娇艳起来, “我有些累了,下去歇息下”,凌老爷子陡然苍老起来,拄着龙头杖,一手扶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再看下去,他的旧疾该犯了。 “染儿,过来”,苏如眉冲他招招手,凌云染小步跑去,蹲在她身侧,仰脸看着她, “染儿,要记得你的身份,不可大意”,苏如眉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眉眼间温柔宠爱,让凌云染不由心生亲近,往她肩上蹭了蹭,闷闷地说 “娘,染儿知道了”, “身体可好全了?”,苏如眉问道,见到他点头,才放宽心来, “可还缺些什么”, “呃..缺钱..”,苏如眉翘起指尖,点了点他额头,从怀中取了些银票, “平日里你也不花钱,这病好了,当真跟变了性子似地”,凌云染见到一叠银票,眼睛都开出花来,一把抓过,塞进怀里,转身就走。 第2章 青楼 “你,你,你,你都过来”,凌云染随意挥着胖手点着,让院里的家丁都站在中间,各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数到三,你们开始互殴,谁要是不动手,就等着受罚”,凌云染只是稍微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脸上,一股威厉之气喷薄而出,众人竟有些瑟缩的,不敢直视, “三”,凌云染突然开口道, 所有的家丁都傻愣地站着,直到有人突然反应过来,推搡了下旁边的人,那人亦推了回去,几人手踢脚踹,乱作一团, “够了,你,你,留下,其他人散了”,凌云染指了刚才最先动手的两人,忠心听话,反应够快,身手灵活, “你二人以后做我的贴身家仆,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自谨,他叫自慎”,即使是家丁,亦是身正腰直,浓眉大眼,面容坚毅,带着几□□为凌家人的自豪, “又是少爷我..从前取得名字罢”,凌云染幽幽叹口气,正了正脸色, “以后就叫招财、进宝,跟怜香、惜玉很搭”,凌云染满意地摸摸下巴,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那二人闻言,表情带了丝羞辱的扭曲,却不言语,垂首而立,令凌云染很满意地点点头。 “走,陪少爷出去转转”,扇子往手心一敲,凌云染撩了下袍角,嘴角含笑,迈着大步往大门走去。 凌云染,你自幼勤练武艺、熟读兵书、操练军队,立志为人中龙凤,不过一杯酒,就丢了小命,如今,把肩上的重任都扔掉,我替你在这世间,痛快恣意地活一回。 一行人路过花园,凌云染无意一撇,那丛中隐约有个白色身影,遗世而立,青丝垂落,长身玉立,白衫在轻风下翻卷,飘渺清淡。 娘,快来看神仙姐姐… “那人是谁?”,凌云染神情激动,一把抓过身旁家丁,指着花丛,那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像极了她刚穿越过来时,心中的感受。 “小人并未看见何人”,招财四下环顾,却见丛中并无一人, 招财脸上认真而正经,如果不是他此刻正被拎着领子,亦是自若气度,凌云染松开拽着他领子的手,满脸尽是惋惜,绝世美人,绝世美人… 招财低头认真地抚平略有些皱着的衣衫,理了下领子,拢了拢腰带,见得衣裳干净整洁,才挺直腰背,满意地抬起头,见得旁边少爷扔来个鄙夷的白眼。 “娘炮..”,凌云染啐了他一口,轻摇白扇,徐步而行,纤细轻腰,左右摆动,那袍角绽放的桃红色海棠,愈发开得鲜艳夺目。 “轿子呢?”,甫出门,凌云染就嚷开了,京城世家的凌少爷出门,居然不备轿, “少爷从来出门都是不备轿的”,进宝嘟囔了句,白皙文静的小脸上,有些疑惑, “罢了,不坐就不坐罢,招财,带路..”,就当逛逛街罢, “少爷想去哪里?” “还用问,自然是…青楼!”,凌云染白胖的手指抚了抚下巴,笑的有些色眯眯,难得穿越一回,不去趟青楼,就是对不住自己,对不住观众。 尽管招财、进宝脸上的神情活像吞了苍蝇,但仍是领了路。用人就得用这种听话的,凌云染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花满楼,京城第一青楼,姑娘们如娇艳迎春的繁花,千娇百媚,尽情盛放,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无不是身着薄纱鲜艳的春衫,紧贴身子,若隐若现,妩媚勾魂,令人口干舌燥。 看见凌家少爷跨进门的那刻,老鸨惊得脸上厚厚的脂粉,簌簌滑落,现出了眼角的细细皱纹, “凌将军,花满楼向来循规蹈矩,不敢做丝毫违法之事,更不会接待将士的”,老鸨挺直腰背,脸上一副正义凛然,额间的细汗却是顺着额头往下滴着, “叫凌少爷就好,轻松点,来此自是寻开心的,你搞这么正经干嘛”,凌云染嘴角含笑,拍了拍老鸨,差点没给她拍跪下去,这才战战兢兢地,又不可置信地问道, “您..是来找乐子的?”,见得凌云染颔首,老鸨方才转身,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备楼上雅座”, “无妨,我在堂中坐会”,凌云染抬眼扫了下台上,轻摇纸扇, 老鸨在大堂正中,找了上座,殷勤地端茶递水,招呼了姑娘站在一侧, “凌少爷,全是花满楼的红牌姑娘,您..挑几个?”,老鸨咽了下口水,心里打了个突,忐忑地问着, “不愧是花满楼,姑娘们如花似玉,娇艳俏媚,不错不错”,凌云染扫视了下,用扇子指了下,见那人肤色如雪,素净如茉,在花丛中倒有几分清雅, “叫什么名字,坐下来倒酒”,凌云染让她坐下,扇子挥了挥,老鸨见意,立刻遣了其余人。 “小女苏瑾”,女子行了礼,坐了下来。 花满楼堂中,朱漆雕栏,玉砌台阶,金碧辉煌,正中间有个台子,垂下的红纱幔束在四角,若隐若现中,几个舞姬身着薄衫,翩翩舞动,体态撩人,眼神勾魂, “少爷曾说过,君子当如梅,洁身自好,雪满山中而香,自有美人来,不应沉溺女色”,招财避开了舞姬挑逗的眼神,站在一侧,认真地规劝道, “坐下”,凌云染收了手中扇子,点点座位,示意他坐下,招财有些忐忑,见得他敛了笑意的眸子,冷厉威严,不由脚一软,慌忙坐了下来, “美人儿,伺候他喝酒”,凌云染嘴角上扬,让苏瑾给招财满上酒杯, 苏瑾素手抬起酒杯,凑近他唇边,身上的幽香袭来,绕在招财身上,令他不自在地挪了下身子,麦色的脸上闪过红晕,躲闪间,又见到凌少爷那有些冰凉的眼光,只得张嘴饮了一口酒,仓皇间,有些呛到,酒液从嘴角流下,竟是拘谨难堪之色。 苏瑾见状,低低笑起来,从怀中取过丝巾,替他擦拭着嘴角的酒,扑鼻的脂粉香从贴近嘴角的丝巾、贴近的柔软身子袭来,令人酥麻,身子像是过了一道电,招财如遭电击般,跳了起来,站在一侧,再也不敢动。 “美人在怀,滋味如何?”,凌云染刻意放柔眼神,从旁人惊骇的表情,便知她若是冷脸时,那杀意该有多重。 “这..这..”,招财嗫嚅,一时说不出话来,凌云染拉过苏瑾,搂在怀里,仰脸对招财说着, “雪满山中而香,自有美人来?你只是个家丁,为人奴役,如何自香,如何招来美人,等着你的主子赏赐给你?”,凌云染懒懒说道,见得招财、进宝神色微变,略受屈辱, “从前少爷教会了你们洁身自律,如今我要教你们的是,为什么我能坐着,你却只能站着,我拥美人在怀,你却只能看着。” “你想要的我不会给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我不管你的身份,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用你的能力向我证明”, 招财和进宝有些发愣,就像是坚守很久的洁身自好的信念,突然破裂了,因为凌云染分明告诉他们的是,为了目的,要不择手段。 “坐下罢,仆人是没资格入座的,但是朋友可以”,凌云染见得浓眉大眼的招财和白皙文静的进宝,皆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白扇轻敲椅背,让他二人坐下, 二人听得此言,皆是有些不可置信,脸上又带着激动,在等级森严的古代,严格的阶层划分,身为副统领的凌少爷能将家仆视为朋友,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又显示出对他们的器重。 “我等兄弟二人,今后唯少爷马首是瞻,万死不辞”,招财国字脸上一副认真严肃,颇有几分,得君器重,虽死犹荣的气派。 凌云染微笑颔首,心中想到,古代人,还真是好骗啊,此二人必对她忠心耿耿了。 第3章 紫眸 突然大堂一下安静了下来,寂静的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凌云染心生疑惑,不由抬眼望去,只见堂中之人,皆是目瞪口呆,眼神灼灼地凝望着台子中央, 那里,一袭浅紫的薄纱,勾勒出姣好的身形,雪白赤足,脚踝上系着铃铛,随着舞动而叮叮作响,曼妙的身形随着丝竹声翩然舞动,身形跃动间如灵猫柔顺轻巧,又如飞燕轻盈点地,薄纱下浑圆挺立的酥胸,盈盈可握的纤腰,紧实挺翘的雪臀,只是一瞬间,便勾得堂中人的眼眸深沉,喘着粗重的呼吸。 那人薄纱遮面,露出一双流转顾盼的紫眸,如紫晶石般,透彻晶莹,妖娆生情,转动间勾人心魂,诉说着绵绵情意,竟是如此尤物,如此尤物 “五百两,求见美人儿真容一面”,一声突兀的声音划过丝竹声,从楼上缓缓走下来身形微胖的少年,浑圆的脸上,小眼睛眯成一条线,此刻正贪心痴迷地流连于那紫衣姑娘, 众客闻言,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五百两,足以供寻常人家过上十年的好日子,连青楼姑娘都能包上一月的价钱,而那人,不过是想与那美人见上一面。 “朱少爷..”,老鸨脸上笑得开了花,赶紧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逢迎着金主, “招财,此人是谁?”,凌云染眼中兴味十足,淡淡问了一句, “少爷,这是京城朱家的小少爷朱子文”,招财答道, “四大世家中的朱家?”,凌云染眼中兴味更浓,从怜香口中得知, 京城四大世家,分别为凌家、沈家、风家、朱家,凌家掌管兵权,沈家朝中任相,风家为军队打造武器,朱家财力雄厚,论朝野,光是财力的朱家自是排不进四大世家,但自朱家长女入宫为妃,深得皇帝宠爱,朱家方才勉强算进四大世家。 “是的,少爷,那朱家家主朱大富,本是个粗人,财大气粗,此番扬眉吐气后,好不得意,又恐他人总以为朱家只是土财主,花了千两白银,请雅士给儿子取了朱子文的名字,附庸风雅,希望儿子他日能有出息,谁知骄纵下,朱子文仍是不学无术,成日里泡在青楼、赌场”,招财缓缓说道,眼神中有些鄙夷, 不知听得老鸨说了些什么,朱子文的小眼睛仍是黏在紫衣姑娘身上,声音里隐约有些怒意,抬高声音,大声说道, “本公子出一千两,与姑娘见上一面”,老鸨额间滴落着汗,讨好地陪笑着, “公子,紫潼姑娘卖艺不卖身,从不取下面纱的”, “那是否公子不给钱,那就不算卖了”,朱子文旁边的侍从侧过脸,猥琐的小眼睛,色眯眯地盯了过去,嘴里出着伎俩, “好办法,给本公子将美人儿拿下”,朱子文一听,脸上浮现喜色, “唉哟,原来是朱公子啊,闻名不如见面啊”,一袭桃红绸衫映入眼底,糯米团子凌云染晃到了朱子文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凌..凌云..染,你来此做什么”,似是有些惧怕凌云染的威名,朱子文瑟缩了下,脸上神色扭曲,仍是强作镇静,硬着脖子开口道, “来看看朱公子如何强迫民女啰”,凌云染懒懒笑着,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放屁,本公子用得着强迫么,自有大把女人上门,不像你,要么穿得跟家里死了人,要么穿得跟个娘们儿样”,朱子文一时冲动,失了理智,破口大骂道,骂完才傻了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都怪平日里纵横跋扈惯了, “你这死肥猪,你敢骂我?我看你是脑子进了水,有钱没处花,找不着女人,便只得来买,买还买不着,只得强迫人家姑娘,做人混成你这样,真得活着都不如死了算了,早知你娘不如在你生下来,便一把掐死了,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丢尽朱家的脸…”,凌云染一腿踩在椅子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骂道, “你脑子勾的是芡吧,你是为了看起来比较高,才带着脑袋的吧,把你的脑袋拽下来,大家踢一踢,看看是不是能变得聪明点啊,你们家姓朱,那就对了,跟猪一样的智商…” 朱子文脸色铁青,哆嗦着手指指着他,嗫嚅着嘴唇,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凌云染骂得起劲,见得他这样,便又多骂了一刻,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喝了口茶,又要张嘴开骂, “王八蛋..”,朱子文挥拳便揍来,以前世凌云染的运动白痴能力,自是避不开的,谁知在这具身体后,她居然清晰地看到,朱子文的拳头以放慢的节奏挥来,而自己的身体似有意志一般,不自觉往一侧闪去,让拳头落了空。omg,这不就是弯腰闪子弹的骇客帝国么, 凌云染心中一喜,瞄了下,朱子文身边就两个仆人,嚎叫了一声,挥拳扑了上去,招财、进宝赶紧上前,双方撕打起来。 凌云染轻飘飘闪过了朱子文的攻击,轻轻一拳击出,打在朱子文身上,砰得飞的老远,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嘴角笑得像一弯新月, 朱家下人见状不对,手放口中,呼出一声尖哨,门外涌进来十几个朱家仆人,将三人团团围住, “别打了,别打了..,别把店砸了啊”,老鸨哭丧着脸,在一旁大声喊道,看着摔得噼里啪啦的东西,心疼的要命,台上那紫眸却染着兴味,自在地看着台下乱作一团。 凌云染皱了皱眉头,算错了,这窝囊废,带这么多家丁上街,她敛了笑意,面色一沉,冷厉杀伐之气从眸子里肆意而出,竟震慑住了众人,不敢动分毫。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朱子文捂住肿成猪头的脸,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众人终于难逆主子的意,一拥而上。 “老鸨,今天的损失少爷我出了”,凌云染从怀里掏了银票洒出来,嚎叫着扑了上去。 第4章 嫂子 金乌落山,凌家门口已挂上了灯笼,照亮着浪子回家的路,街上三个佝偻瑟缩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 “招..财,进.宝,这次.表现不错..少爷记下了”,凌云染含糊不清地说道, “谢..少爷..”,招财捂住脸,擦了下嘴角的口水,进宝整个抱住脑袋,不停哼哼唧唧, “就..是..那一脚啊,该直接..踢他下裆..让朱家..断子绝孙..嚯嚯嚯........嘶......”,凌云染一笑,那肿成包子的脸,疼得她自吸气, 三人脚步蹒跚地走近大堂,进门去,耀明的夜明珠,烛火通明,凌傲天身着靛青衣袍,腰背挺直,端坐大堂上位,满脸肃穆森然,旁边是凌老爷子,凌夫人,亦是面色难看,丫鬟下人分别站在两侧,垂首而立,掩下了看好戏的神色。 进来的三人,招财嘴豁了条口子,哈喇子止不住地往下流,进宝更严重,整张脸鼻青脸肿,像个砧板上的猪头,凌云染还好一些,脸上只有些淤青之处,只是挂了个熊猫眼,眨巴着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世界,桃红绸衫被揉得皱巴巴的,袖角撕裂得少了一截,腰带松垮地掉在腰间。 凌傲天见得眼前三人,脸色铁青,紧抿嘴唇,手中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眸子里燃着腾腾的火焰,凛冽地杀意袭来,威厉迫人,逼得众人不敢直视,他仰着头,走了下来, “爹”,凌云染见得他凛然的怒意,心中生怯,勉强地扯着嘴角,讨好地笑着,又牵动着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眼中包着泪珠子。 “凌云染,你身为凌家独子,肩负凌家,统领青龙军,现在看看你成什么样。活脱脱的泼皮无赖,地痞流氓,逛青楼,喝花酒,还敢跟人打架?真是丢尽了我凌家的颜面”,冰冷凌厉又饱含怒意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凌傲天心中忿恨,怒其不争,凌云染垂下脑袋,不发一言,脚在地上划着圈圈, “凌家家训第五条,不得流连青楼,不得沉溺酒色,若违家规,罚军棍十;凌家家训第六条,不得好勇斗狠,与人斗殴,若违家规,罚军棍十,自行领罚罢”,凌傲天见得他这样,心中失望之极,他日凌家怕是要断送在这逆子手上,子不教,父之过,自己将来如何面对凌家列祖列宗。 “爹.”,“娘~~~”,凌云染嘟起嘴,刚要撒娇求饶,一见到凌傲天狠狠的眼光,立刻识相地转向娘亲求救,温柔的娘亲,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染儿身子刚痊愈,会受不了重罚的”,苏如眉心中不忍,偷偷扯了下凌傲天的衣袖,眉眼间竟是心疼。 “整整躺了两个月,还不是你惯得,你看吃成什么样了,痴肥臃肿,还学会逛青楼,打架斗殴,再下去怎么得了,此次我绝不轻饶”,凌傲天甩开衣袖,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突突地跳着,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孩子还小”,苏如眉眼眶微红,低下头,头上碧玉金步摇微微颤动,凌傲天哼了一声,背过身子,硬着心肠没理她,凌云染失望地眨了下眼睛,妻管严的老爹,头一次敢忤逆老婆,看来是动了震怒,这次难逃一劫啊,她埋下脑袋,酝酿了下情绪,抬头泪意汪汪,转而望向了凌老爷子,饱含可怜委屈, “傲天,染儿此前受了重伤,想是影响了心智,需得慢慢教,急不得”,凌重山老爷子,见得儿子媳妇闹了不快,不由开口劝道,其实他心里更是失望,只是断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当长子、次子战死沙场时,他才明白,不管争不争气,只有人活着,才是好的。 “爹..玉不琢不成器”,凌傲天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依旧硬了心肠,声如沉鈡,“来人,拖少爷下去,领罚二十军棍” “不要啊…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子了……”,凌云染扯开嗓子嚎叫着,跃步跳开,扯着桃红的绸衫,勉强撑起糯米团般的身子,颤颤悠悠地往门外跑去。两侧的家丁,奉命将他围住,但见一个粉红胖子在堂内穿来躲去,躲开了探手而来的家丁,胖乎乎的身子,又说不出的灵活, 凌云染趁机溜了个空,身子滑到门边,迈腿就往外跑去,忽然,眼角映入一个白色身影。 白,亦有很多种,有如宣纸的苍白,如薄雾的渺白,如牛乳的奶白,如皓月的莹白. 这抹白,似秋夜的一抹月色,浸在美玉,莹润又清淡,飘渺又孤寂. 如仙子伫立在月宫,守候千年,而沾染的月色,白得那么清冽纯净。 白得好似在她身上染了一圈光环,令旁人不敢走近,不敢触及。 当然,厚颜无耻的凌云染除外。 她愣了楞,眼珠子转了转,瞬间,将自己白胖的身子像那抹白投去,双臂大张。 神仙姐姐,我来了… 那抹白往旁边悄移了一步,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侧开身子,让那糯米团直接摔趴在地上,肥肉弹了弹,缓冲了几下。凌云染嘟着嘴,翻滚着身子,顺势滚到她脚边,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嚯嚯,好香啊~ “美人儿,救命啊…我如此俊美,若是早死,天妒红颜啊…”,她一边大叫,一边双手乱摸,简直卑鄙无耻得令人无法直视。 那抹白影耳梢起了红晕,挣开了她的手,清冷如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别胡闹,没个规矩,我是你长嫂,起来罢”,哗的一盆水浇在凌云染的头上,她呆了呆,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染儿见过长嫂”,哪有刚才半分泼皮的样子,这便是她早逝兄长之妇么? “素心,你怎么来了”,凌傲天见到她,神色柔和,带了淡淡的笑意,凌云染跟见了鬼样,嘴长得老大, “爹,您老也会笑啊”,凌傲天瞪了她一眼,她只得讪讪地住嘴。 第5章 当年 当年,凌家率兵,风家供军需,两家交情甚好,凌家长子凌云翼六岁那年,跟随凌重山去了钦州,拜见当年的风家家主风沧海,无意间见到尚在襁褓中的风素心,粉雕玉琢,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凌云翼一下就走不动,围在奶娘周围,挤眉弄眼,直逗得小孩儿咯咯笑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玩得不亦说乎。 风沧海见得凌云翼虽则少年心性,但在凌家的严苛□□下,器宇轩昂,眉眼间亦是坚毅之色,他把凌重山和凌云翼叫在一侧,沉吟半刻,方才对凌云翼说道, “云翼,可是喜欢心儿?”,凌云翼收回张望着婴儿的眼神,向风沧海拘了礼,开口道, “翼儿一见到心儿妹妹,便有说不出的亲近之意,自是喜欢的”,凌重山心下明了,只是微笑不语, “那云翼可愿等心儿长大,娶她为妻?厮守终生?”,凌云翼摸了摸脑袋,亦不懂娶妻为何物,但想到可以和心儿妹妹一起玩,便扬起嘴角,点点头。凌重山大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此两家人便定下了这门婚约。 后来,风沧海身亡,风家陷入了长久的宗室内斗,争夺家主之位,风素心的之父在争斗中去世,风家各派势力的欺凌下,母亲恐她有危险,便在她四岁时,送到凌家寄养,而母亲亦在夫君去世后不久,郁郁寡欢而殒灭。 四岁的小人儿,已是初具美人胚子,小脸乖巧,凌云翼心中疼爱,对她百般讨好,在凌家的日子,两人如胶如漆,却不过凌云翼十三岁那年,随凌傲天出征,中了敌军的暗箭,战死沙场。 凌云翼死去,彼时风素心年七岁,风家纷乱不止,她便一直留在了凌家,等到十六岁时,凌家欲解除婚约,劝她嫁人。只是古代,即使已有婚约,但出嫁时,亦是要守其道,,而风素心尚未过门,便自幼养在凌家,总有些闲言碎语,一时间,竟无人求娶。 对于风素心来说,内斗纷争的风家,对她而言,已无半分留念,她心性淡然,心中挂念凌云翼,又感激凌家养育之情,便守了婚约,以凌云翼之妻,留在了凌家,替凌云翼尽孝,寡居一隅,如今已过去十六年。 凌傲天自幼看她长大,又见她为了云翼,情愿独守空房,孤苦一生,心中自是觉得亏欠,是以总是事事以她为先。 “爹,云染尚年幼,心性未定,犯错亦是情理之中”,风素心淡淡说道,声音如枝头的水滴,落入潭中,叮咚悦耳,令人熏然欲醉,竟替凌云染求了一分情面, 见得风素心求情,凌傲天才算罢了,他其实也是一时情急,心中对之前杖责凌云染卧床两个月,亦是心有内疚的,只是难以下台,听得她一席话,才算罢了。 “杖责虽免,仍需罚,每日晨起练功,把你那身肥肉给我减了。凌家人,跟人打架,还会输,真是丢尽了凌家的脸”,凌傲天瞪了眼她,一脸对她不争气的嫌弃,又问道, “与你打架的是朱家那纨绔少爷罢?”, 凌云染点点头,委屈极了,“是的,染儿本是打得他屁滚尿流的,奈何那窝囊废,带了十几个家丁出门,染儿才吃了亏”,其实她把朱子文打得更惨,让人抬回去的。 “朱家,竟敢欺负我凌家人”, “付伯,替我传令,本将军怀疑嫌犯藏进朱家,明日率百人兵士,围了朱家,好生彻查一番”,凌傲天正义凛然地说道,却是一脸护短样,付伯领命,下去吩咐做事。 凌傲天说完,才跟凌重山行了礼,见得苏如眉冷着脸不理他,只微弯着腰,讨好地笑笑,搀着苏如眉走了,那谄媚的妻奴样,直让凌云染撇嘴。 “染儿,今后别惹你爹生气了”,凌老爷子玄衣银发,拄着龙头拐杖,右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凌云染见得人都走光了,点头哈腰的背,立刻挺得笔直,扯了扯自己的桃红绸衫,弄得平整一些,撩了下垂下的粉红头巾,摆了个风流倜傥的姿势,转身笑得如春风化雨般,又带着偷鸡的黄鼠狼的鸡贼样, “长夜漫漫..不知嫂子..”, 风儿从地上卷起了一片树叶,哗啦落在凌云染头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让她那扬起的热情笑容僵在了脸上。 “美人儿,留步”,凌云染晃悠过去,一把抓住风素心的手臂,那月白软衫下,隐约感到如美玉般光滑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于是凌云染不由自主地,五指轻轻摩挲了几下,笑得眯起眼睛, 风素心清冷的脸颊上闪过羞恼神色,一把甩开她,看看周围路过的丫鬟、家丁,又不敢喧哗,只得低低说道, “请小叔自重”, 这句话凌云染真不爱听,什么小叔,最多是小姑。她撇撇嘴,白胖的脸上,眼如新月,又一把抓过她的手臂,缓缓摩挲着,眼睛眯成一条线,语带挑逗地说道, “云染兄长战死,空闺寂寥,自古兄死弟及,嫂子不必见外”,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挥在凌云染脸上,见得风素心身形微颤,脸上带着哀戚、羞恼和愤怒之色,一时让凌云染愣住了,也顾不得左脸火辣辣地疼,风素心再不言语,疾步离开。 那抹白色背影,好似在世间,只有自己,那种孤寂感,令她心隐隐有些痛了。 第6章 流言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一日,凌家独子,自受伤后,心性大变,逛青楼,与朱家少爷斗殴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据传有来自凌府的秘闻,说凌云染调戏嫂子,气得嫂子悲恸失声。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详尽描述了一个京城纨绔子弟的模样,立刻成为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的话题,远比当年朱家嫁女为妃还要热烈,果然是人之劣性,见高就攀,见低就踩,落井下石。 据传就连皇宫里也收到些消息,说是朱家入宫的长女宣妃,去皇上面前告状,说凌家为了查找嫌犯,毫不顾忌两家颜面,把朱家搜了个底朝天,结果什么人也没查到,最后随便抓了个人便了事。皇上听罢,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说是两家少年心性童真,打闹而已,无伤大碍,无伤大碍,听得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京城,绣锦街,凌云染摇着桃花扇,束发而簪,羊脂白玉簪子,似水浅蓝绸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与头上的玉簪交相辉映,衣襟和袖口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腰束月白祥纹宽腰带,其上挂了块通体碧绿的麒麟玉,华贵非凡,气度逼人,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只是那白皙脸上,说不尽的懊恼之意,凌傲天说到做到,天刚微亮,便起身抓了她,先在武场打了两个时辰的拳,又看了两个时辰的兵书,她趁老爹不注意,顺势溜了出来,真不敢想象那从前的凌云染,日复一日的如此操练,那心性该是多么的非常人般的坚毅忍耐。 做什么人中龙凤,做个纨绔公子,不就好了么?真是的。 前方有些嚷闹,众人围作一堆,凌公子平生就爱凑热闹,立刻双眼放光,扒开人群,挤了进去,站在人群中的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双颊通红,满脸羞辱,眼前是个锦衣男子,身后站了四五个家丁,挤着小眼睛,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恶少,想要强占民女。 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 “招财、进宝,恭喜、发财,金玉、满堂,给我拿下”,凌云染激动地大叫,眼睛一眯,脸上的肉微颤,这次她出门可带了不少人,一声令下,所有人拥上来,将那恶少及家仆狠狠压在地上,顺便踹了几脚, 唰的,一把桃花扇在眼前打开,从扇后慢慢出来一张笑眯眯的眼睛,接着是凌云染那白皙圆润的脸,咧着嘴,满口白牙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这位姑娘…不用怕…有我云染少爷在…没人敢欺负你”,那姑娘有些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想是被本少爷英俊的容貌震慑住了,凌云染美滋滋地想到,笑容更加灿烂。 “若是姑娘心中当真如此欢喜,不如..以身..相许吧?”,凌云染漾开一朵笑容,手中桃花扇轻摇,愈发风流倜傥起来了,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差点贯穿了凌云染的耳膜,她不由双手捂住了耳朵,所以便无法挡住那姑娘狂风暴雨般的手打脚踢,一时被打得抱头鼠窜,不见半点翩翩公子的风度。 “四郎..四郎..你如何了.”,那姑娘扑到摁到在地的恶少前,哭得梨花带雨,温柔似水,丝毫不见刚才的半分凶悍之色, 凌云染有些惺惺然,轻哼一声,没眼光,这种货色也看得上眼,示意了眼色,家丁松开了几人,她脸上挂不住,心中不甘心,上前偷踹了恶少几脚,才摇着扇子,晃悠悠走了。 于是第二日,京城又传遍了凌家恶少,强霸民女,拆散鸳鸯,行为恶劣,令人发指。 当然,此刻凌云染并不知情,否则她会发现人言可畏,群众的唾沫足以淹死人的事实,只是等她发现时,形象已恶劣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了。 不知不觉,凌云染又走到了花满楼,脑中不由又闪过了那紫眸少女的身影,嘴角一勾,摇着扇子,纤腰轻摆,往门口走去。 “少爷,老爷有命,不可再犯”,招财秉着赤诚护卫的忠心,认真严肃地劝解道, “招财?”,凌云染懒懒说,“小人在”, “想苏瑾了不?”,凌云染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不出所料的见得那浓眉大眼,小麦色的脸庞在瞬间张红,红得发紫, “乖..别害羞,少爷这就带你去”,凌云染带着一副强迫民女的表情,拉着扭扭捏捏的招财进了青楼。 老鸨今日刚画好的妆容,精致美艳,极好地遮盖了她眼角及嘴角的细纹,但此刻她张大了能吞进拳头的嘴,脸上的脂粉再次簌簌往下掉落,这小祖宗又来了。 “那个妈妈桑..呃..老鸨啊..备楼上雅间,把紫潼和苏瑾姑娘叫来”,凌云染摇着桃花扇,脸上粉嘟嘟的肉掩了眉间的煞气,笑得如沐春风,老鸨应了声,飞快张罗起来了。 “我说,招财啊,你怎么跟个大姑娘样,扭扭捏捏的,别是个雏儿罢”,凌云染笑得放肆的很,还调侃着坐在一侧的招财,满脸通红,低着头,偶尔扫一眼旁边的倒酒的苏瑾, 闻得此言,苏瑾轻轻笑了声,招财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又羞又恼。 凌云染蹭地打开扇子,遮住嘴,凑近招财,轻声说,“要不,少爷出钱,给你□□?你看苏瑾如何?”, “少爷!古语有云,坐怀不乱真君子,但求一心人,大丈夫当是理应报效祖国,二人需得情投意合,郎情妾意,此等行径,令人不耻,若是少爷一意孤行,强迫招财,他日..”,招财眉毛耸成倒八字,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少爷我就是随便说说,别放在心上”,凌云染随口接到,满意得见到招财愣了愣,麦色的小脸似是失望,又似松了口气,又似是沮丧,精彩万分的表情。苏瑾亦不由扫了眼招财,抬起袖子,掩唇低低笑开来,又把招财笑成个大红脸。 第7章 真容 “凌少爷~~紫潼姑娘来了~~”,老鸨扯着跟店小二上菜的十八转的音调,领着紫潼进来了,仍是那一身浅紫烟云薄衫,勾勒出诱人的身形,露在遮脸薄纱外的紫眸,熠熠闪烁,似映月的潭水,让人恨不得伸手过去一把捞住,那若隐若现的月影。房间内立刻安静下来,听得身后家丁们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和隐隐吞咽口水的声音, “少爷平日便是这么教导你们的么?”,冷冷的声音从凌云染口中传来,带了几分肃然杀意,一下惊醒了众人,即刻埋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凌云染站起身,收起扇子,照刚听到的声音方位,一个个地敲着头, “少爷我可以花天酒地,但你们不行。刚才若是有人暗算我,照你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少爷我,早死了一百遍了”, “毫无半点定力,都滚出去,夜里每人罚二百青蛙跳,招财、进宝,你二人虽无过错,但教导有失,跟着受罚罢”,凌云染懒懒地说着, “少爷,青蛙跳是什么?”,眉毛粗浓的金玉眨巴了下嘴,摸了摸脑袋,傻乎乎地问道, “喏..”,凌云染蹭得跳起来,一个爆栗扣在他头上,疼得金玉捂头蹲了下来,他又往他屁股上一踢,疼得金玉又蹦了起来,凌云染一边暴扣,一边脚踢,打得金玉连蹦了好几下, “这..就是..青蛙..跳..”,难得动了几下,白胖的凌云染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众人见势不好,迅速溜出去了,屋里只留下了紫潼、苏瑾和老鸨,老鸨见势也要溜,被凌云染留了下来。 紫潼看着刚才的一切,眸子里闪着兴味,兀自想得出神,突然一粒花生扔到她脸上,她眼中寒光一闪,抬眼而去,见得凌云染坐在位子上,抬了个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她,懒懒说道, “听闻紫潼姑娘卖艺不卖身,那便来卖个艺罢”,这话说得,跟在大街上看胸口碎大石一般,瞧一瞧,看一看的口气,气得紫潼的眸子一下暗沉下来,僵硬地站在一侧,不吭一声, “怎么?不愿?”,凌云染仍起一颗花生,张嘴欲接,花生落在她的白牙上,弹开了,让她咬了个空,脸上有些挂不住,站起身来, “我给紫潼姑娘两个选择,第一,取下面纱相见,第二,卖个艺,这个才艺展示嘛”,凌云染从桌上取了削苹果的小刀,递到她手中,又取了个苹果,站得十步开外,放在自己脑袋上,微微一笑, “便是表演飞刀射苹果,如何?”, “不成,不成,此事不成,凌少爷断不能胡来啊?”,老鸨急急上前劝道,要是凌云染在花满楼出了点事,这楼砸了就算了,依凌家的背影,她的小命可是保不住了,自己十六岁入青楼,辛苦劳作大半生,才挣了这么家青楼,指望将来过些好日子呢?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唔..我也觉得不妥,不如…放你这儿罢”,凌云染笑眯了眼,拉过老鸨,把苹果放在她头上,远远站着看了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老鸨张着没回过神的嘴巴,一幅就要被千军万马碾踏的表情,精彩万分。苏瑾早煞白了小脸,紫潼眉头微蹙,面呈难色, “那便请紫潼姑娘做个抉择,是要取面纱,还是表演飞刀射苹果…”,话音未落,蹭的一道寒光,掠过凌云染眼前,蹭的钉住在老鸨头顶,不偏不倚,刚好射在苹果上面,老鸨腿一软,坐在地上,呆若木鸡,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是嘶嘶作响,额头的冷汗,簌簌流下,精心的妆容都花了,流成一道道白痕,比那戏台上的花旦脸上还精彩。 “如此,你可满意?”,冰凉又柔软的声音传来,令人听了心里舒服的紧。凌云染闭住刚吓呆张大的嘴,眼珠转了转,白胖的手,两手相合,颇有些歉意的说道, “紫潼姑娘,好刀法呀,可惜就是心浮气躁了点,本少爷,话还没说完呢?”,凌云染扣扣缩缩地从怀中取了一方丝绢,桃红色的海棠图样,娇艳似火,刺眼得让紫潼晃了下神, “本少爷要你表演的是蒙眼射飞刀..”,话音刚落,老鸨咣得瘫倒在地上,脸颊颤抖,嘴唇嗫嚅,哀求地死死盯着紫潼,似是立刻就要嚎啕大哭起来,再顾不得半分风度。 “出尔反尔”,紫潼哼了一句,纱袖下的手捏得死紧,再下去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那白胖子。 “选哪个呢?”,凌云染好以暇整地看着她,“紫~潼~姑~娘~~”,老鸨拖着平日最为悠然婉转的腔调,颤悠地喊着, “依你便是,只许一人看,其他人都出去罢”,紫潼见得她今日似是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应了下来。 “过来,给大爷我好好瞧瞧~”,凌云染见得人都出去了,装出一副凌人气势,轻摇着扇子,白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让紫潼嫌恶得翻了好几个白眼,怎么会有人怎么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紫潼缓步走到她身前,微低下头,取下面纱,一张惊世绝俗的容颜便曝露在眼前,啪的一声,凌云染的扇子跌落在地,嘴巴张的老大,这..这...这...太他妈的美了... 不用脏话,绝对表示不了凌云染的震惊和惊艳,这绝对是要蒙面的啊,天下之人见着皆起了皆是□□攻心,见色忘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见得那面纱下的容颜,肌肤雪白,眉如远山,唇若含丹,鬓云欲渡香腮雪。胭脂未染而香腮冰洁,凝眸似水而美目流盼,嫣然一笑而惑天下众生。 她此刻却是冰冷着脸,又是另一番风情,似洗彻千年的碧玉,如浸在水中的琉璃,如投在湖中的清朗月影,让你忍不住想伸手捞她上来,搂她在怀,恣意怜爱,直到她散去了冰冷寒意,双腮染霞,在身下低吟婉转,羞怯承欢。 世上的男人,若是见此绝色,该是如何做才对。凌云染皱了皱眉,冥思苦想了下,终是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指着自己的大腿,大喊一声,“来,坐大爷怀里”,流氓啊,流氓啊,你倒是学得快。 第8章 偷鸡不成 紫潼初初取下面纱时,亦是紧盯着凌云染,见得糯米团子先是张大了能吞下鸵鸟蛋的嘴,无法说话,那神情一如平素里见惯的眼神一般,震惊而讶异。只是那胖子却迅速低下头,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见惯了男人们占有、贪婪的眼神,如此快回过神的此人,却令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只是不到片刻,那糯米团子便抬起头,眼睛晶晶亮,指了指,高喊着坐到他怀里去,紫潼嘴角勾了抹笑意,亦不知是对这下流无耻的胖子的嘲笑,还是自己魅力恢复的自信骄傲。 紫潼轻摆素腰,紫纱下的浑圆呼之欲出,漾出波浪,她自信可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抬眼看去,却见那白胖团子,支着脑袋,眉头紧锁,又似在思考什么,紫潼的紫眸里怒火中烧,这人必定不是男人,是个太监罢。 紫潼气急败坏地走了过去,素手勾住那人后颈,娇躯一软,坐在了白胖团子的怀中,唔..柔软松弹,肉乎乎的..似乎没那么讨厌... 凌云染还在苦思怎么办,忽的幽香袭来,软软的娇躯落入怀中,她下意识就要弹开,接着又意识到不对,才又按捺下来,紫潼见得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抗拒,更是惊异,怎得还有男人会怕她,不由咯咯笑道,“怎得,怕我?”, “笑..话..”,凌云染挑了挑眉头,不就是吃吃豆腐么,还能难倒我不成,肉涡涡的胖手绕上了她的纤腰,薄纱下的肌肤莹润如玉,手感不错,又随即摩挲了下,感觉手指间都抹上了滑石粉般细腻,飘着幽然的香味。 腰间的不老实的胖手令得紫潼眸子一黯,她素手抓过胖手,另一手却顺势抚上了凌云染的颈脖,顺势便要往下滑去,凌云染浑身一抖,蹭地站起来,令得紫潼软软跌落在地,“那个..改日..改日再来拜访”,凌云染脚步一溜,晃悠着胖身子走了。 咦,还真有坐怀不乱之人,紫潼伏在地上,见得那仓皇而逃的胖子的浅蓝色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兴味的微笑。 亏了,亏了,没占着人便宜,反给人占便宜了,还是送上门的,凌云染满脸尽是恼怒,身后家丁亦不明所以,见得她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便不发一言。 凌云染低着头进了卧房门口,抬眼一看,差点没给吓一大跳,大声喊道, “怜香、怜香..”,门外传来咚咚的小跑声,怜香梳着两个双环髻,额间的碎发,跑动时,一荡一荡,轻喘着气,说道, “少爷,怎么了”, 凌云染抬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一把银枪,又指了指放在一角的狼牙棒,再指了指立在旁边的数把大刀, “不是早让你给扔出去么,总放在这里,吓死人了” “少爷,这可是你平日最喜欢之物,这把游龙邀月枪,可是当时你寻觅多年,才从苍琴门中夺来的。这柄青虎狼牙棒,是你十四岁时,求了老爷很久,才费尽材料打造而成,还有这把屠龙刀…”,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找人扔出去,然后挂些诗词书画进来,最好是仕女图”,凌云染捂住耳朵,摇晃着脑袋,幼稚得令人发指, “少爷..这狼牙棒重达百斤,两人也搬不动..”,怜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得再劝道, “那就三个人抬,四个人,总之给我把这堆东西都扔出去,看着我就心烦”,凌云染气不顺,口气恶劣得不行,吼得怜香红了眼眶,泪滴包着,转啊转的。 “好怜香..少爷错了,不该吼你.”,凌云染见得她含泪,不由心软,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做了个鬼脸,哄得她破涕为笑,才算罢。 次日清晨 “怜香,叫少爷起床”,凌傲天站在屋外,一身劲装玄衣,显得威武凛冽,凌云染这小子诡计多端,只得他亲自来叫。 “少爷..快起床罢”,怜香皱着小脸,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山包,眉头皱成了川字, “不起...死也不起..”从山包里闷闷地传来的话语, 轰,门被一脚踹开,凌傲天负手而立,直直走了过来,带着无尽冰冷杀意, “老爷..”,怜香有些惊慌,张开双臂挡在凌傲天面前,转头着急地看了眼凌云染,平日睡觉,她可是不束胸的啊。 “爹..我要更衣了,你先出去”,凌云染一脸严肃地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脸上,眸子却熠熠发光,凌傲天冷哼一声,才提腿走了出去。 见得他一离去,凌云染眼皮立刻开始打架,咚地又倒了下去。 “少爷...”,怜香见得屋门大开,只得挪过屏风挡住,小脸咬牙,吃力地拉起凌云染,让她坐起来,然后替她缠胸,凌云染又要往后倒,怜香只得一手搂住她,一手替她更衣,使着劲的小脸涨得通红,凌云染好似个软骨的蛇,前后摇晃,更是累得怜香鼻尖、额间都冒起了细薄的汗珠。 清秀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凌云染微眯着双眼,见得眼前的红苹果,突然凑上去啃了口,留下了一排牙印,然后赶紧趁着怜香尖叫出声时,捂住她的嘴,笑得贼精贼精的, “反正你都是我的通房丫头了,怕什么”, “啊…”,又是一声尖叫,凌云染捂住耳朵,溜下床,扯过外衫和腰带,拔腿而逃。 “爹..我不想耍大刀,我又不是关公..”, “爹..我不想耍长矛,我又不是张飞..” “爹..我不想耍长戟,我又不是吕布..” 砰地一声闷响,一把狼牙棒砸在凌云染身前,陷入个深坑,凌傲天怒气冲冲,牙关紧咬,肌肉虬结的手臂握得死紧,恨不得掐死这败家子。 “爹是要我减肥么?我跑跑步、打打拳就好了”,糯米团子站在练武场边上,伸伸胳膊,弯弯腰,压压腿,轻松地做起准备动作来了,看的凌傲天眉头直跳。 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拳,见得凌云染满头大汗,白皙浑圆的脸上泛着红晕,凌傲天才放过她。 第9章 人言可畏 “爹,那我出去玩了”,凌云染扬起个大大的笑容,冲凌傲天挥挥手,发白的牙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凌傲天一愣,神情复杂,心思转动。 从前的染儿,尚六岁,自己便每日逼他练拳,修身健体,小小的染儿总是哭着,一下下挥舞着拳头,即使再苦再累,他却从不敢违背自己。渐渐地,染儿变得很少笑,也从来不向他撒娇,嘴上不说,却每日拼了命地用功。 看着他逐渐成材,自己宽了心,他知道自己对染儿过于严厉了,偶尔觉得亏欠了他时,才发现染儿在自己面前谨守礼节,却是疏远地保持着距离,或许从前的染儿是怨他的、恨他的。 想起刚才那灿烂的笑容,凌傲天微扬起嘴角,罢了,罢了,随他开心罢,大不了等个几年,抱了孙子,培养一番,继承凌家家业,或者和眉儿说说,给染儿添个弟弟,也不错,想罢,老脸有些微红。 “爹..你想啥猥琐的事呢?”,本已离去的人又复返,凑了张白胖的大脸在眼前, “滚蛋...还不出去!”,凌傲天有些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身后传来凌云染夸张的大笑,浮夸啊。 “招财、进宝,跟少爷出去”,凌云染换了身桃红色千树海棠缎杉,桃色发带垂落在青丝间,月白金线云纹靴,白玉龙云腰带,说不出的风流韵味,远远看去,就跟朵绽放的桃花一般。 “少爷..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罢”,招财犹豫半刻,嗫嚅地说着,眼神有些闪烁, “为什么?不出门,你想闷死我啊”,凌云染手中桃花扇往招财脑门上一敲,迈腿往门边走去, “少爷..”,招财见他不听,只得给进宝使了个眼神,两人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一刻钟以后 “这帮刁民..刁民,他们就是吃了豹子胆....”,凌云染惨厉的声音咆哮出来, “不敢与大爷一较高低..敢暗算本大爷..”,她喘着粗气,衣袖蒙头,往回退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三个人影衣袖遮头,狼狈地躲了回来,衣衫上全是鸡蛋液、青菜、番茄汁,招财脑袋上顶了几个蛋壳,额头红红的,显然是被鸡蛋仍的,进宝头上撒了鸡蛋、番茄和面条,滴下的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显然是刚点的番茄煎蛋面,整个泼了过去。 凌云染放下遮在脸上的桃花扇,上面沾满了蛋液,露出还算完好的脸颊,但是脑袋上顶了两个鸡爪,张牙舞爪的,她恨恨地抓起来,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骂道, “怎么回事,招财” “整个京城都在传,说少爷逛青楼、喝花酒,还与人打架,品行恶劣,实乃凌家之辱,周朝之辱”,招财犹豫下,老实地说了, “纨绔公子不都这样,至于激起民愤么?还有什么”,凌云染抬手抹了抹头顶,扯下来一片菜叶子,忿恨地扔在地上, “说..说..说少爷当街强占民女,棒打鸳鸯,还..还.欺辱长嫂,”,古代人最重视伦常道德,无怪乎这等流言传言开来,激起民愤,百姓又不敢公然与他作对,只能掩在一处,往他三人投掷东西。 “哼...刁民..刁民..”,凌云染一把撑开扇子,忘了扇上的蛋液,溅了几滴在她脸上,用衣袖狠狠抹去,才发现衣袖上居然馊臭难闻,一时大怒, “人家潘安貌美,遇之妇人,投之以果,掷果盈车;遇到本少爷,就是投之以蛋,满身臭蛋,我看他们才是混蛋、烂蛋”,凌云染破口大骂,气不可抑,周围的丫鬟和家丁掩着嘴偷偷笑起来。 “唔..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下午再练会拳”,凌傲天见得他这样子,遂落尽下石的开口道, 凌云染咬咬牙,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走过去,沾了蛋液的手扯着他的衣袖,嘟着嘴, “爹..给我生个弟弟吧”,凌云染还一个劲想往他身上靠,满是蛋液和菜汁的衣衫,凑了过去, 凌傲天一个闪身,躲了开去,嘴角猛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大吼一声, “胡..胡说..”,袍袖掩了发红的脸,仓皇而逃,留在凌云染在后大笑。 外面群情激昂,只能躲在家里避避风头,凌云染闲来无事,亦只得在家里闷着,练练拳法,她虽爱懒床,又不喜欢耍兵器,但因身体本有内劲,练拳亦是不累的,当然她这么用功,自是怕今后打架时吃亏,自是只许自己欺负人,不许别人欺负自己的主。 “怜香..你说依少爷从前的性子,怎么可能贪杯醉酒呢?”,凌云染躺在摇椅上,抬着双腿,嘴里接过怜香喂来的葡萄,懒懒地问道, “怜香不知..依稀记得当时少爷听闻,交情甚好的镇南将军要娶亲,脸上有些郁郁寡欢。对了,少爷醉酒便是在镇南将军成亲之夜,闹了军营,被老爷知晓了”, 凌云染摸了摸下巴,原本白胖圆润的下巴,这几日下来,都有些尖了,不由心疼不已,那可是好不容易吃了那么多,才长出来的肉肉啊,可惜可惜。 想必,这凌云染纵是扮作男儿身,亦对那镇南将军有了情愫,心上人成亲,无奈扮作男儿,又阻拦不得,方才一时失意,误了事,丢了小命,可悲、可叹啊。 “怜香,走,去养心苑”,凌云染百无聊赖,忽的想起她还有个美如仙人的长嫂,不由心痒难耐,蹭地坐起,来了精神,摇了摇白面海棠扇,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少爷,你笑得很下流..”,怜香在旁怯怯地说道。凌云染闻言,揉了揉胖脸,敛了神色,努力睁大眼睛,嘴角微抿,作出一脸正派,不可冒犯的样子,含笑说道, “这样呢?”,“好多了”,“嗯..”, 凌云染点点头,保持着这个表情,往养心苑走去。 第10章 窃玉偷香 在凌府一侧的养心苑内,种满了各种品种的兰草,清幽的兰香弥漫在空中,令人心醉神怡,整个养心苑收拾得清幽雅致,别有一番韵味。 风素心有些怔忡地望着那株兰草,浇水的壶往下滴着水,灌得盆中的水溢了出来,溅湿了她的锦织素兰鞋面,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闪了羞恼之意,竟又想起那小混蛋的话语了,当真是可恨。 “染儿拜见长嫂”,一句请安的话语从风中传来,多么的恪守礼节,多么的正气凛然,一点不似从那个不正经的纨绔公子口中说的话语。 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风素心脸上一沉,转身便要回屋,凌云染见得那一袭如雪的白衣疾步走远,背影清冷又迷人,透着无尽的孤独,让人忍不住便想要靠近她,拥住她,分给她所有的温暖和怜爱。 凌云染赶紧冲了过去,却差点踩着袍角被绊倒,嘴里咒骂了一句这古代该死的长袍,才又提了袍角,笑嘻嘻地拦住了她,嘴里幽怨地说着,“长嫂不愿相见,真令染儿心神俱伤..”,这情景与那当街调戏民女的风流公子简直吻合得分毫不差。 风素心见得她那神清气爽,眉眼间皆是笑意的白嫩胖脸上,还真没看出她哪里心神俱伤了,脚步不停,嘴里却冷冷地说道, “素心寡居于此,当是谨言慎行,避人闲言,恕不能单独与小叔相见”,风素心说完急急往屋中走去,桃红绸衫却是猛地一扬袍袖,凌云染张开双臂,拦在她身前,若是她再疾走一步,便要投入她的怀中,脸上仍旧笑意盈盈,似是那一树桃花上,结着一颗粉红硕大的胖桃子,还挂着笑脸, 风素心身体猛地一顿,却难缓冲势,身子一歪,便冲着凌云染倒了过来,这番情势让凌云染嘴角扯了抹笑意,双手堪堪扶住她,便顺势拥进了怀中,微凉又柔软的身体,好香啊。 忽的被一具温暖弹性的身体接住,仰起首,入眼的是一张白皙圆润的脸,带着盈盈的笑意,英挺的剑眉,眸如星辰坠入般深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打量。 风素心蹭地失了冷静,惊慌地挣扎了起来,她的衣衫凌乱,裙角被挤压得有些褶皱,凌云染却不顾她的挣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深深嵌入怀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颈脖,温柔的话语擦过她的耳畔, “嫂子有多久没被人这般抱过了呢?可是喜欢染儿的怀抱?”, 即使他只有十六岁,他亦是个男子,被如此亲密地搂在怀中,耳畔响着他的调笑话语,风素心忽的红了眼眶,双肩微微发抖起来, 凌云染感受到怀中的人的颤抖,不由一愣,不由有些心疼她这些年来始终孤独一个人,后面还有漫长的一生呢,你怎舍得让自己孤独终老,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又搂得更紧了些,两个同样都是孤独的人,是应该要相互汲取温暖的。 谁知那怀中的人儿一把推开了她,满脸阴沉,眸子里燃着怒意,气得浑身发抖,她重重地挥出一巴掌,忿恨地说着,“你到底要做什么?一而再欺侮我”,凌云染捂着脸,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受伤,嘟着嘴,“嫂子,我做错了什么?”,风素心气极反笑,“你委屈什么,你将我名节尽毁,你做错什么?”, 凌云染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开口道,“难道嫂子要为了这莫须有的狗屁名节,便独守空闺,孤独终老?”,风素心见得他难得有些认真,却问出此荒唐的言语,脸上神色更加阴沉,她冰冷开口道,“你从来就不懂,名节对于女子的重要”,说罢,也不愿再与他多说,转身便要离开。凌云染却大步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激动地说道, “狗屁名节,狗屁名节,难道嫂子便要孤独终老,却不愿尝与那有情人做快乐事的万般滋味?”,听得他此言,风素心气得浑身发抖,她没转过身,“无耻..”,两个字从风中传来,见得那人毫无悔改之意,她用力地甩开了凌云染的手,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疾步离去,脚步有些匆忙慌乱,显然是气得不轻。 “怎么回事?这古人想法怎么如此死板,榆木脑袋,榆木脑袋”,仍旧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糯米团子,白皙莹润的脸上印着红红的掌印,嘴里嘟囔着,委屈地望着那远去的人影。 完全没想到自己是以一个男子身份,在调戏寡居的长嫂,这事放在古代完全可以浸猪笼的啊,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直到大半个月后,才打听得街上渐渐风平浪静了,“我就说这些刁民就是一时脑子进了水,这不,全忘了”,凌云染又嚣张起来,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放声大笑。 这些日子的苦练,让她倒是清瘦了不少,腰上的一圈肉缩水了,双下巴也没了,身形颀长,如兰芝玉树,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剑眉英挺,眸如寒星,愈发清朗俊逸,她本是嫌弃剑眉过于阳刚,想修眉的,被怜香死死拦住,说怕是露了端倪,才算作罢。 凌云染只是进行跑步和练拳,没作力量性的训练,比如抬个石头,扛个沙包什么的,所以原本松散的肌肉,只是变得紧致些,并不似从前般肌肉虬结。 她曾无意间,一时气急,拍掌在桌上,将桌子震碎,说明她原本身体修炼的内力,仍是聚集在体内,只是她不懂修炼之法,是以不会运气使力。 再加上目前练的凌家拳,所以只能算是有些拳脚功夫,收拾地痞流氓是够了,那就够了,凌少爷苦练的目的就是斗殴打架时,别受伤就行了。 凌云染踱着步子,在院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到了夜里,终是忍不住了,带了招财、进宝,偷偷溜到后门。三颗脑袋在后院门口探头探脑地打望了一番后,发现并无人察觉,凌云染才扇子一摇,仰起头,撩了撩垂落的头发,趾高气扬地迈步走了出去。 第11章 探听 夜里的古南街,仍是一派热闹繁华,檐下垂着点点的灯笼,小摊贩上,热气腾腾的荞麦面,香味扑鼻的生煎包,还有满街叫卖的糖葫芦,街市喧嚣。 “对嘛,这才叫人生啊,囚禁于那四方墙内,真是太孤寂了”,凌云染咬着糖葫芦,不由想起那个固执得将自己封闭在一寸天地里的人,被掌掴的那处隐隐发疼,让她的心情不由有些低落下来,遂大喊了一声, “招财、进宝,带路,去花满楼”,眼前闪过那袭紫影,凌云染冷哼一声,这次非将便宜占回来不可,眼角似笑非笑。 刚到花满楼的门口,凌云染余光中,一道紫影忽地一闪,从墙边跃出,朝偏僻处,疾步而去, “咦?紫潼”,凌云染惊讶了下,那抹身影断不能认错的,未料到她居然有武功,只是这夜深,她不在花满楼,却往偏僻处走去,是何缘由。向来爱凑热闹的凌云染,从不落人身后,对招财、进宝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尾随而去。 见得在七拐八弯的胡同后,紫潼伫立在一处寻常人家的院门前,她夜里着一身深紫色小衣,玄色长裤,发丝梳成长辫垂在胸前,小脸上未施脂粉,白皙得几乎透明,眸子如星辰坠落,眼角往上扬,未含胭脂的唇色粉粉的,格外诱人,凌云染心里暗叹了下,真是如斯美人。 见得紫潼轻叩院门,来人开门后,便入了进去,凌云染仍趴在石狮后,流着口水,见得那抹身影消失,才缓过神来,叫了招财、进宝,竖着耳朵,听得里面的动静,顺着院墙,寻着人声而去, “辰儿,一切可还好?”,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有些关心之意, “武伯,怎得还咳嗽,这烟便别抽了罢。辰儿在花满楼,一切尚能应付”,紫潼清冽的声音响在夜空里,凌云染给招财、进宝使了眼色,两人各自蹲下,抱着脑袋,凌云染踩着他俩的肩膀,爬上院墙,趴在墙头打望着, “陈年旧伤了,不碍事,若是让我不抽烟了,倒不如死了。只是你在那烟花之地,龙蛇混杂,得保住自己周全”,那苍老的声音来自一名年约四十的玄衣男子,虽则容貌如中年,但满头发丝如雪,神情亦是憔悴,看似常年被疾病缠身,手中拿着一个烟枪,桌边磕了磕, “唔..辰儿心中有数的,纵是不妥,亦是能脱身的”,紫潼看着玄衣男子的眼神有几分担忧,勉强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可是脑中仍不由想起当日那诡计多端的白胖子,看他当日离去的狼狈样子,必是要再回来找茬的。 “我自幼看你长大,知你性情,遇事易冲动,需得多些思量和忍耐”,武伯缓缓说道, “是,辰儿谨记,武伯昨日在花满楼留下印记,让辰儿来此,可是家主有了信?”, 紫潼忽然脸色变得严肃慎重,开口问道,武伯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 “过得十日,便是京城每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届时沈家公子会出席,家主吩咐,让你接近他,与他结交”, “可是那年方十六,京城沈家的独子,沈经纶?”,紫潼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正是,沈家位列四大世家,沈从文在朝任相,家中仅此一子,你需得把握机会..”,武伯有些艰难,似是难以启齿,犹豫片刻才说,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 “家主有令,若能与沈经纶交好,必要时...可..委身于他,将来他便是沈家的家主,对你,对家主都大有裨益”, 紫潼闻言,身形一晃,如水的紫眸下,小脸煞白,她勉强一笑,约有些苦涩地说道,“辰儿领命”, “辰儿..我再求求..家主..亦可以遣她人的”,武伯脸上有些不忍,胸中激荡,不由剧烈咳嗽了起来, “武伯可曾见过家主何时撤回过命令,别担心,无碍的,无碍的”,辰儿安慰着他,可苍白如纸的脸上,亦是闪过慌乱。 “那沈经纶,据闻人如玉树,温文尔雅,又胸有丘壑,才气横溢,他日亦是沈家家主,跟了他,倒也是一处好归宿,好过现在..”,武伯拍拍紫潼的手,想得通了,倒也不是坏事。 紫潼勉强一笑,跟武伯拜别,转身出了院门。 趴在墙头的凌云染,看完了一出好戏,摸了摸下巴,嘴里啧啧了两声,“谁?”, 武伯忽然出声,手心接住袖中掉落的小刀,扬手便往那墙头扔去,来势又快又猛,凌云染一时躲闪不及,只得仰身往后一倒,从墙头摔下去,心里暗叫,完了完了。谁知落地却软绵绵,咦,他奇怪的咦了一声, “少爷..你能不能先..起来..”,垫在下面的招财、进宝,气若游丝地说道,三人起身,怕人追来,狼狈地往胡同里钻了去。 “招财,给我讲讲那沈家的独子,沈经纶”,凌云染一边领着招财、进宝往万花楼走去,一边打探着消息,那十日后的赏花大会,可有得好戏瞧了。 “沈家是书香世家,以文才出众,沈家家主是沈从文,在朝中任丞相,膝下一子一女,分别是沈经纶和沈不倦,据称二人皆是才气横溢。” “沈经纶,不过年方十六,长得俊逸斯文,待人极有礼”,招财望了眼他的少爷, “游历全国,拜访书院,结识各地名人雅士,谈学论道”,招财又望了眼他的少爷, “历来的赏花大会中,却以花为名,实则尽邀天下有才之人,通过诗词歌赋,来争夺这魁首,沈经纶虽有才,却极为低调”,招财再次望了眼他的少爷, “说就说,你望个屁啊,你就摊上我这个主子了,怎么滴?”,凌云染被他望得心里发毛,索性耍起了泼,劈头盖脸地骂过去,让招财脸上皱作一团,接着讲到, “今年那魁首可得到前朝圣手薛惜之所作的雪山寻梅图,这画沈经纶心念许久,故今年大街小巷都传言,沈经纶今年必定出席赏花大会,而京城各人家的女儿,亦都雀跃纷纷,盼能一见这如意郎君”, “哼,这群人就是肤浅”,凌云染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海棠白扇打开,故作优雅文人地摇了摇,仍是难改西门官人的风姿啊。 第12章 考验 “走..回万花楼,逗逗姑娘们去”,凌云染嘴角漾起笑意,摇着扇子,迈着脚步便往万花楼走去, “属下参见凌将军”,忽的人群中走出两人,拜倒在地,一胖一瘦,皆是眉目英挺,双眼犀利,身板挺直,一身玄衣,带着军人的干练和果断。 “呃..两位请起..”,凌云染呆了呆,先让两人起了来,背过身,扇子掩了脸,冲招财拼命使眼色,招财上来,附耳说道, “胖的叫周熊,瘦的叫吴临,是青龙军的分队长,算是少爷在军中的左膀右臂,时常来府中拜见少爷的”, 周熊和吴临有些讶然地看见向来严肃正经的凌将军,此刻正鬼祟地躲在扇子背后,与下人窃窃私语,瞠目结舌。其实,怪就怪在凌云染减了肥,否则以从前那白胖大团子,鬼才认得出她就是那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军。 “呃..周熊、吴临,夜里出来玩啊?”,凌云染笑着打了个哈哈,正想着如何打发二人走,好赶紧去万花楼占人便宜。 “我等二人食君之禄,自是保卫家国,一日不敢忘怀,这不,夜里便商议下排兵布阵之法”,吴临尖削黑瘦的脸上,双眸发亮,说话严肃正经。敢情这从前凌云染□□的人全都一副样子啊,凌云染扇子遮脸,隐秘地打了个哈欠,眸子染了水意,笑呵呵地回道, “既然二位如此进取,凌某便不打扰了,速速去罢,此事要紧”,随意摆摆手,便要打发二人离去。 “只是将军已有数月不曾到军中,令众将士挂心不已,更何况,将军谋略万千,对这排兵布阵之法,更是熟稔于胸,恳请将军同去研习”,吴临手肘隐秘地顶了下正发呆的周熊的胖肚子,他立刻回过神,应声附和道,“请将军赏脸”。 凌云染瞪大了眼睛,似个凸眼的蛤蟆,漆黑的眸子转了转,晶晶亮,脸上突然堆砌上笑容,伸手揽过吴临的,拍了拍,说道,“哪里不是谈呢,走,去那处谈吧”,手中扇子遥遥地指着不远处的脂粉飘香的万花楼,二楼上,穿着轻薄衣衫的姑娘们,挥舞着手中的丝巾,媚笑连连。 豆大的汗滴,冰凉的汗滴,从吴临的额头滴落下来,一定是凌将军在考验自己,一定是。 他直立身子,毅然正气地说道,“军令有言,军中士兵,不可沉溺酒色,不可纵情声色,此等地方,非君子所好”,周熊抬眼看了看那楼上姑娘,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黑红黑红的脸,闷声闷气地附和道,“此等风月之所,非君子所好”。 凌云染敛了笑容,凛冽的冷意便从眸子里激射出来,扫了二人一眼,让二人不由有些胆怯,她懒懒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经受考验,怎能成长,今日,便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吴临冷汗猛滴,心中窃喜,果然是考验,幸好自己稳住了心神。 只是…… 吴临和周熊对看了一眼,默默地低下头,两张脸涨得通红,身边各坐着一个着薄纱的女子,正拿了葡萄往两人口中喂着,凌云染好以瑕整地望着他们,口中接过苏瑾递来的酒,瞟了眼招财,他正发着楞,站在旁边,她有些不耐烦说道,“紫潼呢,快给我找来”。 完了,看看自己的属下,慢悠悠说,“兵法里有一招,叫做美人计,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二人有何见解”,旁边女子见得周熊不接她手中的葡萄,娇嗔一声,直接坐到周熊怀中,吓得他直哆嗦,胖手抬在半空,又无力地垂下,黝黑的老脸涨红得快滴血了,女子见得他这样,丝巾扫过他的脸,又是一顿嬉笑。 “将军,兵法有云,攻..其...不..备..,趁..其..不..意..”,吴临神色慌乱,结结巴巴地说着,青龙军历来纪律严明,不许将士饮酒作乐,是以个个皆是愣头青。 “你二人当真不济啊,若是哪日,那敌人派几个青楼姑娘,倒就把你们拿下了,哼”,凌云染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成器的涵义,看得两人难堪不已,老脸涨得通红,“回去罢,今后每个月,便过来经受下考验,何时能谈笑不惊了,再来找本将军”,凌云染摆摆手,端过酒杯,一口饮尽,咂咂嘴,二人一听此言,松了口气,逃似地飞奔而出。 见得他二人走了,凌云染才说道,“招财、进宝,出去守在门外,另外告诉老鸨,紫潼要是再不来,我便拆了她的万花楼,苏瑾,你也出去罢”,三人退出。 凌云染撑着腮,摸了摸下巴,低头冥思苦想,该如何占回上次的便宜,听着今夜的话语,想是紫潼应该是个伪装的身份,并且牵涉到了沈家,里面必有蹊跷,而且对于那句委身给沈公子的话语,她隐隐心里有些不舒服。什么卖艺不卖身,我看你就是要卖身了,还卖给不认识的人,正所谓,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果不其然,片刻后,老鸨便堆着满脸的笑容,拉着紫潼进来了,她已换了一袭浅紫色薄纱长裙,浑圆有致的身形若隐若现,勾人心神,仍是蒙着面纱,只是那紫眸里闪烁着不快和怒意。哼,凌公子心里不开心,对着别人就献身,对着我就冷面以待。 老鸨识相地退了下去,紫潼刚回万花楼,想起今夜家主的吩咐,心绪难平,不愿见客赔笑,谁知老鸨三催四请,说是那凌少爷来了,指名点姓要见她,若是不见,便要拆了万花楼楼。 她心中不快,眸子更是冰冷,谁知见到凌云染,竟有些晃神,那白胖子竟消瘦许多,白皙圆脸变成了瓜子脸,剑眉入鬓,漆黑的眸子,熠熠发光,少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多了几分俊俏和沉敛稳重。 “紫潼姑娘,可是想死我了..”,随着轻浮调笑的话语传来,紫潼眉毛一皱,好吧,还是那个下流无耻的人。 第13章 试探 “过来坐吧”,凌云染摇了摇扇子,冲她点点头,嘴角带了笑意,紫潼却是情绪不快,心中暗自思索,该如何尽早打发了他,她莲步轻移到他身侧椅子,便要款款坐下。 “喏..坐这里..”,凌云染指了指自己怀中,笑得正义凛然,坐怀不乱,令得紫潼的眸子暗沉,不由想起上次他仓皇而逃的样子,冷哼一声,徒有声势的纸老虎,倒也不推诿,径直便坐了过去,素手就要抚在他身上游离,想如上次般,让他知难而退。 凌云染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皓腕柔若无骨,肌肤莹润细滑,凌云染不由眯了眼睛,指腹轻轻摩挲了下,见得紫潼眸子闪烁,便要用力抽回手。 凌云染却强摁住她不放,双手各握住她一只手,淡淡说道,“紫潼姑娘..力气挺大的啊..可是平日有习武啊?”, 此言一出,紫潼约有些泄力,脸上勉强堆了笑意,娇媚柔软地说道,“奴家哪会什么武功,不过是幼时帮家里做些农活,力气大而已”, 凌云染嘴角似笑非笑,右手在她掌心里摩挲了两下,笑着说道,“怪不得,右手掌心里都有些细细的薄茧呢,如斯美人,美玉染瑕啊”, 掌心处传来酥痒的摩挲,那手指还在掌心处很鬼祟地抠了几下,紫眸里赫然透着腾腾的怒意,紫潼紧紧蜷住手心,用力挣扎,便要离开。 凌云染双手紧握住她,将她拢入怀中,入鼻的是一股清幽的芳香,妖娆外又透着纯真,她鼻尖轻嗅,缓缓抵住她的脸颊,嘴唇轻贴近她的耳朵,轻轻说道,“紫潼身上香如处子?可有被人碰过?”, 温暖湿润的调情话语,钻进了紫潼小巧的耳朵里,钻进了最深处,酥痒难耐,却激起了她最深的怒火,她按捺不住,浑身劲气一冲,双臂一展,挣脱桎梏,劲气将凌云染连人带椅子,退了几尺,然后后仰着摔倒在地。 “你..你..你这是什么?不..不..是,不会武功的么?”,凌云染狼狈地爬起身来,指着她,激动地开口说道, “凌公子身娇肉贵,紫潼天生神力,一时情急冒犯,还请凌公子见谅”,紫潼无辜地望着他,好似因为凌云染太过娇弱,她不小心地用力,便挣开了他。 “嗯?那是我太无能了?”,凌云染摸摸下巴,忽然换了笑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不敢,凌公子出身豪门,自有人庇护,哪像奴家,依傍不了旁人”,紫潼见得他笑得诡异,不由起了几分戒心,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以便随时开溜, “你知道的...男人,最怕别人说他无能了..今日,本公子,便让你看看我的能耐”,凌云染嘴角微扬,摆了出拳的架势,一个凌家拳法的探手,单手成爪,便要往紫潼胸前抓去, 紫潼见得他当了真,不由有些慌,见得那人攻来,心里怕得又落了他的奚落调戏,索性抬起一脚,直直往他胸口踹去,砰的一声,桃红绸衫上印了个娇小的鞋印,那粉红桃子,似断线的风筝,飞到那一头,沿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脑袋一歪。 “少爷..少爷..”,招财在外面听得声响,开口喊道, “你家少爷在给奴家展示劲道呢?你们可别进来”,紫潼沉敛了下心神,娇媚柔软地说道,似带了些羞怯与不可予人说的暧昧,外面一下安寂无声。 紫潼四处打望了下,想来这花满楼是呆不住了,心中忿然,又忍不住朝那倒在墙角的人踹了几脚过去,打开窗户,便要夺窗而逃,忽听得脚下,一声闷哼,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 “紫潼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凌云染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脚踝,嘴角挂着笑意,仍是那轻佻的口气,只是他嘴角染血,另只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看来伤得不轻, “要你管,滚开..”,紫潼终于恶狠狠地露了真面目,紫眸一瞪,脸上阴沉,一脚又踹了过去,凌云染手一挡,却架不住她的内力,又是一脚踹在身上,终于昏厥了过去。 刚才的第一脚,紫潼心中慌乱,已是用了七成力,放在任何常人身上,不是去了半条命,已是早昏了过去,这人硬是挺到了刚才,紫潼深深望了眼,那桃红绸衫上,嘴角染血的白皙小脸,转过头,飞跃了出去。 不到一日,凌家少爷被青楼女子打晕的消息,又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京城,说大也不大啊。凌傲天再一次怒发冲冠,恨铁不成钢地要责罚凌云染,但见得他已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方才罢了,只是头上发丝又银白了不少。 “我要练内力...”,是凌少爷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自尊心重重受挫,让她有了习武的动力,闻得此言,才令凌傲天稍微和缓了脸色,派人四处去寻着如何尽快回复内力的方法,好令凌云染尽快修回一身内力。 甚在从前的身子底子好,没过两天,凌少爷居然又活蹦乱跳起来了,带了几个家丁便径直去了花满楼找茬,结果老鸨说,那夜凌云染被人抬走后,紫潼便再没回来过,气得凌云染一口气咽不下去,满脸怒火的在街上又调戏了两个姑娘,心情才舒缓些,京城恶少的名气又更大了。 第14章 赌运 三人正走在街上,忽然看见旁边旗幡上赫然写着长乐坊三字,里面依稀传来摇骰的声音,凌云染来了兴趣,自言自语道,“都说这个吃、喝、嫖、赌…”,吃了吃了,喝也喝了,那个什么青楼也去过了,现在就剩…”, 凌云染话还没说完,招财一下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少爷,断不能沾染啊”,凌云染脸上不耐,拿扇子戳戳他的头,“去,去,偏要去..”,招财跪地不起,不肯带路, “哟,居然不听话了..不听话的人,留不得,以后就别跟在我身边了”,凌云染心里有些火气,直接掠过他,往赌坊行去。 “少爷..招财是为了少爷好..”,进宝看看招财,替他说了句好话, “听我的话,便是为我好,你最后问他一句,听不听,不听,今后便滚蛋..”,凌云染找不着紫潼,心里本就大为光火,现在更是生气,进宝跑过去,扯着招财说了几句,拉着他过来,招财有些不情不愿的,终究仍是服了软,毕竟哪里去找个能像少爷般待他亲近之人, “招财不该违逆少爷,招财带路便是”,招财低着头,走在前面, 凌云染这才脸色和缓,打开扇子摇了摇,点点头,往长乐坊而去。 一进赌坊,凌云染就被里面的乌烟瘴气,呛得眯了眼,赌坊内部挺大,满满地放了好几个赌桌,有牌九、骰子等,她环视了一圈,有些受不了里面的味道,便正要退出去,招财见状,暗暗地松了口气,忽然一个微胖圆脸,眼睛笑得眯成线的少年,映入她眼底,朱子文! 凌云染嘴角带笑,真是运气好啊,本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送上门来了。见得朱子文坐在最大的赌桌上,身前厚厚一叠银票,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像朵菊花样,凌公子恶毒地想着。 “大..又赢了,哈哈”,朱子文脸上神色喜悦,收过银票,几个家丁讨好地跟在一旁,拍着马屁说道,“连开十把大,少爷果真聪明灵气..”, 连开十把跟聪明灵气,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但仍是叫朱子文胖胖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朱公子今日手气颇好,不如适可为止,否则长乐坊可就赔不起了”,一名衣着华贵之人,站在庄家身侧,笑意盈盈地望着朱子文,听语气,应该是长乐坊坊主, “你长乐坊开门做生意,怎得还有赶客人一说”,旁边的狗腿一见主子脸上不快,扯着嗓子便喊道, 长乐坊坊主脸上有些阴沉,缓缓开口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桌上的事,输赢可不一定,秦城言尽于此,若是朱公子后面输了,可赖不得别人了..”, “那是自然,几千两银子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哪里是输不起之人”,朱子文带着一副与他名字丝毫不符的财大气粗样,轻哼了一声,周围好几个跟着他买大的赌客,也是纷纷点头,他们跟着朱子文买,赢了不少钱,自是舍不得走。 秦城若有似无地扫了个眼神给摇骰的人,恰好被一直观察的凌云染看见了,她脸上按捺住激动,正正坐在朱子文对面,冷眼扫了他一眼。 朱子文正得意洋洋,忽然一道冷冽的视线扫来,冻得他浑身一激,抬眼看去,见得是凌云染,脸上闪过怒意和怯意混杂的神色,又按捺下来,朱子文无视一旁的凌云染,开口说道, “这把...继续买大.”,他扔下五百两的银票,放在大的一侧,旁边数人,纷纷跟着买大,凌云染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数了数,取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在小的一侧,孤零零的。 旁人甚是惊讶,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油乎乎的手,掌心里几块碎银子,放在小的一侧,凌云染点点头,识货,转身望去,见是个干巴巴的老头,身上衣衫破旧,腰间挂着酒壶,一只手拿着烧鸡啃着,干瘦的脸上,花白胡子,正抬步站在她的身旁,一股烧鸡味袭来。 “买定离手..开..”,庄家喊道,骰盅抬起,往下扫了一眼,“二三四,小..”,众人低叹一声,都不由瞅着朱子文,让他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由说道, “连开十把大了,你们还跟,本少爷输得起,你们这些贱民可输不起..哼.”,旁人见他动怒,脸上有些悻悻然。 凌云染和老头喜滋滋地取过翻倍的银票和银两,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赏识。 “这把..本少爷..买小..”,朱子文毫不在意地扔下一千两银子,旁边的众人倒有些踟蹰了,看来这朱公子好运是否已尽,现在抽身,倒能保住赢的银两,思虑再三,大部分人仍是跟着买了小,皆是流连赌坊的赌徒心性,贪婪成性,哪里会及时抽身。 凌云染手指沾了下口水,数了数银两,扔下八百两,放在大字上,翘着双脚,乐滋滋的,旁边老头油乎乎的手,也扔下了刚才翻倍的碎银,一老一少都是一副等着天上掉钱花的样子。 “买定离手..开..”,骰盅抬起,庄家喊道,“三、五、六,大..”, 朱子文脸色铁青,不发一言,凌云染捞过庄家赔的银票,口中大声说道,“招财啊,知道如何在赌坊赢钱不?是有窍门的?”,众赌徒顿时耳朵一竖,屏声静气地听着,凌云染嘴角似笑非笑,开口说道, “就是一进赌坊,就要找个看着最衰气最背时最倒霉的人,然后他买啥,你就买相反的,保管你赢钱啊,哈哈哈哈”,凌云染得意洋洋地笑道,嚣张至极,旁边老头白了他一眼,一口咬在烧鸡上,低头数着手里的银两, 砰的一声,朱子文使劲拍了桌子,目光看了过来,带着狠意,凌云染敛了笑意,双眼如剑,冷厉又肃杀,激得朱子文缩了缩脖子,又转回头。 “朱公子..看来今日赌运不佳,适可为止罢”,长乐坊主秦城开口劝道,若是真得罪了朱家,倒是不妥。 朱子文不发一言,刚才豪言说几千两不放在眼里,但真要输光了,回去老爹肯定是一顿臭骂,可现在若是抽身,脸面往哪儿搁,一时心中盘算不已。 “输不起就别玩嘛,犹豫什么”,凌云染在旁懒懒地说了一句,惹得秦城冷眼而视,却激起了朱子文的怒气,大声吼道, “再来,再来,本公子就不信了”,说着将身前全部银票推到小的一侧,说道,“三千两,全压小”, “朱公子...”秦城有些讶异,脸色铁青,欲言又止,朱子文分别就是来捣乱,长乐坊要是赔了,半年的开销也就没了,但是若是赢了朱子文,朱家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我说坊主啊,你倒是会替人考虑,朱公子家里这么有钱,难道还会为了几千两与你长乐坊过不去么?你就别啰嗦了,让我凌云染,今日赌个痛快”,凌云染搭上秦城的肩膀,在旁懒懒说道,眸子闪烁着算计和精明, “凌云染?原来是凌家公子,久仰久仰..”,秦城回过神,冲他行了礼,忽然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有凌家做靠山,哪里还用怕,不着痕迹地冲着庄家使了个眼色, 凌云染见他识相,把刚才赢得所有银票推在大那一侧,扫了眼旁边的老头,果然见得老头慢吞吞地也把所有碎银子推到大那一侧,旁边的众人倒是都收了手,坐山观虎斗, 庄家正欲摇骰盅,“停..”,忽然朱子文开口喝道,众人皆是不解地看着他,“本公子亲自来..”,朱子文挽了衣袖,便要上前, “朱公子,这不合赌坊规矩..”,秦城开口说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本公子的话就是规矩..走开.”,朱子文一把推开庄家,便要拿骰盅,凌云染冷眼一扫,开口说道,“你问过我的意见么?朱~公~子~,我~不~同意..”,语气懒懒的,却又冰冷如铁,双目凛冽似剑, 朱子文冷哼一声,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如今下注的便是你,我和那老头,你不同意,少数服从多数,那老头的意见便是决定,如何?”, 凌云染扫了眼老头,想是他跟自己一伙的,肯定不会同意,便懒洋洋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老头身上,他好似有些拘谨,将烧鸡往身后藏了藏,脸上堆了笑容,开口说道,“同意,同意,朱公子尽兴就好”, 听得这句话,差点没让凌云染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头,口中骂道,“尽兴?尽个屁的兴,你以为这是青楼啊,你以为你是那卖身的姑娘啊,需要这么热情地讨好那寻欢客?”, 老头直接无视她,脸上堆满了笑意,讨好地看着朱子文,果然让他神色和缓起来,脸上得意洋洋,气得凌云染狠狠白了他一眼。 朱子文举起骰盅,狠狠摇了几下,放在桌上,正欲开盅,忽然桌子一动,老头的烧鸡掉落在桌上,油乎乎的,老头慌忙拾回烧鸡,颇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朱子文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打开骰盅,“四、四、五,大..”, “哈哈,老天助我..”,凌云染一跃而起,随意便搂过一人,高声笑道,一股烧鸡味传来,她才看见那人竟是臭老头,她冷哼一声,甩开手,喜滋滋地取过银票,极为暴发户地沾了沾口水,数了数,从四百两变为整整三千两百两,把银票塞进怀里。 摆了个风流倜傥的造型,一撩发丝,嚣张自得地说道,“招财、进宝,走,去天香楼吃顿好的..本少爷请客..”, 第15章 怪叟 朱子文脸色铁青,胖脸上挤作一条线的小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手中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却始终按捺下来,他纵是再蠢再冲动,经过上次打架,吃了不少亏,被老爹责骂,也知道得罪凌家没有好处,可他的手下不知道,一个愣头愣脑的,在上次青楼大战时,没参与的狗腿,立刻为了讨好朱子文,猛地挥拳向凌云染而去。 凌云染猝不及防,手臂不自觉地一格挡,劲气扑袖,将那人震开三丈以外,朱子文傻眼了,凌云染自己也傻眼了,这劲气时来时不来,若是那日在青楼与紫潼交手时,有这么一手,哪容得她对自己放肆,眼中恨恨然。 她本就心中不快,如今脸色阴沉,眉毛上挑,双眸透着凛冽的冷厉杀意,环顾四周,摄于她的威压,一时竟再无人敢站出来,她才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啃着烧鸡的老头,本已转身欲走,忽听得身后劲风而过,缓缓转身,却见得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兴味,随即跟在凌云染屁股后,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喂..你跟着我干什么?”,凌云染见得老头始终跟在自己身后,不由转身问道, “那..不是去天香楼吃..好吃的么..”,老头扔了手中啃得七七八八的烧鸡,舔了下嘴,咽了口水,眼巴巴地望着她, “那我赢了钱,凭什么要请你吃啊?”,凌云染见他有些意思,也不理他,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一边摇了扇子,往天香楼走去,一边慢悠悠地问道, “那多亏我的烧鸡掉在桌上啊..本来是开小的,一掉..嘿,变成大了..”,老头笑得很鬼祟,远远见得天香楼就在眼前,抹了下口水,天香楼的荷香鸡,可是远近闻名的。 “哦?现在赢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啊.切..”,凌云染不屑地啧了他一声,招财见这脏兮兮的老头在凌云染旁边晃来晃去,便要赶他走, “别..别..你请我吃天香楼的荷叶鸡,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内力..”,老头一下慌了,急急开口说道,凌云染脚步一顿,眸子璀璨如星,又掩了下来,状似随意地说道,“那..走罢”,老头紧跟在身后,后背挺得直直地,进入了天香楼。 天香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后面的靠山是十三王爷,传言天香楼的厨子曾经是皇宫的御厨,烧的一手皇家宫廷菜色,奇珍野味,应有俱有,其内朱漆白玉阶,装饰堂皇,来往皆是有身份的贵人。 天香楼物价奇贵,吃一顿饭少不了花个几百两,但慕名而来之人,仍是趋之若鹜,而且不是有钱就能进得去的,曾有个落魄文人写过一首诗,说道, “平生能入天香楼,得尝一时皇孙愿”,可见京城之人,皆以入得天香楼为傲,众人踏破门槛,只求能攀着哪位贵人,能跟着进去,一尝这天子膳食。 “凌少爷..来了,楼上有雅间”,眼尖嘴滑的店小二,一眼看出门口华贵的锦衣公子,腰间挂着凌家令牌和麒麟玉佩,不是那四大世家的凌少爷是谁,立刻哈着腰,堆着笑容往外迎着。 凌云染微微点头,也不说话,摇着海棠春日扇,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这有钱就是大爷的感觉实在是好。怪老头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油乎乎的手,抹了抹头发,理出个大背头,挺直腰背,跟着凌云染走了进去。 凌云染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在雅间坐下,还没开口,老头便直接开口道,“先上点前菜,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再上正菜,八宝荷香鸡,凤尾鱼翅,绣球乾贝,芫爆仔鸽,最后来个红豆膳粥、水果拼盘”,凌云染一口茶刚喝进嘴里,差点没喷出来,你当这满汉全席啊。 “唔..老朽..早就想尝尝这天香楼闻名天下的美食呢..”,老头忸怩地说道,眼中竟是期盼,莫名地让凌云染打了个寒颤。 “待会点菜,你先下去”,她用眼神瞪了眼店小二,再转过头,对着老头问道,“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老头眼中满是失望,抹了抹嘴,懒懒说道, “老朽没名没姓,江湖人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怪叟,你见我风伯就好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堆了得意的笑。 就这样,还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敢让自己称他叫风伯, 凌云染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风老头,你说有办法让我恢复内力,且先说说,说得好,刚才的菜全上,说得不好,就上最后一样,水果拼盘..”, 风老头有些震惊,简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好似多么委屈一般,嘴里可怜说道,“你将老朽骗来此,却不给吃的”, “放屁!明明就是你自己跟来的”,凌云染一拍桌子,脚踩着凳子上,满脸凶神恶煞,风怪叟见得这招没用,才眨巴了眼睛,“唔..你拜我为师罢..”,凌云染脚一滑,差点没摔过去,堪堪扶住,坐了下来,开口道, “那你有如何武功,可传授给我..”,风老头饮了口茶,啧啧两声,好茶好茶,嘴巴砸的巴巴作响,果然是天香楼,连茶都如此与众不同。 他随手一搭,油乎乎的手,便放在凌云染脉门上,给那桃红色绸衫染了油渍,凌云染正嫌弃得要抽回手,忽然察觉一丝微弱的内力探入了体内,在周身游走起来,正待开口,风老头却松了手,脸上兴味不已。 第16章 洗心经 “任何修炼真气之人,皆是气聚丹田,流转周身,而你的体质实属难见,周身真气充盈,却散在体内,任其流动,意识与真气毫无牵连,就好似不会武功的人,在控制一具有武功的身体,奇哉怪哉”,老头捋了捋胡子,摇头晃头地说道, 凌云染见得他一语中的,转了转眼珠,摆摆手,让招财和进宝先出去,然后开口说道, “我失忆了,忘记了内功心法,所以便不会控制了”, “一点一滴的真气内力,都是身体的主人日夜修炼而得,力随意动,其中亦是蕴含神识,即使失忆,亦不会如现在般,两者完全失去联系,倒似这身体里进入了陌生的意识,如民间异志中的所说的夺魄,由他人的魂魄进入了身体”,风老头有些奇怪地说道,脸上疑惑,定定地盯着凌云染,打量着他, “唔...我亦不知为何,你只管说可有法子,令我恢复内力”,凌云染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便打了岔,开口问道, “风伯我对真气修炼钻研成痴,武林中人,气聚丹田,而我偏生另辟蹊径,认为若是由神识控制真气,力随意动,比起丹田蓄气,出招时更迅猛”, “只是,武林中人,自幼修炼时,便是丹田聚气,比起流转聚气,更易修炼。就算是武功被废,丹田散了劲,真气中的神识仍是依赖丹田。 “而你的体质,丹田中的内力散尽,而流转全身,更难能可贵的是,你的意识似是与肉身完全割断了关联,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简直就是这本洗心经,量身定做的传人啊”,风老头激动地说道,油乎乎的嘴唇,甚至有些颤抖, 凌云染总觉得他像是电视里哄骗小孩,兜售武林秘籍的怪老头,瞧着样子,一点不似武林高手,实在是不可信啊。 她懒懒开口说道,“那你练得如何呢?先让本少爷看看罢”, 风老头摸摸脑袋,笑了两声,“纯讲学,尚未有人练过此秘籍”, 凌云染一拍桌子,怒目而视,“你敢让本少爷当小白鼠..”,风老头愣了下,不懂跟小白鼠有何关系,只是忽悠地说道, “可你想啊,若有一日练成,这天下独步的武功秘籍,当是如何?” “不成!练武有危险,入门需谨慎,你无门无派,如何可信?”,凌云染一口回绝,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她可不做。 风老头脸一下垮掉,脸上的失望表情,比无法吃上天香楼的菜,更加悲戚,他对此心法的钻研已有数十年,却从未能证实此法可行与否。 如今,好容易能找着个传人,他自是不愿轻易放弃,“不如看看风伯的本事如何?”,风老头故作玄虚地说道, 在凌云染期盼的眼神中,他把茶杯放在身前,探手从茶杯上方拂过,然后收了手,笑眯眯地望着凌云染,竟是得意之色, “这就是你的本事?敢糊弄本少爷?”,凌云染挑了挑眉毛,正要撵他出去, 风老头冲她使了个眼色,凌云染正想拿起酒杯研究一番,手指刚一触碰,酒杯忽的碎成齐整的四片,似是十字切割般。 凌云染激动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颤悠悠地指着风老头,眼中竟是不可置信,风老头笑眯了眼,缓缓说道,“武林人对真气的理解过于单一,不过是贯于掌而击,我却致力于研究真气的变化,如火焰般,众人皆只用于燃物,而我可将它练成各种形状”。 凌云染眼眸一亮,取过果盘中的蔬果,全部掂在手里,口中说道,“我扔起来,你把它们都给我切成四块”,说毕,将橘子、苹果、香梨,还有几颗葡萄,都往空中扔去,一脸期盼地望着风老头, 咚咚咚,所有水果都落在桌上、地上,还掉了几颗葡萄在风老头的头上,却见他端坐不动,懒懒地说,“想吃水果自己切,老朽这一招十字破裂法,讲究精准、控制力,不可齐发”, 说白了,你就是只能近距离切割静止的物事,讲得那么悬乎,凌云染不着痕迹地白了他一眼。 风老头也不在意,取过一旁的盐罐,右手摊开,气流微微拂动,左手将盐粒洒下,如白沙而落,描出了掌心中真气的形状,时而是跳动的火焰,时而是十字的刀刃,变幻着各种形状,可见他对真气的操控达到怒火纯青的地步。 凌云染看呆了眼,若是他日真气修炼强劲,再加上气随意动的修炼法,天下谁敢欺我? 她立刻令店小二上了菜,让风老头一顿埋头猛吃。 “你何时教我..师父..”,凌云染恭敬地递过一杯茶,眼中满是期待。 风老头剔了剔牙,打了个饱嗝,懒懒说道,“就今日罢”,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油乎乎的手一把拎起凌云染的衣领,从窗户上一跃而出,凌云染像只小鸡被拎住,伸出手捂住张大的嘴,双眼瞪得大大的,身边景物不停从眼前晃过。 二人跃到郊外的树林中,凌云染不由环抱住胸,眼珠四下转着,嘴里自顾地说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跟个娘们样儿,我烦你那两跟班,不想让他们跟来”,风老头手中还拽着个鸡腿,伸进嘴中啃着。 他从怀中扔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翻开指着画的人体经络图,上面划好了线路,“喏..武林人以丹田聚内力的经络如此..”,他比划着说道, “但洗心经的经络图却是如此..不经过丹田,以神识引导,在周身流转..” “那我该如何做?师父”,凌云染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的他求知心切,风老头甚是满意,缓缓说道,“我会告诉你经脉的运行和真气运转,如何操控真气,但是,你必须先过得了第一关,才能决定你能否修炼此秘籍。”,他接着说道, “你必须将神识与肉身融合..,如果无法融合,那么你便无法以神识来控制真气”。 第17章 神识 凌云染按照风老头的指使,坐在地上,双手拢于身前,沉淀心神。头上星空闪耀,凉风阵阵,吹过她的衣袍,呼吸放缓,思绪大开,感受外界的一切,身体放松, “眼观鼻,鼻观心,神识沉入思海...”,风老头跃上树枝,懒懒躺着,“师父只能守着你,不受打扰,至于你能否踏入这一步,全靠你的造化了”。 凌云染静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意识沉入洗心经中泥丸宫的位置,一刻钟后,却毫无反应,凌云染深吸口气,沉寂下心神,再次意识沉入泥丸宫,仍是无用, 她转头向风老头望去,见他闭着眼,在树枝上打着瞌睡,鼾声直起,她突地失了耐性,情绪激动,正欲指着他大骂一番,却忽然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剧烈的旋转之中,令人头晕眼花,整个视野似扭曲作一团,连那漆黑的夜色也似乎成了吞吐离散的浓雾,周围的景物变得如此的虚幻、不真实。 承受着天旋地转的痛苦,凌云染喘着粗气,死死地咬着牙,嘴唇印着血痕,但她却拼命地忍住,不让自己发出求助的声音,此时,她竟露出难得的坚强,孤身来到这世界,谁也依靠不了,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自己承受一切,。 神思迷糊间,似乎觉得泥丸宫的位置,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点遥远的光芒,似乎极为遥远,却又在缓缓地接近中,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化作如指甲盖般大小的光团,流光溢彩,在她脑海中旋转,散发出乳白温暖的光芒,抚平她的痛苦,这光团的感觉甚为熟悉亲切,是她潜入气海的神识。 乳白的光团在气海上方不断旋转,慢慢沉入到气海中,却感到一股冷厉肃杀之气袭来,令得凌云染浑身一震。数枚黑色光点,是原来的凌云染蕴含在气海中的神识,包围住了乳白光团,一股充满了压抑、忍耐的气息包围了她,肃杀而嗜血的神识,开始啃噬着乳白的光团,似是美味的食物般,凶狠残暴。两股神识相互抗拒,相互吞噬。 凌云染面容扭曲,两眼似乎瞪出眼眶,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她的神识若被吞噬,她便不再存于世间。 随着黑色神识的反噬,一幅幅画面闪过她脑海,凌傲天的厉声怒喝,凌重山的期盼教诲,凌家的兵马重任。 小小的凌云染,脸上流着泪水,咬紧牙关,负重挺举,她挥舞着重重的铁剑,汗水流下。她躲在漆黑的房间中,抱住双臂,死死咬住嘴唇,终于不再流下一滴眼泪。 少年的凌云染,她骑在战马上,身着铠甲,冲在千军万马最前面,似不要命般,冲锋陷阵,挥剑杀敌,鲜血四溅,染红了她的双眼。看着心上人成亲,她却口不能言,心如刀绞,强颜欢笑,可她却忘了,自己从来不笑,因为她的人生,从没有欢喜的时刻.. 够了..够了..凌云染..放手罢..放手罢..这样的日子,你还放不下么? 乳白的光团忽然闪亮起来,散出耀眼的光芒,如春风般抚慰着内力中的黑色神识,温暖地接纳着思海中的黑色的光点,融合在一起,黑白夹杂,不停地旋转着。每一次旋转都要带给凌云染不啻于十八层地狱轮回一次的巨大痛苦。 身体早已麻木了,四肢早已麻痹了,唯有凌云染一双眼睛通红,死死地仰望天空,瞪着天与地,瞪着这陌生的世界,一瞬不瞬。 两股神识终于停止吞噬,狂暴的黑色光点平静下来,汇聚成一条线,绕着乳白的光团,缓缓转动,不再融合,亦不再排斥,形成了胶着的暂时平衡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凌云染忽然感觉到了凉意.. 她猛然起身,发现浑身的冷汗已将衣衫湿透,泛着凉意.. “哈哈...臭小子,有你的,竟然神识与肉身融合了”,风老头仰天大笑,从树上跳下,手舞足蹈,脸上竟是喜色, “死老头,这破武功如此凶险,你竟然敢骗我,敢不出手助我”,凌云染怒瞪了他一眼,开口便大骂道, “呃..什么武功都有凶险,而且我说过,这一步只能靠你自己,旁人助不了你,幸好,你不负所望”,风老头心中甚是喜悦,又赶紧拉她坐下,口中说道。 凌云染不再理他,只是环顾自身,忽然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似是完全与这具身体融合了,她是唐心,亦是凌云染,她神识中夹杂着唐心的温柔多情,狡诈滑头,又掺杂着凌云染的肃杀冷厉,忍耐压抑。若说从前是夺魂而附在肉身上,现在的她,与这具肉身真正地融合为一。 此番,她的神识轻易地沉入思海,被浓郁的白雾滋养着,随着白雾吸收进神识,凌云染浑身舒泰,说不出的畅快。可她知道,目前她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身体从前主人的神识,要能真正融合这些神识,她才能完全控制这具肉身。 她神识跃出思海,在上空缓缓旋转着,如触手般探入其中一个黑色光点,比起之前,她此番对于那股冷厉肃杀之气,早有防备,沉淀心神,缓缓包裹住黑色光点,一丝一缕的融合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融合进去,乳白的光团更为闪耀,光雾浓郁了些,似是充盈不少,令她神清气爽。 她不知道,从前凌云染的心智坚韧,神识强大,是以即时她的意识已不在肉身中,残存的神识仍是强大,每融合一点残存神识,对于现在她的神识来说,无异于最好的供养。她是穿越而来,本就神识强大,若是再融合气海中残存的神识,他日神识的强盛,可窥一斑。 似是发现个巨大的宝藏,凌云染开始逐渐融合残存的神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凌云染睁开双眼,目光如实质的利剑穿过,英挺剑眉下的眼眸,风流多情,又带着凛冽冷厉。 远处的虫儿低鸣扑打,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花香,轻抚过的微风,双眼所见的外界,更为清晰、细致,一花一草,皆是有所感悟。她闭上双眼,神识从气海中散出,交织成网,向周围探去,周围的景物气息,似是在气海中铺展开来,与眼中所看的世界又不一样。 忽然,咕咕的巨响从腹中传出,凌云染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咽了咽口水,鼻尖翕动,顺着香味转过头,见得地上躺了个土包。她抓了过来,一掌拍下,泥土里藏着只温热的烧鸡,令人胃口大开,她也顾不得礼仪,抓着便啃了起来。待得半只鸡落腹,她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厚厚一层的落叶,见得桃红绸衫皱褶脏污,满是露水和泥土,手上抓着只叫花鸡,本人倒确实像个小乞丐。 她环顾四周,没见到风老头的踪影,见得他原本躺的树枝上,放着洗心经,上面贴了张纸,歪歪扭扭地写道,“小子,想是此番大有所获,老朽饿极了,没耐性等你,他日再找你。洗心经便传给你了,记得,你可是风门第一代传人,得意吧?”, 凌云染翻了个白眼,把洗心经塞进怀里,拍拍衣衫上的泥土,晃悠着往城中走去。 第18章 翻天 一到城门,军队士兵手执长枪,肃然而立,查看着出城的百姓,连运送货物的马车,亦掀了个底朝天,彻底搜查。进城倒是搜查不严,凌云染拎着叫花鸡,跟个小叫花样,蓬头垢面地走了进去。 刚到凌府,便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死寂,,凌云染心中咯噔一声,扔掉烧鸡,往里冲去,“站住,闲杂人不可入内”,看门的侍卫见得个头发乱糟糟,一身污渍的小叫花往府中闯,立刻拦下来。 “好大的胆子,连本少爷都敢拦,滚开..”,凌云染一脚踹开他,迈腿往里走去,腰间的凌家令牌和麒麟玉佩一闪而过, “少爷..少爷..少爷回来了..”,侍卫欣喜之极,围住他,细细打量一番,似是确认后,连滚带爬地往屋中报信去。 “什么毛病?”,凌云染皱了眉头,习惯性撩了下发巾,发现有点黏腻,身上还有些臭烘烘的,看来是够脏的。 “染儿..染儿..”,苏如眉出了厅堂,见得凌云染,双眼通红,碎步走来,一把拥她进怀中,清泪不止, “娘..怎么了.祖父和爹呢?”,凌云染脏脏的手,替她擦着眼泪,心里忐忑地想道,一夜不归,暴脾气的爹,该是要一顿收拾吧,心中发毛,眼珠转啊转,盘算着怎么脱身才好, “染儿,你去哪儿了,怎得三日不归家,娘还以为你出事了..还好,染儿回来了,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苏如眉检查了下她周身,见得她安然无恙,才宽下心, 三日?她竟入定三日,无怪乎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也值了,此番大有收获。 “那...爹呢?娘,我还是出去避避风头罢.”,凌云染知道难逃一劫,迈腿就准备溜, “染儿..那日家丁回来说,你在长乐坊赢了朱子文很多钱,然后在天香楼时,就失去了踪影,想是被人掳走了..也不知道被人劫财,还是朱家报复,又或是天香楼的十三王爷下的手..”,苏如眉搂住她,眼眶微红,神情悲戚, “你爹得知后,怒道凌家人丁单薄,家业中落,但亦容不得外人,肆意欺凌,第二日,你爹便率青龙军,围了朱家,你祖父拄着龙头杖,上了金銮殿,扬言道,谁敢伤你,即便将整个帝京翻一遍,亦要为你讨回公道,在殿上与十三王爷闹得难以收场,皇帝出面方才安抚下来。你爹这两日不眠不休,调遣军队,城内城外去寻你”,苏如眉似想起了什么,冲着旁边的侍卫喊道, “还不速去青龙军传话,说少爷回来了..”,侍卫方才回神,拔腿向外奔去。 今日朝堂,沉寂十几年的护国公一旦发飙,纵是年迈,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威厉余威尚在,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户部侍郎朱付庸,乃朱家妃子之舅父,仗着朱妃撑腰,便顶撞了几句,向皇帝参了一本,称凌家手握兵权,却随意出兵,围兵朱家,被护国公一巴掌拍掉了两颗牙齿,踹了好几脚,顿时没有一个人敢言敢动,最后仍是皇帝出面打了圆场,亲自担保凌云染的安危,凌重山才拂袖而去,凌家显赫一时,再是衰落,余威仍是不可小觑。 只是皇帝望着凌重山微微佝偻的背影,心生感叹,若是以往的凌云染,哪会让凌家如此暴跳如雷。京城不大,凌云染伤后,失去武功,成日花天酒地的荒唐事迹早已传遍朝前朝后,正是由于凌家对于凌云染早已失望,看不到凌家的未来,才如此劳师动众,给文武百官一个下马威,费劲心思亦是要保住这最后一脉。 朝中众人,心思各异,从前老将军的部下们,见得护国公的强势,心里自是喜悦,沈丞相隐秘地皱了眉头,十三王爷脸上难看,虽则他对凌家兵权早就虎视眈眈,亦想过要动凌云染的念头,但如今看来,若是凌云染出事,凌家必会闹得周朝不得安生,如此,倒是要长久计量。 但是,很明显,凌云染已成为凌家的一个弱点,无论凌家底蕴强盛,可要是掌握了凌云染,凌家便不足畏惧。 凌云染看着眼前的苏如眉,眉眼间竟是担忧,眼眶通红,她从前是孤儿,不曾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如今,似是血脉相连的亲情,缠绕在她心间,连怒喝打骂她的老爹和严厉的祖父,亦为了她,不惜与王爷撕破脸面,翻查京城。或许是亲情萦绕,又或许是吞噬的残存神识的影响,她忽然心中生起了与凌家息息相关的感情,似是那份责任,似是那份感情的牵绊。 “娘,染儿回来了..不走了”,凌云染回抱住苏如眉,紧紧搂住,开口说道。 “小混球..过来,给祖父看看..”,凌老爷子凌重山拄着龙头杖,站在堂前,仍是一身玄衣,金丝云纹锦绣,银发梳髻,腰直如松,透着军人的气质,只是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了几分憔悴和担忧,年轻时锐利的眼眸,此刻却满是慈爱地望着这个孙子。 “祖父..染儿回来了..”,凌云染喉头哽咽,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怀中,小嘴扁着, “小混球..看样子倒是没受委屈,只是恶臭难闻..”,凌重山扯开她,握住她的双臂,微笑着说,言语间竟是宠溺,凌云染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快去洗下罢,臭烘烘的..”,苏如眉笑着过来,摸摸她的头,完了又挤挤眼睛,“要不要娘帮你洗啊?”,凌云染一时满脸通红,有些撒娇地说道,“娘..染儿都这么大了..”,苏如眉才转头对着怜香说着,“服侍少爷梳洗更衣..”, 怜香双眼通红,站在远处,望着凌云染,这才应了,凌云染看着众人,神情皆是对她的归来而激动,她忽然感觉到一种责任感,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凌家的人在乎她,保护她,似是在这陌生世界里漂泊的灵魂,飘渺的无根浮萍,终于找到了归属感,凌云染与凌家,已牢不可破地牵绊在一起,共存留,共进退。 第19章 改变 整整洗了三桶水,才洗尽身上的脏污,凌云染换了一身水蓝锦衣长衫,金丝云纹腰带,纯白玉冠,似是敛了些无赖滑头的样子,白皙小脸上,眉目清朗,眸如寒星,身姿俊逸,俨然清贵无华的公子,悠然好似朗月出天山。 远远地,便听见凌傲天重重的咳嗽,至凌云翼去世后,凌傲天的心疾旧患便一直没有痊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方才将青龙军交由凌云染统领。 “爹..染儿不孝,让您老挂心了..”,凌云染迈着步子走入,直直跪在凌傲天身前,低着头,语气诚恳,再无平日里的偷奸耍滑, “可知是谁人敢掳你而去,爹为你讨个公道”,凌傲天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如此懂事,开口问道, “染儿遇见一高人,便与他请教恢复内力之法,一时忘了时日”,凌云染只得开口说道,“染儿有错,忘记让人送信,让爹担忧了”,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凌云染亦是心有愧疚, “罢了,回来就好,今后,记得给家里带个信,别让家里人担心..”,凌傲天看着凌云染,一身文人打扮,清瘦下来后,更是显得软弱,他心中失望至极,轻叹口气,再不成器,终究是凌家最后的一脉,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在他余生之年,尽力保住这一脉了。 “孩儿知道了.”,凌云染应道, 家,许久没听过的词,在凌云染脑海闪过,家里人,血脉相连的亲情,将凌云染与凌家紧紧绑在了一起,不可分离。 “怜香,少爷这几日闷在房中做什么”,凌傲天见得凌云染晨间练完功,便躲在房中,几日不出门,倒像是转了性子, “少爷,在房中读书..”,怜香如实说道, “什么?”,凌傲天不敢置信,语气激动,脸上闪过喜色,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可看到读是何书?”,莫非此番经历后,这孩子顿悟了,凌家终于有望了,凌傲天感慨地想到, “百诗集、辞歌行、叹秋赋..”,怜香掰着指头,一边数着,嘴里嘟囔着,“少爷看完,还说,本朝文风极盛,精品却少”,她望着天空回想着,所以没见着凌傲天黑如锅底的脸,凌傲天心中失望,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作为习武世家,自是看不惯酸腐文人的风花秋月,悲春哀秋。 听得凌云染所住的云染居隐隐还传出了些生涩单调的琴声出来,令得凌傲天重重叹了口气,拂袖而去,凌家在他手上,算是完了。 赏花大会 每年的赏花大会,乃八王爷极力推行而举办。八王爷素来爱花成痴,府中培养数类名花,远及西域、漠北。朝中人士,知他性情,更是奉上各类奇花异草。孤芳不自赏,故八王爷每年集各类名花于一室,供天下君子品赏。 每年更是为赏花之魁首设下贵重的彩头,今年,便是那前朝圣手薛惜之所作的雪山寻梅图,乃皇上当年赏赐给八王爷之物,世间独一份,是以懂画之人,无不心动。 在赏花后,便是论道,谈古论今,针砭时弊,八王爷素是爱才,若是见解能得其首肯,便能收归门下食客,又或是荐于朝中任职,是以天下名士无不趋之若鹜。 凌云染身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蜀锦长衫,以银线勾勒出祥云层叠,束金丝回纹腰带,纯白玉冠,手握象牙扇柄,扇面上乃画圣所绘的天山明月,更是衬得人清贵无华,眉宇清朗。融入了残存神识后,神识大盛,星目灼灼,眼神多情又凛冽,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非同一般的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睛。 “四十五、四十六...”,凌云染口中念念有词,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少爷,你数什么呢?”,进宝望了他一眼,见得旁边的少爷,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尤其那双眼眸,竟让人仿佛陷了进去,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在数为本少爷痴迷脸红的姑娘..”,凌云染露出得意洋洋的嘴脸,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又赶紧压制了下来,嘴唇微抿,摆出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眼神四处放电。 “少爷..你这几日苦读诗书,真的要去争夺魁首吗?”,招财见得从前勇猛过人的少爷,如今苦读诗书,一副文人模样,难不成去夺那魁首,让老爷和太老爷如何置之啊。 “我对那没兴趣,我是去打击报复的..坏某人的好事..委身于人,哼”,凌云染冷哼一声,眸子冷厉许多,吓得正打量他的姑娘小脸一白,凌云染忙得装出一副温柔公子的样子。 说话间,三人便已到了品芳斋,这是八王爷在京中打理的书斋,平日卖些文房四宝、诗书画集,但见品芳斋外人头挤挤,围满了文人雅士,正想法设法进去。 “喏..招财,请帖呢?我听说连朱子文那臭小子都有,不过想是就他那胸无半点墨的,也不敢来自取其辱”,凌云染得意洋洋,素手往招财眼前一摊, “少爷,从前倒是送来过,被少爷撕碎扔对方脸上了,说是凌家乃习武世家,沾不上半点风花秋月,后来便再不送来了”,招财低着头,嘀咕着,凌云染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僵住。 “少爷,好似没有请帖,如果猜对这字谜,亦能进去的”,进宝点着脚尖,拼命地往前看去, 除了请帖所邀之人外,品芳斋外亦挂了数条长卷,上书字谜,想是为了给那些籍籍无名而才思横溢的贤士,能进得斋中的机会。 凌云染抬起头,嘴里嘀咕着,“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个葫芦,口吐阴阳怪气”,“三三横,两两纵,谁能辨之易金钟”。 凌云染眉头微蹙,望向招财、进宝,也是一脸困惑,无奈地摇摇头,径直往门口走去。 “请公子出示请帖..”,一位青衣少年开口说道, “喏..本公子这张脸..就是请帖”,凌云染厚颜无耻地将脸凑了凑,毫不脸红地说道, “这..不合规矩..请公子出示请帖..”,青衣少年脸上有些为难,文人自恃身份礼仪,像眼前擅闯的白衣少年,自是头一回遇上。 “原来是凌公子,真是雅兴,请进请进”,青衣少年后走出一玄衣长者,白脸长须,慧眼如炬地认出了凌云染,掩下了眼中的讶异,将凌云染迎了进去。 第20章 赏花 入得门堂,阵阵幽香袭来,庭院中摆放了各类花草,娇艳盛放,衬得格局雅致的院落,别有番风雅之气。 门堂通往中堂的入口处,挂了二十余副上联,有一灰发长者立于此,若是能对出工整的下联,便能入得中堂,否则便只能停留在门堂,是以已有几位文人只得在此落座赏花品酒。 玄衣长者领得凌云染往中堂而去,同样的是,通往里堂的入口处,摆了些棋子残局、诗词缺句和论道的解惑,又困住了数位文人在此赏花饮茶。凌云染摇着扇子,暗叹口气,幸好仗着身份,否则就凭借几日的苦读,亦是难以得进内堂。 一进内堂,布局豁然开朗,宽敞的厅中摆放了各类名花奇草,其珍稀程度与外处的花草不可比拟,满室散着幽香,案桌上盛放着瓜果、香茗和美酒,厅中雅致地摆放着细如金丝的银针,赤红而妖冶的格桑花,来自西域的紫满堂,映得人眼花缭乱。 “凌公子,请随意入座..”,玄衣长者领着凌云染入了内堂后,便告退而去,凌云染见得厅中摆放几张红木圆桌,挑了处隐秘之地,坐了下来。 “不知公子贵姓?师从何人?”,旁边一个清秀斯文的公子,向他行了礼,微笑着问道,凌云染手指摩挲着下象牙的扇骨,蹭地打开扇子,一副天山明月图,映入对方眼中,挡住了她的脸。凌云染不发一言,只是四顾地打量着,那斯文公子只得讪讪然,转过头,与旁边的人交谈起来。 忽然内堂门口传出一阵喧嚣,见得走入一翩翩公子,年约十七,浅紫苏绣回水纹长衫,黛紫金冠,冠下之脸,白皙如月,温润如玉,嘴角含着带着浅浅的笑意,身形约有些文弱,腰肢纤细,清俊儒雅,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来自书香世家的清贵气度展露无疑。 “那便是沈公子”“是沈家未来的家主..”,众人皆是眼眸放光,依稀听得门外有少女们的低呼声。 沈经纶进门便与众人颔首行礼,寒暄问好,嘴角带着一抹春风般的笑容,令人不由产生亲近之意,无怪乎,许多名人雅士愿与他结交。 凌云染翻了个白眼,扁扁嘴,脸上很是不屑,手摇着扇子,眼神在四处找寻着,很是鬼祟的样子,令得招财看着沈经纶,又看看自己的少爷,幽幽地叹了口气。 “今年的花王是来自八王府,精心培育而成的紫蓝魁牡丹,花瓣宽大而平展,瓣裙稠密耸起,形似皇冠,乃罕见的紫色牡丹品种。群瓣团簇绽放,花蕊点点如星环绕,花瓣层叠如绸,实乃花中之王者,世间就此一株”, 八王爷朗声说道,言语间皆是对此花的喜爱,见得他年约二十四,身着绛紫龙纹锦袍,头佩金龙冠,器宇轩昂,华贵不凡。眉目俊朗,却不见丝毫的倨傲之意,英挺剑眉,眼角带笑,甚是亲民,喜好诗词歌赋,赏花品茗,人称八贤王,却是取闲之意,是数位王爷中,最为清闲无事,却深受百姓喜爱。 三个下人合力抬出一盆绽放的紫色牡丹,花朵团簇,雍容华贵,果真乃生于皇家的王者之花,众文人皆是眼中惊奇,口中赞叹不已。 八王爷见得众人眼中的惊奇之色,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他爱花,亦爱与人共赏。 他缓缓开口说道,“花有七赏,为曲赏、图赏、香赏、琴赏、诗赏、茶赏,今日,为争夺魁首之名,便取其四赏,曲赏、图赏、诗赏、琴赏。 一炷香为限,紫蓝魁牡丹为题,以曲、画、诗、琴四式而作,以佼佼者为魁首。为公平起见,今日本王亦是邀了京城名士,云苍居士司徒空、诗圣顾焕之,与本王共同评判”。云苍居士司徒空以才高孤傲而闻名,而诗圣顾焕之亦是恃才傲物之人,不畏权贵,此二人皆是文人傲骨,处事公正,不徇私情,众文人皆是颔首赞成。 文房四宝、琴箫筝钟皆是摆放在厅堂四侧,任人取用。众文人垂首思索,不过片刻,便有人起身,缓缓吟诗,三人听来,只是颔首示意,却是不动声色。又有人起身,弹奏了一曲吟花赋,似是皆未打动三位名士。 “少爷,全场就你和那沈公子毫无动静.”,进宝站在一侧,鬼鬼祟祟地说道,探头探脑地望着,招财白了他一眼,就没学些好的。 “本少爷,自是...对那破画没有半分兴趣..魁首这种虚名,不要也罢..”,凌云染故作高深的摇摇头,眉眼间竟是清高孤傲的样子。招财和进宝对望一眼,两人心中皆明,自己少爷是什么货色,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 沈经纶坐在红木圆桌前,白皙的指节握住茶杯,悠悠地品着,也不见半分动静,在他周围的文人自是好奇,不断打望着这被许为才华横溢的少年,该是要如何夺魁,坊间早有传闻,沈经纶对此次赏花大会的雪山寻梅图,志在必得。 “在下乃扬州秀才陈付峰,有一诗,望诸位赐教”,又一名青衣文士起身,自报家门,缓缓开口道, “孤身已空感岁华,天风吹落满城霞。不应既识紫蕊开,一笑惟拈富贵花”, 众文人闻之,皆是点头,此诗大有韵味,且暗地里又奉承了八王爷的富贵身份,想必颇有夺魁的势头,众人寻着望去,却见八王爷脸上仍是笑意,不动声色,诗圣顾焕之却是不着痕迹地微微摇头,似是不以为然。 厅侧,又站起一位髭须长者,发髻雪白斑驳,一身朴素灰衣,袖口洗的发白,似是落魄潦倒,仍是带着文人的气度,行了礼,自报了家门,便开口说道, “繁华有时节,安得保全盛。色见尽浮荣,时节应我生”。诗句中充满了明哲保身的谨慎和时不与我的悲戚。 赏花大会,明面儿上是赏花,实则是招揽有志有才之人。诗句、画作、琴曲,皆是反映人的内心想法。那扬州秀才虽为文人,诗句中却充斥着对富贵荣华的向往,那灰衣老者,却是只求保全自身和自怨自艾,哪里有半分文人的傲骨和气魄。尤其是以孤傲而称的诗圣和云苍居士,如此这番,便不入二人眼中。 待得一炷香只剩1/4时,才见得沈经纶缓缓放下茶杯,从旁取过笔墨,浓墨淡抹,一挥而成,与某些文人细细描绘而成的紫蓝魁牡丹不同。 在他的构图中,紫蓝魁牡丹却仅在画中一角,着墨点却是围在牡丹四周的赏花文人,见得那些长衫文人,脸上神色,或是艳羡,或是谄媚,或是不屑,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俨然一副群士赏花图。旁边以小篆写着一首诗, “紫蕊开在王孙家,却教文客赏繁华。堪笑少年求名处,满眼落入富贵花”, 诗圣顾焕之见状,不由疾步而去,站在一侧,细细端详,脸上皆是赞赏之意,令人朗声念了出来,并置于正前方案桌上,供众人赏阅。 那诗句言语尖锐,嘲笑八王爷的炫耀富贵和众文士的奴颜媚骨,倒是令八王爷和众文人脸上不免有些赧然。 赏花会,本是谈经论道,赏花赋歌,如今,却变成讨好权贵,为求出头,谋得一官半职,倒是失了初衷。 本是清高孤傲的文士,才华出众,只为报效朝廷,一尽己力,造福百姓,却是在争名逐利中,失了本心,失了文人气度,一时间,众人皆是感慨不已。胜在文人心性,倒是洒脱不羁,自嘲一番后,饮了几盅酒,对沈经纶更是钦佩起来。 “想来,今年魁首归于谁手,该是心悦诚服”,顾焕之缓缓开口道,见得众人皆是颔首,望向沈经纶的眼神,又多了些赞赏。 沈经纶却是淡笑不语,嘴角衔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谦虚了几句,向众人行了礼,一一谢过,从顾焕之手中接过了雪山寻梅图,放在手中细细观摩起来,脸上极为喜悦。 第21章 琴艺 “怎得还不来?戏都看够了”,凌云染有些没了耐性,她对这些才不感兴趣,她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 “小女子紫潼对这幅画心仪许久,不知沈公子可否割爱..”,清咧如玉的声音响在厅堂中,语气温软慵懒,令人心神一荡。 见得从角落的阴影处,缓缓走入一浅紫薄衫的女子,莲步行走间,纤腰款摆,雪臀挺翘,酥胸在薄衫下漾出波纹,光是这身形,便是诱人至极。 她脸上蒙着面纱,露出一双澄澈如琉璃的紫眸,美目顾盼间,勾魂夺魄,一瞬间,厅堂中便迅速安静了下来,纵是文人,亦是放荡不羁,无数的眸子放肆地缠绕在她身上。 虽然对那些目光有些不喜,但凌云染嘿嘿一笑,搓了搓双手,眸子里闪动着捕获猎物的光芒,终于等到你来了。 “沈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姑娘见谅..”,沈经纶弯腰行礼,纤腰细如女子,盈盈摆动,温文如玉的脸上约有些歉意,似是颇为难。 “听闻沈公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以琴技而名,紫潼愿与沈公子比试琴艺,盼公子答允,若是小女子侥幸赢了,便请公子赠与此图,若公子赢了,一切皆可依公子..”, 澄澈的紫眸从面纱外望了过来,带着几分顾盼的情意和恳求,勾人至极,仿佛立刻融化了在场众人的心,恨不得替沈经纶一口答应下来。 场中只有二人心思澄明,一人是凌云染,她眼眸如炬,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一个欲擒故纵,若是她赢了,沈经纶必定对她另眼相看,日后,更可以此图作为和沈经纶相交的契机,若是输了,委身于人,更是简单、直接,真是错看了你啊,紫潼。 另一神智清明的人,则是沈经纶,他有些错愕,嘴唇嗫嚅,欲言又止,似是对大胆表示情意的紫潼有些手足无措。 周朝文风兴盛,文人更是不羁成性,流连青楼乃常事,更别提那些才气横溢的青楼女子。是以紫潼的比试,乃文人们乐见的一桩风流韵事。众人非但对紫潼没有半分轻看,倒是恨不得自己是沈经纶可以坐拥佳人。 “佳人邀约,沈公子若是拒绝,可是伤尽美人心啊,不可,不可”,八王爷朗声笑道,倒是想促成这桩美事, 沈经纶沉默不语,若是拒绝,倒是显得不近人情,可此画他又是志在必得,哪能相让于人。 “可,此事大可,才子佳人,倒真乃天作之合”,众文人纷纷帮腔说道,心中生了几分悔恨,适才若是拼尽全力,夺得魁首,否则这名声四扬,美人在怀,该是多畅快之事。 “沈某恭敬不如从命..”,沈经纶只得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脸上,目光如春日和煦的轻风拂过,令得紫潼有些羞赧地垂下首,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不敢再看他一眼,令得众人哄笑不已。 装,真能装,凌云染在旁气鼓鼓地骂道,胸口被那恶女踹的一脚还隐隐作痛,牙齿咬的咯咯响,看本少爷今日非坏了你的好事不可。 “且慢..”,凌云染一撩发巾,摇着白扇,走到厅堂正中,深深地望了眼紫潼,果然见得她神色大变,颇为好心情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要参与比试..”, “这位公子好不识趣,人家郎才女貌,你凑什么热闹”,旁边的文人窸窸窣窣地说道,皆是不满之声, “本公子不为这雪山寻梅图,却是为紫潼姑娘而来,那日与姑娘相见后,凌某茶饭不思,魂牵梦萦..”,凌云染故作斯文地缓缓冲紫潼拜礼,脸上情深意切,刻着相思入骨。 “自古这情字实在可恼”,旁边的一众文人又摇头晃脑起来,感慨不已。 “凌公子不知何时对这诗词歌赋、曲艺琴技亦有了涉猎?可是识得这位顾大士?”,紫潼掩下翻白眼的冲动,缓缓开口道,反倒将了他一军,若是凌云染连诗圣都不认识,还有何资格去比试。 “顾大士乃诗圣,凌某自是识得的”,凌云染冲着顾焕之缓缓一拜,脸上满是诚恳的景仰之意, “那不知凌公子偏爱老朽的那首诗呢?”,顾焕之倒与他寒暄客套起来了,令得凌云染脸上抽了抽,客套你妹。 “呃..自是那首初雨,不过其中一句,青山秋雨后,若能改为空山新雨后,更有几分悠然山林的意味”,凌云染脸上神色不变,诚恳地开口说道。 她心里得意翻天,她早知道顾焕之会来,是以读了很多他的诗,以名句来替代,便是为了此刻。 “空山..新雨..好,甚好,不过替换两字,竟令得此句韵味盎然,凌公子,令人大开眼界”,顾焕之甚是激动,继而转身朝着沈经纶和紫潼开口说道, “凌公子才貌双绝,还望两位卖老朽个面子”,诗圣如此恳求,倒是难以拒绝,沈经纶倒是无所谓,紫潼心中不满,又不好明说,只得开口道, “沈公子的赌注是雪山寻梅图,紫潼的赌注是奴家,不知凌公子的赌注是何物?”,凌云染发现手无一物,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啊。 她这才笑呵呵地,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案桌前,众人皆是皱了眉头,这货原来就是个俗物。 “钱财不过身外物,算不得赌注”,紫潼淡淡开口道,众人皆是点头称是,你们是打酱油的吧,这群文人,一点立场没有。 啪的一声,凌云染从怀中掏出黑乎乎的一物,扔在案桌上,懒洋洋地说道,“凌家青龙令,可以了吧”, “青龙令?号令天下第一军青龙军的青龙令?”,人群里沸腾起来,“他是凌云染?凌家那个败家子?”,“怪不得,敢用青龙令来赌女人,除了那纨绔,谁做得出来?”,众人纷纷在旁碎嘴低语着,脸上尽是鄙夷的神色,。 不说是文人么,怎么八卦起来也跟个娘们似的,凌云染白了他们一眼,转向紫潼,征询着她的意见。 “既然凌公子如此有诚意,紫潼倒是却之不恭了”,紫潼眸子里闪烁,淡淡开口道。 “凌公子,请罢..”,紫潼开口说道, “本少爷要压轴,你们谁先?”,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22章 比试 “那沈某先献丑了..”,沈经纶倒也不谦让,让小厮取过他的朱漆桐木琴,放在案桌前,撩着长衫下摆坐下,白皙指节轻挑琴弦,弹出一个清脆的琴音,悦耳动听,确是好琴。 十指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从指间传来,如山林间流淌的泉水声叮咚作响,如阳光透下树叶洒下斑驳光点,如清幽静谧的山林中传来的鸟语花香,似是一股温和的暖流拂过心间,安抚着躁动不耐的心情,洗涤一切阴沉忧虑的愁思,让人彷如置身世外桃源,心旷神怡,悠然自乐,沉醉其间不愿醒来。 当最后一个琴音缓缓落下,众人皆是沉醉不语,良久,良久... “听得公子一曲琴音,老朽不枉此生..”,那灰衣老者缓缓拜礼,言语间皆是激动不已, “好琴,好曲,难能几回闻”,众人皆是赞叹不已,一时皆忘了还有人没弹奏,纷纷向沈经纶拱手赞道。 “各位未免言之过早..”,紫潼微微一笑,令人取过琴,款款坐下,纤细的十指拨动,琴声似流水蔓延,似是独守空闺女子的低语幽咽,似是缠绕心间的丝丝愁绪,似是游子在外的思乡情怀,牵动着最软弱无助的情绪,在场众人皆是神色黯然,露出凄然之色。 丝丝萦绕的悲戚琴声中,凌云染脑海中闪出了前世时,被父母遗弃的孤独害怕,在街边乞讨的卑微,被人殴打的痛楚,各种情绪缠绕在心间,压抑、难受。她一时心神大乱,脸上悲戚不已,沉湎在痛苦的过往中,不可自拔。 忽然,泥丸宫的思海中,升起的乳白光晕,缓缓旋转,黑白神识赫然强盛,绽放着明亮的光芒,令她脑中回复了几分清明,心神大定。 她护住心神,神识外放,如水般笼罩过去,见得紫潼嘴角带笑,浑身劲气翻涌,素手拨动琴弦时,真气灌入,随着琴弦的拨动,一道道黑色雾气散发开来,围绕着众人,丝丝缕缕钻进身体里。 见得一众文人,脸上神色哀戚悲苦,神智不明,似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绪中,连沈经纶,亦是微蹙着眉头,敛着双眼,心神不定。 琴声嘎然而至,而众人仍是心神恍惚,嘴中喃喃道,“此曲果真厉害,乱人心神..”,“当是胜之..” “凌公子..到你了..”,紫潼停手抬眼,见得凌云染神智清明,微楞了下,却是不以为意,款款起身。 凌云染走到进宝面前,见他神情呆滞,使劲拍拍他的脸,才让他从恍惚中恢复过来,取过琴放在案桌,捧了二胡在手中。 “就按前几天排练的来,表现得好,少爷有赏,弄砸了,就逐出凌家”,凌云染低低对着进宝嘱咐了一句,吓得他立刻坐稳身子,屏气凝神,不敢大意。 凌云染坐定后,见得场中众人,皆是神情恍惚,双手放在琴弦中,学着刚才紫潼的样子,神识大放,旋转后带动身体真气,灌入琴弦,十指一顿乱弹,轰鸣尖锐的声音,猛地袭入众人耳朵,令得众人神智清明几分,有些茫然地四处环顾。 “各位,凌某献丑了..”,凌云染用力吸了口气,高声吼道,才将茫然四顾的众人吸引过来。 进宝拉动二胡,悠扬的声音传来,凌云染十指轻挑琴弦,琴技晦涩,但曲子却是甚为动听,为了掩饰琴艺的拙劣,凌云染运了真气,大笑几声,高声唱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声音豪气干云,令得众人心神一震,纷纷转头望去。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凌云染端坐琴前,十指拨琴,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歌声带着张狂之气,傲然天下的洒脱不羁,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随着思海上的乳白光晕旋转一圈,气血顺时针流动,真气循环不息,再从指尖流淌出来,透过琴弦拨弹而出,乳白光晕绕着众人,驱散了黑色雾气,令得众人心智愈发清明,眼眸间皆是自傲之意。 身为文人,本就是风流不羁,傲视天下,此曲的傲然情怀,显然是触动了众人的心怀,一时间脸上皆是动容、赞许的神色。 一曲唱完,凌云染挑了最后一个琴音,缓缓开口道,谁负谁胜出,非天知晓,而是诸位了,见得他长身玉立,昂然挺拔,负手而立,英挺剑眉下,目光凛冽而不羁,倒是颇有些傲视群雄的风范,一时间似是从前的凌云染又回来了。 “好曲,好曲..傲视万物的气概,甚过儿女情长,春花秋月..”,顾焕之感叹道,连沈经纶亦是颔首称许,他的琴曲抚慰人心,抵不过紫潼琴声的愁绪,反而是凌云染的琴曲,将他从那阴郁的幽思中拉了回来。 当然,紫潼在琴声中搞的鬼和凌云染依葫芦画瓢的伎俩,除了两个当事人,众人也未曾识破。是以自身对琴声的感悟来做了评判。 “想是明日,京城中便会广为流传此曲了,当真极好”,云苍居士感叹道,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觉。 八王爷和两位文士对望一眼,自是有了论断,便开口说道,“那胜出者,便是凌公子,诸位可有不同意见?”,众人皆是摇头,凌云染用力压住嘴角上扬的笑意,斯文有礼地拜谢。 “凌公子此曲果真不凡,沈某甘拜下风”,沈经纶上前说道,将雪山寻梅图有些不舍地递了过去,“你也不错,比我稍差那么一点点”,凌云然此刻尾巴都翘上了天,搂过沈经纶故作惋惜地说道,将画接了过来,随意地卷了卷,看得沈经纶心疼不已,有些不自在地挣开凌云然搂住他的手臂。 凌云染暗地里白了他一眼,递给了招财,这才兴致勃勃地转过身,脱口而出道,“不知紫潼姑娘何时践约?”,脸上笑得像朵花似得,与刚才傲视天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让众人一顿恶寒。 “八王爷,不知品芳斋可有厢房,凌某借为一用”,某人恬不知耻地开口问道,八王爷深深地看了紫潼一眼,开口说道,“倒是有,不过..男女之事,当是你情我愿,若是凌公子强求了,倒是不妥..” 凌云染这才转头望着紫潼,开口说道,“凌某自是不会强求,只想问一句紫潼姑娘,可是会愿赌服输..”,众人一顿白眼甩来,什么不强求,分明就是逼迫美人就范。 紫潼露在面纱外的紫眸闪烁如星辰,倒是看不出情绪,只是命人抬了琴,迈步往外走着“走罢,凌公子..”,声音淡淡的,惹人怜惜,凌云染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那便开始谈经论道,还望诸位畅所欲言”,八王爷见得二人走出的身影,目光闪烁,朗声开口说道, “王爷,沈某家中有事,先行告退了”,沈经纶抬手行礼,便要离去,沈父在朝中任相,公然的言论甚是不妥,所以便告辞而去。 八王爷眸子闪烁,隐隐有些不愠,脸上仍是笑意盈盈,颔首示意。 第23章 药问 “怎得又回花满楼了?”,凌云染跟着紫潼竟又走回花满楼,语气不满,此处似乎是提醒着她上次吃瘪的回忆。 “紫潼本是风尘女子,回到花满楼,有何不可?”,紫潼淡淡说道,紫眸闪烁,脑中盘算了上千条摆脱着无耻之人的计谋。 老鸨站在门口,再一次脂粉簌簌下落,嘴张得能吞下颗鸵鸟蛋,忙不迭地让人布置了雅间,送二人上楼。 凌云染摆摆手,让招财和进宝守在门外,转身栓上了房门,警惕地与紫潼保持着一定的安全的距离,才懒洋洋地开口说道,“若是姑娘不愿,凌某不强求..”, 紫潼自在地坐在桌前,撤掉了面纱,露出一张倾城绝美的容颜,眸子里竟是鄙夷地看着凌云染,说道,“我自是不愿的。方才不愿在众人前起争执而已..”, “那紫潼姑娘是打算违背约定了..”,凌云染缓缓靠近桌前,谨慎地坐了下来,给二人取过茶杯,倒了茶,自顾自地饮着,倒是看不出情绪,似是意料之内。 “紫潼不敢违背约定,只是对凌公子并无情意,若是公子一意强求,他日流传开来,想是只怕给凌家失了颜面”,紫潼淡淡说道, 凌云染听得此言,眼眸中凛然冷厉,一股威压莫名地从她身上传来,握住茶杯的手指用力。凌云染掩藏自己的秘密还来不及,又如何与人亲近,不过是戏弄她,报复上次踹晕自己之事,却不知听得她此番威胁的言语,竟令得心中生了怒意。 很快,凌云染敛了怒意,嘴角抿了抿,含了若有似无的笑意,随意瞄了她一眼,翘着腿,懒懒说道,“紫潼姑娘所言极是,那此事便作罢”,她举过茶杯,紫潼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握住身前茶杯,与她一碰,两人饮尽茶,便算作罢。 凌云染见得她饮了茶,忽然放松下来,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澄澈的紫眸如紫玉般光华流转,眉如细柳,鼻若琼花,白皙的小脸上,嘴唇粉嫩如蜜,天生便是一副勾人的长相。 “看够了没有..凌公子,紫潼不送了..”,紫潼见得对面那人,趴在桌上,白玉冠下,垂了几绺发丝,剑眉入鬓,细长的眼眸,如星辰坠落,眨动间,便如繁星闪耀,正好以瑕整地望着她,莫名的让人心慌,不由下了逐客令。 凌云染站起身,走到她眼前,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就着烛火细细打量着,“你..放肆..”,紫潼见得她如此唐突,心中盛怒,紫眸如剑芒射出,正要一掌击下,却发现提不起半分力气, “怎么?以为本少爷就那么好对付么?”,凌云染凑近她开口说道,清幽的体香扑鼻,指腹下的肌肤光洁细腻,近看下,容颜更是惊人,如此尤物。 “你竟然下药..无耻..”,紫潼眸中闪过慌乱和不安,抬起手,抵在他身前,可柔荑无力,更似娇羞的抚在他身上一般。 “不这样,你这个恶女怎么会听话呢?软骨散,让你全身无力而已”,凌云染轻轻笑道,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滑到玉颈上,来回摩挲着,不一会儿,莹白的肌肤,便泛着微红,分外诱人。 “现在本公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惹得我不开心,那就只好由你让我开心了”,凌云染嘴角带着懒懒的笑容,有些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修长的玉颈,触感真好。 “你的真名叫什么?别糊弄过去..”,凌云染开口问道,见得紫潼闭口不言,手指轻挑开她的领口,便要探手而入, “住手..冷..月辰.”,紫潼只得开口说道,神情有些慌乱,她抬起手,想拨开他的手,却毫无半分力,只是软软地挡在身前, “辰儿..是啦,那夜,那老头也是这么叫的”,凌云染满意地点点头,收回要探入的手,拇指继续在玉颈上摩挲着, “辰儿,家主是何人?为何要你接近沈经纶?为何图谋?”,凌云染凑近她的耳畔,蛊惑般轻轻问道,温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 “你为何...你从何得知的?”冷月辰似是讶异至极,此事不过她与武伯二人方知,凌云染怎么会知道。 “你踹晕本少爷那夜偷听到的,快说..”,凌云染朝她耳中呵了口气,冷月辰偏过头去,咬紧下唇,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是吗?可让本公子不开心了”,凌云染见得她转过脸,紧抿双唇,坚定不语,只得撩开她的领口,优美的锁骨,莹白圆润的肩头便在衣裳下若隐若现,她的指腹在锁骨上轻柔摩挲着。 冷月辰脸上露出屈辱和愤怒的神色,却是紧闭双眼,终究不发一言,“快说..”,凌云染有些没有耐心了,这蠢女人,为了那家主,竟连身体也可以随意给人么? “凌云染..今日受辱,他日我必杀了你..”,冷月辰咬牙切齿地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便再不开口。 凌云染冷哼一声,抬手抱起她,往床榻走去,行走间,两人的呼吸交缠,凌云染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和冷月辰身上的体香掺杂在一起,令得满室春意盎然。 在那带了脂粉香气的红木床上,凌云染撩开纱幔,放下冷月辰,手抚过她的眉眼,鼻尖,落到唇上,缓缓摩挲着,语气有些沙哑,“你当真不愿说?”,言语间,猛地扯开了冷月辰的衣衫,朱红色的肚兜,衬得肌肤如雪,令人垂涎。 为了保住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凌云染不敢如何,可穿越前的唐心是喜欢女人的,如此倾城绝世的美人儿在眼前,让人不心动亦难。 冷月辰听得他沙哑的话语,见得他逐渐暗沉的眸子,知道他所言句句属实。若是不说,今夜恐怕难以逃过此劫,可她终究只能闭上眼睛,偏向一侧,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枕上。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凌云染抬过手,落在她胸前,指腹刚轻点在肌肤上,冷月辰便如触电般,浑身一颤,神色悲戚。 “那个虽然..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我也不是个小人..”,凌云染约有些可惜地咂着嘴,回复了平日的无赖样子,挂了懒洋洋的笑容,两手替她系好胸前的衣扣,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又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下她的嘴唇,终是按捺不住,俯下身子,覆唇其上,偷了个香。 “算是安慰奖..”,凌云染舔舔嘴唇,沙哑地笑道,悠然起身离去。 冷月辰这才转过脸,见得那人开门离去,唇上、肌肤上,似乎仍残留着那人的气息,紫眸中燃着怒火,她从来机智过人,武艺不凡,哪里遭受过如此屈辱,双手紧紧握住床沿,牙关紧咬,凌云染,今日之辱,必要你加倍奉还。 走在外面的无耻某人,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后背有些凉意,今夜,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又回想起,刚才的暖玉温香,心中极美,摇着扇子往凌府走去。 “少爷..你怎能以青龙令为赌注,幸好是胜了,若是输了,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招财仍是心有余悸,开口说道, “若是手无兵权,而握持青龙令的下场是什么?”,凌云染摇了摇扇子,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见得招财摇摇头,才开口说道,“是满门抄斩,即便他们胜了,也得乖乖给我送回来” “沈经纶心中明白,他却不发一言,自是要助我,而紫潼当时未曾想到这层,等她想明白了,也得给我送回来”,凌云染得意洋洋的说道,招财、进宝张大嘴望着他,或许,若论才华谋略,世人不及沈经纶,可若论卑鄙无耻,世间少有人能胜过自家少爷。 第24章 练兵 自打琴艺比试后,凌云染愈发觉得神识的妙处所在,一有空闲时间,她便盘坐入定,在融合残存的神识同时,以乳白光晕的神识,旋转一圈,而带动气血顺时针流动一遍,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之前不过融合掉五、六枚残存的黑色光点,她的神识便是大盛,连冷月辰琴声中的真气流动亦感知得一清二楚,他日,若是全部融合掉残存神识,足见其强大。 同时,她亦遵循风老头留下的洗心经,在神识的转动下,带动体内真气开始缓缓流淌起来,以神识操纵真气,必定指日可待。 她屏气凝神,神识似网铺开,张着触角探着,当怜香一走入她神识的网中,便是已知她走来。 不出所料,片刻后便听得怜香的绣花软底鞋,轻轻地踏来,推开房门,开口说道,“少爷用膳,老爷和夫人已在厅中了”, 凌云染收回神识,浮于上空的乳白光晕沉入思海,浸泡其中而滋养神识,她缓缓张开眼,目光如炬,灼灼大盛。她刻意敛了凛意,眼珠转了转,眼角含着笑意,捏了捏怜香的脸颊,趁着她还未回过神,疾步逃离。 “染儿,这些日子消瘦不少,人倒是有精神多了,多吃点”,凌夫人苏如眉笑着说道,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谢谢娘..”,凌云染囫囵地说道,埋头扒饭, 凌傲天见得她的吃相,不由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染儿,自你病愈后,便一次也没去过青龙军,周熊和吴临常来探你,也被你撵走,明日,你便去一趟罢,若有何事,回来跟你祖父和爹说说”, “爹,染儿忙于课业和武功,没工夫管..”,凌云染装出一副大忙人的样子,跟烫手山芋样,连忙推却了。 “小混球,你祖父年迈,爹心疾未愈,青龙军放任不管,迟早出事,更何况..”,凌傲天气急,捂着胸口,不停咳嗽起来。 今日朝中,十三王爷向皇上提了几句,话里的意思隐约是凌云染病后,心性大变,顽劣享乐,凌家再无人可继,别是荒废了青龙军。凌傲天闻言勃然大怒,一时冲动,便应了十三王爷下月军队比试的约定。 “成、成、成,染儿去还不成么?”,见得凌傲天咳成这样,凌云染扁着嘴,只得应承下来。 “混球,今日,当着圣上,爹与十三王爷立下赌约,若是青龙军不敌玄武军,不仅爹颜面无光,对我凌家也着实不利”,苏如眉替凌傲天顺了顺气,他才咳嗽止住,约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凌云染说道, 凌云染有些愣住,方才敛了神色,认真地说道,“知道了,我去看看罢”,见得他这副认真模样,众人皆有些讶异,正要开口,凌云染又嘟囔道,“爹也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好勇斗狠”,说完,迅速地下了桌,凌傲天脸皮一跳,佯作怒意,见得那人早已噌噌溜走。 第二日,“少爷,穿上铠甲罢”,招财递过一身玄色铠甲,欲替凌云染穿上。 “硬邦邦的,不穿”,凌云染身着浅蓝色绸衫,缎带随发而下,令人备了轿子,抬着往军营走去。 军营守门之人,见得从轿子中走下的凌云染,都愣住了,从前的凌云染,一身玄色铠甲,漆黑如墨,长枪在握,立于马背,面容威严凛冽,威武似九天之上的骁勇天将。如今此人,摇着扇子,身着绸衫,好似柔弱无力般,坐着轿子而来。 “参加副统领..”,两人弯腰行礼,凌云染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周熊和吴临,远远见得,脸上大喜,屁颠屁颠地小步跑来。 “怎么副统领穿得这么娘娘腔”,守卫甲偷偷摸摸地低声说道,“小声些,别被听见了,听说副统领前阵还赢了赏花大会的魁首,别是弃武从文了罢,我还真看不惯这文人打扮”,守卫乙悄悄地说道,两人看见远处的凌云染的背影,一袭浅蓝色绸衫,绣着数点白梅傲然而放,纤腰轻摆,皆是不由一阵恶寒。 “看看你们平日里如何操练的吧”,凌云染坐在操练场的台上,周熊和吴临坐在她两侧,打起精神,挺直腰板,目光炯炯。 秋日的阳光,仍有些毒辣,她便让招财撑了把伞挡在头顶,让招财黝黑的脸,在众人的注视下,赤红欲滴,尴尬难堪。 将士列成方队而入,“给我都打起精神来!”,周熊敞开嗓门吼道,只听得全军吼声震天,军步、军操、冲锋,在一声声号令下,全军动作整齐划一,足见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凌云染抬起扇子,隐秘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挤出两滴泪。 “皆是按从前的指令在训练,副统领,如何?”,吴临凑过来问道,对于青龙军的训练,他是颇有自信的。 “乏而无味..”,凌云染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喃喃地说道,众人皆是一愣,“改,必须改..”,凌云染扇子啪的打在手心处,站起身,朗声说道。吴临和周熊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凌云染取过在家做好的竹筒式的扩音器,放在嘴边,略提真气,开口大声说道,“青龙军以纪律严明、阵型有序而威名远扬”,众将士闻言,脸上皆是自傲神色,凌云染微敛心神,双目精光大作,眼神凛冽而冷厉,她缓缓走到众将士前面,无人敢直视她的眼眸,她冷冷开口道, “可是谁敢说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发挥了你的全力?”,众将士不敢吭一声,皆是沉默,凌云染随意点了个士兵,“你去将那横木抱着,平日里的训练是几个?”,“十个”,小兵回答,行了礼,小步跑去,抱着长约三米的横木,咬紧牙关,一下下地蹲下站起。十个做完,虽则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倒是完成的迅速,身体素质倒是过硬。 “这就是你们的训练,现在抱起横木,再做十个”,凌云染开口说道, 小兵双手抱着横木,比适才慢上许多的速度,比适才更艰难地蹲下站起,蹲下站起,双腿开始如筛糠般的打颤,汗水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如浸在水中,十个做完后,双腿已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若不是凭着军人的意志苦苦撑着,早已倒在地上。 “你们训练刻苦,可并未完全发挥出自身的潜力,你举了几下横木,没力了便放下,可我要的是即使你没力了,也得给我举起来。现在,再举十个,如果完成了,本月的军俸翻三倍,完不成,杖责二十”,小兵大喝一声,振作精神,抱起横木,面目扭曲,脸颊涨得通红,每一次蹲下后的站起,都用尽全身力气,牙关咬的出血,双眼赤红,透着不屈。 凌云染对青龙军士兵的素质倒是很佩服,的确是天下第一军的将士。 十下完成后,小兵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护甲下的衣裳湿的滴水,双目布满血丝,“很好,叫什么,值得让本统领知道你的名字?”,凌云染问道,“秦关”,小兵答道,脸上因为激动而通红,凌云染点点头,对吴临说道,“秦关的军俸从今日起翻三倍”, “纪律严明、动作整齐,阵型排列迅速,青龙军已算的是强军,但是,我要的不是一个整齐划一的军队,我要的是作战能力强劲的单兵。两军对峙,初始以阵型相敌,投放石头和弩箭,再是两军交接厮杀,尤其是突袭时,若是被人乱了阵脚,顷刻间便会乱作一团。所以我要的是临危不乱作战能力强劲的单兵”, “即使是十个人,也能组成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哪怕百人、千人、万人在前,亦神色自若,这就是我要训练的青龙军”,凌云染挥着手,神情激昂,她忽然觉得此番决定是对的,手握这样的军队,足够让她在周朝横行霸道了。 虽然全军仍是寂静无声地昂首挺胸而站立,但每一位将士的眼眸里都充满了激动。 “这个眼神就对了,青龙军驻守京城,你们没在尸体堆里爬过,你们没在满是鲜血的战场厮杀过,你们的眼眸太过温顺,没有战意,没有血性和侵略性”。凌云染双眼放光,朗声说道, “从今日起,三千人,千人为大队,百人为中队,十人为小队。小队中,十人每五人分两组也好,每二人分五组也好,搏斗获胜者为小队长,然后小队长再搏斗升级中队长,再升级到大队长,再挑战总队长周熊、吴临,最终可以挑战本统帅,每升一级,军俸翻倍。军中无戏言,若有人能击败我,这副统领的头衔就让给他”,凌云染淡淡说道。 众将士终于按捺不住地骚动了起来,眼中放光,心潮澎湃,“周熊请求挑战副统领”,身侧的周熊轰的一身站出,闷声闷气地说道,吴临抱着手站在一侧,眼神兴味,众将亦是翘首观望。 “好,好,周熊”,凌云染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眼神凛冽的如冰棱子般锋利。 两人站在操练台中间,周熊摆出招式,大喝一声,他身材高大魁梧,如黑熊般孔武有力,肌肉虬结,衬得旁边的浅蓝色袍衫的凌云染,文弱娇小,手臂不如周熊的一半粗,胜负不用比也很显然。 “那便开始罢”,凌云染懒洋洋开口道,周熊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凌云染早已抬起一脚猛踢他胫骨,周熊吃痛低头,凌云染屈膝而上,直直顶上他的脑袋,周熊猛吃一记,脚步踉跄几步,没稳住身形,跌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傻傻楞楞的表情,两行温热的鼻血流出。 “对了,忘记说了,在战场上,只有你死我活,没有规矩”,凌云染淡淡开口说道,脸上挂着向来无耻的笑容。 周熊狼狈地爬起身子,大吼一声,砂锅般的拳头便要攻下,带着阵阵劲风,凌云染神识大放,侧身一闪,右拳直接攻向他面门,周熊抬手欲挡,殊不知是虚招,凌云染抬起右腿往他下身踢去,正中目标,立刻疼的周熊捂着小小熊翻滚在地上,吴临张着嘴,一时忘了合上,众将士亦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他们想来景仰钦佩的副统领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你怎么做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制敌而胜,好了,还有谁想试试?”,凌云染望向吴临,见得他缩了缩脑袋,军中倒是哗啦站出一片,“想挑战本统帅,等你们击败了周熊和吴临再说吧,从今日起,每十日为挑战日,各尽其力罢”,凌云染说完,摇着扇子,晃悠悠地走了。 周熊哀叫了会,才狼狈爬起身,跟吴临对望了一眼,杀意凛凛地望向全军将士,却见得每人皆是战意高涨,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血性,似是苏醒的群狼一般,泛着狡诈和凶残的绿光,凌云染殊不知,她这番,成就了日后不只是天下第一勇猛的军队,更是天下第一卑鄙无耻的军队。 第25章 生辰 回到凌家,见得府中灯笼高挂,一片喜庆的氛围,“怎的了,可是有喜事,爹要取填房了?”,凌云染挑了挑眉毛,一脸兴致勃勃地八卦道。“少爷,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忘了?”,招财额头滴下颗豆大的汗珠,在旁提醒道,凌云染扁扁嘴,这是凌云染的生辰,可不是她的。 “太老爷、老爷、夫人都在厅中呢?大少夫人也在”,怜香走上前,掏出怀中的丝绢替凌云染擦了下脸上的灰土,拉着他往厅中而去。 远远地,凌云染就看见了那一抹白色,如捣碎的秋夜明月渲染而成,温柔而清凉,带着永恒的淡淡孤寂。只是那如玉的脸上的,又带了若有似无的缕缕愁思,似是比之前消瘦了些,令得凌云染心中狠狠揪了几下。 “祖父、爹、娘、嫂子..”,凌云染行了礼,在风素心身侧坐下,却见她点点头,却避开了凌云染的视线。 “青龙军如何?”,凌傲天仍是有些忧心地问道,凌云染冲着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胸口,自夸道,“爹,你放心罢,交给我了”,就是交给你才不放心啊,众人皆是如此想到。 “染儿,今日后你便十七了,要懂事了”,苏如眉捋捋她的发丝,慈爱地说道,眼里竟是宠溺,“唔..知道了,娘”,凌云染往嘴里趴着饭,她前世二十四,早是一肚子坏水。 “十七也该娶亲了,傲天,改日看看有没有哪家适龄的女子,我想抱重孙了..”,凌重山摸了摸胡子,如刀刻的五官,军中历练的肃穆气质,此刻却温情脉脉地看着凌家的独苗苗,这个眼神莫名地让凌云染打了个寒颤。 “祖父,染儿还小,言之过早了”,凌云染差点被一口饭噎住,吞了下去,赶紧回道,眼神却瞄向风素心,见得她毫无表情,低头夹着菜,小口吃饭。 “爹,这事我心里有数,凌家好歹是世家,这门婚事不能太过随便”,凌傲天开口缓缓说道,凌云染闻言,心下大宽,又瞄了苏如眉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染儿毕竟是凌家将来的家主,皇上的七妹倾珏公主仍待字闺中,过几日我便向他提上几句”,凌傲天又接着说道。 “不妥..”,“不成”,苏如眉和凌云染同时开口说道,这门婚事要是扯上皇家,那万一纸包不住火,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眉儿,你怎得了,我这是给染儿寻个靠山,他日再不济,皇上总要给公主几分颜面的”,凌傲天自是对凌云染早已失望,方才想借由婚事,给凌家寻上靠山。若是凌云染争气,本应是皇帝来求此门婚事,但如今,只得自己豁出老脸去求来这门婚事。 “傲天,这事我同皇上谈说罢,他总要卖我几分颜面的”,凌重山沉思片刻,知道凌傲天的用意所在,不过都是为了保全凌家,保全凌云染这仅留的一脉。 “爹,哪能让您老去拉下面子,让我去吧”,凌傲天说道,哪能让威震八方的护国公,当年见到先皇都无需下跪的护国公,去求当今皇上,许下这门婚事。 “祖父、爹,都别去了,凌家何时沦落到倚仗他人,何时沦落到靠联姻来寻个靠山,染儿虽心性胡闹,但也不是个凭借婚事求来荣华富贵,一世安稳的人”,凌云染放下筷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语气自傲无比,哪还有半点滑头的样子,令得众人皆是讶异地看着她。 “不错,这般傲骨,果然是凌家的人”,凌重山赞许地点头,风素心亦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那此门亲事便下缓缓罢”,凌傲天算是同意了,这阵子凌云染倒是懂事许多,不如从前荒唐。 凌云染背地里做了个鬼脸,松了口气,手心湿湿的,真要去娶个公主回来,那她可别想活了。 用完膳后,众人许了些礼物给凌云染,便都离席了,风素心起身欲走,凌云染却一把拉住了她,旁边坐下,道貌岸然地说道, “嫂子,从前染儿对你有不合规矩之举,望嫂子见谅,此杯酒向你请罪”,她见得都众人都离席了,才派人上了酒,斟上一小杯,冲着风素心扬了下,仰着脖子,一口饮尽,如雪的肌肤立刻染上了红晕。 “凌府中不许饮酒,你忘了从前被责罚之事了么?”,风素心夺过她的杯子,放在桌上,便要起身离去,她知道这小混球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指不定又在玩什么花样。 “嫂子,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凌云染咧嘴一笑,面如银月,眸如寒星,清贵无华如朗月出天山,掺杂着冷冽与多情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眸,风素心一时竟看得入神。 她自幼在凌府长大,又常年独居一隅,相处的同龄人只有儒雅的凌云翼,可随着日子的过去,逝去的凌云翼面容愈发模糊,而凌云染的脸却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他的表情,他的话语,还有曾经拥着她的那说不上厌恶的温暖怀抱。 凌云染趁得她愣神,揽过酒杯,又一口饮尽,两颊酡红,醉眼朦胧,似醉非醉,定定地望着她,那如新月般的眉,如夜空星子的眸,一身的白衣总是透着清冷与孤独,明明是那么孤独的人,她却以为掩饰得很好,若无其事般。 “嫂子,染儿同你一般孤独,那是种只在深夜无人时,会从骨子里啃噬着你的疼痛,染儿不愿见你如此,你可明白?”,凌云染眉眼间皆是疼惜的神色,轻柔地说道, 风素心感受到他肆无忌惮的视线,放肆地在她身上盘旋,心中恼怒,正欲起身离去,却听到此番言论,不由身形大震,她神情古怪地望着凌云染,他怎么会懂,他怎么会懂这世间只剩自己的感觉。 “你醉了,早些歇息罢”,风素心淡淡说道,起身而去,将来你会娶当朝公主或朝中的官家小姐,二人携手到老,你怎么会懂,如我般只能守着一个逝去的人孤独而死。你怎么会懂,那些孤寂的日日夜夜,无人倾谈,无人温暖,你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第26章 赴宴 第二日,凌云染从床上坐起身子,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想是昨夜多喝几杯,宿醉后的疼痛,蹙着眉头回想了半天,竟半点记不得了, “怜香..怜香..”,凌云染张嘴喊道,半响不见外头有动静,她铺展神识,却见门外没有半个身影,从前晨时起床时,怜香都会在外候着,服侍更衣。 “哼,仗着本少爷宠你,倒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凌云染哼了一声,起身着了袍衫,发未梳、脸不洗,便抬腿出了院子。一路上,丫鬟小厮皆是神色怪异地盯着地上,不敢看她,只是垂头仓皇走过。 “这都什么毛病?等本少爷改天狠狠整顿下家风”,凌云染撇撇嘴,唰的天山明月扇打开,放眼四顾,更是惊得众人如飞禽走兽般奔走不已。 “少爷,你醒了..”,招财和进宝赶来,立于身侧,面色亦是古怪异常。 “说,到底何事?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凌云染洗了把脸,漱了漱口,饮了口茶,懒懒说道,丫鬟惜玉替她梳着髻,命人在前厅呈上早膳,日头已高,她早是饥肠辘辘。 “昨夜,少爷喝醉了...”,似是酝酿许久,仍不知如何开口,招财和进宝互相推诿半天,最后仍是招财嗫嚅地说道, “醉了就醉了,大惊小怪..”,凌云染接过惜玉递来的丝巾,擦着嘴,四下打望却不见怜香的影子,这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少爷..少爷..”,招财吞吞吐吐地,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脸色古怪不已, “有屁就放!”,凌云染手中茶杯砰地砸在桌案上,眼眸冷厉之意倾泻而出,吓得招财一个哆嗦,跪倒在地,嘴里的话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出来, “昨天少爷喝醉了,气走了大少夫人,又笑又哭,怜香上前搀扶,却被少爷抱在怀里不撒手,怜香哭着跑开了。小厮们去拉少爷,少爷拳打脚踢地,全往...那命..根子招呼,疼的几人在地上吱哇乱叫。 众人见近不得少爷身边,便只能在旁守着,少爷爬上了庭院中那月桂树,脱了鞋子,踢着两只脚,唱着不成曲的调子,什么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地上的人儿想姑娘...一直闹了大半夜,才哄得去睡了”,招财额头滴落着豆大的汗珠,话语倒是没打半个顿,嘴角都起沫子了。 “好了,不用讲那么细..”,凌云染一把打断他,脸上倒是没半点不自在,只是懒懒地问道,“惊动老爷和夫人没?” “哪能没啊,这么大动静,老爷气得心疾差点犯了,拄着拐棍,还要责罚你,夫人连忙扶着去休息,命人拖了你回房,安抚了老爷一夜,此事才算罢”,招财口吐唾沫的,又要开讲, “唔...我说罢,再次突破了爹的承受底线”,凌云染摇着扇子,脸上竟是得意的神色,摇头晃脑说着, “人的底线果然是没有下限的”。 从前凌云染不过一杯酒,便责罚得丢了命,她如今这番荒唐闹法,却安稳无事。 “对了,少爷,今日十三王爷派人送来帖子,邀老爷去天香楼一聚,有事相商,可老爷在床上休养,小的不知是否该去打扰?”,招财开口说道, “唔..想来是下月的两军对决之事,帖子老爷看了没?”,凌云染眸子转动,眼里闪着算计,“老爷昨夜睡得晚,今日尚在休养,帖子还没送过去”,招财说道, “唔,让老爷安心休养,今日本少爷去会一会十三王爷”,凌云染唰的收了扇子,往掌心一拍,笑得极为阴险狡诈。“对了,午膳不用备了,去天香楼吃” 凌云染走进天香楼,见得一众侍卫守在雅间外,里面一人金龙紫玉冠,年岁二十余,眉目俊朗,带着皇家的贵气,只是眼神阴冷,气度比起八王,自是逊色几分。 凌云染随意地行了礼,便径自在他面前坐下,两眼打量着桌上吃食,口中赞道,“天香楼果真为天下第一楼,本公子特地空腹而来,自是要大快朵颐一番”,命人上了碗筷,凌云染也不顾及,大口便吃起来。 十三王爷见得他半点气度也无,跟那街市无赖有何两样,看来坊间传言,这凌家幼子病后,心性大变,无能软弱,不由心中生了轻蔑之意,更是坚定了夺回青龙军兵权的决心。 “呃...”,凌云染不经意地冲着十三王爷打了个饱嗝,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堆了笑容,“不知十三王爷今日相约是否为下月两军比试之事?”,十三王爷厌恶地以袖挡鼻,脸上自傲之气更是浓郁,倒是错过了凌云染眸子里的卑鄙笑意。 “自是,凌公子倒不愚钝,只是帖子邀的是凌将军,为何..”,十三王爷言语奚落,却问起凌傲天,言语之意,凌云染还不够资格与他商谈要事。 “家父卧病在床,凌家一切事,云染可做主,若是十三王爷想去探望家父,请移驾凌府”,凌云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眸里却是冷冽肃然, 十三王自是不愿放低架子去凌府拜会凌傲天,既然凌云染敢放言一切可做主,那他日出了纰漏,凌家也没有说法了,如此想来,十三王倒是心下大松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凌云染双手将青龙军奉上的画面,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本次两军比试亦是圣上之意,素闻青龙军训练有素,可终究常年驻守京城,实力如何皆是难以定夺,而本王的玄武军,征战沙场多年,两军对垒,必是精彩至极”,十三王爷缓缓说道, 凌云染眉头不自觉微微一蹙,圈在笼子里的猛虎和荒野游猎的野狼,自是有所区别的,尤其从凌傲天口中得知,玄武军装备精良,是青龙军不可比拟的。 “比试便如常规军队对阵如何?分为阵型、骑射、对战三关”,十三王缓缓说道,凌云染打了个嗝,饮了杯茶,不言不语的,似是毫不在意般。 “凌公子如何看?”,十三王见得他不甚在意的模样,有些急切地问道,此战得胜,给凌家落了口实,他日凌家要保住兵权也难。 “王爷别急嘛..”,凌云染懒懒说道,浑然似青楼女子对那猴急恩客欲拒还迎的模样,差点没给十三王一口气噎住。 “如此比试光是听着便觉得乏味的很,不如来点乐子?”,凌云染放下茶杯,似是寻常公子进了青楼般的新奇激动,十三王面色不变,对凌云染这番享乐的公子哥作态更是厌恶不已,连两军对决,都要找点乐子,强压住心头不愠,开口问道,“凌公子如何想?” “要比就玩真的,两军来个对战演习,离青龙军操练场不远处有座镇塔山,双方各带四百军士,在山两头安营,营帐中置军令,军令不可离营。以三日为限,两军谁夺得对方军令,在山峰塔顶插上己方军队的旗帜,便算获胜,如何?”,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语气随意,好似轻描淡写般,但却字句清晰,条理明白,令得十三王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应对。 第27章 真水 “十三王为玄武军统领,我为青龙军统领,如此比试,倚仗两军统领的指挥、部署和谋略,亦可比试将士的体能、武斗,比单调的排兵布阵有趣多了”,凌云染笑眯眯地说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从笑弯的眼眸里看出阴谋诡计。 “这..容本王..想想..”,十三王多年混迹战场的直觉,似是有所不妥,看向身边几位谋士,亦是面容沉凝,不发一言。 “十三王别是怕了,本公子天资聪颖,胸有丘壑,乃一等将才,输给凌某亦不算失了颜面”,凌云染不由挺了挺背,得意洋洋地说道,十三王一口气没上来,脸色铁青,面容扭曲,桌下的手死死地拽着,方才按捺下来。 “即是比试,那就得开赌局,喏,这是我的赌注..”,凌云染一副赌徒样子,双眼放光,将怀中的令牌往随意桌上一扔,翘着脚,似笑非笑地看着十三王, “你..你..”,素来城府颇深的十三王,一时竟乱了神色,他的脸上气恼无比,双眼却死死盯着桌上那散发着青铜光泽的青龙令,号令青龙军的青龙令。 “本王应你”,十三王猛地站起,顾不得身侧谋士的示意,一口应了,他笃信凌云染这纨绔公子哪有半点心机和本事,更何况他的心早被扔出来的青龙令搅乱了。 “王爷别急嘛,凌某既以青龙令为赌注,那王爷的赌注呢?”,凌云染笑着说道,这笑容真讨厌,身侧的众人同时有了这个想法。 “本王乃天子号令的玄武军统领,必是不能以玄武军为赌注..”,十三王开口说道,凌云染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就你玄武军金贵,才又转过头,笑道,“那是自然,凌某对玄武军没有兴趣,凌某要的是这珍羞满席的天下第一楼,还有,唔,白银三百万两,归根到底,凌某就想要钱而已”,凌云染笑得很商人,眼中竟是贪财的神色。 要是凌傲天知道凌云染拿青龙军去赌十三王的天香楼和三百万两,就算卧倒病床也应该会跳起来掐死这不孝子,凌家列祖列宗亦会从坟中跳起来掐死这不孝子。 “本王的赌注可以增加到六百万两,但天香楼乃本王心血,断不能作为赌注”,天香楼每年便会为十三王带来百万两的收入,更是他商议要事和打探消息的重要场所。 “怎得?还没比试,王爷就怕输了?”,凌云染指节敲着桌面,淡淡笑着,十三王果然经不得他一激,拍了桌子,说道,“本王便陪你一回,天香楼就天香楼”,两人击掌定誓,皆是笑得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出了门口,凌云染的脸色才沉凝下来,怀中的青龙令咯得生疼,此番可真是赌大了。十三王不是简单的人,不过很快,凌某人倒是安心了,能奸诈过我?她撩了下发巾,摇着扇子,轻摆着细腰向凌府走去。 夜里,凌云染似往常打坐运气,她按照洗心经的经脉图,以思海上方的神识,转动下引领全身真气极为缓慢的流动。从前的凌云染十几年修炼的真气沉淀在经脉中,虽则如今神识比从前强过许多,但此法不似以丹田聚气而发,而是直接控制真气。 如果凌云染是从零起始修炼真气,以目前的神识,足以控制体内真气为她所用,但她体内偏生蓄积了从前凌云染修炼的十几年内力,神识如小轱辘如何拉得动千斤巨石般的深厚内力,就似宝库藏于身体,却取不出来。 看得着摸不着,是凌云染最痛恨的状态,好比嫂子,练了这些时日,真气无法为己所用,一时情急,失去了耐心,她沉入思海,乳白光团瞬间大亮起来,竟要同时吞噬残留的数点黑色光点。 残留的数点黑色光点,包含了从前凌云染绝望、弑杀、愤怒的各种负面情绪,她一直无法融合最后几个光点,此刻竟心浮气躁起来,黑色光点忽然躁动不安,拼命的在乳白光团跃动着,似是要挣脱束缚,并且逐步彼此融合,似是要聚集力量,来逃离乳白光团的桎梏。 凌云染额头上冒着大滴的汗珠,她不敢有丝毫分神,屏气凝神,使得乳白光团开始急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个漩涡,将欲逃离的黑色光点依附在漩涡表面,双方形成胶着状态,互不相让。 黑色光点里散发的戾气、绝望、嗜血,似一幅幅战场上血腥厮杀的画面闪过凌云染的脑海,她哪里见过真正的战场,那里满布断肢残骸,血流满地,一时心神大乱,黑色光点便趁机融合在一起,形成与乳白光团差不多大小的黑色光团,与乳白光团反方向的旋转着。 体内真气原本随着乳白光团形成的漩涡以顺时针方向缓慢流动,忽的,又随着墨黑光团以逆时针方向缓缓流动,一时间竟左右摇摆着,凌云染暗叫不好,若是真气乱于周身,经脉大损,她按下心神,让乳白漩涡高速旋转起来,谁知黑色漩涡亦是高速地反向旋转。 凌云染体内真气一滞,胸口闷痛,吐出一口血,如果两个光团再如此高速旋转下去,这具躯体难逃经脉俱裂,非死即伤。谁知在这口血吐出后,两个漩涡皆是缓了下来,似是要保住这具躯体,双方僵持着进入了暂时稳定的状态,以同样的速度旋转着。 凌云染感受到体内的真气在两股漩涡的僵持下,陷入了平寂,再不流动半分,心下更是气馁无比。 她正要睁开眼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度扫视体内,发现一缕真气竟游走到了思海,绕着乳白漩涡和黑色漩涡以8字型旋转着,似一条小蛇般,自在的掠过乳白漩涡,绕着黑色漩涡一圈后,又再进入乳白漩涡中,穿行往息不已。 凌云染似有了新体验,惊讶不已,就这般看着真气在黑白两个漩涡游弋,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凌云染就这么坐了一夜,眼瞧着天蒙蒙亮了,这缕真气变得浑厚而凝视,游弋的速度亦缓了许多,终于,这缕真气不断地挤压凝实,最后形成了一滴水,在黑白漩涡的拉扯中,分为两滴,分别滑入容器般的漩涡中。 凌云染蓦地睁眼,以神识而成的乳白漩涡,控制着这滴水游走体内,聚于掌心,她挥出掌,一股劲气而出,身前的桌子摇晃几下,终于碎成数块,散在地上。 凌云染一跃而起,脸上大喜,翻看着手掌,嘴里喃喃道,“成了,成了..”,她赶紧坐下身子,凝神静气,引导着乳白漩涡旋转,黑色漩涡亦随之反向转动,果真不多时,在停滞不动的真气表面,逸出一缕微若游丝的真气,绕着黑白漩涡旋转起来。 足足练了三日,凌云染给水滴命名为真水,意思是真气的水滴,她发现目前仍无法取出黑色漩涡中的真水,仅有乳白漩涡中的真水可为己用。直到炼化了三滴真水储在乳白漩涡后,她才作罢,饿的饥肠辘辘,急急命人备了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她细细思索,洗心经中并无此法,而她的神识与从前凌云染的残留神识相互融合,想来天地间,也就她有如此境遇了。 若是练成,天地间谁堪为敌,一想及此,她不由又得意起来,余下的时日,她便呆在屋中,修炼真气,这番勤奋连凌傲天都惊了。 第28章 选兵 到了十日前约定的挑战日,凌云染命人备了轿子,便往军营赶去。见得一路的士兵,腰背挺直,皮肤黝黑,脸上皆是挂了彩,却是精神奕奕,眼眸异常闪烁,充满了血性。 凌云染满意的扬了嘴角,见得周熊、吴临赶了过来,周熊的眼眶上挂着两个熊猫眼,嘴角也有些开裂,“这群小兔崽子,敢黑我老熊”,周熊冲着另外个鼻青脸肿的将士不善地龇了龇牙,想是你下手更狠吧,那将士默默地摸着肿了的脸。 “看来你二人倒是保住了自己的总队长之位,不错,不错”,凌云染见得他二人,淡淡笑起来,不过二人应是也吃了不少苦头。 凌云染让周熊、吴临把将士们聚集在操练场上。既已立约,便要挑选出最强的阵容去迎接下月的比试。 “下月,青龙军与玄武军会在伏塔山进行军队间比试,我会挑选最强的三百八十名将士和二十人弓箭手迎战,若能入选,此战获胜后,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凌云染朗声说道,阵型纹丝不动,但每个将士的眼里都熠熠放光, “副统领,军人当以国家安危为荣,不可以钱财诱之”,吴临在旁沉声说道,凌云染扫他一眼,懒懒说道,“大道理哪有赏银来的激励人心,将来,青龙军不止是朝廷的军队,..”,凌云染隐了后半句,她要把青龙军打造成凌家的雇佣军,兵力强盛、装备精良,恩威并施,才能牢牢掌控在凌家手中。 “胸怀家国是好,柴米油盐的日子仍是要细过,比起普通将士每年不过三十两的军俸,重赏下必有勇者”,凌云染转头对吴临轻轻说道, “从今日起,训练量减半,半日各小队团队对战,半日蹴鞠,对战和蹴鞠分别积分,十五日后,排名前三十八的小队入选。队长职务仍是可以竞选而上,但小队间不可拆分合并,竞争与协作,只有二者统一的队伍,才是本统领所需要的”, 凌云染大声说道,她命人取来蹴鞠,两个手把竹编的蹴鞠压扁了,周熊瞪大了眼,“本统领教你们玩改良的蹴鞠”,凌云染得意洋洋的说道,命人画了线,架上球门,派了头罩,把美式足球的规则讲了一遍, “着皮甲和头罩,可以手抱、脚踢、传球,没有规则,只要把球投掷、踢入、头顶进对方球门,便可得一分。阵型可一字型、丁字型,团队自主调遣”,比起蹴鞠,美式橄榄球对抗更激烈,要求更强的身体素质、奔跑速度、反应能力及团队协作能力。 “周熊,传令下去,十五日内,改善伙食,弟兄们吃好睡好,才能有劲使,银子来凌家取即是”,凌云染吩咐了几句,朝廷俸银不够,凌家便添补些。 “谢副统领”,震天的吼声响彻在操练场上空,回声盘旋,带着强劲的气势而下,这番气势连周熊和吴临都惊住了,凌云染满意地点点头,喏,金钱能使鬼推磨啊。 训话结束后,凌云染去了弓箭手营,见得皆列阵在靶前射箭,凌云染摇摇头,指挥着人,把靶子架在木板上,做成移动靶子,然后又命人做了煎饼大小的飞靶,让人往空中扔,然后弓箭手射箭,每日计分,选出优秀的弓箭手。 训练目标定了后,凌云染准备回府,她还得命人定做四百套越野军服和军用背包,为野外比试做准备。 “副统领,今日乃挑战日”,吴临蓦地站了过来,开口说道,凌云染斜着眼看了看他,周熊并了并腿,隐秘地摸了摸小小熊,往旁边站开来。 “吴临,我没看出来,你倒是好胆量”,凌云染敛了眼角的锐意,笑眯眯地说道,让招财拿住扇子,正要开口,吴临一副警觉的样子,摆好作战姿态,防备地弓身准备突袭, “有备而来啊”,凌云染眼见着下不了黑手,只得撩了袍角,系在腰间,背了手在身后,“副统领,得罪了”,吴临一套鹰爪功使得虎虎生风,五指关节粗大,曲成爪,透着凌厉的劲气而来,丝毫不给凌云染半点退缩机会。 凌云染眼眸一凛,神识外放,吴临的身形便似缓慢了些,她仓皇躲过凌空而下的五爪,吴临身势下坠,双肩一侧,借力而下的五爪便往凌云染身下抓去,俨然要猴子偷桃,“吴临!你倒是学的快!”,凌云染有些怒意上脸,再也敛不住的冷厉倾泻而出,她身体一侧,半边袍角便落在吴临手中,撕拉一声破裂后拽在吴临手中。 凌云染面色冷凝,几下跳跃后,躲过吴临密集快速的攻击,瞅准个空当,控制乳白漩涡中的真水泻出两滴,流转而下,贯力于右掌,凶猛地拍下,虽则她修炼成水的真气不多,但在不断的凝视和挤压下,再瞬间爆发,威力不容小觑。 吴临眼见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接了这掌,谁知劲气之下,竟逼得他后退数步,真气回转,气血逆行,一口血喷了出来,凌云染眼神凌厉,以神识从乳白旋涡中又取出三滴真水,贯力于掌中,她这几日不眠不休地修炼,也不过才十滴,可此战是她的下马威,非胜不可,还必须是大胜,方能立下威信。 所以她一次取出三滴真水,皆贯入右掌中,澎湃的真气注入右手经脉,赫然的胀痛感出现,似是经脉无法承受如此瞬间增强的真气,竟似要爆裂一般,凌云染咬住牙关,掌风而下,眼看就要拍向吴临, “副统领,我认输..”,吴临急急说道,这小子比起五大三粗的周熊,自是机灵许多,是以上次周熊贸然挑衅凌云染,而他只是旁观事态,非是他不想,而是要让周熊去当探路石。 待得二人比试后,他才细细思量后出手,警惕而小心地防备凌云染,他以为凌云染不过使得是下三滥的招数,却不知失忆后的她,仍旧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形势不利下,便立即认输。 凌云染冷哼一声,掌风改变,拍在旁边的石柱上,瞬间印出深深的掌印,数条裂纹沿着石柱而上,可见这掌的威力之大。 “副统领果真如从前般好武功,吴临佩服不已”,吴临抱了拳,马屁随着拍了上来,脸上仍是心有余悸。 “下次,就没那么轻易饶你了,吴临”,凌云染扫了他一眼,看的吴临冷汗直流,她仰着头,转身走了,心中懊恼不已,浪费了三滴真水,可是花了三天三夜修炼的,不过此番也证明,以她目前的经脉承受能力,最多一次可用三滴真水,否则经脉会爆裂。 第29章 较量 十日后,青龙、玄武两军汇于伏塔山下,十三王爷身着玄武将领铠甲,银白金丝蟒纹,显得英武神骏,他端坐马背,见得步伐整齐,军容肃穆的青龙军,眉眼间几分按捺不住的激动和贪婪。 青龙将士纷纷往两侧退开来,凌云染头佩白玉冠,身着水蓝云纹锦袍,鹿皮小靴,手中仍旧是那副天山明月图的扇子,从全副铠甲的青龙军中格格不入地走出。 “凌云染参见十三王爷..”,凌云染懒洋洋地行了礼,十三王冲着他点点头,急不可耐地说道,“那便开始罢,双方各出四百人,以比试为主,刀剑不可开锋,羽箭去镞,切勿伤了性命”,凌云染嘴角勾了隐秘的笑容,自是点头称是。 十三王一声令下,从玄武军中列队而出四百人的队伍,昂然而立,身上着亮银的流云铠甲,刻着玄武军标记,流云铠轻便坚韧,手中所持刀剑,纵是未开锋,亦是刀背宽厚,寒光熠熠,流淌着银光,森然的肃杀之意而泄,这番气势下,青龙军将士身上已算是精良的环锁甲和手中长刀,都立刻黯淡下来。 十三王不由神色傲然,玄武军可是他精心打造的军队,而四百人身上的流云铠和流云刀,皆是花费大量的人力、生铁精和陨石,反复锻造淬炼而成,穷尽这些年,亦不过打造出一千套流云装备,全军挑选的四百人更为精英中的精英,此番备上了四百套流云装备,如虎添翼,便是抱着此战必胜的决心。 “副统领,那可是流云铠,出自朝廷军队的御用军器坊,每套值一万两银子,还有价无市,十三王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周熊砸了砸嘴,哈喇子快流下来,粗壮的身子鬼祟地凑到凌云染身侧,低低开口说道, 凌云染看着那些铠甲、刀剑,闪烁着都是白花花的银两,暗地里狠狠啐了口,军队就是要靠钱来砸,军俸、军备和军粮,哪样不是要花钱,等此战胜了,把天香楼赢过来,再想办法把装备搞上去。 凌云染给周熊使了个眼色,一声呼哨下,青龙军的四百人从全军中走出,身着一套军绿色的越野装,身后背着同色军用包,脸上用绿色的颜料抹了几道,此番奇装异服让玄武军中传来低低的低语声和嘲笑声。 “敢情凌公子今日以为是要唱大戏呢?哈哈”,十三王朗声大笑起来,众将士便跟着笑了起来。 虽则青龙将士个个昂首挺胸,肃穆而立,而眼中仍有些赧意,“副统领,士气有些低落,阵前需鼓舞军威”,吴临抬了下巴,身体笔直,神色不动,从齿缝间挤出来一句话, 凌云染也不介意,转过身,冲着青龙军的四百将士,懒懒说道,“装备不如别人,有影响吗?”,“没有!”,众人齐声高喝,响声震天,中气十足。 “对方那可是流云铠,看到没有?”,凌云染站在众人前,笑眯眯地指着玄武军的将士,开口说道, “有本事剥下来,那就是你们的了,收兵时,本统领希望那四百套铠甲都归入青龙军,听到没有?”, “是!”,没有比这句话更激励军心的了,众将士眼中泛着绿光,声音直冲云霄,看着凌云染的卑鄙笑容,十三王后背忽然有些发凉。 双方各派了一千人驻守在山脚下,凌云染和十三王率领四百人入山,按照地图中指定的地点扎营。 “副统领,此战如何布阵”,吴临摊开地图,眉头紧锁,此战非同小可,凌云染坐在藤椅上,懒洋洋说道, “吴临,你率二十弓箭手和三十步兵,守着军营和军令,剩余所有人跟着我去对方军营夺军令”,吴临张大嘴,如此简单粗暴的法子,说好的倚仗两军统领的指挥、部署和谋略呢? “吴临,你若是失了军令,便军俸减半、训练加倍,如何?”,凌云染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 “副统领,仅靠吴临和二十弓箭手,如何守得住?”,吴临求助地向周熊看去,这分明是凌云染对那日挑战之事,仍是介怀。 周熊哼唧两声,望了望天空,不发一言,这傻黑熊,现在倒是机灵的给老子装傻了,吴临恨恨地想到。 “如何守得住?你不是要战胜我么?你不是要当副统领么?你问我如何守得住?”,凌云染抬起扇子,一副泼皮无赖样往吴临头上砸去,吴临不敢闪避,硬着脑袋接着,才让凌云染消了气,开口说道, “周熊,让所有弓箭手上树打探,隐在树中,率一百人在军营四周隐藏防卫,剩下所有人在附近布置陷阱,希望你们别把我前几日教的东西都忘光了”。 在较量前几日,凌云染将野外生存的技能都分别讲了,包括绳子、钩子的使用及陷阱的制作,每人的军用包中备了食物和水,还有绳子、刀子等必备物品。 花了半日,才布置好陷阱,一切准备就绪,“快走罢,十三王爷怕是要攻来的,我看他就是初次上青楼的客人,猴急的很”,凌云染冷冷笑了下,命所有人随她而去。 周熊可怜地看了眼吴临,比划着嘴型,意思是,“待鱼上钩的诱饵,保重”,吴临黝黑的长脸抽吧了下,狠狠地冲着他瞪了一眼,嘴型很明确的告诉他,“滚..” “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守好军令!老子这次非得弄套流云铠不可”,吴临大喝一声,恶声恶气,令得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果不其然,凌云染率众人扛着青龙军旗,走了没多久,便听得远远传来隐约的惨叫声,想是有人落入陷阱,凌云染得意地笑了,命众人潜入玄武军营。 野战服的伪装相当成功,离军营百步,方被察觉,所有兵力全力以赴冲向十三王的军营,却见将士不过百人,想他亦是全副兵力冲向青龙军营了。 然玄武军战斗经验丰富,装备精良,就是这百人,亦花了凌云染许多时间,方才拿下,伤兵三十,凌云染开口说道,“留下一百人,看守战俘、打扫现场,彻底一点”,众将士心神意会,眼神里闪烁着森然的绿光。 凌云染率余下二百五十人,往山顶而去,她已夺得对方军令,只需将己方军旗插在塔前,便可获胜。 金乌沿着山峰落下,浅蓝的天色渐渐昏暗,山里偶尔响起野兽的吼叫,让凌云染不由打了颤,心中思咐着夜色全黑前插旗,断不愿在此过夜。 眼见得山顶塔尖就在眼前,凌云染心中一喜,大吼一声,“给本统领冲过去,谁插了军旗,赏银五百两”,众将士呼喝一声,蹭蹭往前跑去。 忽然,几只弓箭从草从中射出,击到前方几名青龙将士膝盖,立刻跪倒在地,又是一阵箭雨而来,虽去了簇头,仍是打在身上生疼,凌云染只得命众人后退,谁知后方,又涌入了玄武军,来势汹汹,足足有二百人, “凌云染,本王在此候你多时了”,十三王从草丛中信步而出,手中握着青龙军的军令,想是吴临已失守,他眉眼间的算计刺得凌云染敛了笑意,眉头紧蹙。十三王留一百人守营,一百人攻营,二百人在去塔的必经之路伏击,果真狡猾至极。 “他奶奶的,敢黑我老熊”,周熊骂骂咧咧,抬起一柄长刀往一人抡去,蹭地砍在铠甲上,震得人手心发麻,他只好提起一脚,狠狠踹去,疼的那人捂着下身在地上滚来滚去,手中流云刀掉落在地,周熊鬼祟地环顾了下,顺势捞起流云刀,往身后一撇,把那人直接拖到草丛中,那将士嚎叫着往外爬,又被周熊拖了回去,凌云染隐秘地瞪了他一眼,收敛点,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在爆人菊花呢?听得一声闷喊,估计被捂了嘴,窸窸窣窣后,扔出一个双手被绑,着里衣的将士,一脸惊悚和屈辱的模样。 “我二百五十人,你二百人,谁胜谁负,犹不可知也”,凌云染水蓝锦袍下,白皙小脸笑得胸有成竹。以装备精良,若是双方摆开阵势较量,青龙军必输无疑,而在这山野中,不光是装备,更多是反应、技巧,这些日子的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果然双方势均力敌,尤其是青龙军的将士,一边打,一边抢装备往身上套,本就不输阵的武艺,再加上流云刀和铠甲的配备,玄武军竟渐渐处于下风,众将士被剥个干干净净地绑在地上,犹如待宰的羔羊,脸上皆是屈辱神色,十三王爷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他心中郁愤焦急,此战他非胜不可,忽然眼角余光下,一身浅蓝锦袍的凌云染,未着铠甲,好似在饿狼群中的一只小绵羊。 他心中大喜,脚尖点地,一跃而下,径直跃到凌云染身侧,五指成爪抓下,凌云染眸子闪动了两下,却没动静,仍得他将手锁在自己颈脖上。 “十三王,当真好武艺啊,对付凌某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何须用牛刀”,凌云染淡淡开口道, “兵不厌诈,凌副统领可别怪本王,现在都住手罢”,十三王喜意掠过眉眼,朗声大喝道,青龙军将士皆是一脸惊色,但手中长刀不放,虎视眈眈地望向十三王, “王爷伤不了副统领,都给我打”,周熊闷声闷气地吼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快叫他们放下刀,否则本王便褪尽凌统领衣衫,想来不好看罢”,十三王心思灵活,虽不可伤他,但如此便令得青龙军颜面尽失。 “停手,把武器放下”,凌云染挑了下眉,眼神冷厉凛然,这十三王不是善茬。 “副统领!”,周熊一脸不甘的吼道,众将恨恨而视,手中武器紧握,“让你们都放下!”,凌云染怒喝一声,太阳穴突突跳着,众人才不甘地扔掉手中武器,垂头丧气地站在一侧。 “凌副统领,战场上不论亲疏,只论谋略,今日之事,还望见谅”,十三王爷开口说道,脸上早已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残余的玄武军将士手握刀剑,制伏了青龙军将士,凌云染扔被钳在十三王手中。 “来人,塔前插旗..”,十三王爷命人将一众人押到塔前,命人取来玄武军军旗,见得一个小兵,垂着脑袋,手握着一支竹竿,旗面缠紧缚在旗杆之上,走到指定位置上,猛地插下,双方胜负已定。 “哈哈,多谢凌副统领承让”,十三王大喜,松开手中的凌云染,扯开缚住旗面的绳索,大手一扬,旗面便迎风展开来,一条昂首朝天的青龙便赫然显于旗面,山下青龙军见得旗帜,不由一阵欢呼雀跃。 十三王不敢置信,他牙关紧咬,双眼似要突出眼眶,两手捏得咯咯作响,凌云染,你竟然敢算计我。 “兵不厌诈,多谢十三王爷承让”,凌云染在旁懒洋洋地笑道,慢悠悠走到此刻被松开的青龙军将士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告诉你们多少遍了,演技要走心啊,尤其是你,周熊,那声副统领,演技太浮夸了”, 众将点头称是,脸上皆是一副喜悦之色,周熊有些赧然地摸摸脑袋,隐秘地把流云刀往身后撇了撇。 从凌云染提议双方比试的那一刻起,她便埋好了这步棋,此着果然用上了。 “凌副统领..”,旗帜已插,山下两军皆是目睹,纵是再不甘心,此刻胜负已定,不容反悔,十三王爷只得面对他失利的现实,敛了傲然神色,有些讨好地开口道, “凌某还有事,先告退了,十三王爷,请派人将天香楼的房契送到凌府”,凌云染行了礼,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匆匆告退,让十三王的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差点噎住。 “收兵,下山”,凌云染一身令下,众青龙将士速度集合,整顿军型,急行军跑步,跟火烧屁股样,一溜烟下了山,手里的包袱都是鼓鼓的。 待十三王回过神来,才看到玄武将士们个个剥得干净,他的数百套流云铠! 第30章 夜袭 深夜,十三王爷到凌府拜访,凌傲天称病卧榻不见,令得他脸色阴沉几分,无奈此来有求于凌云染,只得敛了怒意,状若无事般坐于厅中。 “凌副统领,本王此来是..想..”,十三王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怜香,上茶,怎得磨磨蹭蹭的”,凌云染招呼着,吩咐下人备着物事, “本王..是.想..”,十三王再度启口,脸上神色变幻, “招财,说了多少次,把那檀木椅搬来...”,凌云染四下吩咐着,落得十三王一脸尴尬。 “王爷适才想说什么?”,晾了他半天,凌云染才转头,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十三王嘴角抽了抽,开口说道,“本王想与你商议天香楼一事...”, “唔,交接之事是应慎重,不知房契可是备好了?”,凌云染淡淡笑着,抢先说道, “天香楼乃本王心血,本王愿以他物换之”,十三王终是开口说道,他终是不舍得。 “他物?那不如以玄武军或者流云铠换之..”,凌云染悠哉地饮了口茶,比起十三王的尴尬处境,她自是胜似游庭散步。 “凌云染,你休得放肆,你掳了玄武军三百套流云铠,本王尚未与你算账!”,十三王终是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一脸怒意的喝道, “天香楼的赌注乃二人击掌而定,王爷若要毁约,凌某不敢二话。两军交战,多少会有损失,或是玄武将士丢了流云铠,王爷不服输,便耍赖说青龙将士掳了流云铠,毁约、失信加无赖,传出去对王爷名声怕是不妥啊”, 凌云染摇了摇扇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十三王今夜拜访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想跟我耍无赖,你还嫩了点。 十三王爷毕竟还是要脸的啊,像凌云染这种占了便宜还喊冤的人,绝对属于不要脸的人。 “你..你..”,十三王爷气得还算清朗的脸,扭曲成一团,脸色青白交杂,他自诩城府颇深,善于算计,却在凌云染面前输得难看,憋屈。 “天香楼,凌某要定了,至于流云铠,十三王爷若想要,按市价每套一万两买回罢”,凌云染淡淡笑道,此刻,十三王爷才知道她当初的笑意中藏了多少算计和卑鄙,此战他输得彻底,输得窝囊。 十三王爷愤愤地饮了口茶,口中苦涩不已,纵横沙场,游刃朝廷,却从未似今日般,暗地里吃了闷亏,还偏生拿他无可奈何。 忽地,屋檐上一道黑影滑过,手中长剑泛着森然寒光,直指凌云染而来,凌云染先是一愣,扫眼下见得十三王爷神色惊讶,知非他安排,但余光下见他双手环胸,神色和缓,岿然不动,竟是要见死不救。 这笔账记下了,凌云染不敢大意,思海上神识转动,刚要取出真水,却见得紫光闪烁,她心中了然,眼眸眨了眨,定定地站着那处,任得剑光往脖子而来。 那黑衣人见得她不闪不避,惊讶的咦了声,紫色眸子复杂的闪动着,终究在离得她脖子三寸处,剑锋一偏,往十三王爷刺去。 十三王爷身在凌府,凌云染遇刺而亡,他必脱不了干系,可他此刻早已被此前的憋屈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是想着,凌云染死了也好,天香楼仍归自己,他日青龙军亦落入手中,是以并未伸手援救。 谁知,黑衣人在最后一刻居然改变了主意,剑锋往他而来,一时不查,竟差点吃了亏,他往凌云染身后躲去,想以她为盾牌阻挡,却不知凌云染看破他的意图,抬腿飞快地溜向一侧。 他只得屏气凝神,身形回转,顺势抽出腰间的长剑,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怒喝几声,“来人!”“有刺客!” 十三王爷常年领兵,武功不弱,真气浑厚,几番回合下,黑衣人竟落了下风,此人却也不逃,只是不要命般刺向十三王爷,招招狠辣,似是不顾自己亦要取人性命。 终究过于心浮气躁,黑衣人一时疏忽,左肩受刺一剑,鲜血汩汩而下,紫眸闪出疼痛的神色,仓皇间,又中了一掌,勉强撑住身子,而四周护卫的脚步声急促地响起,往此而来,今夜怕是难逃此劫。 “王爷小心,交给凌某罢”,身侧凌云染蓦地从角落中走出,挡在十三王身前,往黑衣人扑去,十三王一愣,眼眸示意护卫,稍安勿动,你既要赴死,便成全你。 凌云染甫一扑出,便立刻被制伏,黑衣人却未取她性命,只是以长剑架在她脖颈上,往后撤退着, “所有人不准动,好汉饶命啊”,凌云染惊慌地大喊道,十三王恨恨啐了口,这个废物。 凌云染的带领下,黑衣人架着凌云染往后院走去,“左边第二间”,凌云染说道,二人开了房门,躲了进去, “不要出来”,凌云染随意扒拉开架在身前的长剑,开口说道,那人捂着左肩,紫眸恨恨地盯着她,凌云染关了门,走了出去。 “人跑了,今夜加强守卫”,凌云染向护卫吩咐道,随后去了前厅。 十三王爷见她无碍,脸上颇有些失望之色,令得凌云染的眸子冷冽几分,便顺口提了几句天香楼交接之事,气得十三王爷转身便走。 凌云染吩咐下人,不许打扰,方才回了刚才的屋子,见得那人左手捂着右肩,躲在一侧,右手仍握着长剑,一副防备的架势。 凌云染走到那人面前,懒懒说道,“倒是胆子大,都敢来凌家行刺了”,说完也不待那人开口,便一把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有些苍白,仍难掩绝美之色的脸出来,不是那冷月辰又是谁。 冷月辰神色不变,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此人武功差劲,且对自己有意,必不会伤及自己性命。 她勉强站起身子,将剑架在凌云染身前,冷冷说道,“护送我出去,否则刀剑无眼,取你性命”, 凌云染瞅了她一眼,随意伸手扒拉开身前的剑,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扫了眼她仍在流血的伤口,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凌家可容你自由出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非我救你,你早就毙命于此” “我要杀你..你为何..要救我?”,冷月辰身子一晃,忽然有些晕眩,她失血过多,需得及时止血。她只得背过身,从袍角撕下布条,口中咬着布条,另一手绑在伤口上,疼痛使得那修长的眉毛紧蹙着。 第31章 猜测 “这么草草包扎,伤口会发炎的”,凌云染缓步上前,巧劲取过她手中的长剑,冷月辰有些诧异,却是不以为然,心里对她仍是当初废柴的印象。 凌云染把剑随意扔在一侧,在房里翻了起来,她早认出冷月辰那双紫眸,当时故意扑向她,让她挟持为人质,又引她到后院,藏于自己房中。 凌云染取过抽屉中的金创药和藏在床下的酒壶,拉过冷月辰坐下,一把撕开她的外衫,露出里面雪白如玉的肌肤, “你..无耻..”,冷月辰紫眸闪着怒意,挣扎着起身,却被她按到在椅子上。 凌云染压着她的肩膀,垂下脑袋,几绺发丝下,剑眉入鬓,眸如寒星,白皙清朗的脸缓缓凑近,这无耻之人细看下还真是副好皮囊,冷月辰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 “适才,你舍不得杀我,辰儿,心中可是有我”,低哑暧昧的嗓音在她耳侧轻轻响起,令得冷月辰心下一乱,随即一阵疼痛袭来,凌云染趁她分神之际,将酒泼在伤口上,冷月辰俏脸一白,手倒顺势在凌云染腰际狠狠一掐,疼的她龇牙咧嘴,如此倒是缓解了几分疼痛。 凌云染手脚勤快地洒上药粉,取出干净纱布包扎好,“倒是没想到凌公子居然会做这些下人的事”,冷月辰眉头微蹙,忍着疼,见得那人垂着头,包扎时认真专注,有些不自在地开了口, “我从前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包扎的”,凌云染淡淡开口说道,她前世流浪在街头时,时常被殴打,都是躲起来自己包扎,是以房中习惯的都会备上药粉。 冷月辰不由一愣,紫眸定定地看着他,从前吊儿郎当的脸上却是难得认真的神色,甚至带了些疼惜,她一定是看错了。 见得酒液洒在了衣衫上,混杂着血迹,凌云染索性一把扯下了外衫,水蓝的肚兜便跃入眼前,凌云染取过干净丝巾,仔细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渍和酒液,那肌肤便微微泛起了红晕。 “无耻..”,冷月辰忽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一抹红晕从胸前蔓延到了脖子、耳根和双颊。 凌云染愣了下,随即嘴角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笑意,眸子却冷冽不已,她站起身,捏着冷月辰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自己,懒洋洋地说道,“上回,我坏了你的好事,没做成沈家家主的宠妾,很失望?便要杀我泄恨么?”, “你数次羞辱我,我恨不得你死”,冷月辰紫眸里闪烁着怒意,脱口骂道, “可你现在我手中,我该怎么办好啊?把你交给十三王爷罢”,凌云染笑着说道,手上却是使力地捏着她的下巴,这女人当真如此不爱惜自己。 “说罢,家主是谁?为何要刺杀我和十三王爷,那日未做完之事,我不介意再做一遍”,凌云染手指往下,来回摩挲着她的玉颈,冷月辰猛地拍出一掌,却气血倒逆,吐出口血,掌势陡然颓下。 “你这女人,当真倔的很,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凌云染知她性情,忠心护主,断不会泄露家主半个字。 “在十三王爷拜访凌府时行刺,无论是十三王爷还是我死,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当然如果是我死的话最好,凌家无人统领青龙军,而皇帝会收回青龙军,凌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皇帝出兵,灭凌家,而青龙军兵权旁落,便是可趁之机”,冷月辰强自按捺下惊讶之色,这无耻的人居然心思如此缜密。 “可你最后不忍对我下手,转向十三王爷,他死或我死,玄武、青龙军必有一方军权旁落,那么我想想,谁会受益呢?”,凌云染说道不忍下手时,竟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令得冷月辰眸子直射出杀意,责怪自己一时不忍。 “朝中有资格统领军队的不多,尤其是青龙、玄武军,按照皇上的旨意,必是要亲信之人。四大世家中,只有凌家够资格,那便是诸位亲王了。所以这位通晓朝政的家主,必是某位亲王,我猜的可对?辰儿?”,凌云染眸子转动,见得冷月辰强自按捺下眸子里的惊讶之色,不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许叫我辰儿..是我,憎你恨你,数次羞辱于我,方才想取你性命泄愤,并非受人指使”,冷月辰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勉强争辩道, “可你却未取我性命,反而豁出一切取十三王爷的命,如何解释呢?”,凌云染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我对手无寸铁的人起不了杀心,方才..你为何..不闪不避?”,冷月辰忽略掉当时的心软,强自辩解道, “我是个爱赌的赌徒,适才便是要赌你不敢杀我,结果赌赢了,所以我救了你..”,凌云染挑了挑眉毛,正是冷月辰的心软,方令她出手相救。 “你..你竟以命..相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冷月辰忽略掉内心异常的情绪,开口说道, “你的眼睛,里面有不忍、犹豫、心软...和情意..”,凌云染凑近她,故作暧昧地说道, “胡言乱语!我便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无耻之人!”,冷月辰神情激动地说道,凌云染却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 “你无法杀我,便要豁出命去杀十三王,因你知道,只有十三王爷毙命,才能令家主满意,这位家主权势通天,且包藏野心,必是朝中亲王,且居于京城”, “十七王爷年纪尚幼,八王爷喜爱花草虫鸟,无心朝政,那便只有四王爷了,他可就是那位家主?”,凌云染弯□子,望着冷月辰,笃定地说道, “你..胡说..”,冷月辰脸上惊讶,立刻紧张地否认道,紫眸却闪过一丝放松,凌云染知她至深,哪里错过了那一丝放松,立刻改口说道, “看来我猜错了呀,原来是八王爷”, “真如儿戏,你倒是会信口胡说,证据呢?”,冷月辰嘴上轻松地说道,凌云染死死盯着她的眸子,轻轻说道,“你紧张的时候,紫眸会变得幽暗,看来我猜对了。八贤王,看来真的是不甘于只做个闲王了” 冷月辰闻言,不由垂下眼睑,遮了紫眸,睫毛如蜻蜓振翅,扑闪扑闪地,显出她心内的不安和紧张,如此更是肯定了凌云染的想法,今后凌家便要多防备八王爷。 “不是的...不是的..你猜错了..”,冷月辰有些无力地争辩道,可苍白的语句已无法说服任何人了,她自己亦是心知肚明,眸子里闪过了杀意,想灭了他的口,她四顾打量着,见得长剑被凌云染扔在一侧,心中一动。 “朝堂之争,你又何苦搀和进来,倒不如安心做个宠妾如何?”,凌云染忽的一把抱起她,往床边走去,栀子清香扑面而来,冷月辰惊慌地挣扎起来,却扯着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令她的手陡然无力地垂下。 “那日赏花大会,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我手,你为了他,性命不顾,清白不顾,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凌云染将她放在榻上,掀过锦被盖住她露在水蓝肚兜外的肌肤,定定望着她,探手捋了下她几绺垂落的发丝,忽然很认真地说道, “他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女人,到头来,不如寻个对你好的人,安稳过一生,好过腥风血雨,周旋于男人中”, 凌云染吹灭了灯,关门而出,隐隐听得她对外面的人说,“今夜歇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去”, 冷月辰眨了眨紫眸,一抹酸意袭上眼眶,她不是没想过安稳,可她身不由己,是家主从满地的饿殍里把她救了出来,那一袭锦衣长袍立在她身前,温润如玉的脸颊,清冽如泉的声音,“辰儿,跟我走罢”,是家主悉心教导她琴棋书画和武功,“辰儿必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笑意盎然,如沐春风,她倾心他,爱慕他,她欠了他的命,欠了他的情,这辈子都得还。 第32章 好处 第二日夜里,凌云染才带了些膳食回房,放在桌前,看着冷月辰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被角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些雪白的肌肤,方知她的外衫被扯破了,便取了件自己水蓝的锦袍,往床沿走去,冷月辰却往床上的角落缩去,一脸防备, “怕什么?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要吃早就吃了”,凌云染没好气地说道,把外袍往床沿一放,转过身去。 冷月辰才窸窸窣窣地披上外衫,水蓝的袍子衬得小脸白皙如雪,紫眸晶莹如星,流转顾盼间皆是怜意。 凌云染自顾地盛了碗粥,递到她身边,见得她有些艰难地用未受伤的手,取过勺子,却有些踟蹰,许是怕粥里下了药, “要本公子喂你么?”,凌云染作势欲夺她手中的勺子,冷月辰仓皇躲开,盛了粥往口中送去,她已饿了一日,早是饥肠辘辘。 “你何时放我走?”,冷月辰喝了小半碗粥后,才抬起眼,望着凌云染,开口问道, “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啊,本公子又不拦你..”,凌云染坐在她对面,笑眯眯地说道, “哼...”,冷月辰忽的扔下勺子,不发一言,他明知自己走不出凌家,还如此说话。 “没有好处的事,本公子又不会做?可你身上又没有值钱的东西?怎么帮你?”,凌云染撑着下巴,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好以瑕整地看见她满脸怒意,那双紫眸便激烈闪烁着,似是浩瀚翻涌的星海,不断变幻。 “凌公子想要什么?”,冷月辰忽的换了表情,摆出了当初在青楼的模样,媚眼如丝的望去,起身莲步而去,坐在了凌云染怀里,未受伤的手,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温柔黏软地说道,“凌公子想要辰儿么?” 凌云染好以瑕整的脸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坐正身子,正义凛然地说,“本公子不吃这套,给我老实点”,小手却悄然滑向了冷月辰的腰间暗地摩挲着。 冷月辰把垂落在肩的青丝往一侧撩去,露出半截莹白光洁的脖子,搂过凌云染的脑袋,埋在自己的颈窝里,轻柔呢喃着,“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救我,不会担心我”, 奇异的幽香从冷月辰的脖颈袭来,鼻尖所触的雪白肌肤莹润如玉,丝滑如缎,令人心神荡漾, “本公子才不喜欢你这又凶又恶的青楼女子..”,凌云染强自辩道,那抹幽香似看不见的手,伸进她的心挠着,她终于按捺不住地覆唇而下,感受到唇下肌肤的温热和丝滑,不由轻喟一声。 冷月辰身形不由一震,感受到颈窝处传来的濡湿的触感,这无耻的人居然伸了舌头在舔,她蓦地推开凌云染,站在他身前,整了整衣衫,冷冷开口道,“青楼女子又如何?”, 凌云染抬起眼,眸子深沉,尚未从刚才的软玉温香中回过神,说道,“不如何,重点是前面的词,又凶又恶”, 冷月辰冷哼一声,忽的又笑了起来,说道,“凌公子,美人的滋味如何?”,凌云染咂咂嘴,回味无穷地说道,“唔..还不错..”,这女人怎得情绪阴晴不定。 冷月辰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适才撩发丝时,我往颈上抹了些美人醉,想必如今已被尝尽到凌公子的体内了”, “休想骗我..”,凌云染不信地说道,却是暗地里神识流转全身,查验起来。 “美人醉,无色无味,沾唇即入,一个时辰内无解药,便会昏睡不醒,气血散尽而亡,你可以不信,慢慢等着罢”,冷月辰悠然坐在檀木椅上,饮了口茶,开口说道, “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凌云染神识探视下,发现体内气血运转凝滞,知她所言不假,怒意勃然而生,她竟敢下毒。 “护送我出去,我便给你解药,否则你便留下命罢,你知道的太多了”,冷月辰见得他难得勃然大怒,神色有些闪烁,仍是硬着语气说道, “解药交出来,我送你离开”,凌云染按捺下心里的怒气,这女人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青楼下手,凌府刺杀,不顾自己救她一命,反而施毒害她,当真是蛇蝎心肠。 “不急,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事”,冷月辰见得她的急切模样,知道她信了,反而不慌不忙起来,她缓缓开口道,“你大嫂风素心应在凌府罢,她手上有本风家的铸剑决,你去替我取来”, “与她有何关系,你休要动她的念头”,凌云染神情冷凝,眸子凛冽而凌厉,看得人心里发寒,冷月辰躲开了她的视线,望着窗外道, “风家以铸剑起家,数百年前,风家不过是承云山下的一间小铁铺,谁知那年,风家诞下一名女婴,乃天降剑灵之身,与金石、铁器有着天生的共鸣,尤善铸剑,化血为剑引,打造了天下第一的剑,此剑一出,天下刀剑皆不可言,故称莫言剑,这位剑灵穷尽毕生精力,写下铸剑决,自此风家崛起。” “谁知,竟似诅咒般,风家数代没落,只是每隔三十年,风家便会诞下一名天生剑灵的女婴,风家倚仗而崛起,是以风家的铸剑决传女不传男,你大嫂风素心手中想来便是有此一本,更何况,风家没落,这些年风家女子的资质中,风素心很有可能便是那天生剑灵” 凌云染眼珠转了转,心中大惊,八王觊觎风家铸剑决,那便是打了心思,如无法从皇帝处取得兵权,便要拥立私军,而以风家铸剑决为军队打造装备,看来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快去罢,时辰不多了”,冷月辰说完后,催促着凌云染。凌云染瞪了她一眼,才艰难地往养心苑走去,一路心思不断。 “小少爷,不可..大少夫人..”,丫鬟拦在凌云染面前,飞快地说道, “滚开..”,凌云染口中没好气地说道,不顾丫鬟的阻拦,径自推开风素心的房门,走了进去。屋中有些氤氲的热气,掠过屏风后,偌大的澡桶里,乌鸦鸦的发丝垂落在背上,称的那肌肤雪白的晃眼,偶有几绺发丝沾了水,紧贴在修长的脖颈上,旖旎撩人。 “谁?”风素心转过头,见得凌云染愣在身前,脸上又羞又气,转过身,沉入桶中,喝声道,“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到底要骚扰嫂子几次! 第33章 窥视 砰的一声,门被迅速地关上,风素心脸颊通红,听得关门声,才宽了心,心下已是难安,便要起身着衣,却见得,门是关了,人却没出去,凌云染正站在前面,一双眼睛转溜溜地打量着。 “凌云染!你放肆!”,风素心只得蹲在桶内,在水面露出脑袋,脸色慌乱不已, “嫂子..”,凌云染见得她素来清冷的容颜上,两颊生了粉花,双眸水色微嗔,嗔怒间别有番清艳之色,令人移不开目光。 “你看够了没有!”,风素心见得他呆头鹅的样子,又奈他不得,气恼难堪地喝道, “唔..唔..嫂子..”,凌云染心里乱的很,不由走前两步,见得那铺满玫瑰花瓣的清水下,雪白肌肤,弧线优美的锁骨,和隐隐可见的双峰,真如那八戒偷看嫦娥仙子沐浴般,欲罢不能,反正她向来无耻至极,索性倒也看个够本,真是死了也不算亏。 “嫂子,染儿中了毒,那人索要风家的铸剑决,想是嫂子手中也没有,反正染儿都要死了,嫂子别介意啊”,凌云染委屈地说道,低着头,又走近两步,趴在桶前,迷人的幽香便浸入鼻中。 风素心先是一愣,一惊,又是羞恼,双手伸出,推开他趴在桶前的脑袋,谁知动作下,反而身体露出了水面,那双峰随水波动,荡漾起来,峰间的深涧若隐若现,凌云染气血上涌,鼻间一股温热流下,啪的一滴落在水里,漾起血花,真没出息啊。 “你要铸剑决,我取给你便是,你先退下..”,风素心见得他的模样,更是羞赧懊恼,偏生又无计可施,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微风拂过下,她的雪白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颗粒。 凌云染起身,走出屏风,取过怀中的丝绢,抹着鼻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飞快响过,一刻后,风素心衣衫整齐地走出,青丝犹滴着水,沾湿了一大片衣襟,贴在身上,令得凌云染鼻间又是一热, 风素心扔过铸剑决,她心中气恼难平,又不愿接近他,生怕又被他占了便宜,心中委屈至极,想着竟被他看光了身子,眸子闪动,氤氲着水意,终是忍不住落泪不已,身子却仍是挺直,一副冷然决绝的模样,令人心疼。 “嫂子..”,凌云染一见她落泪,心里发慌,若是她告诉了爹,自己难逃被罚,只得取了铸剑决,仓惶逃走。 甫要进自己房门,凌云染却停了脚步,她坐在门前,强自按捺下内心的恐惧、惊讶和慌乱,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她才有了主意,信步走入房中。 “倒是快,铸剑决呢?”,冷月辰见得他进入房中,急切地问道,“嫂子出门省亲了,不在凌府”,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她试着以神识调动真气,排除体内的美人醉,但却无从下手,那美人醉无色无味,融入到血液中。 “少欺我,风素心早与风家断了联系,何来省亲一说”,冷月辰冷冷说道,这些年对风家探查下,她对风家了若指掌。 “辰儿,你真的忍心要了我的命?”,凌云染上前几步,走到她身前,认真地问道,眸子里闪烁了几分悲恸和难过,又接着说道,“若是取了我的命,能令你开心,那便取罢”,凌云染垂着脑袋,几绺发丝落在眼间,看不见脸上的神色,只是语气悲哀幽怨。 “你..你...我..”,冷月辰嗫嚅了几句,她忽然心乱如麻,她是不想他死的,否则之前行刺时也不会手下留情,他不该猜出来的,他不该多管闲事救她的。 “我先送你离开凌府,你若要我的命,便拿去罢”,凌云染仍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冷月辰怔然发愣,她想不想他死呢? 怔忡间,凌云染忽的抬头,双手擒住她的两臂,覆唇而下,落在她的唇上,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诡计。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冷月辰心中一震,恼怒不已,见得那人还伸了舌头过来,下意识牙齿咬下,腥甜的味道便在二人唇中蔓延开来。 