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行天下》 第一章 大咖重生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沉睡中的林琳吵醒。他用力睁开眼睛，循着声源看去。 只见一位病人躺在与他相邻的一张病床上，蜷缩着身体，露出痛苦的神色。病房内的设施，和他所熟悉的现代病房截然不同——既没有中央吸氧，也没有中央吸痰，就是一个“四白落地”的简陋装修。 这是怎么一回事？正当林琳迷惑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走廊传来，慢慢来到他的床边。 林琳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他对来人并不陌生。丁凤，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他曾经的同事和至交好友，后来被科主任逼走。只不过，眼前的‘丁凤’，比他印象中的年轻了许多。 “林医生，醒来了？” “嗯。”林琳简单地答应着，他的思绪，依然有些混乱和恍惚。 “现在能起来不？” “可以，起来干嘛？” “刘医生刚刚从急诊室收了一个病人，病情十分危险，现在全科正在讨论，大家真争论不休。主任让我来看看，看你能不能到办公室参加这个病例的讨论。” “病例讨论？什么情况？” 恍惚中，林琳突然想了起来。昨晚十一点，身为神经内科科室主任的他，刚躺下准备休息，就被科室值三线班的医生叫回病房，抢救一位急性梗阻性脑积水的病人。他奋战三个小时，成功完成了手术，病人是抢救下来了，可他却因为过度劳累而昏迷倒地…… “难道我重生了？林琳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他不禁苦笑，看来，自己应该是重生了。营州市人民医院的同行们，最终还是没能救活自己。他从2022年，以一个神经内科专家的身份重生了。” “丁姐，我怎么在这里？” “你昨晚值夜班，干了一个通宵，太累了。刚才交班时，你突然脸色发白，然后就倒下来。幸亏我在你身边。将你扶住。” “大家将你抬到这里，主任为你做了检查，说没什么事，是累成这样的。”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主任叫，我还是去一下为好。” “行不行？可千万别勉强。看你这个样子，我心里都有点发虚了。” “没事，丁姐，其实就是昨晚累的。去吧，我过去一下。” “来，我扶你去。” “好，谢谢丁姐。”林琳下了床，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短袖白大衣。 丁姐将林琳扶到一张木条长凳上坐好。 熟悉的长木凳，熟悉的布局，林琳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长凳对面的墙上。 只见墙上挂着一张上面写着“做四有新人”的硬纸皮，硬纸皮的中央稍下方，别着一个每天一撕的挂历。 挂历上，血红色的字清晰地映入林琳的眼内：1986年7月8日，星期二。 林琳一阵出神：他竟然重生在1986年的夏天！此时的他，从双亚医学院毕业分配都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已经快两年了，依旧是一名住院医生。 “林医生，可以吗？”凌主任的声音。 “谢谢凌主任，可以，没问题。”林琳答应着。他的印象中，前世的凌晓云，技术水平一般，却十分善于钻营，为人尖酸刻薄，心胸狭隘，甚至不择手段。 “刘医生，汇报一下病史吧。”凌主任对一位女医生说。 “患者男性，61岁，因突发性不省人事来诊。患者于今天早上起来上厕所时，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家人发现后，马上送到我们医院的急诊科。” “我接诊后，立即送病人去做头部ct检查，ct室给出的口头报告为‘原发性脑室出血并急性梗阻性脑积水’。” “这是这个病人的头部ct片。”说罢，刘医生指了指读片灯。 “嗯，她是刘玉兰医生，前世的她，就像丁姐一样，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林琳抬起头，往读片灯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林琳吓了一跳，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个病人，林琳至今依旧印象深刻。当年，因为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医生都认为，这样的病人，没有治疗的办法，没有抢救的价值。所以，只是采取保守的脱水降颅压治疗，最终，病人在发病当天的傍晚死去。 既然重生了，就要用自己的技术，尽一切努力，尽可能将这个病人抢救回来，就像他重生前抢救的哪个病人一样。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林琳却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 “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深昏迷，呼吸节律不规则，虽然两侧瞳孔还没有散大，但情况相当危险，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大家觉得怎么样？”林琳的话中，隐隐透出一股霸气。 “大家都认为，这种病人没有特别的治疗办法，也没有抢救的价值。用一些脱水剂，维持多久算多久。” “主任也这么认为？”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你平时不是点子挺多的嘛，说说你的想法吧。”凌晓云很滑。 “好，我说说我的看法。” “这样的病人，如果没有ct，我们只能根据病人的起病情况，临床表现和体查发现的体征，做出一个大致性的诊断。” “现在，有了ct的帮助，我们可以精准地诊断出来。这个病人，目前的情况，十分危险，如果不将脑室内巨大的压力卸掉，病人随时会因为脑疝而死亡。” “要达到这个目的，药物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侧脑室穿刺外引流手术，将脑室内的血引流出来。我建议，马上请神经外科急会诊。”林琳并不急于出手。 “这样的病情，你认为有必要请神经外科会诊吗？”凌主任问。 “有必有，很有必要，事关这个病人的生死，怎么能说没必要呢。”林琳这话，将凌主任逼到墙角了。 “好吧，刘医生，你马上写急会诊单，我来与神经外科的陆汉主任联系。”凌晓云极不情愿地说。 打完电话，凌晓云脸带喜色，对林琳说：“听陆主任的口气，他们应该是不肯做的。” “主任，等等吧，等陆主任来了，看陆主任怎么说。”林琳并不担心。 第二章 陆汉的让步 “那我们就等等看吧。”凌晓云胸有成竹。 很快，陆主任来到神经内科。果然如凌晓云所料，陆汉主任看过病人和ct片后，说：“这个病人，脑室内的出血量太大，目前的情况十分危险，随时有死亡的可能。我们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冒险的事情。” “就是，我也与老同学的意见一致，不做，是最好的选择。”凌晓云找到强有力的支持者。 “陆主任，恕我直言。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搏一下？再说了，这样的手术，在理论上没有问题，在技术上更没有问题。” “所以，我认为，这个病人，并非没有办法，也不是死路一条。而且，我觉得，机会还是很大的。” 其实，林琳心里很清楚，在1986年时，国内对于原发性及继发性脑室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等引起的急性梗阻性脑积水，并没有太多的治疗办法。 敢于为这类病人做侧脑室穿刺外引流术的医院并不多，这类疾病，在当时的死亡率，是很高的。 随着技术的进步，随着大家不停的探索，侧脑室穿刺外引流术受到各大医院神经内外科医生的认可，并成功抢救了大量这样的病人。 当然，这是后话。这一点，1986年的陆主任和凌主任，是无法知道的。 “你这小子，谁给你说这种话的底气？病人目前的情况，随时可能死去。你想过没有，如果在手术过程中死掉，后果会怎么样？再说了，我们神经外科，我们医院，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手术。”陆汉看了一眼林琳，冷冷地说。 “陆主任，医学在不断发展和进步。以前我们不做，我可以理解，因为以前我们没有ct，对这种病人的诊断，只能停留在临床的判断上。” “现在，我们有了ct，病人的诊断清楚，手术路径清晰。不做，死路一条，做，还有一线希望，为什么不努力一把？” “你......”陆汉被林琳呛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林医生，你怎么能这样对陆主任说话呢？”凌晓云点了一把火。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做的。你们要做，随你们的便。”听凌晓云如此说，陆汉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瞪了林琳一眼，黑着脸，准备起来。 “陆主任，我说话直接了点，如有冒犯，请陆主任见谅。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做，对于这钟病人的治疗，我们将永远处于被动的境地，更别说提高我们的治疗水平和技术水平了。” 陆汉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很显然，他认可了林琳的说法，但却无法冲破自己知识的禁锢。 “年轻人，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知道其中的风险吗？不做，病人死掉，与我们医院，与我们科室，与我们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做了，病人死了，他们家属可能会认为，是我们的手术导致病人死亡的，这一点，你考虑过了没？” “陆主任，您说的很有道理。您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我会将病情的风险，手术的风险，不做手术的结果，和做手术可能的结果，与病人的家属好好谈谈。如果他们同意，我觉得，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陆主任的意见已经非常明了，这种手术，陆主任不做，难道你能做？”凌晓云似乎要开撕了。 “老同学，这小伙子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哎，小伙子，我听你的口气，你对这个手术和这种疾病，是有了解的，对不对？”与凌晓云相反，陆汉的语气开始平和起来，对林琳的称呼也不一样了。 “是的，我在临床实习的时候，跟着老师做过这种手术。” “嗯……你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 “是的，陆主任是怎么知道的？” “据我所知，目前，在全国，也只有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开展这样的手术。难道，你也动手做过这样的手术？”陆汉也不是好糊弄的。 “对，我亲自动手做过，而且是在老师的观察下，进行过全程完整的操作。”林琳言之凿凿。 “小伙子，我呢，是不会为这个病人做手术的。如果你敢做，我愿意将穿刺工具借给你。不过，你先说说穿刺的技术路线给我听听。”陆主任还是不敢迈出这一步，但他却想试探一下林琳。 “穿刺点选择在病人发际后、中线旁2.5厘米，穿刺与进针的方向，是向双侧外耳道假想连线垂直的方向进行。其中，关键的是，要控制好引流管。” “控制好引流管，包括穿刺成功后，不能让脑脊液大量迅速地流出来。其次，引流管放置的高度，开始时，要放在高出穿刺点20厘米处，以后再慢慢调整高度。” “得，你别说了，你确实很清楚这种手术的做法，你比我手下的医生还厉害。去吧，你去准备，祝你好运。” “老同学，你真的同意让他来做？”凌晓云不甘心。 “这个手术不难，而且，我相信他确实掌握了手术方法的。关键是要说服病人的家属，如果家属有强烈的愿望，也未尝不可。”陆汉的态度大变，心中也暗暗赞赏林琳的胆魄。 可是，要陆汉突破自己知识的天花板，是很困难的事情。就算这样，陆汉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妥协。这也说明，他的内心，是认可这样的分析的，只是他不敢做而已。 “谢谢陆主任，我跟陆主任去取穿刺包。”林琳很主动。 “不用，我马上叫人送下来给你，你去做术前的准备工作吧。” “林医生，你行不行呀？你可别乱来哦。”陆主任刚离开，凌晓云马上开口了。 “主任，您什么时候见过我乱来了。对于病人，我任何时候，都是百分之百负责任的。” “你好像很有信心。不过，我还是认同陆主任刚才说的。病人这样的病情，死了，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如果因为你做手术而死，特别是在手术期间，病人因为脑疝突然死亡，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第三章 激烈的交锋 “所以，这种风险，我看还是不要去冒了。如果你坚持要做，你就要做好承担所有风险的准备。”凌晓云这句话，明显想撇清所有的不利因素。 的确，在她的心中，并不认为这个病人能抢救成功。 “主任，这样吧，我与病人的家属谈谈，如果他们同意，我就做，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不做。” “试试可以，不过，你必须记住我的话。” “放心，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所有的风险。”林琳很清楚，这个年代，医患关系非常好，以他的经验，这个时代，是当医生的黄金时代！ 这个年代，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知道，医生的目的，与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治好病人的病。他们相信医生，医生也会为病人竭尽全力。这中间，没有任何利益瓜葛，目的非常纯粹而干净。 此时的凌晓云，是极度矛盾的。 一方面，他相信并认可林琳的分析，但她始终认为，理论上的分析，不代表能抢救这个病人的性命。在这方面，她与陆汉的观点是一致的。 另一方面，她担心林琳成功。是的，如果林琳一旦成功，她在科室的威信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毕竟，整个过程，科室的医生们都在场。 再说了，对于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而言，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开天辟地的新技术。林琳一旦成功，将在医院里打开一片天地。而这，是凌晓云不想看到的。她最希望的，是可以随意利用林琳的专业能力，但又将他压制住。 可是，林琳一旦成功，她凌晓云将来就不容易压制住林琳。 矛盾，此刻的凌晓云，有着一颗极度矛盾的心。不过，林琳可不管这么多，马上行动起来。 他将病人的两个儿子叫到医生办公室，并将他们带到读片灯旁。读片灯上，林琳已经放好了两张头部ct片。 其实，重生前，林琳每次做这样的手术，都会与病人家属进行一番详细的说明和交流。 “你们看，这一张，是正常人的脑部ct片，中间对称的、黑色的、像蝴蝶状的部分，是侧脑室。正常的侧脑室，装满了水，医学上叫脑脊液。这些水，在ct照片中，表现为黑色，我们叫低密度改变。” “这一张，是你们爸爸的头部ct。你们看，你爸爸的脑室里，装满了血。血液，在ct照片里，不是黑色，而是白色，所以，你们看到的是一大片白色。” “还有，你们发现没有，你爸爸的脑室，要比正常人的脑室大很多。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正常的脑脊液是可以往下流的。” “而你爸爸的脑室，因为出血的血块，堵住了脑脊液往下流的通道，就像河道的下游堵塞了，上游的水肯定涨起来。” “可是，脑子里，没有空间让这些被‘困’住的水和血液流走，只会越积越多，里面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压力增加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到最后，巨大的压力，迫使大脑组织从高压区向低压区移位，大脑就会卡在大脑下方的骨头缝隙或者孔里，病人会因此而死亡。这个过程，医学上叫脑疝。” “目前，你们爸爸的病情还在继续恶化，原因就是压力在继续增高，任何药物都无法减轻这些压力。”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这个地方钻一个孔”林琳说到这里，用钢笔比划了一下。 “从这个孔里，放一条引流管进去，将里面的血液引流出来，同时，将致命的压力降下来，这是能够救你们爸爸的唯一办法。” “当然，能否成功，干扰的因素很多。比如，病情继续恶化，失去了抢救时机。又比如，里面的血块还没溶解，引流管无法将凝固的血块引流出来。” “总之，不做手术，病人今天很难过得去。做，就有一线生还的希望。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手上。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尽我们的能力去治疗你爸爸的。” “我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也不知道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我们听明白了，谢谢林医生详细的解释。既然不做手术就一定死，做吧，不能就这样等死。成功，是我们的幸运，失败，是我老爸的命，怨不得谁，更不能埋怨林医生您。”大哥模样的人非常果断，马上拍板。 “林医生，你行不行？这样的手术，风险很大，万一病人抢救不回来，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一直在旁边听林琳讲解的凌晓云，突然插话。 很显然，凌晓云不仅想在医生们面前撇清责任，也想在病人的儿子面前，撇清她的责任。 “既然主任不同意，我这个做下级的，当然要听主任的话。”对于凌晓云的心思，林琳可是看得真切。 “凌主任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吗？”病人的大儿子问。 “没有，林医生对病情的分析，我是完全同意的。” “是不是凌主任手下，有其他人可以做这个手术？” “没有，能做的，可能只有林医生了。” “按凌主任的说法，我爸只能等死喽？”病人的大儿子的语气，带着强忍的怒火。 “理论上是这样，因为，这个手术的风险太大，也未必能救活你爸爸。” “既然不做手术，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凌主任要反对？” “我不是反对，只是……” “你是害怕承担风险，对不对？我们兄弟俩将话撂在这，我们相信林医生，我们请林医生为我爸爸做手术。所有的风险，我们兄弟俩承担。与你凌主任无关，与林医生，更没有关系。” “我这样说，凌主任明不明白？同不同意？是不是要我们签署协议书，凌主任才同意呢？”后来，林琳才知道，病人在营州市的地位不低，他的儿子们只是低调而已。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凌晓云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林琳，说：“既然你们如此坚决，林医生，你去准备吧。” 第四章 女人的直觉 “好，谢谢你们的信任，谢谢主任的信任。我们马上准备手术，你们请回吧。”他们果断，林琳更果断。果断之余，林琳并不想将矛盾激化，他当着家属的面，感谢了凌主任。 此刻的凌晓云，已经骑在虎背上，十分难受。这次与病人的儿子的交锋，科室很多人都看着，听着。如果林琳真的成功，她凌晓云占不到什么好处，起码在科室内是这样。 “主任，我需要请护士配合一下。”林琳对凌晓云说。 “柯护长，请过来一下。” “主任，什么事？”柯靖马上走了过来。 “林医生，你说吧。” “请为重症室的病人备皮，将头发剃光，剃干净点。” “好，我马上去安排。”柯靖应声而去。 这项技术，林琳早已烂熟于胸。 定好穿刺点，做好标记。接着，消毒，铺巾，麻醉，钻颅，然后用不锈钢导针，将引流管引导进侧脑室内。 随着林琳将不锈钢导针慢慢拔出，只见血色的液体紧跟着往外拔的导针迅速涌了出来。林琳马上将引流管夹住，将导针完全拔出来。 此时，柯靖已经按照林琳的要求，将引流管的最高点，固定在离穿刺点20厘米的高度。林琳将引流管与引流瓶的接管套牢，柯靖马上对接口处进行消毒，并固定好。 一切步骤完成，林琳才松开夹住的引流管。只见血色的脑脊液汹涌而出，“冲”进引流瓶里。 整个手术过程，如行云流水般，快、稳、准。将在一旁配合和观看的柯靖、凌晓云、丁凤和刘玉兰她们，看得目瞪口呆 “嘶，这个家伙，果然厉害，似乎什么都会。今后，还得多防着点，最好将他‘笼’在科室，尽量不将他放出去。”凌晓云倒吸一口冷气，暗中想道。 手术后，病人的意识开始好转，喉中发出呻吟声。 林琳将手术包收拾好，请柯靖护长将病人的家属叫进来。 “啊，我爸爸会动了？会叫了？”大儿子刚走进来，便发现他爸爸在好转，高兴得大叫起来。 “嘘，小声点。他现在还没清醒。你们要合理安排好时间，轮流守候，特别是守护好这条‘救命管’，千万不要被你爸爸醒来的时候，将它拔掉。”林琳及时制止了激动的大儿子，并叮嘱他们接下来要注意的事情。 “好，我们会安排好的，也一定守护好这条管。谢谢林医生，谢谢主任，谢谢护长。”已经绝望的他们，突然看见他们的父亲病情好转，怎么可能不高兴？！ 林琳推着治疗车，到治疗室，清洗这血迹斑斑的手术工具，然后重新包好，才将手套脱掉。 林琳拿着手术包，走进医生办公室。凌晓云与刘玉兰坐在一起，在等候林琳的到来。 “林医生，快坐，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虽然凌晓云并不乐于见到手术的成功，但此时的她，不能有任何不愉快的表现。 “好，我说一下术后需要注意的细节。” 于是，林琳将术后对引流管的管理、预防性抗生素的应用等一些细节的问题，详细告诉刘玉兰。 “哎，我说林医生，你对陆主任说，你实习时做过，这我也相信。不过，你这手术做的，也太漂亮了吧，这好像不科学呀。你好像这么昏倒一下，变得比前两年更厉害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对我们藏着掖着？”凌晓云换了一个方向攻击林琳。 “主任，我来神经内科都快两年了，你见过我藏着掖着什么来着？我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难道主任觉得，我会藏着掖着一些东西，而不顾病人的死活？”在专业上，林琳一直很强势。 “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我可没这么说你。”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林医生，你今天也够累的了。早上交班时的一幕，大家都被你吓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谢主任，谢谢刘医生。”林琳说完，走出医生办公室。 “林医生，你是好样的！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中午我熬点瘦肉粥拿去给你，就放在你宿舍里，你起来的时候再吃。” “谢谢丁姐！”毕业至今，快两年了，丁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林琳不由感慨：前世的丁姐，和自己重生后遇到的丁姐，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自己。 回到宿舍，林琳放下心来，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起来。 重生，就是前世简单的重复吗？显然不是，今天出手救活这个病人，就很能说明问题。重生，是可以改变前世的人生轨迹的。既然这样，自己就必须好好规划规划。 丁姐是必须要保护好的，前世，丁姐是科主任凌晓云重点打击的对象，最后，丁姐被迫离开神经内科。 丁姐与主任的恩怨，似乎与自己有关。刚毕业时，每次主任刁难自己，丁姐都仗义执言，为自己说话。 既然自己重生，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丁姐，是义不容辞的，对此，林琳已经心中有数。 对于凌主任，现在必须斗而不破。经历过前世的林琳知道，凌晓云因为心胸狭隘，为人吝啬又尖酸刻薄，在医院上下，树敌无数。她的所谓的威风，只敢在科室里抖。 自己必须用强大的专业力量，将她稳稳压住，让她不能抖，不敢抖。 前世，自己因为只专注于专业，虽然成为营州地区神经内科的专业大牛，但在行政上，却被人刻意边缘化，到最后，当自己发现问题时，已经无力回天。 在行政上有所建树，才能将自己的理念和做法，彻底地灌输下去，保证神经内科优良传统得以传承，保证纯正的医学理念得以贯彻。这样，才能使每位医生成为真正的医生。 钱？呵呵，自己当然喜欢钱。而且，重生后的自己，手中似乎满是王炸，可是，这些王炸，都适合自己吗？ 以自己的心性，是不会去赚取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的钱的。嗯，房地产和股市，是最适合自己的。 第五章 爱才的陆汉 重生后，林琳已经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在房地产下手，什么时候在股市下手。甚至，对什么样的股票下手，林琳都已经想到了。毕竟，前世的他，也曾经在股市里打滚过。 要不要在学历上更进一步。这一点，正好是前世的林琳的痛点。前世，林琳被凌晓云压制2年多后，才允许他参加1987年的研究生考试。 好死不死，在考试开始前的一个多月，林琳大病一场，在医院里住院将近一个月。出院后，也无法集中精神复习功课，以至于考验时，虽然专业课考了96分，最终，因为政治不及格，而失去了读研的资格。 虽然没有读研，但这并没有阻挡林琳在专业上前进的步伐。重生后，就没有必要将时间花费在这上面。基础研究，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临床，才是自己的最爱。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正是因为对临床的这份热爱，成就了前世的林琳在营州神经内科学界无可争议的顶尖地位。 爱情？婚姻？林琳对前世的这段爱情和婚姻还是很满意的。前世的妻子，是医院的一位医生，经别人介绍相识的。婚后，他们很是恩爱。 重生后的自己，会不会延续这条婚姻的路走下去呢？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最不可捉摸的。重生之后，会有一段什么样的爱情和婚姻等待着自己呢？ 想着，想着，林琳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自己重生的第一件事，便改变了前世的人生轨迹。自己现在想这么多，有用吗？有必要吗？ 与其空想，还不如顺其自然，见招拆招，见步行步。 想到这里，林琳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不惧过往，不去纠结眼前，不去猜测未来，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一旦想清楚，林琳便彻底放松了，人也慢慢地沉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林琳爬起来，吃完丁姐放在自己桌面上的瘦肉粥，然后往病房走去。 他记得凌主任说过，陆主任下午过来看这个穿刺的病人。他想看看，陆汉会有什么说法。或者说，陆汉对自己的手术，有什么看法。 回到病房，林琳走进医生办公室，看见刘玉兰正在埋头写记录。 “咦，林医生，你怎么来了？今天你太辛苦了，不在宿舍里好好休息，这么拼命干嘛？” “没事，我中午睡得很好，我也想过来看看这个病人。呵呵，心中免不了牵挂呀。” “林医生，就你这份责任心，我必须好好向你学习。哎，你看过病人了吗？” “还没呢，我刚来到。” “病人醒了！” “啊？醒了？！太好了，我去看看。”林琳说罢，穿上白大衣，转身就要往重症室走去。 “哎，林医生，等一下。刚才凌主任和陆主任看了病人，凌主任提醒我说，如果你来，请你到她的办公室，说有事找你。” “好，知道了，我看完病人再说。”林琳答应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重症室里，病人的大儿子正在值守。看见林琳进来，他赶紧站起来，用他双有力的、肥厚的大手，紧紧握着林琳的手，说：“林医生，我爸爸醒了，还能和我们说几句话，太感谢您了！” “不客气！醒过来就好。”林琳来到病人身边，病人对林琳点点头。 “爸，今天早上，就是这位医生救你的命的，他是您的救命恩人啊！”大儿子告诉他的爸爸。 “谢谢你！”病人虽然能说话，但声音显得很虚弱。 “不客气，您要安静休养，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要用力大便。如果感觉大便困难，赶紧告诉医生。” “好，好。”病人只是脑室内的出血，脑实质没有受到明显的损害，脑的功能自然也得到完好的保留。 林琳查看引流管和引流瓶的情况，一切都很好，引流通畅。引流管的最高处，保持在离穿刺点20厘米的高度，尽管如此，依然有不少脑脊液流进引流瓶里，说明颅内的压力还是很高。 再次对病人的大儿子叮嘱一番，林琳才离开重症室，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陆主任与凌主任正在聊着。 “陆主任好！”林琳看见，主动向他打招呼。陆汉看了林琳一眼，嘴角微微一弯。 “好小子，真有你的，我陆汉服你了，坐吧。”一句话，将陆汉豪爽大度的性格展露无遗。 “陆主任过奖了，我可不敢当呀。请陆主任指教，我有没有做得不妥的地方。在这方面，陆主任既是前辈，又是专家，请陆主任不吝赐教哦。” “嘿，别说指教，我都感到惭愧了。今天上午，我的话不对，你的话太冲，咱们俩，算是扯平了。” “谢谢陆主任的大量。其实，作为晚辈，我不应该这样对陆主任说话，现在，我向陆主任道歉，请陆主任原谅。”看见陆汉竟然主动“认错”，林琳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嘿，我们都不必说这些客套的话。在这件事上，你是对的，而且，你做得很出色。” “林医生，陆主任将这套穿刺器材送给了我们，我已经按照陆主任的吩咐，让护长处理好了。” “谢谢陆主任的支持和帮助。”林琳打心眼里感激和佩服这位心胸宽阔的前辈。 “哎，老同学，林医生有大将之才啊。”陆主任突然冒了一句。 “哦，老同学，你说来听听，他怎么就有大将之才了？” “你想想看，这种手术，在我们医院，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再说了，这个病人的病情，当时是很严重的，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这也是我不敢答应做手术的主要原因。” “这样的情况，就算有技术，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就像我一样。有些人，有技术，有胆量，也未必敢去冒这个风险。” “老实说，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我想想都后怕，一旦失败，林医生可就惨了。可林医生就是不怕，除了技术，胆量，其实，林医生还是一个大将之才，该拍板时，一点也不手软，更不会瞻前顾后。” 第六章 疑难病例讨论 “所以我说，林医生不仅是你们神经内科，也是我们医院难得的人才。” “嗯，你说的也对。林医生在我们科里，技术一直都很拔尖。”表面的文章，凌晓云很会做，而且，她只强调技术，其他的，一概不说。 “谢谢陆主任，谢谢凌主任。” “嘿，你不必这么客气，就像今天上午和我说话一样，怎么想，就怎么说，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坦荡，磊落。” “呵呵，老同学，你有所不知，林医生呀，平时在科里，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就对了嘛，老同学，这样的人才，你可要护着他哦。要不然，我把他挖走，现在开始培养，照样比我们科室的年轻医生强上一百倍。”现在的陆汉，可不是一般的欣赏林琳。 “你看你，想挖我的墙角？没门！”凌晓云笑着看向陆汉。不得不说，凌晓云长得很美，保养得也不错。她这样笑看陆汉，搞得陆汉不自然起来。 “嗨，你这位‘级花’，可别这样看我，我是说真的。像林医生这样的人才，当年如果我知道，我早就下手了。” “我一直认为，第一学历很重要。哎，老同学，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学院的教学质量，生源质量，与双亚医学院相比，天渊之别啊。” “嗯，你说的很中肯。教学质量，生源质量，都说到痛点上了。我们再怎么努力，也远远不是双亚医学院的对手。”凌晓云也很认同陆汉的观点。 “唉，我们学院，对临床教学抓得不紧，好像医院是他们的提款机，他们只顾着提款，其它的，一概不理” “这样做，老师没有心思教，学生自然也没心思学。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后果堪忧。”陆汉对学生的培养，肯定花了不少心血，做了不少思考。 “对了，老同学，以林医生这样的性格，他没给你添堵吧？” “你说什么呢？林医生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啊。科室的很多问题，我都听他的，你就甭想打他的主意了。” 对于林琳的能力，凌晓云是很清楚的，但她必须将他压着，又要将他利用好。在凌晓云眼里，林琳是一枚虽然有点刺，但却是十分好用的“棋子”。 “主任，您这样说，我可无地自容啊。”在陆汉面前，林琳尽量低调。 “林医生，你也不用谦虚，我都敢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认的？” “呃……”凌晓云这话，可以产生很多的歧义，幸亏在陆汉面前，不然，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恭喜你啊，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接班人。唉，我还在为这个头疼呢。” “那是，林医生是一个很好的苗子，不过，他是我的。你呢，也不用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么年轻，急什么急呀。”在陆汉面前，凌晓云表现出爱才之心。 “谢谢凌主任，谢谢陆主任。凌主任，您找我，还有什么是吗？我得去写一下病情记录了。” “没什么事，你去干你的活吧。” 林琳听罢，与两位主任告别，离开了凌主任的办公室。 “嗯，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我还真喜欢上他了。虽然说话冲一点，但明显的对事不对人。而且，看起来，给人一种一身正气的感觉。”陆汉对凌晓云说。 “老同学，想不到，你看人的眼光，很毒辣啊。的确，他的性格和人品，还真是这样。” “现在，要找一个能力强，人品好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啊。”陆汉一声感慨。 “是啊，这个小林，我是准备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这也难怪，凌晓云并不知道林琳现在的真实身份。否则，打死她也不敢这么说。 “什么准备，是一定。这样一个有本事，有担当，做事磊落的人。你不好好培养，还想什么。”林琳如果听到陆汉的话，肯定会很感动的。 陆汉，真的汉子！ 第二天早上，交完班，凌晓云催促大家抓紧出医嘱。 “丁姐，怎么回事？为什么催我们出医嘱？”林琳问丁凤。 “今天是周五呀。” “周五？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疑难病例讨论。呵呵，丁姐，你看我，都糊涂了。” “依我看，昨天的你，实在太累了。昏倒刚醒来，马上又是病例讨论，又是做手术。怎么样，还没恢复过来吧？” “没事，一时糊涂，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哦，对了，昨天的瘦肉粥，真的好吃，谢谢丁姐。” “嘿，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你身体没事，我就放心。”丁凤对林琳的关心和呵护，无微不至。 “如果说有红颜知己，丁姐这样的，应该就是了。”林琳心中暗想。 疑难病例讨论准时在各位医生处理完医嘱后开始。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林琳都认为，疑难病例讨论制度，无论是对医生和护士，还是对病人，都是一项非常好的制度。 这项制度，是凌晓云从上一任主任手里接过来的。不过，前世的林琳在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中发现，凌晓云缺乏足够扎实的专业知识，根本无法驾驭好这样的讨论。 不过，由于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没有什么先进的、对神经系统疾病有针对性检查的仪器设备，所以，最终判定凌晓云拍板的决定的错与对，病人的治疗效果是唯一的标准。 悲哀的是，也是在这个年代，针对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方法和药物，少得可怜。 神经内科，是被同行们戏称为“三素加尿布”的科室。即维生素、激素、抗生素如果没效，那就给病人一块尿布吧。 今天讨论的病例，是主管的刘玉兰医生提出来的。这是一位五十二岁的女性病人，病情很简单：左侧面神经炎的后遗症。 之所以拿出来讨论，是病人诉说左侧眼睛经常流泪，而且都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流泪，这也是病人住院的主要原因。 这样的情况，令病人十分痛苦。病人连亲戚朋友家的喜事吃请，都不敢出席，生怕在吃饭时流泪，被人耻笑或者谩骂。 第七章 鳄鱼泪综合征 是啊，人家欢欢喜喜的，你却一边吃，一边流泪，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病人受不了，请他吃饭的人，也受不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明显的问题，却没有人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大家都认为，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病人的鼻泪管堵塞，导致病人的眼泪无法通过鼻泪管流进鼻腔，从而出现这种现象。 大家都在刻意回避一个问题，为什么病人多在吃饭的时候才流泪呢？ “小林，你这个‘病君’，好点没有？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呢。”一如前世一样，凌晓云在做总结发言前，一定要听听林琳的意见。 凌晓云这样做，是有她的目的的。 一方面，林琳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分析时，逻辑思维十分缜密，深得科室同事的认可。 另一方面，林琳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基本功扎实，但也有失手的时候。而凌晓云往往利用林琳的某一次失误而大做文章。 她认为，打压林琳，就可以确立自己在科室中学术权威的地位，也可以让大家看看，名牌大学的学生，也不过尔尔。 凌晓云的小心思，科室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不敢说破而已。 令凌晓云绝对想不到的是，现在的林琳，已经不是在交班时昏倒前的林琳了。今后，凌晓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林琳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这一点，凌晓云想不到，神经内科的人想不到，整个医院的人同样想不到。 今天这个病例，凌晓云完全没有头绪。可以说，现在的凌晓云，正处在进退维谷之间。说吧，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可是，作为主任，她是必须作总结发言的。 她也想不通，病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临床表现。基础知识不扎实，完全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和分析能力。 丁姐看向林琳，眼中透着担心。是啊，在丁姐看来，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而且，丁姐觉得，此刻的林琳，并不在状态。她担心，林琳又会被凌晓云抓住“把柄”，对林琳“开刷”一番。 “我说说我的看法，如有不对，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林琳的话中，暗藏机锋。 “病人的情况，我认为，是面神经炎的一种后遗症，与鼻泪管是否堵塞，没有半毛钱关系。”林琳咄咄逼人。 “个别面神经炎病人的恢复期，面神经的髓鞘在修复时，部分纤维，长到支配泪腺分泌的岩浅大神经里。” “所以，在吃饭时，面神经发出的冲动，会有一部分传导到岩浅大神经，引起岩浅大神经的兴奋，从而引起泪腺的分泌，流泪就自然发生了。” “严格来说，病人不仅在进食时会引起流泪，但凡面神经支配的表情肌的活动，都有可能引起病人流泪，比如，病人笑的时候，也是会流泪的。” “对，太对了，正是这样。”刘玉兰大声说道。 其实，重生后的林琳很清楚，3年后，即1989年，会有一个专门的名词来形容这种表现，叫“鳄鱼泪综合征”。 因为鳄鱼在进食时会流眼泪，所以才有这个国际通用的命名。但重生在1986年的林琳，显然是不适合说这些话的，林琳要说的，只是分析这种现象在解剖、生理和病理学上的机理。 “这个家伙，怎么懂这么多？分析和联想能力怎么这么强大？可恶！”看见在座的医生们恍然大悟般频频点头，听见刘玉兰的大声赞同，凌晓云心中非常不爽。 “林医生，按照你这么说，这个病人是没法治疗的喽？”凌晓云心有不甘。 “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难道还有不可以这么说的情况吗？”凌晓云的话，明显带有刁难的味道。 此时的凌晓云，虽然认可林琳的分析，但如果顺着林琳的思路发言，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现在听见林琳有点模棱两可的回答，她觉得是个机会。她解释不通，觉得林琳也会解释不通，所以，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刁难一下林琳，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凌主任，我认为，确实有可以不这么说的可能。”林琳继续霸气侧漏。他知道，接下来，科室的疑难和重症病例的诊治，根本离不开他。 “哦，你这么自信？说来听听，让我们见识一下，你是怎么自圆其说的。” 听见凌晓云那带着阴阳怪气的话，林琳的浓眉一扬，嘴角随即微微上翘。 “其实，道理很简单。病人流泪，是因为她的岩浅大神经受到面神经的冲动的刺激。如果面神经不再发出冲动，这种情况就会消失。” “比如，病人的面神经炎复发，而且将面神经中央的轴索部分破坏掉，导致面神经永久性损伤，面神经不能再发出冲动，流泪的现象，就不会再出现了。” “当然，我并不希望病人再发病，更不希望出现这种严重的损害，但这种几率，并不是没有。”林琳的思路十分清晰，大家又是一阵点头。 到了这个份上，凌晓云知道，以她那点浅薄的知识，是无法与林琳辩论的。更何况，她自己也被林琳说服了。 “好吧，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至于这个病人的诊断，我原来的考虑，与林医生刚才的分析，是一致的。”凌晓云最终还是硬要扯到，她的诊断思路与林琳是一样的，甚至比林琳更早考虑到这个问题。 “林医生，你今天怎么啦？火力全开呀。不过，看得出，主任不高兴了。”快下班时，丁凤将林琳拉到一旁。 凌晓云感觉得出林琳的不一样，与林琳关系很好的丁凤，同样能感受到林琳的变化。 “她不高兴？我更不高兴。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病君’，她经常当着全科的人这样叫我。她不管我高不高兴，我为什么要管她高不高兴。”前世的凌晓云，确实如此。 “确实是，她老是在众人面前这样叫你，别说你，我都恼火。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好，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阴。小人阴而君子阳，君子与小人斗，最后吃亏的，大多是君子。” 第八章 凌晓云做媒 “呵呵，丁姐真是博学多才，我要多向丁姐学习。”前世的丁凤，业务并不差。她是因为关心林琳，才会这样劝说林琳。本质上，她比林琳更君子。而林琳的身上，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有点“痞”的味道。 “别调皮，记住我说的话，注意保护好自己。” “是，一定记住。不过，涉及到专业上的问题，涉及到病人的诊断和治疗，我是不会退让的。这是事关病人生死的问题，没有退让的余地。”林琳俊朗的脸上，目光坚定。 从医几十年，林琳对自己的职业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也一直认为，在众多职业中，医生是无法低调的，也是最不应该低调的职业之一。 面对等待你诊断的病人，面对等待你救治的病人，难道，你想低调而藏着掖着？ 前世的林琳，尽管在其它方面保持低调，但在医生这个职业上，他认真负责的“低调”，被无数的患者，自发和主动地推到“高调”的位置上，而且持续到重生那天。 林琳相信，重生后的自己，更不可能在医生的岗位上低调，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患者的口口相传，很快就会将林琳推到“高调”上，推到风口浪尖上。 7月底，林琳重生将近一个月的一天，凌晓云将林琳叫到她的办公室。 “林医生，有女朋友了没？”凌晓云单刀直入。 林琳心中一动：“嗯，前世可是没有这么一出的呀。看来，重生后的人生轨迹，开始转向了。” “没有。”林琳回答得很干脆。 “我听说，有不少人为你介绍女朋友，难道你一个也没看上？” “不是看不上的问题，而是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谈恋爱，结婚就更不想了。” “都快24岁了，还年轻？”凌晓云是做了功课的。 “离24岁还差着呢。主任，您找我，就为这事？” “对，我受人所托，来为你做这个媒，介绍一位女孩子给你。呶，这是这个女孩子的照片，你看看。”凌晓云说罢，将一张照片递给一直站着的林琳。 “怎么样？漂亮吧？”看着林琳在看照片，凌晓云问。 “嗯，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主任，您可别做这个媒，我还真不想谈。” “不行，这个媒，我必须做。委托我的人，对我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你懂吗？至于你喜不喜欢人家，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必须跟我走一趟，希望你不要令我为难。”凌晓云的话，不容置疑。看来，这个委托人，对凌晓云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听着凌晓云这番话，林琳身上那股“痞性”瞬间冒了出来。 “你想利用我？那好，我也想看看，重生后的我，究竟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林琳开口了。 “嗯……既然这件事对主任这么重要，我配合一下吧。不过，我得说清楚，我的观点不变，这次，只是配合主任而已。” “行，到时候，你得给我沉住气，可别给我添乱。同不同意，等回来再说。今晚7点半，我骑自行车来这里等你。” “啊？！今晚？这么急？” “不急，我都压了一段时间了，人家催得紧着呢。” “好吧，今晚见。”林琳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傍晚，林琳来到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凌晓云已经等候在那里。看来，这件事对凌晓云而言，真的很重要。 “主任，我们去哪？” “机关大院宿舍。” “好。”林琳应了一声，心中却暗暗吃了一惊。 “难怪凌主任如此重视，原来所托的人，住在机关大院宿舍。”在这个年代，能住在这样的宿舍里的人，都不简单。 凌晓云横坐在自行车尾架上，双手搂着林琳的腰，胸部紧贴着林琳的后背。 陆汉称凌晓云为“级花”，林琳也是认可的。以四十多岁的年纪，凌晓云保养得很好。凹凸有致，线条迷人，丰腴而不肥胖。 在医院里，她这个年龄段，甚至更年轻一点的女性，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比不上她。 1986年的营州市，哪怕是主干道，也不平坦。颠簸间，凌晓云的柔软狠狠地摩擦着林琳，正值血气方刚的林琳，骑着车，迎着街道上吹过来的热风，身体一阵燥热。 凌晓云这样做，是有目的。 “你林琳不是不想谈恋爱吗，我就试试看，你是不是一个真男人，哼，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所以，起起落落间，她的手也在有意无意地“滑落”到林琳的敏感部位。当凌晓云感受到林琳那敏感部位的质地时，嘴角不由一扬。 “林医生，我看，你还是尽快找一位女朋友吧。这样憋着，会伤身体的。” “不急，正常的生理反应，每个男人都会有，但这不代表我要谈恋爱。”重生后的林琳，又不是初哥，岂会被凌晓云所迷惑？ 你凌主任是千年老妖，我就是再世罗汉。 “啧啧，林医生，你还真够坦荡的。” “主任，做人不是应该坦荡吗？” “对，应该坦荡。不过，一会你可别太坦荡，要坦荡，也必须等回来后，我再去表达你的坦荡。”凌晓云被林琳带着说话的风格。 “嗯，我知道了。” 进入机关宿舍大院，停好车，林琳跟着凌晓云，来到一栋小楼的三楼，敲了敲一户人家的大门。 很快，大门打开，一个女人将凌晓云和林琳迎了进去。 “谢局长好，杨姐好。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科的林琳医生。” “谢局长好，杨阿姨好。”林琳赶紧打招呼。 “凌主任好，林医生好。你们快请坐。”开门的人，原来叫杨阿姨。只见她打量着林琳，眼中露出笑意，将他们请到沙发上坐好。 看见浓眉大眼，长相俊朗的林琳，谢局长感到很满意。 林琳和凌晓云刚坐下，照片中的姑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春柳，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凌主任，这位是神经内科的林琳医生。” “凌主任好，林医生好。”谢春柳显得很大方，向他们伸出手。握着林琳的手时，还刻意加大用力，似乎想看看，自己在医院里一眼看中的、瘦削的医生，手上的力量怎么样。 第九章 “狂傲”的林琳 林琳并没有反击，只是微微一笑。 谢春柳测不出林琳的深浅，聪慧的她，感到了林琳的善意，便大方地坐在林琳的身边。 “林医生，我听凌主任说，你是双亚医学院的学霸，为什么不留在广城市，而回到贫穷的营州呢？”谢春柳对林琳已经有所了解。 “呵呵，凌主任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学霸。我的同学中，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毕业的时候，刚好双亚医学院几家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都不招人，而我又特别喜欢搞神经内科，所以，我就报名回来了。” “谢老师也是与你同一年毕业的，毕业于广城师范大学，现在是营州市一中的语文老师。”凌晓云插话，向林琳介绍了谢春柳。 “哦，谢老师原来是文学高手呀。呵呵，我可是文盲哦。”林琳笑着说。 “林医生，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怎么说自己是文盲呢。”凌晓云已经领教过林琳的那股“痞”性。 “主任批评得对，是我表述不清楚，应该是‘文学盲’才对。” “那也不对，科室的文案，都出自你的手。其他人来写，我还不放心呢。” “医院申报我们柯靖护长为南江省白求恩式的护士，从科室到护理部，没有一个人能将护长的事迹简介写得好。最后，还不是你出马才过关吗。你的稿件，为护长增色不少，最后将这个奖项拿了回来。” “林医生原来是个多面手呀。”杨阿姨听罢，更是喜欢。 “主任，我这些所谓的文案，在谢老师面前，不值一晒。我最厉害的地方，还是在专业上，主任说对不对？”重生后的林琳，决定给凌晓云出难题。 “是这样吗？凌主任？”谢局长听了林琳的话，眉头一皱：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狂啊。 “谢局长，确实是这样，别看林医生毕业不久，他在专业上的造诣，一点也不比我差。”作为媒人，面对谢局长的提问，凌晓云没有其它选择。 