凌云染撤开脑袋,手指抹唇,见得鲜红的血渍,笑了起来,懒懒说道,“如今,你也中了美人醉,解药拿出来,否则便陪我一同去罢,有你做陪,我不孤独”。 冷月辰回过神,抬头便要扇过去,被凌云染一把抓住手臂,眸子冷冽,冷月辰气愤地撒手,暗自提起真气,未受伤的手便一掌击去,凌云染屏气凝神,神识取出一滴真水,聚于掌中而发,轻易便挡开她的一击,顺势锁在她的脖颈上,懒懒说道,“说你又凶又恶,还不承认,快把解药交出来,你已无计可施了”。 冷月辰才恍然发现自己被骗了,气得银牙咬得咯咯响,愤愤从袖中取出个银白色小壶,倒出两粒豆大的药丸, “你先吃..”,凌云染懒懒说道,手仍锁在她脖颈上纹丝不动,冷月辰瞪他一眼,取出一粒,放进口中,尚未吞咽,凌云染猛地覆唇而下,贴住她的嘴唇,舌尖撬开,顺势一卷,把药丸含进自己口中,完了,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你嘴里的比较甜”,冷月辰哪里不知他心里怕自己再耍诈,只是狠狠地用衣袖擦着自己的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怎地,在青楼这些年,还没见惯么?八王可是把你□□得不错罢”,凌云染似笑非笑地说道,冷月辰闻言眸子一冷,“那又如何,与你何干?”,凌云染见她居然没反驳,心中气恼,想着八王碰了她,便说不出的难受。 “走,走,这就送你出去,今后别再让我见到你”,凌云染松开锁住她颈脖的手,往门外扯着,似是再不愿与她相处一般。 冷月辰刚要迈腿,忽的又止步,“怎得?让你走还不想走了?”,凌云染没好气地说道,“就这样?”,冷月辰疑惑地问道,就这么直接离去,未免过于简单,不禁让人觉得其中有诡计。 “那还要怎样,本公子身边的人,谁敢多问一句?”,凌云染懒懒说道,扯着她的衣袖,推推搡搡地拖了她出了凌府,便不再留恋地转身,让下人关了大门。 见得街道上人声鼎沸,川流不息,冷月辰愣愣地站在檐下,望着紧闭的朱红大门上方,硕大的凌府二字,紫眸闪烁了几下,终是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嫂子都给气哭了..二更.. 第34章 逃避 清晨,院中的栀子散出淡淡的幽香,凌云染猛地睁开眼,眸子深沉幽暗,呼吸急促,那乌鸦鸦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背上,晶莹的水滴从额上滑落,沿着脸颊的弧度,从下巴滴入水中,那雪白肌肤、荡漾的双峰,那些出浴的画面,就反复在梦中不断闪现,诱人至极,令人口干舌燥,鼻间又是一股温热,凌云染连忙仰着头,揉了揉脸,勉强打起精神。在床沿坐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见得天蒙蒙亮,院中白雾缭绕,清冽的空气透着幽香,她便起身披了外衫,出门散着步,只是却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养心苑。 “昨日,大少夫人正在沐浴,谁知小少爷急急忙忙的闯了进去,过得半刻才出来,也不知..”,花丛那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凌云染耳朵一竖,悄然走了过去。 “嘘…可不能乱说,这可有损大少夫人清誉的..”,另一人赶紧制止地说道,“你可不知,我昨晚守夜时,听得大少夫人隐隐的哭声,应是哭了一夜”,那丫鬟继续说道, “大少夫人平日里行事得体,对我们下人也温柔亲切,上次,风玲她爹去世,大少夫人还许她出府服丧,私下给了五十两银子,偏生就遇到那混世魔王,想是难逃一劫。上次他还占了怜香的便宜,抱着不撒手,你不知怜香哭的多委屈,丢了清白,还落不着个名分,此生怕是再难嫁人了”,二人皆是唏嘘不已,古代清誉对女子甚为重要。 “哼!”,凌云染忽然挺直了腰背,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尚未开口,便立刻惊得那两个丫鬟如鸟兽散,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凌云染心神恍惚地扯着养心苑里的兰草,她这人脸皮厚,做了错事道个歉就完了,奈何这次她偏生落不下面子,自己也知道这次的事做的过火了,嫂子的房间近在咫尺,她却迈不过去半步。 惆怅之间,摸着手里的光秃秃的叶子,才发现她竟拔光了花瓣,那可是风素心向来悉心照料的天逸荷,顶级兰草,市价上千两,仅留不过八株。凌云染浑身一抖,鬼祟地环顾四周,拔腿便开溜。 过得两日,十三王爷守诺地送来了天香楼的房契和如约的三百万两银子,满满地堆在凌府门口,引得百姓围观不已。 凌云染把房契往怀里一揣,隐秘瞥了个白眼,十三王爷深怕别人不知道他谨守承诺,送来上百箱银两堆在凌府门口,就怕招不来眼红之人么,银票是干什么吃的。 明明是她派人天天在外面撒播十三王爷输了赌局,拖欠赌注的消息,才逼得十三王爷这么大张旗鼓地送来赌注,此刻她却把十三王爷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此巨额的银两,在能换成银票前,凌云染只得让人运去了青龙军,敢眼红就来军队里抢吧,看会不会把你打成个筛子,凌公子笑得很卑鄙。 十三王爷又托人送来信,待得过几日,银子筹备齐了,便请凌云染归还三百套流云铠,周熊和吴临瞪大眼睛,满腹意见,兄弟们好容易抢下来的装备,哪能轻易就还回去了,看来流氓习气倒是跟凌云染学了个十成十。 凌云染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平息了众人的不满,凌大公子悠悠地说,“流云铠不入我眼,等银两到手,全军每人一套比流云铠更好的装备”, 出自御用军器坊的流云铠,市价一万两仍有价无市的流云铠,凌公子居然豪言说要配备比流云铠更好的装备,还是全军一人一件,在那刻,凌大公子身上仿佛散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全军将士的眼里快喷出火来,几乎所有人同时想到,抱凌公子的大腿,算是抱对了。 银两到手,凌云染便要开始大展宏图的挣钱大计了,她背着爹娘,先把凌府的账房关在房里一天一夜,才打探出来,凌家这些年,家底才不过一百万两,区区一百万两。 “说!你是不是做假账,亏空家底!我祖父是护国公,我爹是镇国将军,我们家就这么点钱?”,凌云染一脚踩在凳子上,恶狠狠地逼问着凌府的账房先生。 “陈良跟随将军数年,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亏空钱财..”,年约五十的陈良,胡子灰白,瘦弱的身材,哆哆嗦嗦的,抬起衣袖使劲擦拭着额上的汗滴, 凌云染取过账册,翻着看看,满眼的繁体中文数字,看的她头昏脑涨,索性扔在一旁,捏了捏拳头,目露凶光地说道,“看来不用刑是不会招了..”, 陈良哆嗦一下,嗫嚅地说着,“小少爷,凌家虽执掌军权,每月领些朝廷俸禄,此外便是先皇当年给护国公的良田等赏赐,此外凌家并无别的营生,这些年军需不足时,亦从凌家补贴些,是以这些年愈发入不敷出,家底单薄”, 凌云染摸摸下巴,想想也是,依着祖父和父亲那种军人风格,哪里会做半点营生,“陈良,你把凌府的银票都取出来,我有用处”,凌云染开口说道,陈良一听慌了神,“府中银两的大笔支出都得经过老爷同意”,凌云染挑挑眉,正要发怒, 忽的传来几声敲门,凌傲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染儿,你把陈良扣着作甚?”,陈良一听,如获大赦般,便要开口应答,凌云染瞪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出声,低着脑袋,擦着汗水, “爹,染儿跟陈老先生学着做账呢?”,凌云染开了门,笑得一脸乖巧的模样,凌傲天见状不由眼神一缓,点点头说道,“他日你便是凌家家主,多学些亦是好的”,凌云染浅浅笑着说,“爹,染儿将来是凌家家主,是否所有人都会听染儿的话?”, “那自然是,所以染儿今后要懂事生性,方能撑起这个家”,凌傲天不由摸了摸他的头,动作有些僵硬,心里却是感慨不已,从前的染儿哪里会对自己笑,如今父子关系真是胜过从前许多。 凌云染不着痕迹地看了陈良一眼,令得他不敢多言,不过凌云染倒也不打算动用这笔银两,一则就算陈良取出这笔银两,肯定父亲会知道,少不免一番责问,不如留着给凌家备用也好,二则,三百万两的赌注加之流云铠换回的银两,共六百万两,也够用了。 第35章 开铺 凌云染在沿着天香楼的那条街上买了几间铺子,有木匠铺、制衣铺、铁匠铺,然后便一头扎了进去,日日在房中画出设计、结构的图纸,然后分发下去,让各间铺子按照要求做,隔得几日便视察铺子。 过得月余,一间名为香腮雪的铺子开在花满楼旁侧,一间名为云鬓染的铺子开在天香楼旁侧,两间铺子皆是做女人的胭脂水粉生意,木匠按照画图,制作了睫毛夹、粉扑、眉笔等妆发工具,制衣铺做的是内衣裤,各种镂空蕾丝内衣,还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趣内衣,是凌公子特意叮嘱的,还有铁匠铺研制的卷发棒、唇膏等,简直就是一条龙服务,从梳化、妆容、内衣物、再到洗浴按摩服务。 “本店的宗旨是让每个女人都应得到最贴心的的呵护”,凌大公子站在女人堆里,恬不知耻地说道,至于为何开了两间,便是凌云染考虑到,毕竟古代等级森严,所以香腮雪开在花满楼旁边,价格公道低廉,做寻常百姓和青楼女子的生意,而云鬓染则开在天香楼旁边,价格昂贵,走高端路线,做京中贵妇的生意。 “敢叫容颜如常驻,九天神女叹不如”,一副张扬的对联挂在店门口,瞬间便吸引了大批女人围观,凌云染顺势做起了推广,随意拉了五个样貌平凡的寻常女子,展示一番后,便现场进行整改,浓淡合宜的胭脂,眼线描绘的微挑眼角,睫毛膏刷出的修长卷翘的睫毛,瞬间便令得眼眸灵动起来,再配上精致的发髻,色泽艳丽的衣衫,一番改造下,各个女子明艳动人,顾盼间皆是动人,哗,群众沸腾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偌大的店铺瞬间被拥做一堆,从二八少女到中年大娘,皆是新奇的试着。 而云鬓染那头,凌云染不过求母亲苏如眉请了私交甚好的四王妃,来铺里坐了坐,又赠了不少胭脂水粉,眉笔唇膏,还附送了些闺房乐趣的衣物,四王妃脸红地收下,心中亦是新奇不已,出门时笑意盈盈,不住点头。 连颇为挑剔的四王妃都颇喜爱的事物,当下京中权贵妇人们,无不以拥有云鬓染的唇膏和眉笔为傲,言谈间,都是用的是与四王妃一样的樱红色唇膏,这是京中最流行之物。 于是,凌云染便凭借着云鬓染和香腮雪,赚来源源不断的银两,再加上天香楼,她甚至做了贵宾卡,如在天香楼消费后,在云鬓染及其他的木匠、制衣铺皆可获得折扣,后来百姓便将天香楼那条街称为云染街,街上的铺子皆是凌云染所有,而凌大公子自然数钱数的手抽筋。 当然,把自己变得很忙,可以让凌云染忽略到心里的内疚感,这数月风素心皆是躲着她,而她自然不敢再去骚扰嫂子。 但凌云染心中还有一事未妥,当日她夸下海口,青龙军一人一套胜过流云铠的装备,银两从目前的盈利来看,三千万两亦是指日可待之事。不过能制出比御用军器坊的流云铠还要胜之一筹的装备,倒是个难事。不过这一切在她看了风素心给的铸剑决后,有了定数。 原来那铸剑决不光是兵器打造,更有上品的装备,只是所耗人力物力来看,需要大量的银两,而且风家内乱不休,甘于专心铸造的人不多,是以青龙军装备粗劣不堪。如果能与风家协作,投入大量银两和铸造人力,打造出比流云铠更胜一筹的装备并非无可能。 就在凌云染决定与风家商讨铸造装备一事时,风家却派人送了信凌家,真乃巧合。不过风家此行却并非为了合作而来,而是来要人,要风素心回风家。 凌大公子拍案而起,敢来凌家要人,这种赔本生意她可不做,拔腿便往养心苑跑去。 远远地却见凌傲天与风素心站在养心苑中,凌云染猫着腰,悄悄挪过去,竖着耳朵听着,“素心,风家来信说,内乱已息,特来接你回去,你可有何想法?”,凌傲天看着风素心,开口说道, 风素心闻言身体不由一震,清冷容颜上竟有些无助,此刻她心里想的居然是不知那纨绔无耻的小叔会如何作想。 “素心..”,凌傲天见得她不言不语,这么多年的相处,见得她为云翼守寡,孝敬长辈,对待下人温和,心中早已将她看做半个女儿,必是不舍她离去, “素心,我早已把你看做凌家人,可只有回了风家,你方才能寻一良人,白首偕老,不必再孤零一人,这些年,你为云翼做的,已经够多了”, 凌傲天见得她愣愣地盯着苑中一株花瓣掉光的兰草,缓缓开口说道,这些年他见得风素心一个人守在养心苑,得多大的心性才能忍受这么多年的独自寂寞, “爹,素心不回风家,只愿守在凌家”,风素心的漆黑眸子从兰草上移开,抬眼对凌傲天说道,“苦了你啊,孩子”,凌傲天说道,坚毅的军人脸上,却闪过了动容,他内心对风素心始终是亏欠的,她为了云翼做了太多,而凌家都还不了。 凌云染听到这儿,满意地离开了,看来嫂子是舍不得离开凌家的,会不会是因为我呢,凌云染往脸上贴金地想到。 第二日,风家的人便到了凌府,新任的家主风起云和长子风子轩,风起云乃风素心父亲风起扬同父异母的兄长,当初受家族重视的风起扬,本是长老中内定的家主,殊不知风起扬重病去世,是以风家便陷入了争夺家主的内乱,最终风家争夺之人分裂而去,由风起云获得家族的掌权。 “凌兄,好久不见了”,风起云年约四旬,身材高大,眉毛浓密,眼眸细长,岁月并未完全抹去他年轻时的俊朗,身后的风子轩一身浅紫袍,脸色有些苍白,较淡的眉毛下是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只是眼神闪烁,给人些不舒服的感觉。 “风兄,别来无恙”,凌傲天腰板挺直,脸上是风霜的痕迹,常年心疾的病痛,让他容颜较风起云更为苍老,只是言行间却透着军人的干练和果决,令人不敢小觑,而身后的凌云染,白玉紫金冠下,一张白皙的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袭水蓝色的锦袍,羊脂玉镶嵌的腰带,令得人倒是如天山朗月般清贵无华。 双方自是相互打量一番,长辈间不分伯仲,小辈自是分了个高低,毕竟凌小公子再人模人样,荒唐胡闹的行径早已传遍了朝内外,明面儿上客气,暗地里都对凌云染嗤鼻不已,心想凌家怕是要毁在凌云染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啊...会不会太晚,,, 第36章 决裂 “这位就是凌家小少爷吧?果然是英俊年少,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啊。凌家真可谓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风起云看着一边的凌云染,笑得很是亲切,凌云染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果然不愧是风家新任家主,居然把如此虚伪的客套话说的如此真挚自然,天下人谁不知凌家就要败在云染这个纨绔手中,他还说的如此诚挚。 世家往来,最初介绍后,自然是长辈相谈,小辈在一侧招呼,“凌少爷好”,风子轩行礼说道,本来他较凌云染年长,若从风素心那里论,得称凌云染为二弟,风家虽为四大世家,但论及权贵地位,比凌家仍是不如,所以要先向凌云染问好。 这个称呼也从另外的侧面说明,他并未没有把凌云染当做自家堂妹的小叔子来看,始终年少,城府不如风起云深,否则早已亲热地喊上了。 “凌兄,想必前几日的书信已到了凌府,我便开门见山罢,我这次前来,便是为了素心,这孩子命苦,年幼时起扬便过世,我这个亲伯父却没有好好照料她,如今风家争斗已平,我便是来接她回去的”,风起云倒也不寒暄,直接开口说道, “菱儿,你去把大少夫人请来,说是风家来人了..”,凌傲天对丫鬟吩咐道,他倒也不接话,只是开口说道, “素心这些年呆在凌家,对她的闺誉有损,我对素心是有愧疚的,一切就依素心的想法罢,若是她愿回风家,我们凌家一定会好好补偿她,昭告天下,方不会辜负那孩子的下半生”。此话一出,风起云倒是神色不变,风子轩的桃花眼却闪了一丝阴厉,凌云染转了转眸子,摸了摸下巴,自顾自玩起手中的鼻烟壶来。 “大伯、堂哥”,风素心进得厅来,缓缓行了礼,风子轩面无表情,打量了她一番,只是浅浅点了头,风起云却是脸露笑容,上前一把搀扶住风素心,颇为慈爱地说道,“心儿,这些年可还好?” “一切都好,有劳大伯挂心了”,风素心起身,后退了一小步,不着痕迹地脱离了风起云的搀扶,往凌傲天身侧走去,跟凌傲天行了礼,余光下扫了眼凌云染,令得她猛地挺直背,心虚地暗暗咽了口水。 “心儿,大伯来接你回风家,将来为你寻上一户好人家,有个归宿,便也能对得起你爹娘在天之灵了”,风起云眼中宠溺,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风子轩却是挑了下嘴角,轻嗤了下。 “轩儿,许久未见堂妹,怎得也不说上几句”,风起云见得风子轩定定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不由开口斥道, “素心堂妹,我带了胭脂水粉过来,这些年守寡也苦了你啊,能再嫁也是好事”,风子轩站起身子,嘴角上扬,吩咐随从送上胭脂水粉,涵义不言而明,容颜易老,需得多打扮。此言令得风素心脸色煞白,低头沉默不语,她今年已是二十有四,还是寡妇的身份,再嫁谈何容易。 “哼..”,凌云染在旁重重哼了一声,开口说道,“那个风子..什么的是吧,把你的胭脂水粉拿回去,送礼送的这么小家子气,凌家云鬓染里有的是上好的胭脂,你那也不知哪儿买的,不知道会不会把脸给毁了。改日,凌家再送去银两去风家,这些年风家给青龙军提供的装备也差,估计也是落魄”,此言一出,令得风起云和风子轩脸色大变,风起云倒是按捺下来,抬手握了茶杯往口中送去,风子轩脸上怒意大现,叭的一掌拍在桌上,青白相间。 “染儿,休得无礼,快给风伯父道歉”,凌傲天出来打了圆场,呵斥凌云染道, 凌云染挑了下眉毛,这风起云不愧是风家家主,神色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果真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至于那个风子轩就差多了,凌公子半个指头都能玩死你,还敢来凌府嚣张,哼哼。 “染儿向来说话直接,若有言辞得罪了风伯父,还望风伯父海量,别与小辈计较”,凌云染懒懒说道,哪有半点道歉的样子,而且话语里的意思是,我说的全是实话,你贵为长辈,还不能跟我计较,这种泼皮无赖的方式,气得风起云深吸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怒意,脸上还得不动声色。 “素心,你便收拾一下,明日便随大伯回去罢”,风起云直接对风素心说道,他已经不想与凌云染那个泼皮浪费半点精力, “大伯,素心既已嫁入凌家,生死都在凌家”,风素心抬眼坚毅地说道,风子轩话虽说的难听,但却句句属实,她已二十有四,又是寡妇身份,回到风家亦是孤独一生,倒不如留在凌府,她对凌家人自是亲切过自家大伯和堂兄。 “凌兄,你看,这...,当年,心儿来凌家时,不过七岁,云翼战死,二人并未行婚约,如此于理不合啊”,风起云见得风素心的拒绝,神色大变,却见她神情坚毅,只得与凌傲天说道, 风素心在凌家有名无实,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而退了婚约之事,凌家也曾屡次提出,不过风素心始终不愿意罢了。 “风兄,我之前已说过,一切皆依素心的想法”,凌傲天开口说道,凌云染得意地笑了,翘着腿,一下下地踢着, “爹,风素心必须跟我们回去,无名无分赖在凌家,丢尽我风家颜面,更何况..”,风子轩蹭地站起身来,脱口而出,言辞无礼,令得风素心眸子透出丝哀戚, “轩儿..既然两家并未行媒聘之礼,践行婚约,那么风素心便算不得凌家人,她仍是风家人,便要依我风家的话行事”,风起云喝住了风子轩后面的话语,终于敛了脸上的笑容,拿出了家主的派头,威严地说道, “风兄..”凌傲天正欲开口,风起云摆手制止了他,态度强硬地说,“凌兄,这便算是风家的家事,还望凌兄不要插手..”,凌傲天只得住嘴,话说到这份上,他毕竟是外人,管不得。 “唔...”,凌云染终于放下翘着的腿,拍了拍袍子,站起身来,走到风素心身边,开口说道,“她若不想走,便没人逼得了她..”,懒洋洋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毅。 “你凭什么说这话?这是风家的家事”,风子轩见得他就来气,立刻张口骂道, “我已经看过素心的身子了,她是我的人,早晚都要进凌家的门,我够不够资格说这话?”,凌云染慢悠悠地扔下这一句,好似平静的湖泊里,扔下了一颗惊天雷,震得凌府都摇晃了下,不然怎么解释,这句话扔下后,凌傲天、风素心同时扶住了身侧的椅子,稳住发软的身子。 “你...你..”,风起云惊得无法言语,转头望向风素心,却见她满脸通红,羞赧不已,心中已信了几分, “凌家纨绔果真名不虚传,连嫂子也要染指,果真无耻至极,凌家颜面想是丢失殆尽了”,风子轩苍白的脸上,带着戏谑和鄙夷的笑容,口中话语恶毒至极。 凌傲天不由捂住胸口,脸色苍白起来,他怎么去相信,自己那不孝子竟然敢染指嫂子,“爹..缓兵之计..”,凌云染上前搀着他坐下,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凌傲天方才缓了口气,可余光下风素心那羞赧懊恼的模样,又不像是有假,长叹了口气,无论真假,这违背伦常的话语都传出去了,凌家的颜面啊... “即使你要娶,也得从风家娶,人,我是要定了..”,风起云已经顾不得两家交情了,口气强硬的不容拒绝, “风伯父,二十几年来,对素心不闻不问,可今天,却大张旗鼓地直接来带人回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此事怕是有些蹊跷,我听说..风家三十年出一次天生剑灵,莫非..”,凌云染欲语还休, “你如何..?你胡言乱语什么?今日,我便要带走她”,风起云手掌一震,劲气从袍袖下喷出,竟要当场抢人了。 “你敢!这里是凌府!风家就不怕将来无立足之地!”,凌云染挡在风素心身前,敛了笑容,浩荡的凛然冷厉之气,从身上散发出来,她的神识尽量感知思海残留的黑色漩涡的神识,将从前凌云染的肃杀血腥之气,引导而出,杀意凛然,令人不由心颤。 毕竟还是顾忌凌家在京城的地位,风起云按捺下来,收了掌风,冷冷说道,“我今日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凌家硬要护她,风家便与凌家断绝一切关系,放眼周朝,除了御用军器坊外,再无能如风家般能打造装备”, “风兄,别与小孩子见识..”,凌傲天捂着胸口,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若是风家停止供应装备,青龙军如何立足。 “招财,送老爷回屋..”,凌云染使了个颜色,对招财说道,然后才对风起云说道,“没有凌家的银两,风家也只有败落,到时,看谁求谁?来人,送客!”,说罢,转身背对,也不再搭理,风起云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众人离去后,厅中赫然空荡了起来,“你..何苦..为了我,与风家决裂..置凌家于不利的地位”,风素心转过身,眼眶微红,耳根还有适才没散去的红晕,淡淡说道。 “心儿,只要你想留在凌家,我便会护住你”,凌云染握过她的手,开口说道,白皙小脸上,剑眉入鬓,寒星坠落的眸子里,透着认真,有着莫名的吸引。 “什么心儿,我是你长嫂,休要没个规矩..”,风素心猛地撤回自己的手,怒嗔道,转过身疾步而去,凌云染怔怔望着那抹如秋月的白色,嘴角扯了抹笑意,这种娇羞的责骂,还真让人心里痒得很。 第37章 纨绔 不过一天,此事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风家的添油加醋,整个周朝都沸腾了,那个纨绔小少爷欺侮了长嫂,夺了人身子,还恬不知耻地声称要迎娶长嫂,不惜与风家决裂,切断了青龙军的供应,背伦违德,惊世骇俗,果真是周朝第一纨绔。 消息都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是以凌傲天开口求皇上让御用军器坊为青龙军提供装备时,年约二十有五的皇帝,摸了摸手上的扳指,眸子里闪着算计,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凌云染要逆天而行,朕便要看看,没了风家,青龙军该是如何?”, 凌傲天脸色发青,牙关紧咬,他知道皇帝顾忌护国公的余威,不敢收回兵权,却正好借风家削弱青龙军,如此看来,凌家便是无所依靠。 “孽子!还不跪下!”,凌傲天坐在大厅正中,怒视着凌云染,凌重山和苏如眉坐在两侧,凌云染眼珠转了转,扁着嘴,刚要撒娇, “我..我问你...那日所言可是属实..你是否...欺了你大嫂..”,凌傲天双目怒瞪,凌云染再胡闹荒唐,他都容忍了,可他竟然对素心动了念头,自己怎么对得起素心,怎么面对九泉下的云翼。 “老爷..染儿还年少心性,定是有所误会”,苏如眉开口劝道,她明白凌云染的真实身份,如何去欺侮素心。 “他..他..这逆子!说是竟然看了素心的身子。你如何面对你九泉下的兄长,让我凌家颜面何在,你怎敢!怎敢对你大嫂有了非分之想。我就是太过纵容你,才惹出今日之事。凌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凌傲天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又发青,狠狠地骂道,顺手捞起旁边的穿云枪,便要脱手而出, “爹!且不说染儿没对大嫂做什么,就算是做了,也是让大嫂幸福,难道便要让大嫂孤独一生地留在凌家吗?凌家颜面如何?凌家的颜面在祖父退官,父亲病退,兄长早逝时便丢尽了!没落的凌家,还有什么好怕人说的!”,凌云染跪在地上,铮铮地开口说道, “你还敢顶嘴!小王八蛋,老子今日便要剥了你的皮!”,凌傲天勃然大怒,手中穿云枪如穿云裂石般攻来,跪着等死是傻子,凌云染蹭的起身,弯腰闪过,几下腾挪,便在堂中闪躲起来, “你还敢跑!”,凌傲天喘着气,手中穿云枪舞得生风,却偏生挨不着那小兔崽子半点。 “爹,此事怪不得染儿,他只是误闯..”,风素心走进厅中,神色憔悴,古代女子重视闺誉,如今被凌云染毁的一干二净,她却开口替他求了情。 “素心,若是...这小王八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爹一定还你个公道!”,凌傲天见得她进来,和缓了脸色,开口说道,手中穿云枪却是不停挥舞, “唔..这样,不如让染儿和素心成亲罢,总归是凌家人了”,一直不吭声的护国公凌重山,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吓死人。 “爹,此事不可,素心长了染儿七岁,更是他长嫂...”,苏如眉心中一惊,忙得开口说道,若是成亲,不就揭穿了凌云染的身份,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正躲着穿云枪的凌云染愣住,身形一缓,被追来的枪身击中,砰地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她仓皇起身向风素心看去,见得她脸上一下红,一下白,眸子闪烁不已,轻轻开口说道,“娘说得对,素心孤寡之身,与染儿不成的..”, 凌云染有些呆呆地爬起来,垂着脑袋,也不知想着什么,风素心见得他不言不语,眸子黯淡了几分,勉强笑了,“素心就这样留在凌家守着云翼,挺好的”。 “染儿毕竟年方十七,谈婚论嫁尚早,暂且缓缓罢”,凌傲天看了眼凌重山,老爷子倒是惊世骇俗,殊不知凌老爷子打的主意是,这么好的姑娘,断不能便宜了外人,终归都是凌家人,哪管的别人的闲言碎语,这一点倒是跟凌云染颇为相像。 “祖父、爹娘,风家此举必有蹊跷,不可轻举妄动,看看情势再说,总之,嫂子若不愿,便无人能逼得了她,我凌家总不能连个女人都护不住”,凌云染抬起眼,开口说道, “唔..”,凌重山和凌傲天皆是点头,凌傲天看着眼前的凌云染,有时无赖耍泼,有时又肃然自傲,这个儿子连自己都看不透啊,终究是老了,凌傲天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反正凌家的颜面早都丢尽了,这张老脸还在乎什么。 众人退去后,凌云染抬头正要开口,“嫂子..”,风素心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眸冰冽,不再言语,转身而去。刚她露出的是失望的表情么,凌云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与风家合作的搁浅,让凌云染这阵子很愁苦,想起在三千军人前拍着胸脯立下的誓言,便是头大如斗。风家的后山是一座矿山,盛产铁精,辅以风家锻造之术,方能屹立为四大世家之一。 凌云染翻了翻这几个月的账册,两间胭脂铺和木匠铺、制衣铺的收入虽是不菲,但是要挣够三千套装备的钱,还是远远不够的。凌云染站在长乐坊门口,转了转眼珠子,看来只能走来钱最快的赌和嫖了。 “凌公子来了”,长乐坊坊主秦城,一身锦袍,温和地说道,“唔..秦城,本公子这次来是跟你谈生意的”,凌云染摇了摇扇子,随意点点头,开口说道, “那楼上请罢”,秦城见得他一副谈正事的样子,便引着他往楼上去,二人在雅间落座,命人上了好茶。 “不知凌公子有何好事要关照秦城..”,秦城开口说道,白皙的脸上眉眼清淡,隐隐透着股书生气,却是做赌坊营生,很是不搭。 “把长乐坊卖给我”,凌云染倒也不客套,饮了口茶,直截了当地说道,秦城闻得此言,低头饮口茶,面无表情,眼神却不由阴沉起来,他冷淡说道,“长乐坊乃秦城心血,不欲转手,还望凌公子见谅”, “秦城,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长乐坊转手,我做老板,你仍是管事,盈利按二八分成,第二,本公子明日便在长乐坊对面开间更大的赌坊,让长乐坊一个月内倒闭,你自己选罢”,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抿了口茶,茶香扑鼻,唇齿余味不绝,这秦城倒是个有些品味的人。 秦城心中愤然,勉强压抑下来,他不敢开罪这凌家小少爷,只是淡泊无波地开口说道,“京城如此多赌坊,为何凌公子偏要看上我长乐坊?”, 凌云染忽的收了扇子,笑眯眯地说,“本公子不是看上了长乐坊,本公子是看上了你”,秦城闻言脸色大变,俊逸的脸上,失了血色的嘴唇哆嗦着,磕磕巴巴地说着,“承蒙..公子..错爱,本...本人..非好..龙..阳..之癖..”, 凌云染啐了一口,“我见你这人,头脑清晰,心思活络,懂得相时而动,长乐坊交给你管事,我放心。他日,我要在各地均开设长乐坊的分店,你便是大总管,统管几十家分店,如何?”,凌云染收买人心时,自是擅长于画大饼,说的秦城不由心中一动。 凌云染也不多说,扔给他一张纸,上面写了各种赌术,说道,“长乐坊中不过是牌九、骰子,花式太少,今后,便是要多开发些花样”,凌云染从怀中取出副做好的扑克牌,说道,“此牌不同于桥牌,颇有意思,玩法也多,最经典的自然是德州扑克和炸金花,来,我教教你”,二人便弯着腰,在案桌上有模有样地玩起来,不知不觉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果真有趣,有趣,令人赌性盎然”,秦城一脸新奇,似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凌云染见得他早心动了七八分,方才开口说道, “届时长乐坊分三层楼,视身份发贵宾卡,普通百姓进一楼,有钱人家进二楼,京中权贵进三楼,二、三楼食物和饮品免费,每层楼设置多张赌桌,每桌配个庄家,要挑美艳又聪明的,找不着就去花满楼,再在坊里放些青楼姑娘陪客人赌,赌客赢了可以分些彩头,本公子明日去把花满楼买下来,如此联合,对赌坊和青楼都是大有裨益,” 秦城早已听得匪夷所思,凌云染下了最后一击,“我凌某敢保证长乐坊将来的收入,必是你现在收入的十倍”,秦城立起身子,深深地弯腰鞠躬,开口说道,“那秦某今后便要仰仗凌公子了”,凌云染唰地打开扇子,点点头,笑容可掬。 花满楼那边则更好办,凌公子率了一队青龙军围了青楼,给了老鸨两个选择,要么封楼,要么转让花满楼,继续做花满楼的老鸨,待得将来购置京城其他青楼后,她便是京城第一老鸨,老鸨惊得脂粉簌簌掉着,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关键她也没得选呐。 凌云染便从楼里挑了些美艳聪明的去长乐坊做庄家,特意吩咐着衫务必要符合长乐坊里的规矩,能穿多露穿多露。然后给花满楼的青楼姑娘们,规定了底薪加分成,再加年底分红制,如此以来,楼里姑娘们更是卖力起来,当然凌云染暗地里还画了些春宫图册,把冰火九重天、飞天毒龙钻等现代绝技一一传授下去,自此,掀开了古代青楼从艺的新篇章。 “子曰,食、色、赌,人之性也,如今都握在本公子手中了”,凌云染沾了沾口水,数了下银票,乐滋滋地说道。 第38章 血域 “进宝,少爷呢?”,凌傲天自上次怒斥凌云染后,便终日不见这小子的身影,心想别是怨上自己这个当爹的了。 “禀老爷,少爷在外面忙着做生意,特嘱咐小的把这块贵宾牌拿给您,凭此牌去天香楼免费”,进宝从怀里取出块黄金而铸成的小牌子,刻着上等贵客四个字,凌傲天接过,在手中把玩着,见得做工精巧,刻着云染二字的纂体,开口问道,“这是何物?黄金而制?当真财大气粗,可天香楼是十三王爷的物业,怎得小兔崽子手中竟有此牌?”, 进宝回禀道,“老爷,两军比试时,十三王把天香楼输给少爷了,少爷以黄金、白银、青铜分制了贵宾牌子,凭此可在凌家产业中享受免费、七折和九折和优惠,京中早是哄抢不止,少爷特地吩咐留下一块给老爷和夫人”。 凌傲天双目瞪大,有些磕巴地说道,“你..你说天下第一楼变成凌家的了?而且还有别的产业?”,进宝搀扶着老爷坐下,颇有些自豪地说道,“不仅天香楼、云鬓染、香腮雪,还有长乐坊、木匠铺、制衣铺,还有花满...没有了”,进宝差点把花满楼说出口,深知老爷为人正直,厌恶青楼,便硬生生住口。 凌傲天如刀雕刻的坚毅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他心里明白,虽然这小混蛋时不时闹出些荒唐事迹,但操练青龙军,战胜玄武军,还赢了花满楼,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 凌傲天叹了口气,算是老怀安慰,至于风素心之事,小混蛋若是愿娶,就随他罢,好歹也算给素心个归宿,凌家人向来行事直接,不拘泥旧俗,不在乎那些嚼舌根的言语。 此刻,凌云染正摇着扇子,悠哉地视察着自家产业,那满意的小眼神,无异于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出的娃一般,怎么看怎么欢喜。 还没走近天香楼,就见得一个鬼祟的身影,探着头打望着,凌云染啪地收了扇子,走过去懒洋洋地说道,“这位老头子,收了徒弟就开溜,实在是很没有责任感啊...”, 那鬼祟身影蹭地转过头,手里照常拎了只烧鸡,满脸堆满了笑,亲热地喊道,“我的乖徒儿啊...”,油乎乎的双手便要抱来,“收手!收手!”,凌云染往旁边躲着,这可是她最爱的银白金绣锦袍,手中扇子不断拍打着他的手, “徒儿..嫌弃师父..”,风老头站在原地,两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神色很忧郁, “师父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凌云染不理他,只是问道,“还不是想念天香楼的荷香鸡了,琢磨着怎么混进去大饱口福呢?”,风老头笑嘻嘻地说道,往烧鸡往身后撇了撇,见着没份的。 “随我进去罢,你徒儿现在是天香楼的东家了”,凌云染打开扇子,得意地说道,“徒儿,为师当初真没白疼你”,风老头激动的身体发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掐住烧鸡的脖子,啪地扔在角落里,油乎乎的手,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挺直腰背,随着凌云染走进去。 凌云染这次倒是没有去楼上雅间,直接随着风老头坐在大堂里,一来大堂人来人往,可以听些江湖消息,二来,雅间留着挣别人钱么,毕竟是自家产业了。 风老头撸了下袖子,作势大开杀戒的点菜,“唔..来只荷香鸡,其余的再上几个招牌菜,不用太复杂”,凌云染吩咐道,小二见着老板来了,点头哈腰的,竟是逢迎之色。 风老头委屈地撇了眼凌云染,伤心欲绝,“别演了,今后只要师父不走,染儿带你常来吃便是,不用一口吃成个胖子”,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 风老头见得她神清气爽,精气胜过从前许多,不由搭了她的脉,注入一丝真气在她体内探寻着,见得她体内真气沉凝,而在思海附近,则是真气丰盈,气势磅礴,不由称奇。细问之下,凌云染才把黑白漩涡和真水一事相告。 “奇哉怪哉,你体内竟是相吸相斥的两股神识,此番情形只会发生在附魂之体啊”,风老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附魂之体,必定神情呆滞,身体僵硬,但凌云染看着便是活生生的人啊。 “大抵是我从前的记忆与如今的记忆相辅相背,才造成这番情况罢”,凌云染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风老头点点头,凝神探视,半响后,约有些喜悦地说道, “你体内真气原本过于雄厚,凭你的神识,尚不能控制,只是两股神识在阴差阳错的争夺下,反而抽离出部分真气围绕神识,从而凝视真气形成真水,如今看来,为师的神识控制真气的法子当真是可行的,算是成了”。 “可我与从前记忆断了联系,无法取出黑色漩涡中的真水,此乃一憾”,凌云染在意的就是不能使用黑色漩涡中汇集的真水,功力便损失将近大半。 “为师认为你不能排斥和抗拒从前的记忆,如果无法融合,便要试着去接纳它,认可它的存在,等慢慢它也认可你的存在时,便可成矣”,风老头缓缓开口说道, 凌云染茅塞顿开,每当黑色漩涡闪耀时,她总是立刻驱动自身的乳白漩涡去对抗它,去试图征服它,融合它,却反而激起黑色漩涡的排斥和抗拒,她却没想到可以接纳它的存在,或许真有可行之处。 “多谢师父教诲!”,凌云染心有所得,脸上笑眯眯地开口谢道,风老头点点头,这徒弟天资聪颖,他日必有出息。 饭菜上桌,风老头便再顾不得她,喝着小酒,大快朵颐起来,凌云染随意吃了些,四处打量着, “那..凌云染..当真是本朝第一纨绔,连染指大嫂的事,也做得出来..”,一个愤慨的声音忽然响起,令得凌云染耳朵一竖,神识不由散开。 “高兄,天香楼已转手到那凌家少爷手中,此地不可张扬”,旁边一个声音劝道,虽是大堂,保不齐耳目众多,被人听了去,那人顿了顿,才又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低了许多,“我高林有何所惧,那凌家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那人继续问道,“凌家乃四大世家,地位当是稳如磐石,高兄何出此言?”,高林更是压低了声音,仅容二人可听,殊不知凌云染神识大开,便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可知那风家为何大张旗鼓地去凌家要人?我堂弟在风家当工,听闻半年前,那凌家嫂子风素心去拜祭夫君时,被血域山庄的庄主段人城看上了,念念不忘久矣,前些日子,送了大笔聘礼到风家,指名要迎娶风素心,那些聘礼全是珍稀之物,还许了风家,此事若成,血域山庄那块天陨精,一并奉上。那天陨精可是铸造兵器的神物,天下间只此一块,是那庄主从南海神龙涧中所获”, “血域山庄!”,那人惊呼一声,又慌忙压低了嗓音,“南海血域断刃魂,极北天山筑银城,南血域,北天山,当真是那断人魂的血域山庄!凌家怕是大难临头了!”, 高林轻嗤了声,说道,“可不是,血域山庄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两大势力之一,纵凌家在朝中地位权贵,抵不过血域派出的几名高手,便可灭了凌家,以血成域。你看着吧,凌家少爷染指嫂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待得血域山庄知悉此事,届时,凌家便是难逃此劫”, 凌云染眉头紧蹙,吩咐小二,待会把那桌价格算高些,才又转过头,刚要说话,见得风老头望着自己,笑容暧昧,“可以啊,连嫂子都敢下手,不愧为我风怪叟的徒儿”, 凌云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这血域山庄是个什么来头?”,风老头敛了嬉笑神色,说道“你也听到了,南血域,北天山,血域山庄是武林中神秘的存在,庄主段人城据称年约四旬,心狠手辣,凭借断浪刀法建立血域山庄,从没有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都死了。多年前,天山银城和血域山庄为了统领武林,争斗不休,后来两方势力受损,便隐秘起来,韬光养晦。如今,血域山庄竟是要重回江湖了” “我不想听他的发家史,我就想问,凌家青龙军与血域山庄相斗,有几分胜算?”,凌云染不耐烦地摆摆手,开口问道,风老头神情肃穆,摇摇头说道,“半分也无,徒儿,何必与那血域山庄过不去”,凌云染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摊上大事了.. 第39章 斗气 夜已深沉,二人方出了天香楼,风老头喝得醉醺醺的,哼着小曲,手里拎着酒壶,腰间挂了块飘香猪肉,摇摇晃晃地走着,凌云染跟着后面,神色凝重,眼珠子转来转去,却始终想不出个法子来。 “师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凌云染使了个眼色,让招财搀住风老头,开口问道, “嗝..四..海..为..家,嘿..嘿..”,风老头喝得满脸通红,打了个酒嗝,结巴地说道,“招财,回凌府罢”,凌云染吩咐道。 招财搀住风老头,进宝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寂静的街上,冷冷清清,一阵冷风袭来,令人后背有些发凉,灯笼里的烛火闪烁了几下,噗地熄灭了。 风老头忽的腰背一直,鬼祟的眼睛,往四下看去,凌云染凝神沉入思海,神识似网般铺开,蔓延到附近,见得在皎洁的银白月光下,一个青色身影立在屋檐,纹丝未动,身上淡淡的银光却带着惊人的威压倾泻而来,招财、进宝勉强直了身子,却突然双腿发软,咚地跪倒在地。 “招财、进宝,先回府去..”,凌云染开口说道,黑白漩涡旋转起来,神识蓄而不发, “徒儿小心,此人乃银品真气,不可小觑”,风老头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从风老头留下的洗心经里,凌云染知道真气分九阶。一二三阶为下品,四五六阶为中品,七□□阶为上品,九阶之上,便分银品、金品、玉品、地品和天品。九阶之下,真气无色,九阶之上,真气分为银色、金色、青色、靛色和黑色。银品始,金品起,玉品澹澹自如意,九阶之下尽蝼蚁;地玄裂,天玄空,超脱天地凭心行。 凌云染自己的那点实力,她还能不清楚,九阶之下是必然的,有可能还在下品徘徊,见得风老头身上散出的零星的银光,凌云染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扯着风老头往旁边走去,假装没见到那人。遇到路上的野狗便是如此,双方不发生视线交流,便不会咬自己罢。 那青衣人从屋檐下凌空缓步走下,如踏云梯般,身姿飘逸,银色光芒愈发耀眼起来,衬得连明月也失了几分光泽,径直往凌云染而来。 凌大公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抱了拳,笑眯眯地问道,“这位高人,不知有何事?”,见面不打笑脸人,该是没错吧。一个声音淡淡传来,带着冷厉威压的气势,“要你命…”,伴随着话语响起的同时,劲风四起,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掀起了地上的尘土,一道凛冽的银色真气如长刀举头斩下,风老头扯着凌云染仓皇往旁边躲去,地上便裂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可见银品真气的一击,威力巨大。 “师父,跑吧..你打不过的..”,凌云染躲在风老头身后悄声说道,“你以为老子不想跑?跑得掉么?”风老头转过头恶狠狠地说道,凝神之下,身上零星的银光居然汇集起来,在掌中凝形成一把十字刀,双掌奋力推出,往青衣人十字斩去。 “哼,雕虫小技,不堪入目”,青衣人冷哼一声,拂袖而下,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陡然银光闪耀,凌空一劈,十字斩散成碎片,随之一道劲气贯入风老头胸口,噗的一声,风老头捂住胸口,吐出口血,脸上竟是痛楚之色,艰难地说道,“乖徒弟,你先走,师父垫后,这条命要赔了就算是还了荷香鸡的情了”, 说完,风老头两掌平摊,置于身体两侧,劲风从身体拂过,微弱的银色真气逐步汇集在掌中,渐渐明亮起来,那青衣人却似等不及般,脚尖一点,身形凌空飞跃而来,掌风一拂,带着耀眼的银光的真气袭来,银色中隐约带了金色,想是已是银品的巅峰,快要突破到金品之列。 风老头聚精会神,自顾蓄积着体内的真气,准备迎接着致命一击,见得身旁凌云染,不由喝道,“还不快走!”, 凌云染望着风老头,神色动容,咬了咬牙,恶狠狠啐了口,挡在风老头身前,神识沉入,把乳白漩涡中的真水悉数取出,虽不及黑色漩涡的真水充盈,但这些日子已存了不少。流淌的乳白真水,倾泻而下,在凌云染神识的引导下贯于掌中,肉眼所见,那手掌肌肤翻滚如水,经脉似断了般的疼痛,似是再也承受不了如此蓬勃的真气,瞬间便要爆炸开来。 “徒儿,循序而进,逐一引真水而出,切勿瞬间激发”,风老头见得她神情痛楚,右手真气翻涌不止,猛然大喝道, 凌云染见得青衣人已逼近,银白真气如撕裂万物般击来,她沉下心神,把真水分为数段,逐一激发而从掌中击出,轰的一声,一道凛冽的劲风从掌中而出,咦,那青衣人有些意外,随意拂袖挡了去,殊不知,那真气竟似连绵不绝般,劲风翻卷着横空形成了一道风柱般,直直往青衣人身上撞去,连绵不断。 青衣人猝不及防下,竟吃了暗亏,被风柱撞了下,气血翻涌下,口中一股腥甜,他抹了下嘴角的血渍,眼眸更是冷冽,凌空挥掌,劈开风柱,劲气顺势而下,击在凌云染身上,令得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退了数百步,颓然倒下。 “徒弟!”,风老头大喝一声,见得那人毫无动静,手中真气蓄积已毕,手掌翻动下,真气迅速凝形,再度击出,闪着微弱的银色光芒,风老头的真气也就在九阶之上,微微踏入到银品的初阶而已。 “萤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那青衣人悠然说道,始终负在身后的左手,终于抬起,身形急速飞射而来,右手的耀眼银光,瞬间便吞没了风老头的真气,左手往前一拍,凛冽的真气袭来,吹得风老头发髻凌乱,袍子不停翻涌着,透着隐隐的撕裂声,风老头双掌于胸前一挡,却如撞上铁墙般,后退数十步,在地上滑出深深的痕迹,单膝跪地,哗的吐了大口鲜血,脸色苍白。 “结束了..”,青衣人淡淡说道,走上前来,便要往风老头天顶盖拍去, “伤我者,死..”,一道冷厉杀伐的声音传来,青衣人惊异地抬头,见得远处,那受自己一击,本应毫无生息的凌云染,身体笔直,低着头,垂下的几绺发丝,落在眼间,看不见神色。 凌云染抬起头,双眸漆黑如墨,眼神凌烈而肃杀,夹杂着血腥和弑意,彷如从血流成河的战场走出的浴血天将,劲风吹得袍角翻涌,她咧嘴一笑,却令人森然而立,似是那夺人性命前的挽歌,令人不寒而栗。 黑色漩涡中的真水终于悉数倾泻而出,贯入两掌,澎湃汹涌地逐一爆破开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声响起,两道真气翻腾如凌空的飞龙,向青衣人袭去,凌厉杀伐,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 青衣人眼中大惊,屏气凝神,严正以待地接受这一击,堪堪抵挡之下,竟令他退了两步。对方可是个九阶之下的人,竟令得他银品巅峰后退两步,殊不知,凌云染虽是九阶的下品,但是数滴凝实的真水,猛然爆发的威力,却已超过了下品的界限。 青衣人怒意勃然而生,眸子凛冽,抬眼而视,却见眼前没有半个人影,他,银品巅峰,竟让两个九阶之下的人,跑了。 风老头胳膊下夹着凌云染,双腿生风,蹭蹭地飞跃着,凌云染发出那毁灭一击后,便全身瘫软,待得神色恢复过来,她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师父,原来你这么不堪一击呐..”,风老头脸上有些无光地哼了一声,“老夫平生致力钻研真气的控制,哪及那些好勇斗狠之徒”, 凌云染感受到体内空荡荡的真气和黑白漩涡里没剩下一滴真水,不由抱住风老头,悲戚地嚎道,“师父,我半点真气也没有了,我害怕...”,“嚎什么嚎”,风老头换了个手,这小混球死沉死沉的,“师父,回凌府,你先保护我数月罢”,凌云染换了正经的脸,说道, “休想,为师心性随意,哪能困在府中做你的护卫”,风老头一口回绝道,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懒懒地说,“天香楼一年吃喝免费..”,“成交!”。 第40章 下聘 凌云染怅然若失地呆坐在院中,撑着下巴冥思苦想,真气全无的她,很是没有安全感。一侧的风老头捧了酒杯,往嘴里一倒,满意地啧了声,“师父,从前的真气荡然无存,如何是好?”,凌云染幽幽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风老头感叹地摇摇头,好酒好酒,鄙视地看了凌云染一眼,才开口说道,“真气,存于世间万物,你的黑白漩涡能从体内沉积的真气取出一缕炼化成水,为何不能从外界汲取真气炼化为水呢?”,凌云染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看来自己是贪便宜惯了,只顾着汲取从前残存的真气,却忘了自己也能从外界炼化真气的,她这才喜滋滋同风老头喝开来。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招财神色慌乱地冲过来,大惊失色,“血..血..血.域..山庄..”, “招财,遇事慌乱,自罚思过一日”,凌云染淡淡开口说道,招财方才缓下心神,“是,少爷,血.血域山庄,派人送来了聘礼和喜轿..老爷让你..过去..”, 不出所料,昨夜果然是血域山庄下的黑手,不过是个银品巅峰,竟差点要了师徒二人的性命,若是那位列天品的武林至尊段人城出手,怕是再难有生机。凌云染神色凝重,取过扇子,往大厅而去,见得凌重山、凌傲天、苏如眉和风素心皆在,凌云染看了眼风素心,她却躲开了视线,神色清冷。 “风家来信,把来龙去脉说清了,血域山庄庄主半年前对素心一见倾心,非卿不娶,风家已收了聘礼,岂料凌家不放人,所以血域山庄的人送来聘礼和喜轿到凌家,留书说,既然凌家不愿放素心回风家,那么血域山庄便要从凌家直接迎娶素心”,凌傲天脸色凝重,眉间竟是忧色,他扔下书信,开口说道, 护国公凌重山手中龙头杖猛地往地上一顿,不由喝道,“血域山庄,未免欺人太甚!”。 血域山庄,武林中最神秘和强大的势力之一,庄主段人城乃天品实力,高深莫测,凌家,不过周朝的世袭家族,不堪一击,少则伤亡惨重,重则,凌家便是要彻底消失了。 “就说风家怎敢与凌家决裂,原来是攀上了血域山庄的高枝儿。段人城那个老色鬼,四十几的人还想娶亲,都能当心儿的爹了,果真是个厚颜无耻的老匹夫”,凌云染张嘴便骂道, “染儿,说话注意分寸”,苏如眉见得她说话难听,不由开口说道,“是,娘..”,凌云染漾起个乖巧的笑容,见得苏如眉身侧的风素心,容颜苍白,清淡眉眼间,眸子里是死寂一般的绝望,她身不由己,她认命了,她缓步到厅中,款款跪下,开口说道, “爹、娘,这桩事因素心而起,素心不曾为风家、凌家尽力已是罪过,却又招惹来这等祸事,实在罪孽深重。这些日子,素心也想清楚了很多事,虽与云翼有夫妻之约,但无夫妻之实,厚颜住在凌家,已是大不妥,所以素心斗胆,请祖父、爹娘宽恕,素心想要...”,风素心脸色煞白,丹唇失色,重重咬了下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解除婚约”, 风素心无力地低下头,似乎这番话已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明日素心便回风家,自此后,与凌家,再无关系!”。 凌家人皆是大惊,满头银发的凌重山沉吟半刻,开口说道,“素心,这些年来凌家亏欠了你,你愿再嫁,凌家定不阻拦,你若不愿,只要你还是凌家的媳妇,只要凌家还有一个能喘气的,就没有人能够强迫你。此番决定非同小可,关乎你的一生。希望你再慎重考虑”。 凌家再是朝廷世家,但凌家人都是浴血沙场的军人,有着军人的傲骨和血性,岂能牺牲女子去保住凌家。 “不用再考虑,我意已决,望祖父成全”,风素心惨然一笑,却是神情决绝。 凌云染意外地看着风素心,见到她的面容依然是清冷平寂,淡泊无波,但垂在身侧的小手,却是紧紧地攥着,骨节都发了白,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谁又不明白她的意思呢,她是想牺牲自己保全凌家,“素心,爹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们,可是事已至此,纵然你现在解除与凌家婚约,宣布与凌家脱离关系,仍是迟了,凌家与血域山庄的恩怨已结,凌家不会置之不理”,凌傲天缓缓开口说道, 凌老爷子点点头,“傲天说得对,凌家是军人世家,军人有军人的血性,和亲这等屈辱的事,只要胸中仍有热血的军人,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此事关乎你的一生。退亲之事,我做主同意,但血域山庄的事,我凌家是非管不可,纵然你不是凌家的媳妇,却还是我凌家的女儿,凌家人,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说不定心儿还得是凌家的媳妇呢?那血域山庄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辱我凌家,这可不是退不退婚的问题了,完全影响到我凌小少爷的颜面了”,凌云染在旁懒洋洋地说道,话语轻佻无赖,听在风素心耳里,心中却是感动。 凌重山吩咐下人取过一个木盒,托在手上,“素心,当日你进门时,便拟好的退亲文书,待得血域山庄的事情过去后,我便昭告天下,还你清白,宣布与凌家毫无关系,在那之前,你仍是我凌家媳妇,纵你否认,我们也绝不答应”。 凌云染看了眼木盒,取了过来塞在自己怀里,被凌重山瞪了一眼,她笑眯眯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随凌家度过此劫,我会亲自打开它,还你自由,要么你与它,与我们,与凌家,同时葬身,化为灰烬,纵它粉身碎骨,也绝不安稳地送去血域山庄”。 嬉皮笑脸的凌云染,但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恰到好处的表达了不惜玉石俱焚、共赴幽冥的决心。 风素心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泫然而泣。 从凌云染的话语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纨绔少爷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凌家的青龙军,不惜一切与风家决裂的决心,不惜与血域山庄玉石俱焚的心。 她在这一刻,心中动容不已。父母离去,家族遗弃了自己,她如浮萍飘摇,在这最无助的时刻,竟然有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出头。 那瘦削的身形、并不宽阔的细窄肩膀,突然变成了最可靠的物事,在大风大雨中,挡在了自己身前,她不言不语,呆呆地站着,心中却剧烈沸腾起来。 她泪眼迷离,只是看到凌云染淡定的温煦微笑,眉宇间流淌着剑试天下的英气,不知为何,迷茫的心中竟然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招财、进宝,去把门外那顶喜轿给我砸了,聘礼..唔..留下,就当给心儿今后的贺礼了”,凌云染挥挥手,吩咐道,招财、进宝领命而去,脸上决绝,凌家人同生共死。 “染儿,不得无礼,那是你长嫂..”,苏如眉见得她直呼心儿,不由沉下脸,呵斥道,凌云染见得风素心脸色一白,躲开了自己的视线,垂首看着地上。 “祖父、爹、娘,染儿在此求个见证,若是心儿他日愿嫁给染儿,还望您老不要阻拦..”, 那日凌重山提出让自己娶风素心时,一时被来的太快的惊喜吓到的凌云染,还没来及表态,结果当日的沉默不语反而造成了风素心如今的心结,此结不解,怕是再难打动嫂子的心了。是以今日,凌云染便开口表了态,成不成是一回事,先表明心意才是要紧。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风素心耳根通红,垂首不语,“染儿!别忘了你的身份!”,苏如眉情急地喝道,旁人道是他身为小叔子的身份,凌云染却知道娘在提醒她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小兔崽子,你就别添乱了,此事以后再提”,凌傲天转过身,握过夫人的手,轻声哄着,扔下一句话,便搀着苏如眉下去了。 凌重山拄着龙头拐,神色和缓地摸了下凌云染的头,看了眼风素心,暗地里对凌云染使了个眼色,悄声说道,“乖孙,多用点心..”,脸上满是赞赏的笑意。 “心儿..”,凌云染拦在离去的风素心身前,笑眯眯地喊道,她都如此表态了,风素心该是会对她和颜悦色了吧。 风素心站定,清冷的双眸看着他,平寂无波的眼底里,看不清情绪,她淡淡说道,“我感激你舍命护我,可你我并无半分可能,我长你七岁,还与你已逝兄长有过婚约,此等荒唐之事...切莫再提..徒惹了人笑话..”, 凌云染笑意僵在脸上,只是一瞬,她勉强扯了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娶你,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荒唐的事做的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风素心挺直了背,目光看着远处,淡淡地说,“婚约之事你都能儿戏置之,如此荒唐胡闹,何苦戏弄于我,断无半分可能..”, 凌云染怒得一跳三丈高,哆嗦着手,指着风素心,愤怒地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偏..偏要娶你..娶不着你,我这个凌字倒过来写..”。 风素心见着他跟个要不着糖吃便耍赖的小孩般,无奈地摇摇头,毕竟他年方十七,心性童真,想及此,清淡眸子里倒是染了抹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开口道,“你明白成亲意味着什么吗?”,婚约意味着彼此相依相守,忠诚和责任,这些对于凌云染来说,都过于沉重,他怎会明白。 凌云染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怎得跟个长辈样,她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去过青楼的,成亲要做什么事还能不懂?”,话一出口,凌云染顿觉不妙,果然见得风素心眼眸冰冷,神色阴沉,怒意盎然。 “嫂..心儿.我..我说错话了..别走啊..喂..”,凌云染远远地嚎道,视线里一抹白色飘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就贪图一时嘴快,又惹嫂子生气了 第41章 不倦 深夜,凌云染拎了只烧鸡和一壶酒去找风老头,话虽说的傲气万丈,但心里总是慌啊,“师父,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师兄弟,或者武林高手的至交啊?这血域山庄就快杀来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凌云染恭敬地给风老头满上酒,开口说道, 风老头满意地抿了口酒,手指敲着脑袋,似在回想,一边说道,“老夫我自学成才,师兄弟是没有了。好友嘛,倒是有几个..江湖上还能叫出些名头的..”,凌云染双眸一亮,闪烁着,期盼着。 风老头饮尽了酒,让凌云染满上,才又开口说道,“长枪霸王胡昊天,身形雄伟,一把重逾五十斤的玄铁长枪,当年可是令得江湖闻风丧胆;草上飞孟鹰,轻功了得,人称踏雪不留痕;不嗔和尚,少林金钟罩,外家功夫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还有龙王吕光,水底功夫黄河称冠,兵器是罕有的浑水刺,金家娘子,一对雌雄双股剑,出神入化,这些人皆是在银品以上,那胡昊天五年前,已是银品巅峰,想必如今突破到金品了罢。这些人,若论真气控制力,比你师父,还是稍差一点,呵呵”,风老头手中酒不断,满脸通红,醉醺醺地自夸道, 凌云染白了眼勉强刚够上银品的师父,试探地问道,“不如师父,邀他们来凌家一聚,费用我全包了”,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地啪啪响,如有这些高人镇守,料血域山庄不敢轻举妄动。 风老头打了个酒嗝,摆摆手,“不成,不成,那胡昊天,你师父不过嘴馋想吃叫花鸡,烧了他几本功法秘籍烤鸡,竟不眠不休地追杀了为师一个月,方才逃脱。 那不嗔和尚,为师带回屋的青楼女子不小心爬上了他的床,竟勃然大怒,说是犯了戒,无颜面对佛祖,跟为师决裂了。至于那金家娘子,为师误闯了她洗澡,竟死皮赖脸地要嫁给老夫,还有那吕光...哎,不提了,这些人当真小家子的很。 所以,如今,为师就剩下你这个徒儿了,嗝..”,风老头醉眼朦胧,絮絮叨叨地说着,凌云染自拍天灵盖,你这老混蛋比我还无耻。 第二日,凌云染没出门,她坐在床上,探视着体内空荡荡的真气,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屏气凝神,让黑白漩涡浮出思海,在上空缓缓旋转,神识随之倾泻而出,如网铺散。 那夜与青衣人交战时,她受到致命重创,心里深处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竟引得原本不受控的黑色漩涡起了共鸣,她依风老头之言,让自身乳白漩涡的神识放弃去抵抗和抑制。 当时乳白漩涡中的真水已尽,而黑色漩涡中的真水充盈,那一刻,她索性将计就计,以凌云染残存的情绪为引导,接纳黑色漩涡,从而顺利地取出充盈的真水,完成了那毁灭一击。 她不再试图去融合黑色漩涡,反而把黑白漩涡的运行状态视作正负离子般,在相斥的状态下,达到了平衡,形成了如电流般的神识流,从而令她的神识更为强大,隐隐有了威压的感觉。 神识铺展下,感受到围绕在四周的真气流动,如白雾般飘逸,浓淡不均,她试着加快黑白漩涡的旋转,果然几缕真气从口鼻、肌肤而渗入,融进体内,被黑白漩涡拉扯着,以8字轨迹而运行,数个时辰后凝实为真水,蓄积于漩涡底部。 凌云染稍微轻松地吐了口气,至少说明这法子是可行的。 “少爷,沈家公子来凌府拜访”,招财推门禀道,凌云染蹭地睁开眼,神识如实质而出,目光如炽,强大的威压袭来,招财脚一软,咚地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少爷..少爷..刚你眼冒金光..那是什么?”, 凌云染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睛火眼,她敛了神识,笑眯眯地跟招财说,“趴着干什么,还不带路?”,招财有些发愣,搞不懂刚才是怎么回事,一边带路一边嘟嘟囔囔地,“少爷,我招财平日可不是个胆小的人呐..只是刚才好像一道金光闪过,不知怎地,腿就软了...” 进得大厅,见得身着月白金丝锦袍,绣着莺飞鹤舞图纹的背影,黛紫金冠下,小巧如玉的耳朵,身子瘦削,腰段纤细,背影看去,真像个女子。 那人转过身,一脸的温和笑意,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正是当日赏花大会所见的沈经纶。 “凌公子,唐突来访,还望见谅”,沈经纶行了礼,温和地说道,凌云染回了礼,二人在厅中坐下,命人奉了茶。 “沈公子大驾凌府,所为何事?”,凌云染见得他端起茶杯,轻吹了下茶沫,到唇边轻抿口,文雅飘逸,倒是不愧于出自文相世家。 “沈某汗颜,心中所念当日赏花大会的雪山寻梅图,便想向凌公子借来一赏”,沈经纶脸上微有些红,轻轻说道, 凌云染盯着他的嘴唇有些发愣,唇瓣粉嫩,光泽丰盈,当日只气愤冷月辰献身沈经纶之事,倒是忽略了沈经纶的这副好模样。 沈经纶见得凌云染直直盯着他,约有些发窘,从怀中取了扇子,轻摇起来,隔开了凌云染肆无忌惮的打量,缓缓念道,“子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还望凌公子相借”, 凌云染一听就头大,敲敲脑袋,“说人话..”,沈经纶摇扇的手一顿,开口说道,“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是以推己及人,为他人着想,方为仁者”,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凌云染揉了揉额头,神情痛苦地说,“招财,去把雪山寻梅图拿来..”。 半盏茶后,招财才匆忙地捧了一副画轴过来,“怎么这么久?”,凌云染有些不耐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少爷,你扔在书房那堆杂物里,翻了很久才翻出来的”,招财委屈地辩解道。 沈经纶见得画轴上厚厚的尘土,眼眸里竟是心疼,这凌家纨绔当真是暴殄天物。 凌云染见得他望来,低头看了下,积了厚厚的灰,不觉有些赧然,鼓起嘴,噗地往画轴上吹了口气,还从怀里掏了方帕,作势要擦拭一番, “不可,不可..”,沈经纶有些情急,生怕前朝圣手存留的佳作,毁于纨绔之手,急忙往凌云染走去,双手伸出,要接过画来,谁知脚下一绊,失去了重心地往凌云染扑去,凌云染一时不察,便地上倒去。 凌云染下意识便扔了画,双手护在胸前,抵着他的身体,可别被发现自己的身份了。二人砰得摔倒在地,痛得凌云染头冒金星,张口正要骂,忽然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她的手正抵在沈经纶本应是一马平川的胸前,谁知手掌中竟是柔软的微微突起,她不敢置信地抓了下,感觉到掌中的虽然是小馒头,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沈经纶猛地站起身,脸颊通红欲滴,紧紧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磕磕巴巴地说道,“子..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你..你..卑鄙..”, 凌云染慢慢爬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恶狠狠地说,“快说,你是谁?敢冒充沈家公子,本少爷抓你送官!让那些衙役好好折磨你..”, 沈经纶听得他恶人先告状,言语粗俗,羞恼得连耳垂都变得鲜红,“你..你..,我..我是.沈家人..”,凌云染坐下来,饮了口茶,见得双手环胸的她,倒是悠哉地说道,“有何证据?要是没有?招财,拉人送官府去”,招财狗腿地应了声。 沈经纶从腰间取下块玉佩,离得远远地,伸出手,置于桌上,便退得几步,双手环胸,一脸防备,凌云染嗤了声,“你那小馒头,有啥担心的..”,比起自家嫂子犹差远矣,她取过玉佩细细端详起来,却是沈家信物没错。 “巧言乱德,朽木,不可雕也”,沈经纶开口说道,凌云染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书呆,连骂人都文绉绉的。 “还不快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我把你绑起来,脱掉衣衫,压倒在床..哼哼”,凌云染搓了搓手,装似无赖地说道, “你..你..,我..我是..沈经纶..同胞的姐姐,沈不倦..”,沈不倦双手环胸,步步而退,小鹿般的眸子四下闪动着,防备着逼近的恶人。 “原来是沈家大小姐,失礼失礼,快请坐”,凌云染忽然漾开笑意,温文尔雅地说道,自顾地坐了回去,同刚才判若两人,沈不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见得他顾忌自己的身份,沈不倦方才定下心来,坐回桌去,脸色仍是通红。 “经纶在外游历,我甚爱这副雪山寻梅图,方才扮了经纶去赏花大会..”,沈不倦见得凌云染定定地望着自己,红着脸低下头,生若蚊蝇地解释道, 忽的她又抬起头,通红的小脸,坚定地说道,“礼之用,和为贵。今日之事,便以雪山寻梅图以礼相让,否则..” 凌云染摸了摸下巴,小书呆的算盘倒是打得响,她拍案而起,耍泼地说道,“方才,可是你扑向我,可是你压我身上,强迫我的手放在你胸前,敢问我何错只有?我身心受挫,你又如何赔偿我?” “小..小人..善辩..强词夺理..”,沈不倦气得身子发抖,满脸通红,蹭地起身便要离去, “且慢..”,凌云染喝住她,开口道,“招财,把画取给沈家大小姐”,招财应了,把画轴递给了沈不倦,见得她诧异地看着, “这个就归我了..”,凌云染冲她晃了晃手中的沈家信物的玉佩,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沈不倦抱着画轴,见得贴身玉佩在他手里摩挲着,满面通红,又拿他无可奈何,平日里文雅飘逸的气质消失殆尽,狠狠跺着脚,气冲冲地走了。 “论起狡诈,苦读圣贤书也是无用啊..”,凌大公子自鸣得意地感叹了一声。 第42章 真相 夜里,苏如眉独自一人来到凌云染屋子里,“娘,你怎么来了,身边也不带个丫鬟..”,凌云染正在床上盘腿练功,她替苏如眉接过披风,放在一侧,开口说道。 苏如眉往门外打望了一番,栓上门,拉着凌云染往里屋走去,母子俩坐在床沿,苏如眉低声叹道,“你这孩子真让人操心...”,这句话刚出口,苏如眉便红了眼睛,垂首叹气,不再言语。 “怎么了?娘..”,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这是要闹哪出啊。 苏如眉抬起头,探出白皙的素手拨着她的额间的碎发,语气惆怅说道,“你爹啊,那日听得你执意要娶长嫂,心急如焚,今日便去觐见了皇上,求皇上把待字闺中的倾钰公主赐婚给你..”, “不成!”凌云染蹭地站起来,怎得坏事层出不穷。 苏如眉幽幽叹了口气,“你那些胡闹的事情早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皇上推脱二人年岁尚小,没有应承这门婚事,你爹觉得颜面尽失,正在屋里生闷气,说是以往凭凌家声势,只有皇帝求咱们的份,哪有如今这番难堪..”,凌云染闻得此言,才松了气,坐下来。 “都怪我,当年的一个谎言,让你吃了这么多年苦头,到头来,连个好归宿都没有,你说你一个女子,如何娶女子..”,苏如眉说着伤心之处,眼眶泛红,决堤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年她每日都在不安和内疚中度过,细细思来,愈发觉得委屈。 “娘...............你..妆花了..”,凌云染开口说道,苏如眉白了她一眼,顾盼间颇有些风韵,她从怀里扯了条丝绢,抹着眼角的眼泪,猛地手势一顿,苏如眉握住她的手臂,激动地说,“不如我把实情告诉你爹,我们举家迁走,正好避开血域山庄,隐姓埋名,你便换回女儿身,他日寻一好人家,有个好归宿..”, 凌云染摇摇头,说道,“凌家是四大世家,哪能说走就走..”, 苏如眉眼泪流淌得更凶了,“娘哪能没想到,娘就是心里难安,娘知道你爹的性情,刚正不阿,若是知道我骗了他这么多年,他定会怨我恨我。若是他逼你成亲,泄露了身份,以他的性子,怕是要绑了你上金銮殿,欺君之罪,凌家怕是再难保住你了..染儿,染儿,我的孩子,苦了你啊...”,苏如眉说的动情,嚎啕大哭起来,又恐人听见,口中咬着丝绢,抽抽噎噎的。 “娘,别哭了,染儿现在挺好的,日后再从长计议,总有解决的法子的”,凌云染看着伏在床沿恸哭的娘亲,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地说道。 苏如眉忽的坐起身,使劲擦了眼泪,清了下哭哑的嗓子,开口说道,“染儿,娘有法子,你娶了素心,她便能替你掩饰女子身份,而且她也算是凌家媳妇,亏不得她”, 凌云染瞪大双眼,只是摇头,拒绝道,“娘,不成的..”,凌云染要娶风素心,但不是在这样的情况去娶的。 “染儿,你之前不是要娶她么?你们二人同为女子,嫁娶不过是戏言,反正她总归都愿守在凌家,不如便帮你掩饰身份,将来也可还她清白..”,苏如眉心思活络地说道,作为凌府夫人,几分心机总是有的。见得娘亲从原本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忽然变成眼眸里满是算计的凌府夫人,凌云染叹口气,这演技完全超过自己了啊。 “娘,不成的,心儿恨我,是决计不会嫁给我的”,风素心那句断无半分可能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凌云染有些泄气地说道。 苏如眉止住了眼泪,嘴角扯了抹笑意,她拖过凌云染的手握在掌心里,开口说道,“娘同她说过了,她愿意..”, “什么?!!”,凌云染蹭的一跳三丈高,白皙的小脸上,青红交加,磕磕巴巴说, “你..你..你同她说了什么?”,说完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苏如眉站起身,扭着纤腰走近,开口说道,“娘告诉了她,你是女子,请她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她亦答应我,嫁给你,助你掩饰女子身份,不让别人猜疑...染儿.别跑!”,苏如眉话还没说完,见得凌云染一溜烟跑了出去。 凌云染一路奔跑到养心苑,却在廊间缓了脚步,白皙小脸竟有了几分彷徨和怯意,她弯□子,重重地喘着气,胸间的心咚咚跳着,不知是奔跑的太过剧烈,还是起伏难安的情绪。 远远地,那抹白色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底,她站在苑中的兰草前,怔怔地望着夜空,微风拂过她的裙底,亘古般的孤寂、清冷。 与从前让人敬而远之的疏离感不同,今夜的她,绵密的忧思缠绕在身,似是这分孤独更为厚重和死寂,让人的心,一下就痛了。 “心儿..”,凌云染在身后怯怯地喊道,她使劲捏了下大腿,振作振作。 那抹白影却恍若未闻,半响,才抬过衣袖,往脸颊拂过,转过身来,清冷容颜上平寂无波,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可凌云染分明看到了袖角那滴晶莹的泪光,分明看到了她的无言心伤。 “心儿,娘..的话当不得真的,我..我的话是当真的..,并非..是戏言.”,凌云染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见到风素心的悲伤,似在她心里重重划了一刀,细细地撒上盐,入骨的疼。 到了此刻,她才发现风素心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不顾一切与血域山庄对抗,只为了护住她;重要到恨不得捧她在手心呵护着,只为了不让她心伤。 “娘把实情都告诉我了..你..呵,竟然是个女子..”,风素心轻呵了声,却是仓皇地垂下头,一滴泪在漆黑的夜幕的掩盖下,坠落到兰草上,沿着翠绿的叶片滑落下去,迅速融入土中。 “空闺寂寞,自古兄死弟及,嫂子不必见外”,那个胡闹荒唐的纨绔少爷,初次见面便是言语无忌,口中话语惊世骇俗,可是却字字敲在她心上,“难道你要为了那狗屁名节,便孤独一生么”,他无惧伦常,言语轻佻,可担忧的却是她孤苦的一生。 仍是那纨绔少爷,在血域山庄时,不惧一切地挡在她身前,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护住她,她并非不感动,心里并非没有凌云染,这么多年的孤寂,她比任何人更渴望与人相守,红烛相偎,金风玉露。 纵然明知那纨绔口中话语当不得真,当他在凌家长辈前见证要娶她时,她的心仍是存了那么一丝的侥幸,也许,也许,自己也会有凤冠霞帔的那一日,也许,也许,他也会真心待她,琴瑟和鸣,膝下绕子。 谁知,真相竟是那么血淋淋的,残忍的,彻底地断了她的仅存的那么一丝丝期盼,老天爷,竟让她心里连个念想都要掐灭。 她是要嫁给他了,不,是她,一个女子,耗尽一生为她掩饰这天大的秘密,保住她,保住凌家,自己,终究是要孤独终老的。 她垂首看着那些兰草,怔忡失神,她花了很多精力打理兰草,这样她才是忙碌的,有寄托的,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无依的日子。 见得风素心勉强挺直的腰背,入骨的哀伤缠绕在眉间,凌云染上前不管不顾地拥住她,说道,“心儿..你让我的心都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宫文很欢脱,云文小虐,我已经分裂错乱了... 远离电脑,休息下,缓更二日 第43章 心房 风素心轻轻推开她,脸上清冷而平静,“我欠了凌家的情,如能保住你,嫁便嫁罢,总归此生亦是留在凌家了..”, “心儿,娘的话语,当不得真,你不必嫁我,不,不是,你须得嫁我,但,不,不是,这样..”,凌云染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风素心忽然抬眼,上下打量着她,约有些焦急的白皙脸上,肌肤如雪,除了那不描而挺的剑眉颇有些英气外,灵动闪耀的漆黑眸子,透着古灵精怪,宛若琼花的鼻尖,双唇丰泽而莹润,分明是如玉美人,怎会认错。 风素心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在庭院中坐下,淡淡说道,“今后你我便姑嫂相处,那些荒唐话,不可再说了”, 凌云染见得她主动拉过自己的手,脸上不由一喜,听得她说姑嫂相处,又是一怒,正要愤然甩开她的手,漆黑的眸子转了转,忽然漾开了个乖巧的笑容,扁着嘴,双手撒娇地抱住她的腰间,顺势把头埋在那处柔软里,暗地里轻喟一声,呢喃着,“心儿..心儿..”。别的管不了,先卸心房,再商他计。 “染儿,嫂嫂不惯与人亲近,你先起来..”风素心耳根染了抹红晕,她自幼便是一个人,哪与人如此亲近,明知她是女子身份,仍不免羞赧。 “心儿多与我亲近亲近,便会习惯了”,凌云染抱住不撒手,还越搂越紧,脑袋深深陷入到风素心胸前,香嫩柔软,令人流恋不已。 “染儿,染儿,松手,我喘不过气了..”,风素心话语有些破碎不稳,凌云染忙得松开手,四下查看她有无事,小手便顺势摸到了胸前,佯装正经地抚了抚,替她顺顺气。 “在我与你兄长婚约解除前,我仍是你长嫂,不可乱了辈分。你呀,就是成日扮男人,连这些不好的习气都学到了”,风素心拍开她作乱的手,戳了下她的脑门,有些不快地斥道, “那染儿多与嫂子亲近亲近就好了”,凌云染拉下戳在脑门上的玉手,放在掌心搓揉了下,笑眯眯地望着她说道,“不如,夜里,一起睡罢,染儿害怕..” 风素心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认真地端详起凌云染来,眸子里有些不解,凌云染望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她上街时,那些登徒子打量自己的眼神,怎会在染儿的眼中见到。 她忽然探过手,摸上了凌云染的胸前,纤细白皙的指腹细细摩挲,清晰感受到一层裹得密实的布下,微微的突起,是女子无疑,她方收回手,抬眼见得凌云染两颊红彤彤的,似是有些羞赧,女儿家姿态展露无疑,难得见她这番娇态,不由刮了下她的鼻子,正待开口, 凌云染已抢先扑了过来,嘴里大叫着,“嫂子摸了染儿,染儿也要摸回去..”, “不准胡闹..”,风素心满颊红霞,似是白雪皑皑的枝头探出的一抹娇艳的红色,她闪躲着身子,抵抗着凌云染伸来的禄山之爪。 凌云染见她双手紧紧护住胸前,便伸手到腰间去呵痒,“咯咯..染儿,不许闹..”,风素心怕痒,脸上荡开了笑意,扭着身躯,躲着凌云染的偷袭,两人闹作一团。 “嫂子,你那里为什么比我的大那么多..” “你年纪还小..” “你是食膳补的还是药膳补的?” “...............” “你平日里有没有自己做按摩?” “...............” “今晚一起睡好不好,大家都是女子,不用介意” “...............” 砰的一声,凌云染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翘翘的如同一弯新月。 回到屋中,凌云染见得苏如眉还在屋里等着自己,“染儿,你去哪儿了?娘正担心呢?”苏如眉见得她回来了,开口说道。 凌云染跪在苏如眉身侧,把头枕在她腿上,埋进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道,“娘,你今日的事做得不妥”,苏如眉抚着她的头,眼眶又红了,眼泪便坠落在她发丝上,“娘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出事..”。 “娘,血域山庄的事还没了结,我不能娶她,我不要她为了报恩而嫁,此事不必再提,你也别跟爹说了,免得爹生气..”,凌云染抬起眼,认真地说道, “可你爹正张罗你的婚事,若是皇帝赐婚,便再难隐瞒下去,欺君可是死罪,祸及满门”,苏如眉满脸忧色, “以后再说罢,说不定血域山庄出手灭我凌家,倒把这个秘密长埋地下了”,凌云染随口说道, “你就不能正经点,都什么时候了”,苏如眉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她的脑袋,凌云染摸摸脑袋,安抚了娘亲几句,才将此事暂时缓下。 天刚微亮,凌云染睁开眼,嘴角笑意不散,随意扯了件长衫,推门而出。初秋的晨雾,如乳白缎带缠绕在院中,丝丝的凉意,拂过脸颊。她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养心苑,天日尚早,不见半个人影,满庭的芬芳扑鼻,似是她身上的味道,咻的钻进凌云染的心里,挠的痒痒的。 凌云染眼尖地看见有扇窗户没有关严实,便弓着身子,躲在墙下,悄悄地推开窗户,见得垂落的床幔里,隐约的一个身影。 凌云染偷笑着跃上窗户,轻轻落地,掠过屏风,撩开床幔,见得银白锦被里,风素心的清冷睡颜便跃入眼底,青丝披落,丝丝绕绕落在枕上,几缕顽皮地爬出被子。顺着窗棂流淌的晨光下,青丝如墨衬得小脸莹润如玉,淡淡的光晕下,清冷眉眼似是不惹尘埃,微微松开的衣下,露出截修长光洁的玉颈。 咕噜,凌云染咽了好大一口水,蹑手蹑脚地走近,心也跳的愈发快了,她轻轻掀开锦被,身上的长衫落地,轻微的啪的一声,熟睡的仙子,睫毛扑闪了几下,一双水浸浸的眸子忽的睁开,有些朦胧,有些无辜地望着眼前这个正要脱衣服上自己床榻的人。 “染儿?”,带着睡意的呢喃响起,让凌云染褪衣的动作一僵。 “......” “染儿?” “嫂子,你在做梦,睡吧..” “染儿!” “嗯”,凌云染缩进被窝里,带着嫂子体香的被窝里,温暖了初秋的微凉。 “下去,回自己屋睡”,风素心往里侧挪了下,有些微恼的嗔道, “嫂子,好冷,暖和了我就走..你先睡罢”,凌云染把耳朵闭起来,侧着身,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风素心,刚醒的风素心,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慵懒,似是天上的仙女,忽然就失足落入凡间,跌入了自己怀里。 尽管风素心挪了些地方,凌云染却凑近去,半拥着她,手摸上她的肚子,打着圈,一腿搭在风素心腿上,冰凉的脚背贴着她温暖的小腿肚子,缓缓摩挲,令得她一激, “你看,染儿的手脚都冰了”,凌云染撒娇地说道, “别胡闹”,风素心低低呼着,抵着她的靠近,往外推着,凌云染晨起没裹胸,所以风素心的手便直接按到了一对小馒头上,令她猛地抽回手,双颊染了红霞,背过身,面对墙壁,开口说道, “我要睡了,你不睡就下去” 凌云染见得她背过身,便跟着贴了过去,脚背流连不已地摩挲着她修长而匀称的小腿腹,似羊脂玉般温热滑腻,每次的触碰都让她不由轻喟一声。凌云染贴的更紧了,感受到那浑圆而挺翘的臀部,凌云染的腰间不由轻轻磨蹭起来。 “染儿...你的胸.贴在我背上了..”,风素心又往里挪了几分,她快贴着墙壁了,可凌云染似个八爪鱼贴在身上。 “嫂子,你再睡会,我身体捂暖了就走”,凌云染的话语里带着不稳的喘息,手扶着她的腰,往自己更贴近些,感受到腰下那浑圆的弧线,不着痕迹地磨蹭着。 风素心感受到身后的灼热,不知为何,耳根通红,她转过身,抬手抚在凌云染额头,“染儿,你好热,生病了么?”, 见得凌云染小脸红彤彤的,两瓣唇丰盈而润泽,她轻咬着下唇,扯得唇色鲜红欲滴,如玉脸上的眸子如温热的春水流淌,氤氲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睡吧,嫂子”,凌云染摇摇头,搂过她的脖子,平复着喘息,挑逗嫂子未遂,倒给自己烧了把火。 风素心闭上眼睛,凌云染那副咬着下唇和眼眸流光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紧贴着自己的灼热身体,她睁开眼睛,挣扎了几下,摆脱了凌云染的怀抱,便要起床穿衣。 “不准下去”,凌云染一把搂住她的腰,耍赖地不让她走, “我..我..”,风素心脸皮有些发烫,欲言又止,只是挣扎着下床, “不准下去”,凌云染搂过她的腰往床上拖着,压在她身上,手压手,脚压脚,腰压腰,嘴角带了抹懒洋洋的笑意, “别胡闹,我..我要..”,风素心有些急切,挣扎的更凶了,却挣不过凌云染的桎梏,“你要..要什么?”,凌云染凑近她,二人的呼吸便缠绕在一起。 她只得结结巴巴嗫嚅道,“我要..如厕..”,凌云染脸上闪过抹得意,松开她的手,翻身躺在床上,“屋里有银盂..”, 风素心莫名地红了脸,说道,“无须,我出去便是..”,凌云染抢先一把扯过她的衣衫,无赖地说,“嫂子有何见外的,他日若是嫁给我,亦是要朝夕相对的..”,风素心闹不过她,她等不及了,只得取了银盂,躲在屏风后,却是半响没动静。 “嫂子?”, “..........” “嫂子?” “..........” “嫂子,你怎么还不?” “把耳朵捂上!” “..........” “捂好没?” “..........” 山涧清泉缓缓落下,大珠小珠落玉盘,凌云染躺在床上,枕着双臂,脸上绽着大大的笑意。见得风素心净了手,擦干后,怔怔坐在床沿,小脸通红,视线盯着地上,再无睡意。 “凌云染,今后不得再如此胡闹!”,风素心有些生气,开口斥道,当她喊着凌云染全名时,便意味着她是真的动气了。 凌云染握住她双肩,让她看着自己,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已决定留在凌家与我成亲,今后我便是陪你一生的人,你要习惯与我相处。”, 风素心欲言又止,眸子抹上了一层哀戚,黯淡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出真相,就是想借机占嫂子的便宜...吼吼~~让鲜豆腐吃的再开心点.. 第44章 小七 “师父,你也知道血域山庄的事了,赶紧回江湖,去把你的好友都邀来凌家罢”,凌云染站在院落里,望着躺在屋顶上喝着酒的风老头,大声说道, “嗝...呆这儿挺好,为师不想走..”,风老头现在每天好酒好肉地吃喝,可舍不得走, 凌云染催动黑白漩涡的旋转,真水流淌到脚底,她顺势踏过身前的石凳,借力跃上屋顶,坐在风老头身边,“哟,小子,竟练成洗心经的踏风步了,不错不错..”,风老头赞赏地点头道, “这不大敌当前,日夜难安,只得勤奋苦练了”,凌云染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你何时教我凝气为形?”, “徒弟,凝气为形,气缺而绝,你的真气尚在下品,真水爆发时能达到中品接近上品的实力,但是爆发的瞬间,真气无法控制。所以,至少真气在中品以上,方可修炼”, 凌云染颓然地低着头,不发一言,风老头扫他一眼,拍拍肩膀,开口道,“凝气为形不难,讲求真气控制,当你神识强大到控制真水的流动、爆发,就能做到真气出体,唯力所用,真气化形,唯心所想。” “真气出体,唯力所用。真气化形,唯心所想”,凌云染慢慢咀嚼着这一句话,沉思着。 “徒弟,练功之事,切勿操之过急。血域山庄虽然实力强劲,但血域山庄接近武林至尊的地位,江湖人,徒的就是个名声。若是血域山庄为了一个女人,便血洗了朝廷的世家,出师无名,徒惹了江湖人的嘲笑。现在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血域山庄是不会轻举妄动的”,风老头仰着头,倒了口酒,说道, “那是说,血域山庄不会直接对凌家出手?等凌家落下把柄,血域山庄出师有名?又或者会假借他手来铲平凌家”,凌云染摸了摸下巴,思索着,风老头点点头,“小子不笨”,凌云染白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的酒壶,随便说道,“凌家养不起你了,赶紧走罢..”, 风老头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牵涉到凌家与血域山庄的仇恨中来,只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省心的徒弟,把酒满上,师父老脸不要了,去见几位故友叙叙旧罢”,凌云染一听,满心欢喜,眸子闪闪亮,“必须满上,用最好的酒”。 师徒俩躺在屋顶上,就着月光,饮了一夜的酒,等凌云染睁眼时,风老头已不见了踪影。 凌云染伸了个懒腰,换身衣服出门,漫步护城河边,见得数十名护卫围着的沈经纶,不,该是沈不倦,身着淡紫色的男子锦袍,在杨柳依依下与一名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相谈甚欢。 凌云染唰的打开扇子,挺直腰背,走过去笑嘻嘻地说道,“沈不倦,你我当真是有缘啊..”,那人转过身,眉眼温和,带着浓浓书卷气,淡淡鞠躬道,“这位可是凌家公子?在下乃沈经纶”, 凌云染一愣,眼前的人与沈不倦的容貌如出一辙,温和的书卷气也颇为相似,可身形气度更似男儿,想是那沈经纶本人。 “凌家公子?可是那传遍京城的纨绔少爷凌云染?”,旁边的鹅黄苏绣上衣,水绿百褶裙摆的女子,娇俏可人,额间碎碎的齐眉刘海,正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凌云染,活似看着千年出土的古董。 “看什么看,没看过俊俏的公子啊!”,凌云染没好气地哼她一句,被她肆无忌惮的眼光看得心中生厌,自打血域山庄的事后,一路上,全是这样的打量眼光,有厌恶的,同情的,看好戏的。 那女子眼眸骨碌碌地转着,脱口回道,“见过俊俏的沈公子,倒是没见过你这泼皮无赖!”, 凌云染扇子往地上一扔,撩了下袖子,口沫横飞,“泼皮无赖总好过你这当街泼妇!没前没后,身材跟搓衣板样,半点女人味没有!泼皮无赖都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 “你!好大的胆子!本..本姑娘..非治你不可..”,那女子气急,粉面红霞,攻出一拳,直往凌云染面门而来,凌云染弓身一躲,腿一伸,砰地把那女子绊倒在地,原来是个三脚猫功夫,凌云染有些赧然了。 女子坐在地上,呆愣几瞬,眨眨眼睛,红了眼眶,嚎啕大哭起来,她哪里吃过亏,受过人如此欺负,心下委屈难过。 沈经纶看着二人斗成这般场面,无奈地叹了气,上前扶起那女子,从怀里取了方帕,给她拭起眼泪来,那女子抽抽噎噎,嘟囔着让沈经纶教训那泼皮无赖。 沈经纶看了眼旁边的凌云染,淡淡说道,“凌公子性情直率,难怪皇上不肯下嫁倾钰公主,枉费令尊一片苦心”, 凌云染转过头,脸色不愠,这事连沈家都知道了,她正要发火,漆黑的眸子闪耀,忽然她凑到沈经纶脸前,笑容暧昧,抬手附耳说道,“是不是皇上想和沈家撮合这门婚事,放眼望去,朝中除了凌家,便只有沈家公子尚算人中龙凤”, 沈经纶身形一僵,不由看了下那女子,低头不语。 “哈哈,我就知道,那皇帝成日里琢磨着下嫁倾钰公主,我看那公主,肯定是肥头大耳,歪嘴斜眼,长相惊人。沈公子,你可有福了”,凌云染坏笑着戳了戳他,开口说道。 沈经纶脸上青白夹杂,沈父自幼便严加管教子女,苦读圣贤书,结交天下名士,却未曾遇到过凌云染这种无赖的人,言语无忌,大胆肆意,一时难堪,一时新鲜。 砰,旁边的女子重重地扣了凌云染一个暴栗,凌云染摸着脑袋吼道,“你这女人,干什么!”,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那女子仍不解恨般,拳打脚踢地往凌云染身上招呼着,凌云染怕她又哭又闹,只得不断躲闪着,边说着, “好了,好了,别打了,我带你们去个绝对没去过的好玩地方”。 此言一出,那年约十六的女子,眨了眨泛着泪水的眸子,明明透着好奇,却还嘴硬的说道,“这京城怎会有我没去过之地?”。 “那是当然,你这小丫头片子,哪见过什么世面”,凌云染轻嗤了声, “哼,我见过的世面比你多多了,还有,我叫..叫.小七,不叫丫头片子”,小七怒瞪着双眼,气鼓鼓地说道。 “走罢,小七..跟只小狗的名字样..”,凌云染揉揉耳朵,懒洋洋说了句,抬步便走,小七冲上去,跟着他身后噼里啪啦地骂着,凌云染充耳不闻,沈经纶愣了愣,嘴角扬了笑意,迈步跟了过去。 “长乐坊”,一行人愣愣地站在装潢后更加金碧辉煌的长乐坊门前,三层楼的赌坊,彰显着气派,大门修建得好似狮子张口的模样,取自凌云染的设计,意思是进入的赌客便是落入狮子口中,有吸财的作用。顶楼雕刻了些球形,下面是一个白色圆形的围边,似是个白玉盘,取自大珠小珠落玉盘,财气不散,庄家通吃的意思。 “赌..赌坊?”,沈经纶满脸惊色,退后几步,转身便要离去,沈父严令禁止沈家人出入赌坊,“沈哥哥,我要去,我要去”,小七没去过赌坊,新奇的很,拽着沈经纶的胳膊,拼命往里拖着,沈经纶抬起衣袖,微微遮面,跟着进去了。 “长乐坊是凌家产业,沈公子无须顾忌”,凌云染让侍卫留在外面候着,领二人进去。 “长乐坊不设限制,任何人都可以来赌,楼层越高,赌注越大”,凌云染淡淡说道,坊中华贵富丽、金碧辉煌,宽敞大厅中摆放了数十张赌台,满耳的筛子声、惊呼声、喟叹声,人人围坐在赌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美艳的庄家与赌客调笑着,抬起玉手,毫不留情地收了赌客桌上的银两。 “公子..”,秦关上前拜道,“没事,你顾着场子,我领着他们转转”,凌云染摆手让他下去,领着沈经纶和小七上了三楼。 阁楼中摆放了各式小吃饮品,二十几张赌台上,分别有筛宝、桥牌、扑克、还有凌云染设计的轮盘,机关一按,弹珠和刻上数字的木制的转盘便分别转动起来,停止时弹珠便落入对应数字的木格中。 小七手捧着一盘葵花籽,接过沈经纶递给她的银两,坐在轮盘的桌上,赌的兴致勃勃,沈经纶坐在一侧,观看不语,“自古唯赌性难敌,沈公子当真好定力”,凌云染懒懒地说道, “凌公子谬赞了,沈某家规不可违”,沈经纶不以为意,沈家家规颇严。 凌云染瞧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素闻沈公子交游广阔,不知觉得八王爷为人如何?”,沈经纶眉头一挑,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道,“游龙潜水,深不可测,一朝腾跃,翻天蹈海..”, “不愧是沈家未来家主,看人眼光犀利独到。八王爷每年开办赏花大会,招纳贤才,唯独今年,沈公子亲自到场,不知可是相中了这魁首?”, 凌云染颇为赞赏地看着他,四大世家的年轻一辈中,朱子文废物一个,风子轩阴狠冲动,倒是沈经纶,才识过人,胸有丘壑,堪与本公子相提并论,凌云染摸摸下巴。 “沈某对赏花大会,对魁首并无半点兴趣,不过是为了一幅画罢了”,沈不倦心念那雪山寻梅图,方才冒名而去,沈经纶本人是绝计不会去的,毕竟他代表着沈家。 “外面传闻凌公子荒唐行事,沈某看来并非如此”,沈经纶心知他有所察觉八王爷的动静,方才试探自己,想看沈家是否投靠八王爷,看来此人并非传闻中的荒唐纨绔。 “本少爷就喜欢吃喝玩乐,沈公子过奖了”,只要沈家没和八王爷勾结,那么凌家的威胁便少了几分,毕竟朝堂之上,凌家树敌不少,如能拉拢沈家,自是最好不过。 “沈哥哥,我又赢了..”,小七转过头,一脸兴奋,桌前堆得高高的银两,“喂,臭丫头,别把我的赌坊给赢垮了”,凌云染故作凶恶地冲她说道,小七扮了个鬼脸,转过头,继续玩着, 沈经纶摇摇头,转头对着凌云染说道,“家父与令尊朝堂之上向来不和,你我二人居然相谈甚欢”, 凌云染替他满了茶,淡淡说道,“上一辈是上一辈的恩怨,沈经纶,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希望你会是凌家的敌人。做朋友,我为你两肋插刀,做敌人,便是你死我活”。 沈经纶抬眼,温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凌云染,似笑非笑的嘴角,眼神冷冽无比,此人不好对付,他轻轻笑了,笑出了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冰凉氛围, “凌家少爷,果真不同常人,不但惊世骇俗,还敢逆天而行”,言下之意,他自是知道凌云染放言迎娶长嫂,迎战血域山庄之事。言语间带着一丝调侃,也带着一丝赞赏。 “那推崇圣贤伦德的沈公子,可愿结交凌某这个逆天而行的朋友?”,凌云染笑得很肆意,莫名带了傲气,让沈经纶的不由莞尔,“沈某能进得这长乐坊,自是视凌公子为朋友”。 两人执了茶杯,轻轻一碰,一口饮尽,相视而笑。 天色渐晚,小七赢的银两又输了回去,扁着嘴,不乐意地跟着沈经纶身后,“小七,接着”,凌云染扔了块牌子给她,“想来便找我”, 小七见得手中以黄金制的小牌,精致秀巧,纂刻着云染两字,才又笑眯眯地收到怀里,扮了个鬼脸,说道,“下次赢光你的银两!”,转身蹦着走了。 凌云染站在夜色里,小脸在昏暗的灯火中闪烁,四大世家,朱家不足为惧,沈家向来清直,站在皇帝一侧,难以收买,凌家刺杀失利,那么只剩下... 原来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居然是八王爷,凌云染冷冷地笑了。 第45章 出城 京城宅子 修长的手指微曲,有节奏的敲门声落在如墨的夜色里,几声咳嗽响起,大门打开,一道身影闪了进去。 “辰儿,你受伤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焦虑和担忧地问道, “武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只是..”,一身玄衣的冷月辰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淡紫色的眸子在夜幕里格外闪烁,似是流转的紫晶石,熠熠生辉。 “无事就好,辰儿..家主..在里面..”,武伯抽了口旱烟,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敲了敲烟袋,往里屋指了指。 冷月辰闻言,眸子里闪过惊喜,带了几分忐忑,她抬手把垂落的几绺发丝顺在耳后,捂了下受伤的左肩,挺直腰背,强打起精神,进了里院。 院落,一道颀长的身影潇洒飘逸地站立在一株桂树下,他负手而立,清朗俊逸的脸上含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目光沉敛而执着地望着远处黑云涌动的星空。 一阵风袭来,吹得他衣袂飘举,使得他更是人如琼楼玉树,灵宫仙葩,如此风致,凤毛麟角,世间罕见。冷月辰便站在离他不远处,有些发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辰儿,你来了”,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声音如化雪的春水,流淌进心里,温暖如斯,俊逸的脸上笑意不散,正是那八闲王周瑾。 “家主,辰儿刺杀失利,请家主责罚辰儿”,冷月辰跪□,低下头,八王爷走近,一双玄色五爪虬龙靴便映入眼底。 “起来罢”,白皙有力的双手伸出,扶她起身,握住肩膀的大手,碰到了她左肩的伤,冷月辰轻哼声,眉头微蹙。 “受伤了?辰儿”,八王爷周瑾轻声问道,俊朗的脸上,有一丝关切之意,冷月辰心中感动,冰冷的脸上,难得绽开笑意,“不碍事的”,周瑾定定看了她几眼,突然揽她在怀,抚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你心里可有怪本王如此狠心?”, 突然拥入的怀抱,温暖而可靠,让冷月辰鼻子一酸,她摇摇头,驱走让人软弱的感觉,哽着嗓子,嗓音有些沙哑,“辰儿这条命是家主的,不敢有怨”, 八王爷周瑾放开了她,那温暖的怀抱瞬间便冰凉了起来,他打量着她的神色,若有所思,半响,才淡淡说道,“辰儿..终归是怨我了..”。 冷月辰低着头,只是摇头,额间的发丝便随之摇摆着,周瑾然开口问道,“谁伤得你?十三弟?凌云染那废物倒是伤不了你”, “十三王爷..是辰儿武艺不精..”,周瑾冷冷笑了,“十三弟这些年武功倒是没有荒废,本王倒迫不及待想与他较量一番”。 “辰儿,外间传凌云染是泼皮无赖,行事荒唐,可赏花大会上,他胜了你和沈经纶,率的青龙军又胜了十三弟,此人若是装疯卖傻,则心计颇深,本王不得不防”周瑾开口问道, 冷月辰一愣,那无赖的白皙小脸,便跃入了眼底,他担心焦虑的样子、无耻耍赖的样子、还有那温热的双唇,她捏紧拳头,恨恨说道,“此人狡诈多计,行事卑鄙”, 周瑾看着她忽然变幻的神色,开口道,“可赏花大会那夜,他终是放了你”。冷月辰惊讶地抬起头,耳根爬上了一抹红,欲言又止,她问不出口。 “那夜,本王担心你有事,派了人去护你”,周瑾替她捋了下耳后的发丝,“记得,你是本王很重要的人”,冷月辰仰着脸,淡紫色的眸子闪耀如星,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俊逸的脸上,温柔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容颜,她嘴角绽开笑意,点点头,似是欣喜,似是感动。 “家主的身份,那凌云染想是猜到了几分?是辰儿办事不力”,冷月辰有些自责和懊恼,那人端是狡诈。 周瑾闻言,眼中的柔情散去一些,隐下了眸子里的几分冷冽,淡淡说道,“无妨,今夜,随本王回蜀南罢,事已办妥”, 冷月辰脸上惊讶,“可风家的铸剑决尚未到手,还有沈家那边?”,说起沈经纶,她心里有芥蒂,眉头便又蹙起来,只是她低着头,便掩下了脸上的神色。 “风家已投诚本王,为斩龙军供应军备,沈家自诩清高正直,难以收为己用,另有他人为本王效力”,周瑾没有看她垂下的脸,只是负手仰首望着漆黑的夜幕,眼眸深邃,脸上的笑意沿着嘴角蔓延开来,大事已成。 一行人从屋中悄然而出,往城门而去,半路却被一队手握兵器的朝廷侍卫拦截住。 “大胆,你可知轿中所坐何人?竟敢拦轿”,武伯立于轿前,开口说道, “轿中之人可是八王爷?”,领头的统领开口问道,武伯有些惊讶,眼前的人显然是为了八王爷而来。 八王爷周瑾掀开轿帘,抬步下轿。那统领见得当真是他,心中有数,行礼说道,“拜见八王爷,下官陈福,奉皇上之命,请八王爷回宫一叙”。 “夜已深沉,不知皇上召见本王所为何事?”,周瑾揽了下袖子,状似无意地问道, “下官不知,只是皇上吩咐务必请八王爷今夜回宫”,陈福垂首说道,“若是本王不回呢?”八王爷淡淡说道,夜色掩饰下,看不见他的神色。 “皇上有命,八王爷休怪下官得罪”,陈福的手不由按在刀上,定定地望着八王爷,神色肃穆,一脸坚毅。 周瑾微微一笑,缓缓抬起手,拍了两声,身侧侍卫拔刀而出,围成圈,把他护在其中,挥刀向朝廷侍卫砍去,“八王违抗皇命!还不束手就擒!拿下他!”,陈福大喝一声,身侧侍卫拔刀而向,两方人马厮杀起来。 陈福闪过身前的长刀,脚尖一点,跃起身,拔刀砍翻身前的人,长刀直指八王爷而去。冷月辰听得动静,右手提了长剑,从轿中下来,见得武伯被四五个侍卫围住,伸不出手援助。 长刀近在眼前,八王爷却含笑不动,镇定自若,冷月辰刚要跃起身子,挡在他身前,忽然两声尖啸声从屋檐上传来,一青一黑两道身影如苍鹰般掠下,带着凌厉的掌风肆掠过,狠狠拍在陈福胸前,陈福退后数十步,七孔流血,倒栽在地,半分气息全无。 其余朝廷侍卫见状,脸上大惊,丢盔弃甲地往后跑着,一青一黑的两个身影跳跃下,出手狠辣,不留情面,在几息之间,所有侍卫倒在地上,睁着双眼,断送了性命。 “多谢玄老和青成子”,八王抱拳,淡淡笑道,那玄老长相凶恶,双眼似是秃鹫般残忍,负手而立,不发一言,令得八王脸色有些僵硬。 “我二人奉庄主之命,自是助你,不必客气”,青成子回礼,简短说道,二人跃起,身上的金银真气闪耀几下,隐藏在夜色中。 “这两位竟是金品高手和银品高手?王爷得其二人相助,必是如虎添翼”,武伯有些惊讶的说道,他虽是九阶真气,但二人在暗处,他却毫无察觉,想是敛气沉息的高手。 八王爷周瑾淡然一笑,示意出城,一众人绝尘而去。 第46章 国事家事房事 “诸位爱卿的口中,八王沉迷花草虫鸟,无心朝政,谁能告诉朕,那汇集在南部的数万私军从何而来!谁能告诉朕,朕派去请八王的禁卫军,为何屠尽?”,皇帝周元镇端坐龙椅,不过三十年纪的脸上,阴云满布,生着勃勃的怒意。 “军备供应乃朝中禁令,八王有兵无器,成不了气候,皇上龙尊不容冒犯”,户部侍郎朱付庸立刻拍着马屁地说道, “无兵器无装备?那朕派去剿灭私军的朱雀军惨败而归,是怎么回事?据探子报,南部私军蠢蠢欲动,想是不日便会起兵而攻京城”,皇帝一拍龙椅,令得众臣噤若寒蝉,额上的汗,大滴而落。 “启禀皇上,从朱雀军顾统领口中得知,八王私军装备精良,非一般工匠能铸造,式样做工皆似是出自世家,臣大胆猜测,身处南部的风家想是投诚了八王,否则不会闹出前阵风家与凌家青龙军决裂的传言”一脸方毅的沈丞相沉声说道,与文相不相称的是眉眼的坚毅和沉着。 “风家与凌家决裂乃是凌家私事!”,凌傲天斜斜扫了眼沈从文,脸上神色不愠,凌家之事尚容不得别人置喙。 “私事也好,公事也好,闹到全城沸沸扬扬,便是大事”,沈从文神色不变,开口说道, “你!酸腐文人,徒逞口舌之能”,凌傲天武将出身,若论口舌之辩,武将自是不敌文相,满脸通红,狠狠骂道,沈从文眉眼凛然,正要开口, “好了,平定八王私军仍需两位卿家协力”,皇帝解了围。 当年九王争帝,只有他登上皇位,与他争斗的数位亲王,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老八无心朝政,老四和十三当初是他称帝的助力,十七尚年幼,便都留在了京城,却未想到,老八这些年的赏花斗鸟下,暗藏的却是滔天的野心,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当今之计,便是集合军队平定八王私军,臣弟请命玄武军出兵”,十三王起身,禀道, “十三弟,数度为朕平定叛乱,当真乃朕的左膀右臂”,皇帝脸带微笑,点点头,开口道,“封十三王为神卫大将军,率玄武军镇压南部私军”, 十三王跪下领旨,却又开口道,“启禀皇上,前阵臣弟与凌家的青龙军比试,略输一筹,青龙将士骁勇善战,副统领凌云染谋略万千,果真闻名天下”。 凌傲天心里咯噔一声,十三王敢在皇帝面前自甘示弱,必是不怀好意。 “此事朕亦略有耳闻,凌将军,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乃我周朝之幸”,皇帝眼眸闪烁了下,开口道, “犬子年幼,胡闹任性,不足提起”,凌傲天摇摇头,不再接话。 “皇上,青龙军常年守于京城,不如此次便随行而去,与玄武军共同杀敌,展露锋芒,震慑敌人”,朱付庸心里活络,自是明白皇帝与十三王的一唱一和,提议说道, “善!大善!封凌云染为龙卫将军,率青龙军一同平定叛军”,皇帝宣旨, “皇上!”,凌傲天正欲开口,皇帝却摆摆手,“凌家男儿浴血沙场,朕想看看击败十三王的凌家幼子谋略如何?可是当得起青龙军统领?”, 见得皇帝心意已决,圣旨已下,凌傲天狠狠地瞪了朱付庸和十三王一眼,不再言语。 十三王爷让青龙军随行,想借此吞并青龙军,甚至是覆灭青龙军,而皇帝想的怕是更加深层,一则怕十三王和八王联合,龙位难保,二则青龙军起到制衡,无论是青龙还是玄武,无论哪一方实力过大,对于他来说,都是威胁。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待我凌家!他是想灭了我凌家最后一脉!”,护国公凌重山玄衣白发,深刻皱纹的脸上,勃然的怒意,手中的龙头杖重重地拄在地上。 “爹,别动气..”,凌傲天扶着他坐下,顺了顺气,方才叹道,“朝堂上,皇上句句在理,更何况,凌家决裂在先,风家投诚八王在后,于情于理,凌家难以脱身!”, “皇帝忌惮我凌家由来已久,我看他是想借此举,毁了凌家,让我凌家绝后啊!傲天,明日你随我去朝堂面见皇上,我看他究竟要如何!”,凌重山神色悲戚,原本笔挺的腰背,似乎佝偻了些,连最后的一丝期盼都没了。 “祖父、爹,要是皇帝不派我出兵,我都要请战出兵的”,凌云染步入堂中,眉眼间倒是云淡风轻,镇定自若。 “染儿,休得胡闹。当年,如不是云翼执意随军,亦不会..那孩子还在世的话,凌家早已四世同堂,儿孙绕膝”,凌重山坚毅的脸上,锐利的眼眸染了湿意,提到当年,便是道不尽的心酸。 “祖父、爹,皇帝要试探青龙军,十三王要覆灭青龙军,我便让他们看看天下第一军的实力,让他们从此心生忌惮,再不敢觊觎青龙军!”,凌云染脸上是对青龙军的自信,她相信自己训练的这支军队。 “染儿..你这孩子..你可是凌家一脉单传啊..”,凌重山见他成器,老怀安慰,只是仍是怕他出事,才开口劝道, “祖父,镇南军队的统帅是十三王爷,我不过是个龙卫小将,天大的事,自是十三王爷担着,我在旁看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更何况,还有风家,和风家的矿山,此行非战不可!”,凌云染笑得很卑鄙,打仗时躲在十三王爷后面,借此再抄了风家,想来应该会有很多兵器装备,届时把青龙军从牙齿武装到脚,都足足够了。 “前有血域山庄,后有南部私军,凌家当真是风雨飘摇”,凌傲天叹了一句,凌云染摸了摸下巴,说道,“血域山庄乃武林势力,不可与朝廷直接对抗。细想来,风家投诚,八王叛乱,背后的势力,便是血域山庄。想要借八王爷这把刀,取我凌云染的命。段人城那藏在背后的龟孙子,当真有些心计”。 “染儿,若是血域山庄相助八王,他身边高手如林,你务必要谨慎小心!”,凌重山语重心长吩咐道,“前面有十三王爷挡着呢,祖父无须担心”,凌云染应道,只是想着要有些日子要见不着嫂子了,心里便牵挂得很。 养心苑丫鬟小厮们察觉到,凌家小少爷到养心苑的次数愈发频繁起来,脸上挂着的笑意愈发浓郁,外面早就是流言满天飞,自家的闲言碎语倒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小少爷都昭告天下,要娶自家长嫂了,凌家人对这纨绔少爷的荒唐行径,司空见惯了。 风素心睁开睡意朦胧的眸子,感受到胸前的一个温热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不知是第几次了,这小家伙总是趁着夜色偷摸进屋,爬上自己的床。 白皙如玉的小脸,嘴角挂着一行哈喇子,长长卷卷的睫毛,睡着的样子倒是分外的乖巧,没有平日的无赖模样。 睡梦中的凌云染砸了砸嘴,粉色的嘴唇,嘟囔了几句,小手摸索几下,顺势放在风素心的胸前,捏捏,揉揉,嘴角满意的挂了笑意,搂得更紧了些。 风素心有些羞恼地拍开她的手,连睡觉都不老实,扑闪的睫毛动了动,凌云染睁开眼睛,漆黑眸子璨如星辰,嘴角的酒窝深深的,乖巧地笑了笑,小手不老实地爬上她腰间,抬腿压着她,小脸蹭着她的脖子,温热的呼吸便缠缠绵绵的绕过她的玉颈,撩动人心。 “染儿,纵然你我皆是女子,但举止有些过于亲密,我..我..总..觉得..”,风素心撤开些距离,远离她那温热撩人的气息。 “觉得如何?”,凌云染顺势爬到她身上,两手撑在她腰间,鼻尖抵住她下巴,笑眯眯地问道, “总.觉..觉得..似是..夫妻..闺房.之事..”,风素心有些微赧地说道,她自幼养在凌家,这些事没人告诉过她,可她总觉得即使女子间,如此亲密也有些不妥。 “嫂子,夫妻闺房之事可是大不同的”,凌云染假装无奈地摇摇头,笑的戏谑, “你这丫头,成日去青楼,就知你没学些好的”,风素心觉得自己身为长嫂,懂得居然没这个年方十七的小姑子懂得多,有些抹不开脸面,伸手重重刮了下她的鼻子,呵斥道。 凌云染摸摸鼻子,忽然笑着凑近她耳朵,轻轻说道,“嫂子,可想知道夫妻的闺房之事应是如何?”,温热的呼吸掠过风素心的耳朵,染了抹红晕, 她侧过头,轻声说道,“不想”, “真的不想?”,凌云染觉得自己在教唆人学坏, 风素心转回头,看着趴在上面的凌云染,眼眸晶晶发亮,好似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看过去,一望无尽,自己好似沉陷在那虚无缥缈的星空中去了,飘摇无依。 “闭上眼睛”,一个蛊惑般的声音响起,似是诱惑那好奇的人陷身在无尽的虚幻中,风素心嘴唇嗫嚅,想说什么,却闭上了眼睛。 “把舌头伸出来”,凌云染缓慢而轻声地说道,那喷出的气息便铺洒在她脸上, 风素心好奇地伸出小小的香舌,黑暗中,一个滑溜溜的温热的物体忽然碰触到她的舌尖,让她如雷击般手脚发软,风素心赫然睁大眼睛,见得凌云染的脑袋凑得很近,嘴角的笑意放大、放大、再放大。 风素心惊呼一声,舌尖却被一口含住,放在凌云染嘴里,吮吸着,唇瓣含住,舌尖交缠,舌尖的酥麻感从口中,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脑袋、四肢、全身,纵是她再不谙人事,也知道这感觉太过侵犯和危险。 风素心浑身剧震,便要抽回香舌,却被凌云染死死咬住,小手顺势抚上她的胸,揉捏着,风素心奋力咬了下去,一把推开凌云染,剧烈颤抖的手挥在凌云染的脸上,一脚狠狠把她踢下床,凌云染猝不及防,脑袋往下一栽,咚地摔下床,滚了几圈。 “凌云染!!今后,不准再上我的床!!”,风素心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声音瑟瑟发抖,她仓皇坐起身,缩在墙角,手臂环在胸前,脆弱又无助。 “卜是..泥..想知道..乎妻..闺黄..之事..的吗?!!”,凌云染大着舌头,捂着嘴,一脸灰土,满头包地悲嚎着.. “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踹下床这种事该是小凌子人生的污点了 第47章 道别 凌云染满脸怨气地看着前面的周熊和吴临,让二人后脑莫名有些发凉,周熊脸上堆了笑,开口说道,“龙卫将军,十三王爷说是三百万两银子已准备妥当,问何时归还三百套流云铠”,吴临不着痕迹地撇了他一眼,这头黑熊现在愈发狡猾,马屁拍的顺溜的很, “回了..他,三百套..流云铠不见了”,凌云染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随意地说道,咬破的舌尖还隐隐作痛,令她心情不是很好。 周熊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地说道,“唔,知道了”,吴临看他一眼,“副统领,不想要那三百万两了?”, 凌云染脸上有些心痛,风家决裂,可让她精打细算的帐泡汤了,“出兵在即,银子重要,抵不过将士们的性命”,她懒懒说道。 “领命!”,周熊和吴临脸上闪过喜色,心中有些感动,两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凌云染。 “别这么看我,恶心死了。就按当初所言,谁夺得铠甲便归谁所有,这三百人单列一队,做我的亲卫军,军俸翻倍,训练翻倍。你二人回去好生操练青龙军,出战在即,不容有失”凌云染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口说道,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周熊、吴临领命而去。 养心苑 风素心坐在院中抚琴,见她白衣胜雪,衣袂轻拂,几缕青丝垂落在胸前,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仿若远离尘世的仙子,淡泊流香,可从手指下倾泻而出的悠扬的琴声,却是时而幽怨,时而惆怅,时而孤寂,时而凌乱。 风素心十指按弦,琴声戛然而止,本是弹琴解忧,却是越弹心中越乱。 门外隐隐传来丫鬟的声音,令她神色一凛,眉间忧色不散,轻轻叹了一口气。 “少爷..”, “唔,大少夫人呢?”,仍是那懒洋洋的声音,吊儿郎当里却透着些许忐忑不安, “大..大少..夫人..说..若是..少爷来了..不准..入内..”,丫鬟垂着头,声若蚊蝇地怯怯说道, “滚开!” “少爷..大少夫人..说..若是少爷执意闯入,便要奴婢去请老爷过来..”,丫鬟声音焦虑急切,似是快哭出来一般。 门外寂静无声,半响,才听得一声冷哼,细碎的脚步远去的声音。 风素心松了口气,手指随意拨着琴弦,脸上怅然若失... 启程日,苏如眉替凌云染穿上铠甲,抹了抹眼泪,凌重山和凌傲天腰背笔直,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担忧,这可是凌家最后的一脉。 “染儿,战场上,保住性命最重要,这是祖父当年驰骋沙场所用”,凌重山递给她块护心镜,精钢铸造,刻着龙纹,质地坚韧,凌傲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年个子不过及桌,如今都快赶上爹了”,老脸欣慰不已,又细细嘱咐着战场上的事情, “嫂子呢?”,凌云染四处打望,却不见风素心过来,都好几天了,也该气够了罢。“素心身体抱恙,不便过来”,苏如眉点了下她额头,略有些指责地说道, 凌云染闻言,把头盔往案桌上随意一放,坐在椅子上,懒懒说道,“怜香,去请大少夫人过来,说她若不来,我便不走了”,“染儿,休得胡闹,数千将士在外面候着的”,凌傲天斥了她一句, “爹,我有要事,候便候着罢”,凌云染悠悠然地端了杯茶,小口抿着,一派自在模样,“陈良,去,请大少夫人过来”,凌傲天瞪了这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吩咐陈良过去。 片刻后,风素心出现在厅中,她给长辈行了礼,眼神冰凉地看了眼凌云染,见得那人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饮茶。凌云染见得她,脸上喜色,拉过她往一旁走去, “放手!”,风素心挣开她的手,委屈的眼眶微红,凌云染抬眼看了下祖父和爹娘,见得几人正佯装饮茶,小眼神咻咻往此处瞄着。 凌云染背过身,挡住他们的眼神,见得风素心清冷的小脸,约有些憔悴,心疼地说,“还在生气么?生气就打我,别气坏了身子”,风素心也不言语,脸色冰凉,视线盯着地上,冷冷地说,“说完没?说完我就回去了”。 凌云染定定看着她,二人沉默不语,风素心作势要离去,凌云染慌忙拉住她,从怀里掏出个木盒,郑重递到风素心手上,压低声音说,“嫂..心儿,这是和离书,此行与八王一战,祸福不知,若是我活着回来,便要昭告天下,迎娶你入门,你我之间,不是姑嫂,不是姐妹,成夫妻之名,行夫妻之事”, 风素心神色大震,不可置信地望着凌云染,开口驳斥道,“荒谬!断..”,凌云染急急捂住她的嘴唇,“你先思量,等我回来,再答复不迟”,风素心拍开她捂唇的手,沉默不言,不置可否。 凌云染低下头,垂下几绺的发丝,落在眼间,看不见神色,“若是我死了,你便凭和离书,择良人而嫁,离开凌家”,风素心抬起头,看她一眼,又望着地上,不发一言,捏着木盒的手紧紧拽着指节发白。 “那我走了..”,凌云染恋恋不舍看她一眼,抽回身,“我能抱下你么?”,凌云染往前一步,风素心低着头往后退一步,凌云染止了脚步,转身离去。 “等等..”,一声细若蚊蝇的声音传来,凌云染蹭地转过身,眉毛飞扬,风素心莲步走来,站在她身前,从袖中取出把匕首递给她,“这是父亲当年打造的匕首,你留着防身罢”,剑鞘刻着水纹,纹理染景蓝,如水滴形状,精巧别致, 凌云染脸上大喜,取过匕首爱不释手的端详着,剑锋出鞘,寒冷锋利,剑意凛冽,不得不说风家的铸造,真的是登峰造极,“这柄匕首取名叫倾心可好?”,凌云染小心翼翼把匕首放入怀中,试探地问道,风素心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背过身,不再言语。 向祖父和爹娘拜别后,凌云染一身漆黑铠甲,昂然而立,英姿勃发,约稚嫩的小脸上,剑眉入鬓,眸如寒星,透着冷厉的胁迫感,她翻身上了马,手中长枪一扬,青龙将士吼声震天,浩浩荡荡地向着蜀南而去。 第48章 驸马 这番装模作样的将军气派,维持了不过短短半日,凌云染便脱了铠甲,着了锦衫,在马车里,靠着个抱枕,舒舒服服地吃着零食,喝着清茶,躺着看书。 长路漫漫,不过一日,凌云染便有些无聊厌倦了,懒懒地躺在马车里睡觉,忽然她耳朵动了下,打起帘子,翻身下了马。 队伍正停在路边休息,不远处的小亭子中,金龙玉冠,一身蟒袍的十三王爷,正难得的笑颜如沐,春风得意,隐隐传来几声笑声,凌云染走近,见得十三王爷旁站着的那人,浅青色的锦袍,阳光下的侧脸,温润如玉,带着书卷气,笑声温和,令人心悦。 “经纶,你也随我们去?当真是好,可闷死我了”,凌云染双眼放光,摇着扇子走去,搭在沈经纶肩膀上,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手下的肩膀不着痕迹的一抖,想把那只手甩下去,谁知那只手搭的很紧,手掌还捏了捏肩头,“经纶,你的身子骨太柔弱了,得好好练练”,凌云染随意地开口说道,跟十三王爷颔首示意,十三王爷面色一沉,却没发作,想是顾忌沈经纶在场。 “小人当远之,不可近身”,搭在肩上的手被狠狠拍了下去,转头而来的沈不倦,满脸不愠,温和的眸子染了羞恼,怎得又遇上这登徒子。 “原来是沈小姐,怪凌某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沈小姐成日着男衫混迹男人堆中,怕是有损闺誉。本就容貌与令弟相似,若是气度行事亦是男儿作态,可是难嫁难嫁了”, 凌云染见得是沈不倦,挑了挑眉,戏谑地说道,下巴仰的很高傲,让沈不倦满脸通红,小拳头捏的死死的,方才克制住自己,不在十三王爷面前失了气度。 “凌公子,与沈家姐弟竟是相熟?”,十三王爷周麟,眼神颇有深意,“麟哥哥,倦儿与他一面之缘,不曾深交”,沈不倦急急解释,尽力撇清二人关系,如水的眸子望着周麟,生怕他误会了似得。 凌云染看了眼周麟,见得她这番模样,龇了龇牙,“周熊..”,鬼祟躲在旁边的黑熊,立刻闪身而来,虎背熊腰地跪倒在地,说,“龙卫将军,有何事吩咐属下?”,“龙卫将军?”,沈不倦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他,这无赖竟是将军。 凌云染赞赏地看了周熊一眼,得意洋洋的笑着,“你说这天下女人是否都瞎了眼,本将军乃少年英雄,清朗俊逸,英气勃发,胸有丘壑,万千谋略,竟无人把本将军入眼”,沈不倦的嘴角不着痕迹地轻抿,不置可否。 “凌小将军乃人中龙凤,身如芝兰玉树,颜如天山明月,莫不教人倾心仰慕”,大老粗周熊是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此番话若是出自女子口中,凌云染心中定是大喜,而此番话却是出自一名男子口中,蓦地让凌云染后背发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转头看去,一名年约二十的男子,靛青的锦袍,面容清俊,眉目如画,眼如烟雨,明明是男儿姿态,却是风情素韵,荣光隽雅。凌云染细细打量着他,脖上微突的喉结,当是男子无疑,则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是?”,凌云染把扇子放脸前,挡了下这人的灼热视线,开口问道, “凌弟,你..”,那男子显然对凌云染不识他,而有些错愕,脸上阴晴不定,眸子直直地望着凌云染, “这位是驸马爷,从前官授镇南将军,凌小将军竟然不识?”,见得二人,驸马激动难耐,凌云染俨然不识,真是大有深意,十三王爷不由开口替驸马解了围,那人才回过神,勉强笑道,“十三王爷不必多礼,驸马倒是生疏,直呼程枫即可”, “镇南将军?陆程枫?”,凌云染猛然打了个突,这不就是从前的凌云染暗恋的镇南将军么,凌云染因他娶公主而酗酒被杖责而亡。 凌云染好奇地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评价就八个字,男子气度,女子容貌,混杂着雌雄同体的气质,看来那从前的凌云染搞不好也....凌云染很不厚道地笑了笑。 “凌弟,可否借一步说话..”,陆程枫歉意地对着周麟和沈不倦笑笑,开口说道,凌云染抬起扇子,掩了脸,冲着周熊打了个眼色, “龙卫将军,青龙军的阵型部署还有些不妥,你看...”,周熊立刻说道,“唔,诸位抱歉,凌某有要事,改日再叙”,凌云染握着扇子,冲着各位抱拳说完,便领着周熊回营,脚步飞快。 深夜,军队扎营,凌云染走入树林中,脚尖一点,跃上树枝,盘腿而坐,神识铺开,感受到外界的真气竟比京城浓郁很多,如起伏翻涌的白雾萦绕在身,她催动黑白漩涡徐徐旋转,汲取着一缕缕的真气。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那夜与青衣人搏斗而耗空的真水,总算又练回来一些,但此番修炼进度过慢,令她心急不已。 一缕缕真气以8字方向绕着相逆的黑白漩涡而行,凌云染心思一动,相逆的黑白神识流就似是磁铁内部的正负电子,形成磁场,从而吸附外界的真气而入,那么真气就像是电子被磁场吸附而来,在回路中形成真气流。 可是直线运动的真气流不能产生足够大的神识磁力去吸附更多的真气,如果让真气流在空中做螺旋运动,黑白漩涡在高速中与真气流做相逆自转的同时,与真气流做同向运动,切割神识磁场,会形成感应电流,也就是所谓的电磁场。真气流再叠加神识磁场,结果就是,循环往复下,神识磁场不断叠加叠加,会形成超级大磁铁,那不就是xman里的万磁王么。 凌云然为这个发现激动不已,不过究竟可行与否,还要验证一番。她凝神沉心,乳白漩涡乃她的自身神识,容易控制,而黑色漩涡比较难,更何况,此次她要同时控制两个漩涡的旋转。 她尽量去感受从前凌云然的神识,让黑白漩涡螺旋运动,逐步加速,越来越快,仿佛听见了嗡嗡嗡的声音,外界的真气翻涌的剧烈起来,好似一股吸力下,真气慢慢涌入体内,随着转动的速度加快,愈发汹涌而入,绕着黑白漩涡不断旋转,从而使得神识磁场愈发强劲,凌云染绽开笑颜,此法可行,劲风吹过衣袂翻飞,凌云染端坐枝头,好似个巨大的漩涡,方圆十里的真气在空中翻涌着贯入她的体内。 真气流已经凝实为真水,如小溪般汇流而入漩涡中,不过一个时辰,竟抵过平日数月的修炼,凌云染大喜不已,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拼命汲取真气的涌入。 眼看着黑白漩涡中的真水已满,凌云染试着停止黑白漩涡的转动,却发现在高速运转下的漩涡,根本停不下来。凌云染额上已是满头大汗,但是汹涌的真气仍不断贯入体内,神识产生的威压震得树叶哗哗作响,黑白漩涡满溢而出,真水顺着经脉流淌,游走全身,若是真水不止,经脉会爆裂,这条命就搭这儿了,凌云染苦笑一下,真是乐极生悲。 不知过了多久,黑白漩涡终于缓缓停下来,沉入思海休养,凌云染轻吐一口气,发现背后的衣衫全湿透了,真水流淌在全身经脉中,满满盈盈,只差一点点。 凌云染一震衣袖,磅礴的内劲不发而出,她抬眼一看,除了她所在的这棵树外,数百步的圆圈内,树木皆是枯黄而断裂。她抬手看了下掌心,感受到体内的真水,心念一动,随意挥出一掌,真气如翻涌的巨浪而出. 下品真气如风袭,中品真气如浪打,上品真气如雷鸣,她凝神以比刚才更多的真水瞬发而出,如金戈而下,隐隐带着雷鸣之声,没想到竟从下品一跃而成上品。 凌云染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她对着仅存的一棵大树,双腿一扎马步,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口中大声念道,“龟...波...气..功...”,学着龟仙人的样子,双手合掌,黑白漩涡中的真水汹涌而出,似道风柱而袭,比起那夜,威力增大数倍不止,轰的一声,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击出个大洞,接着轰然倒下,凌云染朗声高笑,中气十足,威压不止,脚尖一点,跃出数百步,已是初具高手风范。 凌云染回到营帐,却见一名锦衣男子站在她的帐前,转过身,月光下的容颜,姿容胜过女子,“云染...”,陆程枫开口道,“见过驸马”,凌云染皱了眉,行了礼。 “你我二人曾亲如手足,为何如今竟变得如此生分”,陆程枫郁郁寡欢,脸带忧郁地说道,“陆兄贵为驸马,要讲究礼数的,夜已深,驸马请回罢”,凌云染对他无话可说,只想打发他走,“云染,你知我怪我,当初为兄曾立誓不弃你,你知道的,娶公主乃家族之名,我情非得已”,陆程枫见得他如此冷淡,心慌急切,握过他的手,说道, “驸马请念及身份!”,凌云染有些恼然地甩开手,要不是顾及他是驸马,早就一掌拍去了,如此看来,这陆程枫对从前的凌云染并非无情,只是凌云染身为男子,难道? 凌云染摸摸下巴,这陆程枫乃断袖,心仪扮作男子的凌云染,却迫于压力而娶了公主,而从前的凌云染心性孤苦,可人可诉,正好遇上对她百般宠爱的陆程枫,便动了情,殊不知陆程枫不过是喜爱男子的他,而不是女子的她。啧啧,凌云染砸砸嘴,从前这货,感情也是混乱。百般推脱下,才把陆程枫打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只看感情戏,练功的那段可以忽略... 第49章 书呆 第二日,凌云染想透透气,便骑马而行,已近晚秋,枯黄的树叶零落挂在树梢,轻风一拂,便飘落在地,碾作成泥。凌云染打了个哈欠,满眼皆是身着铠甲的男人,有些无聊。 队伍休息的中间,凌云染眼神一亮,黑压压的莽汉壮男中,一抹柔弱的浅绿映入眼底,似是那荒凉苍茫的大漠中,开出的一枝鲜绿,似是那江南湖畔,垂下的几缕柳枝,飘摇乱人心。 凌云染撩了下发巾,缓步而近,手中白扇唰的打开,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位美人儿,在下...”,那人儿转过身,吓得凌云染后半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沈不倦,你扮女装做什么!吓死人!”。 转过身的沈不倦,浅绿色的上衣,云纹月白长裙,梳着双环发髻,额间是碎碎的流海,凌云染瞪着双眼,见得眼前的人儿,恢复女装后,本与沈经纶相似的容貌,却透着不一样的气质。秀眉成新月,温润的眸子似小鹿,小巧挺翘的鼻尖,粉嫩的双唇,书卷气里带着温婉恬静,乖巧可人,分明与沈经纶大相径庭,自己怎么会错认。 “你..流口水了..”,沈不倦见得那人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有些赧然,开口说道,凌云染抹了下嘴,嘿嘿傻笑, “好看么?”,沈不倦抬眼问道,她心里对昨日凌云染的话,耿耿于怀,今日方换回女装,凌云染猛点头,“那就好了,我去找麟哥哥..”,沈不倦脸上闪过喜色,她很怕自己成日着男衫,讨不了十三王爷的喜爱。 凌云染回过神,哼了一声,转身边走,啪地从怀里落下一物,却恍如不知,“等等,你东西掉了”,沈不倦蹲□,拾起一看,是本书,封面写着射雕侠侣,她爱书成痴,不由翻了几页。 凌云染带着得逞的笑容,慢悠悠转过身,双手环胸地看着她的脸上从淡然,变得欣喜,再露出求知若渴的神色,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俨然已沉浸到书中的世界里。 凌云染也不打扰她,只是看着那张温润的小脸,或眉头紧蹙,或展颜而笑,或担忧不已,带入感可真强啊,凌云染笑得很无耻。 半盏茶后,凌云染从她手里抽回书卷,放到怀里,“不好意思,我的书掉了”,沈不倦茫然抬头,眸子里透着不舍,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方看到杨过去古墓,小龙女会否收留他?”,她樱唇微启,开口问道, “唔...那个,你该去找十三王爷了”,凌云染低头思索,故意不答她,拍拍衣袖,转身便要走,“等等..”,沈不倦拉住她的衣袖,无辜的眸子定定望着她,“不准卖萌!”,凌云染抬高下巴,不理她, “...?唔..书非借不能读也,君子当是高义薄云”,小书呆有求于人时便会拽文。 “怎么?想看?”,凌云染笑眯眯地望着她,“嗯”,沈不倦点头如捣蒜,眼底藏着渴望,“可是..我答应别人,书不能借也..”,凌云染故作为难地说道,偷瞄了眼沈不倦,见得她脸上透着深深的失望,小手拽着凌云染的衣角,死死不肯松手。 “不如,你去我的马车上看,就不算借了,如何?”,凌云染笑得很正人君子,“好”,沈不倦没有思索地一口应道,完全忘记十三王爷,满心满眼都是,小龙女到底收留杨过了么? “你的马车真大!”,沈不倦撩开门帘一看,偌大的矮塌,铺着羊毛垫,柔软暖和,案桌上放着清茶和零食,散落着几个熊猫和狐狸抱枕,沈不倦抱着抱枕,揉揉捏捏,很是喜爱, “你若是喜欢,我便送你几个”,凌云染坐在另侧,除了鞋袜,盘腿坐在榻上,给她取了茶杯满上,自己捧了杯茶,轻抿着。 沈不倦靠在抱枕上,手握书卷,饮了口茶,扑鼻的清香留在唇齿间,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视线从书卷中落到旁边的凌云染,倒也不觉得讨厌了。 “沈丞相怎会许你随军而行,很危险的”,凌云染在旁剥着葵花籽,把葵仁往沈不倦那处推过去,沈不倦视线不离书卷,小手摸索着抓了小把,放进嘴里,含混不起地说,“父亲不同意,我偷溜出来的,麟哥哥武艺高强,玄武军会保护我,而且我答应了他,不入蜀都,随他到徽州便回”, 凌云染抿了口茶,沉吟不语,肯定是十三王爷想拉拢沈家,便利用沈不倦对他有意,教唆她离家,路上要是发生点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有了沈家做靠山,十三王爷在朝廷上的地位可就更稳了。 “说起来,我有事找麟哥哥的”,沈不倦突然抬头说道,小脸上闪过犹豫纠结的神色,终还是视线落回书页上,嘀咕着,“这章看完再去罢”,凌云染掩了笑意,手里剥着葵花籽。 自那后,沈不倦每日风雨无阻地赶到马车里看书,十三王爷什么都早忘在脑后了,满心满眼都是小龙女和杨过。“你的马车都不颠簸,很平稳”, 沈不倦看着书,边说道,探手摸了块枣糕塞到嘴里,“那是,我做了减震的”,凌云染无聊地挠了下头,偷偷摸摸地坐过去一些,见得那小人儿正全神贯注地看书,又偷摸移过去一点,挨得她很近,幽香袭来, “小书呆,你身上怎么有奶香味?”,凌云染凑过去,鼻子嗅着,“胡说,我非稚子,荒谬至极”,沈不倦躲了下脖间吹来的温热气息,说道。 凌云染垂在榻下的两条腿随意晃了晃,从一侧取了芙蓉糕,递到她唇边,“小书呆,尝尝,凌家厨子做的”,沈不倦看到杨过学蛤蟆功,甚是有趣,张嘴把芙蓉糕接过,“唔..不错”,凌云染握着芙蓉糕的手指擦过沈不倦那粉嫩润泽的唇瓣,似果冻般弹人。 她脸上闪了喜意,赶紧转过身,取了颗枣,又递了过去,故意趁着沈不倦启唇时,往里探去,沈不倦温热的口腔含住,舌尖不意间舔过手指,贝齿轻咬而下, “唔..你咬到我了..”,凌云染恶人先告状地说道,拼命压抑住上翘的嘴角,“无心之失,还望见谅”沈不倦皱了眉头,随口说道,她心思显然还在书里。 忽然,沈不倦抬起眼,转过头,眼眸里蕴了泪意,好似浸在水里的琉璃,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滚啊滚的,“我...我..不是.有意的..”,凌云染慌了神,往后撤了一步,急忙解释道, 沈不倦的眼泪坠下,她往前一些,靠在凌云染肩头,嚎啕大哭,“这..这..什么情况?”,凌云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小人尹志平..竟..竟...竟玷污了..冰清玉洁的..小龙女,当真可恶之极..可恶..”,沈不倦抽抽噎噎地说道,泪如雨下,把凌云染的衣衫都湿透了。 凌云染尴尬地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没事..杨过不会介意的”,“真的吗?会有人不介意清白已失的女子么?”,沈不倦仰起小脸,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紧。 “唔..若是真心喜爱这个人,便不会介意她的身子是否清白”,凌云染取过方帕,替沈不倦拭着泪,脑海里却闪现出冷月辰的模样,当日气她,先是要委身给沈经纶,又与八王纠缠不清,可扪心自问,自己心里仍然放不下那凶恶的女人。 “嗯,男女授受不亲,请君自重”,沈不倦带着浓浓的鼻腔说道,凌云染拭泪的手,似是被烫到一般,冷哼声,不再理她。 当沈不倦看到第四卷时,军队已行至徽州,十三王爷的脸色似锅底般墨黑,他知沈不倦对自己有意,本想此行与沈不倦成其好事,他日娶她,沈家便是靠山。 殊不知,头几日,沈不倦果真如意料中般,每日缠着他不放,眼里竟是爱慕,令他自得不已,谁知不过几日,沈不倦便不见踪影,听闻每日呆在凌云染的马车中。 他自恃在沈不倦前形象与傲气,不愿放低身份去凌云染的马车里寻她,谁知,这一路上,二人竟再无交集。 此刻,沈不倦并未看他一眼,双眼痴痴地、不舍地望着凌云染,更是令得他怒火中烧。 如意算盘落空,他看着凌云染的眼神,愤怒而阴狠,先是偷了他的三百套流云铠,分明穿在他那三百人的亲卫军身上,却厚颜无耻地说乃是仿流云铠而造,如今,又坏了他和沈家的好事,此番一战,必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感受到十三王爷的凶残的眼神,凌云染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冲着眼前那个眨着如水眸子的人说,“小书呆,怎么了?”,“还没看完呐?”,沈不倦望着凌云染马车里的书,眼神灼热地似乎都烧出两个洞,她就可以把书都带走。 凌云染顿时感到自己还没那几本书那么有存在感,不过她知道从十三王爷的角度看来,沈不倦的那些恋恋不舍,可都是望着她。凌云染笑得很得意,她晃了晃从前从沈不倦那里骗来的沈家玉佩,取下腰间的凌家信物麒麟玉佩,递给沈不倦,“唔,你把玉佩给了我,我也把凌家玉佩给你”,沈不倦正要推却, 凌云染急忙说道,“凌府还有射雕英雄传、红楼梦、三国演义....凭玉佩,你便可自由出入凌府看书”,沈不倦眼神炽热,两团火焰在眸子里燃烧着,凌云染轻笑不已,刮了下她的鼻子,不着痕迹瞄了眼远处的十三王爷。 见得远处二人难舍难分,彼此交换家族信物的玉佩,郎情妾意,十三王爷双拳紧握,脸色铁青,眸子里的怒火熊熊燃着,恨不得把凌云染撕成碎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开心吧,我也写的很开心,吼吼.. 第50章 夜会 军队在徽州城外扎营休整,明日便可进入八王爷的地盘蜀都,据探子报,南部私军部署在蜀南,不过十数日路程,大战在即,当是养精蓄锐。 凌云染只身入城,寻了间客栈,女子的身份在军中终是不便,平日她只能趁着夜色潜到河边,清洗身子。天已入冬,河水冰冷彻骨,真气雄厚仍难敌寒意,所以她今夜入城,在客栈命店小二备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洗尽这些日子奔波的风尘和劳累,舒服躺在客栈的天字号房里休息。 她刚闭上眼睛,便听得隐约的琴声散落在徽州城的上空,似是低语幽咽,似是愁绪萦绕,似是幽灵尖啸,令人心绪不宁,烦躁意乱。冷月辰!凌云染蹭的坐起身,琴曲与当日赏花大会时如出一辙,肯定是她来了。 凌云染随意套了衣衫,寻着琴声,绕过古巷小道,在一处竹茅小院里停下,亭子中,一袭浅紫色的衣衫,坐在桐木长琴前,十指拨弦,微垂着,紫眸如晶石,在夜色下,璀璨不止。 凌云染一身银白锦袍,白玉冠下的小脸,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亭中的身影,看不出神色。 “你是故意引我而来的,为何..”,勉强稳住心神,听完她一曲,凌云染淡淡开口道,她顾不得嬉皮笑脸,淡然的语气,方能平息心里的杂乱。 拨着琴弦的十指,翻手覆下,琴声休止,冷月辰盈盈抬头,见得眼前的人,恍如隔世,青楼里嬉皮笑脸的白胖子,赏花大会上耍诡计的无赖,凌府里为她包扎伤口的人,那么一幅幅的回忆画面,其实,早已落在心里,两人便是这般牵扯不清了。 “过来坐罢..”,冷月辰轻轻启唇说道,看似温柔的表面,眸子闪烁不止,凌云染不疑有他,迈步向前,坐在她对面,只是看着她,不言语。 冷月辰款款起身,掩下了眸子里的哀戚,柔软的身躯落入他怀里,柔荑如水草缠绕在他颈上,丹唇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令人心悸的话语而出,“你可要我?成一夜姻缘?”,丰盈濡湿的唇瓣如蝴蝶落在花间,轻柔地落在凌云染的耳际、下巴、脖颈。 出乎冷月辰的预料,面对自己的主动献身,那无耻之人并没有欣喜若狂,并没有放肆的回应,意料外的身体僵硬,双手垂落在两侧,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神色,难道他已对自己失了兴致。 冷月辰握住他的手,眼前的手掌,指节白皙,有些薄茧,修长纤细,竟似是女子般,冷月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手指交叠,轻揉着柔软,那手却猛然抽了回去,让冷月辰又是一愣,对他不同往日的举止,紫眸里带着疑惑。 凌云染把冷月辰拉开一些,静静凝视着她,“我若想要你,前几次便不会放过你了”,冷月辰苦涩抿了下唇,勉强绽开笑容,软语道,“可今夜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竭力说的真诚,竭力把身体嵌入凌云染怀里,玲珑有致的身子,在凌云染怀里,缓慢地扭动磨蹭着,可为何那双本应饱含yu望的眼里,却闪现出一抹心痛。 凌云染忽然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清朗俊逸的小脸上,神情认真,“辰儿,我不在乎你做过的事,不在乎你与八王有染,不在乎你曾委身何人,我心中有你,今后,留在我身边,我定爱你护你,无人敢再逼你做不愿的事”。 冷月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眨不眨,拼命瞪大的紫眸,让水意眼底里的泪滴不会滑落,小手拽的死紧,松开,握紧,松开,她仓皇低下头,轻轻笑起来,从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大,笑声愈发清亮起来,似是有什么很好笑的事,冷月辰笑到浑身都在颤抖,仍是抑制不住地笑着。 凌云染抬起手,搂她入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轻声道,“有我在,有我在”,等的冷月辰笑到平复后,她才抬起头,眸子似水洗的琉璃,晶莹剔透。 她理了下凌乱的衣衫,从凌云染怀里站起,俯视着他,脸色冰冷,眼底里不见半点情绪,话语冰凉,“凌公子,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投诚八王爷..” “是他让你引我而来,委身于我,想让我投诚他,对吗?”,凌云染藏在袍袖下的手拽作一团,牙关咬的很紧,这句话便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蹦出来。 “我只问你可愿意?”,冷月辰并不答她,只是坚持地问道, “断无可能,必有一战”,凌云染望着她,冷冷说道,冷厉眼里的那抹情意,让冷月辰避开了眼睛,莫名的心慌起来。 “凌公子好气魄,美人坐怀而不乱,与传言中的京城纨绔,可是大相径庭。是该说凌公子浪子回头呢,还是说从前演技过好呢?”,一声清朗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八王爷周瑾缓缓走来,微笑的英俊眉眼,却令凌云染不由握紧拳头,按捺住一拳击去的冲动。 “怎得还没开战,八王爷就先怕了?”,凌云染敛了脸上的怒意,眸子冷厉如刀割,淡淡说了一句,令得八王爷脸色大变,眼里透出了杀意,“凌云染,今夜,你只能选择,要么投诚本王,要么便把命,留在此处”。 凌云染眼珠转了下,八王爷敢说出此言,神识探视下,四周无侍卫,想是之前怕惊动了他,而自己对藏身的八王爷竟没有察觉到,此人应是有一定的实力,不容小觑。 “八王,你若是个男人,便战场上分胜负,少玩这种让女人献身的阴谋诡计”,凌云染眸子冷冽,言语冰冷,余光下,冷月辰站在一侧,小脸苍白,透着不安。 “哼,成大事者,不计手段,何况区区的女人”,八王爷冷哼一声,劲气拂动,真气流淌全身,泛着金光,竟然是金品真气。 凌云染脸色一凛,后撤一步,蓄势以待,“区区九阶以下的蝼蚁,哪值得王爷动手,我来吧,正好了解宿怨”,阴冷而熟悉的声音从旁侧的屋檐传来,一名青衣人负手而立,踏步而来,正是那夜与凌云染搏杀的青衣人。 “多谢青成子”,八王爷收手站在一侧。 “血域山庄竟插手朝廷之事,不怕落了江湖人笑话”,凌云染懒懒说道,却不敢有半分大意,催动黑白漩涡旋转起来,“你若死了,便无人知晓了”,阴冷的声音如来自幽冥地狱,青成子手刀一扬,“裂天斩!”,强劲的真气化作长刀,横空劈下, 冷月辰惊呼一声,银品巅峰的奋力一击,凌云染必死无疑,她心中慌乱,那些破碎的画面,那些或无赖或深情的言语,“我定爱你护你”,在脑海中翻腾闪现,她的心绞痛起来,疼得无法呼吸。 凌云染催动体内真水,双掌合一,磅礴的真气喷薄而出,形成风柱,旋转而出,似是龙卷风,绞碎着劈下的长刀真气,咦,青成子脸上讶异,此风柱与当日相比又有不同,威力强盛了数阶,带着搅碎和撕裂,长刀真气竟被破碎近半。 青成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银品巅峰的奋力一击,竟被九阶的人挡住了,他脚尖一点,凌空而跃,双手在空中划出两道轨迹,“半月斩!”,两道弧形的真气从两侧袭来,劲风刮的脸生疼,凌云染正奋力用风柱绞碎着前方的裂天斩的刀气,真气飞旋而来,她运出踏风步,当空一翻,躲过了两击半月斩,谁知那两道掠过的真气,竟似回旋刀般,在空中一旋,重新飞过来,目标直至凌云染。 第51章 真相 银品巅峰奋力一击的裂天斩已达眼前,凌云染拼尽全力抵住,银品与九阶之间相差的距离,只有习武之人才明白,失之一级,差以千里,对她来说,能抵抗住银品巅峰的全力一击,已经令人咂舌。 可是,她再无精力,对付那两道半月斩,凌云染忽然转过头,望着旁侧的冷月辰,努力绽开笑颜,想让她安心。 下一秒,两道半月斩贯入体内,凌云染噗的喷出口血,颓然倒地,她死死咬牙,撑在地上,喘着粗气,体内汹涌的真水滋养着受伤的经脉,她内力不弱,可招式单一,在对战中吃了大亏。 八王从腰间抽出佩刀,抵在凌云染脖上,淡淡笑着,“你若归顺本王,将来夺了江山,凌家仍是四大世家,本王封你为护国大将军,何必执迷不悟,断送了性命”, 凌云染抬起衣袖,擦了下嘴角的鲜血,冷笑道,“凌家人一身傲骨,岂能与你等叛逆之人同流合污,我断不能丢了凌家颜面,这条命,你若敢拿,便拿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八王周瑾抓着她的头发,提气把膝盖撞向她的前胸,凌云染血气翻涌,吐出口血,疼痛欲裂,胸口像是被车轮碾过,她呼呼喘着粗气,笑了几声,“八王爷就这点能耐?挠痒么”, 八王脸上有些兴味,手上的真气金光闪烁,他抬手往凌云染肩膀拍去,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凌云染右手无力垂落,八王淡淡笑了,闪耀着金光的手轻轻放在凌云染头顶上,“最后一次,你可要想好?”, 凌云染扯着懒洋洋的笑容,转过头,望着冷月辰,戏谑地说,“最难消尽美人恩,真可惜”,说罢,望着地上,再不言语。 八王一愣,没想到这京城纨绔,倒是脖子硬的很,闪着金光的手掌,僵在空中,他心里多少有些顾忌的。 “家主...”,冷月辰冲到凌云染身前,跪在地上,迎上八王挥出的一击,晶莹的紫眸里,盛满泪滴,“辰儿,你这是何意?”,八王收手,脸色一沉,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他曾救过辰儿,求家主饶他一命..”,冷月辰垂下头,泪水坠落在地,汹涌不止。 “辰儿!”,八王脸上阴晴不定,眸子里腾着怒火,冷月辰自跟随他起,从未违抗过他的旨意,如今,竟为了这个男人,违逆他。 “辰儿从未求过家主任何事,辰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家主,只求家主饶他一命”,冷月辰不敢抬头,只是望着地上,苦苦哀求,她不知道为何心口疼痛,她只知道她不想他死。 “辰儿,他不敢杀我,不用求他”,凌云染虚弱地说道,她的右肩碎裂,胸口如被碾过,两道半月斩的真气在体内乱窜,让她气血逆行,连真水都无法调动疗伤,这次真是伤的重了。 八王冷冷望着冷月辰半响,眸子里大有深意,半响,才淡淡地说,“辰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毕,拂袖而去。 青成子望着凌云染,撇开上次凌云染师徒带给他的羞辱外,当他发现凌云染比上次功力更强后,他就生了杀意,此人不除,将来必是大患,“下次,便会要你的命”,青成子留下一句话,跃上屋檐,消失在屋檐中。 冷月辰扶着凌云染进了竹茅,桌几、床榻,应有尽有,倒是雅致整洁,凌云染躺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冷月辰,见得那人脸上竟是忧色,带着关切之意,不由心喜而笑,谁知扯着伤口,便咳嗽起来,鲜血四溅。 “笑什么笑?那么重的伤,还笑得出来”,冷月辰替他除了鞋袜,也不看他,冷冷说着,“知道你不舍得我,受再重的伤也甘心”,凌云染望着她,嘴角抿成一弯新月, “我引你来送死,你还甘心?”,冷月辰替他在身后垫了枕头,让他靠的舒服一些,仍是没有半句软语。 凌云染伸出左手,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你有苦衷,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冷月辰抽回手,紫眸眨了眨,才抬眼,与她双眸对视,漆黑灵动的眸子,英挺浓密的剑眉,轻抿的双唇,似是早已刻在了心里,那里曾经只有八王爷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留下了他的身影。 凌云染轻咳了声,拉着她坐在床沿,两人四目相接,呼吸相缠,凌云染轻舔了嘴唇,咬着下唇,轻轻靠近她,冷月辰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她不想躲开,她抿了下唇,视线落在那人的白皙而温暖手掌上,睫毛轻轻颤抖着。 随着那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双唇如蝴蝶的翼,轻轻扇动着,落在了唇间,轻柔而温暖,带着疼惜和爱恋,令人感到安稳,仿似海上的孤舟终于停靠在港湾,找到了归宿。 她忘了那饿殍满地的惨烈景象,忘了在男人堆里的妩媚调情,忘了刺杀时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她的心,忽然安稳了,她轻启双唇,任的那人的侵入,香舌怯怯回应着。 她忘了承受过的重重苦难,忘了手上曾染过的鲜血和人命,忘了难以反抗的宿命。 她忘了豁出一切生命,只为了得到八王爷的肯定,她忘了费劲心力,只为了八王爷的浅浅一笑,此刻,她觉得好累,好累。 此刻,她只想躺在这个还不算讨厌的人怀里,任的他温柔的宠溺,倾心的呵护,“我必爱你护你,无人敢逼你做不愿的事”,她依稀又想起了那张清朗的小脸,那些动人的话语,冰凉的心,变得温暖而安心。 她倚在凌云染身前,任的他的双唇轻落,玉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摩挲着,指腹感受到他的长衫下,似是有一层厚实的棉布,凌云染瑟缩了下,后撤些身子, “怎么了?胸口疼吗?是不是王爷适才膝盖那一击?”,冷月辰有些担忧地起身,解着他的衣衫,要检查伤口, “不是!不是!辰儿,我不疼,别动!”,凌云染浑身虚脱,动弹不得,只得急切地说话,阻止着她。 “到底怎么了?”,冷月辰见得他慌张的模样,更是担忧,心想他怕是在强忍痛楚。 在凌云染的无力反抗下,外衫轻易解开,中衣下,隐约透着一层缠的很紧的棉布,冷月辰浑身一震,紫眸闪烁,她似是猜到什么,指尖颤抖地探向领口, “辰儿,住手”,凌云染冷冽地说道,冷月辰恍若未闻,眸子激烈跳动,白皙的指节,一颗颗地,解开纹扣,领口大开,露出了似女子的莹润肌肤,里衣下,一层层的布裹在胸前,遮住了突起,遮住了残酷的真相,遮住了荒唐的事实。 冷月辰的手似是烫到般,猛然缩回去,她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仓皇地退后几步,身子一软,跌坐在床沿。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忽然紧闭双眼,双手掩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从指间滑落。 “辰儿..”,凌云染拉下她的手,张口欲言,冷月辰厌恶地甩开,如同甩开恶心的东西,流着泪的紫眸里,带着恨意和愤怒,她挥手狠狠扇了凌云染一巴掌,冰冷的话语从齿缝中说出来,“凌云染,你竟骗我!”, 她克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身形萧瑟如寒冬的烈风,凛冽而冰冷,带着肃杀之气,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绝望,“为什么!你要骗我!你要毁我!”,这一句话吼出后,冷月辰好似抽离了全身的力气,她颓然跪倒在地,脆弱而无助, “辰儿,别哭,你听我解释..”,凌云染手撑着床沿,挣扎起身,却陡然跌倒,小脸一白,吐出口血。 冷月辰低着头,轻轻笑了,笑声惨然而凄厉,难听过游离荒野的孤魂野鬼,不甘心的仇恨,“冷月辰,你竟如此荒唐,这是命,你不该奢望的”, “辰儿!我非故意隐瞒,我对你是真心的!”,凌云染大吼着,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 冷月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便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刀刀锥心,“命,都是命,不该奢望,不该存了念头,没了,没了,都毁了”。 她抬眼,望着凌云染,眸子里的恨意和绝望,似是最锋利的匕首,一下下地扎在凌云染身上,比适才的重伤更令她疼痛、心碎。凌云染张了张口,竟苦涩地说不出半个字。 “凌云染,别让我再遇见你!我会杀了你!”,冷月辰悲恨决绝地说道,毅然转身,不再留恋地离去。 第52章 在即 凌云染满身是血回到军营,让周熊把随行军医叫来,“敢惹到青龙军头上,老子带队兵去灭了他”,周熊恶狠狠地说,“好了,去给找几块细长的竹片来,我的右肩骨头裂了”,凌云染疼得满头大汗,艰难地说道,军医开了几幅药,凌云染示意周熊用布条和竹片把右手固定住,外敷了些跌打膏,脸色并不好看。 “明日入蜀都,吩咐下去,打醒精神,加强守卫,八王爷身边有高手,不好对付”,凌云染开口道,“是”,周熊领命而去,凌云染望着窗外的月光,有些怔忡。 进的蜀都后,大战在即,全军将士莫不是摩拳擦掌,欲试身手,凌云染有些心不在焉,左手指节敲击着案几,眼前晃着全是冷月辰悲楚而绝望的脸,她抬起左手揉了下脸,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将军,有人求见,说是令师的故交”,吴临在马车外说道,“带他过来,不,算了,我亲自过去”,凌云染下了马车,见得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剑眉阔口,肌肉虬结,身后负着用布条缠起的长枪,淡淡威压袭来,“云染见过胡前辈!”,凌云染微微一笑,开口道, “唔?你竟识得我?小子,好眼力!”,胡昊天浓眉长眼,脸庞方毅,性格倒是豪爽, “长枪霸王胡昊天,一把重逾五十斤的玄铁长枪,江湖谁人不知。家师时常提起您,当真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得见前辈,真乃云染三生之幸”,凌云染夸得胡昊天的脸上透出喜色,“风怪叟素来行事荒唐,你这个徒弟,倒是机灵。前几日我收到你师父的信,炫耀他收了个天下最好的徒弟,要去蜀都平乱。正好我在蜀都,便过来看看”,胡昊天上下打量了下凌云染,说道, 凌云染很无语,那日风老头分明是说拉下老脸,套套交情,让几位故友出手相助,却不知最后信里,却写的这么狂妄自大,不过效果倒是好,不管如何,终究是把高手请来了。 “家师常言,胡前辈的惊涛枪法出神入化,还望前辈留下几日,指教下云染”,“那怪叟倒是终于承认惊涛枪法的威力,从前总是吐不出好话”,胡昊天脸上颇为自傲,挺着胸膛,抚摸了下枪身,说,“也好,念在你师父的情面上,便指点你几句,他日让你师父看看”, “多谢前辈”,凌云染脸上大喜,“吴临,好生安顿好胡前辈”,吴临正要领着胡昊天下去,胡昊天停下脚步,看着凌云染的右肩,大步一迈,“风怪叟不是吹嘘他的好徒弟么?怎得伤势如此严重?”,“遇上了银品巅峰和金品真气的对手,吃了些亏”,凌云染淡淡说道, 胡昊天手上金光一闪,一缕真气窜进她体内游走着,半响,“骨头裂了,体内经脉受损不重,得要休养一个月”,胡昊天有些惊讶,“你不过是九阶真气,受此银品真气一击而全身以退,当真有些能耐,我看你体内真气磅礴,真气如水流,在经脉游走,有意思,有意思”, 胡昊天大有深意地打量着凌云染,眼里兴味闪烁,凌云染淡淡一笑,心下大定,胡昊天对她产生了兴趣,应该会留下一段时间。 常年的练功倒使得凌云染的伤势复原的很快,余下的时间里,胡昊天便指点着她单一的真气运用,在击出的风柱后再变化成其他招数,还传授了惊涛枪法的招式,“你小子,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把我这招潜龙出海用的淋漓尽致”,胡昊天脸上满意,赞赏的眼光。 凌云染的招式就是万年不变的风柱,但融合了惊涛枪法的招式后,开始有了变化,威力比之从前又大了不少。 不只不觉间,行军蜀南,万竹道,距离南部叛军驻守的冰原城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夜里,十三王爷传了凌云染和陆程枫到营帐中。 “大战在即,本王身为神卫大将军,肩负排兵布阵的重任,今夜,便与诸位商讨下对策”,十三王爷笑容满面,带着几分解气的畅快神色,凌云染暗地翻了个白眼,肯定没好事。刚抬眼,见得陆程枫的视线灼热地盯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受伤的肩膀有些担忧,凌云染侧了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不如以楔字阵型出击,陆将军负责左右两翼,玄武军居中压镇,青龙军为前锋,如何?”,终于,十三王爷说出了早已酝酿许久的话,他看了眼凌云染,却见他神色不变,只是左手轻叩桌面,竟敢让她的青龙军去战场最前线送死,这小人果真阴险。 “青龙军素来骁勇善战,想是定能让叛军闻风丧胆”,十三王爷的话语激动,脸上早已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像这种把想法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凌云染不屑地抿了下唇。 “若是我说不呢?”,凌云染懒懒答道,左手有节奏地轻叩桌面,答答答答,答答答答,听得十三王爷有些心烦意乱,脸上的笑意隐了下来。 “比之玄武军,青龙军武器低劣,装备粗糙,如何能与叛军抗衡,王爷这是要断送青龙军全军将士的性命么?不知皇上知悉,该如何作想?”,凌云染站起身,仰起下巴,没有半分惧意地脱口质问。 十三王爷恼羞成怒地猛拍桌案,茶杯一跳,茶水洒出来,他眼底怒意横生,语气强硬,“凌云染,你放肆!本王乃神卫大将军,统领全军。本王的军令,无人可抗”,他又狠拍了下桌案,茶杯又是一跳,“若是凌小将军敢违抗军令,便把青龙令交出来!”。 凌云染扯了下嘴角,捧过可怜的茶杯,这便是十三王的打算吧,要么让她交出青龙军,要么让青龙军覆灭,从他在朝上向皇帝荐她领兵出征那刻,便谋划上了。看来,他对青龙军还是贼心不死啊。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王爷没听说过么?”,凌云染缓缓坐下来,饮了口茶,扫眼看着陆程枫,见他眉头微蹙,沉思不语。 十三王爷冷哼一声,两侧的玄武将士,立刻把手放在刀把上,气势汹汹,“这是作何?凌弟,有话好好说”,陆程枫站起身,开口打破了僵局,十三王爷示意侍卫退开半步。凌云染却傲然看着他,没有半分退步。 “龙卫将军,我青龙将士为国杀敌,绝不退却半步!”,周熊双眼通红,跪在凌云染身前,“我等愿与将军并肩战场杀敌!”,吴临等一众将士跪下,脊背挺直,脸色坚毅。 凌云染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宁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她违抗军令,不愿青龙军落入他手。 “起来吧”,凌云染淡淡说道,嘴角扯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切都依王爷的意思办罢”她笑着望向十三王爷,却让他后背发凉。 十三王爷命人下了战书,两军约定明日在冰原一战。对于八王爷如此爽快地答应两军对战,而没有耍任何的阴谋诡计,倒是凌云染颇为意外。 凭八王爷的谨慎布局的性格,断不是莽撞之人,凌云染觉得有些不妥,细细想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十三王和八王有了协定,此战要先灭青龙军,才会让双方乐见其成。 凌云染脸上阴冷,眸子凛冽,十三王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要断送青龙军。 第53章 大战 大战在即,凌云染命周熊集合青龙军,见得众将士脸上热血沸腾的样子,凌云染懒懒说道,“今日一战,只许败,不许胜,听见没有?”,“嗯?只许败?”,周熊挖了挖耳朵,吴临冲他使了个眼色。 众将士都以为听错了,神色疑惑,竟无人应答,“随便打打就撤退,听懂了没?”,周熊扯着嗓子重复一遍,他看懂吴临的眼色,凌云染点点头,对他的领悟力表示了肯定,吴临瞪了狗腿黑熊眼。 全军..鸦雀无声..................全军陷入死寂............... “大丈夫当战死沙场!誓不做逃兵!”,有个愣头愣脑的小兵大吼道,“来,来,过来”,凌云染微笑着招了下手,小兵见得他的笑容,后背发凉,瑟缩下,迈步出列,勇武无畏地望着他。 凌云染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大丈夫?啊?”,一脚踹去,小兵在地上滚了两圈,“毛都没长齐,你是个什么大丈夫?啊?就一个小屁孩儿!”,小兵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 “我告诉过你们,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凌云染望着众将士, “保住性命!”,众将士异口同声地吼道。 “保住性命要怎么做?”, “不择手段!”,众将士吼道,眸子坚毅。 “那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凌云染停了拳脚,喘了口气, “不需要!”,众人齐吼。 凌云染满意地点点头,“佯败的戏演得真点,顺手牵些装备,叛军和玄武军的都是好家伙”,“是!”,众将士眼泛绿光,胸膛挺直,战意震天。 冰原城下,十三王爷脸色铁青地盯着战场,原本一切如他所料,青龙军如破空的箭头直接插入敌军,玄武军按兵不动,蜂拥而上的叛军把青龙军重重包围,眼看着就要吞没这支天下第一的军队。 就在此时,凌云染仓皇落马,青龙军护住凌云染,丢盔弃甲地往后撤退,三千青龙将士如潮水般逃离着。 他尚未来得及发出斩杀逃兵,以儆效尤的号令,青龙军往两侧迅速撤离,把队伍正中,留出个巨大的空隙,让叛军疯狂地杀入,兵刃直指玄武军。 “玄武全军迎敌!”,十三王爷咬牙切齿地发出号令,纨绔少爷凌云染敢做逃兵,可威名天下的十三王爷不敢做逃兵,终究还是那句话,比起凌云染,他还是要脸的啊。 从日出厮杀到日落,兵刃交接声、嘶杀怒吼声、马蹄踏地声、击鼓号令声,终于在夜幕垂落时,拉下了帷幕。叛军回城,朝廷军队撤退十里扎营。 “禀报伤亡人数!”,十三王爷脸色死灰,双目燃着熊熊的怒火,握住茶杯的手,死死捏着,“报将军!叛军势头颓时,撤回城中,杀敌三千。我军将士战死两千,伤三千”,副将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后背湿了一片。 砰,十三王爷把手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成数块,他仍是难以解恨,取过腰间佩刀,一刀劈向军师椅,在刀气下破碎倒地。两千玄武精兵!凌云染!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替本王重重犒赏伤亡将士!”,十三王爷收了佩刀,胸膛起伏难平,“传凌将军!”,属下领命而去。 “周熊,伤亡如何?”,凌云染悠哉地坐在太师椅上,抿了口茶,懒懒问道,“禀将军,伤五人,无人死亡,缴获上百套铠甲”,周熊喜滋滋地说道,粗大的手掌搓了搓,脸上笑出朵花,活脱脱像个连肉都吃不起的穷苦人家,一夜暴富的模样,那可全是精良的装备。 “唔..伤的那五人,明日起,俸禄减半,训练加倍,连个戏都演不好。你做主,把装备都分发下去”,“是!”,周熊应道,吴临在旁猛甩白眼。 “神卫大将军请凌将军过去”,帐外有人传道,“将军,我与周熊随你过去”,吴临立刻说道,他心思细腻,但过于死心眼,不如那黑熊,看着憨厚老实,背地里一肚子坏水,与凌云染愈发投契,深得凌云染器重,而自己再不努力,怕是位置难保。 “怎得?怕他为难我?”,凌云染不在意地笑了笑,“走罢,随我过去”。 “凌云染!你今日率青龙军临阵脱逃,当受军法处置!”,十三王爷负在身后的手,拽成拳头,高声喝到, “王爷此言差异,凌某早说过,青龙军装备低劣,甫与叛军交手,便刀折甲损,如何迎战?再下去,青龙将士们手中连把刀都没有,又如何杀敌?”,凌云染仰着头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眼眸却冷厉杀伐。 “诸多借口!难不成你青龙军此行便是游山玩水?不入战场杀敌?”,十三王爷说道,“王爷,青龙将士不善正面抗敌,却能辅助进攻。三日后的两军对战,凌某请战,华云道!”, 十三王爷脸上讶异,他不是不敢战么?如今竟主动请战,华云道乃山中道,崎岖狭窄,是冰原城运送粮草的重要关口,精兵镇压,易守难攻,他居然主动要这块难啃的骨头。 “如若青龙军再败,又如何?”,十三王爷胁迫地问道,他断不能让凌云染再次逃脱, “若是败了,我便让出这青龙令!”,凌云染淡淡笑了,从怀里取出青龙令,示意了下,“龙卫将军!”,“将军!”,周熊和吴临喊了一声,见得凌云染的眼神,不敢再言, “好!很好!本王再信你一次!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十三王爷咬牙切齿地说道。 华云道,果真如上天的云中小道般,蜿蜒崎岖,两侧皆是耸入天际的高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周熊掀开帘子入内,凛冽的寒风袭来,冰原城已入寒冬,四围皆如冰原城的名字般,荒芜凋零,偶尔飘落的雪花栖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湖面结了薄冰,似银白的镜面,这座城逐渐走向冰封。 “龙卫将军,勘察过地势了,画了地图”,周熊从怀里取出来,放在案桌上,凌云染手指在上面敲了敲,也不看,似是早已心中有数,开口道,“吴临、周熊,你们有何计?”。 “华云道地势狭窄,无法按阵型攻克,须得智取!”,吴临开口,凌云染望向周熊, “老熊前几日看到湖面已结了冰,若是把成桶的水往地上一淋,结成冰,必能摔得他们人仰马翻,彼时,军队压上,哼哼”,周熊学着凌云染摸了摸下巴,笑得很鬼祟。 凌云染拍了两下掌,赞赏说道,“黑熊倒有几分本将军的聪明”,周熊摸摸脑袋,憨厚地笑了笑,“跟将军的智谋相比,差得远,差得远”, 看着二人的互相夸赞,吴临隐秘地翻了个白眼。 凌云染摸摸下巴,说道,“若是再淋上火油,浮于冰面,不会被泥土吸收,一个火折子,越烧越旺,半点渣子都不剩”, “将军才智,天下无人可及!”,吴临还处在震惊当中,周熊的马屁已经拍上来了,凌云染笑容很得意。 吕谋是八王爷手下的将军,负责镇守华云道,他对这个差事很满意。华云道易守难攻,他命先锋营两人合执百斤重的青铜立盾,推动前行,后方将士手执长枪、剑戟,盾开枪刺,盾合放箭,此番铜墙铁壁之下,无人能克。三日前,陆程枫的军队,便吃了大亏。 昨夜,八王爷下了号令,今日乃最后的机会,成,则灭朝廷军队,举兵北上,败,则领兵回城,紧闭城门。城中尚有粮草,可耗数月,而城外的军队,不抵严寒,粮草短缺,最多三月,便会撤兵败北。 吕谋望着前方的将士,皆是南部军队中拔尖的精兵强将,正是华云道的易守难攻,精兵而下,能折损对方大量兵力,万一有变,也可全身而退,想及此,他的神情又放松许多,今日收兵,领些士兵去找采香园的姑娘泄泄火,算是犒赏罢。 远远地,腾空的青龙旗帜在风中飘扬,竟是青龙军,吕谋打醒了几分精神,高喊道,“全军备战!”,哗,整齐划一的动作,先锋营手执青铜盾,挡在身前,缓慢向前行去。 咕噜咕噜,前面几行士兵摔倒,乱做一团,“道路结冰,易滑难行!”,有将士大喝道,“止行!绑!”,一声令下,士兵纷纷把草绳在鞋底绑了几圈,马蹄上绑了布条,继续前行。 雕虫小技,常年作战的吕谋,早是备好了应对结冰战场的举措,眼看着凌云染率着青龙军,站在不远处,近的连凌云染似笑非笑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 成千青龙军将士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阵型,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吕谋摇摇头,天下第一军的青龙军,怕是缪传了,“杀!”吕谋一声令下,青铜盾前行,身后是锋利的长枪和剑戟。 “放!”,凌云染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数十人抬着两个巨大的木桶,呀黑呀黑,几声高呼下,木桶缓缓倒下,漆黑油亮的火油从桶中倾泻而出,顺着华云道缓缓流下。 “黑熊,吩咐你的事办好没?”,凌云染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笑着看了下远处神色大变的吕谋, “办妥了,泥土都压实了,做出个细小的坡度,火油可顺势流下”,周熊说道。 “撤退!撤退!全军撤退!”,吕谋慌不则声地大吼道,扬起马蹄就要往后跑去,“啧啧”,凌云染摇摇头,见得火油已全数倾出,手中火折子一扔,轰的一声,火光耀天,吐着一条火舌,向叛军吞噬而去,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 “将军,此行一战,将士们都还没来得及杀敌呢?这就结束了?”,周熊的脸上映着熊熊火光,听得不断响起的嚎叫声,有些可惜地说道, “怎得?不满意?那你去给我杀两个?”,凌云染看的吕谋的马匹在火焰中翻腾,他直呼扑火,扑火,可泥土埋在冰下,水一浇,却烧得更旺。 “满意,满意至极”,周熊马屁拍着,隐秘地打了个哈欠,浓浓的黑烟冒着,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糊味,冰面开始融化,火却烧得更旺,蹭蹭往空中窜着。 “场面太血腥,不宜观赏,本将军先回营。等火势小了,你们收拾下残局,剩下的余党都擒下来”,凌云染捂着鼻子,两腿一夹,往营中而去。 华云道的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夜里,还能看见远处的火光闪烁,青烟直冒,十三王爷就静静地凝视着火势,半响,没有说话。 整个军队都已传开来,青龙军不费一兵一卒,便灭了叛军数千精兵,此战大败叛军,八王元气大伤,凌将军功不可没,捷报已传去京城。 第54章 舞姬 第二日,八王爷在城墙上挂了休战旗,派人送来了停战书,十三王爷却当着信使的面,撕毁了停战书,一日追了三次挑战书给八王爷,声称八王若是不敢迎敌,便要率兵攻城。 夜里,使者领了五名乐师和三十名舞姬而来,称是八哥献给十三弟的薄礼,兄弟情意,还望笑纳。十三王爷脸上得意非凡,传令将士们今夜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庆贺此战大胜。 凌云染正捧着小暖炉,坐在营帐里,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口哨声、低呼声、调笑声不断响起,凌云染走出营帐,见得几名拿着管弦的乐师,后面跟着数名舞姬,向十三王爷的主将营里走去。 凛冽的寒风里,舞姬身上艳丽的衣衫单薄通透,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对于数月没见过女人的将士来说,无异于望着盘中鲜嫩可口小羊羔的野狼,眼神泛绿,充斥着渴望。 躁动声更响了,凌云染望去,见得队伍最后的女子,肌肤如雪,腰肢细软,摆动间,令人直咽口水,露出面纱外的一双紫眸,熠熠生辉。紫眸! 凌云染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拽向主将营旁,“凌将军,这是八王爷献给十三王爷的薄礼”,旁边的副将挡在身前,“滚开!”,凌云染眸子冷厉肃杀,带着嗜血的威压,抬起一腿把副将踹开,副将不敢多言,恨恨地站在一旁。 冷月辰狠狠甩开她的手,不发一言,“辰儿,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我好么?”,凌云染咬着唇,紧张忐忑地解释道, “凌云染,你真荒谬!是不是觉得戏弄我特别有趣?”,冷月辰脸色冰冷,带着恨意地望向她。 “我不是戏弄你,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凌云染拽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放开我!我与你再无瓜葛!”,冷月辰再次狠狠甩开她的手,转身便要走,“他把你当成物品送人!你还要听命于他?!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到半点?!”,凌云染隐隐有了怒意,多情的眸子里带着冷冽寒意。 “凌云染!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个天大的谎话!你让我如何信你!”,凌云染胸前起伏难平,勉强扯了嘴角,“我是男是女,重要么?重要的是,我真心待你” “我已委身于他...”,冷月辰顿了顿,淡淡说道,凌云染的眸子冷冽起来,似是严冬里的湖面,冰封万里,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女子,百般呵护你,他任你潜伏青楼,刺杀、委身,就因为他,是个男子?”, “我与你无话可说”,冷月辰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挺了腰背,走进主将营帐,凌云染没有拉住她,凌云染留在原地,身子僵硬,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 悦耳的丝竹声响起,满堂的欢声笑语,舞姬们款款生姿,水袖摆动,十三王爷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凌云染和陆程枫坐在他两侧,营帐两侧坐了将领们,正举杯畅饮,高声谈笑。 “你,过来,剩下的人,诸位自便”,十三王爷指了冷月辰,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捧了杯酒,喂着她喝了。两名舞姬扭着腰往凌云染和陆程枫走来,陆程枫慌忙推却了,凌云染也不动,任的那舞姬坐在腿上,只是脸如寒霜,眸子冷厉。 玄武将领们自恃身份,仅有少数搂了舞姬在怀,大部分都落在青龙将领们的手中,“陪大爷喝个酒”,周熊咋咋呼呼吼道,女人在怀,却是目光澄澈,清醒自持,而那些自诩清高的玄武将领们,双眼灼热,盯着舞姬们,呼吸急促,一副急色的模样。 全靠凌云染平日里的青楼考验,她不禁止将士们去青楼,一则将士们不能压抑自身yu望,排解对身心有好处,二则,花银子去青楼排解,总好过色yu熏心去欺压民女。是以青龙将领们美人在怀而不乱,胜过那些急色上脑的人许多。 “看来,青龙军将士不但杀敌厉害,连对付女人,也很厉害啊!”,十三王爷调侃地说了几句,大手抚上了冷月辰的腰间,缓缓摩挲着。冷月辰轻笑了一声,凑在十三王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十三王爷哈哈大笑,凌云染恨不得把那只不规矩的手砍下来。 “这位将军好生俊朗,陪奴家饮杯酒吧”,凌云染怀中的舞姬见得他直直望着别处,口中含了口酒,往凌云染嘴中送去。 众将士见状,起哄起来,凌云染倒也没顾忌,接过她哺的酒,唇舌厮磨,惹得舞姬娇喘连连,娇羞地躲在他怀里,众人笑闹的更是大声,陆程枫看在一旁,脸色阴沉,喝了口闷酒,索然无味。 “神卫大将军,可别辜负了美人儿啊”,堂下一个玄武统领说道,带着猥琐的急色模样,十三王爷望着怀中的美人儿,风情绝代,顾盼间,惹人垂怜,此刻躺在他怀中,怯怯地、忐忑地望着他,让他喜欢得紧,遂饮了杯中酒,便要给怀中美人儿哺酒。 砰的一声巨响,十三王爷抬起头,“不小心把杯子捏碎了”,凌云染在一旁懒懒说道,眼神如利刃般锋利,她向来收敛厉色,给人的感觉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这番眼神注视下,竟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王爷,辰儿怕..”,冷月辰避开凌云染的视线,埋进十三王爷的怀中,姣好的身体磨蹭了几下,令得十三王爷呼吸急促,有些把持不住,坐直身体。 冷月辰在他怀里低低笑了,白皙的小手,顺着他的背,在腰间轻抚着,十三王爷抓过她作怪的手,再摸下去,他可要在众人前出丑了,“小妖精,倒是够骚,看本王今晚怎么办你,让你哭到死”,十三王爷双眼通红,眸子里闪烁着火焰,他蹭地站起身,搂着她的腰,捏了几下,便要离席,众人见状,起哄不已。 “站住!”,一声懒懒的声音响起,却令得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起来,凌云染推开怀里的舞姬,走到十三王爷跟前,抿了下唇,说,“她是我的”。 冷月辰眸子闪烁了几下,定定望着她,“凌小将军醉了,来人,送他回去”,十三王爷吩咐道,凌云染一把扯过冷月辰,护在身后,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十三王爷脸色阴沉,喝道,“凌云染,你别太放肆!”,凌云染眼睛微眯,透着的冷厉杀伐,让十三王爷的酒意彻底清醒,凌云染不是在醉酒装疯,他是说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只虐一下下,后面不虐~ 第55章 争夺 十三王爷看着凌云染身后的美人儿,如此尤物,心里不舍,“凌云染,你若要女人,那些你随便挑。这个人,本王要定了”,十三王爷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半分让步。 “我只要她,我说的还不清楚么?”,凌云染挡在十三王爷前,拽着冷月辰的手,死死地捏着。 “凌云染!你放肆!本王是亲王!是神卫大将军!你凭什么和本王争!”,十三王爷怒吼,单手按到腰间的佩刀上。 双方剑拔弩张,同时示意的眼神,堂下的将领们突然拔刀而向,本应是沉迷温柔乡的青龙将领们,反应快如闪电,如敏捷的猎豹,迅速压制住玄武将领们,形成一面倒的局面。 “凌云染!你为了女人,敢与本王决裂!这是八王爷的计谋,你何必中计!”,十三王爷见得属下被擒,气焰低了两分。 他是做大事的人,心思善计,八哥送来绝色美人,想必便是料到有此一幕,他何必为了女人闹得不可开交,只是凌云染当着属下,公然违抗他,这份脸面他不得不要。 “她,我要定了。谁阻我,我便杀谁!我可以灭了玄武军,再灭叛军!”,凌云染淡淡笑着,话语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敢!皇上不会放过凌家!”,十三王爷见得他的认真模样,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唔..”,凌云染沉思了两秒,“那便寻个理由,说是玄武军勾结叛军,如何? 既然都出了八王爷这个叛乱的亲王,想是皇上对其他亲王也有所顾忌,正好,便由青龙军帮皇上消除顾虑,怕的是还要多谢我凌家”,凌云染笑得很无辜。 “你!”,十三王爷气急难言,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脸上的肉颤抖着,“本王不会因为女人与你一般见识!”,十三王爷甩袖而去,他终究是怕了。 “都放了!”,凌云染一声话语,青龙将领们才松开手中的刀剑,放开压倒在地的玄武将领们。 凌云染一把抱起冷月辰,往营帐走去。“放开我!”,冷月辰挣扎道,挥出一掌击向凌云染,却被她轻易挡住,制住穴道,“再闹,我就当众扒光你!”,凌云染龇了龇牙,恶狠狠地警告道,冷月辰住口,老实起来。 凌云染把冷月辰往床上一扔,除掉自己的外衫,往冷月辰走去,烛火在她的脸上闪烁,明暗不定,冷月辰往后退,缩在墙角里,一副防范的模样。 “刚才不是妩媚多情的么?在别人怀里笑得那么开心?现在知道怕了?”,凌云染笑得似个恶魔,眸子里跳动的火焰,是熊熊的怒意。她走到床前,高高抬起手,冷冷俯视她,见着躲在墙角的小人儿,正倔强而怨恨地望着她,她叹了口气,垂下手,拽过冷月辰的腿,把她从墙角拖了过来,翻身压在下面。 “辰儿,辰儿,你伤了我的心,知道么?”,凌云染呢喃着,心酸的语气,手却制住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右手抚着她的眉眼,双唇覆下。 纵是她心里怒意滔天,落下的吻仍是轻盈温柔,如落在花瓣上的蝴蝶,包住微凉而柔软的唇瓣,含住香滑的小舌,轻柔吸允着,怜惜、呵护,她终究是心疼冷月辰的。 一下刺痛传来,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凌云染捂着被咬破的唇,鲜红的血染在唇上,称得她原本白皙清朗的脸,妖冶而撩人,冷月辰移开落在她唇上的视线,羞愤地骂道,“荒唐!凌云染,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紧拽着手心,克制住心里被这一吻引起的悸动,她的心是八王爷的,她怎能对个女人动心。 “那又如何?”,凌云染舔了下嘴角的鲜血,扬起一抹邪意的笑容,“女人,也可以办了你”,这句话轻轻吐出,落下时,凌云染已撕裂了冷月辰身上薄如蝉翼的纱衣,赤红牡丹金绣的肚兜,在雪白的肌肤的映衬下,刺的凌云染双目通红。 她低头含住了肚兜下的微微突起,右手在她腰间轻抚着,沿着腰上的完美曲线,慢慢滑下,捧住挺翘饱满的雪臀,揉捏着,“放开我,放开我!”,冷月辰大叫着,气喘吁吁,不停挣扎着。 “嘘..”,凌云染把手指探入她的嘴里,与香舌缠绕着,“唔...唔..”,冷月辰含混不清地说着,忽然猛地一咬,凌云染抽出手指,深深的牙印,渗着血迹。 “你是小狗么?这么爱咬人,再敢咬我,我就咬你”,凌云染掀开肚兜,一口咬在她胸前,冷月辰浑身一震,手掌死死抓住被子,气息紊乱。 凌云染继续把手指探入她的口中,她不敢再咬,窜入的手指便在口中欢快地游走,“唔..唔..”,她用香舌抵着手指,想让它退出去,手指却与舌尖共舞起来。 凌云染沉□体,双唇下移,滑过白嫩的小腹,在肚脐上打着圈,逐渐往下游走。这样的凌云染让冷月辰很害怕,她双腿使劲踢着,侧过头,拼命吐出手指,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凌云染!我被男人碰过的!你不嫌脏吗?!不嫌脏吗?!”, 凌云染忽然浑身僵硬,她停住动作,垂着头,一动不动,忽然松开了制住冷月辰的手,捂在自己眼睛上,嘴角扯了下,低低笑了两声,“真可惜..”, 她起身背对着冷月辰,把长衫扔给她,“穿上衣服”,语气淡淡的,却让冷月辰心里一揪,她深怕凌云染改了主意,飞快地套上衣衫,缩在墙角里,闪烁的紫眸望着那个背影,心里钝钝地疼着。 “周熊!”,凌云染大吼了声,“老大,什么事?!”,周熊听得她语气不善,砰的冲进来,东张西望,手按在刀上,“你带队人马送冷姑娘回冰原城”,“嗯?为她,你都跟十三王爷决裂了,送她回去?”,周熊望了望凌云染,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脸上竟是疑惑。 “啰嗦什么?替我转告八王爷,再敢动她分毫,我青龙军踏平冰原城”,凌云染背着手,不再看她一眼,“冷姑娘,走罢”,周熊望着地上开口道,冷月辰从床榻下来,定定望着凌云染的背影,终是头一低,随着周熊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虐一下下的意思就是虐个几章,,掩脸遁走.. 第56章 再擒 八王爷的休战旗一挂就是五日,寒冬来临,簌簌大雪飘着,围着篝火也是冻得人浑身发抖,粮食紧缩,更何况,离家已是数月,士兵们思乡的情绪日益严重,军队士气一落千丈,都盼着归乡,不愿再战。 十三王爷有些急躁,他派人给八王送去最后的通牒,两日后,如不迎战,军队强行攻城。 营帐里将领们和谋士讨论的热火朝天,如何攻城,强攻还是智取,攻不下,又当如何,凌云染撑着下巴,双目无神地发呆,她打了个哈欠,掀开帘子,走出营帐。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冷战,寒冬已至,她垂头思索着,耐寒衣物和粮草是否充足,幸好临行前从凌家贴补了些,这一路上,青龙将士们倒没吃什么苦头。 只是八王爷关门守城,严寒天气下,粮草不足,这城可就不好攻下,仍要耗些时日,方能回凌家。 她不意间抬头,看见浩瀚的璀璨星光,在银白的冰原上空,熠熠闪烁,好似那对紫晶石的眸子,闪烁着,闪烁着,带着恨意和绝望。 头上飘落的雪,融化成水,滑过她的眉毛,坠在睫毛上,带着凉意,结成了冰珠子,她回过神,才发现的身上积了厚厚的雪,雪地里印着她深深的脚印。 她随意拂了身上积雪,准备回营,耳畔里的几声隐约琴声,让她浑身一震,神识铺开下,那些幽怨惆怅的琴声如浓黑的雾气,飘散过来。 好似相公远行的空闺女子的幽怨情长,好似儿子远行的孱弱母亲的愁肠寸断,好似父亲远行的黄发小儿的委屈心伤,令人黯然神伤,晦涩悲苦。 女子的清悦的歌声飘来,一首思乡曲,道不尽的思念和期盼。凌云染回首看去,四周将士莫不是双眼通红,心神溃散,这是要乱了军心啊。 凌云染神识护住心神,寻着琴声而去,胡昊天闪出来,“你伤势尚未痊愈,我随你一同去罢”,凌云染感激地冲他笑笑,二人身形一跃,隐没在夜幕中。 琴声和歌声逐渐清晰,乱人心神,凌云染不敢大意,黑白漩涡转动,远远,便看见了冷月辰一身紫衣薄衫,端坐在琴前,十指飞快拨动着,脸上透着冰冷和绝情。 凌云染定定站在她身前,她明知冷月辰引她而来,她明知此地凶多吉少,她明知她是来送死的,可她都顾不得了,她是个赌徒,她想赌一把,看冷月辰会不会眼睁睁看她死去。 “没想到你竟自己来送死”,见着她的到来,冷月辰似是惊讶,又似是在意料之中,冰冷的话语从冷月辰口中说出,她头也不抬,径自弹着琴,琴音却更加幽怨悲苦。 两个人影从她身后一跃而出,正是那青成子和玄老。 “咦?血域山庄的人,哼”,胡昊天认出了玄老,两人显是相识,“小子,这次你可逃不掉了”,青成子阴测测笑道, “胡昊天,我劝你别管闲事!”,玄老一开口,声音如枯鸦般难听,似是刀剑撞击声,令人听了说不出的难受。 “两位银品和金品的高手,欺负一个九阶的人,血域山庄可真是好本事!这桩闲事,我胡某管定了!”, 胡昊天脚尖一踢,身后的长枪发出龙鸣的声音,在空中震碎布条,一把漆黑闪着寒光的玄铁长枪横空而出,真气缠绕而上,金光闪耀,好似一条腾跃的金龙,散发着惊人的威压。 玄老轻蔑地冷哼声,掌中真气喷薄,如山上猎食扑出的金色巨虎,五爪凌厉,咆哮着往金龙撕裂而去,凌云染是第一次见得两位金品真气的高手较量,气势逼人。 “小子,纳命来!裂天斩!”,青成子大喝一声,一道银光闪耀的长刀凌空劈下,凌云染挥出一道绞碎的风柱,接下来这一击,“半月斩!”,与那日一模一样,两道弧形真气往凌云染袭来, “惊涛拍浪!”,凌云染大喝一声,风柱轰地从中分裂成两股真气,迎上了半月斩,绞碎了攻击。“咦?”,青成子惊讶了声,重新融合的风柱直直向他胸口撞来,倾尽体内的过半的真水,爆发出来的风柱,已经隐隐透着微弱的银光,竟是即将迈入银品的九阶巅峰! “看来,上次不该放过你!”,看的他实力增进如此之快,青成子生了杀意,旁边玄老正与胡昊天缠斗,他凝神摒气,双掌合十,“开天斩!”,强大的劲气与风柱撞击在一起,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气流,二人被气流弹得退后数步,各吐了口血。 青成子看着手掌,不敢置信,他竟与九阶战成平手,受了内伤,他怒意高涨,咬紧牙关,眼里透着浓浓的杀意,凌云染也不好受,刚才的一击,耗尽了过半的真水,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纳命来罢!灭神斩!”,青成子调动全身的真气,使出了最霸道的招式,翻卷的真气如凌厉的长刀横空划出的一击,带着夺命嗜杀的霸道力量,方圆数百步的树木瞬间断成两截,连玄老和胡昊天都停止争斗,运出真气抵抗这一击。 凌云染面色焦急,不出招式抵挡,疾跃了几步,真水甫出,灭神斩已达眼前,噗,凌云染喷出一口血雾,缓缓倒在冷月辰身前,深深望了她一眼,昏厥过去。 冷月辰愣愣地看着这个冲到自己身前送死的人,眨了眨紫眸,不知所措。 青成子走近他,手上银光闪耀,真气如刃,“王爷有命,活捉”,冷月辰挡在她身前,冷冷说道,青成子阴狠地看她一眼,收了手,把凌云染往腋下一夹,脚步腾挪飞跃,冷月辰跟着而去,“站住!”,胡昊天见得凌云染被掳走,心中一急,无心恋战,便要追去, “胡昊天!急什么,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玄老桀桀笑道,真气如猛虎,摁住金龙,不让他离去,胡昊天□□无术,只得眼睁睁看着青成子掳着凌云染消失在夜色中。 凌云染幽幽醒来时,全身瘫软,手脚五花大绑,囚禁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隐隐听得门外的脚步声。 她屏气凝神,黑白漩涡旋转,可真气若游丝,她的真水在与青成子搏斗时便消耗殆尽,又受了灭神斩的重创,亏得常年的身体锻炼,否则早就一命呜呼。 小脸憋得通红,竭尽全力运行体内真气,良久,噗的一点微弱的气流从掌心喷出,凌云染颓然倒在地上, 这一放松她才疼的龇牙咧嘴,垂头一看,除了身受很重的内伤外,还有红肿淤青的皮外伤,双颊火辣辣地疼,舔了下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渍,想是昏迷时被人暴打了一通,“看小爷不收拾你!”,凌云染狠狠啐了口,挣扎着身子,借着从门缝里透出的微弱光线,打量着小屋,除了干草,什么也没有。 “原来这闻名京城的凌家纨绔居然是个女人!真是荒唐!”,门外传来了一句话,使得凌云染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她静静地倒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嘘,小点儿声,这事王爷吩咐,暂时保密”,另外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两人显然是守在门外的侍卫,负责看住凌云染。 “我说你就是胆子小,如今八王爷的亲卫军都知道了,那十三王爷不是后日约战王爷么?我跟你说,我今夜经过时,听得王爷说了,彼时把那凌云染剥光了衣裳,绑在城墙上,让青龙军看看,统领他们的居然是个年方十七的女人,让士兵们觉得耻辱不堪,重创对方军心!青龙军一垮,其他便不足为惧”, 凌云染静静听着,眸子血红,血丝密布,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冷月辰,你便就这般恨我!要置我于死地! “真难想象,这个女人混迹军中,做了将军,前些日子,咱们华云道死了那么多兄弟,就是她率青龙军做的”,话语声接踵而来,“我那十四岁的弟弟,便死在那里!我真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凌云染咬紧牙关,用力挣着绳索,白皙的手臂勒出了条条红痕,她陡然失了力气,砰地摔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多情要吃亏呀,二更.. 第57章 杀意 一道光线射了进来,门拉开条缝,两个看守走了进来,见得她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凌云染,你不是很能么?”, 那人抓住她的脑袋,往地上按着,拳头落在她的背上,“好了”,那胆小点的人劝道,“敢杀我弟弟,你敢是个女人,老子今晚就要办了你!”,那人愤怒地说着,大手扯过她的袍角撕开, 凌云染猛然睁开眼,白皙的小脸上,嘴角流血,眼神如染血的利剑,弑杀冷厉,翻涌着狂暴的怒意,她定定望着那人,凶狠而杀戮的神识威压,吓得两人不由后退了一步。 “走吧,让王爷收拾她!”,那胆小的人拽着那人往门外走去,那人有些讪讪的,“我是怕动静闹得太大”,“别说了,走”,两人出去,锁上了门。 凌云染坐起身,直直望着地上,“别慌,别慌,有法子的,有法子的”,凌云染喃喃自语,勉强压下心内的恐惧和无助,苦思着计策。 恍惚中,她想起了风老头掌心的十字刀,“真气出体,唯力所用。真气化形,唯心所想”,依稀还记得风老头的言语,凌云染稳住心神,神识大开,微若游丝的真气从体内而出时,她以力而出,而心中的神识勉强控制住真气,不扩散而发,反而随着心神幻化成形状,噗的一声,真气四散而去。 凌云染没气馁,继续运出一丝真气,在掌中凝形,噗,噗,噗,一次次的真气四散,每过一次,她却多了经验,运用愈发熟练起来,一夜过去,她终于在化力而散时,把真气控于掌中,虽无法成形,至少已不会散去。 白日里,两名看守扔进来一个木碗盛的饭,凌云染却坐直身子,闭目凝神,她体内的药性逐渐散去,手脚开始有了知觉。 直到夜□□临时,凌云染忽然睁开眼睛,脸上闪过喜色,一把真气形成的小刀,在掌中腾跃着。她沉下心神,微弱的真气形成的小刀,轻轻割着粗绳,她很有耐心,一下下地割着,一盏茶后,绳索断了,她悄然猫着身子,活动了下手脚,靠在门侧,双手掌心各自凝成一把匕首,脚尖把木碗往墙上一踢。 砰的一声,看守听得动静,打开房门走入,见得里面漆黑不见人影,正要高呼,撕拉一声,凌云染掌中的真气匕首,割破了二人的脖子,鲜血不停地流下。凌云染把二人拖入房中,剥下一人的铠甲和衣服,套在身上,取过腰间的挂牌系上,锁上门,挺直胸膛走了出去。 她四下查看了翻,根据她对冰原城地图的回忆,此处应该是离八王不远的亲卫军营帐,不远处几个房子里炊烟袅袅,想是军队的伙头军,凌云染摸了摸怀里的一包软骨散,扯了下嘴角,所以说,这种药粉,一定是要随身携带的。 她猫着身子,躲在窗下,见得盛在墙角的大水缸,撒了些药粉进去,接着走到第二处,撒药,“那个谁?”,有人叫道,凌云染打了个激灵,“帮我把这缸水抬进去”,出来个伙头工,指着凌云染说道,“好”,凌云染压低声音,应道,二人抬着水缸走进房子里,“你面生的很啊”,那人说道,“新来的”,凌云染侧了侧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撒完了药,凌云染也打探清楚离得最近的城中侧门所在,她翻进马厩里,牵了匹马,骑在马背上,径直走向城门,低着脑袋,却正好让守卫看见她垂下眼睛里的冷厉神色,掏出腰间的令牌一晃。 见得是亲卫军的令牌,守卫不敢大意,立刻打开城门,“不知将领深夜出城,所为何事?”,一名守卫问道,凌云染重重哼了一声,闷声闷气地说道,“一个时辰便回!”,那人连忙称是,亲卫军可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开了城门,凌云染疾驰而去。 “来者何人!”,守营者见到远方一个人影,骑着马匹疾驰而来,身上是叛军的铠甲,弓箭手拉弓引箭,“住手!吾乃龙卫将军!”凌云染一声厉喝,拉着马缰,停了下来,脱去头盔,露出一张白皙清朗的脸。 “属下参见龙卫将军!放行!”,守营者跪下行礼,凌云染点点头,往着青龙军营帐而去。 “将军!谁敢伤你!”,周熊见得凌云染遍体鳞伤的样子,铜铃大的眼睛,瞪出了眼眶,粗大的手掌捏的咯咯响,“来人!传军医!”,吴临传令下去道,“小子,你没事吧”,胡昊天赶了过来。 “没事!皮外伤不碍事,只是受的那下灭神斩,得要数月才能恢复了”,凌云染淡淡笑了下,才令众人放下心来。 “稍候片刻”,凌云染躲在屏风后换了衣衫,周熊撇了下嘴,他想跟将军搞好关系,每次都热情地邀请将军去洗澡,谁知将军竟是个内敛之人,洗澡换衫之事都是背着众人,还是富贵家的少爷,身娇肉贵。 凌云染换好衣衫,把铠甲往地上一扔,命人取了纸笔,把三人叫到跟前,挥毫在纸上画了营帐、粮草、主将所在位置,开口道,“军事紧急,为了方便调令军队,八王不在王府,而是守在军营,此处,守卫森严,便是城中保护八王的亲卫军的地点”,她抬笔在几处画了个圆圈,“距离八王最近的侧门,在此处”, 她指了指画的城门,“我今夜逃出时,往饮水中倒了软骨散,待的他们晚膳后,药效发作...”,她抬眼望了下众人,见得眼中透出的是跟她一样嗜血的光芒,满意地点点头, “周熊,你们领上三百亲卫,秦关身形与我相仿,命他着了铠甲,取令牌开城门,其余人马潜伏在后,城门一开...”,凌云染抬笔在圆圈处画了个叉,冷冷地望着诸位将领,“我要他们一个不留!!不留活口!!”, 周熊等诸将领命应道,“待得事成后,你们燃放青烟,我率青龙军直攻城门,接应你们。你们可信我?”,深入敌腹,凶险至极,若是援军一慢,这些人只有断送性命的份, “我等誓死跟随将军!”,周熊等人喝道,凌云染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命人送来坛酒,三百亲卫军,身着流云铠,每人手中捧碗酒,“此战必胜!”,凌云染一口饮尽酒,砸在地上,“誓死杀敌!”,三百个碗砸在地上,众人齐声吼道,整顿军型,备战。 “周熊!”,凌云染突然喝住他,半响不说话,等到周熊都快急了,他已迫不及待地要大开杀戒了,凌云染才说道,“吩咐下去,留下八王爷和冷姑娘,其余人,杀无赦!” “是,将军!”,周熊答道, “八王爷武功高强,软骨散药效时间不会太长,要小心!”,凌云染吩咐道,“是!”。 凌云染转头望着胡昊天,淡淡一笑,“还得麻烦下胡前辈了,八王身边的两位高手,请胡前辈帮忙引离”, 胡昊天摆摆手,“客气什么,那日与玄老尚未分出高下,那小儿便逃了,我这番便找他去”,凌云染莞尔,“对方有两人,前辈小心,引走便是,真打斗起来,怕是前辈要吃亏”。 胡昊天见得他当日对青成子的一战,不露怯意,指挥军队,镇定自若,心中对他倒是赞赏,见他还担心起自己的安危,不由朗声大笑,“小子,我真是越看你越顺眼,不如弃了风怪叟,做我长枪霸王的徒弟罢”,凌云染也是淡然一笑,摇摇头,“正事要紧,此行多谢胡前辈了”,胡昊天见她婉拒了,也不在意,抬步而去。 凌云染敛下笑意,眉头紧蹙,手心紧紧握着。 她抬步去了陆程枫的军营,见得他独自一人坐在营中喝酒,闷闷不乐,凌云染坐在他身前,陆程枫脸上闪过喜色,给凌云染倒了杯酒。 凌云染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口饮尽,淡淡道,“今夜,青龙军要攻城,你可随我?”,陆程枫低头不语,眉头微蹙,“攻城之事,当是神卫大将军决定,我,不敢擅自决定”,凌云染倒了杯酒,与他碰杯, “今夜,青龙军攻城事在必成,此役便是青龙军的功劳,与十三王爷与陆兄无关,他日在殿上,镇压叛军可分不到半点功劳”, 陆程枫喝了口酒,指节在酒杯上轻敲着,耗尽时间和人力的此役,最后全变成了青龙军的功劳,他如何甘心, “你为何不独享此功?”,他开口问道,“独享便是以青龙军的伤亡为代价,我不是个吃独食的人”,凌云染淡淡笑着,知道他已动了心思,她不吃独食才怪,不过是不想青龙军损兵折将罢了。 “可凭你我,攻城仍是不易”,陆程枫仍有顾虑,他能升到镇南将军,贵为驸马,便是凭借着谨慎小心的行事,一路爬上来的。 “你放心,若是你我发兵,十三王爷必会出兵而援,到时,城破后,论功行赏,谁会管,谁下令出的兵”,十三王爷好大喜功,抢功劳不甘人后,见得城破在即,必是全军出兵,凌云染知他倒是深。 “依你所言!”,陆程枫捧起酒杯,与凌云染一碰,两人饮尽杯中酒,相视而笑。 凌云染走出陆程枫的营帐,仰起脸,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化作水,从脸颊滑落,心里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子爆发了.. 第58章 城破 不到两个时辰,冰原城中燃起浓浓的青烟,直冲天际,显然是亲卫军成事了。当机立断,吴临率青龙军和陆程枫的镇南军联合向冰原城攻去,云梯加上,木桩撞门,弩车投射,从外强攻猛夺,从内杀出接应,冰原城的城门,犹如青楼女子的两腿间,轻易就失守了。 果真如凌云染所料,城门大开之际,十三王爷率玄武军后援而至,玄武旗帜在风中飘扬,数千精兵杀至,震天的击鼓声、嘶吼声和砍杀声持续了大半夜,硝烟四起,烽火连天。 凌云染有伤在身,吴临坚持让她留在营帐中候着,她左手指节轻叩着案桌,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待得城中硝烟渐散,金戈铁马渐消,冰原城死寂般地屹立在冰原之上,俨然已是座废墟之城。 “将军!”,周熊的声音在外响起,随之是众将士急促的脚步声,凌云染蹭地站起身,小手握成拳头,见得周熊率着将士们满身是血地冲进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将士们伤亡如何?”,“..............................”,周熊和众将士愣住了。 凌云染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此战成败,不是问此战所获,不是问杀敌如何,而是关心将士们的安危。 他们甘于血溅沙场,保卫家国,他们为朝廷卖命,为天子卖命,可从来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甚至自己,也把生死置之度外,可凌云染却在乎他们的性命。 宁愿顶着临阵脱逃的罪名,不愿让众人送死,不顾及此战成败得失,只在乎他们的性命,众人脸上感动,心潮澎湃,士为知己者死,为这样的将军,足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百将士挂了彩,无人战死”,周熊抹了下脸上的血,开口道,他从头到脚像是被鲜血泼过,铠甲有干涸的血迹,也有正在滴落的鲜血, “城门已破,军队大胜而归,我等先回来向将军报喜!”,周熊满脸喜色,甚是自得,“此战老熊杀的痛快!痛快!”,青龙将士们眼中杀意凛冽,似是圈养的幼狼,在经历了沙场浴血后,初露锋芒,震慑人心。 凌云染宽慰地点点头,不枉费这些日子的刻苦操练,“将军!老熊不负你所托!来人!”,周熊拍了下掌,将士们拽着两人,扔在凌云染身前。 一人身着堇色蟒袍,血渍斑斑,袍角撕破了,披头散发,手脚腕流着血,瘫倒在一旁,依稀俊朗华贵的脸上,满是淤青紫红,布条绑在嘴中,呜呜嚎叫着,鲜血从布条沿着嘴角流下。纵是这般狼狈的处境,他仍拼命挺直腰背,提着那股子傲然的劲儿,不是八王爷周瑾又是谁。 身侧的冷月辰,一身紫衣,发丝有些凌乱,垂落几绺在眼前,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脸上染了血,“她受伤了?”,凌云染见得她脸上的血,脱口而出,问完又后悔,不再看她一眼,“没有,她救八王时,蹭上的血”,周熊解释道,他自是知道将军的心思。 凌云染看着瘫倒在旁,伸出手脚,像条狗的八王,疑惑地看了周熊一眼,周熊踹了八王几脚,黝黑的脸上,憨厚笑了笑,“将军说逆贼武艺高强,我便挑了他手筋和脚筋,看他如何逃?”, 凌云染脸上大悦,拳头往周熊胸前砸去,“好样的!传令下去,重重奖赏亲卫军!周熊,回京后你就任副统领一职!”,周熊闻言,眉毛止不住地向上飞,黝黑的脸上,神情激动,猛地挥出砂锅大的拳头,也要往凌云染胸前砸去,突地好似想到什么,半路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凌云染眼神一冷,神色不变,“夜袭时,你们可有听到些什么?”,她凛冽而冷厉地望着周熊和亲卫军将士,周熊有些犹豫,嘴唇哆嗦了下,“不过是些胡言乱语,不可信的”, 凌云染没说话,只是冷冷望着他们,“我等此生誓死追随将军!纵死不辞!”,周熊率着三百亲卫军跪下吼道,忠心耿耿,盛意拳拳。 凌云染点点头,“今后,你们就是凌家的亲卫军,是我凌云染生死相共的兄弟!有我在一天,便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誓与将军荣辱与共!”,众将吼道,凌云染脸色和缓下来,“回京领赏!先退下罢”,亲卫军领命而退。 凌云染转过身,看着身前的两人,她扯开八王嘴中的布条,“凌云染,你这女人,罪犯欺君,满门...”,八王扯着嗓子说道,还没待他说完,凌云染单手捏住他的下巴,从怀中取出倾心,匕首探进他口中,轻声说道,“再说一个字,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八王怒视她,挣扎两下,不再说话。 凌云染懒懒收回匕首,抬起手掌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不解恨地上前踹了几脚,“别打他!”,冷月辰在旁说道,“怎么?心疼了?”,凌云染望着她,挥出一巴掌,冷月辰闭上眼,半响,却没落在她脸上。 凌云染收回手,踩在八王身上,语气冰冷,“那日,你不是说要把我剥光绑在城墙上么?”,冷月辰惊讶地望着八王,眸子闪烁,似是并不知情,凌云染余光瞄她一眼,脚下使力,压的八王脸色涨红, “我凌云染是个小人,别人欺负我,我便要双倍奉还”,凌云染蹲下来,对着八王,缓缓说道,“今日,我便剥了你的衣衫,把你扔进马厩如何?刚好有几匹正发情的公马..”,凌云染淡淡一笑,满意地看见八王脸上闪过恐惧和羞辱的神色,拼命挣扎起来。 “凌云染!你无耻!”,冷月辰在旁喝道,凌云染深吸口气,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意,捏住冷月辰的下巴,淡淡说道,“你知不知情?”,望着那清朗小脸的漆黑眸子,冷月辰怔忡了下,垂下头,轻声说,“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 凌云染放开了她,嘴角扯了抹淡笑,“是啊,那又如何?”,她俯视着冷月辰,语气冰凉,“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们,要么,我留下两条命,你留在身边服侍我,做我的奴隶”, “辰儿,本王贵为亲王,没有皇上的谕旨,他不敢杀我”,八王在旁急切说道, 话音刚落,帐外传出周熊的声音,“将军,十三王爷想见这逆贼”,八王更是脸色一喜,“本王是他八哥,是皇上的弟弟,你敢奈我何!”。 “告诉他,八王失踪了,若是他敢擅闯,就说刀剑不长眼”,凌云染毫不在意地吩咐着,令得八王脸色煞白,“你..你..”。 凌云染抬脚踩在他流血的手腕上,脚底狠狠碾着,鲜血汩汩从伤口往外涌着,“我是可以不杀你,但你可以失血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想要三更,求我啊~~~吼哈哈~~~贱贱地遁走.. 第59章 交易 “求你放过他!”,冷月辰见得八王痛苦惨叫着,脸上闪过不忍,她欠他的救命之恩,欠他的养育之恩,她直直跪着,用力朝着凌云染磕头,“求你..”,白皙的额上一片青肿,她却毫无知觉,只是磕着头,“求你放过他”,额上鲜血淋漓,八王在旁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冷月辰的话语声,磕头声,八王的惨叫声,都让她思海中的黑色漩涡转的厉害,从前凌云染的嗜血杀戮,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理智,凌云染双眼通红,脸上狰狞而痛苦,剑眉紧紧拧着,眸子里似是个杀戮的恶魔而出,她伸出手,握住冷月辰细长的脖颈,一点点地收紧,一点点地用力,直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耀眼的紫眸逐渐黯淡。 乳白漩涡旋转,凌云染眨了眨眼,恢复了几分澄澈,松开了手,冷月辰白皙细长的脖子上印下深深的指印,不停地咳嗽着。 凌云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敛了眼中厉色,平息了体内的戾气,她松开踩在八王手上的脚,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懒懒说道,“冷姑娘,考虑的怎么样?”,冷月辰眼角里带着泪水,抿了下唇,有些沙哑的嗓音说着,“我答应你”, 凌云染扯了下嘴角,问道,“答应我什么?”,冷月辰眸子闪烁的厉害,她低下头,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答应做你的奴仆”, “这不就好了么?”,凌云染拍拍手,喝道,“周熊!”,粗壮的身躯灵活地闪进来,东张西望,“将军!”,“把八王爷带下去!伤口随便包下!把嘴堵严实了,别让他像狗样乱吠!”,“是!将军!属下会牢牢看紧他!”,周熊粗鲁地拽过八王,拖着往外走去。 凌云染从怀里取出倾心,割断了冷月辰身上的绳子,喂她吃了软骨散,淡淡说道,“别打什么鬼主意,否则我便杀了他”,冷月辰低着头,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凌云染坐在案桌,取过书卷,翻看起来,过的半个时辰,才说道,“去湖里取些冰块,融成热水,端来给我洗漱”,冷月辰抬起跪着的双腿,站起来,脚麻了,跌坐下去,她咬着唇,双手撑地,勉强站起,缓慢地往外走去。 冷月辰端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进营帐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凌云染打了个哈欠,嘟囔着,“真磨蹭,不惯做粗活?帮我把鞋子脱了”,冷月辰咬着唇,紫眸闪烁,终是跪下去,替她除掉鞋袜,一双莹润如玉的雪足,呈在眼前,趾如玉豆,足如银弓,她看的有些发愣, “洗啊?不会伺候人么?”,凌云染嘴角扯着懒洋洋的笑容,视线始终落在书上,不曾看她一眼。冷月辰回过神,捧着她的双足放入热水中,取过丝绢替她清洗起来。 顺着热水拂过的,是脚上传来的轻柔触感,凌云染脚一抬,泼了些水在她脸上,湿漉漉的脚尖划过她的脖颈,抵着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头,闪耀的紫眸,在烛火中跃动, “亲我..”,凌云染说道,语气慵懒而蛊惑,冷月辰敛了紫眸,咬住嘴唇,欺身而上,往她唇上贴去,凌云染的脚却压在她的肩膀上,让她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脚背...”,凌云染望着她,似笑非笑,眸子冷冽。 “凌云染...”,冷月辰张口欲语,“你不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么?”,凌云染话语冰冷,冷月辰止了口中的话语,握过她的脚,放在掌心里,俯低身,落唇而下,凌云染冷哼了声,突然抽回脚,打翻了铜盆,沾湿了冷月辰的衣衫。 “今夜,你就在此,睡在地上”,凌云染冷冷扔下一句,脱下外衫,在榻上合衣而眠。 冷月辰拧了下湿透的衣衫,蜷缩在地上,帐中的火盆燃着,但地下的冰冷寒意,仍从厚厚的羊毛地毯传过来,贴在濡湿的衣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抱紧手臂,紫眸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火盆的火势小了些,牙关冷得打颤,小脸苍白,偶尔听得榻上的人,翻身的声音,她咬住唇,不敢发出声响。 在黑暗中听见声音,榻上的人猛地坐起身,视线直直望了过来,冷月辰浑身一颤,抱紧手臂,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她惊慌地掀开身上的物事,才发现是扔下来的一床被子,她转头望去,那人已背对着她躺在榻上。 冷月辰抱紧尚温热的被子,萦绕着那人身上的栀子香,小手死死捏着被子,在带着那人的温暖和体香中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冷月辰就醒了,睁开眼,陌生的营帐,晃了神,低下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她惊慌坐起身,蜷着身子,发现身旁并无一人,才吐了口气。