林琳听罢，心中暗笑：以我在前世几十年的经验和技术；对本学科未来的技术和趋势的清晰认知；以及在营州市神经内科学界独一无二的地位。现在的凌主任，真的很一般。 “看来，李强说的是真的喽。”谢局长说。 “李强？哪个李强？”凌晓云一脸的茫然。 “就是住在你们科室重症室的老李，李龙成局长的大儿子。前几天的晚上，我们到医院探望过他。听李强说，林医生是他爸爸的救命恩人。看来，李强的话不假。” “现在的老李，退而不休，影响力还很大，凌主任，你可要关照好他哦。”谢局长的话，仿似一声惊雷，凌晓云听罢，娇躯不由一震。 “嗯，一定，一定。”凌晓云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是懊悔不迭。一个连谢局长都如此敬重的人，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林琳看见，心中暗暗偷笑。这打脸，任何时候，都来得恰到好处，从不缺席。 “林医生，凌主任对你的评价这么高，你怎么看。”谢春柳所关心的，不是什么李强。 “呵呵，我一直这么认为，医生是一门不能谦虚或者低调的职业。对于医生而言，谦虚和低调，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我们主任说的，我是认可的，我从不遮遮掩掩。”林琳霸气侧漏。 “林医生，你是不是偏瘦了点？”作为女人，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女婿的身体。所以，杨阿姨才有此一问。 “谢谢杨阿姨的关心。一个人的瘦与胖，大多呈阶段性变化的。高考前，我被老师戏称为‘小胖子’。其实，我是有变胖的潜力的。” “哈哈，林医生，你可真幽默。”杨阿姨听林琳这么一说，开心地大笑起来。 “林医生，我听在你们医院的、我的同学们说，你似乎很抗拒谈恋爱。”谢春柳的问话，开始切入正题。听谢春柳这样一问，凌晓云心中一紧：这个家伙，可千万别乱说呀。 “不对，不是抗拒谈恋爱，而是抗拒这么早结婚。”林琳的回答，令凌晓云松了一口气。 “林医生对于结婚的年龄，有没有一个比较明确的目标？”谢春柳的大胆与开放，让林琳感到，她不应该是这个年代的人才对。这个年代的女人，含蓄是“标配”。 “我的目标年龄在28岁左右。” “啊？！28岁，是不是太迟了？”杨阿姨大吃一惊。她绝对想不到，这个小伙子，说什么话，都是一板一眼的，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 “我觉得没问题，男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谢春柳反而对此没有意见。 “我也觉得迟了一点。”一直沉默的谢局长，终于开口了。 确实，在1986年，28岁结婚，绝对是迟了。更何况，医生可是一个“抢手”的职业哦。 “嗯，我也觉得，这个年龄是太迟了。”凌晓云附和着谢局长。 “林医生，我有个问题感到很困惑。俗话说，老医生新裁缝。医生老了，经验才更加丰富，医术才更加高明。你这么年轻，毕业才两年不到，在专业上就有如此高的水平，你是怎么做到的。”谢春柳在转移话题。 “谢老师，你这个说法，放在中医身上，没有错，西医可不是这样的。” “对于西医而言，只要具备扎实的基本功，宽阔的知识面，严谨的逻辑思维能力，追求完美的心态和行动，就能做到像我这样。” 凌晓云听罢林琳的话，眼睛一翻：这小子，还真的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林琳说的这些，凌晓云也无法反驳，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驳。 “凌主任，林医生真的这么厉害？还是说，老李的抢救成功，只是一次偶然。” 这样问，说明谢局长已经有点反感林琳的狂傲了，不再顾及林琳的感受，或者说，他并不相信林琳的“自吹自擂”。 “呵呵，谢局长，不瞒您说，林医生真有说这样的话的本事和资本。”凌晓云苦笑一声。林琳确实很强大，再说了，自己作为媒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贬低林琳。 第十章 谭小敏的“阴” 看着一脸平静的林琳，谢局长相信，凌晓云的话是真的。 “哎，凌主任，林医生，吃点水果。”杨阿姨看着自己丈夫的脸色，知道他相信了林琳的话。 “林医生，我倚老卖老说一句，你可不要见怪。” “谢局长客气了！您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相信你和凌主任的话，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不过，如果低调一点，是不是更完美？” “非常感谢谢局长的提点。平时，我只顾干活，很少说话，更不用说与人交往了。我一直认为，与其侃侃而谈，还不如实实在在地为病人看好病，治好病。” “嗯，这话我爱听。”谢局长说罢，笑了起来，这是今晚谢局长首展笑容。 他们再聊一会，凌晓云便提出告辞。 “我们不能打扰局长的休息，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好，辛苦凌主任了，也感谢林医生的光临。”谢局长变得客气起来，与凌晓云和林琳握手道别。 杨阿姨和谢春柳一起，将凌晓云和林琳一直送到楼下，林琳走过去，将自行车推了过来。 “林医生，你骑得动？”谢春柳问。 “呵呵，没问题，我虽然瘦了点，幸好主任不重。杨阿姨，谢老师，再见了。” “再见！” 凌晓云依旧保持来时的坐姿，搂着林琳的腰。林琳用力一蹬，自行车离开机关宿舍大院，往附属医院去了。 “林医生，今晚表现不错，赞一个。” “谢谢主任的夸赞。” “哎，林医生，谢老师不错吧？”凌晓云不忘她的目的。 “嗯，她确实不错，不过，我还是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现在，我不想谈恋爱。” “嗨，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倔呢。她的家庭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能娶到谢老师，对你将来的事业，肯定有莫大的帮助。” “主任，我这不是倔。一个人，将来想有点成就，自律是最最重要的。不懂得自律的人，与成功无缘。” “再说了，主任刚才的话，我并不认可。娶到谢老师，可能对我的仕途有帮助，但对我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可我对仕途，兴趣不大。”林琳不可能将自己重生后的计划说出来。 “林医生，经历过今天，我对你算是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了。行，这事，我来善后。”凌晓云态度的改变，是林琳愿意见到的。至少，不能让她同时向丁姐和他开火。 相亲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谢家的人，再也没有联系林琳。至于凌晓云是如何摆平这件事的，林琳没有兴趣去打听。 林琳感到好笑的是，从谢家回来后，每天早上，凌主任都会面带笑容地走进重症室，去看望李龙成。过程中表现出的殷勤与热情，与以前判若两人。 “看来，凌主任是搞关系的高手。”凌主任的表现，坐实了林琳对她的判断。 “哎，林医生，昨晚被主任带去相亲了，对不对？”看来，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林琳在短时间内，成为医院的话题中心了。 这也难怪，年纪轻轻，已经崭露头角，再加上俊朗的外貌，林琳已经成为医院里的女医生和护士们追逐的目标。 “是的，凌主任找我，说了她的难处，我去配合一下，完成任务而已。” “你真的不想谈恋爱？”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林琳不想给任何人有任何的想法，丁姐也不例外。 “你如此的坚持，丁姐服你了。好，我保证挡住所有想通过我来找你的人。” “呵呵，还是丁姐了解我。” 一天早上，交完班后，丁姐用眼光示意林琳，林琳知道，丁姐有话要说，便故意放慢脚步，与丁姐最后走出医生办公室。 丁姐一边走，一边悄声对林琳说：“他们给你出难题了，昨天下午你补休，值班的谭小敏医生本来是有空床的，但他却将一个每位医生都不愿意收治的病人，收到了你的床位。” “丁姐是说，谭小敏交班时说的哪个叫黄一帆的病人？”林琳对交班和病情的汇报，听得十分认真和仔细。 “对，他是一位南下转业干部，现在已经退休在家。因为他住院的任何费用都可以全部报销，所以，他会定期到我们神经内科来住院。” “他每次住院，都要求主管医生开各种各样的药物，就像点菜一般，稍不合他心意，便大吵大闹，甚至大骂医生。” “因为他的级别很高，医院的领导也不敢惹他。要命的是，他还经常在病房，为其他病人主持他认为的‘公道’。” “唯一能与他聊得来的，他也喜欢的，就是护士。因为护士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住院期间，他总喜欢找各种理由与值班护士聊天，还常常要给某个护士介绍对象，这是他每次住院不变的‘节目’。” “对于这样一位赶不走，惹不起，定期来的人，从主任到医生都拿他没办法，谁当班收到他，只好自认倒霉了。” “想不到，昨天当班的谭小敏不收给自己，反而特意放到你主管的床位上，而且其他医生和护士长都在，没有一个人为这件事情说一句公道话。” “哼，这位谭医生是一个很狡猾的人，我曾经因为他说假话，与他大吵一场。虽然这样，昨天我还是说了他，说他当班，应该收到自己的床位。” “他对我说，他收到那一张床，我管不着。呵呵，昨天，我们俩差点又吵起来啦。” 丁姐一口气，将病人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重生的林琳，在如烟的往事中，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场遭遇。丁姐这么一说，林琳想起来了，前世的自己，确实演过一出这样的好戏。 “谢谢丁姐的提醒，我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其实，林琳更高兴的是，前世，他拒绝了黄一帆为了感谢自己，要送给自己的一个超级大礼物。 当时，林琳一口回绝了黄一帆的好意。现在想起来，这份礼物，可蕴含着几千万的收益啊。 第十一章 黄一帆的厚礼 虽然这份收益要到十多年后才能体现出来，但重生后的林琳却很清楚这份礼物的价值。况且，医院里的不少医生，也收过类似的礼物，只是没有黄一帆给的大而已。 “这就对了嘛，你一定行，丁姐看好你。”丁凤对林琳的智慧，确实充满信心。 “前世的自己，对这个问题处理得很好。这一次，不妨复制一下前世的方法，免得节外生枝。黄一帆的礼物，这次是一定要收下的，呵呵，又要改写人生轨迹了。”林琳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定见。 今天是林琳的上级医生，卓广明主治带领林琳查房。卓广明平时话语极少，就算说话，从不得罪人，在医院里，他是公认的“老好人。在林琳的眼里，他属于“阴而不坏”的人。 与前世一样，林琳推着病历车，跟着卓广明进行查房。查到黄一帆时，卓广明特意介绍说，这位是林琳医生，我们科的后起之秀，是你这次住院的主管医生。你有什么事情或者问题，可以向他反映，当然，我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向我反映。 呵呵，依旧是前世的“祸水东引”之计，林琳心中不禁再次暗暗佩服卓广明的老辣与狡猾。 林琳想起丁姐的话，灵机一动，突然向黄一帆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黄叔好！”黄一帆条件反射般地向林琳回了一个军礼。 黄一帆回过神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这位小林医生真有意思，不错！真不错！” 第一次见面，黄一帆对林琳的好感便建立起来。 跟着卓广明查完房，开完医嘱，放下手头的工作，林琳便随手取一张纸将自己的想法一二三点列了出来。这是他的习惯做法，他必须将这些想法深印脑海，牢记于心。 林琳的对策是，到黄一帆所在的房间查房时，最后一个看黄一帆。如果黄一帆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林琳就马上将话题转移到黄一帆感兴趣的内容上，并与他闲聊，聊到黄一帆不经意时，与他道别而去。 因为年代久远，林琳努力回忆，并将前世曾经的一幕，丝毫不差地再现在重生后的时空里。 就这样，在黄一帆住院期间，林琳与他聊他的老家黑龙江；聊黑龙江的各种特点与各种的好；聊他从祖国的最北端一直打到祖国的最南端的感受；聊他所在的部队“四野”威风八面的赫赫战功，聊他在营州市的生活…… 每次聊天，林琳几乎都会用发自内心的情感对黄一帆说：“您是国家的功臣，您是营州市的功臣。” 林琳的话，并没有错。解放初期，营州市的情况非常差。正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士们，响应国家的号召，放下枪支，拿起锄头，开垦起当时荒凉无比的营州市的红土地。原来寸草不生的红土地，开始种上了各种庄稼或经济作物。 广袤而贫瘠的红土地上，开始长满了绿色的庄稼和各种各样的经济作物。裸露的红色的土地，慢慢被绿色所覆盖。 得益于此，营州市成为仅次于广城市的经济大市。可惜，改革开放后，营州市走了太多的弯路，逐渐成为落后贫困的“南江省西部地区”。这些，只有重生后的林琳知道。 当然，林琳也不是一味地“忽悠”黄一帆，他用他在学校所学过的一年的中医学知识，解释黄一帆提出的各种要求的利弊，解释祖国医学对于个体的辨证施治的重要性，还特意请来中医科的医生为黄一帆会诊，让黄一帆感到林琳对他的好。 会诊的中医科的医生，事前得到林琳的信息，自然会尽量解答黄一帆的各种疑问。对于一些价钱不贵，无关痛痒的药物，比如川贝枇杷膏什么的，林琳还是会给黄一帆开一些的。至于安宫牛黄丸、高丽参这类药，林琳坚决不开。 每一位医生和护士，包括凌晓云、卓广明和柯靖在内，他们都认为，黄一帆一定会在出院时，写一封长长的投诉信，上交到院部，投诉林琳。 这是黄一帆一贯的做法：顺我者昌，逆我者遭殃 不少人在暗中期待着这一幕的出现，希望借黄一帆的手，修理一下风头正劲的林琳。这些人都确信，这一幕，一定会出现。 黄一帆出院前一晚，是林琳值班，这是黄一帆精心安排的。他想在出院前，与林琳聊一聊。 “林医生，非常感谢你！”看见林琳来到病房看望自己，黄一帆动情地对林琳说。 “黄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医生，说心里话，这次住院，是我在神经内科这么多次的住院中，最开心的一次。我开心，是因为遇到了你，你不仅关心我的疾病，还给我带来心灵的慰藉，更让我知道，我以前很多的做法不妥。” “呵呵，将来我这把老骨头如果还要来住院的话，肯定缠着你不放。” “呵呵，黄叔，您太客气了！作为医生，我希望您健康、开心、愉快地生活，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得病而住院哦。” “呵呵，好一个实诚的林医生。哎，林医生，你黄叔手上没什么礼物送给你，我想借花献佛，送一样礼物给你。”黄一帆说着，向林琳眨了眨眼，示意林琳走近他的身边。 “林医生，我想送十亩地给你。”黄一帆在林琳的耳边悄声说。 “啊……” “嘘……小声点。这块地，前面是一小片荒废的菜田，与这块菜田相连的，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我的一位部下在管着这事，昨晚他来探我，我已经向他说了，他答应得很爽快。” “黄叔，这样的大礼，我可不敢收啊。再说了，我也没有钱呀。” “嘿，说啥钱呢。你们医院的一些医生，拿的可是一些村里的好地，而且，全是免费的。我送给你的，同样是免费的。地是大了点，不过，是一片荒地，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这块地在哪？” 第十二章 初识石头姐弟 “石山村，你知道石山村吧？” “知道，离我们医院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现在属于开发区。” “就是呀，将来什么时候有点小钱了，你在那建个房子什么的，挺好的嘛。” “嘿，现在的营州市，旧制已经没有用了，一切处于混沌状态。不是我们想占什么便宜，而是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医生，现在和将来，都肯定很清廉。” “这点东西，如果有用，算是对你这样的医生的一种补偿。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黄一帆对局势的变化，非常敏感，看得也很透彻，这是前世的林琳所无法比拟的。不过，现在的林琳，已经大不一样了。 “谢谢黄叔。” “好，你明天下午，应该是补休。下午三点，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部下，顺便将手续给办了。” “好。”林琳不再推搪。重生后的林琳知道，石山村，将在几年后，成为房地产开发的热土，十几年后，那里的房子，价格达到一万多元一平方米。 “嗯，前世做了一辈子穷专家，重生的自己，一定要摆脱这种贫穷状态。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寸步难行的。” 严格来说，这是重生后的林琳，第一次改变前世的人生轨迹。相亲，根本没有改变林琳什么，只是重生后偶遇的“新生事物”而已。 下午三点，一辆连重生后的林琳也辨认不出什么牌子的汽车，来到医院门口。 黄一帆的手伸出车窗，向林琳招手。林琳赶紧走过去，钻进车后座。 虽然道路不好走，但从医院到石山村，距离实在太近了。轰鸣的汽车声似乎刚响起，目的地到了。 林琳与黄一帆下了车，开车的小伙子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位身材高大，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也下了车。 “林医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部下，现在是专门负责营州市开发区的区长，池曲，池区长。这位小伙子，是池曲的司机，叫石头。” “池叔好！石大哥好！”林琳赶紧向前，与池曲和石头握手。 “老领导，他就是你一直念叨的林琳医生吧。”池曲问黄一帆。 “对，就是他。” “走，我们先去看看林医生的地。”池曲也不多废话，带着他们，向不远处一个小山丘走去。 这块地，确实如黄一帆说的那样，山丘前，有半亩荒废的菜地，菜地的后方，就是大约一米多高的小山丘。正值炎夏，山丘上，一些树木叶色墨绿，野花盛开，虽是荒地，却也有野性的生气。 林琳很清楚，十几年后，这块地，对他而言，可是一个大宝藏。 “谢谢黄叔，谢谢池叔，谢谢石大哥。这块地，挺好的。” “哈哈，老领导，您的眼光真是厉害。以前来看这块的朋友，没有一个说好的，咱们林医生一看，就能知道它的好。林医生的眼光，看得很远哦。”池曲负责这一带的管理，自然知道，这一带，将来大概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两位领导，林医生，到我家坐坐吧。”石头发出邀请。 “好，咱们到石头家坐坐，聊一聊。”池曲首先答应，大家便跟着石头，往石山村里走去。 石头的家，是一栋三层的混凝土结构的房子。这在1986年的城中村，也是“豪宅”一般的存在。 “这是我姐石淑静，这位是我姐夫谢龙。姐，姐夫，这位是咱们领导的领导，这位是附属医院的林琳医生。” 林琳看见石淑静，不由大吃一惊。石淑静不仅长得很美，身上还透着一股气质，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她与长得粗狂的石头站在一起，如果不说，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姐弟俩。 “林医生，听老领导说，你的医术和人品都是一流的。”池曲喝着石淑静泡好的茶，问林琳。 “呵呵，池叔，这是黄叔在抬举我。医生只是一种职业，和其它职业一样，跳不出时代和技术发展的限制。” “林医生这话，该怎么理解？”池曲似乎有意了解林琳。 “可以这么说吧，在神经内科领域，凡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能支撑得起的诊断和治疗的疾病，我都有把握诊断出来，或者治疗好。” “当然，总有一些疾病，是无法治疗的。但我坚决相信，随着时代的发展，诊断和治疗技术的进步，能够诊断和治疗的疾病，会越来越多。”这样的话，也只有重生的林琳敢说，能说。 “好，说得好，说得痛快。哈哈，林医生这番话，搁在医院里任何一位医生身上，都不敢这么说。老领导，从林医生身上，我看到您当年的影子，自信，果敢，又讲究科学。难怪老领导如此喜欢林医生。”池曲也很喜欢林琳的说话风格。 “小池……”黄一帆故意拖长尾音。 “你以为，老黄真的老糊涂了？糊涂到随便去结交一个年轻人？我告诉你，我这次住院，听到关于林医生的事，太多了。” “他们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尽管有些心有不甘，有些甚至因为羡慕和嫉妒，而对林医生带有恨意。但他们都承认，在专业上，林医生是最厉害的。” “林医生，你应该很年轻吧？”池曲又问。 “是的，23岁多一点。” “啧啧，天才，绝对是天才。”池曲发出由衷的赞叹。 “双亚医学院的学霸，你说，是不是天才。”看来，黄一帆真的了解很多关于林琳的事情。因为，林琳并没有向黄一帆说起这些。 “难怪，双亚医学院本来就很厉害，林医生还是学霸，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了。” “不过，咱们营州，地方保护主义十分厉害，放眼营州，有几个双亚医学院的毕业生？又有几个能留得下来而不被逼走的？” “林医生，你可要守住哦。” “池叔放心，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大城市不缺医疗资源，只有我们这样的城市才缺。我在这里，可以更好地施展我的才华，更多地为病人服务。” 第十三章 一见倾心 “好，哈哈，好。老领导，您可真是慧眼识才呀。哎，石头，将土地证拿给林医生。” “好咧。”石头答应着，走进房间里，将一个牛皮纸袋拿出来，递给林琳。 “林医生，请您看看。” “谢谢石大哥。”林琳也不客气，打开纸袋，拿出一本红色封面的土地证，翻开看，拥有者为林琳，占地10亩，具体的位置，标得十分清晰，还盖着红色的公章。 “非常感谢黄叔、池叔和石大哥。”林琳将土地证收好。 “石头，找几个人，沿着林医生的地块的周围，全部栽上桉树。这种树，容易成活，还长得快。” “好，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办好。”石头爽快地答应着。 不知不觉间，到了吃完饭的时间。石淑静和谢龙早已做好了一桌饭菜，石头邀请黄一帆、池曲和林琳坐到饭桌前。 “林医生，喝一杯如何？” “谢谢池叔，我从来不喝酒。” “从不例外？” “对，从不例外。” “哎，小池，你不了解林医生，他做事，非常有原则，也非常自律。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能成为学霸呢，更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就成为医学专家了。”黄一帆对林琳的了解，可不一般。 “还是老领导说的有理，林医生平时喜欢喝茶吗？” “呵呵，我只喜欢喝茶，烟酒是不沾的。” “喜欢喝些什么茶？” “青茶、红茶、白茶、黑茶，这些我都喝，唯独不敢喝绿茶。喝绿茶，我的胃受不了。” “青茶？青茶与绿茶有什么区别？”池曲继续问，看来，曲池也是嗜茶之人。 “青茶是轻发酵茶，绿茶是没有发酵过的茶。所以，它们的茶碱浓度是不一样的。青茶主要有乌龙茶、高山茶等。”林琳相信，自己的这些知识，他们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影响。 “还是林医生厉害，连茶叶都研究得这么透彻，今天，可是学到知识了。”池曲感叹一声。 “我就说嘛，只要是林医生感兴趣的，无一不精。”黄一帆脸有得色。 “来，林医生喝茶，我们陪两位领导喝几杯。”石头开始为大家倒酒，石淑静则为林琳端来一杯热茶。 林琳没有想到，重生后的自己，一次偏离轨迹，与石头和石头一家，竟成了莫逆之交，此是后话。 回到宿舍，林琳找来一张塑料纸，将牛皮纸袋小心包裹好，然后，再用胶布粘牢。林琳知道，这份资料，要保存的时间很长。 一天下午，林琳与刘玉兰在医生办公室里写病情记录。 1986年，医院对病情记录的书写，要求十分严格。不仅要记录病情的变化，记录每天检查结果的变化。还要对这些变化进行分析，并详细记录在病情记录上。 这样的做法，使任何一位上级医生，透过病情记录，就可以了解这个医生的水平。虽然未必完全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 2022年时，因为“医闹”的关系，病情记录能简单则简单，就像流水账一般。比如今天吃了多少顿，每顿吃多少，有没有拉大便等等。无聊，无用又浪费时间。 其实，医生和医院都知道，病人的病情，瞬息万变。一旦病人的病情变化，病人的家属就有可能从病情记录上抓到“把柄”。 所以，病情记录越是详细，就越容易将‘刀柄’递给病人的家属，后患无穷。 当然，写这样的病情记录，对于自律性不强，没有上进心的医生而言，正中下怀。 毫无疑问，在这样的环境下，医疗水平的下滑，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林琳还是十分喜欢1986年时的医患关系，喜欢这段当医生的黄金时光，喜欢写这样的病情记录。 “兰姐，在忙吗？”一个甜美的叫声，仿似天籁之音，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响起，刘玉兰和林琳同时抬起了头。 林琳这一抬头，全身就像石化了一般，愣在那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女子，这位女子，皮肤雪白，剑眉，大眼，笔挺的鼻子，樱桃小嘴，瓜子脸。在警服的衬托下，那迷人的曲线显得更加迷人。 看见林琳出神地看着自己，女子对着林琳嫣然一笑。林琳看见，也机械般地报以微笑。 “接受黄一帆的礼物，已经改变了前世的人生轨迹，难道，前世的婚姻，也会在重生后改变？”林琳不敢肯定，但内心告诉他，这位女子，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兰姐，您和这位医生这么亲热，他是你的男朋友？” “美怡，你说什么呀，我与他在讨论一个病人的情况，有什么亲热不亲热的。” “他呀，可是我们医院的明星医生，我刚才与他讨论的病人，就是他亲自动手，做了一个我们医院没人敢做的手术，救了病人的命。呵呵，如果没有他，这个病人早就没命了。” “哦，明星医生？还做了一个你们医院都没有人敢做的手术，并且救了病人一命。哎，他是不是姓林？” “咦，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呵呵，我们大院里的一位老师看上他，还专门请人做媒。但他却推托说，自己还年轻，不想谈恋爱，拒绝人家了。” “这位老师，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我还在纳闷呢，究竟是什么人，拒绝了这么好的条件的人。原来是他，听兰姐这么说，他还真有这个底气和资本哦。” “呵呵，他都成了我们医院女医生和护士们的偶像了。要说做医生，他绝对是天才，不对，应该是天才中的天才。” “兰姐，你不追他？” “呵呵，我们没有可能，我比他大好几岁呢。他读书早，毕业早，现在才24岁不到。哎，你才21岁，年龄、相貌、才华，你们俩都很般配哦。” “美怡，有没有意思，我来牵线。” “这么高傲的天才，会看得上我？” “嘿，感情这事，讲究的是缘分。如果缘分到了，以前的所有的什么目标，什么坚持，都会崩掉的。放心吧，我先试探一下，不会令你难堪的，怎么样？” 第十四章 刘玉兰牵线 “我听兰姐的。”看来，两个人都对上眼了。或者就如刘玉兰说的，他们之间的缘分到了。 “美怡，你找我有事吗？” “我姐弄到两张今晚八点的电影票，让我送来给你。” “什么电影？” “好像是什么《虎口脱险》吧。呶，这是电影票。” “你应该没看过吧，要不，你拿去，和朋友一起看。” “那怎么行，我姐说了，一定要亲手交给您。嘿嘿，只有我姐才知道您的秘密。她呀，守口如瓶。” “嘿嘿，你姐是我的好闺蜜，回去替我感谢你姐。哎，美怡，等我的好消息哈。” “好，我等兰姐的好消息。兰姐，再见了。”美怡显得很大方。 “再见。”刘玉兰将电影票放进口袋，走进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琳已经回过神来，正埋头写着病情记录。刘玉兰来到林琳身边坐下，悄声对林琳说：“哎，她怎么样？” “她？她是谁？” “就是刚才来找我的哪个女孩呀。” “哦，美，很美，外表美，气质也很美。” “有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 “咦，你是不是想为她做媒？” “别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嗯，确实有，不是一见钟情，是一见倾心。”林琳也不遮掩，大胆表露心迹。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平时我们林大医生的风格哦。” “我的风格一直没变，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的风格变了呢？”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为你们牵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不过，这么一个大美女，工作单位也很优越，会看上我这个小医生？”1986年，在公安系统工作，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这个你别管，我来撮合，就这么定了，有消息我通知你。” “好，谢谢你！不过，请你帮我保密，我不想科室的人，特别是主任知道。” “放心吧，我能成为她们的朋友，保密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哦。”刘玉兰微笑着，轻声说了一句，便离开林琳。 重症室的病人，已经拔掉引流管，可以下地走路了。林琳每天到病房，都会去看望他，看见病人恢复得这么好，林琳心中也感到十分高兴。 林琳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可这一次，却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 一天早上，林琳看完病人，心情大好，走出重症室，刚好遇到刘玉兰。 “林医生，跟我来一下。”刘玉兰在林琳身边小声说。林琳跟着刘玉兰来到病房走廊一个僻静处。 “这是两张电影票，今晚八点的，你们俩在电影院门口会合，她还是穿着那天的服装，方便你辨认。” “噢，今天我值班呀。” “没关系，我吃完饭，就过来顶你的班。你不用考虑我顶多长时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高兴。” “谢谢，非常感谢。”林琳接过电影票，正想转身离开。 “嘿，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忘记问你了，她叫什么名字？” “嘻嘻，我可从来没有看见林医生如此失态哦。她姓杨，叫杨美怡。” “杨美怡，好，我记住了，谢谢你。”说完，林琳才与刘玉兰分开。 晚上，六点刚过，刘玉兰便来到了病房，她想让林琳回宿舍准备一下。 电影院与附属医院仅一街之隔，林琳回到宿舍换好衣服，看看时间还早，他干脆步行穿过马路，往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门口，人头攒动，路边高大的树散开的树枝，树枝上厚大的树叶，遮挡了不少的光线。杨美怡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将不穿白大衣的林琳认出来，确实不容易。 林琳来得早，站在门口等着。 杨美怡要认出林琳不容易，但林琳要认出杨美怡，却十分容易。杨美怡的服装，杨美怡那摄人心魄的美，都是林琳不能忘怀的。 当看见杨美怡从远处走过来时，林琳快步迎了上去。 “是美怡吧？我是林琳，林医生。”一开始，林琳便用上很亲昵的称呼。 “噢，是林医生呀，我还真认不出来呢。你好，我是杨美怡。”看见意中人在等待自己，并第一眼将自己认出来，杨美怡心里甜滋滋的。 林琳握着杨美怡伸出的手，便再也没有放开。杨美怡也没有反对，任由林琳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向电影院走去。 今晚的电影，还是《虎口脱险》，林琳与杨美怡都没有看过。 这是一部讲述二战的、非常经典的喜剧片。过程刺激、搞笑，高潮迭起。 杨美怡时而紧张，时而轻笑。紧张时，紧握着林琳的手。轻笑时，身体靠向林琳的肩膀。 杨美怡长长的秀发，宜人的体香，令林琳迷醉。他稳坐在座位上，任由杨美怡自由“发挥”。 电影散场后，出场的人们，拥挤着，向出口走去。 “阿琳，我们等一会吧。”杨美怡在心底里，早已认可了林琳，现在，连称呼也变了。 “好，我们迟点再出去。”看着搂着自己胳膊的杨美怡，林琳当然不会反对。 他们差不多是最后一批离开电影院的人。 “美怡，你住哪？” “机关大院宿舍。” “哦，离这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我送你回去吧。” “好。”杨美怡搂着林琳的胳膊，慢慢地向机关大院宿舍方向走。 “阿琳，听兰姐说，你是医生中的天才，你怎么这么厉害。” “呵呵，刘医生过奖了。每一个能力过人的人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付出。我们学校，对学生的要求极为严格。” “每一个人都很自觉，没有人敢偷懒。在哪种氛围里，同学们都会拼命学习。我今天能有点成绩，应该归功于学校的校风，哪样的氛围，使我打下了非常扎实的基础。” “如果思维跳跃一点，再配合扎实的基础知识，很多临床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当然，自信，果断，敢于担责，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林琳的回答，等于默认了自己的厉害。 第十五章 林医生，你食言了 “你一向都这么自信？” “可以这么说吧。” “你不怕？” “怕？有什么可怕，我可不是盲目的自信。我的自信，是建立在我扎实的基础知识上，是建立在缜密的思考上的。别人看到的是我的表现，却无法看到我思考的过程。”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呵呵，我就喜欢听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条理清晰，不遮不掩，不做作，令人信服。” “谢谢你的喜欢。哎，你的工作，有没有细分到哪个领域？” “有，我在营州市刑侦大队工作。我也是在广城市读书的，去年才毕业。” “南江省警察学校？” “对，咦，你怎么也知道这所学校？我们学校，可是很偏门的哦。” “呵呵，我有一个同学，也在这所学校读书。这所学校，离广城市市中心很远。对了，你这个专业，很辛苦的吧。” “嗯，是的，谢谢你的理解。哎，你怕不怕我这样的工作性质。”杨美怡的问话，带着深意。 “不怕，我在学校学过法医，知道怎么回事。再说了，说起苦，你还得排在第二。” “哦，第一是什么？” “医生和护士，特别是医生，基本被困在医院里，值夜班就不用多说了，还必须随叫随到。呵呵，一入医门深似海啊。” “哈哈，有你这么说的吗？你后悔了？” “没有，其实，我很喜欢这项工作，很有挑战性，也很有满足感。当然，免不了有挫折感。” “嗯，我们也是。破了一个案件，会有满满的自豪感和满足感，如果久不破案，挫折感特别厉害。” “将挫折感变成动力，就不怕了，我就这样，很有阿q精神。” “呵呵，在巨大的压力下，我觉得，阿q精神也是挺不错的放松剂。” “读大学的时候，我看完了全套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挺佩服作者那丰富与广博的知识，严谨的逻辑思维能力。呵呵，有时候，我也幻想着，我自己也能成为一名神探。” “你也对我们的工作感兴趣？” “嗯，很有兴趣。” “哎，如果有机会，我邀请你参加我们的破案工作。” “不好，这样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没事，如果有合适的案例，我会提出来的。” “这事，得小心处理，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能影响到你。” “谢谢你的关心。你喜欢我？” “对，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准了你，瞬间破防了。” “破防了？” “对，我一直不想这么早谈恋爱。所以，我拒绝了很多人，估计也得罪了很多人。” “谢谢你的坚持，否则，你也不属于我的了。” “你接受我了？” “嗯。” “喔，太好了！”林琳说完，情不自禁地在杨美怡的脸上吻了一下。 “哇，你动作这么敏捷。” “呵呵，如果我说，我会两下拳脚，你相信不？” “不相信。”杨美怡迅速给出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瘦了点？” “这是其一，你看上去，斯文儒雅，再加上这副身板，谁能相信呢。哎，你还真的懂？” “当然是真的。我的家乡在吉水镇，吉水镇不仅是美食之乡，也是崇文尚武的小镇。我从小跟着我爸爸的一位朋友习武。呵呵，我师傅的武功，在吉水镇，是无敌的存在。” “哦，你原来是吉水镇的，声名远扬的美食之乡啊。” “是的，有时间，我带你去品尝一下真正的美食，怎么样？” “好呀，我可牢记在心了哦。” 一对相见恨晚的青年男女，第一次接触，就很自然地各自走进对方的心里。没有半点的突兀，他们之间，好像一对热恋的情人了。 林琳将杨美怡送到机关大院宿舍的门口，便与杨美怡道再见。 “不进来坐一会？” “不了，第一次，太突然了，以后吧。” “也好，再见了！哎，阿琳，抱一下。”杨美怡开朗大方，一旦认准了，就不再顾忌。 林琳张开双臂，将杨美怡拥进怀里。杨美怡的丰满，挤压着林琳。 他们拥抱一会，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便分开，各自回去了。 “林医生，怎么样？”看着满脸春风的林琳，刘玉兰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戏了。 “很好，非常感谢你。” “呵呵，不用客气，只要你们能好下去，我就高兴。” “能，一定能。” “好，太好了，有你这句话，我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 “嗯，真不知到怎么感谢你。”在人情世故方面，林琳其实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前世如此，重生后的他，也是如此。 此后，只要林琳和杨美怡有空，他们都会相约。或在营州市的街头牵手漫步，或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或者到公园里卿卿我我。 他们之间，感情进展很快。他们俩的事，也很快在各自的单位里传开来。 “呵呵，林医生，不错呀，藏得挺严实的。难怪你这段时间精神焕发，原来都是给爱情滋润的。”一天上午交班后，丁姐对林琳说。 “丁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您，因为，我还不知道美怡的家人的态度。” “不用说对不起，丁姐还不了解你？不过，这次，还真要好好感谢刘医生哦。”丁凤对身边的刘玉兰说。 “丁姐，感谢我干嘛。如果不是林医生，我才不会将美怡推出来呢。林医生，不用担心，谁得到你，与得到宝贝有什么区别？” “就是，刘医生说的对，不用担心。”丁凤也鼓励林琳。 他们正说着，凌晓云走了过来。 “哎呦，是林医生呀，听说，你食言了。”凌晓云也知道这件事了。 “主任，我这不叫食言。” “呵呵，当时信誓旦旦的样子，还不叫食言，那叫什么？” “我这叫‘情难自禁’。”林琳说罢，连自己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好一个‘情难自禁’，看来，发展得不错了吧？我的你不要，自己弄一个‘情难自禁’出来，你还够可以的。”凌晓云的话，连丁凤和刘玉兰都感到不可思议。 第十六章 杨家有请 “主任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是丁凤和刘玉兰的共同心声。 “主任，您这话，可是大大的不妥哦。什么‘你的我不要’，你的我不是不想要，而是我更喜欢我的。”林琳的“痞”性一旦爆发，凌晓云也感到受不了，丁凤和刘玉兰就更受不了喽。 “呃……”凌晓云被“将了一军”。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真服你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啊，别忘记请我们吃喜糖哦。”凌晓云知道，不能再这样与林琳“缠”下去。 “主任放心，这个是少不了的。”林琳也没有继续“痞”下去。 也就在这天晚上，杨美怡家里，掀起了一场“风暴”。 “美怡，你可以嘛，藏得密不透风的，连我和你妈妈都被你瞒过了。还有你，美雪，这事，你也逃不脱干系。” 吃完饭，杨美怡的爸爸杨宇黑着脸，对杨美怡和杨美雪说。看起来，杨宇对这件事并不满意。 “爸，妈，我不是有意对你们隐瞒，我只是想相互了解多一点，如果觉得可以，再带来见您和妈妈。” “美雪，你呢，你怎么说。” “嘿，爸，您别急。你心疼女儿，难道我不心疼妹妹？您可能不知道，美怡的男朋友，是咱们营州市医疗系统，甚至机关系统很多女孩子心中的偶像呢。” “什么偶像，你们都被蒙蔽了。我听你们谢叔说，这个林医生，狂傲得很。”原来，杨宇的不高兴，与谢家有关。 “爸，你不了解。我听刘医生说，林琳在专业上很坚持，也有他坚持的实力和本钱。在其他方面，他其实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也是一个很坚持原则和底线的人。” “你刚才说的谢叔叔，你知道吗，当时，谢老师可是亲自跑到医院观察过林琳，回来后，缠着谢叔叔找关系，托人做媒，要与林琳交朋友。不过，林琳拒绝了。” “哦，有这事？看来，这个老谢，说一半留一半啊。哎，美怡，你将林医生的情况说给我听听。”听美雪这么一说，老辣的杨宇，嗅出异样的味道来。 “林琳是吉水镇人，他爸爸妈妈健在，他是家中的老小，他的哥哥和姐姐，都在国营单位工作。林琳是1979年考入双亚医学院的，1984年毕业回到附属医院。” 1986年，在国营单位工作，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美怡刻意强调这一点。 “他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吧。” “当然比不上我们，不过，钱虽然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找一个我并不爱他的万元户给我，有什么用。”美怡绝不松口。 “我听兰姐说，他们科室的主任，准备培养林琳做她的接班人。” “哦，真有这事？” “兰姐说的，兰姐不会骗我们吧。” “嗯，刘医生是值得我们相信的。”杨宇应了一句，口气已经软了下来。 “老头子，你这么挑剔干嘛，是美怡找男朋友，又不是你找。你连人家小林都没见过，反而相信谢家的话。你没听美雪说吗，谢家的女儿，可是对小林流口水了呢。” “哼，谢家的女儿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人也太开放了。我听不少人说，她都那个了。照我说呀，这个小林不简单，会看人。” “不如这样，请林医生明天晚上到我们家吃一顿饭，大家见个面，怎么样？”杨美怡的妈妈陆润开口了。 “嗯，这个主意好，美怡，请林医生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刚才说哪些无影的事，可不能再说喽。”杨宇也觉得，这个方法好。别人怎么说，不如自己亲自见一见。但他也提醒自己的妻子，不要乱说话。在他这个位置，管住嘴很重要。 “好，不过，爸爸，你可不要吓着林医生哦。” “哈哈，你看，人还没嫁，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不就是担心你老是板着脸教训人嘛。” “放心，爸爸自有分寸。” 第二天上午将近十一点，杨美怡抽空来到林琳的科室，办公室里，只有刘玉兰在埋头写着什么。 “兰姐。”杨美怡叫了一声。 “咦，美怡，怎么是你？来找林医生的吧？” “嗯，他在吗？” “在，我带你去。”刘玉兰站起来，带着杨美怡，来到重症室。 “林医生，美怡找你。” 此时的林琳，正与病人李成龙和他的大儿子李强在闲聊。 “美怡？你怎么到这里来？” “我来找你呀。咦，李叔，您怎么啦？您怎么住院了？我们都不知道哎。” “嘿，发病很急，也很凶险。这一次，如果没有林医生，我早就去见马克思喽，你也见不到你李叔喽。” “李叔，您是说，您的病，是阿琳治好的？” “什么治好，我这条命，是林医生给我的。你强哥说，当时没有一个医生有办法救我，后来，林医生出手，我才捡回这条老命。” “你找林医生，林医生叫你美怡。呵呵，美怡，你可真是有眼光啊。回去告诉你那老顽固爸爸，你们的喜酒，我一定要去喝。” “谢谢李叔！李叔，您安心养病，强哥，我们离开一会。”美怡说罢，牵着林琳的手，走出重症室。 来到病房外，杨美怡才松开林琳的手。她知道，在这个地方，他们不能显得太亲热。 “美怡，你认识这个病人？” “当然认识，他也是住在我们大院里，他看着我从小长大，他很疼我的。兰姐说你抢救成功的病人，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他也住在你们家大院里？这我倒是没想到哦。啧啧，这就是人的素养。他非常低调，平易近人，他的儿子们，也非常低调，从来没有摆显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是，他们家的家教很好，这与李叔的为人有关。对了，不说这些，我爸爸妈妈说了，今晚要请你到我家吃饭，你有空吗？” “有空，今晚不是我值班，没问题。哎，要买点什么东西去才好。” “不用，你下班过来就行，我在大院门口等你。” 第十七章 杨宇对林琳的考验 “嗯……好的，我准时到。” “好了，不打扰你了，爱你。”杨美怡说完，马上转身离开。 “哎，美怡，我也是。”林琳赶紧补了一句。背对着林琳的杨美怡，露出甜甜的笑容。 “林医生，就是她？” “对，就是她。怎么样，丁姐？” “什么怎么样，简直太美了，难怪你喜欢上。进展得怎么样了？” “她过来叫我今晚到她家吃饭，呵呵，成败在此一举了。”林琳当然明白今晚吃饭的重要性。吃饭是次要的，美怡的爸爸和妈妈对他的考验，才是最重要的。 他必须通过今晚的“大考”，才能安心地，真正地拥有美怡。林琳并不想他们的婚姻，得不到长辈们的祝福。 下午下班后，林琳回到宿舍，换一身衣服。然后来到楼下，在医院门口的商店，买了一些苹果。这个时候，物流不畅，在南方，苹果是稀罕的水果，也是送礼佳品。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林琳骑着自行车，一会便来到机关大院宿舍门口。杨美怡正站在门口等着林琳，看见林琳，便迎了上去，带着林琳往自己家走去。 “叫你不用买东西，你干嘛还要花这个钱？” “第一次见面，怎么可以空手来呢。没事，为了你，花多少钱都值得。” “就你嘴甜。”杨美怡笑着说。 推门走进杨家，杨美怡抢着向林琳介绍。 “这位是老爸杨宇，这位是老妈陆润，这位是我姐杨美雪。爸、妈，姐，他就是林琳。” “杨叔好！陆阿姨好！美雪姐好！”林琳一一与他们打招呼。杨宇特意伸手与林琳握手，并暗中使劲。他想试试，这位瘦削的小伙子，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林琳当然知道杨宇的目的，他运功到手掌，手掌瞬间变得坚硬如石头一般。杨宇感受到了，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这个小伙子，有两下子。”曾经“食过夜粥（广城方言，练过功夫的意思）”的杨宇，知道林琳的功力不弱。 饭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 “小林，来，坐到这来，开饭喽。”陆润招呼林琳和大家坐到饭桌旁。 “小林，咱们喝一点？”杨宇问林琳。 “嗯…….我在外面是从不喝酒的，在家里可以，我陪杨叔喝一点。”林琳本来想拒绝的，瞬间改变了主意。 “哈哈，好，在家喝一点，在外面别喝。”杨宇听罢，心中更加高兴。他提起一瓶茅台，倒了两小杯，自己一杯，林琳一杯。 “如果杨叔知道，这瓶酒在2022年，价格奔着一万元去，他还会不会喝？”林琳虽然不喝酒，但他对重生前的茅台的价格，还是十分清楚的。这一想，使林琳又有了一条“生财之道”。 林琳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我借花献佛，这杯酒，我敬杨叔和陆阿姨，祝杨叔和陆阿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林琳说罢，一饮而尽。 杨宇看见，豪气顿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为林琳和自己添酒。 “美雪姐，这一杯，我敬您，没有您送票给刘医生，我还没有机会与美怡认识呢，谢谢您！” “等等，我听阿兰提起过，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你是滴酒不沾的人。你不能这么喝，这不是你的性格，喝一点就可以了。”美雪赶紧拦住。 “谢谢美雪姐，我小喝一口吧。”林琳果然小抿一口。 “小林，你为了美怡，可真敢拼命啊。”陆润看得出，林琳不想美怡难堪。 “为了美怡，我还真敢。”林琳风格不改。 “小林，医生这个职业，很辛苦，收入又不高，对不对。”杨宇问。 “对，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职业。” “为什么？” “每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生病，到了晚年，就更不用说了。我能用我学到的知识，为部分病人解除痛苦，甚至挽救他们的生命，会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 “哎，爸，妈，你们猜猜，今天我去找阿琳的时候，遇见谁了？”听林琳这么一说，美怡突然想起今天在病房所见。 “你这个丫头，我怎么能猜得出来？”杨宇瞪了美怡一眼。 “我看到住院的李叔和陪着李叔的强哥了。” “啊？他住院了？什么病？” “他得什么病我不懂，不过，他对我说，他的命，是阿琳救回来的，没有阿琳，他早就去见马克思了。他还说，当时，全医院没有一个医生能治或者敢治他的病。后来，阿琳出手，将他的命‘捡’了回来。” “这是他的原话？” “对，他的原话。” “小林，什么病，这么可怕，这么难治。”杨宇开始感兴趣了。 林琳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杨宇、陆润和杨美雪听完，除了惊讶，感叹，还有就是对林琳的佩服。 “我曾经听阿兰说起过，但没有你说的这么详细。” “阿兰说，手术前，她很担心。当看你做手术时，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还说，你做手术，让她看着非常舒服，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杨美雪接过林琳的话，说。 “我很好奇，小林，你怎么这么大胆？” “当时的情况，如果不做手术，李叔很快会死去，如果做手术，还有生还的希望。再说了，我读书的时候，就跟着老师做过。” “其实，这个手术本身，并不复杂，只要控制好几个细节，还是一种很安全的治疗方式。”林琳不说前世的自己，继续说自己的老师。 “这个老李，真是幸运，遇到咱们的小林。不过，老李的家教，我是一直很佩服的。”陆润的话，已经将林琳说成是“咱们的小林”了。美怡听罢，嘴角一扬。 “小林，我知道你不在乎金钱，我也知道，你和美怡的工资，足以养活你们自己。不过，你难道不想多赚点钱吗？”杨宇还是关心自己女儿的将来。 “杨叔，您放心。我们国家，已经走上改革开放之路，未来，我们国家肯定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强大。在这个过程中，一定有无数的机会，我只需要抓住其中一两次就足够了。” 第十八章 杨宇准了 “我相信，这一两次，我和美怡都可以抓得住。”这些，早已在林琳的计划中，甚至已经开始实施，比如，黄一帆送给他的土地。比如，他刚才想到的茅台酒。 “哈哈，小林呀，我的很多同事，在看问题上，都不如你啊。我很欣赏你看问题的前瞻性，乐观精神，淡定从容，不贪不抢。好，这样的性格好。” “其实，你一点也不狂傲呀。相反，你非常理性，年纪轻轻的，就具备这种特质，十分难得。” “什么狂傲，别听他们乱说，什么叫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葡萄。”陆润指向性十分明确。 “其实，我也听不少人说我狂傲，这些人说的，是我在专业上的狂傲。包括我的主任，一开始也是这样，当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我的诊断，我的治疗是正确的时候，这种声音就越来越少了。面对病人的生命，我绝对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对，就应该是这样，以后也继续这样。小林呀，你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可千万不要改行哦。”杨宇开始欣赏林琳的这种“狂傲”了。 “杨叔放心，医生是我终身的职业，我喜欢，并全身心投入。除非，美怡让我改行干别的。” “得，我才不要你改行呢。”杨美怡被逗笑了。 他们越聊越开心，越聊，对对方越了解。他们从饭桌一直聊到沙发上，兴致甚浓。 “小林，你和美怡的事，我们认可了。”杨宇直接说了出来。 “对，我们认可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润也很开心。 “谢谢爸爸妈妈！”林琳马上改口。 “我和美怡商量了，如果爸爸妈妈同意，我们准备在国庆节结婚。”林琳一边说，一边看向美怡。 “嗯，我和阿琳确实商量过，就等爸爸妈妈恩准了。”爸爸妈妈态度的转变，令美怡感到非常开心。 “你这个丫头，说什么恩准不恩准的，这话多难听。你和小林在一起，爸爸妈妈是很高兴的。不过，你们想过没有，结婚后，在哪住？” “这也是困扰我们的最大问题，我看看，医院能不能解决。” “现在医院的住房很困难，这样吧，小林干脆搬过来这里住。”陆润很喜欢这个准女婿。 “这样不好，我这个职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叫到医院。半夜三更，酷暑严寒，电话不断，会影响爸爸妈妈的休息的，还是在医院里想办法为好。” “小林的话，也有道理。现在，小林是科室的骨干，特别是像老李这样的病，肯定要小林出马。寒冬酷暑，要小林这样奔波，不好。这样吧，我出面，找人看看，最好在医院解决。” “谢谢爸爸。”美怡知道，只要爸爸出面，这事肯定能成。 “小林，我们就这两个闺女，她们任何一个结婚，我都要为她们摆酒庆贺，不知道你爸爸妈妈的意见怎么样？” “谢谢爸爸的体谅。我想，他们是没什么意见的，我找一天，回去和他们聊聊，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那就这样，一旦定下来，你们要及时告诉我们。记住，要提前告诉我们哦。” “嗯，知道了，我们商量好后，马上告诉爸爸妈妈。”林琳与美怡，其实早有商量，只是不想那么早说出来。既然杨宇说到这份上，林琳准备找时间回一趟吉水镇。 “小林，平时多吃点。”陆润的话，说得很含蓄。 “嘿，你不懂，咱们小林，可是练家子，别说我，一般人都近不了他的身。”杨宇在与林琳握手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 “真的？是不是这样，小林？” “嗯，是真的，妈妈。不过，美雪姐可不要对外说哦。”林琳不想因此惹来麻烦。 “放心，我们家的保密工作可是做得很好的。”杨美雪笑着对林琳说。 “呵呵，还是老头子厉害。”陆润更加高兴了。 “别光顾着高兴，要记住小林的话，这种事，小林处理得很好。越低调，越好。”杨宇深知其中的凶险。 离开美怡家，美怡一直将林琳送到大院门口。 “阿琳，我们大队现在接手一个案子。这是一年前的旧案了，一直没有侦破。最近，因为当事人的家属吵得很厉害，区级的分队处理不了，才往上送。” “营州市很重视，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我们的上司也抓不住头绪，整天坐立不安。因为，如果破不了这个案子，他极有可能被撤掉。相反，如果成功，他肯定会被提拔。” “所以，我想请你出马，用你的智慧和渊博的知识，看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或者为我们破案指明一个方向。反正，我是不看好我这个上司的。” “美怡，你的心地太善良了。我出面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你的上司，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他会认为，自己被你看扁了，会因此而对你不利。” “你的担心，我也想过。不过，我认为，我的上司虽然能力有限，但人品不错。再说了，如果你同意，我也不会直接说，而是拐弯抹角的说，说完后，如果他主动提出来请你帮忙，你再出面，否则，这事就算了。”杨美怡的心思也很细密。 “好，你这样做挺好，我等你消息。美怡，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爱你。”说完，林琳盯着美怡。 “我也是。”美怡说完，搂着林琳的脖子，在林琳的脸上吻了一口。 “快回去吧，大院里很多眼睛在看着我们呢。”看着发呆的林琳，杨美怡笑着对他说。 “嗯，好，再见。”林琳一下子清醒过来，与美怡告别。 第二天，林琳查看了科室值班的排班表，三天后，周日，自己没有班。林琳处理完自己手中的病人，便打电话给美怡。 “美怡，周日我有空，想回去吉水镇一趟，你有空吗？” “没问题，我说一下就行。几点走？” “九点吧，查完房，我们一起到客运站坐车。” 第十九章 善良要带锋芒 “好，我提前到病房等你。”杨美怡知道，林琳的工作很忙，不可能要他过来接自己。 “哎，美怡，穿上你的工作服吧。” “好咧。”聪明的美怡，知道林琳的用意。这样的年代，这样的职业，本身就很有吸引力。 周日上午，林琳正在开医嘱，杨美怡已经来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刘玉兰看见，赶紧说：“哎，美怡，进来坐坐吧。” “谢谢兰姐，我还是在走廊等吧，不能影响你们的工作。” “林医生，美怡真心不错呀。” “那当然，我的老婆，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林琳低着头，笑着说。 “这个家伙，还真敢说。”杨美怡对刘玉兰笑着点点头，心中甜甜的想。 开完医嘱，林琳脱下白大衣，洗干净手，便与美怡一起，乘坐公交，赶往汽车客运站。 客车在颠簸的省道上走，林琳与杨美怡紧挨在一起坐着。 “阿琳，要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 “爸爸妈妈知道吗？” “知道，我托一个来看病的老乡回去告诉他们了。” “我要注意什么吗？” “不用，我虽然是老小，但爸爸妈妈还是很愿意听我的意见的。” “那还用说，你这颗聪明的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差不了。” “你干嘛带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第一次嘛。本来，爸爸妈妈还要我多拿一点，我知道你的性格，已经少拿了很多。” “破费了。” “什么话，不破费，孝敬老人家，应该的。” “两口子”一路私语，不知不觉间，汽车已经到了吉水镇汽车总站。 林琳提着杨美怡带来的东西，与杨美怡一起，往家里走去。 “林医生，回来看爸爸妈妈了？” “哎。” “老同，很久没见你了，很忙吗？这位是夫人吧？” “对，我的夫人。” 在往家走的路上，不停有人与林琳打招呼。 “哎，老公，你的人缘很好呀。”听见林琳承认自己为他的夫人，美怡也改了称呼。 “嗯，我不仅人缘好，他们也是发自内心地尊重我。” “咦，你这话，似乎另有含意。”美怡听出林琳的话外之音。 “是的，做人可以好，但不能好到毫无保留。你若敢好到毫无保留，对方就敢坏到肆无忌惮。真正的善良，必须带有锋芒。” “所以，一些以为我是一个好到可以毫无保留的人，便放肆起来。对于这种人，我绝不会惯着，马上将他们踢出朋友圈。一旦踢出去，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好，你这话说的太好了。老公，你是哲学家呀。” “呵呵，我不是哲学家，我刚才说的，只是人性的一面。人性的复杂，我们有时候是不敢直视的。” “嗯……你这话，听起来深奥，其实，很有道理。我得好好参悟，学习。”林琳的话，真的触及到杨美怡的心灵。 吉水镇，因为一条横穿小镇北部而过的吉水河而得名。林琳的家，就住在吉水河旁边。 “到了，门口站着的，就是爸爸妈妈。”林琳对杨美怡说。杨美怡顺着林琳的目光，果然看到一栋旧房子前，站着两位老人。 他们快步走过去。 “爸、妈，她就是杨美怡，这些东西，是美怡和她的爸爸妈妈带给你们的。” “爸，妈，你们好！”杨美怡大方地叫道。 “美怡好，你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还带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干嘛。快，进屋里坐。”看着穿着警服，飒爽英姿的未来儿媳妇，林琳的爸爸林绍强，妈妈张翠玉高兴得合不拢嘴。 房子虽然陈旧，但茶具却是清洗一新，光洁明亮。林绍强已经泡好茶，与林琳、杨美怡坐在小圆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你们聊，我去弄一下，饭菜很快就好。”张翠玉说。 “妈，我去帮忙吧。”杨美怡赶紧说。 “美怡，你坐一会，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张翠玉怎么可能让第一次见面的、未来的儿媳妇下厨呢。 “美怡，你以后多管管阿琳，多提醒他，做事做人，都不能太过了。持才傲物，会摔大跟头的。”林绍强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 “爸，您放心，阿琳现在做得很好，很受科室领导的喜爱，还是科室的重点培养对象呢。” “哦，真的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真的，当然是真的。要说功劳呀，还是要归功于美怡。美怡时常提醒我，使我不至于做过了头。”林琳说罢，笑着看向美怡。 “爸。您别听阿琳胡说。阿琳的聪明，我拍马都赶不上，这些年，阿琳进步很大，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杨美怡心中既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很高兴地看到，林琳与父母的关系，相处得很好。 “吃饭喽。”张翠玉在厨房里叫了一声。林琳牵着美怡的手，和爸爸一起，往厨房旁边的小饭厅走去。 饭厅的天花板上，一台吊扇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转动着，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饭桌的旁边，还放着一台鸿运扇，同样以最快的速度在送风。 “有点热吧？要不，将外套脱掉？”林琳对美怡说。 “也好。”美怡将警服的外套脱下来，将帽子也脱了下来。长发披洒下来，女人味十足。林绍强和张翠玉看见，更加高兴了。 是啊，只有健康的女人，才有这样的身材，这样的肤色，这样及腰的秀发。 “来，美怡，先喝一碗汤。”林琳一看，这是很久没喝过的鱼肚汤，妈妈做这种汤，非常好喝。只是鱼肚太贵，家里极少做。 “妈，这可是您拿手好菜呀。美怡，快尝尝，妈妈做的这碗汤，喝过的人，都念念不忘。” “哎，阿琳，别说得这么好，免得美怡失望。”张翠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嘿，我对妈妈的厨艺，有绝对的信心。来，美怡，喝一口。” 杨美怡用勺子舀一勺，放在嘴边试试，嗯，温度正好。于是，便放心喝了一口。 “哇，甜，鲜，香，各种的香。嗯，太好喝了。”杨美怡喝了一口，不由大赞。 第二十章 发现肌肉男 “再吃一块鱼肚试试。”林琳继续推介。 “好，嗯……脆，爽，香。妈妈，您太厉害了。哎，阿琳，我看，吉水镇的美食，都比不过妈妈的手艺吧。”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今天这一桌，都是妈妈的招牌菜。” “来，吃一个‘重壳’螃蟹，爸爸经常说，树菠萝和螃蟹，不懂就不要买。全吉水镇，能买一碟全部是重壳的螃蟹的人，也只有妈妈了。”林琳一边介绍，一边为美怡夹菜。 “喔，这螃蟹，怎么全部是肉啊，太好吃了。”这是美怡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螃蟹。 看着美怡一边吃，一边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张翠玉感到十分高兴。 “美怡，多吃点。”张翠玉对杨美怡说。 “嗯，我慢慢来。爸爸，妈妈，你们也吃呀。” “好，大家一起吃。”张翠玉也招呼林绍强和林琳一起吃。 “这是糖醋指甲螺，甜酸适中，开胃可口。”林琳将指甲螺，夹到美怡的碗里。 “哎，阿琳，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呀。”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这些美食的。” “来，继续，这是干煎虾仁，这是荷包蛋……”每一样菜，味道适中，非常可口。杨美怡已经沉浸在享受美食中了，以至于吃了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道菜，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蚂蚁上树’。” “哎，阿琳，这不就是炒湿粉嘛，你怎么想到一个这样的名字呢。”妈妈问。 “妈妈，你看，这些香菇、虾仁、鸡胸脯肉丁、葱花、蛋花，洒在粉上面，像不像一群蚂蚁在爬树呀。” “妙，真是妙，这个名字起的好。”杨美怡被林琳的才华所折服。 “呵呵，名字好不好先不说，你吃了以后，才发现，什么名字，都是浮云。味道，才是王道。”林琳说罢，为美怡盛了小半碗“蚂蚁上树”。 “嗯，又滑又香的粉，再加上香菇、虾仁、肉丁、鸡蛋和葱花的鲜美。呵呵，阿琳，难怪你说，这是妈妈的招牌菜。吃完这碗粉，世上再也没有好吃的粉了。”杨美怡已经不顾形象了。 吃到后来，杨美怡夸张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妈，您的厨艺，可以说，是集吉水镇美食之大全啊。我还想吃，可是，我肚子不同意了，太饱了。” “爸、妈，我们准备在今年的国庆节结婚。”眼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林琳对爸爸妈妈说。 “好呀，这个，由你们决定。”林绍强马上回答。林绍强的内心，巴不得越快越好。 “我们俩商量，本来想简单一点，在宿舍里请同事们吃点喜糖就可以了。不过，美怡的爸爸说，他们要在营州市摆婚宴。所以，我们想征求爸爸妈妈的意见。” “亲家有这个愿望，也是很好的，就听亲家的安排吧。”张翠玉很开明。 “到时候，请爸爸妈妈上去参加婚宴。”美怡说。 “我们这里，到时候再说吧。” “爸爸妈妈肯定要参加的，只有你们参加，这个婚宴才算完美。”美怡知道，此时此刻，她出面邀请，更合情合理，效果会更好。 “好，既然美怡都有这个愿望和要求，我和你妈妈一定上去。”美怡的懂事识礼，令林绍强十分高兴。 吃完饭，美怡坚持和张翠玉一起收拾碗筷，张翠玉心中更加高兴了。 林琳和爸爸到客厅里喝茶。 “阿琳，你和美怡的事，我已经告诉你师傅了，你师傅说，想见你们一面。” “好，应该的。一会美怡下来，我们一起去见见师傅。” 当美怡和张翠玉走出来时，林琳将爸爸说的话告诉美怡，美怡一听，当然愿意了。 “好呀，现在就去？” “对，见完师傅，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吉水到营州的客车，班次并不多。” “好，走吧。”美怡说罢，想将外套穿上。 “就这样去吧，太热了。”林琳对美怡说。 “嗯，也好。” 林绍强、林琳、杨美怡三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一直往师傅家走去。 “李兄，阿琳和美怡来拜访您了。”刚进门，林绍强便大声说道。 “呵呵，好，太好了。”随着一声响亮爽朗的笑声，一位身材适中，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师傅好！这位是我的老婆，杨美怡。” “师傅好！经常听阿琳提起您，很感谢您对他的教导之恩。”美怡的话，令师傅李文以及林绍强都感到高兴。 “嗯，美怡真的不错，不仅人长得好，骨骼更是清奇。呵呵，阿琳，你可真是有眼光啊。”李文对美怡审视一下，说。 “来，坐下来，喝几杯茶，我和阿琳，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茶了。” “实在抱歉，是我的不对。”林琳赶紧说。 “哎，这不是你的不对，你年纪轻轻，在咱们吉水镇，口碑极佳，了不起啊。为师的，为你高兴和骄傲呢。”李文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聊了一会，李文突然说：“阿琳，来，与师傅过几招，看看你有没有因为工作太忙，荒废了功夫。” “好。”林琳爽快允诺。几十年里，林琳对武学的修炼，从来没有停歇。再加上他超凡的悟性，重生后的他，功力早已超越师傅。 师傅已经脱掉上衣，这把年纪，古铜色的皮肤下，发达的肌肉展现无遗。 “哎，阿琳，你也把上衣脱掉，不然，束手束脚的，舒展不开。”看见林琳还穿着上衣，师傅发话了。 “好，遵命。”林琳将衬衣脱掉，交给美怡。美怡看见林琳洁白的皮肤下，全是发达的肌肉，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哇，如果他没脱掉上衣，谁能想到，他的肌肉如此发达，真是一个“肌肉男”啊。哼，我回去告诉老妈，看老妈还敢不敢说他瘦。” 师徒两人来到门外的小院子里，交起手来。俩人一招一式，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林绍强和杨美怡看得眼花缭乱，觉得眼前只有人影飘忽。 第二十一章 领证了 林琳眼看差不多了，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被师傅一掌击中，向后不断退去，一直靠近墙边，才停了下来。 “嗯，阿琳，不错，很不错。哈哈，你很快就会超越我了。”师傅很是开心。 “谢谢师傅的鼓励。呵呵，如果能达到师傅的水平，我已经很高兴了。”面对逐渐老去的师傅，林琳心存感恩，也感慨万分。 他们再聊一会，才与师傅告别。 “阿琳，要不要穿上？” “不用，回家擦一下再穿吧。” “你怎么这么白？” “他呀，从小就有‘白仔’的称号。”林绍强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了。 回到家，林琳用毛巾擦干汗水，穿上衣服。美怡也穿上外套，戴好帽子，与爸爸妈妈告别，到车站坐上回营州的车。 “哎，美怡，我们去领证吧。”在车上，林琳悄悄问杨美怡。 “好呀，民政局周一、周三和周五是领证时间，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比较好。现在领证简单，拿着身份证和工作证去就可以了。”看来，杨美怡这些流程早有了解，就等着林琳开口。 “周三主任查房，周五疑难病例讨论，要不，就周一吧，明天，怎么样？” “好，明天我到病房找你，你将证件带在身上就行。”杨美怡很干脆。 晚上吃饭时，杨美怡将到林琳家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给爸爸妈妈和姐姐他们听。说到林琳与师傅比武时，杨美怡刻意停顿了一下。 “哎，美怡，你卖什么关子，快说，快往下说。”这是杨宇最感兴趣的话题，看见杨美怡突然停顿下来，马上催促起来。 “爸爸，急什么急，我这不是在说吗。”杨美怡笑着看了爸爸一眼，继续往下说。 “比武开始前，阿琳的师傅叫阿琳脱掉上衣，不然，无法舒展开来。” “嗯，确实是这样。”杨宇插了一句。 “小林这身板，如果脱掉上衣，岂不是只剩下皮包骨了？”陆润也插了一句。 “哼，妈妈，我就猜你会这么说。” “怎么，听你这口气，我说的不对？” “不对，当然不对，而且是大错特错。” “美怡，难道你发现新大陆了？”美雪的兴趣也上来了。 “那当然，阿琳脱掉上衣，并将上衣交给我拿着。我这才发现，呵呵，阿琳的肌肉非常发达，好像皮下只剩下肌肉，没有半点脂肪，典型的一个‘肌肉男’。” “啊？！”陆润和美雪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嘿，别插嘴。美怡，接着说。”杨宇等着最感兴趣的部分。 “他与师傅对练时，嘿，那种速度，太快了，我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眼前人影在闪动，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人。” “哦，这么厉害？”杨宇听罢，被震惊到了。 “我就知道您不相信，如果不在现场，我也不相信。” “难怪，那天他到我们家，我与他握手时，他的手指，就像石头一般坚硬。看来，小林的功力，非同小可。”杨宇通过美怡的描述，证实了自己当初的判断。 “我和阿琳商量好了，明天，我和阿琳领证去。”杨美怡是家中老小，从小就受到父母和姐姐的宠爱。 “这么快？美怡，你与林医生认识才多久呀。”美雪大吃一惊。 “嘿，姐，一点也不快。有些人，谈了一辈子，也结不了婚，有些人，对上了，就很快情定终身。我和阿琳，就是属于后者。” “对，美怡说的对。谢叔家的那一位，够快了吧，咱们阿琳就是看不上她。” “嗯，我也觉得不快，既然情投意合，就抓紧办。房子的事，我得抓紧了。”杨宇的心中，对林琳这位女婿，可是越来越喜欢了。 杨家发生的一切，林琳一无所知。 当天晚上，林琳将明天需要的证件准备好，还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白色衬衣，准备明天穿着去上班。 第二天早上，林琳很早便到了病房。他想尽快将医嘱开出来，免得护士们有意见。对于领证，林琳依然记得很清楚，领证的过程非常简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交完班，林琳很快便将医嘱开了出来，并送到护士办公室。 对于医疗原则，林琳是非常坚守的。如果没有必要，他从来不会轻易改动病人的用药，更不会为病人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药物。前世如此，重生后的林琳，依旧如此。 林琳从护士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从病房门口走进来的杨美怡。林琳看见，用手势示意杨美怡在门口等着。 杨美怡看见，马上转身，走到病房门口外等候。 林琳到更衣室，脱下白大衣，整理好衣服，才走出病房，与等候在门口的杨美怡一起，从医院的侧门走了出去。 区政府就在医院的对面，他们俩穿过马路，来到区政府里的民政局办公室。 看到穿着警服，貌美如花的杨美怡，穿着白衬衣，英俊潇洒，却略显瘦削的林琳。办公室里的一位年约40多岁的大姐笑着说：“来登记的吧？” “对，我们是来登记领证的。”林琳说。 “证件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 “给我吧。”这位大姐接过证件，仔细看了一下，马上为他们办理。 “好了，你们收好喽，等你们拍好结婚照，再拿到我这，我为你们加盖钢印。”这位大姐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递给林琳和杨美怡。 “谢谢大姐！” “不客气！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祝你们新婚愉快，白头偕老。” “谢谢，非常感谢！”杨美怡也开口感谢这位热情的大姐。 他们俩走出区政府，林琳将结婚证递给杨美怡，说：“你先保管着，我的宿舍，不够安全。” “好，我拿着。”杨美怡将两本结婚证书放进口袋。 “你一会要坐公交，要小心。”林琳叮嘱美怡。 “嗯，你也要注意。我走了，拜拜。” “拜拜。”俩人在路边分手，美怡到公交站坐车上班去了。 第二十二章 陈年旧案 林琳回到科室，穿上白大衣，走进医生办公室。因为时间短暂，没有人发现林琳的异常举动。 杨美怡上班地点比较远，她回到单位时，已经接近上午十点了。 “呵呵，美怡，你很少迟到的哦，今天怎么了。” “洪队长，今天情况特殊，本来想向您请假的，太匆忙了，实在抱歉。”营州市刑侦大队的队长叫洪伟平。杨美怡的背景，洪伟平是很清楚的。 “没关系，偶尔一次，不算什么，谁没有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呢。哎，看你的脸色，是不是有喜事？”一个人有大喜事，是很难藏得住的，一举一动，或者脸上的表情，都会将你出卖。 “哈哈，洪队长伟大，这样都给你看出来了。”杨美怡本来就不打算隐瞒。 “哦，果然有喜事？说来听听。” “我刚才去领证，所以才迟到了。” “领证了？恭喜啊。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新郎的信息？” “队长，你这话，可是三句不离本行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老公在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工作，叫林琳。”杨美怡开始尝试实施她的计划。 “林琳？嗯，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噢，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我的一位朋友说，他是附属医院最年轻，最牛的专家。呵呵，美怡，这么一个宝贝，都被你抢到手了。” “哦，队长，你听说过他？” “听说过，我朋友说，很多人为他介绍女朋友，他都不理不睬，还放出话来，说，28岁后，才考虑结婚的问题。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呵呵，队长，不瞒你说，我这老公，可真是厉害的人物。和他看一场电影，他能将一个人物，一件事情，分析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令人不得不服。” “我曾经和他开玩笑说，你的才华，在刑侦大队，更能发挥你的优势。队长，您猜他怎么说？”杨美怡故意吊一下洪伟平的胃口。 “美怡，你可别吊我胃口，我怎么能猜得出来？” “他说，他也喜欢破案，他在读大学期间，将《福尔摩斯探案集》认真看了一遍，还专门选修了《法医学》，对人死亡后，尸体的变化，说得头头是道。不过，他说了，他最大的兴趣和理想，还是当医生，当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 杨美怡的话，说得非常含蓄，也非常有艺术，不着一点痕迹，但信息量却十分丰富。 “真的？我原来只是听说他的医术很厉害，比很多老医生都厉害。想不到，他对破案也感兴趣，还专门看过这类书籍。” “破案，嗯，破案……”对于一件日思夜想而无法解决的事情，稍有话语触及，便会联想到这件事上来。 “哎，美怡，和你商量个事。”洪伟平突然对杨美怡说。 “队长，有什么事，您请说。” “我们手头上的案件，到现在还毫无头绪。可是，上头追得很紧，你看，能不能请你的林医生，以私人的身份，参与到其中来。” “我非常希望，能借助林医生强大的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为这个案子找到一个突破口。”看来，洪伟平并不傻。 “队长，这个……这个……合不合适？”杨美怡可不想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毕竟，这涉及到工作的机密。 “唉，都到火烧眉毛的份上了，还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案子破不了，我肯定要被免掉，调离岗位。说实话，如果我真的被调离，还不知道要被塞到哪去呢。” “再说了，以我们的实力，肯定破不了这个案子。也就是说，我死定了，你们免不了也要跟着我受到处分。” “坐着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放心吧，请林医生帮忙，只有你、我、宁观海、丁健知道，尽量在休息时间进行。” “这样做，可能要委屈你的林医生。