“醒了?”,懒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抬眼一看,凌云染坐在案前看书,随意的青丝披在身后,身形修长,腰肢纤细,似是清秀的佳人,一时有些发愣。 凌云染扔下手中的书卷,走近床榻,站在她身前,抬起双手,“更衣..”,淡淡的两个字,却让冷月辰耳朵红了。 她跪在床上,低着头,脑袋正好在凌云染的胸前,栀子香的气息拂过她的头顶,她双手有些轻颤地解着衣衫,领口微开,那抹清香愈发浓郁起来,冷月辰抿了下唇,轻颤的手,解开了她的里衣,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肌肤,指腹轻划过时,感受到的滑润细腻,令她心跳的有些乱了。 冷月辰眉头轻蹙,似是对自己有些懊恼,二人皆是女子,自己此番当真奇怪。眼底里是缠着的布条,她竭力平息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解开”,凌云染状似随意地说着,耳根有些红。 冷月辰抬眼望着她,眨了眨紫眸,敛下来,纤细的手指解开布条,她凑近了些,离凌云染更近了,周围环绕着她的气息,左手从胸前绕过,右手绕到后背去接过来,一层层地解着。 周围安静的很诡异,分明是数千大军,却听不到半分声音,帐内弥漫着让人慌乱的氛围,每解开一层,那体香便浓郁几分,让冷月辰头脑发昏,双颊发热,终于最后一层绢布流恋地离开那具修长的身体时,冷月辰才发现,在这凛冽的寒冬里,后背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侧过头,不敢看着眼前已是袒露的人,凌云染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白皙清朗的小脸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很重。 再也避不开的旖旎景色,深深映入眼底,冷月辰眨眨紫眸,一滴泪水落下,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给早上赖床的童鞋来个三更的强心针... 第60章 画卷 踏平冰原城后,全军启程回京城,“将军,真要把逆贼带回去?不怕他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周熊站在凌云染身侧,环顾左右,颇有些鬼祟地问道, “皇上不会见他,弑杀手足之名,他担待不起。这人,只会留在我手中,他日是个凌家的筹码”,凌云染淡淡说道,脸上云淡风轻,只是眉头有些微蹙着。 “将军才智,天下无人可及...”,周熊随口的马屁又来了,“好了,把人看牢,别让十三王爷有机可趁,口口声声称兄弟情义,不过也是个筹码罢了”, 凌云染走近营帐,摆手让周熊回去,临了想起一事,清咳了声,故作淡然地说,“那日吩咐你的事,做了么?”,周熊闻言,黝黑的老脸,瞬间涨红的发紫,嘴唇剧烈地哆嗦几下,“那..个..这..呃..”, 凌云染看他半天蹦不出个屁,狠狠拍了他脑袋一掌,恶狠狠地说,“不就让你剥光八王爷,再找两个裸男和他一起抱着,画几幅春宫图么?你哆嗦什么?光屁股的男人没见过?”, “那..那个..该死的吴临,说我身体壮实,非..非拉.我..我看他就是存心报复!”,周熊脸红的滴血,垂着脑袋,萝卜粗的手指拨弄几下,恼羞成怒地低吼道,完了又鬼祟地看了下周围,补了一句,“此事务必要保密”。 “让你扑倒八王啊?”,凌云染撤后一步,上下打量了番,“啧啧,身强体壮,胸肌腹肌结实,画面感很强!很有艺术张力!不错!不错!”,周熊委屈地摆着手,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凌云染有些可惜地咂着嘴,“真做点什么就好了!”,周熊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打岔问道,“那些画怎么办?将军要保留么?”, 凌云染连忙摆手,“别,别给我,你放着就行,记得身体各部位的特征要画清楚,告诉八王,若是他日敢胡言乱语,这些画我就临摹个数千卷,流传出去,看他还要脸不要?”,凌云染笑得很卑鄙,周熊猛点着脑袋,后背全是冷汗,惹谁都别惹自家将军,“回去罢”,凌云染摆摆手,迈步进了营帐。 冷月辰正呆坐在营中,无意识地扣着指甲,发髻梳的服帖,白皙小脸上,有些干涸的血渍,身上仍是那件染了血的衣衫,皱皱巴巴的,凌乱不堪。 “我..我想梳洗..”,冷月辰见她不曾看自己,径自坐在案前看书。 自那日后已经足足三日,凌云染对她不闻不问,视如空气。她素来洁净,身上的血腥味和汗渍味,让她浑身难受,这才迫不得已,对凌云染说了三日来的第一句话。 凌云染闻言,放下书卷,转过身,好以瑕整地看着她,对外喊着,“来人”,一个将士走了进来,行礼应道,“将军有何吩咐?”, “烧些热水,把浴桶抬来,给冷姑娘梳洗”,凌云染懒懒说道,那将士看了眼冷月辰,低下头,应道,“是,属下立刻去办”,冷月辰被那一眼看的脸色不愠,她急急说道,“我寻一处洗便好...”, 凌云染扯了抹笑意,“外面全是男人,你要愿意,我不拦你,要是有人闯入的话...”,她把后半句隐没在口中,笑得很意味深长,冷月辰低下头,不再言语。 偌大的浴桶抬了进来,将士往里倒了热水,把凉水放在一侧,告退下去,冷月辰望着浴桶,有丝喜色,但是,某人直直地坐在案前,纹丝不动。“你能出去下么?”,冷月辰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是我的营帐,我为什么要出去?你可以不洗啊?”,背对着她的人,慢悠悠地扔来一句话。 冷月辰咬咬唇,除掉外衫和中衣,着里衣迈进浴桶中,温热的水流拂过身体,令她舒服地喟叹了声,洗了洗脸上和脖上的血渍,泡在热水里的身子,在多日里的难受和压抑中,终于舒缓下来。 热气氤氲,水雾弥漫在帐中,冷月辰垂首专心地清洗着,那人却悄然走到浴桶前,双手环胸,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冷月辰猛地沉下去,紫眸闪耀地望着她,耳根染了抹红晕。 “把衣服脱了...”,凌云染轻咳了下,淡淡说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被水打湿的衣衫紧贴,勾勒出姣好的身形,白色里衣下,透着赤色的肚兜,胸前挺立的浑圆若隐若现。 “别..别..这样..”,冷月辰低着头,声若蚊蝇。“那我去把他杀了,留着也是个威胁,还得多亏你”,凌云染冷冷说道,眸子里翻涌着薄薄的怒意。 冷月辰咬住唇,玉手比上次更加颤抖,轻解开衣衫,飘在桶中,凌云染抓起来,扔在一旁,“肚兜也解了,你看过我了,我看你,不算吃亏..”,凌云染敛了怒意,似笑非笑。 银牙在嘴唇印下深深的牙印,可冷月辰似是没有知觉般,她的耳边只是萦绕着那人的话语,她一手护在胸前,一手解开了肚兜。 眼前分明是个女子,为何她会羞怯,会慌乱,会不知所措的,一颗心狂跳。 “果真是个听话的奴婢!”,凌云染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如玉的皓腕下,挡不住的雪白肌肤和高耸的双峰跃入眼底,水波轻轻荡漾着,令人血脉贲张。 她清了下嗓子,不着痕迹地咽了口水,舔了下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把手打开..”,冷月辰的心猛地一跳,满脸通红,这抹红晕从双颊到下巴、脖颈、胸前,身上的雪白肌肤布满了红晕,她紧闭着双眼,一咬牙,垂下手,放在身侧,紧紧拽成拳头。 夜里的军营很安静,偶尔听得几声脚步声,虫儿低低的鸣叫声,和眼前愈发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似是一把火从脸上烧到全身,烧的她全身通红,她不敢睁眼,尽管她知道眼前的那张清朗小脸,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唔,现在跟着我的话做..”,有些沙哑的声音缓慢响起,带了些认真和正经,“第一步,把手放在胸前揉一揉...”, “无耻...” “还想要他活吗?”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撩得人心乱如麻。 哗哗...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啦啦啦啦……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子表面无赖泼皮,其实内心还是善良的,尤其对美人,做不出icbluem童鞋说的挑断手脚筋的事 这个后面一段是要浓墨重彩呢,还是一笔带过啊,摸下巴,求意见。 第61章 诱敌 一笔带过,以上省略500字... 冷月辰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躺在榻上,眨了眨眸子,想起昨夜,不由满面通红,那人竟...竟让她把自己浑身摸遍,尤其是那羞人的地方,想起自己在羞恼和快意的感受中昏厥时,她便脸色鲜红,身体发烫。 “当真不要脸..”,她捂住眼睛,樱唇微启,狠狠地骂道,“唔?”,案桌前的人轻哼了声,冷月辰转过身,背对着她,紧抿双唇,小脸通红。 古枫道,凌云染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周熊,吩咐下去,古道难走,山崖陡峭,队伍缓行”,周熊一踢马镫,传令下去。 凌云染看了眼坐在囚车里的八王爷,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攻城那夜,胡昊天引玄老和青成子离开后,便再没回来。玄老和青成子终究是个隐患,八王虽在她手上,但不得不防。 实在不行,过得几日,杀了干净,她对着八王冰冷地笑了下,放下帘子,转头看着跪在一旁的冷月辰,面无表情。 “茶”,凌云染斜靠在马车上,视线落在书页上,淡淡说道,冷月辰捧过茶递去,凌云染不接,她只得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了口, “蜜枣”,冷月辰只得素手捏着蜜枣,往她唇边送去,凌云染接过来,舌尖轻舔送到唇边的手指,冷月辰触电般缩回手,耳根通红, “茶”,冷月辰抿了下唇,只得捧起茶,递了过去。 “芙蓉糕”,递了过去。 “茶”,递了过去。 “蜜枣”,递了过去。 “葵花籽” “...............” 冷月辰微闭着闪耀的紫眸,拼命平息着怒意,要是往日的性格,早就一脚踹过去,如今,自己落得这个下场,她看着凌云染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手酸了”,懒懒的声音响起,冷月辰抿下嘴,使劲在她手臂上捏着, “轻点”,冷月辰收了几分力,满腔怒火都消散在使力的手上, “腿酸了”,冷月辰的手挪向她的腿上轻轻敲着。 “坐过来”,凌云染示意了下,让冷月辰坐在床沿,枕在她腿上, “把书举起来”,冷月辰只好握着书,放在她眼前,凌云染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边看着书,边说着,“芙蓉糕”,“蜜枣”,“葡萄”。 见得她舒服地眯着眼,嘴角满意地弯成了新月,冷月辰愣了下,怔忡地望着她的脸,眨了眨紫眸,移开了视线。 “跟我说说你的身世罢”,凌云染摆手,让她把书放下,眯着眼睛,懒懒地说道,冷月辰半响没吭声,淡如烟雨的秀眉拧着,嘴唇紧抿, “别让我把话说第二遍”,凌云染睁眼,看着她,眼底里闪过不愠。冷月辰抬眼,望着前方,清冷的声音,说道, “我原本叫程月辰,父亲是前朝丞相,为人刚正不阿,却被人陷害,说是我父亲私吞朝廷赈灾饥荒的银两,先皇不辨是非,抄了程家满门...”, 她语气有些激动和哽咽,“那一夜,上百的侍卫,冲入程家,拔刀而向,鲜血流淌的满地都是,我的祖父母、爹娘、弟弟和妹妹,全部断送到刀下,那年,我不过三岁,那夜的梦魇缠了我十八年,每晚在噩梦中惨叫着醒来,眼前全是程家人流出的血,那么鲜红,那么冰冷”, “好了,别说了”,枕在腿上的人说道,冷月辰神情恍然,继续说着,“母亲挡在我身前,我看到长刀贯穿了她的身体,我从狗洞里爬了出去,只知道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那时,城里正在闹饥荒,遍地都是干枯如柴的尸体,我找不到东西吃,我只能吃草,每日躲在成堆的尸首中...”, 冷月辰的语气愈发冰凉,那段过去对她来说,是驱散不去的噩梦。 “是八王爷,在我躺在尸堆里奄奄一息时,他救了我。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期盼,那就是复仇”, “别说了”,凌云染睁开眼,眸子冷冽,冷月辰恍若未闻,继续说着, “他带我回了王府,教我琴棋书画,教我武艺骑射,他说会让朝廷还父亲公道,会让天子为程家的灭门付出代价。他救了我,培养我,是我生命中不可取代的男人,我欠他太多太多,我这辈子都还不了,除了跟随他,我别无选择............”, “我叫你别说了!”,凌云染眸子里染上怒意,坐起身,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用唇堵上了她的嘴,冷月辰挣扎了几下,安静下来,任得那人狠狠吻着,她甚至微启丹唇,让凌云染的舌头,滑进了口中。 冷月辰紧闭双眼,双手不由抬起,环抱住她,呢喃着,“云染,云染.....”,任得双唇在那人的掠夺下,变得红肿。 古枫道,位于古云山的侧道,一侧是高耸如云的山峰,另一侧是陡峭的山崖,旁边是深不见底的山涧低谷,来时正值深秋,枫叶如火,漫天红叶飘落,似是通红的霞光遮天,归去时,已是寒冬,只剩下了堆着积雪的光秃秃的树枝,大队人马踩在雪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凌云染躺在榻上,望着冷月辰若有所思,这个女人害她那么多次,可自己还是心软,也许是因为,在她身上,好似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孤苦伶仃,无家可归。 无赖泼皮,坑蒙拐骗,就为了吃顿饱饭,被人逮住狠狠揍了,还得嬉皮笑脸,或是佯装痛哭流涕,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只为了生存。 冷月辰跪在榻前,用沸水烫了茶杯,冲起茶来,神情认真,她的嘴唇有些破了,耳根红着,为自己刚才忘情地喊出凌云染的名字,有些羞恼。所幸那人好似没听到,亲完后,便躺在榻上直直发着愣。 在众人的踏步声中,传来轻轻的啪一声,凌云染耳朵动了下,神识铺开,她站起身,神情严峻,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大喊了句,“加强防卫!”,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从白茫茫的积雪山坡后激射而出,冲着凌云染而来,“周熊!”,凌云染大喝一声,“是,将军!”,周熊拔刀,蓄势以待。 那二人径直掠过凌云染,向着八王爷而去,熟悉的身形,分明是当日被胡昊天引走的玄老和青成子,凌云染张望了下,见得没有胡昊天的身影,心中不妙,挥出风柱,暂时阻碍了玄老的势头,“青成子,你去救王爷!”,玄老粗嘎的嗓音响起,他抬手挥出道金色真气,击碎了风柱,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凌云染。 青成子腾空而跃,凌空挥出一掌裂天斩的真气,劈碎了八王的囚笼,他俯冲而下,“放!”,周熊扯了抹邪恶的笑容,一声令下,数百弓箭手拉弓引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向青成子射去,青成子猝不及防,脸上大惊,凌空翻腾,以真气护住全身,躲避着箭雨,俯冲的身形颓势而落,他正要踩在马车上借力跃去。 “刺!”,周熊再下号令,数百杆长枪从下刺出,青成子倒着身子,拽着把长枪,往四周一扫,银色真气如气浪拍击在将士铠甲上,击出道白色的痕迹,劲道下,将士们后退数步,却并未胆怯,大吼一声,身后层叠的长枪突刺而来,青成子见势不妙,脚尖一点,再次跃入空中,堂堂银品巅峰的高手,竟在青龙军阵法前,狼狈不堪。 “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凌云染扫了青成子一眼,淡淡说道,把八王放在牢车里,便是为了引来这两个藏在暗处的隐患。话语淡然,她脸上却是丝毫不敢大意,真气凝成飞刀,往玄老激射而去。 自打练会真气凝形后,她便全力融会贯通,真水源源不断地在掌心凝形成飞刀,不断往玄老飞去,一时竟让玄老应接不暇。 青成子刚跃入空中,无数的箭雨从上而落,密密麻麻的箭羽如同大网,把他当头罩住,他挥出真气打落箭羽,但是数不清的箭羽持续射来,他只得再跃回地面,谁知随着号令,数千将士,手执长枪,奋力投射,把青成子困在中间,进退两难。噗的一声,青成子一时不察,几支箭羽插入他的手臂、大腿和肩膀。 “凌云染!”,青成子恼羞成怒,拔掉身上的箭羽,耀眼的银光在掌心闪烁着,显然是要蓄积全身真气,施放最霸道的招式灭神斩。 掌心的银光愈发闪亮,仓皇的闪躲中,他身上又中了数箭,甚至左小腿被一杆长枪贯穿,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用灭神斩,杀尽这些将士,就在真气蓄积完毕时,他身形忽然一晃,头脑晕眩,真气溃散。 他吐了口血,强自稳住心神,“忘了告诉你,箭上抹了毒”,周熊插着腰,在下面扯着嗓子吼道,青成子摇晃几下,突然倒头坠在地上,被上千杆长枪贯穿身体,死在数千普通将士手里,堂堂银品巅峰的青成子,至死疾桓市摹 “青成子!”,玄老大怒,不再跟凌云染纠缠,跃去青成子处,见得他已是戳成了血窟窿,上千的弓箭对准了他,他不敢恋战,把八王爷负在身上,便要离去,“辰儿,辰儿,在马车上..”,八王虚弱地指着凌云染的马车,不肯离去,示意玄老去救冷月辰。 凌云染的真气飞刀,似讨厌的苍蝇般,一直不停地向玄老射去,但当他怒意挥掌时,凌云染闪躲开来,数千的箭羽冲着他而去。更何况他负着八王,身形迟缓许多,一时把金品真气的玄老,弄得进退不能,“辰儿!辰儿!随我去!”,八王嘶声裂肺地喊着冷月辰的名字。 一抹浅蓝的身影出现在凌云染的余光中,那是冷月辰穿着她的外袍,她就站在马车前,定定地望着争斗中的八王爷和凌云染,紫眸闪烁,脸上阴晴不定。 “你不随我去,我便死在此处!”,八王大声吼道,玄老冷哼了声,仓皇在密密麻麻的箭雨和枪雨中周旋,若不是他身为金品真气,早就戳出了成千个血窟窿,凌云染的法子,可真歹毒至极,几息间,玄老躲过了凶险的数箭,身上负着的八王却中了一箭。 冷月辰的紫眸黯淡,死死咬住唇,脚尖一点,向着八王跃去,见得那抹浅蓝身影选择离去,凌云染身形一晃,脸色苍白。 就在此时,玄老已跃到众人眼前,他突然往胸前一拍,喷了口血,浑身劲气翻涌,强大的真气从他体内宣泄而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劲道,“猛虎摧山”,他抬起手,金光闪耀,对着凌云染和弓箭手所在的地方,击出一掌。 真气凛冽肆虐下,把身着铠甲的将士们纷纷击倒在地,凌云染勉强运出真水,但灭神斩的旧伤未愈,胸口生生受了这招猛虎摧山。 她身形一抖,脸无血色,喷出口血雾,身体激退数丈,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飘向了古枫道一侧,深不见底的幽涧。 “不.....................”,冷月辰惨烈的声音响彻在山涧上空,“不...”,“不...”,形成了重重的回声,凌云染脸色惨然,在呼呼下落的风中,她勉强睁开眼,崖前的周熊,睚眦欲裂,双目通红,众将士神情悲恸,手中的长枪直直向玄老投射而去。 那抹浅蓝色的身影,白皙的小脸上,苍白如纸,紫眸里满是后悔、痛苦、心碎、悲戚,“不.....”,“不.....”,“不.....”,山谷里回响着冷月辰悲恸而绝望的声音,凌云染嘴角扯了抹笑,后悔了吧,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流鼻血了,所以只能一笔带过了.. 对小冷最大的虐就是当她喜欢上小凌时,让小凌死掉... 好了, 1.小凌没有死 2.小冷后面会很久不出现 3.一大波美女正在接近... 第62章 狐狸 在茂密的树林里,积雪皑皑,不见人烟,窸窸窣窣的草丛中钻出只兔子,左右张望了下,听得几声猛兽的吼声,蹭的拔腿跑个没影。 漆黑的乌鸦落在旁边的树上,拍了拍翅膀,蹲在窝里,尖喙啄了几下窝边的枯草,往一边扯了扯。那枯草动了动,乌鸦一惊,拍着翅膀,一跃而上,在空中盘旋着,警惕地望着自己的窝。 那被啄成一团乱的草丛晃动了下,抬起来的是一张白皙清朗的小脸,凌云染挠了下乱作一团的头发,咧着嘴,猖狂一笑,“这样都没死,小爷我真是命大”,话音未落,身形摇晃,砰的从树上摔落下去,疼的龇牙咧嘴。 她踉跄着爬起身,脚一软,跌坐下去,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神识扫遍全身,经脉受损严重,体内真气枯竭,小脸和身上全被树枝蹭伤了,左手还流着血,她撕下块袍角,把伤口包扎了下,歇了会,才起身往丛林中走去。 满眼积雪的丛林,耳边竟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是爬虫走兽在雪地里跑动,让人心里憋得慌,偶尔传来几声猛兽的吼声,毫无内力的自己根本就是猛兽们的食物啊,凌云染叹了口气,拽过根树枝,拄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往树林深处走去。在她的神识铺开下,隐约感受到不远处有氤氲的水意和热气,找到温暖的水源,有利于在寒冬的丛林中生存。 随着神识探视下,凌云染穿过树林深处,拨开交错的树枝和枯草,积雪落在她脖子上,冰凉的让她直咧嘴,脚下的雪地,开始融成水,愈发的湿润,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热气愈发扑面而来。 绕过巨石背后,一处池水映入眼底,缭绕的白雾飘在池子上空,凌云染感受到此地真气的充沛,是处修炼的好地方。 她抬步走近,一只四脚爬虫,从脚下迅速溜走,走近池子,拨开热气缭绕的白雾,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凌云染定睛一看,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在池水中欢快地游弋着。 唔,池水是无毒的,凌云染摸了摸下巴,脸上闪了喜色,迅速除掉身上的衣衫,赤条条地跃入池中,咚的一声,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她从水里探出头,喷了口水,抹了把脸,洗掉了身上的血渍,靠在池壁上,舒服地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只有在此处把伤养好,再谋出路回京了。 突然一个白色的小身影迅捷地掠来,落在她的脑袋上,小爪子飞快刨动着,把她的头发瞬间刨成了鸡窝,凌云染一把拽下来,正是那只在池中戏水的小狐狸。 此刻正满脸凶相,哇呜地叫着,满是警戒之色,想来是因为凌云染侵入了它的地盘。“边儿去”,凌云染把它往后一甩,搓着身上的泥垢,舒服地哼着小曲。 一道白色的身影又迅捷地掠来,这次直接趴在凌云染脸上,四爪刨动着,一口咬在凌云染脸上,碎米大小的牙印深深陷入,凌云染捏住它的脖子,从脸上扯下来。 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通体雪白的毛发,油光水亮,不含任何杂色,一对晶亮的眼珠子,呈赤红色,溜溜地转着,透着几分灵动,小小的狐狸脸上,龇着牙,显然是对她的入侵极为不满,“倒是成精了”,凌云染懒懒说道。 她两只手各一边拽住小狐狸的前爪,悬在空中,它的后爪就只能无力地凌空踢着。凌云染把小狐狸缓慢地沉入水中,没过头顶,见得小狐狸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再拽它出水面,不等它喘上几口气,又沉入水中,如此几回,弄得小狐狸奄奄一息,挣扎不动了。 她才凑到小狐狸前,见它刚才的凶相不见了,正可怜兮兮地张嘴喘着气,赤红的眸子,眼底盛着晶莹的泪珠,一身雪白的狐狸毛贴在身上,跟个落汤的小鸡般。 “来,我看看公的还是母的”,凌云染的视线往下扫去,小狐狸挣扎几下,两只小后爪忽然并在一起,小脑袋侧过去,“咦?害羞呐,我看看啊...”,凌云染扒开一看,是只母的,“早说嘛,我对女人可是很温柔的”,凌云染笑眯眯地说着,把嘴凑过去,啪的在小狐狸脑门上亲了一口,口水糊了它满脸,小狐狸被折腾的,垂着四个小爪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凌云染把小狐狸往水里一扔,不再管它,自顾洗着,小狐狸吃了苦头,不敢再找她麻烦,老老实实地躲在远处游着水,溜溜的眼珠子偶尔扫她一眼。 黑白漩涡尚未转动,充沛的真气却不由自主贯入体内,游走全身,滋养着受损的经脉,此处真是不同寻常,凌云染微闭双眼,调息休养。 日子就这么过着,凌云染白日里泡在池中修炼复原,晚上在池子旁边的树上睡觉,此处也怪,除了小狐狸外,没有野兽敢过来,倒也安全。 等到身体恢复了些体力,凌云染才出去,打了只野鸡回来,这些日子都吃野果,淡而无味,她用倾心把野鸡开膛破肚,掏干净内脏,生了火,烤起来,滋溜溜地冒着油,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凌云染立刻蹲□子,把倾心横在身前,恐有猛兽出现。她现在外伤已愈,虽则经脉受损,但行动尚是自如的。一颗雪白的小脑袋探出来,赤色的眸子,从草丛中痴痴地望来,原来是小狐狸。 凌云染放下心来,坐在火堆前,翻烤着野鸡,香气愈发浓郁起来,令人食欲大动,凌云染咽了下口水,灼热地盯着烤鸡,余光中,另一道灼热的视线,直直盯着烧鸡。 看的火候差不多了,凌云染取过串着烤鸡的树枝,握在手里,埋首大啃一口,咂咂嘴,好吃的眯起了眼睛,又是狠狠的一大口,咕噜,一声肚子的叫声传过来,很响亮,凌云染停下来,转过头,看见旁边的小狐狸,前爪捂在肚子上,小脑袋东张西望。 “过来”,凌云染喊道,小狐狸有些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又止不住香味的勾引,愣愣地跑上前,爬到凌云染的膝盖上,赤红色的眸子,盯着她,讨好地呜哇一声。 凌云染有些好笑,扯了块鸡腿,扔给它,小狐狸一口咬住鸡腿,四爪扑到地面上,埋头啃起来,咂咂作响。 风卷残云地消灭掉整只烧鸡,凌云染扔掉树枝,拍拍肚子,靠在树边,满意地望着星光闪耀的夜空,旁边不远处,小狐狸打了个嗝,小爪子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地上,也望着星空。 凌云染瞅它一眼,忽然生了兴趣,把它拽过来,小狐狸以为她又要使坏,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别动,不然扔你进池子”,凌云染恶狠狠地说道,把小狐狸放到肚子上,捏了捏它的小耳朵。 小狐狸见她没有恶意,才安静下来,蹭了蹭这具温暖的身体,懒洋洋地趴下,凌云染的手随意地抚着,油光水滑的纯白狐狸毛,都够给大嫂做双狐皮手套了,凌云染想着。 小狐狸蓦地打了个寒战,圆溜溜的眼珠,扫了她一眼,见得她眯着眼睛,嘴角扯着笑容,似是想着什么事情,小身子挣了挣,想从她身上下来,却被她死死地摁住,可怜兮兮地趴在她身上。 “不如取名叫溜溜球吧”,凌云染捏着它的尾巴,上下抖了抖,满意地看着它蜷缩着身子,打开来,缓缓说道。 小狐狸用爪子捂上眼睛,无奈的悲嚎一声,自己倒了什么霉,遇到这么个混球。 第63章 守夜 一人一狐就在池子旁安下家来,凌云染白日躺在温暖的池子里调养内伤,偶尔打只野鸡回来,烤来吃着。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凌云染的身上的疤脱掉了。在池水里泡过的身体,愈发白皙莹润,吹弹可破,像块温润的羊脂玉,细滑柔腻,“怎么扮男人呐?”,某人心里美的冒泡地嘟囔了一句。 因玄老和青成子攻击而受损的经脉已修复的七七八八了,重新聚集的真水在体内缓慢流动起来,再过个几日,凌云染便要启程回京了。 “溜溜球,你可要跟我离开这里?”,凌云染望了眼在水中游的正欢的小狐狸,这些日子,小狐狸的毛发更加柔顺油亮,尤其那对赤色的眼眸,通透灵动,愈发透着人气。小狐狸听到她的话音,转过身,偏着脑袋看了她一下,哇呜地叫了声,不理她,自顾玩耍起来。 凌云染咕噜地沉下去,游到小狐狸身侧,猛地钻出水面,一把抓住它的脖子,小狐狸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小爪子使劲刨着。 凌云染把它握在手心,恶狠狠地说道,“是个母的,老子就有办法收拾!”, 小狐狸红色的眼眸里透着惊慌,小爪子拼命刨着,凌云染舔了下嘴唇,自顾自地演着,“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哇呜,哇呜,小狐狸低低地、可怜地嚎叫着。 凌云染笑得很邪恶,手指拨开小狐狸放在身前的小爪子,右手食指,沾了沾池水,从小狐狸的额头,滑到鼻尖,下巴,柔软温热的狐狸身上,搓了搓,揉了揉,狠狠地说道,“毁了你的清白,看你跟不跟我走!”,凶狠的话语说完,她却是想起了某人,眼眸黯淡,正要松开手,见得掌心里的小狐狸,眼珠转了转,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了。 “鼠样的胆子”,凌云染轻笑了声,这些日子,要是没有小狐狸的陪伴,她心里肯定不好过,多亏了它,倒让她心境开阔不少,所以见得小狐狸居然不想跟自己离开,才存心戏弄了它。 其实她心里还是舍不得这只小狐狸的,但只要小狐狸不愿离开这里,她也不会强行带走它。 白日里凌云染在池子附近,设了几个陷阱,打了只狍子,晚上,她把毛皮剥了,在火上烤着,滋溜溜的油气冒着,香浓的肉香味在漆黑的夜色里,蔓延开来,小狐狸早就蹲着身子,眼巴巴地望着冒油的烤肉,视线灼热。 “烤肉烤肉,我最爱吃~~”,凌云染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一边转动着树枝,白皙的小脸被火烤的红彤彤的。小狐狸趴在一旁,咕噜咽了口水,偷摸伸出爪子,被凌云染啪的拍开,“没好呢?”, 凌云染拎着它的脖子,放在怀里,揉了揉雪白的小屁股,咦,柔软的触感,凌云染眯起了眼睛,又狠狠捏了几下。 哇唔,小狐狸炸毛地弹起来,全身弓起,小尖牙龇着,一脸发怒的样子,某人讪讪笑了下,指着狍子说,“快好了哦,香不香”,小狐狸脑袋偏过去,望了下火堆上,冒着油的肉,龇着牙,冲着凌云染低低吼叫了几声,从她身上跳下来,离得远远地看着。 嗷~~~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又是几声接连不断的狼嚎声,周围竟有数匹野狼,“敢觊觎小爷的烤肉”,凌云染哼了声,从怀里掏出倾心,站起身来。 小狐狸伏低身,耳朵动了下,通红的眸子,透出几分威厉,“哇呜~~~”,小狐狸忽然仰首尖啸一声,似婴儿的哭泣,似猫咪的鸣叫,响彻在深林寂静的上空中,有些毛骨悚然。 远处的群狼似乎缓了下来,在周围徘徊地游走着,时不时低吼几声,却没有靠近,凌云染捂住小狐狸还要吼叫的嘴,“别叫了,难听死了”。小狐狸眼珠子往上翻,白她一眼,一脸警备,低低鸣叫着,与群狼的吼声相互交映。 “到底来不来,不来本少爷要吃肉了”,凌云染蹲在一侧,见得群狼没靠近,打了个哈欠,取过倾心,把袍子分成几大块,扔了块最好的肉给小狐狸,自己捧在手里啃起来。 狍子浓浓的香味更加馥郁,群狼躁动起来,却好似顾忌什么般,始终不敢靠近,只是徘徊在周围,凌云染啃完只腿,把骨头往外使劲扔去。几声低吼,杂乱的声音响起,几只狼扑过去,争抢着骨头。 一人一狐吃完半只狍子,凌云染把小狐狸拽进怀里,油乎乎的手擦在雪白柔顺的毛上,在小屁股上揉了揉,不让它跑走,“今夜就呆我这,别跑远了”,小狐狸呜咽几声,倒也没使劲挣扎,赤红的眸子盯着远处陷入的丛林,几对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乖,在怀里睡,今夜我守着你”,凌云染使劲把它的脑袋摁在怀里,倾心倒是没离手,把玩着,眼睛盯着丛林里的黑影。 小狐狸从她怀里抬起头,尖啸了声,后半段被凌云染抬手捂住了,群狼身形顿了顿,往黑暗深处撤退了。凌云染忌惮饿野狼偷袭,便打了主意,今晚不睡觉,守夜。 小狐狸耳朵动了动,才趴□体,伏在凌云染怀里,“溜溜球,这里很危险,你怎么独自跑来的,你娘呢?”, 凌云染见它没有睡意,捏了下耳朵,随意问着。哇呜,小狐狸似是习惯了温暖的怀抱,整个身体软了下来,舒服的叫了声,小爪子搭在她胸前,摁了摁,小脑袋蹭了蹭。 “好色的小狐狸,敢占我便宜”,凌云染轻笑,恶狠狠地龇了下牙,伸手在它小屁股上揉揉,啪叽在它脑门上亲了口。 小狐狸眯着眼,眼睛弯成道新月,小爪子在她胸前挠了下,“你不在意我是女子么?”,凌云染随手梳理着小狐狸雪白的毛发,望着身前的火堆,语气里有些神伤。 小狐狸往她怀里缩了缩,埋着脑袋,“嫂子也是,恶女也是,嘴上不说,心里都介意”,凌云染低下头,揉着它的小脑袋,“你介不介意?”, 小狐狸赤红的眼眸,望着她,灵动顾盼,呜哇一声,眼底闪过抹羞怯,躲进她怀里,尾巴一甩一甩的。 “我夺了你的清白,你不许介意”,凌云染把它翻过来,手指轻抚着小肚子,诱骗道,“我跟你说哦,京城很多好吃的,你跟我回去的话,每天吃香喝辣哦”,小狐狸不睬它,尾巴一甩一甩的。 “到时,我给你找只公狐狸哦...” “生一窝狐狸崽子...” “本少爷封你为御前带刀锦狐...” “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别装睡...陪我聊会嘛...” 天微亮时,睁了一夜眼的凌云染,才靠着树,撑着脑袋打会了盹。薄雾中,金乌从地平线跃出,灿烂的金光从云层中投射下来,掠过茂密的树林,斑驳的阳光洒在凌云染的白皙的小脸。她揉了下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看不见小狐狸的身影。 自那日后,小狐狸就消失不见了,到了回程的日子,还是没看到小狐狸的身影出现,凌云染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女人都这么薄情”,她狠狠啐了口,还是心软的烤了几只烧鸡,藏在池子边,留给小狐狸。 走出池子不远,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凌云染猛地转过身,果然见得一个雪白的小脑袋,从树丛中伸出来,“溜溜球”,凌云染冲它勾勾手,小狐狸犹豫了下,还是跑过来。 凌云染蹲在地上,开口问道,“跟不跟我走啊”,小狐狸赤红的眼眸,闪过抹犹豫,转过身,不理她,小爪子刨着地。 凌云染勉强笑了下,摸着它的头,说,“我走了,记得想我,记得我夺了你的清白,不许跟野狐狸鬼混”,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通红如晶石的眸子转了转,趴到她手上,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头在她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尖尖的细牙刺进皮肤里,渗出了血珠,一圈碎米般的牙印,留在莹润的皓腕上,凌云染龇牙,正要收拾它,小狐狸咻的跑不见了踪影。 “小混球,这么多只烤鸡,也没把你喂熟”,凌云染骂骂咧咧,抹了下手腕的血渍,抬步离开,往当日坠落的地方走去。 第64章 月夜 她望了下悬崖,试探地运起了踏风步,往崖上攀去,过得半日,体内真水已竭,却离崖顶还很远,看来此法行不通,否则还没攀上顶,便得摔个粉身碎骨。 她攀下崖,爬到当日落下的大树上,眺望了下,分辨着往何处,可以走出丛林,缓缓往那处走去。谁知出去的方向,竟又路过那池子,天色已晚,便决定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出发。 其实,是凌云染很想再看眼小狐狸,她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池子走去,打算逮住那个没良心的小混球,狠狠欺负一番。 远远地,那抹白色的小身影便映入眼底,它下半身泡在池子里,上身伏趴在池边,两只小爪捧着一颗碧绿通透的果子,溜溜转的灵动眼珠,透着几分慎重,它低下脑袋,张嘴啃了几口果子,很专注,专注的没有留意到某人的靠近。 猫着腰的凌云染,迅速一把从它手中抢过果子,哈哈大笑几声,大有我凌少爷回来了的气魄,小狐狸爪子一空,低着脑袋东张西望,猛然见得果子落在凌云染手里,神情紧张,哇呜哇唔地叫着,小爪子拼命比划着,快如闪电地爬上凌云染的身上,伸着爪子要夺回果子。 凌云染一把拽开它,仔细打量着手里的果子,不过如葡萄大小,碧绿通透,奇香扑鼻,她拿着果子,冲着小狐狸比划了下,开口说道,“求我..”, 小狐狸很人性的,两只小前爪合在一起,上下挥动着,凌云染仰起头,手一松,果子掉进嘴里,咀嚼几下,果香怡人,咕噜一口咽下去,笑嘻嘻地说道,“求我也没用,谁让你敢咬我?”, 小狐狸抬起颤抖的爪子,指着她,浑身瑟瑟发抖,眼珠一翻,昏死过去。 凌云染好笑地戳了下它,见得它毫无反应,便自顾除掉衣衫,跃进池中,忽然从腹中传来一阵灼热,滚烫滚烫的,似是一团火球爆开般,炽热的暖流从腹中蔓延到全身各处经脉,骨骼咯咯作响。 身体似是处在爆发的火山中心,被滚烫的岩浆烧灼着,全身通红如赤铁,剧烈的疼痛,凌云染脸色发白,额上虚汗直下,岩浆般的热流在身体里流淌,肉眼下,肌肤表面翻涌,暗红色的光芒在体内流窜,“吃坏肚子了”,凌云染咒骂道。 温热的池水在凌云染如烙铁滚烫中,冒着白烟,水面翻涌起来,水流的拂过,让她的疼痛舒缓了些,但那挥之不去的热浪逐步侵袭到了凌云染的胸前、颈脖和头顶。 她双手死死拽住岸边的枯草,咬紧牙关,意识在热流的侵蚀下,逐步消逝。她的视野里一片通红,模糊的看不清,她只是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方能释放出体内烧灼的痛楚。 咚的一声,远处响起水声,凌云染双目通红,喘着粗气,咬破的嘴唇上,鲜血直流。忽然,一团黑色的水草在水面飘浮起来,逐渐向凌云染靠拢。 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凌云染却毫无反应,手指死死抓进岸边的土里,扣出一道道深深的抓痕,低哑地嘶吼着。 哗啦的水声响起,如墨的发丝在空中甩出了水滴,一具未着片缕的身体冒出水面,在皎洁的月光下,她青丝如瀑,肌肤莹润雪白,胸前的双峰滑落着水滴,月光投下的小脸,耳朵小巧,尖尖的,双眸灵动诱人,浑身妩媚动人,那种媚意,是透到骨子里的媚,那双眸子,如凌云染般,赤红色,灵动通透,顾盼下的媚态,让人恨不得涌入怀里肆意怜爱。 她缓缓走近凌云染,袒露的双峰随着步伐而晃动着,柔软的腰枝,在池水的拂动下,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皆是浑然天成的媚态,仿佛连皎洁的月光都失去了几分颜色,羞涩地躲入了云层中,隔着云雾窥探着这具诱人的身体。 她的身体带着寒冷彻骨的冰凉,覆贴上凌云染炽热如火的身体,凌云染轻喟一声,无意识地扯开身上的衣衫,与她肌肤亲密相贴,冰凉与灼热相互交融在一起,那女子亦似是轻叹不已,双手搂在凌云染脖颈上,两腿不自觉地缠上了凌云染的腰间。 暗红色的光芒在凌云染的身体里开始狂乱的游走起来,带着炽热逼人的热流,逼得她气血沸腾,浑身通红滚烫。 她头痛剧烈,意识不清,只是野蛮亲吻着身上带着凉意的人。那人在她身上扭动磨蹭着,身体里幽蓝色的光芒闪烁游走,似是也在找着宣泄体内痛苦的途径。 尽管意识不清,美人在怀的凌云染,开启了自动模式,双手沿着后背滑下,捧着身前的雪臀,大力揉捏。覆唇而下,与她香舌交缠,冰凉的相贴,让她在灼热肆虐的同时,感受到了无比的畅快。 两人在水中交缠着,时而沉入池底,时而浮在池面,不变的是两具紧密贴着的身体。 凌云染翻转了她的身体,压着她趴在池边,她不由搂住了岸边的树干,勉强撑起身体,雪臀却被凌云染死死扣住,大腿缠上了凌云染的腰间。 树干在颤抖,树上的累累果实痛苦地随之摇晃,饱满的浆果,被剧烈的大幅度震荡,甩的四处飘散摇曳后,纷纷掉落。饱满的浆果,每一粒都有葡萄大小,有的落在凌云染肩上,爆出一粒粒的籽实和甜浆,哔哔啵啵直响,在凌云染的肌肤上撞出一阵麻酥的滑腻快意。 落在女子雪背上的紫红的浆液,沿着优美的背部线条,滑到臀间,慢慢汇聚成一滩水洼,随着撞击,从两瓣间滑下,凌云染低下头,饮了口香甜的果浆,贪婪的舌头随着果浆的流动,一路往下。 凌云染捧住她的臀,双唇盲目地在她身上搜寻着最冰凉最香甜的地方,火热的唇瓣,沿着她的雪背,落到臀瓣,再到幽林密处,冰凉的液体从体内滑出。 凌云染探出舌头,轻舔了下,一股冰凉的清甜入喉,她凑近,吸允着,女子躺在水中,低低幽咽着,声音清悦而诱人,似小兽呜咽,无助、痛苦又喜悦。 凌云染翻过她的身体,两处火热紧贴,她捧着雪臀,轻轻撞击着,揉|捻着,按压着,冰凉与灼热的真气在两人间交互传递。女子仰着头,双峰随着撞击,晃动着,漾出了波纹,抱在凌云染后背的手指,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交叠地碰撞着,体内的真气平复下来,有规律地运转起来,凌云染体内的炽热真气,通过微颤的密处,吞吐到到女子体内,从女子嘴里获得的冰凉真气,流入自己经脉内,形成平缓的循环。 经脉流动的热流,逐渐与冰凉融合,凌云染身体却绽开了另一波火焰,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微微发颤,她的手指绕到她身后,探到两人结合处,轻撩着女子花瓣上的花苞,“唔..唔..”,女子咬着唇,低吟着,腿不由打开了些,让她的手,轻易的进去到紧密温热的里面。 明明真气是冰凉的,可身体却是那么灼热,凌云染挑了下手指,寸寸而入,女子纤腰随着手指摆动起来,凌云染再入了一指,女子脸上闪过丝痛苦,死死咬在凌云染脖子上,“唔....”,凌云染眼神凌乱,仿佛能看见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都在迷雾的天堂中,万能的神邸为她准备了最好的筵席,而她正在享受。 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如潮的快|感,清晰而真实,从来没有如此敏锐地感受到快乐和悸动,如此强烈,巨大的欢愉让她无法醒来,所有清明都化为乌有,她只愿尽情享受这润滑和温暖的包围,她脑袋仰天,发出一声声的沉闷的低吟,在一记记卷起千堆雪的水花声中,就像是惊涛中的漩涡,冰洋中的暗流,在畅快的宣泄中,昏厥过去。 当清晨的微光洒在凌云染脸上,她眯了眼睛,抬起手挡在眼睛上,从水里站起身,谁知一提气,掠出一丈远,她惊讶地探视体内,发现黑白漩涡竟然融合成一颗黑白条纹的碧绿球体,缓缓一转,体内的真水汹涌而至,更惊讶的是,她的经脉扩宽了,就似从前的小沟渠拓成了大运河,蓄积着更加充沛的真水,在体内流动着。 她望着池子,发现池中的白雾已然消失殆尽,池子里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真气,应是悉数进了自己体内,她握着拳头,仰天大叫了声,喜不自胜。 白皙的指节上,染着淡淡的血渍,脖颈处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夜那场绮丽尽兴的欢愉,不是场梦,想着昨夜那销魂噬骨,欲|仙欲|死的欢愉,她的脸皮滚烫起来。 凌云染从池中扯过衣衫披在身上,运行真气,片刻,衣衫便干透了。她东张西望,却不见那女子的身影,依稀只是记得那张妩媚动人的小脸,丰盈撩人的身段。 找不着那女子,她有些失望,啪的一声,她惊喜地转过头,却看见小狐狸正躲在草丛里酣睡着,小爪子踢了下脚边的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结束的悲伤二更.... 设定的是玄幻呐... 一大波美女已接近.. 第65章 狼王 凌云染抬步欲走,小狐狸却惊醒了,睁开了通红的眸子,窜上了她的肩膀,扒着她的脸,望进她的眼里,和昨夜女子相同的红眸,让凌云染晃了神,甩甩脑袋,把小狐狸拽下去,仍没有看见那女子的身影,她微叹了口气,抬步要走。 小狐狸蹭蹭地爬上她头上,速度比从前快了很多,毛发愈发油亮,甚至有些泛着金色,小爪子先勤快地把她头发刨成鸡窝,然后滑到肩上,坐在那里,爪子拽着肩上的衣衫,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般。 “唔?要跟我走?”,凌云染扯了嘴角,问道,“呜哈..”,小狐狸点点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凌云染揉了下它的脑袋,懒懒说着,“走罢,跟凌少爷吃香喝辣去”。 忽然小狐狸滑下来,咬了下凌云染的袍角,往池子前的巨石拖去,“做什么,溜溜球”,凌云染站着不动,小狐狸使劲扯着她的袍角,咻地跑到巨石前,小爪子拼命刨着。 巨石上的青苔簌簌往下落着,隐隐露出了字迹,凌云染抬步而去,走到巨石前,用倾心刮了刮巨石上的青苔,“洗髓池”,三个硕大的字刻在巨石上。凌云染摸摸下巴,想来体内经脉和碧绿神识球与洗髓池有着莫大的关系。 真是个难得的机遇,凌云染冲着小狐狸点点头,手指勾了勾,小狐狸蹭地爬上她的肩头,小爪子拽住她的衣衫,“溜溜球,抓稳了”,凌云染高声喝道,气贯长虹,真气充沛,脚尖一点,在空中激射而去。 一人一狐在丛林中飞跃中,忽然从远处,两声苍凉悲愤的狼啸声,惊天而起,在丛林上空轰隆隆的回响着,不绝于耳,如同江河倒流,惊涛拍岸,随着两声嚎叫后,数匹狼跟着嘶声吼叫起来,群狼在万里苍穹里同声长啸。 凌云染缓了身形,神识铺开,肩上的小狐狸爬上她的头顶,竖着耳朵,赤红眸子里透出几分慎重,层叠的树丛中,远处的树叶不停摇晃着,伴着低低的吼叫声,脚步声逐步围着凌云染而来。 神识中,数百匹狼疾奔而来,从远处逐步收拢,而处在圆圈的中心,便是凌云染的所在之处。 碧球旋转,真水翻涌,两把泛着银光的真气形成的匕首在凌云染的掌心跃动着,她竟一举突破九阶,进入了银玄的阶段,进入了新的境界中。神识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群狼的愤怒和恨意,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只爪子愤怒地践踏着地上的积雪时的声音。 强大的威压随着神识铺开,令得群狼身形顿了下,有些犹豫,但是随着两声悲愤的啸声,群狼不再犹豫地疾奔而来,迅速把凌云染包围在中心。群狼身形庞大,足有半人高,雪白毛发,眼神通红,咧着嘴,锋利的尖牙带着血腥味的涌出。 “溜溜球,小心,别掉下去”,凌云染对着小狐狸说了声,两把银色匕首扔出,扎在向她扑来的两只雪狼身上,真气匕首的劲道击退了两只雪狼,但是伤口却很浅,没伤到要害,却令得两只雪狼更加的凶残,伸出锋利的利爪扑来。 “皮真厚”,凌云染皱了眉,她已是银品真气,寻常的狼早是劈成两段,可却不痛不痒地击在雪狼身上。 扑来的雪狼,四爪凌空抓下,凌云染身形一躲,手放在胸前,真水涌动,凝成了十枝气箭,向着雪狼激射而去,顿时把雪狼死死钉在地上,箭尾微颤几下,化为真气消散。雪狼悲鸣一声,闭眼死去,其余群狼有所顾忌,徘徊着,通红的眸子死死打量着凌云染。 忽然头顶上一道白影滑下,小狐狸向着死去的雪狼疾奔回去,“小冤家~回来!”,凌云染恨铁不成钢地喊道,话音未落,小狐狸已冲到雪狼尸体旁,一爪子探出,伸进雪狼脑袋上被气箭射出的血窟窿里,掏了掏,取出来一个玄黄的珠子,嘴一张,咕噜吞了下去,凌云染彻底傻眼了。 嗷~~嗷~~群狼激愤地吼叫起来,数匹雪狼大口一张,一道道风刃向她击出,“靠,都成精了!”,凌云染骂骂咧咧,一把拽过小狐狸,在风刃中躲闪起来,看来这些便是玄兽。与人修炼真气相似,兽中亦有玄兽,可释放内功攻击。 数百头能释放风刃的雪狼,凌云染想想就头疼,仓皇间身上中了数刀,衣衫被割得破破烂烂。站着挨打是傻子,她以风柱撞开几匹雪狼,藏入丛林中,与群狼周旋起来。 狼狈地躲过几道风刃,感受到怀中的小狐狸全身滚烫,一层层气劲翻涌着,毛发从雪白变得染了金色,难道那珠子便是玄兽的内丹,对功力大有益处,凌云染这么一想,倒不急着离开了,难得遇到好东西,不搜刮一番,不是凌少爷的作风。 七日,整整七日,凌云染不眠不休的在丛林中与群狼厮杀,她衣衫破碎,勉强遮住重要部位,深陷的双眼,却闪着晶亮的光芒,见得两匹雪狼跃起,她如豹子般,疾冲而去,脚尖往树干一蹬,整个人如飞鱼腾空,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手中的银色长刀凌空劈下,硬生生砍在两匹雪狼的脖颈上,当的一声,震得人手发麻,两颗硕大的脑袋掉落在地。 凌云染熟练地凝形真气成匕首,挖开两只雪狼的脑袋,用手挖出内丹,从背上取下袍角做的包袱,放进去,里面已经有上百块内丹了,毕竟内丹与丹药不同,她不敢随意尝试。她扔了颗内丹给小狐狸,它哇呜一声,吞下去。 小狐狸吃了内丹后,便会躲在凌云染怀里睡觉,等到它醒了,会让凌云染喂它内丹,再躲起来睡觉,凌云染摸了摸它的脑袋,搞不好,将来养出个无敌的玄兽,凌云染笑得很欢快。 又过得三天,凌云染感觉自己的对战反应,真气运用的愈发熟练起来,前面七天,她猎杀了百余头雪狼,而最近的三天里,她便已猎杀了一百头雪狼,无论是与雪狼强大的力量对峙下,还是风刃的真气攻击下,她都应对的愈发从容,初现银品高手的风范。 又一头雪狼倒在地上,凌云染衣衫褴褛,可眸子血腥弑杀的凶狠,竟然四周的群狼有所忌惮起来,不敢上前,那两声苍凉悲愤的尖啸不断响起,凌云染不敢大意,狼王还没出现。 终于,在群狼已折损三百只时,凌云染看见了从狼群中缓缓走出的狼王,狼王身形壮硕,站起足有一人半高,浑身金色的毛发,金色的眸子里染了愤怒和仇恨,另一头狼后身形小一些,浑身银白毛发,银色眼光里透着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小书呆:某个讨厌的人怎么很久没有消息了? 小凌子:唔..怎么,你担心我了,星星眼 小书呆:你马车上那神雕侠侣的后四卷书没事吧 小凌子:我命都要搭这里了,你有没有人性呐 小书呆:那你能活着回来么? 小凌子:唔..等着我哦~星星眼 小书呆:活着把书带回来好吗? 小凌子:别拦着我,我要把书都烧了! 第66章 归去 金毛狼王仰天长啸,群狼纷纷应和,顿时此起彼伏的狼啸声直贯天地,惊得丛林中鸟飞兽奔,凌云染不敢大意,手中以真气凝形成银色大刀,横于身前,狼王大口一张,带着隐约火焰的风刃攻来,借助风势,火焰暴涨,顷刻形成几丈的火焰刀。 凌云染左手挥出的气柱与风刃碰撞起来,右手长刀向狼王砍劈而去,突然一道雷鸣的风刃从狼后口中射出,凌云染防不胜防,风刃擦过左臂而去,滑破衣衫,擦出一道血痕,银色的闪电在手臂上兹兹缠绕,左臂竟然麻痹,失去了知觉。 左手无力垂落,凌云染只得抬起右手,数百枝带着银光的气箭在身前凝形,瞬间向着狼群激射而去,银品真气的凌厉劲道直灌其中。 狼王猛地凌空跃起,往旁躲闪而去,狼后行动慢了步,后腿被气箭射中,却不入分毫,只在劲道下,折伤了后腿,趴在地上,凄厉地尖啸。狼王冲着狼后低鸣一声,转过头,凶神恶煞地望着凌云染。 它缓步走来,仰天咆哮着,张开的大口中,喷出一道巨型的风刃,带着熊熊的火焰,铺天盖地的袭来,形成一张巨大的火网,从空中落下,把凌云染罩在其间,丛林里伸出的树枝在火焰下剧烈燃烧气啦,几息间,烧成焦炭,散落成灰,轰然倒地。 凌云染仓皇退了两步,避无可避,被罩在熊熊的火焰网中,她紧紧护住怀里的小狐狸,勉强在身前凝形一块气盾,抵抗着越烧越旺的火焰,炙热的火焰让她露在气盾外的袍角,烧成了灰烬。 怀里的小狐狸,忽然睁开双眼,红色的眸子瞬间变成金色,哇呜一声,方圆数里的水翻涌到空中,萦绕在凌云染周围。 金色的气浪在小狐狸身上游走着,它的眼眸变成澄金色,隐隐中带了青色,瓢泼落下的水,浇熄了身侧的火焰。 凌云染顺势跃起,右手的长刀凌空一劈,汹涌的真水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浑厚的真气在地上刮出深深的痕迹,一刀、两刀,接连三刀,才斩下了狼王的脑袋。 嗷~~狼后在旁悲嗷一声,向着凌云染冲了过来,小狐狸眸子一闪,一股水浪撞向狼后,令得它身形退后数步,眼睛流着血,冲了过来,一口咬在凌云染的左手上,深可见骨,凌云染右手执长刀横于身前,对着狼后的脑袋,在最脆弱的脖颈处,一刀、两刀劈下,狼后挣扎几下,终于倒地不起。 群狼见得狼王、狼后已死,纷纷撤退,四散逃去,不敢再战。 凌云染看了下左手,渐渐恢复了知觉,狼后那一咬让她疼的龇牙咧嘴,她看了看满地的狼尸,和跟在血里侵泡了的自己,嘟囔着,“没招谁惹谁啊,怎得跟抢了它们宝贝似的,这么不要命地攻击我”,小狐狸缩在她怀里,心虚地埋着脑袋。 大战结束,就是打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凌云染乐得屁颠屁颠的,她体内真水空荡荡的,只能取过倾心,刚一动手,她突然想到,整整十日的持续战斗,与群狼厮杀和灭杀狼王、狼后,到此刻,经脉里的真水才消耗殆尽,由此可知现在体内的真水是多充沛和丰盈。 凌云染熟练地从狼王脑袋里掏出内丹,不过樱桃大小,五彩流转,感受到浓厚的真气翻涌,她把内丹放进怀里,把狼王和狼后剥了皮毛,她可是清楚的看见自己银品真气的一击,却不能穿透狼后的腿,可见狼王和狼后的物理防御有多坚韧牢固,如果拿来做几身皮甲,连银品高手的一击都能挡下,凌云染笑得很得意。 她突然又想到,如果把狼筋拿来做成弓或手弩的弦,狼骨做成箭,那威力,啧啧,别说青成子,怕是玄老那样的金品高手,也得吃暗亏,这么一想,凌云染恨不得把狼王和狼后整个尸体都拖走。 惊喜的是,凌云染在狼王身体里挖出块晶石,成赤色,触手是股暖意,似是火焰晶石,她随手放在一旁,从狼后的身体里,除了掏出内丹外,也掏出一块蓝色的晶石,带着冰凉之意,当她抚着晶石时,冰凉的寒意,抚平了碧绿球体散发出灼热感,体内游走的暗红色光芒也变得温顺起来。 凌云染用狼筋把冰晶拴上,系在脖子上,一股冰凉寒意从胸口渗入,令她体内的灼热平息下来,她转头一看,小狐狸正趴在火晶上,眼睛眯成新月,她一巴掌拍开它,小狐狸不开心地扑上来,伸着小爪子夺着,凌云染把火晶举高,用狼筋拴好,才放到小狐狸眼前,挂在它脖子上,“弄丢了看我不打你”,凌云染恶狠狠地龇牙说道, 小狐狸爪子捧着火晶,蹭地爬上凌云染的手上,凑到她眼前,赤红的眸子,望了她一眼,眼底闪过羞怯,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她的嘴。 凌云染啪地跌坐在地上,小脸有些苍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可是..把你当自家闺女的,可不能乱|伦啊..”,她显然忘了更重要的原因,比如人兽什么的。 足足用了一天,凌云染才处理完狼尸,三百颗内丹,三百根狼筋,数百根狼骨,还有两张狼王和狼后的皮,两颗狼王狼后的内丹,两颗晶石,凌云染插着腰,仰天大笑,这回可是真发了。 她把沾满血的衣衫洗干净,赤条条地披着狼王的皮,坐在火堆前,烘烤着衣服,谁让真气荡然无存,只好如此了。 她望了眼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狐狸,自打它吃了内丹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凌云染取了根细细的狼筋,手里捧着几颗小珠子,是从狼王的身体里找来的,透着淡淡的暖意,她凝神屏息,从指尖凝成一条细如发丝的真气,对于她的神识是很大的考验。 自从跃入银品真气后,她的真气凝形在与群狼搏斗中愈发熟练,神识对真气的控制耗用的时间缩短,几乎在神识凝形的几息后,真气随之凝形,但是只限于常用的刀、枪、匕首和箭,而她发现把真气凝成细如发丝的绣花针,是练习神识的绝佳办法。 她专注地把细如发丝的真气,勾着狼筋,穿过一颗珠子,噗的,真气消散,凌云染神识凝聚,再凝成发丝,穿过又一颗珠子,不过十数颗珠子,竟耗了她足足一个时辰。 凌云染把玩着手里的赤红珠链,散着淡淡的红光,触手是暖意,一只小爪子伸过来,朝手链抓去,凌云染一把拍开小爪子,“别抢,送我家嫂子的”,小狐狸哇呜一声,转过身,屁股冲着她。 凌云染宝贝地把珠链放回怀中,神识运行下,五个指腹上各有一条细如发丝的真气,犹如一只勾魂夺命的利爪,劲气一动,五道飞针没入树干,“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某人单手撑着脑袋,躺在地上,摆了个妖娆的造型,比了个兰花指。 来时军队行走月余的路程,凌云染在十日里疾行赶回,白天提气跃行,夜晚恢复真气,不知不觉间,真气的修炼速度更快,当熟悉的京城城门跃入眼帘时,凌云染松了口气,缓了脚步,走近城门。 “站住!做什么的!”,凌云染被守城的人拦住了,她挑了下眉毛,见得守卫仔细搜查着入城的人,皆是神情肃穆,想是城里发生事情了。 凌家玉佩给沈不倦了,凌云染只好停下脚步,随口胡诌,“打猎的!”,守卫打量着她,见她衣衫褴褛,披着一张大狼皮,狼脑袋顶在头上,身后驮着个小山包样的包袱,就在凌云染被看的要发飙时,“走吧”,守卫放她入城。 第67章 战鼓 天色已晚,凌府的大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招财、进宝神色匆忙地往外走着,刚出府不远,便见得朱子文率着一群家丁招摇过市。朱子文脸色不好看,这几日不知为何,爹令他不准出门,锁他在屋里三日。今夜他才趁着朱家有客时,偷溜出来了。 “我们避下”,进宝偷偷拉着招财往一旁走去,招财一把甩开他的手,不躲不闪地站在路中。 “哟,这谁呢?凌家短命鬼的跟班啊”,朱子文的狗腿在旁冷言冷语地说道,引得众人大笑起来,“住..住口..”,招财指着朱子文,脸色阴沉,双手拽成拳头,“给我打!”,朱子文心情本就不好,一口怨气直接发泄在他二人身上。平日里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如今,全京城都知道凌云染坠落山崖,生死未卜,凌家怕是要垮了。 一声令下,八、九个家丁围着招财和进宝拳打脚踢起来,“朱子文,我看你是活够了”,一声懒洋洋的熟悉的声音在耳朵里响起,朱子文浑身剧震,嘴唇发白,不会的,不会的,他缓慢地转过身,昏暗的天色下,一个血淋淋的狼头凑到眼前, “妈呀”,朱子文吓得跌坐在地,双手撑地拼命往后退着,“就你这胆子,还敢欺负我凌家的人”,狼头抬起,下面是一张清朗的小脸,正带着懒洋洋的笑容,望着他。凌云染小脸黑瘦了些,眼眸异常闪亮,身形矫健,像一只浑身漆黑的豹子,透着威压和侵略性,仿佛随时扑过来,撕咬你的喉咙。 “凌..凌..凌...”,朱子文哆哆嗦嗦,话说不出整句,“不错,就是你老子我”,凌云染恶狠狠地抬腿踩在他身上,翻手就是两巴掌,身形腾挪下,八、九个家丁还愣在远处,脸上早已是通红的两个巴掌印。 “招财、进宝,他们刚才怎么打的你,现在就怎么打回来”,凌云染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眸子里透着冷厉,敢欺负凌家人,不想活了。 招财、进宝望着凌云染,脸上全是喜悦,“少爷,少爷回来了”,二人拉着凌云染便往凌府走去,“再有下次..”,凌云染望着朱子文,众人在她恶狠狠的视线里,连滚带爬地逃了。 “我凌家人有仇必报,你俩倒好”,凌云染看着两个不成器的人,摇了摇头,招财却是拉着她,一脸焦急,“少爷,快回凌府,要出大事了”,凌云染见得二人神色严肃,不敢怠慢,立刻往府中走去。 凌府空荡荡的,不见什么人影,“我爹呢?”,平日里,凌傲天用完晚膳后,总习惯在堂前哼哼小曲,逗逗八哥,“老爷,老爷..”,招财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我去喊夫人过来”,还是进宝机灵,赶紧去把苏如眉喊来。 “染儿...”,苏如眉神色憔悴,双眸红肿,话语有气无力,似是哭了很久的样子,见得死而复生的凌云染,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瘫在一旁哭着, “娘..娘..以为...你..就..这么扔下娘..走了”,苏如眉抽抽噎噎,伤心欲绝,“娘,染儿怎么会有事?染儿回来是好事,娘别哭了”,凌云染解开身上的包袱,轰的一堆东西掉在地上,她抬手拍着苏如眉的后背,开口哄道。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在京城上空响亮的响着,声声催人,竟是战鼓,震天如雷神的战鼓,响起了杀戮的前奏,是战争爆发的前奏。 京城里,自先皇夺下江山,建立周朝后,城中战鼓再没响过。沉寂数十年后,军队的最高召集令,在寂静的夜晚,毫无征兆的奏响,一遍遍的响起,足足响了九遍,随着战鼓的响起,一阵阵震天的怒吼响起,沉闷的鼓声不绝,响彻在京城上空。 “九道催战鼓?娘,怎么回事?”,凌云染低下头问道,苏如眉恍然大惊,“染儿,出事了,你祖父和你爹......,出大事了”,说完,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鼓声震天的响起,整个京城上空,在瞬息之间变得无尽肃杀!漆黑夜幕笼罩之下,变得格外的沉重起来。 突兀的鼓声丝毫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缓,反而越来越响,到后来,已经从京城的四面八方响起,随着沉闷的鼓点,慢慢汇成一股巨大的声音,在整个天地之间轰然的响起! 战鼓一旦响起,只会意味着如山尸骨,如海血泊!只会意味着万马千军的厮杀,无数生命的消亡!只会意味着,一批批勇士永远的闭上眼睛,也会有一小部分的幸存者踩着尸山,趟着血海踏上高位! 凌云染焦急地守在床侧,凌府中空无一人,她遣了招财去找大夫,让进宝去给祖父和爹送信,她等不及地掐了掐苏如眉的人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战鼓与凌家有关,与她有关。 凌云染不知道的是,当她坠落山崖的消息,传到凌家后,凌重山老爷子,魁梧的身躯摇晃几下,脸色煞白,一声不响的向后摔倒,瞬间没了气息。 凌傲天大惊,一阵掐人中,捶胸口,才让老爷子苏醒过来,报告消息的周熊颤抖着跪地不起,一动不敢动,任谁都知道凌云染这位纨绔少爷在凌家的地位,凌云染已死,凌家再无任何希望! 凌重山醒后,先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变得灰败,一双眼神昏暗浑浊,凌傲天本已花白的头发,瞬间纯白如雪。 “把事情经过讲清楚”,凌重山的话语很低,却带着巍巍高山的沉重,周熊将当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凌重山让凌傲天扶着自己,勉强拄着龙头杖,站在凌家祖祠里,那里排列着一块块凌家先烈的灵牌,他们随着凌重山助先皇踏过尸山血堆,一步步夺下周朝江山。 凌重山的兄长、旁系的血亲,都葬身在沙场,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只剩下凌傲天这一脉,当日,当凌云翼战死沙场时,凌重山万念俱灰,驰骋沙场,金戈铁马的铁血将军,竟在战场上,老泪纵横。 凌云染的出世,给了凌老爷子最后的希望,如今,就连这最后的一丝的希望也断送了! 凌重山望着一排排的灵牌,浑浊的泪,从眼眶滴落,我凌重山少年从军,一生千百战,从百万尸骸中杀出了凌家的地位,为周朝立下了赫赫功勋,举国之间,无人能比! 我凌重山三个儿子,两个孙子,两个儿子为国捐躯,大孙子征战沙场,英年早逝,现在,凌家唯一的骨血,也死在了战场之上…… 满门忠烈的凌家,就这样绝了后!既然如此,凌家还有什么希望! 既然天要灭凌家,周朝要亡凌家,那何不让所有与我凌家作对的人一起亡灭! 凌重山望着凌家数代的灵牌,凄怆的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着笑着,笑得满脸是泪。 “爹..”,凌傲天搀着他,凌重山却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如雷似电,带着通红的血丝,冷冷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转过头来,嘴唇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似乎想跟列祖列宗解释什么,又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凌老爷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猛地转身,摘下墙上尘封多年的随身宝剑,魁梧的身躯大踏步走出,白发肃然,再不回头! 第68章 出动 凌傲天怔怔望着老父离去的背影,伸手抚着凌云翼的灵牌,泪水从眼眶落下,“翼儿、染儿,让爹替你们讨回公道!”,凌傲天毅然转身离去。 凌傲天拉动了书房后的一个机关,不过片刻,数十个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伫立在凌重山身前,不发一言,眼神平静地望着凌重山,只要凌重山一句话,纵是黄泉深渊,都会绝不犹豫地跟去。 漆黑的夜色中,不停地有无数的身影似幽灵般聚在四周,等候调令,凌家雪藏的力量,背后保护凌家的影子,在此刻全面出击。 凌重山低低说了几句话,所有的影子如潮水般退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是铺开的腥风血雨的大网,笼罩在京城上空。 不过几日,影子们传递回来的消息,调查了与凌云染此次出战所有牵连的人,凌重山碾碎了手中的纸条,染儿,看祖父为你报仇,所有与凌家作对的,凡是有嫌疑的人,都得给你陪葬。 皇宫 周朝皇帝周怀昌闻之惊起,喝道,“这是什么声音?”,他莫名感受到了危机,惊天动机的危机,寝宫外,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启禀皇上,是战鼓的声音”,周怀昌眉头一皱,随之大惊,侧耳仔细听了会,九遍催战鼓,护国公凌重山!除了凌家的催战鼓,在无人可奏出如此惨烈悲壮的鼓声。 此次大战,玄武军、镇南军折损精兵数千,元气大损,而青龙军虽毫发无损,但失去了将领凌云染,作为皇帝,他要的是各种势力的平衡。这是为何他会冒着凌家最后一脉出战的风险,仍坚持让青龙军出战,对于他来说,他必须要权衡利弊,削弱各种势力。 听到凌云染逝去的消息后,他甚至松了口气,凌家根基太深,难以撼动,他预料过凌家的愤怒,可是当初凌重山两个儿子战死,长孙凌云翼战死,凌家也认命了,可这次他低估了凌家的愤怒,他没想到,凌重山竟有玉石俱焚的决心。 此刻,他竟隐隐有些害怕和担忧了,凌家虽则衰落,但护国公凌重山手下的旧将们,可都是忠心耿耿,誓死为护国公效力。皇帝周怀昌叹了口气,他很后悔,他不该拿凌云染的命去赌,不该的。 “清影”,皇帝轻喊了声,一道黑影跃入,跪在皇帝面前,“前些日子让影探们去古枫道寻凌云染的尸首,可有何消息”,黑影站在阴暗处,答道,“不曾找到尸首,倒是打探到,有人曾见过山崖中走出一少年,与凌家公子身形相仿”,皇帝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了数字,“去吧,告诉凌重山,凌云染或许尚在人世,他闹一闹可以,但别太过分。这几年,这些人是把凌家逼得狠了,让老东西出出气吧”, 鼓声越来越密集和急促,带着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气势,皇帝叹了口气,他一向算无遗策,这次可当真失策了,不过就算是凌重山放肆,他顺便借着凌重山的刀,清洗下朝廷的势力,“去吧”,皇帝淡淡说道,希望凌重山这次不会闹得太难堪,不要让自己太难做。 一道身影飘过,一息间,皇帝手中的纸条已不见了,淡淡的影子急速飞出了皇宫。 沈家 “爹,这可是九遍催战鼓,凌云染一死,凌家怕是要惹得天下大乱”,沈经纶站在沈从文身侧,脸上竟是忧心。 啪的一本书落在地上,沈不倦站在门口,大大的眸子眨了眨,有些泛红,为什么那个人,那么讨厌无赖,而自己的心里竟然痛了下。 “经纶,凌家此番举动,你如何看?”,沈从文淡淡问道,“我听闻镇南将军急急赶去禀报皇帝,说是怕是凌家逼兵皇宫,让皇上圣旨调军防卫皇宫”,沈经纶开口道,“不过儿子觉得,就算十三王反,凌家也不会反”, 沈从文点点头,“江山是凌家一手打下来,拱手让给周家的,就算皇帝自己要造反,凌家也不会造反。想来凌家敢如此乱来,不排除背后得到皇帝的默许,今夜过后,朝中的势力要变天了”, 沈不倦怔怔站在一旁,她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她脑海里全是那个讨厌的人,那白皙脸上,老是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嘴角似笑非笑,他答应的后四卷神雕侠侣,她还没看完,他怎么会,怎么会就...沈不倦浑然不觉,自己脸上已是一片泪水。 “为父与凌家也有些过节,纵然凌重山不敢动我,沈家旁系的为官之人,怕是难逃一劫”,沈从文叹了口气,沈经纶淡淡道,“壁虎断尾保命,只能如此”。 青龙军营 周熊在军营着急的抓耳挠腮,坐立难安,青龙军是朝廷的军队,不可听命于凌家,可他与凌云染情同兄弟,怕是青龙军将士亦是誓死追随凌云染,“黑熊,怎么办?”,吴临背着手,脸上满是忧色, 周熊在原地打了五十圈后,终于大掌往桌上一拍,咬了咬牙,低吼道,“他奶奶的,老熊豁出去了”,他走出营帐,召集三百亲卫军,大吼道,“吾等三百人,与龙卫将军生死相共,愿与我同去的出列!”, 哗啦,三百将士齐齐站出,“今日之事,乃是吾等私自援助凌家,与青龙军无关!若是圣上追究,吾等一力承担!”,周熊扯着嗓子吼道,“我等兄弟荣辱与共!”,众人异口同声地吼道,吴临不声不响站在周熊旁边,微微一笑,“走罢,今夜陪你疯一回”。 四面八方,无数的士兵从睡梦中一惊而醒,翻身而起,快速着装,每个人的眼中,都射出了疯狂的嗜血的光芒! 聚将台,凌重山看着不断的人马汹涌而来,一身戎装,神情肃穆,深深的皱纹刻着兵戎岁月的历练,眼前的人数越来越多,整齐地站在护国公身前,如长枪般笔直,不发一言,只是眼神火热地望着凌重山。 数十面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众多旧部将军肃容而立,这军鼓,这军旗,那久违的烽火连天的百战岁月,真令人怀念啊。 “诸位随本将军今夜做件惊天动地的事”,凌重山眼里早已是按捺不住的杀机,朗声开口道, “众将听令!” “在!” “陈宇,守住东城门,没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有人违抗,杀!” “在!” “凌顾、秦龙战、武震天” “在!” “尔等三人率兵分别守住西门、南门、北门,违令出城者,杀!” “听命!” “剩余人随我而去!” “是!” 没有人有疑问,领过兵转身就走,他们都是凌重山的旧部,是誓死效命凌家的死士,对凌重山的命令,只有服从,没有半点质疑。 一声令下,开启了杀戮的夜晚,战鼓密集,马蹄声疾,人马来回奔驰,不断有朝廷官员家中燃起火焰,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捧在怀里,热乎乎的三更... 第69章 杀戮 一声令下,开启了杀戮的夜晚,战鼓密集,马蹄声疾,人马来回奔驰,不断有朝廷官员家中燃起火焰,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土地。 与八王、十三王有牵连的阵营,首当其冲,刑部侍郎燕南云,曾是八王的旧部,八王叛乱,因他是皇后的远亲,免于一难,熊熊的火光中,宅院中跳进几个黑衣人,一声不吭,从门房杀到大厅,再到卧房中,手起刀落,连话也没来得及说,便人头落地,睁着不甘的双眼,全家无一幸免。 御史侍郎孟咟,位在十三王爷的阵营,听到战鼓声起,知道凌重山要造反,连夜起来写弹劾护国公的奏折,认为扳倒凌家的机会来了,奏折写到一半,急促的马蹄踏碎门板,一群士兵冲入,长刀劈砍,家丁倒了一地,黑衣人抓起桌上的奏折,唰的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把奏折放在火烛上点燃,扔进帷帐中,孟家火焰冲天而起。 兵部侍郎史仟,当年竭力推举凌云翼上战场杀敌,而后上奏凌傲天作战不力,一力削弱凌家兵权,正在史府举办荒淫的筵席,他强摁住舞姬施暴时,被赤条条地抓住,一刀削掉了命根子,然后一刀捅入心脏,尸体挂在树上。 从凌家叛变到十三王爷的礼部官员吴成和李峰,深知凌重山的铁血作风,丝毫不敢大意,立刻举家连夜出城避风头,到了城门口,被大军拦下,下令格杀,瞬息箭如雨下,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吴、李两家百来口的人,活生生被射成了刺猬,连脸面也分不清楚了。 为十三王爷提供军备的御用军器坊统领陈诚,直接被扔进了硕大的熔炉中,烧成了灰烬。 甚至连四大世家中的沈家和朱家,也受到了牵连,户部侍郎朱付庸,当日在殿上,一力促成凌云染出战镇乱的人,被人活活吊死在自家院子的树上,舌头伸的老长。 一时间,整个京城,被凌老爷子的怒火,彻底狠狠燃烧起来,浑然如幽冥地狱。 凌重山是前后收到清影送来的皇帝手信和凌家的消息,皇帝给凌重山的纸条上,简单四个字,权衡势力,凌老爷子却是冷哼一声,他心里对皇帝也有怨气,凌家已绝后,势力划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清影后面的话语,染儿尚在人世,让他心中犹豫了片刻。 当凌云染回家的消息落到凌重山手里时,为时已晚,不过就算及时,凌重山的那股怒意和这些年压抑的仇恨,早足以血洗京城,更何况,皇帝表明了意图,要借他的手,清洗朝中势力。染儿没死,他索性当一把皇帝的刀,只是后来当皇帝知道这次的清洗有多彻底时,皇帝狠狠砸碎了数个前朝的花瓶。 凌重山望着京城上空,数处冒出的滚滚青烟,令人通知了凌傲天,往家中拼命赶去。 凌云染站在门口,看见面前这个惊喜交加,从绝望中走出的老人,似抱着天下最贵重的珍宝般抱着自己,脸上的皱纹带着浓浓的宠溺和关切,威厉却有些浑浊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军人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一滴老泪从眼眶滑落.. 他身后赶回的凌傲天,脸上血迹斑斑,头发雪白,双眼通红,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凌云染的心,剧烈颤抖起来。 两个铁血将军,征战沙场的铮铮铁骨,却因为这失而复得的孩子,通红了眼眶,那种舐犊情深的深情,把凌云染的心,涌上了酸涩的感觉,她眼睛通红,鼻子发酸,喉咙哽咽,恨不得痛哭一场。 这样的亲情,她从来没感受过。 前世,从来没有人如此在乎过她? 前世,从来没有人如此为她不顾一切? 任她顽劣,任性,不在乎家族名声、性命,甚至为了她去撼动整个京城。 “祖父、爹”,凌云染轻轻喊道,她第一次如此认真而心甘地喊出这个称呼,她第一次为自己穿越到凌家而感到庆幸,她突然彻底了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这个家,接受了这个世界。 从此,我唐心,便是凌云染,是凌家的人,与凌家生死相随。 这一夜的煎熬终于过去了,凌老爷子笔直的腰背佝了些,拄着龙头杖回屋了,苏如眉眼中含着泪,搀着凌傲天回去梳洗。 凌云染眼底含泪,抬起眼,不远处,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清冷、孤寂的仿佛月宫上守候千年的仙子,带着驱之不散的孤独,只是那张本应平寂无波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泪水,如墨的眸子,就这么怔怔望着凌云染,好似跋涉万水千山,好似经历千年万载,最后落在她身上,再舍不得离开。 凌云染狼狈地低着头,扯了扯身上的狼皮,她先是担心娘的安危,盘问下人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焦急地等待传回来的消息,竟都没顾上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 所以她里面仍穿着破烂的袍子,袍角烧出了几个破洞,外面披着狼王的皮,她搓了搓手,低着头,有些局促。 一阵香风飘过,温暖柔软的身子投入她的怀中,紧紧抱住,她从不知风素心的力气这么大,死死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把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里般,凌云染嘴角带了笑意,颈脖里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水意流下,“心儿,我回来了..”, 凌云染抬手回抱住她,在背上轻轻拍着,她忽然觉得很幸福,有疼爱自己的祖父、爹娘,有等着自己的心儿,她抬头把风素心的头靠在肩上,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原来也很安心。 待得风素心颤抖的身子回复下来,她突然从凌云染怀里撤开,清冷的容颜,眼神冰凉地望着她,只是那脸上的泪痕斑斑,让她多少有些狼狈。 “心儿,我给你带的手链”,凌云染从怀里掏出火晶手链,讨好的递到风素心眼前,“下次,你再试试凭空消失看看!平白让家人为你担心!”,风素心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凌云染的手僵在半空,风素心脚步顿了顿,转过身,从她手里取走手链,疾步离去。 凌云染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痴痴地望着那抹消失的人影,小狐狸从一旁的花丛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一朵花,正要拿给凌云染,见得她望着风素心离去的方向,笑得很白痴。 小尖牙龇了龇,小狐狸蹭蹭爬上凌云染的手上,把花放到她手上,小爪子冲着风素心离去的方向,拼命比划着, “好了,你都有火晶石了,还要那串手链干什么,贪心不是好孩子哦”,凌云染握过它的小爪子,捏了捏它的耳朵,小狐狸龇牙低吼了几声,爬到她的头顶,熟练地把头发刨成了鸡窝。 作者有话要说:嫂子出现了,撒花~~ 小凌子是要做天下第一武林高手的人.. 第70章 群臣 次日金銮殿 文武百官站在两侧,片刻的静默,却大有风雨欲来的气氛。 看着朝堂中蓦然少了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和案桌上一摞堆成座山的奏折,不用看也知道,全是斥责凌重山和凌傲天的奏折,皇帝脸色难看的发青,虽然他早已知悉,这一切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心里知道跟你亲眼看到,是完全不同的,望着朝堂上凭空腾出的几十号位置,确实是太过火了。 昨夜的血洗京城,杀机遍地,数十名朝廷官员身首异处,不少人都是与凌家不死不休的对头,而且在朝堂中都站在明确的阵营,或是十三王的亲信,或是八王残余的旧部,或是受先皇庇佑的老顽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没有明说,这个关头上,任何言语都会招致祸端。 剩下的人里面,或是皇帝的亲信,或是阵营不明,各方势力相当,眼尖的人发现,此次进宫,似乎又多了些新面孔,从前那些熟悉的都面孔都不知所踪,看来宫里的争斗也是不休。 皇帝登基时日不长,争位时,不可避免的血流刀光,当年的争位的皇子,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身边留下的没有几位亲王。皇帝顾忌皇家颜面,怕的担待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怕的史书记载着他登基后斩草除根,让皇家血脉覆灭殆尽的罪名。 所以,皇帝登基后没有采取极端的举措,反而是先皇的势力削弱而不除,朝政分于众臣而采纳,兵权归于亲王而不收缴,才有了表面闲散的八王,起兵叛乱这一出,倒也从侧面给皇帝提了醒,当初一时心软,便是埋下祸根,有了八王,后面会有十三王、四王、十七王。 心中有了盘算,欠缺的还是个契机,这才趁着凌重山起兵京城,而借他之手清除势力,培养自己的势力。 “昨夜发生何事?为何竟少了这么多人,谁能告诉朕!”,皇帝周怀昌是个玩弄政治的高手,闭了闭眼睛,恶狠狠地瞪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凌重山,老爷子昨夜显然很累,从脸上就能看出来,不然也不会再朝堂上打瞌睡了。 皇帝这句装着糊涂的话,揭了大殿上开堂伸冤的帷幕,顿时殿上唰唰跪倒一大片。 “皇上,你可要为臣等做主啊”,一众大臣,两行老泪流下,悲痛欲绝,磕头不已。 “众卿家平身,把事情细细道来”,皇帝皱着眉头,恍然不知情的样子, 此言一出,顿时数十位大臣对着凌家开了炮火,直指护国公凌重山。说他自恃功高,桀骜不驯,无视军法,为一己之私擅自调动军队,扰乱京城; 说他枉顾朝廷,行事肆无忌惮,意图谋反;也有说他率军擅闯朝廷官员居所,纵容属下烧杀抢夺,罪大恶极,无法无天。 言之凿凿,证据确凿,列举了三十几条罪名,条条罪当该斩,一时间众臣群情激奋,更有人提议,把凌重山、凌傲天革职查办,其罪当诛,全家抄斩,诛灭九族... 朝堂之上,喧嚣沸腾的如菜市场,人人神色激动,义愤填膺,说到兴头上,口沫横飞,比手画脚,到最后已经到了不杀凌重山不足以平民愤的历史高度。 群臣声讨的对象,凌傲天垂着手放在身前,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凌重山仰着头,隐秘地打了个哈欠,“皇上,你看看,这老匹夫狂傲成什么样”,立刻有人指着凌重山愤怒地骂着, “凌重山,你竟当真如此肆无忌惮,你可有何话可说?”,皇帝脸上阴沉,语气里带着怒意,龙威毕现,众人收声,拭目以待这出好戏。 “皇上,老臣年迈,腿脚不好,还望皇上体恤,赐老臣一座”,凌重山拄着龙头拐,佝偻着背,蹒跚着出列,身体摇晃着,好似一阵风,便可轻易刮倒他。皇帝抿唇不言,望着那人的满头银发,半响,开口道,“来人,赐护国公座”,众人目瞪口呆,昨日这老匹夫翻身上马,驰骋京城时,可是身形矫健如猛虎,今日朝堂,你倒是装的像模像样。 凌重山慢悠悠地落座,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老臣孙儿前阵押送八王回京途中,遇刺客袭击而坠山崖,八王被救走,此贼子包藏祸心,武艺不凡。臣惶恐,逆贼贼心不死,会对京城皇家成员和朝中官员进行疯狂的报复,臣唯恐有所耽误,造成弥天大错,来不及禀报皇上,便擅自调动军队,围剿刺客。臣确实有所疏忽,请皇上责罚”, 皇帝嘴角一抽,心里翻了个白眼,你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了,朕要是责罚你,那不成昏君么?你让朕怎么接? “说下去”,皇帝周怀昌右手轻敲着龙椅,他能接什么,只能说出这句话, “是,老臣心忧焦虑,来不及禀报皇上,率兵赶到聚将台,殊不知刺客竟抢先一步,有备而来,一时城中大乱,老臣奋不顾身,一马当先,浴血杀敌,顶着无数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抑制了这场祸事。刺客悉数已击毙,数百之流,已然挂于城门示众。老臣不敢居功,只是遗憾的是,老臣虽竭尽全力,数十位大臣仍是惨遭刺客杀害,老臣有愧,请皇上明察”, “这些大臣都是我周朝的栋梁之才啊”,凌重山长叹一身,语气悲切,脸上竟是颇为遗憾的神色,摇摇头,揉了揉眼睛,事实上,老爷子有些困了。 皇帝没开口,嘴角不停地抽着,众大臣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的似活吞了苍蝇,不是等着看皇帝大发龙怒,力斩护国公的吗?还领不察之罪,你把自己说成护国大功臣,当机立断,力挽狂澜,拯救京城于血雨腥风当中,貌似不狠狠奖赏你都算亏了,还要责罚你的疏忽之罪?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到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贼喊捉贼,还能领赏的,这境界,简直就是高山巍峨,众人仰望而不可及啊... 周怀昌望着众臣,视线游离,沈丞相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抬步站出,“刺客掳走八王,逆贼心不死,满朝官员遇刺,是社稷的大事,多亏了护国公,消去了这场祸事”,满朝文武落进下石的居多,余下的伸长脖子看好戏,肯出言相助倒是只有沈丞相了,连凌傲天都不由疑惑的看他一眼。 殊不知沈丞相心里正愤怒着呢,他沈家旁系亦受到牵连,他哪里肯放过凌重山这老匹夫,只不过刚才皇帝那大有深意的一眼,他浸淫官场多年,对皇帝的心思虽说不能全明,对皇帝的举动却是知之甚多,别说皇帝的一个眼神,就连皇帝的一个喷嚏,一个屁,他都心思敏锐地能知晓皇帝的意图。 这分明就是皇帝的默许,老匹夫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如今,皇帝要借台阶下,他只能做那个台阶,让皇帝顺着他的话,走下去。 “沈从文!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此祸及天下,扰乱朝廷的乱臣贼子,若是放过,岂不受天下人嘲笑!”,十三王爷脸色铁青,憋屈的吐血,在旁冷冷地说道,他的势力昨夜几乎清洗殆尽,心里恨不得把凌重山碎尸万段。 “十三王爷,此事相信皇上自有定夺”,陆程枫观望了许久形势,方才开口说道,他个性谨慎,行事小心,不属于任何阵营。 “陆程枫!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王!”,十三王爷心中一口怨气没处发,脱口便骂道,众人皆是附和着, “闹够了没!”,周怀昌一拍龙椅,厉声喝道,见得皇帝发怒,众臣噤声,纷纷跪下,臣等有罪,求皇帝责罚。 “好了,这事朕清楚了,凌重山本意捉拿刺客,行事不当,造成京城动荡,凌重山、凌傲天各罚俸禄一年,闭门思过三个月,但念在护国有功,赏黄金千两;诸位大臣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护国公,各罚俸禄半年。为避免骚乱,青龙军暂时交由陆程枫主持,亲王和家族的兵权,回收军部一年,后续再做处置”,皇帝开口道, 罚俸禄一年,闭门思过三个月,赏黄金千两,怎么看都不像是处罚,分明是公开的奖赏。这再白目的大臣也从话语里听出了些什么东西,再加上军权回收,这话意味可就深长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懊恼不已,闹什么闹,这下闹得连自己家族的私军都被收回去了,一年后会怎么样,谁又说得清楚。 所有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自责内疚的神情,唯有十几个人,低着头一脸愤怒,殊不知那些委屈的人,心里才是滔天的愤怒,不过立身朝堂之人,谁没有几分作伪的手段。不过这十几个人倒是被各家老大们都记住了,连这点风头都看不出的人,注定没什么用,该弃的弃,该疏远的疏远。 “众卿家皆是国之栋梁,真令朕失望不已!”皇帝脸上带着无比的失望和怒意,扫视着众人,最后,终于一拂袖,重重地说道,“此事不必再提,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多言!退朝”,皇帝脚步很急,很快,不到两句话,已快离去。 谁也没看到,皇帝转身后微微咧着嘴,似是畅快至极的样子,他早已迫不及待地要深深地、慢慢地体会指点天下的快意,左右逢源,君临天下,玩弄所有人于股掌的快意,一举打压了诸位亲王和各大家族,稳固了自己势力,让京城风平浪静。 皇帝一走,众大臣纷纷起身,十三王爷脸色铁青地瞪着凌重山,沈从文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与其余几个大臣,心知肚明地对望了一眼,凌老爷子缓缓起身,拄着龙头杖,凌厉的眼光扫了四周,吓得刚才闹得最大的几个官员缩了下脖子,脸色发白,再是傻子也心里清楚,护国公这么个闹法都能在皇帝面前轻易摆平,他日,还有谁敢打凌家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长评后的奋力一更... 第71章 心经 凌府 凌云染躺在榻上,头枕在手上,翘着腿,手里把玩着一颗玄黄的内丹,她扫了眼正在旁边呼呼大睡的小狐狸,强劲的真气在雪白的狐狸毛上翻涌,以她的经验来看,小狐狸怕是正在晋阶的关头,想来跟内丹也有些关系。 只是这内丹,人能不能吃呢?她翘着脚,边想着,便把内丹在眼前打量着,要不试试?她手指捏着内丹,张大嘴,犹豫着要不要吞掉,要不找谁先试试吧? 凌云染还是放弃地移开手,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毛爪子伸到她眼前,轻轻地碰了下她的手,咚,内丹落入她的口中,凌云染大惊失色,小爪子捂着她的嘴,凌云染刚要开口喊道,咕噜,内丹滑进喉咙,咽进肚子里了。 “小冤家!”,凌云染瞪它一眼,抠了下喉咙想吐出来,内丹入腹,化为澎湃的真气,汹涌而出,在经脉内四处乱窜着。 人的身体结构与野兽不一样,不如其强壮和耐击,人体更脆弱,汹涌的真气如野兽在凌云染的经脉内游走,疼的她脸色发白,慌忙坐起身,屏气凝神地修炼这野蛮的真气,化为真水。 显然在深林里十日不眠不休的搏杀,极大地改善了凌云染的体质,经过一个时辰,体内野蛮的真气已变得温顺,尽管凌云染仍疼的不停抽搐着,小狐狸眨巴着眼睛,探出小爪子在她脸上轻轻抚着。 再过了一个时辰,体内的真气才平息下来,要让其完全为己所用及凝缩为真水,仍要些时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雪狼内丹,竟把自己这个银品高手折腾成这样,凌云染睁开眼,身上的冷汗早就湿透了衣襟。 她不知道的是,本来野兽的内丹所蕴含的真气就是凶猛蛮横,更何况她是吞下了一颗中品雪狼的内丹,吸收掉雪狼修炼数年的内力,以人的体质来说,已属不易,幸好她没去尝试吞掉狼王的内丹,否则就该爆体而亡了。 凌云染松了口气,把小狐狸抓过来,狠狠地揉了回雪白的小屁股,力道不重地轻拍了几下,瞪了自家闺女一眼。 小狐狸趴在她身上,前爪伏在地上,屁股翘起,通红的眸子望着她,灵动闪耀。凌云染发现自回到凌府后,小狐狸越发爱黏着她,而且举动愈发的透着媚意。 眼下,小家伙正爬到她的手上,小爪子摁在她胸前,粉嫩的小舌舔着她的下巴,“闺女,别闹”,凌云染被舔的有些发痒,咯咯笑着,把小狐狸扯开到一边,它只得趴在榻上,望着凌云染,小舌头舔了舔爪子,唾沫把爪子沾的亮晶晶的。 招财在门外说,周熊请少爷出门,凌云染抓了下被小狐狸刨成鸡窝的头发,换上了水蓝色的锦袍,晋级银品后,倒是透着几分高人的气势,七分是内在,三分是扮的。 站在门口,凌云染傻傻地望着门口的三百亲卫军,都换上了寻常衣服,周熊和吴临站在队伍前面,粗布麻衣,众人痴痴地望着她, “别这么看我,怪恶心的。说,怎么了”,凌云染挑了下眉头,懒懒说道,水蓝色的锦袍上银线绣着几树白梅,梅树下趴着一只酣睡的雪白小狐狸,纤毫毕现,憨态可掬,这是她特意订做的袍子,小狐狸喜欢得紧,看见了就往她身上扑。 凌云染清朗的脸上,双眸凛冽,银品真气的威压袭来,令得众人腿有些发软,毕竟军中武艺最强的周熊和吴临也不过是九阶以下的上品真气。痴痴的眼神收了回去,众人皆是有些沮丧。 “将军,我等私自出营,违反军规,被逐出青龙军了”,周熊耷拉着大脑袋,揉了揉脸,闷声闷气地说着,为自己一时意气,连累了三百位兄弟有些愧疚,吴临在旁,轻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介怀。 “逐出就逐出了,有什么好丧气的”,凌云染听得祖父和爹说起这事,知道他们众人义薄云天,“可..可..老熊再不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我...”,周熊双眼有些发红,压着嗓子低吼道,众人皆是神色黯然。 “做我凌家的将士,比军营的俸禄更丰厚,但训练会很更艰苦,更难以忍受,你们若是愿意,凌府侧院还有地方,你们便住下来”,凌云染望着众人,淡淡说道,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众人神情激动,高声吼道,“我会亲自操练,若是你们承受不了的,可以拿着凌家给的银两自寻出路,但我希望你们别让我小瞧了”, 血域山庄的威胁还埋在隐处,有了内丹,凌云染琢磨着这三百人怎么也能提升到九阶巅峰,或是银品,彼时配上雪狼筋做的连弩,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哼哼,除非段人城那个老匹夫不要脸面,亲自来凌家要人,否则,血域山庄还真别想动得了凌家,凌云染笑得很得意。 众人眼中的燃起的斗志,打断了正在臆想的凌云染的笑声,她收敛了神色,一副正经的样子,“招财,带诸位下去安顿”,“是,少爷”,招财恭敬地领着众人离去。 怜香到府外挂上了灯笼,天色昏暗下来,却掩盖不住凌云染,藏在夜色里,熠熠发光的鬼祟眼眸,嫂子,我来了。 砰,凌云染跌坐到门口,满脸灰土,回来三天,吃了三次闭门羹,心儿可真是狠心啊,谁让你每次都踏着夜色而来,谁人不知你那点小心思。 “心儿,夜里榻上凉,一个人睡,容易惹上风寒...”,总比惹上流氓好吧,凌云染坐在门槛上,扒拉着从缝里长出的青草,懒洋洋地说道,她竖起耳朵,里屋寂静无声。 “心儿,当日坠下山崖的时候,我脑袋里想的不是死,而是我要回不去了,你会不会就改嫁给别人了”,凌云染坐在地上,皎洁的月光洒下,在她水蓝色的锦袍上铺上一层糖霜,小脸在月色与夜色的交织下,看不见神色。 “心儿,那时受了重伤,濒临生死边缘,可我不敢死,我怕我死了,就等不到你可愿嫁我的答复了...”,幽怨而深情的语气响起, “心儿,夜里的深林里,四周全是野狼嚎叫的声音,我睡不着,躲在树上,数着天上的星星,每一颗都好似变成了你的样子,一颗两颗三颗...”,幽怨而深情的语气再次响起 “心儿,我不眠不休地与雪狼搏斗十日,我不眠不休地往回赶路十日,因我怕你担忧,怕你伤心,可我回来,你却不见我,你可知我有多久没睡个好觉了”,幽怨而深情的语气三度响起, “心儿..”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风素心穿着白色里衣,外面披了件外裳,站在门口,神色清冷,“啰啰嗦嗦的吵死人了”,“心儿..”,凌云染正要开口讨饶, “进来吧”,风素心也不理她,转身而去,垂下的眼睛,眨了眨,落下滴泪,凌云染绽开了得逞的笑意,忙不迭地站起身,跟在她后头走去。 见得风素心掀开锦被上了床,凌云染除掉衣衫鞋袜,跟着摸进了被窝,唔,那想念许久的温暖和清香的,属于嫂子的被窝啊,真令人怀念,凌云染感慨地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 “睡归睡,不许乱动,不许动手动脚,不许碰我”,风素心一串连珠炮说出来,带着些慌乱和强作的镇定,她面向墙,背对着凌云染,全身绷得很紧。 “唔...”,凌云染边应道,一边凑近她,小脸离着她白皙的脖颈不远,深深吸了口气,从领口传来的幽香从鼻尖溢到喉咙、胸腔,她眯着眼睛,很是猥琐地笑了下,乖乖闭着眼,不敢动一下。 听得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风素心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闭上眼睛,可是身后那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离的她很近,随着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像缕清风,扫过她的耳垂、脖颈,钻进她微敞的领口,撩得她心乱如麻, “我要与你成夫妻之名,行夫妻之事”,当日的话语突然闪现在她脑海,风素心深呼了口气,心里默默念起了佛经,终于在第十八遍心经时,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流氓情挑清冷大嫂,很言情小说的标题.. 第72章 死卫 清晨的花香从窗缝里飘进来,温暖的阳光窗棂投下,洒在案桌前、床榻前和熟睡的人脸上,风素心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香甜而安心,似是自凌云染离家后,便再无如此熟睡过。想着梦中竟出现了那个人躺在树上数星星的模样,风素心便是莫名红了脸,这人,连自己的梦,都要闯进来。 她想起身,却动弹不得,转头一看,那人正张着嘴,哈喇子从嘴角流到枕头上,像个八爪鱼样的缠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嘴角漾着笑意,咂着嘴,似还在美梦中。 风素心抬起食指,拭去她唇角的口水,两个女子,如何行闺房之事,她蓦地想到,察觉到自己的想法,猛然一惊,背过身望墙,耳垂鲜红。 门口传来兹拉兹拉的声音,似是爪子在挠门,哇呜,外面传来一声叫唤,咦,风素心正奇怪着谁家野猫跑院子里来了。 她身侧熟睡的人,却耳朵一竖,眼睛眨了眨,睁开,那对如星辰坠落的眸子,正温柔而深情地望着自己,如此想到,风素心竟又红了脸。 “心儿,早...”,凌云染没有漏看她一抹红晕,语气慵懒,单手支着脑袋,不着痕迹地让里衣的领口微敞,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修长的锁骨从肩头往深处延展着。 “外面好似有野猫..”,风素心狼狈偏过头,脚步飞快地下床,开门,听得哇呜一声,一道白色小影子,咻地钻进屋里,蹭蹭爬上床榻,蹲在凌云染的头上,熟练地把头发刨成鸡窝,龇着尖牙,发出不善的低吼。 “怎么了?生气了?”,凌云染把小狐狸搂在怀里,捏着它的耳朵,懒懒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睡得真好。 “哇呜..哇呜..”,小狐狸伸着小爪子,往凌云染脸上拍去,被她一把抓住,放手里捏了捏, “好了,不就是一晚么?闺女长大了,要自己睡啊”,凌云染笑眯眯用手指戳着小狐狸的脑袋,揪揪它的脸,揉揉小屁股,小狐狸白了她一眼,在她怀里翻了身,拼命打着滚,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 风素心怔怔地站在远处,见得她低头笑的温柔多情,凑着脸跟小狐狸磨着鼻子,手指梳着小狐狸的雪白毛发,这样的凌云染,少了几分无赖,多了几分深情。 阳光从窗棂洒落在她白皙小脸上,脸上的汗毛闪着金色,眸子如浩瀚的星空般深邃,无数颗星子闪烁跃动,汇聚成了一个人的容颜,她无助地感到自己的心,正在失去控制,一寸寸,无法自已。 “心儿,过来”,凌云染咧嘴笑着,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亮,她挥着手,小狐狸果断占据在她怀里,舌头舔着爪子,通红的眸子,望着风素心,若有所思。 “我去唤人服侍洗漱”,风素心有些慌乱的转身而去。凌云染皱着眉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溜溜球,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嗯?你喜欢我不?”,凌云染低头问道,小狐狸龇着牙,扒拉着她作怪的手。 经和自家嫂子一夜同床共枕后,凌小少爷意气风发,满脸春风的走出养心苑,一身华贵的水蓝色锦袍,鹿皮小靴子,白玉腰带,梳的潇洒俊逸的发髻,垂着银白发巾,手握折扇,华贵如王冠上耀眼的那颗红宝石,清朗如积雪的天山上升起的明月, “天气如此好,美人真多娇”,凌少爷应景地即兴朗诵了一首诗,下一刻,一只雪白的小肉爪子伸出来,迅速地扒乱了她的发髻,刨成鸡窝后,咻地跑远了, “老子就是养不熟你!”,前一秒还温文尔雅的某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句。 “少爷,沈小姐来了..”,怜香走过来,低声说道,“唔..”,凌云染点点头,抓了下凌乱的头发,正要离去,突然停住脚步,把紧跟在她后面的怜香吓一跳。 一张笑脸凑到怜香眼前,“怜香,你家少爷是不是俊逸非凡”,凌云染抿着唇,瞪大眼,露出个万人迷的笑容,怜香小脸瞬间红成苹果,“少..少..少爷..”,怜香捂住脸,跑开了。 “这人要走运,美人都自动送上门来..”,凌云染摇了摇扇子,得意洋洋。 沈不倦站在堂前,见得那熟悉的,总是带着点猥琐笑容的人,出现在眼前时,眸子眨了眨,氲出了水意,“小书呆,想我了没?”,人未近,猥琐的声音先到, “朽..木..,登徒子..不可雕也..”,沈不倦挺直了背,仰着下巴,水盈盈的眼眸,瞪了她一眼,“不许卖萌”,凌云染被这一眼瞪得很销魂。 “卖什么盟?凌云染,你活着就好了”,沈不倦望他一眼,忽然开口说道,“果然本少爷英俊不凡,貌似潘安,人见人爱,被京城万千待嫁少女垂涎,万千闺中少妇愤而求不得”,凌云染得瑟的神态从一大早就没消停后, “活着就好,那我去你书房看书了”,沈不倦淡淡说了句,拔腿便走,后脑勺冲着她而去,老话怎么说的,乐极生悲,凌云染这下可好了。 风素心与沈不倦在书房一见投缘,二人皆是爱书之人,探讨书里人物和情节,分享看书体会,详谈甚欢,凌云染在二人身边晃了三十圈,也没人理她,只好垂头丧气地去找小狐狸玩。 谁知平日里老缠着她的小狐狸也躲了起来,凌云染翻遍凌府也没找到,气得一腔怒火没处发,径直走到了凌府的侧院里。 三百亲卫打着赤膊,在院中操练,周熊那一身腱子肉,黝黑强壮,此刻正举着两块大石头,瞪大眼睛,咬着牙,拼命挺举着。 “停”,凌云染喝止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训练与从前青龙军想比,已加重很多,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只有一次次超出身体的极限,才会飞跃地进步”, 众人放下手中的武器,站在一侧听着,“九阶之下皆蝼蚁,虽然你们已是强劲的战士,但是跟武林人士相比,一根手指便足以捏死你们!”,凌云染随手挥出一道真气,石凳从中裂出道缝,啪的碎成两块。 “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的训练,我会让你们成为,连银品高手也会忌惮的人,如何?做蝼蚁还是做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凌云染释放出威压,强大的神识薄然而出,令得众人不由腿软,紧咬着牙关,打直身体,纵是身体颤抖如筛糠,却没有一个人肯弯下挺直的脊梁。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凌云染收回神识,很是满意众人的表现,“我保证!终有一天!你们会超越九阶,成为银品,甚至更强!”,凌云染提高声音喝道。 银品真气,是多少学武的人的梦想,这些人,很明白自己的资质如何,数十年的修炼,也不过就是中品,要突破九阶,谈何容易,穷尽一生的修炼,也难有机会迈入银品的阶段,如今,凌云染竟放言她敢保证,让他们晋阶银品。 曾经,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就会如蝼蚁般度过这一生,如今,凌云染竟敢保证,让他们变得更强,做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每个人眼中都燃着炙热的火焰,是追求毕生梦想的渴望,是不甘身为蝼蚁的反抗! 凌云染吩咐着凌府的伙食要足够好,制定了训练的方案,每个人的身上腿上胳膊上,都绑满了额外的负重的沙袋,连吃饭睡觉也不允许解下来,每一天的训练强度加大到计算好每一分一秒。 她把从现代武术中认识到的截拳道、自由搏击、巴西柔术、散打、拳击,尽量地传授给三百亲卫,融会贯通,反复演练。 尤其是每一日的对抗训练,简直就是直接的生死相搏,若有外人在场,定会震惊不已,这已经不是人类之间的打斗,而是一群野兽,在疯狂地互相撕咬,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凶光四射,面对任何人,都是杀意凛然,仿佛是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 真气的对抗在最初的时间消耗完后,剩下的便是直接的身体对抗,不断地有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砸出大坑,再接着砸平,每个人都是凶残地一拳一脚捣出,甚至不避不让,强行承受后,再挥出两拳击在对方身上,二人同时向后跌倒,砸出两个坑,又继续扑杀到一起。 这番惨烈,连凌傲天都有些看不下去,此刻周熊正裸着半身,大吼一声,吴临手持着粗大的木棍,咬牙切齿地用力挥出,带着尖锐的风声,击打在每一个部位,周熊皱着眉,一下一下地承受着,随着哨声响起,二人交换位置,再次响起击打声。 就是这样,才能把三百亲卫训练成野兽般强壮的身体,才能承受雪狼的内丹中霸道真气的冲击。 凌云染细心观察着每个人,第二日会更换训练强度,她要他们每时每刻都处在极限中,身体的强度,每隔一两日,就会提升一点点,体内的真气,每隔几日,便会有了提高。 所有的人都惊喜地发现了这个改变,从而更加卖力,这样的提升速度,令人咋舌,就算是真气尚属于九阶之下,但他们的肉体,将会达到强横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尤其是凌云染传授的攻击技巧上,每个人的对殴都是向着要害招呼,咽喉、下阴、膝盖、胸口、太阳穴、后脑勺,各处关节和软筋,卑鄙而狠辣。 除了发号施令的人,场中没有人说话,只有拳头挥出的风头,打在身体的撞击声,轰然倒地声,每个人都咬着牙,不敢辜负着凌云染的期望,不敢放弃自己的理想,用着灵魂去接受训练。 尝到功力飞速进步的甜头,看到了成为强者的希望,没有人再愿意回到从前那种蝼蚁的耻辱。 这支凌家的亲卫军,在经历着同凌云染曾经受过的伐筋洗髓的痛苦,在饱受着身体的剧烈疼痛后,会如浴火的凤凰,从死亡的边缘中,涅槃而生,横扫天下! 第73章 浮想 “染儿,如此训练方法太过残忍”,凌傲天都有些看不下去,整个侧院的地上,汗水、血水把泥土浸湿的泛着油光,一次次的身躯倒下,砸的结实地面,坑坑洼洼的, “爹,我心里有数,已经吩咐陈良去采购上等的药材,给他们泡澡,能疗伤也能强化身体。能为凌家付出所有的,也值得凌家倾力对待,我不会亏待他们”,凌云染望着院中搏斗的众人,不由热血沸腾起来,气势倾泻而下。 凌傲天深深看他一眼,不知何时,这小子竟事事以凌家为先,“你小子竟晋级银品了”,凌傲天感受到他身上澎湃的真气,惊讶地说道, “唔?爹,你怎么看出来的?”,扮猪吃老虎是凌云染惯用的伎俩,十三王和八王才会一而再地吃亏上当,要存活,必须要隐藏实力,否则那不是移动的靶子,随人瞄着打么。 “适才,你突然爆发出一股澎湃的真气,隐隐是银品的实力”,凌傲天说道,他也是惊讶,自家儿子修炼成银品的实力,而他只有刚才那一息才感受到。 “若是如此呢?”,凌云染敛了神识,体内游走的真气凝实为流动的真水,“咦?奇怪,竟察觉不到半分气劲”,凌傲天大为惊讶,凌云染闻言松口气,看来只要真水不化作真气在身体游走,便难以察觉,如此偷袭什么的都方便多了,凌云染摸摸下巴。 “对了,昨日高公公送来帖子,宫中一年一度的迎春品才宴,邀你列席,”,凌傲天开口道,“皇上果然看中了我的才识..”,凌云染负着手,颇有些清高孤傲的模样,“世家子弟都在受邀之列,连朱子文也去”,凌傲天白了他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有几两轻重,他再清楚不过。 “什么?那蠢货也会去?这狗屁才子宴,档次太低!”,凌云染一副大为受辱的表情,话说在京城百姓口中,你与那朱子文的名声可是旗鼓相当呐。 “皇上此次点名要你参加,还说要赏你领兵镇乱之功”,凌傲天开口道,皇帝的用意,难以揣测, “他这是啊,黄鼠狼....唔...爹...”,凌傲天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一眼,就知道小子嘴里吐不出好话来,品才宴上别在皇帝面前失礼才好,凌傲天有些惴惴不安。 给众人重新安排了训练任务后,凌云染想起自己背回来的雪狼筋和雪狼骨,便跑去养心苑,却没找见风素心,问着丫鬟,才知道风素心在书房看书。 进屋便见得她和沈不倦,正偎在榻上,各自捧着书看着,瓶中插着几枝刚摘的桂枝,散着淡淡的桂香,温暖阳光从窗棂照在两人身上,榻上的小案桌上,放了两杯清茶,几碟点心,倒是惬意得很。 二人偶尔着说上几句,比起前些日子更亲密了许多,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凌云染看见风素心竟然替沈不倦,撩了下垂在眼前的发丝,自家大嫂孤寂惯了,与人总是保持着距离,很少与人亲近,这一幕可让凌云染觉得有些碍眼了。 凌云染轻咳几声,胡乱甩了下脑袋,垂下几绺发丝,蹲在风素心身前,眼巴巴望着她,“做什么?”,风素心几日没见着她,倒是有几分想了,放下书卷望着她。 凌云染吹了吹垂下的发丝,在额间飘了飘,望着她,眨了眨眼,“古灵精怪”,风素心嗔道,抬手替她拨了拨额间的发丝,微凉的手指擦过额间的肌肤,凌云染咧嘴扬起了嘴角,沈不倦有些发愣地看着二人,想是这叔嫂之间,未免有些过于亲密。 凌云染站起身,上了榻,坐在风素心身侧,把铸剑决放在她身前问道,“心儿,你可学过这本铸剑决?对铸剑知悉如何?”,“幼时听父亲说过些,这本铸剑决传到手中,我闲时便会翻看,自是心里熟稔,当时你要便给了你”,风素心抬起头,视线望着她,脑中却想起她闯进自己沐浴时的呆样,小脸有些发烫,视线移开,望着桌上的桂枝。 “心儿,你可愿帮我的忙?”,凌云染点点头,对如何处理雪狼筋和雪狼骨倒有了想法。“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风素心应道,又觉得此话显得亲密,微抿了唇,不再言语。 “素心姐姐,此处甚是有趣,你看”,沈不倦瞄了眼凌云染,小鹿般的眸子转着,把书递到风素心眼前,风素心接过来翻看着,说上几句,捂着唇轻笑起来,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似一股温暖的春风拂过天山上的积雪,融化成水,整个世界鸟语花香。 冰山美人难得展颜一笑,凌云染看的痴了,沈不倦揽过她的胳膊,脸上笑意温润,凌云染翻滚一圈,挤进两人的中间,躺在榻上,枕着手臂,望着两个美人的笑颜,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一个清冷一个温润,躺在身下的时候,必定清冷化水,温润如炙,娇喘连连,水火缠绵,水□□融,翻云覆雨,真是死而无憾啊,凌云染眯着眼睛,砸巴了嘴,自打那夜与神秘女子开了荤后,凌云染很是心痒难耐,可风素心防她防的紧, “凌云染,你笑的很猥琐!”,沈不倦在旁淡淡说道,“本少爷在想赴才子宴的事”,凌云染敛了神色,十分正经地说道。 被二人赶出了书房,凌云染只得回屋练功,她盘腿坐在床上,运转周身的真气,经过力斩狼王后,她的真气已是银品巅峰,这几日练功时,她感觉自己又快突破了,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却始终处在僵持的地步,无法突破。 她倒在床榻上,睁着眼睛,一扬手,真气从掌心跃出,幻变成一把匕首,赫然是倾心的样子,随着她神识的强大,真气凝形愈发的精细,凝成的匕首,水纹如滴,精巧别致,与原物已有七八分相似。 窗户打开条缝,一道白色影子钻了进来,爬上床榻,趴在凌云染身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凌云染闭上眼,凝神想了会,真气流转,在掌心形成一朵莲花,栩栩如生,她捧着莲花,献宝样的放到小狐狸眼前,小狐狸借着她的手,爬到她肩上,舔了下她的脸。 真气幻形成莲花,很消耗神识,不过片刻,她已觉得神识不济,莲花噗的化作真气,一阵劲风后消散。 凌云染觉得有些疲乏,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脸上扫啊扫,“闺女,别打扰我睡觉”,凌云染迷迷糊糊地扒开它,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的梦里,在古枫山崖下,池子上方白雾弥漫,皓洁的月光洒在那具雪白诱人的酮体上,小脸上透入骨子里的媚意,缠在腰间那妖娆柔软的身段,耳边清悦的低吟,紧致而湿润的温热,清晰如潮的快要淹没掉自己的快意,凌云染猛地睁开眼,渴望的灼热让她浑身发热。 忽然,一个莫名的触感让凌云染从脚底麻到了头顶,她的手,摸到长长的,黑色的,带着温热的物体,“妈呀,鬼呀”,凌云染一脚把那物体踹下床,翻身下了床,真气运行,两把长刀握在手中,凌空便要劈下,待得凌云染瞪大睡意朦胧的眼睛时,两把长刀硬生生的卡在半空,那......分明是个墨发垂腰,不着片缕的女人.............. 那女人有些恼怒地抬起头,灵动的红眸瞪了她一眼,明明是瞪人,却是眼眸顾盼流连,媚意酥骨,令人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顺势躺在地上,挺翘的双峰,盈盈可握的腰肢,浑圆饱满的丰臀,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缠着,骨子里的媚意,浑然天成,令人心荡神弛,当真是绝代尤物。 “你............?你.........!”,第一个你显然是凌云染在问你是谁,第二个你显然是凌云染认出了这便是当时与她销魂噬骨欢愉一场的女子。 凌云染讪笑了下,这神情分明就是重遇一夜情女主角的样子,有些喜悦,有些心虚,有些难堪。 第74章 青巰 见得她这副心虚的模样,那美人捂唇低笑起来,连清悦的声音都透着蚀骨的媚意,不由让凌云染想起她在身下低吟的画面,双眸暗沉,染了情|欲之色,那美人起身,赤着脚,轻踮着脚尖,如灵猫般轻盈行走,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媚意,高耸的雪白双峰随着跳动,波澜荡漾。 咕噜,凌云染咽了好大口水,她跟嫂子差不多,有自己小脸那么大,完全可以把头埋进去,凌云染傻傻地站在床前,目光焦灼在她不着片缕的身体上,来回扫着。 那美人墨发掩着下的小脸,不如风素心清冷,不如冷月辰精致,绝美的脸上却透着蛊惑人心的媚意,尤其那对灵动的红眸,如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顾盼生情,流转波动。 美人眼底闪过一丝羞怯,咬着唇,轻轻一推,把凌云染扑倒在床,张开腿,跨坐在她身上,伏低身体,柔软的双峰挤在凌云染身前,贝齿咬着她的脖颈,香舌轻舔,暗蓝色的冰凉光芒在体内游走,与之呼应的是,凌云染体内暗红色的炽热光芒随之窜动起来。 “这..这位..姑..娘...”,凌云染脖颈被舔的濡湿,眼底是挤压的雪白双峰,香艳诱人,她气喘吁吁地勉强开口,上次意识不清就算了,这次总不能继续胡来,至少得知道人家姑娘芳名吧。 美人伸出丁香小舌从她的额间、眉头、眼睑、睫毛、鼻尖和下巴,一路舔下去,舌头频繁地从口中探出,一下下地舔着,凌云染总觉得这轻舔的路数,跟小狐狸有点相像。 “我不介意你是女人”,那美人有些难耐,柔软的娇躯在她腰间扭动着,如墨的发丝缠绕在她胸前,诱人的话语钻进凌云染的耳朵里。 她却猛然一惊,这话她只和小狐狸说过,她勉强推开美人,疑惑地试探道,“闺..溜溜球?小狐狸?”,凌云染的脸有点臭,染指大嫂就算了,要是传出去她连自己的宠物都搞了,真的是要千夫所指了。 “青巰qiu,凤青巰,小狐狸..”,带着这句话,美人的舌头钻进了她的耳朵,濡湿温暖,含着她的耳垂,吮吸起来,“唔.....”,凌云染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吟,小腹里的火一把烧起来了,管她是谁,都撩拨到这地步了,再没反应,该伤美人心了。 凌云染翻身压着凤青巰,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自己的衣衫,吻住她的唇,含着唇珠吮吸着,凤青巰低低笑着,笑声钻进凌云染的耳朵里,□□难耐。凤青巰的双腿缠上她的腰间,挺着上身,搂着她的脖子,微微启唇,香舌交缠着,娇喘不已。 二人体内的真气火热和冰凉交替融合,令得感官更加敏锐和刺激,每当那一丝丝冰凉的真气从凤青巰体内传来,因冰火果产生的灼热的真水便会温顺的融进体内,滋润着经脉,受益匪浅,身体和真气都得到了滋养,原来这就是双修,凌云染突然想到。 看着女子亦是闭着双眼,体内的真气随着游走,柔软的身体磨蹭着她的腰,索要着更多,凌云染滑□体,抬起她修长的白皙双腿,弯曲着压向胸前,令得那处完全展露在眼前,粉红的花瓣,微微颤抖着,清晨的露水沾湿了花瓣,开合着,诉求着。 凌云染小腹腾起熊熊的火,她的双唇从小腿腹轻吻下来,周旋在膝盖内侧,最细嫩柔软的肌肤上,凤青巰呜咽一声,双腿蹬直,雪臀扭动着,清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凌云染抓着她的两条大腿,双唇沿着膝盖滑过大腿,落在大腿内侧,柔软的唇瓣,细细摩挲着,她似是要把大餐留在最后品尝,但凤青巰已压抑不住的低吟着,像小兽呜咽着,像小猫哭泣着,无助而渴求,握在凌云染手中的双腿,凭空踢着,腰间不停地扭动着。 凌云染呼了口气,拂过花瓣,她舔了下唇,刚要覆唇而下,落在可口的点心上,突然,砰的一声,手下的美人不见了,一道白影咻地掠过凌云染的身边,从微合的窗里奔出去了,打翻了桌上的砚台,撒了一地的墨汁。 凌云染僵硬地保持着,手握着大腿,覆唇而下的姿势,半刻后,一声声嘶力竭又欲求不满的凶残咆哮从凌云染房中传来, “凤青巰!!你给我滚回来!!”,回答她的只有一缕从窗外溜进来的萧条春风,吹不灭凌云染体内燃起的熊熊火焰。 这几天,凌云染脸色阴沉,额头上写着生人勿近,眸子看谁都是直勾勾的,她翻遍了凌府没找到小狐狸,心里的邪火快要焚尽了理智,云染苑里所有的丫鬟都跑光了,凌家少爷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还是离远点好。 “怜香姑娘,请告知大少夫人,我在书房等她”,沈不倦熟门熟路地进了凌府,一身水绿色的襦裙,挂着一对珍珠耳坠,乖巧可人,带着温润的笑意对怜香说道,“是的,沈小姐”,怜香甜甜一笑,去请风素心了。 沈不倦刚走到书房,就见得进宝守在门口,“进宝”,沈不倦这些日子凌府跑的勤了,连下人都认识, “沈姑娘..少爷在书房呢?都半日了”,进宝答了一句,凌云染在书房呆了半日?真是难得,他什么时候肯沉下心看书了,沈不倦不甚在意,抬腿进书房等素心姐姐来, 沈不倦推开门,见得桌前的某人,慌慌张张地把一本书藏在身后,鬼祟的很,“小书呆,你怎么来了?”,凌云染小脸有些发红,开口说道, “唔,红楼梦还剩了些没看完,谁让你不许我借回沈府的”,沈不倦嘟着嘴,粉嫩的唇瓣让凌云染有些晃神,眼神灼热了几分, “你在看什么书?”,沈不倦见得他把书藏在身后,露出书的一角,“没什么,你不能看”,凌云染心虚的撇了下书,灼热的视线从她的唇瓣落到雪白的脖颈上, “有何书是我不能看的?”,说到看书,可是沈不倦最自傲的,她读书破万卷,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朝政人文,连杂闻轶事,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唔..你看不懂啦,我出去了”,凌云染把书背在身后,警惕地面向她,一步步地往门口移去,“咦?素心姐姐,你来了”,沈不倦转头望着门口,说道,完了,凌云染苦着脸,转过头去,“心儿..”,门口没有半个人影,凌云染只觉得手中一空,书已落入沈不倦的手中。 “哼!敢说我看不懂”,沈不倦抬起书翻看着,这哪里是书,分明是画册,上面画着的人,相互交缠,或是衣衫半开,或是不着片缕,或是男女,或是女女,或是男男女女,以不同的姿势,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朝代,做的都是相同的一件事,不得不说,画册的画工还是相当不错的,细节纤毫毕现,栩栩如生,仿佛跃然于纸面之上。 沈不倦砰的把书扔在凌云染脸上,小脸涨红的快滴血了,“无..无耻..登..登徒子..其人当诛!”,沈不倦又羞愤,又恼怒,“其人当诛?我怎么了?”,凌云染扒下脸上的书,见得小书呆的模样,倒是厚颜无耻起来,把书页凑近小书呆,说,“食色性也..”, 画卷里一个女子躺在桃花树下,衣襟大敞,雪白的胸前洒着桃花和清酒,另个女子垂首舔着她胸前的落着桃花的红蕊,手指探入女子的裙下,掀开的群下露出的大腿,白晃晃让人眼晕,躺着的女子,面如桃花,笑靥如春,眼神迷离,丹唇微启,似是沉醉在不尽的欢愉里,连微启的唇角流下的唾液也画的清晰,让人看了脸红心跳,脸皮发烫。 沈不倦从来看书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此刻她呆立着,半天没有声响,凌云染放下书卷,见得她两眼放空,神情呆滞,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纯真如白纸的精神世界,已然崩塌了。 “喂,小书呆...”,凌云染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无.......无....”,小书呆显然连最狠毒的无耻两个字都骂不出来了,转过身,往外走去, “不倦”,风素心站在门口,轻喊她一声,“素心姐姐”,小书呆眼底氲了泪意,抱着风素心嚎啕大哭起来,那个心酸,那个委屈,闻者动容,听者流泪。 “凌云染!你欺负她了?”,风素心脸色有些阴沉,漆黑的眸子盯着凌云染,语气冰冷,凌云染转了转眸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嗫嚅着,“我说不让她看,她非抢去看的”, 这可是她从万花楼老鸨里抢来的镇楼之宝,话说这沈不倦,前朝圣手薛惜之的雪山寻梅图就看的,这本朝圣手小浪生的春宫图就看不得,哼,凌云染表示不屑。 “何书?拿过来!”,风素心轻拍着哭的更凶的沈不倦,冷冷说道,凌云染掩下眼中的笑意,扭捏的,迫不得已的,把书递到了风素心手里。 翻开的那页,还是桃树下两个女子的春情嬉戏图,风素心只看了一眼,浑身僵硬如铁,握书的手有些发颤,强作镇定的语气,耳根后的红晕开始扩散开来,“以后不许再看这种书!”,她把书还给凌云染也不是,拿在手上也不是,兀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凌云染替她解了围,一把抢过书,藏在身后,笑嘻嘻地说,“这可是本朝圣手的画作,千金难买”,一溜烟拔腿跑了。 剩下浑身僵硬的风素心和哭哭啼啼的沈不倦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1.春天到了,小凌子的心开始荡漾了... 2.小书呆和嫂子的三观被毁了... 3.双修是个修炼的好办法... 第75章 御宴 每年皇帝会举办宴席,力邀各大世家列席,拉拢众人关系,只是今年皇帝钦点凌云染出席,名义上是表彰镇乱之功,内里的揣测如何,谁又猜得出来。 凌云染倒是无所谓,她今日着了身宝蓝色的蜀绣锦袍,嵌着蓝玉的金冠,水蓝珍珠腰带,配上腰间的麒麟玉佩,整个人倒是温雅清朗,凌傲天远远望了他一眼,眼里竟是欣慰。 宴席的座位按官衔而分,是以各世家的老大们坐在一起,世家子弟都坐的远一些,一阵幽香袭来,凌云染闻香而望,见得沈不倦随着沈经纶坐在不远处,正同年轻一辈们打着招呼。 凌云染站起身,把沈不倦旁边的人挤开,一屁股坐在沈不倦旁边,沈不倦见着他,双颊生了粉色,怒瞪了他一眼,可在别人眼中,沈家小姐似怒似嗔的眼神,看起来更像是情人间的眉目传情,耐人寻味,遂席间便立刻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个别知情人还颇有深意地望了十三王爷一眼,见得十三王爷侧着身,与沈丞相谈话,视线没扫来一眼,反而沈丞相脸上有些不快,想是因为自家女儿旁边坐着凌家纨绔,心中不满。 “你看看那凌家纨绔,强占别人位置,还嬉皮笑脸,果真是欺压百姓之流”,“他竟敢坐在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沈小姐身侧,不怀好意,哼”,零零碎碎的耳语一直传到因为神识而听力很好的凌云染耳朵里。 她揉了揉耳朵,殷勤给沈不倦满了清茶,剥了桔皮,把桔肉递给她,眼神要多深情有多深情,“凌云染,离我坐远点”,沈不倦见着他就想起那卷春宫图,满脸红霞,压低声音,嫌弃地说道,可旁人看来可是暧昧的很,沈丞相和十三王爷的脸色愈发铁青起来,刀子样的眼神不断甩了过来。 皇帝坐上龙椅,往席上扫了一圈,视线落在凌云染身上,席下的众人,皆是仰望着皇帝,洗耳恭听圣言。 可皇帝视线落到的那人,正撑着手,鬼祟地偏过脸,挡在半个身子的后面,递了块糕点到沈不倦唇边,脸上笑意盈盈,沈不倦有些无措,伸手推却,可凌云染坚持地递过去,那块糕点就在两人间,推来推去,咳,周怀昌轻咳一声,二人才转过望着皇帝, “凌云染..”,皇帝淡淡开口说道,凌云染站起身,向皇帝行礼,“你此番镇乱有功,朕已听闻青龙军在华云道大胜之事,你想要朕如何赏你?”, 凌云染低着头,朗声说道,“末将身为周朝子民,理应顺应皇命,击杀叛贼,是本将的指责,不敢求赏”, 皇帝点点头,“英雄出少年..”,话还没说完,凌云染拖了一句长长的“但是.............”,“若皇上非要赏,风家迫于八王的威胁而乱,请皇上放风家一条生路,末将家中长嫂乃风家遗孤,望皇上开恩..”,这句话说完,席上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凌家少爷染指大嫂的事,早就传遍了京城,如今他一力保住大嫂,更坐实了二人的□□。 皇帝见她前面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无私,心里颇欣慰,结果这人倒好,拖了个长长的但是,最后还是提了要求,“朕答应你,传令下去,流放大牢中参与叛乱的风家人,其余人等,不再追究”,皇上话语一出,倒令得众人惊讶不已,自古叛乱是诛九族的罪,岂能轻易放过风家。 凌云染松口气,保住了风素心,而且风家未灭,他日率兵围了风家,让风素心做家主,风家那一片矿山,可都是自己的了,她看了眼皇帝,见得不过年约二十八的皇帝也含笑看着自己,仿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难道他是顺水的人情,把风家送给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凌云染敛了笑意,沉思起来。 “开席了..”,沈不倦在旁轻说道,却见凌云染望着杯中的茶叶,怔忡发神,她便顺手在他腰间拧了下,“嘶..”,沈不倦这一下可拧的不轻,凌云染疼的龇牙咧嘴,她哪里是肯吃亏的主,顺手拧了回去,只是好像位置错了,她一把拧在沈不倦的臀上了,“凌云染!”,沈不倦疼的眼眶里包着泪珠,不敢喧哗,低声吼着,想揉又不敢揉,委屈地嘟着嘴,粉嫩的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 众人脸上大惊,这纨绔公子竟敢在皇帝面前调戏女人,简直是目无王法,色急上脑,当真不愧为京城第一纨绔,望去的眼神,纷纷充满了鄙夷。 “姐...”,沈经纶没见到二人的动静,只是看着沈不倦,坐立难安,失了仪态,提点了她一句,冲着凌云染笑着打了个招呼。凌云染打量着姐弟两人,皆是温和的书卷气,只是沈不倦五官更为柔和可人。 沈不倦瞪了凌云染一眼,不再理他。 “去年,沈家公子的一首踏春,技惊四座,沈家姐弟可谓年轻一辈的翘楚啊”,皇帝开口说道,凌云染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皇帝的下一句是,“不知凌家小公子可有雅兴献诗一首?”,凌云染堆起了虚伪的笑意,搓搓手,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小将惯了领兵打仗,诗歌这种东西,实在是不懂不懂”,凌云染学着周熊那五大三粗样,摆摆手,推却了。 “凌云染,你不还是赏花大会的魁首么,现在怂了啊”,朱子文在一侧说道,存心看她的笑话, “你敢说老子怂?你能耐你来?”,凌云染怒不可遏,一拍大腿,指着朱子文骂道,咳咳咳咳,旁边好几声轻咳,分别来自凌傲天、沈经纶、沈不倦,其余人,当然都是看好戏了。 朱子文扫了眼皇上和众人,双手本来想握在身后,由于身体太胖,够不上,只得背在身后,挺了挺胸,迈开了八字腿,缓缓念道,“春山暖日和风,阑杆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靠,这家伙居然早有准备,凌云染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坐下来,大吃特吃。 难得来宫里吃上一顿,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凌云染大开吃戒,自己吃的过瘾还不够,一个劲给沈不倦夹菜,念叨着,“小书呆,多吃些,补身子,喏,吃这个,木瓜燕窝,补小馒头的”, 沈不倦满脸通红,狠狠地掐他大腿,“有那劲,你拿来吃菜啊”,凌云染嘴巴包的鼓鼓的,恨铁不成钢地瞪她眼,赶紧从旁边夹过一块蜂蜜熊掌,放进沈不倦碗里, “要不要,不要我全拿走了啊”,凌云染直接站起身,探手伸到隔壁桌,不顾旁桌的眼神,把整盘熊掌端过来,放在自己和沈不倦的桌几上。 不一会儿,凌云染便霸王做派的把周围的好菜,全都搬到了自己的案桌上,堆得满满的,留给别人的都是些杂粮、青菜、蔬果,旁人敢怒不敢言,恨恨地看着他。 和她同一桌的沈不倦和沈经纶,向来温文有礼,自己桌前堆着的一叠盘子,二人脸上有些发烫,扶着额,不敢抬头,四周的眼光咻咻地看来,只有凌云染丝毫不察,埋头吃着。 朱子文吟完诗后,故作礼数,与众人颔首示意,朱大富眼眶泛泪,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朱子文抬眼望向皇上,却见他一脸发愣地望着席间的凌云染,这人正往嘴里塞了块熊掌,吧唧吧唧,吃的很香,完全忘记吟诗这回事。 “凌云染!你作的诗呢!”,朱子文脸色发黑,脱口骂道,凌云染差点噎住,咳嗽的满脸通红,手捶着胸,沈不倦赶紧递过茶杯,让她就着茶一口咽下去,凌傲天侧过身,捂住眼睛,不忍看下去了,这混账儿子,丢尽凌家的脸了。 “凌兄..姐?”,沈经纶望了眼沈不倦,示意她帮下凌云染,沈不倦嘟着嘴,充耳不闻,凌云染站起身,低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为大家带来一首诗,名字是《谁动了我的烤乳猪》,诗歌形式,梨花体” “刚才想吃烤乳猪/发现/烤乳猪不见了/难道真的会/有人/抢走我/还没动筷的/烤乳猪。完,请多多指教”,凌云染念完,谦逊颔首,坐在座位上,继续开动, 半响,整个大殿上,除了凌云染的吧唧声,没有半点声音,“噗..哈哈哈”,皇帝突然拍着大腿,大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众人跟着皇帝大笑起来,“不孝子!不成器的东西!”, 凌傲天在旁大声地骂道,众人闻言笑得更是欢快,凌云染摸摸脑袋,有些拘谨地,傻傻地,跟着笑了,背地里隐秘地翻了个白眼。 吃饱喝足,凌云染见得众人在殿上吟诗作对,溜了出来,殿前的庭院中,假山嶙峋,花香扑鼻,她顺势爬到假山上,翘着二郎腿,赏着月色,人生能有几回,能躺在皇宫里赏月啊,她乐滋滋地想到。 噗通,石子落进池水里的声音,凌云染低头望去,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沿着池边,往宫墙走去,皎洁的月色,正好洒在她小脸上,凌云染定睛一看,不是小七么?这丫头竟是皇宫里的人? 凌云染脚尖轻点,从假山跃下,“怎么,小七,想偷溜进来看你的沈哥哥么?”,凌云染拦在她身前,坏笑着说道,“啊!!!”,小七张嘴便是大叫,凌云染一把捂住她的嘴,往假山后拖去,小七挣扎的更厉害了,“别吵,我是凌云染”,凌云染低低吼道,“唔..唔..”,小七安静下来,凌云染放开她, “凌云染,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小七瞪她一眼,开口问道,“嘿,我这是赴宴,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凌云染仰着小巴,骄傲地回瞪着小七。 小七左右打望着,见得四周无人,随口打发她,“我有事,你别烦我”,凌云染发现她背着个小包袱,一把扯下来,“好呀,你敢偷皇宫里的东西”,“本..本姑娘..没有”,小七结巴地说道,跑到宫墙边上,仰望着。 “凌云染,蹲下来!”,小七命令道,凌云染充耳不闻,仰着小下巴,“我叫你蹲下来!”,小七拧着她的耳朵,气势凌人地喝道, “原来你这宫女要跟人私奔啊”,凌云染扒开她的手,眼睛贼亮的,“快蹲下来!”,小七摁着她的肩膀,让她蹲下去,凑热闹管闲事什么的,是凌云染的最爱,于是她配合的蹲下来。 小七踩着她的肩膀,吃力地抬腿,一脚翻过宫墙,骑在墙上,往墙那侧看了下,挺高的啊,小七脸色有点发白,咬着唇,眼睛一闭从墙上跳下来,咚的一声跌坐在地,揉了揉臀,“终于出来了”,小七开心地说道, “喂,你这是和谁私奔啊”,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怎么过来的!”,小七瞪大眼睛,问道, “我会轻功啊,刚看你翻得很专心,不好打扰你”,凌云染笑的很无赖。 他居然看着自己费力地爬墙,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哼”,小七背着包袱,不理他,一个人走着,宫里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你沈哥哥在宫里,你出宫干嘛”,凌云染跟在她身后问道,“不用你管”,小七嘟着嘴,眼睛里裹着泪珠, “可你姑娘家,万一给人骗了,失财失身,最后沦落到青楼,多可怜,啧啧”,凌云染在旁叹道,“那怎么办?”,小七有些失措地望着她,稚嫩的脸上,忽闪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凌云染。 凌云染捏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我带你回凌府,明日再送你去沈府可好”,小七望着她,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会把我送回皇宫吧?”,凌云染摇摇头,啐道,“这破地方哪有外面好玩,早该逃了”, 小七脸上欣喜,一把搂过她的胳膊,“凌云染,我发现你不是坏人”,“那是,我可是大好人一个,跟着我,绝对没错”,凌云染仰着下巴,把神识铺开,躲着走,趁着守卫不注意,把小七往凌府轿子里一塞,二人出了皇宫。 第76章 撞破 “清影,你觉得凌云染此人如何?”,宴席散后,皇帝脸上沉吟,问了一句,“感受不到他体内有任何真气”,清影站在阴暗里,开口道,“武艺不高,至于才智…..他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皇帝抚着玉扳指,望着窗外的月色,沉思着, “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他的意图,是想告知皇上,他并无争权斗胜之心,他想保住的,也就是凌家的一席之地”,清影开口道,“华云道一战,青龙军灭敌数千而毫发无损,若是凌云染出的计谋,此人不容小觑”,皇帝脸上有些阴沉, “朕怕他非是池中物,一入风云化作龙,对凌家,朕不得不防”,皇帝抚着玉扳指,继续说,“智帅配勇军,青龙军一日在凌家手中,朕一日不得安心” 清影躲在黑暗里,话语平淡,“凌家世代效忠帝王,忠心不二,它是沉睡的猛虎,不理,可得安生,若是逼得急了,谁都难以阻挡”, 皇帝捂着扳指的手,抚的有些急,“朕只愿凌云染真如表面看上去般的废物,等到凌重山逝了,凌家便再无可惧,否则,朕心难安”,清影淡然说道,“当日凌傲天向陛下提亲,若是将倾钰公主下嫁给凌云染,倒也是个拉拢凌家的好法子”, 皇帝嘴角抽了下,“倾钰是朕最疼爱的妹妹,岂能嫁给凌云染这纨绔。朕倒是觉得大金国的二皇子,文武双全,与倾钰甚为相配”,清影在角落里扬了嘴角,“陛下心里早是对凌云染有了定论,何必忧心”,皇帝周怀昌方展了眉,只盼凌云染真如京城传言般纨绔无能。 “皇上,不好了,倾钰公主不见了”,门外一个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声音,惊慌失措地叫着,“这丫头,三天两头不溜出宫,倒觉得是稀罕事儿了”,皇帝摇摇头,叹了口气。 清晨,凌云染从被窝里爬出来,伸个懒腰,抓了抓头发,被窝里少了小狐狸,还真不习惯,早早就醒了。她命怜香着衫,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晃出去,路过庭院时,她停住脚步,繁花争艳的花丛边,一汪绿水流过小桥,青梁白瓦的亭榭里,坐着四个女子,正谈笑着。 一袭白衫,脖颈修长,梳着妇人的发髻,清冷的背影是自家嫂子,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坠着珍珠,正偎着风素心的,是小书呆无疑了,一人着鹅黄春衫,笑声如稚子,咯咯作响,应是昨夜带回的小七,那另一人,身着胭脂色的春衫,微薄的衣衫,勾勒出细软的身段,腰肢纤细,雪臀挺翘,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小狐狸!凌云染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光看那柔软的腰肢和饱满的雪臀,就认了出来。凌云染急步走去,临到亭榭,又停了脚步,见得亭榭中美人们聘婷婀娜的背影,春衫在风中飘拂,美人如画笑春风,凌云染都望的痴了,蹲在草丛里,撑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 她今日着的水蓝长衫,白玉腰带,水蓝衬得小脸白皙,有神的眸子,熠熠发光,她缓缓走到众人眼前,撩了下发巾,摆了个风流倜傥的姿势,坐下来。 “染儿,今日起这么早....”,风素心见到她,抬手替她理了下领口,凌云染就势握过她的玉手,放在桌下的大腿上,隐秘地摩挲了两下,风素心脸一红,把手抽回去。 沈不倦正专心地看着书,抬头看她眼,继续埋头看书,偶尔把书递给风素心眼前,让她看上几眼,完全当凌云染是隐形人。 “凌云染!凌府真好玩!我要多留几日!”,小七欣喜地开口,“倾...小七,你不可久留”,沈不倦收到她的眼神,改口说道,她二人是相熟的,“就几日,不倦..”,小七摇着沈不倦的手,苦苦哀求着。 凌云染望去不曾说话的凤青巰,“对了,染儿,凤姑娘可是你古枫崖下的恩人,初来凌府,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风素心开口道,“恩人?”,凌云染扯了抹笑意,懒懒地望去, “不是么?染儿?”,凤青巰清悦而妩媚的声音响起,莫名的让凌云染眸子一暗,她学着风素心,唤她染儿,“我会好好报答青巰的”,凌云染颇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爹答应了,凤姑娘会在凌府住下几日”,风素心开口道,凤姑娘容貌乃上乘之姿,还是凌云染的救命恩人,凌傲天是越看越喜欢,巴不得她多住几日,风素心这番打量着她,年轻貌美,容色身段不输自己。 “嗯..嗯..?”,凌云染突然气息有些不稳,抬手扶住桌面,“染儿,怎么了?”,风素心问道,“他能有什么事?”,小七吃了块芙蓉糕,扫她一眼。 “无事”,凌云染隐秘地瞪了凤青巰一眼,那人正无辜地吹着茶杯中的沫子,桌下的脚却在凌云染的小腿肚,轻轻磨蹭着,撩拨起了凌云染心头那一把没烧完的野火。 “凤姑娘,古枫崖下你教我的武功,我有些心得,不如你随我去切磋切磋?”,凌云染蹭的起身,语速很快地说道,“也好..”,凤青巰半响,见她神色变了,才悠悠吐出两个字,嘴角带了抹笑意,款款起身。 二人一进门,凌云染便把她压在门上,膝盖挤进她双腿间,一手覆上了胸前,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令她仰起头,启唇,迎接自己的舌头,待得一轮火热的拥吻后,凌云染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小狐狸,上次为什么跑了?”,凤青巰吻过的樱唇有些红肿,她磨蹭着凌云染,软绵绵地说,“刚进入化形期,给你吓回去了”,她难道会说是自己被撩拨的彷徨无助,落荒而逃? 凌云染咬着她的耳垂,“那还是我的错了,这回我好好补偿你”,三两下撕开她的衣衫,抬手挥去案桌上的物事,把她放在桌上,翻身压在她身上,脑袋埋进她胸前,舔舐着, “好硬..桌子好硬..疼..”,凤青巰娇喘着,“让你撩起火就跑”,凌云染撕咬着她胸前的红蕊,一手搓揉着,恶狠狠地说道,“今日非大战三百回合不可”,凤青巰无助的咬着唇,双手捧着她的头摁在胸前,呢喃着,“不跑了,不跑了...”。 “素心姐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沈不倦见得风素心捧着书卷,眼神却飘忽不已,心思根本不在此处,风素心回过神,才察觉自己竟一直在想凌云染和凤青巰,心中隐隐有些介意, “没事,厨房今日炖了党参鸡汤,待会送过来,你们尝尝”,风素心开口道,“我待会给染儿送去一盅,练功劳累”, “素心姐姐,你对凌云染可真好,他那人可是无耻了”,沈不倦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对画册之事仍耿耿于怀,“染儿的好,都藏在嬉皮笑脸背后了”,风素心蓦地说道,心思飘忽开来,她终于还是起身,“我先把鸡汤给她送去吧”, “何须你亲自跑一趟,让下人送罢”,小七随口说道,油然而生的高贵气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沈不倦却在苦思在风素心的话,她不知道那人好在哪里,唯一好的时候,就是御宴上不停给自己夹菜,说着要补小馒头的下流话,她瞅瞅风素心,望望自己,突然很气馁。 风素心拎着鸡汤,走近凌云染的书房,隐约听见二人的喘息声,有些压抑,有些痛苦,练功还真是辛苦,风素心想着,“染儿,快一点,用力..”,凤青巰带着喘息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这凤姑娘习武可真是严苛,就是不知道染儿吃的消不,风素心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扰她们练功。 “转过身,趴着,对,就这样,抬高点”,凌云染命令道,她的声音有些轻颤,同样也是气喘吁吁,书房里乒里乓啷的响声,“不要了,不要了.....”,凤青巰低咽的带着哭泣的声音响起, “继续,继续..”,凌云染吼道,“不..不要..了..受..不了..”,凤青巰的声音有些沙哑,苦苦哀求着。 这染儿,练功当是有所节制,凤姑娘都不要了,怎能强迫别人呢,风素心有些听不下去了,径直推开门,“染儿,练功要有节.........”,砰的一声,食盒跌落在地,风素心整个人都石化了。 案桌上两个不着片缕的人,光溜溜的交缠着,凌云染躺在书桌上,凤青巰跪趴在她身上,头朝下,雪臀翘起,正埋头在凌云染的身下,吮吸着,整个身体都瘫软地趴在凌云染身上。只有香臀,被凌云染双手扶着的高高,舌头进出地来回舔着,凌云染听到声音,转过头,舌头还伸着,嘴角是晶莹的液体,化作了石头般,望向风素心。 “汤..走..”,风素心满脸通红,全身哆嗦着,后退两步,转身飞奔,双腿差点软了,又想起什么,跑回来,砰的关上门,“无耻...无耻...姿势..下..流..”,风素心喃喃自语,跟个闷头的苍蝇在院里乱转着,眼前全是刚才那一副香艳至极,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再是慌乱,也是心思细腻,怕旁人再撞见二人,知道了凌云染的女子身份,命了进宝守在不远处,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则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先笑翻了~~经过两次撞破,离扑倒嫂子的目标不远了... 第77章 家宴 凌云染慌慌张张地穿上衣衫,小狐狸却缠上她的身体,趴在她腿上,小脸潮红,眯着眼睛,一副吃饱了的满意神态。凌云染揪了她的耳垂,威胁着她,“不准再变回去”,凤青巰嘴角含了抹笑,白皙的食指放进嘴里,流连着唇边,粉红的小舌头舔着指尖。“小妖精”,凌云染缓了穿衣的动作,手指抚着她的唇,探进她口中,与舌头嬉戏着。 凤青巰本来只是逗她,却见她来了兴致,怕她还要,赶紧翻身下去,“急什么?”,凌云染一把捞回她,压在身下,“染儿,不要了,身体又酸又痛..”,凤青巰轻言软语地告饶,凌云染才放了她,替她着了衫。 “从古枫崖说起,不然...”,凌云染把她抱在怀里,埋在颈窝,闷闷说道,手探入胸前揉捏着,“小狐狸偷溜离家,被人打成了重伤,跌落回化形期前,变回原形了”,凤青巰喘息着,这家伙可是摸透了她身上敏感的地方。 “那身上的暗红色光芒是怎么回事?跟那果子有关么?”,软语温香抱满怀,凌云染真是一刻都不想松开她,双手鬼祟地在小狐狸柔软香滑的身上游走着。 “那九转重生果乃千年而结,是狼王和狼后准备化形所用,被我偷了出来,用以晋级化形期。这冰火果的奇效在于,分开服用,可双修而提升真气,狼王两口子没用上,却被你抢走了一半,所以才会拼死击杀你我,所以你我二人才会服用后....”,凤青巰缩了下脖子,脸上酡红, “所以是你先偷了狼王的果子,给我招来祸端,却把自己赔给了我,划算,划算”,凌云染满脸春风,一副占了大便宜的得瑟嘴脸。 凤青巰瞪她一眼,背过手在她腰间掐了下,要不是身子给了她,哪能随她出了古枫崖,“小狐狸~~”,凌云染呢喃着,“嗯?”,“小狐狸~~”,“嗯?”,“幸好你跟我走了”,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凤青巰仰着头,靠在她身上,眉眼间柔情似水。 两人在房里谈心,风素心却回了屋,借口午休,推脱了沈不倦邀她去赏花,只是躺在榻上,眼前反复回放着那香艳的一幕。 她双颊酡红,捂着眼睛,在黑暗中呼吸急促,心跳的厉害,相呼应的是小腹随之突突跳着,她侧过身,窝在被子里,紧并着腿,一种莫名的快意和空虚袭来,纵是她再不经人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独身孤苦二十四年来,竟初次尝到了对情和欲的渴求。 天色变暗,风素心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毫无睡意,“大少夫人,老爷请你过去用晚膳”,菱儿在门外说道,风素心起身,梳了下发髻。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再青涩稚嫩的自己,如等待采摘的果实,她抬手拔去玉簪,一头乌黑的发丝垂下来,落在白皙的颈脖上,双眸氤氲,唇色红润,有些陌生的自己,却比平日更为有风情,更为诱人。 风素心调整好心情,莲步走入膳厅中,见得众人已围坐一桌,凌重山、凌傲天、苏如眉正含笑地看着凌云染和其他几女,欢声谈笑着,“祖父、爹、娘”,风素心请了安,只得在空着的位置坐下来。 “心儿..”,凌云染与她隔着几人,远远地喊了一声,风素心耳垂红了,低下头,饮了口茶,“染儿,没大没小的..”,苏如眉嗔了她句,“娘,我饿了..”,凌云染喊道,苏如眉才吩咐下人准备上菜。 “不倦,多吃些”,苏如眉替沈不倦夹了菜,语气温婉,“嗯,谢谢凌夫人..”,沈不倦冲着苏如眉甜甜一笑,乖巧地应道,“你这孩子乖巧,惹人疼”,苏如眉捏了捏她的脸,自小凌云染就当男孩子养,成日习武练兵,倒是沈不倦来凌府后,心细贴心,自是喜欢得很,“小七,你也多吃”,苏如眉说道。 “凤姑娘,多亏你救了染儿的性命”,凌傲天严肃的脸上,难得绽出笑意,语气柔和地说道,“爹...”,凌云染扯了下嘴角,“凤姑娘尽管在凌府住下来”,凌傲天越看风青巰越喜欢,倾城容貌,胆识过人,看着她二人的眼神愈发灼热,大有一副让凌云染以身相许的架势。 这顿饭吃的是和乐融融,凌云染看着眼前的家人,身边的小狐狸、风素心、沈不倦,顿时,笑眯了眼,“喂!”,小七为受到忽略而喊了一声,凌云染看了她一眼,额头上写着刁蛮任性,稚嫩的脸上写着盛气凌人,平坦的胸部写着发育不良,凌云染翻了个白眼,本少爷多情但不滥情,不是谁都要的好么? “凌云染,你那什么态度?”,小七挺了挺小胸部,叽叽喳喳地骂道,“来,来,大家吃菜”,凌云染充耳不闻,招呼着大家吃菜, “祖父、爹、娘,我先回去了”,就像是无法融入这其乐融融的一幕,风素心的脸上有些落寞,起身告退,凌重山轻咳了声,扯着凌云染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不管你娶几个,素心必须嫁进凌家的门”,说到底,还是凌老爷子偏心风素心。 “知道了,爷爷”,凌云染望着风素心离去的背影,心揪了下,转头望着风青巰,小狐狸垂首喝了口汤,握着她的手,说,“玄兽界里,公兽的配偶越多,说明它的地位和实力越强,去吧”,若不是顾忌爹娘在场,凌云染恨不得一把抓过这只可爱的狐狸,狠狠亲上一番。 她起身离席,往养心苑而去,一如既往的清幽兰香扑鼻,苑中的背影在月光下透着清冷、孤寂,“心儿..”,凌云染开口,风素心转过身,见到她,脸皮发烫,又透着委屈地红了眼,本来日日缠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就被抢走了,有了风青巰,还有沈不倦、小七,可她是女子,自己为何偏又心酸难过。 凌云染从怀里取出倾心,递到她眼前,认真地问道,“当日一别,现在我想知道你的答复?”,风素心看着那张白皙清朗的小脸,透着严肃和认真,却又想到了白日里见到的一幕,脸皮滚烫,心里气恼难堪,方才与别人做着那事,现在又来要答复。风素心冷着脸,转身回房,砰的把凌云染关在门外。 房中还没点上蜡烛,只有窗户里透进的月光,风素心坐在床沿,生着闷气,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气从何来,因何而起。 窗户轻推开条缝,一道黑影跃了进来,就地翻滚,移近了风素心,“染..”,风素心正要开口斥道,那黑影一把摁倒她在床榻,柔软而冰凉的唇瓣贴上了她,风素心全身一软,再也提不起半分力,那人身上的清淡栀子香,把自己缠绕起来,无力地捶打了她几下,终于不再反抗。 凌云染见得她不动半分,任得自己轻柔吻着,不由有些懊恼,原来御姐要强推的,她的唇轻柔落下,如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小心翼翼地吻着,带着温柔和怜惜, “心儿...我会呵护你,疼惜你..,嫁给我好不好”,柔软的身体被那人紧紧拥在怀里,风素心捂着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疼爱的怀抱里。 察觉到凌云染的吻逐渐火热起来,风素心双手轻抵着凌云染,有些害怕地轻颤着,凌云染见她有些抗拒,倒是没有进一步,只是搂着她入睡。 早晨,房门轻叩几声,凌云染浑身一激,神识铺开,居然是小狐狸来了,凤青巰披着外衫站在门外,见得她开了门,才抬腿进屋,褪掉外衫,里面是胭脂色的薄纱,浑圆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凌云染眼眸瞬间就暗沉了,大清早就来勾引人。 “睡不着..”,凤青巰打了个呵欠,让凌云染躺回床上去,跟着上了床,缩进她怀里,闭上眼睛,不过一会便呼吸均匀地睡去了。凌云染却激动的睡不着。她左边躺着风素心,睡得很沉,刚凌云染下床时,被子掀开了,她有些凉意,扒拉两下,抱着凌云染的脑袋在胸前,蹭了蹭,继续熟睡着。 凤青巰缩着手,躲在她怀里,凌云染把她往上面推了推,如此她的小脸便挤在了两对浑圆饱满的胸部中间,风素心动了几下,柔软弹性的软肉便挤在凌云染的脸上,她暗自轻叹一声,这便是传说中的洗面奶啊,直接可以把脸放过去,洗啊洗啊,凌云染就在两对软肉的磨蹭里,默默地,兴奋地,流了两行鼻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嫂子醒来会怎样?我还在想... 第78章 兽弩 风素心睁开双眼的时候,对面是凤青巰熟睡的容颜,她有些发愣,眨了眨眼,胸口有些濡湿,当感受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舔过胸前的顶端时,风素心从脚底麻到了头顶,她慌忙低头查看,见得一个小脑袋趴在她的胸前,小手捧着,卖力地吮吸着, “染儿?....”,风素心不敢置信地低喊,凌云染滋溜了下口水,仰起小脸,咧嘴一笑,“心儿,你那硬了...”, 风素心整个身子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曲起双腿,猛地把凌云染踹下床,贴着凌云染,还在睡梦中的凤青巰跟着一同飞了出去,凌云染被踹飞的同时,还不忘捞过小狐狸,护在怀里,自己后背砰的撞在柜子上,疼的龇牙咧嘴。 凤青巰睫毛轻颤,睁开通透的红眸,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抬眼望着床上的风素心,转头看着垫在身下的凌云染,款款起身,柔软的腰肢扭动着,扯过椅子上的外衫,在肩上披着,开了门走出去,临走给凌云染甩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凌云染拍了拍身上的灰,利索站起来,嘴角扯过懒洋洋的笑容,往床榻走去,风素心强作镇定地望着她,小手捏的死死的,凌云染眼珠子转了转,扯过衣衫,拔腿溜走。 “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凤青巰缓缓开口道,剥了颗葡萄喂进凌云染的嘴里,“都五日不见人影了”,凌云染躺在榻上,枕着双手,心里盘算着。 “少爷,大少夫人让你去趟熔金坊”,招财过来禀道,“唔?”,凌云染一下坐起身,原来风素心这几日都呆在那里,怪不得府里见不着她。 凌云染出了凌府,径直往熔金坊而去,这是她前些日子购的京城最大的打铁铺,从古枫崖下夺的兽筋和兽骨便放在此处,当日得知风素心会锻造之术后,便交给了风素心打理。 甫一进坊,热气扑面而来,令得凌云染眉头紧皱,铺中的脚步声、打铁的敲打声、风箱拉动声,嘈杂而凌乱。 火炉正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清冷的容颜被火炉映得红彤彤的,鼻尖渗出微微的细汗,正垂首端详着通红的铁器,指点着旁边穿着短褂的铁匠奋力捶打着。 凌云染一把拉过她,边往外走着,边心疼地说着,“心儿,我后悔了,以后熔金坊你不许再管”,风素心挣开她的手,停住脚步,不发一言。 凌云染扯过怀里的丝绢,替她擦着鼻尖上的汗珠,风素心躲了下,脸上的红晕不知是闷热还是羞恼,面如沉霜,凌云染讨好地凑了过去,手中的白扇替她拼命扇着风。 风素心见得她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些,说,“我想为凌家做些事”,“又不是非得做这个,比如嫁给我,做少夫人什么的..”,凌云染拉过她坐着,站在她身前,打着扇,风素心瞪了嬉皮笑脸的她一眼,伸出白皙手腕的赤晶石,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说,“这手链能阻挡火焰,而且对火焰有很强的感应,铸造时事半功倍”, 凌云染抚着晶石,顺势摸上了她的小手,咧嘴一笑,“心儿,原来你一直戴着的”,风素心拍开她的手,放下衣袖,开口道, “我让你过来看看,现在的矿石,只够打造铸剑决里的裂地刀,对于将士来说是够用的”,风素心命人取过一把未开锋的刀递给凌云染,见得刀身淬炼成精光,闪耀着寒意,比起青龙军现在的大刀,强过太多。 “铸造之术,讲究铁精品质、熔炉火候、千锤百炼,方能成器,每一块铁精的属性和品质皆是不同,需要的火候、锻造的力道、捶打的次数,皆是不同。有我在,通过火晶和自身对火焰的感应,裂地刀虽说品质不如流云刀,但铸造的火候完美,威力不容小觑”,风素心淡淡说道, “确实,从裂地刀品质来看,比之玄武军的流云刀,仍是要差一些”,凌云染端详着裂地刀,开口说道。 风素心点点头,“虽则锻造之术胜过流云刀,但是裂地刀和裂地甲,除了铁精外,还少了重要的陨精,是以比之流云刀,犹不及。陨精能使得生铁精更好的融合,更加坚韧,从品质的劣到高,分别是铁陨精、金陨精、地陨精和天陨精,此物极为难得,这些日子放出高价,亦不过只得数十块铁陨精和一块金陨精而已”。 “天陨精?就是血域山庄曾许给风家的那块?”,凌云染摸摸下巴,笑了笑,开口说道,“等我收了风家后,把天陨精带回来”。风素心望着她,眼眸有些闪动,“放心,皇上允了我,风家嫡系流放,旁系无事”,凌云染自是知道她所想,纵然风素心已与风家断绝往来,但毕竟是血脉相连。 “对了,玄兽弩如何了?”,凌云染问道,“按照”风素心命人取了一架玄兽弩来,兽筋为弦,兽骨为箭,凌云染对准门外的大树,试了一下,兽骨箭直接穿透合抱粗的树干,深深钉入后面的墙内,“不错,不错”, 凌云染很满意,指着玄兽弩给风素心和熔金坊的老家伙们说道,“弩翼多开几个槽,一次可释放多枝兽骨箭,弩身底部做成凹口,可绑在手臂上,要做到轻巧而威力强”,风素心皱了眉头,“染儿,此弩威力颇大,过于狠毒,恐伤人命”,凌云染点头,表面上应道,背地里给几个老家伙使了眼色,怕就怕伤不了人命。 夜里回到凌府,玄兽弩的事情搞定后,凌云染总算安心了,血域山庄借刀八王覆灭凌家的阴谋失败,再加上青成子死在青龙军手里,想是该按捺不住了,只是胡昊天和师父一行人迟迟未到凌家,怕是中途有了变故,莫非早已和血域山庄发生了争斗。 “染儿,到时辰练功了”,凤青巰扯着她的袖子,咬了下唇,这几日风素心呆在熔金坊,凌云染和小狐狸的双修倒有了显著进步,前日凌云染突破了金品,而凤青巰过了化形期后,便再没突破。 二人缠绵半响后,凤青巰突然感到了突破瓶颈的契机,盘腿坐在床榻上,在旁守着她的凌云染,突然睁开眼,她铺开的神识中,一丝阴冷的气息传来。 凌云染抓起衣衫,凌空旋转,脚尖点地,往门外跃去。几个翻身,着上衫,手掌轻拂,关上房门,凌云染施起踏风步,借力而跃,踩在墙沿,站在屋顶上,月白的长衫随着风翻舞着,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几息。 她冷冷望着立在墙头的黑影,枯槁的身形,长相凶恶的脸上,双眼似是秃鹫般残忍,“凌云染,老夫来取你小命了,送你下去见青成子”,如乌鸦般粗嘎难听的声音传来,正是那玄老,“话说,你的声音可真是难听啊”,凌云染揉揉耳朵,懒洋洋地说道。 玄老冷哼一声,浑身真气大放,金光闪耀如芒,竟已达到金品巅峰,此番动静,早是惊动了侧院的亲卫,手握长刀,杀意腾腾而倒,“你们先退下,我一人足矣..”,凌云染扫了他们一眼,懒懒开口,玄老眼神里闪过腾腾的杀意,已是怒不可遏,“玄老,不怕丢了小命,便随我来..”,凌云染张狂笑了几声,提起真气,往府外跃去,玄老凶狠地看着她的背影,身形急冲,随她而去。 第79章 自尊 二人跃到了凌府外,凌云染立在一棵老树的枯枝上,月白衣袂随风飘动,倒端的是一副高人模样,玄老眼中凶光毕露,全身真气澎湃,逐渐在空中形成一只金色的猛虎,张着森然大口,五爪锋利,浑身金光灿灿,百兽之王的气势威猛迫人,“去!”,玄老一声喝道,金虎从后背腾起,往凌云染直扑过去,凌云染双掌挥出一道风柱,向金虎击去。 “哼,没有半点长进!”,玄老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气随意动,金虎前爪抵住风柱,仰天一声长啸,树丛中鸟惊兔奔。玄老几下急跃,往凌云染越来越近,右手带动的金虎右爪,凌空向凌云染拍去,划破空气的声音,凌厉的击去。 凌云染咻的一脚点树,逃离了玄老的攻击范围,“逃得了么?”,玄老转身正要击去,突然砰的一声,逃到一侧的凌云染,手掌中真气凝形成一把大锅铲,照着玄老的脸拍去。 玄老一时不察,被拍了个正着,狼狈退后,“卑鄙..”,虽说瞬间的一击,劲道不大,但如此屈辱的一击,让玄老整个脸拍的通红,流下两行鼻血,实在是有伤金品巅峰的颜面。 “看我百变星君!”,凌云染的真气凝形已然熟练许多,此刻她正右手握了个锅铲,左手真气凝形为金球,不断往玄老拍去,金球触及玄老,便嘣的爆开来,一股淳厚的真气攻去,弄得玄老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凌云染双手开弓,随意地击出金球,顺便风骚地做了个网球扣杀的发球动作,一颗金球鬼祟地在空中绕了个弧线,绕到玄老的身后,在菊花附近,砰的爆开来。玄老惨叫一声,捂着屁股,蹦了下,咬牙切齿,凶残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浑身金光大显,金虎仰天咆哮,撕开凌云染站立的大树,张口往凌云染脖颈咬去。 凌云染就像个盘旋在猛虎身侧的狐狸,东跳西窜,手中金球不停地在玄老身上爆开来,炸的他皮开肉绽,“无耻小儿,可敢与老夫一战!”,玄老狼狈地挡住一颗无耻的往他□□飞来的金球,怒骂道,“你金品巅峰欺负我这金品初级,就不算无耻了”,凌云染回嘴,快速地在树林间,腾挪跳跃,躲开玄老一次次凶狠的攻击。 突然,两道银光从不远处的凌府上空升起,隐隐听见打斗的嘈杂声音,糟糕,还有血域山庄的人,凌云染脸色一变,攻势加剧,“血域左使的两个弟子,会把凌家荡平的”,玄老嘎嘎笑道,倒是缓了攻击,与凌云染周旋起来。 凌云染心中焦虑,反而失了先机,一个不察,被玄老缠住,身上劲气大作,金色的真气化作猛虎,张口朝着喉咙咬下,逃脱不得,凌云染只好运转碧绿球体,全身真水倾泻而出,在掌心爆发后凝聚成气钻,发出空气中尖鸣的声音。 真气磅礴而散于外,聚而成形,纵是真气雄厚的玄老,身为金品巅峰,也抵不过金品初阶全身真气汇聚而成的一道风钻,从风柱、断浪斩到随意化作的大铲、风钻,凌云染的神识在强大后的真气凝形,愈发威力十足,不容小觑。 一声声尖锐的鸣叫从细细的风钻中发出,金光璀璨,螺旋纹不断旋转,绞灭着金虎的真气,“这是何物?”,玄老惊恐不已,正要抽身,凌云染的风钻已不可阻挡地钻透了金虎摁下的前爪,喉咙,顺势从玄老的前胸钻到后背,一股鲜血飞溅出来。 玄老垂头,看见胸前的大洞,不可置信地倒下了身体,“没见过电钻啊,还敢用手抓”,凌云染收回风钻,脸色有些苍白,虽一举击毙玄老,她体内真水亦耗去不少。 凌云染扒了个洞,把玄老扔进去埋了,毁尸灭迹,转身往凌府跃去。 她甫跃上墙头,见得周熊、吴临等人虽身上有伤,但都无碍,这才放下心来,此刻三百亲卫正把两个银品的血域山庄的人围在其中,砰砰几声,那二人挥出几掌拍在周熊等人身上,他们立刻打滚起身,抹了下嘴角的血渍,手中的匕首也沾上了血域山庄的人的鲜血。 那二人眉头紧蹙,似是没料到这些九阶下的蝼蚁,肉体如此强横,难以对付,突然,从凌云染的房中,一道青光直跃天际,穿透漆黑的夜色,耀然盛辉,高手的气压倾泻而至,浩然的真气铺天盖地地袭来,凌云染扁扁嘴,小狐狸晋级了,以后怕是不服管啊。 “玉品?”,两个血域山庄的人相视一看,自是知道今夜捞不着半点好处,脚尖一点,跃过墙头而去,凌云染哪里肯放过二人,分别附送了一颗弧线爆菊金球,尾随二人,隐隐夜空中,听得两声惨叫,渐去渐消。 “今夜留人守夜,其余人休养,明日再议”,凌云染冷冷说道,“是!”,众亲卫应道,“染儿,血域山庄找上门来了”,凌傲天披着外衫,站在廊前,神色肃穆,“爹,你放心,没事的”,凌云染示意丫鬟扶老爷回去歇息。 我的亲师父啊,你的救兵搬了这么久也没搬来,凌云染仰天叹了口气,今夜,不过是血域山庄的一次试探,有玉品的小狐狸在,多少会有几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玄老和青成子的死传到庄主段人城的耳中,怕是血域山庄要和凌家不死不休了。 回到房中,凤青巰正盘腿坐在床上,衣衫随意披在身上,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之前缠绵时,落下点点的红痕,凌云染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她,卷翘的睫毛眨了眨,一双晶莹的红眸,睁开来,似是浩瀚的红色汪洋,把人卷入其中,看不到尽头,流露出的气势迫人,淡淡的青色光芒翻涌在周身,流淌的威压,连神识强大的凌云染都微蹙了眉头。 如果连玉品都已达到自在如意,傲视苍生的气魄,那地玄、天玄的实力又当如何,岂非到了裂地开天的莫测功力?此刻,凌云染心中竟生了股不服输的劲,不光是虎视眈眈的天品高手段人城,总不能比自家小狐狸还弱,以后不服管怎么办?碍于自尊的压力,凌云染打算今后要好好练功了。 凤青巰敛了真气,侧躺在榻上,曲臂撑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一脸愁容的凌云染,小舌头在唇间游走,凌云染甩上门,蹭地上了榻,抱着小狐狸,闷闷地说,“以后,不许不服管..”, 凤青巰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肩上的衣衫滑落,露出截光洁的肩膀,清悦的声音说着,“怎么管?”,凌云染压上她,双唇落在肩上,“这样..”,落在胸前,“这样..”,含糊地问着,“服不服管?”,凌云染在她小腹上厮磨着,“服..”,凤青巰轻吟一声,揽过她,脸上尽是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有人失恋的感觉上,来一发... 第80章 胆量 第二日,凌云染让招财去熔金坊吩咐下去,加快赶工,务必在三日内把三百兽弩完成。 她召集了三百亲卫,视线打量着众人。经过这些日子的艰苦磨练,每个人都肌肉虬结,身形壮硕,尤其是周熊,高大魁梧,恍如一尊降临的天神,重要的是,每个人的眼里都是凌厉的杀意和不屈的坚毅。 凌云染把三百颗内丹放在银盒里,淡淡道,“这是玄兽内丹,内含霸道真气,靠的不仅是强横的身体,还有不屈的意志,成则晋级,敗则爆体,经脉尽毁”,三百亲卫脸色肃穆,气氛有些凝重,“做银品还是做蝼蚁,你们自己选”,凌云染站在一侧,脸色亦是慎重,三百人中周熊、吴临等数人乃九阶巅峰,一半人皆是在七阶至八阶上品,剩余一半游离在中品。 周熊率先走了出来,毅然走到银盒前,取过一粒内丹,转身回队,“臭熊,抢在我前面”,吴临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取过一粒内丹,剩余人逐一上前,没有半点犹豫,取了内丹握在手里。 凌云染拍了两下掌,颇为满意地点头,“起码这份傲骨和勇气是有了”,她这才说道,“中品的待晋级上品后服用,其余人....”,话未说完,周熊仰头一口吞了下去,吴临等人也跟着吞了下去,但听得众人骨骼啪啦作响,神情痛苦,内丹在体内化作的霸道真气游窜,在皮肤下滚滚翻腾,众人皆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周熊的双拳捏的很紧,肌肉紧绷着,硕大的汗滴不断滑落,身上的衣裳早都湿透了,不知这痛苦持续了多久,也许对旁人不过一时半刻,对于服了内丹的亲卫,却恍如隔世,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煎熬,随时都有可能因痛苦而放弃,随时都有可能因意识溃散而爆体而亡。 一缕缕淡淡的银光从周熊身上升起,他的神色缓和些,浑身劲气大作,凶暴的玄兽真气慢慢被吸入体内,竟然晋级银品了,同时,吴临身上闪现出了一道银光,随之,一道道的银光闪现,竟有数人晋级银品,这结果,连凌云染都没意料到,绝对是路边捡一个个金元宝的感受。 一百五十人服用内丹,十人晋级银品,其余人都晋级一阶,徘徊在□□阶中,大部分濒临九阶巅峰,升到银品指日可待,见得众人浑身劲气翻涌,犹如脱胎换骨般,剩余尚未服用内丹的人,握住内丹的手,拽得死死的,眼中既有艳羡也有不甘,内心深处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真出乎意料!”,凌云染一拍大腿,力道大的生疼,十名银品,百名九阶,是什么概念,他日,三百名银品亲卫又有何难,再辅以凶狠刁钻的搏杀技能和强横的身体素质,她手中握着的便是一把强横的利剑,挥扫天下又何妨! 周熊等晋级的人,亦是神情激动,不敢置信,曾经蝼蚁的自己,竟晋升为银品高手,已算是真正踏入了武林的门槛,此刻每个人,望着凌云染的眼神,都是感激、虔诚,没有将军,如何有今日的自己。银品始,也许真如凌云染所说,将来,不止是银品、金品,他们也有机会成为那曾看起来遥不可及的高手。 “晋级的今日修炼,其余人,训练加大,不用我说,你们也会拼了命吧”,凌云染淡淡扔下一句话,“遵命!”,震天的吼声响彻在凌府,声声激昂,声声威扬。 凌云染初入金品,尚在巩固阶段,但在她晋级金品后,神识更为强大,从而操控真气凝形愈发熟练,化气为丝,凝形为钻,掌心中不断跳跃变幻的金色真气。 凤青巰仍在房中修炼,进入玉品后,似是感悟甚多,凌云染不敢打扰她,风素心这几日亦呆在熔金坊辅助玄兽弩的铸造,一时间,凌府竟冷清了许多,凌云染有些落寞地想到。 念头刚起,就听得一声娇喝,“快,把那床搬过来,把这个换掉,死气沉沉的”,凌云染转过头,就见得小七站在苑中,手中丝绢掩着鼻,盛气凌然地指挥着下人把一张硕大的床,搬到房中。 “小七,你做什么?”,凌云染皱了眉头,“那床我睡不惯,屋中家具死气沉沉,我便让下人都换掉了”,小七仰着下巴,从鼻子里哼道,凌云染走过去,扯着嘴角,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不是出宫找沈经纶么?怎得?还想在凌府住下来了?”,“疼!疼!凌云染,放肆!”,小七疼得哇哇叫,挣扎着,谁知凌云染不放手,疼的她的眼里包满了泪花,扁了扁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凌云染慌忙松了手,轻咳了下,“别哭了”,小七没理她,自小到大,谁不知顺着她,宠着她,这该死的纨绔,竟敢欺负她,越想越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听见没有?别哭了”,凌云染从怀里掏出丝绢,在额间擦着汗,愈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把这个祸害捡来凌府了,“你..无礼..敢欺负..本..本姑娘..”,小七抽抽噎噎地说道,哭声没有半点停歇,愈发响亮起来。 尖锐吵闹的哭泣声在凌云染耳朵持续地响起,她愈发暴躁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许哭了”,小七没理她,哭的愈发响亮。 凌云染头上冒了三把火,蹭的一下,用唇堵住了她,哭声淹没在口中,小七瞪大双眼,嚎出的哭声在半路戛然而止,一种新奇的感觉从相交的柔软唇瓣传来,她不由伸出舌头,轻舔了下。 凌云染脸色难看,撤开身子,状若无事地说,“告诉你别哭了”,小七吸吸鼻子,望着凌云染,那紧抿着的薄唇,看上去坚毅,却原来那么柔软。 小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下眼泪,嘟着嘴,“沈哥哥去外面游历了,不在沈家,我无家可归了”。“那你也不能在凌家白吃白住啊”,凌云染摆起了一张市侩的嘴脸,她心里莫名觉得小七的来头该是不小,早点送走这尊佛吧。 小七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硕大的珍珠,递给凌云染,“住些日子,等沈哥哥回来,我便走”,凌云染迟疑了下,内疚地收下了珍珠,点了头, “你,过来,把这个放我屋里,蜡烛味道好难闻的”,小七从怀里又取了颗硕大的夜明珠,让下人放在屋中,凌云染那半点内疚也没有了,眼睛发亮地望着小七。 第81章 银城 天山银城 在极北之境,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立于巍峨的天山之巅,常年积雪不化,寒冷彻骨,让人称奇的是天山以北的无渊之林,却是四季如常。山巅冰封万里,山谷温暖如春,但此处却如无人之境,一块硕大的石碑刻着闯入者,死。 天山银城是三大圣地之一,城主凤寒烟实力为天玄巅峰,据说近年已突破,达到了至尊的境界。对于江湖中人,天山银城凤寒烟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绝不敢犯,甚至连提起天山银城的名字,都得带上几分尊敬。 天山城主凤寒烟侧卧在万年寒冰雕琢的龙椅上,彻骨的寒冷,她却只着了一件白色的薄纱,撑着下巴,微闭着眼睛,银色的发丝披落在肩,长长的,垂了几缕在地上,绝尘的气质,冰凉彻骨,令人只敢远观,不敢接近。 宫殿里站在一侧掌灯的,跪着举果盘的,带刀来回搜寻护卫的皆是着白衫的女子,出挑的姿色,气质清冷,个个赛过皇宫里的妃子们。 “城主..”,一名年长些的女子疾步走入,神色焦急,“芙蕖..心似磐石而不惊,你倒是忘光了..”,冰冷的话语响起,如寒冰般带着刺骨的凉意,扎进心里,令得众人神色大变,“城主,芙蕖有错”,那女子跪下,不敢言语。 “说吧,何事?”,凤寒烟睁开眼,一双银色的眸子,眼神如冰锥般射出,众人不敢直视,芙蕖低着头,犹豫片刻,方才开口,“圣女在后山闭关已有十日,今日芙蕖前去时,发现...”,芙蕖有些轻颤,喉咙发哽。 凤寒烟眨了眼睛,似是方想起数日不见圣女,“究竟如何?照实说!”,凤寒烟语气冰冷的让空气更为冷冽,“圣女不见了,找遍了银城没发现踪影...”,芙蕖有些胆怯, 啪的一声,凤寒烟捏断了万年寒冰所铸的座椅扶手,银眸里透着森然的寒意,“后山守卫的人,都给我杀了,芙蕖、羽丘,你二人出城,去把圣女寻回来,寻不回,你们也别回来了”,她轻踮着脚尖,从殿上走下,银发飘拂,一丝蓝光从银发中闪出,背后的寒冰龙椅,轰然碎成晶莹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京城凌家 凌云染看见账房先生张良从廊前过来,招呼着一帮人抬着,扛着,在凌府进进出出,“张良,又在中饱私囊?”,凌云染走到张良面前,懒洋洋地望着他,“少爷又开玩笑,我对凌家可是忠心不二”,张良擦了擦额上的汗,赌咒发誓地说着,“那你在做什么?大箱小箱的?”,凌云染打量着家丁扛着的箱子。 “少爷..”,张良浑身激动,眉毛都快飞上了天,拉着凌云染往凌府内堂走去,“干嘛?偷偷摸摸的”,凌云染扯开他的手。张良小心跨过堆在祠堂前的箱子,往四周鬼祟地看了一圈,拉着凌云染入了祠堂,关上门,走到架子前,推动了机关,哐的一声,一扇巨门缓缓移开。 从里面透出的珠光快闪花了凌云染的眼,她走了进去,见得暗室里,满满当当地堆放着成箱的金银珠宝,比小七给的更大的夜明珠放在墙侧,照亮了整个暗室,珠光宝气,一箱箱的黄金白银,半人高的红珊瑚,翡翠白玉,名家画作,随意堆放着,透着股财大气粗的气派。 “你从前说,凌家家底不过百万两,如今,这些从何而来?”,凌云染打了个突,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脸上抑制不住的震惊,“这都是少爷挣来的啊!还有不少银票在府中,小人打理这些可是不容易”,张良双眼放光,激动又欣慰地望着这一室的财富。 “我?是我?”,凌云染疑惑地问道,“熔金坊、天香楼、香腮雪、还有花满楼,个个都是来钱的铺子。最大部分来自长乐坊,少爷可知道那秦城,已经开了第八间长乐坊分铺,铺头都开到苏州去了。 赌注不限,便有人赌金银、赌名画、赌珠宝,如今,每日点钱运银都得要数人”,张良摸着灰白的胡子,喘了口气,激动不已,“少爷,凌家发达了!”,凌云染一把拽过张良,满脸得意洋洋,“你说我这个未来家主是不是能干?”,“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张良马屁拍的很顺溜,纵然他家世代为凌家效忠,对凌云染的生财之道,他不得不服。 凌云染莫名的心情好了许多,走近书房,见得一个水绿色的身影,趴在窗前的案桌上,认真地看着书,她来凌府倒是跑的勤。 风素心在熔金坊,小七忙着收拾屋子,沈不倦只得到了凌云染的书房看书,她也不知从何时起,为了何,凌府便让她有些牵挂,时常过来,拜见凌夫人,与风素心论书,近日有了小七,更是跑的勤了。 凌云染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翻身坐在案桌上,两个腿随意踢着,说着,“来了..”,沈不倦闻得那一阵栀子香,便知他来了,埋头看书,并未搭理他。“怎得来了我凌府,连个招呼也不打,是沈家人的礼节么?”,凌云染仰着下巴,眼珠子转着。 沈不倦嘟着嘴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方才站起身,向他行了礼,柔声道,“见过凌公子..”,凌云染这才满意,浅笑着说,“小书呆,不必多礼,当真见外了”,“什么都是你说的?”沈不倦低着头,嘀咕着,视线落在书卷上,不再理他。 “你为什么不理我?”,凌云染伏低身子,脑袋凑到她眼前,问道,“没有啊”,沈不倦随口答道,一抹红霞去袭上耳根,她一见凌云染,便会想起那日画卷上的桃树下女子,她向来过目不忘,那一幕早已深深映入脑海里,每见到凌云染一次,便会自动回放一次,她只好对凌云染视若无睹,忽视他的存在。 沈不倦红着脸把身子仰后,离他凑近的小脸远了些,“哦~~小书呆是怪我冷落你了是么?”,凌云染又凑近了些,语气戏谑,沈不倦佯作镇定,双颊愈红,后背隐秘撤离着,身子都快往后弯去了。 凌云染故意逗她,小脸离她越来越近,小书呆仰着的后背愈发倾斜,终于失去了重心,往后栽去,凌云染伸手,轻易地把她揽了回来,鼻尖抵着她,呵气如兰,“干什么?怕我?”, 沈不倦脸红的滴血,紧咬着下唇,在他的胳膊里,努力仰着小脸,远离他的靠近,结结巴巴的说,“男..男..女.女..授受..不亲..”,凌云染恍然大悟,说道,“男男和女女都授受不亲,那男女可以授受相亲了”,说罢,胳膊搂得更紧,把沈不倦圈进怀里,她身上的奶香味愈发浓郁起来,凌云染眯了眼,深嗅了一下。 “坏人!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枉你坠崖之日,我还为你哭过!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沈不倦突然有些委屈,小拳头锤打着他,声音哽咽。她也不知自己跑来凌府是为了看书,还是什么别的,她见到了凌云染对风素心的心疼,对凤青巰的爱慕,甚至对小七的纵容,可那日,风素心说着凌云染的好都藏在了嬉皮笑脸的背后。 她想了很久很久,可她竟然都没想起半点凌云染对她的好,除了御宴给她夹过菜,还伴随着荒唐的言语,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感到委屈和难受,尤其这些日子,凌云染的心思都放在了凤青巰和风素心身上,从没好生看过自己。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只要有书看就好了,可什么时候,她竟也在乎起凌云染的眼神会否停留在她身上了。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凌云染松开了胳膊,握着她的拳头,语气温柔起来,“从没有对我好过?”,沈不倦嘟着唇,粉嫩润泽,委屈不已,“我对你那么好!”,凌云染叫起了撞天屈,脸上的神色简直是六月飞雪般冤枉, “我知你爱看书,每日都会让丫鬟写好讲述的文章,留给你看。你看看这些糕点清茶,哪样不是你最爱的,都给你备着呢,怕你来了没有吃的”,凌云染一把抓过沈不倦腰间的麒麟玉佩,举到她眼前,“这是凌家家主的信物,我可是给了你的,我对你还不好么?”, 沈不倦咬着唇,不发一言,偷偷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喜悦,嘟囔着,“那你不是为了气十三王爷才对我好的么?”,看来小书呆还真不傻,凌云染当初确实是故意要搅乱十三王爷的阴谋,才招惹沈不倦的。 “当然不是了..”,凌云染摸摸头,勉强笑了笑,松开了沈不倦的手,从案桌上跳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我出去下..”,沈不倦拉着他的衣袖,小鹿般的眸子,水浸浸地望着他。 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小脸,无辜的惹人怜爱,凌云染差点就兽性大发了,顾忌沈家的地位和沈从文那个酸腐丞相,她可不敢动沈不倦,扯了抹懒洋洋的笑意,拔腿开溜了。沈不倦扁扁嘴,望着那个仓皇逃走的鬼祟背影,说道,“骗人..”。 第82章 介意 刚溜出门,就见得凤青巰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二人在一起这么久,连凌云染的神情,小狐狸都学的一模一样。凌云染有些心虚,搓搓手,讨好地笑道,“小狐狸,练完功了..”。 “还要招惹几个?”,凤青巰扫她一眼,懒洋洋说道,“这话多见外,都是自己人嘛”,凌云染打了个哈哈,揽着凤青巰往屋里走着,“你看,我这才金品,咱们是不是得多多双修才好..”,凤青巰在她腰间拧了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凌云染恼羞成怒的暴跳起来,破口骂道,“别说你不想?那我不碰你,你自己说,想不想?每晚是谁先动的手?”,凤青巰含羞带愠地白她一眼,晶莹通透的红眸,顾盼流转。 小狐狸脸上眉目如画,妩媚多情,咬着唇,有些委屈,却痒到了人的心里去,“整整整,马上就整..”,凌云染脱口而出,一把抱起小狐狸,脚尖一点,往房中急跃而去,砰地关上了房门。 “慢些,衣裳撕破了...”,凤青巰喘息地说道,“赶明儿我给你做十件,现在咱凌家有的是钱”,凌少爷一副财大气粗的土豪样,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半分,三两下给凤青巰脱了个干净,一对水蜜桃从肚兜里弹跳出来时,让凌云染大大吞了口水。 “解衫倒是熟练的很..”,凤青巰嗔她一眼,修长的腿交叠着,白皙匀称,光是这双腿,就足以让人把玩上好一阵了,凌云染顺手便抚了上去,细细地从大腿摩挲到小腿腹,如白玉般莹润滑腻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凌云染通体舒畅,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不由满意地轻喟一声。 “天地良心,我可只解过你的..”,凌云染曲起她的腿,贴近自己,两腿缠在腰间,搂着她坐起来,小手顺着雪背往下摸去,揉着饱满的雪臀,喘着气说,“你说你不介意的...屁股翘起来..”, 凤青巰揽过她的脖颈,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微撤了身子,抬起雪臀,让她的手指进去,软语轻言,“我介意是因我心里有你,我不介意是因我离不开你”,凌云染的手指撑开花瓣,缓缓进入,吻着她的唇,微喘着,“那就别离开我..,此生都不许离开我..”, 凤青巰轻嗯了声,嗯的悠远深长,媚进了骨子里,埋怨着,“那你得收敛点,不许是个女人就领进门..”,凌云染停了手上的动作,好似受了莫大屈辱的严肃说道,“我凌少爷可不是个随便的人,那可也算是有品位,有档次的人,哪能什么女人都能往家领,你说是不?你以为谁都能入凌家的门........”, 凤青巰小手捂住她的嘴,扭动了下腰,喘了口气,“染儿,专心点..”,“哦~”,凌云染应了声,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功,满室春光旖旎,萦绕着小狐狸清悦而诱惑的低咽声。 随着三百玄兽弩到了凌家,风素心也回来了,凌云染把兽弩发给了三百亲卫,周熊把玩着手中的兽弩,拉弓引箭,玄兽筋绷得紧紧的,一扣开关,咻的一排兽骨箭直直飞向百米外的墙角上,钉入墙中,箭尾微颤。 “不过如此..”,周熊撇撇嘴,刚想开口表示不屑,这玩意儿哪抵得上肉搏来劲,一拳下去能给它砸个坑。 话音未落,就见得墙体绽开一道道裂缝,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变成碎石飞溅,尺许厚的墙轰然倒塌。周熊张大了嘴,下唇哆嗦着,脸色苍白中带着兴奋的酡红,铜铃大的眼差点瞪出眼眶,他使劲掐了下大腿,不是自己的,是旁边的。 “死黑熊,你掐我做什么!”,吴临在旁蹦的老高,疼的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真的,是真的..”,周熊箍住吴临,神情激动,喜形于色,“这玩意儿绝了,够劲儿,够威猛!”,捧着手中的兽弩,比搂着青楼姑娘更兴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怕是谁要跟他抢,都得拼命的样子。 “好了,这些日子练练准头,过些日子怕是要不安生了....”,凌云染淡淡说道,“遵命!”,众人应道。 “心儿,这些天辛苦了”,凌云染拉过她的手,往一边走去,风素心微赧地抽回手,毕竟凌云染在外仍是男子身份,大庭广众下她不敢太过亲密。 可掌心里的小手抽走的举动,却让凌云染有些不愠了,仍是挂着那懒洋洋的笑容,却胳膊使劲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冰冷地说,“你怕什么?你都是我凌家的人了”, “染儿...在外面看来,我仍是你长嫂,不可...”,风素心曲着手,抵着她,拼命挣扎着,“你就那么在乎旁人眼光?你还想再嫁?”,凌云染松开了她,瞪着她,冷冷说道,“染儿...”,风素心见她生气了,语气放软。 这些日子,她早看清了自己对凌云染的心意,可是古代的女德女戒早已深入风素心的心,且不说她是凌云染的长嫂,更何况凌云染还是女子,是以心中始终有顾虑,有个心结。 “我凌云染,就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甘受天下人鄙夷,欺压长嫂的纨绔,可我不在乎,我就是要你,不管你是我长嫂,不管你是叛乱风家的遗孤,不管你是传说中的剑灵之体,我要的就是风素心,那个总是爱站在兰草前,仰望着月光,背影清冷而孤寂,让人忍不住疼惜的风素心”, 凌云染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浩瀚如星辰,“可你呢?在乎的是什么?”,凌云染眼底有些悲戚,话语黯然,她无力地垂下双手,缓缓转过身,背影落寞而心酸,让风素心的心狠狠地揪了下。 是啊,她敢许诺让凌家长辈答应二人的婚事,她敢昭告天下她要迎娶自家长嫂,她敢在金銮殿上求皇帝饶了风家,她敢不顾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却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乎伦常礼德,在乎闲言碎语,却忘了自己最在乎的,不过是她。 风素心往着那落寞的背影,小跑了几步,从后面抱住了她,红了眼眶,喃喃道,“染儿..染儿..”,凌云染停住脚步,几绺碎发落在眼间,看不见神色,“你不在乎我,就放了我吧..”,语气心酸而委屈,落在风素心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染儿,我在乎你..在乎..”,风素心把脸埋到她背上,微凉的泪水滑落,沾湿了她的衣衫。 凌云染垂着的,看不见神色的小脸上,扯了抹笑容,飞快消逝了,转过身,眼神哀伤,水意氤氲,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当真在乎?”, 风素心点点头,主动搂过了她,双手绕道后背抱住她,情深意长地说,“我只在乎你,其他事情我再也不在乎了...”,凌云染回抱住她,终于在脸上绽放了个大大的笑颜。 “染儿..”,风素心满脸通红,羞怯地喊道,“怎么了?”,凌云染抱住她的手,在背上来回摩挲着,缓缓滑下,落到挺翘的臀上,隐秘地揉了几下,“啊~”,风素心惊呼一声,推开她,脸红的快滴血,“不许造次!”,嗔了她一句,风素心推开了她,瞪了一眼,疾步离去, “不是不在乎的么?你跑什么跑..”,凌云染不甘心地嚎道,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第83章 敛息 话音刚落,突然两股冰冷的威压出现在京城上空,仿佛瞬息间冰封万物,寒意刺入心神,令人神识大乱,森然战栗,连心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凌云染眼神一凛,把神识铺开,与那冰冷的威压撞个正着,好强的威压,比小狐狸更为强大,应该到了地品,凌云染真气虽不过金品,但两世为人,再加上吞噬了从前凌云染的神识,是以神识并不输给地品高手。 凌云染的神识悄然逼近那两股威压的神识,脑中察觉到这两股神识透着寒冷和绝情,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在京城上空无意识地游走着,好似在搜寻什么?凌云染与人比试过真气,却没比过神识,不知比起地品的高手,神识强弱如何? 她顶着那两股威压的逼迫感,悄然靠近,神识探寻着,感受到两股神识阴柔而功力深厚,应是两名女子,修炼的真气竟与小狐狸有些相似,只是更为强大和冰冷。高手自是要敛了神识,藏了气息,但此二人却故意散开神识,似是在四处搜寻,隐隐透着焦急,凌云染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却躲在暗处,窥视着二人。 突然,凌云染眼前出现两对冰冷的眸子,二人似是发现了凌云染的所在,神识如实质般袭来,如针刺痛着凌云染的思海,尖锐的鸣叫声在凌云染脑中响起,二人似是有些怒意,寻着神识走来。 凌云染匆忙敛去神识,避开二人的搜寻,眼睛发红,这才感到身上冷汗直流,头疼欲裂,想是方才过于全神贯注,一时有些虚脱,颓然坐倒在地上。“幸好溜得快..”,不过想到能在两名地品高人的神识压迫下刺探和逃脱,凌云染不免有些自得起来。 “刚才那探视的神识,已是地品境界,竟让此人逃走了...”,羽丘冷冷开口,她一身白袍,从头披到脚,掩住了脸,同样一身装扮的芙蕖,点点头,浑身透着冰冷气质,说道,“寻着圣女的气息,当是到了此处...”, “没想到京城中竟也是藏龙卧虎,你我小心行事,寻到圣女便走,别惹是非”,羽丘眼神凌厉地扫了眼,旁侧鬼祟的男人望来的眼神,吓得那人落荒而逃。 “好似你的脾气比我差吧,你我年岁不小,你还如此易动怒”,芙蕖悠哉地说道,见得羽丘捏碎了手里的石头,往假装不小心摸来的手,屈指弹去,疼的那人哇哇乱叫。 “这些凡夫俗子,恨不得杀光才好”,羽丘语气狠绝,寻常习武的人,自能感受到她二人的澎湃真气,不敢招惹。 偏生毫无功力,色急上头的普通百姓,只是瞅着她二人装扮奇特,露出的眼睛,玲珑剔透,容貌姣好,便动了色心,有意无意地擦过二人,占占便宜。 “好了,正事要紧”,芙蕖拉着羽丘往偏僻的一侧走去。“刚才那神识,有无可能是圣女?”,羽丘疑惑问道,“此神识鬼祟轻佻,不似巰儿,依稀在东南方向,我们过去寻下”,芙蕖沉思片刻,答道,二人往凌府方向行去。 凌云染兴高采烈地往屋里走去,早是迫不及待要跟凤青巰显摆她的神识,“小狐狸..”,凌云染推开门,见得房中没有人影,可分明弥漫着小狐狸的气息,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呜啊..”,一声低叫,白色的小身影爬上凌云染的肩膀,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她的脸, “我说过不许变回去的..”,凌云染脸色有点臭,感觉怪怪的,小狐狸趴在她脸上,爪子挠着,凌云染站立不稳,倒在榻上,索性枕着胳膊,闭目养神,适才与高手的神识较量,倒让她有些乏了。 小狐狸肉爪子趴在她脸上,舌头从她的额头,舔到眼睑,“别舔了,满脸口水”,凌云染迷糊的扒开它,没有波涛汹涌的洗面奶,凌少爷没有兴致。 “哇呜..”,小狐狸通红的眸子闪烁着,似有些不快,伸出爪子挠着她的下巴,粉红的小舌头舔着凌云染的嘴唇,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闹够了没?要么给我变回去,要么老实呆着”,凌云染揉揉额头,把小狐狸抓进怀里摁住,不准它乱动。 小狐狸的头被强迫的趴在她的胸前,红眸溜溜转着,肉爪子三两下撕开她的裹胸,捧着胸,舔了起来,凌云染似全身通电般,蹭的跳起来,指着小狐狸,破口大骂,“你再胡闹!”,一把抓过小狐狸趴在大腿上,手掌往雪白的屁股拍去,啪啪的打着,“唔...”,小狐狸通红的眸子突然有些迷蒙,低低浅浅地叫着,似是小猫的幽咽,透着痛苦与喜悦,浑身劲气翻涌,青光闪耀,似是要难耐的变成人身。 突然那两股威压朝着凌家飞快地袭来,小狐狸迅速敛掉浑身劲气,缩在凌云染怀里,无辜睁着红眸,倒与那平常人家养的狐狸没什么两样。凌云染敛了神识与真气,待得那两股威压疑惑的在凌家上空盘旋良久后,终于才离去。 凌云染呼了口气,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戏谑地说道,“不会是来找你的吧?”,小狐狸望了她眼,小脑袋蹭了下她的胸前,打了个呵欠,便要睡去, “给我变回来,听到没?”,凌云染揉着她的屁股,一脸yu求不满。小狐狸眯着眼,小脑袋摇了摇,缩进去,不理她,“不变回来,不许跟我睡”,凌云染使了杀手锏,拎着它的脖子,往一边扔去。“呜啊..”,小狐狸趴在地上,晶莹的红眸溜溜地望着她,一脸委屈,凌云染叹了口气,把它拽过来,搂在怀里,搓揉着小屁股,愁肠寸断地说道,“我真的是有底线的...”。 夜里,凌云染不敢放松警惕,很显然两个地品高手仍在附近探寻着,神识探视下,远处真气翻涌,七道金光闪烁的身影跃上了凌家的屋顶上,在月色下,傲然站立,不可一世。 “血域山庄右使厉无情七大弟子,特此前来请风姑娘..”,领头一人朗声说道。 七大金品!血域山庄竟派了七大金品! 第84章 夜斗 屋檐上,七人负手而立,月色落满衣襟,袍角随风翻动,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看似随意的站立,可是以凌云染练兵布阵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个七人的阵法,可攻可守,合则为一,分则剑指七星,阵法精妙,看来段老匹夫是知悉玄老和青成子的事,此番是要灭了凌家啊。 “不知诸位如何称呼?”,凌云染脚尖一踩,踏过花圃的芍药,如鹞子直跃空中,轻轻落在张着嘴的龙形檐角上,双足并立,一身水蓝的锦袍在夜风中翻舞,英挺剑眉下,一双眸子冷冽如炬,长身玉立,风姿绰约,论起装腔作势,凌云染怎会输给了旁人。 “我师兄弟乃厉无情的关门弟子,江湖人称血域七煞”,为首之人双手执金轮,倨傲不已,浑身煞气外露,想是沾过不少人的血。“哦~血域七傻,那你是大傻啰..”,凌云染嘴角扯了抹懒洋洋的笑,不着痕迹地冲地下的周熊比了几个手势。 “我看你是活腻了!布阵!”,那人勃然大怒,手中金轮飞速旋转,金光四溢,瞬息间,七道金光直贯云霄,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互呼应。七人身形移动,往凌云染跃来, “大傻~~你人多欺负人少,不傻咧~”,凌云染往一侧跃去,嘴里挑衅着,“围住他!”,为首的人大吼一声,七人在院中把凌云染团团围住,凌云染刚好踩住石凳,往空中一跃,高喊一声,“放!”。 数百根兽骨箭从角落里激射而出,往七人射去,那藏在暗处的三百个暗影,七煞早已察觉,不过妄自尊大,堂堂金品如何把九阶蝼蚁看在眼里,只是留意了金品的凌云染和几名银品,却不知此番吃了大亏。 九阶的真气配以玄兽弩,强劲的真气轰然掠过,站在阵法最前面的是七煞里年纪最小的师弟,刚晋阶金品不久,心高气傲,见得不过是个九阶蝼蚁射出的箭羽,随意一挥袍袖,带着高人般清淡的模样,淡金色的真气挥出,往激射而来弩箭抓去,谁知弩箭到达眼底,他才惊觉里面饱含的凶猛的劲道,直直刺破他挥出的真气,穿透抬起的手背,扎进他的喉咙里,溅出了血花,那人喷了口血,不甘地睁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七弟!!”,“七弟!”,剩余六人悲恸欲绝,眼中杀意激增,不敢掉以轻心的徒手抵挡,以手中兵器卸去射来的弩箭。 见得一击即中,凌云染好不得意,她再次高喊一声,“放!”,三百枝弩弓,每次能释放五枝兽弩箭,等于同时有一千五百枝弩箭从四周密实地往七人射去,仓皇间,又有两人中箭,索性他们早有防备,不致如那死去的金品,伤到要害,不过是擦破了手脚的皮。 二人受创,顺势抓住射来的弩箭,反手扔去,金光闪耀,三百亲卫躲在粗大的石柱后,身形灵活,卑鄙鬼祟这点倒是跟凌云染学了个十成十。二人身形一阵摇晃,竟是头晕目眩,手脚发软,“怎么可能箭头不抹毒呢?”,凌云染笑的很无耻,掌心凝成的飞刀不断射去,一时间,已失去一人的六人阵法,破碎不堪。 “护龙阵!”,为首的大师兄高喊一声,后方跃出两个身影,手中金光闪耀,各持面盾挡在身前,谨慎地抵抗着弩箭,盾后的四人各持武器,往三百亲卫的方向杀去。 凌云染眼神一冷,从空中俯冲而去,大吼一声,“杀!!”,手中真气凝形成一把长刀,横着砍去,挥在大盾上,破了阵型的防御。凌云染一声令下,躲着的三百亲卫,从黑暗中杀意腾腾而出,身上是轻巧坚韧的裂地甲,手持森然寒光的裂地刀,精钢而制的护肩、护肘和护膝,手腕上缚着兽弩,武装到了牙齿,狞笑着从角落杀出。 周熊率先冲出,大吼一声,手中握着凌云染为他特制的青龙偃月刀,往后微仰,双手握刀在空中旋了一圈后,顺势凌空地往一人砍去,银光璀璨,犹如猛虎俯冲而下, “哼,不过银品”,其中一人手握长剑,抽身一挡,金色真气与银色真气砰然撞击在一起,在空中飞舞出的点点金银光芒。 经此一击,周熊气势减弱,毕竟与金品实力有差距,但他意不在此,一击不中,早已抽身跃去,翻转身体中,手中弩箭射出,箭杆上束着个白色肠包,那人劲气翻涌,挥剑一扬,要卸去弩箭的去势。 箭杆上的肠包在真气一击下,砰的散开,一团白雾兜头罩脸地往此人洒去,“石灰..无耻..”,那人防不胜防,捂着眼,一手真气挥去白雾,只是那么一息,周熊的大刀早已凌空劈下,呲啦一声,划破了他的护体真气,从左肩劈到右腿,深深的刀道,大腿上皮肉翻卷,可见白骨,淋漓的鲜血泼了周熊一脸,周熊憨厚笑着,长刀往他脖子砍去。 “四弟!”,那五煞大吼,为首的人手中金轮闪烁,带着霸道的劲道往周熊扔去,在半途中,凌云染轻飘飘地落下,“龟波功!”,一道冲击波从凌云染合起的双掌喷薄射出,往那人击去。 “老三,护住老四,老二防守挡箭,老五、老六,与我合力先除了这小子..”,为首之人已是金品巅峰,一道真气破空击来,划破凌云染的风柱。凌云染见得引开他对周熊的攻击,正欲退去,忽然后背一凉,一股阴柔的真气竟缠上她身,令她不得动弹, “尝尝着困龙气的滋味”,后方传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那老五白面阴柔,身形单薄,捂着唇,手中兰花指牵动着困住凌云染的金色真气。凌云染挣扎了下,越动缠的越紧,她脸色发白,老六的长刀已破空而来,“将军!”,周熊大吼一声,一道银光从凌云染头顶扬过,死死挡住下压的长刀,“不自量力!”,老六手掌一挥,拍在周熊胸前,见得他飞出好远,轰的撞在石柱上,“黑熊!”,吴临望他一眼,手中剑如蛇般往老六缠去,缓住他的攻势。 “看有几个人为你送死?”,老五的困龙气勒进了凌云染的肉里,憋得她脸色发青,偏生浑身真气却破不开,她初次遇到束缚的真气,毫无半点解围经验,眼看着老大的金轮已带着浑厚的真气往她击来。 “哇呜......”,房梁上传来一声尖啸,熟悉的青色光芒闪耀着,强大的威压袭来,凤青巰捏了个手印,身后赫然出现只硕大的雪白狐狸,红眸通透,威厉地傲视众人,不过轻轻一挥,五爪探向老五,从他的左脸划到右腿,彷如断线的风筝飞去,脸色如纸,奄奄一息。 凌云染手脚能够活动,脸上阴沉发怒,凝形成的金球往老五飞去,同时手中长刀往老大砍去,带着凛然的杀意,好似那浴血沙场的天将降世,威武不凡,令人胆颤, “走!”,老大转头见得老二已倒在了地上,浑身插满了兽骨箭,睚眦欲裂,但他终究是深谋,往后跃去,抓起老四和老五,老三、老六分别抓起老二和老七的尸首,往墙外跃去,无心恋战。 凌云染冷冷望着几人逃离的方向,方才转身,问道,“今夜,血域山庄是不敢来了,可有伤亡?”,周熊狼狈地从碎石块中爬起来,抹了下嘴角血渍,清点了人数,禀道,“有十人受伤,无人亡”,凌云染点点头,深深看了周熊一眼,没说话,“知道了,受伤的人训练加倍”,周熊憨厚笑了下,搓着手应道。 “周大哥,多谢了”,凌云染却淡淡说了句,周熊愣了下,黝黑的脸上泛起了酡红,竟有了几分扭捏,摸着脑袋傻笑着,“滚回去养伤!”,凌云染有些受不了,往他胸口打了拳,周熊自在多了,推搡着吴临,说,“走,走,老熊今晚请喝酒”,“黑熊,你平日里蹭酒惯了,今日非喝个够本不可”,“每次都是我付的钱!”,众人说笑着,勾肩搭背地往侧院走去。 “祖父、爹,你们怎么来了?”,凌云染转身见得凌重山和凌傲天站在廊前,“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染儿,没事吧?”,凌重山担忧地问道,“没事,回去休息吧,凌家,有我守着呢?本少爷武艺高强,谁人敢犯?”,凌云染随意吹嘘着,让丫鬟扶着祖父和爹回房,凌重山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颇为欣慰,“我家染儿必是不凡之人”,凌傲天深深看她一眼,倒不曾言语,转身走了。 凌云染这才伸了个懒腰,见得四周无人,揽过凤青巰的肩膀,咬住她的耳朵,“舍得变回人了?”,凤青巰转过身,望着她,晶莹的红眸闪烁着,一动不动的,只是凝望着她,千言万语都掩在了凤眸下。“怎么了?”,凌云染眉头微蹙,握过她的手,却发现她双手冰凉,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凤青巰牵着她的手,转过身,仰首望着远处,从那漆黑的天际里,赫然亮起了两道靛色的光芒,飞速往凌家而来,几息间,便到了二人眼前。 “凤儿,随我回天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很明显,小狐狸为了救凌云染,暴露身份了 第85章 不言 “凤儿,随我回天山吧”,白袍罩住全身,只露出了眸子的芙蕖,淡淡的说道,语气冰凉,只是眼底有了笑意,身侧的羽丘见着眼前二人牵着的双手,冷若冰霜,连四周的空气都冷了许多,那气息喷洒在脸上能凝结成霜。 “芙姨,羽姨..”,凤青巰沉默片刻,方才开口,清悦的声音听在凌云染耳中却如炸雷,她猛地握住了凤青巰的手,死死的,连指节都发白了。 “你离家已有月余,城主心中担忧”,分明眸子里闪着欣喜,芙蕖的脸上仍是冷若冰霜的样子,旁边的羽丘则更是冰冷彻骨,“芙姨,凤儿....”,凤青巰正要开口,突然手心被捏了下,凌云染嘴角勉强扯了抹懒洋洋的笑意,弯□冲着芙蕖和羽丘行了礼,说道,“见过两位前辈,在下京城凌家凌云染”, 二人没说话,芙蕖看了她一眼,羽丘则看都懒得看,凌云染碰了鼻子灰,眼珠子转了下,说道,“夜色已深,两位前辈风尘仆仆,想是路途劳乏,不如在凌家歇歇,明日再叙旧如何?”,芙蕖和羽丘依旧没理她,只是看着凤青巰,凌云染背地里翻了个白眼,高人都得这副冷狂拽的模样么? “芙姨,羽姨,这一身尘土的,不如歇在凌家,收拾一番再上路吧”,凤青巰浅浅说道,羽丘和芙蕖一听,有些在意地看了看身上白袍,半响,才勉强应了下来。女人都是爱美的,凌云染叹了一声,命丫鬟备了最好的客房给芙蕖和羽丘,备上浴桶和糕点清茶,吩咐众人务必伺候好二位高人。 凌云染扯着凤青巰往屋中走去,脚步很快,沿路扯过了进宝,让他站在门外大声诵读,然后掩着手靠近凤青巰的耳朵,着急地低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凤青巰扒开她的手,也凑近她耳朵,却轻轻地吹了口热气,咬住她的耳垂厮磨着。 “别闹了..”,凌云染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趴在她耳朵旁,在门外进宝大声的诵读声中,压低声音,约有些焦虑和着急的问道,“她们什么意思?想带你走?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离开凌家..”, 凤青巰拉下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着,晶莹的红眸闪烁着,只是望着她,不言不语。凌云染眉头蹙着,脸色阴沉,凤青巰左手抚着她的眉眼,右手把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着,笑颜如花。 凌云染的拇指来回抚着她的唇瓣,食指与她舌头交缠着,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说出来,“你要敢离开我试试!”,凤青巰抿着唇,摇摇头,抽出她湿漉漉的食指,俯身吻住她的唇,轻轻的两个字随着温热的气息吞进了凌云染的口中,“要我......”。 凌云染一把抱住她往榻上走去,撕开了她的衣衫,似个被遗弃的小兽啃着她的脖颈,充满了不安和担忧,那雪白的肌肤上片刻烙上了紫红的淤痕。 “你答应过的,不许离开我”,凌云染咬着她的耳朵撕扯着,一手揉着她的柔软,拇指掐着顶端,拉扯着,掌心挤压出了各种形状,凤青巰呼吸急促,她怕的给那天山二人听得声响,只好死命咬住唇,抑制那喉咙里快要溢出的低吟,二人的身体早已是熟悉的契合,手指轻挑,便能点燃那一团团的火焰。 凌云染双手捧着她的雪臀,跨坐在腰间。冰凉而光滑的身体,软软趴在凌云染身上,似是一朵柔软香甜的棉花糖,含在口中便融化成了一滩水。凌云染含住左边的雪峰,右手沿着雪背的脊骨,一节节地摸下去,轻摁着,探手而下,轻揉着臀瓣间的尾椎骨,凤青巰的下唇早已咬的出了血,凌云染怕她咬伤自己,压着她的脑袋在肩上,凤青巰一口咬住她的颈窝,长长的指甲在凌云染后背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凌云染整个手掌抚在花瓣上,感受到掌心处突突的跳动和花瓣的微颤,那一汪清泉缓缓流下,润湿了凌云染的掌心,空气中便弥漫着凤青巰的独有的花香味道,妩媚而诱人,好似罂粟花般娇艳致命的美,让人难以抵挡。 拇指和食指在花瓣的外沿来回轻抚着,滑过道道皱褶,轻挑着藏着的花苞,拨开花瓣后,长驱而入的中指,撑开紧致而温暖的内壁,如入海的蛟龙,翻江倒海,为所欲为,凤青巰小脸酡红,红眸里漾着诱人的魅惑,腥甜味从口中传来,鲜血从她死死咬住凌云染的肩上流淌,从凌云染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下,平添了几分妖冶的美。 凤青巰心疼她,松开了紧咬的嘴,双手撑着凌云染的肩,扭动着腰,随着手指摆动着, 漆黑如墨的发丝随着腰肢在空中翻飞着,以手轻拨,以身为弦,动人的节奏弹奏着令人无尽欢愉的乐章,沉醉于靡靡之音中不可自拔。 凤青巰咬着唇,脸上掺杂着痛苦和喜悦,胸前的雪峰随着身体跃动着,凌云染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到肩上,自己的一腿缠在她腰间,两人火热相抵,手指抽动,凌云染勉强加入食指,微曲的两指把那花瓣撑得更开,在那润滑温暖中游走着,挺进着,竭力取悦,放纵享受着。 凤青巰的小腹收缩着,腰间难耐的轻摆,她张着嘴,来不及咽下的口水滑过嘴角,眼角带泪,难受的低咽着,清悦而诱人的哭泣声,传到凌云染的耳朵,令她的身体微颤,一股电流从脚底窜起,脊骨麻了,她喘着粗气,腰间挺动着,手指拨弄着,感到那温暖的内壁一张一合地吐着清液,开始剧烈收缩起来。 凤青巰忽然吻上了凌云染,把那幽咽的哭泣声吞没在她口中,凌云染停了动作,轻柔的回应着凤青巰的吻,只是腰间缓缓磨蹭着,揉捻着,两人在深情的一吻中迎来了那瞬间浑身颤抖的抽搐,相互凝望的眼底里竟是悱恻缠绵。 门外仍是进宝高声的诵读着文章,门内是二人沉默着,压抑而隐秘的喘息,似是在两位地玄高人的探听下,在进宝高声喧哗下,更感到莫名的刺激和兴奋,凌云染明显感到小狐狸这次比从前感受到的欢愉更加蚀骨销魂,在她手中去了几次,到最后只剩下了难耐的嘤嘤哭泣。 凌云染平息后才感到颈窝和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感,把凤青巰轻易地扯过来,坐在怀里,两手绕过去,环在她胸前,双腿往前箍住她,贴着耳朵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凤青巰摇着头,放松了身体,躺在她怀里,仍带着迷蒙情意的红眸,晶莹透亮,怔怔地望着窗棂那一抹溜进来的月光,皓白而冰凉,似是天山的积雪一样。 “小狐狸~~”,凌云染见她不愿开口,也不再问,稍微一想便能明白,那二人要带小狐狸回天山,二人虽冷冰冰的,但看小狐狸的眼神仍是温和的,而小狐狸称那女人芙姨,三人相熟,这么说来,小狐狸是从天山偷溜出来,现在那二人来带她回去了,可小狐狸心意怎么想? 想着曾经在古枫崖下,小狐狸曾拒绝随自己回京城,凌云染心里就不舒服,而今夜,她始终不言不语,态度暧昧,没有给自己个明确的答复,还在床榻上如此热情如火,分明就是要和自己吃最后的晚餐么? 这么一想,凌云染的火气蹭就上来了,她猛地把凤青巰压在身下,让她趴在床上,一手揉着她的胸前,恶狠狠凑到她耳边说道,“老子都毁了你的清白了,你还敢跑?”,凤青巰勉强扭过头,想说什么,凌云染却压在她身上,一手摁住她的手,一手扶起她的臀部,往下探去,“唔.............”,凤青巰压的趴在榻上,动弹不得,喉咙里溢出一声难耐的清悦低吟。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是最后的晚餐吧,请珍惜..不如宫文带感呐.. 第86章 劝留 “两位前辈,尝尝这最好的金顶茶尖,清香扑鼻”,凌云染亲自给芙蕖和羽丘满上茶杯,微笑着说道,凤青巰在旁微倚着,眼底有些发青,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见得某人小脸莹润如月,神清气爽,想是滋养的不错,抿着唇,红眸流转,若有似无瞪了她一眼。 “昨夜打扰,告辞”,羽丘站起身,语气冰冷,不愿久留,芙蕖只得随着她起身,望向凤青巰,“两位,两位前辈,且留步,听凌某一言”,凌云染慌忙起身,拦住二人,神色紧张胆怯,“何事?”羽丘脸上有些不耐,高人姿态毕露,地品威压之下,四周的空气顿时冷了许多, “羽姨..”,凤青巰唤了一声,语气有些撒娇,羽丘闻言,方才神色和缓,按捺下来,芙蕖摁住她的胳膊,转过身,清淡地看了凌云染一眼,开口道,“凤儿与凌公子当是交情颇深吧?”, “是,是,颇深的..”,凌云染双手拢在身前,弯着腰,笑的很憨厚,只有凤青巰知道,她这是又要扮猪吃老虎了,只是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若不是凤姑娘,昨夜凌家怕是早就...”,凌云染露出副胆怯的模样,脸上看起来后怕不已,似是对凤青巰感激不已,小狐狸隐秘的白了她一眼,自顾抱手环胸看她作戏。 羽丘冷哼一声,似是对那七个金品不屑一顾。“两位前辈可知昨夜袭击凌家的为何人?”,凌云染故意问道,“江湖上能出动七大金品布阵的除了血域山庄,还能有谁?”,芙蕖提到血域山庄,语气冰冷。 曾经的三大圣地,天山银城、血域山庄和无渊之林,高手林立,而三位庄主皆是天品巅峰,傲视武林,是最有可能冲破天品,达到至尊高手的境界。 天山银城当年与血域山庄为了号令天下的武林至尊,你死我活的争斗,双方人马损失惨重,到了紧要关头,一向低调行事的无渊之林,竟破例助了天山银城一臂之力,把血域山庄覆灭,几乎淹没于武林,数年后才得以恢复元气。 但血域山庄销声匿迹的两年后,天山银城与无渊之林联盟破裂,无渊之林的兽王沉睡,而天山城主凤寒烟宣称,除非无渊生渊,万兽奔潮,否则此生不再出天山。 “没想到血域山庄平寂这些年后,竟卷土重来”,芙蕖眼底闪了恨意,当年一战损失了数名天山弟子,让她记忆犹新,“那又如何,照杀不误!”,羽丘浑身真气翻涌,冰冷的气劲扫过,冻的凌云染瑟瑟发抖,“阿嚏”,凌云染打了个喷嚏,抱着胳膊,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讨好的笑了笑。 这人好生无用,凤儿怎得交了这种朋友,羽丘责怪的看了凤青巰一眼,见得她面无表情,垂下头掩了红眸里的笑意。 “可两位是否知悉,那血域山庄为何要夜袭凌家?”,凌云染一步步的设着圈套,脸上仍是副憨厚的笑意,果然见得二人望向自己,凌云染叹了口气,飞快的瞄了眼凤青巰,满脸愁苦的说道,“血域山庄的庄主段老匹夫,竟看上了凤姑娘,想掳她去做妾.....”,“他敢放肆!”,羽丘怒不可遏,啪的拍了石桌,瞬息成了碎粉,风一吹,飘散在风中,凌云染张着嘴,勉强扯出抹笑,额间滴落颗豆大的汗珠,早知地品实力,却不知与金品相比,胜过这许多。 “凤姑娘对凌某有救命之恩,所以,就算舍弃凌某一家,也要保住凤姑娘的..”,凌云染脸上义薄云天的说道,衣袖遮了脸,肩膀微颤着,背地里冲凤青巰眨了下眼睛。 “如今有我二人,不须你了”,羽丘冷冷说道,凌云染瞪大了眼睛,半响说不出话,本少爷兜了那么大个圈子,敢情你们听不懂啊,凤青巰低着头,嘴角扬的高高的。 “凌某不妨直说吧,昨夜与血域山庄一战,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两位前辈,能否留在凌家几日,助我一臂之力”,凌云染心想七大金品的师父厉无情这几日应该会找上门,有着天山的高手帮忙,不用白不用的。 “我们为何要助你?凤儿,走!”,羽丘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凌云染眉头跳了下,敢情这天山高人油盐不进啊,那便由不得我耍无赖了。 凌云染也不阻拦二人,只是在身后懒懒说道,“原来武林至尊的天山银城便是这般为人处世的,我凌家拼命护住凤姑娘,却落得此番下场,该不是天山银城怕了血域山庄的人?