因为，一旦他帮助我们破案，我们是不能将他的身份暴露的。” “这个倒没什么，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不过，他的工作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抽得出时间。” “零碎的时间也可以呀。这种事，可不是靠人海战术能做成的。一个好脑袋，胜过我们整个大队。美怡，你联系一下，看看林医生什么时间有空，我们配合他。”洪伟平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 “好吧，我试试看。不过，丑话说在先，阿琳过来，他肯定会尽力，但未必能破案。” “这个我理解，你没看我们，都想破头了，连一点眉目都没有。如果林医生过来，马上将案子破掉，我洪伟平，一辈子都愿意听他指挥。” “哎，队长，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这样不好。万一，我说万一呢？” “这我不管，说出去的话，我保证做到。”虽然能力一般，但洪伟平还真是一条汉子。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他，看看他什么时间有空。”杨美怡说罢，将电话打到神经内科病房。她知道，此时的林琳，一定在病房里。 听完杨美怡的话，林琳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这样吧，如果队长同意，可以将卷宗摘要给我看看，我周六上午处理完病人，可以与队长聚一聚。当然，前提是，必须是你同意，我才去做。”林琳很尊重杨美怡。 “谢谢老公！我没什么问题，一会我和队长商量商量，如果队长同意这样做，我再联系你。”杨美怡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杨美怡将林琳的意思告诉洪伟平，洪伟平马上答应。 “我亲自去取，然后让你带回去给林医生。辛苦你们了！”洪伟平说完，走进他的办公室，在保险柜里，将卷宗取出来，交给杨美怡。 “一会，我开车送你到医院，免得你挤公交。”洪伟平想得很周到。 中午，林琳从美怡的手中接过卷宗，也认识了洪伟平。林琳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性，与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拿着卷宗往宿舍走。 第二十三章 林琳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杨美怡听从林琳的叮嘱，没有来打扰他。林琳非常专注地研究起卷宗来，里面的任何一个细节，他都不会放过。 慢慢地，案件在他的脑海里，开始清晰起来。 原来，案件发生至今，已经接近一年。 有一天，营州市第十二中学的一位老师，姓沈名明。他到属于他居住地辖区的公安局，说他的妻子龙小花失踪一个多月了，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包括他妻子的老家龙泰村，都无法找到，所以来报案，请求公安局帮忙寻找他的妻子。 辖区公安局接案后，马上开展调查，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便将案件转给了沙湾区刑侦分队，分队的人也不敢怠慢，立即开展侦查工作。 从沈明的学校，到离营州市100多公里的沈明的妻子的老家龙泰村，他们都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沙湾区刑侦分队看见报案人没有再出现，本想就这样压着。不破不立嘛，反正破不了案，干脆也就不立案，案件似乎就要在沙湾区刑侦分队终止了。 这种情况，在这样的年代，虽然不常见，但绝不是个例。 殊不知，龙小花的父亲，也就是沈明的岳父，原龙泰村的村长龙悦，最近一段时间，鼓动亲戚朋友和一些村民，不断到学校和相关部门反映情况。 沙湾区刑侦分队眼看压不住了，才往大队报。洪伟平看了卷宗，了解了最近发生的情况，不敢怠慢，马上向营州市政府汇报。 营州市政府十分重视，责令洪伟平，务必在半年内，将案件搞个水落石出。 洪伟平拿着这个烫手山芋，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从中找出破绽。 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案件如果不破，他将被平掉或者降职。 在洪伟平近乎“绝望”之际，美怡的话，仿佛一道闪光，让洪伟平从中看到了希望。既然自己不行，洪伟平决定“铤而走险”，请林琳帮忙。 林琳注意到，沙湾分队到沈明的学校调查时，学校的老师反映，沈明与学校的一位老师传出绯闻，但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证实。最后，这位与沈明有绯闻的、名叫陈丹凤的老师，申请调动，回到她湖北的老家。 沙湾分队并不轻易放过这条线索，充分排查了从沈明报案到他们侦查这段时间，沈明的去向。结果发现，沈明一直呆在营州市，所以，他们便没有沿着这条线索再追踪下去。 “可惜了，这条线索，价值很大，就这样放弃掉，实在不应该。”林琳自言自语，心中也有了主意。 林琳一旦投入某件事，工作效率是很高的。从周一接到卷宗，到理出头绪，才用了两个晚上。 自从将卷宗交给林琳，洪伟平请杨美怡，每天上午与林琳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进展。做刑侦的人，心思是十分细密的。洪伟平知道，林琳打电话不方便，所以，他才让杨美怡每天打电话联系。 上午，杨美怡的电话如期而至。 “美怡，中午找个地方，我、你和洪队长三个人见见面，有些事情，你们可以先做，等到周六，我们再集中一起探讨。” “好，阿琳，你说，在哪集中好？”听见林琳这样说，杨美怡知道，林琳已经有了他的想法了。 “到你们单位好点，不过，要麻烦洪队长来接一下我。另外，请洪队长注意保密。” “好，明白了，中午到我这吃饭哈。”杨美怡知道，她不能占用林琳太多的时间。 中午下班，林琳脱下白大衣，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旁，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这种车，在这个年代，是很难买到的，也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看见林琳，桑塔纳轿车的后座车窗摇了下来，美怡在向林琳招手。林琳看见，走过去，钻进车的后座。 “林医生好！辛苦你了。”开车的，正是洪伟平。 “洪队长好！不客气，其实也是在为我工作。”林琳一语双关。 “哈哈，美怡，林医生为了你，可是刀山火海都敢闯啊。”洪伟平听出了林琳的话外音。 “那可不，我的老公对我的好，可不是盖的。” “呵呵，洪队长，走吧。”林琳一边说，一边楼了一下美怡的细腰，并将身上带着的卷宗拿出来，递给杨美怡。 他们三个人，一直来到洪伟平的办公室，并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的空调，正在开着。 “来，林医生，我们一边聊，一边吃饭，不能耽误你吃饭和下午的工作。”洪伟平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研究了卷宗，感觉沈明与陈丹凤的绯闻，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凡与妻子有关的案件，大多与第三者有关。” “所以，我有几个建议，请洪队长马上安排下去，开展工作。” “第一，请洪队长派一两名精干得力的人员，到沈明的学校，了解这位陈丹凤回到湖北什么地方。然后，追到她那里，再请当地的刑侦大队帮助调查，看看她这近一年的出行情况，特别是有没有到营州市来过。” “当然，营州市这里也要重启一项调查，查看在沈明家附近的旅馆，甚至整个沙湾区的旅馆，在那段时间，有没有一名叫陈丹凤的女性登记住宿的记录。调查时，最好带上陈丹凤的照片。” “第二，我建议，你们再到沈明老师家看看，人有事，天知地知心知，说不定通过察颜观色，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呢。这个，可以安排在周六上午进行，如果允许，我也想去看看。”林琳一边吃饭，一边说着。 “林医生，以我的估计，从一开始到现在，到沈明家的次数已经不少了，我看过卷宗，似乎没有一点收获，你怎么还想到要去他家？” “洪队长，您想想啊，外围的调查估计会更细，而且，参与的人更多，沈明妻子的家人一定也参与其中，到现在不也是没有收获？ 第二十四章 线索浮现 “再说了，这个外围的范围更大更广，您从何下手？还不如直接到沈明家，一来，让他知道，他报的案子并没有结案；二来，到现场看看他的反应，别人看是别人看的，别人未必能看出问题，说不定，我们能看出问题呢；三来，再看看他家里或者邻居的情况，这样总比毫无头绪地在外围调查要好得多。” “嗯，林医生，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林医生，你的大名，我早有所闻。今天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你，果然名不虚传。你思维的跳跃性，严谨性，对问题思考的深度和广度，都是我们不能及的。” “下午，我按照你的建议，马上将工作安排下去，周六，我们一起到沈明家走一趟，也请你一起走一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呵呵，有林医生在，我信心十足啊。”听完林琳的分析，洪伟平既高兴，又佩服不已。 “周六我早点去查房，大概上午九点左右就可以出发，到时，还是要麻烦洪队长来接我一下。”林琳对洪伟平说。 “这个没问题，就这样定了，我们周六见。我知道你很忙，不耽误你的工作了。”说话间，他们已经各自将饭盒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洪队长，这个给您收藏好。”杨美怡将卷宗递给洪伟平。 “林医生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我全部看过了。” “啧啧，还是林医生厉害，人与人是不同的，脑袋与脑袋也是不同的。”心情好起来，洪伟平也来一句幽默。 “洪队长，有您这样说话的吗？您可是把我们贬回到石器时代喽。”杨美怡笑着说。 “呵呵，美怡，这种差异，我们必须承认。刚才你也听见了，这个卷宗，在我们手里，已经成为废物一般的存在，在林医生手里，却焕发出新的生机。这就是差异呀！” “那是，我的老公，认真起来，神鬼莫测。”杨美怡的话，显得更夸张，惹得洪伟平哈哈大笑。 “美怡，这就对了嘛。走，我们送你神鬼莫测的老公回去。”洪伟平说完，将卷宗收好，三个人离开市刑侦大队。 从医院回来，洪伟平马上召集相关人员召开会议，布置任务。 首先，洪伟平安排两位抽调上来的支队长到沈明所在的学校，了解陈丹凤与沈明的传闻以及陈丹凤现在回到湖北的什么地方，并让他们做好准备，到陈丹凤所在的地方进行调查。 其次，派一名人员与学校取得联系，晒出一批陈丹凤的照片，然后分派给十几位队员，让他们带着照片，分别到沈明住处附近的旅馆乃至更远范围的旅馆进行调查。 重点是针对这些被调查的旅馆，近一年来，有没有出现陈丹凤的名字，或者让旅馆的服务员辨认照片上的人，看她是否曾经出现在他们的旅馆里。 最后，安排两位骨干专门了解沈明的性格特征、人生轨迹和家庭背景，周六前完成并整理成文交上来。 洪伟平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呆这么久，说明他并不傻。一旦得到了启发，理顺了思路，洪伟平的行动十分迅速。 营州市不大，这些事情办起来也不难，很快，便有信息陆续反馈回来。 两位支队长已经了解到，陈丹凤离开学校后，回到湖北省恩施市的一所中学任教。洪伟平马上让人买两张到湖北恩施的火车票，与此同时，洪伟平立即拨通了湖北恩施刑侦大队的电话，向他们表明了意图，恩施方面也许感到得到了尊重，很爽快地答应将给予全力的配合。 到各旅馆调查的工作，进展并不顺利。他们以沈明的住处为圆心，对附近的旅馆往外以圆形发散开来进行排查。 改革开放之初，营州市的经济发展很慢，外来人员不多，上档次的宾馆很少，但小旅馆倒是不少，规模和设施多停留在七十年代末的水平。 这样的小旅馆，人员流动性大，要查找或者辨认一个人确实不容易。因为目的明确，他们很有耐心，各路人员分别对一个又一个的旅馆进行排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们在一个离沈明的住处很远的、特别不起眼的小旅馆里，找到了一位名叫陈丹凤的、说普通话的女性的住宿记录，而且该人在1985年内，在该旅馆有好几次的住宿记录。 当办案人员拿出陈丹凤的照片给当班的服务员辨认时，这位服务员马上确认，这就是登记名字为陈丹凤的人。 “呼……”办案人员不由长呼一口气。 “嘿，咱们队长这一招，果然厉害。”一位办案人员说。 “就是，如果不这样干，这个案子，永远破不了。”另一位也附和着。他们都不知道，这些点子，出自林琳之手。 当信息不断反馈回来，一直等候在办公室的洪伟平在桌面上用力敲了一拳，大叫一声：“好！”然后喃喃自语：“林医生厉害！还是林医生厉害呀！” 两位骨干的办事效率也很高，他们很快就将沈明的资料整理成文，交到洪伟平手里。看完这些资料，洪伟平不禁一声轻叹：时代的悲哀啊！ 原来，沈明祖居营州市，祖上是营州市很有名气的商人，家境很富裕。沈明的父母亲也继承父辈的事业，一直经商。 解放后，他们家被定性为地主，在公私合营的运动中，他们家所有的财产被公有化，家道开始中落，沈明在这家道中落中尝尽了各种人情冷暖，性格也变得孤僻少语。 但沈明很聪明，读书成绩一直很好，最后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而被迫踏上“上山下乡”这条路，来到离营州市一百多公里的龙泰村插队落户。 因为他有文化，村里又缺少老师，村长便安排他在设在龙泰村，但却是方圆几条村中，唯一的小学里担任老师。 沈明确实很有才华，小学所有的课程，从语文、数学到音乐课他都可以胜任，而且深得学生的喜欢，校长也因此而多次向龙泰村的村长表示感谢。 第二十五章 龙小花的死活 村长小女儿龙小花长得水灵灵的，是龙泰村一带出名的美女，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龙小花一个也没看上。 自从沈明到来后，龙小花这颗少女之心，被沈明的儒雅和学识撞开了。她爱上了沈明，经常有事没有到小学转悠，最后干脆缠着当村长的爸爸，要他向沈明提亲。 村长虽然觉得沈明这小伙子不错，但村长毕竟是过来人，考虑问题远比自己的女儿要周到。 他担心，沈明是城里人，如果以后政策有变，他可以回城。龙悦从人性的角度分析，沈明是肯定会回到营州市的，到时候，女儿该怎么办？ 另外，自己的女儿从小不喜欢学习，现在的她，与文盲差不多，知识的差距这么大，沈明会不会嫌弃她？如果沈明真的同意，以后带着女儿回城的话，以沈明的家境，一向娇生惯养的女儿能适应城里的生活吗？ 对这一连串无法回避的问题的考虑，说明村长是理性和现实的。 当他将自己的所有顾虑向女儿说清楚，让女儿再仔细考虑的时候，已经深深陷入爱情幻象中的沈小花，想也不想地回答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能解决，也能应付，我今生非沈明不嫁。” 看到女儿如此决绝，村长知道，再劝是没有用的了。于是，他学校找沈明，表明来意，令村长感到意外的是，沈明很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沈明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已经这么落魄了，能娶到这么漂亮的村长的女儿，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自己眼前的困境马上可以得到改善，何乐而不为呢？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沈明这个人虽然有些知识，但眼界毕竟不高，看问题只顾眼前，缺乏长远的眼光。 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出乎沈明所料，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负的沈明原本也想参加高考，但被龙小花死死地缠住，不让他去考，她担心一旦沈明考上就会甩掉自己，沈明也因此对龙小花产生了深深的怨恨。 心有不甘的沈明，在得知营州市第十二中学招聘老师时，独自赶回来应聘，因为当时教师队伍人才紧缺，沈明也确实不错，就这样，沈明被第十二中学录取为民办教师了。 办妥了入职手续，沈明才回到龙泰村，将结果告诉妻子龙小花和岳父母一家，并承诺，带龙小花到营州市他的祖屋居住。 看到木已成舟，龙小花唯有收拾衣物用品，跟着沈明来到了她十分陌生的营州市，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刚开始，他们相处得还可以，龙小花也不外出找工作，一是语言不通，二是龙小花实在不会干什么技术活，她认为伺候人的活是绝对不会去干的，她就这样在家里呆着。 随着两个女儿的先后出生，经济压力越来越大，两个人的争吵便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 有一次，龙小花的父亲来探望他们，刚好遇到他们大吵大闹，两个女儿吓得瑟瑟发抖，大声哭叫，心软的老村长便提出来带两个小孩回龙泰村。正在气头上的两口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也是龙小花的父亲看到龙小花的最后一面，后来便发生了沈明报案的事情。 部分材料，卷宗里也有，但绝对没有这份如此详细。看来，要做好一件事，就是要靠“认真”二字。 看完这份详细的材料，洪伟平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这个案子可以说是水落石出了。现在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龙小花，不管是活着的龙小花还是死去的龙小花，只有找到她，这个案子才能结案。 “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要这么做呢。这样的材料，太有意义了。”洪伟平虽然懊恼，但还是对林琳佩服不已。 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以洪伟平的经验，要找到活着的龙小花，可能性非常小。 可是，龙小花如果真的被沈明杀害了，他会将龙小花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呢？能不能解开这个谜呢？谁可以解开这个谜呢？ 洪伟平感觉自己没有能力解开这个尘封将近一年的谜底。可任务当前，这个案子是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的。 “林医生，必须依靠林医生才行。”此时的洪伟平，已经变成林琳的“粉丝”了。 洪伟平想起周六之约，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十二中校长室的电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请校长通知沈明，让他这个周六在家里等候，营州市刑侦大队的警员将到他家里了解他所报的妻子失踪案的一些情况。 细心的洪伟平马上将宁观海和丁健叫来。告诉他们，周六上午，跟自己一起到沈明家进行调查，所有人都穿便衣，以免对附近的居民造成影响。还特别告诉他们，到时候，有一位特殊身份的人跟随行动，要他们严守秘密。 周六上午8点多，洪伟平自己一个人开车到机关大院接上杨美怡，然后到附属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停好车，等候林琳的到来。 林琳很准时，九点刚过，便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他一眼就看见停在大树下的桑塔纳，知道洪伟平和杨美怡已经在里面等着自己了。便加快脚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钻进车后座。 洪伟平也不多说，启动汽车，并对林琳说：“我们先到大队集中，然后再去沈明家，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时外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刑侦大队的特编人员。” “好，一切听你的安排，我跟着去看看问问就是了。”林琳说着，伸手握住了杨美怡的手，杨美怡微微一笑。 桑塔纳飞快地向刑侦大队驶去。在车里，洪伟平将这几天了解到的，关于沈明的情况，简明扼要，又重点突出地告诉了林琳。 林琳听后，沉思了一会，说：“这个人不好对付，高智商的人啊，连与情人幽会，都计划得如此周密。这样的智商，用在犯罪上是很可怕的。” “是啊，我们也最怕对付这样的人。”洪伟平边说边想，林琳在医院这种高智商的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应该不会好受吧。 第二十六章 沈明的错愕与不安 很快，他们来到大队的院子里。宁观海和丁健正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看到队长的车到来，就要往车后座钻。 “哎，丁健，你到副驾驶座来。”洪伟平对丁健说。 上了车，宁观海和丁健看见杨美怡，连忙打招呼。面对林琳，他们只是点点头。对于林琳的身份，洪伟平已经说过了，他们自然不敢妄加猜测，更不会询问。 沈明的家在沙湾区的老城区，是上一辈留下来的祖产。洪伟平的车，很快便到了位于海湾边的沈明的家门口。 放眼望去，一排东西走向的低矮老旧的砖瓦平房坐落在街道的旁边，这些房子建筑风格一样，甚至用料也基本一致：红砖绿瓦。 在这排旧房子周围的城区，大多也是这样的旧房子，让人仿佛置身于60年代中，这就是发展落后的营州市。 沈明的房子在这一排旧房的西侧倒数第二间。因为预先接到学校的通知，他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洪伟平他们从车上下来，他向前跨到路边招手示意，洪伟平便带着其余四人，跟着沈明，走进了他的家。 房子其实不算小，有外厅，厨房，改造后的洗手间，两个卧室。这样的房子，对于一个小家庭而言，已经不错了。 沈明殷勤地招呼洪伟平他们坐好，马上奉上早已准备好的茶，这时，洪伟平说话了。 “沈老师您坐吧，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所报的案子的情况。” “好！”沈明话语不多，马上搬一张凳子坐在他们旁边。 “您能不能说一下您最后一次与您妻子相处的情况吗？” “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是快一年前吧，因为我妻子一直在家不肯外出找活干，家里的经济情况十分困难。” “我旧话重提，建议她在我们家附近搞一个小食店，做些早餐和正餐的生意，希望能赚些钱来帮补家用，她一口就回绝了，还用上她惯用的招数，说要去寻死。” “唉，每次和她说这些事情时，她都是这样，当时，我确实气愤，和她大吵起来。巧的是，那天岳父来看我们，见我们吵得厉害，便提出来要带两个小孩回龙泰村住一段时间，我们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家都在气头上，没有细想。”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没有看见她，平时这个时候，她都会做好早餐给我吃的。我觉得有些反常，再想到吵架时她说要自杀什么的，感觉有点害怕了，赶紧回到学校请假，到处去找她。” “您到过什么地方找她呢？” “因为时间短，她要回家也不会这么快，所以我就到海湾沿岸，按照海水涨潮和退潮的方向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有什么收获。” “后来，想起她以前吵架后，常会回龙泰村老家，我便到了一趟龙泰村，向岳父说明了情况，这已经是她失踪三天后的事情了。” “岳父说根本没见到女儿回来，而且从那天开始，岳父就说是我害死了他的女儿，把我赶出龙泰村。从龙泰村回来，我又找了很久，大概一个月后，还是没有她的任何音信，我便报了警。” 在洪伟平与沈明谈话时，林琳在一旁并没有闲着，他那双浓眉下的大眼睛，闪着精光，静静地观察着沈明。 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目测身高约一米七。炎热的夏天，他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结实发达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 再结合进来时，沈明走路的姿势，林琳断定，沈明是一个“练家子”，这样一个文武兼备，内外兼修，且智商很高的人，与洪伟平周旋起来轻松自如，毫无压力。 正是他这种放松与没有压力，让林琳看到了一丝希望：这个过分自负的人并不将这些警察放在眼里！ “但凡走过，必留痕迹。”这句话突然在林琳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林琳站起来，笑着对沈明说：“沈老师，我可以参观一下您的房子吗？” “当然，您随意，寒舍已经有一定年代了，您不介意就行。” “呵呵，我当然不介意，相反，我很喜欢研究以前的一些建筑风格和他们所用的材料，我的老家也是很旧了，但用料很好，特别是那种砖头，硬得很呢，您和我们队长慢慢聊，我一个人看就行” 说罢，林琳便独自慢悠悠地从前厅、卧室、洗手间到厨房逐一看了过去，看到厨房时，眼前的景物，令林琳心中一动：那是一个在当时十分流行的、被称之为节能灶的、用很多建筑材料都可以建造的灶台。 这种灶，在吉水镇也很流行，建这种灶是需要一定的技术的。它必须保证能在烧柴时，柴燃烧的主要热力能将主灶的饭菜做好，余热能将副灶的水或者汤热好。这种灶做得好的话，确实有它的实用之处。 如果用沈明家的节能灶与林琳家的节能灶作一比较，沈明家里的节能灶，完全可以称得上“豪华”级别。沈明家的节能灶的灶台表面及周围部分，全部碎瓷片很认真地、很有图案感地拼接起来，显得光滑、明净、漂亮。 这些瓷片，应该是在装修材料市场上捡回来，再用工具打磨好再贴上去。因为干净，外人很难判断这个灶建于什么时候。林琳根据瓷片进入民居的时间来推断，这个灶建好的时间并不长。 一个来回看下来，整个家给林琳的印象是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物件或者杂物。期间，林琳以极快的速度悄悄打开卧室里的衣柜，粗略看去，没有多少女性的衣物。因为光线阴暗，林琳也不敢妄下断言，只是感觉而已。 林琳慢悠悠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好，笑着盯着沈明说：“您家的节能灶很漂亮啊，比我老家的要好太多了，请人做的？” “警察同志见笑了，这都是我利用业余时间建造的。