这武林至尊的头衔,还是让出来吧”, “你休要胡言乱语!”,羽丘如冰雕刻出的精致五官,冒着冷冷的凉意,她的脾气最冷最狠,也最易动怒,“羽丘..”,芙蕖挡住了她,脸上不愠,带着疏远的冰冷。 天山的美人都是冷浸浸的,但羽丘的冰冷中透着凶狠,而芙蕖的冰冷中透着疏离,幸好小狐狸不像她们,冰凉而柔软,妩媚而多情,凌云染心里暗自庆幸,殊不知当年天山圣女凤青巰的冰冷可是整个天山周知,冻结了银城所有男子们蠢蠢欲动之心的。 “二位好走不送,天山银城的气度凌某算是见识过了,当是要在江湖上称赞番的”,好言好语不听,凌云染当然是耍起了无赖,好歹你们是武林名门,到底在乎个名声。 羽丘一言不发,右手握剑,捏的死死的,就在凌云染后背发凉的时候,羽丘坐了下来,握了杯茶,凑进唇边饮了口,说道,“只留三日”,凌云染放了心,命人好生招呼着。 芙蕖随着羽丘坐了下来,拉过凤青巰,淡淡看了眼凌云染,说道,“昨夜听得凤儿哭泣不已,离别之际似是不舍,凤儿虽承了凌公子的情,但凌公子当有自知之明,你二人断无半分可能”。 此言一出,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凤青巰都闹了个大红脸,尤其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脑袋低到了胸前,厚脸皮的凌云染耳朵也红了,扯了抹懒洋洋的笑意,掩下了眼底的不愠,似笑非笑地望着凤青巰,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要去旅行,停更几日,25号恢复..rrychristmasyouall 第87章 无情 夜里,凌云染环顾了四周,扯着凤青巰进了屋,“干嘛”,凤青巰难得扭捏的甩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了些距离,凌云染不悦的挑了下眉毛,搂过凤青巰的腰,紧贴着自己,凤青巰伸手抵着她,隔着一尺的距离,腰却把控在她手里,若有似无的磨蹭着。 “凤儿,你可有话同我说?”,身体明明在调着情,凌云染却是难得正经说着,望进她的眼眸里,意味深长,凤青巰有些微喘,摇了摇头,“当真?”,凌云染扶住腰间的手,滑到翘臀,边搓揉着,边压向自己,凤青巰气息不稳,勉强说了一句话,“我是天山银城的人...”,“与血域山庄齐名的天山?”,凌云染沉吟,脸色有些凝重,望着她半响,方才开口问,“你是不是打算随她们回天山?”,凌云染的眼神冰凉,她定是不许小狐狸离开自己的,可凌家现在还没有实力同时与血域山庄和天山银城抗衡为敌。 “染儿..”,见的凌云染情绪有些低落,凤青巰抬手抚着她的眉眼,眼睛里是浓浓的不舍,“不许走!”,凌云染抓过她的手,用力把她摁到怀里,“唔..疼”,凤青巰被箍在怀里,挣扎了两下,只得软软趴在她肩上,说,“要回天山向我娘交代”, 凌云染心里清楚,凤青巰离家出走,不明不白跟了自己,总要给家人个交代,她开口道,“我随你回天山...”,凤青巰红眸晶亮,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说,“我娘性子冷,天山不许外人进入,更何况,有血域山庄在暗处,你还得守着凌家”。凌云染哪里没想到这些,只是一想到要和小狐狸分开,心里就难受的紧,纵然她对风素心和冷月辰动情在小狐狸之前,可是小狐狸却是她穿越后第一个有了肌肤之亲的人,小狐狸从不介意她女子的身份,从不在意她所做的事,只是陪在她身边守着,这份深情如何能割舍。 想到二人要分开,凌云染眼睛都红了,浓浓的鼻音问道,“何时回来?别太久了..”,凤青巰不说话,只是窝在她胸前,点了点头,衣襟处传来湿湿的感觉。 凌云染叹了口气,垂首轻吻落在凤青巰的发丝上,沿着她的眉眼,鼻尖,缓缓落下,眼里竟是眷恋和不舍,嘴上却戏谑的说道,“你看我身边这么多美人,你要是太久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凤青巰气息不稳,红眸瞪了她一眼,无力而勉强地抵住她,远离在她胸前作祟的手,断断续续说道,“别...会听见..”,凤青巰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上染了抹红晕,小巧的耳垂通红。“难道要三夜都搂着你,却什么都不能做?”,凌云染舌头钻进她的耳朵里,温热的呼吸和话语在耳里乱窜,痒进了凤青巰的心里。 她咬着唇,摇着头,偏过头,避开了她缠绵的呼吸,“只要你不出声就行,要不堵上嘴?”,凌云染不放弃的继续追逐着她的耳朵,贴近后悄声说道,灵活的舌尖描绘着她耳朵的轮廓,贝齿轻咬着,从二人始终紧贴的腰部中,凌云染的腿挤了进去,有节奏的轻顶着。 凤青巰两腿发软,有些站不稳,只得搂住她的脖颈,重量压在她的腿上,却与凌云染的大腿更加紧密,凤青巰挣扎着站起身,远离凌云染的怀抱,她是天山圣女,若是被天山长老发现她与人有染,必然会把凌云染置于死地。 凌云染见她不想要,知她顾虑凌府里天山的二人,也不勉强,只是扯开她的领口,在白皙的锁骨上重重的吮吸了数下,白皙的肌肤充血变成紫色,凤青巰轻抿唇,抑制住疼痛,凌云染口中好似有淡淡的血腥味,她满意的抬头,拇指抚着紫红的吻痕,淡淡道,“这是凌云染刻的印记,任何人都抢不走”,凤青巰低着头,看着锁骨上的红痕,与她手掌相贴,鼻尖相抵,缠绵的话语钻进了她的唇中,“我是你的....”。 果真如凌云染所料,不过两日,就听得京城上空突然一声惊啸,带着勃然的怒意和仇恨,带着地品高人的强劲真气,内力雄厚的响彻在京城的漆黑夜空中,“凌云染!你敢杀我徒儿!我厉无情与你不死不休!”。 厉无情乃血域山庄的右使,深的段人城器重,他自傲的不是已达地品巅峰的实力,他自傲的是他一手培养的血域七煞,是他从数千幼童中甄选出来的骨骼精奇的七人,自幼培养训练,七人早有足够的默契,七大金品组成的七星阵,变幻无穷,威力莫测,莫说地品之下,就是天品也得在阵中吃些苦头,方能破阵。 可他甫到京城,见得自己的七个徒弟,两个死了,两个重伤,那伤口从脸划过身体,直到大腿上,半死不活,厉无情怎能不发狂,怎能不愤怒,他仰天怒吼,雄厚内力发出的尖啸,震破耳膜,清晰回响在京城上空。 这一声尖啸尚未停止,厉无情已飞跃到了凌家屋檐,浑身散发着靛青色约黑的澎湃真气,见得他眉毛粗黑,狭长的眼睛,显得很薄情,此刻布满血丝,牙关紧咬,抑制不住的怒意随着威压涌出。 在三十年前,厉无情不过是个一心考取功名的文弱书生,在他被故友拉倒青楼吟诗作对时,遇上了颇有才气的青楼女子,琴棋书画,学识诗歌皆不逊男子,厉无情生了情愫,痴迷心窍,再无心考取功名,日日厮混青楼,甚至卖了家中的店铺和田地,家中老父气得撒人人寰,他却倾家荡产只为了替此女子赎身,薄底家产败光后,那女子握着他送的珠宝,投入了别的男子怀中,竟再不多看他一看。 厉无情伤透了心,苦学武艺,初有所成便冲到了青楼,见人就杀,把那女子和姘头活活折磨至死后,逃离江湖,改了名字叫无情,投靠到了血域山庄。十年,心无旁骛的练功,直到二十年前,方才有了心思收了这七个徒弟,算是他毕生的心血,如今毁于一旦。 “厉前辈!想是来凌家要人的吧!”,凌云染站在檐下,负手而立,脸上微笑,却是朗声说道,这句话一出,很明显听到后厢有了动静,凌云染心下大定。 “你敢杀我徒弟,便要你们凌家所有人殉葬!”,厉无情的声音冷进了骨子里,令人森然而立,“是血域山庄强行要人在先!好生不要脸,竟强抢民女给你们庄主做妾!”,凌云染破口骂道,令厉无情微微一愣,他纵然狠辣无情,但从前毕竟是个书生,倒是讲究礼数的。 “把人交出来!否则今日谁也别想活!”,本来厉无情只是愤怒的想要替徒弟报仇,被凌云染一提,方才想起庄主要凌家交出风素心的事,遂也附着凌云染开口喝道。 一声轻哼从远侧传来,两道人影飞跃过来,“厉无情,好大的胆子,敢要天山的人!”,羽丘语气冰冷,眸子里闪着怒意。 厉无情适才处于狂怒的状态,没察觉到凌家竟有两个地品的高人,任谁也料不到,一个京城世家里,会有两个地品高人坐阵,而且还是天山银城的人,他不由脸色凝重,据闻庄主看上的女子,不过是个京城世家的遗孤,对于武林至尊来说,京城世家势力微薄,根本不足惧。 如今,怎么就惹上了天山银城了?与天山银城的恩怨早已结下,但此刻并非算账之时,他心里有些忿恨,段人城贪恋美色就罢了,怎得就还看上了天山银城的女人。天上的女人个个冰冷彻骨,武艺高强,能惹得起么? “血域和天山这些年井水不犯河水,庄主看上的乃是风家的风姑娘,二位怕是误会了..”,厉无情见得天山二人皆是地品实力,他不想与天山动手,遂按捺下怒气,开口解释道,这凤和风听上去,相差不大,羽丘有些疑虑,正要出声求证,若是旁人,她倒犯不着与血域山庄动手,免得将来重新掀起了血域和天山的争斗。 凌云染急忙跳出来,在旁煽风点火的说道,“段老匹夫,好不知耻,看上了凤姑娘,霸王硬上弓不成,便要强娶作妾!”, 羽丘和芙蕖听得此话,脸上冰冷,浑厚真气翻涌,羽丘最先按捺不住,手中长剑往厉无情刺去,话语冰冷,“犯我天山,当诛!”,厉无情接了她的招,二人缠斗起来,凌云染命人端来凳子,坐在院中,仰头看着两位地品高手过招的精妙之处,边看嘴里还啧啧作声,一派轻松的样子。 第88章 失神 拆了数百招后,羽丘有些落于下风,毕竟厉无情已到了地品巅峰,与羽丘有差距,但天山独有的内功心法,刁钻古怪,二人方才缠斗了些时辰,芙蕖见的羽丘落了下风,手中长剑跟上,一同往厉无情攻去。厉无情口中一声尖啸,三道金光从远处跃来,显然那没死的三个弟子赶来了。 凌云染舔了下嘴唇,给周熊使了个眼色,凌空一跃,往三个弟子拦去,侧倚在柱子上的凤青巰无奈摇了下头,跟在她身后跃去。 凌云染和凤青巰拦下了三人,往一侧引来,厉无情不是怪自己杀了他两个弟子么,现在就给他全杀了,免得留下爪牙,凌云染扯了抹邪邪的笑容,看的三人后背发凉。 对付三个金品,凤青巰应算是心有余力,不过片刻,便击伤了其中一人,凌云染的真气凝形愈发熟练,让人不敢近身,再加上周熊和吴临的助阵,辅以刁钻的弩箭,三大金品很快就败下阵来,押在了身前。 “厉无情...”,凌云染喊了他一声,手中长刀扎进了一人的胸膛,溅出了朵血花,“老六!”厉无情大喝一声,悲恸欲绝,“你的名字取得不好,还是有情的嘛”,凌云染懒懒说道,周熊一刀砍向了另一人,“凌云染!”,厉无情睚眦欲裂,怒发冲冠的要冲过来,却被天山二人拦住,心智大乱下,受了几下重创,喷了口血,却不是伤的,是被凌云染气的。 最后一个人也缓缓倒下,凌云染拍拍手,好以瑕整地望着屋檐上的厉无情,懒懒说道,“这下没有血域七煞了,叫血域七鬼,你这个师父是不是该下去探望啊”,厉无情呕了口血,恨不得掐死凌云染,却一直被天山二人阻拦,应接不暇, “厉无情啊,你不是无情,是多情啊,看的你这般伤心,是不是跟徒弟有什么暧昧?师徒恋什么的,最痴缠了”,凌云染坐下来,口无遮拦地胡说着,凤青巰瞪她一眼。 “凌云染!闭嘴!”,厉无情从前是文人,后来成为地品高手,谁不敬畏他,平生哪里见过这等泼皮无赖,愤怒的全身发抖,紧咬的牙关里渗出血丝。 “我看你这辈子是没娶女人吧,说不定是看上男人了,换换口味也不错的”,凌云染接过周熊递来的茶,缓缓饮了口,继续说道,此言一出,连羽丘都冰了她一眼, “啊…”厉无情双眼通红,血丝布满了双眼,早已心智狂乱,仰天长啸一声,浑身真气大涨,令得羽丘和芙蕖退后了两步。 “我说你光会叫有什么用,要会做才行”,凌云染半点没有吓到,揉了揉耳朵,饮口茶,继续说着,噗,厉无情喷出口血雾,身形晃了两下,他死死盯着凌云染,再顾不得羽丘和芙蕖的攻击,径直往凌云染冲来,手中长刀凌空斩下。 “拦住他,拦住他”,凌云染有些慌乱的喊道,羽丘和芙蕖的攻击毫无阻拦的落到了厉无情身上,他身形摇晃,却不依不挠的往凌云染冲来,一道凌厉的刀气劈过,凌云染就地翻滚,往旁躲去,适才的石桌被劈成了碎块,厉无情摇晃几下,倒在了地上,眼睛蹬的大大的,不甘心的死去。 “怎么回事?差点伤到我了”,凌云染爬起身来,埋怨的看了羽丘和芙蕖一眼,芙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厉无情,又望着凌云染,神情复杂,若不是此子施计扰乱厉无情的心神,就凭她和羽丘,要毫发无损地拿下他,并不是容易的事。 “凤儿,明日随我回天山”,羽丘却有些恼怒,她生性秉直,凌云染此等行径并非光明正大,为江湖人所不耻,心想凤儿怎得结交了这种无赖,口出污言,行径卑劣,心中颇为不快。 凌云染闻言,有些发怔,心想到底今晚是要下药迷倒羽丘和芙蕖呢,还是带小狐狸私奔呢,还是尾随她们去天山呢,凤青巰见得她直愣愣站在那里,偷捏了下她的手,摇了摇头,凌云染不发一言,转身离去,芙蕖拉着凤青巰回了房,小狐狸不舍的转头望了又望,那人却不曾转头。 清晨,羽丘和芙蕖带着凤青巰刚要出门,见得守在门口的凌云染,怀里抱着包袱,小鸡啄米的打着瞌睡,羽丘见她挡了路,手中指尖真气一弹,射到凌云染身上,疼的她蹭的跳起来,指着前方,正要脱口大骂。 突然见得是她三人,方才挂了懒洋洋的笑容,走到凤青巰身前,把包袱塞到她怀里,淡淡说道,“你爱吃的零食和穿的衣裳,都给你备好了”。凤青巰痴痴望着她,红眸闪烁着,凌云染拉过她的手,忽略天山二人看来的能在手背上灼出洞的视线,对着凤青巰说,“照顾自己”, 凤青巰点点头,想要抽回手,却被她大力的握着,握得那么紧,手背上白皙的肌肤捏出了红印,“我走了..”,凤青巰喉咙哽咽,眼眶泛红,“好啊,走吧,走吧”,凌云染随口应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凤青巰转身欲走,手却仍被死死握在凌云染掌心里,挣脱不得。 “染儿..”,凤青巰胸口发堵,堵的好似喘不过气般,心里发酸发涩,她不知道怎么了,也许这些症状都可归结为不舍,她不舍得离开凌云染,“走吧,走吧”,凌云染嘴里说的洒脱,手上死拽着不放,仰望天空的眸子里蓄了一池清水。 凤青巰与她隔着两尺的距离,痴痴望着,本来垂下相握的手臂,随着距离的拉远,手臂拉成了直线,可凌云染仍是不放手,凤青巰咬了下唇,似是做了艰难的决定,转过身对着羽丘说道,“羽姨,请转告娘亲,凤儿不回天山了”, 说完,凤青巰怔怔望着脸上闪过喜色的凌云染,叹了口气,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凤儿,休得任性!”,羽丘上前几步,要拽过她的手往门口走去,突然浑身一震,一把握住她衣袖滑落而露出的手臂,不敢置信的握着她的手腕,举到眼前,语气冰冷彻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里挤出来,“是谁夺了你的处子之身?”, 芙蕖闻言,眼前一黑,身形摇晃了几下,冲上来,仔细检查着凤青巰的手臂,发现守宫砂不见了,她的手指冰凉。 凤青巰奋力挣脱,把手背到了身后,咬着唇,只是低低重复道,“凤儿不回天山了”,“凤儿留在这里”,羽丘猛地抬头,看向凌云染,眼中的森然杀意,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冻,树枝上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倒头坠落在地。 “是不是他?竟敢玷污了天山圣女的清白”,随着羽丘的问话,地品的威压倾泻而来,笼罩着勃然的杀意和狂暴怒气,凤青巰惊慌起来,一双红眸闪烁着,她挺身护在凌云染身前,张开手臂,语气柔软地哀求道,“羽姨,求你放过她,我随你们回去..”。 凌云染一把扯过她在身后,挺直了腰背,说,“是我做的,她已是我的人,不会再回天山!”,“小儿放肆!”,羽丘冷若冰霜的脸上,双眉拧成一团,紧抿的唇,透着她的怒意,手中真气喷薄而出,似快非快,似慢非慢,此招一出,凌云染竟无从抵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刁钻古怪的手掌,掠过她的护体真气,径直拍在凌云染的泥丸宫, “羽姨!”,“羽丘!”,凤青巰和芙蕖同时惊呼道,砰的一声,凌云染轰然倒地,“染儿!!”,凤青巰悲恸的声音响起,凌云染却是眼前一黑。 在黑暗中,她察觉到思海上方旋转的碧色球体,从顶部出现道裂缝,沿着球面裂开,紧接着,两条,三条...数条裂缝从球体浮现,她的神识之球顷刻间分崩离析,碎成了粉尘,仿似闪耀的星光,消散殆尽,坠落在真水里,凌云染失去了意识,迷失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哟《, 第89章 虚空 四周是荒芜的虚空,漆黑的雾气在身侧萦绕,凌云染的一丝残存的神识,神情呆滞,四处徘徊徊,不知所去,隐约的听见哭泣声,呼唤声,可她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只是在雾气的推动下,四处游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形愈发稀薄,愈发提不起半分精神,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虚空之中,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这日,她掠过重重迷障,她飘过了思海上空,一丝冷厉的杀意袭来,仰头是漫天闪耀的星空,垂首是一袭单薄的黑影,凌空而卧,单手撑着头,如墨的衣袂在虚空中翻飞,她转过头,与凌云染一模一样的脸庞,凛冽的眸子望来,嗜杀的血腥味扑面袭过,她冷冷问道,“你是谁?”。 这样的危机感袭来,让凌云染的神智清醒了些,她怔怔望着那人,口中不由回答道,“我是凌云染..”,那人微皱了眉头,英挺的剑眉显得格外好看,她听到此言,似是惊呀,似是震怒,语气冰冷,“我才是凌云染..”。 凌云染踏步到她身前,轻飘飘的在空中浮着,她的头枕在双臂上,望着天上的星子,淡淡道,“凌云染早就不在了,你是她的执念..”,那黑影的小脸瞬间苍白,身上的黑雾浓郁起来,带着威胁的说道,“你不属于这里,回去吧,否则只有神魂破碎,消逝在虚空之中”, 凌云染望着星空,沉默不语,良久良久,她才说道,“凌重山的宠溺,凌傲天的庇佑,苏如眉的疼惜,我早把自己看作凌家人,守护凌家是我的责任,我离不开凌家,亦不会放弃。而你呢,你能做什么?灰心丧气的把自己禁锢在这具躯体的思海里”, 那黑衣的凌云染淡然一笑,“我不是她,她从不会放弃,我只是她的负面情绪,是她凶戾的神识,不甘心的潜藏着。可你如果不死,她就不会回来”,话一说完,杀戮的戾气袭来,凌云染望着她,眉眼间没有半分慌乱,“可你就算毁了我的神识,她也回不来,没有我,更没人保护凌家”, 那黑衣凌云染无力的垂落了暗自蓄积力量的手臂,她跟着凌云染仰望着星空,突然有些伤感,“我以为她会回来,原来她永远回不来了”,她望着凌云染,淡淡一笑,“你与她,当真是两种人..”, 凌云染扯了下嘴角,“可我们都会守住凌家”,黑影凌云染怔怔望着她,松了口气,黑雾淡了些,她忽然飘向空中,愈发缩小凝聚,好似一条黑色的蛇,在空中翻舞,最后猛地钻进了凌云染的额前,“唐心,凌云染把凌家交给你了..”, 伴随着这句话,一阵刺痛从眉心传来,凌云染残存的稀薄神识,眉间散出了光芒,与上方的星空交互辉映着,原来那天上数不尽的闪耀星子,不过都是她被击碎的神识,此刻都苏醒过来,喜悦的呼应着。 凌云染盘腿而坐,屏气凝神的感受着神识间的交互呼应,体会着每一点微弱光芒的动静,她的身形好似融入了雾气,幻化到虚空中,天际是她的思海,星辰是她的神识,雾气是她的气息,而流淌的真水是她的血液,她从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一切。 随着星辰的闪耀,随着雾气的翻涌,真水有着节奏的脉动着,每一颗星子都是她,散落在浩瀚的思海中,在天际闪耀的星子,好似萤火虫般,缓缓向她靠拢,在漆黑的夜空,又好似一道流淌着的璀璨星河,时而把她包围住似蚕茧,时而绕着她的身体,欢快的飞舞着,时而散落在无尽的夜空中熠熠生辉,时而坠落在流淌的真水里荧光闪耀。 数不尽的满天星辰,每一颗都能为她所用,在星光的催动下,真水翻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识控制真水,真正的所为乃所想,气随意动,意走气行。凌云染按捺下心内的狂喜,静下心神,此刻乃是突破境界的重要时刻,她所悟到的每一分,对于将来都是大有裨益。 “大少夫人”,怜香正要行礼,风素心却没看她,径直进了屋,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一动不动。风素心垂下头,红了眼眶,取过盛着热水的盆里的丝绢,拧干了,替凌云染擦拭着脸庞和手脚。 平日里总是爱调皮的往上挑的眉毛,此刻安静的一动不动,平日里总是多情望来的眼睛,此刻紧闭着一眨不眨,平日里总是说着没个正经的话的嘴唇,此刻紧抿着一言不发,“染儿,快醒来,家里人都担忧着呢?”,风素心喉咙哽咽,自打凌云染昏迷后,凌老爷子大受打击,心力憔悴,凌傲天请了不少名医来看,都没用,说是没有内伤,只是神识昏迷,此病无药可医。苏如眉成日抹泪,守在凌云染身边不肯离开,连的身体垮了,才劝着回去歇息了。 沈不倦时常过来,给凌云染念会书,风素心不敢倒下,这些日子都是她亲自在照顾,凡是亲力亲为,不假人手,深怕照顾的不妥当。 “染儿..”,“染儿..”,风素心白皙的指节抚着她的眉眼,声声缱绻,带着心酸,“你不是说要娶我的么?”,一滴泪落下,溅在了手背上,床上的人依旧沉睡不醒,风素心抹掉她手背上的温热眼泪,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复么?”, 风素心低着头,看着二人相握的手,眼底里闪了羞怯,“你若醒来,我便嫁你,一切都依你”,她怔怔望着凌云染紧闭的双眼,似乎睫毛飞快的眨动了下,却不曾睁开来。 “染儿,染儿”,风素心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角的泪水滑落,沾湿了手指,突然,脸上的手指似乎动了下,风素心惊喜不已,她把凌云染的手放到眼前,一眨不眨地看着,过了半响,没有半分动静,她试探的把手继续贴在到自己脸上,没有反应,她放到唇前,轻吻了几下,那手指似乎动弹了下,连着睫毛也扑闪了下。 风素心的双颊生了粉霞,唇若含丹,她突然下了榻,把房门锁上,回到床前,把凌云染的手凑到唇前,一下下的亲着,那食指终于弹动了下,有节奏的抚着她的嘴唇律动起来,“染儿..快醒醒,快醒醒”,风素心任得那手指抚着唇,望向她的脸,仍然没有苏醒的状态,只是手指开始动弹起来,这是好兆头,看来必须要更大的刺激,才能让她苏醒过来,风素心有些脸红的想到。 第90章 苏醒 风素心伏低身子,回忆着凌云染偷吻她的时候,柔软双唇颤颤悠悠的,便落到了凌云染的唇上,生涩的含住她的唇珠,轻柔的吸允着,两人间隔着的凌云染的手,似乎有了动静,不自觉的抚上了风素心的胸前,偷偷揉捏着,“染儿,快醒来”,风素心边亲着,还不忘呼唤着她醒来。 好似唇下的人被她亲的微启双唇,风素心的吻加深了许多,她整个含住了凌云染的上唇,在唇齿间厮磨着,连气息都不稳了,小腹莫名的涌动着,沿着后背麻了上去,是她陌生又熟悉的空虚的感觉。 胸前的手掌突然弯曲,两指间捏了下红果,风素心浑身一震,身体发软的倒在凌云染身上,又怕压着她,勉强双臂在她两侧撑起来,眼见身下的人,两颊酡红,唇瓣娇嫩欲滴,似是抹了露水的花瓣,水润丰泽,让人生起采撷之心,她不由想起凌云染曾咬着下唇,眼神迷蒙的样子,腹中的火烧的更旺,却忘了在自己胸前作祟的手,直到那手滑到了身后,在挺翘的臀上揉捏着,风素心方才察觉,握过凌云染的手,轻轻唤道,“染儿..染儿..”, “摸...”,凌云染终于呢喃出声,睫毛闪烁,却仍没睁开双眼,脸上似是痛苦的争斗着,似是拼命想醒来却毫无办法,风素心只得红着脸,重新把她的手放回臀上,任由她摸着,小脸埋在她身前,微微喘着。 那小手不满足隔着衣服,径直撩开了她的青色长裙,沿着光洁的大腿一路往下摸去,“染儿,不可”,风素心趴着身体,捧着凌云染的小脸,低低唤道,那张白皙的小脸明显呈现出痛苦争斗的神色,令得风素心一下就心软了。 那小手摸到大腿内侧遇到了阻碍,不知所措的拍打着,风素心只好抬起臀部,双腿微开,那小手灵活钻了进去,一掌抚到风素心的密处,风素心腿软了,整个压倒在凌云染身上,“嗯..”,凌云染闷哼一声,“染儿,你醒了!”,风素心慌忙撑起身体,检查着她,却见她仍是紧闭眼睛,仍是痛苦的神色,可是嘴角怎么会,那是一抹凌云染作怪时才会带上的笑意。 风素心眼神冷了,啪的一巴掌拍在凌云染脸上,“哎哟!”,凌云染抚着脸,蹭的坐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转着,里面是浩瀚的星辰,竟让风素心一下子晃了神,差点迷失在那无尽的星空之中。 凌云染眨了下眼睛,很惊讶的看见她说道,“心儿,你怎么在这里?”,“把你的手拿出来”,风素心眸子里的羞怯还在,却是阴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咦?我的手怎么会在心儿的裙里?”,凌云染大吃一惊,脸上是毫不知情的样子,手指却鬼祟的一挑,刮擦过那隐秘的桃源,风素心后背一麻,差点瘫软,微喘着气,一把扯过她的手,双眼含泪的望着她,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好了,我没事了,别担心”,凌云染不敢再闹她,乖巧的笑着,替她抹着眼泪,只是指尖属于她的气息却窜进了鼻尖,风素心拍开她的手,冷着脸,不发一言。 凌云染把她摁进怀里,语气轻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说还好,一说风素心更是委屈,捶打了她几下,闷在她颈窝里,啜泣不已。 半响,等她平复了,凌云染才问道,“凤青巰呢?”,风素心抹了眼泪,有些鼻音,“凤姑娘走了,祖父病倒了,爹娘担心你,到处去寻名医”,说完,她就站起身,开了门吩咐下人去禀告凌家家人。 凌云染眼里闪过低落,小狐狸终究还是走了,她知道依小狐狸的性子,肯定是被天山的人强行带走的,她不由握紧拳头,眼神冷冽。 凌家人闻信后急匆匆的过来探望了番,见得她并无大恙,方才安下心来,“染儿,今后可别再让爹娘担心了”,苏如眉抹了泪,握着凌云染的手,说道,凌云染低头沉思,没有吭声,“你听见没有?你这孩子就是爱生事”,苏如眉有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凌云染勉强笑了下,仍没吭声。“醒了就好”,凌傲天看着她,知她心里有打算,叹了口气,扶着苏如眉走了。 “乖徒儿,师父来了”,老不正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凌云染闻言一喜,翻身下了床,风素心怕她受凉,取过外衫给她披上,凌云染走出门,见得几人站在院中,风老头站在最前面,张开手臂往她扑来。 凌云染原地转身,向胡昊天抱拳道,“见得前辈无恙,晚辈便放心了”,胡昊天微笑着颔首,“徒儿,不理师父啊,师父可是专程来看你的”,风老头腆着脸凑了过来,“我看你是专程来给我收尸的吧”,凌云染没好气的说道, “为师可是脸面都不要了,才请回这些人的”,风老头委屈的说道,凌云染转过头,见得院中几人,除了胡昊天外,还有个和尚,圆胖的脸上带着笑意,腰间系了个酒壶,手中握着佛珠,旁边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腰间挂着两把剑,身后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手中一把奇形怪状的兵器,墙头立着的是个精瘦的男人,脚上一双黑底软靴,“晚辈拜见几位前辈,想来几位便是家师常提到的不嗔和尚,金三娘,龙王吕光和草上飞孟鹰了”, 风老头正要介绍,见得凌云染认了出来,挺了下胸,骄傲的说,“各位,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了,现在实力也就是个..”,风老头打量了她番,突然神色变了些,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真气探入,哆嗦了下,“你..竟然是金品了..”, 自己这些年不过熬了个银品,徒儿竟然都成为金品了,风老头又自傲又委屈,“难道因为这个,自家徒儿不认自己了”,埋着脑袋,手指对着,“多亏师父教得好..”,凌云染这句马屁拍到了心里,风老头的眼睛都冒出了泪花。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扮猪吃老虎,你还会什么,禽兽~ 第91章 坐阵 “诸位前辈,想来路途疲乏,不如在凌府歇上些时日”,凌云染笑眯眯的说道,令下人备了顶级的茶叶和糕点,“啧,茶叶清香扑鼻,回味无穷,当是金顶雪叶,以黄金计价,凌公子大手笔啊”,吕光抿了口茶,满意的眯着眼睛,似是享受至极。 “钱财都是俗物,哪里入得了前辈们的眼”,凌云染谦虚的说道,让下人收拾最好的厢房出来,命人备了膳食。“好酒好酒”,不嗔和尚打了个酒嗝,顺手抓起烤乳猪腿,往嘴里送着,当真是个酒肉和尚。“多谢凌公子盛情款待”,孟鹰道了谢,凌云染举起酒杯与他饮了,又盛满后,举起酒杯与胡昊天碰了, “当日多谢胡前辈以身犯险”,“你小子还跟我客气?没事,打不过便逃了呗,只是后来碰上了你师父,耽搁了些时日”,胡昊天不在意的说道,“徒儿,你还没跟师父喝呢?”,风老头脸上通红,早已是醉醺醺的,“你已经喝得不少了”,凌云染白了他一眼,仍与他碰着喝了。 本来众人皆是数年不见,相谈甚欢,偶尔切磋下武艺,再加上凌云染好吃好喝的招呼着,倒是乐不思蜀的没有离去之意,凌云染方才放下心来,开口道,“凌某有要事需得离开京城数日,恳请诸位前辈在凌家留些时日”,因为他们的到来,凌云染才能宽心离开,众人沉默不语,风老头使了眼色,胡昊天开口道,“你师父请我们过来,也是知道凌家有难,你便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凌云染感激不已,连连作揖。 “周熊,你率着十人准备,过两日启程去天山!”,凌云染吩咐了下去,仰望着天上的明月,沉吟不语,血域山庄受此重创,忌惮天山的人在凌家,必定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有此数人坐阵凌家,短时间内应是无碍,她方能放心去天山把小狐狸带回。 这决定一下,凌傲天和苏如眉如何劝解都不成,凌云染铁了心的走,连风老头都认为她是自找死路,“徒儿,你当真不要命了,那凤寒烟可是至尊级高手,岂容你随意出入天山”,风老头扯着她坐下,语重心长的劝道,凌云染冲着他淡淡一笑,“师父,我如今终于做到了气随意动”,凌云染握着的手掌,往空中一扬,无数的金色叶子洒落下来,形状栩栩如生,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落到石桌上竟深深陷入,化作真气飘散开来,竟是以真气凝形而成的数万片金叶子,风老头瞪大了双眼,闪过了狂喜,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还有我这两日领悟到的..”,凌云染站起身来,全身金光闪烁,汹涌的真气围绕在她身上,化作了金色的头盔,铠甲,护胸镜,严丝合缝,看上去轻巧而灵活,脚底涌泉穴的真气喷薄而出,凌云染直直往天上跃去,浑身金光灿灿,仿若天神降临,威武不凡,凝形的铠甲是凌云染想到钢铁侠了。 风老头用了七成力挥出一掌,泛着银光的真气击在铠甲上,毫无伤害,风老头猛地拍了大腿,疼的他跳起来,“好小子!真有你的!”, 凌云染落到地面,金铠隐去,小脸有些苍白,说道,“只是铠甲损耗真水太快,只能撑的半刻”,风老头死死把他箍进怀里,脸上欢喜不已,“我的宝贝徒弟!”,“好了,肉麻死了”,凌云染慌忙推开他,站的离他远了些, “就算你能自保,可天山..小心些”,风老头知道她已有决定,不再劝她,“我不会与她们正面冲突,只是把凤儿带走”,凌云染淡淡道,“果然是老夫的徒弟,为女伤为女亡,为女不怕虎豹狼”,风老头张口就瞎说,凌云染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凌云染!我听说你要去送死?”,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凌云染耳边响起,小七蹦跳着跑进来,手里捧着糖葫芦,粉色的小舌头舔着,没心没肺地问着,“送你个大头鬼!”,凌云染一把拧住她耳朵,凶神恶煞的骂道, “那你死了怎么办?我就不能呆在凌家了”,小七暂时移开了糖葫芦,有些认真的问道,心思百转,还没问清楚上次她吃自己嘴巴,害的心里乱跳是怎么回事呢? “你早就该回沈经纶那去了”,凌云染松开她的耳朵,捏着她的脸,扯的老远,小七拍开她的手,有些心神不定的想着,完了巴巴的望着她,问道,“你上次为什么要吃我的嘴?”,凌云染的手被烫的似的松开,脸色尴尬,随口扯到,“不知道啊,我以为会好吃呢?不好吃”, 小七生气了,“你敢说我的嘴不好吃!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吃!”,凌云染摸着下巴,“你怎么知道全天下的人都想吃?”,小七仰着脑袋,高傲的说,“我皇..我哥哥说的,小七是世间最好的,是全天下的人都想要的”,凌云染摇摇头,“就是不好吃”,小七不甘心,把小脸凑到凌云染眼前,说道,“你再吃下,肯定好吃的”,小七心里有鬼,她觉得上次吃凌云染的嘴挺好吃的,柔软香甜,为什么凌云染不喜欢吃她的呢? 凌云染低头看到努力凑过来的粉唇,被糖葫芦的糖水滋润的润泽嫣红,隐隐能闻到散发的甜甜酸酸的味道,这张嘴鲜艳的,染着那张稚嫩的脸也明媚起来,眼神里透着水意, “到底吃不吃啊”,小七脖子仰的有点酸,随着对面那人气息的扑来,她的心涨涨的,好似被什么充盈着,跳的有些快了,“不想吃..”,凌云染扭头要走,小七慌不择路的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啃了一口,转身跑了。 凌云染嘴皮被咬破了,她挠了下头,她是真下不去嘴,小七年方十五,她总有着莫名的犯罪感,小七拼命跑到远处才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抚着唇,心里涨涨的,有种喜悦破土而出。 明日便要启程了,凌云染在屋中打坐,这次去天山,如能谈判最好,不论何物,只要能换回小狐狸,她都甘心,如不成,她只能偷溜进去带着小狐狸走,最坏的境况,便是要与天山城主兵戎相见,她要尽快晋级到玉品,才有更多脱身的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扑倒嫂子,究竟是狂野的扑,还是羞涩的扑,还是温吞的扑,纠结... 第92章 临别 吱嘎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泻了一地的月光,洒落了些在凌云染的身上,如墨的发丝染了银色,与一身月白锦袍呼应,从门外溜进的轻风拂着她的发丝,她微闭着双眼,沉浸在心神中,没受到打扰,仿似从不贪恋红尘的谪仙,清贵无华,身如明月,姿如流水,让人怦然心动。 风素心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怔怔望着,不发一言,直到眼角的泪水滑过了眼眶,直到心里涌出了那么多的不舍和贪恋,她是多么后悔没有珍惜与凌云染相处的时日,如今,她要为了凤姑娘,只身闯天山,也许这一去...那可是天山,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山银城,有着武林中凤毛麟角的至尊级的凤寒烟。 坐在榻上的人嘴唇有些红肿,似是被谁咬破了,凌云染总是这样,总是多情,可她也深情,每一个被她爱上的女人,她都拼出性命去保护,为了自己,她敢挑战血域山庄,为了凤姑娘,她敢去闯天山,“我该拿你怎么办?”风素心指尖陷进了掌心,喃喃自语。她心里不知怎么办,可她的身体却牵引着她过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后悔了。 白皙冰凉的指腹,拂过了微微泛红的唇,那睫毛扑闪几下,一对深邃如星空的眸子睁开来,把人卷进里面,迷失而张皇。风素心用手描着她英挺的眉毛,微微上翘的眼角,挺拔的鼻梁,落在紧抿的薄唇上。平时总是不正经的人,此刻却没有说话,任由她的手游走,如墨的眸子里映出了她的身影。 风素心弯下|身,柔软的唇落在她额间,耳际的发丝撩着她的脸,有些痒痒的,她终于吻上了双唇,似是那一瞬间,心中数十年来的孤寂都被填的满满的,是啊,她心里有她了,只有她,再没有别人了。 风素心生涩的吻着,那人却没有回应,让她一时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两只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开,凌云染的嗓音有些沙哑,“心儿,对不起..”,风素心浑身一震,抱住她的头,“我不能..”,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前传来,风素心抬手取下发簪,如瀑的青丝滑落下来,她握住凌云染的手,放在脸上,呢喃着,“染儿,染儿”, 凌云染从她怀里抬起头,眸子眨了眨,低低问道,“你不会后悔?此生你再嫁不了别人”,风素心抚着她的脸,脸上绽开了笑意,清冷中带着艳色,似是给那湖中孤独芬芳的白莲抹上了胭脂,“我绝不后悔”,风素心的一句话,化解了凌云染所有的犹豫不决。 凌云染抱过风素心,翻身把她压在榻上,哆嗦着手,解着她的衣衫,她跟小狐狸向来都是直接撕掉,可风素心初涉云雨,她怕吓着风素心,只能体贴的解开一颗颗纹扣,轻柔的扯开腰带,扔在一旁。 随着衣衫尽褪,风素心双颊通红,她环抱着双胸,偏过头,咬着唇,双腿并着,显得格外修长,凌云染随意扯开身上的衣衫,温热的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光洁滑腻的肌肤摩擦着,令人心神一荡。 “别怕..”,凌云染右手握着她,与她十指相扣,挤进她两腿间,左手揉着雪白的柔软,双唇滑过她的唇瓣,来回摩挲着,风素心受不了唇边传来的酥|麻感,死死咬着唇,凌云染的唇一路往下,滑过她的脖颈和酥胸,含住了顶端的红果,左手把酥胸挤压成了各种形状,一抹嫣红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唔...”,风素心咬着唇,从喉咙里溢出了低吟,紧绷的弯着身子,“心儿,疼吗?”,凌云染牙齿撕咬着红果,含糊的问道,风素心羞红了脸,偏过头,手死死拽着被子,指节发白。 凌云染的手指滑到她身下,甫一接触,风素心便绷紧了身子,微微发颤,“别怕..”,凌云染探手而入,却发现她紧的不行,冲着耳朵吹着热气,轻言软语的哄着她,“放松点,我进不去..”。 风素心向来清心寡欲,此刻却是心如鹿撞,哪里放松的了,整个身体绷成了弯弓,时刻都要断裂开。 凌云染只好抓过她的雪臀揉了几下,沿着她的后背一路摸去,风素心扭着腰,又是害怕又是难耐,凌云染抓过枕头,垫在她腰下,架起她的两腿挂在肩上,双手扶着她的臀,低头亲去,舌尖似滑溜的蛇穿梭而行, “啊……”,突然而来的感觉让风素心失神的尖叫出来,她羞红了脸,随即把手背放到口中,死死咬住,凌云染怕她咬着自己,扯下她的手,把手指钻进她口中,与舌头交缠着,让她吮着自己的手指,而自己的舌尖则滑过了花瓣,挑着藏起来的花蒂,让它慢慢探出了头。 一股带着香甜气息的清流从幽涧中流下,沾湿了凌云染的下巴,随着她脑袋上下的动作,啧啧的水声响起,让风素心全身通红,伸手捂住了眼睛,这样难堪的姿势,这样荒|淫的声音,让她觉得羞耻,却莫名的欢愉。她的小腹起伏的收缩着,莫名的感受从后背麻了过来,她的双腿凌空虚踢着,时尔绷的笔直,时尔无力的落在她肩上,渐渐连腰都摆动起来,似乎渴求的更多。 直到突然她只感到了心的跳动声,小腹随着心跳突突的和着,她不断攀爬着,层层的喜悦把她推上了山顶,再猛地掉落下来,她感到无助而慌乱,她挥舞着双手,勉强把手cha进她的发中,用力抓着,双腿紧紧夹着凌云染的头,呼吸破碎而急促,摇晃的腰间陡然瘫软,脚趾蜷缩,不由抽搐起来,汩汩的清流倾泻而出。 原来这便是那与有情人做快乐的事,她突然想起了凌云染曾与她说过的话,满满的幸福充盈在心间。 凌云染放下她的腿,俯身上来,风素心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颈窝里咬了一口,竟然让自己无助的去了。凌云染手掌抚在她身下,见的她已是湿濡泛滥,手指刮擦两下,便要探入,“染儿?”,风素心以为结束了,却不知她的手指突然轻推了进去,“疼..”,风素心蹙着眉,嘤咛一声,因为疼痛,身体绷得更紧了。 “怎么还这么紧?”,凌云染有些不耐,使劲掐了下她的红果,“染儿!”,风素心低嗔了她一声,都怪小狐狸把她惯得,初次太过生猛,后来与小狐狸的每次欢爱都很恣意放纵。 “放松,放松,别紧张,我进不去啊”,凌云染有些急躁地拍着雪臀,揉捏着她的腰,手指用力,方又进了些,“疼,疼,快出去..”,风素心绷紧身子,手撑在身后,臀部后撤着,小嘴吐着她的手指,不许她进来。 凌云染探进去的手指好似被小嘴含着,紧致而湿热的内壁,正开合的吮吸着,吞吐着,销魂至极,令得凌云染的气息一下就乱了,后背发软,她按捺不住,只得揽着风素心,一口咬在她的胸前,一用力,整个手指没了进去,深深的包裹其中。 “好疼,出去!”,风素心捶打着她,眼角盛了泪花,腰肢摆动着,小嘴吞吐着,要把手指吐出去,“别动,别动”,凌云染气息不稳的喘息着,趴在她身上,腰间在她身上磨着,要命的默默流泪。 凌云染的手指仍在她体内不动,只是唇和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小手在她腰间摩挲着,刮擦着,风素心觉得好酸好涨,从那处传来的感受令她身体发软,却又空虚的令她难以承受。 她的脚趾蜷缩着,两腿交叠着,腰部扭动着,“不疼了?”,凌云染仰起脸,手指轻动了下,却被她紧紧绞着,动弹不得,只好左右上下的小幅度摆动着,“嗯...唔...”,风素心难耐地叫了声,难得清冷的人儿,此时却叫的这么销魂,凌云染凑到她耳边,哄道,“再叫两声听听..”, 风素心不理她,死死咬着唇,偶尔从喉咙里溢出些破碎的声音,“快叫,不叫我就停了..”,凌云染手指撬开她的唇,下面的手指猛然抽动了几下,让风素心差点失了魂,手指突然停止了动作,风素心扭动着腰,一脸傲气的清冷模样,手指捏的发白,却死也不叫。 凌云染猛地把手指抽出来,风素心倒吸了口气,身体颤抖了几下,握住她的手,“睡觉了”,凌云染打了个哈欠,往一旁倒去,“染儿..别欺负我..”,风素心红着眼睛,语气哽咽而诱人,侧躺在她身上,湿热的地方磨蹭着她的大腿,“说让我欺负你”,凌云染撑着脑袋,望着她,风素心倔强的偏过脑袋,不肯再言,腰间却磨着她的大腿。 凌云染有些招架不住,抬起她的腿绕在腰间,捧着她的臀,两人的湿濡灼热处,相互厮磨着,别有另一番销魂断肠,风素心搂着她的脖子,不住地喘息着,“舒不舒服?”,凌云染问道,故意放缓动作,“别..停..”风素心仰着脸,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滑下,格外的诱人。 “舒不舒服?”,凌云染继续问道,猛地撞击了她两下,差点让她魂飞魄散,“舒..服..唔...舒服..别停..别停......”,风素心颤抖着声音,娥吟婉转,咬在她的肩膀上,身体随着她的撞击而起伏着,如飘浮在大海的孤舟,而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不曾放手,直到到彼岸的那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放假,更新的过瘾吧。我还是很想写下那天的那对完美couple啊,请客官们想象一下:在米兰的galleria拱廊,彩色玻璃的穹顶,蓝色灯光闪耀,正中是诺大的lv,prada店铺,熙熙攘攘的游客,在商业街的旁边的落地窗西餐厅,白色的桌布,葡萄酒杯和打着领结的帅waitor,在全是欧洲面孔的视野里,出现了抓眼球的两个亚裔女人,坐在窗户边靠角落的位置上,角落里的女人穿着白色修身西装,头发抓的蓬蓬的,但从后面看却是一丝不苟(因为来回走了几次),面孔有点像张可颐,要柔一些,很漂亮,散发出淡淡的女王气势,对面坐的御姐穿着连身的水绿色的长裙,黑色直发,气质超好,找不到匹配的人,比fbb,lbb什么的好看多了去,保养的很好,但眼角有些细纹,因为她一直望着女王,微笑着,眼里满满都是爱啊,当时就萌翻了,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几圈。因为这美美的场景,不喜欢现代文的作者君,打算要写一篇现代文,嗷~~女王是我的,御姐也是我的。 第93章 晨曦 风素心喘息未平,凌云染又压了上来,“不要了..染儿..”,风素心侧过身背对她,手遮着眼睛,似是对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颇为羞怯与难堪,“心儿,再来?”,凌云染侧躺着,双唇从她白皙的脖颈沿着雪背一路滑下,小手绕过她的腰间,把臀部压向自己。 想着第一次勾引时被这翘臀惹的心火烧时,手便滑进她的幽涧里抽动着,而自己的腰间却抵着她的臀部,一下下挺着。两人都侧躺着,凌云染把她的腿微微曲起,让手指更方便进入,凌乱的的呼吸喷洒在雪背上,“不要了..”,风素心无力的喊道,感觉到自己完全不像平日的模样,彻底的沉沦了。“染儿,染儿..”,满室只能听见破碎的喘息声和风素心无助的低吟声,从压抑而破碎的自言自语,到无法承受的嘤嘤啜泣,最后化作了悠长的低呼。 风素心窝在凌云染的怀里,青丝散落肩头,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她双手绕过腰间,抱着凌云染,有些鼻音的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凌云染手指划过她长长的发丝,指尖在肩头画着圈圈,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味道,有些不舍地说道,“为了你,为了凌家,我会回来的”,风素心仰着小脸,望着凌云染,脸上发烧,她是女子,还是小姑子,自己竟...,从前的那些礼仪伦常都忘到脑后去了。 “怎么了?到现在才后悔?”,凌云染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咬着下唇,兀自沉思的模样。风素心坚定摇着头,低低说着,“不后悔..”,她飞快的扫了凌云染一眼,低着头,耳朵通红。 见得风素心这样,倒让凌云染心里暖暖的,紧了紧搂着她的胳膊,下巴抵在头顶,语气放柔许多,“等凤儿回来,我们成亲,嗯?”,风素心仓皇抬眼,望进那浩瀚星空的眸子里,里面的情意把她卷了进去,再也挣脱不开,此生便要跟她厮守纠缠了,风素心一时有些发怔,眨了眨眼睛,低低说,“此生除了你,我再嫁不了别人”。 凌云染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双手箍在她盈盈可握的腰上,懒懒说道,“休息够了没?”,风素心瞪大了双眼,显然没从柔情蜜意里缓过神,她慌忙扯过衣服要下床,却被凌云染抓了回来,压在身下,风素心羞恼地捶了她几下,脸皮发红,有些结巴说,“就你..这旺盛..的精力.,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凌云染揉捏着她的酥胸,让那红梅傲然而立,得意的脸上闪过喜色,“所以..你不在意凤儿?”,风素心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微嗔道,“我巴不得她回来,免得你来烦我..这档事累人的很”,凌云染把她翻过身来,啃着雪臀,戏谑地说道,“不是快乐么?累的是我,你躺着就好”,风素心的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死死拽着被子,紧咬下唇,身体绷的紧紧的,全身都在用力,怪不得累。 “放松,放松,舒服你就叫出来!憋着当然累了!”,凌云染厚颜无耻的吼道,使劲拍了下她的雪臀,啪的一声响彻在屋里,莫名的销魂至极。 “啊…”,风素心惊呼一声,转过头刚要狠狠瞪凌云染,却被她突然进入的手指撞的丢了魂,埋在枕头里,把满腔的言语和低吟都化作了呜咽。 冰山系的还是要在床上多多练习啊,凌云染不无可惜地想到,嘴角早就弯成了一道月牙。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缝里洒下,落到凌云染的小脸上,她抬起手挡在眼前,微眯着眼睛,阳光从指缝间透了过来,她转头望着睡在身旁的风素心,青丝铺满枕,熟睡中的清冷容颜上,带着笑意,露出的白皙脖颈和香肩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凌云染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轻把她的手移开,穿上衣衫,下了床。 “凌云染,你坐在风姐姐门口干嘛?”,沈不倦脚步刚到养心苑,就见得凌云染撑着脑袋,坐在风素心的房门前,笑得很白痴,咧嘴的大牙灿烂的有些晃眼。“嘘,小声些,她还在睡觉”,凌云染食指抵在唇前,悄声说道,扯过沈不倦往偏僻的地方走去,“你说你受伤,好容易醒了,不好好养身体,坐在门口干嘛,清晨风凉”,沈不倦挣开他的手,扫了眼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埋怨了一句。 “听说我昏迷的时候,你每日都在我床前念书?”,凌云染捏了下她的脸蛋,“才没有”,沈不倦拍开她的手,嘟着嘴反驳道,她才不承认自己为这无赖伤心难过。 “真的没有?”,凌云染一脸不相信的望着她说,“说没有就没有!”,沈不倦嘟囔着,心虚地岔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平日里风姐姐早都起身了,奇怪”,她转头望了下风素心紧闭着的房门。 “她昨夜累的够呛,今日要好生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凌云染坏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里倒是甜蜜。沈不倦小脸凑近她,左右的打量着,凌云染摸着脑袋,讪然笑着。 “她怎么会累?是不是你欺负她?”,沈不倦立刻替风素心打抱不平起来,能令风素心操心受累的除了凌云染还能有谁。“改日你亲自问她去”,凌云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摸着她的小脑袋,说,“明日我要离开凌府,你多来陪陪心儿”, 沈不倦甩掉她的手,语气不满的说,“为何又要走?”,凌云染伏下头,凑到她耳边,深嗅了下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气息,掺杂着青柠味,口中喷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朵,“小书呆,是不是舍不得我?”, 沈不倦立刻炸了毛,跳开了几步远,拼命揉着耳朵,竭力撇清关系的说道,“才不会!”,凌云染故作惋惜的摇着头,“我们没有可能的,你可别喜欢我?”,沈不倦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胡..胡言..乱语,我才..不会..喜欢你..”,凌云染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也不管沈不倦,就转身走了,沈不倦有些发愣的站在院中,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堇色长袍,白玉簪子,脖颈修长,双肩细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喃喃自语,“我才..才..不会喜欢..你..”。 第94章 风家 经过队伍整装后,备上了衣物粮食,凌云染带着亲卫和仆从离开凌家,往天山而去。赶路的日子里,凌云染不敢放松,她竭力想在到达天山前,至少晋级到玉品。对于银城城主风寒烟的至尊实力,捏死自己跟捏死只蚂蚁样,她只是尽量让自己在与银城高手周旋时,多上几分胜算。 赶了几日路,从枯燥的练功中醒来,身边没有了小狐狸和风素心,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小七和小书呆,凌云染觉得有些寂寞了,她从怀里掏出张羊皮地图翻看着,上面勾勒着山河城池,用蝇头小楷密密的写着各处地名,“周熊”,凌云染掀开轿帘,喊了一声,“将军”,周熊两腿一夹马肚,迎了过来, “去天山的路途经由风家,我们去一趟!”,凌云染把羊皮地图递给他,指了指一处,嘴角扯了抹邪邪的笑,权当找点乐子,周熊心中了然的应道,自家将军这么笑的时候,就是在打人的坏主意了。 凌云染率着浩荡的队伍去了风家,以皇帝的旨意,大肆搜刮各种陨精石,“把陨精都装起来”,凌云染堂而皇之的坐在堂中,捧着茶杯,指挥着下人搬进搬出,自来熟的跟在自家一样。 风家几位长老苦着脸,守在一侧,敢怒不敢言,幸亏凌云染当初在圣上求情,参与叛乱的风家不致于满门灭绝,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血域山庄给你们的天陨精呢?”,凌云染沉声问道,几人不作声,脸上的肉哆嗦了下,似是要了老命般心疼,凌云染一拍桌子,神色阴沉,“哼!”,“还不快取给凌将军”,风家大长老使了个眼色,命人去取。 凌云染眼睛弯成了新月,貌似随意想起个事,开口提了下,“风起云既然流放远疆了,论起嫡系一脉,只剩下风素心了,风家家主之位便由她做吧”,众人神色大惊。 曾经四大世家的风家,坐拥矿山,拥有精良的锻造之术,家族实力不容小觑,即使今日落难,凭借着铁矿、陨精和铸造,终有崛起之日。料想手握风家,摧山翻浪,何等风光,是以历代家主的争斗,不乏勾心斗角,手足相残,如今,凌云染随意的一句话,便指给了风素心。 纵是再忌惮凌云染身后的势力,风家长老们却坚毅的拒绝如此草率的决定,“凌将军心系风家,我等不甚感激,但风家选择家主,自有风家的规矩”,大长老在旁说道,言语里的意思是,风家自有选家主之位的规矩,轮不上旁人来插手,你多管闲事了。 凌云染扬了眉毛,心里腹诽了句这群固执的老家伙,脸上故作不悦,话语冰冷,“诸位不是不清楚,风素心是凌家的人.....”,“既然嫁去凌家,便不可算作风家之人,如何坐家主之位”,二长老心思不如大长老沉得住气,顺着凌云染的话语便拒绝道。 凌云染蹭的站起身,背着手,居高而下的俯视着几位长老,威压倾泻,冷冷道,“你们觉得,如今还有资格跟本将军这般说话吗?”,威厉的眼神扫过,几位长老移开了视线,挺直的背佝偻了些。 “本将军告诉你们,什么风家长老,根本不算风家嫡系,说的话管用么?更何况,风素心任家主,风家得到的会是什么?”,凌云染望着那几人低着头不发一言,方敛了眼神,嘴角扯了抹笑,懒懒说道, “风素心是凌家人,那么风家的靠山便是凌家,是拥有无往不利的青龙军的凌家!这笔账,你们到底会不会算?”,几位长老相互看着眼,眼神有些松动,凌云染不耐的甩了下衣袖,说道,“此事你们自行商量。愿则成,不愿,风家没落”,她负着手就要离去, “将军,将军,凌家愿与风家结盟,自是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大长老喊住凌云染,一脸不自然的打了圆场,其实何必凌云染说的明白,风家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家了,崛起或没落,不过都在凌云染的一念之间,哪里容得了他们做决定。 “君子相时而动,这不就好了么?”,凌云染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咐若是风素心知道自己把风家作聘礼送给了她,不知如何作想,想着此,抿着的唇扬起了好看的弧线。 凌云染三日里从风家搜刮的高级陨精装了满满两车,派了人往京城拉去,自己留了些丹药在身,其他东西她倒看不上眼,一来凌家不缺金银珠宝,二来,如今风家也算握在她手中,何必搜刮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几位长老一直低头哈腰的恭送着凌云染离去,“大哥,真的要把风家交给那个丫头?”,二长老有些不甘的说道,“就凭你还想做家主?有凌家做靠山,风家算是彻底保住了”,大长老瞪了他一样,怅然说道。 经由风家后,凌云染率众往天山银城而去,越是往极北之地而去,天气愈发寒冷起来,“阿嚏”,凌云染拉了下衣领,虽是夏末,但夜里仍凉。 “将军,咱们..就这么杀上..天山..?”,周熊搓搓手,围着火堆,在凌云染旁边坐了下来。凌云染递给他壶酒,周熊接过来仰头就喝。如今不比在青龙军中,需要树立将军的威信,对于自己的贴身亲卫,凌云染倒没有架子。 “师父说过,外人入天山,只有死路。银城高手众多,城主更是至尊级高手。强攻不成,只能智取”,凌云染望着噼啪燃着的火堆,火光在她清朗的小脸上跳跃着,倒映出一丝凝重。 “如何智取?”,周熊随手捡起树枝挑了挑火堆,随意地问道,对于自家将军的智谋,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还没有想好”,凌云染转头望着他,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啪,周熊手里的树枝断了,他瞪大了铜铃的眼睛,“没想好?那..可是..至尊..”,黝黑的脸上难得有些担忧的神色,“那你们敢随我去闯吗?”,凌云染手中摇晃着酒壶,微眯着眼睛,轻嗅着从壶中飘出的浓郁酒香, “我等早已立誓随将军出生入死”,周熊把断了的树枝扔进火堆里,幽怨的看了凌云染一眼,意思是你竟质疑兄弟们的忠心。“放心,我会保住你们!”,凌云染拍拍他肩膀,饮了口酒,澄澈的眸子里跳跃着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几天,终于开启了天山篇章... 第95章 银城 极北之地天山银城 在天山城中的山巅之上,耸立着银城之堡,是天山子民们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圣地,天山的人提起银城,都得生了几分敬畏和崇敬。 相传,万年前,天山原本称作神之荒墟,是被众神遗弃的酷寒之地,荒墟之人善于放牧和狩猎,可是每逢十二月,彻骨冰冷的暴风雪便会摧毁他们的家园,房屋尽毁,难抵隆冬严寒,是以当年荒墟子民几乎快灭绝之时。九霄之上的神界,掌管风与雪的神女,不忍荒墟子民颠沛流离,受难折磨。 风雪神女银色的长发化作了绵延的天山山脉,阻挡住肆掠而过的风雪,簪发的青玉化作了天山之巅,落下的一滴泪,铸成了山巅上的银城之堡,从此荒墟子民受到了庇佑,存活下来。 荒墟子民感激神女的救赎,对银城膜拜,称自己为天山银城的子民,被神选中的历代圣女会终身守在银城中,庇佑天山子民,而为了表明对风雪神女的尊敬,银城里皆是女子。 天山的人,喜欢穿着厚实的白袍,男人面容如刀刻般坚毅,眼神执着,披着野兽毛皮的大氅,而天山的女人们,则是一袭白袍包裹住全身,围上了面巾,只露出双眼睛在外,包的严严实实的。 “真想扒开白袍,看看里面是什么?”,凌云染摸着下巴,笑得很猥琐,她也确实如此做了,她让亲卫和仆从们留在城外,和周熊二人敲昏了一对准备回城中的男女,“我身形高大,换不了女人衣袍”,周熊黝黑的脸上闪了红晕,拖着那天山男人往草丛走去,凌云染白了他一眼,解开了女人的白袍,看见里面的衣衫,如料想之中般,香艳至极,凌云染放缓了动作,赏尽了□□,方换上天山白袍,给那昏迷的女人披上了自己的外袍。 不知再见着凤儿时,若也是一身白袍,里面该是如何风景?凌云染摸着下巴,眼底漫着笑意,不成,带凤儿回京城时,顺上两件白袍,让凤儿和心儿都穿着白袍,里面不着片缕,想要享用时,只需打开即可,凌云染仰着脑袋,抑制住脑海里香艳的画面,也抑制住那快流出的鼻血,果然这些上路的日子里,自己有些寂寞了。 凌云染和周熊溜进城后,转了数日,仰望着山巅之上,风雪覆盖下的银城,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光芒,通往银城的道路守卫森严,更别提银城里数不尽的高手,硬闯没有半分可能。 庆幸的是,通过数日的打探偷听,倒真让凌云染有了所获,在城外的天山之底,有条通往银城的小道,乃九死一生道,机关满布,地势险要。 相传是诸神对守护天山的圣女的考验,历代圣女继位时,需的斋戒一月,沐浴更衣,青丝不簪一物,只着单薄白袍,在冰雪中赤脚而行,从山底至银城,能通过此凶险之道,方为至纯至净,心境祥和,万中无一的银城圣女。 听着话语,想着凤青巰任圣女时受的苦难,凌云染有些心疼,银城竟如此严苛的对待历任圣女,想着作为圣女的凤儿,失了处子之身,凌云染心里担忧、焦急。 她和周熊此刻正蹲在墙角,听得墙外的脚步声纷杂凌乱,想来前几日袭击的天山之人,被发现出事了,天山城中巡回的侍卫多了许多。 凌云染不敢久留,与周熊趁着夜色出了城,出城时守卫盘问了几句,凌云染学了些天山的口音,再者白袍加身,守卫看不出她二人的中原面孔,就轻易放行了。 在城外搜寻数日,方找到了那条九死一生道,让人惊讶的是,通往银城的小道入口,无人把守,想来一则此道凶险,有去无回,寻常人哪敢擅闯此道,二则,银城中据守着,立誓此生不出天山的至尊级高手风寒烟,谁敢不要小命的闯银城,就算是军队,以小道的易守难攻,也占不了半分便宜,是以银城有恃无恐。 “山上寒冷至极,备些衣物和干粮,环境恶劣,准备的充足些”,凌云染弃了马车,收买了个天山的人,从城中购了些供给物品,备了轿子,当然绝口不提这些是为了去银城的准备,否则以银城在天山子民心中的神圣地位,纵是死,亦不会妥协。 “将军,都准备好了”,周熊走来禀道,看了眼凌云染,试探的问道,“上的山中后,如何成事?”,凌云染白了他一眼,“你对本将军是不放心么?”, “小人对将军的智谋深信不疑,况且就算是死,小人亦要随了将军!”,周熊赌咒发誓的说道,凌云染心里其实没有打算,她顿了下,说道,“若是你们怕,我便独自上山”,“怕?老熊从来不知怕字怎么写?”,周熊挺了下胸膛,再不问半句,凌云染这才满意的笑了。 凌云染上了轿子,她享乐惯了,命人备了四抬的轿子,四个精壮的大汉轻松抬起了轿子,往山巅走去,亲卫和仆从分散在前后护卫。 走了三日,风雪开始肆掠起来,凌云染撩起轿帘,见得浓郁的白雾弥漫在山中,看不见远处,鹅毛大雪飘飞着,小道上积着厚厚的雪,道路难行。 “将军,前方的道路上有些浅浅的脚印,照此推断,有人在我们先进入此道”,周熊披着厚厚的大氅,戴着熊皮帽,遮得严严实实,壮实的身体远看跟头直立行走的熊一样,他凑到轿子旁,跟凌云染说道, “哦?竟有人敢如我般不怕死的擅闯银城?”,凌云染有些惊讶的扬着眉毛,沉吟后说道,“吩咐队伍缓行,让别人探探路也好”,她身着貂皮小袄,披着大氅,缩在轿子里,手里捧着暖炉,小脸冻得有些发红。“是”,周熊领命,吩咐下去。 静谧的天山之巅,白雪皑皑,飘逸的白雾弥漫着,游离着,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而神秘的面纱,让人看的不清楚,万物都掩埋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下。 哗啦,突然轿身一抖,凌云染探出头,见得轿夫脚下一滑,她吩咐道,“靴底都绑上草绳,靴里塞些棉花”,如此可以防滑防潮,不致于脚底冰冷的失去知觉。 白雾遮住了凌云染的视线,她探头望不见山底,抬头望不见山巅,眼前只有浓郁的白雾,寒冷入骨的风雪,险峻的小道,如此艰难的处境,没有异于常人的坚毅性子,真的容易滋生出绝望的情绪,疯乱癫狂。 “那些人还在我们之前么?”,凌云染问道,周熊往前奔走了段距离,回来禀道,“还在的,看凌乱的脚印,应是有七、八人,只是停歇的次数越来越多,想来已是精疲力竭了”,凌云染点点头,开口道,“吩咐下去,加强防卫,已攀行了十日,衣物粮食都紧缺了,省着些用,也小心别人来抢”,“敢来抢?老子崩死他!”周熊恶狠狠的应道,捏了捏拳头,咯咯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96章 巧遇 行至险要处,山巅笔直耸立,堆着厚厚的积雪,凌云染吩咐众人不许喧哗,动作放轻,话音刚落,就听得前方远处山石滚落的声音,轰隆隆的闷响在山中回响开来,“不好,往坳处走!”,凌云染喝了一声,果然,山中的闷响愈发剧烈做声,伴随着闷响,带着凛冽寒意的气流狠狠掠过,远处山上的积雪翻涌而下,吞没了一切。 这场雪崩持续了很久,直到缓缓停止后,万籁俱静的山道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周熊,查明伤亡!”,凌云染仓皇的从雪堆里爬出,抖了抖身上的雪,发上的雪融作冰水,沿着脸颊从领口流入,寒冷彻骨。“将军,无伤亡,只是丢了些干粮”,周熊开口道。 “稍候片刻再往前行,寻个地方,夜里好安顿”,凌云染探头出去,神识铺开,山中再无闷响,想是前方的那几人触碰了机关或是遭遇了落石,方引发了这场雪崩。 小道上积满了及膝的落雪,寸步难行,凌云染把轿子改造了番,倒似个雪橇,让抬轿壮汉在前方拉着,倒是比抬轿要轻松许多。 走了些时辰,就看到了落下的石头,山壁上有些血渍,道上有些断臂残骸,想来前方的人早已遭遇了不测,凌云染撩开轿帘,微皱着眉头,扫视着。 “嗯…”,旁边的角落里传来丝微微的声音,“周熊,去看看”,凌云染耳朵很灵,几若未闻的声音却落入了她的耳朵里。周熊踏着厚雪,手中握着长刀,往那角落走去,越走得近,倒地的尸首越多,他奋力扒开了冰凉的身体堆成的小山,双眼瞪得老大,转头望了眼凌云染,想说什么,张大了嘴,却吐不出声音。凌云染很少见到周熊处于如此震惊的样子,她不禁好奇着那角落里藏着什么。 周熊把长刀收入刀鞘中,喊了声,“来人!”,招呼着众人,搬开了堵在角落里的尸首,铲去了堆在角落里的厚厚积雪,从角落里搬出了两个人来。 那二人脸色冻的有些青白,却是神智清醒,睁着双眼,周熊把其中穿着男子白衫的人,随意往雪里一扔,那人站立不稳,整个人跌落到了雪地里,也不起身,就直挺挺躺在雪里。周熊望着那身着女子衣衫的人,脸上神色变幻,终究扯着她过来,走到轿子前。 “将军..”,周熊欲言又止,语气犹豫,带着恼怒,似是不甘,凌云染手指轻挑轿帘,微拉开一条缝,见得轿前的女子,一身浅紫色的小袄,绛紫长裙,裙边沾了白雪,俏生生立在那处。莹润的小脸有些发青,眸水漾动,泛着紫色的晕泽,尚处在劫后余生的恍然神色,在听见周熊喊了声将军后,不由翻起了波澜。 凌云染心里猛跳了下,她下意识放下轿帘,坐回轿中,怔怔望着前方,“将军?”,周熊见轿里没有动静,以为她没听见,只得再喊了一声。 凌云染敛了神色,抬手撩开了轿帘,直直望进了冷月辰的眼里。当那轿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撩起时,冷月辰的心瞬息乱了节奏,当轿中的人影映入紫眸时,一如记忆中熟悉的白皙小脸,俊逸清朗,眼神冷冽而多情,嘴角总是带着懒懒的笑意,她曾就这么闯进自己的心里,无赖的不肯离去。 还以为,还以为,此生再看不见了,冷月辰的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似震惊、似内疚、似欢喜、似庆幸,她抬手捂着唇,定定的看着凌云染,一眨不眨,紫眸泛起了泪意,喃喃自语,语气欢喜,“凌云染..凌云染..你还活着...”。 周熊有些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自家将军为这女人做的一切,他都可看在眼里,如今二人竟又纠缠上了。 凌云染不发一言,脸上神色无波,眼底里虽敛了冷厉,却冷静疏远,让冷月辰一时有些发愣,凌云染随意看了眼她,说道,“你是何人?”。 冷月辰心中剧痛,这种痛意超过了她身体发肤的疼痛,超过了她遗孤残喘的疼痛,超过了她此生所承受的所有疼痛。冷月辰的紫眸闪烁着,她仓皇低下头,眼底蓄满的泪珠,终于一滴滴落在雪里,融成了冰水,泛着入骨的冰冷寒意。 她从来都是仗着凌云染喜欢她,从凌云染在青楼对她的纵容,在凌府对她的照顾和忍让,她心里早就明白,凌云染对她有意,而且情深意长。她方敢一而再的利用凌云染,在军营时,她方敢数度引她到险境,甚至伤及性命。 她对自己命不由己的身世有多恨,她对凌云染就有多狠,她的心在凌云染的温柔里沦陷,可她的命在八王手里,她爱不得,求不得,她便让凌云染爱她不得,恨她不得。 八王救过她的命,这一生她都是八王手下的棋子,她不后悔,她没得选,可她此生却后悔了一件事,后悔那日弃凌云染而去,后悔眼睁睁看见凌云染跌落山崖,她后悔没有告诉凌云染,原来她的心里早已刻下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曾几何时,在她一次次伤害凌云染的同时,她也在伤害自己,在仗着凌云染的情意时,她的心也紧紧系在了那人身上,可是晚了,对不对,已经晚了。 凌云染忽略掉冷月辰悲楚的神色,望向躺在雪地里的男人,一身锦袍,面容俊朗,她冷冷笑了声,“这不是八王么?怎得对我行起五体投地的大礼来?”,八王挣扎着从雪地里起身,他手脚筋脉俱断,四肢无力,勉强着撑起身体,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让他容颜憔悴,青色的胡渣,与昔日身姿飘逸的八贤王可谓大相径庭。 “将军,怎么处置?那些死的人除了有落石撞伤的痕迹,身上还有剑伤”,周熊指挥众人搬开尸体时,便发现了蹊跷,心知多半是八王下的毒手,眉毛一拧,脸上凶相大现,杀意腾腾,手中的长刀抬于身前,意思不言而明。 作者有话要说:不管怎么样,小冷还是出现了、、、 第97章 陌路 “凌云染!求你放过八王!”,冷月辰走到她身前跪下,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不是为八王,却是为了凌云染的形同陌路,她总是自恃着凌云染的情意,当这抹情意从凌云染的眼里连根拔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有多心伤。 “这位姑娘是?”,凌云染不看她,望着周熊问道,“是八王身边的人”,周熊连忙应道,与凌云染一唱一和。 “她似是认识本将军?与本将军有何关系?可本将军不记得她了”,凌云染负着手,仰首望着天,淡淡的说,周熊愣了愣,反应倒是快,嘴里说道,“数面之缘的萍水相逢,想来将军贵人事忙,早就忘了”。 凌云染点点头,转过身,对着冷月辰说道,“自打本将军曾坠落山崖后,有些事就不记得了,还请姑娘自重,别再直呼本将军的名字!”。 她的眸子里不再是冷月辰曾看到的戏谑调笑,不再是温柔缱绻,不再是怒意勃然,如今,就是那般平淡无波,疏远而冷漠,仿佛她眼前的真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冷月辰倔强的咬着唇,袍袖下的双手死死蜷住,指甲印入掌心,才能抑制住心里划破道口子而倾泻出来的悲伤,她怔怔的望着凌云染,眼底里早已盛满了泪,抿着唇,终于眼酸的眨了下,滚烫的热泪坠落下来。 她仓皇的低下头,语气悲戚,道,“凌将军,你大人有大量,请放过我们”,凌云染敛了眉眼,掩过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怒意,抬头已是波澜不惊,淡淡道,“周熊,上路吧,别再为无谓的人浪费时间”,说罢,转身离去,不再留恋的看上一眼。 周熊转头看看八王,握着长刀的手,松了又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大步离去。“将军,当真不杀?”,周熊有些不甘的问道,“凭他二人,留在此处,只有死路”,凌云染头也不回,掩下了眸子里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见得凌云染等人不再为难他们,冷月辰方松了口气,转头把八王扶起,“辰儿,轿夫都死了,我这个废人只会拖累你,你随凌云染走吧”,八王形容憔悴,四肢颤抖,用不上力,留在这里只有送命的份儿。 “王爷,辰儿不会弃你而去的”,冷月辰毫不犹豫的说道,她找了木板和绳索,一边把绳索系在木板上,一边低头说道,“辰儿一定会带你上银城,求的天山断续草,修复你受损的经脉”, 她把八王扶到木板上坐定,把绳索打了环,系在腰间,咬着牙,拖着八王,跟着凌云染的队伍最后面,八王看着那拖着自己的瘦削背影,神色冰冷,眼神闪烁,他如今连紧握拳头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他就是个废人,要女人帮忙的废人。此等羞辱,比他兵败,比他失去权势,更加让他难以承受,似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疼痛蚀骨。 “将军,冷姑娘拖着八王跟在我们队伍后面,要不要...?”,周熊禀道,话没说完,他不知是助还是弃,他摸不清楚凌云染的想法。“不用管”,凌云染懒懒的嗓音从轿中传来,似是毫不在意。 天山银城 偌大空荡的宫殿中,凤寒烟倚靠在万年寒冰雕琢的龙椅上,身着浅薄的白衫,微抬着雪白的裸足,脚腕上的银铃随着风轻轻作响。 她手撑着香腮,双眼微闭,银色的发丝散落着,几缕垂落在地,浅蓝色的光芒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宫外传来几声闷雷般的响动,似是吵醒了她,一双银色而冰冷的眸子睁开,透着不悦,却给她美的销魂夺魄的容颜添了几分不可触及的疏远。 “芙蕖...”,她的声音如寒冰颗粒般清澈而晶莹,却让人敬畏,一袭白袍的女子从宫门外走入,银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容颜淡雅而清冷,望向凤寒烟的眼神,却有些灼热。 “难道银城有外人闯入时,都无人通报我么?”,凤寒烟银色的眸子闪动,浅蓝色的至尊级真气的光芒游走全身,让宫殿里冷如冰窖,跪在地上掌着瓜果银盘的宫女微微蜷缩了身子,却一动不敢动,银城城主的脾气变幻莫测,可得小心伺候。 芙蕖张了张嘴,却有口难言,自凌云染进入山后,她便知悉,心里清楚凌云染为了凤青巰而来,她压下了此事,只盼凌云染能在九死一生道中,知难而退,否则以城主和羽丘的脾气,早就把凌云染生吞活剥了。 虽则她厌恶毁了凤儿清白的男人,可凌云染千里迢迢,不顾性命的来寻凤儿,可见却是情意深厚,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明白,凤儿失身给凌云染,自是动了情,若是凤儿知道他死了,大抵会随了他去,所以她一力在城主前压下了此事。 “确有外人入山,不过几日,就会知难而退的,芙蕖不想惊动城主”,芙蕖低着头,回禀道,“你办事,我自是放心”,凤寒烟神色缓和些,问道,“圣女如何了?”,芙蕖犹豫片刻方道,“自圣女回银城后,便不吃不喝,若不是强行让她饮了圣水,怕是撑不下去”。 凤寒烟面若冰霜,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线,浑身蓝光大涨,可见是动怒了,口中道,“作为圣女,失了处子之身,还为了男人,便这般要死要活,她想死,我便成全她!”,凤寒烟光洁的雪足踮着站起身,莹润如玉,称上随着劲气翻飞的银色发丝,冰冷彻骨。 芙蕖见她居然动了杀意,知她脾气易怒难平,开口劝道,“城主,凤儿是你一手抚养长大的,她性子倔,多些时日,自能知道城主对她的好”,不提还好,一提到此,凤寒烟的气息更加冰冷,发丝随着劲气飘拂着,丝丝蓝光在银发中游窜着,银色的眸子却有些无神。 芙蕖见得她这番模样,知她想起了那人,不由眸子里闪过了哀戚,喃喃道,“你还忘不了那人么?”,凤寒烟从宫殿中的窗户里,望着远处,恍然不闻,只留给身后的人,一个银发飞舞的孤寂背影,“你偏只为那人着了魔,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么?” 芙蕖鼓足勇气,走到她身前,望着她银色发丝下的精致面容,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与年少时的她,除了气息更冰冷,性子更冷厉外,并无多大的改变,仍是美的让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岁月,忘记了一切。 “寒烟,我等了你十五年了...”,芙蕖语气悲戚,抬头抚上了她的脸,透过冰冷的气息,感受到脸颊传来的温热,仿佛似是当年的她的温度。 凤寒烟的脸被芙蕖的手掌抚上的同时,她抽回了望向远处的视线,浑身冰蓝的劲气一震,把毫无防备的芙蕖震退了数尺,砰的撞在大理石柱上,她转过头,眼神冰冷,语气不善的说,“芙蕖!你逾矩了!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 芙蕖吐了口血,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她有些发怔的望着凤寒烟,终于,不再说话,只是转身缓缓离去。凤寒烟不再看她一眼,站在窗口,望着遥远处天山之外,那郁郁苍苍的地方,怔然发愣。 芙蕖勉强挺着背出了宫殿大门,方弯低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冰凉的泪水从脸颊滑落,心里的委屈,好似再压抑不住的,从喉咙里破碎的传出来。“够了!”,一声冰冷而暴怒的声音从旁边出来,倚在宫门上的白衣羽丘,开口喝道。芙蕖低下头,不再出声,只是泪水仍是止不住的滑落,羽丘应是看到了,那又如何,这些年,难道就不能让自己软弱一次。 羽丘见得她这副无声落泪的模样,细长的眸子里透着怒意,薄唇抿成了条线,如冰雕刻的下巴仰着,她大步上前,握过芙蕖的手腕抬到她眼前,愤然说道,“她心里容不下别人,你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受伤而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芙蕖的唇瓣,让她向来冰凉而疏远的脸上,染了抹艳色,添了几分娇媚,羽丘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脸上却带着狂躁,脱口而出的质问却得不到回答,那抹娇艳却一直在她眼前晃着,终于,她按捺不住的覆唇而下,贴着她吮吸着,却得不到芙蕖的回应。 直到唇上刺痛的血腥传来,羽丘方松开了她,见得芙蕖勉强一笑,说道,“我心里容不下别人,你为何还要自取其辱?”,羽丘的脸上闪过痛苦,却仍是捏着她的下巴,强吻了过去,芙蕖不再挣扎,仰着脸,早已是冰凉一片。 “芙儿..”,羽丘痛苦的念着她的名字,冰凉的,苦涩的,咸咸的泪水滑过二人交缠的唇时,羽丘身形大震,脸上终又回复了往日的冰冷神色,不回头的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冷虽然不受待见,但评论明显多了,偷笑~~ 凤寒烟的情史会揭出小狐狸的身世之谜.. 第98章 雪夜 夕阳落山,缺了温暖的阳光,温度一下降低了不少,雪势大了起来,行走时温热的身体融了积雪,化作冰水渗入了衣裳,更让人觉得寒冷彻骨。凌云染命人寻了处山洞过夜,生了火堆,逮了只狍子,众人围着火而坐,方才暖和了些。 “少爷,床铺好了,今夜怕是冷,还加了一张虎皮”,仆从知道自家少爷身娇肉贵,在地上垫了厚厚的褥子,隔掉冰凉的地气,铺好了被子,倒是舒服。周熊等亲卫军向来在野外惯了,也不讲究,随便能对付过去。 凌云染恍若不闻,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视线不时的扫向山洞外,此时,夜色已如墨般漆黑,架在火堆上烤着的狍子已经散发出香气了。待得过了些时候,洞外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凌云染的眉头方舒展开,她用手中匕首割了块肉,塞进嘴里,与周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当冷月辰拖着八王走到山洞口时,身上已是堆满了厚厚的雪花,在她的发丝上,眉毛上,似是洒落的糖霜,渲染成了白色。她双唇发乌,牙关不住的颤抖,拽着木板上绳索的小手勒的发红,僵硬的死死抓着。 看到从山洞里闪烁的火光后,冷月辰明显松了口气,离得山洞近,风势渐消,火焰的热度扑面而来。 周熊头一个看到他们,蹭的站起身,如铁塔般的身体堵在了山洞口前,双手横抱着胸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没有半分好脸色。 冷月辰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只是透过周熊望向了坐在火堆前的凌云染,见得她神色无波,专心的割着狍子肉,分给众人。 “何必逼人太甚!”,八王在风雪的肆掠下,身上早是堆满了积雪,他坐在木板上,蜷缩着身子,分明是求人,语气却仍是倨傲。 周熊眉头拧作一团,转头扫了眼凌云染,见她并无反应,方才扯着嗓子吼道,“周瑾!你个王八蛋就是个四处流窜的丧家犬!天下再无人敢收留你?你得意什么?老子一只手指都能捏死你,留着你的命,就是看看你活的有多么窝囊,多么的苟延残喘!是个多大的笑话!”。 别看周熊五大三粗的熊样,心思却是细腻,能哄的凌云染高兴,说起羞辱的话来,也是能气死人。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那八王气得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他本就心高气傲,兵败落难而逃后,手脚筋脉尽断,势力大损,背负着叛乱的罪名,相识的人皆是避之不及。 就算是本来支持他的势力,见得他如今连起身都要人搀扶,一身武功尽废,血域山庄弃子不用,皆是失望而避。所以八王咬牙雇了人,千辛万苦的来到天山,抱着一丝希望,能修复受损的筋脉,如能恢复行走自由后,再谋江山大计。 八王受此大辱,脸色难看至极,却再无半句话,他心思深沉,今夜若是进不去,怕再是难以熬过,他苦涩的看了眼冷月辰,只盼凌云染能看在冷月辰的份上,放二人进去。 可冷月辰却迟迟不开口,只是怔怔的望着山洞中的人影,美目里的忧伤如水流淌,让人黯然神伤,可凌云染却视而不见,只顾着与旁人说笑,由始至终没看过来一眼。 “辰儿?”,八王艰难的喊了她一声,连向来忠心不二的冷月辰,都好似要离自己而去,冷月辰回过神来,看着堵着门口的周熊,喉咙发哽,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自恃着凌云染的情意,求过她许多的事,许多强人所难,危及凌云染性命的事,如今,她开不了口,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在雪夜里死去,凌云染会否至少看过来一眼。 “凌云染!本王有话和你说!”,八王突然高声喊道,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特别刺耳,凌云染终于结束了和旁人的对话,看了过来,残留在眼底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冷漠。 “你便要数度到我面前送死么?”,凌云染的眼里泛起了不耐和杀意,留着八王的命,他却在不断挑战着她的底线。 从最开始留着他要挟皇帝的意图,到八王从青龙军逃离,再到雪堆前的尸体堆里扒出他时,那些人部分死于落石和雪崩,而部分的人应是死于八王和冷月辰之手,也许是那些人突然起了谋财之意,也许是为了争抢一处保命的角落,出于危及性命时的自保心理,可无论是八王或是冷月辰为了护住八王,手上仍是染了鲜血。 凌云染早就想杀了八王,嘴上说着是为了看他残喘世间的笑话,可是留着他,就好似在暗处埋着颗钉子,不知何时便会扎了你的脚,也许不会危及性命,可仍旧会让你悴不及防,会难受,会疼痛,不如拔掉这颗钉子,了却心头大患。 可凌云染却一再的放过八王,不是她刚愎自用,而是她心里放不下冷月辰,纵是她表现的再是冷漠,可她却忘不了那双闪耀的紫眸,忘不了那张强颜欢笑却倔强的容颜,忘不了二人在竹茅屋里的甜蜜和罅隙,她心里有情意,有愧疚。 她心里清楚,杀了八王,她与冷月辰之间再无半分可能。冷月辰很死心眼,倔强而性子烈,为了曾救过她一命的八王,可以不顾一切。若是八王死在她手上,她必将恨她,怨她。这一刀下去,斩掉的不止是八王的人头,斩掉的也是凌云染和冷月辰之间纠缠的情丝,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牵连。纵她再克制而表现的冷漠,可她终究不够心狠的斩去这一刀。 凌云染!我与你做个交易!”,八王眼看凌云染望着冷月辰的冷漠眼神,心知他应已是彻底对冷月辰死了心。既然指望不上冷月辰,要想活着上天山,只能出最后的底牌了。 “周瑾,你手里还有我想要的东西么?”,凌云染扯了抹不屑的笑意,若有似无的扫了眼冷月辰,让她的身形一颤,早就僵硬的身体,险些跌坐在雪中,她勉强站直身子,小脸惨白,死死咬着下唇。凌云染故意说的东西,就是要让冷月辰知道,她不过就是八王手中一件可与别人交换的东西,而如今,凌云染已经对这件东西不屑一顾了。 “本王不知你们去天山所为何事?可就算你们登上天山,也难逃银城中的高手一击,枉送性命”,八王周瑾开口说道,“哦?那八王就能躲过银城的高手?凭什么?”,凌云染有了些兴趣,看来八王为了活命,要亮底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冷也很不容易的.. 第99章 春光 “本王当年救过一个天山银城的女子,她赠给本王块银城令牌,想来凤寒烟看在令牌的份上,至少能见上她一面。”,八王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也是他敢不顾性命闯上天山的倚仗。 “不知八王去银城所为何事?”,凌云染沉吟片刻,如今自己毁了银城圣女的清白,还闯上银城要人,怕是凶多吉少。如能见上凤寒烟,与银城不用见面就开打,自是甚好,而且凤寒烟毕竟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就会有破绽,凌云染就有办法对付。 “本王的事你不用管,只要你们肯让我二人随行,抵达天山后,你可与本王一同见凤寒烟。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八王并不想让凌云染知悉自己去求断续草的事,他从凌云染眼里看到了松动,径直问道。 “周熊,让他们进来”,凌云染转过身,坐回到原来的位子,周熊恶狠狠的看着八王,手放在长刀上,警告他别玩花样,方才让开了身体,放二人进山洞。 冷月辰扶着八王坐在山洞挡风的角落里,身上的积雪在火堆的烘烤下,逐渐融成水,打湿了她额间的发丝和如新月的眉峰。她除下厚重的皮毛大氅,在火堆前烤着,因用了力气拖八王上山,里面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湿透了,此刻衣衫紧贴着,身形毕露,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衬着她灵动顾盼的紫眸,有了血色的丰润双唇,举手投足间,皆是勾人心魂,让人脸红心跳,呼吸加重。 “咳..”,凌云染轻咳了声,众人皆是浑身一凛,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一眼,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八王见着这一幕,心里感慨,总是不甘心输给凌云染这个纨绔弟子,如今看来,他对手下的训练竟是严苛到了如此地步。 冷月辰从包袱里取了些干粮,融了雪水,递给了八王,自己坐在角落里,捧着硬邦邦的馒头就着冰冷的雪水,小口小口吞咽着,凌云染把手里的酒壶砸在地上,坐回角落里,盘着腿,闭目养神,用心练功。 “两人一组,每个时辰换人守夜,别让火熄了”,周熊有条不紊的分配着人手,除了守夜看火,当然还有提防着八王。 冷月辰吃了些食物,身体逐渐暖和起来,她把木板上的褥子取下来,铺在地上,扶着八王过去躺着,把猎来的动物皮毛和厚衣裳都盖在他身上,仔细捋好,方才在离八王有些距离的地方,和衣躺下。 “辰儿,地上冷,你,你过来”,八王轻声唤道,他挪了身体,腾出小块地方,示意冷月辰躺过来。 冷月辰蜷缩着身子,看不见身后,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盯在后背,她终是扬起了些嘴角,却对着八王摇着头,拒绝道,“王爷,辰儿有内力可御寒,无事的”。 八王往凌云染的方向望去,却见他缩回了厚厚的被窝里,看不见人影,他嘴里泛了苦涩,说,“是我武功尽失,连累了你”,冷月辰垂了眼睑,话语平淡,“王爷,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八王点点头,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冷月辰转过了身,小手环抱在胸前,勉强抵御着地上的寒气,她睁着湛紫色的眸子,望向那似是最暖和的地方,一直等着,期盼着,就似曾在军营时,想看到凌云染心疼的表情,想看到她再也按捺不住的起身,走过来恶狠狠的骂道,你这女人就是倔,然后一把将她拥进温暖里,那怀念已久的属于凌云染的温暖。 冷月辰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噼啪烧着的火堆,势头渐小,久到山洞外肆掠的风雪咆哮声渐消,久到山洞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呼声,那人却始终缩在被窝里,没有半分动静,。 冷月辰终于闭上了眼睛,夜已深,该入睡了,可她却毫无睡意,盛满眼底的泪水随着双眼微闭,睫毛扑闪,滑落过脸颊,留下了两道冰冷的水渍。 晨曦初始,乳白的微光从洞外洒了下来,冷月辰浑身寒冷的僵硬如铁,再无睡意,索性坐起身来,抱着双膝,恍然若失,守夜的亲卫奇怪的扫了她眼,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 冷月辰怔怔的望着对面隆起的小山包被窝,蠕动几下,里面的人儿掀开厚被,蹭地坐在褥子上,眼底发青,似是睡得并不好,见她发髻睡的杂乱蓬松,眼皮打架,睡眼迷蒙如星,毫无焦点的望着前方,与平日里或是冷漠或是无赖的模样不同,倒显得呆呆愣愣的,惹人怜爱的模样,想着她本是女儿身,此番睡意缱绻中又多了几分柔美。 望着那呆愣的小人儿,冷月辰心里的怨气也散了,嘴角不由上扬,只恨不得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再捏几下脸蛋,见得凌云染发直的眼神逐渐清醒,冷月辰低下头躲开她的视线,免得再看着她那般冷漠而疏远,徒惹了心伤。 低下头的余光中,却见得凌云染凌乱松垮的袍衫领口,扯得有些开,露出截莹润如玉的肌肤,从脖颈延伸到锁骨,再引人遐想的至更深处,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无辜而惺忪的睡颜,几缕发丝垂落下来,温柔的缠在玉颈上,哪有半分男子模样。 四周已有陆续的声响,有些人开始起身收拾起来,冷月辰不由担忧起来,想开口提醒她,又觉得不妥,想要示意她,那人径自发着愣,视线从她身上一闪而过,便再不停留。 冷月辰暗暗焦急,顾不得漠视的心伤,瞪了她一眼,此刻才为凌云染对她视若不见的态度有些懊恼。 凌云染用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神识还在九天之外游荡着,领口反而拉扯的更开,松垮的滑落肩头,露出光洁而瘦削的肩膀,如温润的羊脂,如皎洁的月色,即使相隔着距离,冷月辰亦能感受到那肌肤的光洁滑腻,吹弹可破般,她微微红了脸颊,这无赖的肌肤倒真是如凝脂般。 众人纷纷起身,随意说着话,偶尔有视线似有似无的往角落里的凌云染扫去,而那人始终发着愣,衣衫不整,冷月辰一咬牙,站起身,走到凌云染身前,顺势坐在她怀里,小手不着痕迹的替她拉拢了领口,“做什么!”,凌云染慌不迭的推开她,眼神有些闪烁,那冷漠的表情破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心慌和不安。 冷月辰紫眸流转的瞪了她一眼,方才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不知何时,自己竟小心眼到再不想别的男人看见凌云染的半点肌肤。 冷月辰扯着嘴角,无奈的笑着,却见得八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辰儿,你对她动心了?她是女人!”,八王压低声音喝道,冷月辰望着远处的凌云染,依稀记得当日发现她女儿身时自己的愤怒和恨意,只是当凌云染坠落山崖的那刻,方才顿悟,比起失去凌云染,其他皆是微不足道。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凌云染”,冷月辰微抿着嘴角,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的视线从凌云染身上移回来,落到八王眼里,开口道,“辰儿半生为王爷卖命,刀山火海不敢有半句怨言。此行辰儿愿倾尽全力,助王爷得天山断续草修复经脉,重获新生”,八王欣慰的看着她,张口欲言,他总是善于安抚冷月辰,然后把她牢牢掌控在手里,为自己卖命。 冷月辰却不待他说话,继续说道,“辰儿有个不情之请,此行如能成事,请王爷还辰儿自由之身”,八王心里翻涌如骇浪,脸上却神色不惊,只是淡淡说道,“辰儿也要放弃本王了,嫌弃本王是个废人了么?”, 冷月辰看了眼凌云染,只是说道,“辰儿倦了,累了,不愿再奔波流离,只想一竹茅屋,安然度日”,八王背在身后的手掌紧握着,指节发白,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冷月辰见他不允,只得暂时按下不提。 第100章 交易 历经千辛,银城如身披银甲的战士耸立在眼前,只是前方的路,断了。一处断壁挡在身前,髙约百尺,似是一刀斩下般,断面光滑如镜,壁上龙飞凤舞的写了数字,擅闯银城者死,坚硬的岩壁上,剑痕深刻,字迹秀气却带着王者霸气,不难猜到是凤寒烟的手笔,至尊高手的一击,竟是摧山断壁,足以震慑外人。 “将军?”,周熊皱着眉头望着断壁,冥思苦想,凌云染走上前,见得壁上有些绳索的划痕,看来是绳索拉动的痕迹。周熊见得凌云染端详着壁上的痕迹,心里有些明白,他撸起袖子,准备攀上去,只是断壁面本就光滑,再加上寒冷结冰,攀行实在不易。 凌云染从怀里掏出倾心,放在手里掂了掂,往岩壁扎去,匕首探入一半,牢牢扎进,凌云染命人取了绳索,挂在自己身上,便要往岩上攀去。 “将军!不可!”,周熊挡在她身前,脸上神色担忧,“闪开!小事一桩!”,凌云染喝开了他,脚尖点地,借力往上跃去,势头已颓时,右手的匕首扎入岩壁中,而左手掌心的真气高速旋转,形成真空,微微吸附在岩壁上,就是这么一息,她借力往上跃去,右手顺势拔出匕首,如此反复的往上攀爬而去。 凌云染把绳子系在壁边的大树上,另一头扔下岩壁,让众人顺着绳索攀了上来,冷月辰留在最后,她知八王无力攀爬,咬牙把八王负在身上,吃力的爬上去。 她娇小的身躯负着高大沉重的男人身体终是不易,爬到近半时,她右手一软,手中绳索松开,身子飞速的下坠,二人的重量让她握不住手里的绳索,粗糙的绳子把掌心磨破了皮,冷月辰稳住心神,用力抓住绳索,右腿把绳索缠了圈,方才稳住身形,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襟。 “别动!”,凌云染在岩壁上大声喝道,指挥着众人把她二人拉了上来,凌云染脸上铁青,阴沉的好似阴霾的大雪天,看不见半点阳光。“多谢凌将军相救”,冷月辰向她微微作揖的谢道,凌云染不发一言,极是不悦地看着她,冷漠外添了一分怒意。 众人好容易爬上岩壁,没来得及歇口气,四面八方而来的冰冷剑气把众人团团包围,“何方人士,敢擅闯天山银城!”,一声娇嗔响起,随着话语,数十名翩翩白衣的蒙面女子,从天空翻跃而下,身形如凤翱翔,姿态清逸,手中长剑挽出了剑花,好似九天下凡的仙女,不惹半点尘世俗物,圣洁如遗落之境盛开的白莲,孤芳淡雅,如雪山之巅升起的姣姣明月,清幽飘逸,白色的衣衫在风中翻卷,银城女子从空中落下,围住了众人。 “诸位仙子姐姐,我等并无恶意”,凌云染扬起抹无辜的笑容,冲着围住众人的银城女子们乖巧的一笑,见得她白皙小脸上,眸如星辰,眼尾弯成新月,双唇微抿着好看的弧线,倒确实让人不由生了亲近之意。 “速速离开,否则小命难保”,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口气和缓不少,想是凌云染的美人计发挥了作用,凌云染正要开口,见得一道白影从远处飞跃而来,真气翻涌的低品高手,虽是蒙面,以凌云染的识人经验,应是芙蕖无疑。 “当日,我凌家对天山的客人关怀备至,如今,这便是天山的待客之道么?”,凌云染故意扬了些声音,让芙蕖清晰的听见,“凌云染!切勿再放肆!尔等还不离开!”,芙蕖语气有些焦急,再不与凌云染啰嗦,只是呵斥她离开。凌云染身形不动,却是转过头望了八王一眼,示意他开口。 “诸位姑娘,本王曾有幸得到一块天山令牌,还望引荐城主一面”,八王从怀中取出令牌,出示给众人,芙蕖取过令牌一看,有些讶异,眸子闪动几番,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道,“你随我来吧”,八王松了口气,冷月辰扶着他随芙蕖而去。 凌云染抬步跟上,芙蕖却止步对他说道,“凌云染,跟着我,你只有死路一条”,“芙姨,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达目的,云染绝不罢休”,凌云染无惧生死地说道,芙蕖看了他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其余人留下,你三人随我来”, “将军?”,周熊不放心的喊了一声,凌云染转过身,望了他一眼,“若是...替我守好凌家..”,“将军!”,众人齐喝一声,凌云染再不回头,毅然随着芙蕖而去。 越接近银城,冰冷的寒意愈发彻骨,冻的人瑟瑟发抖,毫无内力的八王即便裹着厚厚的皮毛,仍是脸色发青,不住打着寒战,冷月辰单手握着他的手臂,内力缓缓输入他体内,一阵暖流涌过八王的身体里,他感激的冲着冷月辰一笑。 方入宫殿,见得上方的万年寒冰龙椅之上,一袭银白色暗纹的白衣女子,额上坠着银色的冰晶石,耳坠上是如水滴的寒冰石,泛着浅蓝的光泽,一双银色的眸子,冰冷而透彻,纵是这般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却难以遮掩她倾城的姿色,五官精致而完美的如□□之神倾力雕琢而成,作为极致美貌的典范。 “好美~”,凌云染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的大美人儿,比初见冷月辰真容时更为不加遮掩的垂涎欲滴,冷月辰若有似无的瞪了她一眼。 “再看一眼,就把眼睛挖出来”,凤寒烟撑着下巴,虽微眯着双眼,却仍是感受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城主倾世绝色,此生能看一眼,天下之美色再不可入我眼,挖掉眼睛又何妨?”,凌云染顺着话语就拍了上去,表情却是一本正经,好似说着平生最大的实话。 “花言巧语,再乱说话,便把舌头割了去”,凤寒烟淡淡说道,话语虽狠毒,语气里倒没有不快,毕竟哪个女人不爱听赞美的话语,尤其是这终年困于天山的凤寒烟。凌云染适时闭了嘴,腹诽着果然是越美的女人,心肠越狠毒。 “城主,那人呈来的令牌”,芙蕖把令牌递给了凤寒烟,她接了过来,在手中把玩着,淡淡道,“说罢,擅闯银城所为何事?”,八王慌不迭说道,“本..我想借城主天山断续草一用”,他习惯性的自称本王,却意识到凤寒烟这等武林高手,对他王爷的身份根本不屑一顾,为了求人,方才自降身份称我。 “断续草乃天山稀缺之物,不可平白给你”,凤寒烟把令牌随手扔到了地上,拒绝的说道,八王、冷月辰脸上一黯,失望至极,凌云染却暗地里松了口气,眉眼飞扬,虽不着痕迹却被凤寒烟看了正着,她的银色眸子里闪烁着兴味,倒给冰冷的容颜添了几分柔和,许久没见着外人了,有些意思。 “想要断续草,用物事换罢”,在八王几近绝望之时,凤寒烟开口说道,八王先是大喜,再环顾身上,不过腰间一块玉佩,除外并无他物,“玉佩银城可不缺”,凤寒烟见他犹豫的盯着腰间的玉佩,说道,“如此,我身上再无城主能看上眼的物事”,八王神色黯然,若是从前,他自有法子弄到各种珍稀奇物,如今,囊中羞涩的让人汗颜。 “本城主倒不赞同,你身边的女子,倒能入眼,不如用她来换可好?”,凤寒烟这句话一出,三人神色皆是大变,凤寒烟把三人表情尽收眼底,掩下了冰冷眼底的兴味,一本正经的望着前方神情变幻莫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100章撒花~~每天收拾完,还要加班加点爬文,就怕没有每日一更,做口碑的作者君,容易么? 第101章 舍弃 “好,我答应”,这话从冷月辰口中传出后,凤寒烟看着眼前的两人同时望着那清丽的女子,眼里皆有不舍,只是那虚弱的男人似是松了口气,而另一清俊少年的眼里却闪着怒意,隐居银城的静寂岁月里,许久没有如此有趣了,凤寒烟的嘴唇微微抿起。 八王适才犹豫很久,他放不下颜面去求冷月辰,他心里清楚冷月辰为他而放弃的太多太多,他嘴里苦涩如黄连,再开不了口。当冷月辰主动应承后,他心里一松,眸子闪过欣喜,他的经脉终于可以有机会复原,可他亦有不舍,这些年纵是众叛亲离,冷月辰却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如今,自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选择的沉默不语,却是默许了。 凌云染也是沉默,只是浩瀚如星辰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炙热的燃烧着,让冷月辰不敢看她一眼。“不过看你二人过从亲密,作为遗失神邸的银城,只会收留纯洁的女子”,凤寒烟淡淡说道,朝八王不屑看去,世上男人皆薄情,总要女人为他牺牲,不过这么一试,便知这男人是多么的薄情寡义。 听到凤寒烟的言语,凌云染似是胸口堵着什么,难受的很,眼珠子往上看着宫殿顶上雕琢的冰凤,心里默数着一片片的凤翎。让人意外的是,冷月辰却看了凌云染一眼,紧抿着双唇,方才脸皮一红的说道,“我仍是清白之身..”,凌云染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突然松了,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柔和起来,她仍是在仰望着殿顶的冰凤,眼神却若有似无的望向冷月辰,有惊讶,有疑惑,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欣喜。 冷月辰走到八王跟前,跪低身体,给他磕了个头,坚定说道,“王爷救了辰儿的命,教导辰儿做事,辰儿半生为王爷效力,从无怨言。这条命是王爷所救,今日,辰儿便把这条命还给了王爷,以后二人再无相欠,望王爷今后珍重”,说完后,她不再留恋的转过身,往凤寒烟身侧走去。 八王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胸口一痛,他从救下她那日,图的就是当她作棋子,为己所用的,为何当舍弃这颗棋子时,心中却如此的疼痛,他张了张嘴,想唤她,想和她说,辰儿,回来,只有你不嫌弃我是废人,二人今后相依为命,再不过问世事。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就立即烟消云散,他不止是要活下去,他要重谋江山大业,他要做回当年那个身姿俊逸,谈笑间指点江山的八贤王,他如何甘心只做个布衣百姓,如何甘心隐在市集,失去了雄心壮志的八王,再不是他,内心情绪翻涌,他的脸上却只是淡然不语。 冷月辰毫不留恋的从八王身边离开,在经过凌云染时,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温柔而缠绵,细细在她脸上每一处扫过,似是小手抚过她的眉眼之间,带着离别的不舍和眷恋。 凌云染哽着喉咙,嘴唇抿成一条线,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紧紧的,却是不动声响,隐在垂发下的小脸看不见神色。“冰凝,让羽丘把断续草取来”,凤寒烟指尖冒出一缕寒气,划过了冷月辰的身体,开口对身侧服侍的宫女说道。 芙蕖娇躯一震,眼神复杂的望着凌云染,见得他兀自低头沉思,似是恍若未闻,一袭白衣的羽丘捧着个青翠的玉盒走进来,丝丝白雾从盒子的缝隙里溢出,想来盒中之物并非凡品,八王见此,眼里光芒闪耀,欣喜不胜,便再顾不得冷月辰离去带来的伤感。 羽丘低头将手中的玉盒呈给凤寒烟,站定一看,下方站立的一人,可不正是那凌云染,杏目怒瞪,浑身真气翻涌,“羽丘!”,芙蕖终是按捺不住的唤了一声,示意她稍安勿动,可羽丘冰冷的容颜上却闪着狂躁之气,“羽丘..”,凤寒烟疑惑的唤了她声,虽然羽丘性子刚烈,但这些年来能惹起她动怒的人已不多,“城主..”,羽丘咬牙切齿的看了眼凌云染,走近凤寒烟,低声说了几句,凤寒烟的万千银发瞬间飘起,直直的浮在空中,发丝间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而她的眼里有了杀意。“居然是你!竟敢送上门来!”,凤寒烟的银眸炽亮,呈耀眼的白色,如实质般射出,让人不敢对视,轻则刺瞎双目,重则心神破碎。 凌云染暗敛了真气,把神识凝聚到最大,缓慢却坚定的抬起头,望向她炽亮的双眸,淡淡应道,“求城主让凌某见圣女”,虽是玉品阶段,但她的神识强大已非常人,此刻凝聚全身精力方才能与凤寒烟对望一眼,但已是后背竟湿,膝盖发软,脑袋里轰然一响后,头疼欲裂,双目如针扎般剧痛,至尊级的高手果真已是高山巍峨,不可仰望的阶段。 同样惊讶的还有凤寒烟,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竟已是玉品,且能在至尊的威压下,神色淡然,凤儿看上的人,确实有些能耐。 在凤寒烟的威压下,四周宫女早就伏地不起,功力稍差的八王和冷月辰亦跪在地下,堂上站立的不过是羽丘、芙蕖,还有全身颤抖的凌云染,她使劲捏紧拳头,强自按捺下剧痛,青色的真气萦绕在身前,勉强扯开了笑容,说道“城主乃武林至尊,纵横天下,无人可及,凌云染作为世家贵子,能得城主如此看待,真乃平生有幸”。 凤寒烟的眼中本已酝了杀意,此刻凌云染的说话却让她神色一滞,表面上凌云染在恭维她,暗地里却说她身为至尊,却与连江湖都不算的世家中人计较。 凤寒烟冷哼一声,扫了眼旁人,开口道,“凌云染,你污了圣女之名,本城主给你两条路,自尽或是死在银城手中,以血洗尽你的罪孽”,凌云染轻轻一笑,解开了发髻,青丝散落在肩,称的她清朗的小脸更为动人,英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灵动闪耀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薄唇,透着女子的温润,她淡淡说道,“城主觉得,我如何污了圣女的名声?”。 冷月辰抬起眼,有些怔怔的望着她从不示人的女子模样,八王在旁不屑的哼了一声,凤寒烟身体一颤,眸子里似汹涌的波涛翻滚,双目直直望向凌云染,眼神却空洞得很,芙蕖也是一惊,随即叹了口气,只有羽丘眼里杀意不散。 “你竟是...你历经千辛上了天山,便是要见她一面?”,凤寒烟眼神泛空,问道,“正是如此,如果城主允许,我想带她走”,凌云染开口道,“带她走,带她走...”,凤寒烟澄澈的银眸里,闪过了几丝混乱,她嘴里反复说着这句话,银丝的发丝在身侧翻腾着,幽蓝色的真气掩映着她白皙的容颜看的不真切。 “走的了么?走不了”,她突然双目一凛,殿中寒意大胜,杯中茶水凝冻成冰,她挥了下长长的袍袖,一步步龙椅走下来,居高临下的睥睨众人,傲然的说道,“你凭什么如此大口气?”,她抬起手,蓝色的光芒闪烁在她手间,晶莹的寒冰凝成了一条仰天长啸的冰凤,眸子里杀意凛冽,挥动的双翅掀着彻骨的冷风,似要穿透凌云染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辗转几个城市,终于回来了,嚯嚯 第102章 一击 凌云染浑身青光大胜,竟在身后凝形成一只狐狸,神态与凤青巰化作的小狐狸如出一辙,比起遮天蔽日的冰凤,小狐狸的身形微弱,可它毫无惧意的凝视着冰凤,“我不怕死,可我若死了,伤心的是她”,凌云染开口说着,她不敢大意,卯足真气,抵抗着来自凤寒烟的威压。 冷月辰怔怔望着她,心里有些黯然,原来她心里有了别人,或许她真的忘了。如今的境地,她落入银城之手,二人本就再无牵连,可一想及她心里有了别人,仍似有一头凶兽在心中横冲直撞,惹的处处伤痕。 “数百年了,与无渊一战后,再无人敢挑衅本城主,你是第一个”,凤寒烟冷冷的说道,语气有一丝赞赏,望着凌云染身后凝成了的青色狐狸,眼神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轻挥了手,冰凤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回到她的身后,凤寒烟说道,“一招,你若能接我一招,是死是活,我都让她见你”。 话语刚毕,冰凤挥动着如蓝晶石的翅膀,从空中俯冲而下,双翅扇动下,一阵阵凛冽而寒冷的劲风往凌云染攻去,不过几息,凌云染勉强凝形而成的青色狐狸便化作光点散去,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冰凤仰天清啸,利爪往凌云染抓去,凌云染仓皇退后两步,催动浑身真水,尽数在掌前倾泻而出,凝成一面青色的圆盾,如水纹波动,微弱却持续的闪耀着。 凤寒烟神色不变,银发飞舞,白衫无风而动,银色双目定定望着凌云染,即便此刻她眼中带着杀意,亦是美的惊心动魄。凌云染无暇顾及,凝神静气的等待冰凤的利爪。 呲啦的破空声音响起,挥下来的利爪如划破丝帛般轻易的撕破了凌云染的青盾,往她胸口抓去,劲风凛冽,凌云染浑身气血一滞,仿佛胸口被巨石所撞,喷出了一口血,而利爪的攻势丝毫未减。 凌云染神色大变,破成两半的青盾瞬间凝形作两条长绳,往冰凤的脚下掠去,顺势缠上,缚住它的双爪,冰凤受缚,身形摇晃,几欲从空中坠落,冰蓝色的凤眸里闪过了怒意。 “小聪明”,凤寒烟冷哼一声,手指凌空一划,冰凤发出清吟,口中射出一道冰蓝的真气,往凌云染而去。 凌云染见的冰凤因双爪受缚,身形不稳,对冰凤喷出的蓝色真气却悴不及防,顿觉冰蓝真气贯入的胸口处,彻骨的寒意把血液几乎都要冻结成冰,经脉被封,气血凝滞,浑身僵硬如冰块,手脚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冰凤口中射出一道冰蓝的气,凝结成冰锥,割断了脚下的绳,偏过头,一双透着森然寒意的眸子,幽幽的望着凌云染,随即双翅一挥,往凌云染疾飞而来,似要贯体而过。 凌云染勉强运行体内真气,却感到沉寂如冰,她的心好似也冰了,只剩一双眼眸,透着绝望,如星辰的眸子里映出了越来越近的冰凤的身躯,带着凛然的杀意,呼啸而来。 “不..........”,同时发出的两名女子的尖叫声,带着悲伤和绝望,凌云染眼前一花,紫色身影闪过眼前,把她拥入怀中。 曾经熟悉的香味,紧紧把她包围在一起,那曾经伤过自己的言语,曾经推开自己的决裂,竟在此刻都化作了呵护。 凌云染自穿越后,素来是男子装扮,她也惯了挡在人身前,去保护别人。如今,后面是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凤一击,而她却被人拥在怀里,挡在身后,“冷月辰...会死的..”,凌云染的鼻子有些发酸。 “凌云染,别忘了我..”,冷月辰紧紧搂着她,感受到后面寒冷彻骨的气息逼近,她捧起凌云染的小脸,朝她竭力一笑,如同云开月明,躲在云雾后露出的新月般多情。 从冷月辰的肩后,凌云染看见那双冰冷的眸子,在凛冽的劲风下,冰凤的一击已到身前,凌云染放在身侧的手,突然环抱住冷月辰,脚尖一转,两人转开,凌云染把后背迎上了冰凤的一击,巨大的冲击撞在后背上,她的肌肤上泛着薄冰,白皙肌肤下的血液变成了冰蓝色,整个人如堕冰窖,眼前的景象都变成了蓝色。 凌云染面如白纸,喷出口血雾,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不愿领你的情”,冷月辰神色大变,凌云染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一袭白衣的凤青巰从殿后跃来,神色焦灼的脸上,突然显现出死寂般的哀痛。凌云染冲着她抬起手,想说什么,可她的耳朵轰鸣,视野一片模糊,闭上了双眼。 “娘...不要..”,凤青巰眼睁睁看见凌云染受了冰凤的一击,倒在了地上,脸上悲痛欲绝,冷月辰愣愣的看着眼前倒地的凌云染,无神的望着眼前冲来的女子,脸上是与自己一样的担忧和悲伤。 凤青巰奔到凌云染身侧,听见凌云染胸膛中微弱的心跳声,探手查视她的体内,发现她身受重伤,但性命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她心里一松,眼底的泪水如珠子般掉落下来,跪下磕了头,说道,“娘,她若死了,女儿便要随她而去”,“闭嘴!”,凤寒烟怒喝道,身上寒意凛冽,竟要再向凌云染出手。 “娘,求你饶了她..”,凤青巰张开手臂挡在凌云染身前,脸上竟是恳求,芙蕖心中不忍,正要上前开口,羽丘一把拉住了她,扣住脉门,不许她动弹。 正值众人剑拔弩张之际,三道光芒从暗处射来,径直往凌云染飞去,精准的瞄着她致命的地方,正是躲在角落里的八王。 他眼见得冷月辰为了凌云染竟不顾性命,心里妒恨难耐,心想自己竟比不过凌云染这假男人,眼见到凌云染受凤寒烟一击重创,仍保住了性命。他心里不甘,恨意如毒蛇缠绕在他胸中,钻的生疼,此时正是夺取凌云染性命的大好时机,他一定要她死! 第103章 反噬 此刻凤青巰和冷月辰都面向凤寒烟,背对八王,自是看不见从身后袭来的三道夺命暗器。 能看清一切的只有凤寒烟,可八王笃定她对凌云染的杀意,就算看到了,只会感激自己替她杀了凌云染。 三道暗器带着强劲的力道,攻势不减的射去,却在离凌云染不过一尺的距离时,突然一团蓝光包裹住,凝成了冰块,停在半空中,不过一息,暗器爆发的回射,没入了八王的胸口,透体而过,死死的钉在地上。 八王捂着胸口,汩汩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他不敢置信的抬眼望去,凤寒烟双目冷冽,银发飘飞,淡淡的说道,“轮不到你在银城杀人!”。 冷月辰听的动静转身,见得空中的三道暗器贯入八王的体内,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她怎能看不出那三枚梅花镖是出自八王爷之手,她怎能不清楚八王对凌云染怨恨的心思,直到此刻,他仍没能放下恩怨和仇恨。 八王的胸口已是一片血红,他捂着胸前,咳了两口血,望了眼冷月辰,嘴角扯了抹不甘心的笑意,向冷月辰伸出手,招了招。 冷月辰猛地偏过头,眼底蓄满了泪水,死死抓住凌云染的手,不再看他一眼,八王面如死灰,眼底闪过悔意和痛楚,伸在空中的手,无力的垂下,头一偏,竟就这么瞪大双眼,不甘心的断了气。 冷月辰咬住唇,握紧凌云染的手,感受到她仍旧温暖的体温,再不愿松开,此生,我竟只剩下你了。 “娘...”,凤青巰挡在凌云染身前,跪倒在地,满脸是泪,凤寒烟不发一言,看着凤青巰悲恸的模样,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失望,望着自己,就像是对自己的冰冷无情而失望,对自己的冷酷残忍而失望,她身形微震,脸色白皙似透明,嗫嚅道,“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她凌空挥动衣袖,一巴掌扇在凤青巰的脸上,转身离去,白影里透着落寞和孤寂,芙蕖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似突然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靠在羽丘身上,眉目哀伤。 待得凌云染醒来时,四肢无力,见得凤青巰伏在床边,“小狐狸..”,凌云染欣喜的伸手去摸着她的发丝,生怕是场会破灭的美梦。凤青巰仰起头,脸上担忧,欢喜,似阵风的扑入她怀里,低语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凌云染神识如丝,查视体内,发现受损的经脉修复的七七八八,并且浑身劲气翻涌,竟要突破玉品了,她惊疑不已,掀开被窝,拍拍床榻,示意凤青巰躺过来,伸手揽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凤青巰乖巧的伏在她胸前,手指随意玩着她垂下的发丝,说,“我担忧你的身体,这几日喂了你不少天山的补品,看来获益不少”,凌云染紧了紧搂着她的手,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沉浸在与风青巰重逢的时光里。 “这些日子没有你,我整宿整宿都睡不好..”,风青巰眨了眨眸子,眼皮开始打架,挪了挪身体,双手环住凌云染的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她怀里睡去,她守了凌云染几夜,如今见她醒来,方能放宽心安然睡去。 凌云染低下头,抚着她的发丝,白皙如玉的小脸,眼底盛满了温柔,这一幕落入了端着药碗进门的冷月辰眼中,她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子,凌云染抬起头,与她视线相会,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对方,隔着道门,却似隔着万水千山。 凤青巰嘤咛了声,小脸在凌云染胸前蹭了蹭,惊动了冷月辰,她脸色发白,低头端着药放在桌上,凌云染见得她清瘦了不少,白皙的手上有些显眼的小伤痕,下巴沾了些炉灰,倒是沾了些烟火气,只是向来璀璨耀眼的紫色眸子,却黯淡如蒙尘的星子,透着抹看不清的忧伤。 “趁热喝吧”,冷月辰低低说了句,便转身离开,“辰.....”,凌云染身体动了下,张口想唤她,冷月辰停住脚步,却迟迟听不到后面传来的声音,秀眉微蹙,一咬唇,疾步离去。 凌云染紧绷的身体,突然发软的躺在床前,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悠长的叹了口气,“那日,她竟要替你挡那致命的一击”,凤青巰醒了过来,趴在她胸前,说道,凌云染垂头不语,“这几日,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早就...”,凤青巰叹了口气,摸着凌云染的小脸,使劲捏了捏,嗔道,“四处沾花惹草的小混蛋...”。 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愁的....”,凤青巰噗的笑出声,小手不自觉往她腰间摸去。 “别闹了”,凌云染抽出她的手,口气有些沮丧,“都分开这些时日了,你不想我么?”,凤青巰凑到她耳边去吹气,“那凤寒烟武艺高深莫测,我如何带你走?”,凌云染耳朵果然如小狐狸预料般瞬间变得鲜红,凤青巰得意的含住了她的耳垂,含含糊糊的说,“我娘既然留你一命,自不会再为难你”。 “你娘?凤寒烟是你娘?那你爹呢?”,凌云染惊异的问道,凤寒烟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根本不像为人娘亲。“我自幼由娘亲抚养长大,她从不许我问起爹爹,每次她都会动怒”,凤青巰语气有些惆怅,想起那日凤寒烟说着她不是自己娘亲时的气话,心里空空的。 自年幼记事起,娘就对自己很冷淡,有时数月方见上一面,过问的都是练功如何,她从没出过天山,总以为天下的父母对待孩子都是这般严苛,所以从小到大,她与娘也不算的亲近,反而与芙姨能说上些贴心话,后来芙姨总被羽姨拉走,她独自呆在银城,觉得孤独无聊,方才偷溜下山。 “染儿,把这喝了”,凤青巰从往事的沉湎中回过神,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瓶,泛着幽幽的蓝光,一股至寒的气息从瓶中透出来。“这是何物?”,凌云染取过来,在手里把玩着,纵然隔着玉瓶,仍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意。“此乃天山的圣物寒髓,千万年的寒冰形成的液体,千年坠落一滴,对功力大有精进。前些日子,芙姨取给我冲击地品而用,却不知尚未服用,我便晋级了”,凤青巰笑眯眯的说道。 “晋级地品?!”,凌云染本来觉得自己修炼已是神速,谁知小狐狸更是速度惊人。凤青巰点点头,“你不在身边,日子无聊,只能修炼”,三言两语带了过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回到银城后,失了清白,圣女声誉毁损,娘亲震怒,责罚她禁闭在寒冰洞中。 寒冰洞的日日夜夜,她独自一人,不能与人说话,洞中寒冷彻骨,时刻都得运功,否则,一不留神,入睡后便会冻死在洞中,芙姨替她求过情,可娘却执意如此,日以继夜的修炼,方成了地品,只是其间的艰辛,她却不愿让凌云染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你娘,其实是你爹啊,嗷~~~ 第104章 搜刮 “小狐狸,你受苦了”,凌云染眼见她的清瘦,哪里不明白这些日子受的苦,“你也瘦了”,凤青巰抚着她的脸,眉眼间皆是风情,不由让凌云染心中一动。凤青巰媚眼横生,把玉瓶递到她唇边,凌云染仰首把寒髓饮了下去,只觉得寒意入体,千年累积的寒冰精华,在体内爆开,犹如万千幽蓝的寒芒在经脉中游走,她嘴唇发乌,瑟瑟发抖,慌忙盘腿而坐,凝神运气,吸收着来自寒髓的功力。 凤青巰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寒意,常年置身在天山的她,反而有些亲近感,若有若无被吸引着,凤青巰不敢大意,守在凌云染身侧。 “城主有命,请圣女过去”,宫女在外传话道,凤青巰下了榻,理好衣衫,推门出去,淡淡道,“守门,不许旁人进入”,“是,圣女”,宫女应下。 凤青巰缓步进入凤寒烟的寝殿时,见得她正闭着眼,斜倚在美人椅上,仍是冷若冰霜的模样,眉眼间缠绕着疏远的冷漠,难以让人亲近,“娘..”,凤青巰轻唤一声,那好似凝结了冰霜的睫毛眨了眨,一双毫无温度的银色眸子睁开了,让人心里不由一寒。 “凤儿..”,冰凉而清悦的似敲击寒冰的声音响起,冷意却丝丝渗入了凤青巰的肌肤里,让她不由环住双臂,“你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你圣女之身已毁,银城再容不下你”,凤寒烟微眯着双眼,声音没有半点温度,冷淡的语气,就好似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不,不,不会的,娘..不要抛下我..”,凤青巰跪倒在她身边,把头伏在她膝上,长久以来渴望的抚摸并没有落下,凤寒烟站起身,让凤青巰跌坐在地,她的银发飘飞起来,冷淡的似块万年的寒冰,无人能融化。 “你信与不信都好...”,凤寒烟话音刚落,远处冲天而起一股靛青色的真气,直入云霄,连萦绕银城的云雾都氲成了靛色,“哼,倒有些能耐,足以自保,你随她走罢”,很明显,凌云染张狂的在银城里晋级为地品了,凤青巰喜悲交替,喜的是凤寒烟许她随凌云染走,悲的是自己的身世扑朔迷离。 “那我真正的爹娘是谁?”,凤青巰抬眼问道,望进了凤寒烟深如寒潭的冰冷眸子里,看不见一丝的情绪波动,十几年了,她总是这样冰冷的不容人亲近,连一丝笑意都是那么的奢求。 “走罢”,丝丝幽蓝色的光芒在凤寒烟的银发里穿梭游弋,预示着她的怒意,凤青巰抬眼看着她,固执的不肯离去,“娘亲养育我十数年,凤儿想留在娘身边..”,“你..”,凤寒烟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动容,微叹口气,“银城留不住你,走罢”,说毕再不言语,转身背对凤青巰,有了逐人之意。 凤青巰神情悲楚,眼底含泪,跪下冲着凤寒烟重重磕了三个头,依依不舍的离去。“芙蕖..”,见得凤青巰离去,凤寒烟丹唇微启,轻轻说了一句,一道白影从屋顶落下,“城主”,芙蕖正要开口,凤寒烟打断她说道,“我要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凤儿那里,她要什么就给,算是银城的嫁妆,别受了委屈”,“可她二人..”,芙蕖咽下了后半句,领命而去,凤寒烟怔怔望着天山之外,那遥不可及的地方,怅然想到,不知那人知悉,心中欢喜还是难过。 “凤儿,我晋级了”,凌云染眉飞色舞的冲着凤青巰比划着,却见她神色黯然,眼眶泛红,“怎么了?”,凌云染拉过她问道,“娘说她不是我娘,我爹娘另有其人,可她不愿告诉我”,凤青巰埋在凌云染颈窝里闷闷不乐,胸口堵得难受,就算凤寒烟对她冷淡,总归有个娘亲,如今却变得孤身一人,“他们都不要我了”,凤青巰鼻尖红红的,伏在凌云染肩上,轻轻啜泣着。 “你还有我啊...”,凌云染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那你会像娘那样抛弃我么?”,凤青巰仰起小脸,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此生都不会离弃你”,凌云染认真的说道,这样子的小狐狸让人心疼。凤青巰扁了扁嘴,委屈的扑入她的怀里,心里缓和一些。 “你看,双修落下进度了,是不是要勤加练习啊,尤其我刚晋级”,凌云染拍着后背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着。凤青巰小脸一红,死死掐了下她的手,倒忘了伤心,“我娘是至尊级高手,天山的一草一木的响动,她都了若指掌”。 凌云染望着凤青巰酡红的小脸,眼睛弯成了新月,双手勤快的解着她的衣衫,“怕什么,正好让那不近人情的冰美人听听人间极乐的声音”,“不行,不行”,凤青巰拼命挣扎着,凌云染双手撩拨几下,小狐狸的身体就瘫软了。 “你娘寂寞几十年了,听着解解闷也好”,凌云染厚颜无耻的说道,话音刚落,一声冰凤的清啸,响彻云霄,连檐上的琉璃瓦都在抖动,凛然的冰冷威压笼罩在整座银城上空,凌云染缩了缩脖子,和小狐狸对视着,两人偷笑着抱作一团,再不敢乱来。 “这个,这个,还有那边的,嗯,就是那一堆,都给我搬来!”,自打从芙蕖那里得知,凤寒烟授意的嫁妆后,凌云染立刻狗仗人势的指使着银城的宫女们尽情搜刮。“天山雪莲、断续草、千年灵芝、白玉凝幻花,寒精石,虎魄晶,天陨精,差不多齐了”,凌云染趴在地上,眉飞色舞的数着这些药草和矿石。“够么?还有武器和秘籍”,芙蕖在旁问道。 “够了,够了”,凌云染搓了搓手,憨厚的笑了笑,隐秘的瞥了眼在地上堆成小山样的足年份的药材和上好的矿石。“好好待圣女,若有差池,我要你的命!”,凤寒烟有命,羽丘不敢动凌云染,只得恨恨的落下狠话。 “那是当然”,凌云染无惧的望着她,如今她晋身地品,加上真水的爆发力和凝形的辅助力,除了凤寒烟那个大怪物,其他人倒是不足畏惧。 凌云染指挥着人把这些都装起来,周熊那帮男人被关在银城外,不许入银城,这些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 凌云染突然想起什么,拖着凤青巰低语,小狐狸有些为难,却抵不过凌云染的死缠烂打,两人背着众人溜到了银城的隐秘处,“这便是寒冰洞?”,凌云染问道,凤青巰点点头。 二人尚在洞口,嗖嗖的寒风如利刀般割在脸上生疼,小狐狸运功,真气流转全身,凌云染把真水凝形作钢铁侠的铠甲穿在身前,轻松的走近洞中。 寒冰洞乃成千上万年形成的天然的冰洞,四周的寒冰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在晶莹澄澈的冰面反复折射着,一束束的蓝色光芒在洞中交织着,舞动着,有些冻住的小鱼,正张着嘴,吐着泡泡,好似个冰蓝色的海底,如梦如幻,光影闪烁。 “真美啊,凤儿”,凌云染惊叹道,用手摸着冰壁,彻骨的寒意贯入体内,冻的她打了个哆嗦,“要是每日呆在这里,就会腻了”,凤青巰似看惯了般,也不在意,径直领着凌云染往最深处走去,随着进去越深,光线愈发幽暗起来。 “凤儿”,凌云染喊住她,凤青巰转过身,见得凌云染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后,双掌翻舞着,从掌中跃出了无数的萤火虫,荧光四溢,与寒冰绽放的冰蓝色,相互辉映,数不清的萤火虫在空中翻舞着,几只萤火虫提着小灯笼飞到了凤青巰的脸上,噗的化作真气消散了。 凌云染手掌挥动着,无数的萤火虫绕着凤青巰飞舞,莹润的光芒缠绕在她身上,瞬间跃到了头顶,照亮了冰蓝色的洞顶,一道萤火虫汇成的河流沿着凤青巰的脚边流淌而过,河里漫天盖地的青色莲花尽情绽放着,当中的那人,白皙的小脸在幽蓝色的光芒中闪烁,看的不清楚,只是那如星辰般浩瀚的眸子,就那么盛满了温柔的望向自己。 凤青巰凝视着那个花尽心思在逗自己开心的人,微抿着唇,提着长裙冲进了她的怀里,脚尖踢着翻飞的萤火虫,漫天开放的青莲,辉映着冰蓝的山底里,成了凤青巰记忆里最美的一幕。 “有我在,无论何处都会让你开心”,凌云染搂过她,指尖开出了一朵青色莲花,递到她眼前,花瓣娇嫩的绽放着,花心处飞出一只青鸟,扑闪着翅膀,绕着两人飞舞着。 “染儿,染儿...”,凤青巰搂着她的脖颈,柔情缱绻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了,又要停更5日,就5日... 第105章 寒髓 凌云染拉着小狐狸到此处,打的自然是寒髓的主意,这可是天山独有之物,对真气的修炼大有裨益,二人行至洞穴深处,愈发寒冷入骨,眉毛和发丝上都凝上了白霜了,想着小狐狸日以继夜的禁闭于此,凌云染有些心疼的捂着她的手,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白霜似的睫毛,凤青巰眨了眨眼睛,脸皮一红的偏过了脸,有些局促的说道,“取了寒髓就走罢”。 难得见到小狐狸害羞的模样,凌云染弯起了嘴角,凤青巰扯着她的衣袖往前拖着,两人运起全身真气抵御着严寒,在那深处,辉映着的冰蓝色光芒愈发至純至净。 嘀嗒的一声,一滴纯净的冰蓝色寒髓从洞穹顶落下,呈在下方的一块巨大的蓝色寒冰中,说也奇怪,在奇寒之处,寒髓不凝成冰,反而汇聚成小洼水,在蓝色寒冰的凹处滚动着,丝丝白雾从寒冰中冒出,称的游弋的寒髓愈发灵动和稀有。凌云染砸吧了下嘴,从怀里掏出个大些的玉瓶,咕噜咕噜的装满了,乐的直咧嘴。 “染儿..”,凤青巰欲言又止,扯了扯她的衣袖,“唔?你怎么扭扭捏捏的?”,凌云染亲昵地刮着她的鼻子,顺手在香臀上捏了吧,小狐狸惊呼声,慌忙捂着嘴,扭捏的扯着凌云染的衣袖,小脸红红的说,“快走罢”。 “唔”,凌云染点点头,牵着小狐狸的小手刚要往外走,突然止住了脚步,“咦?”“有杀气!”,凌云染脸色一凛,四处打望,“走罢”,凤青巰拉着她往外疾步走去,查视一遍后凌云染放下心来,任着小狐狸拉着她往外走着,张嘴喊道,“慌什么,后面又没鬼”,“要是个美艳的女鬼,我倒也就留下来看看”,“嗷,你别掐我,我就随口一说”。 两人拉拉扯扯的离开冰洞深处后,几道白影咻的凌空出现在巨大寒冰面前,“臭小子,敢在圣地放肆!”发丝全白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苍老沙哑的嗓音,沧桑的眼眸,容颜却与少女无异,只是脸上泛着怒意,“雪姑,那混小子把寒髓全取走了”,另一人查视番后,答道。 “城主有令,我等不好阻拦,只是看他对圣女大是不敬,老身真想斩了他的头,冻成冰雕,哼!”,那雪姑冷冷说道,凌云染打了个喷嚏,古怪的望了眼小狐狸,见得那人的嘴唇正偷偷的弯成了条好看的弧线。 启程在即,凤青巰此番离去,怕是再无归期,芙蕖、羽丘还有银城的长辈们拉着她彻夜谈心,凌云染枕着手臂,躺在屋檐上,仰望着天上皎洁无暇的满月,徐徐清辉洒落在积雪的银城,似个冰冷却深情的女子,盘卧在天山之巅,痴痴的凝视着远方的人儿。 凌云染无聊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夜,怕是又要独守空闺了,“小狐狸”,凌云染在屋檐上滚来滚去,小狐狸三个字便在嘴里咀嚼着,吞吐着。 “啪”的一声,一道身影仓皇的往外闪去,“谁?”,凌云染耳朵一动,双掌拍瓦,身形翻转着从檐顶落下,悠悠然的站在地上,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见的那人穿着银城的服饰,洁白绣着雪莲滚边的衣衫,与白皙如玉的小脸呼应着,一双灵动的紫眸跳跃的闪烁着,“你来干什么?”,凌云染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冷月辰眼眶一红,挺直腰背,语气僵硬的说,“路过!”,转身便要离开。 凌云染拦住她,上下打量着她瘦削的身子,眼底里的冷漠散去不少,“看什么看!”,冷月辰推开她的手臂,狠狠瞪了她一眼,赌气要走。“不知冷姑娘那日,为何要以命相救?”,凌云染收回手,嘴角挂了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懒懒的问道。 凌云染不说还好,说起来冷月辰的难过就一波接一波的涌来,该死的凌云染,忘记和自己的一切就算了,自己舍命护她,却说什么我不愿领你的情的混账话,自己担心她,来看她一眼,她还敢发脾气,“凌云染!混蛋!混蛋!”,冷月辰猛地踩在她脚背,一把推开她,往外走去,“疼,你发什么脾气!”,凌云染踮着脚,冲过去拉冷月辰的手臂。 “放开我!”,冷月辰拼命挣扎着,拼命睁大眼睛而止住的泪,终于洒落下来,啪的滴落在凌云染的手上,她一惊,松开了手,喊道,“辰儿..”,冷月辰愣住了,她缓慢的仰起小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凌云染,眼底里有些紧张,有些期许。 “你上次选了八王,这次选了我,那下次呢?”,凌云染的话似天山的积雪般冰凉,落在人的心里,冷沁沁的。紫眸瞬息间黯淡无光,冷月辰仓皇低下头,晶莹的泪滴融进了雪里,她缓慢地转过身,深深浅浅的踏入积雪中,冷峭的寒风中,依稀传来她破碎的话语,“没有下次了,我会留在天山..” 凌云染直直站在雪中,眼前的人影留下了一行脚印,渐行渐远,“辰儿..随我走罢..”,凌云染轻轻吐出了一句话,只是话音刚落时,那身影早就隐没在了她的眼底,四处静寂的只有打着圈的寒风。 临到清晨,凤青巰才偷偷溜了回来,抖落了一身的寒意,缩进了温暖的被窝里,摸了摸凌云染熟睡的脸,搂着她沉沉睡去。 “你,就是你,负责服侍圣女,还不快去”,众女子推搡着一人到了前面,对于屋中那位的起床恶习,众人皆不愿去,只得推搡着新来的人,纵是她百般不情愿,却由不得自己,只好又走回了昨夜离开的房前,举起手轻敲了房门。 “进来吧”,凤青巰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冷月辰手指微颤,推开了房门,见得凤青巰正披着雪白的披风,踮着脚尖走到梳妆台前,她拾起盒中的木梳理着秀发,冷月辰愣愣的站在一侧,手脚无措。 “去唤她起身吧”,凤青巰掩下了眼里的笑意,淡淡说道,天山的日子无趣,她最爱看的就是晨时,宫女们花容失色的样子。 冷月辰望向床上堆成小山包的被窝,好似龙潭虎穴般不甘愿的移步过去,唤道,“凌云染,起身了!”,小山包丝毫没有反应。“起来了!”,冷月辰伸出手臂,戳了下小山包,突然它动了下,冷月辰往后退了一步,仍是没有反应。“凌云染!起来了!”,冷月辰没好气的掀开她的被子,正要推搡她一把,却不料猛然被拖了过去。 “小狐狸~不乖~吵~”,凌云染嘟囔一句,扯过了闹自己的人,压在身下,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也捂住了冷月辰嘴里发出的尖叫。“咦?”,凌云染另外的小手抚上了冷月辰的胸前,揉了两下,发出了疑惑的感叹,“小狐狸,你怎么瘦了?不过小点也有小的好”。 冷月辰白皙的小脸,先是一僵,然后涨的通红,她狠狠咬住凌云染捂住她嘴的手,手脚齐用,拼命踢着凌云染,含糊喊道,“凌云染!你不要脸!”,“咯咯~”,凤青巰在旁看的笑弯了腰,青丝飘洒。 凌云染睡意朦胧的双眼,在四处游离后,聚焦到冷月辰的脸上,心里一惊,“怎么是你?”,冷月辰倔强的瞪了她一眼,理了下凌乱的衣襟,慌忙跑出了屋子,“小狐狸!”,凌云染无奈的望向一旁笑的花枝乱颤的凤青巰,“谁让你每日起床时,都要动手动脚~”,凤青巰瞪着灵动的红眸,无辜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要一贱下天山了,无渊篇章来了... 第106章 下山 “城主有命,你们今日就下山”,芙蕖释放了暂时关在银城外的众人,对着凌云染说道,“芙姨,替我谢谢城主。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推车”,凌云染笑眯眯的冲着芙蕖鞠了躬,招呼着周熊等人过来推上满满的一车药物和矿石。 “凤儿..”,芙蕖难舍的看着凤青巰,眼底染了泪意,“一把岁数了,还哭”,羽丘揽过她的肩,话语严厉,语气却温柔的能滴出水,“羽姨..”,凤青巰有些讶异,脸上更加笑意盈盈,“羽丘..”,芙蕖有些不好意思的从羽丘的怀中挣扎出来,替凤青巰理了下领子,语气哽咽,“城主说你的圣女身份已废,怎么来的,就怎么回,责你从来时的路回去”。 说完,芙蕖眼眶更加红了,泛着水意,说,“凤儿,别恨你娘,她,心里是疼你的”,凤青巰闻言,身形微颤,勉强绽开了笑容,说,“凤儿心里永远把她当成娘亲”。 “她什么意思?”,凌云染耳朵竖着,凑过脸来,有些不悦的问道,凤青巰抬手抚着她紧蹙的眉头,淡淡笑道,“要赤足着薄衫,从九死一生道走回去”,“不行!赤足入雪地,脚会冻坏的”,凌云染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银城众人,牙齿咬的咯咯响。 “染儿,我不想违背娘亲的意愿,再说我可是地品高手”,凤青巰软软的在她耳边说道,凌云染仍是蹙着眉头,脸上阴沉,啐了一口骂道,“我就知道凤寒烟没那么好心肠,呸!”。“你不许胡说..”,凤青巰慌张的要捂住凌云染的嘴。 一只冰凤挥动着冰蓝色的翅膀,从远处飞来,盘旋在众人上空,如蓝晶石的翅膀轻抚着凤青巰的头顶,仰天一声清啸,从喉间吐出颗冰蓝色的珠子,放到凤青巰的手里,冰蓝的眸子冷冷扫了凌云染一眼,扇动两下翅膀,瞬息间消失在众人眼底。 “御寒珠!”,芙蕖眼尖的瞧见那颗珠子,微微笑开了,“你娘终是疼你的”,凤青巰点点头,除掉外衫和鞋袜,仅着单薄的白衫,赤足站在雪中,“小狐狸..”,凌云染心疼的嚷了一嗓子,“这是御寒珠,即使不运行真气,也不会感到丝毫寒冷”,凤青巰巧笑嫣然的望着凌云染,单薄的衣衫在烈风吹拂下,展露出傲人的身材,“给我转过身去!”,凌云染怒喝一声,周熊等人红着老脸,迅速背过身。 “凤儿,你问我要的人,给你带来了”,羽丘冷冷说道,把一脸倔强和薄怒的冷月辰带到凤青巰眼前,“凤儿..”,凌云染疑惑地望向凤青巰,见得她脸上神色不变,只是淡然说道,“冷姑娘当初所求之事不成,那你的去留,银城干涉不了。可以选择离开银城,或是留在银城”。 冷月辰紫眸黯淡如蒙尘美玉,倔强的眉眼缠绕着忧伤,她怔怔的望了凌云染一眼,开口道,“天下之大,无处容身,不如留在银城,也好..”,凤青巰听得她此言,倒是轻笑起来,语气娇媚,“既然你承认是银城之人,便得听令跟在我身侧..”,冷月辰猛然抬起头,余光中亦是凌云染惊讶的神色,她抿着略微有些干涩的双唇,不再言语。 “小狐狸..”,凌云染已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了眼冷月辰,吩咐道,“周熊!你率众人自正门出天山,我随凤儿去九死一生道..”。 “将军!我要留在你身侧保护你!”,周熊捶着胸口站了过来,“你还是替我守着那些宝贝吧!出天山后直接回凌家,我怕那血域山庄再有阴谋!”,凌云染说道,“遵命!将军!吾等誓死..”,众人齐声大喝,“走罢!天色不早了”,凌云染懒洋洋的打断众人的誓词,转过身,对着冷月辰说道,“你武功低微,随周熊先回凌家罢!”。 “我,我随你..你们去”,冷月辰伸出舌头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抬起眼,坚定的望进了凌云染的眼里。 凌云染只是望着地上的积雪,没有言语,“请让我同去!”,冷月辰冻的发红的小脸上,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嘴唇紧紧抿成了直线,凌云染拉着凤青巰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冷月辰身侧,叹了口气,伸手牵住了冷月辰,淡淡道,“走罢!”,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冷月辰眉梢的冷意褪去不少,倔强的紫眸有些发红,抿着双唇,小步跟在凌云染身后。 鼻息间是怀念许久的栀子香,抬眼间,是她清朗如月的侧脸,眸水漾动间如白玉凝霜,宝石流彩,微微单薄的身形,透着飘逸而清绝的自若气度,就这样罢,此生想是离不开她了,能如此牵绊也好,冷月辰无奈却不免欢喜的想到。 “凤儿,你说老天爷是不是老跟我作对啊!”,凌云染嚎叫着,伸掌劈下了岩壁的巨石,挡在洞口,暂时阻住如洪流般汹涌而过的积雪。三人自迈入九死一生道后,断没想到,同样的路,回去竟比来时更为危机四伏,险境重重。 三人先是步入迷阵,花了数个时辰破阵,再是触了暗处的机关,暗器四射,毒烟弥漫,随后,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遇上了大雪崩,铺天盖地的积雪如洪流般涌入小道,若不是凤青巰机警,拉着两人躲进了岩壁隐秘的一处洞穴,恐怕三人便要葬身在雪崩中了。 轰隆隆的巨声仍在洞内外回响,凌云染扯了些袄子里的棉花,替凤青巰塞住耳朵,说道,“天色已晚,外头雪涌不止,暂歇此处,明日再谋出路”,“啊?”,凤青巰提高音量答道,一双灵动的红眸,有股子鲜气儿,直往人心里沁去。 凌云染揽她在怀里,细心取出她耳里的棉花,索性咬住她温润的小耳垂,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咯咯..痒..”,凤青巰怕痒的偏过了头,软软的摊在凌云染怀里,往冷月辰看去,却见她狼狈的转过头,望着洞外的漆黑夜色发着愣。 三人分着干粮吃了些,凌云染打开个巨大的包袱,取了褥子和被子铺好,“早知这九死一生道难闯,还好我备的够用”,自得的说完,她懒懒的呈大字躺在褥子上,冲着凤青巰勾勾手指,抛了个媚眼,“凤儿,过来..”。 第107章 释怀 凤青巰没理会凌云染,望着似块石头般僵硬的枯坐在洞口的冷月辰,忍不住开口道,“冷姑娘,洞口冷,里面有火,进来暖和些”,“不用了,我不冷”,冷月辰摇摇头,固执的不肯移动半分。 “染儿..”,凤青巰无奈的望向凌云染,见得她事不关己的枕着手臂,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洞顶,凤青巰摘下发簪,在凌云染身侧躺下,却没有似往常般搂着她,只是蜷缩在旁,呢喃道,“别再赌气了...”。 凌云染侧过身,轻柔的揽过凤青巰,细细地在她的额间、眉间、眼睑、鼻尖和双唇,落下数枚轻吻,“小狐狸,我再不怨老天爷了,天大的苦难,都比不过,这辈子能遇到你..”,凤青巰微闭双眼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小脸蹭了下凌云染的脖子,睡了过去。 夜更深了,洞外的雪势带来的寒风更加猛烈地往里窜着,刮得冷月辰的衣衫呼呼作响,可她却蜷着双腿,毫无知觉的坐在洞口。 外头轰隆的雪崩声渐渐小了,洞里只听得烈风的呼啸声、火堆烧的噼啪声,还有凌云染辗转反侧的翻身声。夜已近半,毫无睡意的凌云染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着上鞋袜,走到冷月辰身侧,压低声音,有些怒意的吼道,“冷月辰!你到底要胡闹多久?”。 冷月辰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发丝、眉毛和睫毛都凝成了冰渣,凌云染扯着她的胳膊往山洞里面去,“放开我!”,冷月辰手脚有些发麻,使不上力气,只能冷冷的说道。 凌云染摸着她的胳膊,感受到结冰的薄衫下透着的冷意,跟冰块样僵硬而寒冷,低着嗓子吼道,“你总是这样!试探我的心意!试探我会否心软!试探我会否为了你不顾一切!”, “不是这样的..不是..”,冷月辰挪不动脚,在凌云染的拖拽下,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说道。凌云染拽着她凑近火堆,她发稍、眉间和睫毛上的冰渣化作水,从脸上滑落在地,汇成了一滩水渍。 “我傻!我笨!总是心软!就算每次中你的计,也要怕你出事的赶来!怕你出事,就什么都管不了!这辈子欠了你这又倔又凶的女人!我活该!”,凌云染恼怒的从旁边扯了块锦布,替她狠狠擦着脸上的雪水,恶狠狠的骂道。 冷月辰缓慢而僵硬地仰起头,白皙小脸由于凌云染擦拭的原因,微微泛着红晕,她睁着秋水无尘的美目,眸水漾动,微微张开的双唇,轻柔的好似被风一刮就要飘走的话语拂过凌云染的耳畔,“凌云染,我好冷,好怕..”。 凌云染拿着锦布的手顿了顿,无力的任它飘落在地,空出来的手掌,抚在了冷月辰的背上,随即跪低身体,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辰儿...别怕..”。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冷月辰抬手,穿过凌云染的腋下搂住,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感受到凌云染的温暖,委屈地嘤咛着,“我怕你不要我了...不要辰儿了..”,凌云染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辰儿,我怎会不要你,我就是咽不下当初那口气..”。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八王死了,我不赌气了,不折磨自己了..”,冷月辰抬手抹着脸上的泪,赌气的说,“你分明是在折磨我!”,凌云染松开手,扶着她的小脸,擦着泪水,说道,“何尝不是折磨我自己!”。 冷月辰闻言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脸上绽出了抹笑意,似那三月春雨飘洒,清幽洁白的梨花上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格外的清新动人,凌云染愣了一瞬,拭泪的手顿了顿,冷月辰抿着唇,视线往地上飘去,“你的唇有些干”,凌云染望着那两瓣粉红娇嫩的唇,哑着嗓子说,冷月辰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着,没来得及收回,凌云染及时含住她的丁香小舌,顺势吻上了双唇,“唔..”,冷月辰的惊呼没入了凌云染的口中,却很快沉醉在这场温柔的缠绵里。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了,冷月辰轻捶着凌云染的肩,满脸绯红的低着头,轻声说,“凤姑娘..还在..”,半响没有动静,冷月辰抬起眼,却见得凌云染的眸子发着光亮,薄唇红润,衣领下的肌肤光洁如玉,冷月辰脸皮发烫,浑身都热了起来,她不禁用指腹抚着凌云染修长的脖颈,沿着动人的锁骨曲线往衣领内探去。 凌云染小脸一红,抓住她作乱的手,往榻上走去,见得凤青巰正熟睡着,轻轻躺在她身侧,凤青巰皱了皱鼻子,往凌云染身上靠过去些。凌云染伸手搂住凤青巰,让冷月辰睡在另外一侧,拍着她的背哄道,“快睡罢”,冷月辰往凌云染身边缩了过去,揽着她闭上了眼睛,凌云染轻呼了口气,咧着嘴无声的笑着,总算是风雪过去,终见天晴。 隔日,风声停了,火堆灭了,山洞里静的离奇。凌云染伸了个懒腰,揽着左右两个美人,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她刚要蹑手蹑脚的起身,突然见得旁边的凤青巰正睁着一对通红的眸子望着她和冷月辰,笑的意味深长。凌云染赧然的摸着后脑勺,嘟着小嘴凑近凤青巰,索了个吻。 “凌云染...”,冷月辰嘟囔着,落空的小手在榻上乱摸着,摸了几下没摸着,她突然蹭地坐起来,脸色微变,澄澈的紫眸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着,直到看到不远处的凌云染,才缓了口气,余光里见到正在偷笑的凤青巰,脸皮一红,佯作无事地低头整理衣衫。 “咳..我看是出不去了..”,凌云染打破了洞里的尴尬气氛,开口说道,她查视了洞口处,已经被积雪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推开岩石,大量的积雪会涌入淹没。凌云染耳侧的发丝拂动了下,她望向山洞的另外一侧,深不可见,或许那头会有出路。 “你们留在此处,我过去看看”,凌云染取出打火石,点燃了烧剩的树枝,往深处寻去,“染儿,我随你去”,凤青巰不放心的跟着她,“我也去!”,冷月辰紧跟在身后,凌云染看着两人倔强的表情,只好首肯,三人沿着山洞那头寻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过年都没偷懒更文,你们也别偷懒不评论啊~~~ 再话说我一发小,谈对象时和我聊和男友的前戏,刚新婚就非要带着老公来我们家拜年,这是种什么心态啊,是不是其罪当诛啊! 第108章 无渊 洞里空气干燥,偶尔有几丝微风拂过,洞壁不大,仅容一人通过,但蜿蜒而去,三人走了四日也没走到尽头,所幸带的干粮和水还算充足,“再这么走下去,会断粮缺水的”,冷月辰有些担忧的说道,三人在稍微宽敞的地方坐下歇息,她小脸沾了些尘土,凌云染抬手替她擦了下,安慰道,“别担心,我觉得已经快要接近出口了”,顿了顿,一副不正经的冲着凤青巰说道,“这条道极有可能是凤寒烟私会情郎而建的”。 “染儿,不许胡说,那是我娘..”,凤青巰狠狠戳着她的脑门儿,开口教训道,凌云染夺下她的手,辩解道,“她不是你娘,她眼眸是银色,性子冰冷,跟你可截然不同!”,凤青巰神情低落,凌云染方知一时情急说错话,连忙哄道,“凤儿,出去后我陪你去找你亲娘,她肯定跟凤寒烟不同,一定会好好的疼你,呵护你”。 “她若在意我,便不会抛下我了”,凤青巰红眸有了水意,“不会,不会的,再说,你还有我啊”,凌云染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只得搂过凤青巰在怀里哄了一会。 三人继续走了半日多,有些许光亮传来,出口应在不远处,凤青巰走出洞口,见得直直站在洞口的凌云染张着大嘴,不说话,不由偏头一望。 入眼处是茂密而丛生的参天古树,郁郁苍苍的森林一望无尽,遍地是奇花异草,绽着硕大斑斓的花瓣,脚下是潮湿的泥土,与银城的寒冷截然不同,此处微风徐徐,温暖而湿润的空气,呼吸间是清新的花香和药草香掺杂的味道,沁人心脾,恍然如藏在冰天雪地里的一个世外桃源。 “凤儿,辰儿,咱们他日定居此处可好?”,凌云染合拢嘴巴,偏过头躲开几只翻飞的五彩蝴蝶,笑眯眯的望着二人,一只通体湛蓝的蝴蝶,挥舞着双翼,停在了凌云染的头侧,似是别了朵蓝色的蝴蝶结,衬得莹白的小脸多了几分柔媚,可在男子装扮下,又显得滑稽,凤青巰和冷月辰不由轻笑开来。 “染儿,你若着女妆,应极是动人的”,冷月辰冲着她轻呼了口气,那蓝色蝴蝶顺着风势在空中翻飞着,凌云染摸了摸脑袋,腆着脸凑过来,“等...那个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个什么?”,冷月辰狐疑的看着她,凤青巰戳了下凌云染的脸,朝着冷月辰笑道,“小混蛋打你注意呢,冷姑娘可要当心了”。 冷月辰这才明白她的话里意思,偏偏被凤青巰点了出来,俏脸涨得通红,冷冷瞪了凌云染一眼。 “我说的什么,你怎么知道什么是什么?”,凌云染嘟着嘴辩解道,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险恶用心,“什么就是那什么呀”,凤青巰继续戳着她嘟着的包子脸,“我不听你们打哑谜了”,冷月辰红着脸,佯装无事的往前去打探。 凌云染见得冷月辰走远了,扯过凤青巰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头,塞到嘴里,含糊道,“你说我们走出凤寒烟的神识范围没?”,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凤青巰,舌头舔着她鲜嫩如葱的手指,一下,一下。 “唔..大概..出了吧.”,语气有些不稳,连凤青巰都红了脸,抽出手指,说,“我去看看冷姑娘..”。“凤儿,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说你们脸皮这么薄怎么成,将来大家那什么怎么办...”,凌云染抬起脚步跟了过去,厚颜无耻的喊道。 攀上了古树,森林亦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倒是凤青巰凭借着狐狸本身的嗅觉,知道出森林的大致方向,凤青巰和冷月辰在丛林中往前跃去,穿梭过众多古木间,凌云染则像只顽皮的猴子,在树上荡来荡去,脚尖挂在树梢上,带着身体转了个圈,攀上了前面的树梢,再借力跃去,在树林间玩的不亦乐乎,可速度却丝毫不逊于在地面上飞掠的凤青巰和冷月辰。 三人在丛林间急跃着,凌云染在树间荡的起劲,突然旁边树梢一动,窜出只灰毛长臂猿,眨着两只褐色的眼睛,吱吱叫着跟在她身后荡着,凌云染回过头冲它扮了个鬼脸,加快了速度往前跃去。“吱吱,吱吱”,那灰毛猿猴裂着嘴,高声叫着,穷追不舍。 四周的树冠都晃动了起来,“染儿,小心!”,凤青巰出声提醒,凌云染见得四周的树木间跃出了数只半人高的灰毛长臂猿,吱哇乱叫的跟在她身后,嘈杂不已,树冠摇晃而成的树浪逐步往更远的地方蔓延而去,各种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但都逐渐冲着三人的方向而来。 空中不断绽开银色、金色、青色的光芒,竟皆是玄兽!铺开的神识感受到从四面包围而来的玄兽潮,凌云染的脸色有些凝重,她从树上跃下,一把背起冷月辰,说道,“凤儿,不妙,快走!”。 二人运起全身真气,拼尽全速往前冲去,玄兽潮的包围在逐步缩小,凌云染扯出胸前挂着的那颗从狼王体内掏出的火晶石,见它通体发光,灼热滚烫,猝不及防时,一只灰毛长臂猿往凤青巰扑去,凌云染随手扔出一道风刃,打在那灰猿身上,竟带着火焰,灰猿的毛发被烧焦,吃痛的退了几步。 “这火晶竟有此等妙用”,凌云染惊讶不已,往身后的草地,喷出一股气浪,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暂时阻碍了身后的兽群追袭。 可左前方却杀出了数百头的野兽,小到狍子,麋鹿,大到豹子、黑熊,相互间没有厮杀啃噬,却是卯足了劲往三人冲来,身上闪着各色光芒的真气。 “这是怎么了?凤儿,往右去!”,凌云染眼尖的看到右侧有处高地,比陷在低洼处更易制敌,领着凤青巰跃去。凌云染的轻功不如凤青巰,负着冷月辰,速度更为慢些,眼看着兽群已在身后不远。 “凌云染,把我放下!”,冷月辰趴在她背上,猛地挣扎了几下,便要落地,凌云染身形晃了下,提高声量说道,“不许乱动,三人同生共死!”,冷月辰眨了眨眸子,紧紧搂住凌云染的脖子,不再乱动。 后方已是耸立的岩壁,三人望着前方不断涌入的玄兽群,神色凝重,只是那些玄兽却爪子刨土,止步不前,把三人围在圆圈里,眼珠子直溜溜的转着,嘴里低低嘶吼。 作者有话要说:返工的盆友们一路平安~~ 两个长篇写的好辛苦,谁让开文的时候,某大神说她txt文档少于1m的文从来不看,于是把自己坑在了两个深深的坑里。 第109章 虎王 密密麻麻的兽群把三人团团围住,张着嘴喘着粗气,露出森然锋利的尖牙,喘息声,嘶吼声,咆哮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凌云染双手微凉,眼神冷冽地望着群兽,浑身真气大盛,绽出耀眼的靛青色光芒,一只温暖而柔软的小手滑进掌心,“别怕..”,旁边传来凤青巰清浅的声音,聘聘婷婷地站在凌云染身侧,朝着她安心一笑,凌云染捏了捏她的手,急跳的心安定下来,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倒是不怕,大不了就逃,可如今有小狐狸和冷月辰,她担忧顾此失彼,不能保二人周全。 兽群突然安静下来,似军队列兵般,迅速而整齐的让开了条小道,笨拙的黑熊推搡着往一边挪去,好笑又透着诡异,列队的中间,从不远处走来只硕大的黑色斑纹的白虎。 瞪着硕大漆黑的眼珠,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缓缓走来,空中传来阵阵清鸣,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展开了两翼的羽毛,身形灵敏而矫健,似刺破长空的利剑,急速掠过,但见劲风扑面间,翻飞而落地,化作身着白襦衫的男子,负着双手,白面疏须,透着儒雅之气。 那黑纹白虎咆哮一声,就地滚了两圈,化作身披兽皮的彪形大汉,剑眉阔口,胡须浓密,瞪着铜铃大眼,满脸凶相地望着三人。 “二位换衫的速度挺快..”,凌云染弯了下嘴角夸奖道,“少说废话!”,虎王老脸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声如洪钟的吼道,那气势逼人,声威震天,波及身后的小兽们翻滚了两圈,抱着脑袋,晕乎乎的找不着北。 “能化形的玄兽?”,凤青巰愣了一瞬,心底升起些亲近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感受到眼前兽群们的恶意。 “你们可知此乃何处?为何要擅闯?”,那儒雅的白面鹤王开口道,细长的眼睛打量着三人,“我们是无意闯入的,毫无知情”,凌云染答道,那满脸浓密胡子的虎王,鼻头耸动,道,“二哥,怎得他们中有玄兽的气息?”。 鹤王原本善意的脸上变得有些阴沉,冷冷道,“三位擅闯此地,还敢掳我玄兽,可有把无渊之地放入眼中?”, “三大圣地的无渊之地?”,凌云染惊讶的问道,“正是!还不给老子把玄□□出来!”,虎王瞪着大眼冲凌云染吼道。 “想来刚才我不小心摸了那灰毛长猿的屁股,大概沾染了些玄兽气息,要不,你闻闻?”,凌云染眼珠动了几下,张开手掌往虎王鼻子前凑去,“滚开!”,虎王神色大变,往后跳开一步,旁边的灰毛长猿咧着大嘴,吱吱乐的开怀,虎王瞪着幸灾乐祸的灰毛长猿,一巴掌拍的滚老远,怒意冲冲地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敢惹你虎爷爷?”。 “小爷乃血域山庄的李老木,段人城的亲戚!你算哪棵葱!”,凌云染鼻孔朝天,下巴鄙视的哼了一声,“血域山庄?!段人城的亲戚,李老木?敢犯到我无渊五王的虎王头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虎王一听是数年前的宿敌,抬步上前就要动武。 “三弟!”,虎王生性莽撞冲动,鹤王心思缜密,深知此时兽王沉睡,若与血域山庄起了争执,对无渊并不利,只好息事宁人地说道,“原来是血域山庄的李兄,久仰”,“二哥!”,虎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在鹤王的警告眼神下,只好按捺住怒意。 “我们没有抓过玄兽”,冷月辰在旁解释道,凌云染和凤青巰对视了一眼,开口道,“两位执意为难,何须找此理由?无渊之地真是仗势欺人”。 “仗..什么,欺什么,小子口气狂妄,让老子试试你的斤两”,虎王按捺不住,吹胡子瞪眼的一手凌空抓去,黑色的虎爪真气攻去,竟已是天品真气,鹤王并没阻拦,看来也是想借此一击,试探凌云染的实力。 凌云染不敢怠慢,挥出十成的真气破空挡去这一抓,勉强后退几步,真气附着的火焰却顺着虎爪烧了过去,猝不及防的火焰,燎了虎王的胡子,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兽晶?!”,虎王愣神,见得凌云染胸前那颗发光的灼热晶石,双眸陡然睁大,“狼王!你敢杀了狼王!”, “三弟!”,没待鹤王的劝阻,虎王早就仰天咆哮,澎湃的真气翻涌,吹得兽皮的毛发呼呼作响,四围的群兽们眼里露出胆怯,不由的往后退去,留下了一片空地。 漆如浓墨的真气从虎王身体里喷泻而出,在空中凝成了只硕大的黑色巨虎,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布满了杀意,虎视眈眈地盯着凌云染。 群兽低鸣着后退,小兽们则直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无形的天品威压从空中传来,凌云染脖子有些僵硬,手掌微凉。“接招!”,虎王咆哮一声,黑色巨虎的双爪凌空抓来,似是天际急速掠来的乌云,内藏惊雷阵阵,杀机无限。 “小狐狸,护住辰儿,离远些”凌云染脚尖一点,跃入空中,力随意动,手掌翻飞间,朵朵青莲从掌心盛开,若快若慢,快时如离弦之箭,慢时如枝头飘落的花瓣,以诡异的节奏朝着黑色巨虎而去。 那黑色巨虎张开嘴,露出森然白牙,似是嘲笑,粗长的黑色虎尾往那些青莲一扫,只见得那朵朵青莲,沾到虎尾时,便砰砰的爆裂开来,凛冽而淳厚的真气瞬间爆开,是凌云染从体内真水爆发成真气而出体外,再升华为把体外的真气凝缩,遇物再瞬间爆开。 讲求真气的控制力,不光是真气的凝形、压缩,再到真水、真气的转换,这些都是凌云染反复练习的结果。 对于庞然大物的黑色巨虎来说,本来是皮糙肉厚,抗打耐摔,但凝形的青莲,遇之则爆,就像是无数的鞭炮炸在身上,不会致命,却疼痛难耐,手足无措。 黑色的虎尾炸的千疮百孔,虎王的脸隐隐有些抽动,他猛然跃入空中,急速往凌云染冲去,黑色巨虎随在他身后,以头撞去,竟要硬拼相撞,“染儿小心”,凤青巰担忧的喊道,身形移动,竟是往虎王跃去,“姑娘..”,鹤王身形一闪,挡在凤青巰眼前,不紧不慢,恰好挡住了她往虎王而去的路。 “让开!”,凤青巰的红眸发亮,靛青色的真气在身后形成了只狐狸,额间一道月痕,神态高贵,威压让人畏惧,鹤王愣了愣,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凤青巰,脚步没动半分。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凤青巰眼见得虎王一头撞在凌云染的胸前,手上拼尽全力的阻挡,身上凝形的护体铠甲,凌云染仍是难敌虎王的猛冲之势,单薄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往后飞去,直直落在地上。 第110章 神祭 “染儿!”,“凌云染!”,凤青巰和冷月辰同时惊呼,正要跃去的冷月辰被鹤王轻轻一掌拍落在地,凤青巰脸色铁青,双掌启势,在身前划了个符号,召唤着净水之力,出她意料之外的是,看起来湿润丰泽的无渊之地,竟然无法召出一滴水。 在天山经年累月的修炼,凤青巰的真气运用是以水凝冰,以冰化形,如今失去了水力,不可与鹤王匹敌。 “臭老虎,光有几分蛮力”,凌云染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嘴角流血,眼冒金星,颤巍巍的往虎王掠去,拉弓射箭般击出一道劲力十足的长箭,如蛟龙出海,腾空而入的对准了虎王而去,虎王轻敌,虎爪阻去,谁知长箭竟破肉而入,贯穿了他的手掌。 虎王吃痛,乌黑的眸子燃着怒意,兽族善巨力,而人类狡诈多端,得速战速决才行,于是虎王头颅一低,黑色巨虎身形瞬间膨胀数倍,朝着凌云染的方向,再一次冲撞过去。 凌云染适才受撞击是防不胜防,眼见着虎王竟又要冲来,正要提步躲去,“缚神囚笼!”,虎王一声爆喝,天品的威压激增数倍,猛然如九重山岭陡然压下,竟让凌云染不得动弹。 “靠,这是什么伎俩!”,凌云染咒骂道,她手脚缚住,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虎王带着杀意的眼眸,逐步放大,如墨的黑虎身体,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闪着森然寒光,往自己疾冲而来。 凤青巰与鹤王的争斗落在下风,竟抽身不得,眼见虎王往凌云染撞去,凤青巰浑身的血液似陡然凝结般,模糊的双眼再看不见外界的事物,只有凌空张开双臂,无法动弹的凌云染,微微苍白的小脸。 凤青巰双眸通红,银牙一咬,口中喷出血,晶莹的血珠喷溅在空中,妖冶的血雾中,她缓缓吐出四个字,“天、山、神、祭!”。 突然之间,天色大变,湛蓝的天空里翻涌着滚滚乌云,仿似一方黑幕笼罩在无渊上空,诡异而慑人,远处惊雷滚滚,狂风大作,大有山崩地裂之势,兽群不安地骚动起来,彼此踩踏,碾压,争先恐后地四处逃散。 如墨的黑色中,只有一处光亮,微弱却似一把破开黑雾的利剑,在光亮的中心,及腰的长发立在空中,凤青巰仰着头,双眼微闭,四肢往后,体□□出一柱光芒,浮在半空,诡异无比,“凤儿!快走!别管我!”,凤青巰定是用了何种秘术,凌云染担忧喝道,虎王停住往凌云染冲去的身形,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凤青巰。 稀奇古怪的符号从凤青巰口中缓缓念出,天地无光,日月昏暗,大地震动,竟有山崩地裂、惊天动地之势,“快停下来!”,鹤王神色大惊,挥出一掌,想要阻断凤青巰,却被光柱反弹,他后退数步,吐了口血,脸上肃穆而凝重。 一棵参天大树缓缓倒下,第二棵,第三棵...无数的树木倒下,在振聋发聩的声响中,以凤青巰为中心,大地如撕破的衣帛般,撕裂了几道缝隙,蔓延开去,树木倒塌,沙石漫天,群兽奔走,一时间,天昏地暗,恍如末世。 咕噜咕噜,从那地缝里冒出了些声音,竟是徐徐清水泉眼里溢出,流淌出地缝,鹤王比地裂之时更为震惊,喃喃道,“无渊生泽,无渊生泽,竟应了那人所说!”。 凤青巰闭着双眼,双臂看似胡乱却有节奏地挥舞,从地缝中源源不断渗出的清水,跃入天际,围绕在凤青巰的两臂间,水势变缓,凝成了浅蓝色的冰箭,齐齐对准了鹤王和虎王。 “去!”,凤青巰一声清斥,万千簇的冰龙箭如脱弦的箭飞射而去。 虎王和鹤王躲无可躲,浑身真气大盛,拼尽全身力气抵挡,劲风擦过,冰箭掠来,无数的冰箭擦过了二人的脸颊、脖子、头发和身体,鹤王的发丝断了几簇,虎王的胡子截去一半,脸上擦破了皮,流着血,衣衫凿的千疮百孔, “住手!我放你等离去!再不追究!”,鹤王高声喝道,脸色凝重的对付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冰箭阵,凤青巰恍若未闻,通红的眸子开始发白,连同嘴唇、肌肤,开始发白到透明,身形微颤起来。 “凤儿,快住手!”,凌云染拼命往凤青巰跃了过去,眼眶泛泪,凤青巰听到凌云染的声音,突然睁开双眼,往凌云染眷念的望了一眼,双臂无力地垂下,身形陡然下坠,及到半空时,化作了白狐的真身,落入了及时赶到的凌云染怀里。 “凤儿!凤儿!”,凌云染慌忙低头查视小狐狸,见它紧闭双眼,气息轻浅,忙的附耳而去,听得它微弱的心跳声。 抬起头的白皙小脸狰狞似冥殿修罗,杀意腾腾地望着鹤王和虎王,那二人应付完万箭齐发的冰箭阵后,气喘吁吁的站在一侧,衣衫破碎,脸上、腿上都是血迹,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一道道湛蓝的光柱冲天而起,只贯云霄,层层气浪扑面而来,正在逃跑的群兽听到动静,同时止住身体,转身望了望那头,发疯般的,往深处奔去,嚎叫不已。 “兽王!是兽王!兽王苏醒了!”,鹤王望向那道道湛蓝光柱,脸上闪过狂喜,“二哥!真的是吗?!”,虎王身形发抖,眼眶里滚动着泪珠,“至尊级的蓝色光芒,是兽王!一定是!三弟!去迎兽王!”,鹤王浑身激动的颤抖,他冲天而起,化作白鹤,展翅朝着深处俯冲而去,好似划破天空的流星,瞬间消失了踪影。 “老子记住你了,此仇必会问血域山庄讨回来!”虎王恶狠狠地瞪了眼凌云染,随即化作虎身,撒开四腿,狂奔而去。 “滚回来!滚回来!”,凌云染瞪着发红的双眼,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大吼,她抬起微颤的手,挥出道真气往二人击去,“云染..先离开这里,救凤姑娘要紧”,冷月辰扯扯她的衣袖,眼眶泛红,“敢伤她!给我滚回来!”,凌云染拳头捏的指节泛白,一字一句的喊道。 冷月辰见到凤青巰化作狐狸时,惊讶不已,凌云染却没有半分讶异,想来早已知悉,人也好,狐狸也好,凤青巰牺牲自己,保护她二人,这份情意便足以敬佩。 “云染..”,冷月辰握着她拽的紧紧的冰凉手掌,贴到脸上,恳求道,“救凤姑娘要紧..”,凌云染眸子怔怔地望着手里捧着的小狐狸,低声道,“小狐狸..不许装睡了,快醒来,好不好”,小狐狸昏迷不醒,凌云染眼眶里翻滚的泪,滚烫的落在雪白的狐狸毛上,它小小的身体,蜷作一团,窝在凌云染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嗷~ 第111章 回城 三日,凌云染花了三日走出无渊之地,小狐狸也不吃不喝地昏迷了三日,就在凌云染打算再闯入天山找凤寒烟救她时,小狐狸醒了,奄奄一息,可醒来便足以让凌云染欣喜不已,她如获珍宝般搂住它柔软的小身体,捏着它的小耳朵,红着眼眶,“我命大得很,你再不许乱来了!”,小狐狸眨了眨红眸,小爪子软软地扒上了凌云染的脸,吧唧的啄了一口,窜到了她的头顶,习惯性地用小爪子把她头发刨成了鸡窝。 凌云染没好气的把它抓下来,凑到鼻子前,说,“你给我变回来”,小狐狸红眸黯了下,摇了摇小脑瓜子,小爪子往前戳着凌云染的鼻尖,凌云染挑了挑眉毛,“变不回来?”,小狐狸点点小脑瓜子,后腿一蹬,挣脱凌云染的手,挂在她的脖子上,晃悠悠的打秋千。 “去天山!找凤寒烟!”,凌云染一脸凶相地站起来,说毕就要动身,“呜哈..”,小狐狸叫了声,小脑袋摆的跟拨浪鼓一样,“你不想我去找你娘?”,凌云染捧过它在手心,皱着眉头,小狐狸晃晃脑袋,小爪子指着凌云染,“呜啊..”,“回凌家?”,小狐狸点点头,爬上了她的肩头,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凌云染的耳垂,满意地看到耳朵慢慢变红。 “凤...凤...凤姑娘...”,冷月辰打水回来,看到在凌云染肩上打秋千的小狐狸,哆哆索索地艰难开口,荡秋千的小狐狸看到她,眨了眨眼睛,小爪子掩了脸,躲到了凌云染的后领口,直往里面钻,“呵..我痒..别动,乖啊..”。 凌云染扭着身子,缩着脑袋,抬脸对冷月辰说道,“叫小狐狸吧,以免她害羞”,小狐狸趴在她领口,伸出小舌头往里舔去,凌云染后背一麻,翻手把它抓出来,塞进怀里,猛然身形一僵,恶狠狠的又把它拖出来,小狐狸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小爪子,笑的像偷了腥的猫,“没个正经,上路!”,凌云染瞪了它一眼,把它放在肩上,牵着冷月辰,往凌家疾掠而去。 越过了崇山峻岭、羊肠小道、烽台城池,一路奔波而去,眼见离京城越发近了,也从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到了炊烟阵阵的街市小巷,凌云染见得冷月辰精致的小脸带着倦容,小狐狸也在颠簸中昏昏欲睡,寻了客栈,稍作休息,她倒是露宿荒郊野岭惯了,却不愿让冷月辰和小狐狸奔波劳累。 “客官,打尖呢?您要几间房?”,店小二打量几眼,衣着考究的两人,抹布一搭,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呃..”,凌云染看了眼冷月辰,“一间上房,你独自睡,我也不放心呐”,凌云染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体贴”,店小二连忙拍手附和道。 冷月辰小脸通红,澄澈的紫眸闪烁着,“啊呜……啪!”,小狐狸抬起小爪子一巴掌拍在凌云染脸上,直溜溜地瞪着红宝石的眼珠子,“咱们一起睡!”,凌云染抓住它的粉红小肉爪,手指捏了捏,凑到嘴边亲了几口,笑的格外灿烂。 “你,你先..我要沐浴..”,眼见的小二备好了热水,冷月辰望着端坐着房中看书的凌云染,磕磕巴巴的说话。 小狐狸本来在凌云染身上窜来跳去,听到此言,小耳朵一竖,红眸盯着冷月辰,偏过小脑袋,看着凌云染,“又不是没见过..”,凌云染懒懒的说道,身子没有挪动半点,探出书卷的眼睛,反而露出翘首以盼的样子,小狐狸抬起粉红的小爪子,往她脸上拍去,被凌云染一把抓住,放在手里揉捏着。 “那,那,你先洗”,冷月辰指着大木桶,扭捏的说道,“唔..好啊”,凌云染眼珠转了转,脱口应道,三两下扒去身上的衣衫。 一具光洁而修长的身体呈现在冷月辰眼前,肌肤光滑如凝脂,白皙的几欲透明,似鲜嫩的豆腐般吹弹可破,桀骜而瘦削的后背,以好看的弧度划过纤细的腰肢,把挺翘紧实的臀部连着,下方是两条笔直的长腿,似两段藕节般生鲜水嫩,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想是那味道必定鲜美爽口,甜进心里边。 冷月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凌云染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再走近一步,她便再后退一步,喉咙滚动着,眼神灼热,凌云染掩住得逞的笑意,抬手松开了束发的带子,青丝如瀑落下,她转过身,搂着小狐狸跳入桶中。 凌云染哼着小曲,抓过惬意的在水里扑腾的小狐狸,用丝缎替它擦洗着身子,雪白的毛沾湿了,搭在小小的身体上,小狐狸哀鸣了声,甩着湿漉漉的身体,水滴四处飞溅,落在凌云染的脸上、睫毛上、鼻尖上,小狐狸眨了眨红眸,扑过去,舔着她脸上的水珠,一人一狐闹了好一会儿,才擦干身子,躺在床上,继续嬉闹着。 “唤小二换桶水罢”,凌云染瞄了眼站在浴桶前的冷月辰,开口说道,她松松垮垮地穿着白色里衣,露出截光洁如玉的锁骨,白皙的肌肤比那皎洁的月色更加耀眼, “唔..不用了,还有些热水”,冷月辰背过身,满脸通红,往桶里倒了些热水,褪了衣衫,坐在澡桶里,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具白玉无瑕的身体。 夜色如墨,乌云遮住了新月,星子黯淡,熄了烛火的屋里,影影绰绰的看的不真切,两人一狐躺在床上,都瞪着眼睛,望着上方。 小狐狸舔了舔爪子,霸占在凌云染的怀里,蜷成个小肉球,凌云染转过身,侧躺着,一手托腮,一手抚着它雪白的狐狸毛。随即,背后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冷月辰从背后搂住了凌云染的纤腰,小脸蹭着她的后背,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浅浅的均匀呼吸声。 小狐狸闭着眼睛,肚子起伏,小肉爪凭空蹬了几下,凌云染慌忙伸手握着小爪子,给它轻轻放回身前,手掌一遍遍抚着小肚子,才让小狐狸安心睡过去。 哄完小狐狸睡着,凌云染替冷月辰掖好被子,心里盘算着让小狐狸变回凤青巰,想来这番应是功力散去,打回了原形,凌府中还有两颗狼王和狼后的内丹,回去让小狐狸服用,尽快恢复内力,能回复七八分的内力,大抵小狐狸要回凌家也是出于这个考虑,这么一想,压块巨石的心里,总算缓和了些。 呼,凌云染放松地吐了口气,“唔..”,冷月辰呢喃着,往凌云染挤了过去,大腿压在她身上,身子扭动了几下,凌云染乌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她转过身,捏着冷月辰的下巴,咬住她嘴唇,低低说道,“别装睡了..”。 第112章 捣乱 闭着双眼的冷月辰皱了皱眉,一动不动,凌云染舔着她的下唇,“再装睡,我就把你的嘴吃掉了...”,睫毛扑闪,冷月辰睁开紫湛湛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里分外耀眼,她仓皇埋下头,掩住了脸上的慌乱、紧张和羞怯。 凌云染瞅了眼仍在熟睡的小狐狸,翻过身压在冷月辰身上,呼吸紊乱,“你可想好了?”,夜色太浓,冷月辰看不真切凌云染的神色,只能看见黑暗中她发亮的双眼,豁出去的覆唇而上,生涩的吸允着她的双唇,小手则在她腰间摩挲着。 “小妖精..”,凌云染腰间发软,双手撑在她身侧,大腿挤入了她腿间。冷月辰咬着唇,压抑着几乎脱口而出的低呼,浑身紧张的瑟瑟发抖,纵她周旋在青楼中,深知男女之事,可毕竟未经人事,再者这女子之间,又该是如何,紧张、羞怯、好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凌云染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她的衣衫,半褪在腰,露出了香滑的双肩,呼之欲出的雪白柔软,肚兜下摆露出的半截纤腰,白嫩如羊脂,新鲜如脆藕,让人垂涎欲滴。 凌云染张开口,在她腰间咬了几口,舌头绕着可爱的肚脐画着圈,“凌、云、染..”,冷月辰难以自禁的微颤着身子,抬手搂住她的脖子,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唔,我在..别怕..”,凌云染顺势而上,隔着肚兜撕咬着雪峰顶的红豆,冷月辰弓起身,急急喘息,凌云染却不着急,一点一点在她身上燎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冷月辰双颊绯红,难耐地扭动着纤腰,五官精致的小脸上,眸子迷离的好似坠落凡间的精灵,樱唇轻启,好似在邀请凌云染品尝自己。 “唔.....”,冷月辰嘤咛着,小腹传来的酸靡和空虚,好似在索要的更多,她的双腿不由缠上了凌云染的腰间,雪峰顶端的红梅在空气中傲然绽放,嫣红娇艳,“辰儿,这可是你最后的选择....”,凌云染停住动作,抬起头颅,凝视着冷月辰的紫眸,认真地问道,“凌云染,我再离不开你了”,冷月辰挺起上身,把头埋在凌云染颈窝里,闷声却坚定的说道。 再没有猜疑,没有算计,没有芥蒂,就这么把全身心都托付给她,原来这一刻,是如此简单而甘之如饴的事。 “辰儿.....”,凌云染看到了紫眸里呼之欲出的深情,心中一动,含住她的耳垂,呢喃着,热乎乎的呼吸窜进了她的耳朵里,“唔......”,冷月辰清浅的低吟,无助的眼神里透着情|欲和媚意。早知她的动人之处,此刻仍让凌云染心中一热,小手沿着锁骨,滑过了雪峰,经由了平坦的小腹,径直往腿心而去, “咦?有毛?”,手指尖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让凌云染疑惑的低头望去,黑暗中,一双红澄澄的眼眸灼灼有神的盯着她,“啊!”,冷月辰被大腿侧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吓的低呼一声,白皙的肌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凌云染咬牙切齿地抽回被咬了一口的手指,目光炯炯地盯着蹲在两人中间,红眸里闪着戏谑的小狐狸,“啊呜...”,小狐狸得意的欢叫一声,爬上了冷月辰的小腹,小嘴叼着她的肚兜往外拉扯着。 “凤..凤...小..小狐狸...”,冷月辰慌忙掩住身体,没想到平日看着娴雅有礼的凤青巰,变作小狐狸后,竟如此顽劣。 冷月辰羞得满脸通红,一手掩住身体,一手跟小狐狸争夺着自己的肚兜,“就知道戏弄人,我还是赶紧把你作回凤儿罢”,凌云染伸出援手,握过小狐狸的小爪子,让它松开冷月辰的小肚兜,把它在怀里,教训地揉了揉小屁股。 “夜深了,早点睡罢,明日还得赶路”,凌云染无奈的瞅了眼小狐狸,它晃悠悠的趴在了凌云染和冷月辰的中间,窝在凌云染怀里,小爪子扒在凌云染胸前。 凌云染隔着小狐狸,伸过手替冷月辰整理了下衣衫,凑过去在她额头吻了一记,冷月辰不敢看向小狐狸,蜷缩在被窝里,两人拥着小狐狸,睡了过去。 边城门近在眼前,“站住!”,守卫拦下了凌云染,仔细打量着,见得眼前之人,一身银白锦袍,头戴白玉冠,肩上坐着只雪白的狐狸,双眸灵动有神,颇具灵气。这人略显疲容的脸上,带着抹懒洋洋的笑容,身侧的女子,浅紫的衣衫,勾勒出销魂的身段,五官精致,美目顾盼间,流转生情,便不由看呆了。 “啪!”,眨眼间,那守卫脸上挨了一耳光,“是谁?敢打本大爷!!”,那人捂着脸哀嚎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望着眼前两人。 凌云染笑眯眯地望着他,双手抱在胸前,“怎么回事?”,官兵头子过来问道,“没事,没事..”,那官兵摆摆手,颜面上有些过不去,“近日城里出了事!给我搜严点!”,官兵头子命令道,“是!”,那官兵连忙应道,冷着脸,对着冷月辰喝道,“这位姑娘,过来搜身!”。 “啪!”,他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两颊留下红红的掌印,“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官兵不甘受辱地大喝,怒气昂然望着离他最近的这小白脸,可他分明双手环胸,动也没动。 “一定是你搞的鬼!”,官兵走到凌云染眼前,故作镇定地吼道,凌云染笑着凑近他,低着声音说道,“搞鬼不一定,可能是有鬼搞..你..”,那官兵闻言,脸色煞白,双腿筛糠,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是那吸人魂魄的鬼?鬼缠上我了?完了,完了”。 凌云染凝重地点头,表示认同,“救命!救命!有鬼啊!鬼缠上了我!”,官兵丢盔弃甲地往外跑去,“赵四发什么疯!给我抓住他!”,那方脸浓眉的官兵头子命官兵逮住赵四,走到凌云染面前,打量他几眼,命令道,“来人!把这人给我拿下!”。 凌云染斜睨着他,从怀里掏出凌家的令牌,凑到官兵头子眼前,说道,“看清楚没有?”,那人定睛一看,青龙令!双腿一软,跪下道,“凌将军,多有得罪!”,凌云染仰着下巴,冷哼一声,“城里出了何事?为何疑神疑鬼?”。 官兵头子答道,“近日里,城中发现了数具干枯的尸体,皆是精血枯竭,疑是遭人吸了精魄!官府派兵查了许久,一无所获,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所以,民间都传言那凶手不是人”,说罢,官兵头子想起那些被吸干精血的尸体,面目扭曲,惨不忍睹,不由打了个冷战。 作者有话要说:凤姑娘....不妥啊。。。 过年后评论骤减,是看官太忙,还是我写的不好啊,要吭一声啊,我木有积极性了,,,写肉都木动力 第113章 嗜血 “吸血鬼?”,凌云染自言自语,“对,对,就是吸人精血的鬼魂”,官兵头子附和道,凌云染摆手,带着冷月辰就要离开,“请容小人给凌将军安排住所”,官兵头子满脸堆笑,讨好的说道,“不用,过几日就要入京了”,凌云染毫不领情的拒绝道,“凌将军好走”,官兵头子带着官兵夹道恭送着凌云染大摇大摆地离开。 “凌云染,为何不让他安排?”,冷月辰有些疑惑,安排的居所定是比客栈好上许多,“看到他那副逢迎讨好的嘴脸我就讨厌!”,凌云染不屑的说道,“凌云染,你说,世上真的有鬼魂吗?”,听的那人说的悬乎,冷月辰心里有些害怕,不由问道。 凌云染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辰儿,你怎么老唤我全名,显得生疏了”,冷月辰小脸一红,赌气道,“那我像从前样,唤你作凌公子?凌少爷?”,凌云染腆着脸,满脸堆笑,“那昨晚,不是还叫人家云染吗?”, 冷月辰见她还敢提昨夜之事,心中羞恼,提高音量说道,“凌云染!你这副逢迎拍马的嘴脸就不讨厌了?”,凌云染咬着丝绢,故作委屈说着,“昨夜还唤人家小染染,事不成,今日就唤人家凌云染!女人,果真薄情..”。 冷月辰嘴角抽了抽,满脸通红,“不许再说了!”,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凌云染笑着跳开,洁白的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狐狸在她肩上挥舞着两只小爪子,挡开冷月辰的手,二人一狐在街上打闹起来。 直到凌云染不再躲闪,让冷月辰抓住,在腰间掐了几把,“唤染儿好不好?”,凌云染凑过去哄道,冷月辰倔强的摇头,“云染也行”,冷月辰赌气的摇头,“那随你吧,下回我让你求着唤我染儿、小染染、云染、乖乖、亲亲...”,凌云染嘴角扯了抹懒洋洋的笑容,眼底里满是戏谑和盘算,冷月辰后背有些发凉,偏过脑袋不理她。 入了城,先是去酒楼吃了顿好的,慰劳这些日子的奔波,凌云染寻到城中的成衣铺,给冷月辰置了几身衣裳。天山衣衫皆是素色,冷月辰就只留了一件当时去天山的浅紫衫,穿的时日多了,色泽也不鲜了。 这回可是冷月辰正式拜访凌家,冷月辰有些紧张,穿的光鲜整洁些,也好讨老人家欢心。冷月辰欢喜地取着各种浅紫、靛紫的衣衫在身上比划着,不停询问着凌云染的意见。 小狐狸嘴里叼着块胭红的绸缎,小脑袋晃来晃去,“乖,等你变回来,要几套做几套好不好?”,凌云染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哄道,“呜哈…”,小狐狸舔舔她的手,小脑袋点了点。 凌云染撕下一绺胭红的绸缎,替它系在小脑袋上,绑成小蝴蝶结,小狐狸冲到铜镜前,蹲着身子,左照照,右照照,比冷月辰还慎重的照了半天,弯着眼睛,龇着小尖牙,窜到凌云染头顶上,把她一丝不乱的头发刨成了鸡窝,似是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小冤家!”,凌云染脸色发僵,把它拽下来,捏了几下小屁股。 夜里,凌云染和衣躺在客栈,却毫无睡意,那日兽王苏醒时,分明是直入云霄的蓝芒,真气已达至尊级,三大圣地有三大至尊坐阵,如今兽王苏醒,血域崛起,与天山构成的三大圣地成鼎足之势,不知是否会如十几年前,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不过唯一的好处是,血域山庄受到天山和无渊的制衡,暂时不会对凌家下手。 凌云染一向觉得练功已算的神速,试问江湖中谁如她般在不过三年的时间里,从九阶以下的蝼蚁一举晋级地品,只是无论是与凤寒烟,还是虎王的交手,每一级都是极大的差距,在虎王手上,她都吃了大亏,更何况血域山庄段人城,是与凤寒烟一般的至尊存在,能避开则好,避不过终有一战。身后的凌家、风家,小狐狸的娘家天山也不可能置之不管,凌云染在黑夜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不睡?”,冷月辰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软软说道,“睡罢”,凌云染替她掖好被子,她自进了城后,就觉得有种莫名的诡异感,似是有双眼睛在巡视全城,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她偏过头,见得小狐狸睁着红眸,扑闪扑闪地盯着窗外,原来小狐狸也有所察觉。 星空闪耀,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安静的倾泻在地,突然,一道黑影从窗户闪过,身形如风,快的让人不易察觉。 凌云染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手指戳破窗纸,往外看去,浓如墨的影子从对面屋顶上窜过,铺开的神识网里,能感受到那道黑影在无声的掠行着,身轻如燕,脚底踩着的瓦片,没有发出半分声响,真的似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 “啊!”,一声尖叫嘎然而至,响彻在静寂的夜晚,尤其是人心惶惶的城中,让人浑身发冷。 “出事了!出事了!”,客栈里立刻骚动起来,烛火点亮,“辰儿,留在此处!我出去看看”,凌云染偏过头嘱咐道,她撑开窗户,往外掠去,小狐狸身形飞快地跳到她肩上,随她而去。 “回去!这东西古怪的很!”,凌云染神色焦急,冲小狐狸喝道,小狐狸后爪抓住凌云染的衣衫,前爪子捂住小耳朵,摇晃着小脑袋,“我再不许你有危险了”,凌云染似是对小狐狸,也似是对自己说道,小狐狸偏过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 凌云染的神识透过那掠行的浓黑的雾气中,却发现空无一物,只有嗜血、饥渴的情绪,诡异的让人血液发冷,黑影仿佛察觉到什么,身形顿了顿,待得凌云染赶到时,发出尖叫的女子已是形容枯槁,干枯如一根柴火,面目扭曲,颓然倒在地上。 黑影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桀桀一笑,鼻间嗅了嗅,忽然双眼精光大放,猛然转过头,朝着凌云染急掠而来,浑身浅蓝色的真气光芒大绽,竟然是至尊级高手。 蓝色真气的光芒冲天而起,凌云染脸色大变,急急往后掠去,不敢恋战,那黑影看似在空中飘荡晃悠,却是一步数里,不过几息,便已逼近凌云染,那股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作呕。 “凶手在此处!”,凌云染边掠走,声如洪钟地高声喝道,城中街巷的星星点点的火把,迅速的往此汇聚而来,“嗷~~”,那黑影看见火光汇聚而来,怒意勃然地发出野兽的嚎叫,吼声直贯云霄,小狐狸浑身一震,湛湛的红眸闪烁不已。 “凶手在那!抓住它!”,众多官兵举着火把往凌云染所在的地方赶来,那黑影双眸透着凶残和怒意,不甘心的嚎叫几声,扭过身子,几下遁走在黑暗里。 凌云染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后背的冷汗湿透了衣衫,此番逃走驳了脸面,她咒骂了声,搂着小狐狸往客栈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别怕手冻僵,来送上评论,就当给作者君的元宵礼物了...什么情人节?没听见... 第114章 猜测 凌云染心思百转,今夜的事确实离奇,嗜血的黑影透着诡异,分明是至尊的实力,却遁走不恋战,想来是顾忌江湖上的颜面。 堂堂至尊竟嗜人精魄,吞人精血,此等邪魔歪道的武功,泯灭人性。纵观当今江湖,现存的三大圣地的至尊,凤寒烟立誓不出天山,段人城为人阴险,却极重脸面,兽王苏醒,此事近来才发生,想来要么是兽王,或是新晋的至尊高手。 兽王乃兽身,野性凶残,做出这等事情不足为奇,只是以兽王残暴的性情,为何当初天山愿与无渊结盟,而后决裂,其中利益纠葛,怕是只有三大圣地的人才清楚了。 小狐狸回客栈后无精打采的缩成一团,脑袋埋进尾巴里,恹恹的小耳朵耷拉在头顶,“怎么了?害怕了?”,凌云染拎着它的小耳朵,手松开,小耳朵就软软的搭下去,小狐狸没有理她,径自趴在榻上,凌云染摸摸小尾巴,亲亲小脖子,小狐狸还是不理她,凌云染一手把小狐狸揽进怀里,一手握着冷月辰的手,敛了全身真气,化作真水在体内缓缓流动,半丝气息不外放,有我在,拼尽全力也会护住你们。 第二日启程,凌云染不敢再耽误,卯足全力往凌家而去,尚没进门,感受到府中的几股真气存在,凌云染松了口气,凌家无恙。 “臭小子!舍得回来了!”,凌傲天看着站在眼前的凌云染,眼泛泪光地骂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凌重山用眼神示意凌傲天不许教训孙子,满脸慈爱的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孙子,正笑成了朵花儿,“祖父、爹、娘,染儿回来了”,凌云染撩开袍角,跪下去,给三位长辈磕了个头,“染儿,我的孩子,娘担心你..”,苏如眉哭的眼眶泛红,当初凌云染不听劝,执意去天山,去无音信,这些日子的担忧牵挂,让她伤神不已。 “起来罢,这些日子你娘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出事”,凌傲天轻拍着苏如眉的手,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凤姑娘呢?此次去天山失利了?”,凌傲天见得凌云染旁边没有凤青巰的身影,却多了个清艳动人的女子,凌傲天的眉头微微皱起, “爹,我把凤儿带出天山了,只是她有些事,过些日子就到凌家”,凌云染瞄了眼肩上的小狐狸,微笑地说道,“那就好!你小子可别做个薄情寡义之人”,若是凌云染放弃去天山救凤青巰,还招惹了别的姑娘回来,凌傲天定会失望至极,他心里早就把凤青巰认作了儿媳。 “冷月辰见过凌老将军、凌老爷、凌夫人..”,冷月辰款款拜倒,一双眸子明亮清净,让人眼前一亮,“冷姑娘请起”,凌重山脸上扬起笑意,心想自家孙子倒是挺能招惹姑娘,带回来的女子,一个赛一个的标致,男人嘛,三妻四妾,开枝散叶是大事,只盼是早日抱上重孙。 一阵急促轻快的脚步声,没有逃过凌云染灵敏的听力,脚步声在离大堂时放缓了,轻轻的,慢慢的,走了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凌云染弯起了嘴角。“祖父、爹、娘”,风素心低着头走到三位长辈前,行了礼,眼神正视前方,没有往凌云染看去,尽管她的每一丝长发、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唤着自己,凌云染肯定地想到。 “素心,过来坐”,苏如眉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是,娘”,风素心乖巧地应道,在苏如眉身侧坐下,这才抬眼望向了前方的凌云染,好似清瘦了些,下巴有些尖了,双目炯炯,比从前发亮有神,浑身的气息清逸动人,比从前沉稳了些,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风素心双颊微红,视线再也从那人身上移不开了。 “素心.”,“..........”,“素心?”,“........”,没听见苏如眉的唤声,凌云染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心儿,娘在唤你..”,风素心回过神来,脸颊发烫,竟看的失神了,遂埋怨的看了凌云染一眼,凌云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染儿,她是你长嫂,没大没小的”,苏如眉微微蹙眉,偏过头对着风素心说道,“素心,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购入府的那枝凤凰栖梧玉簪,不知放在何处,我想赠给冷姑娘”,风素心这才看到凌云染身侧的冷月辰。 风素心的容貌与凤青巰不相上下,却气质各异,凤青巰是入骨的妩媚,眼神流转间皆是动人,风素心却是如白莲的清新婉约,如新月的朦胧羞怯,但是冷月辰的容貌却在二人之上,精致的面容如精心雕刻般,她的眼睛、鼻梁、樱唇,都是那么的完美,而且冷月辰身上透着一股子倔强的傲气,就似个新鲜的,脆生生的小辣椒,一口咬下去,鲜嫩爽口,又透着辣劲儿,让人不由想征服她,俘虏她。 风素心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神色黯然,冷月辰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了警戒,有了自怜,先有凤青巰,再是冷月辰,凌云染带回的姑娘容颜愈发出众,望着凌云染的眼神里,有着风素心熟悉的情意,自己年长凌云染七岁,他日人老珠黄时,哪及外面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想及此,风素心低头掩下了仓皇落下的一滴泪,“素心?”,苏如眉见她低着头,不由疑惑地喊道,咻的一道白影掠过,小狐狸跃上风素心的膝上,趴在她腿上,盘作一团,小尾巴轻轻拍着风素心,通红的眼眸望着她。 雪白柔荑在小狐狸身上轻轻抚过,风素心低头不语,掩下了满眶的泪珠,喉咙哽咽,“这只狐狸倒可爱的紧”,苏如眉的注意力被小狐狸吸引过去,也探过手来抚弄着它,雪白的皮毛,通红灵动的眼珠子,性情温顺,心中喜欢的很。小狐狸望了望风素心,从她膝头跳了过去,苏如眉怜爱的看着膝上的小狐狸,逗弄着,倒不再看风素心。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安定下来,可以开更了... 第115章 心伤 待三个长辈对着凌云染谆谆教诲足个时辰后,凌云染揉揉长茧的耳朵,打了个哈欠,扯着笑脸往风素心走去,却见的那清冷美人,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去,背影落寞、孤寂,凌云染怔了怔,手指头勾了勾,“招财,你过来...”,“少爷有何吩咐?”,见到自家少爷平安回来,招财抹了抹眼角的泪,冲到凌云染面前,欣慰的问道。 “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冷姑娘,离我的寝居近些为好”,凌云染吩咐道,招财疑惑地瞄了眼旁边的美人,似是从前见过,断不会是那青楼的花魁罢,招财不敢多言,低头称是,冷月辰双颊生粉,美目流转的瞪了眼,凌云染顾不得安抚她,命下人带了她去歇息,追着风素心而去。 “心儿..”,听的凌云染的唤声,风素心却没有驻足,轻提着裙角,小碎步跑着,翻飞的裙摆,绣着的鱼戏莲活灵活现,莲叶缓缓打开,鱼儿在水中游弋,凌云染心中一动,轻踏绿叶,凌空跃到风素心身前,“心儿..”,风素心低头绕过她,凌云染却伸手拦住她,摁在怀里,“放开我!”,风素心在她怀里挣扎着,眼底的泪珠子掉着,心里说不出的黯然。 凌云染打横抱起风素心,不顾她的低呼,砰的甩上房门,往榻边走去,见到凌云染有些不愠的俊美侧脸,风素心不再挣扎,右手搂着她的脖子,头埋在怀里,不发一语。 凌云染把风素心放在榻上,压在她身上,双手握住她的两只皓腕,举到头顶,凑到她眼前,看着那双泛泪的清澈眼眸,倒映出自己的脸庞,弯了嘴角,道,“走得这么急,不想见我么?”,风素心偏过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上,哽着喉咙,不说话,“生气了?辰儿...我舍不下..”,凌云染知她心里介意,遂说道。 不说还好,一说风素心更是委屈,多情又深情的凌云染,美人环绕,左拥右抱,难过的是,明知她性格如此,自己却深陷情海,注定和她牵绊纠缠。 “放开我,光天化日的,给下人看到了..”,风素心挣扎着起身,她追着自己到了寝居,横抱着进屋,叔嫂独处,指不得背后议论些什么。 凌云染眼里闪了怒意,嘴角却扯了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风素心知道此时她定是不悦了,屈起双腿抵着凌云染,不让她靠近,“你到现在还在意名声么?”,凌云染淡淡说道,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掀开了她的锦白鱼戏莲叶长裙, “不要..”,风素心双手被缚,只得合紧双腿,屈在身前,抵住她的靠近,“鱼戏莲叶?”,凌云染低低笑着,用力地分开她屈在身前的双腿,探手伸进她的亵裤里,在她耳边问道,“莲叶在哪儿?”, 凌云染揉着她圆润光洁的膝头,画着圈圈,“是这儿吗?”,风素心的呼吸不稳,她偏过头,胸前起伏着,凌云染的手从膝盖缓缓的往上摸去,“还是这儿?”,风素心双腿合紧,不让她的手再往上去,“不要..染儿..不要..”,凌云染的手卡在她两腿间,只好屈起手指,在她大腿的内侧,轻叩着,画着圈圈。 风素心偏过去的小脸泛红,眼眸里水意朦胧,难耐的抿着唇,“我想你了,心儿,你想我么?”,凌云染凑到她耳边,轻言软语的哄着,风素心点点头,咬着唇不说话,“把腿张开,我想看看...”,凌云染的手一寸寸的往上移着, “不行..”,风素心勉强开口,语气娇软无力,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却看见凌云染双眼迷离的望着自己,小脸微红,写满了渴望,不知怎地,心中一软,双腿微松,凌云染的手长驱直入。 凌云染除去了她的亵裤,长裙往上撩至腰际,粉嫩的花瓣落入了凌云染的眼里,沾了些露珠,诱人至极,凌云染身体压着风素心的两腿,让她不得不难堪的屈着打开的双腿,凌云染手指捏着风素心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正视前方,凌云染伏低头,抬眼看着风素心,柔软的双唇直直落到了她的腿心。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后背窜起,看着凌云染俯首亲吻自己的密处,此刻眼前的香艳场景让风素心既难堪,又生了几分难耐和渴求,她微微拱起身体,压抑住喉咙里的一声低吟。 凌云染的舌头似条顽皮的小鱼,在清清水涧中嬉戏着莲叶,围绕、穿行、进出,那莲叶开开合合,随着鱼儿舞动,绽放着别样的清艳之美。 凌云染索要了好几回,两人纠缠到夜色深沉,连晚膳都没用,直到精疲力竭的睡了过去。睡梦中的风素心,小手扯着凌云染的衣摆,眉头微微蹙着。 时光荏苒,风素心已是鬓染微霜,微笑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凌云染,岁月不曾在她脸上刻上痕迹,仍是光洁如玉的白皙脸庞,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身侧坐着凤青巰、冷月辰,还有些花容月貌的女子们,凌云染抿了口茶,说道,她要娶第十一房了,风素心脸上薄怒,斥了一句,凌云染心中不愠,以七出之条,无所出而休妻。 风素心慌了神,她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一声声喊着,染儿,染儿,别离开我,凌云染站在她身前,高高的俯视着她,脸上没有表情,身侧的女子们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窃窃私语。 风素心扯着她的衣袍,一声声唤道,染儿,染儿,凌云染却一把扯断袍角,冷冷说道,我与你今后再无关系。泪水决堤,风素心如堕冰窖,手中握着的救命稻草,就这么断裂了。 风素心猛地睁开双眼,从梦境中醒来,脸上已布满了冰凉的泪痕,与梦中的冰冷感受不同,醒后的她只觉得浑身炙热,有滑溜溜的物体在体内进进出出,身下早是濡湿一片,“染儿,你做什么..”,腿心传来的炽热让风素心难堪唤道。 凌云染掀开被子,抬脸冲着她灿烂一笑,俯身而上,手指代替舌头在她腿心进出着,凑到她耳边,吹着热气说,“你在梦里不断喊我的名字,我没办法忍得住..”,凌云染加快了手指的抽|插,风素心快要被一波波的浪潮淹没,她只是紧紧拽着凌云染的手,睁着眼睛,问着,“染儿,有一天,有一天,你会离弃我吗?”。 凌云染有些讶异的看着她,轻轻含住她的唇,温柔的吸允,再吻上她的鼻尖、眼睛,定定地望着她,说道,“心儿,请相信,我绝不负你..”,风素心搂过她的脖子,放任自己沉浸在她霸道却温柔的呵护里,放任自己把一生交给她去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又强推嫂子... 第116章 诱舞 “染儿,日上三竿了...”,风素心扯了扯她的脸蛋,提醒道,“唔~~”,凌云染缩进她怀里,小脸埋在柔软的胸前,蹭了蹭,满意的扬起嘴角,继续蹭了蹭,蹭了蹭,蹭的风素心小脸发红,双手放在胸前抵住她,不让她作怪。“我不想起...”,凌云染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地嘟囔着,两只小手不老实的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摩挲着,再滑到腰间,再一寸寸的往上进攻,“不要了,腰酸的很..”,风素心红着脸,小声地说,“唔,知道了..”,凌云染敷衍应道,可小手攻势不减,语气很正经的说道,“乖乖躺着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不行,我要起身了”,风素心作势坐起身,“不许..”,凌云染把大腿压在她身上,小手顺利摸到了胸前,满意的揉了揉,“真晚了,要给娘请安的”,风素心拼命挣扎着坐起身,“不要”,凌云染制住她不能动弹,“染儿,听话!”,风素心俏脸一沉,凌云染嘟着嘴,乖乖的松开她。 被子从肩上滑落,风素心抬手系上肚兜,掀开被子,下榻着衫,凌云染失落的裹着被子滚来滚去,表示不满,“快起身,和爹练武去,他念叨许久了”,风素心背着她说道,凌云染停止滚动,小手支着下巴,望着那动人的背影,懒懒地说,“心儿,我今夜过来睡啊”。 “啊?”,风素心着衫的动作一停,她转过身,耳朵发红,“啊什么啊..”,凌云染对她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满,风素心咬着下唇,说,“昨夜..太过劳累,今日,不行..”, “我只是过来搂着你睡,不做什么的”,凌云染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的模样,“不行,不行..”,风素心头摇的跟拨浪鼓样,真要让她上了榻,可就什么听不进去了,自己年岁不小,身子骨自是不如凌云染,早晚给折腾坏了。“真的不行?就一晚”,凌云染哀求道,“不行!”,风素心态度很坚决。 刚给风素心撵出房门,凌云染就听的旁边有细碎的声音传来,一道白影窜了过来,咻地掠到她的头顶,把风素心给她精心梳好的发髻刨成了鸡窝,“小冤家!”,凌云染无奈的吼道,抹了抹头发,探手抓了它下来,捏捏小耳朵,揉揉小屁股,一对宝石般的红眸就迷离起来。 小狐狸眨了眨红眸,舔了舔小爪子,往风素心的房门处斜睨了一眼,向着凌云染挥舞着小爪子,“别闹了”,凌云染提着它的小耳朵,小狐狸咧嘴龇了龇牙,扭头狠狠咬了凌云染的手一口,“哎哟,看我不收拾你!”,凌云染啐道, “这小畜生敢咬少爷!少爷,让我来!”,招财一见自家少爷被咬了,就要上前收拾小狐狸,“干什么!滚开!”,凌云染喝退招财,抓着小狐狸在脸上蹭了蹭,语气软软的说,“这是我的小乖乖...”,招财嘴角猛抽,不着痕迹地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小狐狸伸爪扯下了挂在凌云染脖子的火晶石,仰首朝天阿呜叫一声,小爪子比划了几下,化了个小小的圆,然后前爪合十,后爪盘坐着,瞪了凌云染一眼,小爪子交叉置于胸前,凌云染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寒髓的玉瓶,一并绑在火晶石的绳上,给小狐狸挂在脖子,用力的亲了一下,在它耳朵边轻声说,“我等着你回来..”, 小狐狸弯着眼睛,小尾巴来回抚着凌云染的小脸,凌云染转头说道,“招财!收拾一间屋子给我的小乖乖,派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这是军令!”,“是,少爷!”,招财愣了愣,立刻挺胸大声应道,在前领路,小狐狸跟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着,偏过小脑袋,对着凌云染眨了眨眼。 回了凌府,自是一堆事情等着凌云染处理,凌家的铺子、赌场、青楼,还有亲卫军的训练,凌云染都得翻看账本,亲自过问。脂粉铺、制衣铺、铸造铺经营良好,最挣银两的赌场和青楼更是风生水起,而亲卫军均皆已突破九阶,全部晋级银品,小部分迈入了金品阶段,凌云染打算等小狐狸恢复功力后把寒髓给亲卫军服用些,可以大幅提高他们的功力。 月上树梢,凌云染打了哈欠,处理这些事花了她数日,连的风素心那处都没去。微凉的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凌云染揉揉额头,无奈地摇头,嘴角却是愉悦,她生性散漫,不受约束,只是穿越到凌家后,不可推卸的重任压在肩上,不知不觉间,为凌家做事,竟是甘之如饴,好似早与凌家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房门轻轻推开,一股幽香随着夜风袭来,“心儿..”,凌云染揉着额头,没有抬头,径直呼唤道,来人没有出声,轻踮着脚向凌云染走来,“嗯?”,凌云染抬起头,看见冷月辰俏生生的站在眼前,身上是单薄的紫纱,勾勒出有致的身形,长裙贴在腿间,脚步轻盈,似只灵巧而优雅的灵猫。 凌云染放下了账本,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仰,兴味十足的望着她,冷月辰手腕一晃,腕上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手腕摆动,脚步轻点,跟着铃铛的节奏摆动起来,蒙着脸的面纱外的一双紫眸,脉脉含情的望着凌云染,轻腰曼舞,轻衣缓带,熟悉的节奏,熟悉的舞姿,俨然是当时两人初见时的那支舞。 凌云染眼底里情绪翻涌,白皙修长的指节随着节奏轻叩着案桌,冷月辰纤腰轻摆,微袒的酥胸,跟着脚步如波浪荡开来,她莲步轻移,青丝绕指,仿佛桃花悠然的山涧,撑着伞的女子,烟雨渡青山,她悠悠走来,驻足心间,她缓缓抬手,抚着小脸,软语轻言。 “凌云染,你我从头开始可好...”,凌云染望着她不言语,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冷月辰见她不说话,抬手抚着她的眉眼,美目哀伤如水。 从前的一切就算两人不再提起,可那些伤痕都刻在凌云染心里,她不说,不表示不存在,就算凌云染舍不得抛下她,可两人到底是有了罅隙。 第117章 惩罚 “凌云染..”,看到冷月辰怔怔望着自己,凌云染抿了抿唇,手指绕着她的发丝,一圈一圈地缠绕着,不以为意地说,“若是当日,我....”,她突然有些不耐,松开了手指间的发丝,直接捏着冷月辰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闪动。冷月辰顺从的随着她的手指微仰起小脸,视线却往旁边看去,声若蚊蝇,“你若当初强行要了我,我..我..”,她话没出口,凌云染却释然的笑了,“你那倔脾气,只怕是恨透了我..”。 冷月辰低着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凌云染脸上,说,“我早知..你视我如珍宝..”,“你却待我如野草..”,凌云染委屈的摩挲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你恨我么?”,冷月辰微凉的手掌抚着她的脸,凌云染尚未开口,冷月辰便紧紧搂着她,小脸贴在一起,哽咽着,“不要恨我,我..我..,我身不由己..”,凌云染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幽香,让开了些距离,静静地看着她。 冷月辰抿着唇,挪了下|身子,低头解开了凌云染的腰带,扔在地上,凌云染双手扶在她腰间,静静的看着她。冷月辰在她灼热的视线里,紧张的挪了挪身子,微颤着手指,解着凌云染衣领的纹扣,冰冷的指尖能感受到单薄衣衫下的温度,灼热从她的指尖向全身蔓延而去。 轻扯开的领口,清新的栀子香窜进了冷月辰的鼻尖,白皙光洁的肌肤从领口悄悄露出,映在冷月辰眼底,她的指尖从凌云染的耳垂,沿着脖颈,滑到香肩,一如想象中的细腻莹润,诱人至极,“满意么?”,凌云染弯着嘴角,任由她探索着自己的身体。 冷月辰的呼吸有些紊乱,她不自在地在凌云染腿上扭动着腰肢,手指轻轻拨开凌云染的衣襟,感受到指腹下隐约的布料触感,她探手进去,细细摸索着,直到她挑出了布头,一圈一圈地解开凌云染的束胸布,凌云染小脸有些发红,轻咳了声,小手握住了冷月辰的手腕,制止了她,顿了顿,突然又松开了。 当最后一缕布条从凌云染胸前滑下,落到了冷月辰的手里,莹白的肌肤映入了冷月辰澄澈的紫眸里,这一次,冷月辰没有闪躲,没有回避,她的视线直直落在了凌云染胸前,专注地凝望着。凌云染动了动身子,耳朵发红,“辰儿,你,你不必如此..”,回应她的却是冷月辰落在其上的亲吻,轻柔的如拂过花瓣的蝶翼,似含在口中的稀世珍宝,呵护备至, “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女子的身体着迷”,冷月辰两颊生粉,紫眸迷离,望进了凌云染的眼里,她不自觉地扭动着腰肢,一寸寸嵌进凌云染的身体里。 凌云染缓慢地眨了眨眼,低头轻轻笑了,“笑什么?”,冷月辰亲吻着她袒露在空气里的每一寸肌肤,“我能清晰感受到你的心,从前,它离的好远..”,凌云染吸了口气,手掌在椅子扶手一拍,搂着冷月辰在空中转了个圈,两人姿势不变地落到榻上。 凌云染翻身欲压,冷月辰却不动,张开腿跪坐在凌云染身上,小手撑在她的胸前,凑近她,生涩地吸允着她的唇,凌云染与她唇舌交缠,小手胡乱解着她的衣衫。 冷月辰立起身子,握住凌云染的手,放在她头的两侧,径自解着自己衣衫的纹扣,紫眸顾盼,眉目传情,一颗,一颗,缓慢地,诱人地,轻解着,直至衣衫尽褪,诱人有致的身体,鲜嫩多汁的水蜜桃,让人不禁想一口咬下去,享受那鲜甜充斥唇齿间的美味。 凌云染的眼神有些发直,眼前是那白晃晃的,鲜嫩的水蜜桃,冷月辰的小脸鲜红欲滴,竭力咬住的唇瓣,也愈发红润饱满,她鼓足勇气,掌心抚在凌云染手背,十指相扣,再缓缓地放到了自己的胸前,轻轻揉捏着,“足足四日,你不曾见我了...我好怕,怕自己对你没半点吸引了”。 凌云染手掌用力,狠狠地抓了一把水蜜桃,“嗯.....”,冷月辰疼的眼里泛着水光,胸前疼痛,小腹却涌出了一股热流,她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在凌云染身上磨蹭着,缓解着腿心处的酸靡感。 凌云染引着两人相扣的手同时往下而去,亵裤下的濡湿从两人指尖传来,冷月辰羞怯地要抽回手掌,凌云染却紧扣着不动,“我,我...”,冷月辰结巴的说话,“你.你..什么?”,凌云染勾着她的手指,隔着亵裤缓缓磨蹭着,“我...我...想..要..”,凌云染弯着嘴角,“想要什么?”,“不知道..”,冷月辰迷茫地摇着头。 “抬起来..”,凌云染拍拍她的香臀,冷月辰微抬起腰,就着褪下了亵裤,卡在膝盖处,露出两截白嫩修长的大腿,“再抬高一点,我想看看..”,凌云染冲着她两腿间吹了口气,冷月辰两腿发软,只得用手撑在床沿,凌云染往下挪了挪身子,那粉红的花瓣就落到了眸子里,“别看,别看”,冷月辰一只手与凌云染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撑在床沿,她羞怯的慌忙用手去遮住凌云染的眼睛,身子一软,只好软软趴在凌云染头上,纤腰却被凌云染一手扶着,凌空抬高举到眼前。 尽管双眼给手遮住,凌云染仍抬起脑袋,准确的覆唇到了眼前的小桃子上,“唔.....”,冷月辰浑身剧震,红晕爬上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上身伏低,腰部抬起,像只慵懒的猫咪,伸着懒腰,曲线毕露,妖娆的趴着,耳边是让人难堪的吸允的水声,她小腹起伏着,莫名的感受席卷了大脑,飘飘欲仙。 一条柔软灵活的软蛇在肆无忌惮的乱窜着,它进进出出,它轻舔啃噬,冷月辰的腰肢随之摆动着,似是拒绝,又似是索要的更多,凌云染突然躺了回去,悠然地看着身前的人动情的模样,看着她突然迷茫无措的模样,看着她难耐渴求的模样。 “凌云染...凌云染...”,冷月辰无意识的喊着,她感觉小腹跳的厉害,身体的花瓣开开合合,有蜜液从花心慢慢渗了出来,“我说了不喜欢你叫我的全名”,凌云染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枕在头下,好以瑕整的看着她。 “唔...唔...唤什么?”,冷月辰迷蒙眼睛,闪烁着泪花,此刻似只温顺的小猫,渴求着主人的抚摸,“不如唤小亲亲吧”,凌云染好心的提议道,“不要..