这些瓷片，是我到装修材料市场捡回来，打磨好，再贴上去的。”眼尖的林琳看见，沈明在回答他的问题时，一丝错愕与不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第二十七章 林琳的推理 “您自己建造的？沈老师真是太厉害了，以我浅薄的认知，建这样的节能灶，需要丰富的经验啊。当然，沈老师有这么好的物理化学知识，解决这些问题，易如反掌。 “我发现沈老师藏书不少，改天有空，要向沈老师借来看看，不知道沈老师到时肯不肯割爱？” “惭愧！惭愧！本人才疏学浅，靠教书为生，谈不上什么经验和学识，如果这位警察同志喜欢，改天过来选就是了，与好书的朋友分享好书，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啊。” 洪伟平看看也差不多了，便问丁健他们：“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问或者了解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就不打扰沈老师了。” 看是询问，其实洪伟平去意已定，边说边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与沈明握手告别，沈明则一直目送着汽车远去。 在车上，洪伟平问林琳：“林老弟，有什么发现没有？”洪伟平的称呼很特别。 “呵呵，还真有些想法，一会回去，再向队长汇报。” “好，就等你这句话！”洪伟平似乎已经知道林琳一定有所发现了。 回到大队办公室，四个人依次坐好，洪伟平让丁健做记录，然后向林琳示意，说：“请说吧，我们大家都要认真听，丁健要认真做好记录。” 此时此刻，洪伟平必须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不然，就很容易露馅。 林琳也不客气，说：“我感觉此行不虚，有些想法提出来供大家参考，我的发言可能长些，请队长和各位包涵，如有疑问，请马上插话即可。” “首先说说我对沈明这个人的观察及看法。以我的观察，他不仅仅是一介书生，而且还是一位练武之人，估计武功不弱。” “林老弟，难道，你也会武功？”林琳的话，大大出乎洪伟平的意料。他绝对想不到，斯文儒雅的林琳，竟然会武功。 “会一点吧，如果在狭窄的空间，我不是沈老师的对手。”听着林琳的话，杨美怡心里暗暗发笑。 “哼，再多几个沈老师，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于林琳的武功，杨美怡非常自信。 “这个人的心里素质很好，看他与队长谈话，一点都不慌张。尽管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和线索，都指向沈明，但他却不动声色，十分从容。” “只是在我问及节能灶一事时，他才露出不安之色，而且是一闪而过，也许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因为我是刻意在问，刻意观察，所以才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不安。” “我先做一个有罪推定，沈明就是杀害龙小花的凶手，以我浅薄的见解，大凡破杀人的案子，一般首先要想清楚，如果杀死这个人，谁会是受益者？在什么方面受益？” “我看了沈明的家，可以说家无长物，要说继承财产，估计没有什么人会得到什么大利益，剔除谋财害命，为情而杀，就放在第一位了。而且，这与我们调查的结果高度吻合。” “现在的关键是，如果龙小花被杀，沈明会将尸体藏在什么地方？”林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常言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我相信，沈老师肯定很清楚。” “也许队长和各位侦破这样的案件不少，不少罪犯，杀人后，大多将尸体抛弃于野外荒山或者河海池塘，这些凶手认为，将尸体扔掉就万事大吉了。其实，尸体一旦出现，就会给刑侦部门一个很好的切入口。” “对于一个人体而言，他或她的内脏其实与其它动物没有什么两样，如果单独将内脏取出来甚至做一些处理比如切断、剪碎等，再往海里河里或者鱼塘里一扔，这些内脏很快就会被鱼吃掉。而肌肉、毛发、头颅和骨头，扔出去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以沈明心理素质之好，以沈明的孔武有力，要杀害龙小花易如反掌。如果他悄无声息地下手，龙小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是沈明杀了龙小花，他会怎么处理龙小花的尸体呢？以沈明的智商，乃至后来我们调查到的，他的反侦察能力，他不应该采取抛尸的处理方式。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问题就来了：尸体到哪里了呢？” 林琳如抽丝剥茧一般，一步一步地分析。办公室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每一个人，包括杨美怡在内，都被林琳的分析深深吸引住了。 “出发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任何头绪。到了他家后，我特意到他家的各个角落看了一遍，还悄悄地打开他卧室里的衣柜。虽然匆忙，还是能发现，里面没有女人的衣物。说明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他认为安全了，将龙小花的衣物都处理了。” “当我看到他家里的节能灶时，我看到了一丝希望，也慢慢理出一些头绪来，什么骨头、毛发、头颅的处理，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这个节能灶确实做得很好，沈明还刻意捡来了不少破瓷片，将节能灶的四周全部包围起来。这样做有个好处，就是很好搞卫生，外表看起来很干净清洁，也会让人难以猜测节能灶建造的时间，可见沈明的心思是何等的细密。” “我对这种节能灶有些了解，小时候，我曾经守在建灶师傅的旁边，看他们如何建造，所以我感觉这个节能灶建造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推算起来，与龙小花失踪的时间相差不会太远。” “沈明确实很聪明，但再聪明的人，总会有疏漏的地方，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这个道理。沈明认为的万无一失，却出卖了他。”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龙小花已经被沈明杀死，而且，尸体就埋在他家的节能灶里，龙小花的衣服，也应该是一件件被慢慢地放进节能灶里烧掉了。当然，再蠢的人也不至于将龙小花的衣服烧个精光，肯定会留一些掩人耳目。” 第二十八章 你能不能没那么聪明 “为什么他们不选择离婚呢？”正在聚精会神做记录的丁健突然发问。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做一个唯心一点的分析。任何人的归宿总会在童年里寻到根源的。” 此时的林琳，所掌握的知识，远远不是在座的人所能企及的。 “龙小花从童年到长大成年，一直是村长的掌上明珠，是龙泰村里的风云人物，是众多男人追逐的目标。她自己已经飘飘然不知方物了，书当然也读不进去。” “这样的人，大多自我、自恋、自大、自负，心理也十分脆弱。她承受不了任何挫折，更不可能接受失败，龙小花提出要自杀，可是能在沈明提出离婚后说的话。而一旦离婚，自杀应该是龙小花的自然归宿，所以龙小花不可能接受离婚。” “沈明动杀机应该有两个因素在促使他，一个是龙小花反复提出的自杀，还有一个就是担心龙小花到学校大闹。大家都知道，如果龙小花到学校大闹，沈明的饭碗就保不住，而沈明是很看重这份工作的。” “一旦动了杀机，以沈明的智商，计划肯定很周密。估计在杀害龙小花前，他会大张旗鼓地准备翻建节能灶的材料，更有可能会将这些材料堆放在家门口，让邻居们都知道他沈明有这个计划，而不是日后临时起意。” “在这个过程中，毫无心机的龙小花说不定也帮着收集一些建节能灶的材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为之准备的材料，会在日后变成埋葬她的坟墓。” “当然，我以上说的这些，都是推断，最终结果如何，还需要队长和各位同志的努力。我有个建议，如果上级同意这个推断并准备行动，最好先将沈明抓起来。” “另外，今天我的一番问话，沈明可能已成惊弓之鸟，随时都有可能溜之大吉，所以建议抓捕的事情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的发言完了，占用大家的大量时间，十分抱歉。”林琳的分析，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一直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先是一阵沉默，很快，洪伟平带头鼓掌起来，并说：“很好，林老弟分析得太精彩了。丁健，今晚将这些思路整理好，明天早上给我，我马上向上汇报，争取尽快行动。”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请大家到新开张的‘想点就点’饭店去吃一顿，听说那里的饭菜味道不错，价钱也不贵。”洪伟平边说边站起来，大家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刚才大家一直静静地听林琳分析，走出办公室时，才感觉肚子真的饿了，大家迅速钻进洪伟平的车里。 在车上，林琳说：“队长，这段时间我很忙，后续的破案我就没有办法参与了，有结果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很想知道我的推论对不对。” “会的，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我强调一点，今天的会议属于我们目前刑侦大队的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向外人甚至自己的家人泄露，否则将会受到严惩。”洪伟平很严肃地说。 大家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都连忙点头表示，一定遵守纪律。 吃完饭出来，丁健和宁观海告辞离开，林琳和杨美怡坐进洪伟平的车里。洪伟平将车往附属医院的方向开去。 “阿琳，你这个老弟，我是认定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做大哥的帮忙，请大方告诉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还有，美怡在大队，我一定为老弟保护好。” “洪大哥，您这话可重了。能得到洪大哥的认可，是我的荣幸。洪大哥答应保护好美怡，更令我感激万分。”林琳的学识与人生阅历，做洪伟平的大哥还绰绰有余。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说，也说不清。 “老公，你这观察能力，分析能力，逻辑推理能力，在咱们营州，你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了。”对于自己老公的能力，杨美怡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哈哈，美怡，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林老弟的能力，不服是不行的。”洪伟平很认可杨美怡说的话。 来到医院门口，洪伟平对林琳说：“辛苦林老弟了！” “洪大哥客气了，我等洪大哥的好消息。”说完，林琳与杨美怡和洪伟平道别，上班去了。 三天后，周二上午，林琳正在开医嘱，洪伟平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老弟，今晚有没有空？” “哦，是洪大哥呀，有，今晚有空。” “好，下午你下班后，在医院大门等我，我们一起吃饭。”洪伟平说完，也不等林琳回答，马上收线了。 “嗯，应该是破案了，而且，美怡没有参与抓捕的过程。看来，洪伟平的承诺是真的，为林琳保护好美怡。”林琳放下电话，思索一下，又继续工作了。 下午下班，林琳也不回宿舍，直接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刚走出大门口，便看见洪伟平开的桑塔纳，美怡正将后座的车窗要下来，向林琳招手。 林琳快步向前，拉开车门，钻进车后座。汽车里，空调的冷风劲吹，凉意阵阵，十分舒服。 “洪大哥，破案了吧？” “对，没错。呵呵，这点东西，瞒不住林老弟。坐稳喽，我们走。”洪伟平说完，松开手刹，踩下油门，汽车飞奔起来。 “谢谢洪大哥对美怡的保护。” “呃……林老弟，你能不能没那么聪明呀。这件事，你也能分析出来。” “呵呵，不是我分析出来，是洪大哥亲自做出的承诺，我可牢记在心哦。” “看来，美怡是林老弟的逆鳞哦。” “那是，谁敢伤害她，我就敢和这个人拼命。”林琳斯文的外表下，也有非常血性的一面。 “老公，我也一样，谁敢诋毁你，我第一个和他拼命。”杨美怡也是性情中人。 “哈哈，你们俩，果然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洪伟平听着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谈笑间，汽车停了下来。 林琳和杨美怡从车上下来。林琳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第二十九章 略施拳脚惩恶徒 “洪大哥，怎么到这来？这可是营州市最高档的环球大酒店呀，没必要这样破费吧。” “嘿，林老弟，今晚怎么破费，都是值得的，你就别管这些了。” 洪伟平与林琳、杨美怡三人，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突然，林琳停了下来，并迅速转身，将美怡挡在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林琳对两个尾随他们的、光着膀子的男子说。 “喔呵，反应挺快的嘛。把这个妞留下，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其中一人露出被烟熏黄的门牙，恶狠狠地对林琳说着，并慢慢地向林琳靠近。 洪伟平也反应过来，只见他大喝一声：“你们两个混蛋，胆敢乱来，老子崩了你。”洪伟平还不想亮明他的身份。 自从1983年全国“严打”后，社会治安大为好转。2年多过去了，社会上的沉渣余孽又开始死灰复燃。 这个时候，如果洪伟平动枪，对洪伟平的影响是很大的。不像林琳重生前的年代，警察可以对穷凶极恶的罪犯进行口头警告，鸣枪示警后，如果罪犯继续作恶，警察是可以开枪射击的。 “你给我们滚蛋，这事与你无关。”另一凶徒对洪伟平咆哮道。 “洪大哥，别急，我来收拾他们，不行的话，你再来。”林琳并不想将洪伟平卷入其中，相反，林琳出手，洪伟平收拾残局，更加容易，也更加合理。 林琳说完，欺身直入，还没等对手反应过来，他的一侧肩膀已经被卸掉了。 这个家伙大叫一声，另外一只手挥拳向林琳扫去，林琳一不做二不休，身形一闪，避开这个家伙的拳头，并迅速抓住他的手，将另外一侧的肩膀也给卸了下来。 这个家伙耷拉着双臂，身体平衡能力极差，林琳伸腿一扫，“噗”的一声，这个家伙背部朝天，倒在地上，根本无法独自起来。 另外一个家伙见状，放弃对林琳的攻击，向杨美怡冲去。 林琳岂能让他得逞？他快，林琳更快。 只见林琳如风一般向歹徒的身后冲去，并迅速伸出如铁爪般的手，一把将凶徒的裤头拉住。奔跑中的歹徒，竟然被林琳硬生生地拉住，不能寸进。 “来吧。”林琳大喝一声，将歹徒往后一拉，并伸出另外一只手，同时拉住歹徒的裤头，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光着上身的歹徒，瞬间变成全光了。 人的本能，令这个歹徒马上用双手捂住裆部。对于敢动美怡的人，林琳绝对不会放过。他对着歹徒的小腿，一脚踢去，“咔嚓”一声响起，歹徒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十分痛苦，也十分狼狈。 嘈杂声早已惊动先进入酒店的丁健和宁观海，他们一起冲出来。 “把他们铐起来，丁健，去通知大队，派人来，将这两个家伙拉回去，好好审问，绝不轻饶。” “是，队长。”宁观海将地上的两个人铐起来，丁健则冲进酒店，打电话到总部。 很快，一辆带有关押犯人车厢的警车，风驰电掣般来到环球大酒店门口。车上下来的人，按照洪伟平的吩咐，将这两个抬起来，丢进车厢里，迅速离去。 “林老弟，好身手。呵呵，我刚才还担心你和美怡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崩掉他们的双腿。” “呵呵，洪大哥还是不要动家伙为好，这种事，上头管理一定很严格吧。” “嗯，严格是严格，这种时候，我不介意动他们一下。答应过保护好美怡，就一定要做到。更何况，也不能让林老弟受伤害。没想到，林老弟竟然如此厉害。” “谢谢洪大哥，这样的小毛贼，我还可以应付。”林琳笑着说，并走到美怡的身边，牵着她那柔软的手。 整个过程，如电光火石般，令洪伟平大吃一惊。见识过林琳的功夫的杨美怡，倒显得十分淡定。 “走吧，我们进去。”杨美怡拉着林琳的手，与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他们一起，往酒店里走去。 来到他们定好的房间，丁健马上去催服务员上菜，宁观海则拿起桌上的两瓶茅台中的一瓶，就要为他们倒酒。 “宁大哥，我和美怡都不喝酒，不要浪费了这好酒。”林琳马上制止。 “要不，今天喝点？”宁观海一边说，一边看向洪伟平。 “既然林老弟说不喝，就不要倒了，我们三个，肯定要喝几杯。”洪伟平知道宁观海为难，马上开口。 宁观海倒了三杯酒，然后，按照林琳的意思，叫服务员为他们倒来两杯热茶。 很快，菜肴全部上桌。洪伟平端起酒杯，站起来。丁健、宁观海、杨美怡和林琳也跟着站起来。 “今晚这一顿，是答谢宴，感谢林老弟的指导，使我们能够破掉这件大案。没有林老弟的帮助，我们现在还在黑暗中摸索，而且看不到尽头。” “来，我们几个，以酒敬林老弟和美怡一杯，表达我们衷心的谢意。”洪伟平说完，举起酒杯，伸向林琳和杨美怡。 宁观海和丁健也将酒杯与林琳和杨梅的茶杯一起，碰了一下，他们三个，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洪伟平说：“来，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洪大哥，方便将破案的过程说给我听听不。” “林老弟，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方便不方便，没有你，这案子，我们肯定破不了。丁健，你来说一下。” “好。”丁健说完，马上开始讲述破案的经过。 “我们周六将林医生的分析整理好，第二天便将这份分析报告拿给队长。队长特殊特办，立即请示主管领导。领导听罢，马上叫队长将报告送到他家里。” “主管领导看完报告，对队长说，这份报告，分析得很透彻，很有道理。并指示队长，马上回去，组织人员，实施抓捕。” “周日下午，队长组织了两个小分队，在了解到沈明没有外出后，开车直扑沈明的家，一队实施对沈明的抓捕。另一队马上挖掘沈明家的节能灶。” 第三十章 神探林琳 “抓捕时，沈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他只是反复说，想不到，你们的行动如此迅速。” “其实，他已经放弃了抵抗。抓捕回来后，我们马上审讯，他全部招供，整个过程，与林医生分析的，绝大部分是一致的。” “他还说，周六我们去他家的时候，听到林医生的询问，他已经意识到，他的恶行要败露了，正想着什么时候逃走呢。所以，他才反复说，我们行动太快了。呵呵，想想真是惊心动魄呀。” “负责挖掘的分队，回来对我们说，挖出来的东西，看见都令人作呕，令人心惊，太没人性了。” “哦，丁大哥，是哪一部分与我的分析不一致呢？” “是沈明对龙小花的内脏的处理方式。” “他是怎么处理的？”林琳感到不可思议。 “他说出来我们都感到吃惊，哎，实在是残忍！他竟然独自一个人躲在家里，将龙小花的内脏全部剁碎，并一点点地放进卫生间的下水道中，用水冲走。”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够残忍的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他怎么下得了手？！不过，人一旦失去理智，就会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更何况沈明是铁了心，不想让半点痕迹留在外面，所以做得干净利索，只是我们没想到，人，竟然可以没人性到这样的境地。” “呵呵，林老弟，他们俩，可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呀，他们都说，你是神探，而且不是一般的神探，是神探中的神探。”洪伟平笑着说。 “那可不是，林医生对案情的分析，丝丝入扣，逻辑性极强。特别是对细节的把握，对人性的分析，说是登峰造极，也不为过。”宁观海说。 “是呀，林医生不来干我们这一行，屈才了。”丁健接着说。 “哎，你们可别乱说，他在医院，更是一把好手。多少垂危的生命，在他手中起死回生。他如果不当医生，那才叫屈才，才叫可惜，才叫浪费呢。”杨美怡赶紧插嘴。 “哈哈，美怡，看把你紧张的。放心，只要林老弟不想，谁也撬不动他。哎，林老弟，像刚才这两个家伙，你可以对付几个？”洪伟平显然被林琳的武功震惊了。 “难说，刚才这两个家伙，身上没有半点武功，就凭一股流氓的邪性和蛮力，容易对付。如果懂武功的，就很难说了。” 在这点上，林琳一直遵从师训，守口如瓶。 “林医生，你可真是文武双全啊。”宁观海看见这两个人的受伤情况，如果不是极高的技巧和对时机恰到好处的把握，是做不到的。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可不要忘记我们哦。”喝了几杯，洪伟平开始问他关心的问题。 “我和美怡定好了，国庆节举行婚礼，具体的地点还没定，到时一定请各位的。”林琳笑着说。 “新房找到了没？” “还没，不过，基本定在附属医院宿舍。” “现在都八月底了，拿到房子，还得粉刷、装修一番，还得购置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这些事情，别看不起眼，可是十分耗时和繁琐的哦。” “这样吧，林老弟，一旦定好房子，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派人帮忙。”洪伟平的问话，是有目的的。 “对呀，林医生一定很忙，美怡也没多少时间。大家伙一起帮忙，保证在国庆节前，将新房搞得好好的。”丁健也跟着说。 “谢谢，谢谢你们。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们，也肯定要请各位帮忙。”林琳毫不客气。他们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和美怡都没有多少时间。现在离国庆节又这么近，没有得力的人帮忙，会很被动。 吃完饭，与丁健和宁观海告别后，洪伟平准备先开车送林琳到医院，然后送杨美怡回家。 “队长，麻烦你将车开到我家吧。”杨美怡突然开口。林琳听罢，一阵愕然，看了美怡一眼。杨美怡对着林琳眨了眨眼，然后微微一笑。 “好咧。”洪伟平应了一声，开车往杨美怡家里奔去。 进入机关大院，杨美怡与林琳准备下车。 “林老弟，我在这等你，你一会回附属医院还挺远的，我送你回去。”洪伟平对林琳的感激，深入骨髓。 “哎，洪大哥，这可使不得呀。” “嘿，没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我也正好在车里休息一会，醒醒酒，去吧，别担心时间问题。”洪伟平不由分说。 “好吧，谢谢洪大哥。”林琳知道，他是无法劝走洪伟平的。 林琳牵着杨美怡的手，往家里走去。 “哎，美怡，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到你家里，会不会影响到爸爸妈妈和雪姐他们的休息呀？” “不会，他们在等着你呢？” “哦，你告诉他们了？” “对。” “这样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没看见，今晚丁健和宁观海是怎么称呼你的。队长如此坦荡，我怕什么。” “那也是，呵呵，希望爸爸不要批评我多管闲事。” “哼，他敢？如果他敢，我跟他没完。这么一件大好事，谁不高兴呀。依我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你可真是调皮。”林琳说完，在美怡的细腰上轻轻捏了一下。美怡身体一抖，迅速在林琳的脸上吻了一口。 “嘘，小心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夫妻俩吻一口，有什么可稀奇的。”杨美怡的性格，大方开朗。 推门进去，林琳看见，杨宇、陆润和杨美雪都在客厅里坐着聊天。看见他们进来，杨美雪赶紧站起来。 “来，咱们家的大神探，到这里来坐。”说罢，将林琳和杨美怡拉到杨宇身边坐下。 “雪姐，您这样说，可不好。说我是大神医还差不多，大神探，可不敢当呀。”林琳笑着对杨美雪说。杨美雪与杨美怡，不仅一样的美，性格也很相似。 “哈哈，我说小琳，这话，也只有你敢说，能说，换成别人，连想都不敢想。依我看，美雪和小琳说的，都没错，小琳既是神探，也是神医。”杨宇十分高兴。 第三十一章 谁的好事近了 “雪姐，这事，最好不要对刘医生说。”林琳特别提醒。 “放心吧，我的好妹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有数。”美雪也很为林琳自豪。 “谢谢雪姐！” “哎，小琳，这么难的案子，你是怎么将它理清楚的？”陆润也感到高兴，更感到不可思议。 “妈，老实说，这个案子，其实不难。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问题出在人的思维上。有时候，人的思维很容易被前面的人误导，然后大家一起‘跌’进这个思维误区里，走不出来。” “只要把这个卷宗细细分析，其实是可以断定谁是凶手的。不过，难点也是有的，难点就在，凶手是如何处理尸体的。这一点，我也是到现场观察后才能想到。” “所以说，破案与做医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看病人，如果只是听人家说，我是不敢下诊断的，我一定要亲自看过，检查过，才敢下诊断。” “我一直很相信‘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并且在实际工作中身体力行。”这世间，很多道理或者很多事情，是相通的。关键是，你有没有找到这个相通的通道。林琳找到了，所以成功了。当然，这是林琳前世几十年功力的积累。 “阿琳，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又有几个人有你这种能力呢？唉，说时容易，做时难啊。”