不要..”,冷月辰下意识地拒绝,可语气却慵懒诱人,给凌云染制住在空中的纤腰难耐地扭动着,却够不着凌云染的身体,她咬着唇,眼底汇集着泪花,带着哭腔说,“你..你..欺负我...”。 “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凌云染有些微喘,眼前的小人儿实在是太过诱人,让人把持不住,她带着十指交缠的手抚到了冷月辰的小桃子上,那里早已是湿意泛滥,泛着水粼粼的光泽,“自己摸摸看..”,凌云染轻声哄道, 冷月辰想甩开她的手,可两手紧紧交缠在一起,她的纤腰凌空扭动着,她咬着唇,颤抖着摸去,冰凉的指尖甫触及灼热的源头,她的身子一弹,胸前的雪白漾出了波浪,凌云染松开了她的手,“打开给我看看..”,冷月辰的心咚咚急跳,她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要...”。 “你不是希望重新开始吗?从现在起,我们重新开始,辰儿,照我说的做..”,凌云染继续哄着,“给我看了,就给你..”,冷月辰浑身发抖,她闭着眼睛,紧咬唇瓣,两只手缓缓移到身下,微颤着,羞怯着,用手指颤巍巍地撑开了花瓣,一股液体吞吐而下。 “辰儿真乖,真美..”,凌云染舔了舔嘴唇,手指顺着花瓣轻轻滑了进去,“嗯...”,冷月辰微皱着眉,发出了不知是喜悦还是难受的低吟,“别怕...”,凌云染扶着她的腰,慢慢坐了下来,手指一寸寸探入,“疼..”,异物的进入让冷月辰有些害怕,她撑起大腿,想退开,凌云染却按着她的腰,“云染,疼...”,冷月辰求饶,摆着香臀想要离开,“今日起,从前的事都烟消云散了......”,凌云染淡淡说了一句,冷月辰愣了愣,正要开口,凌云染猛地扶着她的纤腰压下,整个手指没入了冷月辰的体内。 尖锐的刺痛让冷月辰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几丝殷虹的鲜血顺着凌云染的手流下,“云染,好疼..”,冷月辰脸色发白,身体绷紧,死死地绞住凌云染的手指,让她无法动弹。 凌云染搂着她的后背,让她趴在身上,舌头在她耳边流连着,呢喃着,“过会就好了”,冷月辰死死咬住她的肩膀,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却换来另一种更要命的感受,她不由扭动着腰肢来,好似在呼唤着体内不动的手指。 “想要,自己来”,凌云染懒懒说道,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混蛋!欺负我!”,冷月辰咬着她的脖子哭泣起来,双肩抽动,腰肢却不由上上下下的动了起来,“这是惩罚......”,凌云染咬着她的雪峰,拉扯着,任得她哭泣着、幽咽着、低吟着,在手指上找寻着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要轻描淡写地,不知怎地写偏了,大概是周日无所事事吧,见谅见谅... 最近迷上地牢猎手4的游戏,有木有人玩啊? 第118章 撞见 激情褪去后,冷月辰软软地躺在榻上,背过身子,双眼通红,香肩微微颤动,心里愈发委屈起来,压抑不了的呜咽从喉咙里破碎的泻出,凌云染翻身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纤腰,咬着她的耳朵说道,“生气了?”,冷月辰重重吸了鼻子,带着浓浓鼻音的倔强语气,偏着脑袋,远离她对耳垂的骚扰,说,“凌云染,你个混蛋!”,凌云染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从脖颈到后背,轻轻柔柔的似抚摸着小猫般,果然让那紧绷的小猫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还疼吗?”,怜惜的语气从身后响起,冷月辰转过身,美目瞪了她一眼,咬着唇,求证地问道,“你...你...对凤姑娘也如此么?”,凌云染愣了愣,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着,敷衍答道,“那个....天色晚了,早些歇息罢”,说完,打了个哈欠,就要搂着冷月辰躺下。 “你就只知道欺负我!”,冷月辰不接受她的敷衍回答,咬住银牙,粉拳不断往她身上打去,凌云染慌忙举手招架着,“不许躲!”,冷月辰扔去警告的眼神,凌云染只得乖乖垂着手,任她在身上捶打,小脸露出了痛苦万分,后悔莫及的表情。 冷月辰知道以她的实力,自己根本打不疼她,一时气急,索性手脚并用,爬到凌云染身上,“这回可是自己来的”,凌云染躺在下面,咯咯笑道,冷月辰又羞又气,往她胸前击出的拳头,变为五爪,狠狠在她胸前捏了两下。 “嗷..”,这下,刀枪不入的凌云染疼的眼里包起了泪花,双手交叉地护在胸前,扁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冷月辰,说道,“下次,下次,不敢了...”。 冷月辰心里的气没消,轻斥道,“没有下次,再没有下次!”,凌云染一听此话,眉毛挑了挑,伸手抓住了冷月辰的手腕,轻易把她压在身下,说,“真的没有下次?那今夜是不是该及时行乐呢?”,“不要!不要!以后都不要!”,冷月辰偏过头,倔强的小脸,望向旁侧的景泰蓝花瓶,双唇抿成一条线,身体却微微颤抖, “刚才是开胃小菜,现在,是重头戏”,凌云染的手指在她身上轻弹着,游走着,脸上带着邪笑,在冷月辰惊讶的眸子里,欺身而上,长夜漫漫,来日方长,自是要让你以后都离不开我。 外面清悦的鸟叫声落到了房里,似是跳跃的精灵,带来了微风里的花香味,清新而甜美,阳光铺洒在榻前,有些许的扬尘在阳光里舞动、翻跃,有丫鬟在花园里嬉闹的声音,铺洒在耳侧的温热呼吸,霸道而轻柔搂住自己的温暖怀抱,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而美好,是自己曾经时常幻想,梦寐以求的,曾经以为是那么奢侈的日子,在这一刻,都有了,冷月辰的眼眶有些湿润。 再不用曲迎奉承,强颜欢笑,再不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再不用算计图谋,谨慎行事,只是静静地躺在心爱的人身边,心里被欢喜和幸福涨的满满的,冷月辰转过身,搂住凌云染的腰,小脸埋进了她的怀抱,有你,真好。 “唔.....”,凌云染咂巴着嘴,熟睡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呓语道,“下次,下次再来大战..大战..让你..下不了床..嚯嚯..”,冷月辰小脸僵住,冲着她扮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笃笃..”,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声,“染儿...起身了吗?”,冷月辰脸上失色,她听的出是凌云染的大嫂风素心的声音,那声音清悦而温柔,“凌云染!有人来了,快起来!”,冷月辰摇晃着凌云染的身体,低声说道。 “唔...辰儿,给人开门去..我再睡会儿..”,凌云染迷迷糊糊的说着,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混蛋凌云染!那是你大嫂!”,冷月辰揪着她的耳朵,在旁惊慌失措的低呼道,“唔...是大嫂..唤进来一起睡..”,凌云染睡眼朦胧,整个人神游天外,眼神没有焦点的望着她。 冷月辰嘴角猛然抽了抽,咬着牙,一狠心,揪住凌云染的耳朵来了个大旋转,“嗷~~”,凌云染发出一声惊天地的嚎叫,砰的一声,房门推开,风素心提着裙摆,神色担忧,小碎步跑进了屋子,冷月辰哀叫一声,来不及着上衫,缩进被窝里,不肯出来。 一进屋,风素心就看到了那日的冷姑娘,裸着雪白的香肩,神色慌乱的躲进了被窝,罪魁祸首正坐在榻上,发髻凌乱,衣衫松松垮垮,望向前方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焦点,“你拧我耳朵做什么!”,凌云染偏过头,冲着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大声吼道,小山包没有出声,保持着一动不动。 风素心顿了顿,转过身,往外走了两步,凌云染耳朵一动,对着笑容,柔声唤道,“心儿,你来了,来了就坐会..”,风素心止住脚步,背对着凌云染,说,“昨日约好去熔金坊!你别忘了”,“嗯,记得呢?我待会去找你”,凌云染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道, “那我走了..”,风素心依旧背着身子,“心儿..”,风素心转过身,走到凌云染眼前,缓慢的抬起双手,凌云染堆着笑意,身子防备的往后退了些,风素心迅速捏住她的小脸,两只手往外拉扯,“嘶...疼..”,凌云染咧嘴哀嚎,风素心这才满意的收回手,往外走去。 待风素心走后,冷月辰才哆哆嗦嗦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慌里慌张的套着衣衫,哭丧着小脸,嘟囔着,“完了,完了,给大嫂看到了,要是传到凌老爷和凌夫人的耳里,定是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品格不端的女子..”,“要是他日知道我曾出身青楼,凌家定是再容不下我”,越想心里越是慌乱,清晨时那么美好的安稳日子,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冷月辰似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紫瞳里泪花闪烁,楚楚可怜。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凌云染看不下去了,懒洋洋的开口劝道,“那可是你大嫂,给她撞见了!自古长嫂为母!少不得她在凌家长辈前说上几句话”,冷月辰忙碌的着衫动作,无力的止住,小脸发白,泪光闪烁。 “向来行事鲁..率真的辰儿,竟多了顾虑,嗯?”,凌云染突然心情很好,戏谑地说道,“还笑?都这样了,还笑..”,冷月辰气愤的把手里的衣衫让她脸上扔去,“唔..好香啊”,凌云染从脸上扯下衣衫,放在鼻前,深深地嗅了一口,冷月辰一看竟是自己的亵裤,小脸通红的喝道,“凌云染!你没个正经!”,凌云染套上外衫,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搂着她在腿上坐着,解释道,“心儿他日会和你一起进凌家的门,嫁给我”, 冷月辰愣了一瞬,恍然明白她不闪不躲的举止,在她腰上掐了把,“小混蛋!连大嫂你都..”,凌云染扯着得意的笑容,把她刚才好不容易套上的衣衫,慢慢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冷姑凉的这段写完后,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是正式的正题,不要想歪了.. 第119章 收服 周熊率人护送的药材、矿石终于顺利抵达凌家,凌云染喜不自胜,献宝似的命人请了风老头等人过来。“臭小子,回来不拜见,还敢命老夫过来!”,人尚在远处,风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到了,“你那个徒儿年岁小,顽劣的很,多管教才是”,妩媚的女声显然来自金三娘的口中,“我徒儿乖巧得很”,风老头鼻孔哼道,有些不快,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风怪叟就这么一个徒儿,自是宝贝”,胡昊天朗声大笑,声如洪钟,打了个圆场,风老头方才气消,几人缓缓走入院中。 见的凌云染身形修长,昂然立于院中,一身浅蓝锦袍,白玉腰带,发丝间垂下了几缕蓝缎带,鹿皮小靴,地品高手的威压不自觉的倾泻而出,身如兰芝玉树,人中龙凤。比她晋级地品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身后那一车车品级颇高的矿石和稀世药材,让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衬得她身后好似发出了万丈耀眼光芒,仙气飘飘,无法直视。 风老头张大了嘴,使劲捏了捏大腿,顿时间老泪纵横,嚎叫着,“我的乖徒儿啊..”,枯瘦的身体如猛虎般扑了上去,众人皆是鄙夷的望了他一眼,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药材,一眨不眨。 棵棵都是足百年份的,呈现出诱人的光泽,若炼成丹药,对功力大有精进,是武林人士渴求的至宝,这些药材不仅珍贵,而且千金难买,好比那天山雪莲,是天山银城独有之物,从不外传,能从凤寒烟手里得到这些药材,此人不容小觑啊。 凌云染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风老头的熊抱,淡淡道,“师父,这些药材我全交由你处置..”,此言一出,风老头立刻如石头僵化在风中,其余人皆是震惊的望向风老头,此人一生穷困潦倒,余生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风老头嘴唇直哆嗦,颤悠悠的抬手指着凌云染,“你,你,你说什么?”,“风大哥~~你的乖徒儿说把药材交给你处置~~”,金三娘扭着纤腰肥臀,亲热地挽着风老头的胳膊,说道,风老头把手从她怀里一甩,脸色发白,眼睛一闭,直直往后倒去,胡昊天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好了,别演了,太过了..”。 风老头沉默了几秒,睁开双眼,嘻嘻一笑,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晃悠悠走到凌云染眼前,“说吧,有什么条件?”,凌云染喊起了撞天冤,委屈的说道,“徒儿一片赤诚之心,师父可真是...小人之心..”,旁边几人脸皮抖了抖。 “少来这套!有屁快放!”,风老头挥袖一甩,身体站的笔直,一副为人师表的做派,自家徒弟他了解得很。 凌云染尴尬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了,就是想师父炼药后,帮我提升亲卫军的品段”,看着风老头有点臭的脸,凌云染补充道,“当然,师父及诸位前辈可以随意使用这批药材,用来增进功力”,众人心中一喜,沉不住气的吕光和金三娘喜形于色,风老头和胡昊天却不露神色。 了解凌云染的人,必然知道他不是个吃亏的人,果然凌云染顿了顿,慢悠悠地说道,“ 师父自是要留在徒儿身边的,诸位前辈若是愿意,便留在凌家,我定不会亏待,若是不愿,五年后自行离去,我也不阻拦”。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发僵,这臭小子算盘打的可真精,增进功力后,还指望着为凌家卖力,“诸位皆是师父的挚友,凌某自是以诚相待..”,凌云染一边说道,地品威压倾泻而出,有些警告的意味。 众人陷入了沉思,凌云染也不在意,顺手取了朵天山雪莲在手里把玩着,随意扔下,又取了支龙须草,在鼻间嗅了嗅,扔下,再取了朵白玉凝幻花,此花生在雪山之巅,能祛除体内浑浊真气,能解百毒,为淬体炼气的良药,服用后真气更纯正凝实,十年生花开三瓣,百年花开四瓣,凌云染手中把玩的花,如雕琢的白玉花朵生六瓣,真乃世间难寻。 众人的眼神都灼热起来,“真,真不知你们是如何平安运到京城的”,风老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若是消息流传出去,不知道江湖会掀起怎样的动乱。 “天山的东西,要有人敢劫,可是跟凤寒烟过不去,小命不想要了?”,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殊不知在天下奇珍面前,多的是眼红的亡命之徒,这一点凌云染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险恶,不过也亏的她没有派出阵仗,反而一小队人的护送掩人耳目。 胡昊天捏紧拳头,他是大漠苍鹰,生性自由,可偏是爱武成痴,他是众人中最先迈入金品的,可随着吕光、金三娘、孟鹰、不嗔和尚,甚至连风怪叟都晋级金品,而他却仍在金品停滞不前,不服用丹药,仅以如今速度修炼下去,五年,十年,也许勉强达到玉品,离地品、天品遥遥无期。 而眼前的凌云染,当日初见时不过是个九阶的权贵少爷,如今,竟已晋级地品,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年方十八已达地品,年少卓群,他日冲击天品,到达至尊,甚至突破至尊,到更高的品级,何尝不是指日可待。 胡昊天身形微颤,他偏过头望向其他人,脸上亦是凝重思索的神色,他又偏过头望着那些药材,穷尽他一生,别说买,就是抢,也抢不到,他突然下了决定,朗声说道,“凌公子年少有为,胸有谋略,前途不可限量,胡某与你约定!”,凌云染释然一笑,抬手与他击掌立誓,金三娘、吕光、不嗔和尚向来以胡昊天为首,见他都放下了不羁的个性,遂也与凌云染击掌立誓。 “老夫被你小子坑了..”,风老头哭丧着脸,抬手与凌云染击掌,凌云染笑道,“有我这个徒弟,师父你可是赚大发了..”,风老头一想也对,遂高兴了起来,呼喝着众人把药材运走,商量着如何把这批药材炼制成增进功力的丹药。 “师父,我对炼丹一窍不通,可得多亏你了..”,凌云染神色凝重,“放心,老夫定不会糟蹋这批药材,老夫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风老头敛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不看惯你两师徒正经的对话”,金三娘在旁说着风凉话,“老夫向来正经,否则早被你下手了..”,风老头转过身,笑嘻嘻的冲着金三娘说着,“呸!你个糟老头!”,金三娘脸上神色变幻,不自在地啐了一口,气呼呼的转身走了,“我说,你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要斗气都到什么时候啊”,吕光忍不住开口劝道,“阿弥陀佛,戒嗔戒痴戒色!”,不嗔和尚转着佛珠,老神在在的说着,脚底开溜,“嘿!你个酒肉和尚,还敢说我?”,风老头气得吱哇乱叫,追着众人打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题就是没有肉的文.. 第120章 兽潮 “染儿,你过来”,凌傲天招招手,叫住了本要和风素心一道出门的凌云染,脸上是凝重的神色,凌云染眉头跳了跳,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示意招财护送风素心去熔金坊,好好研究下如何把从风家和银城搜刮的矿石,改善军备的质量。 “爹..出了什么事?”,凌云染见到凌傲天脸上难得出现的凝重,开口问道,“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称,收到了探子的密报,无渊之地爆发了万兽潮!数以万计的兽群从无渊之地涌出,啃噬、践踏、摧毁一切阻碍之物”。 凌云染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道,“无渊向来与中原有誓约,群兽不出无渊,究竟是何原因引发了万兽潮?”,凌傲天叹口气,说道,“据密探报,传闻当日无渊之地的两位兽王去了血域山庄,要段人城把一个叫李老木的交出来!段人城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击伤了两位兽王。兽王含恨败退,气得暴跳如雷,遂号令群兽袭击血域山庄。 成千上万的野兽冲进了血域山庄,杀了不少血域弟子,段人城红了眼,大开杀戒,率弟子击杀了一波波的兽群。据称场面极其血腥、混乱,地上躺满了厚厚一层群兽和血域弟子的尸体,残肢断掌,血流成河”。 凌云染用手摸着下巴,不自觉弯了嘴角,“你笑什么”,凌傲天见他在旁笑得鬼祟阴险,颇有些见不惯,便开口斥了凌云染一句,“没什么”,凌云染敛了不正经的神色,严肃地答道,凌傲天再次叹了口气,说道,“血域山庄受创固然是好事,但如今兽王苏醒,群兽有了首领,不再鲁莽,颇有些作战纪律和战斗策略,很不好对付”。 凌云染眨了眨眼睛,不禁想起了那日深夜噬人精魄的黑影,说,“那血域山庄和无渊之地的恩怨,属于江湖纷争,皇上为何要忌惮?”,“你呀!好歹也是御赐的龙卫将军,回来就称病不上朝!哪有半分将军样子!”,凌傲天瞪了凌云染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好啦,好啦,爹,您就直说罢”,凌云染揉了揉耳朵,不以为意,上朝很无聊的啊。 凌傲天脸上担忧,“自兽王苏醒后,万兽潮率先攻击的是毗邻的天山,天山首当其冲,子民受到重创,伤亡惨重,天山有可能会城破人亡”,凌云染神色一变,“不可能,有至尊级高手风寒烟镇守银城,断不可能到如此局面”, 凌傲天又叹了口气,说,“风寒烟肯出手,就不至于到如此地步,那风寒烟缩在银城里不肯出来,大有撒手不管之意!”,让风寒烟忌惮的不是万兽潮,而是无渊的兽王,究竟那人实力强大到何种地步,凌云染抿着唇,脸色沉重。 凌傲天见他沉默不语,知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继续开口道,“另外,一小股兽潮对血域山庄继续滋扰,让段人城没有好日子过,剩余的兽潮都冲着京城而来!看来是对中原有所图谋!”, 凌傲天看了眼凌云染,继续说道,“群兽与军队不同,皮厚速疾,凶恶残忍,上次镇压八王叛乱,你已险失小命,爹担心....”,凌傲天自然是顾忌皇帝再把凌家的独苗往战场里推去,尤其此行凶险异常,可以他多年忠君爱国,却始终说不出让凌云染称病推却的缘由。 “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必担心..”,凌云染安抚道,顿了顿,抬手拍了拍凌傲天的肩膀,凌傲天见得眼前的儿子,清俊温和,沉敛稳重,与当初的纨绔模样截然不同。 凌傲天眼眶有些泛红,却板着脸,一把拍开他的手,“你爹驰骋沙场多年,何曾怕过?臭小子,没大没小!”,凌云染收回手,摸了摸手背,笑嘻嘻地说道,“虎父无犬子,兽潮来了,本少爷穿成一串烤来吃..”,凌傲天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眉间忧色不散。 “凌云染!你回来了!”,沈不倦站在廊头,握着一串糖葫芦,身着浅绿色的襦裙,梳着两个圆髻,绽开着甜甜的笑容,开口喊道,凌云染转过身,笑意盈盈,轻声唤道,“小书呆..”。 阳光从树梢洒落的星点光芒,闪耀在凌云染的黑发上,透着金色的光斑,微亮的光线里,能清晰看见凌云染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柔软纤细的绒毛,一对眸子如浩瀚的星辰,此刻弯成了新月,身如兰芝玉树,面似天山朗月,他脸上的笑意,似是天边的云朵,清朗温和,云卷云舒,他温柔的呼唤,似是三月春雨,花开花落,赋予了天地万物的生机。 沈不倦的心咚的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噗咚噗咚狂跳起来,她慌忙用手捂住胸口,惊慌失措,嘴里支吾着,“风,风姐姐呢?”,“心儿啊,去熔金坊了,用晚膳时才会回来,进来坐着等罢”,凌云染缓缓朝她走去,那圆乎乎的包子头应该很好摸吧,凌云染不怀好意地想到。 “你,你,你不许过来…”,沈不倦低着头,不敢抬头望他,脚步往后仓皇退了几步,凌云染挑了挑眉毛,脚步没停,“君子应..自恃..不..可..过甚..”,沈不倦见他径自走来,心跳的更快,小脸发烫,胡乱地说着古文,凌云染一听古文,连忙用手抚着额头,痛苦地喊道,“停,停,我不过去!你别说了!”。 “我,我,回去了,明日再来..”,沈不倦扔了手里的糖葫芦,小手提着裙摆,转身就跑,“喂?小七呢”,凌云染冲她喊道,自打回来后,小七就不在凌府,只留下了一间装饰的雍容华贵的客房,里面的珍珠、宝石硕大的令人咋舌,临走前还吩咐凌家下人,这间客房是她的,不许任何人进去。 “小七去找经纶了”,沈不倦头也不回的说道,不一会儿跑的不见踪影,“真是的,跟见了鬼一样,本公子玉树临风的”,凌云染嘟囔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信心受到了一点点的伤害。 受到了打击,凌云染有些想小狐狸了,可它说好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这都过了些日子了,听下人说小狐狸从没出来过,从窗户送了些食物过去,也没有动过,凌云染握了拳头,按捺下心里的担忧,今后还得刻苦修炼,再不让小狐狸受到半点伤害。 第121章 幽兰 用晚膳时,凌傲天看着空了的一处位置,浓密的剑眉皱成了川字,开口问道,“素心呢?”,“今日出去了,刚让人过来带了话,换完衫就过来”,苏如眉命人把风素心的碗筷备上,招呼着下人上菜,“心儿去熔金坊验矿,耽误了些时辰”,凌云染见到凌傲天好似不悦,替她说着好话,“以后,让素心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凌傲天顿了顿,开口说,“爹…”,“祖父.....爹、娘”, 凌云染正要开口,身后传来风素心清冷的声音,微微发颤,“来了,坐罢”,凌傲天淡淡招呼道,“爹,心儿打理熔金坊,也是替凌家尽份力,好过成日躲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凌云染看了眼风素心黯淡的眸子,夹了块猴头菇到凌重山的碗里,讨好的一笑,说,“对吧,祖父?”,凌重山接过了他的眼神,重重扔下筷子,冷着脸说道,“咱们凌家以一纸婚约禁锢了素心一生,难不成连人的自由都要禁锢” 果然凌老爷子还是最疼风素心的,凌傲天一见老爷子动了气,连忙安抚道,“爹,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何意?总之素心进了凌家的门,就是我的乖孙媳!受不得半点委屈!若她想再嫁,嫁谁都行!我凌家绝不阻拦!”,凌重山扫了眼凌云染,意味很明确,凌云染忙不迭的点头,风素心羞红了脸,低头不作声,手指绞着丝绢。 苏如眉放下筷子,正要开口,见得一老一少,一唱一和,见得风素心绯红的脸颊,摇了摇头,示意了一眼凌傲天。 “你们都误解了,近日里,京城出了怪事,死了不少人,都是气血枯竭,精魂尽陨,死状可怖,弄的人心惶惶,皇帝下诏命青龙军和玄武军巡城缉拿,可都无半点头绪,据传那物非人非鬼,我是担心素心出门有危险”,凌傲天放下筷子,开口解释道。 “气血枯竭?爹,可有人曾见过那物?”,凌云染想起了那夜遇到的黑影,心下一沉,“据说是一团黑影,行无影来无踪,身法极快,受害的家人悬了重赏,衙门派官兵四处搜查,每回都是全身而退,没有半点收获!”,听到凌傲天的话语,凌云染面色沉重,难不成那黑影竟是尾随自己而至,祸害京城。 “爹,我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乃至尊高手,不易对付!爹说的对,心儿,你暂时不要出凌府了”,凌云染说道,“可..可..”,矿石刚到,熔金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风素心欲言又止,终还是沉默不语。 不用去熔金坊后,风素心的时间一下多了起来,她悉心打理着花圃里的花草,前些日子繁忙,丫鬟打理的不够细致,花势颓败不少,她怔怔的提着水壶,给兰草浇着水。 心里一空,风素心就不免胡思乱想起来,说是那冷姑娘竟是金品高手,一套拳法厉害的很,每日偏爱晨起练拳,恰巧给爹撞见了,两人相逢恨晚,爹现在每日晨起都拉着冷姑娘切磋武艺,探讨拳法,倒是饶过了爱睡懒觉的凌云染。 小混球气色倒是愈发好了,小脸愈发粉嫩莹润,精神头好的很,刚回来的日子里,天天缠着自己,夜夜不休,这些日子倒是在冷姑娘处歇的多些,自己身体疲乏,耐不住她夜夜索要,每每推拒了她,赶她出房门,可心里又怕是她依赖上冷姑娘后,会对自己冷淡,毕竟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不足为外人道的叔嫂关系,不似与凤姑娘和冷姑娘,可以当着众人亲昵,二人终究只能偷偷摸摸,背着旁人。想及此,心中不由黯然,也不知何时,自己竟如此多愁善感。 “在胡思乱想呢?”,纯白幽香的花骨朵扔到了风素心的脸上,凌云染一点也不心疼的从那株市价十万两的兰中君子里扯下来,准确的扔到了她的鼻尖,风素心下意识接住了花骨朵,一看是还没绽开的君子兰,脸上结了薄冰,娥眉微蹙,樱唇紧抿,冷冷的说,“不许胡闹”。 “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凌云染懒洋洋的问道,作势要扯下唯一剩下的花骨朵,风素心眼里闪过惋惜,没有言语,双唇抿的更紧,却没有制止她,“我就胡闹给你看!”,凌云染倒是没有辣手摧花,她知道风素心对这些兰花爱惜如命,心中有些不悦,干脆从她手里抢过了花骨朵,簪到她的发边,深深嗅了一口,拦腰抱起她,往屋中走去。 “不行,光天白日的,你放开我!我待会有事!”,风素心挣扎起来,却怕引来丫鬟,只得压低声音呼着,“胡闹就得挑白日,不然怎么叫胡闹!”,凌云染望着她嘻嘻一笑,舌头从兰花舔到了她的脸上。 看着在身上胡作非为的人,风素心躺在榻上,无奈地抬手遮住了眼睛,对于眼前这个人,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前的女德妇道,伦常礼仪,都给抛到了身后,连白日里这种事都...她脸红的想到,腰肢微微扭了下。 “干什么不专心!”,凌云染正解着她衣衫的纹扣,却见她兀自发起了呆,自尊心受伤,脸色铁青的吼道,“你,你下来!别闹了!我真的有事!”,风素心挣扎着起身,凌云染小手在她胸前的红豆使劲掐了下,她低呼一声,小脸绯红,微微喘着气,推着凌云染的手,却无力地搭在她手臂上,欲拒还迎。 “真的有事的,什么事呢?怎么不记得了?”,风素心呼吸不稳的呢喃着,她抬手揉着额头,却始终想不起来有何事,理智却在凌云染凶猛的进攻下,溃不成军,一败千里。 “笃笃..风姐姐!你好了吗?”,门外传来沈不倦清润的嗓音,风素心猛然一震,终于想起了那个重要的事,她和沈不倦约好了对弈的,凌云染扭过头对着门望了一眼,咧嘴一笑,眼眸闪着兴味,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风素心的脑中。 作者有话要说:很不厚道的卡在此处,嚯嚯 第122章 兰心 “我..我..”,风素心慌忙握住凌云染的手,往外推去,挣扎着起身,凌云染却压着她不动,在腿心作乱的手,径自插了进去。 “唔………”,风素心不料,一声低吟从喉咙里溢出,让她羞愧的满脸通红,双手死死抓住了被子,咬住下唇,“风姐姐?你怎么了?”,门外传来沈不倦关切的声音,风素心的耳朵里全是凌云染的手指在她身下进出的啧啧水声,她死命咬住手背,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病了...”。 “那我进来看看你”,沈不倦抬手欲推门,吱嘎一声,“不要!”,风素心大声说道,声音慌乱而颤抖,从没见过风素心对自己大声呵斥,沈不倦迟疑收回手,心中纳闷,却不敢贸然闯入,怕惹了风素心不快, “不倦,我,我...唔..唔..”,风素心紧紧抓住凌云染不断抽动的手,双眼泛着泪光,拼命摇着头,她泣不成声,下唇咬的鲜红,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密处死死绞着凌云染的手指,“放松点,我好出来…”,凌云染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那温热的呼吸窜进耳朵里,让风素心的小腹收缩了几下。 “你怎么了?风姐姐?你别吓我..”,门外的沈不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风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甲掐住掌心,勉强留住一丝清醒的意识,软软的说道,“不..倦,我,没事..”,那语气慵懒而靡醉,挠的人心里发酥,她尽量放松身体,佯装镇定地说道,“我.受了..风寒,会传染..给你,休.息下..就行了”。 她的身体放松后,缓缓的清泉从幽涧里流出,凌云染的手指顺着水势,慢慢的滑出了幽谷,“那,那我明日再来看你”,沈不倦说道,风素心松了口气,瞪了凌云染一眼,那眼看着就要滑出的手指,突然用力的猛|插了进去,“嗯..唔.....嗯...”,风素心被撞飞了魂魄,死死咬住的嘴唇,仍是抑制不住的声音的倾泻,一波波的浪涛把她往上推着,推着,全身瘫软,飘飘然似要升仙。 “风姐姐!你一直在吟叫,好像很疼啊!我去找大夫!”,沈不倦的一句话,把风素心从浪尖打落到低谷,心里空荡荡,失落而无助,“不必!你..你..先回去..唔..唔.”,风素心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弯成弓形,脚趾蜷缩,她死死抓着凌云染的手,双眸泛泪的望着她,“那,那,那我明日再来看你!”,沈不倦犹豫片刻,终于踩着细碎的脚步,离开了。 凌云染眼见沈不倦走了,双手一摊,无辜地说道“不胡闹了,我走了”,风素心双颊通红,细软的纤腰无助的摆动着,手遮住眼睛,说着,“不..不..不许..”, “不许什么?”,凌云染的手指在她的花瓣上弹跳着,如弹琴般,摁、压、拨、挑,花瓣如琴弦,一下下颤动着。 风素心眼里含着泪,双眸迷离,两颊生花,微微张开了双腿,屈起小腿在凌云染后背轻轻磨蹭着,“不闹了,不闹了..”,凌云染咕噜咽了口水,扑上去,大肆采摘着这朵君子兰。 “小混球!”,风素心委屈地捶打着凌云染,眼里竟是泪花儿,在沈不倦眼前行房,真的是羞煞人,今后如何面对不倦那双小鹿般纯真无辜的眼眸。 “你,你,在怕什么?”,凌云染握住她的手,放到胸前,认真的看着她,“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在怕什么?”。 风素心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凌云染的脸上,那是一张稚嫩的脸庞,肌肤莹润光滑的如同初生的幼儿,澄澈的眼眸里盛着年少傲气,飞扬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睥睨天下的气势,她是如此的年轻气盛、活力张扬,风素心不由抚上了自己的脸,自己早已过了最美的年华,有一天会老去,而她依旧年轻美丽。 “我,我,年长你七岁,还是你大嫂。我怕,怕你有一日,不会再在乎我..”,风素心低下头,声若蚊蝇。 凌云染抿了抿唇,握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着,眼神眷恋,“心儿在我眼里,如空谷幽兰般温雅清逸、淡泊流香。纵是光阴流逝,都带不走那抹气息和芳香,此生如何让人舍得下”。 风素心抬头望进了她的眼,没有戏谑,没有调笑,难得的正经,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她小脸微红的偏过头,耳朵鲜红欲滴,嘴角却露出了笑意,“所以,不用顾忌,不用担忧,不用害怕,只需要,用尽全力,豁出一切,爱我..”,凌云染弯了嘴角,把风素心搂在了怀里,左摇右摆的摇晃着。 风素心轻揽着她的胳膊,随着她左右摆动着,轻轻笑出了声,“你呀,总爱胡思乱想.”,凌云染低头在她耳朵咬了一口, “谁让你这么花心..”,风素心低声说道,“那,那,我只娶你一个好不好?”,身后传来凌云染闷闷的声音,风素心咬着唇,摇了摇头,想偏过脸看她,却被她一口吻住,直到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才松开来,“那,那凤姑娘、冷姑娘怎么办?姑娘家身子给了你,总是要个名分的”,风素心抵住她凑来的小脸,认真地说道。 “总为别人着想,心儿真让我欢喜。我定是要凤冠霞帔,大红喜袍,迎娶你过门!”,凌云染咧嘴一笑,眼珠子转动,才算松了口气,“也不知会否有那么一天?你的身份,可得小心藏着”,风素心微微叹了口气,“等我晋升至尊高手,手握所向披靡的军队,权倾天下的那日,就算身份公诸于世,我依然迎娶你!”,凌云染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说道, “你呀,说话总是不正经..”,风素心无奈地摇摇头,伸着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喜欢我不正经吗?”,凌云染小手溜到她胸前揉捏着,“不许再来了!我腰疼!”,风素心握住她的手,静静放在腰上,轻哼一声,“嗯”, “嗯什么?”,凌云染问,“没什么..”,“哦…”,凌云染长长的哦了一声,带着不尽的笑意,“哦什么?”,风素心问,“没什么..”,两人相视一望,都轻声笑了起来,笑声似是漫天坠落的桃花,悠然飘扬。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夜深发文... 第123章 提亲 凌云染跟偷了腥的小猫,乐滋滋地从风素心的屋里溜了出来,甫出养心苑,就见得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坐在树梢上,百无聊赖地摇晃着两条细长的腿,“凌云染!你回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天山了!”,小七手里握着冰糖葫芦,伸着小舌头舔着,嘴唇给山楂染的有些发红,声音如鸟儿,在枝头蹦跳着。 凌云染揉了揉耳朵,目视前方,无视她往前走去,“喂!我叫你呢?竟敢不答我!”,小七很生气的从树上跳下来,月白的锦鞋轻落在青石板上,她张开手臂,拦住了凌云染的去路。 “你这丫头来凌府做什么!没去找你的沈大哥?”,凌云染挑了下眉毛,懒懒的说道,“哼!”,小七脸色不愠,大声说道,“我才不去找他!讨厌鬼!”。 凌云染没兴趣知道她和沈经纶的事,打了个哈哈,“那个,我有事,小书呆没来?你自己玩啊!”,昨日皇上赏了些苏州的上好绸缎,浅紫的缎布给辰儿,胭红的备给小狐狸,心儿爱素白,得命人往苏州采了送来,三人间总是不能厚此薄彼的。 “凌云染!”,完全被忽略的小七张着嘴喊道,嫣红的小嘴翘得高高的,“怎么了?小七”,凌云染望向她,小七嘟着嘴,大大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瞪着凌云染,忽然她的小脸变得通红,两只小手把衣摆扯来扯去,扯得变了形,整个身体也跟麻花儿一样扭来扭去,凌云染张大了嘴,忘记合上地看着小七害羞的样子,正要抬手捏捏她粉嘟嘟的脸蛋。 小七抬起脸,大喇喇说道,“凌云染!你娶我罢!”,凌云染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抖了抖,猛地抽回来,“你,你说什么?”,“凌云染,娶我!”,小七瞪着眼睛,转了转眼珠子,咬了一颗山楂,包在嘴里,使劲咬了几下,更加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凌云染惊讶地看着她,“我要嫁人!沈大哥不愿娶我,我便嫁你!”,小七冲着她说道,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凌云染的唇瓣,舔了舔嘴角的山楂渍,酸酸的,甜甜的,沈经纶不愿娶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不愿说出口的原因是,凌云染的嘴巴很柔软,感觉会比沈经纶的好吃,否则她怎么会才吃过一次,就有些上瘾了。 “他不娶你,为何我就要娶你?”,凌云染仰着下巴说道,“我,我,反正我就是要嫁你!”,小七扔了糖葫芦,扯着凌云染的衣袖,瞪大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嘟囔着,“要赶在入冬前成亲,尚有不足五个月,筹备媒合、订亲、成礼、合亲是仓促了些,本..本姑娘就从简下嫁,你,你现在就行聘请亲去!”。 “没门!”,凌云染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你!你放肆!本..本姑娘出身高贵,花容月貌,看上你是凌家的福分!”,小七着急在后面喊着,提着裙摆追过去,凌云染停下脚步,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小七,嘴角歪着,说道,“小七,婚姻不是儿戏,不可草率。等有一日,你遇到心仪的人,看到他心里欢喜,看不到他会很想念,只想余生都跟他在一起,那方算觅得成婚的良人”, 小七怔了怔,张嘴辩解道,“历来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寻个不讨厌的人成亲已算庆幸。我,我,不奢望。”,凌云染料想她出身宫廷,身世和命运不由自己,所以偷逃出宫,想是早日定下终身大事,能避免成为朝廷的牺牲品。 “小七,此事不用再提,断无可能”,凌云染果决地拒绝道,她可不想陷入到宫廷的争斗中去,“凌云染!你就当真,当真,一点都不喜欢我”,滚滚的泪珠在小七的眼底汇聚着,嫣红双唇抿着,小脸上尽是心酸和委屈,凌云染走近,俯看着她,“刁蛮任性,盛气凌人,你的缺点都有可爱之处,可你最不可爱的地方,在于你想利用我帮你。我很不喜欢被人利用!”。 “你,你胡说!我,我心里有你!”,小七吓了一跳,再没有顾忌,直接对凌云染说道,凌云染摇摇头,再不愿多说,转身就走,“我一定要嫁给你!凌云染!”,小七在身后大声喊道,凌云染没有回头,径直离去,“我一定会嫁给你!”,小七嘟着嘴,眨了眨眼睛,握紧了小拳头。 “招财!我的小狐狸如何了?”,凌云染走近小狐狸的屋前,焦急地问道,小狐狸不在的日子里,她担忧的度日如年,“少爷,派人守着门口呢?没人敢进去,但自那日,少爷的小,小狐狸进去后,便再无动静。只是偶尔深夜时,会有些微弱的光芒”,招财禀道, 凌云染看着紧闭的门窗,神识铺开,感受到小狐狸的气息,比从前强盛不少,她不敢打扰小狐狸,只好敛了神识,吩咐着招财,有任何情况随时禀报。 “凌云染,这是御品斋最好的黄金糕,我特地买来的,你尝尝”,小七捏着糕点,乖乖地送到凌云染嘴边,风素心眨了眨眼睛,偏过头望着凌云染,“我不爱吃甜点”,凌云染婉拒道,给风素心回了个无奈的笑容,“那你爱吃什么?”,小七也不恼,乖巧地问道,凌云染揉了揉额头,沉默不语。 “风姐姐,你身体好了?”,小书呆今日特地登门看望风素心,“唔..好了..”,风素心俏脸一红,低声答道,“昨日可让我担心死了”,小书呆凑近风素心,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地说道,风素心悄悄看了眼凌云染,正好瞅见她偷笑的模样,小脸更加红了,柔柔地说道,“让不倦挂心了”,“那风姐姐今日陪我看书、对弈”,沈不倦松了口气,“嗯”,风素心应了,两人挤在一起,低声细语的说着小话。 凌云染撑着下巴,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把她忽略了,走到两人中间,探过脖子,笑嘻嘻地说道,“说什么呢?不会是我的坏话吧”,小书呆吓了一跳,小脸通红,拼命把脑袋往旁缩,避开凌云染凑来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讨论书卷,没,没有,说你坏话”,“好了,不许逗她了”,风素心瞪了凌云染一眼。 一阵幽香飘来,身着紫衫的冷月辰娉娉婷婷地走来,行走间风情无限,虽说发髻仍是梳的少女发髻,脸上已是初具女人的韵味。风素心较众人年长一些,心思细腻,体贴照顾人,沈不倦和小七都把她当姐姐,平日倒不觉得。 此番看到冷月辰时,三人年岁分明相差不大,与风姿绰约,明艳动人的冷月辰相比,沈不倦和小七更像青涩的果子,缺少竭力绽放的娇艳。 第124章 煮饭 “不倦、小七,这位冷姑娘,是染儿的朋友....”,风素心说道,凌云染伸手把冷月辰揽过来,坐在身边,嘴角含笑,“辰儿,这位是沈丞相家的小姐,沈不倦,那个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小七”。 “冷姑娘,风姿过人”,看到凌云染和冷月辰的亲昵,沈不倦心里渗出一丝不明不白的酸意,但她家教良好,性情温和,冲着冷月辰点了点头,由衷称赞道,小七自然感受到了敌意,挺了挺胸,仰着下巴,一副等着冷月辰向她问候的样子。 “风姑娘,沈姑娘,小七姑娘”,冷月辰一一见过了三位姑娘,小手不着痕迹的在凌云染腰间掐了一把,“误会了,只有心儿”,凌云染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凌云染!”,小七见到两人亲密的举动,指着冷月辰,气呼呼质问道,“你,你们,有什么关系!”, 凌云染挑挑眉,握过冷月辰的手,说道,“我未过门的娘子”,另一只手在桌下悄悄牵住了风素心的手,在掌心鬼祟地扣了两下,风素心满脸羞红地瞪了她一眼,“哼!凭什么!”,小七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冷月辰饶有兴味地抬起手臂,撑着下巴,入夏的衣衫轻薄,轻轻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美目流转的看了众人一眼,莹润的肌肤泛着光泽,慵懒间透着动人,这番韵味的美人姿态,自是风素心的清冷淡雅,沈不倦和小七的稚嫩青涩,不可比拟的。 “生米煮成熟饭,自是非娶不可的”,冷月辰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冲着凌云染眨了眨眼睛,风素心脸皮微微发烫,悄悄睁开了凌云染作祟的手。小七猛地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张大眼睛瞪着两人,身形却往风素心慢慢移去,在风素心身边蹲下来,板着脸,嘴唇不动,从齿缝里溜出一句话,“怎么煮饭?教..我!”, 风素心的小脸红的快要滴血了,脑袋低到桌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小七,你,你,还小”,“我已经不小了!”,小七两手插腰,挺了挺小胸部,大声说道,噗嗤,凌云染在旁笑出了泪,乐的只嚷肚子疼,冷月辰无奈的伸手替她揉了揉肚子。 沈不倦眨了眨小鹿般的眸子,不明白众人的话语,却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凌云染,她有的我哪样没有!”,小七插着腰,挺直腰背,油然而生的权贵气息,不甘心地说道,凌云染敛了笑意,小眼神在她胸前扫了下,意味不言而明,“凌云染!你肤浅!”,小七在旁叽叽喳喳的骂道。 凌云染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不倦,倒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齐到眉前的碎碎刘海下,一双小鹿般圆圆的眼睛,正低头无神地发呆,“小书呆,这些日子来凌府的次数少了啊”,沈不倦抬起头,敛了眸子里的黯然,乖巧地点点头,“嗯,麟哥哥这阵常来沈府,走不开”, “十七王爷!”,凌云染冷哼一声,懒懒说道,“敢情他还贼心不死呢?”,“别这么说,爹这阵身体不好,麟哥哥好意送来些宫里的补品”,沈不倦解释道,凌云染哼了一声,本来愉悦的心情因为提及十七王爷,变差了许多。 “凌云染,你生气了?”,沈不倦见他脸色不愠,闻及此,风素心和冷月辰都望向凌云染,凌云染愣了下,重新挂上了懒洋洋的笑容,说,“我为何要生气?他与我何干?”, “哦”,沈不倦点点头,抿了抿粉嫩的嘴唇,轻轻拍了拍小七的后背,“珏儿,别生气了”,小七揽过沈不倦的胳膊,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我想跟凌云染成亲!”,“嗯?”,沈不倦愣住了,结巴着说,“此,此人,秉性,不良,虽忠臣之后,但性情顽劣,日后恐有..”,众人的眉头都跳了下,啼笑皆非地看着生拽古文的沈不倦。 “不管,不管,我就是要”,小七偷瞄了眼凌云染,坚定的说道,沈不倦轻抚了她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 “你刚才好像真的生气了..”,冷月辰瞧了凌云染一眼,淡淡说道,“我,我怎么会?哼!”,凌云染死鸭子嘴硬,“你在意十七王爷和沈姑娘?”,“沈丞相在朝素来与凌家为敌,我只是担忧他与十七王结盟而已”,凌云染继续死鸭子嘴硬,“沈姑娘温润有礼,与风姑娘亦是谈的来”,冷月辰斜睨了她一眼,“你想多了,真没有!”,凌云染正经的点点头,小手顺势摸上了冷月辰的大腿。 “各位慢聊,我先回去了”,冷月辰轻拂开凌云染的手,微微弯腰,对众人说道,轻摆纤腰离去,凌云染讨了个没趣,讪讪的收回手,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风姐姐,去下棋罢”,沈不倦挽着风素心走了,就剩下凌云染和小七大眼对小眼, “凌云染~~”,小七放柔了声音,轻声唤道,“那个,我有事,先走了”,凌云染脚步抹了油,一溜烟跑了,“哼!一定把饭给煮了!非娶我不可!”,小七望着凌云染的背影,握紧了小拳头,完了又摸摸脑袋,“这饭是怎么煮的?”。 寥寥过了数十日,小狐狸仍没出关,凌云染闲时只能去风素心和冷月辰两处转转,平日里便忙着整治亲卫军,风老头几日前亲自领回一个称药圣的人,说是专程去请出山的,那药圣本已立誓隐居避世,殊不知风老头把那六瓣白玉凝幻花一取出,药圣便顿时答应,第一批药材已经炼制成数百粒凝气丸,分发给亲卫军后,功力大为精进,接下来会炼制功力更强的药丸,彼时想是胡昊天、金三娘等人突破金品晋级玉品,应是没有问题。 “辰儿,这一瓶是师父给我的凝气丸,你每日服用一粒,再打坐修炼,对修为大有好处”,凌云染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递给她,冷月辰收下凝气丸,白嫩的指尖抚着她的脸,“当日相见,你还是个输给我的小纨绔,如今都已是地品了”,“你那一脚踢得我现在还疼呢?”,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抚在胸前,冷月辰两眼发了光,小手顺势揉捏着,凌云染耳朵发红,反客为主的扑了上去,“凌云染!你就不能让我...”,冷月辰半是不甘,半是哀求地说道,“不行!”,凌云染坚决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发完收工,最近写的眼睛累了..坚持每天2k字成为个不大不小的义务呐~ 第125章 参汤 天已入夏,变得炎热了些,凌云染让怜香执扇,缓缓摇着,突然旁侧的院中,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冰凉的气息铺了开来,凌云染心中一喜,扔下手中的毛笔,迅速往院中掠去。 银光闪过后,渐渐消散开来,凌云染静静站在门口,她的神识能感受到小狐狸的气息愈发强劲了,鼻尖似乎都能嗅到凤儿身上的幽香浓郁起来,她神情激动,手不由拽紧,满脸期待地望向门口,一片花瓣从空中飘落,停在了凌云染的头顶,两片,三片,她的头顶、肩上铺满了花瓣,可那门窗却仍然死死紧闭着,“少爷,你等了两个时辰了,回去歇息罢,若有动静,招财会立刻回禀”,招财不忍地说道,凌云染的眼里闪过了失望,点点头,往书房走去。 手执着凌家在京城铺子的账册,凌云染却心思飘忽,吱嘎,门推开了,鹅黄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小七脸上都是黑黑的污渍,春衫也蹭了些灰尘,弄的灰头土脸的模样,手里却宝贝似的捧着一盅汤,污脏的小脸绽开着耀眼的笑容,“凌云染,我会煮饭了,熬了参汤给你喝”, 凌云染放下账册,看到她满身灰土的狼狈样子,拒绝的话语说不出口,只得吩咐道,“怜香,取碗来盛上”,“不用了,我盛给你”,小七朝着她灿烂一笑,取过瓷碗,笨拙地盛了一碗递给凌云染,小手交握在胸前,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哦,好喝吗?” 凌云染顿了顿,没有说话,低头盛了一勺放进嘴里,脸上没有表情,“怎么样,怎么样?”,小七焦急的问道,凌云染没说话,却盛了好几勺到嘴里,小七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开心的拍拍小手,“太好了,你喜欢喝!”。 凌云染喝了好几勺后,看着她污黑的小脸说,“以后别辛苦了,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好了”,“不辛苦,我以后再给你做”,小七眉开眼笑,蹦跳着往外走了。 小七一走,凌云染强忍的脸,终于精彩万分的狰狞和扭曲着,“呕..怎么连熬个参汤都能这么难喝?怜香,快,给我拿蜜枣!”,凌云染只觉得那参汤饮入腹中后一股热流蔓延到四肢,别是吃坏肚子了。 突然小七的脑袋从门缝边探出来,说道,“这可是我从..拿回的千年人参,别糟蹋了,要喝完哦”, 凌云染闻言,身体一震,“你说,你说这是千年人参炖的”,小七得意地点点头,“千年人参是吊命的,你要补死我啊!”,话音未落,两行温热的液体从凌云染鼻尖流下,她慌忙仰起头,从怀里取出方巾捂住鼻子,哀嚎道,“小七!你就不能别添乱!”。小七见闯了祸,转着眼珠子,抬脚就开溜。 “流血几日了?”,风素心心疼的取过丝绢给凌云染擦着鼻血,“三日了”,凌云染瞪了一眼旁边的小七,怒火上心,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下来,三日里只要心儿和辰儿随便一挑逗,她就流鼻血,害的三日里只能自己乖乖留在房中。 “我,我,是想给你最好的人参”,小七扁着嘴,委屈的辩解道,“小七,我不会娶你的,别再做这些事了”,凌云染没好气地说道,“染儿!”,风素心斥了她一句,太直接的话会伤害小七的,“为什么冷姑娘煮饭你就要娶她,我给你煮饭你就不娶我!”,小七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的质问道,风素心的手顿了顿,微颤着继续擦鼻血, “我说的煮饭不是你以为的煮饭!你还小,不懂!”凌云染揉着额头,“老说我小,我已经不小了!”,小七生气地跑出去。 “惜玉!进来!”,小七从屋中探出脑袋,冲着惜玉招了招手,“小七姑娘”,惜玉跟着她进了屋,小七鬼鬼祟祟地关了窗户,从怀里掏了颗指甲盖般大小的珍珠,递给惜玉,“小七姑娘,太贵重了,惜玉不能收!”,惜玉诚惶诚恐地婉拒道。“你,收下!我有事要问你!”,小七坐在凳子上,颐指气使的说道,为她的气势所迫,惜玉只得接过珍珠,说道,“小七姑娘找惜玉有何事?”。 “我问你,女子何时能有风韵?我的意思是说不被看做小孩子,而是个真正的女人”,小七问道,惜玉愣住了,脸皮发烫,虽则她已算是丫鬟里年纪稍长,但毕竟未出阁,只得支吾着说,“成婚洞房后便是真正的女人”,“洞房?那洞房时便是生米煮成熟饭?”,小七继续好奇地问道, 惜玉红着脸点点头,小七勾了勾手指头,让惜玉凑近些,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如何洞房?”,惜玉俏脸通红,把手中的珍珠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小七姑娘尚未出阁,问这些太唐突了!”,说毕,惜玉拎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哼!都神神秘秘的,那我问别人去!”,小七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笑了。 “凌云染…”,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凌云染打了个哆嗦,往嘴边送去的茶杯顿了顿,浅黄色的春衫,裙摆踢进了房门里,小七探进来的小脑袋上,古灵精怪的小脸带着狡黠的笑意,她抬步迈过了门槛,一对高耸的胸部赫然跃入凌云染的眼前。 噗..凌云染一口茶水喷出,呛的咳出了眼泪,她手抚着额头,无力地说道,“小七,别闹了好不?”。小七并着腿,扭来扭去,小脸期待地看着凌云染,“喜欢么?”,凌云染低头看着账册,不理她。 小七嘟着嘴,冲他扮了个鬼脸,从背后变法术般呈上了一盅汤,“我给你熬了汤!”,凌云染充耳不闻,小七把汤放在案桌上,双手撑在桌上,“就尝一口,我熬了两个时辰呢?肯定好喝!”。 凌云染抬起头,抿了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就一口嘛,我保证,不是参汤!”,小七撒娇地说道,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凌云染叹了口气,不如她意,小七定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呢?下一章.. 第126章 下套 揭开盅盖,汤味倒是浓香扑鼻,凌云染盛了一小勺,凑近嘴边,小七的眼睛闪闪发亮,期待的望着她,“咦?”,凌云染停在了手,悬在半空,“怎么了?”,小七有些慌张地问道,“你怎么不喝?”,凌云染直直望着小七,“我,我,我喝过了,这盅是专门给你熬的”,小七小手扭着衣摆,眼睛扑闪扑闪的。 凌云染把勺子放下来,直直的看着小七,“我觉得你好像心里有鬼”,小七的心咯噔抖了下,小脸挤出了大大的笑容,“我是紧张你喜欢今天的我吗?”,她硬凑过去,握过凌云染的手,往她嘴边送去,高耸的双峰就挤在凌云染的脸上,把她的小脸压扁了, “你垫的什么呀,硬邦邦的”,凌云染偏了偏脑袋,勺子给小七握住抵在凌云染的唇上,她只好启唇吞了一口,含糊地问道,“橙子,浑圆的嘛,就是有些重”,小七低下头,握着两边的圆球,调整了一下位置,一股热流从凌云染的小腹升起,她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脸,怎么可能对小七有邪念,定是那参汤作怪。 看见凌云染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胸前,小七骄傲地挺了挺,一脸期待的双手交握在身前。体内那股热流不消反涨,沿着胃腹蔓延到四肢,凌云染脸颊发烫,头有些晕沉沉的,一种不同于平日的渴望从体内升起, “你给我喝了什么?”,凌云染双眼有些模糊,隐隐错错的看到小七的脸,竟比平日诱人许多,那娇艳的唇瓣在眼前晃着,“厨,厨子教我的,叫,叫神龙摆尾汤,药膳,对身体滋补的”, “神龙摆尾汤?”,从汤名里凌云染大致能猜到估计放了不少鞭类的食材,她俏脸冰冷,牙齿咬的咯咯响,从齿缝里憋出一句,“小七!”,小七害怕的后退一步,探着脑袋打量着凌云染。 凌云染的脸上潮红,双目发赤,眼前的景物扭曲起来,她勉强运气,试图驱散药膳的效力,可适得其反,效力反而随着真气更快地流转到全身,血液滚烫难耐,似是要沸腾起来。 “凌云染,你没事吧”,小七有些担心地走到她身前,挥着小手在她脸前晃了晃,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凌云染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冰凉如水,舒缓了一丝热潮。“你的手好热”,小七疑惑的看着。 凌云染意识混沌,感受到冰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你,你,别吓我呀”,小七两手抚着她的脸,感觉到他的脸滚烫的吓人,眼底里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可直觉是危险的。小七正要撒手,凌云染却猛地把她压在桌上,两手胡乱扯着她的衣衫。 咕咚咕咚,撕开的衣衫里,掉下了两颗圆滚滚的大橙子,凌云染一边一手握住了小七的小胸部,“啊………啊……干什么!”,小七吓的高声大叫,声贯云霄。 体内的热浪好似焚尽了凌云染的意识,她的皮肤从微红,愈发变得赤红,接近于紫红色,薄薄皮肤下的血管突起,一下下的跳动着,显得十分可怖,小七一边尖叫,一边害怕的撑着手,后退着,尖叫声唤醒的凌云染残留的一丝意识,让她试图运气凝神,更刺激了效力的扩散,如同堤坝尽毁,体内的热潮如惊天海浪般倾泻而下,顷刻间吞没了凌云染的意识。 看见眼前的凌云染,双目赤红,神情扭曲,眼底里是从没见过的情绪,小七两腿使劲踢着凌云染,趁她一时疏忽,猛地推开她,便往外跑去。 凌云染脚步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她随意扯开了领口,体内的热浪如凶猛的野兽在四处乱撞,她喘着粗气,扶着桌子腿,勉强站了起来,眼前是血红的一片模糊,浑身的血液沸腾的烧起来,莫名的空虚吞噬了她,她只知道若是不释放体内的沸腾热浪,她会爆体而亡。 “你,你怎么了?”,一声温润而担忧的声音从门边传了过来,却如世上最悦耳的声音,响彻在凌云染耳边。她脸上狂喜,猛地用力,一把抓住那人,衣袖扇动关了门,把那人狠狠压在了身下,再无可逃。 紧贴着的冰凉而温润的肌肤,说不出的喜悦畅快从凌云染心里升起,她似头野兽,撕开了层层的衣衫,只觉得那具身体如温玉般柔软香甜,恨不得狠狠咬上几口,她低头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印记,纵情享乐,直到体内的热浪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漫天星子闪耀,徐徐月光洒了下来,从混沌清醒过来的凌云染,眨了眨眼睛,她微微动了下,发现全身疼痛不已,头疼欲裂,她低吟了声,抚着额头,轻轻揉着,依稀只记得喝了汤,身体发热,然后!记忆里她骑在那人身上,索要了数次,自己也泄了数次,想到此,她心里猛然一惊,缓慢的转过身,往床的那侧看去。 单薄的被子只依稀搭在了那人腰间,露出的雪白后背,布满了紫红色的斑斑点点,还有齿痕和牙印,有几处被咬的出了血,肩膀和手腕上都是捏的红印,全身竟无一处完好的肌肤。凌云染紧紧抿住唇,探出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她轻轻的撩起垂落在那人脸上的发丝,一张温润而乖巧的脸映入凌云染眼底,那双平日似小鹿般无辜的眸子,此刻紧紧闭着,睫毛微颤,眉头蹙着,似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无措惊慌。 凌云染的手似被电了般猛地收了回去,她慌忙坐起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随便套了衣衫往外走去。“招财!给我把小七和厨房里的人都叫过来”,凌云染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道。 大堂里烛火闪烁,凌云染坐在椅子上,面如冷霜,眼神凶狠的要杀人,动静闹的太大,连凌傲天都惊动了,风素心则是小七请来说情的,“爹,你先回去”,凌云染对着凌傲天说道,凌傲天点点头,看着自己儿子愈发有了凌家家主的气势,心想着也该是把凌家交给他了。 凌云染狠狠地把茶杯扔到了地上,摔成了碎块,冰冷的视线环顾四周,最后定在了小七的身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七,头回垂下了视线,不敢直视她。“说!谁煲的汤!谁下的药!”,醒来后的凌云染自然清楚能让自己神识全失,绝不可能是药膳的效用,绝对是有人下了药。 作者有话要说:谁做了替罪羊.. 第127章 面对 “少爷!阿福只负责看火候,没有动过汤..”,“少爷,老妇只备的食材”,“少爷,老陈只教了小七姑娘做法,汤,汤,一直是小七姑娘守着的”,阿福,李大娘和陈厨子慌里慌张的跪下禀道。能大胆的在汤里下药的人其实一想就明,只是凌云染不明白她哪里得到的药,她转过头对着小七问道,“小七,你还有何话可说?”。 小七扁了扁嘴,泪珠在眼底聚着,她可怜兮兮地望了眼风素心,“染儿,小七爱胡闹,却无恶意的”,风素心替她求情道,凌云染说,“可此次她太过分了”,“我,我..”,小七支支吾吾的,小嘴翘的老高,却见到凌云染眼里闪过了失望。凌云染说,“小七,凌家不欢迎你,走罢,回你自己的家去”。 小七眨了眨大眼睛,泪珠滚落下来,鼻子红通通的,哽咽着说道,“凌云染,小七只是,只是想,想嫁给你..”,凌云染背过身,不再理她,背影充满了内疚和自责,小七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睛发红,赌气大喊道,“不娶就不娶,凌云染,你给我记住!”,说完,转身就往外冲去。 “招财,找周熊跟着她,夜里别出了事”,风素心急急吩咐道,她脸色焦灼的对着凌云染说道,“纵是小七犯了错,你深夜赶她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凌云染转过身,眼里的悲恸让风素心一愣,凌云染紧紧抱住风素心,缓缓说道,“心儿,我强占了小书呆的身子!我对不住她!我怎么面对她?”, 风素心浑身一震,她缓缓推开凌云染,看着她的脸,想看到她如平常般不正经的模样,这样她就可以呵斥她胡言乱语,可此刻的凌云染,眼底里却布满了内疚和自责。 风素心怔住了,敛下了眼底的震惊,抬手轻抚着凌云染的后背,“染儿,不要逃避,跟不倦,你总是要面对的”,凌云染箍着风素心的手,更紧了些,她点点头,脑袋缩进了风素心的颈窝里,寻求着一丝的安抚。 从没有过的如此沉重的脚步,凌云染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她虽则无赖顽劣,但即使是冷月辰在青楼时,她也从没强行欺辱过她,毕竟她也是个女人,知道两情相悦时的欢好方算美事,霸王硬上弓的行径那些无耻凶徒的劣行有何区别? 沈不倦秉性淳良,性情温和,不谙世事,迫于凌家与端丞相的对立,她也尽量保持着与沈不倦的距离,此番一闹,两人之间便再是牵扯不清了。 凌云染轻推开房门,月光照进了黑暗的房中,隐隐错错间,一道身影坐在床沿,凌云染的手不由抖了下,她从怀里取过火石,点燃了烛火,屋里方算明亮起来。 凌云染低着头走到床沿,在她身旁坐下,半响,才抬起头望着她,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小书呆..”,沈不倦清澈的眸子发直,无神的直视着前方,好似在看着凌云染,又好似看向远处。 凌云染心里一疼,伸臂揽她进怀里,轻抚着后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小书呆....”,沈不倦双臂垂在身侧,任得她抱着,低低地说道,“我昨日找你,是想和你说,麟哥哥已上门提亲,爹已经允了他和我的亲事”, 凌云染身体一僵,她缓慢地松开了沈不倦,艰难地问道,“那,那你,他,还是我..”,话没说完,她又突然抱住了沈不倦,“你既已是我的,我再不许你心里有他人,明日,明日,我便去沈府”。 沈不倦没有说话,向来温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和与从前不同的神情,与稚气不同,似是历经了风吹雨打的花朵,历练了风雨飘摇,盛满了雨露,透着一分初初成熟的美。 即使是风寒烟面前,凌云染都没有如此害怕,她的身体有些微颤,静静等待着沈不倦,或是责难,或是哭诉,或是悲愤,只要不是如此让人窒息的沉默就好。 半响,沈不倦才低低说道,“那你呢?凌云染,你心里有没有我?”,凌云染忙不迭的点头,“从前只是顾忌凌家和沈家在朝廷的关系,你常来凌府看心儿,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其实我也是想见你的”。 沈不倦半响没有动静,就在凌云染灰心失望时,沈不倦突然抬手回抱住了凌云染,娇羞地凑近她的耳朵,悄悄说道,“其实有一刻,我是可以跑的,不过,我没有,我怕你出事”,凌云染心中喜悦,站起来抱住沈不倦,高兴地转着圈,低呼着,“小书呆..”。 “唔..疼..放我下来..”,沈不倦脸色苍白,惊呼了声,凌云染慌忙把她放到榻上,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没事么?”,看到凌云染脸上一副自责的神情,沈不倦摇摇头,眨了眨小鹿般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一会儿又红了脸低着头,喃喃道,“古有训,妇之从德者,应三拜九叩后,方能行花烛之事,吾性不善,故为此劣行,可谓..”, 凌云染用手指抵住她的唇,指腹传来的柔嫩触感,让她不由凑上去,却见到沈不倦樱唇微张,然后死死闭住眼睛,一副紧张的模样,凌云染倒是不忍,说,“小书呆,张开眼睛..”,手指在她唇前轻柔的摩挲着,沈不倦怯怯的张开无辜的眸子,嘴唇想撤开凌云染的手指,“好痒..”。 凌云染笑着点点她的鼻尖,猛地想起个事,试探的问道,“那个,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吧”,“唔?”,沈不倦迷茫的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答道,“什么身份?”, “就是那个啊”,凌云染垂头扫视了下自己的胸前,沈不倦随着她的眼睛扫视了一遍,继续问道,“什么身份?”,“不会吧?”,凌云染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刚才没看到什么吗?”,沈不倦低头冥思苦想了下, “刚才,你先是拼命撕开了我的衣衫,我心里害怕,就紧紧闭着眼睛,然后,你在我身上啃啊咬啊,然后我就很疼,很疼...,后来我就哭的昏过去了”,沈不倦红着脸叙述道。 凌云染挠挠头,尴尬地问道,“那你没察觉我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沈不倦咬着手指想了下,认真地说,“唔..很疼,一点都不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凌云染额头滴落了豆大的汗滴,敢情沈不倦还没察觉她的女子身份,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敢此刻直言,生怕小书呆像冷月辰那样反弹,还是日后慢慢找机会吧,凌云染当了回缩头乌龟。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一不留神就要往虐戏走╮(╯▽╰)╭ 第128章 上药 “夜深了,要送你回沈家么?”,凌云染问道,沈不倦摇摇头,揽紧了凌云染的胳膊,偏过头靠在她身上,凌云染低下头,柔声问道,“那我让下人去送个信,就说你今夜与心儿相谈甚欢,在凌家歇下了,好不好?”,沈不倦和风素心向来要好,沈丞相应是不会生疑。 沈不倦点点头,揽着胳膊的手紧了些,低声说,“凌云染,你,你今夜陪着我好吗?我有,有些害怕”,沈不倦睁着小鹿般的眸子,抬头望着凌云染,“嗯,我待会唤人备些热水,给你清洗身子”,凌云染说道。 凌云染让怜香备好了木桶和热水,命她不许声张,要娶沈不倦,首先是凌傲天的那关,再是沈从文,还有十三王爷,可都不是容易的事,在摆平前,还是收敛一点,免得引起轩然大波,闹到皇帝那去,可就难以平息了。 遣退了怜香,凌云染替沈不倦除了衣衫,抱着她放进木桶里,沈不倦小脸红红的,脑袋低到了胸前,小手轻放在胸前挡住,“要看的都看光了..”,凌云染戏谑地说道,拾起丝绢,替她擦拭着身体,全身并无一处完好的肌肤,让凌云染心疼不已,说道,“师父有一瓶香肌百花露,对愈合伤口有益处,明日我要来给你抹上”。 屋里雾气缭绕,热水泡的沈不倦的小脸红扑扑,她缩着身子,小手环在胸前,眨了眨眼睛,问道,“凌云染,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凌云染怔了下,笑着点了点沈不倦红彤彤的小鼻子,“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对你好”,沈不倦终于释怀地绽开了今夜的第一个笑容,她伸出双臂,粉嫩的小胳膊圈住凌云染,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悄悄说道,“其实,我,我,心里早就有你了..”。 澡桶里花瓣的幽香从沈不倦的身上传到了凌云染的鼻尖,湿漉漉的柔软小身体紧紧贴着凌云染,热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凌云染呼吸有些不稳,嘴唇贴着沈不倦的耳侧,往脖子移去,“咦,痒..咯咯”,沈不倦笑着躲开来,看到凌云染眼里冒出的似曾相识的情绪,她瑟缩了下,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凌云染,我有些怕..”。 凌云染吸了口气,敛了冲动,笑着看她,“起来罢,水凉了”,她替沈不倦擦干了身体,取过衣衫裹着,抱着她上了榻,“睡罢,我留下陪着你”,沈不倦点点头,缩进她的怀里,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沈不倦仍疼的起不了身,躺在榻上休息,凌云染心里愧疚,让人把饭菜送到房中,问风老头要了香肌百花露,“心儿想来看看你?”,凌云染盛起一勺菜往沈不倦口中送去,“我,我自己来,只是有些疼而已”,沈不倦红着脸要夺过勺子, “我来,你坐着别动”,凌云染坚持的喂她,“唔..我,我不想见风姐姐”,沈不倦低着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风素心,在她眼里风素心品性高洁,德才兼备,自己尚未成婚,便把身子给了人,这种事定会为风素心所不耻吧,她不想素来敬重的风素心看低她,看轻她。 “那,我便让她过两日再说”,凌云染把勺子送到她口中,温柔地说道,“来,张嘴”,沈不倦看着眼前的她,看着温柔的凌云染,看着正用尽全力呵护自己的凌云染,沈不倦伸出小手,环抱住她,轻轻唤着她,“凌云染..”,“嗯,我在这里。不想吃了?”,凌云染见的她已吃下一碗饭,便放在一旁,握住沈不倦的双肩,轻轻推开她,无比正经地说道,“小书呆,来上药吧”。 “啊?”,沈不倦愣了愣,红晕从耳梢爬上了脸颊,再往颈脖窜去,白皙的肌肤染上了红霞,粉嫩通透,分外诱人,“来,除掉衣衫”,凌云染蛊惑地说道,抬手解着她的纹扣,沈不倦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眨巴着,“上药而已,不要怕”,凌云染认真的说道,沈不倦点点头,张开手臂,任得她褪尽身上的衣衫,小手却抓着肚兜挡在胸前。 “乖,先趴下..”,凌云染用手指沾了些药膏抹在背上,清清凉凉的感觉,倒是的确舒缓了几分疼痛,沈不倦放缓了身子,脑袋埋在枕头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指腹从脖颈、后背滑到腰间。沈不倦的肌肤极为白嫩,稍微用力,手指便摁出了红印,是以身上才伤痕累累。 看到雪白香臀上的几个牙印,凌云染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她的手指沿着臀部的曲线,来回地摩挲着,慢慢往里游走去。 “唔..擦好了吗?”,沈不倦挪了下小屁股,转过脑袋问道,“唔,还没有..你先趴好”,凌云染认真的回答道,她偷瞄了眼脑袋埋在枕头里的沈不倦,突然低下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嫩的小屁股,“咦?那是什么?!”,沈不倦猛地抬起头,迷茫的眼睛张望着,“咳,药膏,药膏”,凌云染抿了抿唇,那香滑莹润的触感,真是销魂啊。 “翻过身来”,凌云染让沈不倦翻过身,见的沈不倦小手抓着肚兜挡在胸前,怯怯诺诺的样子,装模作样的仔细把药膏抹在她的颈脖上,肩上,再慢慢往下。“手拿开,摸,不是,抹不到了”,凌云染说道,沈不倦瑟缩了下,抱着胸不说话。 “小书呆,不抹药不会好,你看后背是不是舒服多了?”,凌云染继续劝说道,沈不倦呆呆望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喃喃道,“不,不好看..”。 凌云染掀开她的肚兜,才发现双峰周围已是淤青一片,小书呆不想让她看到,凌云染认真的替她抹上药膏,说道,“多抹几次,应该不足三日便可痊愈”,沈不倦脸颊发红的点点头,凌云染的手指带着药膏,在肌肤上留下了清凉的感受,可她的脸却发烫的厉害。 连小腹上都有牙印,凌云染不免心疼起来,抹药的手也愈发轻柔起来,“太轻了,好痒”,沈不倦躺在枕头上,轻笑起来,“小书呆,你怪我么?”,凌云染没有抬头,低声问道,沈不倦摇摇头,想她看不见,便说道,“我想你生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我不怪你”。凌云染低头看到她大腿内侧亦是淤青一片,便轻轻分开她的两腿。 “不要!”,沈不倦紧张地合拢双腿,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脸上畏惧,“别怕,不会疼,我只是看看”,凌云染哄道,“可,可,于理不合!”,沈不倦认真地说,凌云染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现在才想起于理不合,再说了,你委身于我,便是我的娘子,乃情理之中,我看看受伤没?”, 不等她说话,凌云染双手微微用力,打开了她的腿,脑袋凑近腿心看了看,花瓣有些红肿,似是被狠狠凌虐过。 凌云染指尖轻触她的大腿内侧,问道,“疼吗?”,沈不倦点点头,蜷着身子,抱着膝盖,两脚分开,看到凌云染趴在下面,瞧着自己那处,心里生起些奇怪的感觉。 凌云染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凑近,冰凉的感觉让沈不倦猛地后退着,眼底惊恐地盛着泪,“不要,会疼..”,“我轻轻的好不好,一点都不疼..”,凌云染轻声哄道,“真的不疼?”,沈不倦求证的问道,神情似一只落入圈套的惊慌小麋鹿,“真的..我保证..”,凌云染用力点点头。 手指轻轻探到边缘,把药膏一点点抹上去,沈不倦抱着腿,两腿间清凉的感觉逐渐变得灼热起来,“里面要抹药膏吗?”,凌云染低头问道,沈不倦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轻一点好不?抹了才会好”,凌云染抬眼征求她的意见,沈不倦低头想了想,耳朵鲜红,偏向一边,点点头。 凌云染沾了药膏,慢慢推了进去,“唔…”,沈不倦咧嘴低呼,眼底闪过了害怕,“再忍下下就好”,见得小书呆疼成这样,凌云染倒是起不了邪念,迅速替她抹好药便退了出来。 小书呆穿好衣衫,缩在凌云染怀里,低低的说,“凌云染,会疼,以后不要这样了”,凌云染眉毛跳了跳,认真的说,“可是还要上药啊”,沈不倦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她,“那以后上完药就不要了好吗?”, “可是不会疼了啊”,凌云染说道,“可是我会怕..”,小书呆扯着她的袖子,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好,好,好”,凌云染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三个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再扑倒一次就难了呀~~ 第129章 上朝 第二日,凌云染派人送了帖到沈府,要拜见沈不倦的父亲沈从文,被拒。第三日,凌云染再派了人送帖求见,再次被拒。沈经纶偷偷摸摸从沈府溜了出来,说道,“爹与凌将军向来不和,对你更是陈见已深,他是不会见你的。走吧,让爹看到我与你相见,他定会不悦”,凌云染低头不吭声,想了想说道,“那我另找法子见他。经纶,我与你姐姐之事,我希望不会影响你与我的交情”,沈经纶温和的小脸上一副愁苦样,说道,“你竟想做我姐夫?”,凌云染尴尬地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亲热地说道,“今后可都是一家人,你得帮我!”,沈经纶拍开了他的手,说,“我自是希望姐姐能够觅得良人,你可要好好待她”,“是,是,这是自然”,凌云染点头应道,完了又问,“小七可在沈府?”,“不在了,回宫..不是,回家了”,沈经纶答道,“嗯..走了”,凌云染摆摆手,往凌府走去。 “爹..”,凌云染去拜见凌傲天,见他正坐在书房看兵书。难得凌云染主动找自己,凌傲天招招手,说道,“过来,你看看这个派兵布阵法如何?”,“爹,我有事找你”,凌云染脸上正经地说道,“臭小子!又惹事了”,凌傲天放下兵书,让凌云染坐在身侧。 “爹,嗯..”,凌云染欲言又止,心里斟酌着如何说才好,“凌家男儿向来顶天立地!吞吞吐吐,哪里像个男人!说吧,任何事都有爹和凌家为你做主!”,见得他这番犹豫迟疑的模样,凌傲天皱了眉头,有些不愠的说道。 “爹,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就是,那个啊,我和沈丞相的千金,沈不倦,你时常都见着的,我们两人情投意合,本来事情倒简单,但是前两日沈丞相已答应了十三王爷的提亲,所以要让沈丞相毁了和十三王爷的亲事,然后把女儿嫁给我,就是这么小个事情。”,凌云染一口气说完,然后静静等待凌傲天的反应。 “什..么,什么!你!臭小子!”,凌傲天听完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掌重重一拍,脸色铁青,喝道,“执掌军队你不上心,风花雪月倒是乐此不疲!爹问你,是否非娶不倦不可?之前的凤姑娘,冷姑娘,你还嫌闹得不够大么?”,凌云染缩了缩脑袋,尴尬的笑了笑,说,“非娶不可!米,米已成炊..”, “混小子!你倒是争气!”,凌傲天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拍下,停在空中顿了顿,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看沈从文那个酸腐文人跟我斗,最后还得把女儿赔给凌家!痛快!痛快!”, 凌傲天笑完,摸了摸下巴,对凌云染说道,“沈从文那个老顽固,跟你爹在朝堂上向来不合,此事,难,很难”,凌云染也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地说道,“要让沈丞相把女儿下嫁给我很难,但要让他毁了和十三王的婚约,倒是不难..”,凌傲天一掌往他脑袋上拍去,“既然米已成炊,那老夫就等着喝不倦的媳妇茶了,这事你小子给我办妥了!”。 “那爹便要和沈丞相作亲家了?”,凌云染试探地说道,凌傲天果然脸上一僵,抬起蒲扇大的手,凌云染正要躲开,手掌却轻轻落在他头上,“染儿开心便好,老一辈的恩怨何必牵扯到你们,爹不像那老顽固,不是个看不开的人”,“爹..”,凌云染感动地抿着唇,眼里闪烁,“爹,”“臭小子!别跟个娘们儿样!”,凌傲天拍拍他的头,嘱咐一句,“早日让爹抱上孙子,爹就心满意足了”。 “爹..”凌云染有些感动的唤道,“爹,明日我与你同去上早朝”,凌傲天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 金銮殿上,难得起个大早的凌云染,哈欠连天的站在殿上,“咳咳..”,旁边的沈丞相脸色阴沉的咳嗽了两声,十三王爷斜睨了凌云染一眼,眼神不善,凌云染偏了偏身子,后脑勺对着二人,气得两人脸色铁青。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神色各异,心思万千的文武百官,缓缓说道,“兽潮已一路南下,突破了冀州,直往京城而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文武百官窸窸窣窣的讨论起来, “群兽凶猛,势头不容小觑,臣恐临兵对阵之时,战马都会惶恐而逃,此番对战大意不得”,沈丞相站出列,开口说道,“沈丞相智谋不群,说得好!”,皇上抚掌赞道,沈丞相脸上并无得意之色,恭敬地退下, “工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臣弟认为庞大的盾牌、弩车是此战必备之物,臣弟愿率御器坊打造出对战兵器,必定事半功倍。臣弟更愿率兵平定兽乱,一解皇兄胸中之忧”,十三王紧接着说道,沈丞相向十三王投去赞赏的眼神,十三王冲着沈丞相点点头。 好胆大的两人,竟在皇上眼前眉来眼去,生怕旁人不明白二人关系暧昧,凌云染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 “唔..思虑稳妥,骁勇善战,十三弟不愧是朕的心腹手足,真乃大周之福”,皇帝脸上笑着,开口称赞,眸底却是平静无波,他转过头对着凌傲天说道,“凌将军如何看?”,望去凌傲天的眼神,才看到他身侧的凌云染,说道,“龙卫将军看来身体已无碍了”, “皇上隆恩普及天下,小将能痊愈,亦是托皇上的福了”,众目睽睽之下,凌云染的马屁拍的惹人注目,沈丞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纨绔弟子,生性浪荡。 “龙卫将军不但领兵威武,连逢迎之术亦是厉害”,皇帝摇摇头,朗声说道,语气却没有半点不快,反而透着丝愉悦,众臣闻言皆是往凌云染投去了不屑的一撇。 “小将不敢,小将说的乃是大实话”,凌云染讨好地冲着皇帝笑了笑,装出一幅张皇、畏缩的样子。 皇帝果然不再看他,望着凌傲天问道,“凌将军,对平定兽乱可有法子?”,凌傲天沉吟片刻,只是说道,“平定兽乱不难,只是要保我大周毫发无损,却是极难的。可知野兽无情,凶残嗜杀,经此一战,大周必定元气大伤,臣恐会让邻国有机可乘”, “这正是朕苦苦思虑之事,战则重创,不战则亡。两难之境。”,皇上缓缓说道,他乃大周天子,思虑自是更深远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三八节快乐! 第130章 设局 “这正是朕苦苦思虑之事,战则重创,不战则亡。两难之境。”,皇上缓缓说道,他乃大周天子,思虑自是更深远的多。 凌云染突然开口说道,“皇上,集思而广益,单凭个人,难以想出万全之策,就如沈丞相贯通古今,谋略万千,但缺乏对阵临兵的战场经验,十三王爷驰骋沙场,精通兵器铸造,而凌家通晓排兵布阵之法,文武百官更是各有所长,如能集众家之长,必能想出好的法子,平定兽乱”。 皇上点点头,看着凌云染直转溜的眼珠子,说道,“言之有理,那龙卫小将可有何良策?”,“不如举办斩兽宴,广纳民意,诸位大臣齐聚一堂,共同商讨良策。”,凌云染说道,皇上沉吟片刻,百官聚会,值得考量,他沉默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准奏!”, 凌云染脸上大喜,慌忙跪下道,“多谢皇上!皇上事务繁忙,十三王爷身份尊贵,必是为皇上号集百官的不二人选”,众人闻言,皆是讶异。 十三王爷疑惑的望向凌云染,他把此等大出风头的事推让给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处是此为拉拢百官的大好时机,坏处是若是引起了皇帝的猜疑,可就等同引火烧身,八王叛乱后,皇帝明面上仍是关爱兄弟,私下却是有了防范之心,甚至开始逐渐剥离他在御器坊的势力。 他心下越是不安,悄悄望向皇上,却见他神色平淡,并无不悦之意,方才心中稍宽,对着凌云染不着痕迹的瞪了眼。 皇上首肯凌云染的提议,一则是给凌家顺水人情,毕竟朝廷势必要拉拢凌家,二则举办斩兽宴,亦是个刺探官员拉帮结派的契机。只是凌云染让十三王举办,他心中却是在猜疑凌云染和十三王之间的关系,探子报沈从文应允了十三王的提亲,虽没公开,却两人间默契愈加,若是十三王连凌家都拉拢了,那怕是要威胁到自己的皇位了。 “准奏!只盼十三弟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皇上淡淡说道,脸上不露声色,视线里却见到十三王脸上阴晴变幻,沉默半响,方才跪谢圣恩。文武百官亦是左顾右盼,心思流转,不知此为何意。 退了朝,文武百官皆是向十三王祝贺,明面上来看,皇帝器重十三王爷,沈丞相和凌云染变相助了十三王爷一臂之力,当今朝堂上最有权势和尊贵之人,除了皇上,便是这位十三王爷了,明眼人心里自是明白,是以退朝后,莫不朝着十三王爷溜须拍马,今后还得仰仗他了。 “十三王爷当真好人缘”,待到百官散去后,凌云染才带着笑意,慢悠悠地晃到十三王爷身侧,开口说道。十三王爷眼底闪过怒意,他心眼狭小,当日两人因冷月辰,结下梁子,岂会因凌云染今日的提议,便一笔勾销。 “凌云染,你有何用意?”,十三王爷沉声问道,“咦?被看出来了?”,凌云染装傻一笑,搓了搓手,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凌某早听说王爷有一艘京城最大的画舫,可容百人筵席,方才如此提议,凌某不过想去见识一番而已”。 “那可是本王耗尽数年人力、物力打造,寻常人自是见也没见过”,十三王爷冷哼一声,脸上傲气,微仰着下巴,双手负在身后。 凌云染暗地翻了个白眼,只是说道,“世间难寻之物,不止凌某,想是百官都存了景仰瞻望之心啊”,十三王爷没说话,心里暗咐,如是能在画舫邀百官而至,自是显了几分威风,亦是拉拢百官的契机,况且还有未来的岳父,此刻正是展现自己实力之时。 凌云染见说到他心里去了,便不再开口,拱手告辞。 果不其然,不过一日,十三王爷便广发请帖,力邀百官两日后于玄武湖畔的画舫一聚,举办斩兽宴,广纳群策,以效朝廷。 “凌云染,爹派人来接我回去了”,沈不倦红着小脸,赤溜溜的身子缩在床里,凌云染趴着给她抹药,“唔..回去罢..”,凌云染随口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给她抹药,“嗯..嗯..”,沈不倦欲言又止,小手紧张的拧着衣摆,“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旁人察觉不了”,凌云染低头说着。 “那,那,你可见着我爹了?他,他怎么说?”,沈不倦小小声问道,她离家几日,心里担忧父亲责怪。 凌云染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小书呆,你爹不愿见我,我不想让你回去独自面对”。 沈不倦眼底一黯,双眸发红,说,“我自是要回家的,家里会担忧”,凌云染握过她的双手,说道,“你爹对我有陈见,自是不会轻易同意。但我会用尽全力争取,你回家后,此事先不提,一切交由我安排可好?”,沈不倦眨了眨小鹿般的眸子,点点头,心思恍惚。 凌云染有些心疼的揽着她,双唇落在她发丝上,轻轻的说,“三日,三日后,我便派人去接你来凌府”,沈不倦扯着她的衣袖,点点头。凌云染替她着好衫,派人送她回了沈府。 这两日,京城里斩兽宴便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不止是朝廷官员,还有能人异士,江湖侠客,皆以能收到斩兽宴的请帖为傲。 首先,此为皇上钦定的筵席,出席者莫不是达官显贵,是个攀附权贵的好契机。其次,举办地为玄武湖畔的御龙舫,此画舫分三层,船身威武不凡,船内金雕细作,暗藏弩弓长箭。只是玄武湖畔远观,便犹如游龙出水,皇者之气尽显于外。再者,斩兽宴如能献的良策,为陛下分忧,便能步入仕途,平步青云。 自八王叛乱,每年一度招纳良才的百花宴不复存在,如今,斩兽宴一出,各方贤士文人从各地慕名而来,京城顿时热闹非凡,城中谈论的莫不是斩兽的话题,甚至有人出千金购买斩兽宴的请帖,却一无所获。 “爹,明日的斩兽宴,您老就别去了,免得辱了身份!”,凌云染对着凌傲天说道,“臭小子,又耍什么诡计”,凌傲天看着凌云染笑的鬼祟,后背有些发凉。 第131章 宴会 斩兽宴这日,凌云染身着水蓝锦袍,银线勾勒出九天神鹿,跃然朝月,袍角绣回水纹,头戴镶金白玉冠,金绣麒麟白玉腰带,手执一柄白扇,清朗如玉的小脸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翩翩悠然如兰芝玉树,天山朗月。 风素心替她拢了拢衣领,细细把衣襟展平了,退后一步,满意的打量着,“我要随你去..”,冷月辰凑过来,揽住她的胳膊,不着痕迹的往胸前压了下。 凌云染摇摇头,背过风素心,小手在她香臀上捏了一把,“唔...我要随你去..”,冷月辰轻哼一声,坚持的说道。 凌云染低头想了想,顺势揽过她,说,“也好,去见见老熟人..”,风素心欲言又止,凌云染偏过头对着她说,“心儿,你留在家里”,风素心低头应了,嘱咐道,“好好的,别出乱子了”,凌云染松开冷月辰,双臂环绕,搂住她,风素心小脸发红的在她怀里挣扎着,凌云染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见得她满脸羞红的躲着。 凌云染凑到她耳边,呼了一口气,说,“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风素心点点头,挣开她,眼见的冷月辰在旁看着,又羞又恼的转身跑了。 “哎,还是脸皮薄啊”,凌云染看到她难堪逃走的背影,开口叹道,“你以为都像你脸皮那么厚”,冷月辰在旁扫了她一眼,“今夜斩兽宴来客众多,辰儿可不能羞怯了”,凌云染偏过头说道,揽过她,往外走去。 “今夜,我会助你”,冷月辰眨了眨紫眸,低低说道,凌云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用力揽住了她。 轿子没走到玄武湖畔已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凌家亲卫军从后方迅速护住轿子,驱散人潮,到了玄武湖畔,自有官兵隔开看热闹的百姓。凌云染让人递了帖子过去,一行人往御龙舫而去。 “十三王真是大手笔”,凌云染赞道,只见玄武湖畔张灯结彩,星星点点的灯笼汇成一条河,从湖畔蜿蜒到御龙舫处,在那灯火辉煌的尽头,船身流光璀璨的御龙舫如同耀眼的游龙,双目如放金光,龙威大盛地卧在湖畔,俯视众生。 “旁人不可入内”,侍卫拦住了周熊等亲卫,“你们在外候着!”,凌云染冲着周熊眨了下眼,吩咐道,周熊等人领命。“你,带路!”,凌云染指了指,让人带路,她领着冷月辰跟在后面。 御龙舫容纳的客人按身份尊贵分置在三层之中,底层为贤士文人,江湖侠客及商人富贾,中层为朝廷官员官级偏低的,顶层为亲王、世家的呼风唤雨的人。每层皆有十三王爷的食客手执纸笔,记录在场人员的话语,策略,如或首肯,可经由谋士,推荐递到十三王爷手中。等凌云染姗姗来迟的进舫后,众人皆已在座上热切议论着。 十三王爷坐在上座,左手是沈丞相,二人正举杯同饮,谈笑风生,凌云染径自坐在了离十三王爷不远,本是留给凌傲天的位置上。 沈丞相见状,脸上有些不悦,古人中尤其是文人,对着论资排辈,是最为在意的,只有凌傲天够资格坐的位置,像凌云染这种小辈只能坐在离主位更远些的位置,他凭什么坐在此处。 凌云染不以为意,揽着蒙了面纱的冷月辰,坐了下来,她身侧全是各大世家的老辈分,仗着年老权重,自是不愿搭理她,凌云染乐的清静,连说带哄着让冷月辰喝了两杯酒。 “野兽天性,畏火怕光,苏摩这一计倒是不错”,十三王爷手执墨字白纸,频频点头,顺手递给沈丞相阅视,“良策,以火驱之,围而烧之。野兽愚钝,可设圈套”,沈丞相点点头,颇为赞许。 他命人在旁侧的两扇屏风上,写下了此计,再把纸条传阅给旁边的人。不时有人出谋划策,让谋士在计策下方批注一二。 觥筹交错间,言谈指点间,两扇屏风面上竟以小篆密密麻麻写了不少谋略良策,“看来,斩兽宴当真是大有所获,连老夫都觉得受益匪浅,此番,皇上定会甚为宽心。十三王心怀周朝,令人敬佩!”,沈丞相朝着十三王爷拱手说道,眼中饱含赞赏之意,“我说,丞相可真是贵人忘性大,竟忘了此计是凌某提出的”,凌云染在旁懒懒说道。 沈丞相偏过头,看见凌云染正搂着怀中的美人儿,行为放浪,不由脸色一冷,“此等重要场合,凌公子举止不端,自重为好”,眼见得十三王的视线投了过来,凌云染把冷月辰的头埋在怀里,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凌某不过与美人儿喝上几杯酒,不知如何举止不妥了?想是丞相没见过更加放浪形骸之人罢”。 “黄口小儿,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沈丞相一脸书生气,为人正直古板,见他言语放浪,争辩下去,反而落得自己不堪,索性不睬。 凌云染也不在意,径自饮酒,她耳朵微动,听的船只破水声,声响逐渐变大,显然是越来越近了,凌云染嘴角含了笑意。 “来者何人?速速离开..咚!”,船尾的侍卫开口喝道,话没说完,噗咚的水声,显然是掉进了水中,“没事,没事!这是王爷请来的乐师和舞姬,为众人助兴的!”,周熊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声音压的比较低,除了神识大开的凌云染,只有在场的几人能听见了。 一艘鲜艳而华丽的画舫缓缓靠近了御龙舫,在如此霸气威武的御龙舫身侧,画舫更似一只翻飞的花蝴蝶,一下下挥舞着艳丽的翅膀,挑逗着沉睡的卧龙。 船板架好后,先出来的是数名身着白衫的乐师,手执琵琶、古筝、琴等乐器,随后的是衣着香艳的舞姬,纤腰款摆,步步生姿,再后面则是各色千娇百媚的女子,衣着袒露,冲着众人轻摆素手,频送情意。 玄武湖畔喧嚣起来,不时有口哨声和感叹声,更有人愤愤不平的唾骂声,隐隐的传到了顶层,十三王爷微微皱起眉头,招手示意侍卫,附耳低声说道,“为何如此吵闹?把百姓都赶走!”,侍卫领命而去。 画舫的人分了三波,各自往三层而去,悠然的丝竹弦乐声响起,回荡在玄武湖上空,伴着歌姬情意绵绵的歌调,让御龙舫带上了几分荒|淫享乐的气氛。 第132章 失态 “我等商讨国事,谁在哼唱这些淫词浪曲?”,看到沈丞相脸色铁青,十三王爷不由喝道,“来人!”,话没说完,就见到身着白衫的乐师们弹奏着乐曲而入,翩翩而入的舞姬们,摇曳着诱人的身段,如蝴蝶般翻飞而进,在堂中翩然起舞。 薄如蝉翼的衣衫在风中翻飞,隐隐可见雪白的酥胸,盈盈可握的腰肢,浑圆挺翘的香臀,修长的大腿,妖娆的舞姿,让人呼吸急促,面红耳赤。跟在舞姬后的众位容貌出众的女子,衣着袒露,纷纷跪在众人身旁,或是斟酒,或是喂食,眼神挑逗,微微低下的身子,胸前的波涛汹涌呼之欲出。 “王爷...可还记得奴家?那日一别后,奴家想念王爷,茶不思饭不想,连身子骨都瘦了”,一位身着艳红薄衫的女子,跪趴在十三王爷的膝盖上,情意波动的眸子,幽怨地望向十三王爷,格外惹人怜爱,她眼眶泛红,说到情深处,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面对着娇媚动人的美人儿,含羞带怨,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十三王爷都忍不住抬手,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先起来罢”,他常年带兵,亦是流连花丛的好手,哪里记得何时见过这女子,只是见到美人儿落泪,心中的那抹英雄气概泛滥了。 “哼!”,沈丞相在旁冷哼一声,看那女子衣衫袒露,应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断没想到十三王爷竟也是流连青楼的浪荡之徒,看到众人揽着美人儿饮酒作乐,想是一切怕都是十三王爷安排的,没想到在他自诩忠君爱国的背后,竟是个荒|淫之徒。 那么,是否要把不倦嫁给他,是否沈家要与他的结盟,都要再作考量了,沈家绝不可纳沉溺酒色之人为婿,更不能与享乐浪荡之徒共谋朝中的地位。 十三王爷听的身侧沈丞相一声冷哼,偏头看到他神色愠怒,挥开了身侧跪着的女子,嘴唇紧紧抿成直线,显然心中已是怒极,只是迫于颜面而强自按捺。 十三王爷视线扫向四周,只听得乐声靡靡,舞姬翩翩,女子的娇嗔声,酒杯相击声,嬉笑挑逗声,本是商讨计策的斩兽宴竟成了一幅寻欢作乐,荒诞靡乱的酒宴。 “谁!是谁?!”,十三王爷心思细腻,想到今夜定是有人作乱,他念头一转,偏过头,看到那侧似笑非笑的凌云染,心中已然明白,眼中不由凶光大盛,正要斥责众人,遣散乐师舞姬,只见得凌云染微微侧身,让开了原本挡住他视线的后背。 一道浅紫衣衫的女子身影映入十三王爷的眼中,熠熠生辉的紫眸,顾盼生姿,连那夜明珠都相形失色,黯淡下去。 冷月辰微低着头,抬手取下了面纱,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刹那间,满堂的女子都相形见绌,黯然失色,堂中众人的眼神都聚在了冷月辰的脸上,贪婪的打量着。 凌云染看着众人的眼神,嘴角撇了下,她左手举过酒杯,送到嘴边,饮了口酒,右手揽过冷月辰,让她躺在怀里,微仰起头,低下哺了冷月辰一口酒。 饮了酒的冷月辰双颊微红,眼神迷蒙,酒液浸染过的双唇,丰润水嫩,她微微启唇,扬起好看的嘴角,粉红的舌尖,轻轻伸出,舔着下唇,那口酒随着她吞咽的动作,喉头微动,仿佛能听见咕噜一声,那口酒从她雪白光洁的脖子里流过,再经由起伏不平的胸前,最后落入她平坦的小腹中。堂中的人,眼神发直,喧闹的大堂突然静谧的诡异。 那双明眸善睐的紫眸,那具勾人心魂的身段,十三王爷怔怔望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曾坐在怀中扭动的柔软腰肢,曾在指腹下的光洁滑腻的肌肤,曾坐在大腿上摩挲的浑圆臀部,曾被她挑起的无名之火,让他在此后的数夜里,夜夜尽欢也不能解决的渴望。 那是个天下难得一见的尤物,那是个险些就可品尝到的绝色美人,就在那一刻,被凌云染夺走了。如今,他竟敢领着美人儿登堂入室,当着众人,如此亲昵,此举无异于往自己脸上扇了响亮的一耳光,让他屈辱至极。 “看来,十三王爷对身边露水姻缘的女子,早已倦了。却不知何故,竟要盯着我的女人”,凌云染懒懒说道。此番话一出,众人皆是转头望向十三王爷,见他如痴如醉的望着凌云染怀中的女子,大有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的模样,皆是了然一笑,而沈丞相的脸彻底黑了,眸子里隐隐透着滔天的怒意。 十三王爷的窘态给众人瞧见,他脸上难堪,顿觉失态至极,他本有些酒意,此刻更是脸色涨红,顾不得许多,手掌重重拍案,脱口大骂道,“凌云染!你怀中美人儿本是当日八哥献给本王!你施展诡计,把她从本王身边夺走!今日竟敢口放狂言,说本王惦记你的女人!小人!当真不知耻!”。 “哦?我不知耻?难不成王爷要当着朝中重臣的面,抢走我身边的女人?”,凌云染懒洋洋地说道,“你!!”,十三王爷方从震怒中回过神,他仓皇环顾四周,见到众臣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沈丞相则是一脸失望的神色。 “来人,来人,把这些人都带走!是,是谁安排他们过来的?”,十三王爷脸色难看,他大声吼着,袍袖下的手掌微微发颤,他方明白凌云染故意激怒他,让他出丑,更要让这场斩兽宴变成一场荒诞的闹剧。 “王爷,看来是有些醉了..”,沈经纶把扇子在手中一合,扇柄抵开俯身而来的女子,在旁淡淡说道,“能在御龙舫安排一切的人,除了王爷,还能是谁?”,“大抵是面子上过不去罢”,席下众人纷纷悄声议论道,“放肆!斩兽宴是本王为皇上纳策而办,岂会安排这些..这些..乐师舞姬?”,十三王爷脸色青红交杂,袍下的拳头紧握着,他心中明白,这回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御龙舫已变成声色享乐的场所,凌某也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凌云染小手环住冷月辰的腰肢,开口说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似是极为不愿同流合污,倒引来沈丞相颇为赞许的一眼,在善于拉帮结派,同流合污的朝堂之上,能出淤泥而不染者,才算难得。 “此地不便久留,沈某也告辞了”,沈丞相脸上阴云密布,他站起身,拱手说道,“丞相,请留步,今夜之事其中必有误会!”,十三王爷作势要拉他,沈丞相这种文人,清高、孤傲,说难听点,就是迂腐、固执,今夜他误会颇深,若不说清楚,恐怕他心中芥蒂再难解开。 沈丞相却一挥袍袖,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今夜,沈某对王爷另眼相看!有事改日再议罢!”,说罢,沈丞相带着沈经纶决然而去。 “没看到王爷心情不好么?还不退下!”,凌云染开口喝道,乐师、舞姬见状,纷纷退下,“站住!是谁让你们来的!”,十三王爷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骂道,今夜之事若不找出真凶,他这口怨气如何咽的下去。 “启禀王爷!有人送了五千两银子到坊中,说是让小的们今夜到御龙舫为贵客献艺!小人真的不知情!请王爷饶命!”,领头的人率着乐师舞姬,慌忙跪下禀道,浑身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收人钱财,为人办事的,王爷高世之智,定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卖艺之人,都退下罢”,凌云染在旁自作主张的说道,那人偷眼瞧了眼十三王爷,见他沉吟不语,慌忙领着众人离舫而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散了罢”,凌云染挥手招呼道,十三王爷身子僵硬,直直站在原地,他捏紧拳头,好半响,他整张脸扭曲起来,大声喝道,“凌云染!一定是你搞的鬼!我早知你没那么好心!你竟数度为难本王,其心可诛!本王要上奏给皇上!”。 凌云染悠然转过身,脸色不变,眼中却有了凶狠之意,让十三王爷不由一怔,“捉贼拿赃,十三王爷可有证据?凌某心性懒散,无心朝事,更是个唯利是图之人,王爷说说,行此举动,凌某有何好处?”。 十三王爷一愣,他和凌云染打过交道,输了天香楼、流云铠和银票,凌云染就是个无赖,真如他自己所说,爱钱如命、唯利是图。他花了五千两银子,就为了搞砸这一场斩兽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场斩兽宴办好了有功,办砸了不为过,大不了功过相抵,皇上不会为难自己,只是沈丞相那边,显然对自己有了芥蒂,难道凌云染已知悉自己和沈从文的结亲为盟?他又如何得知? 十三王爷脸色变幻,心思流转,不停揣测着凌云染的想法和动机,“夜深了,凌某告退了。凌某行的正坐得直,不怕旁人泼脏水。就是不知王爷怕不怕?”,凌云染颇有深意地懒洋洋一笑,带着冷月辰离去了,留下十三王爷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 “将军!”,吴临率着亲卫军过来,凌云染看了他一眼,“周熊悄然护送乐坊的人离去了”,吴临低声说道,凌云染点点头,嘴角带笑,“走罢,回凌府”,心中暗咐,我有何好处?纵是十三王爷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凌云染费尽心机,豪掷千金,不过是想让沈丞相毁了婚约,夺过小书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多了一点点啊,写的好累的~ 第133章 看轻 “今夜,你可满意了”,二人坐在轿子里,冷月辰俏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凌云染把冷月辰拉过来,抱到腿上坐着,脑袋埋在她颈窝里,闷闷说道,“辰儿,委屈你了..”,“反正冷月辰就是个厮混青楼的人,看惯了风花雪月,做惯了逢迎献媚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冷月辰清凉凉的说着。 凌云染有些慌张的把小脸从她颈窝里抬起来,“辰..儿,不许这么说自己..”,见她慌了神,冷月辰噗嗤一笑,捏着她的小脸,柔柔说道,“我说了会助你,便是心甘情愿的”,凌云染让她跨坐在腰间,抱得更紧了些,说道,“不怕别人看轻你?有损你的闺誉”。 冷月辰摇摇头,搂着她的脑袋,说,“只要你不看轻我便好”,“我不会看轻你,我只会看的很仔细...”,凌云染嬉皮笑脸,小手解着她的衣衫,“凌云染!这可是在街上!”,冷月辰低呼着,慌忙偏头看着轿帘是否有拉好,“你不是说不怕别人看轻你么?”,凌云染冲她坏坏一笑,堵住了她的唇,小手忙碌起来。“你放手!听见没有?混蛋!唔...唔...”。 过了一日,凌云染派轿子去接沈不倦到凌府,甫一下轿,沈不倦抬头,就见到凌云染正含笑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眨了眨眸子,手里丝绢握的紧紧地。“小书呆,你瘦了..”,原本圆润的下巴有些尖了,显得小鹿般的无辜的眼睛更大了,在单纯和温润间又多了丝忧虑,凌云染看的有些心疼。 沈不倦抬眼冲着她甜甜一笑,只是说道,“昨日麟哥哥上门,好似与爹闹的不欢而散”,凌云染握过她的手,两人往后院行去,问道,“那丞相如何说法?”。 沈不倦偏过头,望了她一眼,咬了下唇,说道,“爹问我是否心仪麟哥哥?”,“那你怎么说”,凌云染好以瑕整地望着她,“自,自是,心中无他”,沈不倦红了小脸,低下头,轻声说道,“唔..那便好!”,凌云染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午时沈经纶早已遣人送了口信,沈丞相本就对十三王爷心中不满,从沈不倦口中得知,二人并未如十三王爷所说的情投意合,心中更加不愿女儿嫁给如此浪荡之人,便退了两人的婚约,十三王爷羞恼不已,顿觉颜面扫地,当场拂袖而去。 “婚约已毁,剩下的就是让丞相对我改观了,这顶纨绔的帽子可不易摘啊”,凌云染望着沈不倦,脸上有些苦恼,讪讪地说道, “反..反..反正..米..米..已成..炊”,沈不倦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唔..”,凌云染连忙附和的点头,沈不倦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万一,爹不许,我,我们...就..私奔..”。 凌云染闻言,眼睛弯成了新月,很意外,却很惊喜地看着沈不倦,她万万没想到,爱书成痴,言行端正的小书呆竟不顾一切,要和她私奔,看来沈从文的迂腐和固执,并没完全继承到沈不倦身上。 凌云染拉过她的小手在嘴上重重亲了一口,欣喜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沈不倦害羞的抽回小手,放在背后,在长裙上蹭了几下,凌云染挑了挑眉头,恶狠狠的说道,“敢嫌我的口水脏..”。 沈不倦退后两步,摆着小手,“不,不是的,只是有些湿湿的”,“我不管..”,凌云染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地作势往沈不倦扑去, “不,不,不许,过来”,沈不倦边笑着,边尖叫着往旁躲了去。“敢嫌我的口水,看我不吃了你,嗷..”,凌云染故意跟着她身后,看着她花容失色的四处躲闪,脸上却笑容明媚,那抹忧虑消失的再无踪迹。 “染儿,你又在胡闹..”,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沈不倦一时不察,撞进了柔软的怀抱里,抬头一看,不正是素来敬重的风素心么?沈不倦顿时手足无措,连忙规规矩矩的站好,行了礼,乖巧的喊道,“风姐姐”。 沈不倦小脸出了汗,粉粉嫩嫩的,透着抹红晕,“不倦,来了..”,风素心抬起手,用丝绢替她擦着额上细小的汗珠,低头仔细打量着她。 沈不倦低下头,小手拧着衣摆,有些紧张地不敢说话。“才几日,就瘦了,染儿若是欺负了你,风姐姐替你做主”,风素心牵过她的手,柔声说道,“风姐姐,别..看低了倦儿..”,沈不倦微微拉开了与风素心的距离,拘泥的站在她前面,她和凌云染的事,想必风素心已知情,是以她担忧风素心会看轻自己,紧张不已。 风素心埋怨的瞪了凌云染一眼,两颊有些微红,她轻揽过沈不倦,替她拨了拨适才打闹的有些凌乱的刘海,“此事是小七胡闹,害了你,染儿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可不管如何,既然事已如此,你对染儿有情,染儿亦对你有意,今后你我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风素心轻轻柔柔的话语,飘到沈不倦的耳朵里,却仿佛心里落下了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沈不倦松了口气,有些害羞的看了眼风素心,温润的小脸,笑的酒窝浅浅,低低应道,“唔..知道了..大嫂..”,凌云染正要开心往前迈的腿,突然一软,差点跌在地上,风素心瞬间僵住了,又羞又恼的瞪了眼凌云染。 “别,别喊大嫂,如从前般喊即可”,凌云染慌忙说道,背过小书呆,轻轻扯了扯风素心的衣袖,冰山美儿却冷着脸,不吭声,“嗯,好..”,小书呆点点头,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都还没进凌家门,怎得就跟着凌云染喊起大嫂来了。 她看到风素心一脸寒霜,难不成对自己的唐突生气了?“风姐姐,倦儿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沈不倦睁着无辜的眸子望着她,风素心拍开凌云染从身后绕来的小手,牵过沈不倦的手,说道,“陪我下盘棋”,“嗯..”,沈不倦点点头,望了旁边鬼祟的凌云染一眼,跟着风素心走了。 “别急着走,等等我啊”,凌云染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一手揽着一人的胳膊,两人却都不着痕迹的抖了抖,甩开了凌云染的禄山之爪,“嘿..有出息了..”,凌云染挑挑眉头,跟着二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书呆不要这么呆好么?红果果的jq都没看出来 第134章 谣言 二人布上棋盘,各坐一侧,凝神对弈,凌云染装模作样的在旁边看着,小手却偷溜到风素心的腰间,暗地里摩挲着,“染儿,不许闹..”,风素心正思索着棋路,轻拍她作祟的手,沈不倦从沉思里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眼凌云染,“我留在这里给你们指点”,凌云染煞有介事的负着手,走来走去,不时指指点点,终于给不堪其扰的二人赶出了门外。 凌云染摸摸鼻子,心里暗咐,一人好扑,二人合谋,便长了势头,若是他日,一个二个三个四个都联合起来,凌云染摇摇脑袋,后怕的灭了念头,抬腿而去,找落了单的冷月辰。 “辰儿,跟我上街去,这些日子闷坏了罢”,凌云染走到房门时,就见到冷月辰正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发呆,她向来闯荡江湖惯了,如今闲下来,除了偶尔陪凌傲天练武,弹琴作乐,日子倒确实无趣。 “嗯,走罢”,冷月辰对着铜镜把发髻抚的服帖些,稍微收拾了下,从柜中取了几个瓶瓶罐罐放进怀里,就要跟着凌云染出门。 “你拿的何物?”,凌云染看着她怀里和袖子鼓鼓的物事,开口问道,“出门必备的美人醉,十步倒,断魂散,还有金创药,今日有你在,带的少些”,冷月辰低头数着,凌云染听的冷汗直流,敢情一个也不好对付。“呃,走了,走了”,凌云染牵着冷月辰往外走去。 二人先去了熔金坊,凌云染视察着出炉的兵器,从天山和风家带回来的矿石,极大提升了兵器的品质,让她甚为满意。 “喏,这些都是凌家的铺子,脂粉铺、制衣铺、赌坊、天香楼,今后便都是凌夫人的了”,凌云染抬起手指,一一指给冷月辰看,“凌夫人?”,冷月辰怔了怔,疑惑地问道, “嫁给我,不就是凌夫人么?”,凌云染嬉皮笑脸的说道,冷月辰俏脸一红,捏着她的耳朵,说,“我看怕不止一位凌夫人罢”, “轻点,轻点..”,凌云染边躲闪着,边说道,“缺些什么在铺子只管拿便是。那花满楼如今也是凌家的了,不过你不许再去”,冷月辰手顿了顿,松开她的耳朵,径直往前走去,“生气了?”,凌云染只是怕她去了从前的青楼,会惹是非上身,却没料到她生气了,连忙跟了过去,“去天香楼”,冷月辰扔下一句话,不理凌云染。 二人走到天香楼,眼尖的店小二见的东家来了,慌忙迎了上来,备了二楼上座,“不必去雅间,在大堂便可”,凌云染吩咐道,小二带着两人在二楼落座,可以看到楼下的熙攘宾客。 “且说当日,斩兽宴上,那慕名而来的女子,虽则沦落青楼,可毕竟与十三王爷曾有过露水姻缘,心念着故人之情,殊不知,十三王爷竟翻脸不认情,忘了旧爱,却看上了别人家的女子...”,一个说书人站在堂中,口沫横飞的说着,周围的客人听得津津有味, “可他看上的女子却不是别人,正是这天香楼的当家,朝中两朝重臣的凌家独苗,凌云染带去的女子..”,众人喧哗起来,窃窃私语,“十三王爷不顾旧爱,却横刀夺爱,不妥不妥”,“原本为朝效力的斩兽宴,却成了风花雪月的戏闹,可笑”。 “那说书人是你雇的对么”,冷月辰美目顾盼的看了凌云染一眼,问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可管不了”,凌云染无辜的说道,推了几碟点心到冷月辰眼前,讨好地说,“不生气了?”,“哼”,冷月辰娇哼一声,偏过头,听的旁人议论。 经过这些日子添油加醋的渲染,全京城都传遍十三王爷的风流韵事,演绎成了数个版本,甚至作了折子戏,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最后都传到皇上那里去了。 朝中自是有些刚正不阿的大臣,譬如凌傲天,向皇上参了一本斩兽宴的荒唐事,不过皇帝倒是没有责难十三王,轻描淡写带了过去。 其实私下,皇帝暗自欣喜,此番闹剧下,可以看出十三王爷与凌云染早结下梁子,势同水火,而沈从文一怒之下推拒与十三王爷的婚事,二人结盟不成,朝中势力割据,相互制衡,自是皇帝最乐于看到的事。 “你刚来京城,可有所不知,听说那鬼影罗刹连青龙军都抓不住,诡异吓人,夜里千万不要出门”,旁边桌子的人悄声说道,凌云染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如今京中热议之事,不外乎是斩兽宴的风流韵事,和闹的沸沸扬扬的吸人精血的黑影,京中人称为鬼影罗刹,行踪飘渺,见血而现,嗜血而去,让京城终日惶惶不安。 “那怪物竟跟到京城来了,不除去它,心里难安”,凌云染听完旁边的对话,眉头紧蹙,她觉得那黑影是个潜在的威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攻之。 “可那日你说此人是至尊高手,要除掉,谈何容易”,冷月辰替她斟了茶,说道,一缕青丝滑落到她额前,添了几分柔媚,凌云染抬手替她绾到耳后,顺手揉捏着她小巧白嫩的耳朵,“别闹..”,冷月辰躲开了她的手,被揉过的耳垂发红。 “总有办法制住那怪物,你还去铺子里看看么?街上好似没有府中好玩?”,凌云染撑着下巴,小手扯着她鬓边一缕青丝,在手里把玩着,嘴角扯着笑意,狡黠的眸子溜溜转着。 冷月辰抿了下唇,脸皮发红,指节轻敲着桌案,不答话,“走了,回府”,凌云染站起身,伸手想牵她,“不要,我还要去脂粉铺”,冷月辰别扭地红着脸甩开她的手,“一天到晚就没想些正事”。 凌云染起身,站在桌前,后背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她双手撑着桌沿,缓缓俯下,栀子香沁入到冷月辰的鼻间。 凌云染异常缓慢地凑近她,冷月辰有些紧张的把手蜷握住,凌云染咬住下唇,鼻息和体息包围住了冷月辰,二人相隔的很近,很近,冷月辰的心跳的快了起来,凌云染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放大。 就在凌云染伏低的唇快要贴上冷月辰时,她偏过了头,贴着冷月辰的耳朵,哑声说道,“走不走,随你..”,说毕,迅速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冷月辰抬手捂住通红的耳朵,晶亮的紫眸闪烁着,站起身,小跑几步,追上了凌云染,扯了扯她的衣角,凌云染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嘴角不由往上弯着,她冲身后伸出手,冷月辰把小手放到她掌心里,红着脸,低着头,跟在她身后离去。 两人正往凌府而去时,突然,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威压从城门外迫近京城,凌云染身形一顿,她迅速铺开神识,尚没接近便立刻反弹回来,让她小脸一白,心神溃散。对于神识强大的她来说,已经很久没吃过如此大亏了,她一脸铁青,神情肃穆地看着象征着至尊级高手的蓝色光芒在空中迅速掠过,往凌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的更了 第135章 下山 “出事了!”,凌云染低喝一声,撩起袍角,脚尖借力,真气大盛,身形如光,往凌府冲去,“凌云染,等等我!”,冷月辰担忧的跟着她而去,只是她甫从银品升到金品,真气不如凌云染充沛,渐渐落下了距离。 凌云染赶到凌府时,清晰感受到府内的几股强大而冰冷的威压,在盛夏的炎热天气里,却让人感到了冰冷的寒意,“阿嚏!”,凌云染打了个喷嚏,疾步走进后院里,见到风老头、胡昊天、金三娘等人恭敬地站在一侧,满脸堆笑地望着中间那人。 一身熟悉的宽大白袍,掩住了银色的及地长发和绝世的容颜,只留下了一双没有温度的银色眼眸,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芙蕖和羽丘分别站在她身侧,一如往常的面如冰霜。 “凤、凤、你、怎么、出天山了?”,凌云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抬手指着凤寒烟,“放肆!”,羽丘斥道,正要站出来,凤寒烟摆手止住了她,抬手一道蓝芒打在凌云染膝上,顿时摔的她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见面连礼都不会行了”,凤寒烟冷冷的说道,银眸泛白,冰凉彻骨。 “前辈,小孩子无礼,得罪了”,风老头在旁恭敬的说道,“你倒是会处事,不过本城主心中不喜,都给我滚出去!”,湛蓝色的光芒在凤寒烟全身游走,强大的威压逼迫的众人抬不起头,暗自运功抵抗,往一侧退去。 凌云染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撑地,缓慢而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笔直,在旁似笑非笑地说道,“城主曾立誓不出天山!看来是言而无信的毁约了!”。 “放肆!口出胡言!”,羽丘眼神一凛,抬掌聚起真气,杀意昭然,“哼!”,凌云染扯着嘴角,冷哼一声,她双手握拳,全身真水瞬时爆发成真气,衣袍猎猎作响,两人同为地品,可后晋地品的凌云染的气势却意外的凌驾在羽丘之上,她双眸陡然绽放的杀意,沾染了战场千军万马的血腥杀戮,比羽丘更为狂暴和狠厉,竟让羽丘不由一愣,二人真要比试起来,她不一定能占上风。 “天山的人,来我凌家,还敢如此气焰嚣张!”,凌云染顶住凤寒烟强大的威压,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吼道,“哇呜…”一声清悦的啸声从院中小狐狸的房中传出,凌云染连忙偏过头看去,她的气焰陡然下降,一时气急,倒忘了眼前的可都是小狐狸的娘家人。 “好了,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芙蕖责怪地看了羽丘一眼,开口劝道,羽丘愤然敛了真气,口中斥道,“都是此人害了圣女!”,凌云染闻言,眼眸里情绪翻涌,偏过头不吭声。 凤寒烟抬手饮了口茶,冷冷说道,“无渊生泽,群兽尽出,誓言已破,自可出山”,她微蹙着眉头,只浅尝一口,便放下了,比起天山的雪域金线,自是差了许多。 “群兽攻上天山,你却避而不战?想避开兽王?”,凌云染何等聪明,她早已听闻,兽潮涌上天山,可凤寒烟却撒手不管,如今她仓皇出逃,连天山都能抛弃,能让她避及的,定是不想碰面的三大至尊里的另外一位,万兽之王。 凤寒烟没有说话,手中的茶杯,瞬间冻结成蓝色的冰块,啪的一声,碎成了粉末,从指缝间滑落。 凌云染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脑袋,堆着笑脸,说道,“天山寒冷,出来走走,挺好的”,凤寒烟挥手震开了手中的粉末,银白色的眼眸,看着凌云染,好似两道实质的光芒刺入她眼中,让凌云染双眼疼痛,不由避开了她的视线。 凤寒烟绝美的脸上并无表情,冰冷似万年寒髓,她的言语让人不寒而栗,“当初把凤儿交给你,如今就落的打回兽身的下场?”,凌云染脸色铁青,却有内疚,说道,“没保护好凤儿,是我的责任!”,“哼!”,羽丘在旁不屑地重重冷哼着。 “凌云染!你没事吧!”,冷月辰喘着气,神色慌张地冲进院里,蓦然见到凤寒烟在场,她不由愣住,随即跪下行礼,道,“见过城主!”,“起来”,凤寒烟不在意。 “芙蕖、羽丘,你二人守在门外”,凤寒烟下令,她抬步走到小狐狸的房前,手掌一挥,震开了紧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凌云染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看来凤寒烟此行是来帮小狐狸的,如此甚好。“两位天山的高人请落座,来人,再备些糕点来”,风老头腆着老脸,边招呼着下人,边跟芙蕖和羽丘说道,剩下几人皆是目光炙热。 天山银城的人,向来深居简出,隐没在江湖中,如今竟能看到武林三大至尊之一的银城城主,且不说那天下难敌的武功,单就那江湖传闻已久的绝世容貌,就让人死而无憾。 “城主有令,你等退去!”,羽丘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与芙蕖站在门外,不动分毫,风老头讪讪的一笑,示意着几人退了出去。 从湛蓝的光芒从房中闪耀而出时,小狐狸的气息强大许多,不过一个时辰,就见到一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羽丘和芙蕖神色一松,心知成事了。 凌云染心里焦急,抬步走去,“不许过去!”,羽丘拦住了她,凌云染脸色不善,二人正在僵持之际,一道白色身影从屋中窜出,直接扑到了凌云染怀中,熟悉的香味和体息,把凌云染包围了起来。 “小狐狸..”,凌云染眼睛发红,紧紧搂住她,再舍不得松开手。“染儿,我想你了”,清悦而透着媚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凌云染抿着唇,恨不得把怀里的人嵌到身体里。“轻些,我方晋升金品,抵不过地品的奋力一抱”,凤青巰在她怀里咯咯笑着。 凌云染抓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着,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眉毛,熟悉的鼻子,熟悉的笑容,“怎么了?”,凤青巰抚着脸,忐忑的问道,这些日子的闭关修炼,都没好好梳洗打扮过,想是形容憔悴了,想及此,便慌忙说道,“我去梳洗一番”,说罢,要抽身而去。 “不许去!”,凌云染拉住她,心疼地说,“都瘦了”,“你让我先去梳洗”,凤青巰挣脱不开她的手,两人拉扯着,凤寒烟缓步走了出来,凤青巰慌忙甩开了凌云染的手,看向凤寒烟,低低的一声,“娘..”,低到似乎旁人都听不见。 第136章 留下 凤寒烟低头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半响,凤寒烟才冷冷说道,“让你出天山,便是要落的如此下场么?”,凤青巰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眶泛红,“没能照顾好凤儿,是我的错!我定不让旁人再欺了她!”,凌云染站在凤青巰身旁,握过她的手,认真地对凤寒烟说道。 凤寒烟定定地看着两人,冰凉的银眸里闪过了一丝情绪,随即她转过身,背向两人,“你好自为之罢”,说罢,再不言语。 “娘..城主..可以留下几日么?”,凤青巰怯怯的说道,凤寒烟背对二人,没有说话。 芙蕖看向凤寒烟的眼神,征求意见,方开口说道,“城主此次出天山,尚未寻到落脚之地”,凤青巰脸上闪过喜色,望向凌云染,见她微笑点头,急忙说道,“那便在凌府留下,比外面终归方便些”,凌云染接着说道,“踏雪苑那处环境清幽,地势偏僻,无人打扰,我让下人收拾出来”,凤青巰期待的看向凤寒烟,见的她缓缓点头,脸上喜不自胜,连忙领着三人而去。 红瓦青墙的京城仍如昨日般屹立着,亘古不变般,是兽潮尚没攻陷的一块土地,却透着一丝异常的氛围,全京城的高手都感受到了来自至尊高手的强大威压,心中不免忐忑,亦有试图接近凌府的人,均被那冰冷而强大的威压迫的无功而返。 “阿嚏!”,凌云染坐在府里,让人披了件外衫,“往年的盛夏总是酷热难耐,今年倒是凉快得很”,苏如眉走了进来,让丫鬟把熬好的汤递给凌云染,“娘..”,凌云染喊道, 苏如眉摸了下她的头,疑惑的说,“都快三伏了,却如此凉快,多穿些衣服,别着凉了”,凌云染望了望凤寒烟屋子所在的方向,笑着说,“娘,凌府有块万年大寒冰,凉快的很,回头取些冰渣子做酸梅汤喝”, 苏如眉没好气的摇着头,“你呀,就爱胡说八道,这盛夏天里,是块冰都要融化了,去哪儿找冰渣子”,“冰块融化”,凌云染大笑起来,乐的不可开交。“阿嚏!”,突然温度陡降了起来,凌云染缩了下脑袋,不敢再说话,缩进了美人儿娘亲的怀里。 苏如眉让下人都退了下去,揽过凌云染,摸着她的头,轻轻说道,“染儿,凌府里现在人多了起来,挺热闹的。你广交好友,你爹和我没有异议,可你带回的女子个个容貌出众,若你是男儿身,娘亲倒心中欢喜,只是你原是女子,旁人见你们行为亲昵,你,你,别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听见没?”。 凌云染有些意兴阑珊,懒懒地说道,“娘,我不嫁人了,给你讨几房媳妇儿罢”,苏如眉的素手一顿,随即说道,“不许胡说,你虽扮作男子,但仍是女儿身,怎能颠倒阴阳?”, 凌云染半响不吭声,苏如眉提及此,眼睛就泛红,“都怪我,若不是我当日瞒骗你祖父和父亲,就不会犯欺君之罪,就不会让你隐瞒身份………”,对于自家娘亲每次谈及此,都会述说当年史的行径,凌云染立马站起身,笑着说,“娘,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脚底抹油的往门边挪去,“汤,记得喝汤!”,苏如眉在后喊道,凌云染头也不回的跑了。 月明星稀的晚上,凌云染独自坐在踏雪苑门外,眼巴巴的望着窗上的烛火倒影,半响,吱嘎一声,凤青巰从房里出来,关上了房门,脸上仍有些落寞神色,凌云染蹭的站起身,上前揽住她,心疼的说道,“怎得,她又给你脸色看了?不对,她向来都是冰块脸,咱不用看,走,回去”,凤青巰舒展了紧锁的眉头,小脸埋在凌云染颈窝里蹭着,呢喃着,“还是染儿让人温暖”。 “那是,我不但温暖,还炙热如火,能把你融化成一滩水”,凌云染贪婪地闻着她发丝上沐浴后的香气,小手不规矩起来,“嘘..别胡说”,凤青巰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紧张的望向屋子,凌云染张嘴咬住她的手指,带着得意的笑容,凤青巰脸皮泛红,小手掰着她的嘴,要抽出手指。 凌云染打横抱起她,不待她一声低呼,二人就踏花而掠过空中,直接落到了凌云染的屋前,“想我了么?”,凌云染解着她的纹扣,“不行,不行,娘在,她,她..”,凤青巰压低声音,小手推着她,凌云染扁着嘴,睁着眼睛望向她,可怜巴巴地唤道,“小狐狸…”。 听的她这声饱含情意的呼唤,凤青巰的耳垂鲜红,她从怀里取出了火晶石,挂在凌云染脖子上,取了仍剩半瓶的寒髓放到她手中,说道,“多亏了娘和这两样东西,方能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从九阶之下升到金品,否则还不知要等到何日呢?”。 “看来要重新修到地品,还是多多双修才好”,凌云染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道,“全京城都在娘的神识和威压内,不可造次,听到么”,凤青巰抚着她的小脸,拇指轻扫过她润泽的唇瓣,气息不稳地说道,“你娘只会感知危险的气息,这种事情,她感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凌云染把凤青巰压在身下,直接撩开了她的裙子,轻抚着光洁而修长的大腿。 凤青巰挣扎着起身,“嘘..我只摸一摸,看一看”,凌云染压着她不能动,衣衫半褪到腰间,长裙撩高,小手抚到胸前,直接握住揉捏起来,那晶莹的红眸就迷蒙起来,凤青巰咬着唇,纤腰微微摆动着,“看,小狐狸也是想我的”,凌云染凑到她耳畔说道. “嗯..我是想你的..”凤青巰点点头,两腿不自觉缠上她腰间,凌云染扯开身上的衣衫,两具光洁的身体,肌肤相贴时,二人都不由轻喟一声,缓缓磨蹭着,感受到滑腻而柔软的肌肤的触感,带来的心中悸动。 凌云染让小狐狸趴着身子,脑袋埋进枕头里,说道,“这样就听不见了”,“唔..”,闷闷的,低低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凌云染凑过去,舌头舔着她的耳垂,再落到脖颈,沿着雪背,一路往下,“唔..”,凤青巰双手抓着枕头,堵住了口中的低吟,微微扭动着腰。 凌云染让她屈起膝盖,跪趴着,从后面捧住两瓣臀,舌头似游走的蛇,放肆的侵略着,清甜的泉水汩汩而下,沾湿了她的下巴。“唔..”,小狐狸肌肤发红,抓着枕头的指节发白,全身微颤。 凌云染从后面搂住她,抵着她挺翘的臀部,一只手绕过去揉着胸前的柔软,一只手往下探去,进进出出的抽动着,两具身体似无骨的软蛇一样交缠着,扭动着,体内的炙热和冰凉的真气相互进出,翻涌着,不停地分离,融合,变得更为精纯。 待得两人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床,凌云染翻过小狐狸的身子,凑上去吧唧亲了口,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凤青巰含羞带嗔的扫了她一眼,感到体内的真气澎湃许多,金品的她与地品的凌云染双修时,获益较多的自然是她,同样,对欢好感受更激烈的自然也是她。 第137章 寒冰 盘腿练功的凤寒烟,突然睁开了银白的眸子,翻涌着情绪,还有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她光着脚,长长的银发拖曳着,一阵劲气从发丝飘出,推开了窗,皓洁的月光洒落下来,柔和的抚在她的发丝上,她直直望着星子闪烁的夜空里。 门轻推开来,芙蕖走了进来,凤寒烟眨了眨银眸,掩下了那丝落寞,仍是冰冷的双眸,没有一点温度,“怕城主睡不惯”,芙蕖说着,把从天山带着的凤寒烟习惯抱着的小被子和随身衣物放在床上,替她整理着。 “这些年倒亏了你在身边”,凤寒烟淡淡说道,语气少了抹冷意,芙蕖的手一顿,又继续忙碌起来,说道,“能跟在城主身边,已是芙蕖的福分”。 “过来!”,凤寒烟转过身,对着她说道,芙蕖低着头,走到她身前,不敢抬眼,凤寒烟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芙蕖心中一动,可倒映在眼底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一对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的银白眸子,让她心不由沉了下去。 清晰感受到凤寒烟那双冰凉的银眸在端详着她,仍让芙蕖脸颊泛红,冷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羽丘是个值得托付之人!”,芙蕖眨了眨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芙儿知道”,凤寒烟点点头,松开了她,说道,“回去罢”,说毕,转过身,径自望着窗外的夜色,背影冰冷而孤寂。 芙蕖的双手垂在身侧,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十八年了,从没改变过的背影,就在那么一刻,她很想上去拥抱住她,不为别的,只为了分给她一丝温暖,只为了让她的心不再冰冷,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微微弯下腰,说道,“芙蕖告退!”。 “芙蕖!”,就在芙蕖要离开房门时,凤寒烟突然叫住了她,芙蕖停住脚步,转过身,凤寒烟却没说话,芙蕖就静静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你说,我,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凤寒烟没有转身,仍是面向着窗外的夜空,芙蕖视线落在她的背影,放柔了声音,“当年,当年,是那个人先背叛了城主!”,凤寒烟藏在白袍下的手,突然抖动了下,“城主,都这么多年了,该放手了”,芙蕖劝道,凤寒烟猛地蜷住发抖的手,冰冷地说道,“退下罢”,芙蕖欲言又止,终于转过身离去。 “城主,这都是京城最著名的糕点,尝尝看”,凤青巰提着食盒,取出一样样的糕点,放到凤寒烟的桌前,“我不是你娘,你不必费心讨好我”,凤寒烟只是看了一眼,便闭眼修炼,不再理她。 凤青巰咬着唇,眼底闪过失落,凌云染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鬼鬼祟祟,滚进来!”,凤寒烟没睁眼,冷冷说道,凌云染讪然一笑,迈进房中。“不知城主平日爱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备一些”,“你也不必费心讨好,无事献殷勤!”,凤寒烟也不抬眼看她,言语冰冷,一副逐客出门的模样。 “大冰块,改名叫凤寒冰罢!”,凌云染嘟囔着,握手牵过凤青巰,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小狐狸,小乖乖,肚子饿不?我陪你去吃好吃的”,凤青巰满脸通红,飞快的看了眼凤寒烟,挣扎着甩开凌云染的手,凌云染却死死拉住她,顺势搂在怀里,仰着下巴,斜睨了眼凤寒烟。 凤青巰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任她搂着,耳朵通红,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阿嚏!”,凌云染打了个喷嚏,说道,“炎炎夏日,有冰块在屋中,真是惬意的很呐”,凤青巰作势要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胡说,凌云染却偏着脑袋,故意躲闪着,两人闹作一团,“出去!”,凤寒烟睁开银眸,忍无可忍地喝道。凌云染冲着她作了个鬼脸,趁着一道蓝芒击来时,拖着小狐狸跃出了屋外,啪,大门碎成了粉末,“岳母大人,下手未免太狠了!”,凌云染边逃着,边朗声笑道,身形腾挪跳跃的躲闪着,几下不见了踪影。 两人躲到花园里,却正看到沈不倦趴在亭子里看书,风素心坐在一侧钓鱼,冷月辰撑着下巴发呆,“哟,今日人都齐了呀”,凌云染懒洋洋的说道,“凌云染!”,三人皆是偏过头来,一脸喜色的看着凌云染。“凤姑娘..”,风素心招呼着,小狐狸含笑看着三位,点头行礼。 “小书呆,干嘛不理我”,凌云染凑到没抬头的沈不倦旁边,“唔..你别闹,我先看完这章”,沈不倦没抬头,举起小手,朝她挥了两下,凌云染挑着眉毛,凑到她脸边,挡住她看书的视线,“唔..别挡着我”,沈不倦小手扒着她的脸,凌云染硬着脖子,让她扒不开,还伸了舌头,舔了下她的小手,沈不倦咻的缩回手,小脸通红,捧着书卷往亭子那侧挪去。 “你别闹不倦了”,风素心低声开口道,却怕惊动了塘中的银色小鱼,小鱼吐着泡泡,轻触着诱饵却飞快的闪开,冷月辰抬手挥出一粒葵花籽,击在小鱼身上,鱼儿两眼一翻,昏死在水面,“好了,可以捞了”,冷月辰下巴一抬,说道。 风素心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头,小狐狸在旁咯咯笑着,炽热的阳光在她脸上闪耀着,凌云染跃到凉亭里,躺在冷月辰腿上,翘着腿,她冲手向着凤青巰招了招,冷月辰低头看着她,小手想溜到她衣衫里,被凌云染迅速抓住,老实的放在身侧。 凤青巰走到凌云染身侧,“凤姑娘”,冷月辰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想着那夜小狐狸故意坏她和凌云染的事,便让人羞臊。 按着天山的规矩,冷月辰应向凤青巰行礼,所以她扶起凌云染,要起身行礼,“不必了,我已非天山圣女”,凤青巰止住了她,坐在凌云染身侧,小手抚着她的发丝。 热烘烘的微风拂过脸侧,宁静的夏日午后,蝉鸣声声,鼻间是冷月辰身上的醉人清香,凤青巰抬手放在她脸上,体内微凉的真气拂过她的脸,凌云染闭着双眼,嘴角上扬,陶醉的昏昏欲睡,突然间,空气骤然变冷,“阿嚏!”,凌云染打了个喷嚏,不满的睁开了眼睛,嘟囔着,“岳母大人真是易怒啊”,凤青巰拧着她的鼻子,说道,“不许再胡说了”。 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闪过亮光,开口道,“你们想来点消暑甜品么?”,“嗯?”,几人偏过头望着凌云染,“今日,我给你们做个刨冰!”,凌云染蹭地爬起身,乐滋滋的说道,“怜香!过来!”,怜香小脸晒的发红的从不远处走来,“取些水果,切碎,还有蜂蜜,牛乳,果浆来”,凌云染吩咐道,“是,少爷”,怜香领了两个丫鬟而去。 待东西都备齐了,凌云染取了个银盆,盛了些水,扔下一句,“等等我”,身形一闪,往踏雪苑掠去,“滚出去!”,随着一声冰冷的喝声,几道蓝芒从屋中击出,凌云染捧着银盆,左躲右闪,蓝芒撕拉的划破了衣衫,凌云染小脸狼狈,头发和眉毛上都凝了冰霜,银盆的水凝结成了冰。 “来了,来了”,凌云染呵出一口白气,抬手挥掌,劲风把整冰碾成了细碎的冰渣,她盛在碗里,浇上果浆、蜂蜜,放上水果,献宝样的递到美人儿们的手里,说道,“尝尝”, 凤青巰额头出了细汗,抿了抿唇,说道,“染儿,我会凝水成冰,你何必去招惹娘..”,凌云染摸着后脑勺,赧然笑道,“我光想着别浪费她纯正的寒冰真气,反正那么爱动怒”,凤青巰拉过她,扯着衣袖哀求道,“别招惹娘了..”,“好,不惹她便是”,见的凌云染点头,凤青巰方绽了笑颜,盛起一勺送进她口中,入口冰凉,果香清甜。 “我还要吃一碗..”,沈不倦在旁说道,“吃多了可不好”,凌云染凑过去,小手偷摸顺着她的脖颈到后背,“凌云染,你别老摸我..”,沈不倦低声抱怨道,其余三女皆是望向她,厚脸皮的凌云染难得露出丝尴尬神色,哄道,“摸一下你又不会掉肉”, “可是好痒啊”,沈不倦嘟着粉嫩的嘴唇,睁着无辜的小鹿眸子望着她,凌云染立刻就想化身成大灰狼把她吃掉,“不许再摸我了..”,沈不倦嘟囔着,小身子往亭里缩了缩,躲的远远的。凌云染嘴角抽了下,万万没想到,最难咬的居然是这块肉。 “不倦,不易,不易”,凤青巰清悦的声音传来,凌云染恨恨的偏过头,见得三个美人儿正含笑望着自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凌云染便挂上了纨绔的笑容,一甩袍角,张开双手,扑了过去,喊道,“美人儿,我来了”,三人皆是脸上一红,冷月辰别扭的瞪了她一眼,跃到了庭角,风素心羞怯的往沈不倦的地方躲去,小狐狸站在原处,双眼含媚的看着她,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凌云染只觉得繁花乱入眼,亦抵不过此情此景下,美人儿盛放的千娇百媚,心中满足至极。 第138章 鬼极 深夜,十三王爷府 啪的一声,景泰蓝的花瓶摔在地上,碎成了数块,十三王爷脸上铁青,拳头紧握着,“凌云染,你坏我好事,毁我名声,本王非杀了你不可!”,“王爷息怒”,身旁的下人跪倒一地,害怕的瑟瑟发抖,“来人!去把那些唱折子戏的,说书的,诋毁本王声誉的人,全都给杀了!”,十三王爷怒不可遏的喝道,身旁的青衣儒士劝道,“王爷,不可,犯了众怒,可就真的失了民心,中了那小人之计”, 十三王爷怒意稍减,仍是不甘心的说道,“本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王爷稍作忍耐,收归青龙军,灭了凌家,乃迟早之事,不必急于一时”,青衣儒士淡淡说道,“哼!”,十三王爷脸上狰狞,怒意未消,一脚踹在旁侧的小厮身上,抬起又是一脚,连踹了十几脚,方才缓过气来,见得那小厮早已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突然,一阵强劲的阴风吹起,烛火摇曳之下,墙头立着一道黑影,“谁?!”,那青衣儒士偏头问道,那黑影沉默不语,立在那处,掩在长袍下的脸,看不真切,好似没有脸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来人!将此人拿下!”,那青衣儒士神色惧怕,大声喝道。 “住手!”,十三王爷突然开口说道,“都退下去!”,“王爷,此人古怪的很”,青衣儒士担忧的看向十三王爷,“都退下去!”,十三王爷喝道,众人只得领命退下。 那黑影见的众人退去,方从墙头轻飘飘的落下来,身形如鬼魅般掠到十三王爷眼前,十三王爷脸上露出丝紧张的神色,低下头,恭敬地喊道,“师父..”, “哼!还以为你不认得为师了?”长袍下的人一副粗嘎难听的声音,抬手掀开了头上的檐帽,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显现在眼前,皮肤苍白的可以看到青筋,呈现出不自然的死灰色,眼睛浑浊而阴厉,“师父,你?!”,十三王爷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大惊失色,这与当年的鬼极老人截然不同。 鬼极老人当年已是七十有三,行踪飘渺,做事息怒无常,以善敛魂魄,聚鬼为力的修为,在江湖自有名号,在一次十三王爷大难受伤,奄奄一息之际,受重金相邀为十三王爷治病。 当时十三王爷早已魂魄溃散,只剩下一丝气息,可鬼极老人却是极有能耐,取了数块令牌,布了阵法,但见的黑影翻涌,凄厉的鬼魂尖叫声、幽咽声,竟把十三王爷散去的魂魄,重新聚拢,硬生生把十三王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此神通广大的武功,让十三王爷苏醒后,不惜以荣华富贵,奇珍异宝,好酒美色,武林秘籍,但反鬼极老人心喜之物,皆是毫不吝啬的献上,方令他勉强同意收十三王爷为徒,虽没传授一身神鬼功夫,却指点了些修炼心法,五年前,鬼极老人留下一句闭关修炼,便再无音信。 如今再见到鬼极老人,那一身熟悉的气息,让十三王爷认出了他,可鬼极老人本应已七十九岁,如今见到他与从前完全陌生的,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长相,如何不惊讶。 “哼!”,鬼极老人重重哼了声,十三王爷顿觉失态,连忙敛了惊异之色,低头拱手道,“师父,数年不见了”。“老夫都快不认得自己了,你还认得老夫!”,一丝蓝芒在鬼极老人身上若隐若现,十三王爷拱起手,贺道,“恭喜师傅晋升至尊!”,鬼极老人脸上不喜反怒,袍袖一挥,身形一闪进了屋,冷冷说道,“进来说话!”,从来都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此刻只得按捺下心中不满,跟着进了屋中。 鬼极老人手指一弹,熄灭了烛火,只剩下淡淡的月光洒进来,全身融进了夜色里,更显得诡异无比,“老夫为了晋升至尊,竟落的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仿佛夜色是最好的掩饰,鬼极老人此刻放缓了声音,唏嘘道,“师父,究竟发生了何事?”,十三王爷脸上呈出焦急和担忧,至于心里担忧与否,那不重要,反正都是表现给鬼极老人看的。 “数年不见,你对老夫尚算的真心,不枉老夫当年对你的一番指点”,鬼极老人似乎很久没开口的嗓音,显得粗涩而生硬,连举动都为僵硬,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师父当年恩德,徒儿自是铭记在心”,十三王爷说道。 鬼极老人叹了口气,“为师两年前冲关至尊之际,天边一道流光掠过,将为师的魂魄击出身躯,无法归位!”,鬼极老人想到当年的事,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天赋异禀,能看透和收敛人的魂魄,从而悟出了一身修为,当日,他正值冲关之际,心神合一,突然天生异象,天际流云似火,心下暗喜,以为乃上天之吉兆,殊不知,从天际划过一道流光,五彩绚烂,速度极快,刮起劲风,整个空间扭曲起来,让他心神一震,正在冲关的魂魄离体而去。 他本是以魂魄之力修炼,元神出窍并无大碍,只需得及时进入肉身便可,但不巧在于正值他冲关之际,不可有一丝大意,若是此时元神归位,必将前功尽弃,甚至毁了一生修为。 所以鬼极老人咬着牙,不敢松懈半分,半月后终于冲破了天品,晋升为至尊,只是肉身早已腐毁,再无法进入,从此,他便成为了一具没有肉身,在世间飘荡的魂魄。 足足三年,鬼极老人方以夺舍之术,勉强能进入新死的肉身之中,可魂魄与肉身难以融合,肉身仍不免腐坏,便要重新觅得新的肉身。 “为师因晋升时,受创导致元神与肉身分离,如今只能进入元神已灭或是元神曾毁损过的肉身,你替为师寻些固神炼魂的丹药来”,鬼极老人一开口,便令十三王爷大为震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尸腐味和血腥味,愈发浓郁,他竭力压抑住内心作呕的冲动,心思转动下,开口说道, “师父,据传闻,京城凌家的凌云染,两年前濒临咽气之际,突然一道流光划过,那人的身体都冷了,竟活了过来,此后前事失忆,性情大变,想是元神受创,徒弟心想此人怕是师父夺舍的最好人选!”, “流光?难道是他?!”,鬼极老人脸上闪过凶厉之色,“师父尽可一试”,十三王爷说道,适才的话语不过是他信口胡诌,只想让鬼极老人替他除去凌云染,殊不知歪打正着,凌云染正是魂魄穿越了时空,进入了现在的这具身体里。 “可是那四大世家的凌家?”,鬼极老人问道,“正是”,十三王爷答道,“老夫近日察觉到京城有一股强大的至尊威压,盘踞在凌府”,鬼极老人粗涩的声音,如同两片刀刃相磨,让人听了心中难受、烦躁, “师父已身为至尊,何以惧怕?”,十三王爷生怕他不敢去,出言劝道,“哼!老夫自有办法引开那人,若是你诓骗了老夫..”,鬼极老人转过头,阴测测的看着十三王爷,“徒弟只是听闻此事,只想若有一丝机会,对师父亦是好的”,十三王爷慌忙解释道。 鬼极老人威压释放,看了他一眼,直叫十三王爷冷汗布满了全身,鬼极老人没有言语,身形一闪,就从屋里消失了。十三王爷抬手擦了擦鬓边的汗,弯了下嘴角,眼里透出了喜色。 第139章 设局 凌府 “呃…既然都已相熟,不如今夜一起睡罢?”,凌云染睁着眼睛,左看看凤青巰,右看看冷月辰,中间看看风素心,趴在桌上看书的沈不倦直接忽视了她的眼神,“胡闹!”,风素心脸一红,背过身子,坐在沈不倦身侧,耳朵鲜红。 凌云染一见小书呆又沉浸在书卷里,直接无视了自己,不免心中不快,鬼祟的走到沈不倦身旁,低声说道,“拿来..”,“唔..”,沈不倦迷茫的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拿来..赶紧的..”,凌云染低着头躲闪着,摊开手掌,伸到沈不倦眼前。 “唔..?拿什么?”,沈不倦放下书卷,小手在怀里和衣袖里摸了摸,身上没有何物,凌云染强忍住笑,一脸正经的说,“把你的奶香小馒头拿来..”,沈不倦低着头,小手忙碌的翻找着,拾起书卷,啪的扔到凌云染脸上,红着脸结结巴巴说道,“登,登,登徒子..”。 凌云染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抬袖擦了眼角,“又作弄不倦..”,风素心揽过涨红着脸,欲哭无泪的沈不倦,瞪了凌云染一眼。 “小狐狸,她瞪我..”,凌云染扁着嘴,作势悲伤的往凤青巰身上靠去,“唔..我的给你..”,凤青巰咯咯笑道,凌云染身形一僵,耳朵通红,“咦?某人的耳朵红了?”,冷月辰在旁说着风凉话,“把水蜜桃都给我拿来!”,凌云染红着脸,从凤青巰怀里跳出来,恶狠狠的冲着众人说道,“不要脸!”,冷月辰笑着啐道,身形一闪,往旁边飘去,“敢跑!”,凌云染东窜西跑的。 “染儿,都快十九了,怎得仍是小孩子性情”,凌傲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本就是小孩子”,苏如眉的声音说道,“都到成婚的年纪了,哪还小”,凌傲天和苏如眉说着话,走了进来。 “凌老爷,凌夫人..”,“爹,娘”,众女子行礼道,“不必拘泥”,凌傲天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晚膳已备好,一起用罢”,苏如眉说道,“麻烦凌夫人了”,沈不倦柔声说道,“倦儿肯来,我求之不得呢”,苏如眉拉过沈不倦的小手,见到她脸上没褪去的羞恼,问道,“怎么了?”,沈不倦望了眼凌云染,不说话,“定是染儿又欺负你了”,苏如眉心思剔透,立刻猜中。 “没,没有”,沈不倦生怕苏如眉责怪凌云染,忙的否定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好”,苏如眉摸着沈不倦的头,真是越看越喜欢。 众人相谈甚欢之时,突然之间,“啊…………救命………!”,在静寂的深夜里,一阵惊呼响彻空中,就在凌府之中,“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惜玉被抓走了”,招财和怜香慌张的跑过来喊道。 “少,少爷,惜玉,惜玉给抓走了”,怜香哭哭啼啼的喊道,泣不成声,她向来与惜玉感情颇好,两人正在门边说着话时,一道黑影闪过,五爪一抓,直接带走了惜玉。 “敢犯到我凌家来了”,凌云染抬步欲追,却见到不远处的墙头,一道若隐若现的蓝芒在黑暗中闪烁,“至尊?那夜嗜人的黑影?”,凌云染小脸苍白,神情严峻,那道蓝光没有离去,也没有靠近,就在不远处逗留着。 “看来是要引我而去”,凌云染蹙着眉头,一甩袍角,就要追上去,“凌云染!别去!你敌不过那至尊!”,冷月辰扯着她的衣袖,担忧地说道。 “少爷,请救救惜玉”,怜香跪倒在地,不停磕头,“起来,凌家的人,我自是要保住的”,凌云染身形一闪,径直往蓝芒处而去,“染儿!”,凤青巰跟了过去,“凤儿、辰儿,你们留下”,凌云染转过头,冲着跟来的凤青巰和冷月辰喝道,二人却充耳不闻,径直跟在她身后。 凌云染眼珠子一转,挥起一掌往凤寒烟的踏雪苑拍去,高声喝道,“岳母大人,有人欺负你女儿女婿了..”,空气陡然寒冷起来,两道白影跃上屋顶,往那蓝芒处挥去一掌,但见那蓝芒桀桀笑道,“地品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一阵劲气逼回,羽丘和芙蕖不由往后退去。 “敢犯天山!”,冰冷的声音从屋里响起,凌云染终于松了口气,但见的一道蓝芒绕着的白影跃出,直直停在半空中,长长的白袍笼罩住了她的全身,只露出一对没有温度的眸子,冰冷地正视前方。 “是天山的那个冰美人,桀桀”,那黑影笑的淫邪,身形一转,往外掠去,“芙蕖随我去,羽丘留在此处”,凤寒烟冷冷说道,“城主!”,羽丘不明的说道,凤寒烟看了她一眼,跟着那黑影而去,羽丘不敢违令,一脸担忧,“芙儿小心”,芙蕖点头示意,随着凤寒烟而去。 “凤儿,辰儿,有城主在,没事的,你们留下来”,凌云染拦住她二人,向着冷月辰轻柔挥出一掌,让她缓缓往后退去,“我要跟着娘..”,凤青巰衣袖挥开了她的真气,随着凤寒烟而去,“辰儿,替我保护凌家!”,凌云染无奈的回过头对冷月辰说道,紧跟着凤青巰而去。 四人追着黑影一路到了城外的树林里,夜色深幽,隐隐措措,看的不真切,那黑影藏匿起来,耳畔只有野兽窸窸窣窣的声音,“无胆匪类,滚出来!”,凤寒烟冰冷的说道,脸上薄怒,显然那黑影对着羽丘和芙蕖动手,激怒了她。 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大声了些,而且不紧不慢的往此处而来,凌云染挡在凤青巰身前,并肩站在凤寒烟身侧,“谁让你来的,回去!”,凤寒烟眼里冰冷,对着凤青巰喝道,“我,我担忧娘..”,凤青巰低声说道,“只会碍事!都回去!”,凤寒烟面如冰霜地斥道,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愈发大了起来,显然不止一人,在漆黑的夜色里,让人毛骨悚然。 凌云染运起全身真水,蓄势待发,对方可是至尊,她与凤寒烟交过手,深知地品与至尊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尤其此人行踪诡异,武功莫测,不知与凤寒烟谁更厉害,不过若是凤寒烟不敌此人,那后果就严重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势,突然从树林中响起了悠扬而悦耳的笛声,随着笛声的响起,树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就在笛声仿佛近到眼前时,天空中厚厚的云层,突然散开了,皎洁如水的月光洒落下来,在丛林深处,缓缓走来一只黑白条纹的巨虎,身形高大,威武不凡,虎背上斜坐着一名红衣女子,手执短笛,双唇吹奏出悦耳的曲子。 作者有话要说:猜谁粗现了 第140章 故人 胭红而单薄的衣衫,雪白高耸的酥胸,修长紧实的大腿,都袒露在空气中,在月光的辉映下,呈现出莹白而润洁的光泽,微蜷的及地黑发披散在身后,额间好似烙印般刻着赤色的火焰花纹,浓密而修长的双眉,延伸到额边,眼尾上挑,晶莹而通红的眸子,看上一眼,便似乎炙热的要融化掉世间的一切,眉眼间透着霸气而妖艳的美。俊美的鼻梁,微薄的双唇,轻触着短笛,恨不能让人想化作那只竹笛,只为能亲近她一分。 空气因她的到来而变得炙热起来,不仅是身体肌肤感受到的温热的空气,甚至从心底里亦升出一阵难以消除的炽热。 这种炙热,似乎连凤寒烟彻骨的冰冷都能融化,凌云染缓慢而僵硬的转过脖子,去看了眼凤寒烟,却见她双眼失神,只是直直的望着那缓缓走来的红衣女子。 一曲戛然而止,却似乎让人觉得过了漫长的岁月,充满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的感慨,红衣女子放下了手中短笛,缓缓抬眼,看了众人一眼,就这么一眼,分明她端坐在巨虎背上,可却散发出比巨虎更为野兽的气息,狂野而放肆,充满了侵占性和掠夺略性。 她赤着双足,缓步走下,巨虎和四周的野兽跪倒在地,伏地不起,蓝芒在她身上游动着,只觉得炙热的威压和气息扑面而来。 “岁月老,故人归,光阴破万甲”,那红衣女子缓缓吟道,脚步不停的往前行去,凌云染聚起全身真气,抵抗着来自她的威压和炙热,身后的凤青巰早已小脸通红,她修为打回金品,且真气为冰,自是与火不相融,此刻要运行比平日两倍的真气方能抵住。 “凤儿!过来!”,凤寒烟冷冷喊道,凤青巰抬眼看去,见她脸色如霜,可眼底泄露了一丝慌乱,凤青巰站到凤寒烟身旁。 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不是常问我,你娘是谁么?”凤寒烟看着红衣女子,开口道,“我把女儿还给你,此后你我各不相欠!”,凤寒烟袍袖里的手,蜷缩着,竭力保持着镇定。 “娘?”,凤青巰抬眼看向凤寒烟,不敢相信的喊道,“凤儿..”,那红衣女子的声音响起来,铿锵有力,霸气里却透着柔情,凤青巰抬头望去,却见那红衣女子并没看她,只是望向了凤寒烟。 “焚琰,住口!”,凤寒烟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蓝芒瞬间大涨,浓郁成湛蓝色的真气,“竟,竟然是你!”,芙蕖露出惊异之色,不由脱口而出,“你身边的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焚琰淡淡笑道,丝毫不在意凤寒烟的呵斥。 凤青巰看向焚琰,那个凤寒烟口中是她亲生娘亲的人,过于狂野不羁的气质,与自己并不相似,尤其是五官,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反而她与凤寒烟的五官更为相似,这也是为何,就算凤寒烟矢口否认,她也一直把凤寒烟当做娘亲看待,毕竟从容貌和气质来说,除却那一身冰冷,她几乎算是从凤寒烟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有焚琰那一对晶莹通红的眸子,与凤青巰的眼眸一模一样,从而印证了凤寒烟的话,她,真的是自己的亲娘。 “当年你重创了我后,一走了之,如今,一句话就可以互不相欠了?”,焚琰淡淡说道,浑身的真气游走着,在身后凝形成一只九尾狐狸,散发出王者霸气的通红眸子,俯瞰着众人,“当年是你的错!住口!”,凤寒烟怒意上升,身后凝成而成的浅蓝色冰凤,在空中翻飞着,充满了战意的看着火红的九尾狐。 “当年你不问情由,就出手伤了我,带走了女儿,让我沉睡了十八年,如今,你没有半句歉言,竟还要对我出手!”,焚琰额间的通红的火焰纹闪动着,眼底的红眸似乎要燃烧起来,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焦灼,“住口!”,凤寒烟不说二话,挥掌便往焚琰拍去,冰凤一声清啸,挥舞着双翅,往焚琰飞去,“十八年过去了,你仍是不信我!”,焚琰眼底闪过失望和愤怒,抬手真气击出,浑身冒着火焰的九尾狐,四爪破空,往冰凤咬去。 “娘!停手罢”,凤青巰提高声音劝道,可二人皆是恍若未闻,竟打斗起来。“凤儿,看来她二人是顾不上你了”,凌云染在旁悠悠的说道,“染儿,快,制止她们”,凤青巰拉着她的衣袖,恳求道。 “凤儿,这事很简单。十八年前,你亲生的娘背叛了现在的娘,与别人生下了你,你现在的娘因妒生恨,打伤了你亲娘,抢走了你,现在你亲娘来报仇了。所以这个事情,我们管不了。而且,想管也没法管啊”,凌云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那唤作焚琰的女子,如无意外,便是无渊之地的万兽王了”,望着天空中撕打的火狐和冰凤,绽放着惊人的气势,四周一片狼藉,寸草不生。两大至尊的较量,真是惊天动地。 “怎么,怎么会?”,凤青巰不敢置信,“凤寒烟性子淡漠而冰冷,除非是她真的很在意的人,才会让她动怒到这等地步。所以说她啊,心里还有着此人”,凌云染摸着下巴,很有条理地分析道。 “住口!”,凤寒烟在空中喝道,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手中的掌风却不减,冰凤两爪撕扯着火狐的后背,尖锐的鸟喙往火狐眼睛啄去,“她说的是真是假?”,焚琰一手随意的挥着,火狐灵巧的躲开一击,张口往冰凤咬去,“我只是恨透了你!”,凤寒烟双掌生风,只见的冰凤狂扇着双翅,劲风四起,口中喷出一道冰箭,贯穿了火狐的前爪。 一道鲜红的血从焚琰手臂流下,称的雪白肌肤更为勾人,焚琰不在意地抬起手臂,直直看着凤寒烟,伸出舌头舔了口鲜红的血液,抹上鲜血的嘴唇愈发妖冶和诱人,缓缓说道,“我忍不住想尝尝你的鲜血的味道了”。 “除了你亲娘,还真没人敢这么跟凤寒烟说话”,凌云染缩了下脑袋,心有戚戚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速速更完,看我是歌手 第141章 黄雀 果然见得凤寒烟眉头紧蹙,冰冷的眸子泛着白芒,浑身真气大盛,冰凤在空中清啸一声,张开鸟喙,成千上万的冰箭喷射而出,势头凶猛,似要把九尾狐扎成千疮百孔,“啧啧,女人心真狠呐”,凌云染握住了凤青巰的手,不由叹道,冰凤突然偏头,对着凌云染喷出一道冰箭,凌云染咻的跳开来,闭着嘴,脑袋摆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敢再言。 焚琰眸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她举起手中短笛,双唇贴近,轻柔的吹奏起来,在凶险异常的时刻,她竟吹奏起悠扬的乐曲来,在乐曲声中,但见的九尾狐咻地不见了身影,隐约的火狐身影,在各处闪烁着,好似数只九尾狐的影子在奔跃,万千的锋利冰箭落了空,射在地上,箭羽摆动,冰凤转动着脑袋,四处张望,一时无措,迷茫的在空中搜寻着,“幻象...”,凌云染咂舌道。 就在冰凤双目游离的片刻,从隐秘的丛林某处,突然窜出了九条火焰的狐狸尾,死死缠住了冰凤的爪子、脖颈和身体,炙热燃烧的火焰勒出了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冰凤凄厉的哀叫着,似是难受至极,不停在空中翻滚着,身形摇摇欲坠。 “十八年前,你不肯听我解释;十八年后,还是这个性子。现在肯听了么?”,焚琰淡淡说道,九条烈焰的狐狸尾死死缠住冰凤,让它无法动弹,低低呜咽着,身上给火焰灼的伤痕累累,无力的挥动着双翼,冰蓝色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住口!我不想听你与那人的事!”,凤寒烟冰冷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了哀伤和痛楚,她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只见的她身上蓝芒大盛,从胸前涌出了一股强大的真气,贯入到符号之中,耀眼的强光把夜色照的亮如白昼。 凤青巰抬手遮了眼,隐约见到符号的模样,神色大变,说道,“第九重玄功,冰封万里!不好!”,但见的凤寒烟喷出一口鲜血,身前的符号在空气中扭曲着,径自印到了冰凤的眉间。 冰凤的湛蓝色眼珠泛起了银白的光芒,身形陡然间增大了数倍,遮天蔽日的冰蓝色双翼不断挥舞,寒冷彻骨的劲风拂过,仿佛利刃划过身上的肌肤,疼痛难耐,天空飘起了大雪,在这盛夏的炽热夜空中,显得分外诡异。 无数细长的冰刺从冰凤身上冒出来,密集而锋利,仿佛一只刺猬般,把它变成顷刻间便能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冰凤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清啸声,陡然增大的身形,锋利的冰刺,震碎了九条火焰的狐狸尾,湛蓝的双目泛白,凄厉的尖啸着,往焚琰而去,势头迅猛,似要贯体而出。 “你到如今还不肯原谅我!”,焚琰狂躁地吼道,只感到体内翻涌的热血似乎被彻骨的冰冷而冻结住,锋利的劲风刮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她不敢大意,强自提升自身真气,注入到九尾已断,神色颓败的火狐体内,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跃入空中,接了冰凤的凶猛一击。 但见得光芒炽亮如昼,一声巨响在空中传来,强劲的气流以相击处为圆心往四处,一波波的散开来,整片树林给整齐的切割成了平地,凌云染护着凤青巰急退了数里,抵抗的全身真气溃散,狼狈不堪,可想两大至尊的较量是如何的激烈。 “完了,我没想到,凤寒烟竟这么绝情!”,凌云染拍了拍脸上的灰土,月白的锦袍搅碎成了布条,她忙的检查着小狐狸,见她无恙,才放了心。 “城主使的冰封万里,强行提升内力,受创很重,而她,亦不好受”,凤青巰说道,兽王焚琰迄今眼中都只有凤寒烟,并没正面看一眼凤青巰,心有顾忌,小狐狸只用了她来称呼兽王。 不过凤青巰心中担忧,脚尖一点,往二人所在的方向掠去,“等等我,小心点!大冰块发起狠来,可真是无情!”,凌云染抱怨着,跟着凤青巰而去。 只见到二人适才所在的地方,赫然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寸草不生,二人站在不远处,相互对看,身后的冰凤和火狐皆是神色颓败,身形渐渐消散,最后化作蓝色的真气,消失在空中。 “芙蕖,扶我回去!”,凤寒烟挺直腰背,冷冷说道,芙蕖从不远处掠来,神色惊异,难掩担忧之色,凤寒烟向来心冷,若不是伤的够重,绝不会让旁人助她。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从旁传来,桀桀笑道,“糟了!”,凌云染神色大变,当焚琰出来时,她自然想到焚琰便是那黑影人,可却没察觉到被掳走的惜玉的气息,本来她想两大至尊在场,应无大碍,殊不知两人竟打了起来,而且凤寒烟竟下了这么重的手,原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竟被那真正的黑影人占了后手,失算,失算,凌云染不由皱着眉头,暗自叹了气。 一道黑影飘忽着靠近,随手扔掉了手上抓住的惜玉,凌云顺着染望去,见她尚有气息,“今夜,我可对她没兴趣,想着能饮上两大至尊的鲜血,便令人兴奋不已”,那黑影桀桀笑道,淫邪的声音让众人皱起了眉头。 “就凭你?!刚晋升的至尊?”,焚琰扯了抹笑意,负着手,傲然望着他,身上的王者之气倾泻而出,远处受了波及,受伤不轻的野兽,仍卯足劲,冲着黑影咆哮不止。 “强弩之末,刚才那一击,你二人受的伤可不小”,黑影桀桀笑道,抬手一挥,但听得传来各种鬼哭狼嚎声,无数的阴魂野鬼从树林里飘然升起,团团围住了众人,焚琰仰天嘶吼,兽群躁动着,向着焚琰跪倒俯身,片刻后,群兽转身,奔跑着离开。 “鬼极老人?”,凤寒烟脸色凝重,苍白的肌肤似透明般,嘴角鲜红的血渍,凭添了几分冰冷外的冶艳。“万鬼嗜魂!”,鬼极老人从怀中取出幡旗,身前挥动着,一声冷喝,但见的幽深的树林中,无数的阴魂似浓郁的黑雾弥漫了过来,瞬间把众人包围在其中。耳畔响彻着凄厉的鬼哭狼嚎声,黑雾缠绕着众人,只觉得脑海中仿佛千根针刺般,令人头痛欲裂。 凌云染捂住耳朵,只觉得仿佛有无数的声音钻进耳内,有老人的哀叹声,女人的哭泣声,小孩的尖叫声,只让人神识不清,心神溃散。 凌云染抱着头,脸上呈出痛苦神色,极大的痛楚,让她浑身颤抖,她狠狠咬了下舌头,一阵腥甜从口中传来,勉强让她恢复了一丝神智。凌云染抬眼看去,只见的凤寒烟正抿着唇,脸色苍白,芙蕖、小狐狸皆是脸上呆滞,双眼无神,黑雾从眼睛、鼻子和嘴巴里钻进去,再钻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第142章 异变 凌云染紧咬着牙关,竭力凝住神识,不致于心神溃散,迷失神智。好在她为异世的灵魂,素来着重修炼神识,又吞噬了从前凌云染的残余神识,勉强能维持住一丝清醒。 “忍不住想尝尝天山美人的味道,可是销魂?”,鬼极老人脸上闪出贪婪和淫邪之色,率先向着脸色灰败的凤寒烟掠去,手中鬼幡一挥,层层黑雾包围着凤寒烟,吞噬着她身上游动着的湛蓝光芒。 “没人敢碰她!”,焚琰仰天咆哮一声,额间的火焰图案亮了起来,一股炽热的真气从她身上喷出,炙烤的黑雾滋滋作响,鬼雾里传来更加凄厉的哀嚎声,“焚天地火!”,焚琰厉声喝道,一阵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拔地而起的火焰如巨浪从她身后窜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往鬼极老人而去,此刻她方真正使出了杀招。 鬼极老人抽回已伸到凤寒烟身前的手,转过身,脸上不敢大意,手中鬼幡摆动,口中念念有词,“幽冥地,为我用,群鬼出,噬万物”,浓郁的黑雾从那漆黑乌亮的鬼幡中汹涌而出,带着如牙齿相磨般的咯咯声,把迎头拍下的火焰浪,挡在了空中,只见的鬼雾弥漫,似乎在一点点的吞噬着焚琰的焚天之火。 漫天之中,一边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巨浪,一边是浓郁弥漫的黑雾,两者在空中相互较劲着,而那火焰似乎势头减弱,逐渐力有不怠。 鬼极老人凝神与焚琰抗衡,反而对众人的制衡少了,凌云染的神识愈发清醒,头疼缓解几分,她猛地咬牙,喝道,“呸!跟他拼了!”,体内真水骤然爆发,如翻卷的飓风往黑雾吹去,勉强抵住黑雾的侵蚀,“蚍蜉撼树!”,鬼极老人冷哼一声,往后吹散的黑雾重新凝聚起来。 数道水柱从地里升起,在空中旋转着,与火焰和飓风共同抵制着黑雾的侵蚀,凤寒烟指尖一点冰珠往芙蕖额间弹去,让她从失神呆滞中,回复了一丝清醒,“芙蕖,带着凤儿离开!”,凤寒烟脸如白纸,紧抿着唇,冲着芙蕖喝道。 “城主!”,芙蕖不忍离去,“走!”,凤寒烟脸色凝重,嘴角流下了鲜血,与焚琰的争斗,让她身负重伤,此刻只是勉强撑住,芙蕖一咬牙,拉过神色呆滞的凤青巰,奋力在空中飞掠退去。 见到芙蕖和凤青巰离去,三人皆是松了口气,凤寒烟看了眼凌云染,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丝情绪,喝道,“你快走!”,“我应承了凤儿,要保护她娘亲”,凌云染紧咬牙关,吐了口血,显然对抗至尊的真气爆发,让她很不好受。 凤寒烟没有说话,苍白的脸望向焚琰,见她脸色凝重,亦是在苦苦支撑着,“该结束了吧”,鬼极老人冷笑道,把手中的鬼幡往空中一扔,鬼幡竟兀自在空中转动起来,伴随着幡上的勾魂铃的叮叮声,汹涌而浓郁的黑雾,随着鬼幡剧烈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只听得空中传来嗡嗡的声因,夹杂着好似幽冥地狱里的鬼泣哀嚎声。 “爆!”,鬼极老人捏了个手印,只听得嘭的一声,飞速旋转的黑雾在空中爆开,强劲的气息从黑雾中散发,掀起了一波波的气浪,瞬间吞没,重重拍在三人身上。 强大的气浪震开了焚琰、凤寒烟和凌云染,身形退后数尺后,倒地不起,地上划过了深深的痕迹。凌云染连着呕出数口鲜血,脸色如土,想撑起身子,却无力的倒下。 “乖乖束手就擒不好么?老夫定会怜惜美人的”,鬼极老人桀桀笑道,身形一闪,出现在颓然倒地的焚琰身前,捏着她的下巴,说,“无渊兽王的脾气素来火爆,在老夫手里,还不是温顺的似只绵羊”。 焚琰抿着唇,冲着鬼极老人吐了口血,艳红的双唇,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她邪魅的一笑,说道,“那便尝尝我的滋味!”,鬼极老人心中不妙,神色凛然,正要往后退去,只见的焚琰身后冒起了冲天的烈焰,体内跃出一条赤眼碧麟的五爪火龙,在空中咆哮着,砰的撞到鬼极老人胸前,“你!!”,鬼极老人一声惨叫,但见的火光四射间,无数的身体碎块随着烈焰爆开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带着火焰,燃烧着,弥漫着让人作呕的烧焦味。 一颗眼珠子滚落到眼前,“呕..”,凌云染心里泛了恶心,一脚踢开来。焚琰松了口气,身体软软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这下,可真是玩的大,好在,好在,呼..”,凌云染勉强撑着坐起来,看着焚琰和凤寒烟,扯了抹笑意,庆幸地说道,“我就是命大”。 “啊…哈哈哈……你以为老夫就这般能耐!”,幽静的丛林里传出一声粗涩而难听的大笑声,好似刀刃相磨,让人心里发毛,凌云染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不由往后挪了两步,但见到从断臂残骸里,缓缓升起了缕缕黑雾,在空中慢慢凝聚成了鬼极老人的模样。 “元神出窍!”,凤寒烟冰冷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臭娘们儿,敢毁我的寄宿之身!”,鬼极老人有些怒意,如黑雾的身体飘到焚琰身前,“滚!”,焚琰厉声喝道,抬手挥出一道火焰,那道火焰却径自穿过了黑雾,落空击倒了身后,散开的黑雾重新凝聚在一起,形成鬼极老人的模样。 “bug!绝对是bug!这可怎么打?”,凌云染骂道,她脸色惊慌,脑袋转了数圈,想了数个法子,都伤不了鬼极老人。 “无形无体,如何灭我?哈哈哈哈!”,鬼极老人嚣张的大声笑道,一手锁住焚琰的脖子,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低哑着声音说道,“至尊的味道,真是人间美味!”。 焚琰胸中气急,一时血气上涌,吐了口鲜血,神色颓然,再无半点反抗之力,“这不就对了,乖乖的,老夫定会怜香惜玉”,鬼极老人笑容淫邪,深嗅着焚琰身上的香味,顺势解开了她的衣衫,舌头在她脖颈上游走着,贪婪的享受着。 一道冰冷的真气从身后击来,鬼极老人冷冷一笑,抬手挥去,转过头,伸出长长的舌头,口水往下滴着,说道,“别急,等会就到你”,焚琰颓然在地,手中挥出一道微弱的火焰,向鬼极老人击去,勉力望向凌云染,喝道,“带她走!”。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到了,天已转暖,请把你们放在口袋里,鼠标上和老婆怀里的手,拿出来,点个评论,好吗?嗷 第143章 绝杀 凌云染小脸苍白,她咬着牙,勉强起身,艰难的往凤寒烟挪去,“哼!走得了么?”,鬼极老人不在意的扫了她一眼,抬手撕裂了焚琰的胭红衣衫,双手揉搓着她的雪白双峰,淫邪笑容的嘴角,滴着口水,他舔了舔舌头,低头咬在焚琰脖颈上,口中赞叹不已。 一直凝视着焚琰的凤寒烟,吐了口血,银色眸子完全变成白色,她的身体缓慢飘到了空中,凌空的后仰着,罩头的白袍落下,及地的银白长发在空中翻飞着,四肢往后,形成诡异的身形。“糟了!快住手!”,凌云染脸色大变,心中不妙地高声喝道,凤寒烟这副模样她曾见过,跟在无渊之地时,小狐狸使出天山神祭时一模一样。 鬼极老人惊讶的转过头,嘴唇染着焚琰的鲜血,“凤儿,你的头发...”,见到凤寒烟曾经漆黑如墨的青丝,全数成了银白色,焚琰脸上显现出悲楚和痛心,心里似钝刀割着,一下一下的疼着。 浓郁的夜色里,阴霾的乌云从远处汇集而来,风云变幻,天地无光,数道炽亮的闪电从天空劈下,击在地上,火花四溅,烈焰燃烧,伴随着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滚滚雷鸣声,一时间狂风大作,山河动摇,漆黑之中,唯有一点银白的光芒,微弱却炽热的燃烧着,好似用尽了生命,在燃烧。 “天、山、神、祭!”,一声冰冷而清悦的喝声,从凤寒烟微启的唇中发出,只见的她银白的发丝,垂直立在空中,从身体里爆发出强劲的气流,如极寒的冰原吹过的阵阵劲风,带着冰冷而弑杀的气息,把鬼极老人包围其中,无数道龙卷风汇聚,不断撕裂、翻搅着黑雾,直到它化为乌有,消逝在空中。 乌云散去,电闪雷鸣归于平静,那微弱亮光的身影,失去支撑,从空中直直落下,发白的双眸紧闭,肌肤变成了冰蓝色,落到凌云染怀里时,泛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凌云染哆嗦着,把她放在地上,揉了揉冻僵的胳膊,蓝色寒冰迅速覆盖了草地。 万物静寂,只听得微弱的风声在耳畔回响,还有焚琰沉重而不安的呼吸声,“凤儿...”,两行清泪从脸上滑落下来,焚琰通红的眸子蒙上了水意,用力撑着身子,往凤寒烟挪去。 望着不复存在的黑影,凌云染心有余悸,她四周张望着,神识从空旷的平地铺开,再也感受不到鬼极老人的气息,方才大难余生的喘了口气,“凤寒烟,醒醒!”,凌云染摇了摇凤寒烟的胳膊,见她昏迷不醒,整个身体在凝结为冰,异常的寒冷彻骨。 静寂的夜色里,突兀的响起了笑声,凌云染心里咯噔一下,“不死不灭!!天下奈我何!哈哈!”,鬼极老人猖狂的喝道,嚣张至极,在微不可察的空气里,肉眼难以看到的细小粒子,正缓慢的汇拢、凝聚。 “靠!bug!bug!”,凌云染脸色难看的咒骂着,她脱下外衫,裹住凤寒烟冰冷的身体,抱她在怀里,脚步一点,掠过焚琰身边,拉起她,紧咬牙关,催动体内真气,带着两人,竭力往远处遁去。 “看你们能跑多远?!此仇老夫必报不可!”,鬼极老人凶恶而不甘的声音响起,漫天散落的细小魂魄,正缓慢的凝聚起来。“鬼极老妖!你给本王等着!”,焚琰拼尽力气,仰天啸了一声,眼底怒火翻涌,“逞强!”,凌云染见她咆哮完后更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提速疾去。 凌云染不敢回凌家,拖着二人往北而去,“停下!快停下!凤儿不行了!”,焚琰挂在凌云染胳膊上,虚弱地说道,凌云染看了看荒无人烟的郊外,并无安身之处,只得觅了处瀑布后的山洞,暂时隐匿起来,只盼着鬼极老人魂魄重聚的时间更长些,三人的气息能给瀑布所掩盖。 焚琰虚弱地靠在洞壁,怔怔的看着昏迷的凤寒烟,凌云染把干草铺在地上,让凤寒烟躺了上去,见她的肌肤变成了冰蓝色,血液流动愈发缓慢,整个身体寒冷而僵硬,凌云染担忧的看着凤寒烟,偏过头望向焚琰,寻求她的意见,却见焚琰勉力站起身,擦去了嘴角的鲜血,顿了顿,对着凌云染说道,“救她!”。 “我当然想救,问题是怎么救啊?”,凌云染拾了堆干草生了火,外衫盖在凤寒烟身上,可她仍是冰冷似铁,没有丝毫温度。 “除衫!”,焚琰突然说道,“啊?外衫都盖她身上了,还脱?”,凌云染挑了下眉毛,“让你把衣衫除尽!”,焚琰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开口喝道,凌云染眼珠转了圈,摇了摇头,说,“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救她,我就杀了你!”,焚琰扶着洞壁站起身,伸手掐住了凌云染的脖子,“我救了她,你一样会杀了我!你为何不救她?”,凌云染岂能不知她的想法,涨红着脸,开口说道。 焚琰通红的眸子,似燃烧的火焰,她抬起手指,往凤寒烟白皙光洁的手臂轻轻一点,只见到那肌肤瞬间变红,变黑,甚至发出焦味, “她用了天山秘法,神识昏迷,体内真气溃散,无法用意识控制,我是炽热的火性真气,她是冰性真气,触碰只会伤了她”, 焚琰望着凌云染,说道,“你的真气与我相近,可却火中融冰,温润许多,自是能救她。你与天山的人,应有些关系”,凌云染低头想到,应是她与小狐狸双修后的结果,火里融了冰性的真气。 凤寒烟双眼紧闭,浑身似块万年寒冰,焚琰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忧伤,伸出手凌空描绘着她的眉眼,却不敢凑近,嘴上不减强势的说道,“照我说的做!”。 “完了,完了,我的名声啊”,凌云染哭丧着小脸,两手哆嗦着解开了衣衫,虽然她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但,毕竟是岳母大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平生不扑凤寒烟,纵称纨绔亦枉然。【亲妈脸】 第144章 消融 焚琰掩下眼底闪过的不愠,却在见到她裹胸下的突起时,变得惊讶起来,不由问道,“你是女子?那,那为何真气竟?你竟以女子之身玷污了天山的女子!”,很明显,此刻焚琰还不知道凌云染玷污的天山女子,就是她的女儿。 “前辈,我们是两情相悦的,跟,你们一样”,凌云染懒洋洋的扫她一眼,指了指她和凤寒烟。 “都是孽缘!”,焚琰叹了口气,指了指凤寒烟,说道,“抱住她,把你体内冰火相融的真气,慢慢渡给她”,凌云染环着胸,哆嗦着躺在地上,轻揽过凤寒烟,彻骨的寒冷从她衣衫下的冰蓝色肌肤传来,让凌云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牙关不停的打架,哼哼着,“好冷,好冷..”。 “闭嘴!”,焚琰看到凌云染放在凤寒烟的纤腰的手,脸上闪过恼怒,在旁怒喝一声,“你以为我占便宜就好受啊!”,凌云染扭过头骂道,“闭嘴!把真气渡给她!”,焚琰有些烦躁的喝道。 凌云染浑身哆嗦着,整个人似趴在万年寒冰床,彻骨的寒意从身下传来,她又不是小龙女,要睡寒冰床,凌云染扁着嘴,低下头,却见得此刻双眼微闭,睫毛卷翘,容颜绝世的凤寒烟,却有几分小龙女不染尘世的气质,清冷而出尘。 这股子让人敬而生畏,不敢靠近的禁欲模样,却莫名的勾人的很,凌云染凑上前,抬手捏着凤寒烟的下巴,撬开了她紧闭的双唇,低着头,覆唇而下,把体内残余的真气渡给她,冰冷而柔软的唇瓣触感,让凌云染眯起了眼睛,看着身下倾世的冰山美人,倒是带了几分惬意的享受这唇齿相依的感觉。 “谁让你用嘴渡气的!我杀了你!”,焚琰一时气急,气血攻心,吐了口血,颓然跌坐在地上,仍不失霸气地骂道, “我只会用双修的法子渡气!”,凌云染偏过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以凌某人宁犯错,不放过的无赖心态,反而加重了力道,咬着凤寒烟的双唇,心里竟有几分玷污小龙女的猥琐快意。 直到体内不多的残余真水渡到凤寒烟口中,却仍是杯水车薪,如石沉大海般,毫无起色,凤寒烟的身体仍在降低温度,眉毛和睫毛结了冰渣,一层薄薄的寒冰覆在了她的身上,凌云染只得咬住牙关,环起双手搂住她,试图用身体的温热去融化寒冰。 “想,想,想,想个办法啊,我,快冻死了..”,凌云染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说道,焚琰沉默不语,凌云染皱着眉头,冲她说了句,“那我自己想办法了啊”。 凌云染哆嗦着手,解开了凤寒烟的腰带,打开了裹的严实的白袍,一具只着月白色肚兜和亵裤的身体,呈现在眼前,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白皙的几乎透明,好似轻轻一摁,便会留下红印。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光洁而弹性,岁月真是厚待了凤寒烟,凌云染暗自想到。 感受到焚琰杀人般的眼神,凌云染拾起白袍,盖住了二人的身体,她握着凤寒烟的手,每一寸肌肤都与她紧密贴合,用体温给她温暖。 似抱着块寒冰,凌云染冷的牙关打颤,尤其是她给凤寒烟渡去了体内残余的真气,更是难以抵抗凤寒烟的寒气入体,凌云染的头发和眉毛都结了冰渣,小脸苍白,嘴唇乌青,再这么下去,她非陪着凤寒烟一起冻成冰块不可。 “你尽快恢复真气,我试着唤醒她的意识”,焚琰撑着身子,挪到凤寒烟身侧,低低唤道,“凤儿,凤儿..”,凌云染偏过头,对着焚琰说,“回复真气太慢,我怕,来不及了”,焚琰眼底水意氤氲,她不敢碰凤寒烟,只是哽着声音唤道,“凤儿,醒醒..凤儿,我没有背叛你...你听见了吗?”。 “算了,豁出去了!”,凌云染气急败坏的喊一声,掀起白袍,把两人当头罩住,她抬手扶着凤寒烟的小脸,嘴唇含住了她的耳垂,吸吮着,紧贴的身体缓慢的蹭着,小手摸到凤寒烟的胸前,若轻若重的揉捏着,“放开她!”,焚琰岂能不知她在做什么,杀意凛然的喝道,抬手把白袍掀开。 “你想不想让她活!”,凌云染没有抬头,沉声说道,耳朵却鲜红欲滴,焚琰咬着唇,不忍的偏过了头,却又忍不住地转了回来,看着凤寒烟的眉眼,低低唤道,“凤儿,醒醒..”。 含在口中冰凉而僵硬的耳垂恢复了柔软,甚至泛起了红晕,逐渐蔓延到了雪白修长的脖颈,凌云染松开握住她胸前柔软的手,抬到她耳边,揉着耳垂,双唇在凤寒烟的玉颈流连着,再握住凤寒烟僵硬如冰的手指,一根根含在口中吸允着,直到慢慢变暖。 半响后,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吟从凤寒烟口中传来,凌云染神色大振,低头含住了凤寒烟胸前的红果,轻柔的吮吸着。 那抹从凤寒烟耳后升起的红晕,沿着脖颈,蔓延到了胸前,身上的薄冰开始融化作水,沿着那具莹白而修长的身体流到地上,凌云染怯怯的看了眼焚琰,见得她满眼怒火,却强自忍耐,凌云染再顾不得她,微微分开凤寒烟的两腿,伏在她腿间,冰冷的真气窜入凌云染的体内,让她浑身一僵,差点透不过气来。 冰冷的真气进入到凌云染体内,缓缓游走在经脉中,逐步给温润的包围着,融化着,再经由凌云染的双唇渡回给凤寒烟。 凌云染微微耸动着腰间,低头含住凤寒烟的双唇,感受到她体内的温度逐步升高,身上的薄冰融化成水,沾湿了她的身体,湿漉漉的。 一股热流从凌云染下腹升起,让她浑身发烫,肌肤泛红,凌云染看到正直视二人的焚琰,不由别扭的说道,“转过头去好么?”,焚琰怒极反笑,妖媚的眸子扫了她一眼,说,“敢做还怕人看?”。 “我是怕你受不了”,凌云染挑着眉毛,不甘示弱地说道,她屈起凤寒烟两条修长而白皙的长腿,压到她胸前,紧贴在她腿心,两人缓慢的厮磨着,心底升起的情|欲,直让人心跳加速,体温升高,从四肢五骸窜起了惊人的快感。 正卖力摆动着细腰的凌云染,低头正要把真气渡给凤寒烟,见到凤寒烟的睫毛微颤,突然间,凤寒烟睁开了冰冷的银白眸子,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直直盯着凌云染,让她手脚一软,啪的掉到凤寒烟身上,小脸埋进了她傲然的双峰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双手抖着奉上一章,很明显,和小凌子一样,都是被迫的,迫于作者君想扑冰山的恶趣味.. 第145章 找死 一丝怒意和羞窘从凤寒烟眸子里闪过,此刻,凌云染分开了她两腿,压在胸前,湿热紧贴在她腿心间,小脸挤在她两团雪白柔软里,难堪的姿势,让凤寒烟眼底氲起了水雾,她动弹不得,无法启唇,只能睁着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凌云染,稍微回温的身体,再度降温到冰点。 “我是为了救你,真的”,凌云染撑起手臂,看着凤寒烟,一脸正经的解释道,凤寒烟盯着她的眸子里快喷出了火,凌云染低头欲亲她,她却紧抿着唇,眼神透着凌厉的杀意,肌肤重新染上了冰蓝色。 “凤儿..”,焚琰见她睁开了眼,心中欢喜的唤道,凤寒烟的眼底闪过羞窘,微闭着眼,不愿再看焚琰,“现在..到底..怎么样啊!我体内的..真气根本..无法敌过..她凝冰的真气!”,凌云染给冻的浑身直颤,牙关打颤,结巴地冲焚琰喊道。 焚琰勉强坐起身,抬起手掌,轻贴到凌云染后背,只感到一股纯正炙热的真气传来,瞬间游走在凌云染的经脉中,让人体内暖洋洋的,融合着凤寒烟渡到她体内的冰冷真气。 给体内的冰和火的真气交融而异常痛苦的凌云染,眼眸布满了血丝,但超乎寻常的快感却从四肢传来,让她忍不住喟叹了声,扭动着身子,凑近了凤寒烟。 感受到凌云染扑来的气息,凤寒烟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把凌云染冰了个透心凉,可体内的炙热真气却翻涌着,让她上下不能,难受至极。 凌云染一咬牙,撕下一绺布条,遮住了凤寒烟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银眸,低头含住她的双唇,把体内温润的真气渡到她的体内,腰间仍是磨蹭着,制造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焚琰和凤寒烟的炙热和冰冷的真气在凌云染体内汇融游走,待融合为温润的真气后,再慢慢渡到凤寒烟体内,有了焚琰的相助,凤寒烟的身体逐步柔软,体温逐步升高。 “凤儿!”,凌云染小脸绯红,情动难耐地唤道,她的舌头钻进了凤寒烟的嘴里,轻舔着贝齿,一下下的触着她冰凉的丁香小舌,耳畔传来的除了啧啧的水声外,还有焚琰的沉重呼吸声,凌云染小手抚着凤寒烟的香臀,用力贴近自己腰间耸动着,汲取她更多的冰冷真气,再相互揉碾着,感受到那处逐渐变得湿润而火热。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凤寒烟遮了布条的眼里滑下,凝成了浅蓝色的冰粒,滑落在地上,似颗散发着光泽的蓝宝石,凌云染身形顿了顿,慌忙抬手扯开了布条,澄澈的眼睛望进了凤寒烟的银白眸子里。 凌云染直视着凤寒烟,双唇吻上了她沾了冰粒的睫毛,湿润的眼窝,轻柔的似呵护着珍宝。凤寒烟双唇微颤,眨了眨眼睛,往下看去,不愿正视她。 窸窣的衣衫落地声,一具火热的身体从后面贴到了凌云染的背上,“混账!我怎能放任只有你和她!”,焚琰狂野而妖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白皙的手掌覆在凌云染手背,引导着她握住了凤寒烟的手,“烟儿,是我的!”,焚琰趴在凌云染身后,低低说道,凤寒烟抬起眼,望进了焚琰的眸子,怔然出神。 焚琰伏在凌云染后背,手覆在凌云染的手上,用拇指拂过凤寒烟的嘴唇,凌云染无奈的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在凤寒烟身上游走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套套”,凌云染扁着嘴,不甘心的低头,覆在凤寒烟的唇上,“唔..唔..唔.”,凤寒烟喉咙里传出破碎的抗议,焚琰狠狠一掌拍在凌云染后脑勺,“给我老实点!”,凌云染偏过头,瞪了她一眼,撅起屁股顶了顶焚琰的腰。 焚琰低呼一声,气息不稳,破碎的喘息喷洒在凌云染的后背,她跨坐在凌云染后腰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前后移动着,随着她每一次的动作,凌云染抵着凤寒烟腿心的腰,随之动作着。 狂野而妖媚的低吟声从身后响起,焚琰通红的眸子迷蒙而氤氲着,她咬着下唇,用力地扭动着,这诱人的声音,直让凌云染身体发热,凤寒烟的脸颊闪过了红晕,闭上了眼睛,咬着唇,压抑住微弱的声音。 凌云染气喘吁吁,透不过气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承受着无尽的欢愉,一波波的快感让她头皮发麻,畅快至极,耳畔仿佛听到了天际传来的靡靡乐声,召唤着她共赴极乐。 蓝色薄冰融成了细小的溪水,流淌成一地水渍,干草噼啪燃尽,火堆逐渐熄灭,可是洞里的温度却愈发升高,让人脸红心跳的破碎喘息声和低吟声,不断回荡在洞里,但觉春意盎然,如登极乐。 待到风寒烟的身体恢复寻常的温度,凌云染方沉沉睡去,耗尽了全身的真气,精疲力竭。 直到,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凌云染的脸上,让她惊醒过来。 “干什么!”,凌云染捂着小脸,看了看身边仍沉睡的焚琰,望到这边,坐在自己身侧,披着白袍的凤寒烟,正怒目而视的看着自己,眸子里闪烁着无尽的怒意和杀气。 总是严丝合缝的掩盖住身体的白袍,此刻松垮的,狼狈而慌乱的披在肩上,总是冰冷而绝美脱尘的容颜,带了怒意和不易察觉的一丝羞怯,从微敞的白袍望去,那雪白修长的脖颈,细窄的双肩,如蝶翼般优美的锁骨,浑圆柔软的双峰,分明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却难掩其诱人的味道,尤其是那一抹欢爱后的媚态,让凌云染不由看的愣了神,咕噜吞了口水,啪的又一巴掌扇到凌云染脸上,力道重到让她偏过头,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那,那,那,是为了救你!”,凌云染没了底气,嗫嚅地说道,“辱我身子!我杀了你!”,凤寒烟悲愤喝道,抬手锁住她的脖颈,暗自用力,眼中闪过杀意,凌云染仰了仰下巴,任由她握住脖颈,不发一言,只是直直看着她。 凤寒烟咬着唇,手掌冰凉,握住凌云染脖颈的手,逐步收紧,她冷静地看着,看着凌云染渐渐憋得涨红发紫的小脸,看着她那双曾看着自己的澄澈眸子,眼神渐渐涣散,看着她那从不正经的嘴巴,仍在扯着不悔的笑意,凤寒烟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分明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掐断她的喉咙,可是为何,她竟心生犹豫,不,绝情的凤寒烟是从来不会犹豫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后找死的节奏 第146章 真相 就在凌云染翻着白眼,差点就要晕厥过去时,“烟儿..是我的意思,是为了救你..”,焚琰听到动静醒来,起身抬手搭在凤寒烟的手背,凤寒烟突地松开了锁住凌云染脖颈的手,她高高抬起手掌,凌云染捂着胸,大口喘着气,白了眼焚琰,也醒的太晚了,差点小命就没了。 眼见到凤寒烟高高扬起的手落下,凌云染下意识要躲,可巴掌却重重落到了焚琰的脸上,留下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你没资格!”,凤寒烟冷冷说道,银白的眸子泛红,“烟儿!”焚琰扑过来,强行抱住了她微凉的身体,死死箍在怀里不撒手,“焚琰!你放开我!”,凤寒烟在她怀里挣扎着,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她奋力抬起一掌击在她胸前。 焚琰吃痛,闷哼一声,却没松手,仍是紧紧搂着她,后怕地说道,“烟儿!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是无渊之地的兽王,征战天下,在重伤垂死之际,我都没皱过眉头!可那一刻,我居然怕的浑身发抖!!烟儿!我好怕失去你!”,凤寒烟身形一僵,停止了挣扎,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焚琰双臂紧搂着她,深吸了口气,说道,“十八年了,你我斗气十八年。浪费了多少良辰美景,多少本可以相拥而眠的日子。我再不愿与你怄气!我没有背叛过你,从来都没有!孩子,孩子是你与我生的!”。 好似一个重磅炸弹丢了出来,凌云染脑袋有些发木,张大着嘴,下巴掉到了地上,“荒谬!你以为编这样的谎言就会让我原谅你的背叛么?”,凤寒烟猛地推开焚琰,眼里闪过伤痛,面沉如霜,冷冷地喝道。 “你为了救我,用了天山秘法,为了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你却不愿选择相信我的话。烟儿,你从来都这样,不肯相信人,不相信我的心!”,焚琰掩下了眼底的失落,站起身,拾起衣衫披在身上,有些心碎,有些失望地看着凤寒烟。 “我,我,我,不可能,不会的,不是”,意识到焚琰的伤心和绝望,凤寒烟脸色苍白,低着头,言语慌乱,“她是在质疑两个女子如何生子,言语岂非荒谬”,凌云染理了理弄皱的衣衫,在旁懒洋洋的解释道,焚琰和凤寒烟同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呃,呃,你们说,你们说”,凌云染退后两步,摆摆手。 焚琰看着凤寒烟,缓缓说道,“在无渊之地,生有女娲果,千年而结,是开天辟地之初,女娲为人类以繁衍后代而赐予无渊的神迹,食用此果可孕育子嗣,食用后与人欢爱,孩子可汲取二人的精华。 当年,我见你性子冷清,想给你生个孩子,遍寻无渊,终得此果。彼时,正与血域山庄争斗不息,我恐你心有牵系,便背着你生下了女儿,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料,惊喜成了惊恐,当日你怒不可遏,没听任何一句解释,就重伤了我,带走了女儿”。 凤寒烟银白的眸子里闪过了讶异,当年焚琰不告而别,让她黯然神伤,一年后再相遇时,却见到焚琰怀中抱着女婴,脸上闪烁着她从没见过的温柔笑容,是母性的光芒,对于凤寒烟来说,那是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的焚琰,好似要离她而去,再也不属于她的焚琰,有别的男人闯进了焚琰的心,让她甘愿为那个男人生育孩子。 清冷、孤傲的凤寒烟,怎么能忍受心爱之人,为别的男人生育子嗣,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凤寒烟的头脑,她的眼里全是焚琰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她的耳朵里竟是焚琰的娇吟声,哄孩子的温柔声,一幕幕,一声声,割在她的心里,鲜血直流,痛彻心扉。 没寻到那作恶的男人,凤寒烟毫不留情地出手重创了不肯还手的焚琰,抢走了焚琰怀中的女婴,让焚琰因伤重而在无渊沉睡了十八年,可是受伤的最重的,却是凤寒烟的心,她一夜之间,青丝尽白,心里彻底冰冷。 一滴泪仓皇的从凤寒烟眼中落下,想及当年的情景,仍让人忍不住心酸、哀伤,一丝蓝芒从银发里闪过,那滴泪瞬间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焚琰抬手抚着她的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烟儿,此生我从没骗你。为何你不信我?”,凤寒烟身形微颤,眼底闪过了慌乱,说道,“阿琰,凤儿,凤儿,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焚琰舒展了紧锁的眉,笑着点点头,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她分明跟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唤她凤儿,必是想着我唤你的时候,你把她当女儿看待着”, “那,那,没有别的男人,你没有过背叛我!”,凤寒烟无助地望向焚琰,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期盼,焚琰摇摇头,握过她的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一字一句地说道,“阿琰心里,永远都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 凤寒烟冰冷的眸子,闪过了柔情,她抽回焚琰胸前的手,绽出了一抹娇羞,好似万年寒冰石间绽出了一朵五彩的花朵,天地清朗,万物复苏,云卷云舒,充满了生机。 “好了,好了,大团圆结局!”,凌云染在旁拍拍手,感慨地笑道,相拥的二人,偏过头,看着凌云染。 望着两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凌云染紧张的咽了口水,勉强扯了抹笑容,说道,“别,别,看我啊!跟,跟我,我,无关。这,是你,你们的事...”。 凤寒烟银发飞舞,一道冰箭从发间往凌云染射去,山洞里狭隘,凌云染往上一跃,脑袋砰的撞在洞顶,疼的龇牙咧嘴,她躲闪不开,只得慌忙抬高两手,护住脑袋,只见得一道黑芒从凌云染袖中射出,挡开了冰箭,竟接下了至尊的一击。 “咦”,凌云染奇怪的放下手,摊在眼前,气随意转,一朵栩栩如生的墨莲在掌心盛开,闪着乌亮的光泽,气息浓郁,“天品?我晋升天品了?!哈哈”,凌云染不胜欣喜的大声笑道,摊开的两只手掌里,各自盛着一朵墨莲,从含苞而徐徐的绽放,直到竭力盛开。 原来,焚琰和凤寒烟注入她体内的真气在交融时,冲击了她的奇经八脉,并且,真气游走间,留下了不少至尊的真气在她体内,方助她突破了天品,今后待她真正汲取冰和火的真气后,修为必将更进一步。 “得意什么?你马上就要死了!”,凤寒烟冷冷的话语打断了凌云染的笑声,见到凤寒烟面如寒冰,眼露杀意,凌云染小脸一垮,哭丧着脸,哀求道,“城主!我可救了你的命啊!况且,我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啊,岳母大人!”, 不说还好,凌云染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不但惹毛了凤寒烟,还惹毛了焚琰,“那给你玷污的天山女子竟是我的女儿!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伴随着焚琰的怒喝,一道火焰真气,一道寒冰真气,同时往凌云染击去, “焚琰!是你逼我的!完事了就不认账了!”,凌云染边狼狈的躲闪着,边大声嚎叫着,“再说了,我可没享受到,舒服的是你们好不好?!都去了好几回!”,哀嚎声戛然而止,凌云染瞪大了眼睛,用手死死捂住唇,背着岩壁,慢慢往洞口移去。 凤寒烟眼底闪过了赧意,焚琰脸上满是不自然,两人抬起手,更为凶残而强劲的两道真气往凌云染拍去,“嗷……!!!”,只听得轰的一声,凌云染飞出了山洞,穿过了瀑布,重重的落在地上,砸出了个巨大的深坑,凌云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小脸焦黑如炭,衣衫碎成了数块,伤痕累累,嘴唇嗫嚅着,“翻,翻,翻,翻脸不认人!!!”。 作者有话要说:takeeasy 第147章 认亲 三人只在洞中呆了半日,稍微恢复了些真气,凌云染直闹着要回凌家,她实在受不了时时刻刻都活在两道杀人的眼光里,遍体鳞伤的身体,不时被痛揍一顿,分分钟都有丢掉小命的危险。于是,稍作歇息后,三人赶回了凌家。 “娘...城主!”,凤青巰听闻凤寒烟回来,着急的跑了出来,脸上仍带着担忧的神色,见到焚琰随着凤寒烟一同回来,她愣了愣,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凤儿,唤娘吧..”,凤寒烟见凤青巰情急下喊出的娘,又怕自己不愠,改口称了城主,心中一酸,唤了凤青巰一声,眼底闪过了柔情,凤青巰红了眼眶,低着头,小手扯着手里的丝绢,“小狐狸,你的娘亲回来了..”,凌云染心疼的走上前,揽她到怀里,低声安慰道。 “这是真的吗?”,凤青巰从凌云染怀里抬起头,通红的如水洗过的红宝石眸子,看了看凤寒烟,又看了看焚琰,“青巰”,焚琰不着痕迹的把凤青巰从凌云染怀里拉过来,好生端详了番,满意的说道,“长得真像你娘亲”,她抬眼看了凤寒烟,那人神色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了赧意。 凤青巰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的焚琰和凤寒烟,转过头求助的望着凌云染,“让你娘说”,凌云染懒洋洋的说道,两道杀人的眼神扔来。就不信你们敢当众揍我,凌云染悠然的坐下来,端了杯茶,轻抿了口,翘起了二郎腿。 焚琰瞪了她一眼,开口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凤青巰,“什么?!我是,是...”,凤青巰不敢置信的来回看着焚琰和凤寒烟,“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和阿琰的孩子!娘以前有心结,薄待了你,不要怪娘..”,凤寒烟看着她说道。 “娘,娘待凤儿一直很好”,眼中流淌着喜悦的眼泪,凤青巰跪在凤寒烟身侧,把头枕在她膝上,凤寒烟眼底闪过赧意,僵硬的抬起手,轻柔的放在凤青巰头上。 那渴望已久的属于娘亲的抚摸,渴望已久的来自凤寒烟的温柔,让凤青巰搂住她的身体,失声痛哭起来,焚琰走过去,轻搂住凤青巰,说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凤青巰睁着一汪清水的泪眼,冲着焚琰喊了声,“娘..”,三人拥在一起,各自垂泪,不甚唏嘘。 “城主!”,芙蕖和羽丘闻信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愣在了场中,那万年冰冷的凤寒烟,此刻正泛着泪,搂着哭成泪人儿的凤青巰。 “别哭了”,凤寒烟恢复了冰冷的模样,只是眼眶泛红,焚琰眨了眨眼睛,挺直了腰背,凌云染慌忙作势揽过小狐狸,被焚琰一瞪,不敢上前,凤青巰低着头,抬起丝绢擦了擦眼泪。 “染儿!”,“凌云染!”,冷月辰和风素心也慌张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凌傲天和苏如眉,“臭小子!你就非要让人担心!”,凌傲天大声喝道,“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苏如眉跟过来,拉着凌云染看了看,见她无碍,才放了心。 冷月辰和风素心两眼泛红,痴看着凌云染,“你娘,你大嫂,还有冷姑娘为你担忧的彻夜未眠!”,凌傲天训斥道,脸上亦是憔悴,“爹,娘,心儿,辰儿,我没事”,凌云染扬起了笑脸,上前抱了凌傲天,“臭小子!抱我做什么!”,凌傲天别扭的抽开身子,眼睛却闪了水光,凌云染抱了抱苏如眉,搂过了风素心和冷月辰,“混蛋!老让人担心!”,冷月辰小拳头捶着她的后背,又怕捶的狠了,轻轻揉了揉。 一道好似实质的视线灼在凌云染后背,灼烧的她闷哼了声,松开了手,“有了青巰,还敢有这么多美人!”,焚琰冷哼道,“娘..青巰不介意”,凤青巰撒娇的说道,凤寒烟冷冷的看了焚琰一眼,焚琰妖冶的眼尾一扬,讨好的握过凤寒烟的小手,说,“我只要你..”,凤寒烟拍开了她的手。 “爹,娘,这两位是凤儿的娘亲,无渊之地的圣王焚琰和天山银城的城主凤寒烟”,凌云染引荐四人认识,凌傲天本已伸出的手,剧烈的抖了下,他缓缓偏过头,嘴角抽动,无声的给凌云染做着口型,“唔,没错,就是兽王!”,凌云染大咧咧的应道,凌傲天两眼一翻,差点昏厥过去,兽潮都已经攻到离京城数个城池的地方了,如今那兽潮的王竟然出现在自己府里,还是凤姑娘的娘亲。 “自,自,自古,两,两兵,相接,不,不,不斩来使!”,凌傲天脸色惨白,结巴着说道,“凌将军放心,我来此,只是家事!”,焚琰有礼地答道,“那,那,那就好!”,凌傲天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见的眼前的焚琰换上了一身绛红游凤长袍,头戴紫金凤冠,腰间嵌着东珠,昂然而立,霸气而张扬,眉峰如远山,细长的眼尾上挑,倨傲而狂野,额间的火焰纹炽亮,万兽之王的气势倾泻而出,让人心底打颤。 她身侧的凤寒烟一身白袍,及地银白长发披在身后,面若冰霜,不簪一物,素净而清冷,却带着一股让人敬而生畏的威严感,两大至尊的威压下,谁不是感到压迫,心神微颤,不敢直视。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好了,爹,你和娘先回去罢”,凌云染转过身,后脑勺冲着身为至尊的二人,对着凌傲天和苏如眉说道, “染儿,与无渊一战,在所难免,要知避嫌,免得朝廷多想!”,凌傲天低声嘱咐道,“那将来和凤儿结亲怎么办?那可是你亲家?!”,凌云染随口问了一句,凌傲天两眼一翻,就要往后倒去,凌云染赶紧扶住他,“混,混,混小子!”,凌傲天的下唇颤抖的如秋天萧瑟的落叶,他用力一甩袍袖,斥道,“你的事我不管了!!”,苏如眉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搀着凌傲天离去。 后脑勺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凌云染缩了缩脑袋,正要抬腿开溜,胳膊却给凤青巰一把捞住,往后拖去。 凌云染四肢僵硬,不敢转身,低声急急说道,“小狐狸,我现在,有点事..”,“不许!”两朵红云窜上了小狐狸的双颊,她扭捏的拉着凌云染的胳膊往焚琰和凤寒烟走去。 不要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凌云染僵着身体,直直任得凤青巰拖着,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娘,这是女儿钟意的人”,凤青巰清悦而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凌云染脚步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染儿,转过身来,给娘行礼”,凤青巰扯了扯她的衣袖,羞怯地说道,凌云染站直身子,缓慢而僵硬的转过身,脑袋像鸵鸟样,逃避地埋了起来。 第148章 自责 “染儿,你曾答应我会护住娘亲,你真的做到了。我,我们的事,你跟娘亲说了吗?”,凤青巰双颊如落日染红的霞光般一片绯色,美目顾盼生姿,小声地问道,鸵鸟凌云染,埋着脑袋,恍若未闻,不吭一声。 “天色不早了,以后再说罢”,焚琰突然说道,不着痕迹的瞪了凌云染一眼,拉着眼底难掩内疚的凤寒烟离开了。 “染儿,怎么了?娘亲仍是对你不喜么?”,凤青巰小手抚着凌云染的脸,让她抬起头来,关心地问道,“你们如何从鬼极老人手中逃出来的?”。 凌云染眼底闪过歉意,支吾道,“别问了,先去用膳吧”,说毕,转身就要走,凤青巰拉住了她,脸上有些疑惑,问道,“你有事瞒着我?”,凌云染不敢看那双晶莹的红眸,摆着手,扯了抹难看的笑容,说道,“没事,你想多了”。 凤青巰从身后抱着抬步要走的凌云染,软软地说道,“你知我对你的纵容,只要你想做的,我从不阻你。我纵你三妻四妾,纵你胡作非为。只要你别瞒着我,有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 此刻,自责和内疚才突然发作,似两把长刀,在凌云染心里来来回回地切割着,钝钝的疼痛着,让凌云染胸口喘不过气来。 凌云染转身,搂过凤青巰,埋首在她颈窝里,闷闷的问着,“小狐狸,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会原谅我么?”,“纵你成魔,我随你堕落!”,凤青巰点头,浅浅的声音说道,抬起双手回搂住她的后背,凌云染眨了眨眼,抿着唇,凑到她耳畔,低声说道,“小狐狸,我爱你!”, “爱?是什么?”,凤青巰偏过头,躲开了她炽热的气息,问道,“爱就是生死相随,永不相负”,凌云染咬着她的耳朵,轻轻说着,“那我也爱染儿..”,凤青巰轻轻笑道,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凌云染方展了笑颜,轻吐了一口气。 深夜,凤青巰推开了房门,见到凌云染正坐在自己房中,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发着呆,“怎得回来后,总感觉你有心事!”,凤青巰说道,“没,没有,你想多了。和你娘亲叙的可好?”,凌云染回过神,扯了抹笑意,开口问道。 “嗯,叙了一会,娘亲便让我回来了”,凤青巰答道,“你两位娘亲许久不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凌云染坏笑了声,拉过凤青巰,抱在腿上,下巴抵在她肩上,小手作乱起来。 “别,别,娘亲在,会听到的”,凤青巰小手扒拉着她不规矩的手,慌忙说道,“她们忙自己的事去了”,凌云染曲起手指,开始解她衣领的纹扣,“不行..”,凤青巰挣扎着起身,“那我听听她们在做何?”,凌云染眼底闪过兴味,神识铺开,往二人所在之处探去。 “咦?”,凌云染的神识好似隔着什么,察觉不到任何动静,凤青巰小手搭在她的脸上,解释道,“至尊级的高手,可设结界,旁人无法探视”,“啊?许她们听人,不许旁人听她们!”凌云染一副听不着墙角的愤怒模样,不甘心的吼道。 “别胡闹了,你听她们作甚”,凤青巰脸颊染了红晕,含羞带嗔的瞪了她一眼,“我一定要晋升到至尊!”,凌云染握紧拳头,满脸战意的说道,“说起来,你都晋级到天品了!”,凤青巰搂着她的脖颈,小脸蹭了蹭她,“唔..那我赶紧帮你晋级!”,凌云染咬着她的耳朵,含糊的说道,“别闹!”,“偏闹!!”,“别闹!”,“就要闹!!”,“唔..唔..轻点..” 第二日,焚琰把众人聚集在大堂,妖媚的脸上有些凝重,说道,“如今已是第三日,以鬼极老人的能耐,不出七日便定能寻上门来”,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凤寒烟缓缓说道,“元神出窍,要耗损神识,鬼极老人必是要寻可寄宿之身,附体后,方能滋养元神。所以,到时鬼极老人会是另一番模样”, 凌云染沉吟半响,方问道,“以鬼极老人的能耐,就算毁了附体的肉身,他亦能再度附体,如何灭他元神?”,焚琰看了她一眼,答道,“寻常人的元神一旦出窍,不过片刻,便会消散,只有心存怨念和执念之人,死后元神游荡,也就是人间常称的鬼魂。鬼极老人修炼武功的心法诡异,元神又晋级为至尊,刀枪不侵,水火不灭”。“老怪物!谁造出的这么个怪物!”,凌云染恶狠狠地啐道。 “要制伏鬼极老人,只能是让他不可附体,囚禁他的元神,耗尽消散,所幸的是,以上次交手来看,他所附的那具身体血枯精尽,散发出隐隐的尸臭,鬼极老人应是仍无法在活人身体夺舍,元神只能附在新死的尸首上,故附体后,他的元神与肉体难以融合,附体后威力只能发挥出三分”,凤寒烟说道。 “三分?那若是他能附在活人身上,岂非威力大增!”,凌云染眉头紧蹙,脸色难看得很,上次交手跟鬼极老人闹的已是不可开交,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寻常人元神和身体融合密切,不可分离,极难夺舍。而鬼极老人想要在活人身上夺舍,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寻魂不守舍之人,元神和身体不相融,如此方能增大他夺舍的可能。元神一旦附在活人身里,便能发挥出他的七八分威力”。 “啊?!”,这下凌云染是彻底要哭出来了,很明显,鬼极老人是盯上他了,可是鬼极老人是如何得知她的灵魂和身体不是同一人的呢? “招财、进宝、怜香、惜玉!!吩咐下去,让下人们,把家当都打,打,打包!举家迁走!”,凌云染有些慌乱,指手画脚地大声吩咐道。 “少爷?迁居?”,招财等一众奴仆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染儿,别慌,有我娘在呢”,凤青巰牵过凌云染的手,轻柔地安抚道。 “我怕老怪物夺我舍啊”,凌云染哭丧着脸,哀声叹道,“为何要夺你舍?”,凤青巰不解的问道,众人亦是疑惑的看着凌云染。“没,没什么。打,打不过,只能逃了”,凌云染恢复了丝镇定,开口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一更 第149章 强敌 “娘,可有办法消灭鬼极老人?”,凤青巰望向凤寒烟说道,凤寒烟神色无波,沉默不语,凤青巰向焚琰看去,焚琰叹了口气,“除非是迫他的元神出窍,再困住元神,一点点耗尽。可至尊的元神,要想困住,谈何容易!”。 “有没有什么能吸元神的法器,比如葫芦什么的,我一喊鬼极老人,只要他应了,就咻地吸进葫芦里了”,凌云染已经慌乱的满口胡话了,“没道理啊,都有元神出窍,没有灭元神的法器,这绝不合理!”。 “染儿,你别慌,让娘再想想”,凤青巰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是啊,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冷月辰站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风素心站在远处看着凌云染,眼神坚定。 凌云染低着头,没有搭话,几绺发丝垂在额间,阴影下的小脸,看不见神色,“染儿?”,凤青巰喊道,凌云染突然抬头,冲着焚琰和凤寒烟说道,“要是,要是,鬼极老人夺了我的身体,请两位一定要杀了我!”。 焚琰脸上惊呀,凤寒烟亦难掩惊色,“染儿,不许胡说”,凤青巰牵着她的手,神色有些慌乱。 凌云染没理她,只是望着焚琰和凤寒烟,脸上坚定,等待她们的答复,“我应承你!”,凤寒烟突然开口说道,“娘!”,凤青巰偏过头,喊了她一声,凤寒烟却没言语,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凌云染缓了神色,捏了捏凤青巰的小手,嘴角扯着笑容说,“有我护着呢,别怕!”,啪的一声,凤青巰扇了她一巴掌,力道不重,可凌云染捂着脸,有些发愣,不管她从前怎么乱来,小狐狸从没打过她。 凤青巰眼眸通红,眼底满是悲戚,低头望着扇了凌云染的手掌发愣,“凌云染!你敢死看看!”,冷月辰斥道,怒意冲冲的抬起手,扯着她的脸,用力地拧着,“嘶..痛,轻点啊!”,凌云染嚎叫着,还没疼过,腰间又是一阵剧疼,见得风素心亦是满面寒霜,小手在她腰上用力捏着。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没事的..来,笑一个”,凌云染打着哈哈,慌忙安抚着愠怒的三个美人儿,“有如花美眷,谁舍得去死啊!是不是?咱们还要过好日子呢?”,凌云染腆着小脸,开口哄道。 “你再不许胡说!”,凤青巰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说了,咱们都用做的”,凌云染嬉皮笑脸的答道,“没个正经样!”,冷月辰戳了戳她的脑门,凌云染握过她的手,冲风素心眨了眨眼,方才让三个美人消了怒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次有了防备,他想要我们的命,也没那么容易!”,焚琰朗声说道,眉眼间皆是狂傲的霸气,让人信服,心里稍微沉稳了些。“再去翻阅古籍秘书,看有无法子罢”,凤寒烟望了眼焚琰,开口说道,焚琰点点头,只是嘱咐了句,“无论如何,你再不许用天山神祭”,凤寒烟正视前方,沉默不语,焚琰妖冶的眼尾上挑,龇了龇牙,给凤寒烟冷冷的看了一眼,焚琰满腔的怒意瞬间消散殆尽,只是趁旁人不注意,轻扯了下她的衣袖。 “凌云染!”,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见到沈不倦提着裙摆,小碎步跑了过来,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焦灼和担忧的神色,原来她自风素心处得到了凌云染归来的消息,方心急赶来。 “今日就到此罢!”,见到自家女儿还红着眼,泛着泪光,又来了个找凌云染的美人儿,焚琰不满地瞪了眼凌云染,心神不宁的牵着凤寒烟离去,她有满腹的话,要跟倔强的冰块说。 三位美人儿脸上阴沉着,没待凌云染笑脸相迎,直接转身,给了她个背影,相携而去,“怎么了?你惹三位姐姐生气了?”,沈不倦睁着小鹿眸子望着凌云染,开口问道,“嗯..”,凌云染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的跃上桌子,两腿随意的踢着,低着头,心思流转。 “你呀,总爱惹人生气。连素来好脾气的风姐姐都生气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对不对?”,沈不倦掰着手指,分析道,“是啊,是啊,我是讨厌鬼,大混蛋!”,凌云染低着头,随口说道,“君子应自警,不可胡言”,沈不倦慌忙伸出小手,捂住她的嘴。 五指间淡淡的奶香味从鼻尖传来,凌云染好奇的伸舌头舔了舔,沈不倦咻地抽回手,背在身后,小脸发红,嘟囔着,“不理你了,我去找风姐姐”,说毕转身要走,凌云染从身后抱着她的小身体,手掌抚上了她胸前小小的柔软。 “唔..不要..”,沈不倦低呼一声,挣扎道,“小书呆..”,凌云染在她身后低低地喊道,语气透着不安和柔软,“唔?”,沈不倦一动不动,涨红着小脸,任由她搂着,低声说,“凌云染,不要这样..”。 凌云染把脸深深埋进了沈不倦的身体里,闷闷不乐,“你不开心么?”,沈不倦不敢动,只是轻声问道,“我舍不得你们”,凌云染说道。 “你要出远门么?总叫人担心”,沈不倦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微微后仰,倚着身后的凌云染,她喷出的气息,惹的脖颈很痒,沈不倦往旁偏了偏头。 “小书呆..”,凌云染懒洋洋的低哑嗓音喊得沈不倦有些心慌,感觉意识不断上升,好像要飞离身体,四肢发软,凌云染坐在桌上,把她箍在两腿间,双手在她胸前轻揉着。“不,不,不要”,沈不倦气息不稳,双手抵着她的手,微微喘息着。 “你不喜欢我么?”,凌云染开口问道,手指捏着她小馒头上头缀着的红豆,“喜,喜欢,但不,不喜欢,这样”,沈不倦双腿发软,只好小手勉强撑在凌云染腿上。 “你会喜欢的,我教你..”,凌云染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说道,一手挑开了她的腰带,在肚兜外徘徊着,绕过她腋下,掌心轻捧着小馒头,掂了掂,“我害怕,不,不要”,沈不倦握住她的手,偏过头哀求道,凌云染搂着她,手掌一拍案桌,二人往大堂旁侧的书房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小书呆的肉戏了... 第150章 猜字 凌云染挥袖带上了房门,拂开了桌上的物事,本来郁闷的小脸,重新挂上了懒洋洋的笑容,捏了捏沈不倦的脸蛋,哄道,“你会喜欢的..”。 沈不倦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只是搂着凌云染的胳膊,恳求道,“我们就如平常相处不好么?不要做这事..”。 凌云染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握过沈不倦的小手,摊开掌心,手里取了毛笔,沾了清水,说道,“闭上眼,你如能猜到我写的字,我就放过你,如何?”。 沈不倦慌不迭地点头,嘟着粉嫩的小嘴,似果冻般晶莹弹人,凌云染忍不住轻啄了口,抬起毛笔,在她掌心潦草的写了个字,收笔。 “羈字”,沈不倦说道,凌云染手里的笔差点掉了,瞪着眼睛问道,“这么复杂,你都能猜到”,沈不倦弯了嘴角,小下巴仰着,说道,“约定好了,你不许再,再,那样”。 “刚是练习,不算”,凌云染无赖地说道,上身凑近,把沈不倦圈在自己和案桌之间,“君子当守诺,不可言而无信!”,沈不倦捏着拳头,正义凛然地说道,凌云染惋惜地叹了口气,说,“可惜,可惜,幸好我是个小人啊”。 凌云染抬手解开了她的衣领纹扣,露出半截子绣着青梅的水绿肚兜,一把撩起来,把毛笔尖放到嘴里沾了沾,笑着说道,“这次再猜中,我便罢手,如何?”,“一言为定!”,沈不倦满脸通红,小手拼命往下扯着肚兜。 “你别动,我要写字了”,凌云染一手握着沈不倦的手,撩开了肚兜,一手执着毛笔,在沈不倦的小馒头上开始写字,“唔..不可..在此处”,沈不倦闷哼一声,柔软而湿湿的毛笔尖,轻巧的划过她的柔软,若有似无的轻触着红豆,只觉得浑身一震,意识不受控的升到半空,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 “好了,猜吧”,凌云染收了手,笑眯眯地问道,“唔?”,沈不倦眨了眨无辜的小鹿眸子,羞红了脸,呢喃道,“我,我,刚没留意..”。 “一点不用心,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啊”,凌云染掩下眼底的狡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我一定注意!”,沈不倦认真地点点头,主动撩开了肚兜,让凌云染写字。 凌云染凑近了些,得逞地噗嗤一笑,气息喷洒在她胸前,“别冲我呵气,痒..”,沈不倦扭动了身子,凌云染抬笔,看了沈不倦一眼,飞快的鬼画符写着,“好了”,凌云染收了笔。 “嗯?似雾非雾,似霁非霁,奇怪”,沈不倦一头雾水,这次她可是聚精会神,可仍是猜不中,凌云染偷笑着,她随便鬼画符写的,猜得中就怪了。 “那愿赌服输了”,凌云染正经地说道,扔开了毛笔,双手飞快地解着沈不倦的衣衫,片刻就衣衫褪尽,沈不倦睁着无辜的眸子,双手环在胸前,似只落入圈套的小鹿,楚楚可怜的躺在桌上。 凌云染舔了舔嘴唇,似看着一只小麋鹿的大灰狼,要把它整个吞落到腹中。凌云染压倒沈不倦身上,深嗅了口气,满意地赞道,“奶香味..”,双唇从她脸颊、脖颈、胸前、小腹,每一寸都细细品尝着。 沈不倦紧张的浑身颤抖,哀求着,“不,不要。凌云染,再写一次,我一定能猜中的!”,凌云染抬起头,看了眼沈不倦,“答应你可以,唔?”,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沈不倦低着头,两颊绯红,飞快凑过去,啾的亲了她一下。 “最后的机会了”,凌云染抬眼看了沈不倦,从旁取过毛笔,放到嘴里吮了下,满脸笑意地说道,“不过这次,我要写这里!”,她微微分开了沈不倦的腿,趴在她两腿间,低低笑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不倦腿心,让她不自觉的合拢双腿,小手掩在腿前,浑身发抖。 “别怕,我会轻轻的”,凌云染手执毛笔,轻点了下粉嫩的花瓣,好似一道电流穿过了沈不倦的身体,一种莫名的感觉蔓延了她的四肢五骸,她破碎地喘息着,低低说道,“凌云染,我好奇怪..”。 “我要开始写啰..”,凌云染抬起毛笔,笔尖轻撩过花瓣,沿着幽涧滑下,再重重落笔,提起一个倒钩,微微在花苞处停顿着,“唔..唔..”,沈不倦蜷缩着脚趾,小手紧抓着桌沿,莹白的全身肌肤都泛着红晕,小鹿眸子里水意氤氲,迷蒙而无措。 “猜到了么?”,凌云染趴在她腿间问道,“猜,猜不出..”,沈不倦摇着头,言语破碎,只觉得起伏的小腹升起了一股热流,陌生的渴望在身体里游走。 “那我再写一遍”,凌云染认真的声音从她身下传来,柔软的毛笔尖,在她腿心撩拨着,一弯清池从幽涧里溢出,凌云染用毛笔沾了沾,手指分开了花瓣,笔尖探了进去,沿着花萼的轮廓,描绘着。 “啊!唔..唔..”沈不倦心神溃散,意识全无,只感到小腹剧烈收缩起来,一种强烈的感觉贯穿了她的身体,不由惊慌的呼着,“凌云染,我,我,我想出去,有三急..”。 凌云染抬起眼,见得她粉嫩的小脸上染了抹情意,迷蒙的小鹿眸子无措而慌张,蜷缩着脚趾,细软的腰肢胡乱的摆动着,不由心生怜惜,扔了手中毛笔,两手捧着她小小的香臀,双唇覆上了腿心的小桃子,用力的吮吸着。 还来不及呼叫,一股股如海浪般汹涌的快感,把沈不倦彻底淹没,她如同一叶孤舟置身在汪洋大海中,随着一波波的海浪,攀附着高峰。 清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凌云染整张小脸都喷湿了,不由抬起衣袖,擦了把脸,凑了上去,把不停抽搐的沈不倦搂在怀里,安抚着。 “呜呜...呜呜..”,沈不倦平息后,躲在凌云染的怀里,失声痛哭着,“小书呆,别哭,别哭”,凌云染轻拍着她的背,轻哄着,“呜呜..我,我,”,小书呆哭的委屈至极,哭的全身都在颤抖,凌云染有些内疚,歉意地说道,“我错了,你骂我打我都好,别哭了”。 “凌,凌云,染,对,对,不起”,沈不倦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句话,把凌云染愣住了,“啊?”,沈不倦羞得满脸通红,粉嫩的小脸上泪痕斑斑,抽噎着说道,“我,我竟在,你,你脸上,如厕,了”。 凌云染张大嘴,啼笑皆非,搂过她在怀里,委屈地说道,“那,那你要对我负责哦”,沈不倦发了下呆,坚定地点点头,又羞怯地看了她一眼,偷偷地说,“此事,你,不可,对旁人言起”。 凌云染手指抵在唇前,低声说,“嘘..我们两人的秘密..”,沈不倦曲起小指,伸到她眼前,“拉钩!”凌云染弯着嘴角,伸手跟她拉了钩,笑的活像只偷了一嘴腥的馋猫。 作者有话要说:禽兽!! 第151章 贴榜 第四日,平静无波,凌云染心里倒数着鬼极老人上门的日子,坐立难安,“要闹就闹大点!这可不光是凌家的事!”,凌云染狠狠摔了茶杯,让人在京中贴了榜,以伏鬼会为名,痛斥鬼极老人吸人精魄,祸害一方,出黄金十万两,招纳天下英雄,共同斩杀鬼极老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十万两黄金,不过一日,揭榜者陆续而来,各方道士、术士、和尚以及武林高手慕名而至,凌云染在凌家附近把这些人暂时安顿下来。 “我这夺魂玲,相传是幽明真君所炼,是收服无主游魂的利器”,一个干瘦的年轻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串乌亮的铜铃,叮铃作响,得意地说道,“此乃吾家祖传仙拂,可荡去一切妖魔鬼怪”,一名花白胡子的老道士挥舞着一把拂尘,捋着雪白胡子,出尘高人的模样, “孙老道,你竟招摇撞骗到凌家来了!!那可是至尊元神,小心你的狗命!哼,竟是些不知所谓之徒!”,旁边一个黑壮大汉,瓮声瓮气地喝道,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是金品高手。 那孙老道神色一变,仍强作镇定道,“金品又如何?那元神刀枪不侵,指不定降服在本道的拂尘下”,“你!”,大汉勃然大怒,浑身劲气翻涌,正要动手。 “各位英雄,何必动气,到鬼极老人眼前,自见真章!”,风老头拎着个酒壶,晃悠悠地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番,大汉敛了怒意,气愤地坐在一侧。 “你这是何用意?”,焚琰端坐在堂中,狭长的眸子看了凌云染一眼,“穷途末路!”,凌云染叹道,“一则,人多势众,鬼极老人势必有所顾忌。二则,集众人之长,或许真有一线生机,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凤寒烟看了眼焚琰,焚琰从怀中取出一块破旧的羊皮,扔给凌云染,说道,“鹤王昨日从无渊之地的万宝阁中取来的”,“万宝阁?”,凌云染眼睛闪了闪,试探的问道,“想来无渊圣王的家底应该丰厚罢?”,“我听闻你把天山搜刮一空,还嫌不够?”,焚琰眼尾上挑,妖冶的薄唇抿出了不悦的弧线。 “什么搜刮,说的难听,我凌云染家底富足,是贪图那些的人么?”,凌云染一脸凛然,不屑地说道,小手打开了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居中画了个七星的图案,颠来倒去看了半天,扔回了焚琰,啐道,“兽文,还让我看!”。 “凌云染!我看你是忘了眼前是何人了!不知分寸!”,焚琰见她放肆的态度,不由斥道,“等你功力恢复再收拾我吧!爱逞强!”,凌云染白了她一眼,“你!!”,焚琰蹭的起身,掌心腾起一朵火焰,“别闹了,说正事罢”,凤寒烟在旁冷冷说道,嘶的一声,掌心的火焰熄灭,焚琰坐下,修长的双眉拧着,狭长眸子不悦地看着凌云染。 “娘..”,凤青巰进来,身后跟着风老头、胡昊天、金三娘等人,“都来了”,焚琰看了下众人,起身朗声说道,“昨日我从古籍中寻到一个名为嗜魂的阵法,以七人列阵,可召唤出噬魂兽的元神,相传噬魂兽可吞噬世间的魂魄,或可一试”,“此法听起来似乎凶险”,金三娘说道。 焚琰点头应道,“此阵法要求玉品以上的高手,不断注入真气,以催动此阵,更要一位至尊高手为阵眼。待噬魂兽出现后,要另一名至尊压制它的反噬,中间稍有纰漏,鬼极老人或可逃脱反扑,更甚的是噬魂兽的元神一旦脱离桎梏,则会为祸人间”。 “除魔卫道乃武林人的天职!我等自当义不容辞!”,风老头一脸坚毅,毫不犹豫地说道,金三娘、吕光、孟鹰、胡昊天和和尚皆是点头附和,连声称是。凌云染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英勇无畏的师父,目光饱含赞叹。 “只是可惜,老夫尚未突破玉品!”,风老头摸了摸老脸,赧然的笑了笑,众人差点跌倒,“老痞子!”,胡昊天斥了他一句,看了眼望着天空发呆的凌云染,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凌云染摸摸脑袋,说道,“那自然是弟子服其劳”,“乖徒儿”,风老头满意地笑着。 “染儿,我心里总有些不安..”,风素心窝在凌云染怀里,软软说道,“没事,别怕..”,凌云染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听人说,这鬼极老人甚是凶狠”,风素心往她怀里缩了缩,紧紧搂住她的腰,小脸贴在凌云染胸前。 凌云染老脸一红,微微移开了些身子,小手反而摸上了风素心傲人的双峰,嘟囔着,“想太多没用,不如做点实际的”,风素心倒没拒绝,只是横了她一眼,“今日,不倦小脸通红,吞吞吐吐,定是你戏弄了她,昨日,你彻夜留在冷姑娘处,前日,留在凤姑娘处,怎得还没个够?”,“美人多娇,良宵苦短,我这不是把握时间,及时行乐么?”,凌云染掩下了眼底的担忧,嬉皮笑脸的说道,小手捏着柔软,轻轻揉摁着。 “来..日.方.长,从前你还有些节制,这几日,过于沉溺此事了”,风素心呼吸不稳,红晕已窜上了两颊,小手拽着凌云染衣襟,软软说道,“我呀,离不开你们,一刻也不行”,凌云染仰着头,眨了眨眼睛,染了水意。 风素心见她仰头,疑惑的抬眼看她,凌云染却低下头,覆唇而下,落到她的双唇,轻柔的吮吸着,舌头探了进去,风素心启唇,软软地回应着她,总感觉凌云染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想了,及时行乐”,凌云染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揭开了风素心的衣衫,小手在肚兜上徘徊着,风素心咬着唇,压抑着破碎的声音,突然间,门给推开了,风素心惊呼一声,侧过身去,凌云染合上风素心的衣衫,手却仍停在她胸前。 第152章 怒意 “小狐狸你怎么来了?”,凌云染讶异地问道,风素心羞怯地转过身,背对房门,耳朵鲜红,“想你了,睡不着..”,凤青巰清悦而慵懒的声音响起,大战在即,她心里担忧,每一刻都舍不得跟凌云染分开。 风素心揽着凌云染后背的手微微收紧了些,好容易凌云染来一次,自己舍不得她离开,却又做不出与人争风吃醋之事,感情和理智相互拉扯着。 “呃..呃..”,凌云染低头看了看风素心,此刻扔下风素心,定是要伤她心,让她胡思乱想了,可凌云染又不忍拒绝凤青巰,兀自犹豫着。看到凌云染呆傻发愣的模样,凤青巰轻笑了声,她怎么会让凌云染为难,自顾自除了鞋袜,上了榻,揽过被子,缩在被窝里看着二人。 “这是..?”,凌云染双眼猛地冒着精光,压不住的嘴角,拼命上扬着,她一手继续在风素心胸前揉着,一手探进被子里去撩拨小狐狸,“唔..不要..”,风素心性子清冷又羞怯,涨红着小脸,挣扎着从凌云染怀里出来,凌云染手臂圈着她纤细的腰肢,把她轻易的拉回自己怀里,抚在胸前的手指,偷掐了下顶端的红豆,风素心两腿一软,跌在她怀里。 凌云染看看怀里双颊绯红的风素心,再看看旁边美目流转的凤青巰,心中大喜,不由喊道,“终于,终于,今夜可以大被同眠了!”,说毕,把风素心和凤青巰都压在身下,两手分别撕着二人的衣服,“染儿,不要,不成,不成体统”,风素心惊呼道,两手推着凌云染的禄山之爪,凤青巰弯着嘴角,任得凌云染胡作非为,只是懒懒说道,“轻些,衣服撕破了”。 凌云染心里得意,不由说道,“今夜来个比翼、双飞!大战、三百回合!”,她两眼泛着绿光,凶残的模样,不禁让两个美人,有些害怕地往后退着身子。 见得两个美人在床上娇羞而惊慌失措的模样,凌云染只觉得小腹升起了熊熊的无名之火,脸上扮作纨绔的模样,得意而无耻地笑道,“美人儿,我来了,今夜必让你们欲仙|欲死..”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让人如堕冰窖,仿佛当头给凌云染浇了一身冰水,浇灭了凌云染的满腹火苗,凤寒烟,你到底要怎么样,凌云染垮着小脸,不满地腹诽着。 紧接着,空气不断升温,炙热的如堕入火炉般酷热难耐,“凌云染!你不知羞耻!!”,当空传来焚琰怒意勃然的喝声,连着数日了,凌云染夜夜笙歌,纵情声色,丝毫不避讳焚琰和凤寒烟。 顾忌到鬼极老人来犯,焚琰和凤寒烟皆是把神识笼罩在凌家上空,尤其放心不下女儿,都分了丝神识在凤青巰身上,殊不知凌云染这个无赖,数日里,不是缠着冷月辰、风素心,就是缠着凤青巰,日夜交欢,本来听着女儿同人行房,已让二人大为光火,如今听到凌云染这无耻之徒还要与女儿行三人同床的事,焚琰终于难忍怒意,失去理智地呵斥了凌云染,全然忘了是自家女儿主动进的门。 “焚琰!你身为至尊,听人墙角!不知是谁无耻??”,凌云染毫无客气地反击回去,焚琰给这句话噎住,半响没吭声,凌云染扯了抹笑容,跟我斗无耻?她转过头,见到凤青巰缩回了被子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现在羞得满面通红的模样。 “小狐狸,出来”,凌云染拍拍被窝,喊道,凤青巰动也不动的缩在被窝里,“好了,不做了..”,凌云染兴致缺缺地替风素心拢上衣衫,灭了灯,抱着她睡下,“出来了,不嫌闷么?”,凌云染掀开了凤青巰的被子,就着漆黑的夜色,凤青巰扭捏的凑了过来,揽着凌云染,在她腰间捏了把,嘟囔着,“让你胡闹!”,凌云染饱含遗憾地幽幽叹了口气。 第五日,凌云染在院里郁闷地绕着圈,思索着应对鬼极老人的万全之策,扑面一道劲风袭来,凌云染脚尖一点,身形往后退去,一道炙热的真气袭来,凌云染侧开身子,回嘴道,“焚琰!”,一身胭红长袍的焚琰,负着双手,美艳的脸上,有些薄怒,晶莹的红眸似燃起了火焰,莹白的手指一拂,喝道,“离凤儿远点!我不许你碰她!”, 再一道炙热而凶猛的劲气攻来,凌云染狼狈的躲闪开,额间垂下的发丝给燎了一缕,隐隐散发着焦味,月白长袍的衣角给灼了数个洞,所幸焚琰的伤没痊愈,否则她早就败下阵来,岂能与焚琰周旋,“哪个凤儿?”,凌云染散落几绺发丝在眼前,躲得狼狈至极,嘴上却不输阵,反击了回去。 焚琰闻言,额间的火焰纹炽亮,修长的双眉拧作一团,妖冶的眸子盛怒至极,脸上闪过杀意,浑身劲气翻涌,喝道,“我杀了你!”。 “那日,可是你求着我碰的!”,凌云染懒懒一笑,身形轻盈地躲开焚琰的攻击,殊不知身后一道劲气从后背而来,冰冷彻骨,凌云染猝不及防,砰的摔在地上,脸色难看的望向身后,那处,正站着一身月白长袍的凤寒烟,青丝垂落在腰间,一双没有温度,甚至是寒冷彻骨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闪烁着怒意、杀气。 凌云染皱着眉头,这次玩大了,焚琰性情霸道而自傲,易怒冲动,可她重感情,而且身为兽族,没有人类有心机,除却那丝霸气和骄傲,基本算是小狐狸的性格,很多事都容易接受,否则她也不会和自己及凤寒烟有了那一夜。 况且,焚琰会顾忌凤青巰,她心里对小狐狸有亏欠,只不过要教训下自己,而凤寒烟就不好惹了,性子冰冷而无情,神色寂淡,该狠心的时候,凤寒烟定是绝情决断,没有半分情面,从她重创焚琰昏睡十八年,就可见她的心有多冷。 凌云染举高双手,作投降状,道着歉,“对不住,这几日心里有些乱,胡言乱语,得罪了两位前辈”,凤寒烟看着凌云染,冰冷的绝美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那双眼睛,却已让凌云染感受到了入骨的冰凉和若有似无的杀意。 “娘..染儿..”,凤青巰远远看到凌云染和两位娘亲之间氛围不对,慌忙赶过来,凤寒烟收回了冰冷的视线,冲着凤青巰点点头,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娘亲..娘怎么了?”,凤青巰看着焚琰问道,“凤儿..”,焚琰欲言又止,女儿自己选的意中人,她这个一别十八年,从没尽过娘亲责任的人,如何有资格说话,只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染儿..你又惹娘亲生气了”,凤青巰嘟着嘴,不满地说道,“你娘不许你和我在一起”,凌云染说道,眼里闪过了烦躁,“你怎么了?染儿,这几日都怪怪的”,凤青巰捧着她的小脸,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放在胸前,说道,“我这里,慌得很”。 “别怕,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凤青巰揽过她的腰,小脸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凌云染搂着小狐狸,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第153章 绝战 第六日,京城上空蓝芒闪烁中,一道黑影急速的朝着凌府掠来,带着鬼极老人桀桀的笑声,“看你们再躲到何处去?”,鬼极老人终是伤势复原,找上门来了。 甫近凌府,一张大网突然从角落往鬼极老人洒来,把他整个罩住,网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黄纸符咒,“捕魂网”,甩出此网的黑脸大汉闷声喝道,口中念念有词,黄纸发出光,捕魂网逐步收紧起来。 “哼!你当老夫是孤魂野鬼么?”,鬼极老人冷哼一声,抬手挥动鬼幡,轻易的破开条口子,掌心喷出一道黑气,把那黑脸大汉笼罩住,只听得黑雾弥漫下,传来黑脸大汉的惨叫声,“勾魂铃!”,那青年男子取出怀中铃铛,掌心运气,铃铛突然旋转起来,光芒大盛,把黑脸大汉身上的黑气吸入到铃中,只是为时已晚,那黑脸大汉早已精血枯竭,啪的罩着碎骨的衣衫落在地上,死状可怖,让众人脸色大变。 “不,不,本道不奉陪了..”,那孙老道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勉强撑着墙角,往外逃着,“来都来了,就给老夫的鬼幡留点精魄罢”,鬼极老人冷然一笑,鬼幡舞动,黑气缠住了孙老道,只听得黑雾中传来他凄厉的惨叫声,“勾魂铃!”,那青年男子贯入铃中真气,正要汲取孙老道身上的黑雾。 鬼极老人身形一闪,一手捏住了青年男子的脖颈,手掌用力,男子脑袋一偏,诡异的掉落,勾魂铃落入到鬼极老人手中,“这东西还有几分用?还有没有招式,尽管都使出来吧”,鬼极老人手掌用力,捏碎了勾魂铃,其中无数的黑气涌出,全给鬼幡吸收进去。 凄厉的鬼泣声响起,吸收了勾魂玲中黑雾的鬼幡更为漆黑乌亮,浓郁的黑气笼罩其上,森然可怖,鬼极老人深深嗅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泛着血丝,枯黄的牙齿咧出了可怖的笑容,桀桀笑道,“既然你们见过了老夫,今夜便走不了,献出你们的精血,来滋补老夫的元神和鬼幡罢”。 “孽障!南无阿弥陀佛!”,一个和尚把手中念珠扯断,手指捏了个卍字,口中不断念念有词,数颗断了线的念珠冲着鬼极老人疾飞而去,在碰着黑雾时,发出了阵阵金光,黑雾居然黯淡了些,“灭邪珠!可惜,你功力不够!”,鬼极老人哼道,浑身黑气大盛,数颗念珠居然折返,往和尚身上击去,逐一爆开,和尚飞出了数丈,口吐鲜血,脸色惨白。 “凤寒烟!依你的性子,断不可能躲起来罢!给老夫出来!”,鬼极老人没了兴致跟这些无名小卒们玩,厉声喝道,声如洪钟的响彻在寂静的京城上空。 “师父?”,十三王爷猛地惊醒,他径直走到院中,跃上屋顶,看着凌府上空的盘旋不散的黑雾,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鬼极老人这一声厉喝,惊醒了城中的人,可却没人敢动,那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蓝芒,昭示着至尊高手所在,是世间难以匹敌的至尊高手,没有人敢自讨没趣,而且那人口中的凤寒烟,不正是三大至尊之一,至尊间的事,谁又插手的进去呢? “大晚上的,老怪物,你鬼吼鬼叫干嘛!”,寂静的诡异的夜色里,响起了凌云染懒洋洋的声音,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身形飘乎着往鬼极老人而去,“你还没死?”,鬼极老人喝道,随意看了他一眼,突然又定住,转过头,死死盯着凌云染,眼底闪烁着狂喜,“你,你就是凌府那人!”。 之前那一战,鬼极老人注意力只集中在焚琰和凤寒烟身上,对凌云染这种无名小辈,自然没有留意,只是最后见到凌云染救走了焚琰和凤寒烟,方记住了此人。此次两人正面交锋,凭着对神识的感知,鬼极老人立刻感受到凌云染元神的异样。 其实,凌云染的元神已把从前残存的神识大部分都融合了,只是无论凌云染多么费尽心力去融合这具身体,可她毕竟是异世灵魂,终归有一丝的不协调感,而这几乎微不可察的冲突感,却给鬼极老人立刻辨别了出来。 鬼极老人脸上闪过了狂喜和兴奋,他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具可夺舍的身体,不但可以威力大增,而且不再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也不用附在坟墓里挖出的新死尸首上,想及此,鬼极老人不由兴奋的浑身发抖,咧着嘴,仰天大笑起来。 “死期将至!看你如何笑的出来?”,焚琰一袭大红长袍,凌空而落,负着手,俯视着鬼极老人,霸气喝道,“焚琰,你的伤势好全了没?”,鬼极老人此刻心情大好,嘴角不断上扬,心中盘算着,夺舍后需要时日去融合肉身,只要此刻先解决掉焚琰和凤寒烟,吸取了二人的精血,壮大元神,再附体到那小子身上,待到夺舍后,天下谁堪为敌? 凌云染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去,见到六人已各就其位,凤寒烟从屋顶掠下,落到了阵法的阵眼处,“冰山美人儿,老夫可想你的紧!不知在老夫身下呻|吟是如何模样?”,鬼极老人滴着口水,无耻地□□道. 凤寒烟眼里闪过一丝愠怒,冰冷的声音从微抿的双唇中响起,“噬魂阵法!起!”,但见得以凌云染在内的六人,同时以真气贯入到阵法之中,湛蓝的光芒在凤寒烟身上亮起,背后凝形的冰凤仰天清啸,盘旋在阵法上空。 “没那么容易!”,鬼极老人听到噬魂阵,脸上闪过一丝惧意,径直掠去,要趁着阵法没成型,先毁了阵法,“老怪物,急什么?!”,焚琰喝道,身形一闪挡在了鬼极老人身前,五爪凌空一抓,破空燃起了火焰真气往鬼极老人而去。 鬼极老人抬起鬼幡,不断挥动着,浓郁的黑气从鬼幡中源源不断的汹涌出来,他知道噬魂阵的厉害,要急着解决掉焚琰,毁了此阵。焚琰额间的火焰纹炽亮,妖冶的红眸燃烧起来,身后火焰而成的九尾狐,仰天咆哮,俾睨众人,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第154章 魂兽 九条火焰的狐狸尾往鬼极老人攻去,灼烧的黑气凄厉的惨叫着,竟被逼退了一定距离,“魂魄都给老夫拿来罢!”,鬼极老人抬手挥出数道黑雾,缠住了和尚、道士等人,吸取着精魄,在众人不断的惨叫声中,愤怒、悲伤、不甘的情绪笼罩其中,让人心神溃散,黑雾变得浓郁,反噬着焚琰的火焰,竟吞噬了焚琰的两条火焰狐狸尾。 “收!”,焚琰收回了仅剩的七条狐狸尾,脸色苍白,偏过头看到噬魂七星阵已是初具形态,源源不断的真气贯入到阵法中,凌云染等六人皆是脸色难看,此阵法所需的真气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冰凤一声清啸,空中伏飞而下,落到阵眼中,一阵光芒炽亮,七星图案终于闪亮起来,隐隐听到了噬魂兽低低的咆哮声。 噬魂兽是孤魂野鬼的天敌,只听得它几声咆哮,黑雾便翻涌着往后退去,凄厉哀嚎的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幽泣,好似在哭泣求饶,“幽冥地,为我用,群鬼出,噬万物!”,鬼极老人喝了一声,鬼幡挥动,地面突然裂开了数道缝,无数的黑影从地下爬出来,往众人而去。 “焚天地火!”,焚琰黑发翻飞着,真气从掌心而出,抵住不断涌来的黑雾,护住阵法里的众人。 火焰和黑雾相互制衡着,只是片刻后,火焰现了颓势,黑雾逐步逼近,“伤还没愈么?”,鬼极老人冷冷笑道,用力挥动鬼幡,黑雾暴涨了几倍,往阵法的人攻去,一道冰蓝的真气迎了上来,抵住黑雾,凤寒烟小脸煞白,银白发丝间涌出的真气,阻挡着黑雾的入侵。 “可惜你二人的真气相冲”,鬼极老人得意的大笑,焚琰的火焰和凤寒烟的寒冰,水火不容,两者交融自是减了几分威力,“万鬼噬魂!”,真气翻涌中,响起了唧唧吱吱的声音,就像是尖牙相互摩擦的声音,让人心里一紧,难受异常。 黑雾就似上次一战般,开始吞噬着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包括焚琰的火焰真气和凤寒烟的寒冰真气,冰凤幽咽着,往后退去,浑身发抖,它的一只翅膀已给吞噬掉了,扑扇着仅有的翅膀,在空中摇摇欲坠。 “叽咕..”,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阵法中响起来,从炽亮发光的七星图案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凌空浮着,浑身乌黑,身形如小白兔般,“阿嚏!叽咕!”,小身影打了个喷嚏,随即兴奋至极的欢叫起来,瘦小的异兽隐约出现在众人,黑溜溜的大眼睛,皮肤漆黑乌亮,大大的鼻孔,像是河马的微缩版。 “噬魂兽??!!”,凌云染挑了挑眉毛,这与焚琰口中那凶残的,为祸人间的噬魂兽完全不同啊,她感觉自己两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它。噬魂兽探出头,嗅了嗅,兴奋的张开鼻孔,用力一吸,见的天地间,劲风狂起,两个大大的鼻孔如吞噬一切的两个黑洞般,把黑雾不停的吸入,凄厉的鬼泣声哀嚎着,躲之不及,逐渐减少。 噬魂兽停了动作,砸吧着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浑身漆黑的皮肤更加发亮,大大的黑眼珠子灵动起来,似是饿了许久后盼来的饱餐一顿,但是噬魂兽并不满足,鼻翼翕动两下,再次用力一吸。 此刻鬼雾早已不听鬼极老人的指令,只是疯狂的逃窜着,显然天敌的出现,让他们只有逃命的想法,“都回来!”,鬼极老人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鬼幡摇动,招着散去的鬼魂重新凝聚。 听到鬼极老人的声音,噬魂兽耳朵一动,胖乎乎的身子转向鬼极老人,眼珠子一下亮了起来,看着鬼极老人的神情,丝毫不逊于鬼极老人盯着凤寒烟的眼神,赤|裸|裸的盯着猎物的模样。 鬼极老人脸色一凛,难敌心中恐惧,挥出一道黑雾往噬魂兽打去,黑气甫近噬魂兽,就给它偌大的鼻孔吸了进去,发出了声满足的哼声。噬魂兽往鬼极老人走前两步,鼻孔翕动,深深的一吸,鬼极老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着自己,不由自主往噬魂兽而去,身上的黑雾黯淡了些,至尊的力量在不停的流逝着。 “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败!”,鬼极老人脸上早已惊慌,他将鬼幡深深插|进地里,稳住身形,“阿嚏!”,噬魂兽打了个喷嚏,一道劲风击向鬼极老人,待他猝不及防之际,又一股吸力拉着他往噬魂兽而去,显然噬魂兽晶晶亮的眸子里写满的贪婪,恨不得一口把鬼极老人吞到肚子里。 “不!不!老夫不会败!”,鬼极老人勉强在噬魂兽的吸力中稳住身形,他突然伸手,随意抓住不远处的一个道士,手指掐进了他的喉咙,鲜血淋淋的手指凭空划着,口中念道,“幽冥无极,魂屠魄灭!”,一个图案凭空出现在空中,鲜红的血液似有了生命般,沿着图案游走着,逐渐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手指划完图案,滴滴鲜血从指间滑落,鬼极老人身上笼罩的黑雾更浅了,若有似无,他猛地拔出鬼幡,一下折断,数道凄厉的鬼嚎声响彻在夜空里,似要刺破人的耳膜。 无数道鬼影钻入了鬼极老人的体内,见得鬼极老人的身形顿时暴涨了数倍,数道黑影在他的脸上似沸腾的滚水般翻涌着,显得丑陋的五官,愈发狰狞起来,枯黄的牙齿咧着,嘴角流着黑色的液体,“毁了你的阵!”,鬼极老人径直往凤寒烟而去,显然破了凤寒烟所在的阵眼,整个噬魂阵法就会破掉,噬魂兽也会消失。 凤寒烟眼底冰冷,抬手欲挡,但她本就重伤未愈,激活噬魂阵也耗损了不少真气,如何能抵挡鬼极老人疯狂的致命一击,鬼极老人轻易破了凤寒烟的防御,一道漆黑的掌印击在她的胸前,留下个黑色的手印。 凤寒烟受创后凭空飞去,噬魂阵开始晃动起来,一股吸力在召唤着噬魂兽回去,但同时,克制噬魂兽的禁制也在松动,噬魂兽眼底闪过喜色,它此刻顾不得鬼极老人,胖乎乎的爪子,划破那股吸力,拼命用头撞着桎梏自己的禁咒,要脱阵而出。 焚琰担忧地看了眼凤寒烟,可她不能不管噬魂兽,牙齿一咬,掌中喷出灼热的烈火,注入到禁制里,炙烤着噬魂兽。 光溜溜的漆黑皮肤受不住炙烤,噬魂兽的头顶冒了烟,它哼哧两声,眼底闪过不悦,鼻孔翕动着,要吸入火焰。焚琰慌忙收了火焰,只要噬魂兽试图撞破禁制,焚琰便出手克制它。 作者有话要说:感受到群众呼声的二更,把从手被窝里掏出来点个评。 第155章 夺舍 焚琰与噬魂兽胶着地对峙着,没了焚琰的援助,鬼极老人轻易的抓住了受伤不浅的凤寒烟,此刻鬼极老人七孔都冒着黑气,随着他的说话,黑雾弥漫,诡异无比,“本想享受美人恩,无奈我元神耗损太大,便取你精魄一用!”,鬼极老人制住了凤寒烟,再无色心,只是张口欲汲取她的精魄,他急需壮大元神以对付噬魂兽。 凤寒烟偏过头,淡淡看了一眼,正凌空立在噬魂阵前,长身玉立,红袍翻飞的焚琰,青丝拂在她此刻凝重的美艳脸庞,额间的火焰纹鲜艳如血,晶莹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阵法里的噬魂兽。 凤寒烟眼底闪过了一丝留恋,无声的唤了句,“阿琰..”紧接着,双眼一闭,便要咬舌自尽,鬼极老人看出了她的死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飞快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她身上的要穴,避免她引爆体内的真气。 鬼极老人有些愠怒的低头,却见得闭着双眼,困在自己胳膊里的凤寒烟,他嘴里喷出的黑气洒在眼前那修长而莹白的脖颈,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隐约可见到汩汩流动的鲜血,鬼极老人眼里闪过贪婪,伸出长长的舌头,滴着涎水,舔了舔干裂的双唇,早已按捺不住要品尝着这个天下间的极品美人。 “老怪物!快过来一战!”,凌云染在不远处喝道,懒洋洋的,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眼底却是隐藏不住的慌乱,“激将法没用!待老夫品尝完美人再说!”,暂时没了噬魂兽的威胁,鬼极老人心中稍微缓了气,却不中计,执意要先汲取凤寒烟的精魄。 “那这具身体你应该不想要了吧!”,凌云染懒懒笑了笑,抬手一道劲气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力道十足,这一掌要是落下,绝对是当场毙命。“住手!不许动老夫的肉身!”,鬼极老人断没想到她竟要自断性命,好容易方寻到的肉身,如果毁了,再去哪儿找去。鬼极老人脸上慌乱,立刻扔了凤寒烟,往凌云染所在之处疾掠而来。 轻飘飘从空中落下的凤寒烟,银白发丝当空飞舞,好似天边划过的无数流星,闪烁着光芒,白袍随风翻卷,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凌云染,一眨不眨。 鬼极老人挥出一道黑气,震开了凌云染往天灵盖拍去的手掌,正要制住凌云染,突然之间,天摇地动,凌空的身形摇晃,噬魂阵的禁制裂开了几道裂缝,“糟了!噬魂兽要出世了!”,旁边的人大惊失色的叫道,仓皇往外逃去。 鬼极老人脸上一片死灰,他深知自己晋级至尊的元神,绝对是噬魂兽穷追不舍的滋补大物,如若噬魂兽出世,自己必然难逃落入腹中的下场。 更多的裂缝出现在禁制之上,“叽咕..”,噬魂兽低低的声音,却让人毛骨悚然,就在噬魂阵摇摇欲坠之时,鬼极老人脸上闪过绝望和恐惧,他一把抓住凌云染,就要逃走,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噬魂阵爆成了碎片,在冲天的火光之中,一道乌黑的小身影,迅猛的往鬼极老人而来。 鬼极老人慌不择路,除了此刻夺舍,他再无选择,只盼着旁人能留下凌云染一命,否则,肉身已亡,他仍的元神出窍,难逃噬魂兽的追捕。 鬼极老人伸出手指点住凌云染的灵台,浑身黑雾化作一根细针,扎入到凌云染的灵海中,凌云染只觉额间疼痛异常,大叫了一声,双眼上翻,直直往后倒去,再无意识。 耀眼的火光把黑夜照成了白昼,数年后,京城人都能记起此夜的惊心动魄,喧嚣过后,一切归于平寂,只听得噼啪火苗燃烧的声音,噬魂兽和鬼极老人不见了踪影,凤寒烟一脸惨白的跌坐在地,冰冷的眸子闪过了痛心,焚琰脸色凝重着看着禁制全破的噬魂阵,噬魂兽逃出禁制,从此便要祸害世间,民间水深火热,她背负着天下苍生的性命,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染儿!!!”,不远处传来凤青巰凄厉的喊声,身后随着跟来的冷月辰、风素心皆是一脸悲戚,风老头探到噬魂兽已逃,鬼极老人不见踪影的消息后,方敢松开对三人的阻拦,只是赶到时,却只见到凌云染紧闭双眼,从空中骤然跌落的情形。 凤寒烟眨了眨银白的眸子,素来冰凉的眼睛,有些温热,她撑着身子,拭去了嘴角的鲜血,勉强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在旁发愣的焚琰,只是径直走到了凌云染身前。 “别慌,还有气息”,风老头把了脉,说道,众人方才松了口气,猝不及防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往凌云染的脖子而去。 “娘..别,别..”,离凌云染最近的凤青巰慌忙握住剑尖,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她的手掌,滴滴鲜血落到了凌云染的衣襟上,“城主,不要!”,冷月辰跪在凤寒烟身前,苦苦哀求道。 “鬼极老人进到她的灵海了,我当日..应承了..她的!要杀了她!”,凤寒烟低头看着剑尖下的凌云染,终于不再嬉皮笑脸的小脸上,眉头微蹙着,总是扯着懒懒笑意的嘴,此刻紧抿着,莹白而清朗的小脸,在闪烁的剑光下露着痛苦的神色。 这是第三次,凤寒烟要取凌云染的小命,第一次在天山银城,凌云染为了凤青巰甘愿受她三掌,那一刻,不是最后凤青巰的惊呼,她早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也算是凌云染命大,受此重伤,居然活了下来。 第二次,是在山洞里,凌云染救了她,却碰了她的身子,最后一刻,不是焚琰劝阻,悲愤交加的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凌云染,可是无法否认的是,素来无情的凤寒烟,心里有了一丝的犹豫,是为了女儿,凤寒烟如此告诉自己。 这是第三次,此刻不杀凌云染,等鬼极老人融合凌云染肉身后,再无人能敌,可为何心里,除了犹豫,还有一丝痛意,毕竟是亲眼看着凌云染为了救她,让鬼极老人的元神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娘...求求你,不一定的,不一定鬼极老人能夺舍成功的”,凤青巰手掌流下的点点鲜红染红了凤寒烟的眼睛,“把手放开!”,凤寒烟呵斥道,剑尖往凌云染的脖子离近了些,凤青巰握的更紧,鲜血入注的流下。 “不要,别杀她..”,凤青巰眼里盛满了泪水,拼命摇着头,“今日她不死,他日为祸世间,无人能敌!”,凤寒烟沉声说道,众人皆沉默不言,风老头看着自己徒儿静静躺在那里,分明还是如昨日的乖顺,不敢相信,今日,至尊的元神便闯进了她的身体里,也许,明日她就会成为嗜血杀人的恶魔。 凤寒烟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发白,手指微微发颤,冰凉的声音说道,“凤儿!不要违抗娘的命令!放手!”,“娘,娘,女儿从没违抗过你的心意。若你真要杀她,女儿便随她而去”,凤青巰松开手,把脖子抵在剑尖上,坚定地说道,“城主!”,冷月辰跪着过来,挡在了剑尖前,“求前辈放人一命!”,风素心脚软的瘫坐在地,只是拉着凌云染的手,紧紧不放。 “谁敢动我凌家的人..”,凌重山悲怆而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染儿..”,凌傲天和苏如眉跟在身后,脸上皆是担忧和焦急,凤寒烟环顾着众人,纷纷围住了凌云染的身体。 哐当,凤寒烟扔了手中的剑,转身而去,背影孤寂而冰凉,空气中留下她淡淡的一句话,“回天山,从此,世间的事,再不过问..”,“染儿..”,凤青巰把凌云染搂在怀里,看着凤寒烟绝情离去的背影,通红的眸子,漾着悲哀的泪光。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虎扑凤冰山,嗷.. 第156章 离去 转眼五日过去,凌云染仍在昏睡中,只能喂些水和粥,勉强维持生命,只是身形却消瘦下来,焚琰推开凌云染的房门,果然见到凤青巰守在床前,不由唤道,“凤儿,你两日未进食了”,凤青巰闻声转过头,眼睛通红的,见到焚琰,怯怯地问道,“娘亲..娘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为了区别二人,她便唤焚琰作娘亲,唤凤寒烟作娘。 凌云染昏迷的当夜,凤寒烟就领着芙蕖和羽丘回天山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焚琰想随她去,可看到女儿肝肠寸断的样子,又不忍离去,想留下来照顾女儿,十八年来,她从没尽过母亲的责任,“你娘的性子冷,过几日就好了”,焚琰抚着凤青巰的头,安慰道,“女儿不孝,定是让娘伤心了”,凤青巰把头埋在焚琰膝上,清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凤儿,你可知凌云染已被附体,就算是醒了,也不会再认得你了”,焚琰不忍的提醒她,以女儿对凌云染的痴情,她怕的不是此刻凤青巰的担忧和不安,她怕的是当凌云染醒后,性情大变后凤青巰彻底的绝望。 凤青巰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泪水,脸色苍白,她勉强笑道,“染儿会认出我的,就算忘记,也会重新记得的”。 焚琰无奈的替她擦着眼角的泪痕,柔声说着,“傻孩子,就算她醒来不记得你,都不紧要,而是当她丧失本性,眼看着她嗜血如狂,杀死许多无辜的人,甚至会杀死你时,而你狠不下心去杀她,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凤青巰摇着头,晶莹的红眸如浸在水中的红宝石,喃喃说道,“纵她成魔,我随她堕落。我与她不离不弃,就算要我死在她手里,都心甘情愿”。 焚琰红了眼,伤心又生气地把她搂在怀里,说,“可你会伤娘亲的心,让你娘伤心难过!”,凤青巰低低呜咽着,泣不成声的说道,“娘亲..女儿舍不下她..”,焚琰无奈的叹着气,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总有法子的,有娘亲陪着你..”。 又是十日过去,凌云染消瘦的厉害,两颊凹陷,神情古怪,夜里就会发出奇怪的声响,偶尔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唤,偶尔嘶声裂肺地哀嚎,叫人听了心里难受的很,凤青巰、风素心和冷月辰都守着她,只要凌云染一痛苦的叫唤,三人就轻抚着她的头,软语轻言地安慰着,紧紧握着她不断抽搐着的枯瘦而苍白的手,凌云染就会慢慢平静下来,一夜总要闹上几次,眼底都泛青,吃不好,睡不好,凌云染自然是瘦的让人心疼。 风老头数次尝试着注入一丝真气到凌云染的体内,可体内真气运行倒是平静无波,可一旦试图把神识探到凌云染的灵海,便立刻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回,就连身为至尊的焚琰,都无法探查到凌云染的灵海,不知此时是何情况,唯一可知的就是凌云染定是不好过。 “你们大半个月都没睡个好觉了,去歇息下,别把身子累垮了”,焚琰走进凌云染的屋里,淡淡说道,风素心正趴在床沿,小手握着凌云染,凤青巰撑着下巴,看着凌云染发愣,闻言方转过头,喊道,“娘亲..”,“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再守她一会儿”,冷月辰素面朝天的小脸上难掩憔悴神色,连最爱的梳妆打扮都没顾得上,发髻松松挽着,只随便簪了根簪子,晶莹闪烁的紫眸黯淡了不少。 “都去吧,有我守着”,焚琰强迫三人回房休息,方坐在凌云染床前,替她掖了被子, 把探出被子的手,放了回去,那只手苍白的可见到青色的血管,枯瘦的只见骨头,不由有些发怔。那日她虽全神贯注的对付噬魂兽,可清晰听见了凌云染和鬼极老人的对话,心里明白她是为了救凤寒烟才把肉身给了鬼极老人。 自己的女人要凌云染来救,让焚琰愤怒而不甘,那一刻才明白苍生大义和儿女私情抉择的两难,如果早知噬魂兽迟早要出世,她放弃压制噬魂兽而去救凤寒烟,是否就会是另一番情形?而让焚琰心生芥蒂的是,凤寒烟的仓皇离去,不得不说,凌云染不惜性命相救的举动,扰乱了凤寒烟的心,只有不再冷情,彷徨不安的凤寒烟,才会懦弱的选择逃避到天山。 焚琰幽幽叹了气,凤寒烟对自己的深情,是难以撼动的,凤寒烟对凌云染的心思如何,她猜不到,似是那夜之后,三人间便是牵扯不清的关系,可凌云染毕竟是女儿的意中人,今后如何该要面对女儿,恐怕这也是凤寒烟仓皇逃走的原因之一,焚琰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此番事后,再去天山找凤寒烟,从此二人避世而居,再不理世事。 “嗯..咕..嗯..”,凌云染喉头鼓动,发出了低沉而奇怪的哼哼声,焚琰脸色难看,犹豫片刻,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玉瓶,揭开了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来,倒出颗深褐色的药丸到掌心,喃喃自语道,“凤儿既要留着你的命,可我不能把苍生性命置于险境。凌云染,别怪我无情”,焚琰抬手捏着凌云染的下巴,让她张开嘴,把药丸让她吞了进去. “你,你在干什么?”,带着不安的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不倦从门边探出头来,谨慎而防备地问道,焚琰看着她,没有说话,“不许你伤害她”,沈不倦睁着小鹿眸子,银牙一咬,故作镇定的跑到凌云染身前,张开手臂,拦住焚琰,小脸上竟是坚定而勇敢的神色。 “臭小子!招惹了这么多女人,还个个痴情不悔!”,焚琰啐了口,指着沈不倦说道,“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回去了”,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见到焚琰离开,沈不倦松了口气,转过身趴在床沿,四下查视了凌云染,见她无碍,才握着凌云染的手,软软说道,“凌云染,你还要睡多久?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凌云染紧闭着双眼,嘤咛着,眉头紧蹙,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不怕,不怕,不倦保护你..”,沈不倦伸出小手,抚着她紧蹙的眉头,凌云染慢慢安静下来,重新沉睡过去。 第157章 苏醒 沈不倦撑着下巴,在床边一直守着凌云染,见她嘴唇有些干裂,便沾了些水,湿润着她的唇,“咕..咕..”,凌云染眉头紧蹙,喉头鼓动几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小脸猛地颤抖起来,“凌云染!你怎么了?!”,沈不倦紧张的问道,凌云染苍白而枯瘦的手也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浑身都在颤抖。 “你别吓我啊!凌云染!”,沈不倦带着哭腔的喊道,清澈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抓着凌云染的手,不断的唤着她,“怎么了?!”,凤青巰方躺下了一个时辰,心里莫名慌得很,便连忙赶了过来,走到门口,见到风素心和冷月辰的身影,方知她二人亦是不能成眠,三人甫到门口,便听到沈不倦的惊呼声,着急的冲了进来。 苍白的手,突然五指成爪,猛地用力的抓住了沈不倦的手腕,“疼..凌云染..放开我..”,手臂上莹白的肌肤捏出了深深的红印,沈不倦疼的眼里包起了泪花,小手挣不脱,只得低声喊道,那只枯瘦而苍白的手却愈发用力起来,用力到似乎要折断沈不倦的手臂,“放开不倦,染儿..”, 风素心脸上焦急,上前用力掰着凌云染紧握成拳头的手,凌云染无法克制全身颤抖的厉害,眼睛往上翻着,不断地发出低吼声,突然,她猛地放开了沈不倦的手,垂下手臂,握在床沿上,手背上青筋毕露,啪的一声,捏断了上好的黄梨木,残破的木块在她手里揉捏成了粉末。 众女大惊失色,浑身吓得微颤,却仍固执地站在床前,不愿离去,留恋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低声唤着,“染儿..染儿..”,凤青巰和冷月辰有武功,便上前摁住凌云染的身体,强行把她摁躺在床上,不能乱动,见到凌云染脸上冷汗淋漓,风素心忍不住上前,取出丝绢替她擦拭着,沈不倦在旁轻声唤着凌云染的名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凌云染剧震的身体逐渐平静,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剧烈起伏的呼吸平复下来,众人正要松口气,就见到双颊凹陷,肌肤苍白的小脸上,突然间,一双眸子猛地睁开来,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珠子杂乱无章的转动着,眼神里没有焦点。 “嘎..嘎..”,凌云染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叫,缓慢的偏过头,陌生的眼神,缓慢地聚焦到眼前的几个美人身上,嘴角猛地抽动着,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滴着口水,笑容淫|邪,许久没开口的粗嘎嗓音,低哑的桀桀笑着。 众女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都给老夫过来!”,凌云染小脸抽|搐着,桀桀笑道,掌心蓝芒闪过,一股猛力的真气,众女皆是身不由己的往她而去,“至尊?!鬼极!你该死!”凤青巰脸上悲愤而哀伤,抬起一掌,用力往凌云染拍去,猝不及防间,凌云染晃了神,凤青巰却是意不在伤人,只是借机侧过身,挥出一股柔力把冷月辰、风素心和沈不倦往后推去,脱离了凌云染的桎梏,自己径直落到了凌云染身前的榻上。 “快走!找我娘亲救染儿!!”,凤青巰偏过头对着三人喊道,凌云染冷冷笑了声,伸出枯瘦的手掌,一把抓着凤青巰,揽在身前,大手在她胸前胡乱揉着,伸出长长的舌头,从下而上地舔着她的脖颈,湿濡的口水在那莹白肌肤上留下了亮亮的水痕,风素心不忍的别过头去。 凌云染舔了舔唇,回味了几分,大手仍在揉捏着凤青巰的柔软,斜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猖狂而淫|邪地看着众人,低哑而粗嘎地笑道,“没想到,老夫这具肉身醒来,竟是艳福不浅!!”, “凌云染..”,沈不倦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冷月辰睁着紫眸,脸上闪过了愤怒,眼睁睁地看着凌云染似入魔了般,随意撕扯着凤青巰胭色的薄衫,几下撕了开,仅着肚兜,凌云染一边斜眼盯着众人,一边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凤青巰脸上胡乱舔着,把她整张小脸都弄的湿湿的。 凤青巰的做法是对的,此时,只有去找焚琰出手,方能救凌云染,冷月辰一咬牙,就要往门外而去,此刻只有焚琰方能制住鬼极老人了。 “站住!!”,凌云染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冷月辰,让人心里感到恐惧,“你们谁敢踏出去半步,老夫就折磨折磨这具身体”,凌云染露出鬼魅的笑意,手指间窜出一道蓝芒,是至尊的蓝色真气,抬手就要往手臂扎去,看来是要扎出个窟窿来,“住手!别伤她!”,冷月辰忍不住喊道,收回了往门外踏去的腿。 “这就对了,都乖乖的伺候好老夫,老夫就不为难这具身体!!”,凌云染头发随意披散着,几绺垂在眼前,扯着半边的嘴角,抽动着半边的脸,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声,双手肆意揉捏着身下凤青巰的胸前柔软,掌心抚在顶端,肆意摁压着,她斜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众人,露出淫|邪而古怪的笑容,难听的粗嘎声音喝道,“都褪尽衣衫!老夫要好好快活快活!”。 凌云染抬手一扬,把凤青巰放倒在榻上,她的衣衫早已撕裂,仅着肚兜,玉体横陈地躺在凌云染身前,发丝凌乱,看不见脸色的神色,冷月辰湛紫色的眸子里泛起了泪光,咬着下唇,解开了腰带,褪下了衣衫,一步步往凌云染走去。 风素心和沈不倦小脸惨白与羞红掺杂在一起,小手紧握成了拳头,“怎么?怕老夫说的是儿戏?”,凌云染小脸狰狞着抓过冷月辰,舔的她满脸口水,指尖的蓝芒划破了自己的胳膊。 鲜血入注地流了下来,凌云染伸出舌头舔了舔鲜血,笑的很邪佞,指尖的蓝芒作势往脖子而去,“不要..不许伤她!!”,冷月辰连忙握过她的手,眼里泛起了泪光,闭着眼亲上了她的嘴角,轻柔吻着,试图抚平他的怒气,不再伤害凌云染的身体。 第158章 震怒 美人的主动亲近让凌云染咧的小脸露出一丝舒服的喟叹,但她再也没有了耐性,伸出两掌,风素心和沈不倦就直接落到她手里,“嘎嘎..尤物..”,凌云染咧着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她抓过了凤青巰,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好好伺候老夫!否则凌云染就死了!嘎嘎”,凌云染粗嘎而低哑的声音说道。 凤青巰低着头,发丝凌乱,她解开了凌云染的腰带,低头一寸寸的吻着,身子跨在凌云染腰间扭动着,凌云染五指成爪,划破了冷月辰和风素心的肚兜,一把抓住了两人的柔软,用力的揉捏着,风素心疼的眼里包起了泪花,一张小脸白的如纸般,毫无血色,她怔怔的跪坐在凌云染身侧,任由她肆意玩弄着自己的身体。 “别像个死鱼样!让老夫不开心!”,与凤青巰相互揉捻着的腰,让凌云染的呼吸急促起来,见到风素心紧闭着双眼,身体紧绷,不由开口喝道,冷月辰看了风素心一眼,知她性情内敛而冷清,只得伏趴着身子,松开了已咬出了血印的嘴唇,轻轻吻着凌云染的脖子,伸出舌头舔着她。 “嘎嘎..好!把老夫伺候好!”,凌云染绽开个鬼魅的笑容,沉浸在美人恩中,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她让凤青巰坐在自己大腿上,另一条腿,从后勾着凤青巰的腰,一下下推着她更加贴合自己,两只手则摸到了冷月辰和风素心的腿心处,肆意揉捏着。 “你们对此人倒是痴情,随意一碰都湿了!”,凌云染喉咙里响咕咕声,笑声淫|邪而粗鄙,舌头在唇齿间进进出出,发出诡异的低哼声,风素心不愿看到染儿这番模样,只好闭上眼,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是染儿在碰触自己的身体。 “你!过来!”,凌云染的腰部耸动着,两手忙碌的在风素心和冷月辰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却仍不知足的对着已然呆愣的沈不倦吼道,沈不倦眨了眨小鹿般的眸子,眼里闪过了惧意,终于克服恐惧的挪到了她身旁。“站过来!站到我眼前来!”,凌云染冲她邪魅的一笑,开口喝道。 “她还小!我们伺候你!你别碰她!”,风素心骑坐在凌云染手臂上,不由的扭动着,握着凌云染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哼!”,凌云染冷哼一声,手指开始用力抽动起来,“唔..唔..”,风素心压抑不了身体的剧烈反应,一股股的快感从四肢五骸要把她淹没,她死死咬住嘴唇,她怎能在众女子眼前,被这个占据着凌云染身体的人用手指弄到了巅峰。 “不听老夫的话?老夫就把舌头咬下来!”,凌云染桀桀笑道,伸出了长长的舌头,牙齿在上面徘徊着,“求.求.你,别.碰.她!”,风素心支离破碎的语言哀求道,“不许欺负风姐姐!”,沈不倦见到风素心表情痛苦,以为凌云染在用东西欺负风素心,咬紧银牙,爬上了榻,站在凌云染眼前。 “不欺负她可以!把亵裤脱掉!”,凌云染减缓了风素心体内的手指速度,开口说道,沈不倦小脸通红,咬着牙,一下把亵裤褪到了膝盖处,“把裙子撩起来!给老夫看看!”,凌云染的声音更加低哑,脸上布满情|欲之色,她不由放松了些圈住凤青巰的腿,那样的厮磨差点让她忍不住了。 沈不倦脸上的红晕染红了全身,她低着头,闭上双眼,银牙紧咬,双手颤悠悠的提起了裙摆,两条白溜溜的光滑而笔直的腿落入凌云染的眼底,往上看去,有些稀疏的丛林,掩盖着无尽的春|色。凌云染浑身颤抖了下,给分别骑着的两只手随着用力抖了下,凤青巰、风素心和冷月辰同时发出了低呼声,压抑而破碎的低吟声,洒落在屋里,让人脸红心跳,感到淫|靡至极。 “蹲下来!让老夫看清楚点!”,凌云染躺在榻上,眼睛往上翻着,露出的森森眼白,让人心里瘆的慌,沈不倦整个人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弯着腰,亵裤褪到膝盖,小手提着裙摆,跨站在凌云染小脸前,她缓慢的蹲下去,感觉腿心处在凌云染的视线里有些灼热。 粉红娇嫩的花瓣,沾染着如晨露般清新的水珠,落入凌云染的眼底,让她低吼一声,张唇把花瓣含住,恨不得吞到腹中,“啊..”,沈不倦两腿一软,直直坐到了身下凌云染的脸上,“唔..吼..”,凌云染嘴里传出了含糊的声音,舌头如游动的软蛇,在描绘了沈不倦的花瓣轮廓后,径直探进了花心里,来来回回的抽动着。 沈不倦无助的捂着眼睛,任由身体的陌生感觉淹没自己,腰肢不由随着舌头而轻微摆动着,嘴中发出如落入陷阱的受伤小兽般的低低幽咽声,“不.倦,别.怕..啊!”,风素心满脸通红,掩着脸,听到沈不倦的哭泣声,不由安慰道,谁知体内的手指猛地用力,她低呼一声,身体开始抽搐着,不行,不行,风素心摇着头,拼命恢复着理智,她不要,不要在众人眼前泄身。 旁边的冷月辰早已是吟哦婉转,莹白的肌肤泛着红晕,她突然身体绷紧,指甲狠狠抓着凌云染的胳膊,紫眸里迷蒙而无助,身体抽搐着,就要达到了巅峰。 屋子里弥漫着清甜而暧昧的情|欲味道,不断地散落着破碎的喘息声、娥吟婉转声、带着哭腔的幽咽声,还有凌云染含糊冒出的一句话, “小书呆,往前点,坐到我喉咙了!”,所有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沈不倦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凌云染,只见的凌云染怔了一瞬,随即脸色大变,神情痛苦而狰狞,扯着嘴角,恶狠狠的骂道,“凌云染!你休想跟老夫争夺这具身体!啊!啊!”,凌云染拼命摇着脑袋,身体不断颤动着。 四个美人面如冷霜,盯着凌云染,眼神里彻骨的寒意比终年积雪的天山巅更让人后背发凉,“干什么!看老夫....”,凌云染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正要开口骂道,啪,啪,啪,三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凌云染的脸上,冷月辰、风素心和沈不倦怒不可遏的瞪着凌云染。 “啊…这是怎么了呢突然给打醒了…”,凌云染捂着脸上的巴掌印,腆着笑脸,喊道,“心儿、辰儿、不倦、凤儿,都在啊”,“凌云染,你这混蛋!!不要脸!!”,冷月辰猛地扑上去捶打着她,在她脸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疼啊!!”,凌云染捂着脸上深深的牙印,哀嚎道,风素心和沈不倦眼里包着泪,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下榻着衣,“喂??真的生气了??”,凌云染眼珠子转了几下,怯怯地望过去,试探的问道, 尚没从情|欲里退却的凤青巰,小脸绯红,眼神迷蒙,她凑了过去,小手抚着凌云染挨打的脸,“还是小狐狸好,都不舍得打我”,凌云染握过她的手,在嘴边亲啄着,“你以为,就凭你捏着我的手法,我能不知道是你么?”,凤青巰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果然她一早就知道,却没戳穿凌云染。 凌云染笑眯了眼,正要凑过去,凤青巰却迅速撤开了身子,把衣衫披在身上,淡淡说道,“三个月,不许碰我!”,说毕,转头走了。 “三个月??要人命啊!!还好,我还有辰儿,是吧?”,凌云染恬不知耻的偏过头,冲着一旁气的牙痒痒的冷月辰说道,冷月辰逮住她的手,狠狠咬了口,“也不许碰我!”,说毕,气呼呼的穿上衣服,开门走了。 凌云染讨了个没趣,僵硬而缓慢的扭过头,看着站在角落里,已穿好衣衫,恨不能用目光在自己身上灼出几个洞的风素心和沈不倦,勉强扯了个笑容,说道,“那个,那个,我看,大家,平日里,太过拘谨,便想拓宽下尺度..”。 “凌云染!大骗子!!你骗我!!”,沈不倦嘟着嘴,气呼呼的说道,在她眼里,欺骗比那事更为严重,毕竟读书人还是重视为人诚信的。 “你连不倦..都..太过,不知廉耻!”,风素心冷冷看着凌云染,此番一闹完全颠覆了风素心的道德底线,让她羞窘难堪,“不倦,我们走!凌云染,不准再踏足养心苑半步!!!”,风素心小脸气得通红,拉了沈不倦就离开了。 凌云染呆在榻上,清了清刚才故作低哑的嗓子,思索着此番是不是玩大了,不过想起方才四人那番无奈、悲愤却深陷情|欲的模样,顿觉太值了,断没料到,此番作为后,换来的是整整三个月,拒之门外的悲惨命运,捶胸顿足,后悔莫及的凌云染已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边飘过五个字,天下第一贱... 第159章 缘由 大堂里,众人闻讯而聚,沈不倦气冲冲地回了沈府,剩下的三人耐不住苏如眉的招呼,只好冷着小脸,坐在一侧。“染儿没事就好..你这孩子,老让人担心”,苏如眉握着凌云染的手,感慨地说道, “你已不小了,不可再妄自行事!”,凌傲天眼里的忧虑散去,沉声说道,“嗯,知道了,爹,染儿行事自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凌云染一本正经地应道,几声冷哼声在旁响起,凌云染抿着嘴,看着远处那三个低气压的身影,讪讪的笑了笑。 “说吧,都发生了什么事?!”,焚琰见她醒来,没让鬼极老人附体,心里自是松了口气,却是心中好奇,要知能从鬼极老人的至尊元神逃脱,几乎不可能。 “少爷,参汤好了”,怜香捧着一盅汤进来,盛了一碗递给她,凌云染皱着眉头,往苏如眉看去,说道,“娘,晚膳吃的很饱,喝不动了..”。 虽然从清醒到现在,凌云染精神熠熠,但毕竟半个月无法进食,身形都消瘦不少,所以知她醒来,苏如眉就吩咐下人备了好些补品,晚膳吃了些,夜里又送来一盅参汤。 “先拿下去罢,晚些再送到少爷房去”,苏如眉也不勉强,吩咐道,这一打岔后,众人才留意到凌云染深陷的双颊和瘦削的身形,本来生气的三个美人亦不由盯着她看了会,眼底闪过心疼,但与那无赖的视线相对,便立刻偏过了头去。 这回可真是气的不轻啊,凌云染用力绽开的微笑再一次被冷冷的无视后,心里叹道,“先说正事罢”,焚琰开口说道,她心中焦急,却见凌云染懒懒坐在椅子上,捧了杯茶,抿了口,缓缓说道,“那夜,老怪物的元神进入了我的灵海,想吞噬我的元神,伺机占据我的身体。却殊不知,我的神识球早已给羽丘一掌拍碎,如星尘散落在经脉中了。鬼极老人扑了个空,惊讶之余,却仍是盘踞在思海里,试图以元神控制我的身体。 所以,当我的神识从奇经八脉中汇聚,如星海般浩瀚,趁鬼极老人在全力控制身体时,给了他一击重创..纵是老怪物再深思熟虑,却没料到我的神识能如此强大”,凌云染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却没对众人述说其间的凶险境地,潜伏、静待时机、全力一击。 “于是,我和鬼极老人就在灵海之上,开始了争夺肉身的拉锯战..”,凌云染顿了顿,她没说是因为彼此的元神都不属于这具身体,所以才有了这场争夺。 “可你的元神就算再强大,却绝对敌不过鬼极老人..”,焚琰开口道,凌云染没有反驳,附和地点点头,说道,“鬼极老人对魂魄的掌控极为精道,就算我元神强大,仍是难逃一劫,可惜,一切自有天意..”,凌云染得意的卖了个关子。 看到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凌云染扯了抹懒洋洋的笑容,摊开手掌,一股蓝色的真气汇聚着,缓缓说着,“因为它…”,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凌云染掌心,肥嘟嘟的身体,大大的鼻孔,瞪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睛,机警的盯着四周,低低叫着,“叽咕.叽咕..”。 “噬魂兽??!它怎会在你体内?”,焚琰蹭的站起身,面露惊色,浑身的劲气翻涌着,凌云染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焚琰才按捺的坐了回去,一眨不眨的盯着噬魂兽。 “那一日,噬魂兽跟着鬼极老人,以元神的形态,一并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所以,变成了噬魂兽、鬼极老人和我的对峙...”,“所以后来,你联合了噬魂兽,一起对付鬼极老人?它怎么会听你的?”,焚琰讶异地问道。 凌云染淡淡看了眼凤青巰,扯了抹笑意,用手轻点了点,脑袋像小鸡啄米般打瞌睡的噬魂兽,懒懒说道,“我说过,只要是个母的,我就能收拾!”,“染儿..”,苏如眉皱着眉,打断了她,毕竟是个女儿身,话语哪能如此粗鄙。 凌云染缩了缩脑袋,看到凤青巰正美目流转的瞪了她一眼,却不由扬着嘴角。当日,噬魂兽和鬼极老人同时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若不是鬼极老人夺舍耗损了元神,而噬魂兽在冲破禁制,元神亦受创,所以自己才能与鬼极老人、噬魂兽在体内形成僵持的局面。 这种僵持的局面持续了十日,眼见到凌云染的身体在昏迷中消瘦,在三个元神的僵持下,逐步失去生命力,所以凌云染方想了计谋,消灭鬼极老人的元神。 “那如今,噬魂兽的元神便是寄宿在你体内,此举太过凶险,它的天赋是吞噬元神,对你有害无利!”,焚琰皱着眉,开口说着,虽然鬼极老人死了,可噬魂兽留了下来,不知是福是祸。 凌云染边用手指戳着噬魂兽,边笑着说道,“我们定了契约,它为了挣脱禁制,元神受创,留在我的体内,待元神强大后,会自行离去”。 “不可!!噬魂兽出世,会为祸人间!!”,焚琰脸色凝重,凌云染摸着噬魂兽的的脑袋,说着,“历来书中可有记载噬魂兽的作恶行为?只不过它的天赋吸食魂魄,便自以为是它是恶兽,要我说,还是收服孤魂野鬼的灵兽呢?是不是,小家伙?”,凌云染逗道, “叽咕..”,噬魂兽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鼻孔翕动,点了点小脑袋,胖乎乎的身子摇了摇。凌云染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的是,我虽然晋升为至尊了..”, “乖徒儿,你晋升到至尊了?”,风老头忍不住插话道,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激动和自傲,凌云染点点头,“在与鬼极老人的比拼中,我的元神提升许多,对天地真气的感悟更为浩瀚,最住要的原因是,我和噬魂兽都吞噬了鬼极老人的元神,增强了功力”,凌云染淡淡说道, “你,你如何会吞噬元神之法,此法邪门至极?”,焚琰拧着眉,一脸凝重的看着凌云染,凌云染逗着噬魂兽,没有说话,脸色却冷了下来,她总不能说是吞噬从前凌云染残留的神识而学会的。 “凌云染!!你究竟是谁?”,焚琰沉着脸,身后的真气凝聚成一只硕大的九尾火焰狐狸,俾睨天下,王者之气倾泻而出,凌云染淡淡笑着,说道,“我就是我!没人敢质疑我!”,她劲气大作,蓝色的真气在身后缓缓凝聚着,焚琰眼露厉色,众人皆是不知所以的看着对峙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满40万字,来点评论庆贺下么? 第160章 威慑 凌云染身后的真气逐渐凝聚成一只小小的身影,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两只大大的鼻孔翕动着,如小河马模样的噬魂兽,霸气无比的嚎了一声,“叽咕!”,凌云染差点跌倒,转过身指着噬魂兽吼道,“你就不能稍微霸气一点?傻乎乎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叽咕..叽咕..”,噬魂兽鼻孔喷着气,不满的哼唧着,转过身,把肥肥的屁股冲着凌云染,“我可是你的主人!你这像什么话?存心丢我至尊的脸是不?”,凌云染指着噬魂兽,破口大骂道。 焚琰身形一僵,不由愣住,呆呆的看着一人一兽在那唧唧歪歪的相互指责着,看来凌云染还是那无赖的泼皮模样,焚琰神色和缓,收了身后的火焰真气,坐了回去。 凌云染跟噬魂兽吵完,闷闷不乐的扁着嘴,对着手指,人家凤寒烟的那条至尊冰凤,通体是浅蓝色的冰晶,翱翔间浑身冰晶熠熠生辉,眸子如湛蓝的宝石,疾如风,快如电,一身华美而冷傲的气势。再看焚琰的九尾火狐,浑身萦绕着炙热的火焰,身形俊逸,透着狂野而霸气的气势。 凌云染回头看了眼身后胖乎乎的噬魂兽,傻呆傻呆的模样,趴着两只小短腿,两个大鼻孔在地上嗅来嗅去,凌云染抬手掩住眼睛,实在是不忍直视。 “接住!”,焚琰突然从袖中扔出一物,“去!”,凌云染正要显摆一下至尊的气势,袍袖真气鼓动,真气凝形而成的噬魂兽,四条小短腿用力往前一跃,扑出去不远的距离,咚的跌在地上,勉强打了几个滚,张开嘴巴,正好接住,扭着大屁股,晃悠悠的往凌云染扑来,凌云染尴尬的别过脸,母不嫌儿丑地扯了扯噬魂兽的脸,把瓶子取过来,疑惑的望向焚琰。 “你身上中了毒,这是解药”,焚琰淡淡说道,凌云染扬了眉毛,迅速想明白了,抬手指着焚琰破口大骂道,“焚琰!你敢向我下毒!!”,焚琰不置可否,妖冶的眼尾挑了下,闭口不言。 “真是狠心的女人!”,凌云染吞下解药,嘟囔着,其实心里没在意,毕竟如果身体真给鬼极老人占据了,她倒是宁愿死,想到这点,方抬眼去搜寻凤寒烟,那冰山当初应了要杀自己,断不能留情吧,随口问了句,“凤寒冰呢?”。 一句话出口,好似瞬间冰封了整个大堂,所有人都没吭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焚琰则是愠怒的瞪着凌云染。 眼珠子转了转,凌云染咧嘴笑着,“该不会真是凤寒冰要杀我,被阻止后,一气之下出走了吧”,众人都同时瞪了凌云染一眼,生死在她嘴里跟儿戏一般。凌云染讪然笑着,打了个哈哈,便不再提起,焚琰心里有气,拂袖而去,凌傲天、苏如眉还有风老头等人,叮嘱了几句,让早些歇息,便都离去了。 凌云染见到众人走了,连忙拦在三个美人前,笑嘻嘻的哄道,“我错了,别生气了..”,风素心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让开!”,凌云染嘟着嘴,求饶道,“心儿..你看我都瘦了..”,说着就要去握风素心的雪白小手,风素心缩回手,一脚狠狠地踩在她脚背上,凌云染故意捧着脚哀嚎讨饶,风素心没理会她,从身侧闪了过去,直留下个冰冷的背影,渐行渐远。 凌云染皱着眉,偏过头去看冷月辰,试探的喊道,“辰儿?”,冷月辰冷着的小脸,突然冲她笑了下,凌云染心里一松,腆着笑脸,正要开口,冷月辰猛地踩了她另一只脚背,然后飘然而去。 “我要真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凌云染脸上青红交杂的喊道,求救般望向凤青巰,喏喏说着,“小狐狸,你不会像她们那样对我吧?”,凤青巰看了她一眼,不置与否的侧身要离开,凌云染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别生气了..打我骂我都好,别不理人啊!”, 凤青巰脸上一惊,用力要抽回小手,凌云染却不放手,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让她疑惑的低头看去,凤青巰猛地蜷住手掌,握成拳头。 “小狐狸..把手摊开!”,凌云染的眼神冷了下来,开口说道,凤青巰低着头,小手紧紧拽成拳头,凌云染拉着她的手,送到嘴边,一根根亲着她的手指,舌头往指缝间舔着,“染儿..”,凤青巰双颊生了粉花,小手往回缩着。 凌云染一根一根舔着她的手指,叼着手指往外掰着,直到把她掌心摊在眼前,一道深深的疤痕,划破了整个掌心,结了粉红的痂,让掌纹支离破碎,“是谁做的?!”,凌云染神情冷凝,眼底闪过心疼,语气里带着杀意。 “没什么..不小心划破的..”,凤青巰要抽回手,凌云染却不让,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为了我吗?你要保护那个伤了你的人?”,凤青巰低头不语,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挚爱,她左右为难。 “是你娘?她要杀我?你拦住了她?她一气之下抛下你走了?”,凌云染追问道,凭她灵活的脑筋,轻易就猜中了七八分真相。 凤青巰另一只手轻搭在凌云染的手背,要把她的手扒开,软软开口道,“一点小事..大惊小怪的..”,凌云染心疼的抓过她两只手,放在唇边吻着,两朵红云窜上了凤青巰的双颊,娇嗔道,“少来这套,说过了,三个月不许碰我..”, 凌云染见她没反抗,借机凑近了些,哑着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小狐狸也想我的对吗?都很久没亲近了..”,温热的气息往凤青巰耳里钻去,让她小脸绯红,凌云染顺势搂过她的腰,贴着自己,缓缓厮磨着, “放开我..”,凤青巰红着小脸,挣扎的双手却无力的落到她身上,“我好想你啊..小狐狸..下午还没做完呢?别生气了,让你快活好不好?”,凌云染眉眼飞扬地哄道,,一手顺势抚上了她胸前,一手搂着纤细的腰肢,抵着自己,抬眼看去,见到凤青巰红宝石的眼神迷蒙起来,呼吸急促,就快要稳不住,在激烈的攻势下缴械投降了,凌云染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果然小狐狸是最难抗拒自己的。 只听到砰的一声,胭红的衣衫掉落在地,一只白色的身影咻地从怀里溜走了,“凤、青、巰!!说过不许用这招的!!”,凌云染大声吼道,回音缭绕,白色身影早不见踪迹。 第161章 公道 既然凌云染伤势痊愈,凤青巰不再郁积于心,焚琰觉得再无留下的必要了,基于礼节向凌傲天请了辞,择日便要离去。 隔夜,凌傲天把凌云染唤到了房中,脸上凝重,沉声说道,“染儿,兽潮已逼近京城,皇上惶惶难安,不出五日,便要倾尽兵力镇压。如果兽王不撤退,与之一战在所难免”,凌云染闻言,脸色沉了下来,问道,“皇上欲命何人为将?”, 凌傲天叹了气,说道,“还能是谁?皇上今日下旨,归还青龙军兵权给凌家,归还玄武军兵权给十三王爷,当年,你二人征讨八王爷大胜而归,望此番仍不负圣望”。 “皇帝这老小子,天下太平就找借口收回兵权,天下一乱就释放兵权,让我等为他拼命!算盘打的真是啪啪作响”,凌云染冷冷哼道,凌傲天给了她脑袋一记暴栗,道,“不可妄议圣上,小心给旁人听了去,徒惹是非”,凌云染揉揉脑袋,叹了口气,说道,“爹,你这么老顽固,皇上他知道么?”,凌傲天眉毛一拧,吹胡子瞪眼的,凌云染讪然笑着,“别动气,别动气..”。 凌傲天哼了声,抿了口茶,说道,“兽王乃群兽首领,又是凤姑娘的娘亲,你又..说什么要结为亲家的话,爹,爹是不想你与兽王闹的没有挽回余地,凤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乖巧懂事,对你亦是痴情,爹不想因此误了你和凤姑娘的事”。 凌云染随意拍了拍凌傲天的肩,开口道,“爹,您老的苦心,染儿知道了..放心,我去找焚琰摊牌..”,凌傲天拍开凌云染的手,为他没大没小的样子瞪着眼,只是说道,“兽王脾气暴躁,你已与她闹过两回,说话行事要周全妥当..”,凌云染点点头,出门拉着凤青巰去找了焚琰。 “焚琰..”,凌云染推开门张口喊道,焚琰眉毛一拧,就要发作,“染儿,不得无礼..”,凤青巰拉着她的手说道,凌云染点点头,拱着手一本正经地喊道,“岳母大人...”,凤青巰蹭的脸红了,焚琰本来还没气,这下气得快跳起来,冷着脸喝道,“不许喊!”。 凌云染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摊着手,耸耸肩,“我就来找你说点事..”,焚琰脸色有些难看,怎么在这臭小子面前,自己老是失了气度,常常被惹的火冒三丈,冷冷说道,“说罢..”。 凌云染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高手,尤其是至尊高手,到了这般层次,应该是超脱尘世,无欲无求,看低红尘俗世,万物不如眼中,天地犹如虚空..”,焚琰眼皮跳了下,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来,“说正事!”, 凌云染恍然醒悟般,笑嘻嘻的问道,“我就问身为至尊高手的你,不老实呆在无渊之地,攻打京城做什么?这可不是自诩为武林泰斗,关心人间疾苦的高手所为哦?”,凌云染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动地说道。 焚琰斜睨着妖冶的眸子,认真的回想了下,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好似,似是我一出关后,虎王说血域山庄有个无赖擅闯无渊,伤了鹤王和他,虎王率了兽群去血域山庄讨回公道,段人城那老混球伤了我们不少兄弟..”,凌云染无语的问道,“那您老人家直接干掉段人城不就完了么?”, 焚琰撇了她一眼,说道,“我正忙着攻打天山找烟儿呢?哪能管那么多?后来虎王说众兄弟与血域山庄杀的兴起之时,朝廷却横插一脚,派兵攻打我们,伤了不少兽,虎王大为光火,说索性一并攻到京城,看天下还有谁敢与无渊作对,而且皇城里有许多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比无渊的万宝阁还多,我就默许了他们,心想说,十八年没见女儿了,心里亏欠的很,等攻下京城,就送给女儿作见面礼罢”。 凌云染瞪大了眼睛,迟缓的偏过脑袋,看着凤青巰,一字一句说道,“若是攻下周朝,送给凤儿作见面礼,再算进嫁妆里,那不就是把皇帝之位拱手让给了我么?”,凤青巰拖着焚琰的衣袖说,“娘亲,女儿不想要什么周朝..”。 凌云染一把拽过凤青巰的手,低着头,嘴里啧啧作响,“这..这..这是要发啊,要发的节奏啊..”,凤青巰不满的拧着凌云染的鼻子,“别闹..”,凌云染没心情的扒开她的手,团团转着圈,心里那个纠结啊。 “娘亲..再对峙下去,只怕伤亡更大,不如休战罢..”,凤青巰拉着焚琰的衣袖说道,焚琰沉吟半响,说道,“此番已是关系颜面问题,若是无渊投降,怕是群兽不服,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会瞑目!”。 凌云染站在原地,莫名的叹了口气,她都能想象周朝国破时,凌重山和凌傲天那悲恸的神情,为了周朝的存亡,凌家历代付出了多少的鲜血,人丁稀少到仅留她一脉,都只是为了延续周朝的存在,百姓安居乐业,罢了,罢了,况且自己也没当皇上的心情,忧心国事,夜夜难眠,担心这个造反,那个叛乱。 凌云染抬起头,认真说道,“圣王,我会让朝廷替死去的群兽还无渊一个公道,但也请你与我达成协议,一旦公道讨得,便立刻退兵无渊,从此不再犯周朝如何?”,焚琰沉吟不语,凤青巰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娘亲,女儿只希望娘亲和娘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其他女儿都不想要..”。 经她提醒,焚琰方觉得已蹉跎不少日子,此刻寻到凤寒烟才为大事,遂点头首肯,伸手摸着凤青巰的发丝,柔声说道,“凤儿,娘亲明日回无渊,找到你娘后,会陪在她身边。有空你便回来看看我们,别让我们担心..”, 凤青巰环住焚琰,眼眶泛红,“娘亲,凤儿舍不得你走..”,焚琰低头笑着,“傻孩子,你长大了,娘亲留不住了...”,焚琰搂着凤青巰,抬头对着凌云染说道,“好好待凤儿,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凌云染扯着嘴角笑道,“那是当然..”,说毕,走上前,装模作样的唏嘘两声,感慨地张开双手,搂着相拥的母女二人,小手乱摸着,焚琰俏脸一红,啪的拍开了凌云染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火焰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热度,刻着焚字,扔给了凌云染,“我会告知鹤王,只要你还的公道能让鹤王、虎王满意,他们便会依令退兵,这块玉佩就是信物!”,凌云染眨了眨眼睛,笑的贼兮兮,“我保证,公道定会让他们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想要一口吃个胖子,比如一日两更,三更,然后饿上两天呢,还是保持每天一碗饭?摸下巴.. 第162章 整军 青龙军收回到手中后,凌云染率着周熊等亲卫军,昂首挺胸的往军队而去,当日凌云染跌落山崖后,凌重山闹的那一出斩杀奸臣的戏码,让皇帝借机收回了青龙军和玄武军的兵权,而周熊等人因私自出营,给新任的统领逐出了青龙军,此番好不扬眉吐气的跟着凌云染,大摇大摆的去了军营。 “龙卫将军!周..周大哥!!”,守卫的士兵看到一行人,神情激动,脱口喊道,“唔..”,凌云染点点头,率着众人往点将台而去,待众人都已落座,却仍没见到统领前来,半响,茶都饮了三盏后,才听见一声,“凌将军..卑职来晚了..”, 一个油头粉面,穿着松垮长衫的人迎了上来,脸色苍白,眼泡浮肿,脚步轻浮,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酒色之中的人,没想到现在军中留着的竟是这种人,有意思,凌云染嘴角扯了抹冷笑,并没搭理他,反而斜眼看着点将台下,列队而立的士兵,多了许多新面孔,军姿站的歪七扭八,不过三盏茶的时间,已是露出焦躁不耐的样子,背着人偷说着话,偶尔低声肆无忌惮的笑上几声。 那人见凌云染没理他,讨了个没趣,正觉得落不下面子,却见到一旁站着的周熊,不由借机发挥地呵斥道,“好个周熊!你竟已被逐出青龙军,何来脸面再回来?!来人,给我轰出去!”, 周熊冲着陆有才,腆着老脸笑了笑,凑到凌云染耳畔,悄声说道,“陆有才,驸马陆程枫的堂兄,陆程枫领军尚可,只是同时管青龙和玄武,力有不怠,便任了他做青龙军副统领,此人,草包一个!!”, 陆有才见到周熊竟附在凌云染耳边说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搭着眼皮,余光看去,听得凌云染饶有兴味地长长的哦了一声,心知周熊告诉了凌云染自己的来头,挺了挺胸,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却不料凌云染懒懒地说道,“驸马的堂兄?既非皇亲国戚,又非达官权贵,你拽个屁!呸!!”,陆有才的得意神色立刻僵在脸上,呐呐欲言, 凌云染抿了口茶,慢悠悠说道,“依照军令,迟到者,军棍十杖!”,陆有才眼见的凌云染要立军威,连忙跪下求饶,心中忿恨,想着凌云染脸面抹不开,要责罚自己立威,手下士兵不敢重责自己,随意打个十下,让凌云染出口气就算了,求的一时周全,后面再慢慢算账。 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凌云染冷笑了下,指了指周熊,说道,“周熊!你来打!”,“是!将军!”周熊心领神会的向凌云染投去感激的一眼,大吼一声,浑身真气爆发,耀眼的青色光芒闪出,看来在风老头的药材辅助下,已是晋级玉品,陆有才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嘴唇嗫嚅几下,身形如电般,迅速抱住凌云染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饶着。 周熊领着四个当日逐出青龙军的兄弟,把陆有才一脚踹开,拖着两脚两手往旁走去,但听得军棍挥的舞舞生风,打的陆有才杀猪般的嚎叫着,起初还声如洪钟般嘶吼着,逐渐就有气无力的哼哼着,想来已去了半条命。 下马威一立,果然场中的士兵噤若寒蝉,有的胆小之辈两腿如筛糠,差点就如面条样软了起来,凌云染负着手,双目如炬,眼里透着煞气,至尊的威压倾泻而至,不少人砰的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废物!!看看你们的样子!!扶不上墙的烂泥!!凭你们这样,征战沙场”,凌云染开口骂道,偏过头冲着陆有才的方向吼道,“陆程枫!!我的青龙军差点给你毁了!!”,周熊闻言,手里的军棍更是打的啪啪作响。 凌云染破口大骂之余,眼尖的看到一队人马正往一旁营帐而去,推推搡搡的嬉笑打闹着,显然对点将台的紧张形势,毫不知情。 凌云染火气冲上了头,怒极反笑,眼里的冰冷几乎要冻结了练兵场,她正要发作,突然守卫的士兵慌张的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差点摔了一跤,连声说道,“将军..将军..不好了..”。 凌云染抬起手,顺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喝道,“在战场,沉不住气的小兵,扰乱军心,你知道会害死多少兄弟么?”,小兵连忙跪倒在地,半边脸肿的跟馒头样,低着头,开口说道,“将军,不好了,军营门口来了许多百姓,要告青龙军的状,说青龙军欺压百姓,玷污民女..”。 凌云染眉头跳了跳,第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她偏过头,对吴临说道,“吴临,你出去,把领头的人带来,把事情说清楚..”, 吴临应了,率人把领头的两三人带了过来,周熊杖责完十下军棍,把打的皮开肉绽的陆有才往旁边一踢,跟条死狗样趴着那里,拎着血淋淋的军棍走了过来,鲜血沿着军棍流淌着,配着周熊铁塔般高大的身形和一脸凶相的煞星模样,所有士兵都脸色惨白,低着头,抿着唇,不发一言。 那两三个领头人一看到周熊的模样,立刻吓软了腿,趴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叫冤,头上包着白纱,显然给人打的头破血流,眼睛肿成条线,嘴巴咧着,一说话就血流不止。 “起来说话..”,听到柔和的声音,领头人抬眼看到一个模样清俊的少年,穿着月白锦袍,微蹙着眉,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那人不敢看旁边的周熊,只是对着少年,哭哭啼啼地说道, “大人,请还百姓个公道啊..天下第一军的青龙军,是保家卫国的军队,可,可却成了欺凌百姓的恶霸歹徒!!!青龙军的士兵,在外面滋扰生事,欺街霸市,白吃白拿,调戏姑娘,平日里,青龙军统领任之不管,百姓只能忍气吞声,如今,如今..”, 那人抹了抹眼泪,开口道,“小人叫陈福,家有父母,兄妹各一,今日,我那定了月底出阁的妹子,今日,在街上给士兵大人们拦了下来,几番调戏,我妹子性子贞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那,那些人竟将我妹子活活折磨至死..草民与家中兄长要寻个公道,却给暴打了一顿,兄长被活活打死,死不瞑目,草民不服,就算死..死也要替妹妹和兄长讨回这个公道!!”。 第163章 背景 凌云染啪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把那人吓了一跳,以为要挨揍,蹲着身子抱着头,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喊冤,“我那喊冤而亡的兄长和妹子,定是死不瞑目!!小人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说法!!”, “乡亲请起,这是青龙军新的统领,龙卫将军,必定会为乡亲们讨回公道”,吴临上前,扶起了那人,开口安慰道。 “吴临!率人把刚才那队鬼鬼祟祟的人马给我抓出来!周熊,领着此人去指认,一个一个的认!我倒要看看天下第一军如何沦落成这副欺压百姓的狗模样!!”,凌云染小脸铁青,双眸如剑,带着肃然的杀意,盯着众人不敢直视。 两个士兵正要抬着陆有才往营帐走去,“站住!”,凌云染喝道,两个小兵吓得手一抖,陆有才跌落在地,有气无力的哼哼几声,鲜血染红了腰下的长衫,拖出了一行血渍。 “陆有才!!治军不善!纵容士兵胡作非为!毁我青龙声誉!革去统领之职!把脑袋给我砍了!!”,凌云染冷冷喝道,陆有才如濒死的野兽般剧烈挣扎起来,拼命嚎叫着,“凌云染!!我堂弟是陆程枫,乃当今公主的驸马!!你胆敢斩我??!!五品官员只有大理寺断案,圣上准了,才能斩我!你枉顾法纪,动用私刑!!我不服!!我要告上金銮殿!!”, 凌云染揉了揉吵的发疼的耳朵,冲着周熊摆摆手,“给我拖下去!!斩!!”,陆有才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到最后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声,眼里开始露出了死寂般的绝望。 “龙卫将军!陆统领乃受令皇上的陆将军所任命!不可随意摘除官职!更不能随意砍头!!”,此人叫赵武,见状站了出来,替陆有才求情,在他的带头下,陆有才在军中的党羽也站了出来。 思人度己,赵武这些人在陆有才的纵容之下,都干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事,要是不护住陆有才,谁知道凌云染查到最后,会不会为难自己,这么一想,一大片的人都站出列,跪下说道。 凌云染从怀里掏出白扇,唰的打开来,缓缓摇了摇,扇柄抵着赵武,笑嘻嘻的说道,“我砍了他的头,回头跟朝廷报个失足而亡的信儿,你说皇上信我还是信你?”,赵武脸色大变,沉声说道,“将军岂能堵住悠悠之口,做这等枉顾法纪的事!”,凌云染笑了笑,说道,“枉顾法纪?吴临,你率兵把军营大门打开,把喊冤的百姓都叫进来!咱们一个个对峙,给我彻底的搜查!!我倒要看看谁是枉顾法纪的人!!!”,凌云染一声令下,赵武脸色发白,不由懊恼起来,早知不如明哲保身。 “将军!!人带来了!!”,周熊率着亲卫军把那一队人马押了过来,那些人显然不服,不断挣扎着,口中骂骂咧咧,“就是他们!!!!”,那喊冤的陈福睚眦欲裂的指着那队人马的几个人,双眼通红,“陈福!看来你还没挨够揍!本少爷就不该放过你!!”,那人气焰嚣张的喊道。 “谁能告诉我,这些白痴的王八蛋是谁??”,凌云染揉了揉额头,“李礼,你过来跟将军说说!”,周熊指了台下的一个兵说道,这些陌生的面孔都是后来参军的,周熊寻了个从前的旧识,尚算的耿直正气。 李礼浓眉阔眼,身形笔直,眼中闪过悲愤,拱手行了礼,说道,“将军大人!!青龙和玄武军归还兵权后,由于当年镇压八王一战,玄武军少了兵力,陆程枫将军重整两军兵力,故青龙军的兵力拨了些到玄武军中,然后从民间新招募了兵力!”,凌云染啪的收了扇子,一口银牙磨得咯咯响,自己辛苦训练的兵力给送到了玄武军去,怎么能不恨,“陆程枫!!你个王八蛋!!”,凌云染狠狠的骂了一句。 李礼顿了顿,欲言又止,看到凌云染点头,才接着往下说着,“那队人马里领头的叫朱啸,是朱家入宫皇妃的远房亲戚,青龙军招兵的消息传出后,许多朝廷世家的旁系子弟,他们不在嫡系,不受家族重用,成日游手好闲,厮混度日,有的家道中落,看中了入军的好处,便通过关系进了青龙军,和陆有才称兄道弟。 平日里偷奸耍滑,吃喝嫖赌,扰乱军风!但凡有人挺身直言,便是百般刁难责难,陆有才看中了他们的世家背景,平日里护着他们,对从前的兄弟任意打骂,青龙军再也不是当年的青龙军了!”,李礼愤愤然的看着那一队人马说道。 “我告诉你,皇上最宠爱的朱妃是我的远房表姐!赶快放了我!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朱啸一脸嚣张地吼道,周熊上前抽了他一个大耳瓜子,朱啸被扇的眼冒金星,嘴上仍是嚣张至极。 凌云染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就是你们朱家的嫡系,将来的家主,那白痴朱子文,见了本少爷都要吓的屁滚尿流,你敢在我面前乱吠”, 那朱啸眼神闪烁了下,“凌..凌云染”,纵观大周,除却沈家那温和的沈经纶外,这番年纪能说出如此狂妄而粗鄙的话语,怕就只有凌家那混世小魔王,凌云染了.. “凌少爷..凌少爷..救命,我是凌家的人,凌风...”,那队人马里有个人探头探脑的站出来,跪在地上,哀求道, “有趣!连凌家的人都有,还有哪些世家的?”,凌云染开口问道,“沈玉,京城沈家..”,“风庆,京城风家”,“上官弘,姑苏上官家”,“林赐,十三王爷的伯父夫人的堂兄之子..”,“朱啼,京城朱家”,“刘岑,西蜀刘家” “啧啧..”,凌云染轻笑两声,来头可真都不小,“周熊,把这些人都押下去!吴临,今夜不眠不休都要给我彻查清楚!!把罪状一一列明!!按照军纪处置,该砍头的砍头,该逐出军队的逐,绝不姑息养奸!!”,凌云染开口说道,吴临、周熊等人皆是热血沸腾,李礼眼里闪着泪光,凌云染往下看去,一些心中有鬼的人低下了头,大部分的士兵皆是神情激动,双目如炬,齐声高呼,“青龙军!!”,“青龙军!!”。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少了收藏,o,no,notgood. 不如来做个五个美人评选,看看你心中最喜欢的是谁? 1.小狐狸,万年诱受,必杀技:入骨的媚意 2.冷月辰,想当攻的别扭受,必杀技:诱舞 3.风素心,冷清傲娇受,必杀技:孤寂的背影 4.小书呆,弱弱弱弱受,必杀技:无辜的眸子 5.小七,无厘头,属性不明,必杀技:胡闹(小七的文少,有些不公平。不晓得有没有爱奇葩小七的) 第164章 挑衅 “凌云染!!我不会放过你!!替我带话给朱妃!!求她救我!!”,朱啸撕心裂肺的喊道,“替我传信!!”,“送信!!”,其余众人皆是神色慌乱的喊了起来,先前站出来要保住陆有才的那批人,蠢蠢欲动的要站出来,凌云染冷眼看着,懒懒说道,“等这笔账算完,我接着再和你们算!”,一句话下,那些人竟不敢再动分毫,心思转动,如今传口信到世家求助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一夜,凌云染问罪各世家弟子的消息立刻传了开去,惊动了各大世家,朱妃连夜便求见皇上,可皇帝却称病不见,朱妃碍于朱家的颜面,只好苦苦守在殿外,只求皇上开恩一见。 “闹这么大?将军不怕皇上降罪?”,周熊开口问道,吴临心思细腻,查案问询是强项,周熊就那么一招,屈打成招,索性守在凌云染身旁,见到事情闹大了,终究有些担忧。 “闹大了好,我就是要闹大!!皇上降罪更好!!让他直接御驾亲征跟群兽打仗!!”,凌云染摸着下巴,得意地说着, “可这番举动会得罪各大世家..”,周熊说道,凌云染白了他一眼,说道,“五大三粗个人,磨磨唧唧的,得罪了又怎么样?能奈我何?我偏生要狠狠抽这些世家一耳光,平日里在朝廷上人模狗样,正气凛然,私底下就养出这么帮废物、二世祖,欺压良民。放心!他们那帮胆小的老不死,可不敢把事情闹大,为了旁系家族不成器的废子,毁了世家声誉,犯不着!!”。 周熊试探的问道,“那凌风呢?据说凌风的爷爷当年在战场上救了凌重山老爷子一命,后来家里落魄,凌老爷子为了报恩,赐了他子孙凌姓,赠了些凌家产业以保衣食无忧。谁知到凌风这一代,肆意挥霍,把家产都变卖了,走投无路,便投了青龙军!”, 凌云染挑了下眉毛,说道,“消息怕是都传到凌家了吧?老爷子怎么说”,周熊说道,“家里派人送了口信,凌老爷子说,凌家的事,让你一力做主!”, 凌云染摇头晃头,“祖父果真是明事理之人!待明日查实,如他与玷污女子无关,便饶他一命,逐出青龙军。若真是狼心狗肺的做出此等事,一并砍了!”。 “老熊一向以为将军是护短之人!”,周熊眼里闪过赞赏,开口道,凌云染斜斜看了他一眼,“却不是不明是非,姑息养奸之人!”,“正是!正是!将军为人正直无私..”,周熊的马屁迅速的拍了上来,凌云染挥挥手,说道,“你去帮着吴临审查,我今夜守在此处,要有人敢趁夜劫人,哼!!”,“是!”,周熊领命下去。 第二日,数千士兵聚在点将场中,鸦雀无声,军姿笔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凌云染好以瑕整的摇着扇子,隐秘的打了个哈欠,审讯审了一夜,她就跟着守了一夜。 “将军!!百姓指认后,都审讯完了!该认罪的都认罪了!”,吴临脸色发青,神情憔悴,眼中却是闪闪发亮,“嗯..辛苦了..”,凌云染淡淡说道,“承蒙将军器重,吴临自是全力以赴!”,吴临开口道, 凌云染却是轻笑了声,“你这呆板的人,何时跟周熊那狡猾的家伙,学会这些溜须拍马的话..”,“乃肺腑之言..”,吴临赧然的笑了笑,递上一张纸,“请将军过目..”,凌云染摆摆手,“不用了,我信得过你,念吧!”。 吴临手执罪状之书,站在点将台上,深吸口气,用足中气,高声念道,“高啸、林赐、风庆、朱啼四人,当众欺凌强占民女陈琴,依照军规,□□民女者,斩!!上官弘、凌风、沈玉,助朱啸等人行凶,并打死陈琴之兄陈禄,依军规,伤人性命者,斩!! 陆有才,纵容手下行凶,治军不善,扰乱军风,依照军规,纵人行凶者,斩!!赵武、陈虎、孙掣、钱封,欺压乡民,强占财物,依照军规,不当敛财,欺压百姓者,杖责五十军棍,逐!!林海、古域....等三十人,违反军纪,依照军令,杖责二十军规,逐!!”, 吴临念了数十人的名字,绝大多数是新增的兵力,此刻念到名字的人,愤怒不甘的咒骂着,行凶的朱啸等人给绑的严实的跪在台前,而陆有才的党羽赵武等人,却出乎意料的发现,居然名单里有自己,开始骚动起来,以陆有才受了十军棍都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若是杖责五十军棍,肯定要丢了小命。 “放我走!!”,赵武不甘心的吼了一声,脚尖点地,往外掠去,凌云染冷冷哼了一声,只见到一阵青光闪过,砰的一声,赵武给一拳揍到了地上,周熊捏了捏拳头,咯咯作响,煞气十足的回头望去,众人纷纷扭开脸,不敢看他。 “唔...我有个主意!”,凌云染站在赵武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若胜了我亲卫军的任何一个人,我就放你走,如何?”,“一言为定!”,赵武抹去嘴角的鲜血,眼里闪过厉色,眼神搜索了一圈,指着瘦弱白净的秦关说道,“他!”,凌云染点点头。 秦关,就是凌云染到青龙军的第一日,那个让他举巨木的小兵,跟着周熊私自出营后,进了亲卫军。赵武身材高大,低头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秦关,满脸稚气,甚至冲着自己腼腆的笑着,赵武心生恶意,五爪成电,径自往他眼睛而去,出手狠辣的要挖掉他的眼睛,秦关笑容不变,金芒闪过,微微侧过身,绕到赵武身后,握着他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掰,咔哒一声,赵武的脑袋诡异的往后仰成了180度,喉咙里呲啦响了两声,砰的跌倒在地。 “小关的这招擒拿手愈发厉害了!”,周熊啧啧赞道,凌云染点点头,蹲下来,指着后颈的某处说道,“再往下一节颈椎,此处折断后,连哼都哼不出来,就能立刻倒地”,“唔..唔”,秦关点点头,三人蹲在赵武脑袋歪在一旁的尸首旁指指点点,有人终是难忍恶心,哇的吐了出来,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不断求饶道。 凌云染拍拍衣袍,站起身,笑嘻嘻的说道,“还有没有人尝试?赢了我的亲卫军,我就放了你!”,话语一出,竟再无人敢动,现在动就是立刻死,忍耐,或许还有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加上第6,风寒烟冰山冷漠受,第7焚琰女王受 第165章 圣旨 凌云染敛了笑容,淡淡说道,“今日未时,斩!先拉去游街,让百姓出出气,给准备上些臭鸡蛋、西红柿和白菜!!”,所有人都慌了,早知道凌云染心狠,却不知动作如此快,这番怕是家族的人来不及救了。 火辣辣的太阳晒在头上,凌云染抬起扇子,遮住了小脸,眼里满是兴味的看着台上跪着的数人,脸上挂满了鸡蛋液,西红柿,还有烂白菜叶,百姓都围在一旁,指指点点,骂声载道,不时扔出手中的物事,振臂高呼,苍天有眼。 身材魁梧的侩子手,拿着手中大刀,站在一侧,刀身散发着森然的寒意,那数人先是威逼恐吓、痛哭求饶,到最后已是不停的自言自语,诅咒着凌云染,“真烦..本将军没耐心了..把嘴堵上!”,凌云染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说道,“砍罢!”,那些人一听,有的杀猪般尖叫,有的哭的鼻涕眼泪混成一团, “圣旨到!刀下留人!!”,一个尖细的声音远远喊道,明黄色,代表帝王象征的颜色出现在远处,那些人激动万分,不停支支吾吾的喊叫着,扭动着身子要跑,“斩!!”,凌云染一声怒喝,侩子手不敢耽误,手起刀落,数个人头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凌云染!!你枉顾圣旨!!该当何罪!!”,等到传旨的太监赶到时,地上已是鲜红一片,朱妃苦苦守在门外一夜,各世家的人赶进宫里,求见圣上,皇帝闭门一夜后,终于召见了朱妃和各世家元老,沉醉在美人的泫然欲泣的眸子里,难敌世家元老的倚老卖老,皇帝终是下旨,道,虽违背法纪,但罪不至死,免其死罪,流放边疆。 “啊什么??”,凌云染手放在耳朵前,大声的说道,“凌云染!你!竟枉顾皇上谕旨!!时辰未到就随意斩人!”,太监气的浑身发抖,皇上下令后,朱妃便重赏太监,要求他即刻马不停蹄的前往刑场,殊不知仍是来晚一步。 “啊?我耳朵不大好,公公声音细如蚊蝇,凌某没听见..”,凌云染笑嘻嘻的说道,补充了一句,“这些是青龙军的兵,什么时候斩首,我说了算!公公有何异议,请禀告皇上便是!”,凌云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让那公公气的两腿一蹬,差点没背过气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事已至此,还有何法。 可以预料到的是,第二日,满朝文武都参了凌云染一本,直呼凌云染冷血无情,残忍嗜杀,视人命为草芥,此等沾满鲜血的凶徒,简直是大周之祸。不忍父亲为难,凌云染第二日着了朝服上朝。 “凌氏逆子,枉顾圣旨,肆意斩杀无辜士兵,行径凶残,视人命为草芥!此人不除,我朝百姓心中难安”,“龙卫将军,未经查实,仗势行凶,革除青龙军副统领职位,斩杀陆副统领,乱我朝纲,斩杀朝廷命官!”,皇帝翻开一本本奏折,开口念道,啪的把奏折扔到地上,一脸怒意地喝道,“凌云染,你有何话可说?”, “啊?”,凌云染从发呆中回过神,耸耸肩,说道,“皇上,小将无话可说..”,众臣立刻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你!!”,皇上满腔怒气没处发泄,脸上冷凝,沉吟半响,方缓缓开口道,“凌云染!你当真无话可说?!”。 凌云染缓缓出列,弯腰冲着皇帝拱手说道,“皇上圣明,目光如炬,明察秋毫,断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皇上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低着头不吭声,凌云染这无赖倒打一耙,要是自己责罚他,岂非落个不辨是非,冤枉忠臣的昏君了? 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小将终日领兵习武,不懂得朝纲、法纪,小将只明白,以命抵命,伤了百姓的命,就得拿命来抵。百官会到皇上面前参上一本,可百姓没法到皇上面前告御状,他们做不到的,凌某就替他们做了!”, 凌云染挺直腰背,开口说道,“民和,乃国之本,民心所向,乃君之本。国家的将士,不保家卫国,却欺凌百姓,这样的将士,斩了也罢!”,凌云染缓缓走到陆程枫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还得多亏陆将军招募的这些兵!”, 陆程枫面露难色,低声说道,“云染..”,凌云染冷冷看了他一眼,陆程枫不敢开口,低头叹了口气。 皇帝怔了一瞬,开口道,“凌云染,你令朕刮目相看..”,凌云染愣了愣,陡然挺直了胸膛,开口说道,“皇上果真是慧眼识英雄!!早看出下官是可造之材,国之栋梁!!”,说毕,凌云染脸色得意非凡的往百官看去,只差的尾巴翘上天了。 皇帝看着凌云染,不断抚着手中的扳指,心思转动,青龙军已交在凌家手里,凌云染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凌重山、凌傲天都是为周朝征战数年,以鲜血换来了周朝的延续,此二人心思澄明,正直忠诚,皇上心里清楚,凌重山和凌傲天绝不会叛乱,可凌云染的心思,皇上看不清楚。 “罢了,事已至此,已是这些人咎由自取,凌云染,你便将功补过,替朕平定兽潮!不得有误!”,皇帝缓缓开口道,凌云染怕是早料到自己仍要借助他率领青龙军,平定兽潮,方如此有恃无恐,凌云染,你太过聪明了,让朕心里难安,不得不防啊。 “皇上圣明!!谢皇上!”,凌云染装模作样的叩拜着,不顾众官的怒视,嘴角扯了抹笑意,退回了列中。 “凌云染!你要处置沈家的人,起码要知会老夫一声!”,沈丞相脸色愠怒,他为人正直,绝不会包庇为非作歹的沈家子弟,但是凌云染毫不知会,便砍了沈家人的头。对于沈家来说,是屈辱,沈从文行事迂腐,自是觉得于理不合,是以退朝后,便拦住了凌云染,严词指责。 “沈丞相!事出有因,没来得及知会,是凌某的疏忽”,凌云染笑着说道,出乎沈从文的意料,这油盐不进的无赖何时会对自己好言相对,甚至道歉?可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沈从文冷冷哼了声,已消了些气, “凌某已命人把前朝圣手薛惜之的咏冬图送到沈府,聊表歉意,一点心意,还望丞相笑纳”,凌云染笑嘻嘻的说道,这可是她花了大力气才弄得手的,本来想拿来哄小书呆的,现在只能哄哄岳父大人。 很明显,沈家一门书呆对于薛惜之的字画都毫无抵抗能力,沈丞相轻哼了声,倒是没了怒意,转过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经统计,小狐狸是稳居榜首了,没想到冰山和火山的人气也高,居然有喜欢小七的奇葩,甚感欣慰 第166章 烈女 “祖父..”,凌云染回了凌家,直接去拜见了凌重山,毕竟还是得跟老爷子知会一声,凌重山暗纹玄衣,鬓发如雪,不减当年的凌厉眼神,此刻却柔和的看着凌云染,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回来了..”,凌云染口里应道,低着头,眼睛往上瞄着,偷看着凌重山脸上的表情。 “立斩是果断坚决,如今,倒是怯了?没出息!”,凌重山淡淡说道,凌云染听着凌重山的话语里没有怒意,甚至还带了丝纵容,凌云染轻吐口气,抬起眼,笑嘻嘻的说道,“染儿可不惧旁人,只是担忧祖父气着身子罢了..”, 凌重山看了他一眼,摩挲着手里的龙头杖,说,“祖父虽已年老,却非昏庸,只是碍于当年的救命之恩,对凌家一些人的行径,便不闻不问了。染儿长大了,足以执掌凌家,祖父亦放心了..”。 让凌云染意外,却也在凌云染意料之中,凌重山和凌傲天对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半点指责,反而是一力相挺,或许这就是凌家人的血脉相延,只要做的是对的事,无论你掀起多大的风浪,家人都会毫无保留的在身后支持。 凌云染拜过了凌重山和凌傲天,命周熊和吴临率着亲卫军,留在青龙军,尽快整顿军队,严苛的操练,优胜劣汰,重新打造那支天下无敌的军队。 征战在即,凌云染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心思流转,风素心和沈不倦不会武功,留在京城能保得安全,事关与无渊之地的战争,凤青巰作为兽王之女,定是要随行的,依冷月辰的性子,定会跟着同去,不过凌云染可不打算说,只是张罗着收拾包袱,却没告知凤青巰和冷月辰,虽然听说二人已经在自发的收拾包袱了。 急性子的冷月辰率先忍不住的来找到凌云染,冷冷看着她,说,“你无话可说么?”,“啊?什么事?”,凌云染扮猪吃老虎是长处,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怎么了,辰儿原谅我了?”,冷月辰轻哼声,拍掉她顺势摸上来的小手,冷着脸说道,“这么大的事,就不说一声么?”, “还有比辰儿不理我更大的事么?”,凌云染扯着冷月辰的衣袖,开口哄道,且不说要离开风素心和沈不倦,单是带了凤青巰和冷月辰,二人同去,小手都不给碰一下, “都七日了...难道真要三个月么?”,凌云染可怜兮兮的问道,抓过冷月辰手,在掌心鬼祟的摩挲着。 “此行去临城,我随你去!!”,冷月辰扔下一句话,甩开凌云染的手,转身就走了,凌云染挠挠头,不甘心的小脸扭曲着,“我也随你去..”,院外的大树梢上传来一声清悦的声音,“小狐狸,敢不敢到我面前来说!”,凌云染探出头,高声说道,咻地一声,红影一闪,已没有了凤青巰的气息。 凌云染用力揉揉恢复了些圆润的小脸,悔不当初,暗自叹气,“染儿..把这些补品吃了..”,苏如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凌云染身形僵住,抬腿就要溜, “我听到你声音了,你敢溜走试试?”,苏如眉开口威胁道,凌云染顿住身形,苦着脸,扯着腰间的软肉,说,“娘..不能再补了..”, “可都是好东西!”,苏如眉开口说,“宫里听闻你病了,送了不少补品来!都是顶级的贡品!”,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宫里?皇帝可不像会做这种好事的人,想来想去,怕只有小七了么?”,“小七姑娘心肠不坏,只是年幼不懂事,上次你做的过分了,她都很久没来了”,苏如眉只知道凌云染把小七逐出了凌家,料想是小孩子的胡作非为,却不知小七对凌云染下药的事。 凌云染摸着下巴,幸灾乐祸地说,“应该是给困在皇宫了,也不知小七是那得宠的宫女还是哪个老宫女偷生出来的娃!按她上次逃出宫时捎走的那些宝贝,回宫可真够她受的”,苏如眉翘起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儿,斥道,“染儿...”,“娘..我喝就是了”,凌云染端起碗,一口咽下,拔腿开溜。 一到出行时,凌云染就很头疼,此刻她小脸纠结,凤青巰和冷月辰手拿着小包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风素心就红着眼眶,哀怨的看着凌云染,“好啦,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凌云染走上前去哄道, 风素心背过身,不发一语,轻吸了下鼻子,“乖乖在家守着爹娘,等这次回来.....”,凌云染拖长了声音,凤青巰和冷月辰同时竖起了耳朵,“就成亲好不好?”,凌云染轻声说道,三双眼睛突然发亮,亮晶晶的闪烁着。 风素心蹭的转过身,抿着唇,颔首敛眉,眼神偷偷望了上去,今日水蓝锦袍下的凌云染,显得格外精神,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和无赖耍泼,倒是多了几分深情绵绵。 风素心的小脸不争气的红了,小手把衣摆拧来拧去,抿着唇,细若蚊蝇的哼出了一句,“好..”,鬼祟的瞅了瞅四周,凌云染轻轻揽过了风素心,若有似无的贴近她,从领口、脖颈到耳后,分明没有贴近,可风素心能清晰感受她的气息在肌肤表面游走,温柔的轻拂着,这下连耳朵都红了,浑身微微颤着,她轻轻推开凌云染,嗔了一句,“快走吧”,凌云染偷捏了捏她的小手,笑嘻嘻的摆手,对着凤青巰和冷月辰说道,“走吧”。 凤青巰轻揽过凌云染的胳膊,垫着脚尖,凑到她耳侧,轻嗅了嗅,启唇微微吐气,徐徐的芳香气息沿着她的脖子走到耳后,钻进耳里,凌云染有些飘飘然的偏过头,凤青巰舔了下唇,嫣然而笑,媚意入骨,就在凌云染色向胆边生时,凤青巰松开了她的手,施施然的走了,走了,走了。 凌云染挑着眉毛,看见凤青巰那刻意扭动着的妖娆背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冷月辰直接的凑上来,一口咬在她耳朵上,含糊的说着,“凌云染!你敢不娶我?!”,“娶呢?”,凌云染偏过头,躲开她的牙,小手抚上了香臀,“就算是娶,也不许碰我!”,烈女子冷月辰拍开她的手,骄傲的走了,凌云染仰天哀嚎,天啊,还有2个多月啊。 第167章 恐吓 轿子在府外候着,凌云染正要上轿,就见到沈不倦抱着包袱,乖乖坐在一旁,“来了怎么不进去?坐这里干什么?”,凌云染皱着眉,拉起了沈不倦,替她拍了拍衣裙的灰土,沈不倦嘟着嘴,仍在气头上,却是说,“我随你同去”。 “不许去!那里不好玩,你乖乖呆在府里!”,凌云染摸了摸她的脑袋,沈不倦扒开了她的手,泪汪汪的小鹿眸子,死命瞪着她,凌云染哄道,“你留下来陪陪心儿,她一个人很寂寞的..”, 沈不倦有些动摇,哽着声音,“那你,早日回,我便不生气了”,凌云染颔首,摸了摸她的脑袋,沈不倦扁着嘴,扑进她怀里,哭的衣襟湿了大片。 没抬头都能感受到一道恶毒的视线看来,凌云染知道是十三王爷,她脸上扬起了冷笑,抬起手,环住了沈不倦,仰着下巴,示威的回望了一眼。 让人把沈不倦带到凌府后,凌云染上了轿,见得凤青巰和冷月辰已端坐在一侧,两双明亮的眼睛,警惕的瞪她,看来这一路是下不了手,凌云染摸摸脑袋。 出了城,青龙、玄武两军汇合,“末将参见神卫大将军”,基本的礼仪是要的,凌云染懒洋洋行礼,余光里十三王爷脸色铁青,眼睛恨不得喷火,凌云染背着手,晃悠悠的转身,看了看玄武军里的青龙旧部,微微点头,往军营外走去。 “看看你什么样子!!一点军容没有!!!从前是白痴训练的你么?!!”,十三王爷不解气的一巴掌狠狠扇在青龙旧部的脸上,紧接着踹了一脚,口中大骂,凌云染顿住脚步,脚尖在地上碾了下,负着手走出了军营。 军队歇息时,凤青巰和冷月辰带着笠帽,遮住面容,下了马车歇息,青龙将士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而部分玄武将士的视线却不时瞄了过来,在二人的身段逗留着, 相隔不远的主帅车里,从掀开的帘子里,投来贪婪的视线,对于凌云染当日抢走冷月辰的事,十三王爷始终耿耿于怀,况且他对那美人儿的色心从没减退过。 主帅的视线总滞留在美人儿身上,下面的将士自然有样学样,隔得远远的观望着,偶尔发出几声□□的笑声,终于有人忍不住冲着两个美人吹了口哨,腰部做着抽动下|身的动作,逗得旁人的人哈哈大笑。 凌云染刚好看见,啐了口,说道,“周熊!抓过来!”,周熊正要领命,犹豫了,“将军,那是玄武军的将士,不好动手!”,“迟早都要翻脸!怕什么!去!”,凌云染厉声喝道,眼神凌厉,凤青巰见她动了真怒,扯了扯衣袖,轻声道,“我们回马车便是...”,冷月辰冲着几人瞪着晶亮的紫眸,抽出手中长剑,“敢调戏我?!看我不剜了他的眼睛!”,说毕就要掠去,凌云染一把拉住她。 牵着两人的手,上了马车,凌云染各放了一条腿在膝上,两只小手分别轻轻捏着,低声说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该是腿酸了..”,“染儿..”,凤青巰软软喊道,见她的体贴温柔,忍不住揽过她,枕在肩上,心中腹诽着,自不许染儿近身后,凌云染温柔了许多,是这样的缱绻柔情,凤青巰兀自沉浸在究竟是要欢爱,还是要温柔的选择中,不能自拔。 “这里,还有那里,力度再重些..”,冷月辰指了指腿,嘴角翘的高高的,取出丝绢替她擦汗,凌云染的小手揉着揉着,就自然的往上走去,“那里不疼!”,冷月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而近,凌云染放下她们的腿,淡淡笑着,“先休息会..”,凌云染跳下了马车,看到那几人给绑在地上,身后跟了一队玄武士兵,给青龙士兵拦住了,双方正在推搡着,玄武军里的青龙旧部,僵在原地。 “周熊,给我扇掉他三颗牙齿”,凌云染淡淡吩咐道,指了指刚才做动作的兵,周熊立刻应道,黝黑的老脸拧着,抬手给了一巴掌,扇的他满嘴鲜血,呸的吐出来两颗牙齿,“唔..两颗牙...周熊,少了一颗..”,凌云染弯下腰,笑眯眯的说道,周熊反手又是一巴掌,那人咳嗽两声,吐出来两颗掺着血的白牙,周熊赧然的搓搓手,说道,“多了颗..算送的..”,凌云染摇摇头,叹道,“习武不精,多练习练习”,周熊应道,走到旁边去,每人送了一巴掌,打的口吐鲜血,满地掉牙。 “凌云染!你休要放肆!敢动我玄武军的人!”,十三王爷从帅车走去,一身戎装铠甲,颇有神卫大将军的气势。 凌云染穿着浅蓝色的锦袍,瘦削的身形似个白面书生,站在一帮彪形大汉的圈里,真是格格不入。“啧啧,王爷当真好气魄!”,凌云染赞赏的拍拍手,带着笑意,眼神冰冷,她缓缓的凑近了十三王爷,让他心怀惧意的往后撤开些。 “再让我看见你和你的狗,看她们一眼,我就把你们都宰了!”,凌云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嗜血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敢!!”,十三王爷大吼一声,声音有些发颤,他退后一步,勉强挺直腰背。 凌云染摊开手掌,一朵湛蓝的莲花在掌心绽放,笑容邪魅,“不是忌惮凌重山和凌傲天对朝廷的忠心!以我的实力,早就把你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鬼极老人的勾当!暗地虏去童男童女,给他汲取精魄!!”,十三王爷吓出一身冷汗,手掌发颤,她如何知道的? 凌云染眼里杀意凛冽,可她不能直接杀十三王爷,毕竟他是皇帝的血亲,凌云染目前还不想与朝廷交恶,若不是顾虑到凌家长辈对朝廷的赤诚忠心,凭她的身手,早已是肆意妄为的纵横天下,何须与小人斗勇。 十三王爷嘴唇发白,不发一语的往主帅车走去,他心中慌乱,深怕凌云染把此事禀道皇帝处,思虑万千,最后仍是那一句结论,灭口,杀了凌云染,可她已是至尊,如何杀? 那几人见得十三王爷魂不守舍的离开,心中更是死灰,凌云染眼神冷厉的看着几人,悠悠说道,“再有下次,杀!”,说毕,负手而去,吓得几人瘫倒在地,一身冷汗。 第168章 谈判 行军十日,终于抵达目的地,兽潮潜伏在隐秘的丛林里,周朝的军队驻守在丛林边界,双方已交战数次,士兵伤痕累累。 “凌云染!明日本王便发兵而攻!”,十三王爷在营帐里说道,“是!请让小将打头阵!做先锋军!!”,凌云染一脸正色,十三王爷却咬的牙齿咯咯响,他可没忘记镇压八王时那血的教训,丢盔弃甲的青龙军,把阵型裂开一条大口子,给趁虚而入的八王杀的玄武军死伤无数。 十三王爷冷冷笑着摆手,说,“不必了!本王已有先锋,刚好也是青龙军调入的,也算是你为本王尽份力了!”,凌云染眼中闪过厉色,看来他是要让青龙军的旧部去送命。 见到凌云染脸色铁青,十三王爷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凌云染没再说话,出了营帐,见得几个旧部脸上满布伤痕,眼神不甘而灼热的盯着凌云染,凌云染点点头,离开了。 趁着夜色,凌云染带着凤青巰和冷月辰潜入了丛林,嗷..吼..几声兽吼声响起,今夜月色皓洁,洒下的银辉照亮着丛林的小路,何况凌云染神识强大,两手各牵着凤青巰和冷月辰,往丛林里掠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在丛林里响起,凌云染急掠了一阵后,突然顿住了脚步,淡淡说道,“两位兽王出来吧”,丛林中只有叽叽的昆虫叫声,还有风吹过树叶作响的沙沙声。 半响没有动静,突然间一阵劲风掠过,从暗处扑过一只黑白纹巨虎,张牙咧嘴,冲着凌云染不断的高声咆哮着,“变回人形..我听不懂..”,凌云染揉揉耳朵,懒懒说道,巨虎退后两步,四蹄奔跑,猛地后退一蹬,跃到空中,挥动五爪,凌空划过,往凌云染抓来,凌云染把凤青巰和冷月辰护在身后,浑身蓝芒绽放,一股至尊威压倾泻,她的手掌凌空一斩,破开了巨虎的攻势,拍在了它的身上。 巨虎闷哼一声,跌落在地,翻滚了几圈,不甘的冲着凌云染嘶吼着,“鹤王呢?出来!这只笨老虎,没法沟通!”,凌云染当空喝道,见的月华当空耀眼处,一道白影蹁跹飞来,空中身形翻滚,落地时已变成了儒雅的白衣男子,凌云染冲他淡淡点头。 巨虎冲上来,张着嘴往凌云染咬去,“三弟!”,鹤王拦住了虎王,巨虎翻滚一圈,化作个阔口宽眉的彪形大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恨不得一口咬断凌云染的喉咙,大声喝道,“李老木!!!”,凌云染揉了揉耳朵,讪讪然的说,“我叫凌云染...”, 虎王愣了愣,脱口大骂,“我管你叫什么!”鹤王脸上惊讶,眼底闪过愠怒,“凌家世子凌云染你竟冒充血域山庄的人?!挑拨无渊和血域之争!!”,虎王转头求证的望了眼鹤王,勃然大怒,仰天咆哮着就要往凌云染扑来。 “你们打不过我!”,凌云染站在原地不动,淡淡说道,“就算拼了老命!我也要杀了你!!”,虎王大吼一声,真气凝形的黑虎从空中俯冲而下,凌云染轻柔拍出一掌,慢悠悠的,似有似无,诡异的消失在空中,下一刻击中虎王的胸前,凌云染故作满脸神伤,叹了口气,幽幽道,“黯然..销魂..掌..”,“呸!什么黯!!什么销,销魂!!不过如此嘛!”,虎王强撑住身体,吐了口鲜血,冷月辰脸红的瞪了眼凌云染,少根筋的虎王龇着牙,骂骂咧咧的,脸色发白,显然这一掌并不好受。 “好啦!我没心情跟你们闹!”,凌云染不耐烦的说道,气的虎王又吐了口血,究竟是谁在闹!,“你到底想怎么样?”,鹤王脸色不愠的沉声说道,凌云染看着他,说,“再争斗下去只会死伤无数!我来和你们谈休战!”,“不可能!”,“不行!”,虎王和鹤王同时说道。 “第一,论武功,你们不敌我,杀了你们,群兽无首,自是会退去。第二,我答应过焚琰,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包君满意!”,凌云染从怀里掏出焚琰的令牌,朝着他们挥了挥,“圣王!她为何要把令牌给你?!”,鹤王看到令牌,脸色微变,凌云染揽过凤青巰,努了下嘴,说,“凤儿是圣王之女,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你说她为何要给我令牌?!” 虎王张大了嘴,木然呆滞,口型不变,悄声说着,“二哥,老,老大,啥时候,生,生的女儿…”,鹤王是当年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此刻盯着凤青巰看了半天,那双晶莹通红的眸子,确实一模一样。 “你如何还我们死去的兄弟公道?”,鹤王缓缓开口,既不是她的对手,焚琰又把令牌给她,想来已默认退兵之事,只是那些死在周朝军队手中的兄弟,这口气咽不下去。 凌云染淡淡笑了下,“公道很简单,首先,我会尽量助你们提升功力,但能否晋级至尊,要看你们个人造化;其次,我会把周朝皇帝的兄弟首级,作为你们祭奠亡灵的礼物,如何?”, “首级是什么”,虎王朝着鹤王问道,“是脑袋!”,鹤王说完,脸上难掩激动,凌云染的意思是要助他们晋级至尊,可越到了品级高的地步,晋级就越是困难,他二人已位居天品,始终无法突破至尊。 凌云染嘴里说的儿戏,可当时见她时,分明还是玉品,如今已升至至尊,这般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她还要送上周朝皇帝的弟弟,想来想去,公道确实令人满意。 “考虑的如何了?哎,这笔买卖我可是不划算呐..”,凌云染踱着脚步,唉声叹气的走到两人身边,偷瞄着,“一言为定!”,虎王瞪着眼喝道,“听到了!”,凌云染心中暗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虎王怒视她,挪开了肩膀,凌云染扯着笑容,扔给两人一瓶药丸,说道,“我取的名字,叫霸气丸,增强功力所用,里面加了一味天山的寒髓,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哟..”,凌云染贱贱地摆动着手指。 虎王冷哼,鹤王则细细打量着瓶中的药丸,果然奇香扑鼻,蕴涵着澎湃真气。 “放心吧!我都是无渊的女婿了,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凌云染恬不知耻的说着,抬起手,顿了顿,还是轻拍了拍虎王的肩膀,虎王嗤鼻,没躲开,鹤王冲她拱拱手。 凌云染点点头,说,“还请两位吩咐下去,明日一战,我军会发起强攻,着漆黑铠甲的将士是我的人,他们不会伤你,而银白铠甲的将士,你们看着办,是死是活我都不管,最重要的是,擒贼先擒王,以你们二人天品实力,击杀个王爷应不成问题吧!”,虎王和鹤王点点头,见着笑的一脸阴险狡诈的凌云染,心中庆幸,幸好她是友非敌,否则此人太可怕了。 第169章 开战 第二日,两军会合,十三王爷怕凌云染耍花样,把青龙军安顿在阵型两翼,前锋为青龙旧部,中间是玄武军,守着十三王爷的主帅车。临战前,随着十三王爷的主帅车,凌云染骑着马,疾驰到阵型前方,放眼望去,青龙旧部放在阵型最前方,铠甲陈旧而简陋,后面是装备精良的玄武军,一袭银白流云铠熠熠生辉。 十三王爷驾着帅车冲到阵型对面,高声喝道,“扰乱军心者,杀无赦!!临阵脱逃者,杀无赦!!”,他看着青龙旧部,扯了抹冷冷的笑意。 青龙旧部昂首而立,脸上早已是壮士一去不归的壮烈神色,这样的安排,谁都知道十三王爷要让他们去送死!! 凌云染落下马,负手在众将面前走着,高声喝道,“我告诉过你们,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话音落后,有片刻的沉寂,玄武军的将士发出些不屑的轻嗤声,“保住性命!”,青龙旧部安静片刻,齐声吼道,凌云染总算扬了嘴角,轻声说道,“保住性命要怎么做??”,这回所有的青龙旧部,包括所有的青龙将士,毫不犹豫的高声吼道,“不择手段!”。 “凌云染!你!!”,十三王爷脸色铁青,提高声音,“玄武将士听令!!如有临阵逃脱者!斩!!”,凌云染转过身,对着阵型两翼的青龙将士喝道,“如有伤青龙将士者,不论敌我,杀!!”,“杀!!杀!!杀!!”,青龙将士振臂高呼,气势滔天,一时间玄武将士有些无措。 却听的远处阵阵兽声,尘土飞扬间,丛林的群兽如潮水倾泻而出,摩肩接踵,密密麻麻如遮天蔽日的飞蝗,疾奔着,嘶吼着,撞到了树木,踏平了草丛,所过之境,一片荒芜,来势汹汹的往众人攻来。 青龙旧部手握着粗制滥造的长刀,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凌云染的意思是让他们伺机后退,可玄武的将士架着明晃晃的长刀在后,两翼的青龙军蓄势待发,场面形势严峻,凌云染紧盯着青龙旧部,脸色阴沉。 “哇呜…嗷吼……”,凤青巰红衫拂过,轻飘飘掠到轿顶,张嘴发出一声清啸,汹涌而来的群兽在与青龙旧部临兵相接的那一霎那,视若无睹的忽略了诸人,径直与其后的玄武将士厮杀、翻滚在一起。 双目怒瞪的青龙旧部高举的长刀,僵在半空,迷茫的伫立在沙石翻涌的兽潮中,凌云染脸上一喜,忍不住掠到轿顶,揽住凤青巰,捧着小脸蛋,重重亲了口,惊讶问道,“何时会的兽语?”, “娘亲曾教过几句..”,凤青巰推开她,小脸绯红,眼底可是万人厮杀的场面,“凤儿..凤儿..我好想你...”,凌云染凑到她耳边呢喃着,小手缠着她的发丝,凤青巰听的脸红心跳,眼前的家伙当真是不分场合,现在可是严峻而残酷的两军对峙。 本来打着如意算盘的十三王爷目瞪口呆的看着兽潮,对青龙军完全视若无物,卯足了劲跟玄武将士厮杀着,一头金毛狮子利爪划过流云铠,只留下浅浅的痕迹,长枪扫来,它索性后腿一蹬,原地跃起,把将士扑倒在地,张开大嘴,一口咬去,撕破的喉咙里鲜血直流,金毛狮子仰天大吼。十三王爷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的偏头望去,凌云染正淡然地搂着美人儿谈笑风生。 玄武将士如同刀割麦草般在兽潮的攻击里一片片倒下,每个士兵,每套铠甲,都是他的心血,十三王爷终于按捺不住,回头高喝道,“击鼓!!撤兵!!”,旗手挥舞着军旗,战鼓奏响了撤退的鼓点,十三王爷驾着帅车往后退去。 就在此刻,空中掠过一道白影,径自往主帅车而来,“来人!!”,十三王爷脸色大变,高喝着,驾着主帅车往后退去,身旁的亲卫军逐渐围拢,蹁跹白影化作人影,一道劲风往十三王爷拍去,三道靛青的身影从十三王爷身旁窜出,迎上了鹤王,“凌云染!!”,十三王爷见到天品的鹤王,心中已是发怵,不得不向凌云染求助。 凌云染揉了揉耳朵,想到那一夜,冷月辰行刺自己时,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十三王爷,偏过头,冲着他淡淡一笑,岿然不动。 另一只黑白巨虎从前方疾速掠来,身旁的三个地品高手,已折损一人,十三王爷脸上一片死灰,仓皇落下帅车,往玄武将士里躲去,嗷…虎王一声厉吼,扑倒了十三王爷,凌云染伸出手掌遮住了凤青巰的眼睛,“别看”,只见的鲜血如注喷出,虎王口里叼着十三王爷的脑袋,随便嚼了嚼,吐在地上,仰天嘶吼着,群兽大受鼓舞,随之震天吼叫,一时间山野充斥着振聋发聩的兽吼声。 凌云染看到时候差不多了,暗运真气,手指放到口中,发出一声清悦的啸声,在杂乱的兽吼声中,高亢、清晰的响彻在耳中,鹤王和虎王看过来,点点头,仰天嘶吼两声,兽潮如潮水般往后退去,留下了早已吓的呆滞的玄武将士。 凌云染走到青龙旧部面前,笑着拍了拍肩膀,说,“收编到青龙军!”,青龙旧部齐声应道,凌云染抬眼看了看玄武将士,下令道,“收拾战场!把将士们埋了!”,玄武将士愣了愣,低着头,依命行事。 周熊率着亲卫军果断的把玄武兵的流云铠剥了下来,套在身上,把玄武兵收编到青龙军里,“从此天下,只有青龙,再无玄武!!”,凌云染昂然立于马背,高声喝道,“是!!”,众将听令。 兽潮当夜撤回了无渊,好消息传到了周朝朝廷,让皇帝周怀昌松了口气,伴随着好消息的还有噩耗,十三王爷以身扛敌,不幸落难,战死沙场,周怀昌一惊,再是一怒,然后缓缓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两日后,皇宫,深夜,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明黄龙袍下,周怀昌负着双手,望着窗外明月,兀自沉思,眉眼间忧虑不散。“皇上胸有忧思,两日不曾睡的安稳,今日早些歇息罢”,疏须白面的太监在旁细声说道,双手奉上了一盏清茶,“哼,连你都看出了朕心有忧虑。的确是有人,让朕睡不安稳!!”,周怀昌伸手接了茶盏,沉吟不语,太监知他今夜是不肯歇息了,悄声退了下去。 薄雾拂过明月,散发出淡淡的月华,可今日称奇的是,那飘散的薄雾晕染成赤色,如血雾般遮了皓月,笼罩在京城上空。周怀昌抬头看着天际的血雾,眉头紧锁. 第170章 为敌 一道身影轻飘飘从屋檐落下,“参见皇上..”,隐在黑暗中的影子跪下禀道。 周怀昌沉湎在思虑中,主帅已死,兵力大伤的大好形势下,兽潮却不战而退,撤退的速度如此迅速,让他心中不得不有了几分猜忌,他真的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皇上?”,那人再禀道,周怀昌回过神,抚着玉扳指,沉声问道,“清影,如何?”,“如皇上所料,青龙军合并玄武的残兵,两军合一,据传龙卫将军当众放言,天下间只得青龙,再无玄武!”。 周怀昌神色一惊,慌乱间,手上翠绿的玉扳指掉落在地,摔成了数块,周怀昌脸色难看,喃喃道,“扳指碎,国运危,异人出,江山憾!!”, 周怀昌看着常年佩戴扳指而在指根留下的一圈白痕,习惯性的抚了抚,脸上厉色乍现,沉声道,“清影,宣朕的谕旨,让北冥三老即刻入宫!!不得有误!!”,清影脸上没有表情,眼底闪过惊骇,很快掩在了阴影里,只是求证道,“皇上可是心意已决?此番若与凌家势同水火,他日可就覆水难收!!”。 周怀昌咬着牙,表情扭曲的厉害,他一字一句骂道,“凌云染!!早已非等闲之辈!却在朕面前装傻充愣!!朕不能赌!!朕不能拿周朝的江山去赌凌家的忠诚!!”,清影劝道,“大周江山是凌老爷子随先皇打下的,凌云染如犯凌家族规,将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听了清影的言语,周怀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缓了神色,沉声说道,“如果可以,朕不想与凌家,尤其是与凌云染为敌。可凌云染,如果不能向朕表明他的忠心,那便只有一条绝路!朕是大周至高无上的皇帝,朕容不得有权倾大周之人!”,清影沉默,身形隐在黑暗中,良久,良久,周怀昌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清影在黑暗里消失了身影。 长长的队伍行走在蜿蜒小路上,凌云染两眼冒着光,左看看,右看看,眼神凶狠的似乎要吞掉眼前的人,“青巰,衣衫料子挺好的”,冷月辰淡淡说道,小手轻捋衣袖,露出凤青巰半截雪白的皓腕,某人的眼神更凶残了,“你的手感也挺好”,凤青巰软软说道,探手轻掀开冷月辰的领口,隐隐可见的锁骨,匍匐成好看的曲线,啪,某人的口水滴到了地上。 “唔…不管了……”,凌云染作势扑了上去,凤青巰翻身一躲,冷月辰抬起脚,踹了过去,凌云染一把握过她的脚,捧在怀里,笑意盈盈,冷月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小脸发红,“3月之约,可否不作数?”,凌云染恳求道。 二人同时摇摇头,凌云染小脸一垮,算了算距离,正要出手之时,“咳咳..”,轿外传来声轻咳,凌云染没好气的撩开轿帘,吴临神情严肃的正视前方,凌云染问道,“有话想说?”,吴临轻点头,脸上一本正经。 凌云染忍不住拍了他脑袋,“说!”,吴临仍是正视前方,缓缓说道,“将军,此番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凌云染喝道,“周熊!!”,黝黑大汉骑着马奔到轿前,斜斜看了眼吴临,凌云染懒懒的说,“吴临问如何向皇上交代?”,周熊啐了口,“何须交代?上禀玄武全军覆没即可”,凌云染欣慰的点点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吴临,说,“终究是性情秉直了些,少了些圆滑”,是少了些无耻吧,吴临无奈的想到。 凌云染朝周熊问道,“玄武兵的训练如何?”,周熊答道,“论实力最强,自是十三王爷的亲卫军,只是这些人只认旧主,傲慢、懈怠,练兵时不愿全力以赴。居中的将士已是全力归顺,剩下的就是部分实力较弱,还偷奸耍滑之流”, 凌云染点点头,眼里闪过杀意,开口道,“告诉亲卫军,本将军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要么忠心投靠青龙军,如仍要愚忠,便随他们的旧主去了吧,省得在皇上面前给我难堪”,周熊点头领命。 凌云染摸摸下巴,想了想又说道,“把残兵败将和能力低微的人,整合成一支队伍,若皇上讨要,便给他这支玄武军!”,“将军高瞻远瞩,智谋超群”,周熊的马屁又拍了上来,“将军,青龙军的壮大,会让皇上起疑心..”,吴临说道,凌云染挑挑眉,笑了笑,“担忧凌家会造反?”,吴临神情肃穆的点头, 凌云染叹了口气,说,“吴临,你可知,本将军看到青龙军给陆程枫训成那样的军队时,有多惋惜!多痛恨!一支军队,不能保家卫国,却去欺凌百姓!就算本将军背负试图谋逆的骂名,本将军再不会把青龙军交到任何一个人的手中!!”, 凌云染目光坚定,语气沉重,到如今,只能用凌家的忠诚去赌皇帝的信任了,信,大周朝的皇帝会拥有一支纵横四海,天下无敌的军队,不信,就会失去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失去凌家数辈以血换来江山的赤诚忠心。 凌云染眼里泛着光芒,她是个好赌之徒,这把的赌注很大,可连她都不知道结局是输是赢。 “吾等誓死效忠将军,惟将军马首是瞻!!”,吴临和周熊同时开口,脸上一片坚毅,凌云染点点头,挥挥手让两人退去。 坐回到轿中后,凌云染有些忧思,捧着一盏茶,浅浅饮着,“皇帝的疑心病很重..当日八王叛乱,皇帝其实早有部署..当初派你随十三王爷一并迎战,考虑更多的,怕是八王和十三王爷的勾结,以凌家的青龙军去制衡其中,皇帝的心思绵长,你此举太过张扬,想来早已勾了他的疑心病。毕竟放眼天下,八王、十三王已死,而青龙玄武尽归你手,只有你,能威胁到他的江山了..”,冷月辰开口说着,替她满了茶盏。 凌云染点头,探手揽过了她,说道,“我自是有此考虑,只是此乃无奈之举。皇帝倘若真是以为我对他那江山有兴趣,当真是枉费了祖父、父亲、逝去的兄长这些凌家人多年来对朝廷的效忠了”,凌云染冷笑道, 凌云染放下茶盏,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气道,“心情太沉重,是不是该做点开心的事?”,抬头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小手趁机摸上了冷月辰的腰间,啪,拍掉,再摸,啪,再拍掉,啪、啪、啪… “都2个多月了,要气这么久吗?那天你都还没到,憋死你!!”,凌云染气的对着冷月辰破口大骂,给她无赖的话语,气的红了脸,冷月辰偏过头,不理她,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正要朝着凤青巰下手,那人倒好,轻飘飘掠出了轿子…“不准出去给我勾人!!”,凌云染大喊道,“哇呜……”,一声清啸响过,只剩下垂头丧气的凌云染,人家分明是打了胜仗,一点奖励都没有,不公平。 第171章 枫叶 打完胜仗后,要留足时间整顿军队,队伍行军速度放慢了些,倒正好赏秋景,两旁的枫树通红似火,放眼看去犹如天边燃烧的火焰云霞,一片枫叶晃悠悠的飘到了凌云染的脑袋上,她嫌坐轿闷了,便骑马在外走着,免得看得到吃不到,憋的体内有火。 “将军..”,周熊腆着老脸凑了过来,“给我滚到后面练军去..”,凌云染嫌弃的挥了挥手,良辰美景时,旁边没有美人,杵个大黑熊在旁边得多煞风景,周熊哀怨的看了凌云染一眼,冲到队伍后面,对那些正背手蛙跳的玄武将士骂骂咧咧,“这么短距离就受不了!!今日完不成任务,别想吃晚饭!!”。 一道胭红的身影从轿中掠出,轻飘飘的落到凌云染的马上,缩进了她的怀里,“唔..乖..”,凌云染委屈的哼了声,下巴抵在她头顶,可怜兮兮的抱着小狐狸,凤青巰微仰着头,靠在她肩上,秋意峭冽,凌云染手掌下是轻薄的衣衫,玉肌冰凉,掌心暗运真气,暖暖的火焰真气注入到凤青巰体内。 凌云染低头问道,“还冷么?”,凤青巰摇摇头,体内的冰凉真气由于火焰真气的注入而自发运转起来,冰与火的真气在体内交融起来。 似是许久没有双修,两种真气在体内交融,让凤青巰难耐的扭了扭身体,脸颊微微发热,如火的枫叶映在她晶莹而澄澈的眸子里。凌云染低头见她小脸竟出了薄汗,抬起衣袖轻拭着,凤青巰捏着小拳头,兀自继续在温柔和欢爱的选择里纠结着。 凌云染扯过了披风,把两人围了个严实,只露出两个脑袋在外面,策马走在轿旁,前后是行走的将士,凌云染转了转眼珠,两腿一夹,策马往一旁的小路疾驰而去。 凤青巰软软推着她,凌云染汹涌的真气注入她的体内,挑着沉寂的冰性真气翻腾起来,凌云染一手执缰,一手探进了凤青巰的衣服里,握着柔软轻捏着,低声说道,“双修到一半就停止,会很伤身的..所以不许变狐狸..”, 凤青巰美目瞪了她一眼,体内两种真气的翻涌让她有些意乱情迷,软软说道,“今日是3月期限的最后一日”, 凌云染眼睛放光,小脸得瑟,“算的比我还清楚呢?”,凤青巰推开她的手,“不闹,不闹..”,凌云染连忙哄道,放缓了马匹奔跑的速度,走进了漫天的枫林里,抬头是如红霞般的霜叶,似是竭尽生命而燃烧的最后火焰,倾力绽放着,凄美而惊艳的红色,“真美..”,漫天的火焰映入到凤青巰的眸里,让那一双晶莹如玉的眸子更加艳红,凌云染却不顾抬头美景,只是低头望着那一对流转的美眸,覆唇而下,温柔的厮磨着,细腻而缠绵的吻,倾尽了三月的相思,辗转绵长。 直到凤青巰气息已尽的推开了她,小脸绯红如枫火,凌云染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含住她白玉小巧的耳垂,在往脖颈滑去,隐在披风里的手,早就抚上了酥胸,轻轻摁揉着。 “唔..”,凤青巰难耐的嘤咛一声,四顾周围,静静的枫林中并无人影,“至尊是可以设结界的,喊出来,我想听..”,凌云染在她耳际含糊的说道,温热的呼吸钻进她耳朵,让凤青巰耳朵鲜红,凌云染放了左手的缰绳,任的马匹随意走着,一手抚胸,一手往下而去。 轻解罗带,罗裙翻卷,探秘而去,沿着光洁的大腿往上,指尖轻触腿心,已是濡湿,凌云染坏笑着,以从前模仿东方不败时学会的招式,从指尖引出炙热的火焰真气,微微探入,让凤青巰冰凉的身体,猛地一颤,瑟瑟发抖的拽着凌云染的胳膊,全身发软。 似有似无的炙热真气,细如发丝,轻撩着腿心的花瓣,轻拂过藏着的花蒂,绕着圆圈,四处啊游走着。 凤青巰张着樱唇,已是来不及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双眸迷离,身体逐渐紧绷,腰肢往上挺着,“许下三个月的诺言,如今后悔否”,凌云染含着她的耳朵柔声说道,凤青巰摇摇头,又点点头,双手死死掐住凌云染的胳膊,喉咙里低吟着,“呜..哇..”, 凌云染的胳膊从她雪背往下,撑着她的香臀,手掌垫在下方,两指没入,凤青巰低哼声,指尖划过了她的胳膊。 “扶好了”,凌云染单手执马缰,凤青巰靠在她怀里,紧紧揽住她握缰的手,迷蒙的红眸如红宝石,绽放迷人的光彩,凌云染两腿一夹,战马小跑起来,随着咯噔咯噔的声音,凤青巰随之在手指间起伏着,进进出出。 “停..停..”,凤青巰似喘不过气般,软软喊道,凌云染舔着她敏感的耳后,凤青巰绷直了身体,“驾!!驾!!”,凌云染高喝两声,策马奔腾,凛冽的秋意凉风从耳边呼呼吹过,眼前如霜的枫叶不断掠过,可凤青巰都看不见,听不见,只是能感受到,随着马屁的跑动,剧烈起伏的身体,在手指间绽放着强烈的快感。 “太快了!慢些!慢些!”,体内的火焰越烧越旺,凤青巰似融化成了一滩水,再提不起半分力,握着凌云染胳膊的手,无力搭着,凌云染握住缰绳的手环过她胸前,护住身体,同时亦轻柔磨蹭着那顶端, “啊…不要了……唔…啊…”,凤青巰难忍的叫出了声,越来越大声,似是这般才能缓解体内那要命的折磨。 马儿跑的有些累了,稍微缓了速度,凤青巰腿心的小桃子剧烈收缩起来,凌云染能感受那含住手指的嘴猛力的吸了吸,再死死绞住,随即一股清流喷出,凤青巰缩在凌云染怀里不停抽搐着,濡湿的发丝贴在脸上,来不及咽下的口水从嘴角滑落,肌肤通红,炙热如铁,迷离的小脸,失焦的眼神,随着马儿的动作,平缓的身体仍偶尔抽搐着,凌云染再也忍不住,搂着她翻身下马,衣袖一挥,风卷着枫叶聚集在一处,她除了衣衫铺在上面,搂着凤青巰躺在满是枫叶的衣衫上。 “染儿,不要了..”,凤青巰尚没从刚才的云雨里回复,小手握着她的衣襟哀求道,凌云染笑嘻嘻,“你点了三个月的火,就得负责扑灭?”,小手解开了她的衣衫,一具泛着红晕的身体,躺在满地的枫叶中,美轮美奂,凌云染跪在她腿间,手指玩弄着小桃子,“受不了嘛..不要了,不要了!!”,凤青巰委屈的哭着,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断续的说着, 凌云染没有理她,低头覆上了小桃子,凤青巰轻哼声,身体颤抖的厉害,凌云染舔了舔后,脱□上的衣衫,抬起她的腿,环在腰间,跟腰下紧贴在一起,两处炙热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凌云染长叹一声,正要厮磨着,突然感受到凤青巰体内真气异变,料想到她想变回狐狸之身。 凌云染突然间十指齐下,封住她几处大穴,断了她的真气,凤青巰羞恼的仰起身,用力捶了她两下,撑着手臂往后退去,凌云染得意的说道,“我可是用不少寒髓和好药,跟鹤王换取的制住变回本身的方法”, “混球!!”,凤青巰只觉得快要在体内的涌动中没顶,心跳的飞快,她勉强稳住情绪,深深呼吸,却抵不住凌云染一撞,立刻魂飞魄散,上身愈发往上挺去,凌云染捧着她的香臀用力揉碾、撞击,索性撑开了她的花瓣,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彼此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收缩和涌动,凤青巰再难抑制,用力挺起腰,嘤嘤哭着,指甲划破了凌云染的后背,一口狠狠咬在她脖颈上,只觉得神魂早已飞升九重天外,烟消云散。 待到凌云染放开凤青巰时,她早已满脸潮红,脸上泪痕斑驳,软软瘫在地上喘气,身下咕咕清流涌动,不时抽搐着,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味道,凌云染张开手臂,满意的大字躺在大红的枫叶中,偏头看着凤青巰,满心满眼都是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3个月没吃好,一口次到饱!两口次到撑! 第172章 来人 凤青巰蜷缩着身体,嘤嘤哭着,凌云染凑了过去,小手轻抚小桃子,凤青巰瑟缩了下,伸手推开她,“生气了?”,凌云染轻声哄道,用力的搂着她,亲了亲发丝、脸颊,轻拍着后背,“讨厌!”,凤青巰抬起手拍了她一巴掌,背过身去,“怎么了嘛”,凌云染亲着她的后背,“真像是死了一回!”,凤青巰心有余悸的说道,那种没顶般的快感太难以驾驭了,只觉得心快要跳出胸口,在黄泉路口走了一趟。 “不然怎么叫欲仙|欲死嘛”,凌云染搂着她,两具雪白的身体纠缠着,躺在红似火的满地枫叶里,凤青巰睁着通红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突然,凌云染耳朵动了动,不远处传来蹬蹬的马蹄声,她设了结界,旁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可她能清晰听见方圆数里的声音。马蹄声徘徊着四周,突然昂声嘶叫了声,凌云染的坐骑附和着嘶叫了声,凌云染没好气的看去,那马蹄声直奔此处而来,凌云染两掌一吸,周围的衣衫落入手中,她抬起衣衫围住自己和凤青巰,脚尖一点,掠上了树梢,坐在枝头,抱着凤青巰,两脚随意踢着,脸色不愠的看着靠近之人,手中蓝芒闪动。 “咦?”,一个娇声响起,紫衫的人影骑着马儿团团打转,紫色眸子四处张望着,凌云染揽着凤青巰,轻飘飘的掠过,伸出一臂揽过冷月辰,三人齐齐跌落在枫叶堆里,“谁?!”,冷月辰娇嗔声,拍出一掌,凌云染早已压住她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衔了片红叶子,轻吐在她脸上,“死鬼!放开我!!”,冷月辰挣扎了两下,衣衫滑落后,露出两具白皙的身体,冷月辰俏脸一红,斥道,“本想可能有危险,你们倒好,跑来此处风流快活了!!”, 凤青巰瞪着通红的眸子,楚楚可怜,显然一副已遭了毒手的模样,冷月辰抬脚往凌云染踹了过去,“混球,不守誓约!”,凌云染连忙握过她的腿,顺势撩开了长裙,眼里熠熠发光,“你敢!!说了不许碰我!!”,烈女子冷月辰另一只脚用力的踹了过来,凌云染握过她两条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嘴角邪邪一笑。 冷月辰两脚给制住在她手里,奋力踢着,凌云染分开她两腿,直接挤进了两腿间,小手撩开长裙,迅速除了下了亵裤,“你敢!!”,烈女子继续奋力挣扎着,挺起身,拍出两掌,凌云染单手轻易的握住她两手压在身后,右手解开她的衣襟,一口含住了胸前的椒乳,冷月辰倒抽了口气,拳打脚踢的挣扎着。 凌云染拉扯着顶端的红豆,手指滑过了腿心的小桃子,轻摁着花蒂,冷月辰瑟缩了下,求助的往凤青巰看去,凌云染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凤青巰却有些惧意的往后撤了些距离,逃离了凌云染的魔爪。“青巰救我!”,冷月辰嗔道,凤青巰浑身红晕不散,心有余悸的摇着头,一脸苦笑的看着冷月辰。 凌云染屈起冷月辰的双腿,大大的分开压在胸前,身体伏下,腰肢抵住,缓缓动了起来,冷月辰挺起上身,两个小拳头往她脸上打去,凌云染身下猛地一撞,让冷月辰大喘口气,双手软软的扶住她的胳膊, “别闹了..我想得慌..”,凌云染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小脸绯红,认真的扭动着腰,两手揉捏着香臀,感受到来自四肢五骸的快感。 “混蛋!!”,冷月辰喘息的骂着,腰肢不由自主的随着她动着,小手无力的捶打着,凌云染两手探上,揉着她胸前的柔软,腰间耸动着,逐步快了起来,“慢,慢些..”,冷月辰喘息破碎,断续说道。 凌云染顺势搂着她的背,深深吻住那张微启的嘴唇,分开她两腿,跨坐在腰间,单手捧着她的臀,单手撑地,用力往上挺着,柔软而白皙的双乳随着动作漾出了层层波浪。 凌云染额头滴落着汗,闷声不吭,只是喘着粗气,用力的挺着腰,小脸满是既畅快又难受的神色,“唔..呜呜...啊..唔..嗯....”,冷月辰嘤咛着,从喉咙里溢出了破碎的呻|吟,凌云染白皙的手臂显着青筋,用力捧着香臀扭动着, “不,不,不要了..”,冷月辰有些受不了的哀求道,凌云染掰开两人的花瓣,炙热更甚,紧紧贴着,感受到那处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阵阵的收缩,却让凌云染从后脊升起了强烈的快感,只觉得浑身飘然如在云中,“哇呼………”,凌云染仰天发出一声清啸,随即淹没在漫无边际的快感中。 从云端跌落到凡尘的凌云染,平缓了呼吸,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往冷月辰看去,正不时抽搐的冷月辰,蜷缩在地,腿间清流如注,沾湿了大腿内侧和身下的片片枫叶。 冷月辰抬起迷蒙的紫眸,看到那人的眼神,随即往旁翻了去,躲到了凤青巰身侧,“呜哇..”,凤青巰炸毛般尖啸了声,随即身形翻涌着,砰的变成了雪白的小狐狸,睁着迷离的眼睛,窝在枫叶堆里。 冷月辰尴尬的看着小狐狸,有些嗔怒的瞪了她眼,边往旁挪着,边讨饶的说道,“染儿,回去了好不好?天色不早,赶不上队伍了..”,“我日行千里,如何赶不上?”,凌云染笑嘻嘻的说着,手指敲了敲脑袋,凑到冷月辰眼前,悄悄说道,“不让碰的三个月里,我可是想了不少姿势,正好一一做了来”, 冷月辰往旁躲去,凌云染却一把抓过了她,另一手抓了小狐狸,揉着它的小肉屁股,狞笑着说,“既然你不想做,那就看着好生学习..”,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小手合十,在身前拜了拜, “求饶也没用!”,凌云染拒绝道,掏出腰带,撕了根小布条,把它手手脚脚绑住,嘴里还塞了颗松果,径直扔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说,“看你是变成人,还是继续作狐狸..”, 小狐狸固执的翻过身,屁股冲着她,凌云染把它翻过身来,绑在旁边的树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凌云染和冷月辰,想用小爪子捂住眼睛也不行,只好闭着眼睛,凌云染就一边调戏着冷月辰,偶尔用真气轻射在小狐狸身上,吓的它只好睁眼,再给旖旎的景色吓的闭上眼,小耳朵里充盈着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过三回,冷月辰已昏迷了过去,凌云染只好替她着好衣衫,解开了小狐狸的绳子,小狐狸眼神发直,咚的栽倒在地,受的刺激不小,凌云染把小狐狸塞到怀里,横抱着冷月辰在怀里,猛拍了两匹马的屁股,引着两匹马往回掠去,轻功没有在马背上颠簸,凌云染这时候才开始心疼起方才过度劳累的美人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社么叫作如狼似虎.. 第173章 圣驾 天已黄昏,不过半个时辰就追上了队伍,凌云染抱着美人儿轻飘飘上了轿,待到深夜安营扎寨时,方命人取了热水,替冷月辰擦拭着身子,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没有一处完好。 凤青巰回营后变回了人身,缩在一角,手腕和脚腕上有些红印,凌云染撇了她一眼,心想这回是要狠了,别给吓坏了,以后吃不着了。 凌云染走了过去,热毛巾捂了捂手腕上的红印,偷瞄了她一眼,凤青巰神色倦怠,耳根发红,“凤儿?”,凌云染轻轻喊道,凤青巰没理她,“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都要心疼了..”,凌云染小脸心疼,轻吹着泛红的皓腕,凤青巰戳了戳她脑门儿,刚才那股子坏劲儿呢? “别气了,欢爱之事本是寻常,不过你是兽身,天生敏感些,所以..”,凌云染搂在怀里哄道,凤青巰侧过头,通红眸子看着她,凌云染讪讪笑着,连连点头,“那以后你说停,咱们就停好不好?你说不要了,咱们就不做了,一切都依你..”,凤青巰嘟囔着,“那倒也不是..”, “啊,不是什么?”,凌云染手掌放在耳朵前,大声说道,凤青巰拍开她的脸,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一天只许一回”,“啊?!”,凌云染差点跳起来,喊道,“从前夜里不都是好几回么?今天也不过才两回..”,凤青巰耳朵通红,嘟囔着,“可今日一回便似要了命般”,凌云染扶着额头想了想,叹了口气, “恐怕是双修时,至尊真气在你体内起的作用过大,不怕,不怕,咱们多双修,等你慢慢晋级到天品、至尊后,就会好的”,这话听上去那么奇怪呢?凤青巰没想明白,只是竖起1根手指头,坚定的说,“一天至多一回!”,补了一句,“你若是想的很,便找旁人去”, 凌云染面有难色,伸手把她的另一个手指头掰起来,“两回么?一回还没进入状态呢?”,凤青巰缩回手指头,凌云染给掰了回来,两人就那根手指头较着劲儿,凤青巰张嘴咬了口她的手背,凌云染缩回手,只得妥协,哼道,“一回就一回,以后你别求我..”,凤青巰瞪了她眼,变成了小狐狸,出去寻一处山泉沐浴了。 “唔..”,冷月辰悠悠转醒,看到凌云染正低头给自己擦着身子呢,又羞又气的在她腰间拧了个360度大旋转,嘶…纵是至尊真气,也抵不过扯着皮肉的痛楚,凌云染慌忙握过她的小手,说,“别闹了,今天累得够呛,好好歇息”,“你知道累了?刚才怎么不知道呢?怎么就一点不知道节制呢?!”,冷月辰边骂着,小手边捶打着, “好了,我错了行吧,别气了”,凌云染连忙哄道,心里泛嘀咕,“本是快活的事,之前喊的跟那什么样,完了就生气。女人啊,就是心思难猜!”,凌云染感叹的摇摇头,嘴里啧啧作响,冷月辰哼了声,也不想想你要不间断的快活个四五回,看你快不快活。 稍微伸了伸腰,冷月辰只觉得四肢乏力,腰间酸软,腿心处火燎燎的,凌云染用热毛巾擦拭过的地方,清爽了些。 “乖了,好好歇息”,凌云染抱着她走到床前,轻轻放好,掖好被子,坐在床边轻声哄道,冷月辰拽着被子,眨了眨眼睛,问,“你不睡?”,凌云染偏头看了看外面,说,“我等凤儿回来,你先睡..”, 冷月辰扯了扯她的衣袖,说,“天寒,我有些冷”,凌云染眼睛发亮,冷月辰瞪了她一眼,凌云染蔫了,搭着脑袋,脱下外衫,缩进被窝里揽着冷月辰,真气进入她体内,让她暖和些。 凌云染不知道的是,她已晋升至尊,故在欢爱之时,体内真气会不由自主的运转,一丝丝的贯入到对方体内,而凤青巰甫进入到地品初阶,冷月辰不过是玉品,两人真气偏弱,故在受到至尊真气的注入时,受到的波动较大,对凌云染的一举一动,包括体内的真气流动,都有异常清晰的感受,所以身体的反应敏感而激烈。 身为至尊的凌云染则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再加上她本就是攻君,所以接连索欢的下场,就是惹怒了两个美人儿。 军队临近京城时,凌云染有些不妙的感觉,路上进出城的百姓不多,凌云染下令放慢行军速度,派了一队探子先行,很快,就有消息回禀,“将军,皇上圣驾亲临城门,迎众将归京!!”,“圣驾亲临,看来皇上是坐不住了”,凌云染挂了抹懒洋洋的笑意,说,“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先锋营随本将军先行!!”。 凌云染率着先锋营到了城门,果真见到城门上金龙旗帜飘扬,明黄皇幡遍布,站立在城墙观战台处,赫然是周怀昌的身影,凌云染目光如炬,只见周怀昌神情憔悴,眼里暗藏厉色,眉头紧蹙。 “龙卫小将率青龙军,向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云染翻身下马,跪下高呼,全军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周怀昌俯视着城墙下黑鸦鸦的将士,整齐的阵列,军容肃穆,将士昂然挺立,铠甲精良,手中兵器寒光熠熠,战意激沸,这是一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军队,周怀昌心里难抑激动,用力挥了手,朗声说道,“平身!”,一声令下,“喝!!”,所有将士动作统一的起身,手中长枪往地上撞去,齐声高喝。 难得身着金龙铠甲的周怀昌,腰间佩刀,缓步走下了眺望台,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疾奔在众将眼前,除了眉眼间的淡淡忧思外,整个人英武俊朗,卓尔不凡。 周怀昌居高临下的看着凌云染,淡淡道,“龙卫将军,此战功不可没!”,凌云染低头高呼,“小将深感龙恩.....”,“好了,不必说了”,周怀昌打断了凌云染的浮夸的表演,眼皮不时跳着,手指习惯性的抚着玉扳指已不在的地方,眼神阴郁。 作者有话要说:宫文要结了,给新的现代文预热一下,周日开坑... 第174章 决裂 凌云染眼底闪过不悦,迅速掩去,抬头已是一副无害模样,“此行辛苦龙卫将军了..”,周怀昌淡淡说道,“为皇上效命,是凌家的职责所在”,凌云染答道,周怀昌定定的看着凌云染,似在分辨她脸上的神色,似在揣度她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凌云染,你到底是京城浪荡不羁的纨绔少爷,还是智谋超群的人中龙凤?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赏赐?”,周怀昌落下马背,一身金龙铠甲彰显出皇帝的英武霸气,锋利的眼神,望向凌云染,悠悠说道,“小将不敢,为周朝效命乃凌家的荣耀”,凌云染说道,嘴角的笑意愈发凝固,脸色阴沉。 “龙卫将军,可知周朝的边疆辽阔,国富民强,山河迤逦,土地富饶,如此大好江山,朕把江山...送你可好?”,周怀昌微弯着身子,轻声说道,凌云染眼里闪过厉色,掩了下来,装作慌张的模样,擦着额头的汗,急急道,“皇上莫要戏弄小将,领兵打仗是小将强项,除外一无是处!”, 周怀昌轻笑了声,“是吗?可朕如何听闻,凌家在京城和周朝各地的商铺,日进斗金,凌家如今已是富可敌国,再看看凌家手握的青龙军,骁勇善战,龙卫将军并非一无是处啊,想要周朝的江山,怕不是难事?”, 凌云染眼神不悦,抿着唇,开口道,“凌家历代对朝廷忠诚,皇上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谗言”,周怀昌望着青龙军的方向眺望而去,“忠诚?那便向朕表明你的忠诚。北方塞外金蛮族集军滋扰边境,屡屡挑衅,朕要陆程枫领兵北上,便借青龙军一用!”,“不行!”,凌云染一口回绝,站起身,与周怀昌视线相交。 周怀昌眼里剧震,却是神色不惊,藏在袍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龙卫将军,是要违抗朕的旨意?”,“青龙军乃凌家心血,不可交由他人之手,毁于一旦。凌家对皇上的忠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凌云染丝毫不让的直视着周怀昌的眼睛,肆无忌惮的让旁人都察觉到了二人间的不对劲。 “哼!”,周怀昌冷哼一声,身侧的锦衣卫手握长刀,蓄势待发,凌云染淡淡笑了笑,说,“如陛下所言,我有资格问你要这周朝江山,就有资格拒绝给你青龙军。凌家对周朝忠心耿耿,但朝廷对凌家欺人太甚的话,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周怀昌眼皮猛跳,眼里闪过杀意,斥道,“凌云染!你放肆!!”,城墙上的士兵拉弓引箭,青龙军将士临危不乱,训练有素的把手中长盾砰的落地,紧紧围在一起,摆开了防护阵型,对凌云染的拳拳忠心和骁勇善战在此刻展露无遗。 周怀昌看着强大的青龙军,两方开战,折损的都是周朝的兵力,都是他的子民,都是他称霸中原,纵横塞外的倚仗,他舍不得损失一兵一卒,外有蛮族入侵,内有凌家如刺在喉,周怀昌可谓是殚精竭虑。 神色几番变幻,周怀昌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脸色,挥了挥手,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收弓,胸有成竹的朗声说着,说,“凌云染,你可别忘了,凌家人尚在京城!你若敢动一下,朕便让锦衣卫动他们一下!”,“周怀昌!!”,凌云染的眼里闪过杀意,脸色铁青,身上蓝芒大绽,至尊威压倾泻而出,数百匹战马嘶鸣着,跪倒在地。 周怀昌却毫不在意,早已心中有数般,喝道,“清影!”,随着黑影一闪,清影出现在他身旁,同时三道蓝芒冲天而起,从城墙内掠出了三个人影,竟都是至尊高手。 “不可能!!”,凌云染神色大变,惊骇的看见墙头伫立的三个白发银须的老头子,都是至尊高手,且实力皆在自己之上,“小子,别以为天下间真的只有血域的段人城和天山、无渊那两个丫头!!真正的高手都隐匿避世了!”,其中一个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说道,以真气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凌云染谨慎的看着三人,体内暗自蓄气, “小子,别徒劳了,能与北冥三老抗衡的,除了躲在天山寒冰洞的那几个老太婆,世间再无他人!”,北冥三老说道, 凌云染看了眼周怀昌,身为九五之尊,果真是心机深沉,深谋远虑,“将军!”,周熊闷声喝道,凌云染看了他一眼,脑袋里转过数个念头,却仍无万全的胜算,脸色愈发阴沉起来,拼,能保住青龙军,可保不住凌家人的命,不拼,失去青龙军,可凌家,则会成为傀儡。 “周怀昌!!果真好计谋!!我为你攻打兽潮,你却派兵围我凌家老弱病残,可真是仁义之君!!”,凌云染冷笑着说道,周怀昌神色不变,只是淡然说道,“朕是一国之君,北有外忧,朝有内患,朕的江山如何安稳?如何造福百姓?凌云染,只怪你的心太大了,你收编玄武,扩充青龙,让朕夜不能寐,忧思难眠?朕不过是派人暗自围了凌家,没有伤护国公分毫,只是遏制你归还兵权,朕不想与凌家起纷争!”,凌云染冷哼一声,不予置评,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倾钰公主驾到..”,太监的尖细声音清晰的响彻在城外死寂般的空气里,随着陆续的护卫、太监的走动,抬来了凤辇,明黄绣凤的云锦鞋,探出帘外,一身彩锦凤翔蜀绣袍,簪着金步摇的发髻上带着五凤珠冠,冠下是一张略有些消瘦的小脸,睁着灵动的大眼睛,少了平日里活泼的生气,多了几丝愁肠的哀思, “钰儿!!”,“小七??!”,周怀昌和凌云染同时唤道,二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不由想起了当日凌重山对凌云染失望至极时,向皇帝要求赐婚倾钰公主,给拒绝的事。周怀昌鲜有后悔之事,可此时此刻,他后悔不已,如是当初许了这门婚事,与凌家联姻,或许便不会形成如今多疑猜忌、剑拔弩张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坑《异世倾心》开文了,小凌子本尊穿越到现代的故事,女王受调|教冷漠小狼攻,专一文 第175章 和亲 “皇兄!”,周倾钰向周怀昌款款拜倒,偏头看了眼凌云染,欲言又止,“钰儿,你为何来此地?!”,周怀昌皱着眉,语气却是柔和。 “钰儿那日,偷听到皇兄和沈丞相的对话,知,知,北方有难,而皇兄对凌云染心中猜忌,以借青龙军灭敌之名,实则架空凌家兵权。钰儿知凌云染必是不肯相借,两边终难免冲突”,周倾钰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朕不希望你掺合这些事情,来人,送公主回去!!”,周怀昌皱着眉,语气柔和,对旁下令道,周倾钰抬起头,眨了眨大眼睛,稚嫩的小脸,已是初具美人胚子,说,“那日皇兄所言,金蛮族派人来提亲,要和周朝最尊贵的公主联姻,可平息战乱,钰儿愿为皇兄,为周朝子民,下嫁金蛮族,以换的两族和平,可避流血伤亡”,周怀昌默不作声,当初金蛮族提出迎娶倾钰公主时,周怀昌以公主年纪尚小,暂时推诿着。 对于皇帝的身份,联姻是不用流血,换来两族和平的最好方式,先是八王叛乱,再是兽潮攻城,周朝兵力折损,百姓惶惶难安,再经不起任何一点动荡。 可作为兄长的身份,周怀昌与同母所生的妹妹周倾钰,自幼感情深厚,在父皇先驾后,周怀昌几乎照顾着周倾钰长大,亦兄亦父的感情,看着钰儿从粉雕玉琢的娃娃,出落成娇俏可爱的模样,他当初连四大世家的凌家,都因为凌云染的纨绔行径而果断拒绝,他如何舍得把钰儿送到那蛮荒艰辛的地方去。 周怀昌叹了口气,挥手说道,“来人,送公主回去!!”,周倾钰偏偏头,莲步轻移,身后的宫女替她提着垂落在地的长长裙摆,她走到了凌云染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抿着唇说,“凌云染,我想嫁你,并非为了逃避和亲。我是真心想嫁给你,可,可,我如今愿意为了你,嫁给旁人。你可愿相信我曾经的心意?”,凌云染恍若未闻,只是看着她,说道,“为何消瘦许多?受委屈了?”,周倾钰皱着鼻子,红了眼眶,急急说道,“你可有后悔当日赶我离去?我告诉你,娶不了我,是你此生的憾事,足以扼腕的憾事”。 凌云染低头沉吟,两旁的将士已是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对着周倾钰说道,“公主,请回宫”,“凌..云..染.”,周倾钰踮着脚尖从两人的缝隙看去,依依不舍,凌云染突然抬头,上前拉住了周倾钰的手,冷声说,“周朝还用不着以联姻来挽救...你想嫁,便可嫁谁?”,周倾钰转身,泛着泪光的眼睛里,喜悦异常,急忙道,“你要娶我凌云染,你要娶我?!”, “钰儿!!不许胡闹!”,周怀昌沉声说道,凌云染脸色铁青,把周倾钰护在身后,静静的说,“三日,三日时限,我把军队交给你”,周怀昌沉默不语,周倾钰慌忙抬起凌云染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说道,“皇兄若不答应,钰儿就死在他手上”,凌云染额头滴了颗豆大的汗,关键时刻这家伙还是爱胡闹。 凌云染移开了周倾钰强行按在她脖子上的手,“难道皇上真想玉石俱焚么?”,凌云染淡淡说道,周怀昌沉吟半响,方开口,“三日为期,朕望你信守承诺!”,说毕,周怀昌看向周倾钰,冷冷喝道,“钰儿!跟朕回去!”,周倾钰摇着头,抿着唇躲在凌云染身后,周怀昌脸上严厉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了不悦。 “皇兄,钰儿心仪他,只盼此生随他同行”,周倾钰回宫后消瘦了许多,本来天真烂漫的眼里,多了几分为情所苦的哀思,周怀昌冷冷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回宫后,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便是为了他?为了凌云染这个纨绔?!”,周倾钰坚定的点点头,周怀昌凝视周倾钰半响,终是心中不舍,放软口气哄道,“钰儿,随皇兄回宫罢..”,“皇兄,钰儿不想离开他,求皇兄成全!”,周倾钰取过腰间佩的镶金匕首,放在颈上,“公主?!!”,太监和宫女大惊失色,却不敢上前,众人陷入到慌乱之中。 “凌云染!!”,周怀昌怒意勃然的,咬牙切齿的,蹦出三个字,在旁的凌云染无力扶额,耸耸肩,事不关己,周怀昌看着紧紧抵在她颈上的匕首,怕她伤着自己,只好妥协,拂袖喝道,“钰儿,这条路是你选的,是对是错,朕不再过问!!”,说毕,回城,紧闭城门,重兵把守。 凌云染让周熊率兵后撤百里,安营扎寨,“凌云染!你要娶我?!”,周倾钰喜滋滋的揽着凌云染的胳膊,“我是不想你去和亲,并没说要娶你?”,凌云染要抽回胳膊,周倾钰死死拽着不放,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水光氤氲,“你年岁尚小..”,吃不下嘴,凌云染委婉的拒绝,“我哪里小?!早都长大了!”,周倾钰挺了挺小胸脯,说着就要抓过凌云染的手,往身上放去,凌云染滴了颗汗,抽回手,训道,“别胡闹!”,周倾钰不甘心的嘟着唇,强掰过凌云染的脸,吧唧亲了口,“我去找凤姐姐..”,说毕,提着裙摆往外跑去,凌云染无奈的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嘴角扯了扯,微微上扬。 “将军!!,你如何能把青龙军拱手相让?!我等兄弟不甘心!!”,周熊脸上愤然,径直闯进了凌云染的营帐,大声吼道,周熊见凌云染正坐在桌前悠然的饮着茶,视若罔闻,按耐不住的一掌拍着桌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吴临随在他身后进了来。 凌云染放下茶杯,挑挑眉,周熊呐呐的收回手,仍是瞪着,凌云染冷冷道,“谁说我要把青龙军拱手相让?”,周熊张着嘴,说不出声,“难道将军不是为了那个公主而放弃了青龙军么?”,吴临在旁说道,凌云染站起身,板着脸,负着手,冷厉地盯着周熊和吴临,让二人有些后背发凉,凌云染皱着眉,至尊的威压让二人站立难安, “怎么样?演的好不好?”,凌云染扬起嘴角,挤出个大大的笑容,目光里竟是狡黠,呃....一只乌鸦从眼前飘过,周熊和吴临木然呆立。 第176章 掉包 “我是许诺给皇帝军队,可没说是青龙军啊”,凌云染摊手说道,“那将军从何处借来一支军队?”,吴临知他心中已有主意,凌云染神色一凛,“此刻,皇帝定是对凌家严防死守,在那三个至尊高手的镇守下,要救出祖父、爹娘和心儿并非易事,所以我便用了这招缓兵之计,决计不是因为倾钰公主”,周熊和吴临点头,若是当真将军为了个女人而放弃了青龙军,却是要负了全军将士对他的赤诚忠心了。 凌云染郑重的看着二人,缓缓说道,“皇帝闹了这一出,却让我想出个法子。就算是他不阻我进京,数千青龙军放到皇帝眼皮底下,仍是难免给他夺了去。皇帝逼我在城外,倒不如,我给他一支假军队,趁皇帝松懈之时,入京救人,而真正的青龙军退守北方,以风家为据点”,凌云染淡淡看了二人一眼,说,“我对皇位并无兴趣,也不想让青龙军落个叛军之名,让周朝子民相互厮杀,只要退守一方,据山为王即可。风家背负叛乱之名,对皇帝并无忠心,自是会坚决以我为首,彼时,坐拥风家矿山,打造精良装备,以风家为屏障,身后是无渊和天山,我看天下间还有谁人敢与我为敌!!”,凌云染谈笑间皆是谋略万千, 周熊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将军!良计!”,激动的就要上前抱她,凌云染一瞪眼,周熊收回手,胳膊勒着吴临。“好了,黑熊”,吴临给他勒的透不过气,推开他,问,“将军心胸坦荡,看淡富贵,有帝王的实力,却无争夺帝王之心,让我等佩服”,凌云染嘴角带笑而不语,做皇帝有什么好玩的,你看周怀昌成日担忧这个造反,顾忌那个不服,憔悴成那模样,哪有自己逍遥快活。 吴临继续说,“只是将军如何偷梁换柱?”,“还是你心思细腻..”,凌云染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说道,“随军的还有些银两,这三日,你和周熊持青龙令和银两,到城外各地去集合百姓,用银两收买也好,用军令强迫也好,让百姓协助青龙军演几日戏,七日后,自会放他们归去!”, “对于贪财、泼皮之流尚可,可若是平民百姓,断不可为了银两,而犯上欺君之罪,将军此计过于冒险,若是皇帝察觉后恼羞成怒,岂非要赔上百姓性命??!”,吴临有些不赞成的说道,他心思细腻、周全,想的自然是多些。 凌云染摆手,“我已想过,就算皇帝察觉,首先,只要百姓声称此举乃受青龙军的胁迫而为,皇帝必要体现他仁义之君的名声,不会为难百姓;其次,皇帝断不会要一支乌合之众的军队,最后,只会放百姓归去田野。周怀昌思虑周全,算的上是明君,他顾忌我的强大,是情有可原,只要他不犯我,我自是不会犯他,一切不过都是我凌家的自保之策”,此时,随着晋级至尊,神识强大后,凌云染谋虑深邃,对周怀昌的心思亦是猜度的有□□分。 周熊和吴临沉默不语,凌云染咳了声,淡然道,“我只是担忧青龙将士,是否愿意随我退隐风家,远离京城。风家家业巨大,侧有远山,后有无渊和天山的倚仗,我定是重金抚恤青龙将士,许他们安身立命之地,可成家立业”, 周熊和吴临抬头,眼里皆是坚毅,“将军不必多说,我等誓死惟将军马首是瞻”,凌云染笑着点头,说,“去办吧,三日后,咱们还要进京救人,若是人数仍有缺,便将收编的玄武将士添上部分”,周熊和吴临领命而去。 由于凌云染把军队安置在路侧两旁的树林里,且行事隐秘,所以偷梁换柱之法,并未引起城墙上的皇帝军队的注意,庆幸的是,京城城外的居住的百姓不少,且后两日,周怀昌心中笃定对凌家的挟持,凌云染不敢擅自来犯,率人命人开了城门旁的小侧门,许百姓出入,却是给了凌云染一个机会,把出城百姓都掳了去充军。 白日里,凤青巰变作狐狸身,去凌府探了虚实,甫近身,便是至尊的光芒耀起,虽没伤人,却是警示之意,凤青巰只好退走,没有探到半分消息。这两日夜里,凌云染忧心凌府的人,辗转难眠,偏生凤青巰和冷月辰都心有余悸的躲远远的,送上门的倒是有,小七公主,却让凌云染避之不及。 “凌云染!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让我下嫁金蛮族皇子,又不肯娶我”,周倾钰嘟着嘴,满是委屈和可怜的说道,语气仍是任性,凌云染坐在椅上,嘴角微弯,“你皇兄与我闹到这番地步,我如何娶你?再者,你既不温柔,又不体贴,相貌么,尚算勉强,身材,啧啧..”,凌云染朝着她的小馒头嫌弃的撇着嘴,眼底藏了笑意。 出乎意料,小七没有如往常般破口大骂,也没有如平日冲过来打她、踹她,而是静静留在原地,手指把衣摆拧成了麻花。 凌云染等了半天,没见她炸毛,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只见她垂首敛眉,泪花包在眼眶里翻滚着,鼻子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在城门外时,她哀声恳求皇帝让她远嫁金蛮族,只求平息周怀昌和凌云染争斗的样子,收敛了任性、胡闹的性子,变得隐忍、委曲求全,感情总让人变得卑微,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小七公主,都学会了忍耐和包容,还有为心爱之人而付出、牺牲。 凌云染静静看着周倾钰,敛了眼底的戏谑,抬步走到她眼前,轻声问道,“真的这么喜欢我?”,,周倾钰不作声,点点头,滚烫的泪珠就滑落过脸颊,她连忙抬起衣袖,胡乱擦了擦小脸,像个鹌鹑样,头低低的。 凌云染看着她用衣袖擦的满是泪痕的小脸,脱去了那一身象征着权贵的公主服饰,衣着清雅、素淡,却难掩眉间的尊贵傲气,凌云染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方巾,轻轻拭着她小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你与我一起,便是要与你皇兄为敌,可想好了?” 第177章 嫌弃 周倾钰皱着眉头,只是鼻音浓浓的说道,“我知你断不会为难皇兄,你心性散漫,对大周江山才没有野心”,凌云染轻笑着,隔着方巾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眼里有了些宠溺之意,小七吸了吸鼻子,就着她的手里的方巾,狠狠擤了下鼻涕,凌云染尴尬的看着手里的方巾,懊恼不已,死小七,你真的是无时不刻都在破坏气氛,谁会对你有兴趣?!! 凌云染把方巾扔在地上,侧躺在榻上,手执书卷,撑着脑袋,不再理她,周倾钰吸吸鼻子,眼睛溜溜的转着,小脸上满是疑惑,凤姐姐说这招扮柔弱分明是可行的,为何凌云染刚展露了一丝丝的柔情,就立刻就避之不及。 周倾钰不甘心的冲过去,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凌云染的小脸,嘟着嘴,猛地就要凑过去,一张布满了泪水、鼻涕,哭的跟个小花猫的脸,在凌云染眼前放大,放大,凌云染一闪身,躲了开,从旁取过丝绢,扔到她脸上,嫌弃的说道,“把脸擦干净,脏死了”, 周倾钰扁着嘴,张了张嘴,嚎啕大哭的往外冲去,边跑边喊,“凌云染,你敢嫌我!本宫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公主!!你敢嫌弃我脏!!我讨厌你!”,凌云染扶额叹气,她自小在外流落惯了,生性不羁,从不会照顾人,所以喜欢的女子,无论性格是孤傲、冷清、或倔强,都是行事独立,不会太过依赖她。 且不说风素心对她嘘寒问暖的照料,凤青巰的恣意纵容和宠溺,冷月辰的主动而骄傲的性格,甚至小书呆,给她一本书,她都会忘了你的存在,只有小七,日日刻刻都会黏在她身侧,索取着关心爱护,给向来性情懒散,讨厌束缚的凌云染,多少是有些压力的,可不管怎么说,当小七为了自己而请命和亲,下嫁金蛮族时,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凌云染烦恼的挠了挠头,懒得再想,索性盘腿而坐,屏气凝神的修炼,自吞噬掉鬼极老人后,她迈入了至尊境界。可终究她的晋级是靠吞噬神识,而不是逐步修炼而成,始终对至尊真气的掌控有些力不从心,无法彻底融合。 白雾弥漫的虚空中,凌云染的神识飘荡在思海中,星星点点的光芒里,有鬼极老人残余的神识,四处躲闪着,不远处一只小小的黑色身影,正奋力深嗅着鬼极老人的神识,鼻孔翕动。凌云染能感受到噬魂兽的神识体更为强大了,似乎获益比自己还大。 凌云染边汲取着鬼极老人的神识,边打量着噬魂兽,小耳朵动了动,噬魂兽偏过脑袋,看了眼凌云染,身形徘徊着,往一处掠去,走走停停,似是在前方引路。 凌云染跟着它而去,到了思海的深处,似是个漩涡,白雾翻涌的厉害,感受到澎湃的涌动,让人不由心神一激,无数的神识星芒闪耀着,汇集、交融,“叽咕”,噬魂兽叫了声,一头扎进了白雾中,再看不见身影,凌云染探手摸索,却好似凭空有道屏障,阻碍她通过。 噬魂兽从白雾里探出半个脑袋,神情满足的从鼻孔里喷了口白气,乌溜溜的黑眼珠子,更加漆黑发亮,两道实质的目光射出,“叽咕”,噬魂兽召唤着凌云染进去。 可凌云染沿着屏障摸索着,始终进不去,她试了试,用凝神猛击,却给反弹回来,退后了数丈,凌云染不甘心的试了一遍,两遍,十遍,百遍,终于放弃的睁开眼睛,后背已是湿透。凌云染有预感,那隐秘的地方,必是个能提升她神识和真气,能让她融合至尊,甚至更进一步的境界。 三日期限已到,为了能瞒天过海,凌云染让秦关率青龙军藏匿在丛林中,由周熊领着乔装成将士的百姓列队成军,最前方是玄武的残兵,配了十余套的流云铠,长刀闪烁,称上军人气质,称的上是有些场面,后面就惨不忍睹了,粗糙的铠甲,简陋的兵器,弓背缩肩的百姓,从远处倒是看不出端倪。 皇帝周怀昌命人大开城门,军队缓缓步进入,仅留凌云染和一众亲卫军,孤零零的站在城墙外,“军权已归皇上,可否许凌某入城拜见亲人”,凌云染褪了铠甲,一身浅蓝锦袍,顿了顿,轻撩衣摆,向着周怀昌跪下说道。 周怀昌上前,静静打量着凌云染,突然弯身,把她扶了起来,说,“凌云染,你可明白朕的苦心,绝非是挟持凌家,逼你为敌”,凌云染微侧身体,避开了他,淡淡笑道,“如今皇上手中有了兵权,却担心在外落个卑鄙的名声么?”, 周怀昌眼里闪过怒意,敛了神色,只是叹道,“凌家数代忠心为国,若你真只是个京城纨绔,朕断不会为难凌家,许你一世富贵。可你却心怀谋略,行事张狂,让朕圣心难安”。 凌云染冷冷笑着,指了指周熊和吴临等人,“此乃凌家家卫,皇上应不会强取豪夺吧?”,“凌云染!!放肆!!你敢如此跟朕说话!!”,周怀昌脸色阴沉,对凌云染放肆的话语,动了真怒,任谁都听的出来,凌云染在讽刺他身为皇帝,挟持家人,强夺青龙军,让周怀昌如何不恼羞成怒。 “朕是九五之尊,号令天下军队,青龙、玄武听命朝廷,你私纳玄武,收归青龙于凌家,犯了杀头之罪,朕留你一命,你还不感恩戴德!!”,凌云染眼里闪过怒意,浑身蓝芒大盛,威压倾泻,双眸凌冽,言语冰冷,“周怀昌!你别逼我杀你!!”,周怀昌眼里闪过丝惧意,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身后三道蓝芒冲天而起,似是在警告凌云染。 “哼!”,凌云染冷哼声,眼珠子转了圈,缓了口气,“我要入城,皇上究竟是准或不准?”,周怀昌眼神犹豫,思虑万千,此时,如果下令斩杀凌云染,则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可凌云染武艺高强,若一击不成,反令她撕破脸面,双方再难收场。况且凌家率青龙,驱逐兽潮,刚立大功,美名外扬,此刻挟持凌家以释兵权,流传出去,有负圣名。 第178章 狂乱 周怀昌皱着眉头,眼里情绪变幻,似是在思索犹豫,“皇兄..”,小七和一众女子站在凌云染身旁,开口喊道,“凌云染,朕不能许你入城!”,周怀昌仍是坚决的拒绝,凌云染眼里冷厉,说,“那皇上是否能放凌府上下,出城相聚?以让凌某在祖父膝前尽孝”,周怀昌沉吟不语,想着要让护国公知晓他的作为,届时号令京城众将,怕是又如从前般闹的不可开交。 周怀昌沉声道,“凌云染,朕说过,不愿与凌家为敌,朕放你入城,但你不许在背后做任何事,只要你安心做你的凌家少爷,朕与凌家冰释前嫌,再不追究”, 凌云染敛了神色,懒懒说道,“遵旨...”,“将军!”,周熊在旁低声喊道,“喊什么将军,兵都没了..”,凌云染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周熊转着眼珠子,说,“少爷..”,周怀昌仔细看着凌云染,看不透他的心思,摆驾回了城。 凌云染迟迟站着不动,对着众人郑重说道,“皇帝明日必要练兵,今夜,是唯一的机会,否则等他发现军队有异时,恐迁怒到凌家”,见她神情严肃,众人不敢怠慢,倾耳恭听,“凤儿,你知凌家藏宝阁所在,领着吴临等人把密室里的珍宝都取上,带不走的就封死在密室里,辰儿、小七你们留在城外接应,周熊随我从正门入凌府救人,伺机鱼目混珠从侧门溜走”,众人皆是应下,冷月辰想开口,凌云染看了她一眼,只好按捺下来,委屈的应了,救人之事,随行的人太多,只会惹人注目,她心里明白。 看着天色渐晚,众人商量一番后,卸了铠甲、兵器,身着平民装扮入城。城墙上若有似无的视线在众人身上徘徊,看来周怀昌仍是对凌云染放心不下,派了暗哨盯着,凌云染刻意招摇行事,引人注目,而吴临等人则在凌云染入城后,方混进了城里,径自往凌府后门潜去。 凌府大门紧闭,周围静悄悄的,氛围诡异,凌云染能清晰感受到北冥三老在凌府不远处,分成的神识在探视着凌云染。 凌府门外埋了眼线,凌云染让周熊上前叩门,无人应答,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凌云染心头,她脸色一变,掠过高墙,往里落下,周熊跟着她跃入了高墙内。 只见到凌府门内,歪七扭八的倒着侍卫的身体,府内人影消匿,死寂的静谧,凌云染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周怀昌,你敢言而无信。“找人!!”,凌云染急喝了声,身形飞掠,往凌傲天的房间掠去,空无一人,凌重山的房间,空无一人,风素心的房间,空无一人,除了倒在一地的丫鬟、小厮和侍卫的身体外,空无一人。 凌云染额间流着冷汗,喉咙有些发干,她握紧了拳头,心跳的厉害,心中早已把自己看作凌家人,是凌家一脉相承的血亲。 凌重山、凌傲天和苏如眉,凌家人是那样无私而坚定的呵护着凌云染,给予她家人的温暖和关怀,让凌云染这个在前世从没感受过半分家庭温暖的人,异常珍惜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 “周怀昌!你掳我凌家人!我与你势不两立!!”,凌云染脸色铁青,高喝一声,响彻在京城寂静的夜空,如平地响起的一声惊雷,高亢、洪亮,让此刻正在寝殿熟睡的人,猛地惊醒。 凌云染浑身蓝芒大绽,亮彻了漆黑的夜空,如白日里的蔚蓝天际,她身形往皇宫方向掠去。咻咻三道蓝芒疾驰而来,北冥三老傲然立在凌云染眼前,白发银须,睥睨前方,狂妄傲视。 “把凌家人交出来!!否则..踏平皇宫!!”,凌云染冷冷说道,语气肃杀,怒意染红了眸子,满布血丝的眼底是无尽的凛冽杀意,北冥三老垂眼,见到凌府里躺了一地的人,心中惊讶,却对凌云染如此狂傲的语气,颇为不满,不悦的斥道,“臭小子!口气可真大!三十年来,敢在北冥三老面前叫嚣的人,你是第一个!!别不知天高地厚!!”, 凌云染不肯多说,手中蓝芒一闪,掌心凝形而成的两朵浅蓝色的莲花往三人飞去,那北冥三老不以为意的轻拂袍袖,意图挥去,却不知那莲花乃真气挤压凝实而成,看似小巧轻盈,却凝聚了充盈而澎湃的真气,如同出膛的炮弹,甫一轻碰,便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真气激流,三老没料到她的真气凝形术竟如此精妙,猝不及防,吃了暗亏,胸前发闷,气血翻涌,不由大怒。 “大哥,让我来收拾这小子!!”,北冥老三话语刚毕,身后真气已然凝成一把湛蓝色的巨剑,寒光熠熠,真气澎湃,咻地往凌云染飞来,剑气撕裂了地面的石块,随着巨剑的飞掠,一道缝隙在地面裂开,劲风卷起了沙石,劈头盖脸的往凌云染打去。 凌云染脸色一凛,袍袖鼓动,往眼前一挥,吹散了漫天的沙石,真气在手掌里不断汇聚着,“蚍蜉难撼大树!!可笑!!”,北冥老三鄙夷的笑了声,右手挥动,蓝色巨剑如一头游龙,盘旋着往空中升去,在空中调转剑身,从凌云染头顶迅猛的斩下。 劲风扑面,吹的凌云染的发丝在空中乱舞,北冥老三的一击竟是如此强劲,凌云染神色不变,双手在胸前一挥,两掌间凝成成一张真气的巨网,扔到空中,缠住了巨剑,收紧,收紧,让巨剑不能动弹半分。 北冥老三冷哼一声,手指捏决,巨剑剑身蓝芒盛放,锋利的剑刃,轻易划破了笼住剑身的网,往凌云染斩去,没料到此击如此顺利,北冥老三脸上显出得意神色,手掌举高,正要一举击毙凌云染。 却见到,原来投网不过是个障眼法,等在一侧的凌云染,早已左手握住一把蓝色真气凝形而成的长弓,右手真气凝成三支气箭,握在手指缝间,引弦而发,气箭如天际陨落的流星般,拖着浅蓝色的光芒尾巴,飞快的速度,激射到北冥老三的眼前。 第179章 鏖战 北冥老三不料她此举,脸上闪过丝惊讶,右手一挥,蓝色巨剑往回退来,堪堪挡在胸前,铛铛两声,斩落了两支气箭,第三支气箭在空中划了弧线,擦过他的脸颊,割断了几缕鬓发,留下了一道血痕。 温热而刺痛的感觉,一行鲜血从北冥老三的脸上滑落,他眼中怒意滔天,双手合十,从胸前往两侧推开,蓝色巨剑分裂为十柄剑身轻薄的长剑,在空中围成圆弧,围住凌云染,往前攻去。凌云染脸上不耐,心中烦躁,着急问周怀昌要人,大喝声,“没空跟你玩!!”, 他径直掠到空中,浑身湛蓝的真气凝成为铠甲,猛冲到北冥老三面前,硬生生的受了他的十柄长剑,砰砰的十声响动,凌云染的铠甲凹进去数个大洞,铠甲连结的胳膊、膝盖和大腿,各中了三剑,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衫。 说时迟那时快,凌云染身受十剑,眉头没皱一下,身形不减的冲到了北冥老三的眼前,手中真气化作一柄巨锤,双手握锤,从他头顶击下,此击若中,必是头骨碎裂,一命呜呼。 北冥老三神色大变,身形一侧,躲开她的致命一击,巨锤却重创在他胸前,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北冥老三身势颓败,喷了口血,眼里闪过意外、惊恐和惧意,此小儿豁出命了。 凌云染身形微晃,小脸发白,虽有真气铠甲护体,替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可十柄长剑的力量不容忽视,且不说重创的七柄剑气,但就斩在她胳膊、膝盖和大腿的三柄剑,伤口如止不住般,汩汩往外流着鲜血。 “老三!!”,北冥老大和老二,齐声喝道,往前掠去,三人围住了凌云染,脸色不愠。“都出手罢,我没耐心了!周怀昌!!你敢动我凌家人!!我与你誓不罢休!!”,凌云染只想速战速决,她震声吼道,眼神狂乱,脸上杀意凛然,恍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战将,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敢伤北冥的人!!纳命来!!”,北冥老大和老二同时出手,袍袖猎猎作响,真气贯入,凝形成一柄长矛和长盾,原来二人竟是一攻一守,老二真气凝盾,负责防守,老大真气凝矛,负责攻击。 凌云染毫无惧色,身形激掠,往老三而去,她不顾老大和老二的攻击,却一力朝着受伤的老三全力攻击,只有先灭一人,方有胜算,而且让那二人出手有顾忌。 砰砰,凌云染后背连受两掌,吐了两口血,却一掌拍在北冥老三身上,让他口喷血箭,脸色如纸。凌云染露出森然的洁白的牙,笑声可怖,“一命抵一命,我死了,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的!”,北冥老三脸上露出惧意,口中鲜血染红了银白的胡须,他抽身欲退,凌云染却跟着而去。 砰的一掌击在凌云染右背,她喷了口血,右手顺势握住了北冥老三的脖子,转过身,面向北冥老大和老二,咧嘴一笑,手掌用力,咯咯作响,勒的老三脸色涨红, “凌云染,放开他!”,北冥老大神色剧变,巨矛往凌云染攻来,北冥老三与大哥、二哥纵横江湖数十年来,以三人的能耐,天下皆无对手,谁不是毕恭毕敬的奉为座上客,如今,竟给人制住脖颈,束手待缚,他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北冥老三早已是羞辱难耐,嘴唇发青,一张老脸却涨的通红。 “北、冥、杀、决”,北冥老三大喝一声,“老三!”,北冥老大见他要动用秘法,开口喝止,北冥老三却不管不顾,猛点身上数处大穴,强行提升全身真气。 强大的真气从涌动的经脉里喷射而出,震开了凌云染,北冥老三弯下腰,大口喘着气,脸色如白纸,喉咙发痒,喷了口血,纵他叱咤江湖数十年,何时落的如此狼狈的下场,心中却是对凌云染又惊又惧。 凌云染给北冥老三强行提升的真气击退数丈,她身受数掌,经脉受损,再加上北冥老三强行提升的真气反弹,只感到浑身气血翻涌,经脉紊乱,有剑伤的胳膊和大腿,逐渐失去知觉,颓然乏力,可怒火燃烧的神识却异常清醒,“叽咕”,噬魂兽在思海里鸣叫了声,从白雾里探出脑袋,拽着她的衣袖往思海深处而去。 在身体不断失去生命力的同时,神识却异常的活跃和强盛,凌云染的神识随着噬魂兽,又到了上次无法进入的地方,她正要抬手试探那道阻隔她的屏障,突然间,却见手掌一下没入到屏障内,紧接着,整个身体迈入了思海中的神秘所在,翻涌的白雾顷刻间烟消云散,一道耀眼的金光在眼前绽放。 凌云染眯着眼睛,待适应了光芒后,只见到神秘那处,凌空的白玉台上,无数的金色方块文字,闪耀着金光,随意游走着,耳畔传来圣音,女声哼唱着不明的乐曲,仔细听去,却晦涩难懂,蕴含着古怪的韵律。 噬魂兽低叫两声,掠到白玉台上,穿梭在金色文字间,鼻间翕动,丝丝金芒涌入它的身体,凌云染只感到在圣歌的洗涤下,浑身如沐神恩,神识欢畅淋漓,说不出的舒服,滋养着神识。 她抬步沿着白玉台阶而上,手指轻触金色文字,一种晦涩的古文在脑海中闪现,与圣音相呼应,圣文在眼前耀动,凌云染看不懂,可她能清晰感悟到文字耀动的规律,呼唤着神识,让她难抑激动。 上古文字!!凌云染和噬魂兽心意相通,脑海里不由闪过了念头。噬魂兽是上古神兽,对上古文字并不陌生,而噬魂兽驻在凌云染神识后,一人一兽吞噬鬼极老人的神识,彼此已有契约,凌云染沉敛心神,通过噬魂兽对上古文字的熟悉,去领悟,体会难得的机遇。 砰的,再一掌击在凌云染胸前,她紧闭双眼,口喷鲜血,衣襟已是给鲜血染透,原本的月白锦袍,染成了鲜红色,衣摆溅出了点点血花,她脸如白纸,身形却漂浮在空中,摇摇欲坠。 第180章 神恩 “将军!!”,周熊眼见凌云染重创受伤,脸上焦急,大喝一声,身形掠来,高壮的身形毅然挡在凌云染身前,靛青色的真气,果断向已是重伤的北冥老三击去,虽在湛蓝的光芒中,微弱的似是星点的萤火光芒,可秉持着凌云染的教导,专挑软柿子捏的作风,虽则一击微弱,却足以令已受伤的北冥老三,吃些苦头,甚至丢掉小命。 “滚开!!老二!!护住老三!!”,北冥老大吹着银白胡须,气急败坏,见三弟在空中身形欲坠,恐让眼前这个低微的玉品伤了,忙让老二救下他,手掌毫不留情的往周熊拍去。 砰砰砰,连着三掌,毫无还手之力的周熊,口中喷出一注血箭,身形微晃,勉力站着,仍坚毅的挡在凌云染身前,啐了一口血,断断续续地骂道,“年纪大了是吗?跟打..蚊子..样!用点力!”,北冥老大脸色阴沉,眼中闪了杀意,见到老三伤成这样,今夜怕是不能轻易放过这些人,必须用命,来做个交代。 随行的几个亲卫兵的身影迅速掠来,毅然站在周熊身侧,脸上无畏,身上金芒闪烁,北冥老大冷哼声,“无名小辈,要来送死,便怪不得老夫!!”,掌风肆掠,率先往周熊拍去,一掌把他击落在地,撞出了深深的大坑,周熊躺在坑中,满口鲜血,咬着牙,爬起身来,双目如赤,一步一步往北冥老大走来,常年的严苛训练,塑造了他们强硬的身体素质,虽真气不敌,可强悍的肉体却仍让他们足以支撑着至尊的攻击。 不过玉品、金品的众人,如何是至尊的对手,数人相继击落在地,却仍无惧意,咬紧牙关,再往北冥老大冲去,真气、玄兽弩,暗器,都用上了,如果可以近身,他们应该会用拳打,用脚踢,用牙咬,只要能打倒眼前的人,这就是凌云染训练的天下第一的铁血军人,有勇有谋,卑鄙无赖,却是赤诚忠心,这样的军人,这样的军队,难怪周怀昌会忌惮,会想尽办法收归己用。 北冥老大怒意勃然,再顾不得江湖道义,痛下杀手,幻化为长矛的真气,凌厉的往已挡在身前的周熊而去,劲风凛冽,此击若中,周熊必死无疑,可他却一脸无惧,坚毅的挡在凌云染身前,胸前拼命凝聚着靛青真气,以堪抵挡,亲卫兵无不动容,咬着牙,往周熊赶来,要替他挡下此击,“别管我!!杀了他!!”,周熊怒喝道,下令众人往北冥老三攻去。亲卫兵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往北冥老三杀去。 “走开!!我还没玩够呢?!”,凌云染双眼微闭,脸上有了丝血色,准确的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周熊,正面迎上了北冥老大的长矛攻击。 凌云染口中念念有词,如圣歌般的晦涩话语从她嘴里吐出,金色的文字在空中飘游,不时变幻,最终逐渐形成个古怪的符号,但见的凌云染湛蓝的真气翻涌,伸出的手掌凭空画着,一股让人惊骇的力量在逐步形成。 “老二!快阻止他!”,北冥老大神色惊异,心中不祥的喝道,长矛攻势不减,同时,北冥老二手执巨盾,护在二人身前,挥出一掌往凌云染天灵盖而来,掌风凌厉,拂开了凌云染额间的发丝。 前有至尊的奋力一掌,后有长矛攻势,万分危急的一刻,却见凌云染突然闭上双眼,站在原地,毫不抵抗,北冥老二的一掌已近在眼前,掌风吹的凌云染的发丝在空中乱舞,鲜血从凌云染的口中不断涌出,似是耗尽着她所有的精力和真气。 一掌距天灵盖不过数寸时,凌云染的一双眼睛缓缓睁开来,耀眼的七彩光芒如实质般射出,令北冥老二双眼一痛,不由偏开脸,掌风不止,随着一字一句从凌云染的口中传来,“神、恩、创、世”,湛蓝的真气翻涌着,变幻着,一丝一缕的蜕变为七彩的真气,照亮了整个天地,恍如白昼重临,霞云万丈,构筑的湛蓝天际,雪白云朵,五彩霞光,仿佛诸神创|世,重塑世间万物,毁灭,新生。 “不好,设结界,护住百姓!!”,北冥三老脸色大惊,没想到凌云染受到重创后,居然能发出如此毁灭的一击,想是用了某种秘法,强行提升修行而致,可众人置身京城之中,此击威力过大,怕是要把京城荡为平底,想及此,三人皆是不寒而栗。 北冥三老身受周怀昌之恩,故从隐居而出世相助,却没料到,本以为遏制一个刚晋级至尊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料到竟闹到如此不可开交。为了护住周怀昌和他的子民,三老只得全力设置结界,遏制凌云染此击的威力。 凌厉的飓风,从创造的天地间升起,以凌云染为中心移动,所到之处毁灭一切,绞碎着北冥三老设置的结界。 劲风四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北冥三老勉力维持着结界,发丝乱舞,早已狼狈不堪,眼里满布血丝,脖子青筋爆起,嘴角鲜血流下,“破!!挡我者死!!”,凌云染眼神狂乱,杀意凛然,她往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喷出一口血雾,大喝一声,只听得轰隆数声,飓风彻底绞碎了北冥三老的结界,重重击在三人身上。 北冥三老喷出鲜血如雾,脸色惨白,身势颓然,重重跌落在地,脸上惊恐不已,料想三人数十年未逢敌手,一朝竟惨败如斯,怕是要断命此处。 凌云染睁着杀意昂然的双眼,正要抬步,却是眼前一黑,呕出几口血,身形颓败,直直往地上坠去,失去了控制的飓风,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京城的房屋,凌府周围的百姓见此异像,惊叫连连,奔离逃走,数百人给飓风卷入其中,顿时京城陷入了慌乱的局面。 “结印!!封!!”,一声清斥声响起,五道湛蓝的光芒凝成结界,把飓风围住,失去了凌云染的真气的飓风,无力相继,给牢牢制住在结界里。 漫天霞光中,一道身影,银发舞动,白衫翻飞,接住了凌云染下坠的身体,让她落入了一个柔软而冰冷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谁来了... 第181章 围救 凌云染口中不停呕血,她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似曾相识的容颜,让人心神恍惚,她不由抬起手,抚在那人脸上,轻声唤道,“凤儿...你来了..”。 那人银眸闪动,冰冷的小脸看不出神色,别开脸,躲离了她的碰触,抱住的手却没松开,身形从空中徐徐落下,凌云染抬起的手,陡然无力垂下,闭上了眼,鲜血早已染红了她的衣襟,顺着她的衣摆,往下滴落着鲜血,坠在地上,溅成朵朵血花,凤寒烟望着鲜红的血花,有些发怔,“烟儿”,焚琰轻唤道,凤寒烟眨了下银眸,把凌云染交给焚琰,从腰间取过长剑,往北冥三老而去,冰冷的眼里闪烁着杀意。 “凤丫头,此事与天山无关!”,北冥三老已是颓然倒地,任人宰割,只得放软语气,开口说道,凤寒烟一双眸子似天山的积雪般寒冷,毫无感情的凝视着他们,手中长剑抵上了脖子,“城主,住手!”,稍显苍老的声音喝道,“雪姑,你要为他们求情?”,凤寒烟冷冷说道, 雪姑已出手制住了失控的飓风,偏头却看见了失控的凤寒烟,不由出声制止道,“北冥三老的话说的有理,此事确与天山无关”,凤寒烟嘴唇嗫嚅了下,却没说话,放下了手中长剑,往焚琰而去。 “烟儿,救人要紧”,旁人不明,可焚琰知道她失了冷静,开口说道,凤寒烟低头看着凌云染,银眸闪动,“染儿!!”,一声悲楚的声音从旁喝起,原来是凤青巰的身形掠来,她率吴临取了珍宝后,放心不下,便潜过来打探,正好看见凌云染浑身是血的倒在娘亲怀里。 凤青巰顾不得焚琰和凤寒烟在场,一把抱住凌云染,清泪两行,夺眶而出,脸上焦灼、担忧,“凤儿,她尚有气息”,焚琰开口道,听见凤儿两字,凤寒烟怔了一瞬,眼神恢复冰冷,平寂无波,冷冷道,“先寻一处疗伤罢”, “娘,先出城,城外有军营和军医”,凤青巰开口道,凤寒烟淡淡看她一眼,点点头,凤青巰从焚琰手里接过凌云染温度偏低的身体,柔软而虚弱的躺在怀里,鼻子一酸,泪滴如断线的珠子,滴落在她脸上。 “凤儿,走罢”,焚琰心疼的替她擦了眼泪,“雪姑..”,凤寒烟说道,“既然北冥三老受创,再无伤人之力,老身即刻回天山。北冥三老与老身当年有些交情,请城主看在老身的面上,留他们一命罢”,雪姑说道, “此行劳烦雪姑了”,凤寒烟淡淡说道,雪姑看了她一眼,“若非你的恳求,老身是断不会再管世间俗事的”,凤寒烟点头,微微弓身,算是谢过了。 天见异象,百姓奔走相告,人心惶惶,而武林人士更是惊愕不已,起初应是四大至尊的对决,而后,其中一位至尊突然真气激增,且激发出七彩的真气光芒,七彩真气,从古到今,从没有人修炼出此种颜色,更何况,此人力敌三大至尊,莫非境界已超越了至尊,达到了更为神通的境界,一时间,武林界如沸腾的开水,难以平息。 周怀昌静静看着凌府上空的光芒,直到三道蓝色光芒消散,淡淡说道,“清影,三大至尊,可是败了?”,语气里带着难以遏制的惧意和担忧,清影藏匿在黑暗中,只是说道,“应是两败俱伤..”,“以三人合力,竟是两败俱伤,仍是败了,败的彻底、败的难堪”,周怀昌紧握拳头,神色忧虑,“凌云染,不知你是死是活,朕是想你死,还是想你活呢?”, 周怀昌叹了口气,对着清影吩咐道,“派人去查,是谁带走了凌家的人?就算凌云染死了,朕也不能背负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究竟是谁带走了凌家人?清影想不出来,谁有这个本事和这个权力,能在三大至尊的眼皮下,能在周朝禁卫军的包围下,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凌家的人。 凌云染的神识在思海的深处飘走着,身体越衰竭,反而神识越强盛,她几乎可以体会到鬼极老人那种神识脱离躯体后,在天地间作为特殊存在的感受,似是再不愿回来那束缚神识的躯体里,再去体会那种衰竭、虚弱的无力感,只有神识是自在、随意,毫无约束的。 在噬魂兽的帮助下,她识得了大部分的上古文字,可由于白玉台上的上古文是随意变幻的,所以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地方,文字组成的规律和排列都是不同的,她想,也许这就是噬魂兽并不避嫌她进入此地的原因,因为不同的个体,对这些上古文的感悟是不同的,甚至在一人一兽的相互领悟中,还能在心意相通时,进行彼此的探讨和分享。 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后,凌云染发现文字的排列是有规律,随着时间的变幻,不同的文字块逐渐会组合成一段文字,虽晦涩难懂,却已有一些领悟。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上古文字是上古诸神流传下来的,其间蕴含着精妙的寓意,噬魂兽主要领悟在于上古时期记录的真气修炼,化形变幻,凌云染却更好奇于,上古文字里描述的上古开天辟地时期,描述的当初诸神如何开创的这个空间,那么,当拥有上古诸神的能力时,是否可以拥有开辟空间,穿越时空的能力? 想到此,凌云染不由有些激动,若是那样,她岂非可以回到现代,甚至在多个时空进行穿越,由于上古文字的晦涩,变幻多端,信息量过大,凌云染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可却是从没有过的兴致勃勃。 “将军所受的三处剑伤已换好药,血止住了,开始结痂,只是内伤颇深,恐需时日,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军医替凌云染包扎好,收拾着医箱,开口禀道,“那为何迟迟不醒?”,冷月辰着急的问道,凌云染已是昏迷了三日,外伤结痂,可身体却仍是虚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办了件大事,一更庆祝 第182章 宿命 凤寒烟探手搭在凌云染脉搏上,一丝冰凉的真气注入,查视后淡淡道,“那日,让她服下天山的续命丸后,已有效用,受损的经脉渐渐修复,只是,她神不守舍,似乎并不愿意醒过来”,凤青巰向她递去感激的一眼,凤寒烟颔首。 贵为天下珍品的续命丸,世间不过三颗,皆是给历届天山城主保命所用,凤寒烟不惜用续命丸为凌云染续命,凤青巰心中自是对娘亲感激不已。 “你为何不愿醒来?凌云染,你混蛋!”,冷月辰红着眼睛,悲戚地骂道,心中担忧,“秦关,你率些人到京城去打探消息,随时禀报。全军先行,退至风家,不可耽误”,周熊受伤不浅,昏迷不醒,此刻只有心思细腻的吴临,担起了号令全军的重任。 三日前,北冥三老身受重伤,以凌府为中心的京城,遭到毁灭性的破坏,皇帝的心思放在安抚天下百姓,尚没检阅军队,所以仍没发现百姓充军之事,可只要陆程枫亲自训练青龙军,就会发现蹊跷,待上禀到朝堂时,应不过两三日的时间,此刻,想来皇帝已然知悉,雷霆震怒下,不知会做出何令?留在城外多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 “走小路,全速行军!”,吴临吩咐道,“那周副统领如何安置?”,周熊及数个亲卫兵受了重伤,昼夜赶路只怕会伤势加剧,“秦关,你在城外寻处地方,安置兄弟养伤,待的伤愈后,可与我们会合”,“是!”,秦关应道,吴临顿了顿说着,“将军心忧凌家亲人,务必要探到消息,随时回禀”,秦关脸色毅然,点点头,抱了拳,领兵出了营帐。 “把凌云染带回无渊吧,那里真气充盈,药草繁多,对她疗伤有益”,焚琰开口提议道,凤青巰遂应了,凤寒烟犹豫片刻,亦是应了。 “请允我同去”,冷月辰跪下请求道,“我也去!!”,周倾钰在旁大声说道,焚琰皱了皱眉,无渊岂是旁人随意去留之地。 “娘亲,辰儿和小七姑娘放心不下染儿,让她们同去吧”,凤青巰在旁求情道,焚琰冷冷哼了声,为自家女儿觉得委屈,抬手摸着凤青巰的头,叹道,“你是我和烟儿的女儿,贵为天山和无渊的圣女,却要纡尊降贵的和人分享同一个人!还是个女人!”,凤青巰摇摇头,说道,“孩儿不觉得委屈”,焚琰无奈,只能点头。 “女人??!!”,周倾钰有些疑惑,脸色微变,其余众人此刻方觉不妥,敢情周倾钰都对凌云染生死相许了,却不知她的女儿身份,焚琰有些不悦,蹙着修长的娥眉,冷冷说道,“凌云染是个女人,你可要想清楚,别稀里糊涂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周倾钰仓皇低头看去,见的那人正双眼紧闭,狡黠的眸子掩在眼皮下,常挂着的吊儿郎当的嘴角,此刻紧抿着,少了那些无赖气息,白净的小脸,俊秀、清朗,此刻却虚弱的透出了一分柔弱,不看她的行径,不听她的话语,此刻望去,分明就是个清瘦、倔强的女子。 “什么??女子??那,那,不可能,你,你们!竟,竟..”,周倾钰抬起手指,指着凤青巰和冷月辰,一脸不可置信,不是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不是说要成亲,女子间如何成亲?敢情都是荒唐的闹剧,周倾钰小脸发白,又低头看看凌云染,往昔间两人相处的画面一幅幅闪现在眼前,她虽是不懂情爱,可她明白万物阴阳,两极而生,男女结合,可,如今,岂非违背常理,坏了规矩。 “那又如何?我心中有她,她心中有我,二人厮守,何惧伦常!”,冷月辰斜了周倾钰一眼,探手握住了凌云染的手,满眼深情,“世间只求有情人相守,其他的,都管不了”,凤青巰笑笑说道,脸上坚毅而痴情,焚琰叹了口气,周倾钰低着头,大眼睛闪烁着,脸上阴晴变幻,陷入了沉思中。 军队缓缓往北而行,凤青巰在轿子里,没看见周倾钰的身影,鼻间轻嗅,掠步而去,在路旁寻见了周倾钰,见她小脸发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小七姑娘..”,凤青巰唤道,上前了两步,周倾钰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摇了摇头,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和迷茫。 “今日的事,吓着你了?”,凤青巰知她尚没从凌云染是女子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周倾钰小脸发白,蹙着眉头,嗫嚅着唇,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了来,都是些破碎的话语,“如何下嫁?”,“都是女子”,“公主”,“和亲”。 凤青巰款款上前,轻声说道,“小七姑娘,我们随她走了..”,周倾钰抬头,眼里闪过犹豫不决,终是咬着唇,使劲摇摇头,大眼睛盛满了泪水,“她是女子,我如何再嫁的了她?她荒唐,你们就随她荒唐?总说我任性胡闹,你们何尝不是?本宫是公主,就算胡闹也会有约束,哪有不顾礼仪,行女子间成亲的事”, 凤青巰轻叹了口气,抬起手中的丝绢,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淡淡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不是任性胡闹,而是情难自已。回宫吧,我们走了..”。 周倾钰抿着唇,瞪着大眼睛,可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心里有些发酸,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发酵,在滋生着,是她从来不明白的情绪。 在她给凌云染赶回宫时,眼前便总是出现凌云染的面容,茶不思饭不想,她懂了那叫做相思,她为了凌云染甘愿去和亲,她懂了那叫做为情付出,可此刻她不懂,她不懂为何要违反天地伦常,也要厮守在一起,她不懂,如何不顾世俗的眼光,拼了命也要在一起。 皇宫的明争暗斗,心机诡计,早让她明白了顺应时势,周怀昌宠她疼她,纵她任性胡闹,因为她是公主,对皇兄的皇位构不成威胁,她刁蛮、任性,但她知道什么是周怀昌不能碰的界限,她明白,公主有公主的宿命,她曾想借由凌云染摆脱,可终究绕了一圈,最终仍是回到了原点,凌云染救不了她,改不了她的宿命。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啊,说你傻,这时候又聪明起来了... 最近办的事么?就是忙着装我的dreamhouse,所以穷的叮当响,所以就卖身给jj了... 没有钱钱的日子,好苦啊╮(╯▽╰)╭ 第183章 神灭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凤青巰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淡淡说道,周倾钰茫然抬头,却不知该说什么,皇宫里的人哪有简单如白纸的,只是她们不懂她的心思,“你,你们,照顾好她”,周倾钰说完,往凌云染所在轿子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转身朝着军队行进的相反方向走去,那是回宫的路..她曾千方百计想逃出,却最后仍要回去的路。 “小七!!你若是想通了,便来无渊寻我们!!凌云染...她会娶你!!”,凤青巰站在远处,突然高声说道,周倾钰偏过头,眼里波光熠熠,掺杂着犹豫、无措,终究转回头,往皇宫而去。 待到青龙军安置在风家,焚琰、凤寒烟领着凌云染、凤青巰和冷月辰回了无渊之地,凌云染仍没苏醒,在消瘦的身体下,能感受她逐渐流逝的生命力,可她的神识却异常活跃和强大。“娘,为何染儿还不醒?”,凤青巰有些担忧的问道,凤寒烟冰凉的手指搭在凌云染的脉搏上,肌肤的温度让她的指尖轻颤了下,淡淡说道,“她的神识过于强大,不愿依赖这具虚弱的身体,所以迟迟不醒”, 焚琰脸色有些凝重,“照她的身体衰竭程度,若然再有半月,仍无法清醒,恐怕她的神识会脱离肉体,最后,成为像鬼极老人那样,成为不人不鬼,不生不灭的神识体。虽然天下无敌,可..却失了肉身..”。 凤青巰眼眶红红的,小手死死拽着凌云染的手,轻斥道,“总让人操心,等你醒来,看我如何收拾你..”,说毕,泪珠滑落脸颊,焚琰心疼的揽她在怀里,抚着头发,“凤儿,我早说过她并非可托付终身的人”,凤青巰只是摇头,埋在她怀里,无声的哭着。 “阿琰,你我联手,唤醒她吧”,凤寒烟突然开口道,“娘,你们可唤醒染儿?”,凤青巰红着鼻子,从焚琰怀里抬起头,焚琰看了凤寒烟一眼,说,“只是强行唤醒,可能会打断她的修炼”,凤青巰脸上迟疑片刻,“唤醒吧!再不醒来,人都没了!”,冷月辰走进屋子,听的这番话语,立刻接过话,焚琰看向女儿,见凤青巰点点头,方应了下来。 上古经文的描述,仿似一幅幅画卷在凌云染眼前展开,她沉迷在此,不可自拔,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上古时代的奇妙,尤其是使用了神恩创世的招式后,她的神识得到进一步提高,比从前感悟到的更多,再加上噬魂兽是上古异兽,虽神智混沌,却知晓不少事。 凌云染徜徉在金色古文中,随意挥着手,把金色字块组合成不同的形状,就在此刻,突然金芒大绽,白玉台上,神圣的音律响彻在耳际,金色字块往旁边而去,在空旷的地方,一道人影,似有似无的出现在中间。 一股澎湃的真气和异常强大的神识,笼罩在凌云染的思海里,就连身为至尊晋级的凌云染都不由膝盖一软,砰的跪倒在地,噬魂兽更是匍匐在地,轻声讨好的鸣叫着。 那身影在白玉台中愈发的清晰,如从银河剪裁而下的缎带,在身后飘拂着,额间佩着血玉,银色长袍淬染着如彩霞般的绚烂,她的身形逐渐清晰,而她的面容始终模糊,可那股浑然天成的神圣威压,那股傲视天地的出众气质,仿佛是亘古间永生的主宰,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唐心...”,那人轻吐两字,却令凌云染脸色大变,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身子,与她相对而视,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为何存在我的思海里,却从没察觉到你的存在?”,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须依吩咐行事”,那人的声音冷静而自傲,就连凌云染从来都不惧的气度,在她眼前都失了几分自如,好似她具有掌管苍生的能力,主宰苍生的性命。 若是寻常人,早臣服在她强大的神识下,而凌云染,从来都不是个寻常人,凌云染咬着牙,脱口骂道,“何方小贼,报上名来!!还不滚出小爷的神识去!!”, “………”,那人怔住了,似是从没料到竟有人敢对着自己说出如此放肆而粗鄙的话语,模糊的面容竟有些波动。 “小贼!敢偷溜进你大爷的神识,探出我的身世,今日,难饶一死!”,凌云染绷着脸,张口喝着,两条腿如筛糠般不停颤抖着,嘴角抽着, “等待了三千万年…没想到人界迈入神品的第一人,竟是.....如此..”,那人仿似有些感慨,有些失望,有些无可奈何的语气。 那人的气势稍减,凌云染的压力感小了,立刻叉着腰,指着对方骂道,“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面对凌云染嚣张的挑衅,那人却不怒不愠,只是沉吟不语,抬手间,一股炙热的真气铺天而来,只听见凤鸣的清啸,一只浑身浴火的凤凰从她身后飞起,睥睨众生,挥动的火焰翅膀,制造出一波波的热浪。 同样是凤凰,比起凤寒烟那只冰凤,这只凤凰身形暴涨了数十倍,神容俊朗,气势不凡,高高在上的王者风范毕露无遗,噬魂兽低咽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能令上古异兽的噬魂兽都胆颤恐惧的灵兽,除了神界的凤凰,还能有谁。 “呜~~~~~”,伴随着凤凰张嘴的清啸,一道炙热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出,如三味真火的热度,炙烤着凌云染的神识,让她的发丝焦灼卷曲,面容在火焰中扭曲着,“涅槃之火,或许会让你老实些”,那人淡淡说道,负手在旁,任凭凤凰的涅槃之火包围着凌云染的神识,炙烤着,让她神情萎顿,连真气都无法运用,仅能勉强抵抗。 “叽咕..”,噬魂兽哀叫声,趴在地上,赤|裸在外的肌肤烤的有些发红、发烫,小脑袋不停在地上磕头,那人手一挥,一股柔劲拂过噬魂兽,把它送到了身前,微凉的真气拂过,散去了几分热气,一手捏着它的后颈,低头看了,问,“噬魂兽?你从上古活到了现在?”,“叽咕..叽咕..”,噬魂兽叫了几声,讨好的鼻孔翕动,“原来是给轻都真君封印在阵法里”,那人煞有介事的跟噬魂兽交流着。 “喂?!你到底要怎样?”,凌云染嘴唇干裂,小脸颓然,神识体早已虚弱不堪,“照我的吩咐,做一件事..”,那人方转头,对着凌云染说道, “什么事?为何偏要找我做?”,凌云染问道,“三千万年来,只有你一人进入了神品..此事非你不可!”,那人语气强硬,带着天生君王的霸气,不容拒绝。 “到底是什么事?先把这破火撤掉?”,再给这涅槃之火烤下去,凌云染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你先答应!”,那人不肯,“不可能!若是祸害苍生之事,我决计不可为!”,凌云染一派正义凛然,其实是她心里没谱。 那人语塞,良久,方淡淡道,“唐心,你可想回到过去的空间?”,凌云染一听,双眸发光,问,“你可有本事送我回去?”,那人浅笑,“你本是我召唤而来的,否则为何我会存在你的思海里?”,凌云染一愣,眼珠转了转,破口大骂道,“你!竟然是你!你把我扔到这个地方干嘛?!”, “三千万年前,合力,把妖界镇压在定妖山下,随后一战,神界和魔界皆是烟硝灰飞,人界残喘而生。上古古籍记载,三千万年后,妖界重出人间,为祸苍生,而人界三千万年来,能晋级为神品的第一人,来自异世的时空。所以我在神界陨落的一霎,残留了一丝神识,蓄养三千万年,方有能力把你从异世召唤而来”。 “什么神啊,魔的,你,你讲的什么废话?听不懂!”,凌云染的神识给炙烤的几乎就剩一口气,仍死鸭子嘴硬,不肯求饶,“青翎..”,那人抬手,凤凰熄灭了涅槃之火,翱翔到她身后,双翅展开,赤红的火焰在她身后熊熊燃着,直冲而起,染红了天际,气势威慑,仿似苍生主宰,屹立三界,那样的气势,天下间再无人可及。 “太帅了..”,凌云染从涅槃火焰中解脱出来,小脸焦黑,顺手抹了把脸,眼睛晶晶发亮,问道,“你想要我做何事?”, 那人定定看了眼凌云染,说道,“灭妖界,救苍生!”,“啊??!!你能力如此强横,怎么不救?”,凌云染明白,这可不是好事。 “我的神识受过重创,天地间飘荡三千万年,把你从异世带来耗用了不少神力,尤其是刚才用涅槃之火淬炼你的神识,早已耗尽了神力,不消片刻,便要烟消云散!”, “傻子!”,凌云染嘟囔一声,指着手,急急说道,“快把你的凤凰收了呀,燃着火焰,不是荒废你的精力么?”,经那人一说,她方察觉在涅槃火的炙烤下,她的神识融合的更完美,而且蕴含着强大的上古神力,想来她本是火性真气,方才吸收了不少涅槃之火。 那人意随心动,凤凰青翎收了火焰,化作一只灰鸟,蜷缩在她怀里,黑溜溜的眼睛留恋的看着她。 “青翎,庇佑三界的责任已尽,就算是神,也该殒灭了”,那人手掌轻拂灰鸟的羽毛,语气柔和,灰鸟依恋的偎在她怀里,低咽着, “为了苍生,你能苦守三千万年,最后耗尽神力而殒灭,值得么?你把神力拿回去!妖界自有法子对付!”,凌云染不忍心的说道,照她的观念,这个人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你虽言语粗野,但心性秉直,既已承继了神力,就要担当起庇佑苍生的重任!”,那人的神识愈发虚弱起来,如清风吹开了白雾缭绕,身形若隐若现,“喂?!我管不了苍生!可有救你的法子?!”,凌云染有些焦急的喊了起来, “亘古永生,天地同存,何尝不是种折磨。定妖山在蜀南之境,妖石为媒,不出所料的话,三月后的月缺之夜,便是群妖尽出之时,天下苍生,我交付给你,只盼你不负所托!!”,那人的神识淡的如月华的最后一抹光芒,眼看着就要消逝, “喂?!你到底是何人??!”,凌云染忍不住问道,“神界天帝,凤彧!”,随着她若有似无的一句话,身影消逝在无尽的虚空中。 灰鸟从她怀里跌落,张嘴哀鸣一声,眼里流出两行血泪,凤凰泣血,只见到火焰如漫天盛放的烟火,灰鸟浑身化作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顷刻间,灰飞烟灭。 作者有话要说:引出了我以后会写的收官神作仙侠文的一个人物.... 今天的更新爽不爽..... btw,我应该要入v了,盆友们,对不住了,要重温的赶紧重温。 第184章 归位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灰鸟化作一颗通体发红的珠子,钻进了凌云染的额间,炙热的感觉从额间传来,凌云染用手一碰,滚烫无比,炙热却让凌云染无比舒畅,额间渐渐烙印成一点赤红的如凤翎形状的朱砂,澎湃的神力汇聚在此。 望着空寂无人的白玉台,金色古文的光芒黯淡,神圣的音律低沉、悲怆,在伴着上古真神的消亡,凌云染静静站在台上,有些怔忡,眼眶微红,嘟囔着,“呆子神仙”,“叽咕,叽咕..”,噬魂兽黑溜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脑袋在地上磕着,千万年的孤寂,千万年的等待,耗尽了神识,只为了拯救人界的苍生,这就是神。 “小呆兽,以后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陪我啊..”,凌云染走上前,摸了摸噬魂兽的脑袋,噬魂兽眼泪汪汪的抬起头,怔了怔,果断的摇了摇头,“啪..没良心的货”,凌云染一巴掌往它小脑袋上拍去,“叽咕..”,噬魂兽哀叫了声,四条小短腿扑腾几下,跃到凌云染的肩上,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对,别犯傻,活着就好!活着就是对亡者最大的悼念!”,凌云染感慨的摸摸它的脑袋,方想起件重要的事,凤彧不是承诺要送她回现代么?连穿越时空之术都没有传授,凌云染挠挠头,脸上懊恼。 突然间,一道光幕在白玉台上闪现,如投影般射出了凌云染曾经熟悉的场景,“言言..”,凌云染吐出两个字,只见到光幕里穆言坐在车里,望着陌生的自己,巧笑嫣然,“原来是凌云染穿到我的身子里去了么?”, 凌云染一念之下,便知那人是从前的本尊,她此刻有些发怔的望着光幕里的穆言,一如熟悉的模样,把藏在心里的话轻轻吐出,“言言..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解释,那日你撞见的情形,是别人蓄意而为的,那时,我没有对不住你..”, 光幕里的穆言下了车,一身及地红色长裙,携着唐心,笑意温柔,眼神缱绻深情,凌云染轻吐了口气,释怀的笑了,喃喃道,“也许,都是天意..你寻着你的归宿,我也有了幸福”,光幕里的唐心,脸上赧然,微微弯起了嘴角,凌云染最后看了光幕的人影一眼,毫不犹豫的挥手拂去了光幕,心中想念小狐狸、辰儿、心儿等人,此时方察觉到神识已许久没有回归肉身,想是已然虚弱非常。 她的神识正要回归肉身时,突然一冷一热的两道真气窜进了她的体内,凌云染的神识下意识护起防备,制住了两道真气,三人的真气在体内交锋着,凌云染躺在榻上的身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双冰冷的银色眸子。 “咦?凤..城主..你怎么在此处?”,凌云染神识归位,震开了她二人的真气注入,惊讶的问道,“你的功力??!”,焚琰断没料到凌云染的功力竟增进到可以力敌她和凤寒烟的联手, “你,醒了..”,凤寒烟冷冷的说道,凌云染瞧了过去,发现她脸色不善,眼珠子转了圈,没惹她呢,多么恭敬地叫了声城主么?这也生气? 凌云染猛地坐起身,眼前金星乱冒,晕眩不已,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她神识归位后,才发现这具身体简直虚弱的如风中柔弱的稻草,她抬起手,看着白皙而消瘦的手掌,抱怨道,“给喂点好吃的么?把我饿瘦成这样了”, “你肯吃才怪呢?喂什么吐什么?!”,冷月辰凑过来,使劲捏了捏她的脸颊,“嘶..轻点”,凌云染偏过头,看到一旁眼眶红红的凤青巰,弯了眼角,冲她招招手,凤青巰瞪了她一眼,扭身出去了。 “呃..”,凌云染的手僵在空中,摸不着头脑的骂道,“怎么了?小狐狸脾气变很差啊?谁教的!!”。 小狐狸向来对凌云染都是百依百顺,无论是她坐拥美人,还是她任性胡闹,从来都是纵容的,只是一次次,凌云染不顾性命,受到重创,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让凤青巰心下难受,如凌云染肯多为其他人想一分,照顾好自己,也不用每次都如此担心,那种痛不欲生的担忧和折磨夜夜让她难以成眠,难免有怨言,难免有怨气。 “你这混蛋!!你是要死几次!!干脆别醒过来了!!”,冷月辰气鼓鼓的捶打着她,眼眶发红,泪珠滚动,凌云染知她们担心至极,心下感动,不由揽过了她,安慰道,“辰儿,如今我已是神品,天下再无可匹敌之人”, “神品?!比至尊更高?不可能!”,焚琰惊讶不已,不服气的随手轰出一道火焰真气向凌云染而去,“焚琰!!”,“阿琰!”,还没待凌云染反应过来,凤寒烟却出手挡住了这一击,虽说凭凌云染之力,足以抵挡这道焚琰没尽全力的真气,可她身体方醒,挡下的同时,多少会吃些苦头,也是焚琰为了女儿受的委屈在讨回公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没待凌云染动作,率先出手的竟然是凤寒烟,银发飞舞,发间一道冰蓝的真气挡住了焚琰的火焰真气,两道真气在空中化为虚无,“烟儿?”,焚琰脸上掩不住的诧异,随即修长的双眉紧蹙,妖冶的小脸有些不悦, “阿琰..”,凤寒烟脸上懊恼,却不知从何说起,焚琰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脸色愈发阴沉,双唇紧紧抿成条线,凤寒烟恢复了神色无波,一双银色眸子掩下了情绪,面如冷霜,“烟儿,我有话和你说!”,焚琰牵过凤寒烟的手,口气难掩愠怒,锋利的赤红眸子,狠狠的剜了凌云染一眼。 “干什么?!跟我何关!!”,凌云染不服气的瞪回去,看着两人疾步离去的背影,随口问道,“辰儿,凤寒烟不是立誓不出天山么?为何出山了?”,冷月辰拧了她腰部一下,说道,“你已昏迷数月了,如今我们正在无渊之地。当日是凤城主率圣王和天山的前辈到凌家救下了你。你不知感激,还惹得城主和圣王生气,哼!”,冷月辰气鼓鼓的说道。 “噢?凤寒烟为了我出天山,还说动了天山的老家伙来救我?”,凌云染摸了摸下巴,笑的有些鬼祟,不由潜了神识随着二人而去,却在后院里,给焚琰设置的结界挡住了,看来焚琰领着风寒烟回了二人的居所后院,不想对话给别人听去,故设了结界。 可如今凌云染已晋级神品,在涅槃之火的淬炼后,神识无比强大,不仅能悄无声息的随着二人潜过去,而且轻易的穿过了那层结界,凌云染的小脸闪现出听墙角的激动神色。 “烟儿,你可有话与我说?”,清风拂在焚琰的赤色长袍上,缕缕青丝飘扬,妖冶的眸子定定看着凤寒烟,眉头微蹙,“阿琰..”,凤寒烟眨了眨眼,轻喊了她一声,冰凉的小手拂上了焚琰的脸,轻轻摩挲着,欲言又止, “烟儿..”,凤寒烟的这番柔情让焚琰眼中的怒意消散殆尽,焚琰握过她的手,轻揽过她在怀里,低低说道,“烟儿,你我曾立誓此生相守,你,你,可是犹豫了?”,簌簌的花瓣落在头顶,凌云染的神识潜伏在无人靠近的后院侧的树后,探过小脑袋,双眼发光的偷窥着。 凤寒烟素来无波的小脸,泛起了涟漪,小手拽着焚琰的衣角,喃喃道,“我不知怎么了?”,焚琰吻着她的额间,犹豫地问道,“你,可是因为那夜,对凌云染她...”,“别说了!没有的事!”,凤寒烟语气急促地打断了她的话语,素来淡漠的眸子,如平静的湖面,落下颗石子,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焚琰见状,赤红的眸子有些暗淡,自责而内疚的说,“是我的错,是那夜的错,我不该..”,凤寒烟用手捂住了她的唇,主动凑近,冰凉的唇落在她耳畔,呢喃着,“阿琰,你我生死相依..”,焚琰望着她的银色眸子,爱怜地轻拂她及地的银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烟儿..”,微风卷起两人素白和赤红的袍衫,在风中交缠,凤寒烟小脸泛起红晕,踮着脚尖,轻柔的回吻着焚炎,素来淡漠的眸子里,有些迷蒙,似极了那夜情动的模样,让凌云染看的垂涎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苦逼码字中.... 第185章 窥视 凌云染哪里见过凤寒烟这番可口诱人的模样,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嘴角翘的高高的,鬼祟的偷窥着,心情激动的跃上了云霄,冷月辰见坐在床沿的凌云染双目无神,嘴角傻笑,忍不住伸手,用力掐了她的小脸一下,说道,“凌云染!你中邪了?!” “嘶..”,肉身的疼痛,让凌云染的神识波动了下,虽然微小,但哪能逃过两大至尊的感知,“凌云染!!”,焚琰有些愤怒的喝道,顺势要制住凌云染的神识,冰冷的威压从凤寒烟身上升起,她淡漠的小脸,暗藏羞恼,凌云染的神识咻地收回到身体里,拍开了冷月辰的手,紧张的东张西望,脸色慌张,急急说道,“走,快逃!!”, “凌云染,干什么?”,冷月辰见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凌云染弯腰急忙穿鞋,穿到一半,顿住了,挺直着腰板,鼻孔朝天,傲气的说道,“本神品,怕什么?两个至尊而已?!哼!”,说罢,环抱在胸前,可神色仍不免心虚,凤寒烟的性格,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算了!本神品不与她们一般计较!”,凌云染心虚的说道,隐匿了神识,身体一晃,从侧门溜了出去,还因为身体虚弱而晃悠了下。“身体没痊愈,你到处跑什么?!”,冷月辰斥道,凌云染转头,冲她扮了个鬼脸,晃悠悠的往外飘去。 神识探寻一番,凌云染果断往安全的庇护处而去,绕过一丛郁郁葱葱的翠绿枝蔓,在一树开满繁花的枝头,凤青巰抱着双膝,胭红的轻衫垂落在树梢,素来妩媚的小脸上,却有些郁郁寡欢。 凌云染跃上枝头,坐在她身侧,翘着两只脚,凌空踢着,偏过头,狡黠的冲她眨了眨眼,说道,“还生气呢?”,凤青巰白了她一眼,凌云染就是这副德行,无论犯了何错,总会云淡风轻,仿若无事的说上一句,“还生气呢?”,“气过了没?”,“别气了..”。 凤青巰不想放过她,偏过头,不理她,凌云染握过她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问道,“怎么了?我醒了,你却为何要生气?”,凤青巰眼眶有些发红,抿了抿唇,低低说道,“凌云染,你立誓!”,看着凤青巰正经的模样,凌云染有些发愣,挠了下后脑,伸出三个手指,并着指向天空,“我立誓此生不负小狐狸!如何?”,凌云染发完誓,笑嘻嘻的说道, 凤青巰却是摇头,坚定的说,“凌云染,你立誓不再视性命为儿戏!立誓不再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不再让我担忧,不再让我悲恸!”,凌云染缓慢的眨了眨眼,勉强笑了笑,说,“我从来都很怕死的”, 只有唐心知道,这条命是她赚来的,是原来的凌云染给她的一条命,她怕死,可她却从不畏惧死,甚至她想,死了,是否会再重回现代,或是穿越到另外的时空。 唐心不怕死,可现在的凌云染怕死,她怕离开小狐狸,怕见不着心儿、辰儿,还有小书呆,还有凌家的爹、娘,比起在前世流落街头的唐心,凌云染拥有了家庭的温暖,还有倾心呵护的一众女子,凌云染怎会不怕死。 凌云染揽过了凤青巰,让她靠在肩上,下巴抵着她的额间,轻轻柔柔的语气,拂过她的耳畔,“我发誓,再不让你担心,难过,让你每一天都快乐”,凤青巰红红的眼眶里,滚落了颗泪珠,她侧过身,搂住凌云染的腰,用力的抱着她,再不舍得放手。 一冰一火的两道神识扫过了此处,“咦?”,凤青巰有些察觉的抬起头,小脸疑惑,“娘亲的神识?”,“别管她们,过来,让我抱抱”,凌云染得意的笑开了,把凤青巰的脑袋压在胸前,用力抱住。没有如往日般随之即来的情|欲,只是亲密的相互偎依,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凤青巰终于扬起了嘴角,满足的躺在她的怀里。 “对了,小七姑娘,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了”,凤青巰突然想起一事,开口说道,凌云染的身体抖了下,差点从树梢坠下去,“她,如何得知的?”,凌云染脸色不善,“是,是,娘亲无意间说出口的”,凤青巰继续说道,“或许她早明白,对她也好..”,纵然小狐狸亦不愿凌云染以男子身份,让周倾钰在假相中付出真心,可她知凌云染心中自有主张。 “小七是皇帝的妹妹,我骗她只是为了凌家,绝非让她倾慕于我之意!”,凌云染低头对凤青巰说道,凤青巰脸露难色,方犹豫说道,“小七姑娘知晓真相后,伤心不已,已回了宫”,凌云染不语,薄唇抿成条线,凤青巰抬眼,说,“你心里有小七姑娘的,对么?我曾对她说过,你会娶她”, 凌云染勉强扬了嘴角,“她既已选择回宫,我还有何话可说?路是她选的,不由我”,“可,可我怕她做傻事..”,凤青巰担忧,当日小七那副决绝而伤心的表情,再加上她素来冲动行事的性子,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凌云染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小七从小长在皇宫中,见过了太多的心机诡计,她自有保全之策,不必担心。最多不过,就是远嫁和亲罢了”, 凌云染笑了笑,语气怅然,眼前闪现出那对大眼睛,眨啊眨的,还有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凌云染!我要嫁给你!”, 五人之中,沈不倦和周倾钰是最让凌云染头疼的两个人,因为二人背后的沈家和皇家,立场不同,凌云染不敢招惹,从来都竭力保持距离。 可小书呆的身子,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给了凌云染,她再不能逃避,自是要豁出一切,不惜拉拢沈家,就算是抢,也要把沈不倦抢过来,可小七不同,二人清白,甚至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不过是小七素来的一厢情愿,而凌云染自己对小七的感情,亦是扑朔迷离,每每想到就很头痛,凌云染揉揉额头,索性不想了。 凤青巰却想的更深了,说道,“恐怕你女扮男装之事,要泄露出去了,小七姑娘毕竟是皇帝的妹妹”,凌云染却毫不在意,说道,“皇帝挟持凌家人以制衡,我自有束缚,可如今他要与我撕破脸面,那我的身份究竟如何,倒也不重要了”,当初苏如眉谎称诞下麟子,让凌云染女扮男装,不过是怕那欺君之罪,如今,皇帝冠上了叛逆之名,欺君倒显得小事一桩了,说不定得知凌云染是女子,皇帝会松口气,历朝从无女帝,就算凌云染打下江山,只怕怨声载道,百官、万民不服。 “那染儿,何时着女装?”,凤青巰有些兴味的问道,凌云染老脸一红,摸了摸后脑,打了个哈哈,“有机会的..改天,改天..”, 凤青巰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道,“不管你如何模样,我都喜欢..”,凌云染在她额间轻啄一口,“你我二人,早已超脱皮相之外,不管你是现在的模样,还是小狐狸时,我都喜欢..”,凤青巰红了脸,美目流转的瞪了她一眼,凌云染小手顺势摸了上去,意犹未尽的说着,“说起来,也很久没有摸小狐狸那个毛茸茸的小屁股了,手感可是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有天在街上看见个男孩子气点的女生,踩着三轮车,另一个长发女生坐在车上,应该是卖食品的小摊贩,但是两人都笑的很开心,不由叹口气,有情饮水饱....可怜挣钱的单身狗飘过... 第186章 淬炼 凤青巰拍开她的手,问道,“你何时启程去京城?”,凌云染脸上微笑,“你猜到了?”,凤青巰说,“凌家人给皇帝困在京城,你自是要前去相救。不过,既然北冥三老都已败在你手里,想来京城,无人再可与你为敌”,凌云染点点头,沉吟着说道,“当日,看着凌家院落里,倒了一地的人,我动了真怒,失了理智,可此刻想想,却觉得事有蹊跷”, 凤青巰询问的看去,凌云染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如若周怀昌真的囚禁了凌家的人,何必要多此一举,在凌家布置眼线、安排侍卫,甚至连三大至尊,都镇守在凌府附近。况且当日情形,北冥三老的似是毫不知情,仔细想来,似是诧异。 只是当时我怒气冲头,只想到,天下间有谁能在三大至尊的眼皮底下,大内侍卫的眼线范围内,把凌家人悄无声息的带走,所以不顾一切,势要拿周怀昌是问!” “那是谁带走了凌家人呢?还有风前辈、胡前辈等人亦不知所踪?此事当真蹊跷的紧”,凤青巰说着,有些头疼,蹙着眉头,凌云染让她躺在怀里,抬起手,温柔的替她揉着额头,轻声道,“别想了,无论谁带走凌家人,都会来问我讨要报酬的,到那时,我会好好酬谢的”,凌云染的眼神闪过冷厉和杀意,小脸似笑非笑。 近日,无渊之地常常会有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饱含汹涌澎湃的神识灵气,无渊群兽趋之若鹜,却慑于那人的威压,不敢靠近,只能团团徘徊,只汲取一点点的灵气,已是大为受用,这一日连虎王和鹤王都忍不住跟了过来。 毛茸茸的虎爪搭上去,隔着一层屏障,原来是结界,虎王咆哮嘶吼,猛的一头撞了上去,却弹开了数丈外,“啧啧,笨老虎..”,伴随着吊儿郎当的话语,结界如泡沫般突然破碎,从破碎的流光结界里,缓步而出的人,一张清朗的小脸,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双眼如七彩晶石,在阳光照射下,光芒四溢的闪烁着,流光溢彩,她浑身萦绕着充盈的真气和神圣的气息,她缓缓走来,傲然的气势让天下万物为之匍匐,群兽慌乱,随即匍匐在地,沐浴在她的神圣光芒之中,俯首称臣。 虎王张大了嘴,傻愣愣的伸出只爪子,僵在半空,看着眼前的人,要说出凌云染三个字,却化作口中的一声虎啸,虎王回过神,在地上打滚,变作人形,瞪大着眼,喊道,“凌云染!!”, 凌云染掌心升起一股七彩光芒,笑嘻嘻的,手一挥,霞光笼罩住虎王,团团围住,变幻着七彩的霞光,好看至极,可身在霞光中的虎王却感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如炼铁炉中的火焰,凶猛的燃烧着。 虎王脸上先是一惊、一怒,紧接着脸上显出喜色,他沉敛心神,在霞光中感受到神识在炙烤中淬炼成形,好一阵后,虎王猛地睁开双眼,气势如虹,浑身劲气澎湃,似是修为精进不少。 “这,这,竟胜过至尊真气,而且蕴含神力,对神识大有裨益!”,虎王激动的说道,眼中精光四射,猛喝一声,一掌拍向身侧的三人合抱粗的大树,砰的大树碎成数片,轰然倒下。 虎王本是天品初阶,在凌云染送去的药丸辅助下,已达到天品巅峰,可他一直不敢贸然冲级,突破至尊。 因为兽族与生俱来的优势是拥有蛮横强大的肉身,而兽族的弱势就是神智开启缓慢,修炼艰难,除开焚琰这种九尾灵狐,极有灵性,心智如人,其他兽类若想晋级至尊,可谓难上加难。 如果神识无法达到至尊层级,在强行突破后,难免会遭到反噬,可如今,在凌云染的神品真气的淬炼下,虎王的神识似乎开了窍,进展飞速。 要知道,凌云染的神品真气,乃蕴含着上古流传而来的秘法,承继了神界天帝修炼数千万年的精髓,在涅槃之火的淬炼中而生,一丝一缕,对于兽族的神识提升,大有裨益。 虎王几乎能想到照此修炼下去,神识强大,晋级至尊已非难事,此刻神情激动的望着凌云染,两个黑溜溜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落腹中, “别这样看我..”,凌云染嫌弃的说道,一旁正疑惑的看着二人的鹤王,嗫嚅着唇,却没说话,凌云染扯了嘴角,扬手挥去,一道神品光芒围住了鹤王,良久后,鹤王顿悟,反应几乎与虎王一模一样,神情激动,鹤王拱手,开口道,“凌公子既已是无渊的客人,还望不吝赐教,助我等晋级”, 鹤王毕竟跟虎王那只傻兮兮的大老虎不同,他接触人类时间比较久,学会了人类的礼节,也学到了人类的圆滑和狡诈,简单的一句话,说来好听,意思就是你既然要留在无渊,就得助我们晋级,否则,滚蛋! “二哥!”,虎王看不惯鹤王文绉绉的样子,大掌一挥,腆着脸凑过去,讨好地说道,“凌云染!你当日应承助我等晋级至尊,如今可算数?”,凌云染撑着下巴,佯装思考,等到虎王按捺不住时,方缓缓点头,沉声说道,“每日半个时辰,我以神品真气助你们淬炼神识,随后修炼感悟,想必会进步神速,我早说过,跟我做交易,不会亏待了你们,晋升至尊很容易的”, 凌云染笑的很嚣张,可虎王和鹤王对他的话语心服口服,与凌云染初遇时,他不过是个玉品,再次遇时,他已晋级至尊,第三次遇见,他已超越至尊,想来天下间再无一人,能如凌云染般,晋级神速,达到前人从没有的高度,凌云染,或许已成为了,众人景仰的神。 见到虎王和鹤王点头应允,凌云染顿了顿,说道,“不过三日后,我会启程去京城,你们可抉择等待,或是随我同去”,“无妨,随你去便是..”,虎王没想好要去做什么,就一口应了下来,鹤王亦是点头,凌云染掩了笑意,顺手拈来的两个帮手。 于是,每日的午时,无渊之地便会上演一幕奇观,凌云染盘腿端坐在大石之上,浑身七彩光芒四溢,以鹤王和虎王为首的群兽,规规矩矩的围坐她身侧,屏气凝神的修炼,散发出各色光芒,此事待焚琰发现之时,生了几分怒意,却在凤寒烟的安抚下算罢,毕竟提升群兽的实力,对于无渊之地来说,是件好事。 “烟儿,以凌云染的实力,可能你我二人联手都无法匹敌,这世间真有在至尊之上的品级?”,焚琰不甘心的说道,她本以为苦心修炼十八年,至尊巅峰已是天下无敌,可前有鬼极老人,让她吃尽苦头,但对方毕竟仍是至尊,可如今凌云染晋级为她号称的神品,从实力上来说,确实是强过她和凤寒烟,好强的焚琰自是有了几分不甘心。 凤寒烟点点头,说道,“阿琰,不知你可有感悟,今日我总察觉到了至尊的瓶颈,可总无法突破,想来是缺少契机”,“你我双修之时,我是有所感悟..”,焚琰答道,双修时,二人的真气交缠,澎湃汹涌的似是要突破瓶颈,却始终少了某种助力,无法突破至尊。 凤寒烟闻言,小脸微红,银眸凉冰冰的看了眼焚琰,偏过了脸,不语,焚琰咋舌,偷瞄了凤寒烟一眼,暗自后悔说错话。从前凤寒烟性子冷淡,对此事并不沉溺,十天半月,二人都难能亲热一回,往往都是焚琰主动,这几日,好不容易哄的烟儿多行此事,此刻怕是又让她羞恼了,往后拒绝该是如何?焚琰蹙着好看的眉毛,有些忧伤的想到。 看着焚琰那副说错话的痛苦表情,凤寒烟抿了笑意,牵了她的手,往侧院走去,见她并没不喜,焚琰脸上欢欣,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无力,累趴下...终于第三更.... 其实火山和冰山之间还是很难插入一个人的,插一腿看看.. 第187章 解释 在凤青巰口中正在闭关,不喜繁文缛节的焚琰正披散着一头青丝,脸颊酡红,通红的眸子,迷蒙着,呼吸破碎,低低呢喃着,“烟儿..烟儿..”,凤寒烟衣衫半褪,露出一截光洁莹润的脖子,瘦削的肩头,银发如波光熠熠的水纹,缠在二人雪白的肌肤之上。凤寒烟低下头,静静的看着焚琰,口中轻唤,“阿琰..”, 焚琰在她的冰冷而柔情的视线里,难耐的扭动着身子,修长的腿不由缠上了她的腰,缓缓的蹭着,抿着薄唇,妖冶的眸子里盈满了情|欲,却不敢开口索要,生怕惹了她的抗拒。 凤寒烟的视线,随着她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焚琰的脖颈、锁骨、胸前,彻骨的寒意让焚琰炙热的身体,轻颤了下,随即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阿琰心中,可是只有我?”,凤寒烟冷冷的轻声问道,焚琰难以克制体内窜出的快意,咬着唇,点点头,仰身要去吻凤寒烟,却给她双手压下,居高临下的望着焚琰, “那一夜后,当真也只有我?”,焚琰迟疑,仍是点头,喘息着说,“阿琰心中只有烟儿。以兽族之约,强者为王,烟儿胜过我,纵算烟儿要纳旁人,阿琰亦会首肯,只要烟儿对阿琰不弃、不离”,凤寒烟银眸闪动,轻斥道,“阿琰,不许胡说!”, 语毕,凤寒烟低头吻上了焚琰的妖冶眸子,沿着睫毛,如蝶翼般轻拂,落到她的眼角,冰凉如雪花洒落,如此温柔而纯洁的一吻,却挑起焚琰内心的炙热火焰,冰与火的真气在二人体内窜动着,融会着。 凤寒烟冰凉的指尖沿着焚琰的小腹往下游走,落在柔软的花瓣上,轻轻点了点,给冰凉的指尖一激,焚琰浑身打了个冷战,如通红的烙铁浸在了雪水间,嘶嘶的往外冒着白气,焚琰狭长的眸子狂乱,却咬着唇,难耐的扭动着,怔怔望着凤寒烟,等待着她的温柔爱抚。“阿琰...”,凤寒烟凑到她耳畔,轻唤了声,手指进入了她的身体,恣意的游走着,撩动着一波波的冰凉火焰。 如墨青丝与银色发丝相缠在一起,赤红长衫与月白宽袍层叠散落,如铺了一地的火焰和寒冰,炽热的真气和彻骨的凉意掺杂在一起,低低的幽咽声,喘息声和呢喃声,融会成一曲冰与火的赞歌,轻柔吟唱,声声动情。 无渊之地 众人相继离去,沈经纶看了眼沈不倦,见她挎着小包袱站在一侧,俨然是要话别的模样,沈经纶叹了口气,冲着凌云染说道,“云染兄,在下离家已有数日,就先告辞了..”,说罢,率着沈家的侍卫,往沈不倦走去。 “经纶..”,沈不倦开口,沈经纶止住脚步,定定看着沈不倦,说道,“姐,你可当真想清楚了?”。 沈不倦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点点头,小鹿眸子泛红,说道,“你与爹说,就,就,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罢..你好生孝顺爹娘,替我尽份心力..”沈经纶深深叹了气,拉着沈不倦,细细嘱咐着照顾好自己,虽说沈经纶比沈不倦年少,可比起只会读书的姐姐,沈经纶更懂人情事理。 凌云染听见二人的对话,情绪有些波动,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冲动的情绪直击大脑,击碎了她的理智,击碎了她的思量。 凌云染大步走了过去,拉着沈不倦的胳膊,对着沈经纶说道,“经纶,你稍候片刻,我有话与不倦说..”。 凌云染扯着沈不倦走到一旁,神色严峻,“凌云染,你做什么?”,沈不倦抽回她握过的手,揉了揉捏的生疼的手腕,瞪着小鹿眸子,问道,凌云染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发干,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我,有话与你说”, 沈不倦缓了神色,拉着她的衣角,轻声道,“你与我有的是时日相处,只怕你以后嫌我啰嗦..”,说毕,小脸微红,偏过头,不敢看凌云染。 “小书呆..”,此刻,那股要说出真相的冲动快要把凌云染淹没,在小书呆为她不顾安危而去营救凌家诸人,在小书呆毅然与沈家断绝关系,在小书呆誓与她奔走天涯,她如何再去欺骗小书呆,她的良心在被狠狠鞭笞的,她凭什么用谎言,去换来对方不顾一切的付出。此刻,凌云染觉得自己混蛋到了极点。 凌云染有些紧张的握过小书呆的手,放在身前,揉捏两下,再胆怯的松开手,两手不知摆在何处,扯着衣角,咬着唇,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么了?古古怪怪的”,小书呆满脸疑惑,平日里总是见她懒洋洋的笑意,何时见过凌云染这番忸怩犹豫的样子。凌云染再次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的,几乎从齿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如,如若,我并非你所以为的人,该是如何?你可会弃我?”,小书呆眼神迷茫,说,“我知你为人,虽生性玩闹,却为人秉直,为何口出此言?”, 凌云染小脸涨的通红,就算面对北冥三老,都没有如此刻般忐忑难安,心里吊着一桶水,七上八下,干脆眼一闭,飞快而含糊的说道,“我.并.非..男子”,“嗯?什么?”,小书呆没有听清楚,重问了一句,凌云染小脸红的发紫,索性豁出去,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女子,非是要存心欺你,只是碍于凌家的欺君之罪..”,对面半晌没有动静,凌云染眯着眼,偷瞄过去,小书呆的眉头拧成川字,小鹿眸子有些呆滞,喃喃自语,“不可能呀..”, 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心口处,认真的说,“小书呆,纵我非男子,对你却是真心实意。那日,我曾允诺这辈子都会对你好,凌云染绝不违背誓约!”, 掌心里传来的微突的触感,让沈不倦触电般收回了手,小脸呆滞,眼前不由闪现出,从前在凌云染手中夺来的那副香艳的画册,两个女子在桃树下亲昵的模样。 沈不倦回过神,如遭雷击,小手慌乱着,取下了肩上的小包袱,顾不得污脏,径自坐在地上,打开了小包袱,里面放着一些书卷,沈不倦匆忙的翻阅着一本本的书卷,喃喃自语,“历来,史书并没记载女子之事,该在何处?野史或是小札?”,“小书呆?”,凌云染试探的唤道。 沈不倦没有理她,一头扎进书卷里,小手不停的哗哗翻着书页,视线迅速的扫阅着,脸色凝重,素来温润的小脸,却凝了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怯。 凌云染澄澈的眸子,如蒙了灰尘般黯淡下来,纵她武艺高深,纵她号令千军,纵她智谋万千,那又如何?凌云染既是个女子,就是挑战传统,违背常理,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千般好,万般好,都比不过能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寻常男子。 当日冷月辰得知真相后的悲恸欲绝,脱口而出的那番话语,何尝不是如刀子般在凌云染心里扎了几个口子,当日,周倾钰得知真相后的毅然离去,何尝不是在她脸上拂了一掌,如今,便是要轮到小书呆了么? 凌云染心中想笑,却笑容苦涩,低着脑袋,几绺发丝垂在眼前,看不见神色,垂头丧气,说道,“你不必找了,历来史书都耻于记载女子磨镜之事,找着如何?找不着又如何?都是所谓的惊世骇俗之事。占了你的身子,是我不对,可我并非存心,你若愿意,我守你一生,你若不愿,我改日登门向沈丞相负荆请罪,再替你择一好人家,此生有个归宿,我方安心..”。 沈不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来,凌云染有些狼狈的偏过脸,眼眶泛红,用力吸了吸鼻子,“哦..”,沈不倦应道,随手开始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籍,“哦?是什么意思?十三王爷已死,你是断不能再下嫁,朝中有家世背景的,朱子文那废物你定是看不上眼,上官泓生性风流,只会薄待你,高敏为人奸险,我不放心...总,总,总归都是不如我..”,凌云染鼻音浓浓的说道, 沈不倦没有理她,一一把书卷归类,重新打上了包袱,背在肩头,看着她这副要走的模样,凌云染的心跟剜了一刀似的,疼的钝钝的,疼的浑身发颤,话是说的洒脱,可她心中是真舍不下小书呆,眼珠子转了几圈,凌云染都没想出挽留小书呆的法子。 沈不倦挎着小包袱,走上前来,把小包袱往凌云染胳膊一挂,冲着她柔柔一笑,“书中不写,或者,不算背伦违德。再者,我与你是情如知己般相守,不惧俗物”, “那,那,那,你的意思是?”,凌云染有些结巴,紧张兮兮的问道,“总之,此生我跟定你了..”,沈不倦红着脸,挽上了她的胳膊,低声说道, 凌云染咻地站的笔直,嘴角上翘,拽了她的小手,挽的更紧些,说道,“其实,小书呆,并非书呆子,是吧?倦儿..”,凌云染的亲昵称呼让沈不倦埋着头,耳朵鲜红,嘟囔着,“我喜欢与你相处,你会写好看的故事,不会打扰我看书,我平日能与风姐姐谈诗评文,日子自在而惬意,我喜欢这样的日子,与你是男是女,都无关。只要,你别与我做那事就行”, 凌云染皱了皱鼻头,问道,“上次不是挺喜欢的么?为何不要?”,“谁说喜欢了?古人有约,君子当省吾身,不可沉溺风月……唔…唔…”,凌云染直接堵住了她的唇,搂着她往屋中掠去, “唔..别,我尚没与经纶话别..”,小书呆挥着小手,拍打着凌云染,“经纶..倦儿留下了,改日我亲自登门向沈丞相提亲!”,凌云染运行真气,欢喜雀跃,猛地大喝一声,如平地响起的惊雷般,响彻在无渊之地的上空,别说那两位至尊级别的人了,就连沈经纶的耳朵都给震的嗡嗡作响,沈经纶揉了揉耳朵,笑容温和,“走罢,我领你们出去”,鹤王回他一笑,领着沈经纶和沈家侍卫出了无渊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神交派的小书呆,显然没意识对性别意识不大..谁让小书呆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书呢.. 对于冰山攻君,应该是没有异议的吧..焚琰让你丫霸道,就该被压.. 第188章 念经 凌云染轻车熟路的把沈不倦往房中带去,在空中翻了一圈,两人轻轻落在榻上,凌云染把沈不倦搂在怀里,轻声问道,“我便要让你知道,与平日的相处不同..”,沈不倦往后退了去,凌云染撑着胳膊,制住她的退路,居高而下的俯视着沈不倦,澄澈的眼眸熠熠发光,“凌云染!你又想做那事?!”,沈不倦发现她眼里那熟悉的光芒,惊慌的嗔道,立刻做出一副防备和警戒的模样。 凌云染一愣,没料到小书呆居然能识破自己的企图,敛了神色,睁着无辜的眼睛,脑袋望着小书呆蹭着,“哪有?你分明是想歪了?”,沈不倦默默的撩起衣袖,一截光洁的小臂,伸到凌云染眼前,总算是开窍了,凌云染大喜,握过如玉藕般的小臂就要啃去,“凌云染!我起鸡皮疙瘩了…”,沈不倦扁着嘴,一脸恶寒的望向凌云染,手臂上果然有着小小的颗粒,细细的汗毛根根直立,凌云染老脸一红,索性凶相毕现,龇牙咧嘴的往沈不倦扑去,咯咯,你别挠我腰,我怕痒,沈不倦的笑声如银铃响彻在屋中,不停地闪躲着凌云染的攻击。 凌云染小脸含笑,目如寒星,如浩瀚的夜空里闪耀着星光,让沈不倦不由深陷了进去,渐渐止了笑声,两颊生了粉花,含羞带怯。凌云染的头凑近她的脖子,深深嗅了口,淡淡的奶香气,弥漫着鼻间。凌云染轻啄她的耳朵,小书呆躲了开,凌云染轻啄她的鼻尖,小书呆埋下头,凌云染轻啄她的脖颈,小书呆伸手推开,凌云染捏着她的下巴,小书呆躲不开,凌云染深深印了一吻,直到两人喘息着分开。 “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痛了..”,凌云染认真的说着,小手飞快的解开了她的衣襟纹扣,水绿色的肚兜下,微突的小馒头若隐若现,凌云染轻轻含住,舌尖顽皮的绕着圈,沈不倦轻哼一声,软软的躺在榻上,拿手背遮了眼睛,咬着双唇,凌云染的舌头滑溜溜的沿着肚兜往下游走,沿着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可爱的肚脐,留下了一条湿漉漉的痕迹,“唔..唔..”,小书呆难以自抑的溢出了声音,随即口中念念有词。 凌云染微微分开她的双腿,舌尖如游蛇般,从膝盖的内侧,往上蜿蜒而行,爬过两条笔直而细长的白腿,轻叩着蓬门,沈不倦闷哼了声,口中念念作词,愈发大声了起来,凌云染顾不得她念的何词,启唇而下,舌尖进进出出,小书呆带着嘤嘤的哭腔,继续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凌云染终于忍无可忍的趴上身,捏着她的小脸蛋问道,“你在念什么?”,小书呆的小鹿眸子似是水洗过的琉璃,清澈温润,带着一丝动情,扁着嘴,嘟囔着,“道德经..”,“什么?!!”,凌云染顿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差点要趴下去,此刻才庆幸不是男子,否则这头正酣畅淋漓至极,那头在念道德经,真要教人不举了。 “你念那作何?”,凌云染没好气的说道,停了动作,只有小手还在捏着小馒头,“我心中惶恐之时,惟此经可让人心神安定..”,沈不倦正义凛然的说道,凌云染扶额,翻过身,堵住她的唇,再顾不得轻捻慢拢,手指揉捏着花蒂,几下让它变得肿大,再是一股清流而下,凌云染把手指伸到沈不倦口中,沈不倦睁着无辜的眸子,疑惑的盯着凌云染,作势要吐,凌云染手指来回沾湿了她的口水,顺势而下,径直进入了小书呆的身体。 小书呆紧闭着双眼,似是极为害怕的抗拒着,却没有臆想中的疼痛而来,反而酥麻中带着一股空虚的感觉,不由微微睁开了眼,抬眼看去此刻的凌云染,双眸染了陌生的情绪,却让人不由深陷,浑身发烫。凌云染见她不怕了,手指缓缓动了起来,沈不倦启唇,作势要念,凌云染封住了她的唇,吞落了那些字句,只留下一声声的闷哼声。 沈不倦只觉得凌云染的手指似有魔法般开启着身体的感觉,让这具身体脱离了控制,不再属于自己,连道德经都越飘越远,自己再也抓不住,这一刻,沈不倦方惊恐的察觉到,她在失去自己,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心,这颗心,毫无保留的脱离了身体,往凌云染奔去,再拉不回来,珍爱的那些书卷,爱听的那些故事,都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此刻只有与凌云染两心相依,分享着彼此的喘息,感受着彼此柔软的身体,是此生最为喜乐之事。 沈不倦只觉得意识要脱离身体,一波波的浪潮快要把她淹没,从没有过的陌生情绪,控制了她,她摆脱不了,只有嘤嘤哭泣,手臂紧紧揽着凌云染,似要把她嵌到身体里,似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有紧紧抓住的凌云染,是她在深夜里唯一的灯塔,失去了她,自己就会迷失在广阔而漆黑的大海之中。 凌云染眼见到沈不倦身体愈发绷紧,浑身肌肤透着粉红,瑟瑟发抖着,手指不由加快动作,在沈不倦的哭泣声中,送她达到了巅峰,“呜呜..凌云染,我,我又如厕了..”,沈不倦哭的委屈而羞涩,似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堪,“乖,不是的..”,凌云染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搂着她,声声轻哄着。 “染儿..”,门给推开了,风素心脚步急促的迈进来,脸上心急如焚,相隔数月没见,岂能不思念。漫长的相思尚没化解,却化作了此刻的尴尬,榻上,凌云染正揽着衣衫不整,埋头哭着的沈不倦,此刻讶异的望了过来,而沈不倦则更是羞恼的躲进了被窝里。 “我,我,出去了..”,风素心平淡却黯然的要退出去,凌云染的手掌一运气,直直把风素心吸了过来,揽着怀里,一口吻住了她,风素心抬起小手捶打着她,凌云染却强硬的搂着她,用力吸吮着她的双唇,舌尖闯了进去,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直到有了回应为止。 “放开!”,风素心用力推开她,俏脸通红,低头看着沈不倦深深的埋进了被窝里,鼓成个小山包,“既来之,则安之”,凌云染笑嘻嘻的说道,小手飞快的解着她的衣扣,“心儿,难道不想我?”,凌云染诱之,小手撩开她的长裙,直接抚了上去,却已感到濡湿,凌云染贼贼一笑,“三月又三月,我可是想的紧..”,风素心还没来得及惊呼,身上一凉,衣衫早已破碎成片,雪白而光洁的身体就袒露在眼前,不由护住胸前,往墙角退去,凌云染用腿压住她的脚踝,让她逃不了,从被窝里拽出了沈不倦,横在她和风素心之间。 “凌云染!!你干什么!!”,沈不倦满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在她素来敬佩的风素心眼前,如何行此荒唐的事,“嘘..乖..”,凌云染从后面搂着她,双手握着她的两手,把她压到了风素心的身上,小馒头就贴上了高耸的山峰,“唔..凌云染!”,“染儿!”,风素心和沈不倦同时斥道,两人的脸好似天边绯红的晚霞,彼此挪开了视线,只觉得难堪不已。 “嘘...嘘..如果给旁人听见了,还会有人加入哦..”,凌云染笑着威胁道,二人皆是脸上一红,再不敢高声呼喝,压低了声音,呵斥着,“倦儿不是素来缠着心儿么?如今不是正好?”,凌云染边说着,小脸从侧边凑了过去,贴上了相互压着变了形的小馒头和风素心那对诱人的玉|乳,鼻尖顶了顶,舌头迅速扫过了两处樱红,“嗯..”,“唔..”,二人同时低哼声,却又同时偏过头,满脸通红。 凌云染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只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发烫,她取了腰带,把风素心和沈不倦的两只手各绑在了一起,二人只好紧贴着,随着彼此的呼吸,能感受到胸前的起伏,风素心给小书呆的小馒头磨蹭着,胸前的红豆早已昂然而立,风素心清冷的小脸,羞红着,别开了视线,浑身轻颤,沈不倦既羞恼,却又好奇风素心的反应,不由偷看了两眼。 “倦儿!不许看我!”,风素心平日里冷清的嗓音,此刻却喘息着,带着莫名的情绪,让人听了心跳的飞快,沈不倦听话的扭开了头,一动却撩着风素心,让她低吟了声。 凌云染绑好二人后,侧过身体,满意的亲吻着两人相贴的身体,手指却窜进了两人紧贴的腰间,“不要..”,风素心惊慌的喊道,凌云染的手指却径直挤进了两人的花瓣间,来回的进出着,从两人身体的缝隙间望去,可以见到凌云染的手指在两人腰间进进出出,偶尔手指头露出在腰上,画面淫|靡而香艳,让风素心的身体比平日更为敏感,四肢窜起了惊人的快感。 凌云染的手指只在两人相贴的花瓣间游走着,来回摩擦着花蒂,沈不倦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只觉得与风素心胸前相贴处柔软温暖,而腰间却感受到凌云染的强硬的进入,两种感觉膨胀着,似要冲破了她的意识,不由自己的扭动着,磨蹭着。 风素心则更是难熬,沈不倦青涩的扭动,不时摩擦着她敏感的胸前,而腰间则是凌云染的手指,真是要命,“染儿,住.手..”,风素心只觉得再这番下去,她定会死掉,不由轻斥她停手,凌云染凑上去,含住了她的耳朵,细细吻着,手指不停,直到送到两人到了巅峰,清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打湿了凌云染的手掌,欲仙|欲死的感觉来的飞快且迅猛,让人难以招架。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写害羞了..以前从来都当做是一门艺术来写的啊,掩脸跑.. 感谢经世逗比,钰和焱棫的地雷,还有于正的火箭炮,炸的我扶脸转圈圈...加更一章... 第189章 胡话 小书呆逃避似的直接昏了过去,凌云染美滋滋的揽住二人,小手还胡乱摸着,“放开我!”,风素心如煮熟的虾般蜷缩着,浑身通红,羞窘的斥道,凌云染挥出一道真气,解开了缚住二人的腰带,沈不倦软软的瘫倒在床上,风素心羞得止不住的发抖,哆嗦着起身着衣,眼里包着泪花,“别闹,乖..”,凌云染拉住她的胳膊回来,搂在怀里哄着, “小混球!胡闹!”,风素心声音微喘,在她怀里拼命挣扎着,清冷的小脸满是羞窘和难堪,“嘘..别动..我想抱着你..我想你了..”,凌云染手指抵在她唇前,下巴抵在她肩上,轻啄着她的脸颊,安抚着。 那难以割舍的温暖怀抱,难以抗拒的属于凌云染的气息,日夜想念的温和声音,让风素心渐渐平静下来,不甘心的捶了她一下,嗔道,“混球!你让我日后再如何面对倦儿?”,凌云染扯了扯嘴角,偏过头,笑嘻嘻的在她脸上啄了口,懒洋洋的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放开喽....”,“竟说不正经的胡话!”,风素心侧过身,满脸羞红,用力捏了捏她的脸。 看着风素心这副不自在的清冷模样,倒让凌云染的嘴角翘的更高了,小手就顺势抚上了傲然的高峰,轻轻摩挲着,“不要了..乏了”,风素心抵着她作乱的手,鬓边凌乱的青丝垂在耳际,低着头,偷瞄了眼此刻正累倒入睡的沈不倦,小脸又是一红,埋怨的瞪了眼凌云染, “可方才..只顾着逗你们..”,凌云染鬼祟的瞄她几眼,搂着她跨坐在腰间,两人火热相贴,腰间微微往上挺着,“唔..你去寻他人..”, 风素心尚没推却的红晕,变得更加红了,那一具已是正当时候的如同水蜜桃般,饱满多汁待采摘的身体,在情|欲的洗涤下,更为敏感,也更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风情, “在耳边喊给我听听”,凌云染抵着她的耻骨,揉捻轻撞,语气沙哑,带着莫名难以抗拒的诱惑,“不要..唔..”,风素心轻哼了声,紧抿着唇,“旁人听不见,只唤给我听么?”,凌云染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哄着,“混球..不要..”,风素心言语已是支离破碎,凌云染双手往下,捧着她的香臀,似有似无的磨蹭着,却再不贴近,哄道,“唤我名字..”, 风素心咬紧唇,扭着腰,脸上已是难耐,却倔强的不语,凌云染指尖冒出一道真气,轻拂花瓣,风素心哆嗦了身子,只觉得下腹的空虚似个无尽的黑洞,要把自己吞噬进去,眼里已是蓄满了泪水,轻哼道,“染儿..”, 凌云染大为满足,小脸深深埋到她胸前,舌头顽皮的钻进了两峰之间,恣意游走,风素心难耐的低吟着,只觉得身体已是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一波波的浪推着往上,眼看着就要到达顶峰,两颊绯红,脸上染满了难耐的情|欲之色, “唔..”,被窝里传来声沈不倦的轻哼,风素心脸上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却给凌云染死死按在腰间,力度加大起来,风素心心间一荡,只觉得神识要脱离身体, “啊..”,风素心再按捺不住的低吟出声,身体一阵抽搐,强烈的快感如水蔓延过她的身体,风素心咬着唇,小脸绽放出欢愉至极的神色,就在这时,一对小鹿的无辜眸子睁开来,完全映入了风素心满布情|欲的眼眸里,“倦儿..!”,风素心轻哼声,把脸埋进了凌云染的肩里,到达极致的身体仍不时抽动着。 “啊..”,沈不倦惊呼一声,害羞的躲进了被窝里,风素心推开了凌云染,满脸通红的披着衣衫,冲出了门,凌云染哑然一笑,躺回被窝,枕着胳膊,轻拍了拍被子,鸵鸟沈不倦仍窝在里面,不肯出来,凌云染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笑的一脸满足。 “还要躲多久?里面不闷么?”,过了很久,很久,凌云染有些无奈的问道,山包动了下,似是在摇头,“快出来了!”,凌云染拍拍被子,隔着被子去摸她,小人儿在山包里躲来躲去,凌云染索性钻进了被窝里,“啊…唔…”,被子里传来小书呆的尖叫,随即就给堵住了。 夜里,众人聚在一堂,如今人多了起来,没有小厮丫鬟,吃饭倒成了难事,凌云染猎了几只野猪,剥皮用火烤了,配了些调料,算是简单的一餐,凌云染替众人分了肉,开口说道,“祖父、爹、娘,无渊之地毕竟是兽类群居之地,不如明日我送你们去风家可好?风家物资齐全些,还有下人服侍”,凌重山点点头,凌傲天和苏如眉也应了下来。 “素心,你是否愿回风家?”,凌傲天开口问道,虽然风家是风素心的娘家,可毕竟风素心自幼离家,并且当年风父风母之死与风家有些关系,想来风素心会有芥蒂。风素心不舍的看了眼凌云染,脸上犹豫,凌云染会因为小狐狸留在无渊之地,可自己既然名分上是凌家的长媳,自是要尽孝身前,断不能儿女情长的随着凌云染留下,可又舍不得离开凌云染。 “心儿,你随爹娘先去,我明日去趟京城,路途遥远”,凌云染开口说道,风素心点头,想着方见了两日,又要分离,不禁神色黯然。看着两人的眼神,苏如眉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凌云染掩饰的女子身份一直是苏如眉心里的痛,作母亲的谁不想看着女儿欢天喜地的嫁人,找个好的归宿,如今凌云染女扮男装,身侧还围聚着一群女子,举止亲昵,作母亲的哪里看不出来彼此的情意,只是从前碍于欺君之罪,她不好发作,如今,凌家早已与周朝闹翻,隐居于世,想来再无隐瞒身份的必要,及时恢复凌云染的女儿身,别误了大好年纪。 苏如眉心思婉转,偷着看了眼凌重山和凌傲天,始终有些顾忌,自家老爷子和相公都是爆脾气,若是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们十九年,铁定会动怒的。就在苏如眉欲言又止,神情犹豫时,凌云染心中不妙,连忙凑到她身侧,轻声说道,“娘,你们先安定下来,孩儿的身份,择日定会给祖父和父亲说明”,苏如眉沉吟不语,半响,终是点头,言语艰难,“染儿,你应知自己的身份,别误了冷姑娘她们的婚事”,凌云染应道,“孩儿会对她们有个交代的”,苏如眉看着身侧的一众女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凌老爷、夫人..”,沈不倦走进了厅里,见着众人在场,小脸微红,“倦儿,来晚了,快坐下罢”,苏如眉含笑的对沈不倦说着,沈不倦点头应下,甫入座,见着对面的风素心,小脸更红了,风素心亦是低着头,两颊发烫,“孩子是不是这些日子奔波累着了?病了?怎得脸红成这样?”,苏如眉用手背抵在她额头,心疼的说道,沈不倦摇摇头,头埋得更低了,凤青巰和冷月辰对望了一眼,心领神会的同时瞪了凌云染,当事人正毫不在意的夹了块肉,往沈不倦的碗里送去,说道,“快吃点东西..别累坏了..”,沈不倦一听,头都恨不得埋到桌下了,凌云染得意的咧着嘴,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对了,你去京城何事?为父已说过了,凌家与朝廷的事,就此作罢”,凌傲天问道,“呃..”,凌云染挠挠头,讪笑着,“总得给沈家一个交代,不能让倦儿不明不白的跟着凌家跑了..”,沈不倦猛地抬起头,小鹿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凌云染,她虽然说是从此与沈家断绝了关系,话说的决断,让沈父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可心底毕竟是难过的,且不说私奔逃家,没个名分的跟着凌云染,就算是要下嫁,成亲却得不到父母的认同,多少会在意的。 在接受了沈不倦亮晶晶的眼神观礼后,凌云染亦感受到其余几双亮晶晶的眸子,抿了笑意,似是对众女,亦是对苏如眉说道,“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不必担心”,只有凌重山和凌傲天仍蒙在鼓里。 本来凌云染此行不想带小书呆随行,怕沈从文这个迂腐老夫子说出的话会伤小书呆的心,可既然小书呆更担心凌云染会受到父亲的责难,坚持要随她同去,凌云染见她粉嘟嘟的小脸倔强的模样,只好同意,换了两个小书呆主动的献吻,虽是轻啄,足以让凌云染眉开眼笑。 因为会武功的凤青巰和冷月辰执意随凌云染而去,所以面对再次与风素心的分离,凌云染食髓知味的夜探闺房,索要了两次,直到风素心瘫倒在床。 凌云染小手流连的游走在风素心修长而白皙的诱人身体之上,感受着如山峰般起起伏伏的曲线,看着她清冷的小脸给情意染出了绚烂的色彩,看着她的花瓣缓缓绽放着,汩汩清流而下,如露珠沾湿了花瓣,“不要了..不许乱动”,风素心无力的躺在一侧,轻推开她作乱的手,扶着发酸的腰,坐起身,斥道,“小混球,不见时,心里惦记着,见了,却总把人累的够呛”,凌云染笑嘻嘻的揽着她,“方才谁唤的大声?嗯?”,风素心脸一红,靠在她身上,悠悠问道,“何时回来?”,想着要去面对风家的那些人,风素心有些黯然。 第190章 家主 “不出半月..乖乖在风家等我。如今你已是风家家主,可得打理好,别忙的忘记想我了..”,凌云染戏谑的说道,“什么?”,风素心惊讶的偏过头,“当初我与他们有约定,整个风家都交给你了”,凌云染狡黠的冲她眨眨眼,“我,我..”,风素心有些犹豫,“不必担忧,还有祖父和父亲在,没人敢欺负你,你只管把风家那群老古董治的服服帖帖的。况且你还是风家传说中的剑灵之身,以你的铸剑之术,要助风家崛起,风家人讨好你还来不及”,凌云染有条有理的分析着。 风素心见着她这副心有谋略的模样,与从前的冷酷小少爷和后来的纨绔少爷都重合不到一起,不由叹道,“染儿,你长大了..”,“嗯,嫂子..要疼我哟..”,凌云染逗她,小脸往胸前凑去,风素心俏脸一红,早已忘怀在脑后的二人身份,此刻给她提起,不免多了几分不自在,凌云染却偏爱看她不自在的模样,连声唤道,“嫂子,嫂子,嫂子…你方才唤的我真好听..”, “不许说了!”,风素心连忙去捂她的嘴,凌云染握过她的手,把她拽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柔软而傲人的双峰压在胸前,让凌云染心间一热,“放开我..”,风素心挣扎着下去,凌云染箍着她不动,让她老实趴在自己身上,“嘘..”,双臂绕去搂着她, “别压着你了”,风素心只好不动,扭了扭身子,“我是神品,怎么会给压坏?”,凌云染懒懒说道,下巴抵着她,气息拂过她的发丝,风素心仍是怕压着她,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发丝缠绕在凌云染颈间,胸前压扁的水蜜桃恢复了形状,在凌云染眼前一晃一晃的。 咕噜,凌云染咽了口水,嘴唇发干,戏谑的说道,“心儿,我想洗把脸..”,风素心点头,说,“那你放开我,我去给你盛水来..”,凌云染小手直接捧起了一对玉兔,贴在脸上摩擦着,哼道,“这样洗的干净..”, 风素心两手一颤,差点没跌落在她身上,脸上羞红,“你,你..”,对她的荒唐行径,实在说不出口,凌云染握过她支撑的两只手,直接把脸埋进了胸前,舒服的喟叹一声,“好软好香…………就是有点闷……”,瓮声瓮气的流氓声音,从胸前传来,风素心微侧了身子,完全拿她没有办法,劝道,“夜深了,快睡罢,明日还要动身去风家..”。 凌云染把她往下拖了一点,露出了脑袋,舌尖轻舔了下红豆,说,“你不知道神品是可以不食不饮,不眠不休的么?”,风素心惊讶的用手掩住唇,离她远了些,扶着腰说道,“我腰酸腿疼的,乏了,真的乏了..”,凌云染嘻嘻一笑,凑过去,悄声说道,“你可知三月之约到时,我要了小狐狸和辰儿多少回么?”, 风素心脸一红,侧过脸,不理她,“这回我可是放过你了,可你如何补偿我?”,凌云染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优雅的下巴弧线,“你待要如何?”,风素心耳朵鲜红,不自在的微侧着身子,“待我回来后………”,凌云染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风素心听着,满脸通红,连连摇头,“不可,不可..”, 凌云染手指抵着她的腿间,轻点着,扯了扯嘴角,“胡闹!我要睡了,你不睡便去寻别人去!”,风素心远远躲开她,背过身去,耳朵鲜红,“真的不试试么”,凌云染不死心的凑过去,从背后抱着她,“不许再提!不睡便下床去!”,风素心有些恼意的轻斥道,凌云染狡黠一笑,只好揽着她睡去。 次日,凌云染护送着凌重山等人往风家而去,“小狐狸,可与你娘亲话别了?”,凌云染没见着焚琰和凤寒烟的身影,冲着凤青巰说道,凤青巰脸一红,点了点头,凌云染蹊跷的瞅了她一眼,眼睛闪亮亮的,问道,“你脸红什么?莫非你娘亲传授了你什么秘籍?闺房秘籍?”, “不正经!”,凤青巰美目流转的瞪她一眼,小脸更红了,“少主!”,鹤王和虎王紧跟过来,寸步不离的站在凤青巰身侧,他二人在凌云染神识帮助下,正是提升的时刻,所以要随凌云染而去,遂是领了焚琰的号令,保护好凤青巰。 “走罢”,当初进入无渊时的马车仍留着,亏了焚琰的一句话,否则马早就给兽群吃掉了,一辆马车给了凌重山、凌傲天和苏如眉,另一辆则是凌云染、凤青巰、冷月辰和沈不倦同坐,鹤王和虎王在外骑马,不是为了怕惊动旁人,二人早化身为老虎和仙鹤,更为飞速些。 众人走到风家的山下,只见的吴临早率了青龙军的精英在外候着,“咦?我不记得曾知会过风家?”,凌云染脸上有丝透露行踪的不悦,开口问道,吴临脸上欣喜,只是答道,“将军!你已无大碍了!真是好消息!!”,凌云染见他的神色极为意外,不由疑惑的问道,“你率军于此,所迎何人?”, 吴临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凌云染挑了眉毛,只听得“将军!!”,一声如洪钟的声音从凌云染身后传来,凌云染偏过头,见到周熊率着一众亲卫,骑着马疾驰而来,纵隔遥远,仍能见到周熊脸上喜不自胜的神色。 止不住的笑意在凌云染脸上蔓延,尘土飞扬,周熊、秦关等人已到众人眼前,落马后跪道,大声喊道,“参见将军!将军身体安好,老熊终是不负其命!!”,当日对战北冥三老时,周熊等人皆是身受重伤,凌云染心中感动,连忙扶起了众人,“凌某这条命是诸位兄弟所救!不必多说,这份情我记下了!”, “将军言重了!吾等为将军纵死不辞!”,周熊答道,抬头亦是激动难耐,“黑熊你这条命可真硬!!”,吴临激动的抱住周熊,眼眶含泪,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周熊咳了两声,脸色有些发白,逞强道,“那是当然,我老熊身体强壮如铁塔!谁能动我!”,“好了,先回风家,一路奔波已是劳累!”,凌云染说道,“是!吾等见过护国公,凌大将军!”,周熊等人见到从马车里下来的凌重山和凌傲天,皆是一惊,一喜,纷纷拜倒。“诸位不必多礼!请起!!”,凌重山沉声说道,护国公余威不减。 风家长老早已恭敬的候在门外,凌云染扯了下嘴角,看来这些风家长老表面上还是老实的,背地里有没有小动作就不知道了。“恭迎护国公、镇国将军和龙卫将军!”,风家人齐声说道,“哼!”,凌云染冷哼了声,懒懒道,“这些名号,早在凌家跟周朝决裂后,就不复存在了!不知风家人如此称呼,是有何意?”, 风家几位长老神色一变,连忙伏低在地,连声说道,“风家当年参与叛乱,险遭灭门,是凌小将军在圣上面前一力救下了风家。满门之恩,风家当以凌家马首是瞻,绝无非议!”,凌云染见状,微微一笑,威压倾泻,语气冷厉至极,“你们如敢存有一丝对凌家不利的念头,我便让风家一夕间移为平地,彻底消失!”, “吾等决计不敢!”,风家几位长老慌忙应道,“嗯,知道便好!”,凌云染神色凛然,偏过头,冲着风素心隐秘的眨了下眼睛,说道,“这位想来你们并不陌生,正是风家现任的家主”, 风素心款款上前,正要拜倒,“素心见过诸位长老!”,凌云染抬手握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蹲下,说道,“你如今是家主,可别乱了规矩..”,几位长老脸色难看,当初风素心的父亲参与风家争位时,多少曾有过节,如今却要低人一头,实在不甘心,“嗯?”,凌云染有些不悦的哼着,风家几位长老弯着腰,拱手道,“见过家主!”,“诸位长老请起,这些年辛苦打理风家”,风素心说道, “风家落魄,吾等惭愧”,风家长老汗然,“以风家铸造之术,辅以精石,定能铸出好的武器”,风素心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剑身光彩流离,做工精良,叹为观止,“好!真好!”,风家几位长老脸露惊色,断没料到嫁出去的风家女人,竟能有如此铸造之术,莫非真是应了她乃天生剑灵的传说,要助风家崛起,一时间感慨万千,望着风素心的眼神多了几分钦佩。 “好了,你们先退下去罢!”,凌云染见得风家长老露出了认可的表情,宽了心,在大厅落座,却把风家的人遣走了。 “周熊,我要启程去趟京城,你们留在风家休养,青龙军的操练不能松懈!3个月后,有场硬仗要打!”,凌云染神情肃然,语气凝重,“染儿?何事?”,凌傲天问道,凌云染没有答话,只是说道,“我希望或许不会发生,可如果发生了,将会严重至极”,周熊和吴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累╮(╯▽╰)╭ 第191章 救人 “师父不在,不能炼药,可无渊药草丰富,你们如今不比从前,可直接服用,提升功力”,凌云染随手一挥,澎湃的七彩真气笼罩着众人,其中蕴含着强大的神识和汹涌的灵气,钻进了众人的体内,肆意游走着,疏通着奇经八脉,众人先是一惊,随即沉敛心神,感受着来自上古神识蕴含着的体会,皆是大有所得。 几道光芒冲天而起,品级最低的凌重山和凌傲天从银品晋为了玉品,连着两级,让凌重山惊讶不已,气色红润,精神矍铄,而凌傲天亦是一改往日病态,双目有神,而早已达到玉品巅峰的周熊和吴临,一举突破了地品。小狐狸的天品进入巅峰,晋升为至尊仍需要时日,不过亦是指日可待,鹤王和虎王则更要难一些。 “这股神识蕴含着精妙的奥义,不愧是来自神品!!当之无愧的神隐之境!!”,周熊赞道,“什么?神隐之境?”,凌云染问道,周熊的老脸上洋溢着晋级的喜悦和自傲,“当日将军力敌三大至尊,尤其最后那招堪比真神降临的神恩创|世,武林之人料想已是晋升为至尊之上的品级,后有人查阅古籍,猜想可能是迈入了神品,此消息震惊了天下,甚至有人把将军的隐匿之处封为了神隐之境。神隐已与无渊、天山并列为三大圣地。”,凌云染的嘴角翘的高高的,问,“那血域山庄呢?”,周熊哼了声,“血域山庄早在与无渊之地的争斗中,伤亡惨重,几乎毁于一旦,除了段人城,已是不堪一击,无法再与无渊、天山并肩”。 凌云染笑的很得意,摸了摸下巴,“神隐之境?我喜欢这个名号!既然已称为三大圣地,想来沈家再无理由回拒!”,凌云染瞅了眼沈不倦,见小书呆正执着书卷,看的入神,不由有种给忽略的感觉,手指轻弹了一点真气,落到她鼻尖,“啊..”,沈不倦吃疼,摸了摸鼻子,抬起头,看着作怪的凌云染,不满的嘟着嘴,凌云染笑了开来。 “只是…呃…”,周熊欲言又止,“为何吞吞吐吐?”,凌云染问道,“将军!当日料到皇帝已发现青龙军乃顶替之事,可外面却毫无动静,想来皇帝竭力掩盖,可后来不知为何,此事竟泄露了出去。金蛮族获得消息,又知凌家与朝廷决裂,并带走了青龙军,所以金蛮族发动了战争,一举占领了数座城池。皇帝不愿牺牲将士和百姓,再加上倾钰公主主动请命和亲,所以…两日前,和亲队伍已是从京城出发,往金蛮族而去”。 啪的一声,凌云染捏碎了杯子,茶水顺着她的手指流淌了一地,“啊,没料到功力激进如此地步”,凌云染淡笑着说了句,眼神却隐隐透着不悦,周熊见她不悦,不敢再开口,当日倾钰公主当着众人声称非凌云染不嫁,如今却不知为何变了心意,主动和亲。 “凌云染,救救小七!”,沈不倦走到凌云染身旁,扯了下她的衣袖,小脸焦灼,“她主动去和亲,我去了只会添乱,岂不是坏了周怀昌和她的心意!哼!”,凌云染冷哼了声,“朝廷迫不得以和亲来化干戈为玉帛,周朝颓矣..”,凌重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金蛮族乃蛮荒游牧,骁勇善战,可民风粗野,视女人以牲畜,可以交换,父死子及,兄弟合及,七公主若是嫁去,恐不得善终”,凌傲天跟着说道,凌云染眉头紧蹙,沈不倦扯了扯她的衣袖,哀求道,“凌云染,小七定是不愿和亲的,定是在皇上的施压下,她一时意气用事!”,“罢了!”,凌云染从怀中掏出方巾擦了手,说,“我曾许诺她,她想嫁谁,便能嫁谁!”,凌云染犹豫了刻,方对沈不倦开口道,“只是如此,便要耽搁去沈家之事了,小书呆...”,沈不倦摇摇头,温和一笑,“无碍的,救小七要紧!”, 凌云染点头,对吴临说道,“吴临,率青龙亲卫,备齐快马、粮草,明日启程!”,吴临领命,“将军!老熊随将军同去!”,周熊跪倒,开口说道,秦关等人皆是跪倒在地,“你们旧伤未愈!留在风家休养!”,凌云染拒绝,周熊正要开口,凌云染下令,“周熊!青龙军交给你操练!任务重大!”,周熊只好领命。 “小书呆,此行奔波,你陪风姐姐留下好不好,我很快回来!”,凌云染适才铁血的对着周熊下了军令,偏过头,柔声的哄着沈不倦,直让众人满头汗。沈不倦嘟着嘴,睁着小鹿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凌云染,抱怨道,“你总爱丢下我..”,凌云染心尖一软,当着众人却不敢如何,只得望着她,扬起了嘴角,“我保证会很快的,很快就回来!”,沈不倦不舍的看了她眼,委屈的坐到风素心身侧,风素心握过她的手,柔声安慰着。 次日清晨,一行人便出发了,轻装上阵,良驹疾驰,一路往金蛮族的边境而去。“奔波三日了,累不累?”,凌云染替凤青巰捏了捏肩膀,本不想她跟来,可小狐狸不依,非要跟来。“不累..”,凤青巰眯着眼,很舒服的模样,凌云染的小手往下而去,啪的给拍掉了,凌云染龇了龇牙,冲冷月辰招了招手,小冷姑娘傲娇的偏过头,后脑勺冲着她。 “嘿!都长脾气了呀!不服管了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凌云染咧着嘴,恶狠狠的啐道,“如何收拾?如今可是马车都没有?”,凤青巰脱口而出,随即就红了脸,“唔..你想好多哟..”,凌云染不怀好意的笑着,凤青巰俏脸通红,结结巴巴解释着,“我,我,我是说..”,凌云染作势用手捂住耳朵,脑袋似拨浪鼓摇着,“人家不要听,好坏哟..”,凤青巰额上滴了豆大颗汗,这还是神品么? “哼!”,凤青巰侧过身,不理她,凌云染正要上前搂着她,砰的一声,凤青巰变作了一只雪白的狐狸,窜上了她的头顶,小爪子飞快而熟练的把她的头发刨成了鸡窝,“哇呜..”,一声往前方疾驰而去, “吼~~”,虎王见的小狐狸的身影在丛林在穿梭,不禁化作了老虎,撒开四蹄,跟着她身后而去,鹤王悠然一笑,身形跃入空中,翻身一滚,一只雪白的白鹤在高空俯冲而下,追着二人而去。青龙将士张大了嘴,眼珠子瞪的老大,“看什么看!全速前进!在无忌镇外,会合!”,凌云染喝道,身形如虹,掠到冷月辰身侧,揽过她,脸上兴致盎然,追着三人而去。四道身影在丛林间穿梭疾驰,高低跃起,伴随着偶尔的仰天清啸。 待得小狐狸力竭时,众人已离无极镇不远,小狐狸小脸微红,喘着气,覆了层薄薄的汗水,鹤王先一步,虎王紧跟其后,气息平和,“二哥的速度,果真厉害!”,虎王比了大拇指,称赞道,鹤王淡淡一笑,往后望了望,“等你们半天了,才赶来!”,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凌云染悠然的坐在树梢上,揽着冷月辰,随意踢着两腿,冲着众人一笑。 “何时追上的?!”,虎王一惊,随即脸上钦佩,“不愧是神品!”,凌云染伸了个懒腰,“走罢!军队还要数个时辰,先入镇去吃顿好的!”,凌云染搂着冷月辰落到地上,凤青巰眨了眨眼睛,化作小狐狸,窜到凌云染肩上,软软的趴着,凌云染揉了下它的雪白小屁股,吧唧亲了口小脑袋,纵身往镇里掠去,笑道,“你们两个别化作兽形,小心吓到人了..”。 入镇,鹤王从前与人接触的时间长,倒是看不出端倪,虎王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从前兽潮攻打周朝时,都是闹的鸡飞狗跳,落荒而逃,何时如此刻般,走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与人擦肩而过。 虎王好奇的东瞅瞅,扯着嗓子叫卖的冰糖葫芦,西看看,路边敲锣打鼓的杂耍卖艺,“胸口碎大石有什么了不起的!”,虎王冷哼了声,作势要冲上去,给鹤王拦住了,“三弟,你不曾与人打过交道,别冲动行事..”,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堂堂虎王没见过世面的意思么?虎王瞪大了眼珠子,做出嗤之以鼻的派头,“这些玩意儿,我们无渊之地多得很,一点不稀奇”,凌云染抿嘴一笑,招呼着众人寻了酒楼去。 “客官,里面请…”,小二点头哈腰的领着众人往里而去,“上最好的茶!招牌菜都送上来!”,凌云染财大气粗的说道,扔了块碎银子给小二,乐的他眯着眼,扯着调子喊道,“好嘞…您稍候…”。不一会儿,小二端着茶壶上来,给众人一一满上,堆着笑容说道,“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青芽,请品尝”。 凌云染抿了口,眉头微蹙,平日里好茶喝的惯了,不免挑剔,便放下了茶杯,“呸!”,虎王一口茶水喷出,手掌猛拍桌面,揪住小二的衣领,骂道,“敢拿破叶子泡水给你虎爷爷喝,活腻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这傻孩子呀... 榜单掉了,编辑大大还说np要锁文,挥着小手绢,含泪saygoodbye,希望手下留情呀... 第192章 妖气 见着眼前的男人,身材魁梧,横眉竖眼,眉眼一股凶煞之气,小二吓的直哆嗦,“大,大爷,这当真..是本店最好的茶叶了..”,“三弟..”,鹤王出面,拦下了虎王,脸上闪过丝尴尬,虎王见状,大抵猜到出丑了,冷哼了声,“人类就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冷月辰掩嘴一笑,说道,“小二,给你虎爷爷上壶好酒罢”,“好!好的!马上来”,小二连忙往后跑去,两腿发软。 酒菜上桌,凌云染低头见的小狐狸仍旧蜷在怀里,闭眼休憩,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问,“吃不吃东西?”,小狐狸睡眼惺忪,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哇呜..”唤了声,摇摇小脑袋,挪了挪身子,继续趴在她腿上睡着, “咦?有趣?竟如此招人喜欢?”,凌云染身后响起个声音,温和却带了丝妖媚,一个锦衣公子摇着白扇,缓缓走来,他身形瘦削,眉毛细长,乌发赤眼,大红色的长袍,如血般鲜艳,脸色白皙的几乎透明,一对很妖邪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凌云染的桌子这边,赤眸本属罕见,可他的赤色却与小狐狸的不同,似是流淌着的鲜血,隐隐泛着妖气。 “哼!”,冷月辰冷哼了声,俏脸泛着寒霜,凌云染皱了眉头,料想是哪家纨绔公子看上了没有佩戴面纱的冷月辰,淡淡道,“虎王..”,虎王不情愿的瞪了凌云染一眼,仍是站起身,瓮声瓮气的喝道,“小子!滚开!!”, 那锦衣公子却不动怒,收了手中白扇,只是笑嘻嘻的走上前,说道,“如此灵物,世间罕见,可否通融通融,让本公子看看”,“看个屁!给老子滚!!”,虎王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拍过去,锦衣公子身形不见移动,佯作惊慌,却偏生躲了过去,虎王脸上惊讶,此小儿身形单薄,并未感受到真气流动,却躲过了他身为天品的一击。 锦衣公子勾了嘴角,步伐缓慢,却如缩地成寸般,几步走到了凌云染身前,背对冷月辰,只是弯腰在凌云染身侧,蹲了下来,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的盯着凌云染怀里的小狐狸,口中赞叹不已,“世间灵物,难求,错过再难求!这位公子可否转让?在下愿付出任何代价!!”。 小狐狸似感应到什么般,突然浑身毛发竖立,拱起背,睁开通红的眸子,“呜哇..”的叫了声,眼里透出了警惕的神色。 “哼!任何代价?!”,凌云染的手轻拂小狐狸的后背,安抚着它,袍袖一环,挡住了锦衣公子的灼热视线,懒懒道,“这世间我还没有看的上眼的东西!!就连你的小命,我都看不上眼!!再不滚,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锦衣公子似是对凌云染身上的神品威压毫无察觉,缓缓站起身,视线仍是逗留在小狐狸身上,玉面灵眸的脸上,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妖娆笑意,毫不在意的说,“既然阁下不愿割爱,那么,在下告辞了!!或许,他日会有机会,代价之约仍作数的”,锦衣公子口气轻柔,却言语霸道。 凌云染素来张扬惯了,见此人竟比自己更加嚣张,眼中不悦,挥掌而去,正要对他略施惩戒,“神品?又是如何?呵呵!”,锦衣公子淡淡一笑,拂开了凌云染的掌风,身形轻盈的凌空后退,视线仍是流连不已的停留在小狐狸身上,声如铜钹,响彻不绝,“此灵物,本公子势在必得!!”。 凌云染眼神一凛,此人竟能躲过神品的一击,而从他靠近到离去,凌云染没有感受到他身上半点真气波动,凌云染不喜欢旁人惦记自己的东西,遂生了杀意,起身要追去,小狐狸拽住了她,化作了人形的凤青巰,脸色有些发白,说道,“此人相当诡异,真气不泄,修炼不同寻常,别招惹他”, 凌云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随即冷笑了声,“下次再遇到,我便要让他为今天的话语付出代价!!”,“好了..”,凤青巰扯了她的衣袖,安抚着她,凌云染脸色不善的坐下来,敢惦记小狐狸,定是不想活了。凤青巰在桌下握过凌云染的手,轻拍了拍,晶莹的红眸媚意入骨的看了她一眼,凌云染方消了气,说,“此人修为不低,凤儿,你别独自行动,鹤王和虎王,你二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圣女身侧,小心为上!”, 虎王和鹤王点头,凤青巰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是天品,旁人伤不了我”,“万事小心为上,不可出半点纰漏。我曾许诺,绝不让任何人伤你!”,凌云染捏了捏她的小手,说道,凤青巰冲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咳,咳..”,鹤王尴尬的咳嗽了声,打断了二人的眉来眼去,凌云染瞪了他一眼,淡淡道,“吃吧,再去镇上购置些东西,亲卫兵也快到了!”。 待凌云染等人和亲卫军会合后,寻了客栈让众人好生歇息一夜,第二日继续启程赶路。离的边境近了,村落荒凉,民风彪悍起来,男子常是赤膊短褂,腰间佩大刀,孔武有力,女子亦是衣衫清凉,言语不忌。 “吴临!你可知和亲的队伍走到何处了?”,凌云染淡淡问道,吴临取出地图,往上指了指,“历来周朝和亲走官道,据启程的时日估算,应已是快到迟木尔城,按照习俗,金蛮族会率军恭迎公主。如要下手,则要赶在迟木尔城之前,否则金蛮族围兵之下,我等难以脱身!”,凌云染点头,说,“快马加鞭,疾行赶路,我担忧七公主路上做傻事,真到了迟木尔城,我亦没放在眼里!”,吴临领命,率军前行。 凌云染心疼凤青巰和冷月辰在马背上颠簸,索性两手各揽住一人,轻盈的往前掠去,只觉得体内真气充盈不绝,尤其额间那颗来自青翎凤凰的珠子,如灼热的岩浆,缓缓不绝的提供着澎湃的火焰真气。凌云染神情轻松,低头往凤青巰看去,却见她脸上出了细细的薄汗,而冷月辰却没有半点不妥,不由问道,“凤儿?怎么了?”, 凤青巰小脸发红,只是说道,“你的真气炙热,激起了我体内的真气回应..”,冷月辰掩唇,声如银铃,把凤青巰笑了个大红脸,凌云染挑了挑眉毛,瞅了四下无人,便要往凤青巰唇间亲去,凤青巰伸手挡住,凌云染轻笑了声,“气我这些日子冷落你了?”,凤青巰摇摇头,“真的身体不适..”,凌云染倒不强求,径自往前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锁了,呼....跪求半天来的,答应了后面要拆成多cp,所以呢,小书呆配给嫂子,小狐狸配给小辰辰,剩下个2货小七配给凌云染吧,一定会气死她,嚯嚯...怎么样? 第193章 和亲 送亲队伍在官道上行走着,明黄的凤旗、鸾凤扇、素扇、凤舆、仪舆,浩浩荡荡的队伍,昭示着皇家的尊贵,尊贵的金色凤舆车,东珠镶顶,华贵服饰、头佩凤冠的倾钰公主,望着帘外愈发荒凉、孤寂的陌生景色,一览无余的平地,稀落泛黄的草色,零星散落着几棵枯树,哪里可比京城的热闹、繁华,心中自是怅然若失。 凌云染,凌云染,发现在心中下意识描绘着她的名字后,周倾钰的脸色变了变,生气的将手中杯盏掷到地上,眼眶泛红,这条路,自己究竟有没有走错?凌云染,你扰乱我的心,为何你偏要是个女人 辽阔草原,一眼能看到远方的城池,饱经风霜的屹立在草原之上,那就是周朝的边界,金蛮族最重要的城池,迟木尔城。 沿途是星点的村落,枯草搭的棚子,牛羊吃草,偶有村民经过,肤色黝黑,穿短襟,系腰带,皆是佩刀,肆无忌惮的袒露出结实的胳膊和胸膛,在路上放声大笑着,周倾钰放下轿帘,脸色微变,斥道,“野蛮人!!不知礼数!!”。 一声凄厉的啼哭声响起,周倾钰不由掀开轿帘,只见到个身强力壮的黑脸大汉,一手牵着两头牛,一手拖着个女人,神色凶蛮。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挣扎着,坐着地上,不愿随他去,黑脸大汉动了怒,一巴掌扇了过去,手劲重到直接扇晕了女人,把她扛上肩头,手中的两头牛交给了屋前的老者,便要扬长而去。 “伍勇!!把人拦下来!!敢在本宫眼前强抢民女,可还有王法可言!!”,周倾钰对着站在马车外的侍卫厉声说道,“是,公主!!”,毕竟在金蛮族的境内,伍勇有些犹豫,但仍是率两人拦住黑脸大汉。 那黑脸大汉脸上不耐,骂骂咧咧,不待对方开口,直接动起,一拳击飞了侍卫,怒目而视。 金蛮族人皆是力大无穷,骁勇粗野,一时间伍勇三人竟落了下风,其他侍卫上前,七八个人围住了黑脸大汉,把他押在地上。黑脸大汉一边叫骂着蛮语,一边奋力挣扎,得要数人押着才行。 周倾钰打了轿帘,欲走下凤舆,“公主乃千金之躯...”,旁边的宫女劝道,“让开”,周倾钰皱着眉,走到黑脸大汉前,俯视着他,“李知,你替本宫问他,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是不想活了??”, 那黑脸大汉见着马车里走下了个神仙般的人儿,与金蛮族的女人不同,她肌肤白皙,细腻的如同羊脂,柳叶儿般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乖巧可人,不由看的有些发愣,傻傻的笑着,用手指往这边指了过来,叽叽哇哇的说着。 “放肆!!低头!!”,伍勇用力把他抬起的头往下压去,那黑脸大汉死命挣扎,浑身肌肉虬结,“她是大周的七公主!!你不可放肆!!你为何要强抢民女?!”,熟知金蛮族语言的李知,是周怀昌派来陪同周倾钰和亲的,李知说着蛮语,向黑脸大汉问道。 黑脸大汉叽叽哇哇的说了一堆话,李知迟疑,方低头在周倾钰身边说道,“公主,他说按金蛮族的习俗,他给了女人的父亲两头牛,把她买了下来,现在她是他家的妇人,没有强抢一说”, 周倾钰的小脸发白,捏着拳头,她抬头问李知,“你知晓金蛮族的习俗,此事,可是当着?”, 李知迟疑,微微点头,说道,“金蛮族民风蛮荒,男人狩猎打仗,女人守家,是以地位低下,能以牲口换之。为了给儿子娶亲,把女儿卖掉换作牛羊嫁妆,是常有的事”,李知见到周倾钰苍白的脸色,不忍的安慰道,“公主身为周朝贵客,下嫁的是金蛮族最尊贵的大皇子巫卓,金蛮族不敢对公主有半点怠慢”, 李知没敢告诉周倾钰,金蛮族女人地位卑微,就算是皇族,父死子及,兄死弟及亦是不足奇怪。如今金蛮族的蛮王巫沧的王妃就是其父王的妃子。虽说周朝仍是男子为尊,但周怀昌素来宠溺周倾钰,娇生惯养的七公主下嫁后,过的会是如何的生活? 周倾钰仓皇的退了一步,大大的黑眼睛水光漾动,问,“李知,是否本宫无法定他的罪??”,“公主,万万不可,到了金蛮族的境内,便得遵照当地的习俗”,李知劝道,周倾钰失魂落魄的往凤舆走去,沉默不语。 “把他放了吧”,李知说道,伍勇几人松了手,那人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把昏迷的女人扛上肩,扬长而去。 周倾钰往遥远处的迟木尔城望去,只觉得那处城池森然、可怖,似是无尽的空洞,要吞噬自己,我的命运,不会如此?周倾钰低着头,灵动的眼里掉着眼泪,一滴滴坠在舆车柔软的毯子上,脑海里响起了凌云染的声音,“周朝还用不着以联姻来挽救。你想嫁谁,便可嫁谁?”,周倾钰喃喃念道,“凌、云、染”,“凌、云、染”,仿佛每念一遍她的名字,心里就会多一分勇气,每念一遍她的名字,心里就会多一分安定。 如果不是自己的离去,无论有什么事,凌云染都会护着自己,无论有什么难关,凌云染都会陪着自己闯过去。 周倾钰蓦然抬头,眼里已是熠熠发亮,心底有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回到凌云染身边去,回到凌云染身边去。 “桃溪..”,周倾钰悄声喊道,“给我备一套侍卫服”,桃溪惊讶,“公主!!”,“照本宫说的去做!!不许多问!!此事务必保密!!”, 桃溪已然明白周倾钰的想法,只是跪倒在地,“桃溪自幼跟在公主身边,此生最大的福分就是能服侍公主!桃溪与公主身形相仿,愿代替公主,瞒过众人,拖延时间!!公主只管放心离去!!”,周倾钰握过了桃溪的手,含泪而道,“桃溪,你的好,本宫记住了!待本宫回到周朝,定会善待你在宫外的家人”。“谢公主!”,桃溪磕头。 周倾钰换了一身侍卫服,趁着队伍在路上停顿、歇息时,借机溜出了马车,拎着包袱,撒开脚丫子往回跑着,凌云染,凌云染,周倾钰脸上洋溢着如日出时染出的朝霞,愈发灿烂、耀眼,我再管不得了,再管不得天下苍生,管不得周朝纷争,管不得你是女子,此刻,我只想回到你的身边,看着你清朗的笑容,听着你懒懒的声音,回到你安稳、温暖的怀抱。 “公主!请回罢!”,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周倾钰的思绪,让跑了不过片刻的周倾钰,停住了脚步,李知站在一排侍卫前方,拱手弯腰说道, “本宫要回周朝!!再不去和亲!!李知,你敢拦本宫!!来人,给本宫把李知抓起来!!”,周倾钰掩下了心虚,挺直腰背,颐指气使的说道, 李知神色淡定,从怀中取出圣旨,说道,“皇上恐半路生变,特下旨让本官沿路护送,务必让公主抵达迟木尔城”,皇帝哥哥竟怕自己逃跑,派了李知来,周倾钰脸色苍白,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笨蛋小七,一跑就给抓住了.... 第194章 赌气 迟木尔城已是近在眼前,再一次的逃跑计划失败后,周倾钰垂头丧气的坐在轿子里,狠狠的拧着手绢,“混蛋凌云染!!你就逍遥快活去!!不管我的死活!!恨死你了!!”,“公主...别气坏了身子..”,桃溪在旁安抚道,周倾钰低头,小手四下摸索着,突然从果盘中取过小刀,抵在脖颈上,“啊!公主!不要!别做傻事!!”,周倾钰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斥了句,“快!去把李知找来!!”,桃溪脸色慌乱,跌跌撞撞的下轿,把李知喊了过来。 “公主,一切已是定数,何苦为难自己?”,李知拢着手,朝着周倾钰款款拜倒,周倾钰把小刀往脖子上抵着,“李知!!你若不放本宫走,本宫就当场自尽!!看你如何跟皇兄交代!!”,周倾钰偷眼往李知看去,却见他脸色平静,站着不动,“李知!!本宫自尽了啊!!”,周倾钰皱着鼻子,晃动着手里的小刀,威吓道, “以公主的手力,不能一刀致命,只能割破喉咙,彼时无法说话,发出如风箱般嘶啦嘶啦的声音,全身布满血丝,舌头吐出,青筋暴起,浑身抽搐,直到鲜血流尽为止...”,铛,周倾钰的小刀吓的落在地上,恼怒的剜了李知一眼,文人的嘴皮子竟是胜过武将的刀剑。 “李知会陪在公主身边..”,李知弯腰道,“谁要你陪?!谁要你陪?!”,周倾钰小脸委屈,眼眶泛红,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迟木尔城,昏暗的天色里,犹如一头吞噬万物的野兽,要把她生吞活剥,吃进腹中。 “混蛋!!混蛋!!你就逍遥快活去!!”,周倾钰心里害怕,眼泪如金豆子往下落着,扁着嘴,呜呜的哭着,“呜~~~~”,远处传来低沉浑厚的号角声,盘旋在苍茫的草原上空,是金蛮族独特的迎客方式,只见到草原的地平线,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泥飞草溅。 “停轿!”,李知挥手,停住送亲队伍,那队人马从迟木尔城而来,自是前来迎亲,离的近了,但见得马匹膘肥体壮、毛发油亮,骑马的壮士皆是身强力壮,天气微凉,却是短坎小褂,脚踩糙皮兽靴,腰间佩着长刀,肤色黝黑,容貌凶神恶煞,周倾钰打起轿帘,看到如凶神降临的众人,吓的打了个激灵,缩回轿中,再不想出来。 那群金蛮族的骑兵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话,李知上前,行礼说话,那群人高声嘶吼,口中欢呼,脸上兴奋,扯着马缰,缓缓让开一条小路,夹道中走出匹丰神俊逸的赤血马,骑马之人身形魁梧,戴着兽骨而制的皇冠,披着金狐尾领子的男子,神情倨傲,身侧是两名系着黑披风,手执权杖的干瘦老人,形容枯槁,可两侧的人皆是跪倒在地,神色恭敬,不敢冒犯。 “请倾钰公主随本皇子回迟木尔城..”,金蛮族大皇子巫卓昂然立于马背,说着生涩的中原话,语气傲然,没把文弱的李知放在眼里,对于崇拜武力的金蛮族来说,最看不起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周倾钰素手轻抬轿帘,偷偷朝他望去,但见他五官锋利,剑眉细眼,薄唇如刀刻般坚毅,浑身肌肉虬结,要知道在金蛮族,大皇子巫卓可是成千上万金蛮族少女倾慕的男子,他五官俊朗,孔武有力,可对于推崇文风的周朝来说,武勇之力是蛮夫,周倾钰对巫卓没有半点好感,眉头深锁。 “本宫累了..不想走..”,周倾钰在轿子里说话,声音俏生生的,清脆如风中的铃铛,悦耳、动听,巫卓愣住,眼神不悦,纵身下马,直直往轿子走来,“大皇子,双方成亲前不可相见..”,李知挡在巫卓身前,出言劝道, “此地已是金蛮族境地,本族没有这个规矩!!”,巫卓推开李知,“敢对李大人无礼!!”,侍卫拔刀拦在巫卓身前,哼,巫卓冷笑,两手从腰间拔出两把厚重的大刀,手腕翻动,耍的舞舞生风,“不可,不可,别起争执!!”,既已身在金蛮,李知清楚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和亲本为结盟,何必伤了和气,连忙劝道。 “你们周朝男子,太过文弱!!不堪一击!!”,巫卓长得人高马大,比周朝侍卫高出大半个头,俯视着众人,眼神不屑。 “那便来试试!!”,一声清啸贯彻天空,如平地惊雷,炸在金蛮族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凌云染!!”,周倾钰小脸欢喜,打起轿帘,提着裙摆,直接落轿,翘首以盼的看着她来的方向,“呜..!哇!”,没有在意远处掠来的人,金蛮族人倒对下轿的公主低呼不已。 只见她头戴凤冠,镶嵌东珠珊瑚,绛红色的长袍以金线绣百凤朝阳,最令人惊艳的是她粉雕玉琢的小脸,略施脂粉,已是明眸善睐,美目顾盼而生姿,如草原升起的朝阳般,绚烂、夺目,如染红的朝霞般,明媚、娇艳。 金蛮族的女人几乎都是肤色偏黑,肌肤粗糙,身形高大,哪有眼前的小人儿肌肤白皙细滑如羊乳,腰肢纤细的盈盈可握,比起金蛮族的女子,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倾钰公主!!”,巫卓眼里闪过惊艳,脸上喜不自胜,早就听闻大周的倾钰公主容颜脱俗,金蛮族人向来直接,巫卓探手向她抓去,“喂?!别抢了我的风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影急掠而来,轻轻落在轿顶,月白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发带随风翻飞,双手负在身后,清朗如玉的小脸,静静的看着周倾钰。 “混蛋!!你来干嘛??!!来送成亲的贺礼吗??”,周倾钰皱着鼻子瞪她,一把拉过旁边的巫卓,故作亲密的挽着,“抱歉!你来晚了!”,“.........”,凌云染刻意摆出的飘逸、温雅的高人姿势,瞬间僵住,小脸闪过尴尬的神色。 “夫君孔武有力,贵为金蛮族的大皇子,当真是人中龙凤,比起旁人,不知差了多少去..”,周倾钰揽着巫卓的胳膊,眼睛瞪着凌云染,示威的说道,“公,公主亦是貌美..如..花..像是草原盛放的俏春花..”,巫卓老脸涨红,笨拙的用着蹩脚的汉语,夸赞着周倾钰。 “呃..”,凌云染滴了豆大颗的冷汗,呐呐的说道,“既然两位郎情妾意,在下似乎多事了...”,凌云染用手捋着给风吹乱的发丝,凝视着周倾钰,淡淡问道,“不倦托我问你一句,你可是心甘情愿??”,“我当然是心甘情愿!!”,周倾钰皱着鼻子,都要哭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2货小七,关键时刻总要掉链子... 小七:让你不来!!我偏要和巫卓成亲!!气死你!气死你!! 小凌子:那我走了..再会,哦,不,后会无期... 小七:不要>>>不要>>>>人家逗你的【无辜脸】 小凌子:我也逗你的【正经脸】 小七:凌云染!你混蛋!! 第195章 巫术 凌云染看了她一眼,“我当日说过的,你若不愿,便没人逼得了你..”,“那你呢你想不想我嫁??”,周倾钰扯着难看的笑容,脱口问道,凌云染往下看着她,小丫头长开不少,已是美人胚子,素来狡黠的大眼睛,藏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 “当日你选择回宫,我还有何话可说?有我在一日,定护你周全,沈不倦求我带你离去,今后你但凭心意择地而去....”。 凌云染当日身受重伤之时,周倾钰偶然知晓她的女子身份,心碎神伤的毅然回宫,凌云染知她心有芥蒂,不愿勉强她,何况,心伤的人不止是周倾钰。 “凌云染...”,周倾钰松开了巫卓的胳膊,睁着大眼睛,泪光闪烁,哽咽着,“带我走...”,凌云染嘴角上扬,飘然落地,揽着周倾钰,转身要走,“站住!!你找死!!”,巫卓怒目而视,手中双刀往凌云染劈来, “哼!便让你领教周朝的实力!!”,凌云染手掌轻推,看似一股柔力,却如重盾撞击在巫卓身上,喷出一口血雾,后撤数丈,“吼!!”,两旁的金蛮族勇士见到大皇子吃亏,拔刀而向,“试试新的招式!!”,凌云染嘴角邪笑,真气翻涌,草原的泥土猛地上拱,形成尖锐的地刺,扎的金蛮勇士人仰马翻,凌云染抬手,尖锐的地刺脱离地面,直直往数百众的金蛮勇士而去。 给眼前的人出神入化的神通惊住,金蛮勇士一时脸上惊慌,失了阵脚,嘴里叽里呱啦的叫嚷着,凌云染停在空中,高声大笑,“告诉你们金蛮族的王,老实留在此处,若敢再犯大周,必让金蛮族消失于此!!”,巫卓吐了口血,双眼发红,昂然的身躯往凌云染走来,没有丝毫胆怯。 凌云染晋升到神品后,感觉自己似融入到天地万物中,掌控着五行之力,融金、断木、控水、焚火、凝土,虽然迄今掌握的是简单的五行之力,足以逼着金蛮勇士往后退去。 “哇!凌云染你好厉害!!”,周倾钰拍手欢呼,凌云染偏过头,冲她自得一笑,突然间,却是身形一坠,如负万斤重,直直往地下落去, “小心!!”,周倾钰惊呼,凌云染咬牙,勉力维持身体的平衡,缓缓落地,只觉得似有座小山压在肩头,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凌云染施展风之力,往上托着身体,减轻了负重,但见到数百众的金蛮勇士,突然双眼通红,浑身肌肉虬结,凶神恶煞的往此处而来,浑然不觉踩着地刺的双脚,鲜血直流,犹如不知痛楚的傀儡。 凌云染举步维艰,抬步重达万斤,只好停在原处,双掌挥动,真气击在不知痛楚的金蛮勇士,倒地,爬起,如不知疲倦的傀儡,疯狂的朝着凌云染蜂拥而至。 “啊~~~~”,那巫卓浑身赤红,头发直立,面容狰狞如恶鬼,手中厚重的长刀,灵巧的翻飞着,已是掠过凌云染,往送亲队伍冲去,“退,快退!!”,看着巫卓意识尽失,领着数十金蛮勇士,一刀砍掉朝廷护卫的头,李知吓的脸色惨白,呼喝着众人往后退去,巫卓抓着护卫的头,咆哮着,脸上布满鲜血,眼睛通红如血。 “糟糕!发狂了!!”,凌云染口中用力吹出响哨,只见到空中飞速掠来一只白鹤,俯冲而下,啄到巫卓的眼睛,身形翻滚,化作人影,砰的一掌击退了巫卓,“嗷~~~”,白色巨虎驮着冷月辰和小狐狸,四蹄疾驰,一口咬在金蛮勇士脖子,身后是跟随而来的青龙军,杀意腾腾的赶来。 凌云染试着挪动脚步,一落脚就陷到膝盖,双腿直发颤,咬着牙骂道,“谁在暗中搞鬼?!”,“染儿..”,凤青巰见她神色不对,担忧的唤道,凌云染四下搜索的眼睛,终于聚焦在躲在金蛮勇士里的两个黑披风的老者,见他二人手执权杖,口中念念有词, “巫术?咒语?”,凌云染傻眼,抬手从怀里掏出两个药丸,体内的真气都运用在支撑着身上重逾万斤的重量,不然早给压趴下了,凌云染敛了些真气,身体再度陷入到大腿处,还得抵御着金蛮勇士的疯狂攻击。 身为神品的首战,居然狼狈至此,凌云染愤愤然的用了存留的真气,用力一掷,药丸在空中激射而去,准确落入两个老者口中。 两人正在念咒的嘴里悴不及防的咽下了两颗药丸,呛得不停咳嗽,果然凌云染身上一轻,如鹞子直掠到空中,激射到老者面前,两掌拍晕,如小鸡拎着两人的脖子,撤回来。 那些发狂的金蛮勇士突然抽去了浑身的劲道,瘫软在地,僵硬的脸上回复了神智,露出痛苦的表情,有的倒地,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脸上呈现出颓败的神色,“早就听说金蛮族巫术厉害,怪不得周朝数次打仗均是吃亏..”,李知在旁缓缓说道,凌云染没好气的拍了他的头,“不早说!!让本神品的颜面尽失!!”, “凌将军!!本官奉皇帝旨意,特送倾钰公主去金蛮族和亲!!将军..此举..本官..没法向皇上交代..恐惹圣怒..”李知忐忑的说道, “怒就怒,反正我早跟皇帝闹翻脸了..公主跟我走,少废话..”,凌云染无所谓的说道,“将军抢亲杀人,金蛮族上下必是愤慨,与周朝的仇恨不共戴天..边境难安..”李知继续劝说道,凌云染皱着眉头,清斥道,“吴临!!把那两个巫师的嘴给我堵上!!还有,把这个啰嗦的人的嘴也堵上!!”, “将军!!本官乃圣上钦赐和亲随从的使官”,李知慌忙退后两步,凌云染挥手制止吴临,笑眯眯的问道,“身为使官,你会金蛮语的吧?”,李知点头,凌云染继续笑眯眯,“你去问下那两个巫师,刚才用的什么妖法?不许他们说话,让他们写下来...”, 凌云染继续说道,“你告诉金蛮族,周朝朝廷的青龙军虽归我之手,但若金蛮敢有秋毫相犯,那么青龙军会踏平整个金蛮族!!周朝从不屑于以和亲换取相安无事!要打仗,青龙军奉陪到底!!”,凌云染傲然说道,李知身为文官,哪里明白军人的血性气,只是眼下与金蛮族早已形成难堪的局面,倒是如果青龙军肯相助,倒是不必怕,何况刚才凌云染等人的神通早就震惊了众人。 第196章 巫猰 待的李知细细盘问两人之后,向凌云染禀报道,“启禀将军,那两人乃是金蛮族的长老,族中尊称二老为巫猰,即巫者中的神。巫者,善使巫术,对族人可疗伤、治病,对外敌,可以巫咒制行。方才对金蛮族人施用的为狂化之术,可令勇士力量激增数倍,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直到战死方休。而对将军所用的巫咒,乃是万钧之术,受咒者,如负重万钧,身形无法动弹,真气微弱者,受重压致死..” 凌云染脸上讶异,没想到竟真有巫术一说,不由问道,“要真如此,那金蛮族岂非所向披靡,为何数年臣服在周朝镇压之下?”,李知答道,“巫者乃是灵体而生,诞生几率甚微,而要达到巫猰之境,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迄今为止,巫族只有两位巫猰,在使用越是威力凶猛的咒语,越是要以巫猰的精血为契,损精折寿,故非到危急关头,巫猰轻易不会施展大神通的巫咒。大皇子娶亲乃巫族盛事,礼仪中必须有巫猰参与,所以将军才会吃了小亏。” “这么说,巫猰肯对凌某施咒,还是看得起凌某了”,凌云染懒懒笑道,李知连忙答道,“两位巫猰年事已高,想是大限在即,族中巫者却是寥寥可数,故巫王迫不及待的对周朝展开攻势,想做最后一搏”, “所以,在屡战屡败之下,周怀昌同意双方结盟,以和亲作为诚意?殊不知对方早已黔驴技穷,陷入困境!!哼!怯懦!”,凌云染轻嗤一句,“圣上心怀周朝百姓,将军不可非议”,李知迂腐的文人气息毕露无疑,袒护皇帝的立场很坚决。 “我是将军,是青龙军的将军!!跟周朝皇帝可是毫无关系!!”,凌云染咧着嘴,直言不讳的说道,她看着李知,目光如实质射出,让文弱纤弱的李知大叫一声,捂着眼睛,低下头,不敢直视。 凌云染思咐了下,说道,“金蛮族的大皇子,不然就当做顺水人情,送给周怀昌当质子,以牵制金蛮族罢”, “使不得,使不得。大皇子虽是授意的下一任的巫王,但金蛮人素来血性骁勇,对掳人相挟之事,最为不耻,恐怕会弃巫卓不顾,反而会疯狂进攻周朝”,李知脸色一变,连忙劝说,当年巫王与周朝在赤木原的一战,巫王幼子落在周朝将军手中,以胁迫金蛮退兵,断没料到,巫王竟拉弓射箭,射死幼子,以血祭天,煽动全族,嗜血而扑,给周朝军队带来致命的一击,折损元气数年。 凌云染挥手,不在意的说道,“金蛮族不足惧,养虎为患,拖下去砍了吧!!”,李知脸色大变,正要相劝,凌云染偏头喊道,“吴临!!”,“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把那两个巫猰给我绑了带回去!!”,凌云染狡黠一笑,吴临迟疑的问,“将军不怕巫者诡计多端?暗施巫咒害人?”, 对于巫蛊之事,吴临等中原之士皆是心有戚戚,不敢沾惹分毫,凌云染沉思片刻,忧心凤彧所言的妖族大乱,恐怕仍要借用巫猰之力,思虑再三,终是说道,“带着吧,看看服软与否若是嘴严脖子硬,就一刀砍了!!”, 凌云染嗜血一笑,看了眼李知,那人两腿早已抖如筛糠,脸色发白,凌云染说道,“李大人,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就留在这里?照时辰算下来,不多会金蛮族的人会追上来,会把你的头砍掉!”, “李知随将军而去!!”,酸腐文人也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李知立马说道,“孺子可教!”,凌云染点点头,笑了笑,状似随意的说道,“凭你的嘴皮子功夫,劝降巫猰是没问题的吧。如果不行,那你就没用了..本将军是不会要无用之人的..”,李知脸色一白,连连称是。 “回程!吴临,你率青龙军殿后,要是金蛮族敢不知死活的追上来,就让他们尝尝青龙军的厉害!!”,凌云染扔下一句话,径自走进了周倾钰的凤舆,招招手,让冷月辰和凤青巰都坐了进来,这些日子忙于奔波,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冷月辰跟周倾钰素来不合,小七看不惯冷月辰的妩媚娇态,冷月辰则是看不惯小七的娇蛮任性,两人互不搭理,倒是凤青巰拉着周倾钰的手,一同上了凤舆,四人相坐无言。 凌云染倒是真的累了,先是一路的马背颠簸,后来是心疼冷月辰和凤青巰,揽着两人以真气掠行,临到迟木尔城,跟巫卓交手是不足一提,但是受到巫咒,身负万钧重量倒的确是耗了她不少真气,此刻两眼微闭,调息运功,休养生息。 清朗如月的小脸有一丝的倦怠,利如剑芒的眉头蹙着,连眉骨似乎都要鼓出来般,凤青巰心疼的取过旁边的枕头,替她垫着,指腹抚着她拢起的眉。 周倾钰静静看着凌云染的脸,一时怔然,默默无语,“她呀,听倦儿说了你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嘴上不说,可她心里,终究是担忧你的”,凤青巰淡然说道, 周倾钰心中烦躁,可那些话她说不出口,凌云染是女子,凌云染身边佳人环绕,自己贵为千金之躯,站在周朝皇家的立场,跟凌云染早已是对立,更何况,凌云染从没说过对自己的心意,临到头,怕是了一场镜花水月,徒惹满腔的哀怨、思愁。 向来古灵精怪的七公主,初尝情果,偏偏心上人是个女子,没心没肺的性格硬生生纠结成蹙眉忧思的婉约哀伤,望着凌云染的眼神,哀怨到了极致。 待到凌云染睁眼时,已是一天过去,睡了好觉,体内真气澎湃汹涌,小脸神清气爽,见着凤青巰坐在一旁,支着下巴,阖眼小憩,忍不住探过身去,在她唇角偷香,凤青巰闭着眼睛,拍开了她的脸,两团红云窜上双颊,凌云染偏头就看到旁边冷月辰戏谑的眼神,还有周倾钰躲闪的眼神。 小七,小七,拿你怎么办?凌云染揉了揉头发,假装没有看到,打起轿帘往外看去,不由脱口骂出声,“这什么鬼地方!!”,凤青巰睁开眼,往外看去,但见的昏暗夜色里,队伍正置身在树林边缘,只见的奇石嶙峋,草木幽深,灰黑色的地面腐烂,冒着气泡的浑浊水坑,奇形怪状的扭曲树枝,弥漫着诡异的氛围,树林里隐约传出些叽咯叽咯的声音,仔细听了去,好似野兽咀嚼血肉和骨头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缓慢的更哟~~~慢慢的来哟~~ 第197章 妖物 “停军!!吴临!!”,凌云染张口喊道,“将军!!”,吴临在旁答道,“为何不走官道?走此阴森可怖的地方??”,看着周倾钰吓的发白的小脸,凌云染不悦的问道, “启禀将军!!途径驿站时,驿官通报说前方山头的盘山小道给落石砸毁,不可通行,故在地图上指了这条道,可绕行而回。但,但这条道愈行偏僻,末将问过向导,据说数月前本是畅通无阻,没曾料到,数月后竟成如此模样?”,吴临皱着眉头,脸上忧色不散。 “驻军扎营,生火驱兽”,凌云染下令,为了避免给全军将士带来压迫感,她刻意收敛真气,没有释放威压。四人安静坐在主帅帐中,凌云染抓了只雉鸡烤了,烤的滋滋冒油,小脸给火光映的通红,淡淡的神识外放,笼罩着此处。 凌云染正要搂着美人,把鸡腿递到凤青巰手里,一道幽怨的视线就定格在她身上,呐呐的收回手,凌云染把另一只鸡腿递给冷月辰,再是一道幽怨的视线定格在她手上,凌云染扯下了两块鸡翅,放在油纸里,递给周倾钰,“拿去吧,就知道瞪!”,幽怨的视线收回,周倾钰接过鸡翅,飞快的偷看凌云染一眼,也不知想些什么。 叽咯叽咯的声音响在不远处,凌云染耳朵一竖,突然起身,走出营帐,就见到一道黑影掠过,往着一处而去,凌云染冷哼一声,“找死!”,身影一闪,追着而去。 帐篷里,两个巫猰颓然坐在地上,手脚绑着,刚解开堵住嘴的毛巾,没有开口,一大团食物就塞了进去,“快吃!!不许玩花样!!”,将士生怕巫猰念咒,食物尚没吞完,就立刻堵住了嘴, “巫猰大人,想是见过了凌将军的神通,不如跟随凌将军,必有更大的出路”,李知在旁劝道,巫猰神情忿恨,偏过头,不去看李知。 “若是不肯投诚,只怕是要丧命于此,两位可得细细思量!!”,李知继续劝道,两位巫猰本就是大限将至,何惧生死,并没搭理他。 寂静的森林中,突然传出叽咯叽咯的声音,巫猰脸色一变,相互看了眼,唔唔的闷声叫起来,“两位可是想通了?”,李知神色一喜,却见得巫猰脸色惊慌,瞪大眼睛,惊骇的望着身后, 叽咯叽咯的声音清晰的响在李知后背,一滴水落到李知脖颈,伸手摸来,滑腻腻的,散发着腥味,似是涎液,李知偏头看去,一个浑身布满细密的深绿鳞片,身长八尺,似兽似人的怪物,咧着大嘴,森白的牙齿,滴着涎液,朝着他的头一口咬下。 正当李知以为小命呜呼之时,一阵柔风卷着他逃离,铛的一声,那怪物咬了个空,吸了吸硕大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往两个巫猰扑去,涎液滴着。 两个巫猰吓的脸色惨白,仓皇的四处躲闪,凌云染轻飘飘掠入,看着在怪物追捕下,四处逃窜的巫猰,笑眯眯的对着李知问,“李大人,问下两位巫猰,可要归顺本将军??”,“什么??!”,李知茫然抬头,这都什么时候了。 纵是大限将至的巫猰,在生死危机时,仍是求生意志强烈,不甘心丧命在野兽口中,落个血肉模糊,吞入腹中,没有全尸的下场。 只见到巫猰的袖口中,突然钻出一只毒虫,口中喷出些许毒液,把绳索腐蚀而断,伸手在怀里一摸,洒出绿色粉末,落到怪物身上,竟烧出了许多的血泡。 李知大惊失色,没料到巫猰竟留有一手,定是要待守卫疏忽之时,一举得手,再看向巫猰的神色也不再友善。 那怪物吃痛,血泡发亮,随即破开,流出脓血,逐渐溃烂,怪物嚎叫一声,凶戾发狠,爪子拍碎案桌,往巫猰扑去,旁边的巫猰手中念念有词,但见的怪物身形一滞,似给困在原地。 怪物的长爪凌空挥舞着,仰头高声嘶吼,吓的巫猰一愣神,口中咒语停顿,怪物如脱困之兽,双眼通红的往巫猰扑去, “啧啧,不错!!有些本事!!李知,快问!!”,凌云染抱着手在旁看的兴起,李知慌忙说着金蛮语,巫猰躲闪不及,手臂给怪物的爪子划破,鲜血直流。 眼见着怪物已是张着森然的白牙,流着涎液,把两个巫猰逼在角落,已是回天乏术,巫猰,犹豫的看了眼凌云染,只好点头答允,“他们说若将军肯出手,救二人一命,愿跟随将军!”,李知说道, “李知,你了解金蛮族的誓约吗?你让他们以巫神和巫王的名义起誓,衷心效忠与我!!”,凌云染说道。 李知在转述的过程里,怪物与两人的距离不过十步之遥,锋利的牙齿,磨得叽咯叽咯响着,巫猰两人对看一眼,交流几句,终于俯身在地,冲着凌云染拜倒,口中念念有词, “巫猰立誓,以上古巫神和金蛮巫王之名,誓死效忠凌将军,如有违誓,愿受万蛊噬身之苦..”,李知甫说完,凌云染脚尖一点,立于巫猰面前,掌风一挥,一道利刃之风往怪物脖颈砍去,那怪物身形一侧,利刃击在背部鳞片,只有淡淡的白痕,竟是毫发无损,强大的劲风把怪物的庞大身形击的退后几步。 凌云染拧着眉头,方才用的三成力,料想足以应付,却没料到那鳞片竟如此坚固,巫猰在后叽哇比划着脖颈,凌云染翻了个白眼,手中蓄力,一拳击在怪物眼睛上,随即身形翻转,倒扣着怪物的脑袋,指尖抽出真气如丝,缠上它的脖颈,用力一拧,把脑袋割了下来,无头的身体仍在不断蠕动着。 此刻凌云染方能仔细观察怪物的样貌,只见得爪子不似一般兽爪,而是有十趾,甚至在脖颈处生有喉结,细细一看,腹部有肚脐,竟是有兽和人的特征,凌云染退后一步,只觉得恶心。 此时虎王和鹤王赶了过来,本来二人正在修炼关头,想是有凌云染坐阵,自是不必出手,只是练完功后,鹤王见凌云染没有立刻离去,心思细腻的他,便领着虎王一同过来。 “无渊之地中,可有此兽?”,凌云染指着怪物问道,“这什么玩意儿?!!”,虎王大惊,仔细端详着,鹤王摇头,“此物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绝非无渊的普通兽类..”,凌云染摁着皱着的眉头,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挥手让看了一眼怪物就不停在吐的李知过来。 “李知,你问问巫猰,可认识此物??”,凌云染见到远处掠来的凤青巰和冷月辰,只得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过来,此物长的丑陋,兽身具有人的特征,心里渗的慌。 巫猰九死一生的逃脱,已是脸色惨白,见到凌云染不费吹灰之力屠杀怪物后,更是震惊她的神通,老老实实的跟李知沟通着。 李知对巫猰的话,侧耳倾听,越听下去,脸色越难看,中途数度几欲作呕,吐的腹中再无可吐之物,勉强忍耐下来,已是小脸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尽量该怎么写怎么写,后面就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第198章 妖兽 “启禀将军,据巫猰所说,曾在金蛮族流传的古籍中见过对此物的描述,与寻常兽类不同,乃上古之时,魔族所为,使野兽与人族媾和而创造的怪物,称为妖,同时具备兽类与人族的特征...”, 李知忍不住干呕着,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妖分为两种,灵智混沌者为妖兽,智力低下,皮糙肉厚,有惊人的蛮横兽力;而灵智开启者为兽妖,不光具有惊人兽力,更拥有极高的智力,高级的兽妖,可隐去兽族的特征,与常人无异...隐匿在民间,汲取精气,吞噬魂魄,以滋养妖身...”, 李知脸色煞白,继续补充道,“巫猰说古籍中载明,自三千万年前,合力,把妖界镇压在定妖山下,从此世间再无妖族。但是不知为何,此地竟出了妖物..”,“三千万年前...”,凌云染脸色一变,难道凤彧所言是真的? “定妖山下,妖石为媒,三月后的月缺之夜,便是群妖尽出之时..”,脑海中响起凤彧的话语,凌云染打了寒战,思绪纷杂。 凤彧把灭妖的责任架在她肩上,可凌云染并没有天帝的高尚情操去拯救苍生,凌云染指着地上的怪物尸身对鹤王说道,“鹤王你带着它到无渊之地,告诉焚琰和凤寒烟,三个月后定妖山会涌出成千上万这样的妖物...要无渊和天山提早准备,号令天下武林,共同征讨定妖山..” 鹤王低头看着怪物,不可置信的问道,“此言当真?你可有证据?”,凌云染指着怪物,冷然喝道,“这不是证据吗?你带回去交给焚琰,相信兽族的古籍中会有记载,此事关乎重大,不可儿戏!!”, 神品的威压倾泻而出,让鹤王不由腿软跪倒在地,“二哥!!”,虎王恼怒的冲上前,扶起鹤王,“若不是群妖尽出,妖王出世,为祸人间,难有一片安宁之境,你以为我会管这烂事?!”,凌云染出口喝道,眼神威厉而懊恼,额间的凤翎形状的朱砂灼热,隐隐散发出傲人的气势, 虎王怔了瞬,没有反驳,“三弟,你留下保护圣女,二哥先回无渊之地..”,鹤王朝着众人微微一拜,身形跃到半空,翻转着化作一道白影,俯冲而下,双爪抓住怪物,划过漆黑的夜空,疾飞而去。 摄于神品的威压,众人皆是跪倒在地,不敢放肆,但见凌云染伫立在原地,神情冷峻,旁人只道她在立威,殊不知凌云染内心暗自懊恼。 这只灵智未开的妖兽皮糙肉厚,刀刃不侵,寻常野兽的尖牙怕是咬不动它坚硬的外皮,再加上妖兽战斗力强,具备野兽的蛮力和人族的灵活,要是成千上万的妖兽蜂拥而上,再加上灵智较高的兽妖在背后出谋划策,这样的一支妖兽军队,恐怕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若要以青龙军制敌,恐怕是羊入虎口,如长枪破纸,不堪一击,若要以无渊之兽迎敌,恐怕死伤严重,且不说这些日子在无渊,凌云染对总爱围在身旁修炼神识的群兽,有了感情,更何况,群兽都是小狐狸的同族,只怕惹她伤心。 三大圣地里,天山、无渊都是小狐狸的亲人,青龙军的将士何尝不是自己的亲人,面对在所难免的一战,在所难免的死伤,凌云染脑海里转过许多的念头,却仍是难以周全而退。 “罢了...”,凌云染微微叹气,只盼凤彧所言有误,或是妖兽陆续而出,可逐一击毙,能减少损伤,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回无渊,宣告天下,共同商讨除妖大计。 “染儿..”,凤青巰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随即一道红影窜进她怀里,凌云染的气势尽消,低头温柔的看她,呼,众人感到头顶的压力消失,松口气,“退下罢...”,凌云染摆手,余光里看到两位巫猰,对李知示意,淡淡道,“巫猰对妖兽之事心知肚明,定然明白若是群妖而出,天下大乱,既已立誓,自当忠心随我,否则...两位亦知凌某的手段...”, 李知把话说给巫猰听,两人连忙跪倒磕头,诚惶诚恐,口中念念有声,“巫猰说族人重诺,绝不背叛将军”,李知说道,凌云染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巫猰,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凤青巰抬眼问她,冷月辰凌空掠来,小七提着裙摆跟在后面跑着,“都出来做何?回营帐里再说”,凌云染皱着眉,揽着凤青巰,跃到半空,伸手要拉冷月辰,冷月辰嗔她眼,凌空转身,翩然而去, 凤青巰扯着凌云染的衣襟,往下看去,凌云染飘然而落,长臂舒展,揽住小跑而来的周倾钰的腰肢,携着二人掠回账里。 不会武功的周倾钰,小手拽着凌云染的衫子,耳边呼呼风声,小脸害怕,却贪恋着此刻的温暖,凌云染柔软的怀抱,听着她轻柔的呼吸,周倾钰心跳的乱了节奏,胳膊用力抱着凌云染的腰,小脸贴到她胸前,来回磨蹭着。 凌云染身形一僵,手臂挪开些,嘴角抽动,凤青巰在旁低低笑着,把周倾钰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作声。 回到帐中,凌云染把晚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真的会发生吗?”,凤青巰问道,“恐怕不会有假,别担心,有我在”,凌云染握着她的手,冷月辰从后搂着她,两人眼里都是信任。 周倾钰坐在一旁,神色变幻。 清晨启程,一路荒芜,连走了三日,没有看到村落,只能啃干粮,最麻烦的是,沿途没有溪流、湖泊,饮水是够的,可是对于众女来说,不能沐浴就比较难以忍受了。 “离我远点!!身上黏的很..”,烈女子冷月辰躲开了凌云染的禄山之爪,显然心情不好,凌云染转了转眼珠子,往凤青巰挪去,嘟囔着,“小狐狸,给我抱抱..”, “别碰我..不好闻..”,凤青巰轻推开凌云染,生怕身上有异味,“我不嫌弃...”,三天了,连小手都不给摸,凌云染腆着脸凑过去,砰的一声,凤青巰变成小狐狸,窝在角落,伸出粉红的舌头,舔着身上雪白的毛,红宝石的眸子溜溜的看着她。 凌云染挑挑眉毛,神识铺开,笼罩住方圆百里,探到某地空气里的湿意和流水声,纵身掠出轿子,往那处而去,身为神品,虽然寻找水源这件事很丢脸,但再不让美人沐浴,连小手都摸不着了。 疾速掠行数百里,在一处山脚丛林里,瀑布飞泻,冲刷过翠绿的山石,汇聚成一汪潭水,微凉的湿意扑面而来,微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凌云染飘然立于石间,放眼看去,竟见到不远处的山坳里,有十余户人家,小木屋零星散落在山间。 “今晚便在此处安顿吧”,凌云染约有喜色,不求高床暖枕,但有一檐遮头,都是好的。 凌云染回到队伍里,把大致的方位跟吴临说了,回到马车里,冷月辰闻之,急不可耐的掠出马车,小狐狸咻的溜进凌云染怀里,缩成一团,凌云染低头看了她眼,自从无渊出来后,小狐狸就总是倦怠的模样,不知为何? 凌云染正要张开问,就见小狐狸伸出小肉爪,啪的拍在她胸前,凌云染一哆嗦,连忙握住小爪子,另一只手揽过周倾钰,领着冷月辰往瀑布而去。 掠了百里,冷月辰体力不支,额间渗出细细的汗,她毕竟是玉品瓶颈,跟着已放慢速度的凌云染,仍是吃力。冷月辰性子烈,恼怒的瞪了眼周倾钰,占据了凌云染怀里本是她的位置,周倾钰想要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却有些理亏的埋着头。 “哇呜...”,倒是小狐狸心细,轻叫了声,从凌云染怀里钻出来,窜到肩上,小爪子拽着衣服,脑袋往后看去,凌云染跟着回望,才看到冷月辰发白的小脸、落后的身形,左掌张开,似漩涡的柔风吸过来,揽入怀里,低声调笑,“也不知道开口求人,当真倔的很..”, 烈女子冷月辰撅着嘴,瞪她一眼,凌云染凑近她的耳边,呵着气,“下次在床上,看你求不求饶?”,冷月辰小脸一红,张开嘴就在她肩上咬了口,凌云染探手在她香臀捏了把,体内灼热的真气运转,如一道流星般在空中掠行而去,寻常人恐怕只见到空中闪过的残影。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唐心想不想穆言,最开始穿来的两个月里肯定是想的,but,当明白再回不去的时候,自然就放下了,她本性就是个多情的人,况且穿越后,凌家的危机、武功升级,还有身边的美人,都耗去她太多心力,不会钻角尖,当然,正品的凌云染就相反么,这是两人截然不同的个性... 情节当初设定唐心和穆言,但当时没想说会写到穆言,所以这个部分就没怎么写?只能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咩哈哈.. 第195章 深潭 见着山脚清澈的潭水,众女皆是喜笑颜开,只觉得身体愈发难受,恨不得立刻跃入潭里,“我已设了结界,旁人不会接近”,凌云染淡然说道,与仙风道骨的神品气质不同,一双漆黑的眼珠溜溜转着,闪动着狡黠的光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凌云染,你去那边...”,冷月辰指着远处,红着耳根说道,甫解下的腰带,随意搭在石头边,宽松的浅紫衣衫没有掩住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凌云染挑着眉毛,偏头望小狐狸看去,只见到一团雪白的小毛球正在潭水里恣意的游弋着,凌云染往周倾钰看去,小七羞红着脸,拧着手指,扭捏不语。 “哼!”,凌云染会是轻易妥协的人?鹿皮小靴脱掉,嵌玉腰带解开,银白长袍扔在地,中衣、里衣,连裹胸布都扔出来,莹润如玉的肌肤,光溜溜没有半点瑕疵的身体,纵身跃入潭中,潜在水底,并着的两腿如鱼尾摇摆,游到小狐狸的附近,探出脑袋,嘴里喷出一股水柱,浇在小狐狸的脑袋上,啪,一只粉色的小肉爪朝着凌云染的小脸挥去。 凌云染抓住小肉爪,送到嘴边亲了口,牵着小爪子在水里嬉戏着,凌空后翻,时不时发出畅快的笑声。 冷月辰给凌云染孟浪的举止,羞得小脸通红,但她素来性子烈,行事冲动,被凌云染一激,倒不想输她一头,红着小脸,飞快的褪去小袄和长裙,抬手掩着肚兜,躲在远远的角落,背对旁人,把肚兜和亵裤叠好,干净衣衫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蹲着身子,躲在水里,捧水洗脸,发出舒服的喟叹。 岸边就剩公主一人,涨红着小脸,孤零零站在原地,小手用力拧着丝绢,看着激起的清澈水花,想着清凉的水流拂过肌肤,只觉得浑身更难受,汗水黏着衣衫,发丝贴着颈子,“荒郊野外,本宫贵为公主,如何,如何...”, 周倾钰内心煎熬,视线余光里,能看到凌云染莹白如玉的肌肤,胸前微微的突起,修长的双腿,周倾钰小脸红透如漫天炽霞,摊开手掌捂着眼睛,可目光透过指缝张望着。 凌云染浮趴在水面,小狐狸懒懒趴在她后背,在水里浮浮沉沉,小狐狸伸爪拍拍凌云染的小脸,指了指周倾钰的方向, “先变回来”,凌云染提条件,小狐狸红眸转了圈,坚决摇头,“那我下回找虎王问问,如何变化作人,以后我想让你何时就何时...”,凌云染看着小狐狸,勾了勾嘴角,明显的要挟, “不许!”,清悦的声音响起,凤青巰披着胭红的纱衣,跨坐在凌云染后背,凌云染转过身,握着她的手,视线在雪白双峰来回扫视,眼里闪过火苗,拉着凤青巰,猛地沉到潭底。 凌云染伸手勾着凤青巰的后脑,另只手揽着纤腰,贴着她柔软的唇瓣,轻咬两下,舌尖如蛇,灵活的钻进她微启的樱唇,在微凉的水里,扫过贝齿,寻着她的丁香小舌,两条滑腻的小蛇,相互交缠着。 红色的薄纱在水底飘荡着,碧绿的潭水掩住一切,凌云染眼神灼热,一手托起香臀,扯下胭红的亵裤,让两条白皙长腿,缠在腰间,“唔...”,凤青巰嘤咛一声,伸手勾着她的脖颈。 一条胭红色的亵裤从潭底慢悠悠的浮上来,随着水波的摇晃,飘到冷月辰的附近,感觉后背触到的纱状物,冷月辰打了个激灵,扭头一看,竟是..亵裤..,望了潭中两眼,看到两人都消失了,冷月辰小脸一红,往远离潭边的方向挪了许多,坐在浅水边的石上,把手里的丝绢在水里拂了拂,轻轻拭着玉颈。 七公主周倾钰站在岸边,在公主的身份和沐浴净身的念头中,持续的拉锯战着。 两根骨节匀称的手指顺着水流,轻易滑进温暖而紧致的内壁,轻车熟路的游走着,凤青巰的红眸迷离,两手挂着凌云染脖子,想说些什么,凌云染却堵住她的嘴,含着她的舌头吮吸着,小手揉动着傲人的双峰,让指缝间的红豆傲然而立,手指不断的抽|插着,交缠的两人往潭底缓缓沉去。 小狐狸身为天品,气息绵长,但架不住长时间的潜在潭底,更何况,身体要命的律动让她只有呼出的气,胸口的窒闷感掺杂着四肢五骸的欢愉,猛烈袭来,让她浑身颤抖,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凤青巰张着嘴,喘不过气,小脸憋得通红,凌云染凑近她的唇边,吐着泡泡,一丝清新的空气钻进嘴里,凤青巰连忙贴上去,凌云染朝着她吐了口气,退后一步,嘴角衔笑, 凤青巰嗔她眼,捧着她的小脸,主动凑上去,用力汲取着她口中的空气和香甜,凌云染真气运转,两人停止下沉,浮在水中,凌云染把凤青巰的腿架在肩上,捧着她的臀,两处炙热贴合,就算是在微凉的潭水中,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滚烫。 灼热的真气钻进凤青巰的体内,引发体内的寒冰真气躁动起来,火与冰的真气相互交织、融合,凌云染腰间微挺着,厮磨着快意,两人顺势上浮, “唔...嗯....”,凤青巰的低吟吞落在彼此相贴的双唇里,而花瓣的亲密相贴,感受着彼此律动的节奏,直到一股温热的清流而出,凤青巰软软的趴在凌云染身上,只感觉体内火焰和寒冰的真气融合,一股真气涌动在体内,慢慢停留在丹田附近。 周倾钰疑惑的看见潭水泛起一圈圈的水纹,动静越来越大,整个潭水都要沸腾了般,不由害怕的移到冷月辰身边,问道,“凌,凌云染,不会出事了吧?我不会游水!!快救她!”, 冷月辰小脸发红,咬着牙,狠狠说道,“她能有什么事?!!不祸害人就不错了!!”,话音刚落,不远处水花四溅,冒出两个人影,凤青巰软软挂在凌云染颈上,耳根泛红,凌云染蹬着腿,悠闲的游着,小脸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一声轻哼在旁响起,凌云染偏过头,冲着冷月辰招手,冷月辰不理她,背对着,手绢擦完身子,探过手去取放在石头边的肚兜,一阵柔柔的轻风,卷起肚兜,吹远了些,冷月辰往岸边走了两步,香肩露出水面,再是一阵柔柔的风,把肚兜吹的再远了些,冷月辰往前走了步,微凉的风吹在水面的胸前,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凌云染!!”,冷月辰俏脸一沉,掌风挥舞,把肚兜击到空中,伸手抓住,逞强的回瞪凌云染,只是尚没来得及穿上,一股怪力就牵引着她,往潭心而去。 “洗干净没有?”,凌云染在旁笑道,掌风一拂,划成圈,水柱如龙卷风盘旋而上,升到数丈之高,凌云染指尖一弹,水柱瞬间化作细密的雨珠,从空中洒落下来,如一场绵绵的细雨,轻柔落下。 绚烂的阳光,迷蒙的雨雾,折射出光芒,眼前出现一道七色彩虹,拱桥般跃过头顶,凤青巰和冷月辰皆是抬眼看的入迷,晶莹的红眸和紫眸里,映出彩虹的倒影,凌云染带着懒洋洋的笑容,温柔而视。 “哇呜..”,凤青巰似是倦了,变作小狐狸,停在她的肩上,“辰儿冷吗?”,凌云染揽过冷月辰,柔声问道,“不冷,真美..”,冷月辰倚在她身边,望着彩虹,唇角微扬。 “上岸吧,队伍快过来了”,凌云染淡淡说道,小手顺势乱摸着,冷月辰甩开她的手,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岸边,背着她,穿上衣衫。 “哇呜..”,小狐狸懒懒趴在凌云染肩上,眼皮搭着,湿透的雪白狐狸毛贴着,凌云染从水中跃起,单手一扬,衣衫飘来,披在身上,掌心拂过小狐狸,温热的真气挥发掉狐狸毛的水珠,手掌成抓,梳顺雪白毛发,低头吧唧亲了口。 凌云染着好外袍,把小狐狸放在怀里,看着冷月辰穿好衣衫,说道,“走吧,跟吴临会合”,“我,我,还没洗呢?”,周倾钰站在潭边不想走,凌云染挑挑眉,抱着手,嘴角微翘,“嗯,洗吧,我们等你..”,冷月辰站在凌云染身侧,两人一狐,睁着三双眼睛,直直看着周倾钰。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的小公主,完蛋.. 最近给锁了好几章,郁闷死了... 第192章 村落 本来偷偷洗完就好了,碍于公主的身份,纠结来,纠结去,结果这下好了,两人一狐六只眼睛盯着,周倾钰小脸又羞又恼,瞬间红成了番茄,勉强摆出公主的气势,指着眼前的人,命令道,“你,你们都背过身去!!”, 可惜眼前的人,根本不吃这套,凌云染抱着手,好以瑕整的看着,冷月辰板着脸不理,周倾钰望向唯一的援助,小狐狸蜷成一团,脑袋埋进尾巴里,缩在凌云染怀里呼呼大睡,周倾钰彻底绝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周倾钰扭捏的挪到潭边,除掉华贵的袍服,解开中衣、里衣的前襟,背影的小耳朵通红,她取出手绢,沾了沾水,沿着脖子,伸到前襟里擦着,“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哼!”,看了会,冷月辰转身就走,路过凌云染身旁时,下意识的挺了挺胸,白了眼凌云染,昂首离开。 “那不是没见过贫乳么?”,凌云染在旁懒洋洋说道,眼里兴味盎然的看着周倾钰,小丫头长大了,举手投足间,稚气渐褪,散发出女人的味道,虽然平平的胸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善,连小书呆都比不过。 每一刻都似在煎熬,周倾钰擦拭完身子后,耳根通红,颤着手,系着衣衫,只是公主平日里都有人服侍,更不论此刻,无需转身都能感受到背后的一道灼热视线,更让小公主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红晕,薄透的小脸烧起来,小手如萧瑟风中的落叶,颤抖的厉害。 偏生衣裳的纹扣作对似的,如何都系不上,周倾钰的大眼睛盛满泪光,焦急、无助,一双细长的手,轻轻拉住周倾钰的手腕,周倾钰吓了一跳,手挡在胸前,怯怯的往回看去,见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更是羞窘,咬着唇,低头不语。 “没人服侍,连衣裳都穿不好么?”,凌云染蹲在她身前,细长的手指一挑一扣,轻易的系上纹扣,一颗颗的系着,周倾钰低头看她,眨了眨眼睛,抿着唇, “平日里话那么多,现在这么安静?”,凌云染轻笑了声,抬眼看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羞赧而绯红的小脸,原来凌云染的眼神里也有独属自己的一刻,周倾钰心神激荡,心里涌出甜甜的味道,似是吃了蜜饯般,倒顾不得羞涩,把她抱在胸前,呢喃着,“凌云染..凌云染...”, 凌云染没有动,只是静静的让她抱了会,直到怀里的小狐狸不舒服的蹬了蹬脚,凌云染才闷声闷气的说道,“胸虽小,同样会闷人的啊”, 周倾钰又羞又怒,使劲推开她的头,涨红着脸,喝道,“凌云染!!你混蛋!!”, 凌云染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赶紧起身,拍拍衣衫,四处瞅了瞅,堂堂神品给人推了个屁股蹲儿,实在丢脸,凌云染站起身,单手负在身后,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伸出手,宠溺的揉揉她的头,转身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周倾钰在后面喊道,跟着小跑两步,胸前窜进凉凉的风,忙的停住脚步,把衣裳穿上。 等着队伍缓缓走近后,凌云染下令往村落而去,等夜□□临时,再允许众人去潭边沐浴,往村落的蜿蜒小路很难走。 夜色如张开大口的巨兽,缓缓吞噬着山野,旷野呼啸着凉风,“停!!”,凌云染有丝不妙的预感,从轿子里走出,看着远处的村落掩映在昏暗的天色里,“好怪,为何没有点灯...”,凌云染蹙着眉, “大抵乡野人家,点不起灯,天黑入睡”,吴临在旁说道,到了村口,旁边有座寺庙,“吴临,暂时在此歇着,你随我进村看看,找乡民换些粮食,能否借宿?”,凌云染吩咐道。 凌云染带着冷月辰、周倾钰和虎王等几人,小狐狸正乖乖呆在怀里睡觉,一行人向村落走去,不知是否夜色渐晚,村落里有丝异样,凌云染走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 凌云染继续敲了几户人家,皆没有人回应,“凌云染!我有点害怕!!”,周倾钰紧紧跟在凌云染身后,扯着她的衣袖,“没事”,凌云染牵着她的手,想了想,又牵过一旁冷月辰的手,“我不怕!你牵我作何?!”,冷月辰哼了声,倒没挣脱,凌云染冲她眨了眨眼。 在第十户人家门口,仍是没人在家,整个村落散发着死寂的气味,“明明院前的菜苗都打理过的,后院有劈好的柴火,却无人应声”,凌云染摸了摸下巴,给虎王使了个眼色,强闯民宅这种事还是交给虎王吧。 虎王会意,一掌推开紧闭的大门,大喇喇的走进去,无人阻拦,凌云染等人跟在后面,借着依稀的天光,看到屋内物品摆放整齐,没有破门而入或是挣扎打斗的痕迹,只是屋檐、窗棂和床头都结满了蜘蛛网,好似许久没有人住了般。 但是屋中的桌上放着饭菜,放着盛着米饭的陶碗、木筷,饭菜凉掉了,虎王凑近嗅了嗅,说,“昨夜的”,“鼻子挺厉害的,四处看看”,凌云染朝着虎王笑笑,推开门,往旁边走去。 “将军!”,吴临喊道,凌云染跟去,见到墙角内有一摊污迹,深紫发污,淡淡的血腥味,“看来村子有问题”,吴临说道,凌云染想着寺庙的将士,把神识铺开,并没有异常,“虎王你在村里转转,是不是有野兽袭击村子”, “辰儿,在此歇息一夜可好,把蜘蛛网打扫了,这户人家倒是整洁,床榻干净”,凌云染问冷月辰,“也好!”,冷月辰答道,毕竟一路奔波,“不要!我害怕!!此处古怪得紧”,周倾钰小脸发白的拒绝。 “小七是要回寺庙与那些男人同住么?”,凌云染笑眯眯的问道,“不要..”,周倾钰委屈的看着她,“别怕,有我在呢?”,凌云染抬袖一挥,真气卷过横梁垂下的蜘蛛网,打着旋儿,送到了屋外,接着把窗棂、床沿的蜘蛛网都清理干净。 吴临把包袱里的干净被褥取出,铺好床,点了蜡烛,恭敬的弯腰说道,“将军先歇着”,“嗯,回去吧,虽然有虎王在,还得派人守夜”,凌云染懒懒说道,虽然在她神识的笼罩下,可以把方圆数十里发生的一切尽在掌握,但她并不想时刻都听到将士们的荤言荤语,沐浴、冲凉的场景,所以通常她都只会把神识笼在周围的美人身上。 “是!”,吴临告退,从痕迹来看,恐怕是山里出了野兽,村里人家遭袭,凭着青龙亲卫的实力,对付区区的野兽,不在话下。 等吴临退下后,凌云染用屋里的粮食,煮了点粥,在菜园子里摘了些新鲜蔬菜,捕了只山鸡,用着调味料烤熟,做了顿简单的晚饭。 这些日子吃惯了干粮,新鲜的蔬菜和清粥很讨女人们的欢心,连倦怠的凤青巰都喝了两碗粥,周倾钰原本害怕的没有胃口,见着菜色可口,忍不住多吃了些,“凤儿最近为何总是恹恹的?可是不舒服?”,凌云染作势拉过凤青巰的手腕,想替她把脉, 凤青巰抽回手,摇摇头说,“没事的,想是临近天品瓶颈,可能要晋级了”,“当真?”,凌云染脸色喜悦,凤青巰点点头,“近日体内真气总是涌动的难受”,“辰儿,师父给的药你可还在吃,你该晋级地品了吧,在玉品徘徊够久的了”,凌云染偏头对冷月辰说道, “你都不知道有多难?”,好胜心强的冷月辰扁着嘴,明显不开心。 凌云染本身的晋级就充满了偶然和幸运,天下像她这样的晋级速度,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再加上当初凌云染和凤青巰共同服用的九转重生果,才使得凤青巰能通过双修晋级,冷月辰的资质不错,能晋级到玉品已属不易,如何能跟上凌云染和凤青巰的速度。 真气晋级会提升感官的敏锐,视野更加细微,听觉更加灵敏,触觉更加细腻,提升对外界的认知,对冷月辰大有好处,但凌云染也不会强迫她苦练,毕竟有自己在,可以保护她们。 “循序渐进,不要急于求成”,凌云染说道,给冷月辰夹了一筷子菜,“凌云染!你越来越爱说教了!!”,冷月辰嘟着嘴抱怨,凌云染愣了愣,扯着笑脸,“喜欢我不正经的样子?”,毕竟是神品,公众场合还是会稍微装一下,该有的气势要有嘛,“我喜欢从前的凌云染,多一点!”,冷月辰认真的说道,瞪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更新的节奏,盆友们,来撒花吧,奉上小七的图 第187章 异客 用完饭,冷月辰悠闲的坐在窗台赏月,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药瓶,小狐狸缩在凌云染怀里睡觉,七公主不知人间疾苦的坐在桌旁发呆,于是,神品大人只好亲自收拾碗筷,打扫房间。 “小七,要沐浴么?我看院后有一缸水,澡桶恐怕不洁,只能在后院..”,凌云染努努嘴,对着周倾钰说道,公主是肯定不会用别人的澡桶的。 周倾钰望了望外面的漆黑夜色,果断摇头,她怎么敢一个人在后院沐浴,“唔,我就怕你早些时候没洗干净,不洗就早点睡吧”,凌云染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走到床榻前。 凌云染解开腰带,脱掉鹿皮小靴,褪下锦袍、中衣,把小狐狸搂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松开束发的玉冠,青丝垂在胸前,撑着头,躺在床上,好以瑕整的望着冷月辰和周倾钰。 青丝随意披散着,让那张清朗的小脸,多了几分柔媚,尤其凌云染睁着漆黑的眸子,嘴角扬着坏坏的笑意,意外的招人怜爱的样子,若是着女装,恐怕是极美的。 “小贼样!”,冷月辰哼了声,脱掉衣裳,跟着挤进被窝,躺在凌云染身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周倾钰愣愣站在原地,虽然赶路之时,皆歇在帐篷里,但同在床榻之上,太不合规矩了,虽然大家都是女人,可周倾钰心里仍觉得怪怪的。 “熄灯了”,凌云染冲着周倾钰笑了笑,屈指一弹,劲风掠过,蜡烛摇曳两下,噗的熄灭了,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啊…救命…”,周倾钰尖叫一声,往床榻扑去,只觉得周围漆黑,阴风阵阵,心里害怕极了。 噗咚,周倾钰撞到个温暖的物体,随即紧紧抱住,不肯撒手,“松开!!公主抱着我作何?!!”,冷月辰恼怒的冷哼,伸手把环在腰间的周倾钰的两手扒开,“不要!不要!本宫害怕!!你敢违抗本宫!!”,周倾钰敌不过冷月辰的劲道,只要把公主名头搬出来,谁知冷月辰根本不吃这套,把周倾钰扔开,周倾钰只好摸索着往凌云染抱去。 “轻点,轻点,我怀里有小狐狸呢?”,凌云染正经的躺着,任由周倾钰抱着,只是语气里有抹狡黠。 “小七,你的衣服咯着我,不舒服”,凌云染说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唔..好多了”,凌云染满意的开口,伸出小手摸了摸,“最近瘦了很多嘛..”,“凌云染!!”,“闭嘴!!”,周倾钰和冷月辰同时斥道,“嘘,别吵着小狐狸了...”,凌云染得意的笑道。 村外的寺庙,升起一堆火,两个人抱着长刀,围坐在火堆旁边,“哎,大哥,他们是欺负咱们是公主的侍卫,守夜的苦差都由我们担了”,年轻的侍卫叹了口气说道,“知足吧你,凌云染和皇上都已决裂,能饶过这帮皇城侍卫,保住性命都不错了”,年长些的劝道,拨弄着火堆里的树枝,火光映在络腮胡子的脸上。 不远处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谁?!”,年长的侍卫偏头望去,紧握手中长刀,“呀,是军爷...”,走来的是个穿着碎花蓝布短袄的妇人,手里提着篮子,挽着发髻,鬓边簪着纱花,姿色清丽,给那柄寒光熠熠的长刀,吓的退后两步,手中的篮子差点掉落在地。 “夫人莫惊,吾等朝廷侍卫,只是路过此地”,年长侍卫忙的收起刀,有礼的说道,“军爷不必多礼,奴家陈氏三娘”,陈三娘款款拜倒,鬓边卷翘的发丝垂落,给清丽的容颜添了风情。 一路的奔波,本就枯燥乏味,连女人的影子都见不着,当然凌云染身边的如花美眷,是没人有胆偷看的。 在乡野之地,竟养出陈三娘这般水灵灵的人儿,掩在粗布衣裳下的身段婀娜,带着几分成熟娇媚,淳朴里带着万种风情。 两名侍卫竟看的愣住了,年长的尚有节制,那年轻的侍卫早已涨红着脸,视线黏在陈三娘身上,徘徊不去,“军爷一路辛苦,奴家做了些吃食和自家酿的酒,还请赏脸尝尝”,陈三娘侧着身子坐在火堆旁,从篮子里取出一壶酒和两碟菜,摆在地上,取出两个杯子,拎着酒壶,满上了。 “有劳三娘,不知三娘为何深夜独自前来?”,年长的侍卫仍有几分定力,有些奇怪的问道,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村落里连半点烟火气都没有,山路难行,一个弱女子深夜前来,的确有几分怪异。 “军爷,实不相瞒,奴家的大哥外出打猎,半年未归,奴家苦守家中,心中担忧。今日见着有村外人来,奴家自是心急如焚,等不到天明,只想问问奴家大哥的消息,不知军爷沿途而来,可见过眼角有赤痣的男子?”,陈三娘垂头坐在那处,泪眼朦胧,看的人好生心疼。 “三,三娘,我等并没见过”,年轻侍卫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三娘,喉头动着,“奴家夫君已死,大哥不知所踪,奴家,当,当真是孤苦无依”,陈三娘泪水涟涟,握着手绢,擦拭着眼泪,身体软软的往年轻侍卫靠过去, “三娘..”,年轻侍卫只觉得热血冲到脑门儿,不由握着陈三娘的手,一个劲的捏着,只觉得掌心的小手,光滑细腻,只挠的心里痒痒的, “两位军爷,若是出村后,能帮奴家寻回大哥,奴家,奴家做什么都愿意”,陈三娘躺在年轻侍卫怀里,媚眼如丝的看了眼年长的侍卫,“三娘何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年长侍卫尴尬的侧过脸,只是余光仍往陈三娘瞄去。 “小兄弟,随三娘来”,陈三娘低着头,拉着年轻侍卫的手,往角落走去,行走间,腰肢摆动,款款生情,那年轻侍卫紧张兴奋的跟在她身后,摇曳的火光把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只见的陈三娘把年轻侍卫推到在地,蹲下去,坐在他腰间,那影子跟着如细蛇扭动着,分外香艳。 年长的侍卫看着墙上的影子发愣,双手下意识的捏着衣角,呼吸粗重起来,脖子都红了,过了片刻,见着陈三娘缓缓站起身,探出半个身子,解开的前襟,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陈三娘冲着年长的侍卫招招手,冲着他媚然一笑,年长的侍卫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只见到墙上火光投射的影子里,高大的侍卫缓缓走近妖娆的影子,紧接着,一颗圆滚滚的头,直接滚落在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寺庙外的大树底下,伏趴着的黑白巨虎,猛然睁开了黑色眸子,鼻子嗅了嗅,“嗷..”,仰天咆哮了声,四蹄奔走,往寺庙而去。 响彻在寂静夜空里的虎啸声,格外突兀,惊醒了吴临,他翻身而起,踢了踢旁边的人,喝道,“都起来!!”,没有丝毫迟疑,周围的青龙将士利落起身,着衣拿刀,站成军型。 吴临领着将士往外走去,耳边听不到任何动静,很安静,似乎没有异样,“没事”,旁边将士打量着四处,吴临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凝重,说道,“不对,皇宫的侍卫都不见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单手放在刀上,青龙将士歇息在寺庙内堂,外堂是皇宫侍卫,而现在,所有的侍卫,都不见踪影。 要知这次随凌云染而来的青龙亲卫军都在金品以上,而吴临更是玉品巅峰,如此多的皇宫侍卫,消失的全无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一人,实在是太诡异了。 作者有话要说:尽管给锁这么多章,也需要你们鼓励,咱才能继续写下去是吧.... 不要潜水了,多多撒花,我想听到你们的声音,喂~~~~ 感谢任我行的地雷,你表再潜水了,低调不是你的风格啊喂 第187章 擒妖 一行人走出寺庙外的空地里,火堆的柴火烧尽,势头减小,隐隐欲灭,微凉的夜风吹过,灰烬随风翻飞,明火熄灭,只剩点点火星,掩在焦黑的炭灰里。 视野陷入浓墨夜色里,只有天边挂着的银色月盘散发出柔柔光辉,“赵子,你负责断后”,吴临偏头对后面说道,就在一息之间,吴临只感受到脸颊拂过一阵微风,赵子就在原地瞬间消失了踪迹,“唔..”,嘴给堵住,赵子的身体诡异的停留在半空,似断线的木偶般,反折着腰,拉扯到前方的黑暗角落里去。 “众将戒备!!”,吴临神色凛然,高喝一声,将士拔刀出鞘,后背相靠,吴临的青芒真气萦绕着,他拍出一掌往角落而去,草丛摇晃两下,没有动静。 咻,接着是一道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树叶,昏暗中,地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名将士倒吊在空中,“喝!”,将士反应很快,举起刀,往缠住腰间的物事砍去,似乎崩断了些,停在半空的将士身形晃动,金芒真气大绽,将士大喝一声,弯起上身,双手举刀,猛地砍断,直接跌落,就地翻滚。 那缠住腰间的物事轻飘飘的坠下,在月光里反射出点点银色,吴临拾起一看,细如发丝,呈银色光泽,有黏腻的触感,肉眼难以发现,可就如此一根银丝,竟承受住了金品的一击,可见其坚韧程度。 只听得黑暗的草丛里传来声轻哼,似是不悦,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肉眼难以察觉的夜色里,数十条银色的细丝从草丛里飞出,往吴临等人而去, “小心!!退后!!”,吴临脸色阴沉,护住将士往后退去,以细丝的坚韧,若是缠上脆弱的脖颈处,顷刻致命,果真是杀人的利器。 吴临手持长刀挥舞,划出一道青色风刃,拦腰往细丝斩去,以玉品的一击,想来对付足矣,殊不知,数十条细丝竟是有所感应般,原本绷如利剑,瞬息软如柳条,飞舞着绕过,避开青色风刃,再变作数把利刃往将士激射而去,眼见着就要穿透喉咙。 “嗷…”,震天的虎啸声平地响起,疾飞的细丝一滞,吴临脸色大喜,偏头望去,可啸声却渐行渐远,向远处而去,虎王该不会是落荒而逃吧? 吴临哭丧着脸,后撤着身形,要作最后的搏命一击,力争挽回即将丧命在银丝下的数十条将士的性命,就在此刻,漆黑的天边,犹如一道流星飞快的掠过,七彩的光芒闪耀在夜空里,灿如烟霞。 银色的月盘映在身后,追风揽星,犹如踏月而来,在月色里投下了一道修长的身影,屈指而弹,真气激射,击在数十条细丝上,尽数绞灭。 那人负手立于空中,宽大的月白锦袍翻飞,点点银色月光洒在披散的长发上,气度自成,浑如谪仙,脸上带着冷冷的怒意。 身后,黑白巨虎驮着小狐狸而来,冷月辰紧跟其后,“大半夜的,虎王你嚎什么?这点小事,也要本神品出手吗?!!”,来人正是凌云染,带着美梦被扰的不悦,沉声说道, “本王只守护圣女,跟人类的死活没有关系。好心提醒你,倒是错了?哼!”,虎王不满的说道,“笨老虎,你最近神识修炼的进展挺慢啊,这点小事都想不清楚!!没有我,你如何晋级?嗯?!”,凌云染站在半空跟虎王吵架,方才的谪仙气势荡然无存。 “呜啊”,小狐狸幽幽的叫了声,凌云染和虎王同时住嘴,别开脸,互不搭理, “喂?”,存在感极弱的吴临等人,站在下面无语,现在可是对敌之时啊,“天品?哼!”,草丛里窸窸窣窣,走出个穿着碎花蓝布短袄的妇人,一缕发丝垂在耳侧,嘴角沾了点血,莲步轻移而出,赫然是那陈三娘。 “咦?刚才是你出的手?”,众人讶异,断没料到眼前的妇人,感受不到半分的真气涌动,却有着不一般的手段,“金品、玉品、地品,还有天品在场,真是让三娘大开眼界了”,陈三娘咯咯笑着,脸上毫无惧色, “妖?”,凌云染在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与那日斩杀的妖兽有着同样的气息,只是隐藏的很深,若非她是神品,恐怕都要瞒骗过了。 “咦?你如何作此猜测?”,陈三娘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她的气息隐藏的很深,“我杀过一头跟你气味相同的妖兽”,凌云染扯着嘴角,懒洋洋的说道, “那今夜,都留下命,做三娘的祭品吧”,陈三娘掩唇笑道,“嗳,虎王,你是要保护圣女的对吧?”,凌云染环着手说道,“那是自然!”,虎王没好气的答道, “那现在圣女身处危难,可该出手?”,凌云染继续说道,“那是....自然!”,虎王答道,随即瞪了凌云染一眼,仰天咆哮,腰背一拱,把小狐狸轻柔送到凌云染的方向,俯冲而下,两爪往陈三娘抓去。 凌云染轻揽住小狐狸,施施然转过身,指尖一挑,把腰带系好,再用发带挽住头发,小脸阴沉。 这行有虎王随同,凌云染自是放心,把神识范围缩小,当虎王嗅到妖气而嘶吼时,凌云染仍躺在榻上,一则以吴临的玉品实力,还有将士的金品实力,天品以下的敌人都足以应对,更何况还有天品的虎王,何必让她这个神品亲自出手。 只是没料到虎王这家伙竟撒手不管,反而朝着小狐狸而来,凌云染神识展开,方察觉到吴临等人面临难以抵抗的危险。出场的画面是很谪仙没错,可飘逸的长发,是没来及的系发带,宽大的锦袍是没来得及系腰带,所以凌云染失了气度的跟虎王吵了起来。 虎王本以为此战可轻松取胜,却不料陈三娘意外的难缠,且不说在黑夜里行走自如的视力,诡异的身法,还有难以察觉的真气流泻,让虎王如同猫捉老鼠,东扑西追,却奈她不得。 “兽族天品,不过如此”,陈三娘掩唇笑道,身后劲风肆掠,数千道细丝如风中柳絮,飘扬着落下,虎王硕大的黑眸露出一丝凝重,双爪挥去,破开细丝密布的包围,只是那银丝如雨落下,密密麻麻,猝不及防间,顷刻就有数十条落在庞大的老虎躯体上,随即立刻缠绕而上,猛地勒紧,嵌入到皮肉里, “吼..”,虎王吃痛,身形变幻,幻化作人形,双目怒瞪,身后真气形成一只巨虎,一掌挥出,巨虎往陈三娘直冲而去,身势迅猛,锋利的爪子要划破她的身体。 陈三娘不慌不忙,两手握在身前,一道银芒闪过,凭空多出一张细丝构成的网状物,兜头罩住真气巨虎,搅碎着真气, “蛛网?”,凌云染脸有异色,却是淡笑着,“原来是只蜘蛛妖”,低头看见虎王神色难看,凌云染往前走了两步,正要出手,“凌云染!!休要插手!!”,虎王脸色难看,只觉得众人眼前,失了颜面,誓要搬回一城。 虎王屏气凝神,逐步强大的神识控制住巨虎,突然间分崩离析,幻化做数只蝴蝶,从网孔里钻出,重新凝聚作一只巨爪,当头往陈三娘抓去,“看来虎王的神识强大不少,而且笨老虎也懂得了变通”,凌云染很欣慰的说道, 陈三娘后退两步,难敌利爪的疾风,衣衫破碎,前襟处撕开大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脖子上三道血痕,再深一点,就能抓破她的喉咙了,虎王不无可惜的想到。 陈三娘衣不蔽体,却毫无羞怯之意,反而脸上露出狠意,凌云染双目如炬,神识凝聚在陈三娘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看够了没有?好看吗?”,陈三娘拨弄了下头发,眼里泛着诡异的光芒,“唉哟”,凌云染哼唧了声,转头瞪了眼掐着她的冷月辰和周倾钰,又探手到怀里,把咬着肉的小狐狸往后扯了扯,她是在看陈三娘的真气汇聚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任我行小我的地雷 第188章 妖煞 陈三娘就着银色的月光,妩媚的眼睛扫视一圈,媚眼如丝,微挺着酥胸,嘴角得意,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虎王猛地大喝一声,“猛虎摆尾!”,真气凝成的巨虎尾巴当空抽下,如鞭子般往陈三娘狠狠拍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陈三娘后退两步,无数银色的细丝涌出,试图阻拦虎尾的攻势,劲风掠下,陈三娘给虎尾拍着,滚落在草丛里,呕出口血,脸上火辣辣的,“哈哈”,凌云染在旁坏笑两声,幸灾乐祸,陈三娘慌不迭从怀中取出小镜子一看,貌美如花的脸上赫然斜着一条红色印记,显得狰狞丑陋。 “笨老虎,你可真是不怜香惜玉”,凌云染大笑,将士跟着笑了起来,陈三娘咬着牙,脸色铁青,浑身的妖气开始失去控制的涌动翻覆,凌云染凝神一看,竟是来自小腹的某处,供给着源源不绝的妖气,跟真气有相似,也有不同。 汹涌的妖气如黑雾弥漫在陈三娘周围,只见的她的面目逐渐模糊起来,浑身上下长满了黑红色的妖纹,将其赤|裸在外的肌肤掩盖了大半去,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煞气来。只听得咯咯的声响从陈三娘背后传来,只见的横空伸出八条比节的蜘蛛腿,上面有着细细的绒毛,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动着,在月光下,诡异至极。 陈三娘的额前清晰的出现一只黑红条纹的蜘蛛,眼露碧绿色的凶光,身体突然一伏,朝着虎王激射而来。 虎王挥出两道真气风刃,给八条腿瞬间划的七零八碎,随即陈三娘已掠到虎王身前,拍出两掌妖风,身后巨大的八条腿犹如镰刀般,不断朝着虎王斩去,若非虎王苦苦支撑,早已在镰刀下碎尸万段了,可见陈三娘心中对虎王有多憎恨。 “看吧,千万别惹女人,尤其是容貌被毁的女人”,凌云染在旁啧啧叹道,“闭嘴!”,虎王偏头吼她,身上的长衫划破了几处,连忙气随意动,让真气凝成的巨虎上前救主,可虎爪划过陈三娘的黑红妖纹的肌肤,竟不伤分毫,只留下浅浅的白痕,眼看着虎王在陈三娘凌厉的攻势下,逐步失守。 “呜哈..”,小狐狸的爪子挠了挠凌云染,睁着通红的眸子望着她,凌云染朝着她淡淡一笑,把小狐狸递给冷月辰,凌空掠去,手指捏了个印,地面突然冒出数道地刺,陈三娘往后退了一步,之前所在的地方,已是满布地刺,只好悬空浮在半空。 见到凌云染出手,虎王不甘心的往后退去,凌云染凝神把真气幻化在自然界中,力求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脚下踏着的土地,空气里拂过的风,巨木山石,水火雷电,皆可化为己用。 哗,陈三娘身后飞起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往凌云染当头而来,随即吐出数口绿色毒液,散发出阵阵恶臭,可见是剧毒,显然,陈三娘感受到凌云染的高手气息,却不知她深浅,不敢大意之下,连出杀招,意图一举击毙。 “焚!”,凌云染的真气灼热的燃烧,热风扑面,带着青翎的涅槃之火,瞬息把蛛网烧了个干净,身形翻掠,避开毒液,只见地面白烟冒起,岩土化作黑水。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凌云染见状,手掌翻上,数千根地刺拔起,包围在陈三娘周围,锋利的尖端对准陈三娘而去,也不知是谁比较狠。 陈三娘试图以蛛丝缠住地刺,但并没影响地刺的趋势,此时陈三娘方脸色大变,眼前的人实力深不可测,比刚才的那只老虎实力高出许多。 “缚!”,凌云染最近刚研究出的招式,在真气凝形之外的另一种变化,晋级至尊后,设置结界的能力,就是真气的实质化,而将其演变之后,在一霎间把真气挤压数十倍,真气浓稠而凝固,就会形成一个把人困住的囚笼。 当然这一招要攻其不备,同时会消耗许多的真气,对于凌云染来说,只是个鸡肋的招式,但她练习这招自有打算,将来,那什么时候,看谁不听话,就直接困住,打包扔床上。 凌云染从遐想中回过神,对着困在囚笼的陈三娘说了一句,“到此结束吧”,凌云染两手高举头上,耀眼的霞光从手中发出,形成一把数丈长的七彩刀锋,劲风猎猎,真气翻涌,刹那间月色无光,星辰黯淡,陈三娘的脸色惨白,虎王在旁撇了撇嘴,刚才说自己不会怜香惜玉,现在是怎么样,辣手摧花。 “奴家不过区区女子,公子何苦下手狠辣,夺人性命。若是奴家刚才有所冒犯,只管擒了奴家便是,任凭公子处置”,陈三娘在囚笼里身形凝滞,动弹不得,泛着绿光的眼珠子转了圈,露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出言哀求道,黑红相间的妖纹褪去,呈现出大半在外的雪白肌肤,楚楚可怜, 凌云染举在空中的长刀,顿了顿,众女见状,皆是心生不悦,随知凌云染大喝一声,“受死吧!”,长刀斩下,劲气刮得陈三娘惨白的脸,生疼生疼,前刀风绞碎地面,划过深深的痕迹,陈三娘胸口一闷,吐出三口血,见到七彩长刃已迫在眉前,锋利的刀芒直指眉心,神品的奋力一击,必将夺其一命! 就在长刀离陈三娘不过三尺时,劲风已绞碎了陈三娘的衣衫,袒露在外的肌肤,龟裂成道道血痕,陈三娘呕出鲜血,束手待毙之时,一条赤色红绫从旁飞过,卷住陈三娘,拉向一旁,银芒沿着红绫罩住陈三娘,如同锤子敲碎了瓷器,陈三娘身形一轻,顿觉困住她的真气破碎掉。 “以众凌寡,好不知耻”,妖媚的声音响起,一袭红衫的锦袍公子收回红绫,长发披在身后,腰间挂着块同样血红的玉佩,面容在夜色里看不清,只是邪邪笑着,“可惜今日有要紧之事,否则我倒要替三娘讨个公道...”, 那锦袍公子拉住陈三娘遁走的同时,眼眸如浸在鲜血里般艳红慑人,贪婪的往凌云染的方向看去一眼,流连在某一团雪白的小身体上,转身朝着吴临等人挥去一掌,“见面礼!!”, “站住!!”,凌云染自然认出他就是那日口出狂言,要夺走小狐狸的男子,生了杀意,“缚!!”,凌云染再次施展真气缚术,困住二人。 那锦袍男子身形一滞,似被困住,凌云染凝形成风盾,挡在吴临等人眼前,正要抬步往二人而去,就见那锦袍男子缓缓转过头,朝着凌云染扯了抹邪笑,嘲讽道,“雕虫小技!”,说毕,身形如流星般,瞬息消失了踪迹,“灵物,记住我的名字,孤冥公子,你终会归我所有!”,孤冥公子声音妖媚的笑着。 原来他是佯装给困,凌云染给他戏耍了,恨得牙痒痒,在懊恼的同时,却更认识到兽妖的厉害,若是这样的一支兽妖军队出现在中原,恐怕是永无宁日了。 凌云染接过小狐狸,只感到她的身体微微发颤,随即手臂一沉,小狐狸化作人形,躺在她的怀里,眉眼倦怠,睁着通红的眸子看她,“染儿,他身上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凌云染能感受到孤冥公子身上跟陈三娘相同的妖气,兽妖跟兽族之间的同源关系,存在着某种感应,所以孤冥公子对凤青巰感兴趣,恐怕是出于某种兽类间的吸引。 旁边的巫猰在叽里呱啦的说话,李知听了会,说道,“将军,巫猰说刚才蜘蛛妖的变化,让他们想起了史籍里记载的化煞之术,当妖化作妖煞之后,妖身坚不可摧,力量激增,与巫术里的狂化有异曲同工之效,但攻击和防御都增强数倍,极难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yxwyj的地雷,感谢还一直支持着这篇文的盆友们.... 第189章 妖侍 凌云染摸摸鼻子,化煞后极难对付?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化煞的蜘蛛妖,连天品的虎王都不是对手,以自己神品的实力和真气囚笼之术,方制住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况且以化煞后的蜘蛛妖的泛着亮黑的外壳,其坚硬程度,虽说敌不过神品,但恐怕是能接下至尊的全力一击。 “你问他们,何种等级的妖物能施展化煞之术?化煞之术是否有限制?如何破解?”,那日斩杀的妖物并没有化煞,可见化煞之术并非所有的妖物都能施展,定是要到某种级别的妖物, 李知拱手,听巫猰说完后回道,“巫猰说,史籍记载,当年神、魔、妖大战之时,能施展化煞之术的只有妖帝和身边的四大妖侍,天妖侍,地妖侍,玄妖侍,冥妖侍,相传玄妖侍便是蛛皇的妖身...”, 凌云染摸摸下巴,敢情今夜碰到的是四大妖侍的玄妖侍,那诡异的孤冥公子想必是另外的妖侍,怪不得这么难对付。 这么一想,凌云染竟是缓了口气,如果妖军都会化煞之术,化作煞身后,防御坚不可摧,实在难以对付,如此算来,妖界最强的实力就是妖帝和四大妖侍。 当年能与神帝和魔帝一战的妖帝实力恐怕是极为恐怖的,以凌云染目前的实力,不过是经受住凤彧的涅槃火淬炼了神识,而体内的雄厚真气来自于青翎化作的那颗珠子,毕竟不是通过自身的修炼而成,凌云染虽晋升为神品,但还不能真正的融会贯通,达到神品的境界,更不可能达到神帝的实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据神帝凤彧所言,当年神帝和魔帝联手把妖帝镇压在定妖山下,仅凭凌云染这个半吊子神品,要对战妖帝,获胜的几率?凌云染打了个寒战,获胜的几率微乎其微。 对方有妖帝、四大妖侍,应该还有数不清皮糙肉厚,防御惊人的妖界高手,从己方来看,有至尊的焚琰、凤寒烟,天品实力的虎王、鹤王、小狐狸,实力偏弱,要说至尊倒还有一人,就是血域山庄殒灭后,消失在世间的段人城,就不知大难临头,他会否出手相助。 凌云染叹了口气,看来得加快回城,以三大圣地的名义,召集天下群雄,共同除妖,想来京城一战时,皇帝周怀昌能召集三大至尊,民间尚有隐匿的高手。 凌云染不知道的是她力战三大至尊时,凤寒烟从天山搬来的救兵,雪姑等至尊高手,只是当时雪姑等人到达时,凌云染已昏迷,等她苏醒时,雪姑已回天山。但凌云染知道的是以天山和无渊身为三大圣地的深厚历史渊源,其实力定当不容小觑。 天下危难前,应当出手相助的,此刻凌云染并不感激神帝赋予她的拯救苍生的责任,她不过是想解决掉妖界,回归平静的生活,父母安在,搂着美人儿,喝点小酒,快活一生罢了。 “嗯..”,凤青巰轻哼了声,凌云染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晶莹的红眸,泛着光彩,鲜红如缓缓流动的血,似极了孤冥公子的那双红眸,“凤儿...”,凌云染探手要握住她的手腕,凤青巰抽回手,嘤咛一声,钻进她怀里, “让我查探下你到底怎么了?”,凌云染有些不悦的说道,凤青巰自出了无渊之地后就无精打采,病恹恹的,偏生不让自己探视体内,不由心中发急,语气严厉, 凤青巰眨了眨眼睛,水光熠熠,小脸可怜,“我是担心你..”,凌云染连忙哄道,关心则乱,她何时对小狐狸说话大声过, “别担心,等回去,我就告诉你...”,凤青巰手指抵在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笑意,与平日的妩媚不同,带着甜蜜、羞怯、忐忑,看的凌云染都痴了。 “咳咳..”,虎王在旁,握着砂锅大的拳头,放到嘴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凌云染冷冷瞪着他,问道,“笨老虎!!你最好给我在回到无渊前能晋升到至尊去,连只蜘蛛都打不过,你还要不要脸面!!”, 虎王老脸涨的通红,大声喝道,“胡说!若不是你插手,我会打不过那娘们!!”,“打不打得过,你自己心里有数!!用心修炼吧!!”,凌云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若是虎王和鹤王能晋升到至尊,无疑是个强大的助力,毕竟至尊和天品之间,虽只差一个等级,但实力差距却很远。 可惜小狐狸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双修,否则以自己的神品实力,早把小狐狸推上了至尊,凌云染惆怅的叹了口气,小手在凤青巰身上游离着,倾诉着种种的不甘心,果不其然,如凌云染所料,凤青巰砰的一声变作了小狐狸,雪白一团的钻在她怀里, 每次想双修时,小狐狸就来这套,凌云染挑了挑眉毛,又不好发作,只好搂它在怀里,瞪了眼傻站在一旁的众人,吩咐道,“吴临,你带人过去查看下”,凌云染看了眼方才陈三娘藏身的黑暗角落, 吴临知道她想寻找那些消失的朝廷侍卫,遂率人领命而去,角落里杂草丛生,长及腰间,吴临拿着刀劈开横生的棘草,踩出一条小道,走了过去,只是有点奇怪,明明刚才陈三娘是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可草丛却毫无践踏的痕迹。 “这是什么啊?”,一个小将士惊讶的说道,此时月亮东移,淡淡的月光给角落带来些光亮,在蛛网密布的角落里,倒吊着十来个如蚕茧般的白团子,仔细看去是蛛丝细密的缠绕着,在浅白月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泽,偶尔表面鼓动着,在空中轻微摇晃,很诡异。 吴临浑身真气护在周围,拔出腰刀,砍下一个白茧,落在地上,茧里发出细微的人声,“快救人!!”,吴临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持刀把蛛丝茧都砍落,只是那吊着的蛛丝虽坚韧,但抵不过挥刀而下,但把包成茧状的蛛丝却难以对付,力度大了,恐怕会伤及里面的人命,里面的喘息愈发微弱。 吴临屏气凝神的运用真气破开蛛丝茧,蛛丝本就坚韧,再加上要掌控力度,这样一来,进度慢了许多,吴临心急如焚,喊了声,“将军!!”,向凌云染求助。 “虎王,过去看看!”,凌云染神色一凛,纵身掠了过去,见着地上躺着的十来个银色的蚕茧物,脸色微变,两手一挥,数道风刃精准的划过蛛丝茧的表面,如破开的丝绸般,轻易割开,却没伤着里面的人分毫。 从蚕茧里滚落出血肉模糊的身体,大部分都精血衰竭而亡,只有两三人奄奄一息,只怕是撑不了多久,“啊!”,跟着冷月辰而来的周倾钰看着如此吓人的画面,大叫一声,捂着眼睛,瑟瑟发抖, 吴临从怀里掏出药丸,塞到仍有气息的人口中,却见那人嘴唇紧闭,眼白一翻,竟是断了气,两眼望天,竟是死不瞑目, “此等妖物,果真当诛!!”,吴临气急,长刀掷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命垂一线的两人相继断气,“吴临,好生葬了他们..”,凌云染叹了口气,兽妖性情毒辣,视人命如草芥,若不及早诛杀,只恐祸害苍生,无论是否受神帝所托,她走上诛妖这条路,再不能回头。 凌云染低头看着小狐狸,通红的眼眸里有着怅然,恐怕她心中与自己所想一致,不由伸手轻抚着她,小狐狸在她怀里拱了拱,发出轻微的叹息。 凌云染转头去看冷月辰和周倾钰,只见到周倾钰捂着眼蹲在地上,久久不敢放开,而冷月辰倔强的小脸,有些苍白,却毫不退缩的望着地上躺着的尸首,神情冷若冰霜,更显得五官精致、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小狐狸出什么事了 第190章 保护 凌云染上前去,牵过周倾钰,让她背对着那边,轻轻说道,“别怕,死去的人是最可不怕的,因为他不会谋害别人的性命..”,“只怕妖物一出,天下大乱!”,冷月辰握着拳头,她在江湖呆久了,虽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事,可此等妖异的杀人法,却是未曾见过。 “你这番倔强的模样,我倒是喜欢得紧”,凌云染伸手牵她,嘴角扬起抹懒懒的笑容,少了几分在众人前的严肃,冷月辰俏脸一红,拍开她的手,转身就走,凌云染拖着周倾钰跟了上去。 吴临率将士把身亡的朝廷侍卫在寺庙后面的空地安葬了,虽对侍卫在异地暴毙的处境感到惋惜,但他们毕竟是经历过战场杀戮的将士,对于生离死别,倒是处之淡然。 回到小屋里,三人躺在榻上,冷月辰小脸倔强,却乖巧的缩在凌云染怀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毕竟再无何处,能比在凌云染身边,更让人安心的地方了。 周倾钰却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一幕血肉模糊的画面,她不由往凌云染挪去一些,扯着她的衣摆,问道,“凌云染,3月后会出现很多这种妖怪吗?”, “嗯”,凌云染点头,“那你会保护我吗?”,周倾钰问她,追加了一句,“即使没有倦儿的恳求,你也会保护我吗?”, 凌云染低头看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从前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而澄净,透着狡黠和放肆,如今多了忧愁、顾忌、不安,“小七,你变了,从前的小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凌云染揉了揉她的头,怅然的说道, 周倾钰仰头看她,说,“从前有皇帝哥哥疼我,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包容我,替我收拾残局,可现在,我毁了和亲之约,他必恨我,小七在世上只剩自己...”,说着,周倾钰落下两颗豆大的眼泪,素来娇蛮的小脸,柔弱无助, 凌云染心中不忍,凑了过去,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谁说只剩你自己,你还有我,我不喜欢现在自怨自艾,胆怯卑微的小七,我喜欢从前那个任性、恣意的小七,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身后陪着你,好不好...”, “你说真的?!”,周倾钰眼睛一亮,凌云染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凌云染!!你要娶我!!”,周倾钰一把抱住凌云染的脸,啃在她鼻子上,“哎哟!”,凌云染叫唤声,低喝道,“你轻点!”, “哼!本宫肯亲你,是你的福分!!”,周倾钰话虽骄傲,却伸出小手抹了抹她的鼻子,轻轻吹气,“请公主歇息”,凌云染逗她,拍拍小七的后背,替她掖了掖被子,哄着睡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第二日清晨,众人重新启程出发,因为少了许多朝廷侍卫的队伍,变得寥寥可数,纵是心性坚韧的将士,对于客死异乡的处境,难免心情黯然。 凌云染出了门,抱着小狐狸,一揽袍摆,正欲上轿,余光里见着士气低落,把小狐狸放到轿中,转过身,往队伍前面走去,“将军!”,吴临连忙跟上,见她脸色不悦,小心翼翼的问道,凌云染板着脸,淡淡说道,“吴临,列队”,“是,将军!”,吴临领命,运用真气吼道,“全队听令!!并肩列队!!”,所有将士神色凛然,立刻挪步,一字排开,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 “你们是本将军挑出来的亲卫军!!”,凌云染沉声说道,她负手在队伍面前走着,脸色一凛,威压倾泻而下,提高音量喝道,“可你们配吗?!本将军以为经历了昨夜,会激发你们对阵强敌的勇气,激发你们成为强者的渴望,可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蹶不振!!”, 众将脸上露出羞愧的样子,凌云染皱着眉,“昨夜有人死了,你们低落、庆幸、畏惧?你们现在活着,凭的是运气,没有实力,下次死的就是你们!!”,凌云染严厉的扫了一圈众人,直看的他们都低下头,脸上羞愧难当, “不远之日,将迎来生死大战,本将军希望带上战场的是一支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军队!!”凌云染高声说道,情绪激昂,“吾等誓死跟随将军!!绝不退缩!!”,亲卫军随之高声吼道,群情激奋,凌云染满意的点点头,打起轿帘上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今日起,除了白日行军外,夜里加大训练量”,吴临板着脸喝道,“是!”,众将应道。 凌云染上轿后,甫一坐下,脸上的冷色还没褪去,就见着两人一狐睁着六只眼睛看她,“啊..怎么了?”,凌云染挠了挠后脑勺,咻地一道白影钻进她的怀里,“啊呜”,小狐狸用力朝她怀里拱了拱,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凌云染低头用手抚它,小狐狸睁着亮晶晶的赤眸望她,“怎么了?”,话刚出口,两道人影扑过来,齐齐搂住了凌云染, “唔..”,凌云染猝不及防的给扑倒在榻上,无奈的看着两人一狐,“似乎这样的你,也挺好”,冷月辰揽着她的胳膊,小脸笑如夏花。 “看来偶尔还是要凶一下”,凌云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敢!”,两只手掐住凌云染的耳朵,小狐狸一口咬在她腰上,“嘶..轻点”,凌云染叫唤道。 这一路归程,队伍偶尔遇到几只妖兽,凌云染刻意没有出手,亲卫军由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对付妖兽的架势愈发熟练,择其软肋,起而攻之,连虎王都不再出手,单凭金品、玉品的将士都能围而斩杀妖兽。 那一头且说孤冥公子把陈三娘带走后,在一处怪石嶙峋的树洞边停了下来,“三娘,这回可是落的下场狼狈”,孤冥公子淡淡笑道,余光里看了眼树洞,“哼,那年轻公子有些能耐,你可别轻看了他”,陈三娘撩了下头发,倒也不在乎衣衫不整,款款坐在树洞旁的石头上, “地妖呢?离妖帝出山之日已不远,可我等尚没寻到妖石踪影”,陈三娘说道,“喏”,孤冥公子努努嘴,只见扎入山洞里的一条树枝突然伸出,缠上了陈三娘的腰,凌空乱舞着,“呔!”,陈三娘脸上闪过恼意,身后黑影一闪,锋利的蛛腿割断树枝,身体徐徐从空中落下,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笑声,山洞中激射出数十条藤条,把陈三娘缠了个严实,一枝藤条好巧不巧的卡在她的两胸之间,再绕下,把两条大腿分开, “死木头!!老娘给你点颜色看看!!”,陈三娘当空骂道,身后黑影闪现,八条蜘蛛腿凌厉的把藤条砍碎,“好了,别闹了!!”,孤冥公子喝了声,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同时收手,从树洞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五官粗大,浑身布满了如干枯的绿色树皮,若是站在树洞旁,晃眼一看竟看不出区别。 “三娘这些日子吸食不少精血啊,长的更加水灵了”,地妖舔了舔嘴唇,贪婪的视线游离在她身上,“你这死木头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陈三娘横了他眼,出口讥讽道, “说正事吧,近日可有妖石的下落?”,孤冥公子站在一旁问道,“没有”,陈三娘和地妖有些忌惮的说道,态度上对孤冥公子尚算的恭敬,孤冥公子脸色凝重的说,“当日设下灭妖大阵,将妖界镇压到定妖山下,更是抽取了妖帝的本命元神,封在妖石中,不知置于何处封阵。 失去本命元神后,妖帝修为大减,而妖帝以残余元神和妖力分于我等四位妖侍之身,同名方能令我四人在三千万年后在灭妖大阵法力减弱时,能逃离束缚”。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这文更新太慢了,看的人也少了,撒花的朋友少了,嗷 第191章 索回 “我四人与妖帝同心异体,自是竭力辅助妖帝出山”,地妖说到此话,眼底不由闪烁,此言一出,另外两人同时沉默了。 万妖之帝绝对是个谨慎而狡诈的人,当初遭封印时,妖帝以妖力灌入四侍体内,为避免四人心生异心,妖帝把元神分出一缕各自侵入到四人思海,制住了他们的本命元神。 当封印法力消退,妖帝在经历三千万年的镇压后,必定元神虚弱,妖力匮乏,界时定会收回存在四人体内的妖力,汲取借宿在四人思海里滋养的元神, 在助妖侍逃脱灭妖阵时,妖帝曾许诺,他日出山后,绝不亏待四大妖侍,可妖帝要壮大自身力量,而四侍妖力尽失,元神破损,谁又保证得了呢? 如果不协助妖帝出山,凭借妖帝借宿在四人体内的元神,足以让四人的本命元神破裂而亡,是进或是退,都是险境,是以四人始终有所忌惮。 “我听闻在蜀南之境似乎有天妖的踪迹,是否要先去寻天妖?”,陈三娘说道,“嗯,或许天妖知道妖石的下落,走罢,动身!”,孤冥公子说道, “等等,我先把洞里的人处理了”,地妖咧嘴笑着,绿色的肌肤如树皮般龟裂,他冲着陈三娘眨了眨眼,问道,“娘子可是饿了?洞里有储粮”,“刚才费了许多妖力,倒是要补补”,陈三娘掩唇,妖媚一笑,跟着地妖走进去,孤冥公子亦跟了上去。 在树洞深处,倒吊着六人,浑身伤痕累累,形容枯槁,“精气都给你吸得差不多了,不好吃”,陈三娘抱怨了句, “这可都是金品、玉品、地品的高手,大滋补的,若不是陷入我的枯木阵里,哪能一举擒获”,地妖高声大笑着,倒吊着的老头口里骂骂咧咧,“这个树皮妖怪,赶紧放了我,小心我徒弟宰了你们!!”, 地妖冷哼声,“嘴硬!!”,一道带刺的藤条,泛着黑芒,啪的抽在老头身上,留下一道血痕,皮开肉绽,同时老头身上的金芒真气给藤条吸去不少,神色更为萎顿, “风老头,这些妖怪是听不懂人话的”,旁边的人说道,“臭和尚,要不是你那日忌惮三大至尊,扔下我乖徒儿跑了,如何会落得这等下场!!”,风老头臭骂道, “呸!贫僧是去救人,何曾是逃”,不嗔和尚骂道,这落入地妖之手的六人赫然是风老头、不嗔和尚、龙王吕光、胡昊天还有金三娘六人, “废话真多,真气都给我吸光了,你们已经没有用处了,纳命来吧”,地妖挥手,藤条顺势缠上六人的脖颈,陈三娘抬步跟了上去,手掌一挥,割开了金三娘的脖颈,鲜血直流,凑了上去,吮吸着, “妖怪!!休要伤她!!老夫告诉你,老夫的徒弟是神品凌云染,敢动我等人,她必杀了你!!”,风老头见状急忙大喊起来,金三娘的鲜血如注,脸色苍白起来, 地妖毫不在意,指使着藤条勒紧了众人的喉咙,“地妖!!住手!!”,孤冥公子突然喊道,地妖愤愤的看他一眼,收了手,“你是说你徒弟是凌云染?”,孤冥公子赤眸如血,嘴角微扬的问道, “正是!!天下第一高手!!”,风老头骄傲的说道,孤冥公子轻笑了两声,转头对着陈三娘和地妖说道,“我有一样东西在他手上,还请两位帮忙,暂时留着这几人当诱饵”,“那正好,我也要问他讨个公道!”,陈三娘正想报那一箭之仇,地妖见状也只好应了下来。 这日,队伍行经苍廓山,山路蜿蜒,白雾弥漫,目不能远视,“将军,我等已在山中走了数日,只怕雾大难行,别是迷失了方向”,吴临站在马车前说道, 凌云染神识流泻,掠过层层迷雾,寻着山中出口,说道,“往东南方向行军,再有十里,便可走出迷雾”,“是”,吴临领命,下令队伍改变方向。 凌云染抬手撩开帘子,望着浓郁的白雾,缓慢飘动着,似一条巨大的白龙,盘踞在山中,雾气里有淡淡异样的味道,怀里的小东西动了动,凌云染低头看去,小狐狸神情萎顿的窝在怀里,有些不安、躁动,小尖牙不断磨着她的衣裳, “到底怎么了啊?你让我担心死了,冤家!”,凌云染担忧的抚着小狐狸雪白的毛发,掌心把真气渡去,谁知小狐狸浑身剧烈颤了下,身体滚烫,躲开她的掌心,小脑袋冲她摇了摇,那对赤眸通红如血,有些恍惚, 凌云染低头看着她的红眸,不由想起孤冥公子那对相似的如血赤眸,闪烁着贪婪和占有的算计,果然自家宝贝给人惦记着的滋味不好受,凌云染下定决心,再次见到孤冥公子时,定要杀了他。 队伍前面传来喧哗声,“启禀将军,前方发现一具死尸”,有将士过来禀报,“死尸埋了便是,大惊小怪的,让吴临自行处理”,凌云染摸了摸周倾钰的头,安抚着惊慌扑来的她,“吴副统领让小的来请将军前去一看”,那将士说道, “这吴临,搞什么鬼!”,凌云染把小狐狸塞到冷月辰怀里,说道,“在马车里呆着”,随即下车,只见到吴临面有惊色,不时回头看着凌云染, 凌云染脚步蹬地,轻盈掠过,呼吸之间已站在吴临身旁,看着枯树腐叶堆里躺着一具尸体,脖颈处有明显的割痕,全身的血都流干了,脸色惨白,容颜姣好,赫然是风老头带到凌家的帮手,金三娘。 凌云染脸上升起怒意,喝道,“查!!”,吴临忙命人四处查看,凌云染心绪难平,金三娘与风老头、胡昊天等人素来形影不离,如今想来,一行人久无音信,定是出事了,金三娘是玉品,胡昊天更是到了地品实力,谁人敢残忍的杀害她。 凌云染的鼻子轻嗅了嗅,再把神识放到她全身搜寻,见到金三娘的发丝里有着淡淡银色的光泽,挑开细看,是一截蛛丝,“该死的蛛妖!”,凌云染骂道, “将军,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拾到了这个”,吴临递过来酒壶,凌云染取来一看,是师父从不离身的酒壶,不由脸色沉重,她不知道风老头一行人怎会来到这里的。 “虎王,你留在此处,我前去看看”,凌云染让虎王留下保护众人,转身欲往小路掠去,“我随你去”,冷月辰抱着小狐狸跟了上来,周倾钰在后面跑的跌跌撞撞,“留在马车里!!”,凌云染喝道,“你敢凶我!!还有哪里比你身边更安全!!”,冷月辰用力瞪她,说出的话让凌云染不能辩驳, “走吧,小七你留下”,凌云染只好许可,吩咐不会武功的小七留在马车里,“本王要跟圣女去”,虎王才不管凌云染的将士们的死活,他只保护圣女。 “若是我不能保护她,你认为你能吗?”,凌云染傲然看着虎王,神品威压倾泻而下,“啊呜”,小狐狸低低唤了声,“遵命,圣女”,虎王听从小狐狸的吩咐,不甘心的留下。 往小路深处而去,不时发现不嗔和尚散落的佛珠、吕光的衣裳碎片,倒像是在给凌云染指路,“有点不对劲,辰儿你跟紧我”,凌云染脸上凝重,走到小路的尽头,是个很深的树洞,藤枝交错盘缠着,洞里晦涩昏暗,看的不真切。 凌云染神识大放,察觉到里面有数人的熟悉气息,定是风老头等人在此,此外还有淡淡的妖气,凌云染不以为意的冷哼了声,纵身如一道青虹掠入,浑身光芒大放,照的洞穴里亮如白昼。 作者有话要说:勤更,勤更,盆友们,回来吧,我需要你们【害羞脸】 第192章 化妖 树洞里很潮湿,带着阵阵血腥味,耳边有窸窣的声音,还有锋利的尖牙相磨的声音,“染儿”,“染儿”,风素心的声音突然在洞中深情的呼唤着,凌云染往里飞掠的身形一顿,心生疑虑,心儿怎会在此地, “凌云染,快来救我”,沈不倦的声音相继响起,透着惊慌、害怕,凌云染心神难定,回头去看冷月辰,却见她脸上恍惚,口中喃喃念着,“爹,娘..”。 “幻术!!”,凌云染沉敛心神,保持思海清明,再睁开双眼时,洞里空寂,阵阵粉红的雾在角落弥漫,“辰儿,屏息!!”,凌云染一声低喝, 冷月辰从恍惚中回神,抬袖掩鼻,凌云染运用真气,拉着冷月辰如一道霞光掠入了洞中,眼前豁然开朗,风老头等人倒吊在半空,奄奄一息。 “凌云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孤冥公子缓缓从角落里走出,嗜血的赤眸贪婪的望向凌云染的怀里,露出诡异的笑容,“糟了!”,凌云染仓皇低头,小狐狸的晶莹红眸里闪过了一丝异色,刚才掠过粉色雾气时,忘了掩住小狐狸的鼻子。 “那雾气有何古怪?!”,凌云染神情不变,沉声问道,脑海里转过数个念头,“古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孤冥公子负着手,白净的脸上笑的自在,“故弄玄虚,看来不必多说了!!”,凌云染手掌一挥,劲风割断缠住风老头等人的藤条,一阵柔风在下方托着他们缓缓落地,听见风老头闷哼了声,凌云染放下心来,回过头,盯着孤冥公子等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把命留下!!”,凌云染眼里闪过厉色,凛冽的气势,双手结印,“缚神!!”,陈三娘和地妖逃之不及,当场被真气牢笼囚住,而孤冥公子的身影凭空消散,化作一道粉色雾气, “想躲,就先要你同伴的命!”,凌云染跃入半空,掌风劈下,一道巨大的风刃朝着陈三娘和地妖当头砍下,树洞里飞快窜出两枝藤条,拦腰缠住陈三娘和地妖,往一旁拖去。 陈三娘口中吐出绿色液体,数道蛛丝染上毒液后往凌云染身上缠来,同时地妖指挥着四面八方的藤条缠住凌云染的手脚,“米粒之光!!”,凌云染浑身劲气大作,无数挥舞的风刃汇集的飓风,绞杀着藤条和蛛丝,化作碎块,跌落在地, 凌云染额前的朱砂凤翎发出红色微光,灼热的真气喷薄而出,身后隐隐出现了一只双翅展开的凤凰,威严的傲视天下,散发出强大的王者之气,凤凰挥动翅膀,冲天而起的火焰朝着地妖和陈三娘而去,洞里的空气猛地升温, “涅槃火?!怎么会出现源自神帝的力量?!!”,地妖大惊失色的呼道,他前方交错的坚韧的藤条构成的防护罩,触之火焰,立刻化为灰烬, “冥妖,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撤吧!!”,陈三娘脸色惨白,惊恐喊道,那日在对方手上,濒临死亡的恐惧重新涌现在脑海,只是这回,眼前的人脸上杀意凛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给我滚出来!!”,凌云染不再理会在涅槃火焰的炙烤下,苦苦支撑着的陈三娘和地妖,他二人不出片刻,就会灰飞烟灭,转身对藏在暗处的孤冥公子喝道,那鬼祟的人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孤冥公子不以为意的轻笑两声,带着轻蔑的嘲讽,声音似乎响在山洞四处,寻觅不着,凌云染凝神用神识探去,竟发现洞中有五个孤冥公子的气息,若隐若现,显然孤冥公子用了幻术分|身。 “凌云染,本公子说过的话你可记得,那灵物并不属于你,迟早会回到本公子手里”,孤冥公子的声音很有信心,洞中浓郁的粉色烟雾开始翻滚起来,妖异而魅惑, “那凌某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本事拿去!!”,凌云染的狂风利刃没有丝毫犹豫的锁定孤冥公子的五个身影,蓄力而发,同时绞杀掉五个孤冥公子的气息所在, “呵,可笑,可笑”,孤冥公子轻笑着,但见到五道身影同时化作粉色烟雾,竟全是幻术分|身,凌云染蹙着眉,微闭着眼,神识聚于思海,倾泻而铺展开来,此刻,以凌云染为中心,一层层罡风形成了白濛濛的气流,无形却翻涌着的波纹层层荡开,神识竟形如实质, “咦?神识化形?”,孤冥公子惊讶的说道,在荡开的波纹里,传来一声闷哼声,凌云染凌厉的目光锁定在树洞上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双掌挥舞,泥石拱起,无数的地刺往那处疾飞而去, “受死吧!!”,凌云染咧嘴一笑,抬手挥去,就在这时,小腹传来剧痛,鲜血如注的喷出,凌云染脸色大惊,在她的神识笼罩下,没有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攻击自己,除非是... 除非是...最亲近自己的人... 凌云染不敢置信的看见怀里的小狐狸,两只尖利的爪子刺进了自己腹中翻搅着,凌云染下意识一掌拍去,却停在它头顶,握住它的脖颈,往后拉去,“哇..呜..”,小狐狸的红眸如血,散发出妖异的气息,浑身真气翻滚着,散发着粉红的光泽, “如何?本公子说过它不属于你”,孤冥公子在声音同时在各个角落响起,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凤姑娘!!”,“小狐狸!”,冷月辰喊道,凌云染震惊的看着手里小狐狸,舔了舔爪子上的鲜血,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赤眸不断闪烁着,透出痛苦、挣扎、难受,“你知道它为什么不属于你么?”,孤冥公子现出真身,好以瑕整的说道, “放了它!!”,凌云染沉声喝道,声音微微发颤“先放了我的同伴!!”,孤冥公子要挟道,凌云染看着小狐狸浑身颤抖,腹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它一身雪白的毛发,红眸里闪过痛苦、自责、内疚, “我没事,没事!你不许内疚!!”,凌云染握住它的两只小爪子,急急说道,小狐狸的眼睛却愈发狂乱起来,全部染成了如鲜血般的红色,它狂声哀叫着,尖牙不断的磨着,凌云染眼里怒火闪现,不甘的收回涅槃之火,陈三娘和地妖给烧的浑身漆黑,奄奄一息, “你到底做了什么?!”,凌云染试图往小狐狸身体注入真气,却让它更加的狂躁,浑身劲气翻涌,隐隐要现出人身,凌云染急忙除下外袍裹住小狐狸,就在刹那,小狐狸化作人形,裹着衣衫,伏趴在地上,眼眸如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凤儿!!”,凌云染惊讶的看见化作人形的凤青巰,居然没有幻化完毕,留着狐狸特征的尖耳、尾巴,还有皮肤上淡淡的白毛。 凤青巰的眼里闪过迷惑、惊恐、慌乱、不安,她抬眼看着凌云染小腹不断流出的鲜血,张了张嘴,艰难的叫了声,“染儿!”,“凤儿,到我身边来!!”,凌云染侧过身,不让她看见伤口,对她笑着说道,“不,不..”,凤青巰难过的摇头,往后退着,在昏暗的角落里,红眸如凭空飘着的两盏灯笼,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孤冥公子张开口,不断吐出粉红的雾气,更为浓郁的汹涌翻滚着,淹没了山洞里的所有地方,凌云染屏住呼吸,却见到地上同样吸入粉红雾气的风老头等人并没有不妥, 而小狐狸却愈发狂躁起来,而陈三娘已经化作八脚蜘蛛的妖煞模样,地妖亦是露出了坚硬树壳覆盖的半人半妖的样子,眼眸狂乱,凶神恶煞的盯着凌云染, “我告诉你吧,这是妖气,能激发妖兽体内潜藏的妖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料到吧...为毛写出了点虐心的赶脚.. 第193章 妖芒 “此灵物非兽类,而是兽与人结合的妖,所以她是我们的同类,不属于你...”,孤冥公子斯文的脸上闪过邪笑,继续说道,“封印大阵法力减弱,万妖之气早已泄出,激发出潜在野兽体内的妖性,待妖帝脱阵之日,天下妖类皆会迷失本心,只会听从妖帝的命令!!你是强留不住她的!!”, “凤儿!!过来!!”,凌云染直直看着她,低声喝道,凤青巰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红眸里闪过妖芒,身后的雪白尾巴不断摆动着,她仓皇的退后两步,看着手臂的细密白毛,摸着尖尖的耳朵,狐狸特征的小脸,美目哀伤的看着凌云染, “凤儿,不要紧,过来,有我在”,凌云染低着声音哄她,凤青巰悲戚的摇着头,两行眼泪从通红的眸子里流下,如血泪般怵目惊心,凤青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往洞外飞遁而去,“走!”,孤冥公子追着凤青巰而去,陈三娘和地妖相继跟上, “休想走!!”,凌云染气的双眸喷火,起身欲追,孤冥公子转身连挥数掌,山石落下,堵住了洞口,地妖跟着做法,缠着山洞的藤条摧毁着山洞周围的石头,整座山洞陡然摇晃起来,凌云染停止向前掠去,转身一掌挥开要砸到风老头身上的巨石,“辰儿,救人!”,凌云染拉住风老头等三人,手掌拍开封住洞口的山石,冷月辰拉住两人,跃出山洞,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山洞崩塌毁堕。 “凌云染!!圣女呢?!!”,虎王咆哮着掠来,脸上又惊又怒,他显然是听见了凤青巰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虎王!带他们回无渊!!”,凌云染把风老头扔下,起身就要追,谁知虎王比她还快,咆哮一声往空中掠去,“你的人我管不了!!圣女有难,本王难辞其咎!!”,虎王遁速飞快,在天边消失了踪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凌云染!!”,冷月辰拉住欲走的凌云染,她回头看到风老头等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冷月辰身后跟着周倾钰,同样小脸焦急, 若是对阵普通敌人,有青龙将士,倒不足为惧,只是对手是四大妖侍,连天品、地品都只能勉强匹敌,更何况妖兽狡诈,调虎离山,转头把一行人灭杀,都有可能,凌云染脑中转过数个念头,终究只能咬牙喝道,“走,回无渊!!”。 一行队伍日夜兼行的往无渊赶去,庆幸的是再没遇上妖兽滋事,大抵是凌云染脸色阴沉,强大的威压外放而不敛,如乌云笼罩在方圆百里,惊得群兽奔走,再无人敢靠近。 凌云染探过风老头等人的状况,气血虚亏,丹田处真气消散,竟给吸食的点滴不剩,要再修炼到原本的状况,恐怕要耗去数年,甚至十余年时间。 如今几人皆是脸色惨白的躺在马车里,气息微弱,凌云染让巫猰守在风老头等人身边,看是否有法子尽快回复诸人的体力和真气。看到风老头奄奄一息的模样,凌云染的眉头拧成川字,不知道小狐狸落到他们手里会受什么样的罪,一想到此,凌云染的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染儿,凤姑娘定会无事的”,冷月辰握过她的手,拍了拍,柔声劝道,“我恐凤儿遭人利用!!”,凌云染眉眼忧思不散,经过对巫猰问话,证实了妖帝出阵时,的确有号令天下群妖的能耐,尤其是想着孤冥公子对凤青巰贼心不死,凌云染拳头捏的紧紧的,冲着帘外喝道,“加快行军速度!!”, 将士已是一脸疲色,但素来心性坚韧,又知将军忧思心切,咬牙加快行军速度,两位巫猰身体孱弱,经不起颠簸,坐到了马车上,正好照顾受伤的几人。 队伍刚到无渊边缘落脚,凌云染却扑了个空,在无渊感受不到焚琰和凤寒烟的气息,而群龙无首的无渊,此刻乱作一团。 原本山灵水秀的世外桃源般的绿林,弥漫着阵阵妖雾,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让队伍驻守在外,凌云染只身掠过血腥味最重的西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无渊群兽从四面八方汇聚,跟妖兽厮杀在一起,遍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凌云染能感受到妖兽身上似有似无的无渊气息,眸子一冷。 想来是妖气作祟,体内潜藏妖性的野兽在妖帝的气息刺激下,纷纷妖化作妖兽,与无渊的野兽厮杀起来,野兽的嘶吼声,嚼碎骨头的声音,一只金背灵猴坐在虎背上,站在群兽前端,叽叽哇哇的指挥着群兽围作一圈,把异化的妖兽往无渊之外驱逐出去。 一只变异的黑豹,四爪似人手,疾速往前掠去,一口咬在金背灵猴的腿上,那灵猴呜呜叫唤着,座下的老虎咆哮声,与黑豹撕咬起来。 凌云染庞大的气势蓦然从身上冒出,神品的强大威压倾泻而出,犹如实质般的重如高山,群兽皆是颤抖着跪伏在地,低呜作声,而妖兽虽暴躁的嘶吼着,却不由自主的低着头,浑身发颤的往后退着,凌云染清啸一声,几欲震破耳膜,带着威厉而强大的气息,最低层的妖兽自是慑于她的威压,不甘心的低鸣着,往后转身,离开了无渊。 “呜呜..嗷..!!”,群兽欢腾着,兴奋的咆哮着,平日里跟凌云染熟悉的小兽,跑到凌云染的腿边,不断讨好的蹭着她的袍角,“都留在无渊!”,凌云染也不管它们听不听的懂,留下一句话,把手挥了挥,金背灵猴似是通人性,点点头,指挥着群兽往无渊深处退去。 凌云染从无渊出来,领着众人往风家赶去,一路上不断有妖兽出没,也有武林人士三三两两往风家而去,吴临打听来的消息,原来焚琰以三大圣地的名义在江湖发出了除妖令,召集天下群雄,前往风家结盟,共同除妖。 凌云染日夜不歇赶到风家,离的越近,心跳的更快,“将军!将军回来了!!”,周熊眼见着队伍走近,欣喜的冲上前拜倒,这些日子养好了伤,每日守在风家,周熊只恨不能随将军而去,此番见到凌云染回来,自是高兴。 凌云染一到风家就察觉到焚琰和凤寒烟的气息,顾不上理会周熊,纵身掠行,几个闪身已往山巅的大厅而去。 “将军怎么了?”,周熊疑惑的看着凌云染离去的背影,她很少会如此慌乱,迫不及待的样子,吴临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周熊,问道,“伤好全了?!”,“嗯!老熊可以跟随将军杀妖了!!”,周熊用力拍拍胸膛,一腔热血,吴临知他尚没领教过兽妖的厉害,却没有打击他的热情,只是点点头。 晴空里几不可见的白光闪烁,站在门外的守卫只感到脸颊吹来的微风,眨眼间,就看见一道修长而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抬步往里走去,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将军!将军!”,所有守卫下跪拜道, 凌云染走进大厅里,见到两侧坐着二十余名武林人士,真气都在地品以上,主位上坐着一袭红袍的焚琰,眸子狭长,颊如桃花,万兽之王的气势喷薄而出,威严逼人,而在她身旁的凤寒烟依旧是素淡白袍,眉眼清冷,让人不敢直视。 两侧群雄见着眼前瘦削的身影,先是不以为意,随即脸色微变,这人身上澎湃的真气,强大的威压,让人不由难道就是神隐之地的主人,数千年来唯一晋级到神品的人,凌云染?! 察觉到凌云染的气息,焚琰先是一喜,随即没有察到凤青巰的气息,再是一疑、一惊,出于母亲的直觉,开口问道,“我女儿呢?!”。 凌云染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负着手,淡淡说道,“妖帝囚于定妖山的灭妖阵中,如今阵法残破,妖气外露,凡有妖性在体内的人或兽,皆是狂性大发,只会听从妖帝的命令。不出所料的话,月余后群妖破阵而出,如妖帝以妖石为媒,得以脱困,则天下危难,如今之计,只有寻到妖石,阻止妖帝出阵!!彼时众妖群龙无首,可逐一击破!!”, 座下群雄脸上大惊,议论纷纷起来,要知妖帝可是在上古书籍里才有的人物,其神通可抗衡神帝和魔帝,当年正是联手,才得以将妖帝压制。 “我在问你,我女儿呢?”,焚琰脸色愈发阴沉,她站起身,往凌云染走来,如火的红色长袍曳在身后。 凌云染只觉得唇边苦涩,她曾许诺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凤青巰,可凤青巰却再一次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凌云染眼睛泛红,焚琰闻言大怒,浑身真气如火焰迎风窜起,让周围空气炽热无比,焚琰尚没出手,一巴掌却率先打在凌云染脸上,力道重的让她狠狠偏过头去,半边脸颊凝上了一层冰霜,凌云染没有运用真气抵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抬起头就看见凤寒烟冰冷的银色眼眸,寒冷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 第194章 鬼冢 身为神品的凌云染在群雄面前给凤寒烟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当真是威严扫地,可凌云染到底理亏,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我有话要问你们!”,“你别以为我现在杀不了你!!我女儿到底怎么了?!!”,焚琰杀意凛然,真气凝形的九尾狐在身后隐隐可现,锋利的尖爪蓄势待发,气势逼人, “阿琰”,凤寒烟唤了焚琰声,冰凉的声音让焚琰冷静了几分,定定看着凌云染,终是拂袖往后面走去,凤寒烟冷冷的看了眼凌云染,白袍翩然,凌云染跟着走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了后堂,凌云染把当日发生的事一一细说,“你说青巰生了妖性,化妖而逃?”,焚琰惊讶的说道,脸上闪过心疼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凤儿本是兽与人结合而生,体内有妖性不足为奇,我只是担忧凤儿恐被体内妖性而制,做了妖帝的傀儡,彼时她定会后悔、自责,只怕不会原谅自己”,凌云染若有似无的看了眼焚琰和凤寒烟,语气担忧, 凤寒烟眼底闪过赧意,嗔了焚琰一眼,让焚琰羞恼不已,却不能发作,只能把气撒在凌云染身上,斥道,“就算如此,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当日你是如何立誓的?!!”, 凌云染没有吭声,那时的凤青巰脆弱的不堪一击,她逃走,是她想要保留最后的尊严,不想让凌云染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 “青巰性子温和,却最为在意容貌,只怕是不愿让人见到”,凤寒烟淡淡说道,“都是你这个以色视人的浪荡子!!”,焚琰动怒,直接抓起了凌云染的衣领骂道,“我看上的是她的小意温柔,她是何样我从不曾介意!!你看低了我!!”,凌云染推开她的手,反驳道, 凤寒烟看着吵作一团的两人,哪里有神品和至尊的模样,冷冷喝道,“都住口罢!!”,两人默然,互相瞪着, “当务之急,是寻到女儿的下落”,凤寒烟说道,“我与四大妖侍交过手,尤其那孤冥公子,妖力诡异,恐怕凤儿应是落在他手”,凌云染提起孤冥公子就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四大妖侍定是要寻了妖石,助妖帝脱困,如能寻出妖石的下落,就能找着他们”, “当日你让虎王把那妖兽尸身带回无渊时,我便查了数本上古典籍,描述了当年的妖三界大战,而妖石在典籍里稍有提起,只道是藏身在至阴至邪之地,方能滋养妖帝寄在妖石里的本命元神”,“至阴至邪?”,凌云染皱着眉,冥思苦想着, “我与群雄商议过,天下间至阴至邪之处,莫如距离定妖山百里外的厉鬼冢,妖大战后,死伤无数,万千阴灵不得往生,盘旋在墓地,戾气凶残,嗜人心魄,神帝曾派人度化恶灵,却反被恶灵扰其心志,只得将其鬼冢封印在阵法里”,焚琰神色凝重的说道, 当日她本以为得知妖石很有可能的藏身之处,可顺利阻止妖帝出阵,但妖石却落在鬼冢,焚琰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那恶灵吞噬人、妖、兽的神智,无物不食,就算是兽妖要取妖石,恐怕都是不易的事。 “那恶灵困在阵中经历三千万年,只怕此地凶险至极,若是那孤冥公子一心要取妖石,只怕凤儿有危难”,凌云染同样神色凝重,书籍记载,恶灵者,无形无体,飘忽鬼魅,乱人心智,食人魂魄,与那噬魂老人有相似之处,但三千万年的恶灵,只怕更是凶戾。 “顾不得了,当下之急,先把女儿找回来”,凤寒烟说道,“凌云染你留下,我和阿琰去寻女儿”,“不成,那鬼冢凶险,我定是要去的!”,凌云染拒绝道,她心里担忧凤儿,一日都等不了,更何况,鬼冢险峻之地,凭焚琰和凤寒烟的至尊实力,亦不一定能敌过, “阿琰..”,凤寒烟性子冷清,不喜与人交道,故她非与群雄商议大事的人,如凌云染不愿,则只有焚琰留下主持大局,“绝不可能!!”,焚琰脸色微变,脱口说道,她怎么敢让凤寒烟跟凌云染而去,那晚的事在三人心里都有了芥蒂, 凤寒烟凉飕飕的看了眼焚琰,直看的她心虚的别过脸去,“那便让鹤王主持大局,我三人同去”,焚琰和凌云染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 三人商议了许久,究竟妖石是否还在鬼冢之地,究竟凤青巰是否会去寻妖石,都是未知之数,可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都要去试试。 “若是女儿不随你离开无渊,如何会招来此事?!”,焚琰望着凌云染的眼睛泛红,只怪女大不由娘, “你可知在我回来的路上,刚刚驱逐了一群妖化后的无渊兽,凤儿,她难逃此劫,只怪我留不住她。无论她是何模样,我都不会在意,可她,不信我”,凌云染黯然的说道, 如果不是凤青巰有逃走之意,在妖气即将扰乱心智的那刻,只要她留在凌云染身旁,凌云染就有办法守着她,可她还是逃了,悲哀、自怜的逃走了。 错过了时机,妖气一旦发作,只恐怕凤青巰会给妖气操控,再没有自己的神智... 凌云染难掩的哀伤落入到焚琰和凤寒烟的眼里,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约定启程,便离开了。 凌云染走出议事厅的门口,就闻到香风阵阵,两个身影如风般扑进了怀里,“染儿!”,“凌云染!”,风素心和沈不倦既欣喜又落泪的伏在她的胸前,唤着她的名字, “心儿、倦儿”,凌云染抬手搂着她们,嗅着两人身上的怡人清香,只觉得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松,沉浸在软玉温香里,半响没有言语,等到风素心、沈不倦从她怀里离开,方察觉到在庭外,旁边偶有路过的人,不由脸上闪过红晕,拉着她的衣袖,“爹娘等着见你呢?这一去好些日子了”,风素心抬起手绢,拭了眼角的泪,哽咽着说道, “嗯,走吧”,凌云染应道,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低落,风素心关切的问道,“染儿,怎么了?”,“凤儿出事了”,凌云染握紧了风素心的手,低低说道,“过的明日我便要启程,把凤儿找回来”,风素心一脸讶异,以凌云染的实力,周朝境内恐怕再无对手,是谁能带走凤青巰呢? “是何人抓走了她,凤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沈不倦说道,粉嫩的小脸神色担忧,“此事说来话长,我后面再与你们细说”,凌云染说道,只是拉着风素心和沈不倦往后院走去。 走到大堂,已见到凌重山、凌傲天、苏如眉还有冷月辰、周倾钰等人已等在那处,“公主和冷姑娘这些日子赶路疲乏,却还来跟老夫请安,不必多礼,先去厢房歇息会罢”,凌重山身着玄色斜襟冬长袍,衣襟处绣着龙虎暗纹,一脸和蔼的对着周倾钰和冷月辰说道, “护国公不必在意,这些都是倾钰该做的”,周倾钰款款拜了,从前她是公主,可如今,她可要做凌家的媳妇儿,“公主!!不可!”,凌傲天本性古板,哪有本朝公主向臣子行礼的,“爹,孩儿都已把倾钰从和亲队伍里抢回来,也不在乎这些礼数了”,凌云染走进来,跪下,向着凌重山、凌傲天等拜倒,“祖父、爹、娘,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些日子群雄汇集于风家,只怕与妖一战,在所难免,祖父还担心你在外有危险”,凌重山说道,“染儿令家人担忧了,但凤儿有难,明日染儿便要启程”,凌云染答道,众人皆是惊讶,凌云染倒不想细说,毕竟凤青巰恐怕也不想旁人知道,只道是凤青巰流落在外,恐遭妖人掳去。 细细道过家常后,冷月辰和周倾钰还好,这些日子都和凌云染呆在一起,再加上路远疲乏,的确困倦,便回屋歇息了。 只是风素心和沈不倦等了这么些日子,好容易凌云染回来了,却立刻又要动身,不由红着眼睛,直直望着凌云染,委屈极了。 “小书呆,今晚我陪你看书好不好?”,凌云染心中愧疚,抬手揉了揉沈不倦的脑袋,“当真?”,沈不倦牵着她的衣袖,无辜的小鹿眸子眨啊眨的,“我何时哄骗过你?”,凌云染翻身上了榻,侧着身,支起手臂托腮,一手在身前拍了拍,让她坐过来。 “心儿?”,凌云染瞧见风素心站在门口,招了招手,风素心俏脸一红,那日与凌云染的欢好给沈不倦撞见后,早就无颜以对二人,此刻更是羞赧,转身离开了屋子。 沈不倦见风素心离开了,小脸亦是羞怯,只是看着凌云染,便不由欢喜的取了书卷上榻,依偎在她怀里,“张嘴”,凌云染取了粒葡萄放入她唇中,顺势揽着柔弱的纤腰。 凌云染在时,总恼她碍着自己看书,可她不在时,却想得很,原来只要她在身旁就好,沈不倦蜷在她柔软的怀里,只觉得这样的温暖,一辈子都不想舍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过后,我给群号,因为有… 第195章 不眠 身后传来凌云染浅浅的呼吸,沈不倦偏头看去,她竟是睡着了,想来这些日子赶路的疲乏,回来却怕冷落自己,沈不倦有些心疼的拂了拂她垂落的发丝,眸子转动着,凑了上去,在她唇角亲了口。 熟悉而清冽的凌云染的气息,从唇舌间钻了进来,羞的沈不倦满脸通红,只待坐着看书,心里却更加慌乱,便去里间取了床锦被,盖在凌云染身上。 沈不倦吹了灯,躺在凌云染身侧,揽着她的胳膊,安心的随着她睡去。 等到半夜,凌云染迷糊的睁开双眼,休憩后精神回复许多,看着躺在身侧的沈不倦,嘴角含笑,不由温柔的抚了抚她粉嫩的小脸,低头亲了口,便披着外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门外夜色微凉,薄雾笼在月色里,朦胧如水,耳边有蛐蛐儿的叫声,四处无人,凌云染忧心的想着凤青巰的安危,沉思着在院子里踱步。 吱嘎的声音响起,有人推开了门,看来谁也无法入睡,凌云染偏头看去,那人只着了披着件外衣,发丝散落在肩,清冷的月色洒在小脸上,竟更显得落寞。 那人没有看见凌云染,只是抬头望着天际的月光,驻足仰望,凌云染轻叹了口气,唤道,“心儿,睡不着么?”,风素心先是一惊,再听见是她的声音,微缓了神色,关切而约带责备的说道,“你连日奔波疲乏,怎得不好好休息?”, “担心凤儿,睡不着,你呢”,凌云染见她神色郁郁,想是有心事,“我担心你,若是那人能从你手里将凤姑娘抢走,可见武功高深,我怕你会有事”,风素心叹道, 凌云染知道回来后只是一心挂念凤青巰,竟是冷落了她们,不由走到她身前,揽着她,说道,“我是否太贪心了,拥有了你们,只是顾着这个,便要疏忽那个,却都伤了你们”,风素心埋在她怀里,没有说话,半响,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真心的,你笑什么笑?”,凌云染脸上尴尬,懊恼的说道,难得她心有愧疚,这人倒好,竟是取笑起来, 风素心抬手摸着她的小脸,笑道,“从前那副无赖、厚颜、霸道的凌家纨绔呢?如今倒是变了许多,竟是踌躇犹豫了,你道如今,我们谁还离得开你?就算你要放手,我们都不依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怎得好似都喜欢我从前的模样,莫非是嫌我如今太过正经了?”,凌云染摸着下巴自我检讨,“你呀,从前什么都不管,只要护着在意的人,其他总是没心没肺的。可现在的你,心里有了责任,多了天下”,风素心戳着她的胸口,徐徐说道, “谁管得了天下的烂事,要不是那破神帝扔给我的烂摊子,我才不会管!!等这一战过去后,我便带着你们寻一处隐居去,过着好日子!”,凌云染搂着她,亲了亲她的鬓角,开口说道, “唔..那便最好,你早点歇息罢”,风素心的气息有些不稳,勉强推着她,只是那眼眸眷念不已,勾着人的魂儿了,是啊,总是想的,这些日子没见了,总是想要的。 她早已不是倦儿、小七那般懵懂青涩的年纪,熟透了的身体,饱满、丰盈,沉甸甸的如枝头挂着的果子,待着人来采摘,只是性子素来清冷,倘若不曾经历,倒是就压抑在了心底,但在经历过那样蚀骨夺魂的的快意后,有时的欲就如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体内啃噬着,那般的难耐。 嗅着那人的气息,感受着温热的体温,眼眸早已有些迷乱,往屋走去的两腿如注了铅的,只觉得虚软的迈不开步子,绵软的步子仿佛踩在薄棉上,那腰肢只好摆动起来,无骨般款款而行,素来清冷的背影竟散发出了些许的媚态。 “心儿”,凌云染气息不稳的拉着她,脚步跌撞的退回了她的怀里,灼热而柔软,让那两腿都软了,察觉到腿间那羞人的感觉,风素心红了脸,只是勉强站起身,语气早是强作的镇定,口是心非的说道,“我回屋歇了,你早点歇息,明日还要上路”。 “想我了吗?”,凌云染从后搂着她,沾了夜色的微凉手指往她的胸襟一路跳将下去,只让风素心喘息加剧,只怕是轻柔的触碰便要挑开那隐藏至深的欲,“不要..不要..”,她如何能在此时,给那恼人的欲陷害,落了个趁虚而入的罪名。 “我看你想的紧了”,凌云染在她耳边说道,小巧的耳垂蓦地给温热含住,“唔..”,风素心抬手咬着手背,压抑着那要脱口而出的羞人声音,只是身体却跟她贴近了。 “你倒是说说”,凌云染恼人的唇舌沿着她的耳垂,轻划过脖颈,重又绕上了下巴,往上一寸寸往唇角挪动着,“说些什么?”,风素心微微喘息着,仰着小脸,方便她唇舌游走,“说你想不想?”,凌云染的唇似作怪般在双唇附近徘徊,却总不吻上急待灌溉的唇瓣,只如猫儿探出爪在心里,挠了挠的,挠的人心里又痒又酸, “嗯..唔..”,风素心别过脸,要去迎合她的唇,却给她躲开,不由羞恼的索性偏开,再不让她碰到,那唇舌就落在了耳后,湿濡温热, “染儿,你别闹我了”,风素心推了推她,语带委屈和心酸,如何能不想,这般羞人的话非要逼人说出口,道是旁人都如她般厚颜无耻。 “谁先闹的谁,不曾想到心儿亦有那般的风流媚态,真叫人心里欢喜”,风素心素来都是冷清克制,即便在榻上,都是放不开的,总是咬着唇,不肯泄露一丝声音,不肯迎合、放纵,只是压抑着、克制着, 殊不知小别胜新婚,这回分开的久了些,想是那难耐的渴望让风素心都生了媚态。 “胡说!我再不理你!”,风素心推开她舔舐着耳垂的小脸,好似那心底藏着的欲给她看了个彻底,直叫人好生难堪,再不愿理会她的狂言浪语,挣开她的怀抱,往屋子走去。 “心儿,你想我,我自是欢喜的”,凌云染在她耳边哄着,左手揽过她的纤腰,一把抱在怀里,走进了屋子,关门的微风,让烛火摇曳,在窗户倒映下两人相偎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肉,竟然把清冷的嫂子写出了媚态,简直是人神共愤... 第196章 不舍 待到风素心身体绵软的躺在凌云染怀里,清冷的容颜因欢爱后染了几分妩媚,双颊酡红,眉目生情,凌云染低头亲了她两口,呵护的拥着她,说道,“你和倦儿不会武功,我又时常在外,总是冷落了你们”, 风素心摇了摇头,道,“自打主意跟了你,便是已有准备要与人分享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只要你不弃、不厌,这辈子我便跟着你”,凌云染听了大为感动,撒娇道,“那下辈子、下下辈子呢?”,风素心捏捏她的心,戏谑的笑道,“自是另觅良人了”,“你敢!!”,凌云染挑着眉瞪她, “你有这么多红颜知己,只怕到下辈子还要争你。你知我个性素来淡泊不争,倒是难为我了”,风素心描着她的眉毛,指腹揉开了她拧着的眉头, 凌云染心里有些酸涩,本想着谁也不辜负,但到底还是让风素心受了委屈,想着她下世不愿再遇见自己,就有些难过的揉了揉眼睛,扯过衣袍便要下榻,“生气了?”,风素心跪在榻上,抱住她的腰,小脸贴在她温暖的后背上,舒服的磨蹭着,像只温顺的猫儿, 凌云染沉默不语,小狐狸走了,连心儿都如此说话,心里沉甸甸的,“染儿?”,风素心在身后唤她,语气温柔,想是方才的话让她难过了,“我走了”,凌云染掰开她环在腰间的手,淡淡说道, “染儿!”,风素心不舍的搂着她约微僵硬的后背,凌云染低头说道,“你知我素来任性、贪心,贪求着更多的温柔,贪求着你的这一世、下一世,可我素来尊重你、爱慕你,你若不想,我便不强求”, “冤家”,风素心在她背后低低的叹了声,直起身子,双唇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那是如何?”,凌云染偏过头,望着她,“还说不强求,你这样倒是讨得了好”,风素心含住了她的耳垂,凌云染眼睛一亮,小手顺势往下摸去,给风素心推了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天色渐白,你去陪陪倦儿,否则她醒来见不着你,定要伤心了”,风素心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怀抱,凌云染委屈的看了她眼,提出建议,“不如一同睡罢”,“休再胡闹!”,上回的旖旎画面还在风素心脑海里,直羞得满脸通红,脱口清斥道,凌云染摸摸鼻子,只好作罢。 回到书房里,沈不倦还缩在被窝里,把枕头当做凌云染,抱在怀里睡着,凌云染微凉的身体躲进了温暖的被窝,从她怀里把枕头取掉,放在床头,“唔..唔..不要,不要走..”,沈不倦哼哼唧唧的凭空捞了两把,直到抓住凌云染的胳膊,凑了过来,静静搂住。 凌云染好笑的用指腹点了点她的鼻子,微凉的让沈不倦皱了皱鼻子,脑袋缩进凌云染的颈窝里,轻柔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凌云染侧过身,捧着她的小脸,重重的亲了口,“凌云染,你身上有风姐姐的味道..”,沈不倦睁开朦胧的睡眼,嘟囔着说道, “你是狗鼻子啊!”,凌云染尴尬的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光滑的皮肤跟果冻样,轻轻一咬就留下齿印了,“嗯..白日不可宣.”,沈不倦背过身去,不理她,耷拉着眼皮要睡去, “那..你睡你的,我弄我的”,凌云染的舌尖沿着她光洁的后背一路往下,沈不倦打了个哆嗦,回过头警惕的看着凌云染,“看什么?你不想我?”,凌云染的手顺势抚上了小包子,“你方与风姐姐什么,还来碰我?!”,沈不倦羞红了脸,怎么这人如此无耻,“那什么?我不懂啊?”,凌云染坏笑着说道, “登徒子”,沈不倦瞪她,凌云染把她拉到怀里,哄道,“真想你们,舍不得离开”,沈不倦掉了颗泪在她手上,“哭什么?我很快就回来了,何况还有小七陪着你”,凌云染替她擦着眼泪,“谢谢你带小七回来”,沈不倦抬起小鹿眸子说道, “你与我客气什么?不如以身相许罢”,凌云染怀笑着,两只手忙碌的解开了她的衣衫,“你!!不可白日..唔..”,满腹话语化作喘息,只留下一室旖旎。 焚琰脸色铁青的坐在大堂里,风寒烟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些,自家女儿还流落在外,焚琰的脸色哪会好看到哪儿去,双眸快瞪出火时,才看到凌云染姗姗而来。 “染儿,我随你去!”,冷月辰休息了一晚,精神好多了,背着包袱跟了过来,“辰儿,鬼冢危险,群妖诡计多端,你留下罢”,凌云染拒绝道,免得到时顾此失彼,让冷月辰受到伤害, “我能保护好自己!”,冷月辰抖了抖包袱,一堆瓶瓶罐罐撞击的声音,眼神顾忌的盯着焚琰和风寒烟,那样子活似凌云染要给那两人勾搭了去,咳咳,凌云染咳嗽了两声,侧身一闪,挡住了冷月辰的视线,身后的焚琰都快要炸毛了。 “留下好吗”,凌云染开口哄道,“那你发誓,要平安回来!不要跟那两个女人有牵连!!”,冷月辰冷冷看她,凌云染后脑勺滴了汗,这女人的直觉真要命,居然看的出来三人有猫腻, “我答应你便是,不要胡思乱想”,凌云染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冷月辰哼了声,背着包袱转身走了。 “走罢”,凌云染转身说道,却见焚琰脸色阴沉如重岳,而风寒烟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你胆敢在外胡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焚琰咬牙切齿的撂下狠话,恨不得把她除之而后快, “呐..”,凌云染冲着她伸了伸舌头,身形一闪,咻地掠走了,“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焚琰脱口骂道,要去拉风寒烟,追着凌云染而去,却见她眼色冷如寒霜,周围的空气彷如凝固般,寒冷彻骨, “烟儿!那夜是我迫不得已!”,焚琰苦着脸,讨饶的哀求道,风寒烟冷冷看她一眼,白衣飘然的掠去,把焚琰甩在身后,方才气焰嚣张的焚琰,哀恹恹的跟了上去,在她身边说着好话。 三人本就心急如焚,再仗着内力深厚,竟是一路以真气御行,夜里调息休养,白日赶路,竟是省了不少时日赶路。 “烟儿,渴了吗?我打的水,还采了些野果”,焚琰把水壶递给风寒烟,摊开手绢把洗好的野果送到风寒烟眼前,两人坐在溪边,清洗着脸,散去连日风尘仆仆赶路的倦意。 凌云染半倚在不远处的树上,仰望着远处的山峰,长袍垂着,随风摇摆,从怀里取了干粮啃着,右手一挥,溪水如一条线飘到空中,再落入她张开的口中。 焚琰接过风寒烟喝过的水壶,往嘴里倒了一口,不经意间捧着她冰凉的手指,问道,“怎得手很凉?”,“我素来手冰”,风寒烟赧然的放开了焚琰的手,低头望着清澈的溪面。 平日里凤寒烟虽性子冷淡,但却不会对漠视自己的关切,焚琰自是知道凤寒烟顾忌凌云染在场,心里有些置气的抬手揽住凤寒烟的肩, “啧啧”,不远处传来一声咂嘴,焚琰随手执起野果往那人打去,凌云染随意一抓,往嘴里扔去,摇头晃耳的赞了句,“鲜甜多汁,真是好味”,说毕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舌,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凤寒烟, 她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那二人如何听不懂,一人耳朵泛红的气势骤冷,而一人则狂怒的威压尽放。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凑过3000字再发的,看到任小我嗷嗷叫,那就哺一哺罢 第197章 妖尸 “咦?”,凌云染有些讶异她二人的真气强劲更进了一步,想来已到至尊巅峰,可是要突破瓶颈晋级到神品还是要机缘的,“看来双修的不少”,凌云染轻轻笑道,虽焚琰和凤寒烟联手已是天下难敌,可要击败她这个神品,还是不大可能,毕竟看似一个层级,却相差甚远。 “凌、云、染!”,焚琰本就心情烦躁,此刻妖冶的眸子燃着熊熊怒火,身后真气凝聚而成的火狐从空中掠过,往凌云染所在处抓去,凌云染翻身到空中,徐徐停着,浅蓝色的锦袍翻飞着,那棵树所在之处给焚成了灰烬, “我死了,你女儿可得伤心了”,凌云染小脸俊逸,气质如仙,却带着似笑非笑的无赖笑容,足尖虚空一点,往前掠去,说道,“走吧,救人要紧”, 焚琰直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油嘴滑舌、厚颜无耻的人要进了自家的门,真是要家无宁日了,偏头说道,“烟儿,我定不许她进家门”。 凌云染正施施然往前掠着,一道寒冷彻骨的真气从后面钻过来,擦着她的脸颊而过,伴随着冷如金玉的声音,“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是拼死,都要让你受点教训”,凌云染缩了缩头,不敢吭声,她对凤寒烟理亏,更何况凤寒烟跟焚琰不同,是个玉石俱焚的人。 五行山岳里远处最高的那座便是定妖山,给缭绕的红雾遮住了山貌,山巅雾气浓郁翻涌,透着血色光芒,显得妖异鬼魅,而往外雾气淡淡扩散开来,呈粉红色,山风一吹,雾气飘散,到达厉鬼冢的山谷时,已是变淡许多,但空气里仍旧弥漫着淡淡的奇异气味。 这种气味与当时孤冥公子挥出的粉红雾气极为相似,应该就是妖气了,会勾起体内的妖性,为妖帝所控。 淡淡的妖气弥漫,厉鬼冢竟是处在山峰连绵,青翠欲滴的山谷里,散发出的祥和之气,竟与想象中噬魂吞魄的厉鬼冢截然不同。 越是看着无害的东西,越是凶险,凌云染不敢掉以轻心,敛了气息,一块残破的石碑倒在草丛里,上面有厉鬼冢三字,经风霜雨水,已是冲刷的只有淡淡的痕迹,旁边有紫黑的如同血迹。 入谷口旁的山石上歪扭的用刀子刻着凶地,闯者死,越到后面痕迹越浅,地上倒着几具骸骨,白骨扭成奇怪的样子,显然死的很痛苦。 “小心些”,凌云染说道,率先走在前方领路,她的神识竟然无法查视进山谷里,而看焚琰和凤寒烟的神色,显然亦是如此,三人脸上都有些凝重之色。 走进山谷里,祥和平静的如同一方净地,没有半分鬼戾之气,实在蹊跷,“看来此处并没有什么”,山谷很小,不多会三人已巡视完毕,没有发现异常, “可是空气里有凤儿的气息,此处有些古怪”,凌云染敏锐的嗅到了空气里清甜的香味,那是凤青巰特有的气息,“恐怕凤儿来过,走了”,焚琰说道,奇怪的是,在谷外神识探不到山谷内,而身在山谷里,神识探不出去,恐怕是有结界了。 凌云染看着山谷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轻缓的游动着,她神色微动,走到一处山壁前,所有的雾气在靠近那处山壁后都翻卷着退后,不敢碰触。 凌云染手指一挑,地上的石头飞起敲在山壁上,没有动静,只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空的,凌云染见着山壁上长着青苔,手指摸索着,找到处暗藏的凹槽,双手用力搬着,只听到轰隆的闷响声,石门打开,一条幽深的小道出现在眼前,从里面散发出作呕的血腥气息。 声响惊动了焚琰和凤寒烟,走上前来,惊讶的看了眼凌云染,“里面怕是不简单,你们在外等着,我先去探探”,凌云染说毕,躬身便要钻进去,难闻的气息让她屏住呼吸,幸好到达神品后,气息绵长,可以屏息较长时间。 凤寒烟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烟儿”,焚琰看了她眼,随着她,山壁潮湿,长着青苔,地下有小水洼,凤寒烟躬着身,白衫染了些污渍,让她拧着眉头,脸色愈发冰冷。 “让你在外面等,衣服弄脏了,你该想杀人了”,凌云染看着她的衣袖给沾了些绿色苔藓,冷若冰霜的绝美小脸上,眉头紧蹙,似是极为不悦。 凤寒烟没有吭声,手指间凝出一股冰冷真气,轻轻在凌云染脖子一点,在前面引路的凌云染,毫无防备,顿觉从脖子到全身,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又冷又痛,不由打了个哆嗦,扯开嗓子吼道,“凤寒烟,背后偷袭是小人所为!!”, “哼!”,凤寒烟冷哼了声,方才衣衫沾了污渍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烟儿,把我那份也算上!!”,焚琰在后头幸灾乐祸的说道。 一道冰冷真气从后腰的脊椎里钻入,疼的凌云染猛地站直身子,砰的脑袋撞到山顶,又气又急,偏生在小道里挪动不了,气的牙痒痒,眼珠子转了转,大声说道,“凤寒烟!你打归打!摸我腰干嘛?!”。 “烟儿!!”,焚琰在后面不满的喊道,“阿琰!你信她作何?!”,凤寒烟冷冷的说道,焚琰知道一时情急给误会了,忙的认错,凤寒烟不理她,凌云染偷笑了声,连忙往前走了几步,跟凤寒烟拉开些距离。 走了不多久,出了小道,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连接着三条道,通往未知,踩着的地面潮湿,空气散发着让人压抑的感觉,诡异的安静,山壁有一些模糊的奇怪壁画。 焚琰站在正中央,试图把神识探过去,琢磨着该走哪一条道,凌云染则走到壁画前,看到画着地面浮现出诡异的图案,无数的断头断手的人在撕咬着,山顶洒下一束白光,有物体漂浮在空,犹如祥和天堂,而地面啃噬撕咬的场面,犹如浮生炼狱。 “不如挑这条路走吧”,焚琰的神识探不过去,用鼻子嗅了嗅,这条道里的血腥气比较淡,“好嗅觉”,凌云染竖起大拇指,懒洋洋说道,招来了焚琰的白眼。 凤寒烟难以忍受身上的污渍,取出手绢来擦了擦,仍是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小脸绷着,神色冰冷,“烟儿,走吧”,焚琰给滑腻的青苔弄的踉跄了下,忙的扶住山壁,只感到指尖刺痛,焚琰皱了下眉,看着指腹的一滴血落入地面,吸入到泥土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潮湿地面的水渍沿着斜坡流着,洞里的气流紊乱起来,啪嗒、啪嗒的声音从小道里传来,缓慢却逐渐密集的节奏,让凌云染眉头微蹙,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凤寒烟把手绢放入怀中,只觉得脚底一陷,不禁低头看去,只见到地面不断的凹陷,一条条裂痕交错着,从泥土里渗出了滴滴血珠,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多,汇聚成血流,沿着凹陷的裂痕游走着,竟在地面形成了一个以血描绘的符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雾,血腥气越来越浓郁。 就见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越靠越近,密集而紧凑的响起来,凤寒烟眼中露出厌恶之色,凌空停在半空,小脸紧绷,白衣银发,银眸散着冰凉,气质清冷而绝世,焚琰着迷的看着凤寒烟,那张从不曾厌倦过的容颜,仿佛都刻入了骨子里。 啪嗒、啪嗒的声音渐近,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走到了三条小道前,一具具泡的发胀的尸体从小道里涌出来,双手挥舞着,“这是什么东西?”,凌云染皱着眉,挥起衣袖,一道劲风打过去,把尸体拍到此地,胸前嘭的砸出个洞,但那些妖尸不知疼痛的往前涌着, 焚琰双掌挥出两道火焰烧在妖尸上,灼烧的面目全非,仍脚步不停的移动着,不知不觉间,小道里不断涌出的妖尸把三人围在了中央,那脚下的鲜血翻涌的图案愈发鲜亮起来,“烈风斩”,凌云染双掌成十字拉开,把身前的妖尸劈成碎块,跌落在地,而后方源源不断的涌出妖尸,堆积着、簇拥着往三人而来, 三人脸色凝重,真气如火焰、寒冰、烈风不断的绞杀着妖尸,可小道里仍源源不断的涌出妖尸,伸着苍白的手,一张嘴牙齿森白,撕咬着已经变成碎块的同类,不断簇拥着往前行走着,那恶心的尸臭和咀嚼骨肉的声音让人几欲作呕,让素来有洁癖的凤寒烟小脸冷的如万年冰山,出手毫不留情,把一具具的妖尸碎尸万段。 凌云染偷瞟了眼浑身散发着冷酷气息的凤寒烟,咕噜的咽了口水,想着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能从她手下逃脱真的是万幸。察觉到凌云染的视线,凤寒烟冰冷的看了她一眼,凌云染小脸一凛,转回头,手中掌风不绝,再不敢看她。 妖尸堆积如山,眼看着空地很快就被碎肉残骸占满,来时的路已经给妖尸堵住了,三条小道仍在涌出大量的妖尸,沿着堆积成山的尸体,往上爬着,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芒,看着那上面最为可口的人类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段三人的戏,后面小狐狸就快出来了,耐心等待,摸摸大~~ 第201章 误入 眼看着妖尸如潮涌来,把三人困在空中,焚琰脸色微变,再接下去要么真气耗尽,要么被困在地底,竟陷入了不利的局面。 焚琰脸上露出焦虑,出手更加无情,连一向平静的凤寒烟都小脸凝重,两人互看了眼,并肩而立,焚琰挥手三团火球撞击在小道上方,试图击毁洞口石头而堵住小道,但那石壁竟不知用何物而筑,坚硬结实,火球落在上方,只泛起一圈波纹,有奇怪的图案出现,山壁纹丝不动,没有崩塌。 “寻他路罢”,凤寒烟素白的衣袖翻动,一只小巧的冰凤出现在她白皙的掌中,与从前见过的冰凤不同,这只冰凤通体幽蓝,散发着强劲的真气,“去罢”,凤寒烟手掌轻抬,冰凤清啸着在风中划过一道蓝色的痕迹,撞在来时的小径上方,只要击破那处,便可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冰凤在碰到山壁的瞬间就消散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爆裂开来,整个山洞都开始摇晃,不少仍在踩着尸体往上爬的妖尸,在晃动中跌落下去。 在扬起的碎石尘土掉落后,那处撞击处竟然完好无损,凤寒烟小脸讶异,更加凝重了几分,“烟儿,没事的”,焚琰牵着她的手说道,淡淡的绝望气息弥漫在山洞里,身为至尊高手居然被古怪的阵法以及一群妖尸困住了,真是可笑。 “做对亡命鸳鸯也好,可惜我要陪你们一起死了”,凌云染在旁惺惺说道,眼珠子转着,思索着这里的不对劲,隐隐觉得此处的场景跟刚才看到的壁画有些莫名的相似, 焚琰冷哼了声,感到凤寒烟的手变得微凉,宽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凤寒烟!你杀过我!也救过我!如果有命出去,你我的恩怨就两清了!”,凌云染抬头仰望着顶壁,视线探索着其中的蹊跷,开口说道,凤寒烟冰凉的银眸看着凌云染,素来冷漠的小脸,不置可否。(.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喂?!那晚的事...”,凌云染突然回头对上了凤寒烟的视线,嘴角扯了抹邪笑,“我不后悔..”,凤寒烟脸上没有表情,银眸冷静,只是握着焚琰的指尖微颤了下,只有焚琰察觉到了。 “烟儿!”,焚琰脸色阴沉,狠狠的瞪了眼凌云染,凌云染却只是低头轻笑。 三人说话间,妖尸离悬在半空的脚已不足一尺,枯槁而没有血色的无数手臂在胡乱抓着, 不断在真气攻击下碎成数块的血肉落下,却丝毫不影响后面源源不断爬上来的妖尸,疯狂的想要抓住她们,啃噬着新鲜的血肉,痛饮着渴望的温热血液,那是世间最美妙的自己。 “躲到旁边去!!”,凌云染喝道,两道轻柔掌风往二人而去,迫使她们退开,话音刚落,凌云染往上方掠去,托着两掌,险险贴着顶壁,浑身七彩绚烂的真气翻涌着,汇聚在她的掌心处,与方才山壁浮现的封印图案不同,没有碰到丝毫的阻碍,顶壁爆射出一束白光,刺眼垂直照下,噼里啪啦的碎石块如豆腐般轻易脱落,砸在下面的妖尸身上。 顶壁破开裂缝里,伴随着白光照耀,轻如薄纱的白烟从上面飘下来,给白光照射到的妖尸纷纷挡在眼前,脸上极为恐惧,拼命的往后退着,白烟往下蔓延的很快,躲闪不及的妖尸一旦碰上白烟,就是骨肉融化,瞬间化作尸水,那白烟竟是剧毒之物,触之即死。 “凌..”,焚琰微愣的张大嘴,看着消失在白烟中的凌云染,焚琰掌心里凤寒烟的小手骤然冰冷,紧紧的拽着自己,指甲嵌到掌心里,而焚琰浑不知痛。 焚琰的心里五味乏陈,震惊、哀伤、惊异、不信、难过等情绪掺杂在一起,她首先想到的是凌云染如果死了,她的女儿就保不住了,凤青巰会生不如死的,她再想到的居然是身旁的人,焚琰不敢偏头去看凤寒烟,她怕会看到凤寒烟脸上为凌云染悲伤的模样。 焚琰眼眶泛红,无奈而不甘的暗骂道,凌云染你这小混球,你休想死,你休想拉我女儿垫背,休想用舍己救人来扰乱烟儿的心,我绝不会放过你,臭小子,不许死!! “凌云染!!”,焚琰高喝一声,妖媚的小脸悲愤,挥着火焰真气试图把白烟驱散,往顶壁而去,凤寒烟紧跟在她身后,“啊!听见了!喊什么呢?”,凌云染的脑袋从顶壁炸出的洞口探出半个身子,遮住了后面投射而来的白光,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白烟在她脸上窜来飘去,整个脑袋像个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包子,看来那白烟对人体是没有伤害的。 “你个小混球!!”,焚琰明显松了口气,两条细长的眉毛拧着,妖冶的眸子眯成危险的缝儿,一把拎住她的衣领,脱口骂道,“你怎么不去死?!!”, “哎哟,您老人家可比我年长,就算驾鹤西归也轮不着年轻貌美的我呢?”,凌云染边甩着发带,痞痞笑道,愈发摆出俊逸翩然的姿态,双眸微闭着, 神识察觉到她和凤寒烟接近顶壁时,一手遮住焚琰的眼睛,另一手把凤寒烟揽进怀里,袖子挡在眼前,掳着两人往旁边而去,感受到两人身形僵硬,随即是磅礴的怒意倾泻而出,凌云染悠悠说道,“不想眼睛瞎掉,就别睁眼”。 耀眼的白光透过凌云染毫无遮挡的眼皮仍是刺痛的紧,庆幸的是在顶壁破开的瞬间,凌云染直觉的闭上双眼,险险逃过一劫,因为壁画里顶壁就有刺目白光,让妖尸双目俱毁,凌云染行到暗处,眼皮传来的刺痛消失,方松开了两人,揉了揉眼睛。 焚琰脸色阴晴变幻,强压怒气,而凤寒烟甫一站稳,就伸出手掌,啪的扇在凌云染脸上,冰冷手掌没有留半分余力,打的又狠又重,让猝不及防的神品大人,左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喂?!凤寒烟!!我救你的命!你还打我,有没有天理!!”,凌云染捂着脸哀嚎起来,在旁人面前装惯了神品的稳重,在焚琰和凤寒烟面前,那副小无赖的模样倒是出来了。 凤寒烟没有理她,冷着小脸往前走去,手指蜷缩,浑身散发着寒意彻骨的真气,“活该!!”,焚琰拧着眉,瞪了她一眼,示威般的牵住凤寒烟的小手,用掌心的温暖去抚平她的冰冷。 “嘿!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可是拿命在救你们啊,等等我啊!好黑!!”,刺亮过后,眼睛不能适应眼前的昏暗,视野模糊不清,可凌云染却叫闹着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刻意穿过两人紧握的手,走在最前面,小脸居然闪过一丝肃然。 走过顶壁的通道,虽然白烟对人体没害,可身在此地凌云染有种比刚才更凶险的直觉,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挡在那两人身前。 白烟弥漫的通道尽头,凌云染眼前一花,彷如幻境的世界,洒落的光芒如白玉莹辉,白烟飘逸,不断缓慢浮动着,在正中央的台上,放着一个白玉盒子,有五彩霞光在交汇着,与壁画里展现的如出一辙,犹如九玄天外的仙宫,圣洁、纯净,没有沾染半分妖气。 焚琰抬步要往里走,凌云染却拦住了她,视线瞟着凤寒烟,嘴角扯着笑意,“你知道吗?越是美艳的女人,越是心狠,所以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是凶险”,“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就没事!!”,焚琰傲气的瞪了眼凌云染,挥掌往别的地方拍去,却纹丝不动,想来此处竟是必经之处。 “在外面等着我!”,凌云染扔下一句话,在周围设了结界,真气凝形而成七彩的铠甲,往里走去,淡淡的白烟随着凌云染的脚步而翻滚着,一路无事,眼看着就要逼近中央。 嘶...嘶...如蛇信的声音响起,五道赤、黄、绿、蓝、橙色的霞光冲天跃起,强大的妖气,漂浮在空中,变幻着形态,“壁画里描述的就是此物罢”,凌云染后退一步,喃喃自语,真气蓄积着,“呲啦..”,凌云染定睛看去方看到那赤色霞光是一条有翅的飞蛇,有形无体,通透如火焰,三角脑袋,眼睛泛着血红的妖异光芒,张开口,一道炽热的火焰如水珠喷出,凌云染侧身闪开,右手挥动风刃,竟轻易把小蛇斩作两段, “咦?”,凌云染有些不敢相信竟轻易得手,谁知那两截斩断的残体合拢着,重新化作原来的形态,凌云染脸皮一抖,“妖灵!!恶念所生,妖气化形!!不死不灭!!”,焚琰失声的说道, 那四道霞光随之跟来,口吐五行妖气,逼的凌云染步步后退,而不能伤它们分毫,凌云染躲得狼狈,妖灵如鬼极老人一样,不死不灭的躯体,乃是妖气构成,根本伤不了它们。 “有没有法子啊?”,凌云染偏头朝焚琰问道,衣袖给一道火焰穿出个洞,虚空抓住冰箭,“再寻路罢”,焚琰摇头,妖灵在史籍中有记载,乃存在极为特殊的地方,妖力充沛,不死不灭,是看管宝物的最佳守卫,而史书中从没记载有克制妖灵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间...又开始调戏两位岳母大人了... 第202章 妖石 “咦?鬼极老人?”,凌云染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形一僵,陡然入定,任由妖灵的真气击在身前,把真气铠甲都打的凹陷进去, “凌云染!!”,明知道凌云染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焚琰仍是动怒了,快步走到她身前,挡住妖灵,凤寒烟跟了进来,挡在凌云染身前,白袖舞动。 凌云染猛然睁开双眼,嘴角露出松懈的笑意,懒懒说道,“出来吧!!”,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叫声,“叽咕”,一只小兽出现在眼前,皮肤更加漆黑发亮,乌溜溜的眼睛耷拉着,显得无神,胖乎乎的身体,两个大大的鼻孔,轻轻嗅了嗅,“噬魂兽!”,焚琰喊道, “叽咕!叽咕!”,本来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噬魂兽,眼皮懒懒耷拉着,突然嗅到了什么,眼睛陡然睁大,鼻孔往前嗅着,兴奋的盯着前方的妖灵,小肚子一鼓一扁,喷出一道霞光,卷住火妖灵的尾巴,往回拉扯着。那火妖灵惊慌的要挣脱霞光,拼命挣扎着,拉扯里撕裂了尾巴,给噬魂兽吞到了肚子里, “嘶嘶..”,那五道妖灵有些惊慌,忌惮的往后飘去,躁动不安,“叽咕!”,噬魂兽欢叫着,四只小蹄子虚空刨着,飘在空中,追着妖灵而去,鼻子猛吸,喷出的霞光卷着妖灵,拉扯回来,转眼就吞进了肚子里。 “嘶啦!!”,妖灵发出刺耳的哀鸣声,四散逃走,却难敌噬魂兽天生对妖魂的克制,五道妖灵顷刻间吞落腹中,噬魂兽满意的打了个嗝,欢快的围绕着凌云染哼唧着, “幸好噬魂兽刚好从沉睡中醒来”,凌云染感慨的说道,自从上次吞噬了鬼极老人的魂魄后,噬魂兽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修炼中,此番醒来,想来是已有所得。 焚琰带着警惕的盯着噬魂兽,在她眼里,噬魂兽这种凶兽,一旦出世,可带来灾祸,噬魂兽给她看的后背发凉,叽咕叫了声,转过身,肥大的屁股冲着她,小脑袋在凌云染身上蹭着, “乖了,后面就靠你了”,凌云染摸摸它的脑袋,寄予厚望的说道,既然醒了肯定就要帮忙了,噬魂兽一听,眼皮耷拉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鼻孔跟着张了张,软绵绵的往她身上爬去, 凌云染在它头上赏了个爆栗,喝道,“你敢!”,噬魂兽咻地钻进她的体内,设了结界,继续修炼,“什么?你要炼化妖灵的精气?这是借口?!”,凌云染不甘心的看着噬魂兽重新陷入沉睡中,若是它不主动醒来,凌云染是没法指使它的,“小混球!”,凌云染气的牙痒痒。 焚琰走到中央的赤色台上,一道真气挥去,把白玉盒子掀开,一颗璀璨而晶莹的石头出现在盒子里,鸽子蛋大小,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通体透明,里面有一丝血气,在游走着,活灵活现的如一条游弋的蛟龙,在神圣中带着诡异。 “这,不会就是,那个妖石吧?”,凌云染曲起手指,弹出一丝真气到石头上,殊知石头安稳无恙,反而把真气立刻吞没,更加活跃起来, “妖灵镇守的绝非俗物!”,焚琰脸色凝重,不敢轻易触碰,三人查视四周,并没发现有恙,就在那时,整个地穴都摇晃起来,四处山石脱落,壁体裂开,那白玉盒子所在之处,陡然下陷。 白玉盒子连同石头一块往洞里掉去,凌云染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妖石,捞了回来,退后几步躲开了下陷的地方,妖石入手,即刻传来彻骨的冰凉,一丝诡异的血腥感觉浸入凌云染的心里,让人难受至极。 哗啦,白玉盒子背后的山壁开裂,露出个漆黑的洞口,似一张吞没万物的大嘴,就在慌乱之间,那颗石头里的血丝,竟然探出了石头,沿着凌云染的手腕,蜿蜒而行,手臂传来一阵心悸而诡异的酥痒感,凌云染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那血丝如尖刺般扎进了凌云染的肌肤,攀附如蛭,钻了进去,顺着血液流动着,要是让血丝流到心脏或者脑部,绝非好事, 凌云染强稳心神,以体内真气试图阻止血丝游走,但那血丝似乎有吞噬真气的能力, 凌云染强大的神品真气对它并无伤害,反而让它更加活跃起来,飞速在体内掠行着,凌云染瞪大眼,小脸惊恐,因为她隐隐感受到那血丝的目的地,是她的头部,是思海所在,它要吞噬她的神识,占据她的身体。 “凌云染!”,凤寒烟同样看见了诡异的一幕,失声喊道,疾步而来,手指一搭凌云染的手臂,彻骨寒凉,血液凝结成冰,可凌云染是火性真气,两者相克,不多时便融冰为水,“敛气静血”,凤寒烟银发飞扬,丝丝蓝色真气涌动着,从搭在凌云染手腕上的指尖钻入, “你我真气本是相克”,凌云染给寒意冻的牙关发颤,若是停止运气,则会血液冻僵而死,若是运行真气,则血液融化,那抹诡异的血丝往上钻行。 “凤..寒.烟..,怎么着?想冻..死我?”,凌云染哆哆嗦嗦的说着,勉强扯了抹笑意,“你敛息静气,冻结在冰中,待他日有法子除去血丝,再融冰而解,否则妖气上脑,便是无救了!!”,凤寒烟抬起两手,蓝芒真气闪耀着,白衫翻涌着,银发飘在空中,澎湃的寒冰真气席卷而来, 那血丝一旦进入体内后,游走的极快,沿着手臂迅速往肩上遁去,凌云染明知凤寒烟的法子是最为安全的,却不愿在此刻尝试,小狐狸不知安危,她要等到何年何月? “噬魂兽!!”,凌云染低喝一声,但噬魂兽躲在结界里,陷入沉睡,并没察觉到凌云染的危机,眼见着凤寒烟的真气迫近,凌云染心一横,移开了手臂,左手真气化作长刀,要把右臂砍下,凤寒烟小脸一凛,竟来不及阻止凌云染斩落自己的手臂,银眸瞬间冰冷。 就是刀刃接近肌肤的那一刻,凌云染眉间的朱砂亮了起来,灼热的涅槃之火从额间倾泻而出,沿着右臂而下,往血丝迎头而去,那血丝一触及涅槃火焰,惊慌的往后掠去,涅槃火焰犹如它的天敌,穷追不舍, 血丝仓皇间钻出了凌云染的身体,重新躲回到石头里,血气淡了些,“谁让你用手抓的!差点就丢了命!!”,焚琰厉声喝道,凤寒烟小脸冰冷,抬起了手,凌云染仰着小脸,知惹了她心忧,任她责罚, 凤寒烟却落下了手,侧过身,不看她,凌云染耸耸肩,嬉笑着,“怕我死了?”,其实她很后怕,若不是有凤凰青翎在,恐怕就难办了。 “小混球!!”,焚琰探过手,一把扇在她脸上,妖冶的眸子喷出火,“你再是这样轻佻大意!!留我女儿守寡,定不饶你!!”,“是,岳母大人!”,凌云染拱手作揖,笑嘻嘻说道,“休想!!我不会同意的!!”,焚琰一时气急,给她的称呼气的绝口否认。 “真是让人感动啊...”,一声调笑从赤台后裂开的洞中传来,“哼!无耻之辈,缩头缩尾!!”,凌云染冷声喝道, 洞里走来四人,便是那孤冥公子、陈三娘、地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人高马大,肌肤灰黑,五官粗大,没有表情的看过来。 “凌云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孤冥公子血红的眼眸闪烁着,缓缓开口说道,“哼!跟我做交易?那你且说说”,凌云染不屑的说道,“我用这个,换你手里的妖石”,孤冥公子从怀里掏出个雪白小毛球,浑身轻颤着缩成一团, “小狐狸!”,凌云染脸色一凛,焚琰脸色阴沉,她们都感受到凤青巰体内真气的异常,泛着妖气,“换不换由不得你!!”,凌云染咬牙切齿的说道,浑身真气爆发出来,强烈的杀意笼罩在四人上空,似烈刃般尖利而灼热,令四人心神为之一震,眼底藏了怯意。 “那我想,她的命,也随我们去罢”,孤冥公子的手轻抚过小狐狸的雪白毛发,“不许碰她!!”,凌云染喝道,孤冥公子嗤笑了声,张口喷出粉色烟雾,笼罩在小狐狸身上,“哇呜!!”,小狐狸后背猛地拱起,尖锐的叫了声,浑身毛发如潮水涌动, “放了她!!”,凌云染抬步往四人走去,眼露杀意,焚琰和凤寒烟沉着脸,至尊真气翻涌着,身后形成一只展翅的冰蓝凤凰和九尾火狐,强者之气倾泻而出。 “玄..妖?”,陈三娘有些担忧的往孤冥公子看去,这三人实力不容小觑,恐怕要有番恶战,孤冥公子毫不在意,只是手中的雪白小球,身形涨大,逐渐变成了人形,保留着狐狸的尖耳朵,身后一条雪白的尾巴,不停的摆动着, 凤青巰赤|裸着身子,红眸散乱,眼含悲意,偏过头去,把毛耸耸的尾巴挡在身前遮羞,孤冥公子握住她的脖颈,把她挡在身前,妖媚的看了凌云染一眼,问道,“你,换还是不换?”,说毕,伸出长长的舌头,沿着凤青巰雪白的脖颈舔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狐狸,么么哒,亲妈是爱你的.. 感谢中2旋,卖笑佛,大大还有snowshot的地雷,对这篇文不弃不离..mua 第203章 交易 凌云染拳头捏的咯咯响,嘴角倒是扯了抹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妖石我拿来何用,你想要,拿去便是..”,凌云染随意把妖石放在掌心里掂了掂,余光看向那边,果不其然四人眼露贪婪之色。 孤冥公子脸上暗喜,随即不动声色地说道,“把妖石扔过来”,凌云染冷笑了声,握紧了掌心里的妖石,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妖石给了你,你不放人怎么办?”, “说的有道理”,孤冥公子点头赞许,细薄的嘴唇带着笑意,掐住凤青巰的一只手稍微用力,而另一只手则在凤青巰身上随意游走着,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挑着眉邪笑道,“但是...恐怕由不得你了。不交出妖石,她就得死!!真是可惜了,此灵物世间难得。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想伤她的。所以,你..别逼我..”。 说毕,孤冥公子的手背猛地爆起青筋,五指合拢,掐着凤青巰颀长的玉颈,凤青巰呼吸困难,下意识抬起手掰着要夺其性命的桎梏。 凤青巰俏脸涨红,呼吸短促,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漾出了乳浪,天妖和地妖色心大起,淫|邪的视线贪婪的游离在凤青巰傲人的身体。 “凌云染!把妖石给他!!别伤我女儿!!”,焚琰不忍凤青巰受到折磨,冲着凌云染喝斥,凌云染眼底一慌,很快恢复了冷静,把妖石死死拽在手中,出言威胁道,“她若死了,我便毁了妖石,让妖帝永不出世!!”, “啊呜..”,凤青巰迷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醒,看着眼前的凌云染和两位娘亲,神色羞愧难堪,体内的真气和妖气交织,雪白肌肤下如煮沸的水翻涌着,不断冒出气泡,孤冥公子没料到凤青巰在妖气的操控下,还能恢复一丝神智,慌忙制住她的要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担心拖延下去只会另生事端,孤冥公子血红眸子闪烁两下,妥协道,“罢了!!你我同时把人和妖石抛到空中!”, 凌云染一口应允,担忧的看着凤青巰,只要能救回她,定要杀光那四人,而孤冥公子等人打的亦是相同的主意,只怕此战不死不休。 “三、二、一”,凌云染把妖石抛到空中,顺势跟上,抓住凤青巰的手臂,往回带去,而焚琰和凤寒烟跟在凌云染身后,一把往妖石抓去,其余三妖不落下风的挡住焚琰和凤寒烟的攻势,让妖石成功落入孤冥公子之手。 “凤儿!!”,凌云染把凤青巰抱到一旁,只觉得她体内妖气乱窜、真气溃散,生命力在不断流逝, “她早是妖气入体,原本驱散体内真气,以妖体之身修炼妖道。但她偏生不甘听命妖界,强行留住体内真气,妖气与真气相斥,如不能同化,便是自爆的下场,这笔买卖你是亏大了!!”,孤冥公子在旁冷冷嘲笑道, 凌云染扶着凤青巰躺到地上,试图把精纯的神品真气灌输到凤青巰体内,从而净化妖气,而在那头,在争夺妖石时,双方早交上了手。 陈三娘和天妖缠上了焚琰,而地妖则对上了凤寒烟。 凌云染不动,孤冥公子则不敢轻举妄动,站在旁边蓄势而发,暗自防备着凌云染的出手。 要知道四大妖侍的实力仅次于妖帝,凌云染的神品仅次于神帝,故凌云染与四大妖侍尚有一拼,但焚琰和凤寒烟的至尊实力虽已到瓶颈,但隔着神品和至尊的层级,有如隔千重山,距离四大妖侍还是有距离的。 凤寒烟尚能勉强与地妖周旋,而焚琰则在天妖和陈三娘的围攻中,落了下风。(.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陈三娘在四大妖侍卫里实力最弱,此刻已是化煞之身,八只黑色蜘蛛腿从后脊伸出,如履平地的爬到山壁上,口中不断吐出有毒的绿液,喷向正与天妖交手的焚琰,而陈三娘肚脐射出密密麻麻的蛛丝,缠上焚琰的身体,让焚琰的动作一缓,天妖趁机偷袭,一掌拍在焚琰肩上,再五指成爪,撕拉抓出道大口子,和着衣裳,连皮带肉的握在手中。 焚琰赤红长衫撕破了,露出雪白的肌肤,五道指痕划的有些深,抠出了五道深痕,汩汩往外渗着血珠。 天妖视线落在焚琰赤|裸的肌肤上,把手中抓住的衣裳碎片送到鼻前,猛的嗅了一口,不怀好意的笑着,今日这两名女子皆是天下罕见的极品,何况真气不弱,若是能吸光精气,肯定是大大的滋补。 “哼!不过是个狐狸精!!瞧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儿!!”,陈三娘见着天妖的举动,脸上有些不悦,出口讥讽道,下手却更狠了,直接从顶壁飞身而下,身后八条巨长的蜘蛛腿,如八把锋利的镰刀,响起噌噌的破风声,往焚琰脸上割去,要毁了她的容貌,“你们女人就是容易妒忌!!”,天妖颇有些得意的笑道, “放肆!!”,焚琰怒目而视,厉声怒喝,傲然的气势倾泻而出,她作为三大至尊,万兽之王,长居武林高位,哪里吃过这种亏,不由怒气勃然,在身后由真气凝成的九尾灵狐,蹲坐在地,倨傲而视,熊熊火焰成利爪,焚掉缠在身上的蛛丝, “焚、天、地、火”,焚琰长袖一挥,滔天火焰拔地而起,掀起数丈的火浪,把落在半空的陈三娘卷进火焰中。 阵阵焦糊弥漫着空气里,陈三娘在火焰里尖叫着,八只灰毛的蜘蛛腿在后脊缩成一团,身形往后激射而去,头发、衣衫烧焦的凌乱残缺,显然吃了大亏。 “倒有点本事!!”,天妖不敢小看她,口中念决,只听见骨骼声咯咯的响动,天妖的皮肤变成灰黑似铁,遍布着巴掌大小的黑黝黝的鳞片,常人的身躯陡然拔高,直到有五六人高时方止,从尾椎出长出厚厚的遍布鳞片的皮甲,包裹住双腿,竟形成一条巨大的蛇尾。 天妖岿然而立,一对绿幽幽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焚琰,妖气凝聚成一条二十丈长的巨蟒,口吐蛇信,露出森白的牙齿,不断的喷出灰蒙蒙的雾气。 “千重幻影”,焚琰低喝一声,只见的身后的九尾灵狐幻变成千只化身,同时挥出了利爪,天妖身后的巨蟒摆尾,挡住了眼前的一击,谁知在碰上狐爪时,眼前的利爪化为须有,而身后角落处传来陈三娘的惨叫。 躲在天妖身后的陈三娘,毫无防备的,眼见着数千的狐影与天妖周旋,却没有察觉到隐匿着的狐狸真身的致命攻击,一道利爪抓开了她的胸腹,鲜血如注的喷出,陈三娘萎顿的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三娘!!”,天妖脸上动怒,数十丈的巨蟒就势缠上九尾灵狐,而天妖的蛇尾则卷住焚琰的身体,把她死死箍着。 焚琰给蛇尾缠住的胸口沉闷,吐了口血,从肌肤升起的真气如焰,浴火而生,妖媚而霸气的笑道,“小蛇,待本王把你烤了来吃?!”, 天妖受烈焰炙烤,不由吃痛,蛇尾用力摆动,把擒住的焚琰往一旁山壁的砸去,焚琰顺势逃离蛇尾的捆缚,左掌拍向山壁,侧身翻去,险险躲过,但奈何势头过猛,右肩仍是撞在山壁,轰隆一声,整个山洞摇晃了下,数条裂缝从山壁蔓开,山石剥落, 焚琰咬牙忍痛,两掌拍出火焰,炙烤着天妖的灰黑鳞片,而天妖则摆尾往焚琰拍来,同时在空中,跟巨蟒相比显得娇小的九尾灵狐,身形敏捷的往巨蟒如灯笼的眼睛抓去,同时张口,死死咬住巨蟒的七寸,巨蟒吐着信子,高高的立起尾巴,往九尾狐拍去,一时间,两人真气妖气化作的九尾狐和巨蟒在空中缠斗,而两人真身亦是拼死搏斗。 而地妖和凤寒烟的较量同样进入白热化的地步,随着真气的耗尽,凤寒烟逐渐落到下风,但她性子冷冽,出手绝情,倒是让地妖吃了不少苦头。 “万木困笼!”,地妖低喝,碧绿真气如数万根枝条,直入云霄,把翱翔在天的冰凤捆了个结结实实,砰的跌落在地,溅出一地的浅蓝冰晶,哀鸣的挣扎着。 真气所化的冰凤受制,牵连到凤寒烟,她闷哼声,浑身真气受阻逆行,冰凤倒在地上,头颅贴地,拼命挥动着蓝晶石般的翅膀,掀起一阵阵的飓风和尘土,却始终难逃地妖的囚困。 “美人儿,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一命”,地妖邪笑道,一只细细的枝条不着声色的缠上了凤寒烟的纤腰,解着她的衣带, 凤寒烟银眸泛冷,抬起手掌往胸前拍去,喷出一口精血,点点血花落在她雪白衣衫上,显得愈发清冷而美艳,银白的长发飘在身后。 凤寒烟强行提升自身修为,澎湃的真气如万重雪山崩塌,滚滚积雪如决堤的洪潮倾泻而出,顷刻就把地妖的数万枝条掩埋,冻结其中。 只听得冰凤清啸一声,那凝成冰块的枝条啪啪断裂开来,瞬间化作冰蓝粉末,冰凤振翅而飞,在空中盘旋着,往地妖俯冲而去,化作一枝锋利的箭羽,要穿透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的小狐狸和两位岳母...么么哒,亲妈是真爱 第204章 流逝 地妖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两步,咬破了舌头,喷出一口血雾,念道,“万苍草木,听吾号令!以血献祭,夺其所归!!”,只听见地底传来轰隆如雷的响动,脚下的地面骤然开裂,埋葬在地底深处的古树枯藤、根须枝叶,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的钻出地面,拔地而起,相互交织成巨大的万木牢笼,把凤寒烟困在其中。 凤寒烟冰冷容颜上神色不变,数道蓝芒从银色长发里射出,不断斩着偷袭的根须长蔓,猝不及防间,一条肉眼难辨的细微根须,猛地从凤寒烟站立的地底钻出,化作锋利的剑刃,刺破那雪白而纤细的足背,顺势沿着她的脚踝而上,缠住她的腿,把凤寒烟倒吊在半空,一头银发垂落而下,恍如天际洒落的银河缎带,光泽盛辉。 沙石满天,泥土翻飞,无数的古树根须拱开地面,往凤寒烟掠去,如一条条灵活自如的毒蛇,缠上了凤寒烟的身体,勒进肌肤里,汲取着凤寒烟的真气和精血。 冰凤哀鸣,仰天清啸,如破九皋,冰凤护主心切,冰蓝眸子里凶光闪现,璀如蓝晶的翅膀舒展,侧身从高空平掠而过,锋利的双翅把囚笼的长藤树蔓,划破成残肢碎块。冰凤掠过凤寒烟身侧,利爪如电,狠狠划断了坚韧的根须,把落下的凤寒烟驮在身上。 而那一头,凌云染不停的往凤青巰体内输送着精纯的神品真气,试图要消灭她体内的妖气,谁知,妖气遇真气反而激发,翻涌如沸,凤青巰咳出一口血,勉强睁开双眼,晶莹的红眸,泛着泪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凌云染,推开她的手,虚弱的说道,“染儿,没用的..”, “胡说!我会救你的!别怕,凤儿,别怕..”,凌云染红了眼眶,有些手足无措的抱着她,眼泪簌簌往下掉着,在凤青巰体内的妖气和真气在横冲直撞,不停的摧毁着凤青巰的奇经八脉还有各处要穴,恐怕再这样下去,小狐狸就算侥幸保住命,都会残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是凌云染眼看着妖气在摧毁着凤青巰,她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青巰饱受痛楚,心里自责愧疚。 凤青巰往凌云染的小腹看去,小脸忧色不散,她抬起手,想要触碰凌云染的伤口,问道,“还疼吗?对不起,那日我无心伤你..”, 凌云染知道小狐狸对那日受妖气所控而伤了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不由勉强扬起嘴角,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着,安慰道,“小傻瓜,我是神品,你怎么伤的了我呢?”, 凤青巰眸子如粘稠的血液,妖冶的流淌着,她的肌肤在妖气和真气的作用下,翻涌鼓动着,她的手指变得僵硬,再也感受不到凌云染嘴唇的柔软,还有凌云染眼里滴落的泪水.. 身体开始冰冷,逐步失去知觉,想来经脉已毁,凤青巰想要伸手触碰凌云染的脸,却无能为力,凤青巰眨了眨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柔声道,“染儿,我..我..你别为.”,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再不让你出事的!!一定不会的!!”,凌云染慌乱的拭去凤青巰眼角的泪,哽着声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冰凤在旁发出刺耳的哀鸣,凤青巰抬头看去,从山壁钻出的长藤,瞬间刺透了凤寒烟的左肩,而那侧角落里,焚琰则给巨蟒的尾巴狠狠击中,颓然的倒在地上, “染儿..救..我娘..”,见着两位娘亲受伤,凤青巰心神激动,再喷出口血,凌云染把罩在她身上的外袍理了理,把她从怀里放下,说道,“凤儿,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凤青巰扬着嘴唇,冲她绽开了笑颜。 “阿琰!!”,凤寒烟看到天妖把焚琰卷在蛇尾,把她高高托起,不由厉声清斥,凤寒烟左肩的鲜血汩汩流下,染红了白袍,如雪地盛开的腊梅,孤傲而清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凤寒烟的银眸瞬间变成纯白,银发在空中漫舞,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她身体里倾泻而出,彻骨寒意如狂潮席卷,山洞里凭空飘起了朵朵雪花,泛着致命的浅蓝,万物触之即僵。 “她要干什么?!阻止她!”,地妖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两手一挥,数千枝树藤往那冰雪漫天肆掠之处而去。 在暴风雪的中央有一处蓝色,凤寒烟的眸子泛着白芒,早已失去焦距,口中一字一句的念道,“天、山、神...唔.”,最后一个字给手掌捂住了,凌云染在她身后现出身形,从后搂着她,抬手封住她的穴位,从空中落下。 “凤寒烟,你觉得上次还闹的不够大吗?!”,凌云染懊恼的斥道,差一点,差一点,万年大冰块又要用出天山神祭的大招,这女人冲动起来真是不要命了。 漫天的风雪暴在渐渐消停,凌云染在风暴中心抱着凤寒烟缓缓落下,怀里的凤寒烟身体冰凉,双唇没有血色,纯白的眸子缓缓有了神,看着眼前的凌云染,竟有些发怔, 凌云染的手掌贴着她的纤腰,把真气灌输到凤寒烟体内,凌云染低头看着凤寒烟,细碎的浅蓝冰雪落在她的睫毛,掉进她的眼里,凤寒烟眨了眨眼,消融的冰渣掉到了眼角,凌云染抬手替她抹去,指尖微凉,心有余悸的说道,“下次不许再做傻事了!”,自那次意外后,两人初次靠的这么近。 凤寒烟泛白的眸子变成了银色,恢复了神采,后腰传来掌心相贴,灌输真气的火热,不由懊恼而冰冷的看着凌云染,吓的她身体一颤,忙的把凤寒烟抱起,往旁边掠去,放在凤青巰身旁。 暴风雪顷刻消散,砰的一声从角落里传来,天妖捂住腹部,那里有个碗口大烧焦的血洞,青烟缭绕,天妖神情痛楚,面目狰狞,但他用蛇尾卷住的焚琰,情况更坏,已然陷入昏迷,多处伤口不停的滴着血。 凤寒烟吃力地站起身,却颓然倒下,凌云染怕她再乱来,封住了她的穴道,一刻□□道会自行解开,凌云染站在天妖面前,说道,“放开她!!”, “笑话!!就凭你?!”,天妖捂住腹部的手,沾满了鲜血,他的脸色狰狞,蛇尾勒住了焚琰的脖颈。 天妖没有跟凌云染交过手,比起焚琰和凤寒烟,凌云染更加年少稚气,天妖下意识看轻了她,奇怪的是,身后的孤冥公子并没有出言提醒。 凌云染怒极反笑,挂着懒懒的笑容,说道,“可不是我吗?”,话音刚落,人已掠到半空,“天妖!小心!”,把陈三娘拖回来的地妖抬头,猛然看见凌云染往天妖冲去,而孤冥公子竟站在原地不动,急忙提醒,凌云染却早他一步,手指捏印,喊道,“缚神!!”, 天妖只觉身形一滞,仿佛陷入凝固的空气里,无法挪动身形,不由露出惊色,抬眼已见到凌云染真气如剑,当空斩下,竟避无可避,“灵蛇护身!!”,天妖不敢迟疑,竟自断一臂,刹那间血气冲天,断臂化作浓郁的黑气,浸到天妖的皮肤里,让那全身的灰黑鳞甲表面浮现出妖阵符文,散发出黑亮妖异的光泽。 断臂处竟化腐生肌,长出血肉,一只微小的胳膊在逐步成形,此时,天妖方缓了神色,他的血蛇护甲,论起防御能力,在妖界能排到前十以内,就算身形不能移动,都足以自保。 “灭妖斩!!”,凌云染不以为意的冷笑着,右掌凌空劈下,七彩的真气光芒凝聚成一柄耀眼生辉的烈刀,朝着天妖当头斩下。 强劲的真气破风而来,肆掠着,烈风如刃割裂着脸上的皮肤,天妖心中发怵,下意识的蜷缩起来,以蛇尾抵挡。 凌云染利刃挥舞,天妖只觉得尾部一凉,随即脱离身体,一股鲜血从断处喷溅而出,蛇尾竟被生生斩了下来。 凌云染把焚琰从断尾里扯出,挥起柔风把她送到凤寒烟之处,负手转身,双眸威压犹如实质射出,竟让天妖等人不寒而栗。 “一起杀了他!!”,天妖脸色惨白,抬手强行封住腰部的穴位止血,发狂的怒喝道,陈三娘伤重在地,地妖看了眼孤冥公子,眼有疑惑,孤冥公子抬步跟在两人身后,未作解释。 大敌临前,地妖顾不得多说,连同天妖和孤冥公子向凌云染出手,毫不留情。 凌云染以一敌多的策略,素来都是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打,所以任凭地妖和孤冥公子的攻击,凌云染只是逮着天妖,痛揍他的断尾处。 背后挨了孤冥公子一记,凌云染喷了口血,把天妖的另一只胳膊拧断,一掌拍在天妖后背,把他打落在地,同时,身形旋转,犹如漩涡,卷起狂风肆掠而过,绞碎了地妖的藤条树蔓,杀意凛然的盯着地妖。 地妖闷痛咬牙,喷出一口精血,变作化煞之身,口中念决,断枝残藤重新绞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长藤,把凌云染困在其中。 地妖原本皮肤的绿色纹路逐渐变成灰白色,强劲的木妖真气不断的灌输到长藤里,把凌云染死死围住。 “老三!你为何不出手?!”,天妖躺在血泊里,断尾处冒着汩汩的鲜血,已是性命堪忧,看着孤冥公子徘徊在周围,没有出尽全力,不由横眉怒视的大声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加油..再虐一下下,亲妈爱你们.. 盗文者,斩!! 第215章 降世 “玄妖,我等皆为妖帝卖命,莫非你有了异心?!你我皆有元神控在妖帝手中,难道你要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陈三娘虚弱的躺在地上说道, 正在施法困住凌云染的地妖不能半途中断,随着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出,他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变成死灰色,嘴唇发青,虽在全力应付凌云染,但地妖同样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孤冥公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笑着,他伸出食指,在身前摆了摆,缓缓说道,“此言差矣..”,孤冥公子走到天妖身前,从断尾处流出的一地鲜血沾到了他精致的白靴底,孤冥公子不悦的皱着眉头,弯下腰,薄唇轻启,缓缓说道,“我一直在等待着的,就是此刻...”, 腹部传来剧烈的痛楚,让天妖惊慌低头,看着下腹给捅出个大洞,汩汩的鲜血流淌着,孤冥公子的右手直接插到天妖的腹中,不断翻搅着,疼痛难忍。 天妖嘶吼着挥掌,往孤冥公子拍去,给他轻易挡开了攻击,孤冥公子从天妖的腹中掏出一颗泛着黄芒的圆珠,里有一只泛着血芒的微小青蟒,奄奄一息。 孤冥公子好以瑕整的握在沾满鲜血的手中端详着,天妖浑身澎湃的精气迅速消退,脸色惨然的怒喝道,“玄妖!!你卑鄙!!竟趁我受伤!!夺我妖丹!!”, “嘘..”,孤冥公子轻蔑的摇着头,一脸嫌恶的把沾血的右手在天妖身上擦干净,转身往地妖和陈三娘走去。陈三娘眼见不妙,喷出一口精血,恢复了些真气,八条蜘蛛腿飞快的爬上山壁,疾速往外遁去。 “三娘,何必走的这么急?!不是立誓效忠妖帝么?!”,浅浅的笑声响起,眨眼间,就见到孤冥公子身影闪动,凭空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陈三娘身后,右手贯穿她的后腰,直接从腹中掏出了妖丹,里面有一只微小的黑蜘蛛,同样泛着血芒。 陈三娘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只留下最后一口气,恶毒而不甘的瞪着孤冥公子,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玄妖!你此举究竟有何图谋?!!竟残害吾等妖类!!妖帝出世之时,定不会饶你!!”。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七彩的耀眼光芒从严实紧密的藤条包围里激射而出,化作无数的剑影刀光,斩碎了层叠的藤条,凌云染冷着脸,衣衫破碎的从困笼里走出来,地妖遭到真气回噬,猛地喷出口血,仓皇退后两步,勉强支撑着身体,脸如死灰。 没等凌云染动手,孤冥公子却抢先一步,挥掌拍向地妖,扯断了他的胳膊,从腹中抠出了一枚泛着黄芒的妖丹。 “凌云染,我再与你做笔交易如何?”,孤冥公子的右手不断滴着鲜血,把玩着三颗泛着黄芒的妖丹,嘴角邪笑,妖气毕露, “对于残害同类的兽妖,我没有兴趣跟你做交易!”,凌云染冷然拒绝,她的真气汇聚在掌心,泛着彩光,蓄势待发的想要对孤冥公子出手,“你不想救她了吗?”,孤冥公子朝着凤青巰的方向指了指,成竹在胸的说道, “什么条件?”,凌云染神色微动,淡然说道,“加入妖界,为我效力!待万妖出世之时,除了我,你便是凌驾在众生之上的主宰!当是如何?”,孤冥公子蛊惑道, “凤儿宁可自爆都不愿加入妖界,我如何能让她失望?!等我把你的小命握在手里,我看你救不救人!”,凌云染眼眸一凛,杀意倾泻而出,浑身真气汹涌澎湃,立刻就要对孤冥公子出手。 “不识好歹!!那便为妖帝献祭罢!!”,孤冥公子嗤笑了句,手指往凤青巰等人所在处弹出,几道劲风掠去,凌云染身形一闪,挡在三人面前,接下了孤冥公子的攻击。 孤冥公子挥出两掌,浓郁的粉色雾气弥漫开来,凌云染拂袖挡住,烈风吹散粉雾,“啊!!”,凤青巰大叫一声,双目赤红,浑身簌簌发抖,手指里疯长出尖利的指甲,在地上抓出了道道印子,“凤儿!”,凌云染心急如焚,忙的制住她的自虐行为。 而这时,孤冥公子摊开手掌的妖石,张开口,喷出一颗淡黄色的珠子,四颗妖丹围绕着妖石旋转起来, “尔等三妖,休要不识好歹!!今日有吾等的牺牲,方能迎来妖帝重降人界!!”,孤冥公子偏头对着其余三大妖侍说道,脸上早已是肃穆的神情。 以妖石为中心,四颗妖丹诡异的停在空中,围绕着妖石旋转着,吸收到妖丹里蕴含的强大妖气,妖石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冲天而上,遥远的定妖山中传出凄厉的阵阵吼叫声。 “玄妖!!你!”,天妖脸上露出惊色,不敢置信,只见藏在妖石里的蛟龙血丝不断的游走着,活灵活现,那蛟龙仰天而啸,以头撞向妖石,似要破石而出。 天妖高举双手,跪倒在地,全身匍匐在地,带着神圣而恭敬的神情,一字一句的念道,“残魄归位,融魂而合!!身躯解体,妖帝重生!!”, 但见随着妖石的旋转,四大妖侍的体内分别牵引出一丝残魂,往妖石钻了进去,融进了蛟龙的身体里。 远处的定妖山的山体摇晃着,轰隆的声音不断响起,只见到山崩地裂,尘土滚落着,禁锢在定妖山最厉害的封印里的妖帝肉身,如风卷残沙般,簌簌掉落,化作一捧尘土。 感受到妖帝肉身的殒灭,万妖纷纷发出凄厉的叫声,无数的光芒在定妖山中闪亮着,在冲撞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封印大阵。 啪嗒,轻微的一声,诡异的响起,似玉非玉的妖石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又是一道裂缝,纵横交错的纹路蔓延在妖石上,蛟龙血丝如破壳而出的般,钻出了妖石,声如龙吟,遥远的群妖纷纷附和着,妖石碎裂成粉末,落在地上。 蛟龙血丝钻进了孤冥公子的身体里,只见到孤冥公子突然睁开了如血的眸子,泛着妖异的光芒,紧接着眼眸枯竭,皮肤皱成一团,体内精血悉数给吸走,变成一具干瘪的躯体。 蛟龙血丝蕴含的妖气愈发浓郁起来,活跃的从孤冥公子的嘴里窜出,带出了孤冥公子体内的精血,在半空盘旋着,紧接着是其余三大妖侍的精血牵引到空中,组成暗红色的血团,依稀可见蛟龙在其中游弋着。 更让人咂舌的是,血团里探出了无数细小的触手,如蠕虫的暗红光触手,正嘶嘶的凝结成一只脚,紧接着是小腿、膝盖.. 血丝光影不停的闪耀着,暗红血团正在凝结成一个正常人的体形,肌肉骨骼已是红嫩嫩的泛着血光的妖异形体,接连不断,无数的光丝正在一层层快速的组合着外层的皮肤...诡异而妖异的氛围笼罩在山洞里,凌云染看着异象,不由头皮发麻,瞠目结舌。 凌云染站起身,想要破坏掉眼前的诡秘怪异的物体,而脚下一滞,凤青巰脸上露出凶色,死死抱着她的腿,张口撕咬着,用疯长的指甲抓她,脸上早已是狂乱而失去了意志。“凤儿!”,凌云染低斥道,她不敢对凤青巰出手,只好去拉她,而凤青巰如发狂般拼命的阻拦着凌云染。 血色光影包裹着,一块块的血色肉块在凝结着,面孔逐步显现出来,身形拔高数尺,身上骨结传出嘎嘣的怪响声,后颈和双肩变形凸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窜出般,紧接着竟然是一对薄翼的肉翅在后肩处突出来,缓缓展开。肌肤表面浮现出血红鳞片,额头裂开一道缝,依稀可见蛟龙游弋其中。 一双充满了邪气的眼眸陡然睁开,带着亘古的沧桑和漠视众生的傲然,双眼的瞳孔狭窄似缝,闪着银白色的寒芒,眼珠转动间,不带一丝感情,血肉凝成的面容竟有些与孤冥公子相似。 “承天而生!妖帝降世!!万妖听令,破军万里!!”,浑厚而粗噶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权威,令其心生恐惧,从妖帝的口中传出,定妖山里群妖嘶叫,伏低身体,恭迎妖帝出世。 凌云染心中焦急,抬手往凤青巰的后颈劈下,想让她昏迷过去,可凤青巰摇晃了身体,眼白往上翻着,死死的拽着凌云染,连封住的穴道都不起作用,此刻的凤青巰体内仿佛拥有着一头野兽的怪力,蛮横的支配着她的身体。 凌云染试图绑住凤青巰的藤条,给她用力的挣断,手腕勒住了深深的红印,冒起了血珠,凤寒烟从后抱住凤青巰的四肢,给凤青巰挠了几下,指甲往受伤的肩膀抓去,凌云染心急如焚,错过了灭杀妖帝的时机,就迟了。 “凌云染!!阻止妖帝复生!!”,焚琰从昏迷里醒来,忙的抓住凤青巰死死抠着凤寒烟肩部伤口的手,与凤寒烟合力制住凤青巰,让凌云染抽身对付妖帝。 “凡人,不自量力”,妖帝不含感情的眼睛,轻蔑了看了眼凌云染,颈部以下的身体和两只长臂遍布着血红色的鳞片,密密麻麻的包的风雨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大boss终于出场了...故事也要进入尾声了..这是我很满意的一篇文,希望你们也会喜欢.. 感谢中2旋的手榴弹.. 第216章 绝望 妖帝的长臂、手肘和拳头处都长出了一根根乌黑的骨刺,泛着黑芒,形态不一,紧接着十根手指甲尖端长出了骨刺的指甲,一张一合间,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不断的泻出浓郁的黑气,贯入到四大妖侍已气息灭绝的身体里,只见到天妖的尸体,手指突然一动,睁开了两颗黑气缠绕的眼珠子,半截断尾嵌入腰肢,僵硬的站起身来。 喉咙里发出囫囵不清的声音,四大妖侍的尸体站起来,挡在妖帝身前,向着凌云染走去,凌云染眼底闪过异色,朝着天妖挥掌一劈,削断了他的手臂,天妖迟缓的低头看了下,丝毫没有痛楚的继续往前走着,“妖尸?”,凌云染讶然的说道,皱着眉,幻彩真气凝聚在掌心,汇聚成一团闪烁的光球。 四大妖侍往凌云染走来,挥舞着黑长的爪子,缠绕着浓郁的黑气,嗜血般的蜂拥而上。凌云染躲开了陈三娘劈开的蜘蛛腿,挥手斩断了她一条腿,四大妖侍成为妖尸后,实力变弱了许多,但身为妖尸是没有痛楚的,只要躯体还能动弹,就会不死不休。 那泛着黑气的指甲险险擦过凌云染,抓破了她的外袍,凌云染双腿腾空,手中的光团幻化做无数道光刃,喝道,“神光裂斩”,这是凌云染晋升为神品后领悟到的第一个招式,只见到刹那间,刀光剑影,七彩的光芒耀眼的闪烁着,密不透风的交织着,把四大妖侍的躯体切割成了碎块,落了满地的碎骨残肉,天妖的断尾在不断的摆动着。 “没想到你这凡人有些本事,原来是有神的力量”,妖帝冷冷的嗤笑着,细窄的瞳孔看不出表情,剧烈收缩起来, 凤青巰突然喉咙里发出尖鸣声,用匪夷所思的蛮力挣脱了凤寒烟和焚琰的制服,眸子鲜红如血,同样长出了如骨刺般的指甲,露出了尖耳的轮廓,身后的尾巴狂乱的摆动着,她咆哮着往凌云染扑去,尾巴狠狠甩向凌云染,伸爪挠去, “凤儿!!”,凌云染厉喝一声,绕到她的身后,制住双臂,凤青巰猛力挣扎着,双臂响起咯咯的声音,再坚持下去凤青巰的双臂就会折断,凌云染只好松开她的两臂,仓皇间脸上给凤青巰的利爪抓出三道深深的血痕,淡淡黑气挥之不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凤青巰狂乱的眸子在看到凌云染流血的脸时,闪烁了下,她悲哀的嘶吼着,随即不可自抑的用两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凌云染,若想救她,就投靠妖界罢”,妖帝的血肉在逐渐成形中,血团正在构造着最后的左腿。 “妖帝要是真的恢复了从前的实力,如何看的起凡人呢?我想,你的身体现在肯定很脆弱!!”,凌云染双眼如炬,沉声说道,“神光裂斩”,挥出数道光刃专往正在修复的左腿而去。 “放肆!!”,妖帝眼中厉色闪现,沉声大喝,骨刺指甲散发的黑气挥开光刃,血团遭到攻击,鼓动着,气息骤然黯淡,变得缓慢的游动起来。 细微的破风声,两道光刃竟突破了妖帝的黑气防罩,一道击在他左肩的血红鳞片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一道则擦过了妖帝的脸,划破了肌肤,如遇火而灼的炭,嘶嘶冒着白烟, “神光?!”,妖帝的黑长指甲抠下脸颊的一块血肉,里面耀动着白色光芒,“凤彧!!”,妖帝感受到白光里属于神帝凤彧的气息,顿时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吼道,浓郁的黑气从十指而出,包裹着那团白色光芒,挤压着,毁灭着,直到把它化为灰烬。 妖帝的血气澎湃起来,释放出强大的威压,他猛然仰头,口中喷出黑芒,一股巨力往顶壁而去,只听见轰隆的巨响,犹如巨大的钻头破开了离地数百丈的洞壁,透过硕大的洞口,能够看见头顶的天空,已是乌云盖顶,天色无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从定妖山汇聚而来的妖气盘旋在上空,此刻犹如瀑布而下,倾泻在妖帝的身体内,催动着血团不断的修复最后的部分。 强大而邪恶的威压让凌云染的双腿都不由的颤抖起来,“凤儿!”,至尊的焚琰和凤寒烟被这股威压制伏在地,只能仰头看着凤青巰的脖子给两手掐的陷进去,脸色惨白,只剩了最后的气息。 在所有妖气汇聚在妖帝体内时,凤青巰体内妖气渐消,血红的眸子在濒临涣散时,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她偏过头,无比眷恋的看了眼凌云染,再看着焚琰和凤寒烟,最后视线落在凤寒烟的眼底,绝望的哀求道,“娘..杀了我..”。 凌云染浑身剧烈颤抖着,她握紧了拳头,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她站直了身体,神识大放,泻出威压,抵抗着妖帝。凌云染用力想要掰开凤青巰的手臂,而那双手仿佛死死嵌在脖颈里,再没有半分缝隙。 “求求你,杀了我..”,凤青巰的红眸盈满了泪水,凄楚而绝望的看着凌云染,一道冰冷的寒芒掠过了凌云染的腰侧,往凤青巰而去,凌云染回身挥掌格挡,转过去,红着眼怒目而视,白衫翩然的凤寒烟,冷着脸,眼角滴落颗眼泪,银发飘散的寒芒往凤青巰的方向,杀意昂然的击去, “真是奇怪的人类”,妖帝没有感情的瞳孔,往下看去,左腿只差脚趾了,待妖帝重生的躯体完整,就是一统三界之时。 “让开”,凤寒烟对着凌云染冷冷说道,“不!”,凌云染用力掰着凤青巰的手指,强烈的窒息感让凤青巰的脸色涨红如紫,遍布着血丝, “凤寒烟!!退后!!”,凌云染怒目而视,双眼血红,凌厉而狂怒,她抬掌朝着凤寒烟挥去一道神光刃,凤寒烟躲也没躲,直接迎向凌云染的光刃,眼看着就要插入心脏之时,凌云染脸色微变,拂袖散去那道光刃,就在那刹那,凤寒烟银发飘起,一道寒光往凤青巰的腹部刺去, “不!!不!!”,凌云染绝望的看着再也无法阻挡的寒光,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不!!不!!不要!!”,愤怒、痛苦、憎恨的情绪充斥在凌云染的身体里,她浑身剧烈颤抖着,指甲深深嵌入到掌心里,怒意操控了她的理智。 强烈的妖气冲天而起,妖帝仰天咆哮着,身后的血红翼翅打开,飞到半空里,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说道,“就用凡人的血,来为本帝献祭罢!”, 说毕,妖帝身影在原地凭空消失,凌云染只觉得后颈一凉,心里猛惊,骤然上掠。凌空劈开的骨刺,划过凌云染的背部,衣衫破损,鲜血直流, “咦?”,妖帝显然对于这一击居然没有令其毙命而讶异,犹如猫捉老鼠般的看着凌云染,身后的双翼扇动着,身形掠行如飞。 “谁阻,杀谁!!”,凌云染双眼漠然的睁开,体内的血液沸腾到极致,经脉里的真气翻涌着,咆哮着,她高高掠起,双拳收到身前,炽亮的光芒闪烁,轰然往妖帝攻去, “不自量力!”,妖帝身影一闪,出现在凌云染头部,五指成爪,锋利的骨刺往她头骨抓去, 凌云染侧身,让五爪沿着她的左边身体往下抓去,五道沟壑,鲜血四涌,而凌云染抓住了妖帝的右臂,拍出一掌,砰的打在他的血红鳞片上,砸出了五指的坑。 凌云染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身形微晃,“纳命来!”,虽则有血色鳞片护体,妖帝在大意之间受此一击,但却令他颜面无光,堂堂的妖界的帝王,竟给凡人伤着了,不由怒意勃发,使出了全力的一击。 凌云染的身体如断线的鹞子,狠狠的砸到山壁上,周围的山石如豆腐块般,簌簌往下掉着,凌云染浑身浴血,身体如浸在血里,大口的喷着鲜血,以她凡人之体,如何能胜的了妖帝。 妖帝身影晃动,出现在凤寒烟和焚琰的周围,两掌一吸,把她两人箍在手里,好以瑕整的看着凌云染,“放开她们!!难道你不敢跟我交手??”,凌云染吐着血,颤颤悠悠的往妖帝走去,凌厉的眸子泛着红芒, 妖帝轻嗤着,松开手,锋利的骨刺,泛着黑芒,竟自行脱落,往凌云染的心口钻去,凌云染身形摇晃,双手握住骨刺,黑芒顺势缠上她的胳膊,从她的眼睛、鼻间和口中钻了进去,“化身为妖!为我号令!!”,妖帝低吟道, 那黑芒在凌云染的眼里萦绕着,景象格外诡异,只见到她的白皙肌肤里,一道道黑芒往四肢蔓延开来,其中一道往头顶钻去,就在那时,凌云染额间的凤翎朱砂突然亮了起来,如火焰跃动着,竟带来空气里的一丝灼热。 “凤凰的涅火?!”,就在妖帝低呼之时,盘旋在凌云染额间的凤凰青翎的珠子现出裂纹,紧接着破碎融化,炙热的真气迸发出来,犹如岩浆缓缓在凌云染体内流动着,难以忍受的高热真气如熔岩烫红了凌云染的经脉穴道,她的肌肤通红如血,翻涌着炙热的真气。 作者有话要说:小凌子要爆发了... 感谢中2旋的手榴弹和花花的地雷,真爱哟~~么么哒 第217章 仇恨 凌云染的双眼灼的通红如血,额间的朱砂隐隐发亮,连周围的空气都达到难捱的高温酷热,更别提她此刻体内的那种灼热,那种涅盘的火焰仿佛要把人的骨肉灼成灰烬,凌云染痛苦的浑身颤动,而眼底的恨意却丝毫不泄,杀意凛然的盯着妖帝,似乎要饮他鲜血,嚼碎血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只小凤凰,能翻起什么风浪!!”,妖帝微微敛色,不屑的嗤笑道,他浑身黑气大盛,汹涌妖气喷薄出来,遮天蔽日的蕴含着妖气的云层笼罩在上空,不停的往他身上倒灌着妖气。 凌云染修长的双眉紧蹙着,睁着血红的双眼,面容狰狞,肌肤烫成赤红色,彷如浴血而生的天将。 她在火焰中炙烤而蜷缩的身体逐步舒展开来,仿佛涅盘而生的凤凰,浩瀚的真气汹涌而出,在她的身后缓缓形成了一个偌大的身影,修长傲然,额间佩着血玉,银色长袍如星河剪裁而下的缎带,她的面容模糊,可那股浑然天成的神圣威压,那股傲视天地的出众气质,仿佛是亘古间永生的主宰... “神.神帝.凤..凤彧!!”,妖帝神色大变,带着仇恨和惧意的脱口喊道,“姬命!三千万载的光阴,依旧无法磨灭你的戾气么?”,尊贵而淡然的声音响起,万丈霞光冲天而起,驱散了天空阴霾的包含着妖气的浓厚乌云,云层中传来凄厉的哀叫声,整座定妖山的妖兽们,摄于神帝的威压,屏气静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难以自禁的瑟瑟发抖着,漫天的妖气浓云消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天蓝如洗。 “当年困在定妖山的这笔账,如今就好好算一算!!你不过是她遗留的残影,如何敌得过我?”,妖帝冷然笑道,浓郁的黑气凝聚成一条身形硕大的蛟龙,盘踞着身体,三角的头部,眼睛泛着银白的光芒,张开锋利的尖牙,往凤彧飞掠而去。 冲天而起的火焰如同无边之海,宽广没有边际,一只浴火的凤凰从火海里掠出,仰首清啸着,挥舞着火红的双翅,后尾的长翎燃烧着火焰,浑身流淌着熠熠金光,径直穿透了黑蛟的身体,只剩下硕大的空洞,冒着黑烟,那黑蛟哀嚎一声,痛苦的扭动着庞大的身体。 “你竟把本源的神力封印在她的体内?!!你再不能转世!!从此灰飞烟灭!!”,妖帝的嘴角流下黑色的血液,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洞开的口子。 神帝凤彧竟放弃了转世的机会,把神帝本源的力量封印在凌云染体内,只求在给妖帝最后一击。凤彧究竟是超脱了妖帝对其的估量,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放弃永恒的生命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的纵横三界的力量。 “三千万年,何苦独活?!”,凤彧轻笑了声,抬手轻点,身影疾缩,幻化成一只霞光飞舞的凤凰,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天地,定妖山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声,修为低的妖兽早就在至高的神压下一命呜呼。 “不!!本帝甫出世,尚没活够!!”,妖帝痛呼一声,身形急速后撤,本体变幻作一条微小的蛟龙,就要破壁而出,趁机逃脱。妖帝心思狡诈,他甫降世,妖力尚没完全复原,何必在此刻与凤彧的本源神力硬拼,只要他逃脱此地,随着时日过去,凤彧支撑不了多久,自会神形俱灭。 耀眼霞光的凤凰缠住了急于逃脱的黑蛟,就在两者相触的那刻,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熊熊包围住妖帝的本体化身,天下间最炙热的火焰,能够焚尽一切生物的火焰,把妖帝困在焰中,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妖帝的本体化身。 随着涅槃火焰带来的高温灼热,余温同样炙烤着焚琰等人,让其脸部赤红,嘴唇干裂,凤寒烟天生寒体,感觉尤其痛苦,她勉强运气抵抗,却如杯水车薪,淡蓝的寒冰真气,顷刻间就化作白气,噗的消散掉。 凤寒烟的青丝率先冒起了一缕青烟,她俏脸通红,眼底痛楚,勉强咬唇忍耐着,及地的白衫衣摆给高温灼出了焦黑的破洞,点点火星落着,似乎要燃烧起来。 凤寒烟本就真气大伤,此刻根本再无法抵御高温酷热,浑身滚烫,青丝已散发出淡淡的焦味,她无力的躺在原地,闪烁的银眸看向凌云染所在地。 只见到凤凰与黑蛟在半空缠斗着,凌云染孤零零的伫立着,仰着脸,双眸失神,仿佛一具没有气息的傀儡,她身后是凤彧的隐隐身影,傲然而立,看破沧海的眸子,淡然无波的注视着一切。 “烟儿!”,就算是火焰真气的焚衍,此刻同样不好受,浑身真气仿佛在沸腾,她不敢靠近凤寒烟,怕会灼伤她,而凤青巰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三人命悬一线。 就在衣衫灼烧起来的那刻,凤青巰小腹散出光晕,漫出一道氤氲霞光,气息与凤彧的真气源自一体,并没受到反噬,反而形成淡淡的光罩,拢住了三人所在之处,阻断了外面快要沸腾起来的灼热温度。 感到肌肤上的炽热消散,凤寒烟神情一松,缓缓转头,看着昏迷中的凤寒烟,小腹散发着霞光,不由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腹,若有所思。 刚才在凤青巰发狂自尽那刻,凤寒烟手中的长剑要没入凤青巰的小腹那刻,就是这道霞光从小腹中射出,弹开了她的攻击,紧接着把凤青巰体内的妖气尽数驱散,让凤青巰陡然安静下来,陷入了沉睡中,看来凤青巰小腹里的这道霞光在保护着她。 空气里的温度在不断升高,散落在山洞里的树枝燃烧成了焦炭,再变成灰烬散去,山壁灼黑而干裂,斑驳的裂痕蔓延着,山洞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熔鼎,冶炼着妖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火焰中突然传来一阵悲愤而不甘的惨叫声,那股浓郁的黑气沸腾起来,拼命往外挣扎着,似乎想要逃脱火焰的桎梏,但是那火焰却似乎不依不挠的纠缠着,一点一点的把黑气焚烧成灰烬,直到魂飞魄散。 直到黑气尽数消失,火焰渐渐消停,幻化作一只微小的凤凰,在空中飞舞着,身上的火焰摇曳着,凤彧的身影微弱的近似透明,摇摇欲坠的似乎即刻就要消失。 凤彧挥手招了下,那只微小的凤凰朝她飞去,落在她的指尖,眷恋的看着她,“去吧”,凤彧低头唤着,扬手一挥,让微小的凤凰钻进了凌云染的额间,重新化作了朱砂的凤翎印记,只是比从前的朱色黯淡许多。 凌云染失神的眼眸逐步恢复了神色,有些茫然无措的环视着,“妖界的余孽就交给你了”,凤彧淡然说道,“你把什么封印在我体内了!!”,凌云染直起身说道,凤彧没有说话,身影透明的流淌着,逐渐消散去,直到化作一阵微风拂过了凌云染的脸.. 额间猛地一痛,凌云染捂着头蹲下去,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只觉得体内真气澎湃着,挥掌间与涅槃之火的真气澎湃着,从前是强行淬炼的真气晋升为神品,如今那股灼热竟仿佛来自于自身的真气,从额间到经脉间循环着,往返不息,此刻,恐怕她才是真正的神品了。 凌云染往前走了两步,身形快的仿佛在原地凭空消失,再蓦地出现在另一侧,她蹲下去,看着昏迷中的凤青巰腹部没受伤,探了鼻息,平稳绵长,才松了口气,一把抱住凤青巰,再拖住焚琰和凤寒烟,掠出了山洞。 由于凤青巰昏迷,而焚琰和凤寒烟全身真气散尽,凌云染没法带着三人远行,只好到山外不远处,找到一座荒凉贫瘠的小村庄,寻遍全村只找到一辆马车,雇了车夫,驱车往风家而去。 马车狭小,凌云染把凤青巰放平躺在榻上,枕在腿上,拿着金创药替她抹着手指和膝盖上的擦伤,对面的焚琰和凤寒烟休息后已经醒来,盘腿坐在对面,调息着真气。 凌云染握着凤青巰的手腕,替她擦着掌心处破皮的红肿,看着小狐狸一双伤痕累累的小手,心疼极了,只是无意识的搭在凤青巰手腕的手指,却感到了与平常不同的脉搏声。 凌云染神色一变,摊开她的手腕,手指搭着,专注的查视着,那里多了个微弱的脉搏跳动。 凌云染脸色唰的变得惨白,她咬着唇,颤抖着手,轻轻抚上了凤青巰的小腹,以神识感知着在小腹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有着微弱但有力的心跳,凌云染触电般猛地抽回手,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 凤寒烟抬起眼皮,看了眼凌云染,没有说什么,重新闭上了眼睛,凌云染轻柔的把凤青巰重新放平在榻上,脱下外袍盖着,她掀开了轿帘,咻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在远处,不断的掠行着。 马车稳稳的行走着,隐约听见丛林里传来一声悲戚的尖啸声,随即轰隆声不断响起,无数的树木瞬间碎成了粉末,那原本存放着四大妖侍的尸体的山洞,化作了碎石,至于孤冥公子的尸体,则碎成了血肉,愤恨的力量连大地都微微颤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狐狸有娃了,恭喜恭喜... 只是小凌子显然是误会了,冰山岳母很腹黑我会说? 多谢财主的地雷,还有中2受的手榴弹,你就是想包我,表否认,还有花花和彼岸的地雷,么么哒 第218章 内疚 车夫听到异样的声响后,奇怪的往后望去,只见那远处层叠的座座山峰陡然塌陷,砂石翻滚着,高耸入云的树林一片片的不断倒落着,连大地都在那股可怕的力量下,颤抖着。 这番诡异的景象着实吓人,车夫联想起这些天村里遇着妖怪的事,不由变了脸色,用力挥动着马鞭,驱车往前赶去。 过了半响,凌云染脸色铁青的掠回马车,坐在车厢里,沉默不语,总是扯着的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紧握拳头,眼底蓄满了愤怒、仇恨,杀意凛然,让车夫后背直发凉,哆哆嗦嗦的拢了拢衣领。 车厢里弥漫着诡异而安静的气氛,焚琰奇怪的瞅了眼脸上阴沉的凌云染,以为她在担忧陷入昏迷的凤青巰的安危,刚要劝慰两句,却给凤寒烟制止了,闭唇不语。 凤寒烟抬起眼皮看了凌云染一眼,重新闭上眼,继续调息真气,并没说话。 两天后,凤青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着守在身边,小脸憔悴的凌云染,红晶石的眸子盈满了泪水,柔声唤道,“染儿...”, “我在,醒了就好..”,凌云染似乎彻夜未眠,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伸手握着凤青巰的手,勉强笑道,因长时间没出声的嗓子很沙哑,粗糙的仿佛是剥落的干枯老树皮,失去了生命力。 凤青巰在凌云染的搀扶下坐起身,躺在她的怀里,不断往下掉着眼泪,哽咽道,“染儿,我以为再不能和你一起了,我真的以为会死掉,好舍不得你...”, 凌云染眼睛红的跟兔子样,吸了吸鼻子,扯着嘴角,搂着她安慰道,“一定会好好的,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凌云染说毕,眼里掉下颗眼泪,啪的落在地上,她低着头,自责而内疚的喃喃说着,“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越说越自责,越说越难过,凌云染终于忍耐不住,抱着凤青巰,抑制不住的痛哭着,“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说过的!可我还是让你受委屈了!!我该死!!我恨死我自己了!!”, 凌云染失控的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是揪着揪着的疼,她怎么能让小狐狸受到这样粗暴的伤害,那种为时已晚,无法挽救的痛楚和后悔在反复折磨着她.. “染儿,我现在没事了,别伤心了..”,凤青巰反而红着眼安慰着眼前痛哭的人,有些奇怪,这个从来都没心没肺的家伙,这回哭的如此肝胆俱裂,恐怕是真的担心了吧... “谁说没事的...有事的..有事的,那个混蛋!他..他混蛋!!”,凌云染哽咽的哭着,她素来不常在人前流泪,再大的伤痛都是躲起来疗伤,人前总是伪装成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儿,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可这回,想着凤青巰曾经受过的伤害,还有即将尾随一生的屈辱,这回,凌云染是真的内疚、自责和伤心了... “染儿,不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凤青巰把凌云染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温柔的安慰着,凌云染蜷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儿,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抽噎着,眼眶和鼻子都哭红了,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就这出息样儿”,焚琰在旁看不惯的冷哼道,凭什么自家女儿好容易苏醒过来,还得安慰你这个活蹦乱跳的人, “娘,你们没事吧”,凤青巰放不开凌云染,只好歉意的冲着对面的娘亲们笑了笑,出言关心道,“我们没事,你醒来就好了,我已探过你体内,妖气都散去了”,凤寒烟在旁淡淡说道, 凤青巰俏脸一红,“那..娘..?”,她羞赧的望向凤寒烟,见凤寒烟微微点头示意,凤青巰满脸通红,不打算继续隐瞒了,满眼柔情的低头看着怀里哭着的凌云染,握过她的手,轻放在小腹上,轻轻说道,“染儿,我们有孩子了...”, 凌云染的心里猛地剧痛了下,仿佛有头怪兽在里面狠狠冲撞着,碾成碎片,她顿了顿,方抬头,用衣袖胡乱抹了把眼泪,勉强笑道,“我知道,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会照顾的..”, 凤青巰有些敏感的察觉到凌云染的强颜欢笑,看出她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欢喜,不由眼底黯然,染儿..她似乎不喜欢小孩子,此举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什么?成了!!”,焚琰闻言,脸色大喜,惊讶的问道,焚琰正要关怀两句,放在身侧的手,却给凤寒烟不着痕迹的捏了捏, 焚琰偏头看凤寒烟,见她微微摇头,心里虽觉得奇怪,仍是住了嘴,同样因为凌云染那副勉强的表情而心生不悦... 凌云染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前世做小混混的岁月,还是在凌家作小霸王的日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愁肠寸断,哀声叹气的时候,这种不甘、无奈、愤怒的情绪在不断滋扰着她,但她却不能在凤青巰面前露出分毫破绽来... 凤青巰看着日渐消瘦的凌云染,脸色憔悴,总是郁郁寡欢,眼睛布满血丝,半夜都能听见她隐隐的叹息声,凤青巰同样低落起来... “染儿..你想摸摸孩子吗?”,凤青巰试图培养出凌云染对孩子的喜爱,握过她的手往小腹放去,正在发愣的凌云染突然感受到掌心下的跳动,猛地抽回手,差点要打破她伪装出的平静面具,急急站起身,撩起轿帘,说道,“我出去摘点果子”,身影一闪,人就不见了踪迹... 凤青巰低着头,把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摩挲着,眼神黯然,“凤儿..”,焚琰心疼的开口,“娘,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凤青巰有些难过的红了眼眶,哽咽道,“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不要了,我不想她因为害怕而疏远我...女儿不能没有她..”, 焚琰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心疼极了,坐到她身边,把凤青巰搂进怀里,“胡说!好容易有的孩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可知娘寻到一颗女娲果有多难?那个小混球,偏生把你的心都套的死死的,不许再说这些胡话了...娘同她说,量她不敢不要我凤家的孩子!”, 凤青巰爱怜的抚摸着肚子,“我真的很想和她生个孩子,本想给她惊喜,好似却成了惊吓了呢?”, “傻孩子,她..那么多情,你却偏生痴情的紧...我去同她说说”,焚琰叹气,弓着腰打起轿帘往外掠去,凤寒烟却跟着她一同而去.. 焚琰停在半空,不顾车夫惊讶的眼神,转过身对凤寒烟说道,“烟儿,你真气尚没复原,出来作甚?”, “你随我来”,凤寒烟银色的眸子闪烁着,抿了抿唇,引着焚琰掠过旁人神识探查不到的地方,白衫飘动着,冷冷说道,“凌云染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她以为..这孩子是别人的..”, “荒谬!!”,焚琰挑着眉,怒意爬上了拧着的眉峰,斥道,“女儿一心对她,难道她竟认为凤儿与旁人有染!!真是负了凤儿的一片心意..”, 微风拂过凤寒烟耳侧的发丝,衬得小脸冰冷,愈发绝世清艳,缓缓说道,“凌云染以为凤儿化妖时,给那妖侍欺辱,失了身子,怀上了身孕...”, 焚琰方才恍然大悟,想起这些天凌云染的阴沉怒意、惆怅哀叹,倒颇为解气的轻笑着,“倒是要让她这混球吃些苦头才好!!”, 凤寒烟银眸漾动着,淡淡说道,“我并没让你言明,只为了试探她对凤儿的心意,倘若她因凤儿失贞而弃她,此等薄情寡义之人,定要杀之,你我再带凤儿回到天山...”, 焚琰讶然的看着凤寒烟,伸手牵着她,“那如今你可满意?再不言明真相,我恐凤儿犯糊涂,伤了孩子...”, 见到凤寒烟抿唇不语,焚琰有些急切的劝道,“不如我告知凤儿便是,先让她宽心,再瞒着那混球,我知你恼她,便让她多吃些苦头...”, 凤寒烟一拂袖,银眸闪动着,脱口而出,“谁恼她?我为何恼她?”,只图的一时口快,倒像是欲盖弥彰,凤寒烟有些后悔的抿着细唇,再不言语。 “烟儿”,焚琰垂首吻她的唇角,妖冶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哀伤,凤寒烟素来冷淡,若她的情绪能因人而波动,那人在她心里定是有些份量了... “阿琰,你不信我?”,凤寒烟脸色冷峭,白发银眸如冰雪寒冷,作势推开她,焚琰赤红的长袍裹着她的纤细身形外的白袍,用炽热的温度融化着她,缓缓答道,“烟儿,我信你..我早说过,纵你心里有旁人,我此生都随你...况且,那夜我同样难辞其咎,方铸成三人间难以弥补的大错...”, 凤寒烟微仰着脸,任她缠绵的吻着,冰凉的手指攀上了她的手背,十指相扣,白袍头罩落下,银色长发在空中翻飞着,眼角微凉, 待的焚琰细细品尝她的甜美后,凤寒烟眸子闪动,启唇道,“回去罢,凤儿该等的急了”,焚琰看着她冰凉的眼角绽出的一抹娇艳,爱怜的吻了吻她的眼角,牵着她往马车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个亲妈好难得虐一下小凌子,受着吧,你岳母太腹黑了.... 感谢我亲爱的土豪们..中2,嬷嬷,快来... 大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622:06:15 旋转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622:14:45 爱可乐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0702:23:07 卖笑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707:59:29 奕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708:07:48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714:30:38 阿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801:07:29 第219章 释怀 凤寒烟和焚琰回到马车后,焚琰把凌云染可能有的误解告诉了凤青巰,说道,“若非我侥幸寻到这绝世罕有的女娲果,放眼天地,恐怕都难有办法让女子间,违背天理的孕育生命?”, “但染儿却认为我与旁人有染,她不信我...”,凤青巰略带不满的埋怨道,以自己对凌云染的心意,她竟如此作想,难免伤了小狐狸的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化妖时神志不清,又被四大妖侍所擒,她是以为你被人欺辱了,否则怎会忍气吞声的,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半句”,焚琰劝道,若非女儿郁郁寡欢,她岂会帮那混球说半句好话? 凤青巰心情舒缓了些,想了想,却是轻笑道,“怪不得向来没心没肺的人,那日哭成了狗熊样子..”,说毕,笑声就如银铃般洒落开来,愁绪舒缓不少, 焚琰想到凌云染那日痛哭的模样,忍俊不禁的跟着笑起来,用手摸了摸凤青巰的头顶,连凤寒烟的嘴角都微微翘着,难得见凌云染吃瘪,三人倒毫无负罪感,谁叫小混蛋平日里干的坏事多了去。 心结解开,凤青巰散去了眼底的哀伤,只是想着腹中孕育了孩子,便觉得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凌云染捧着些野果回来时,敛了阴沉的脸色,刻意扬起了嘴角,掀开马车的帘子,提高声音唤道,“凤儿,我回来了,摘了些果子”, 见着凌云染脸上强颜欢笑,而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痛楚和落寞,除了凤寒烟一如平常的面如寒霜外,焚琰闭上眼,视若无睹,凤青巰则故意绷着小脸,方能遮住差点给拆穿的笑意。 “吃点果子吧,洗干净了”,凌云染把手里捧着的赤色果子递到凤青巰面前,勉强笑道,凤青巰没有接过去,只是低着头,温柔的抚着肚子,满怀爱怜的说道,“染儿,我好爱好爱这个孩子,是我的心头血,此生的至宝..”, “嗯”,凌云染点头,看着凤青巰浑身散发出伟大的母性光辉,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充满了对这个未出世孩子的疼爱和呵护,凌云染脸上在笑着,心里却在滴血,眼眶忍不住红了,状若无事的抬起衣袖,随意抹了把眼角。 凤青巰看着凌云染眼底掩不住的伤心、落寞,软了心肠,茭白的手指握过她的手,看了看旁边的焚琰和凤寒烟,轻声说道,“染儿,我有话和你说..”, “你说,我在听着呢?”,凌云染连忙坐上榻,反握着她的手,洗耳恭听着,凤青巰欲语又止,又看了眼旁边的焚琰和凤寒烟, 凌云染的脸色猝然阴沉如乌云,她知道恐怕凤青巰要把孩子的事情对她据实相告了.. “走罢,出去呼吸点清新的空气”,凌云染找了个借口,打横抱起凤青巰,掠出马车去,她在空中掠行的身影如闪电,直到超出焚琰和凤寒烟神识感知的范畴,凌云染轻柔抱着凤青巰,坐在参天大树的树冠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凤青巰依偎在她怀里,眺望着远处,夕阳染红了云霞,柔和的金色霞光洒在脸上,那张妩媚的小脸愈发娇艳动人起来,凌云染静静搂着她,也不问,只是等着她寻着合适的时机开口, “染儿,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良久后,凤青巰的眸子仿佛映上了霞光的色彩,轻轻问道,“嗯”,凌云染在她头顶轻微叹了口气, “你可知我今生非你不可?”,凤青巰继续问道,凌云染点头,紧了紧胳膊,眼眶微红, “那你如何就认定了我与旁人有染?”,在凌云染看不见的怀里,凤青巰望着西沉的落日,嘴角微翘的问道,凌云染抿唇不语,眼底有恨意, 凤青巰侧过身,把头枕在她的肩上,抬手抚着那双沾染了杀意的眼眸,指腹摩挲她拧着的眉,上挑的眼角,说道,“你可记得临行的前夜,我与娘亲话别,你还取笑我,可有得娘亲传授秘籍?”,凤青巰嘴角弯弯,美眸流转,话语戏谑的调侃着, 凌云染不解的望着她,等待她的下文,“娘亲当年寻着的女娲果..她..给了我一颗..”,凤青巰说毕,低着头轻笑, 凌云染暗沉如夜的眼眸里,仿佛流星划过,闪烁着微亮,她有些紧张,磕巴的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凤青巰再掩不住的笑意从唇角蔓延开来,她凑近凌云染的耳朵,呢喃道,“没有人欺辱过我,孩子..是你和我的..跟我的出生一样,我吃了那颗女娲果,你可记得潭底那次?”, 凤青巰话没说完,却已羞涩的躲进她的怀里,两颊如浅开的粉花,明媚、娇艳... 绚烂的烟花在凌云染黯淡如夜的眼眸里接连绽放,刹那间繁星闪烁,璀璨的银河铺泻在眼底,这些日子的阴霾悔恨烟消云散,终于宽心的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畅快不已的大笑着,狂喜的心情直冲云霄... 凌云染紧紧搂住凤青巰,心疼的吻着她,按捺不住的笑意染上了眉眼,道,“感谢老天爷,我的小狐狸没被欺辱,还有了我的孩子!你要是受了半点伤害,就算他死了,我都要把他碎尸万段!!”, “信了?”,凤青巰红晶石的眸子看她,凌云染凑过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说道,“我信!我信!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旁人欺负你,而我却救不了你,只要你没被欺负,比什么都好!”, 凤青巰红眸盈出了满满的深情,软软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腹上,不确定的问道,“染儿,你爱这个小家伙吗?这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在小狐狸的肚子里孕育着两人爱的结晶,这种感觉对凌云染来说,新奇而不可思议,“我,我是..要当妈了吗?我,我会,努力做好的..”,凌云染结结巴巴的说道,脸上露出初为人母的羞涩, 凤青巰噗的笑出声,搂着她的脖子笑个不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凌云染的领口里,凌云染难耐的扯了扯衣领,重新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好痒,别动”。 凤青巰埋在她颈窝里,伸出舌头舔了舔,沿着脖颈往上,舌尖游走着,凌云染的气息变得不稳起来,轻咳了声,有些沙哑的说道,“乖,别乱动,你知道我定力不好”。 “染儿..我想你了..”,凤青巰含住她的耳垂,柔柔的说道,那妩媚入骨的嗓音钻进了凌云染的耳里,让她身体都酥了,对小狐狸的渴望从没有停止过... “不行,不行,你有孩子了”,凌云染强作镇定的困住凤青巰不规矩的两手,把她往后拉了些距离,眼眸深沉如墨,透出没有掩饰的渴望... “小家伙很安稳,或许她想见见娘亲..”,凤青巰贴上了凌云染,那对怀孕后愈发沉甸甸的双乳在凌云染的胸前胡乱蹭着, “胸口好涨,你帮我揉揉”,凤青巰撒娇道,妩媚的脸上却散发出迷人的母性光辉,妖媚而纯洁,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凌云染的眼底闪过了纠结和犹豫,终究按捺下来,哄道,“会伤到孩子的,等你生完好不好?”,凤青巰委屈的嘟嘴,指尖放在唇边,吃吃的笑着,“不揉算罢,我自己来便是”, 凤青巰咬着唇,手掌在凌云染的注视下,放到了胸前,轻揉了起来,在饱满而挺立的水蜜桃在她的掌心变幻着形状,可以想象到的柔软和挺翘,凌云染眼神发愣,直直盯着,再舍不得挪开眼去。 不过片刻那顶端便如雪地里的红梅,傲然而立,顶着薄薄的衣裳,愈发显得娇俏,随着身形的微动,在枝头颤着,显出了孤芳自赏的楚楚可怜,只待着相思的人来采摘... 因着怀孕后愈发敏感的身子,凤青巰不过两下已是满脸通红,浑身轻颤着,丰润的红唇愈发娇艳,媚意染上了眼眸,勾人心魄的望向凌云染,带着丝丝的诱惑,还有恳求.. 凌云染终于难耐的搂过她,把她身子翻转,坐在大腿上,一手拢上了饱满的丰胸,一手则探入了她微微分开的腿间,“凤儿..”,凌云染指尖触到她的濡湿,低哑的唤道, “孩子最好像我,要是像你那么古灵精怪,我一定会头疼的”,凤青巰喘息着笑道,手掌覆在她的手背,在胸前揉捏着,挺了挺腰,示意她进来, “会伤到孩子吗?”,凌云染不确定的问道,“不会的,轻一点”,凤青巰呢喃着,肌肤变成了粉红色,难耐的咬着唇,只好仰着头,去咬她的耳朵,轻扯着耳垂, 凌云染的手指逐步探入到那愈发火热的地方,比平常更加灼热几分,热情而迫不及待的吸附着手指,微微颤抖着, 凌云染不太敢进入太深,只要在揉磨着,在她敏感的地方周旋着,解决着她愈发强烈的渴望,“染儿,染儿..”,凤青巰眺望着远方逐渐暗淡的霞光,双眼迷蒙着,任由这具敏感的身体在她挚爱的人手下,缓缓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岳母腹黑,还是小狐狸心疼凌云染,么么哒 不知道怎么的,又写偏了.. 应该能安抚某很受伤的贫乳萝莉的心了.. 感谢嬷嬷的地雷,摸嘴唇.. 第220章 万妖 两人心里有鬼的回到了马车里,凤青巰那沐浴过□后的小脸愈渐散发出诱人的味道,美艳的不可方物,一对赤色眸子如水洗的琉璃,澄澈灵动,知女若母的凤寒烟只淡淡一眼便知此刻如胶似漆的两人方才做过什么,抿了抿唇,闭眼不语,气息冷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焚琰冷哼了声,狭长的眸子警告的瞪了眼凌云染,见着她这副捡着宝的样子,就知道凤青巰已把事实告知,心底暗叹女儿给这混球吃的死死的,不过几句话便软了心肠。 四人驾着马车往回赶着,凤寒烟和焚琰体内受伤的经脉只需再过一天便可修复完全,到时便能运行真气,直接凌空御风而归,速度会比现在快上许多。 就在马车已经快要离开定妖山边界之时,突然间,山摇地晃,各种刺耳的尖啸声不断响起,凌云染脸色一凛,掀开帘子,凤寒烟和焚琰亦纷纷打起帘子往后看去。 只见到定妖山中窜起了数百丈浓郁的黑气,如一条被囚困的乌蛇往上空钻去,似是要挣脱束缚,横空出世,就在这时,高空中隐隐显出了由一副古怪图案组成的八卦阵法,萦绕着七彩霞光,散发着神圣的气息,猛然射出道霞光,击在乌蛇头顶,逼着乌蛇退开距离。 浓郁黑气组成的乌蛇似乎对阵法很是忌惮,但那构成阵法的七彩霞光在逐渐变得微弱,并在乌蛇的不断冲撞下摇摇欲坠。 封印阵不断荡漾出层层霞光,阵眼处逐渐凝成了一条通体雪白的龙,鳞片生辉,神威不减,乌蛇迟疑片刻,终是嘶嘶吐着蛇信子,冲上去与白龙缠斗着。 只听到山中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山中逸出,汇聚到乌蛇身体里,让它浑身的黑气愈发浓郁起来,墨黑的身体迎风暴涨,身形比白龙大了数倍,三角脑袋吐着蛇信子,往白龙的颈部咬去,后尾高高立起,狠狠拍在白龙的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龙受此一击,鳞片上的七彩霞光在冲撞间化作星点光芒散去,身形有些滞缓,露出疲态,光芒黯淡下来。 乌蛇扭动着长长的蛇尾,缠绕上体型较小的白龙,缓缓绞住,山中不断传出群妖隐隐期盼的嘶吼,白龙哀鸣一声,终于难以支持,散成了漫天的星芒,洒落下来,如一场绚烂的流星雨,把乌蛇庞大的身躯灼出无数焦黑的小洞,乌蛇吃痛的哀嚎两声,冲天而起,化作浓黑的乌云,笼罩在定妖山上空。 就在这时,黑云化作数万道妖芒射入山中,定妖山轰然倒下,滚滚的尘土翻涌着,尖锐的啸声、刺耳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封印阵破灭,万妖终是出世了。 “糟糕!”,凌云染破车而出,脸色凝重的眺望着远处不断晃着的树木枝头,在她敏锐的视线里,看到数百头双臂与身体之间有层肉翼,鼻孔上翻,像蝙蝠样的妖兽率先冲了出来,挥动着肉翼,在天空滑翔着,尖叫着往前掠着,密密麻麻的如蝗虫入境,遮天蔽日的笼罩起来,满眼皆是蝙蝠兽漆黑的皮肤还有浅灰的肉翼。 在蝙蝠妖下方是数百头奔跑的豹妖,面部狰狞,十指是锋利的爪子,四肢着地,身形疾驰,朝着凌云染所在的方向而来,而在蝙蝠妖和豹妖的身后,数不清的蛇妖、虎妖等妖类涌了出来。 焚琰和凤寒烟站在凌云染身后,脸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纵她四人神通不凡,但此刻两人伤势未痊愈,要在万妖的追杀下,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凌云染!你带凤儿走!”,凤寒烟款款立在半空,银发飞舞着,淡淡的说了一句,“开什么玩笑!!”,凌云染冷着脸斥道,真气翻涌着,仰天清啸了声,神品的威压陡然泻出,笼罩在方圆之地里, 有灵智的兽妖身形微微迟缓,本就心思狡猾,落在队伍后头,而灵智低下的妖兽们,只抱着为妖帝报仇的心态,听着凌云染的声音,更是拼了命的朝着凌云染冲来。 “烟儿说得对,凌云染,带着我女儿走!!”,焚琰站在凤寒烟身侧,稳稳的牵住她的手,对着凌云染说道,“休想!!有我挡着,你们带凤儿走!”,凌云染挺身站在两人面前,沉声说道, “娘、染儿,我不走!”,凤青巰坚定的站在她们身侧,说道,“胡闹!你有身孕了!”,凌云染拉着她的手劝道,凤青巰美眸凝望着她,缓缓摇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凌云染静静的看她,这一凝望饱含了不尽的情意,偏头对凤寒烟说道,“凤寒烟,若有危险,即刻带她们走!!”, 凤寒烟银色的眸子看了眼凌云染,抿着唇不语,月白的衣衫在脚下翻飞着。 就在四人蓄势待发之际,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啸声,焚琰脸上一喜,转头看去,三百只神姿俊朗的白鹤,展开了洁白的翅膀,在天空里如最快的闪电,急速掠来,领头的那只身形威武,眸子如墨,尊贵不凡。 “鹤王!”,焚琰惊喜的叫道,“嗷~~”,丛林里传来虎王的嘶吼声,“都来了!!”,焚琰发出一声啸声,直贯云霄,群兽听得圣王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呼应着,尽显万兽之地的声势。 “将军!!”,身后传来周熊和吴临的唤声,凌云染难耐激动的看着他们,“青龙将士全数已到,待将军号遣!!”,身下的数千青龙将士,身着漆黑坚韧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寒刃,齐声高喝, “城主!!吾等已率江湖群雄赶到!!”,雪姑等四位至尊长者、还有羽丘、芙蕖等天山弟子,身着白衣,身佩长剑朝着凤寒烟拜倒,身后的江湖群雄亦朝着焚琰和凤寒烟行礼。 “将军!这回,连皇帝都派了三千将士支援!!军备军粮克扣了他不少!!铁公鸡都拔毛了!!”,周熊在凌云染低声说道,“好!”,凌云染朗声笑道,浑身威压盛放,让众人不可小觑, 凌云染一袭水蓝袍子,傲然立在众人前,沉声说道,“万妖出世,若我等不倾力一搏,只恐妖兽为害人间,造下苍生受难的大孽!!今日!!愿以我血肉,荡清妖魔,还天地浩然正气!!”, 青龙将军群情激奋,武林群雄亦是激动不已,齐声连连喝到,“愿以我血肉,荡清妖魔,还天地浩然正气!!”,“愿以我血肉,荡清妖魔,还天地浩然正气!!”。 群兽发出激昂叫声,咆哮着,嘶吼着,天山女子脸色冷然如莲,眉间隐隐杀意,凌云染提起真气,声动云霄,清澈响亮的进入所有人的耳里,“诸位且听我号令!!鹤王率飞行兽做制空权,压制妖兽,还请两位天品高手协助圣王焚琰,对付空中的兽妖!!”, “我独孤家后人愿助圣王一臂之力”,江湖群雄里窜出两位高手,站在焚琰身后, 凌云染偏头对凤寒烟正色说道,“还请凤城主率雪姑等高手,为群兽护航,清除妖方实力高强的兽妖”,凤寒烟点头,掠到天山的队伍前,数百道翩翩白影往奔跑着的兽潮而去, “众将士听令,人类身体不如兽类和妖类蛮横,但人类拥有着最灵活的头脑”,凌云染右手一挥,喝道,“鸣战鼓!!起战旗!!”,咚咚咚,震天的战鼓敲动着,战旗挥舞着,将士们根据鼓声和战旗变幻着阵型, “且听吴临号令!!用阵型、兵法杀光那些无知的妖类!!”,凌云染高声喝道,“杀!杀!杀!”,将士们挥动着长枪,高声喝道, 只见到妖兽队伍不断变幻着队形,竟有灵智的兽妖在指挥着,其中窜起了几道煞气很重的冲天光芒,凌云染脸色一凛,柔风把凤青巰往周熊那处送去,怒目喝道,“周熊!!替我护好她!!有丝毫损伤我拿你是问!!”, “是!将军!老熊愿以命相护!”,周熊应道,凌云染转身要走,却见到后方的江湖群雄里掠出一道紫影,双眸睁大,低喝道,“你来干什么?!!”, 戴着面纱外的紫眸闪烁着,清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嗔道,“凌云染!你敢凶我?!”,“辰儿!!”,凌云染气急败坏的喊道,本来怀着孩子的小狐狸就让人担心了,冷月辰竟跟着队伍来了, “我要跟你并肩而战!”,冷月辰定定说道,靛青色的真气光芒闪烁着,已是接近地品,“你要受伤了,我会担心的?!”,凌云染把她往后拖去,不许她任性。 “铲除妖孽,天下之责,我岂能袖手旁观!!再说,有你在,我才不会受伤的!”,冷月辰甩开了她的手,跟着青龙将士而去,她素来是江湖儿女,把仗剑除妖视为己任。 凌云染愤愤的跺脚,“染儿,我会看着她的”,凤青巰在远处说道,身影一闪,跟着冷月辰而去,“你,你先顾好自己!!!”,虽然凤青巰已是天品,但毕竟怀有身孕,万一有所不慎,凌云染在后面喊道,焦虑的挠了挠头。 作者有话要说:万妖大战...一笔带过还是具体点写呢?摸下巴.. 第221章 决战 凌云染只好把虎王调过来,连同周熊等人照看着两位美人,而凌云染则身影移动着,往万妖的队伍而去。擒贼先擒王,只要灭杀掉对方具有灵智的兽妖,剩下的妖兽们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过是皮糙肉厚的移动靶子罢了。 就在凌云染身形闪动着,往妖兽大军冲去时,身后跟出道身影,凌云染没有偏头,只是喝道,“回去!!有我一人足矣!!”,身后那人没有出声,却站在原地不动, “凤寒烟!你就这么怕我死了?!”,凌云染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修长白影说道,见到她站在风中,吹得白袍鼓动着,银发包裹在白袍里,偶有几绺顽皮的探了出来,一对银色眸子冰凉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直直望着凌云染, “回去,它们伤不了我”,凌云染没有料到凤寒烟竟要随她去妖兽大军,放柔了语气说道,凤寒烟跟在她身后,固执不语,凌云染皱着眉头,沉下声音说道,“你伤势未愈,只会拖累我!!”, 凤寒烟冰凉的银眸闪动了下,顷刻寒冷彻骨,她冷冷的看着凌云染,说道,“凌云染!你不准死!”,说毕,转过身,白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凌云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怔,随即收敛了情绪,目光凛冽的望向妖兽大军,杀意毕现。 决战的一刻终于到来,战阵之中,雄壮的鼓声轰然响起,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尘土飞扬着,双方人马如潮水般的接近着….. 只见到黑影一闪,从空中掠过的蝙蝠妖,伸出爪子钳住了兽族的幼虎,砸到树上,头骨碎裂,蝙蝠妖叽叽叫着,咀嚼着幼虎的脑子,露出嗜血的杀意,一只白鹤掠来,用鸟喙啄穿了蝙蝠妖的肉翼,蝙蝠妖哀嚎声,与白鹤在空中死斗起来。 眼见幼虎惨死,虎王杀意凛然,浑身热血沸腾,几乎连胸膛都要憋的裂开来,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叫声,群兽呼应着,迅速扑了上去。 那种只有战士血液里才会流淌的骁勇善战、不惧生死,在这刻被彻底激发出来,无论是妖族、兽族或是人族,血液里的火焰在痛苦的燃烧着,只有悍战方能罢休,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灭亡的战斗… 此战之后,总有一方永诀于世,不是妖族,就是人族和兽族…. 两个方向的队伍,所有的战士,身后都拖着滚滚的尘土,疯狂的叫喊着,往前猛冲着,瞬时接触,大战一触即发….大战不死不休… 潮水般的妖类疯狂的扑了上来,尽是千万年被禁锢后的扭曲面容,显得本就妖异的面孔更为狰狞可怖,无数凄厉的怪叫尖叫声,带着千万年的愤怒和仇恨,响彻了方圆数千里的地方。 大地在沉重的奔跑中颤抖着,烈风翻卷着,呜咽着… 双方队伍甫一接触,便如天雷动地火,迸发出漫天的腥风血雨…血肉横飞… 除了青龙将士仍在战鼓轰鸣中维持着统一的阵型外,所有的妖族和兽族都失去了理智,嘶吼着、吼叫着、践踏着、厮杀着,用牙齿撕咬、用爪子划破、用身体撞击,在身后留下了一滩滩的血浆,留下了一地的断肢残骸… 半空不断掉落着飞行妖类的尸体,重重的砸到地上,整个定妖山陷入了疯狂的厮杀中… 只听到一声让人心神不稳的厉啸声,凌云染如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瞬间跨越了数百里长空,掠到了妖族的队伍里,杀意、尖锐、锋芒毕现…. 看不见凌云染是如何出手的,但她掠过的地方,妖兽如稻草般成片成片的倒下去,如镰刀切割的稻草…这把神兵锋利到了极点… 凌云染抬手挥着,地上陡然出现了数个大坑,无数的妖兽跌入到大坑中,凌云染额间红光闪烁着,张口喷出了一朵小巧的莲花,散成了数片花瓣,落到坑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花瓣轻柔落地,掀起了惊天的火焰,凤凰的涅槃之火,妖魔沾之难灭,直到焚尽妖气,晃眼间,数千妖兽在火焰里化作粉末….. 从双方对敌人数来看,数万的妖兽占了上风,仗着皮糙肉厚的防御能力,不怕死的蜂拥而来,一茬接着一茬,杀之不尽…. 整个战局进入了僵持状态,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生命在陨落着,这些生命里有妖族、兽族,还有天山女子、青龙将士... 凌云染回头看了眼,神识感应里,一袭红衫的凤青巰挥手劈斩掉两头豹妖,护在冷月辰身后,而那头焚琰与凶猛的鹰妖在殊死搏斗着,凤寒烟率着天山众人从旁侧杀出了一条血路... 战局持续胶着,就算凌云染在高空看去,仍是一眼望不到边,整个战场变成了巨大的绞肉机,所有战士都在舍生忘死的厮杀着,在这个巨大的战场里,就算凌云染有着翻天覆地的本领,都难以在不伤害己方的同时,剿灭妖兽,可谓是有力难施... 凌云染只有拼力挡在妖族大军火力最强的前方,留心观察着在妖族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隐隐有一丝带着节奏的声音,似乎是在指挥着妖兽大军,凌云染双目如炬,一边如镰刀斩杀着妖兽,一边在找寻着那藏着的军师.. 从妖族的军师指挥下来看,不计代价发动的人海战术,竟是取得了相当大的优势,不求全歼敌人,只要有部分妖类能够突破重围,闯出定妖山外,就取得了战略的胜利... 毕竟以周朝辽阔的疆土,群妖散布,想要悉数歼灭,可就是难事一桩,真正是毒害无穷,遗祸万年了... 以兽族的勇猛、天山银城的武艺高超,此刻显得最为薄弱的环节,竟然是凤青巰和冷月辰方向的青龙将士,虽然有着顽强的意志和杀伤力,但在肉体强横占有绝对优势的妖族下,只能勉强维持着自保的局面,妖族军师同样看到了这一点,把火力逐步往青龙将士引去。 凌云染的脸色愈发凝重着,她分出的一丝神识在凤青巰身上,感受到她逐渐流逝的真气,可是只有先灭掉对方军师,方能有效制敌。 凌云染神识大放,笼罩在妖族军队上空,仔细搜寻着,突然凌云染双眸如剑,在一头巨大的象妖身下,竟倒挂着一个黑影,那有着节奏的声音正是从那而来... 凌云染的身影凭空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象妖眼前,象妖长鼻一甩,狠狠拍来,凌云染七彩真气大放,双手高举,一道绚烂霞光的长刀从上面劈下,把象妖一分为二,那团黑影从象妖肚子下急速往后掠去,想要藏匿在妖兽中。 “哪里走!!”,凌云染猛地大喝,“缚!!”,真气陡然膨胀,空气如粘稠的实质凝固,把那团黑影困在空中,此刻面目俱现,人首猴身,浑身长满黑色的粗毛,竟是灵智大开的猩妖,此刻眼神充满了人性化的恐惧。 “吱嘎..放我,可.令.族人..撤退”,那猩妖艰难的说话,试图想要和解,凌云染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挥手,把它劈成了两半。 猩妖一死,妖族顿时如同散沙,却更加的疯狂嗜血的往外冲着,只想要突破防线,闯出定妖山。 “糟!”,凌云染感受到冷月辰的胳膊受伤,而凤青巰在虎王的保护下,险险逃过,凌云染暴喝一声,往后掠去,却给无数的妖兽挡住了路,嘶吼着往凌云染冲了过来。 “乖徒弟,师父来了!!”,只听见风老头的声音响起,虽则脸上气色差,但看来真气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激越的长啸响起,一柄重逾五十斤的玄铁长枪如游龙掠过,插进妖兽的脑袋里,“多谢凌公子救命之恩,长枪霸王胡昊天前来相助!!”,胡昊天紧随在风老头身后,落在青龙军前头,与妖兽厮杀起来。 “多谢凌公子相救!!”,孟鹰、吕光和不嗔和尚,在被凌云染相救后,在凌家充足的丹药帮助下,经过多日修炼,恢复了部分的功力,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相助。 “染儿!!为父来了!!”,只听到激烈的声音喊道,远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尘土翻天而起,竟然是凌傲天在这险峻万分的时刻,带着留守在风家的亲卫军赶到了。 三百亲卫军,人数不多,实力却都在金品之上,有万夫莫当的气势,意外的援军缓解了青龙将士承受的巨大压力,大局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了胡昊天等人的保护,凤青巰带着冷月辰往后退去... 凌云染放下心,浑身真气大放,在妖族军队里,毫不留情的灭杀着... 大战持续了数日,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此战之后,数万妖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对于己方来说,可谓是大获全胜... 但是同样有数千之众的己方勇士埋骨在定妖山下,有的,甚至尸骨无存... 武林群雄同样在级别高的兽妖厮杀中陨落,整个江湖的元气大损,恐怕数百年都难以恢复... 天色暗淡,愁云惨雾,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 整个定妖山面目全非,大战后的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尸首遍野.. 凌云染负手在半空,怅然而立,望着整片战场升腾的血雾,良久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岳母,岳母,你肿么了... 好啦,昨晚答应的,今天赶出来了,爱我不啰.. 快要完结了喔..好舍不得,嘤嘤 第222章 昭告 待到战场打扫完毕,凌云染脸色凝重的召集了周熊等人,缓缓问道,“死伤如何?”,周熊顿了顿,沉重的说道,“在巫猰的狂化术后,战士都有体力虚脱的情况,但性命无碍。三千青龙将士,战死三百人,重伤四百,轻伤不在少数。”,周熊背过身去抹了把泪,这些人都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凌云染倒吸了口气,看着一身戎装的凌重山和凌傲天走进来,身上铠甲血迹斑斑,恭敬的躬身喊道,“祖父、爹”, 凌傲天摆摆手,神情冷峻的说道,“武林联盟的群雄虽然受伤甚众,但足以自保,而亲卫军却悍战至死,亡者达二十人,受伤百人,杀灭妖类成千上万!”, 凌云染眼神黯然,要知道亲卫军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一兵一卒都是她的心血,凌云染沉声说道,“周熊!吴临!凡参战而亡的战士,皆要厚葬,对待家属要从厚抚恤,凡是能力范围内的要求,都要尽量满足,要是有半点疏忽,我拿你们试问!!断不能让九泉下的将士骂我们活着的人忘恩负义!!”, “遵命!!将军!!”,吴临和周熊高声应道,脸上皆是哀痛,将士们沉默不语,情绪低落, 就在这时,外面传出焚琰凄厉的啸声,如引弦而发的利箭,破空而作,群兽此起彼伏的尖啸着,带着声声悲戚,让人动容... “兽族死伤甚重...”,凌傲天一脸悲叹,凌云染不由往外走去,抬眼见到焚琰高高立在半空,浸满鲜血的衣袍不再鲜艳夺目,泛着紫红的污垢,青丝拂过她的脸,狭长的眸子里盛满了悲恸... 巨大的坑里,填满了兽族的尸首,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昭示着兽族捍卫身后土地的凶悍、骁勇,在成山堆积的尸首最上面铺着的垫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具染满了鲜血的尸体,总爱穿着的素色长衫,已看不出原来的色泽,温和的眉眼紧紧闭着,胸前给抓出了硕大的洞,惨白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二哥!!”,虎王双目赤红,神情悲痛,直直的跪在鹤王尸首前面,数百的白鹤在空中盘旋着,悲泣的哀鸣着,哀悼着它们的王,群兽伏在地上,声声幽咽,悼念着逝去的同胞... 凌云染迈步往鹤王而去,微微躬身,表示敬意,微凉的风拂过,白衫飘动,凤寒烟从凌云染身侧走过,容颜寒冷如冰,银色眸子没有往凌云染看去一眼,只是走到焚琰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薄唇微启,声音微凉而柔软,“阿琰,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焚琰身上的绛红长袍分不清是血还是原来的赤色,散落的万千青丝在夜风里翻飞着,白皙的脸上溅着几滴血,眸子赤红如血,悲怆而愤然的望着群兽尸首... 就连曾与兽潮大军战斗过的周熊、吴临等将士,望向兽群的目光,都充满着敬佩。 在大战里,是无渊的群兽毫无畏惧的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以惨烈的厮杀抵挡住妖类最猛烈的攻击,绝不后退,悍战至死,方大大降低其余队伍的伤亡,在这次大战里,出力最大,厮杀妖类最多的,就是无渊的兽族... 天山女子仰望着站在焚琰身旁,白衣飘然的城主,凤寒烟此举等于向天山昭告她和焚琰的关系,也宣示了天山银城和无渊之地不再对立的局面, “雪姑,城主她...那当年无渊兽群欺上天山,踏毁银城的仇如何报?”,有不服的人朝着雪姑说道, “城主性格淡漠而内敛,她肯在众人眼前与无渊兽王站在一起,可见其决心不同以往,恐怕连我们老家伙的话都不会听了”,雪姑望着白衫飘舞的凤寒烟,叹了气,继续说道,“何况当日无渊兽群攻上天山,却未伤银城弟子性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此战后,三大圣地皆是元气大伤,不必再起纷争了!”,后面的一句话雪姑说的有些严厉,那人忙的应了,不敢再提。 焚琰眼眶泛红,喉咙里发出低低幽咽的声音,群兽此起彼伏的附和着,仰望着它们最尊敬的王者,用着一曲兽族的亡魂曲追悼着死去的同胞... 空旷而死寂的定妖山中,回荡着低低的悲叹幽咽声,在这里,悍战灭妖不惧死,在这里,掩埋忠骨葬烈魂,吟唱魂曲渡冤恨... 凌云染有些怅然的看着并肩而立的焚琰和凤寒烟,浑然未觉身边有淡淡香风袭来,凤青巰和冷月辰走过来,凌云染收回视线,忙的拉过凤青巰好生查视起来,殷勤的问道,“凤儿,可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待会让大夫替你把个脉..”, 凌云染握住凤青巰的手腕,感受到她和孩子的脉象都平稳、有力,前后左右的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小狐狸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本想念叨她两句,怀着孩子还不知轻重,终是不忍苛责。 “染儿,我没事的,反而是冷姑娘受了点伤...”,凤青巰拨开她的手,往冷月辰看了眼,向凌云染示意,视线挪到了两位娘亲身上,神色担忧,抿唇不语。 “辰儿,你受伤了?”,经凤青巰的提醒,凌云染注意到冷月辰的浅紫衣衫有血迹,“我好的很呢?”,冷月辰负气背过身,把胳膊挡住,状若无事。 “给我看看,上药了没?”,凌云染作势要拉过她的胳膊,“不用了”,冷月辰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一旁。 平日里的凌云染不会厚此薄彼,可今日,她的眼神、她的关心都放在了凤青巰身上,对凤青巰的在意多过自己,让不远千里赶到她身边的冷月辰,紫眸里难掩的受伤。 感情的天平偶尔微微倾向某侧,都在容忍范围内,可若是倾斜的太过明显,不免会让另一方心中低落。 “辰儿,别任性,让我看看伤口,凤儿现在不同往日,不可有疏忽的”,凌云染知她生气,好言哄道,谁知冷月辰听了,更是抿着唇,紫眸里闪烁着泪光, 凌云染挠了挠头,拉过冷月辰站在面前,轻柔的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泪,迟疑了下,只好据实相告,“凤儿有我的孩子了!!”, “什么?!”,“孩子?!!”,身后同时响起数道惊呼声,凌云染后背发凉,缓缓回头看去,只见到风素心、沈不倦、周倾钰背着小包袱站在身后,或清冷、或温润、或俏皮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站在三人旁边的苏如眉,浑身轻颤着,“老爷!染儿她...”,苏如眉话没说完,眼睛一翻,直接昏倒过去。 出来迎接苏如眉的凌傲天连忙扶住夫人,恰好听见了凌云染的话,脸上虽然欣喜却仍是斥道,“浑小子,瞧你做的好事!!进帐里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跟在身后的凌重山布满皱纹的冷峻脸上,又惊又喜,用力的拍了下凌云染的肩,拉着她往里走去,高声笑道,“好小子!!凌家终于有后了!!”, 凌云染边给凌重山拽着往前走,边往后看去,只看到凤青巰小脸娇羞,其余四女看了眼凤青巰微突的小腹,神情复杂的看着凌云染,跟着她走进账里。 “先跪下!!”,凌傲天厉声斥道,堂上坐着凌重山、苏醒后的苏如眉,五个美人坐在旁侧,只剩下凌云染愣愣站在帐中,撇了撇嘴,一撩袍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你好生交代清楚,不然凌家如何面对无渊圣王?”,凌傲天说道,纵然凌家有后是天大的好事,但凌云染和凤青巰尚没成亲就已圆房,如今更是让她怀有身孕,若是追究起来,说到底都是凌家的不是。 凌云染摸摸鼻子,应道,“焚琰和凤寒烟已经知情了”,凌傲天顿时语塞,老爷子凌重山却按捺不住的说道,“择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天大的事,祖父给你担着”,脸上早是喜不自胜,凌家终于有后了。 “绝不可能..染,染儿..”苏如眉脸色苍白,藏在袖里的手颤抖着,脱口说道,凌云染往苏如眉看了眼,心中想到虽说此刻有些仓促,但却是坦白的好时机,凌云染下了决定,突然开口问道,“爹,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浑小子,你打什么鬼主意?!”,深知凌云染秉性的凌傲天,哪能不知道她有诡计,皱着眉问道, 凌云染捏了捏手指,忐忑的往凌傲天看去,清了清喉咙,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五个美人,有所感应似的,五人皆是低首敛目,心思起伏。 凌云染顿了顿,磕巴着说道,“好消息是凤姑娘怀了凌家的孩子..坏消息是..是..我..其实...并非男子..”, 堂中响起两道响亮的吸气声,凌重山、凌傲天脸色瞬间惨白,瞪大眼睛的盯着凌云染,“父亲、夫君,都是我的错,那年云翼战死,我不忍见你们心伤凌家绝后,便谎称诞下的染儿是男子其实,其实,染儿乃..是..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有点不舍啊,所以更文慢了点.. 岳母,嗯哼…… 第224章 揭示 “一切都是我的错,瞒了这么多年,要责罚就责罚我罢,染儿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受了多少苦,做娘亲的都看在眼里!!”,苏如眉泪水如泉涌,颤悠着站起身,走到凌重山面前跪下。mianhuatang.info 这些年苏如眉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对凌家上下的隐瞒,对凌云染的愧疚,她承受的比谁都多,不管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起码她一直悬着的石头,终是落下来了。 “娘~~~孩儿不怪你~~”,凌云染作势扶起苏如眉,她却不肯起身,只是抬眼看着堂上的凌重山和夫君凌傲天, “你!!荒唐!!”,凌傲天掰断了沉木椅的扶手,脸色铁青,不敢相信眼前的枕边人竟瞒骗他这么多年。 凌重山陡然间,那总是挺直的身形佝偻着,仿佛抽掉了多年来撑着他的那股精气,神情苍老而苦涩,素来凌厉的眼神浑浊而绝望。 “祖父、父亲,染儿虽身为女子,却不逊任何男儿!”,凌云染用力把苏如眉搀起,让风素心扶着她坐在一旁,气势傲然而立。 眼前的凌云染,神情淡然、自傲,清俊的脸上眉目如画,不看她英挺的剑眉、男子般无畏、不羁的气度,只看那纤细的身形,莹润如脂的肌肤,秋水潋滟的眼眸,无不透出了几分女儿家的神态。 凌傲天从前只当她年少,须根未生,是个身形孱弱、容貌俊美的少年郎,如今看来确是女子无疑了。 “我、我、凌家...要绝后..了..让老夫..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列祖列宗..”,铁骨铮铮的老将军凌重山捂着脸,长声哀叹,老泪纵横,护国公一生戎马战边关,驰骋天下守朝廷,临到终时,落的个儿孙战死沙场,凌家绝后的下场。 “祖父~~莫要伤怀~~凤儿怀有凌家的子嗣!!凌家有后了!!”,凌云染看着凌重山神情颓然如风中残烛,形容枯槁,身体颤悠着,不由走上前,跪在他膝边,安慰着, “你休要欺瞒老夫,你如何使女子孕育子嗣?荒唐!!荒唐!!”,凌重山抹去眼角的浊泪,黯然神伤。 “逆子!你既身为女子,为何与她等胡闹?”,凌傲天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指着旁侧的凤青巰等女,高声斥道, 知晓凌云染的身份后,凌傲天虽怀有对她这些年严苛责罚的愧疚,可凌云染分明自知身为女子,却与众女纠缠不清,闹出了生子的荒唐戏,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日如何再嫁作人妇。 “祖父、父亲,刚才的无渊兽王和天山城主的鹣鲽情深,天下皆知,凤儿正是她们孕育的孩子,世间有珍稀的女娲果,食之可孕育子嗣!!”,凌云染尽量详实的解释道, “此言可当真?!!”,凌重山抬起头来,似信非信的看着凌云染,这个濒临绝望的固执老人,此刻哪怕有一丝的可能,都会选择相信。 “爹,此言荒谬,如何当真?”,凌傲天自是不信有如此逆天的果实存在,只当凌云染又耍着鬼把戏。 “凌老爷,我的确是两位娘亲孕育的孩子,娘亲可当面作证”,凤青巰翩然走来,款款拜下,细声的说道,她俏脸一红,继续说着,“当日离开凤家时,娘亲给了凤儿一颗女娲果,此果乃天地灵物,方能..”,凤青巰话没说完,小脸已是通红。 以焚琰和凤寒烟在武林中的地位,的确没有欺瞒的必要,凌傲天脸色稍变,缓了一分愤然,暗自揣测,难道,凤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凤儿对我情深不移,这个孩子是凌家的”,凌云染怜爱的把手放到凤青巰微突的小腹,一缕七彩真气钻了进去,就在这时,凤青巰小腹泛起了淡淡的霞光,与凌云染的真气交相呼应着,来自本源的纯净真气,气息如出一辙。 凌云染脸上惊喜交加,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喜不自胜的看着凤青巰,只有跟她同血脉的孩子,才能拥有源自神品的真气, “听娘说,是孩子保护了我,还驱散了我体内的妖气”,凤青巰抚上凌云染放在小腹的手掌,轻柔的说道, “只有我体内最纯粹的神气,才能驱散妖气,祖父、父亲该信了吧”,凌云染掌心托出的小团七彩云霞,与凤青巰小腹散发的霞光遥相呼应着,是神圣而纯净的神界气息。 “不管是或不是,只要染儿承认,这便是凌家的孩子...”,凌重山缓缓说道,脸上有了喜意,既然一家之主放下话了,则表示凌家承认了这个孩子。 “快起来坐着”,苏如眉脸有喜色的扶起了凤青巰,拉着她的手,嘱咐着有孕时要注意哪些事情, 凌傲天沉着脸不说话,凌云染挠了挠头,瞟了眼旁侧坐着的四女,说道,“爹,你说我胡闹也好,任性也好,如今米已成炊,只要您老人家点头,其他人绝不敢二话!!”, 凌云染也只有在凌傲天面前能示弱,旁人胆敢碎嘴半句,定不让他们好过。 凌傲天看着凌云染,再看着凤青巰等女,沉声说道,“我凌家从不把他人眼光放在心上,我只想问你们一句,可是真的想好,要虚凰假凤的过此一生,再不嫁作他人!”, 风素心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却神色毅然的走到凌傲天身前,跪在地上说道,“心儿自知曾有婚约,确非染儿良配,但心儿此生早已认定染儿。做不得凌家的媳妇,心儿甘愿为婢,只愿留在凌家,侍奉二老,终身不嫁”, 风素心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本来因为云翼的事,凌重山和凌傲天就对风素心有亏欠,如今更是愧对当初托付风素心的父母, “心儿早已是凌家的儿媳妇,不可再说什么为婢的胡话”,凌重山本就喜欢风素心的性子,重情义,对长辈孝顺、体贴,当然巴不得她能做凌家的媳妇,遂纵容的应许了, “老爷,心儿曾是染儿的..”,苏如眉对风素心是凌云染大嫂的关系,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不由说道, “那些三姑六婆要是敢乱嚼舌根子,看老夫如何收拾她们!!”,凌重山冷哼声,摆摆手,说道,“心儿跟云翼的婚约是作不得数的,老夫也曾允诺过心儿,会为她的婚事做主”, 凌重山话说到这步了,苏如眉不再言语,只要老爷子和凌傲天不惧旁人眼光,有风素心这个孝顺儿媳,自是美事一桩。 “谢谢祖父成全!!”,凌云染喜出望外的拉着风素心的手,跪下给凌重山磕头,挪了挪膝盖,高喊道,“谢谢父亲、母亲成全!!”,苏如眉含笑应了,凌傲天仍是沉着脸,没有回应, “护国公、镇国将军..还有我,还有我,本公主也要嫁凌云染!!”,周倾钰慌不迭的冲下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动作太快,撞的太响,咬牙倒抽了一口气, “公主,公主,不可!!不可!!”,凌重山固执迂腐,哪能不拘君臣之礼,让周朝公主对其下跪,忙的站起身,让凌云染搀起周倾钰, 冷月辰、沈不倦,还有凤青巰都跟着走了过来,跪在凌云染身边,美眸如水的望着堂上的凌重山和凌傲天,涵义不言而明。 “祖父、爹、娘,染儿与她们生死相守,不离不弃,愿祖父、爹娘成全!!”,凌云染磕头不起,高声说道,“请凌家长辈成全!!”,五女跟着磕头不起,只盼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看着跪着的五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容颜出挑,婉约灵动,晕生双颊,眉染情愫,天山银城的圣女、大周尊贵的公主、丞相家的才女、风家的家主、前朝的名门之后,任何一个都是世间男子趋之若鹜,毕生渴求的女子。 “我家染儿何德何能啊??!!”,凌傲天仰天长叹着,“胡说!染儿果不负我凌家期望!!好!!好!!老夫给你们做主,择日嫁入凌家!!”,凌重山声音洪亮,红光满面,与方才那濒临绝望的老人,截然不同。 众人哑然失笑,“都起来吧”,苏如眉走上前,抬起手绢,拭着眼角的泪,孩子大了,这些年吃够了苦,只要她觉得好便好吧。 “娘,我扶你过去坐坐”,风素心搀着苏如眉,往凌傲天旁侧走去,“凌夫人,小心些”,沈不倦乖巧的在另一侧扶着,苏如眉知道风素心想要缓解她和凌傲天的僵局,对她的贴心又满意了些。 周倾钰看着这头冷月辰把一柄精致的匕首呈给凌傲天,讨他欢心,那头风素心和沈不倦亲热的搀着苏如眉,不时温言软语的哄着,眼珠子转了转,冲到了凌重山身侧,说道,“护国公,我给你捶捶肩吧”,小拳头落到凌重山的肩上,吓了老爷子一跳, “使不得!使不得啊!公主!!公主乃千金之躯!!老臣不敢!!”,凌重山不敢承受,忙的躲开周倾钰的小拳头, “护国公,你不喜欢捶肩啊,那我给你捏捏腿”,周倾钰蹲着身子,伸出小爪子要捏。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说完了,快要完结了...fighting 感谢..么么哒.. 旋转门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0-2611:55:52 大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619:05:37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620:04:12 经世悲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2716:43:23 第225章 争宠 凌重山身形飞快的躲开,老脸惊吓,连连后退着,弓着背,两掌挡着,“公主!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老臣矣!!”。 “护国公!!本宫命令你站住!!”,周倾钰气呼呼的叉着腰喝道,凌重山无奈的站在原地,微躬着身,侧开脸,双手抱拳在身前, 周倾钰小脸一喜,忙的走过去亲热的揽住凌重山,垫着脚尖给他捶着背,边吹着耳边风,“护国公啊~~本宫他日进到凌家,是要做大,不做小的,你得给本宫做主!!”,凌重山躬着身,连连应着,周倾钰凤目傲然,示威的扫视着其余人,却发现没人搭理她,冷哼了声,继续给凌重山吹着风。 凌云染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再遮掩了,刚要转身,四只手就伸到眼前来,凌云染愣了愣,鼻音里哼出句,“嗯?”, “拿来!”,风素心、冷月辰、沈不倦和周倾钰挡在她身前,齐齐伸出掌心,坚定的看着她, “拿什么?”,凌云染不解的问道,“女娲果!!!”,四女异口同声的说道,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小七,有你什么事啊?”,凌云染拍开了胡闹的周倾钰,放了颗糖果在沈不倦的手心里,握着冷月辰的手亲了口,正要牵着风素心的手,却见她眼里闪着盈盈泪光,不由的心软回道,“我问过焚琰了,她手里没有了”, 灿然的眸子都变得黯淡了,风素心背过身去,悄悄用手绢擦了下眼角,凌云染握着她的手哄道,“我答应你们,寻遍世间各处,都要找到女娲果,好不好?”, “你说的?!你要是找不到,本宫就拿你是问!!”,周倾钰盛气凌然的说道,小脸气鼓鼓的,“都没洞房呢?你倒着急生孩子了”,凌云染刮了下她的鼻子,脱口说道, 周倾钰先是一愣,再是一喜,拉着凌云染的衣袖往外走着,炸呼呼的喊道,“凌云染!你跟我还没洞房呢?!我要跟你生孩子!!”, 凌云染话刚出口,后悔不迭,讪笑着甩开她的手,说道,“小七,你还小,再等等..”,“为什么你都跟她们洞房了,不跟我洞房!!你嫌弃我!!”,周倾钰红着脸,叉腰挺胸,显得娇俏可爱, 这话逗的其余众女又羞又乐,掩唇笑了起来,“倦儿!你取笑我!!”,周倾钰不依,拉着沈不倦闹着,“小七,你别挠我痒痒..”,沈不倦温润的小脸涨的通红,连忙躲在风素心背后,逃过小七的爪子,凌云染含笑的看着她们,心中欢喜不已。 比凌家大喜的事更先传遍江湖的是凌云染的身份,待到军队搬师回到周朝后,凌家世子凌云染女扮男装、欺瞒天下的事,早就传遍了周朝的朝廷和民间。 据闻坊间流传着多种版本,有说是凌云染沐浴时给婢女偷窥到的,有说是凌云染和好友饮醉后失态而露馅的,还有说是公主和亲前夜,梦呓时给当朝皇上听到的... 不管流传着多少种版本,凌家始终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不承认、不否认,据传闻,凌云染本人知悉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你!屁!事!!”, 多么粗鄙、多么无耻的话语!!周朝的民众们沸腾了!! 对于凌家纨绔的粗言秽语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对凌云染的女子身份却多了一分怀疑!!这样荒唐的行径和粗鄙的言谈,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子吗?!! 不管旁人如何非议,如今凌家早已霸占风家的山头,封号神隐,与背后依靠的无渊之地和天山银城,并称三大圣地,曾经风光无限的血域山庄,早就消失在武林中了。 凌家现在傲然天下武林间,兵力上可以与朝廷抗衡,武功上堪称神品第一人,实力决定一切,凌云染的确是不容人置喙了。 大战的两个月后,凌家宣布了凌云染将要成亲的消息,婚事稍嫌仓促,但是凤青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所以在凌家上下出动筹备婚礼后,终于确定了成亲的日子。 于是,周朝的皇帝周怀昌、沈家丞相沈从文、风家长老们,还有天山、无渊都收到了一封大红色的请柬,邀请前往参加婚宴,还有不断送来的丰厚聘礼。 皇帝周怀昌收到的是聘礼是一箱箱的铠甲、兵器,对于失去风家协助后,装备稀缺的周朝军队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周怀昌心知凌云染的女子身份,更明白凌云染此举表达的意思是,她并没有要与周怀昌兵戈相向的野心,同时,也展示了凌家的丰厚实力,如果你想要开战,我定奉陪到底。 大战中,周怀昌派出的军队同样遭受了重创,当然再没有与凌家起兵戈的必要,能够通过结亲,缓解两家陷入僵局的关系,同时,凌云染镇压在大漠的军队,有力的压制了金蛮族,让周怀昌再没有拒绝结亲的道理。 因此,周怀昌顺水推舟的颁布了圣旨,封周倾钰为周国公主,赏封地千里,聘礼若干,以大周朝最隆重的婚庆礼仪出嫁凌家。 以皇帝马首是瞻的沈家,虽然对凌云染拐跑自家女儿有所不满,但事已至此,沈不倦都私奔了,沈从文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更何况,凌家送来的一箱箱古代名家书画、砚台古玩,皆是讨得了沈从文的欢心。 大婚之日,周怀昌自恃皇帝身份,不便出席,沈家遂倾家出动,加上送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凌家而去,作为娘家人,自是不希望女儿受到薄待,所以聘礼的贵重与否,是很重要的。 要说到凌家送往无渊和天山的聘礼,相比周家和沈家来说,则显得寒碜许多,“反正无渊和天山什么都不缺,而且焚琰应该不会喜欢的”,凌云染如此解释道,事实的确如此,送到无渊的聘礼给焚琰气的一把火焚个干净。 焚琰当然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凌云染,可如今木已成舟,凤青巰肚子鼓了起来,让焚琰和凤寒烟再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认了,但焚琰心里的这口气出不了,遂一把火烧了凌家送来的聘礼。 凌家上下连同风家都在筹备着婚事,各家的嫁妆,还有江湖群雄的贺礼,不断的送了过来,凌云染摸着下巴笑的很奸诈,用一堆战场上残破的铠甲和兵器换来周怀昌的封地和赏赐,用一堆无用的书画古玩,换来沈家的认可和嫁妆。 凤青巰肚子等不及的鼓起来了,就算是聘礼寒碜,无渊和天山碍于脸面,也会送上大大的一份嫁妆。 这回不仅是抱的美人归,还趁机赚了一大笔,凌云染越想越美,见到谁那嘴角都咧的大大的,吓坏了不少小厮和丫鬟。 “少爷...斋里老师傅按照你要求做出来的新郎袍送过来了,夫人让你去试试”,怜香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两步,开口说道, 凌云染大喇喇的揽住怜香的肩膀,怜香小脸一白,磕巴着说道,“少爷...男女授受不亲..”, 凌云染斜着眼,嗔怪的看她一眼,悄声说,“最近江湖里的关于我的身份都传开了吧”,怜香脸色通红,结巴着说,“奴..婢..奴婢不敢乱嚼舌根..”, 凌云染满意的点点头,偏头看她眼,突然说道,“喊声小姐来听听!”,“噗!”,怜香陡然瞪大双眼,嘴唇嗫嚅着,看着凌云染不正经的模样,那声小姐跟鱼骨卡在喉咙里样,吐不出来,只是憋的小脸通红, “瞧把你为难的”,凌云染弯着眼笑的,手里的扇子啪的敲在她头上,“回去好好练习下”,说毕,转身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了,怜香低着头,若有所思,“小..小姐.?成亲?娶妻?”,怜香揉了揉脸,觉得太匪夷所思了,摇着小脑袋走了。 凌云染缓步走过长廊,脸色笑意不散,突然脚步一顿,脚尖踩着长椅,身形翻转,径直掠到廊顶,见到廊顶的那头,坐着一个浅紫的身影,青丝飘飞,如水的紫眸俯视着远处的天青草色... 凌云染往冷月辰走过去,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她的沉思,回过头来,紫色眸子盈满了淡淡的哀伤,见到是凌云染,方又狼狈的转回去,望向远方... “辰儿有心事?”,凌云染在她身侧坐下,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问道,冷月辰没有说话,只是眺望着上山的蜿蜒小路,送贺礼、送嫁妆的队伍沿着小路往上攀爬着,推着车、抬着轿、挑着担子,长长的队伍... 凌云染的婚事可算是一大盛事,不论是武林还是朝廷方面,都是各方势力都想要巴结的,不但请柬千金难求,连送贺礼的资格,都要论上一论。 这次不但无渊天山、皇帝、沈家送出了丰厚的嫁妆,连风家的长老们都咬牙拿出了珍藏的陨精等珍稀之物作为嫁妆,只有冷月辰,在世间孤零一人,难怪落寞了... 凌云染稍作一想,便知道她的悲伤,揽着她的手臂紧了些,说道,“辰儿并非在世间是孤零的,你还有我,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你是人才呐,,, 第226章 偷袭 冷月辰眺望着远处不说话,泪水从眼角滑落着,染湿了凌云染的衣衫,纵她置身艰险的困境,纵她与凌云染陷入难堪的对立局面,性格好强的她都不曾流过泪,但在大喜的日子即将来临时,冷月辰居然落泪了... 一颗泪珠滚落后,不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往下滴落着,似是倾述着她的喜与悲... 凌云染感到肩上的湿意,有些意外的偏过头,见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张小脸愈发俏生生的,如鲜嫩的藕,一掐就出水,凌云染揽着她,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拉着她并肩跪着,朝着远方说道,“冷氏父母,凌云染在此起誓,此生不负辰儿,陪她今世,如违此誓,愿天打雷劈..”, 难得正经的凌云染跪在地上,举起手,一字一句的立誓,冷月辰跪在她身边,偏头直直的望着凌云染,意外的没有阻止她立下毒誓,只是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凌云染,认真说道,“你要是负了我,我就杀了你!”, 凌云染捏捏她娇俏的脸,戏谑道,“你杀不了我”,冷月辰紫眸闪了下,嗔道,“那我就自尽!”, 凌云染颇为无奈的看着烈女子,低头吻着她的唇角,喃喃道,“那不如死在我手里”,手掌顺着衣摆探进她的肚兜里,直接握住了柔软,轻轻揉捏着。 “凌云染!!”,冷月辰作势要推她,小脸通红,“嗯..没事,我设了结界,旁人听不到”,凌云染坐在廊顶,抱着她,望着远处逐渐下沉的夕阳,两手不规矩的乱动着。 “古,古话说,大婚,婚前,不可,行房..”,冷月辰给她搅乱了心,结巴的说着,气息不稳起来,那作乱的手已经沿着腰间要往下滑去, “百无禁忌”,凌云染叼着她的耳垂,含糊说道,一只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腰带,正要往里钻进去,“凌..云..染..”,冷月辰嘤咛了声,后背靠在她怀里,微仰起脸,让金色的夕阳洒在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凌云染沿着她修长而白皙的脖颈,细细啃咬着,酥酥麻麻的,似是那小猫伸出爪子轻挠着,冷月辰撩了下发丝,偏过头,任她品尝着,两手死死抓着衣摆,感受到她不规矩的手掌贴到了某处让人颤抖的地方。 “辰儿,我想你了”,凌云染离家已有数月,自是想念的紧,轻巧的解开她的衣襟,一手抚上了浑圆,一手在下拨弄着,只把冷月辰挑的娇喘不已,浑身轻颤。 冷月辰配合的扭腰蹭着她,凌云染扶着她的腰轻撞着,手指则游走着,寻着那汩汩泉水而出的泉眼,正要探进去,只觉得陡然四周空气冰冷,一道如冰锥的真气直接透过结界,钻进凌云染的额间,让她浑身一激。 “凤寒烟!!”,凌云染懊恼的喊了句,抬手把冷月辰衣襟拢住,正要奇怪她已设置结界,为何凤寒烟的神识还能察觉到时,就看到远远的亭榭里,凤寒烟一袭白衫,侧身而立,显然把廊顶凌云染和冷月辰的行径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高你都能看到”,凌云染抱怨了声,揽起冷月辰,身形如电的掠往山中,嘴里还嘟囔着,“成亲后,我另择一处隐秘之地,免得被人打扰”, 冷月辰眸子如星,搂着她的脖颈,粉红的舌尖舔着她的下巴,小手抓上了凌云染的衣襟,顺势抚上了凌云染没有束胸的柔软,“辰儿!松开!”,凌云染身形一僵,差点摔下去,脸上涨的通红, “天下皆知你是女子,我,我也可以..如此对你的..”,冷月辰头埋着她的肩上,小手不着痕迹的要探进她的衣襟里,凌云染吓了大跳,把她倒转着扛在肩上,一手握住她不老实的手, “凌云染!你说到底给不给碰?!”,冷月辰挣扎了两下,娇嗔道,“不给!”,凌云染嘻嘻一笑,一手拍了拍她挺翘的香臀,揉了两把, “那你也不许碰我!”,冷月辰赌气说道,“等会你怕是要求着我碰..”,凌云染坏笑着,径直掠到了风家后山,她的神识很惊喜的发现了藏在山中的一处温泉,而且地势险峻偏僻,无人可扰, “此处甚好,我要在这里修建屋舍,可以一起泡温泉”,凌云染看着山中的温泉,冒着淡淡轻烟,四处绿树环绕,景色怡人,想着今后可以与众女一起在此泡温泉、戏水,凌云染眉开眼笑,乐的直咧嘴。 “凌云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冷月辰见她笑的不怀好意,不由在她脸上咬了口,“以后你就知道了”,凌云染故作神秘的说道,袍袖拂去池面枯叶,引起水面层层涟漪。 凌云染解开冷月辰的衣衫,扔在一旁,两人落入温泉里,“不许碰我!”,冷月辰踢她,气的牙痒痒的,两掌往她胸前探去,“唔..不乖哟..”,凌云染眼疾手快的单手抓住她的手,另只手却握住她的柔软, “为什么不给碰?”,冷月辰不甘心的瞪她,凌云染赧然笑笑,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两手迅速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火苗来。 冷月辰不甘心的总是试图要去碰触她,凌云染只好把她翻过去,从后面压住她,单手握着她的手,另只手在她身体游弋着,直到冷月辰浑身酥软,再没有心思和力气,臣服在她的身下。 临到巅峰之时,冷月辰颤抖着,那种不安的快意汹涌而来,她勉强扭过身,想要搂住凌云染,身段柔软如藤蔓,想要紧紧攀附着凌云染,汲取着她的力量。 凌云染看着冷月辰眼神迷蒙,小脸绽放出绝美的光彩,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两腿缠在腰间,一手扶着她的香臀,一手不断进出着,推着冷月辰往浪尖而去。 “嗯..唔..”,冷月辰摇着头,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手指扭着腰肢,直到脊背发麻,阵阵电流涌过全身,那种畅快而淋漓的快意要把她淹没掉,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冷月辰尖叫一声,抬起两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凌云染胸前的两团柔软,小巧的刚好握在掌心。 “嘶..啊!~~”,凌云染跟着冷月辰大叫了声,体内涌动的情潮,在给冷月辰猛地一捏后,如烟花在体内绽开来,砰砰作响,两人紧紧相缠的身体,在淋漓尽致的快意中,颤抖着,感受着彼此。 待到平静后,凌云染哀怨的看着冷月辰,刚那下太用力,现在都还有点疼,“疼吗?”,冷月辰嘴角翘着,难掩笑意的问道,她随手把衣裳扔给凌云染,“怎么会不疼?!你手劲扎那么大!!”,凌云染委屈的说道,随手挥着真气,把湿衣裳的水都烘干了,递给冷月辰。 冷月辰挽起发髻,穿好衣裳,看着凌云染爬上岸边,身边霞光一现,衣裳已经干了,意兴阑珊的坐在树下,拔着野花,“真的疼?那我看看”,冷月辰凑到凌云染眼前,吓的她缩了下,慌张的说着,“不用了”。 冷月辰看着长发垂落的凌云染,曲腿坐在树下,带着委屈的神情,倒是女儿家气息多了几分,招人怜爱,不由坐在她身边,说道,“如今,你女子身份已是天下皆知,再不用扮作男儿,何苦逞强,我倒是喜欢你女儿家些”,说罢,冷月辰宠溺的捏了把她的脸,看着她慢慢转红的脸,心下喜欢的紧,主动的凑过去吻她。 “女子装束总不如男子方便”,凌云染嘟囔道,“只要你换女子装扮,怎样我都依你,好不好?”,冷月辰哄道,抬手替她把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顺势揉了揉她的耳朵。 凌云染眼睛一亮,接着脸上苦恼,兀自陷入纠结的思考中,嘴里念念有词的,冷月辰哑然失笑。 临到成亲的日子了,凌云染却常常找不着众女,一个都看不见,凌云染摸了摸下巴,敢情还没过门,就开始合伙算计着对付自己了,这样可不好,万一联手起来,自己可对付不了五个人呢?逐个击破,分化对方联盟,凌云染贼贼的笑着。 没待凌云染找着众女,却撞见了凤寒烟,虽说凌云染做的混事不少,可给凤寒烟撞破这一幕,尴尬的很,凌云染随意拱手,给凤寒烟行了礼,就要拔腿开溜,“凤儿会随我回天山养胎..”,凤寒烟冷冷说道, “不行!”,凌云染停住逃跑的脚步,走回来对着凤寒烟说道,“天山寒冷,冻坏怎么办?”,“那便回无渊,有我和阿琰在,照顾的妥当点”,凤寒烟说道, “风家有接生婆,丫鬟、奶娘,而且我娘亲也在,更适合凤儿诞下孩子,如果你和焚琰担心的话,可以留在风家,我可没赶过你们”,凌云染认真的说道, “我不想留在风家”,凤寒烟眼里闪过恼怒,平静的语气多了丝怒意,凌云染咧咧嘴,知道她因那天的事而不愿留下,只好挠挠头,嗫嚅着说道,“那,那,我应允你,以后,我会收敛点,不让你看到..”, 凤寒烟的银眸如冰,看了眼凌云染,转身走了,破碎的话语从风中传来,“再有下次,休怪我带走凤儿..”,终究还是妥协了,凌云染摸着下巴,凤寒烟果然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凌云染得瑟的笑着,完全不记得凤寒烟曾经三次要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噗,小凌子被偷袭了。。。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真的要完结了啊,╮(╯▽╰)╭ 第227章 誓约 风家某间密室,烛火摇曳着,透在窗纱上的妙影,是五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此刻正在屋中热切的商讨着什么,声音放的很低,唯恐旁人听去似的。 “按我说,姐妹们不如以年龄长幼为序,如何?风姐姐年长些,理应为首”,凤青巰扶着肚子坐在椅上,淡淡说道, “嗯,我赞成,我听风姐姐的”,沈不倦睁着无辜的眸子,点头说道,“不成!本宫是公主!地位为尊,岂能甘居旁人之下!”,周倾钰插着腰,骄傲的说道,下巴仰的高高, “公主,染儿诺过要娶你么?”,冷月辰在旁凉飕飕的讥讽道,“她都往皇宫送去聘礼了?如何不娶?!倒是冷家恐怕没有吧?!”,周倾钰反唇相讥道,她与冷月辰素来脾气不和,两人要么脾气烈,要么心性高,总是话不投机, “你?!”,冷月辰俏脸微冷,随手挥出一道真气,往周倾钰弹去,这公主牙尖嘴利的,冷月辰只好欺她不会武功,出手教训。 “救命!!”,周倾钰尖叫着往旁边躲去,她可没忘上次给冷月辰的一道真气打趴在地的惨痛经验,凤青巰挥了挥衣袖,把冷月辰的真气散掉,懒懒的说道,“那如何定夺?我等姐妹日后相处,总得有个能说上话的,否则他日怕是会闹成一团,让染儿心烦了”, “凤姑娘已有凌家子嗣,地位自是高过我等,不如以凤姑娘为首罢”,风素心坐在一旁,柔声说道,她素来淡泊无争,能守在凌家已是足了。 听完风素心的话,众女默不作声,如今以凌家对凤青巰的看重,他日诞下子嗣,恐怕诚如风素心所言,地位自是高了一等, “染儿诺过,我等皆可怀有凌家子嗣,不过时日罢了!”,冷月辰不服气的说道,“各位姐姐商讨好没有?倦儿还要看书呢?这都三日了”,沈不倦百无聊赖的窝在风素心身旁,温言说道,她本爱书成痴,心性单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倦儿!”,周倾钰恨铁不成钢的扯了她一把,低声说道,“这关系到他日在凌家的地位,否则等你被那些丫鬟小厮欺负,到时可别来找我哭诉!”,周倾钰在皇宫呆久了,自然是见多了那些奴颜媚骨的狗奴才,还有嫔妃们的争宠夺爱,自然危机感会强烈一些。 冷月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突然一计涌上心头,飘然走到堂中,环视着众人,开口说道,“不如....”,见到众人好奇的视线望来,冷月辰方慢悠悠的说道,“我等深知染儿是女子身,恐怕亦是如我等般,渴求呵护、滋润,可她素来以男儿模样与我等相处..”, 冷月辰说到此,众女皆是点头赞许,想着凌云染的女子模样,不由眼神发光,多了些期盼。 冷月辰眼眸一丝精光闪过,说道,“不如我等立下赌约,若谁能让染儿尝到女子滋味,那般本事则足让我等姐妹佩服!”,说毕,冷月辰举起手掌,说道,“击掌为誓”。 “染儿若能一尝滋味,他日作女子打扮,必是有趣至极,我应约”,凤青巰露出抹懒懒的笑意,她心性顽皮,想着可以碰触染儿,让她同样尝到那样极致的乐趣,不由伸出手,与冷月辰轻击了一下。 “我亦应约..”,风素心红着脸,伸出手掌与她二人相击,她早就期待着染儿那般娇羞的模样,唇红齿白,娇俏可人,“还..还有..我..”,沈不倦涨红着脸,弱弱的举起手来,眼神却是坚定异常,古语云,有志者事竟成。 “什么?!怎么算尝到女子滋味?!!”,周倾钰不解的问道,看着其余四女笑的娇羞,挺了挺胸,“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应约!!”, “小七,你,你,还不行..”,沈不倦红着脸嘟囔着说道,“倦儿?!连你都瞧不起我?!”,周倾钰挑着眉毛,大声说道,见其余众女低声笑着,更是恼羞成怒的大喝着,“洞房!有什么不会的?!哼!我就让她尝到女子滋味!!”。 远在山那头的凌云染,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洞房?”两个字,身形一闪,赶紧往回赶去,“糟了,被染儿察觉了”,凤青巰感受到凌云染的气息在逐步靠近,连忙说道, “凤姑娘有身孕,可以么?”,连冷月辰的脸都红了,呐呐问道,这下,除了懵懂的周倾钰,其余人的脸都涨的通红,凤青巰红着脸点头,几人迅速商量好排序,就听见吱嘎一声,凌云染从门外露出脑袋来,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问道,“都瞒着我商量什么呢?”。 五人很整齐的摇头不语,带着莫名兴味的笑容,“倦儿,过来”,凌云染冲着沈不倦勾手,这只小书呆最藏不住秘密,“啊?!”,沈不倦无助的看了眼众女,艰难的挪动着脚步走到凌云染身边。 沈不倦看着凌云染的眼睛却绽放着熠熠光彩,浑然当初是看到神雕侠侣的书籍时,那种占有而不懈的目光,让凌云染打了个寒战,抬手摸了她的头,“你没事吧?”, “没事!”,沈不倦握着小拳头,目光坚定,“怎么怪怪的?”,凌云染疑惑的往其他人看去,却见到众人皆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模样,不由咽了口水,挑了下发带,摆出风流倜傥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看上去,你们好像都很想吃掉我,本少爷恭候着”,凌云染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跃跃欲试。 第一晚,是凤青巰出战。 “凤姑娘,不必勉强..”,冷月辰红着脸,握着凤青巰的手说道,“嗯,我竭力而为”,凤青巰红着脸点点头,换了身风情万种的赤色纱衣,往凌云染的房间而去。 “风姐姐,我今晚同你睡罢”,沈不倦说道,她拉着风素心往屋子走着,悄声问道,“风姐姐,你可有计谋?传授我一二”,风素心俏脸通红,埋怨的嗔了沈不倦一句,“倦儿”,“古人云,勤能补拙,集众家之长,方能成其所愿”,沈不倦认真的说道, “倦儿,当真羞人!”,风素心羞的满脸通红,扔下沈不倦,脚步着急的走了,“咦?我记得,凌云染有本书藏在书房的..”,沈不倦敲了下头,脸红又兴奋的想到,提着裙摆往书房走去。 焦虑而苦等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众女早早就起身了,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候着,不多会,就看见凌云染身着浅蓝色的长衫,神清气爽的走出来,“凤姑娘呢?!”,周倾钰率先按捺不住的问道, 凌云染愣了瞬,随即不怀好意的笑道,“凤儿今日身体疲累,要休息一下”,“你干什么了?!!竟让凤姑娘下不了床?!”,周倾钰指责道,话音刚落,其余女子的脸都刷刷的红成了番茄,丫鬟们吓的掩脸四处奔逃。 “凤儿有了身孕,自是经不起折腾的”,凌云染轻咳了声,义正言辞的解释道,其余众女瞪大眼睛看着凌云染走路的样子,看来,凤姑娘是失败了,不由恼恨的瞪她眼。 “怎么了?”,凌云染不解的挠了下头,成亲日子临近了,都变得古古怪怪的,昨晚凤青巰既然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差点把凌云染吓个半死,小狐狸都挺着肚子了,还那么不老实,一时生气,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要了两回,结果今日,凤青巰竟倦的起不了身。 凌云染仔细替她检查了下,确认没有伤到孩子,才放下心来,还说了她两句,谁知凤青巰竟闷闷不乐的,蒙着被子不听她说话。 第二晚,冷月辰出战。 “放心!若实在不行,我对她下药!!”,冷月辰从怀里摸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精致的五官上绽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冷姐姐,你行的”,沈不倦认真的点头,五人里有战斗力的,除了凤青巰,当然要数冷月辰,在江湖的时间最长。 “哼,你那些三脚猫功夫,怕是难了”,周倾钰在旁嘟囔道,她转了转眼珠,想着明日也去弄了迷魂散来, “你们就等着瞧吧”,冷月辰翩翩然转过身,精致的脸上绽放出魅惑众生的微笑,婀娜的身段,微扭的柔软腰肢,让人不由脸红耳赤。 “哼,狐狸精”,周倾钰不悦的哼了声,“嘘,狐狸精是凤姑娘”,冷月辰竖起手指抵在唇间,娇俏的笑着,凤青巰在旁软软躺着,衣领掩不住的点点红痕,布满了脖颈,略有些赧然的说道,“染儿,前阵在外,不曾见到我等,如今不懂克制,冷姑娘..”,凤青巰欲言又止,羞的其余人满脸红晕,除了傻乎乎的周倾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问道,“克制什么?!”, 见到众人不语,周倾钰插着腰,拧着眉,“老是遮遮掩掩的,对本宫有所隐瞒!哼!”,“小七,你当真想好了?不如..等洞房之夜罢”,沈不倦扯过她悄声问道, “你们都不等,为什么要本宫等?!本宫不等!”,周倾钰嘟着嘴说道,觉得其他人都拥有着共同的秘密,偏生自己不知,感觉像被排除在外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小凌子被算计的感觉,咩哈哈 感谢大大和彼岸的地雷 大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322:05:43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408:25:09 第228章 挫败 众人对冷月辰寄予厚望,毕竟剩下的人里,只有清冷矜持的风素心,书呆子沈不倦和毫无经验的周倾钰,哪里敌得过一肚子坏水的凌云染。 这厢凌云染正独坐在榻上,调息真气,房门轻叩,轻轻推开,风姿绰约的冷月辰,两绺发丝垂在耳际,提着一盏灯笼,莲步轻移,踏入房中。 “辰儿”,凌云染坐起身,迎了冷月辰入屋,倒似是商量好般,昨日是小狐狸,今日是辰儿,美人儿主动上门来,难不成早就有了协定,想及此,凌云染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见着灯火下的冷月辰,敛眉垂目,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睛,显得乖巧可人,凌云染拉过她坐在怀里,在她耳旁悄声低语,“辰儿今夜格外惹人怜爱”,冷月辰垂首,掩在阴影里的紫眸,狡黠的转了转,偏头咬住她的耳垂,小手从她腰间往上摸去, 上回给冷月辰抓住的痛楚画面,还历历在目,凌云染警惕的摁住了她的手,可不敢大意,“染儿!”,冷月辰娇嗔了声,躲开凌云染凑来的唇,从她腿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丝巾,微一拂手,滑过她的脸,身形却往后退去,腰肢扭动,妩媚诱人。 凌云染下意识去抓她的丝巾,却一下从指间溜走了,看着冷月辰舒展身形,轻腰曼舞着,脚踝的铃铛轻声响着,那双紫眸熠熠生辉,微启的红唇,勾着人的魂儿去。 凌云染扬手虚空一抓,把冷月辰往身前送来,作势要搂她的腰,冷月辰却伸出手,抵住她的肩,缓缓摇头,“你想如何?”,凌云染握着她的手,妥协的问道, “你说呢?”,冷月辰抵在她肩上的手,往下滑着,不紧不慢的画着圈,挠的人心里痒得很,“那可不行”,凌云染抓住她的手,让她转了个身,搂着腰坐在自己身上,再顾不得,直接解开了她的衣裳,小手灵活的钻了进去。 “凌云染!”,冷月辰眼见施计蛊惑不成,反而给制住在被动的位置,懊恼的喊了声,回应她的是凌云染的两只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胸前,对身体的熟悉和老练的手法,三两下就逗弄的冷月辰呼吸一窒,差点要投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冷月辰眨了眨眼,恢复了一丝平静,长袖拂唇,偏过头,只露出一对晶莹的眸子,妩媚生姿的望着凌云染,寻着她的唇,舌尖撬开,钻了进去。 美人儿的主动殷勤,让凌云染心中大悦,捏着她的下巴,热烈的回吻着,突然,冷月辰把舌尖卷着的东西,轻轻一推,咕噜,凌云染一口把东西吞了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药丸?!”,凌云染咳了两声,看着冷月辰亮晶晶的紫色眼眸,疑惑的问道,“闺房秘趣!”,冷月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樱唇从她的唇角落到下巴、再到颈前,细细吻着,势头逐渐往下。 药丸入腹,凌云染头部有些晕眩,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四肢在失去知觉,“冷月辰,你又对我下药!!”,凌云染的意识很清醒,蹙着剑眉,颇为懊恼,就这一招,在她手上,吃过两次亏了。 凌云染手臂脱力,冷月辰逃脱她的束缚,眼中闪过喜意,纤手拂过,褪下她的衣裳,还有那恼人的裹胸,径直扔到地上,喃喃道,“若你尝过此等滋味,今后便不必再穿了”, “辰儿!”,凌云染皱着眉喊道,显然冷月辰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染儿,今夜...我想让你欢喜..”,冷月辰跪在床侧,呢喃着,满头青丝垂下,低头解开自己的肚兜,握在手里,想了想。 冷月辰眼里露出一抹兴味,把手里的肚兜,系在凌云染脖上,看着她散落的发丝,莹白的脸上泛着红晕,掩在那粉色牡丹肚兜下的身段玲珑,肌肤吹弹可破,“当真是妙人儿”,冷月辰怜惜的抚着她的脸,正要屈身而下, 就见凌云染鲤鱼打挺的跳起来,扯下胸前的肚兜,迅速的绑上了冷月辰的双手,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调侃道,“别忘了,我可是神品,那点药力还制不住我”, “凌云染!”,冷月辰羞恼不已,抬腿踹她,凌云染顺势握住她的脚踝,曲起腿,微微开着,坏坏的笑着,“今夜过后,看你会不会死心!”。 那攻势浪潮般涌来,如烈风拂过盛放的娇花,任由摇曳着、飘落着,散落满地的旖旎春光... 一夜过去,翘首以盼的美人儿们再次迎来噩耗,冷月辰失利了,“失利就失利,干嘛走路怪怪的,你看那娇弱样,扮给谁看呢?哼”,周倾钰看不惯的嘲讽着,此言一出,其余人皆是羞红了脸。 接二连三的挫败,军心一蹶不振,况且看着凤青巰和冷月辰的模样,风素心生了怯意,她不会武功,年纪长上许多,便是犹豫起来, “风姐姐,莫怕,倦儿在外守着,若是凌云染敢欺负风姐姐,倦儿就冲进去救你”,沈不倦放下手里的书卷,认真的说道, 风素心淡然的脸上绯红如霞,连忙道,“倦儿不可”,只怕会遂那家伙的意,两全其美了。 有了警惕的凌云染,猜到了那日撞破五人商议的事情缘由,索性瓮中捉鳖的在屋子里候着了,倒是很好奇素来清冷的风素心,竟会参与,想想淡然内敛的风素心对自己下手的情景,凌云染有些火热起来。 好容易盼到入夜,凌云染在房中左等右等,却等不到风素心的身影,夜都深了,怎么还不来。 凌云染没有耐性了,索性起身,径直去了风素心的房中,见到白衣飘然的伊人正苦恼的坐在床边,手里的手绢都拧成了一团,愁眉不展的。 “心儿,你可有话对我说?”,凌云染身形一闪,出现在风素心眼前,把她压倒在床上,懒洋洋的笑着, “啊?”,风素心低呼一声,见着是她,清冷容颜染上了绯色,抿唇不语,“来吧”,凌云染翻了个身,呈大字躺在床上,一副任其鱼肉的样子。 风素心双颊的绯色愈发艳丽,眼眸如水,咬着唇不知所措的看着乖乖躺在床上的凌云染,“我数三声啊..”,凌云染好以瑕整的看着她,“三”,风素心往凌云染坐近了些,茭白的手指试探着往前伸去,“二”,风素心的手指落到了她的衣裳,微微曲着,沿着衣襟游走着,“一”,凌云染抓住她往里探去的手,可惜的叹道,“既然心儿不想,那我便来了”, 风素心暗恼,只怪刚才迟疑,错失了良机,睁开了她的手,坐直了身子,淡淡说道,“染儿,你躺好”,那悦耳的清冷声音,正经而认真的说着暧昧的字眼,让凌云染忍不住笑了出来,顺势躺下,手臂一勾,把风素心捞到身前,咬着她的耳朵说,“我躺好了”。 风素心挣扎着起身,凌云染不放,反而小手溜进了她的衣裳里,恣意游走,“凌云染!你答应要听我的话!”,风素心撑着手臂,抿着唇,素手学着凌云染,照样窜进了她的衣裳里。 凌云染气鼓鼓的瞪她,眼珠子一转,嬉笑道,“那便看谁先投降?”,说罢,小手灵活的动了起来,风素心憋着气,咬唇学着她的动作,亦跟着胡乱摸着,偏生动作生疏的很。 凌云染三两下就把风素心弄的气喘吁吁,陷入了神识不清的漩涡里,这场两人的争斗,很快分出了胜负。 两人正入佳境之时,门突然给推开了,“风姐姐,为何还没..”,穿着水绿裙裳的沈不倦,梳着两个可爱的发髻,愣愣的站在门口,睁着无辜的眸子,看着屏风后,纠缠着的两具身影。 沈不倦心生不妙,拔腿就往后跑,刚迈腿,就给凌云染虚空一抓,凌空飘着,落到榻上,凌云染笑的不怀好意,“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啊”, 沈不倦揉了揉脑袋,从榻上一咕噜爬起来,看着两腿交缠在一起的凌云染和风素心,小鹿眸子眨了眨,“凌云染!风姐姐,你抓住她的手!”,沈不倦突然生了斗志,一把坐在凌云染的肚子上,小手拼命挠着她, 风素心两腿发软的躺在榻上,柔荑无力的握着凌云染的手,“咯咯..你挠我痒做什么?”,凌云染在床上扭着身体,躲避着沈不倦的手, “风姐姐,我已经压住她了,算扑倒吗?”,沈不倦小脸红红的,出了一脑门的细汗,两手不停的挠着凌云染,坐在凌云染肚子上,浑然以为众人一直所说的,就是要压倒凌云染。 风素心不忍直视的抬起手,把眼睛遮住,无力的喊道,“倦儿..”,凌云染笑的眼角飙泪,趁着空隙抓住了沈不倦的手,气喘吁吁的说道,“小书呆,你可真行啊!”,“我行吗?”,沈不倦望向风素心,求认可,风素心默然。 凌云染躺在沈不倦身下,抬了抬腿,让她坐不稳的跌下来,撅着小屁股,凌云染顺势扒掉她的亵裤,“啊!不要!”,沈不倦作势往风素心所在处翻滚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60万字之际,就是结文之时>_< 好了,美人儿们都失败了.. 感谢土豪们的手榴弹和地雷,么么哒 钰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1922:16:24 旋转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1922:18:17 卖笑佛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1923:02:01 大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010:26:00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109:39:50 第229章 别买 到战场打扫完毕,凌云染脸色凝重的召集了周熊等人,缓缓问道,“死伤如何?”,周熊顿了“给我看看,上药了没?”,凌云染作势要拉过她的胳膊,“不用了”,冷月辰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一旁。 平日里的凌云染不会厚此薄彼,可今日,她的眼神、她的关心都放在了凤青巰身上,对凤青巰的在意多过自己,让不远千里赶到她身边的冷月辰,紫眸里难掩的受伤。 感情的天平偶尔微微倾向某侧,都在容忍范围内,可若是倾斜的太过明显,不免会让另一方心中低落。 “辰儿,别任性,让我看看伤口,凤儿现在不同往日,不可有疏忽的”,凌云染知她生气,好言哄道,谁知冷月辰听了,更是抿着唇,紫眸里闪烁着泪光, 凌云染挠了挠头,拉过冷月辰站在面前,轻柔的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泪,迟疑了下,只好据实相告,“凤儿有我的孩子了!!”, “什么?!”,“孩子?!!”,身后同时响起数道惊呼声,凌云染后背发凉,缓缓回头看去,只见到风素心、沈不倦、周倾钰背着小包袱站在身后,或清冷、或温润、或俏皮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站在三人旁边的苏如眉,浑身轻颤着,“老爷!染儿她...”,苏如眉话没说完,眼睛一翻,直接昏倒过去。 出来迎接苏如眉的凌傲天连忙扶住夫人,恰好听见了凌云染的话,脸上虽然欣喜却仍是斥道,“浑小子,瞧你做的好事!!进帐里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跟在身后的凌重山布满皱纹的冷峻脸上,又惊又喜,用力的拍了下凌云染的肩,拉着她往里走去,高声笑道,“好小子!!凌家终于有后了!!”, 凌云染边给凌重山拽着往前走,边往后看去,只看到凤青巰小脸娇羞,其余四女看了眼凤青巰微突的小腹,神情复杂的看着凌云染,跟着她走进账里。 “先跪下!!”,凌傲天厉声斥道,堂上坐着凌重山、苏醒后的苏如眉,五个美人坐在旁侧,只剩下凌云染愣愣站在帐中,撇了撇嘴,一撩袍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你好生交代清楚,不然凌家如何面对无渊圣王?”,凌傲天说道,纵然凌家有后是天大的好事,但凌云染和凤青巰尚没成亲就已圆房,如今更是让她怀有身孕,若是追究起来,说到底都是凌家的不是。 凌云染摸摸鼻子,应道,“焚琰和凤寒烟已经知情了”,凌傲天顿时语塞,老爷子凌重山却按捺不住的说道,“择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天大的事,祖父给你担着”,脸上早是喜不自胜,凌家终于有后了。 “绝不可能..染,染儿..是..”苏如眉脸色苍白,藏在袖里的手颤抖着,脱口说道,凌云染往苏如眉看去,心中想到虽说此刻有些仓促,但却是坦白的好时机,凌云染下了决定,突然开口问道,“爹,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浑小子,你打什么鬼主意?!”,深知凌云染秉性的凌傲天,哪能不知道她有诡计,皱着眉问道, 凌云染捏了捏手指,忐忑的往凌傲天看去,清了清喉咙,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五个美人,有所感应似的,五人皆是低首敛目,心思起伏。 凌云染顿了顿,磕巴着说道,“坏消息是..是..我..其实...并非男子..好消息是凤姑娘怀了凌家的孩子..”, 堂中响起两道响亮的吸气声,凌重山、凌傲天脸色瞬间惨白,瞪大眼睛的盯着凌云染,“父亲、夫君,都是我的错,那年云翼战死,我不忍见你们心伤凌家绝后,便谎称诞下的染儿是男子其实,其实,染儿乃..是..女子..”。 “给我看看,上药了没?”,凌云染作势要拉过她的胳膊,“不用了”,冷月辰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一旁。 平日里的凌云染不会厚此薄彼,可今日,她的眼神、她的关心都放在了凤青巰身上,对凤青巰的在意多过自己,让不远千里赶到她身边的冷月辰,紫眸里难掩的受伤。 感情的天平偶尔微微倾向某侧,都在容忍范围内,可若是倾斜的太过明显,不免会让另一方心中低落。 “辰儿,别任性,让我看看伤口,凤儿现在不同往日,不可有疏忽的”,凌云染知她生气,好言哄道,谁知冷月辰听了,更是抿着唇,紫眸里闪烁着泪光, 凌云染挠了挠头,拉过冷月辰站在面前,轻柔的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泪,迟疑了下,只好据实相告,“凤儿有我的孩子了!!”, “什么?!”,“孩子?!!”,身后同时响起数道惊呼声,凌云染后背发凉,缓缓回头看去,只见到风素心、沈不倦、周倾钰背着小包袱站在身后,或清冷、或温润、或俏皮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站在三人旁边的苏如眉,浑身轻颤着,“老爷!染儿她...”,苏如眉话没说完,眼睛一翻,直接昏倒过去。 出来迎接苏如眉的凌傲天连忙扶住夫人,恰好听见了凌云染的话,脸上虽然欣喜却仍是斥道,“浑小子,瞧你做的好事!!进帐里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跟在身后的凌重山布满皱纹的冷峻脸上,又惊又喜,用力的拍了下凌云染的肩,拉着她往里走去,高声笑道,“好小子!!凌家终于有后了!!”, 凌云染边给凌重山拽着往前走,边往后看去,只看到凤青巰小脸娇羞,其余四女看了眼凤青巰微突的小腹,神情复杂的看着凌云染,跟着她走进账里。 “先跪下!!”,凌傲天厉声斥道,堂上坐着凌重山、苏醒后的苏如眉,五个美人坐在旁侧,只剩下凌云染愣愣站在帐中,撇了撇嘴,一撩袍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你好生交代清楚,不然凌家如何面对无渊圣王?”,凌傲天说道,纵然凌家有后是天大的好事,但凌云染和凤青巰尚没成亲就已圆房,如今更是让她怀有身孕,若是追究起来,说到底都是凌家的不是。 凌云染摸摸鼻子,应道,“焚琰和凤寒烟已经知情了”,凌傲天顿时语塞,老爷子凌重山却按捺不住的说道,“择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天大的事,祖父给你担着”,脸上早是喜不自胜,凌家终于有后了。 “绝不可能..染,染儿..是..”苏如眉脸色苍白,藏在袖里的手颤抖着,脱口说道,凌云染往苏如眉看去,心中想到虽说此刻有些仓促,但却是坦白的好时机,凌云染下了决定,突然开口问道,“爹,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个?”, “浑小子,你打什么鬼主意?!”,深知凌云染秉性的凌傲天,哪能不知道她有诡计,皱着眉问道, 凌云染捏了捏手指,忐忑的往凌傲天看去,清了清喉咙,偏头看了眼身旁的五个美人,有所感应似的,五人皆是低首敛目,心思起伏。 凌云染顿了顿,磕巴着说道,“坏消息是..是..我..其实...并非男子..好消息是凤姑娘怀了凌家的孩子..”, 堂中响起两道响亮的吸气声,凌重山、凌傲天脸色瞬间惨白,瞪大眼睛的盯着凌云染,“父亲、夫君,都是我的错,那年云翼战死,我不忍见你们心伤凌家绝后,便谎称诞下的染儿是男子其实,其实,染儿乃..是..女子..”。 “给我看看,上药了没?”,凌云染作势要拉过她的胳膊,“不用了”,冷月辰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一旁。 平日里的凌云染不会厚此薄彼,可今日,她的眼神、她的关心都放在了凤青巰身上,对凤青巰的在意多过自己,让不远千里赶到她身边的冷月辰,紫眸里难掩的受伤。 感情的天平偶尔微微倾向某侧,都在容忍范围内,可若是倾斜的太过明显,不免会让另一方心中低落。 “辰儿,别任性,让我看看伤口,凤儿现在不同往日,不可有疏忽的”,凌云染知她生气,好言哄道,谁知冷月辰听了,更是抿着唇,紫眸里闪烁着泪光, 凌云染挠了挠头,拉过冷月辰站在面前,轻柔的用手帕擦着她的眼泪,迟疑了下,只好据实相告,“凤儿有我的孩子了!!”, “什么?!”,“孩子?!!”,身后同时响起数道惊呼声,凌云染后背发凉,缓缓回头看去,只见到风素心、沈不倦、周倾钰背着小包袱站在身后,或清冷、或温润、或俏皮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站在三人旁边的苏如眉,浑身轻颤着,“老爷!染儿她...”,苏如眉话没说完,眼睛一翻,直接昏倒过去。 出来迎接苏如眉的凌傲天连忙扶住夫人,恰好听见了凌云染的话,脸上虽然欣喜却仍是斥道,“浑小子,瞧你做的好事!!进帐里来,把事情交代清楚!!”, 。 第229章 来客 大殿里宾客尽欢,一派和乐融融的气氛时,突然从远处的空中传来声声厉啸,震耳发聩,声音渐近,肆无忌惮的直直往殿堂而来,而其后传来镇守在山下的周熊的怒喝声,凌云染神色一凛,微皱着眉,明显因闯入的人而极度不悦。 “凌云染!老夫今日来跟你讨个公道!!”,声如洪钟的话语刚响起,一道身影陡然闪现在殿外,嚣张的释放出强大的威压,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此人年约四旬,面容枯瘦,眼神阴鹜,身着有些旧色的暗青长袍,袖口洗的发白, “敢砸我的场子,活腻了!!”,凌云染一撩袍摆,脸色不善的走出去,浑身灵压释放,让众人呼吸一窒,胸口沉闷。 “啊?血域山庄的段人城?!他还活着?!”,群雄里有人惊呼道,“咦?段人城?”,凌云染想起那个曾经觊觎风素心,后来被她用计给无渊群兽灭了的血域山庄的庄主段人城。 “段老匹夫,你不会色心不改吧?!”,凌云染懒洋洋的说道,用眼神制止了在旁边蓄势待发的周熊等人, “呸!小兔崽子!你毁了我血域山庄,夺我已下聘礼的女人,还敢如此嚣张!看老夫今日如何收拾你??!”,段人城破口大骂道,眼神阴郁。 群雄皆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虽则段人城是至尊高手,但凌云染已晋升神品,而且她的两位岳母同样是至尊高手,段人城这可是在老虎嘴上拔毛了。 说来也算段人城倒霉,就因为当初无意间看到了风素心,一时色心大起,仗着自己至尊的地位,位居三大圣地之一,而风素心不过是个朝廷没落世家的寡妇,本来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的女人,却惹来了杀身之祸。 先是最器重的臂膀厉无情,以及他苦心训练的七大弟子,皆是葬身在凌家手里,接着血域山庄无缘无故的惹上了无渊之地的兽族,凶猛的兽潮不断冲击着血域山庄,厮杀惨烈,到最后,血域山庄在江湖陨落,而段人城亦受了重伤,躲进隐秘的山林里修行。 段人城对于凌家和无渊之地自是恨之入骨,直到他的功力尽数恢复,并且真气已修炼到了至尊的巅峰,这才重出江湖,想要重建血域山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殊不知段人城刚出山,就听见凌云染即将在风家举办大婚,请帖千金难求,段人城思来想去,在风家大婚,想必是要迎娶风素心,他心里这口气咽不下,打算先除掉凌云染,带走风素心,再慢慢建立血域山庄,对抗无渊之地,重夺三大圣地的威名。 料想那凌家不过是个朝廷世家,而凌云染不过是纨绔少爷,段人城没有打听清楚状况,就直接杀到了风家,欲报当年的仇,夺回应有的。 段人城一腔怒火,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至尊巅峰,毫无顾忌的直接冲到了风家讨公道, 段人城如今是足以傲视天下的至尊巅峰,他哪里想得到,突然多出了比至尊还要高的神品级别,更没有料到,本是宿敌的天山和无渊已经结盟,还同时成了凌云染的岳母。 段人城被凌云染刚出现时的威压吓了一跳,再用神识探去,却什么都探查不到,暗自虚惊一场,气势凛然的指着凌云染骂道,“凌云染!当日灭庄夺妻之仇,今日与你一并了结!”, 群雄同情的看着段人城,没人出声制止,反而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正好欣赏傲视天下的神品级别的威力。 段人城觉得四周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由开口解释道,“诸位同道,尔等眼前之人,实乃无耻下作,用卑劣的手段杀我山庄众人。今日,老夫抛却身份颜面,不顾实力差距,定要诛杀此人!望诸位同道不要插手,否则休怪老夫不念往日情谊!”, 群雄吸了口气,颇为惋惜的看着段人城,凌云染摊手,无奈的说道,“诸位可都听清了,是段老匹夫向凌某寻仇,不论生死,皆是咎由自取!”,群雄忙不迭的点头,“是!!我等见证!见证!”, “正是!不论生死,皆是咎由自取!!”,段人城冷笑道,附和道,见旁人的表情,以为是怕了自己,不由气焰更为嚣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凌云染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道,“今日凌某大婚,就不见血了罢”,“哼!老夫有一百种让你不见血的死法!!”,段人城诡异的笑着, 他偏头望了眼站在一旁的五位新娘子,满眼妒恨,新娘子们施施然站着,镇定自若,有人按捺不住的想撩起盖头,“小七!”,沈不倦轻喊了声,把周倾钰的手压下去,“本宫想看”,周倾钰嘀咕了句,还是作罢,把手放了回去。 段人城不怀好意的看了眼五位身段婀娜的美人儿,冷笑着,“待你死后,新娘子就由老夫..”,话音未落,段人城这才惊讶的感受到在殿内的焚琰和凤寒烟。 段人城脸色微变,四顾张望着,发现焚琰和凤寒烟并没现身,显然没有为凌云染出头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就算焚琰和凤寒烟出现,都会对现在至尊巅峰的他有所忌惮。虽然这么想,但段人城却知此事应及早了断,免得途生枝节。 “那就受死吧!!”,段人城大声喝道,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刀,当空劈下,层层刀影闪动,恍如惊涛骇浪般的声势,蕴含着雄厚的真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封住了所有的退路,断浪刀法的确有过人之处。 眼见着刀气逼近,凌云染不急不缓的催动真气,七彩霞光一闪而过,“咦?”,段人城见到她不同寻常的真气光泽,眼神疑惑,手中刀气势头不减, 凌云染曲起手指,指间生出一朵七彩莲花,莹光闪耀,莲花浮到空中,散成了数片莲瓣,往着层层刀影而去,一碰则不断的爆裂开来,气浪翻滚着,刹那间,把刀影驱逐的烟消云散。 段人城不敢置信的看到凌云染轻易化解掉他的第一重刀光剑影,不由眉头紧皱,决定直接出杀招,用最强大的力量,杀死凌云染。 段人城喷出一口精血,念念有词,只见他身后陡然浮现出汹涌的真气,汇聚而成的巨大身形,身着黑甲,生有六臂,手执鬼幡、乌金叉、开天斧等武器,长出獠牙,面容凶恶,煞气逼人。 “竟然是上古时候的六臂真魔!!”,有人惊慌的喊道,汹涌的魔气弥漫在上空,形成了庞大的黑云,散发出强大的力量,而凌云染定定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出来吧,今日大婚,我不想动手”,凌云染低头说了句,“叽咕”,乌黑的小身影漂浮在凌云染身前,扭着圆滚滚的屁股,四蹄懒懒的刨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瞪着凌云染。 “咦?”,段人城再是一声惊疑,眼前此兽的模样,颇有些像那..那个..上古..,“叽咕!”,段人城操控着真魔挥臂,阵阵黑云汇聚着,形成一只庞大的四蹄犀兽,头生独角,泛着青光,咆哮着往前冲去,在犀兽的庞大身躯前,就听见一声清脆的,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叽咕”。 只见小团子样的噬魂兽,缓慢的刨动着四蹄,晃悠悠的飘在空中,移到上古犀兽的眼前。那犀兽的眼珠子跟水缸般大,看着接近自己的噬魂兽,眨了眨眼皮,低着头,尖角往它顶去。 噬魂兽肚子一鼓一扁,张着两个鼻孔,猛地吸气,只看到庞大的古兽,连反抗都来得及,身形变小,瞬间吸了进去,吞进噬魂兽的小肚子里。 “噬..魂兽!”,段人城眼皮跳了数下,他在古籍里看过这等上古奇兽的描述,脸上不由迟疑,不好招惹,是否要撤离。 “老匹夫,怕了?”,凌云染懒洋洋的笑道,“放肆!”,段人城脸色一沉,只要六臂真魔的神念附身,就算是噬魂兽,亦有一战。 只见六臂真魔豁然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喷出数道精粹的黑雾,幻化作黑色骷髅,手持大刀,奔跑着冲来,一刀往噬魂兽身上砍去。 噬魂兽鼻间喷出一道霞光,卷起骷髅,殊不知给骷髅利刀砍下,把霞光斩断,噬魂兽吃痛,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打滚,哀哀叫着, “哈哈,不知死活!!”,段人城放肆的大笑着,身后的六臂真魔,不断的喷出黑雾,化作数百个骷髅,不断的往前涌着,数量在不断增加。 群雄有些骚乱,不由往后退去,这六臂真魔是上古时候的魔将,威力强大,足与神将匹敌,只是不知为何竟遗留在人界,成了附身在段人城身上的一缕神念,但就算是一抹神念,同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噬魂兽打着滚,双眼泛着红芒,似是被激怒了,猛地身形激增数倍,犹如小山,浑身散发着墨色光芒,皮肤上隐隐泛着上古符号的银光,气势逼人,两个如无底洞的鼻孔,张着大大的,朝着飞身而来的骷髅军队,猛地一吸。 只见狂风大作,数道霞光卷起,如可怖的力量在撕扯着骷髅军队,咔咔的不断响起破碎的声音,骷髅撕碎成了残肢末节,通通进了噬魂兽的肚子里。 噬魂兽仿佛仍不知足般,乌溜溜的眼珠子,贪婪的盯着六臂真魔,鼻间喷出数道霞光,化作数条长绳,拉扯着六臂真魔的手臂,而那些汹涌的魔气,碰到霞光之时,就溃散开来,“不可能的!!”,段人城惊惶的大叫着,不敢置信。 古籍记载,在上古界里,真魔可是厉害的存在,而噬魂兽不过是低阶兽,怎么会这样的? 要知道凌云染手里的这只噬魂兽,先是吞噬了噬魂老人的神识,接着得到了神帝的涅槃之火的淬炼,后来又吞噬了妖灵,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变异成为可怕的存在。 六臂真魔完全丧失了抵抗力,尖厉的不断嘶吼着,身上浓郁的黑云在一点点的溃散着,最后散成了黑雾,被噬魂兽尽数吞到了肚子里。 噬魂兽扭着肥肥的屁股,冲着段人城,咧着嘴,似是嘲笑般的叽咕一声,狂风卷起,把段人城的衣衫尽碎,烂成了一绺绺的挂在身上,“啊!”,在场的女子们,尖叫着转过头, 段人城的脸红成了猪肝色,只觉得羞恼不已,而在那霞光包裹下,魂魄里仿佛分裂的痛楚,让他的羞恼瞬间被痛苦代替,他抱着头,嘶吼着,想要纵身逃离,却即刻失去了意识,在旁人的眼光里,段人城的七魂六魄给一道霞光卷起,送进了小兽的嘴里,给它砸吧两下,吞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肉渣都给锁了,表示无语.. 感谢旋转门的地雷 第231章 喜宴 噬魂兽扭着屁股,凑到凌云染脸前,叽咕叫了两声,拿脑袋蹭了蹭她,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求赞赏,“嗯,实力增强不少”,凌云染抬手捏了把它的大屁股,满意的笑道,噬魂兽叽咕叫了声,身影闪烁着,重新钻进了凌云染的思海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段人城的身体倒在地上,气息尽断,“拖走!”,凌云染随意的挥手让周熊把段人城处理掉,脸上带着笑意招呼着宾客,“一点小插曲,继续继续”, 群雄的脸色煞白,那可是至尊巅峰啊,没有恶战,甚至凌云染都没有出手,那只黑乎乎的小兽就这么把六臂真魔和至尊巅峰的魂魄都吸走了,凌云染,太可怕了。 “没想到,噬魂兽的等级晋升到如此可怕的境地,恐怕连我等都不是对手了”,焚琰微蹙着眉,对着凤寒烟说道,是焚琰放了噬魂兽出世,自是恐怕它为祸民间。 “它如今依附在凌云染思海里,受其束缚,应是无碍的”,凤寒烟淡淡说道,“万一哪天噬魂兽强大到反噬凌云染的神识,恐怕就晚了”,焚琰仍是忧心的说道,“那家伙比谁都贼,吃不了亏的”,凤寒烟看着重新走进大殿里的凌云染,清俊的脸上,笑意温柔,深情的注视着五位新娘。 凤寒烟眼眸闪动,意欲起身,“烟儿”,焚琰按住她的手,“宾客喧哗,我不喜留在此处”,凤寒烟冷冷说道,“你若离去,凤儿会心伤的”,焚琰劝道,她又何尝想留在这里,看着凌云染那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 凤寒烟身形顿了顿,终究坐下,银色眼眸眨了眨,恢复平静,再不起半点波澜。 礼成后,焚琰和凤寒烟便即刻告辞离开风家,凌云染则与宾客尽欢而饮,她今日情绪高涨,美酒一杯杯落到腹中,喜笑颜开。 这场筵席从晌午持续到深夜,直到皎月高挂,宾客尽兴而归,凌云染怀里捧着酒壶,小脸红红的,眼眸如浩瀚星云,嘴角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醉醺醺的往后院走去。 “少,少,小姐,新娘子们在屋中候着了”,怜香磕巴着说道,私下里凌云染强迫她唤小姐,五位新娘子分别在不同的屋子里等着,这倒是给了凌云染个不小的难题。mianhuatang.info 凌云染轻咳了声,冲着怜香招招手,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备好的房间可有收拾妥贴?”,怜香小脸一红,忙点头,“都按着婚房布置了”,凌云染摸摸下巴,朗声大笑起来,笑声直窜云霄,连那枝头上的鸟儿都震落下来。 凌云染脸上难掩的兴奋神色,就见得身影一闪,凭空消失,下一秒却出现在屋门口,砰的推开门,“啊?!”,屋中传来一声低呼,随即娇羞的声音响起,“染儿”,话音刚落,凌云染扛着人出来,身影一闪,下一秒出现在另一间屋子, “凌云染!”,沈不倦温和的声音响起,就见到一个身影如闪电般穿梭在屋中,把新娘子揽在身上,掳走五个美人儿,直接扔到了院落里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喜案上摆着红烛、美酒,偌大的屏风后,是一张足以躺下十人的软榻,大红喜被,纱帐垂落。 凌云染把五个新娘子放在榻上,手掌拂过,掀开了头上的盖头,五张千娇百媚的小脸,带着惊讶和羞怯的望向凌云染,再偏头看向其他人,顿时俏脸绯红,“凌云染!你无耻!”,冷月辰率先明白凌云染的意图,挥出一道真气,向她击去。 凌云染醉醺醺的眼眸,闪烁着浩瀚星光,随意挥手,挡开真气,两手一张,案上的美酒自行盛满了五盏酒杯里,再一挥手,五盏酒杯飘在众人眼前,而凌云染手里则抓过了酒壶和酒盏。 凌云染倒了一盏酒,把剩余的酒盏推到新娘子眼前,面容正色缓缓道,“交杯而饮,此生不离”,她站在榻前,看着在红烛摇曳的光亮里,娇艳的不可方物的新娘子们,满心欢喜。 “凌云染,你终于娶我了”,周倾钰咬着唇,大眼睛里泛着泪光,她的新娘装扮最为高贵隆重,凤钗东珠一应俱全,妆容精致,衬得青涩的容颜有了几分艳色,凌云染捏捏她的鼻子,感慨的说道,“小七当新娘子,真是长大了”,“洞房花烛,凌云染,你这回逃不了”,周倾钰气势凌然的说道,仍是那副小孩心性。 凌云染走到沈不倦身前,握过她的酒盏,嘴里淡淡的酒气让沈不倦微皱着眉,却乖巧的挽着她的胳膊,饮尽了杯中酒,白皙的脸上闪过抹红晕,无辜的眸子蒙上了烟霞,“凌云染,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这句话是当初凌云染下药后夺去沈不倦的贞洁时,许下的诺言,前尘往事仿佛就在眼前,沈不倦眨了眨泪意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凌云染亲了亲她的眼角,郑重说道,“倦儿,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一如既往的深情承诺,让沈不倦鼻子发酸,抬手逝去眼角的泪,风素心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抬眼看凌云染,清冷的容颜因着烛火而染上了绯色,眼眸里深情缱绻,凌云染拉过她的手,饮尽了酒,说道,“不弃、不离”, 风素心饮了酒,看着眼前人因醉意而泛红的脸,想起往日的画面,清悦的声音,淡淡说道,“下一世,我亦随你”,凌云染闻之欢喜,素来不争的风素心,心甘情愿许了她下世。 “我没什么可说的”,冷月辰别扭的偏过头,手里的酒盏却是紧捏在手心,微微颤着,那俏脸樱唇,娇艳如明媚的桃花,容颜倾世,“此生不负!”,凌云染淡淡说道,握过她的手,交杯而饮,语气坚定,“哼!敢负我必杀了你!”,冷月辰眼底喜悦异常,嘴上仍是逞强的说道。 凌云染走到凤青巰身前,因着微突的小腹,她的喜服稍有些宽松,但仍是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举手间风情万种,散发出母性而慈爱的光辉,凌云染跪倒在她身前,伸手抚着她的小腹,凤青巰抬手摸着她的头,清媚入骨的声音说着,“我爱你”,这是凌云染教会她的,关于世间最真挚最浓烈的感情表达。 凌云染眨了眨眼,险些给她弄哭了,跟她喝了交杯酒,同样真切的回应道,“我爱你,小狐狸”。 凌云染站起来,背过身去,抹了把脸上的泪,来到这个异世,她拥有了渴求的亲情,拥有了真挚的爱情,还能和深爱不移的女子成亲,这一切都如梦境般美好。 红烛摇曳,烛泪落下,打更的声音敲起,摄于凌云染的威信,可没人敢闹神品大人的洞房,于是,画风一转,凌云染看着眼前如花的美人儿们,嘴角扯了抹坏坏的笑意。 凤青巰有些疲乏的靠在床头,眼里早看出她的打算,却不说破,冷月辰碍于真气给她制住,只好偏过头不理她,风素心有些拘谨的握着沈不倦的手,想走又不觉得不合礼数,最懵懂的周倾钰坐在榻上,晃动着腿,东看看西瞧瞧。 凌云染轻咳了声,正经的说道,“既然夜深了,不如就寝罢”,“那我们先回去了!”,风素心拉了沈不倦急忙要走,冷月辰往窗边溜去,凌云染挥手一摆,窗户紧紧关上,咧着嘴露出了笑意。 “染儿,平日我们纵你,别太过分,莫做那骇俗之事”,风素心脸色绯红,清冷的斥道,“你休想!”,冷月辰抱着胸冷哼道,斜睨了眼周倾钰,她才不要跟周倾钰躺在一起。 “大喜日子,应当普天同乐,同乐”,凌云染揉了揉额,醉意熏染的眼眸,变得暗沉,糅杂着深深的欲|望,只跨出一步,便让五人的身形不可动弹。 凌云染唇角抿出了好看的曲线,手指一弹,红烛应声而灭,屋里陷入到黑暗里,众女尖叫声四起,陷入混乱的状态中。“染儿..”,凤青巰清媚的声音响起,“凤儿,你别乱动,小心孩子,轻点”,凌云染连忙哄道, “哎哟,冷月辰,你踩我干嘛!”,周倾钰大叫着,“你给我滚远点”,冷月辰抬腿踹她,往旁翻去,却落入魔爪,“辰儿,衣裳解了罢”,凌云染扯着她的肚兜,“凌云染!你敢!”,冷月辰往旁躲去,凌云染一把抓了她,左手摸着一只脚,顺手拖过来,闻着熟悉的馨香,是沈不倦趴在床上给她拖了过去,手里还拽着风素心,喊道,“风姐姐救我”, “染儿,你放开她!!”,风素心摸了过去,跌跌撞撞的,给黑暗里的身体绊着了,凌云染手快的扯下她的裙摆,作势要脱她亵裤, “风姐姐,你快走”,沈不倦勉强爬起来,一屁股坐住凌云染的手臂上,“哎哟,小书呆,你轻点啊”,凌云染喊了声,把她摁在身上,一口咬住小包子,舔了起来,“嗯..唔..”,沈不倦低低哼了起来, “凌云染!”,周倾钰扑了过来,抓着凌云染一顿揉,凌云染用腿压着要跑的冷月辰,一只手扯住风素心的裙摆,嘴里咬着沈不倦,凤青巰从后面搂住了她,周倾钰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撞在凌云染胸前,疼的她眼泪花儿直飚,念了口诀,“缚神!”, 一声令下,众人都困住不能动,凌云染吐了口气,扭了扭腰,偏了偏头,飞快的把新娘子解衫,摆好地方,再喊道,“破!”, 五人立刻逃脱束缚,挣扎起来,只是为时已晚,凌云染三两下制住众人,“你敢动我!唔,不许咬我!!嗯..”,冷月辰气急败坏的话语变成了闷哼,“染儿,我要..”,凤青巰才管不得那么多,直接缠上了凌云染腰,索要着, “嗯,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呜呜..道之为物,惟恍惟惚,唔,你轻点,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沈不倦口里默默念着的道德经,逐渐断断续续起来,握着风素心的手,不肯撒开, 风素心咬着唇,一声不发,她早已衣衫尽褪,凌云染的手指不规矩的游走着,四处挑起了火焰,“凌云染,你摸我那儿干什么?!好疼!本宫要斩了你!!”,周倾钰痛叫一声,哀哀的叫唤起来,不多会就变成了哼哼声..... 皎月爬上树梢,银色光芒从窗棂洒落,地上仿佛铺着一层薄霜,在那月影交错的屏风后,泄露了半分春光,旖旎无边,皎月躲进了云朵里,蒙上了薄纱,娇羞的不敢再看一眼,属于这世间的七情六欲..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1个小尾巴和1个彩蛋... 这篇文写了1年,60万字,真不容易,每一个人物,小凌,嫂子,书呆,小狐狸,小冷,小七和凤冰山,我都好喜欢,特别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这篇文的人,任小我,旋受,笑佛,大大,彼岸,逗比,钰,oy,夕颜等等等...小凌子和她的美人儿也不会就此跟大家告别,等异世文结束后,我会写个番外,从古代穿回现代的..敬请期待 经世悲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0:13:15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8:47:01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8:52:36 第232章 离家 凌云染昨夜一战,难度系数堪堪可比妖界大战,直到天色朦胧方罢休,只见那数位美人横卧软榻,姿态撩人,娇媚的脸上,神色倦怠,凌云染嘴角止不住的上翘着,方搂着美人儿,倒头睡了过去。 这觉过去,不知不觉间竟沉沉昏睡了半日多,一则因昨夜饮酒过度,二则体力消耗太多,是以调息的时间久了些。 等凌云染醒来后,榻上已是空无一人,料到众女性子羞涩,想必起了身,凌云染挠了挠头,直直坐起身,顺手扯下耳朵挂着的物事,竟是件胭红色肚兜,散发着淡淡馨香,凌云染送到鼻间轻嗅了嗅,低头轻笑起来。 凌云染唤了怜香进来穿衣,怜香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有些慌里慌张的替她系着腰带。凌云染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想是羞赧,加上此刻心情颇好,便没说什么,只让下人备膳,稍候用食。 待得凌云染梳洗用膳后,意气风发的往旁边屋子走去,院落却是空荡荡的,“凤儿?!”,凌云染出口喊道,无人应答,不由有些发愣。 凌云染停住脚步,神识铺泻,笼罩在风家,顷刻后,凌云染心中一凛,眼眸黯沉,偌大的风家,竟没有感应到凤青巰等人的气息。 怕是出什么事了,“怜香!!夫人们呢?!”,凌云染威压释放,沉声问道,把怜香吓的直哆嗦着,从怀里掏出几封信,递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公子,夫人们让留给你的”, 凌云染挑了下眉头,居然留了信,看来不是出事,是自家娘子们闹性子了,凌云染脸色稍缓,接过信来,五封信面儿皆写着名字,看的出是本人的字迹。 凌云染先打开了风素心的信,与心里预计的一样,信中字里行间皆是怪责凌云染昨夜行事荒唐,违背伦常,风素心难以接受,若凌云染不肯反思悔过,则再不回来,从此天各一方。 沈不倦的信里内容几乎跟风素心的一致,看来是在风素心的授意下写的,只有信末缀了小小的一行字,书房里的红楼梦尚没看完,让凌云染捎去数卷。一笔落下,留下重重的墨点,后又添了一句,风姐姐说不必了,否则你便知晓我等去处。 凌云染无奈的摇头,接着打开周倾钰的信,里面絮絮叨叨的痛斥了凌云染昨夜的恶行,大意是你让本公主昨夜很痛,本公主必须要当凌家的正室,统领后院,否则本公主就再不回去了。 凌云染有些头疼,喝了口茶,冷月辰的信,倒是写的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欲归,从我,敢情小冷姑娘这颗扑倒凌云染的心还没死呢? 凌云染抱着最后的希望打开了凤青巰的信,她知道小狐狸一定会帮她的,信里同样寥寥数字,受人胁迫,不得以去,落款画了只大着肚子的小狐狸,模样憨顽。 凌云染仰天哀嚎,望着空荡荡的间间屋子,衣裳、饰品、脂粉还有珠宝银两都带走了,周倾钰把房里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挖走了,连苏如眉和奶娘们给小孩子做的小衣裳、裤袜都席卷而空。 整个凌家空荡荡的,只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有周倾钰的吵闹声,没有沈不倦的翻书声,没有冷月辰的弹琴声,没有风素心打理花草的声音,也没有凤青巰哄孩子的哼歌声... 看来昨夜真是过分了,想着鬼极老人那回,可是整整一个月没让凌云染近身,凌云染苦着脸,抱着脑袋懊悔不已。 在她的神识感应下风老头、胡昊天,还有周熊吴临等人都不在,“这群家伙!!”,凌云染心里稍宽,看来是护送而去了,只是这回,不知为何连凌傲天都没管上,看来凌家下一任家主的面子太大,现任的家主凌云染,立刻给抛弃了。 凌云染吩咐丫鬟小厮,收拾行李,此行想要劝回众人,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凌云染仰天哀叹,谁成想大婚的次日,没有新婚夫妇拜见公婆,没有向长辈奉茶,只有愁眉不展的凌云染走上孤独的寻妻之路... 欲归,从我,想到此,凌云染耷拉着脑袋,步伐格外沉重,看来这回,不牺牲小我,难以成事...凌云染拢了拢衣襟,迎着风,默默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为避锁文,补上的这一章,文到此就正式完结了,感谢各位的支持。 下一章上凤冰山的彩蛋,不喜岳母的就别看了。 感谢各位,么么哒 经世悲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0:13:15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8:47:01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08:52:36 大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821:20:58 钰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11-2822:51:10 彼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912:04:19 第233章 彩蛋 本以为一日而已,这行人能行去何方,可凌云染却偏生难以查探到踪迹,只好在搜遍风家后,径直掠到无渊之地,这里是小狐狸的娘家,极有可能是她们的容身之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甫进无渊,就看到焚琰和凤寒烟,脸色变幻的低声说着什么,显然两人就某事在争执,焚琰竭力的劝说着,凤寒烟银色眼眸闪动着,似是犹豫不决。 “两位岳母大人”,凌云染彬彬有礼地躬身喊道,焚琰和凤寒烟有些惊讶,不知是两人太过投入争论,还是凌云染如今身法精妙,竟没有察觉到凌云染的到来。 凤寒烟微怔了下,沉默的转过身,抬步便要离开,焚琰连忙拉住她的胳膊,脸色不善地冲着凌云染喝道,“不许喊!无渊尚没认可你娶我女儿的资格!”, 凌云染挑了眉毛,“大婚已成,凤儿都有身孕了,你还不认?”,焚琰挺直腰背,冷笑道,“得不到本王许可,一日你不可放肆!”,“你!!”,凌云染掩下眼中的怒意,似笑非笑地问,“那不知圣王如何才会答应”,心里腹诽凤儿恐怕是留在无渊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本来坚决的焚琰,倒是迟疑了,犹豫片刻,终是理直气壮地命令道,“本王与城主的功力已达瓶颈,不出这几日,就要突破至尊,到达神品,可总是差了一股助力,本王命你以神品真气助我两突破!”, 听闻此言,凌云染差点跳起来,毫不犹豫地拒绝道,“绝不可能!我断不能再做出此事!”。 “让你相助,乃练功之事。你想到何处去了!”,焚琰脸上闪过丝打死不承认的赧然,开口斥道,凤寒烟冰冷着脸,沉默不语,凉飕飕地看了凌云染一眼。 这眼看来,就像一只冰凉的小手,探到凌云染心尖最软处,若有似无的轻挠了下,让凌云染神色微动,掩下了暗喜的神色,委屈地嘟囔着,“两位竟以凤儿等人要挟,诚乃欺我,凌某,迫不得已,只好,牺牲,自己了”, “胡言乱语,什么要挟!说了是练功!你牺牲什么!”,焚琰脸色难看的冲她吼道,拉着凤寒烟离去,说道,“跟过来!”。 凌云染慌忙跟了上去,走在凤寒烟身侧,小手不着痕迹的扶到了凤寒烟的香臀上,啪的一声,给冷冷的拍掉了。凌云染正视前方,一脸正经,小手又偷偷爬上了她的纤腰,轻轻摩挲着,这次,小手没给拍开。 凌云染嘴角扯了抹得意的笑,斜着眼睛去偷瞄凤寒烟,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凌云染脸上。凌云染跳起来,指着凤寒烟骂道,“还敢打人!我不干了!”,“闭嘴!”,焚琰皱着眉头,一把给凌云染夹在胳膊下,拉着她往前走去。 “这事,惹毛了我,给捅出去,看谁不要脸!”,凌云染在她胳膊下挣扎着,小脸若有似无的蹭着焚琰胸前的柔软,指天骂地地嚎着, 焚琰脸上闪过不耐,捂住了凌云染的嘴,往屋中拖去,凤寒烟冰冷的小脸,神色不变,施施然跟着焚琰而去,“唔..唔!!唔!!”。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算是给冰山控的福利...么么哒 本文就正式完结了,很不舍啊,┗|`o′|┛嗷~~ 后续看能否出定制,希望大家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