美雪感叹一声。 “爸，阿琳今晚又立大功了。”杨美怡突然说。 “哎，美怡，这事就别说了吧，免得爸爸妈妈和姐姐担心。”林琳想阻止美怡说今晚的事情。 “哎，小琳，这可是你的不对喽。自家人，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不说，我们反而更担心，是不是？美怡，快说。”杨宇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爸爸说的对，美怡，你说说吧。”杨宇说得合情合理，林琳不好反驳。 杨美怡将今晚吃饭时，如何遇到流氓的骚扰和袭击，林琳是如何将他们收拾的。一五一十，娓娓道来。杨宇、陆润和杨美雪听得一惊一乍的，说到最后，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哈哈，阿琳，你今晚可是立了双重大功啊。一者，保护了美怡；二者，抓住了罪犯。依我看，洪队长他们又得记一功。” “就是，这些人，都是人渣，必须下狠手，必须不留情。阿琳，做得好，妈妈支持你。”陆润也感到非常高兴。她绝对想不到，瘦削的林琳，竟然如此厉害。杨宇以前说过，但她并不相信，今晚，她相信了。 “对了，房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阿琳，明天上午，如果医院的相关部门领导找你，你就跟着他们去，将房子的钥匙拿到手。这个周末，你们俩好好看看房子，想想该怎么装修，得赶快动手了。”杨宇送给林琳和杨美怡天大的好消息。 “好，谢谢爸爸！我们尽量确定装修的方案，确保在国庆前一周完工。” “这样的房子，是过渡性质的，装修不必太复杂，简单实用就好。”陆润似乎有更多的想法。 “嗯，我也同意妈妈的想法。简单，明亮，实用就好。美怡，你觉得呢？”林琳其实比陆润更清楚，几年后，房改开始，他们肯定有更好的去处。 “呵呵，你的脑袋好用，听你的。”美怡笑着说。 “洪队长还在下面等我，我们不能让他等太久喽。”林琳心中，总感觉不忍。别人对你好，但你可不能居功自傲，理所当然地享受别人的付出。 前世的林琳，最不喜欢的人之一，就是不懂感恩的人，过河拆桥的人。 “啊？！洪队长还在下面等你？干嘛不早说？阿琳说的对，赶紧回去吧。以后洪队长肯定会受到提拔，希望如我所愿吧。”说罢，杨宇催促林琳回去，但却没有明说他有什么愿望。 林琳与杨宇、陆润和美雪告别，美怡送林琳到洪伟平的车旁。 “阿琳，明天我等你收到房子的消息，我想早点去看看，及早规划好。” “好，一旦有消息，我打电话给你。”林琳与美怡拥抱一下，然后钻进汽车的副驾驶室。 “洪大哥，如果要离开刑侦大队，你最想到哪个部门？” “林老弟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岳父大人说，您极有可能受到提拔，所以想问问您。” “嗯，像我这种情况，如果提拔，最好的，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区一级的分局局长。呵呵，如果能到沙湾区分局，那就最好喽，可以与老弟同在一个区内。” “哦，我明白了。如果您提拔了，您能不能将美怡一块带上。其实，我不想她在刑侦大队，我也最想她到沙湾分局来。” “这个我可以提。不过，以你岳父的能力，估计已经有安排了。当然，我提一下，等于给很多人台阶，事情会更好办。”洪伟平对于世事，有着不一般的见解。 他们在车上聊了一会，便来到了附属医院。林琳与洪伟平告别，回宿舍去了。 第二天上班，林琳刚处理完手中的医嘱，基建科的科长韩继光打电话到神经内科，接电话的，恰好是丁凤。 “林医生，你的电话，韩科长找你。” “好咧，谢谢丁姐。”林琳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上跑过去接电话。 “林医生您好！我是韩继光，您现在有空吗？” “韩科长您好！有空。” “请您到办公大楼门前，我在那等您。” “好，我马上去。”林琳放下电话，穿着白大衣，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丁医生，是基建科找林医生吗？”刘玉兰问。 “嗯，是的，有什么不妥？” “没有，呵呵，估计好事近了。” “谁？谁的好事近了？”凌晓云刚好走进来，听见刘玉兰的话。 “呵呵，主任，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刘玉兰的性格，没有丁凤这么刚烈。 “是你？不对，难道是谭小敏？应该也不对。快说来听听，谁的好事近了。”凌晓云继续追问。 第三十二章 难免的唇枪舌剑 “不是，是林医生。”刘玉兰不好隐瞒。 “啊？！这小子，他不是说过，不到28岁不结婚吗？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速度还这么快？”凌晓云大吃一惊。她确实没想到，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不到28岁不结婚的林琳，竟然要结婚了。 “呵呵，主任，缘分这东西，捉摸不透，说来就来。再说了，林医生这么优秀，这么多人为他牵线搭桥，如果遇到他非常喜欢的，速战速决也不是不可能的。”丁凤在为林琳说话。 “嗯，我觉得丁医生说的很有道理，缘分到了，谁也挡不住。”刘玉兰并不知道凌晓云曾经为林琳做媒。 “谁都可以挡不住，唯独林琳应该挡住。”凌晓云对林琳当初说过的话，耿耿于怀。 “哎，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是猜测的，他也没说。刚才基建科的韩科长叫他去了，说不定，与房子有关呢。”丁凤和刘玉兰都选择了隐瞒。 “嗯……韩科长叫他去？与房子有关？医院的房子这么紧张，这个家伙有办法搞到房子？”看来，凌晓云心意难平。 医生办公室里的一幕，林琳无从得知。 他来到医院办公大楼门口，果然看见韩科长在等着他。 “韩科长好！麻烦您了！” “呵呵，不麻烦，你林医生大名鼎鼎，为林医生做点事，是我的荣幸啊。” “韩科长言重了，我只是小医生一名，那来的大名鼎鼎呀。” “嘿，别看你年轻，你在我们医院职工中，威望很高，大家都相信你的医术和人品。这一次，项院长亲自指示，要为你这位青年才俊提供良好的条件。项院长还说，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留住人才。” “谢谢项院长，谢谢韩科长。”林琳知道，项院长这样说，是想堵住医院职工之口。 林琳并不知道，岳父杨宇能为他和美怡争取到什么样的房子。在他心中，如果能拿到“七十二家房客”中的一个单间，已经不错。 所谓“七十二家房客”，是医院的一栋三层的单体宿舍楼，一开始时，只有一个房间。后来，结婚的人多了，医院在走廊的一侧，加建了一个带有洗手间的厨房。 1986年的附属医院，刚结婚的人，如果能得到这样一间房，是非常幸运的。如果按照林琳的资历，是不可能拿得到的。 林琳跟着韩科长走着，走过新建的宿舍楼，走过“七十二家房客”楼，一直往前走去。林琳心里嘀咕起来：“嗯，难道有更好的地方？” 因为，再往前走，就是医院的第一、第二栋宿舍，都是两房一厅的结构。虽然总体面积不大，但好歹也是两房一厅，不是主治或主治以上，想都不用想。 走着走着，韩科长离开大路，向第二宿舍楼走去。 “韩科长，难道是第二宿舍？” “对，没错，想不到吧？项院长说了，要不就别给，要给就尽量给好的。目前医院能给的，也就是这一栋了。” “哇，太好了，太感谢韩科长和项院长了。” “林医生，你很优秀，这没错，我也很敬佩你。不过，光凭这一点，项院长肯定不会下这样的大手笔的。难道，你的背景很硬？” “呵呵，韩科长，哪的话，我一个穷孩子，有什么背景呀。” “倒也是。要不，就是你救活或者治好了不少很有背景的人。我知道你的为人，不会为这事去求人，所以，你也未必知道谁在帮你，对不对？”韩继光似乎对林琳很了解。 “嗯，这个可能，我不否认。我得找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感谢帮助我的好人。” “林医生，这个，我看你省了吧。这个人既然这样帮你，肯定是不想你知道的，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哎，你到时候摆不摆酒？” “还没定，如果摆酒，我肯定请韩科长，到时候，韩科长可要赏脸哦。” “嘿，什么赏脸，我是去沾林医生的光才对。”韩继光清醒得很。 韩继光带林琳来到第二个门的三楼。房子已经有一定年份了，从房门到里面的地板、墙体和厨房，都显得比较陈旧。 虽然如此，林琳已经高兴万分。 “听说你准备在国庆节举行婚礼，呶，这是钥匙，你得抓紧收拾收拾才行。”韩继光将房间的钥匙交到林琳手中。 “韩科长，您是内行，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林琳知道，这个韩科长，在他的专业上，很有一套。而且，他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做到退休。这些，重生后的林琳，是一清二楚的。 “呵呵，林医生果然非同一般。我很少听见有医生这样问我的，你们医生自视甚高，对我们后勤人员，不屑一顾。” “这是他们目光短浅。所谓术业有专攻，做医生可以，不等于什么都可以，在这方面，非您韩科长莫属。” “林医生，我不是吹哈，在这方面，我还真的可以。”韩继光用他那浓浓的北方口音，对林琳说。 “这房子嘛，作为新房，肯定要处理一下，但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粉刷一下墙壁，重新将门窗油漆一遍，将厨房改造一下。如果不换大门，我建议你，用水管，焊一个铁门，装在木门的外面，这样更安全些。” “谢谢韩科长！呵呵，韩科长是实在人，说的全是实在话。我就按韩科长说的，进行修整和改造，争取明天动手。” “啊？！明天动手？这么快？” “对，离国庆节很近了，时间很近，必须抓紧。” “也是，不过，休息时间，可不要动工哦。” “嗯，谢谢韩科长的提醒，我会遵守规定的。”他们一边聊，一边将门关好，下楼去了。 林琳先到医院大门口的收发室，打电话给美怡，将情况告诉她。美怡听说，大为高兴。 “哎，阿琳，下午我过去看看，你有空吗？” “应该可以，你过来吧。” “好，下午见。” 打完电话，林琳才往科室走。 走进医生办公室，林琳大吃一惊。怎么凌主任、丁凤、刘玉兰、谭小敏还有卓广明都在，聪明的林琳意识到，一场唇枪舌剑，已经在所难免了。 第三十三章 惩戒谭小敏 “林医生，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呀。”卓广明首先开口，他的话，还是比较正常的是发自内心的恭喜。 “你不是说，不到28岁，坚决不结婚吗？怎么现在这么猴急了？”凌晓云首先发难。 “主任，姻缘这事，说来就来。没错，我的确说过这句话，但这只是我的计划。一旦遇到我喜欢的人，我的计划也会改变的。这世间，哪有一成不变的事呢。” “就你理由多，横竖都是你有理。” “主任，这不能怪我。您想想，医院里这么多人为我介绍对象，我总不能拒绝人家吧。不善于拒绝别人，是我的缺点，也是我的优秀品质，这个，您是知道的。” “介绍的人多了，见的人多了，遇见对的人的机会自然也就多起来。” “哎，我准备结婚，主任应该高兴才对呀。不然，咱们神经内科最英俊潇洒，最有才华的年轻人，竟然找不到对象，会影响我们科室的形象的。”林琳的“痞”性，又突然冒了出来。 “哈哈，林医生，你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哦。”丁凤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可不，这么多人为我介绍，不就是冲着我这两点来的嘛。”林琳继续“痞”。 “看你这嘚瑟劲，你还真是咱们医院最自恋的人。不说这个了，听说，韩科长亲自带你去看房子，定好哪里了吗？” “定好了，第二宿舍308房，到时请主任、卓老师和各位到我家吃喜糖。”林琳知道，纸包不住火，自己坦然说出来，总比别人打听出来要好。 “啊？！你能拿到第二宿舍？你可是真能啊！”凌晓云大吃一惊。对于这一点，在座的所有人，和凌晓云一样，都没有想到。 “对呀，我又一次为我们神经内科争光了。”林琳嘴角微微上扬。 “林医生，你凭什么能拿到第二宿舍？我资格比你老，登记比你早。不行，我也要到院部去闹一闹。”谭小敏的反应特别强烈。 “谭医生，我劝你一句，还是安分一点为好。你去闹，可能对我有一点点影响，但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但我敢保证，你的结局会很惨。” “没错，你资格比我老，你登记比我早。但是，你水平比我高吗？你技术比我好吗？还是你比我更靓仔？现在，主任和卓老师都在，你敢说，你比我强？” “医院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为我这个优秀人才，提供好一点的宿舍，一点也不过分，你眼红什么。” “你这小子，敢骂我？”谭小敏已经不讲道理了。 “呵呵，主任他们都在，我哪一句话骂你了？说老实话，你不值得我骂。骂你，那是贬低我的人格。”林琳霸气侧漏。 “你这家伙，太嚣张了，信不信我揍你一顿？”谭小敏恼羞成怒。 “你？就凭你？想揍我一顿？不信，绝对不信。”林琳的浓眉下，寒光一闪。 “谭医生，冷静一点，林医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卓一明少有的站出来说话。 “对呀，作为一名医生，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凌晓云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手下，在科室里发生打斗。 “主任，卓老师，你们别说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谭小敏一边说，一边朝林琳扑过去。 来到林琳跟前，谭小敏伸手向林琳的衣领抓去。林琳将身一侧，避开谭小敏的手，并迅速抓住谭小敏伸出的手，用力一拧，谭小敏吃痛，“哎呀”一声，身体随即向下弯下去。 林琳决意教训他一顿，伸出腿，一个扫堂腿，谭小敏马上“狗吃屎”般倒在地上，眼镜也飞了出去。 “哼，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来教训我？看在同事一场，我不和你计较。不过，如果你敢继续乱来，我可不客气了。”林琳松开谭小敏，并将眼镜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快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的。”凌晓云一方面瞧不起谭小敏，另一方面，她被林琳的身手震惊了。 谭小敏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变成“猪肝色”，但他不敢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退到后面去。与林琳短暂的交手，他知道，他远远不是林琳的对手。 “你们俩给我听着，如果谁再挑衅闹事，或者再打架，我一定不轻饶。特别是谭医生，人家林医生拿到什么房子，是他的本事，如果你敢去闹，马上给我滚蛋。” 虽然凌晓云不爽林琳，但她还需要利用林琳。在她眼里，谭小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前世时，凌晓云对谭小敏的态度，绝对不是这样。 下午四点，杨美怡、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一起出现在在神经内科医生办公室门口。 “咦，美怡，几位大哥怎么也来了。”办公室里，几位医生正在写病情记录，谭小敏也在。看见几位穿着警服的人突然出现，林琳还称呼他们为大哥，谭小敏心里不由一抖：这个家伙，还真是有来历。 “林老弟，我们答应的事情，怎么能不来呢。再说了，你那天晚上抓的两个家伙，果然是惯犯，呵呵，我们又立了一功。不过，这功劳，应该记在你的身上才对。” “呵呵，洪大哥见笑了，是你们立功，与我何干。走，我们去看看房子。”林琳知道，不能在这里说话，影响大家的工作，马上走出办公室，带着他们，往第二宿舍走去。 “哎，刘医生，你听见了没，林医生抓了两个惯犯。什么意思，难道林医生兼职做民警了？”丁凤这话，摆明了，是故意说给谭小敏听的，林琳怎么可能兼职做民警？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凑巧吧，林医生遇上了，出手将他们抓了。嘿，这个林医生，做出什么事来，我们都不要感到吃惊。” 虽然杨美雪没有向刘玉兰透露真实的信息，但言语间，刘玉兰能感受到，林琳给杨美雪带来很大的震撼。 第三十四章 充满火药味的讨论 林琳他们一行的背影，恰好被在办公室里的凌晓云看见。 “嗯，这个家伙，果然来头不小。”凌晓云心中暗想。 林琳带着大家来到分给他的房间，并将韩继光的建议，说给他们听，特别是说给杨美怡听。 “嗯，我觉得你们韩科长的建议很好，就按照他的建议去做。”杨美怡也很认同韩继光的建议。 “厨房方面，是不是按照使用煤气炉的方案进行改造？”洪伟平问。 “对，我爸爸说了，到时候，会送两个煤气瓶和一套煤气炉给我们。”杨美怡抢着回答。看来，杨宇已经提前对她说了。 “来，林老弟，把钥匙交给我，完工后我再交给你。” “好，非常感谢洪大哥和两位大哥。”林琳也不客气，将手中的钥匙交给洪伟平。 “林医生客气了！托林医生的福，我们这一功，也是不小的。”丁健说。 “哦，怎么不小啦？” “林医生在环球大酒店前抓的两个家伙，是一个犯罪团伙的成员。我们经过突击审讯，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呵呵，这个团伙，可是作恶多端呀。上级为了表扬我们，为我们大队记集体三等功。” “在我们刑侦大队，要想拿一个三等功，非常不容易，更别说一等功了。”丁健说明前因后果。 “恭喜你们！想不到，你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功劳，其实应该记在林医生的身上。”宁观海接着说。 “嗨，各位大哥，可别客气。我的心思，只在医学上，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至于立功什么，成什么名，我还真没想过。” “林老弟这份专注，令人敬佩。好了，我们不能干扰林老弟的工作，马上回去商量，明天开工。”洪伟平一声令下，大家便离开房间，来到楼下。 “哎，阿琳，周六上午，我们去补拍结婚照吧。”杨美怡悄声对林琳说。 “好，老时间，老地点，我查完房，开出医嘱，和你一起去。”林琳早就想找时间去完成这件事了。 第二天，周五，疑难病例讨论时间。科室的疑难病例讨论，一向采取主管医生主动提出的方式。换而言之，如果自己感觉手上有诊断和治疗困难的病人，可以提出来，请全科人员一起参与讨论，将问题解决。 这样的方式，其实是非常好的。个别医生，可能会接连收治疑难危重病人，他就可以及时提出来，及时讨论，及时解决。 这样的医生，进步会很快，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一些不思进取的医生，哪怕手上有疑难病例，他自己也搞不懂，也不愿意拿出来进行讨论。 这样一来，最惨的，还是病人。带着希望住进来，糊里糊涂地出院。既没有明确的诊断，更不可能有有效的治疗。 谭小敏，就是这样一位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凌晓云都会点他的名，将他的某个病人拿出来全科讨论。 今天讨论的病人，又是凌晓云点名的，属于谭小敏分管的病人。 谭小敏知道，不管是谁分管的病人，只要林琳认为不对，都会在讨论时直接说出来，而且分析得非常到位。 自从被林琳放倒后，谭小敏终于明白了，自己无论是打架还是在专业上，都不是林琳的对手。他只是希望，在病例讨论时，不要被林琳反驳得哑口无言。所以，对于今天的讨论，谭小敏还是做了他认为最为充分的准备的。 “病人男性，56岁，因为走路欠稳一个月入院。”谭小敏开始向大家介绍病人的病史。 “病人在一个月前，没有明显诱因，开始感觉自己走路不稳。没有头晕，没有肢体麻木、乏力，没有恶心和呕吐。” “发病前，病人没有任何不适。发病后，病人睡眠好，进食正常，二便正常，饮水没有呛咳。” “病人生活习惯良好，没有酗酒、抽烟等不良嗜好。家族中没有类似疾病的患者，否认有高血压和糖尿病病史。” “体格检查，心肺和腹部检查正常，神经系统检查未见异常。实验室检查也没有异常，头部ct检查，脑部没有异常改变。” “病人入院近两周，行走不稳的症状没有改善。目前考虑为神经官能症，治疗上，也按照这个方向进行。今天请主任和各位对该病人进行体查，讨论，并请各位提出宝贵意见。” 看来，谭小敏还真是下了一些功夫，以他的能力，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不错了。 这个病人，林琳在昨晚吃完饭后回来看过，这是林琳固定不变的习惯。但凡有疑难病例讨论，他都会提前对病人进行一次独立的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并详细翻阅病人入院后所做的全部检查。任何一个细节，林琳都不会放过。 昨晚的“功课”，使林琳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和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有了基本的判断。当然，他也很善于听取各位医生在讨论时提出的、合理的观点，融入到他的思考中。 谭小敏汇报完，大家跟着凌晓云，来到病人的床边，由凌晓云对病人再进行一次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 这个环节，对于林琳而言，是很无趣的。不管是前世的林琳，还是现在的林琳，都是如此。 一大堆医生，围着病人，泛泛地问，泛泛地查，典型的“走过场”。不过，这样做，目的却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告诉病人，主任亲自为你看病来了。 一个小时后，大家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进行“充满火药味”的讨论。 其实，在林琳开来，讨论就是要充满“火药味”，要“檫出火花”，在这“火药味”和“火花”中，才能争辩出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结果。 “谭医生，请你先谈一下，你对于这个病人的诊断和下一步治疗的看法。”凌晓云知道谭小敏的品性，直接点名，免得他在别人后面“拾人牙慧”。 第三十五章 深厚的功底 “这个病人主诉为走路不稳，并没有眩晕，也没有小脑性共济失调的症状和体征。目前，患者的所有血液检查和影像学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 “结合这些情况，我认为，病人的诊断为‘神经官能症’，治疗上可以考虑使用谷维素和巴士合剂，我的发言完了。” 谭小敏表达的意思，已经在他汇报病史时，充分表现出来了。凌晓云再让他说，他也不会再说出什么新的东西来。 谭小敏说完，其他医生都没有接过他的话题。办公室里，陷入一阵沉默。 “我来说两句吧。”看见大家都不吭声，丁凤说话了。 “刚才谭医生的分析，我基本同意。我有个疑问，一般而言，神经官能症的病人，大多以女性居多，这种病人，性格上比较敏感，对自己身体的各种不适非常关注。” “但是，这个病人似乎没有这样的特征。所以，对于这个诊断，我持保留态度，但我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诊断。”耿直的丁凤，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丁医生提出的怀疑，我也是很认同的。病人为男性，亚急性起病，以走路不稳为主诉，这不符合一般的神经官能症的特点。” “虽然目前的头部ct未能发现小脑萎缩的证据，但我比较倾向于，病人有可能为原发性小脑萎缩症的早期，值得我们继续追踪。”卓广明的发言，更合情合理。包括凌晓云在内的各位，都在频频点头。 “我来说一下。”林琳马上开口。 “等等，林医生，你一会再说。”凌晓云马上制止了林琳的发言。凌晓云并不傻，她知道，林琳的发言，大多意味着讨论的终结。因为，大多数人，都以林琳的发言作为自己的观点。 “我同意卓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应该继续在门诊随诊，定期复查头部ct。只要在头部ct上，看见小脑的脑沟超过5条，诊断为原发性小脑萎缩基本可以成立。”这是李云娥，神经内科另外一位主治医生。她给出了一个诊断小脑萎缩的量化指标，说明她也下了不少功夫。 “我也同意卓老师和李老师的意见，这个病人，确实不能轻易下神经官能症的诊断。”刘玉兰知道，她躲不过去。 作为主任，每个人的发言，她都能看得出，他们在这个病人身上，下了多少功夫。这点功力，凌晓云还是有的。 “林医生，你说说吧，看你蠢蠢欲动的样子，一定有自己的见解。”凌晓云总喜欢在公开场合，“刺”一下林琳。 林琳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凌晓云的话。 “对于这个病人，我有几点不同的看法，说出来，请各位老师指正。” “第一，病人为男性，56岁，一个月前发病，有缓慢进展的趋势。第二，病人的主诉为走路不稳。这个年龄的男性，体力虽然不是处于最佳状态，但也是强壮有力的时候，却以走路不稳为主诉，值得我们重视。” “第三，我昨晚详细为病人做了一次神经系统检查，发现病人有以下明确的体征。” “病人确实有走路不稳，但是，他的走路不稳很有特点，那就是在光线不好时，或者抬起头来走路时，摇晃十分明显。相反，当病人低头走路或者在光线很好的环境下低头走路时，很难察觉他有走路不稳。” “除了走路不稳，病人其实还是有其它的神经系统阳性体征的。比如，病人有深感觉的障碍，包括音叉振动觉，关节位置觉。还有，病人的闭目难立征，也是阳性的。” “此外，病人四肢的腱反射是活跃的，虽然没有引出明确的病理征，但是，这些病理征，至少不是阴性的，而是中性或者是可疑阳性的。” “再细看病人双下肢的皮肤，显得干燥，脱屑，这不是一个神经营养正常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林琳的分析，条理非常清晰，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林琳的分析吸引住了，全都聚精会神地听。 “我再说一下病人的实验室检查。这个病人的实验室检查，其实是有问题的，而且，这个问题，与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的思考，是相吻合的。” “哦，你发现实验室检查有问题？”凌晓云感到诧异，插了一句。 “对，病人有轻度的贫血，血液网织红细胞数减少。这两个指标，都不是很严重，不注意，就很容易漏掉。” “结合我前面所说的，这个病人的病变，损害的部位，以脊髓的后索为主，侧索和周围神经也受到波及，但不是很严重，这就是我对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 “至于定性诊断，在我心里，也是很明确的，那就是脊髓亚急性联合变性。” “接下来的治疗，我建议给病人使用维生素b12进行治疗。嗯，我相信，随着治疗的进行，病人的情况会慢慢好起来。我发言完毕。” 林琳的发言，彻底推翻了前面所有人的看法，而且有理有据。 “林医生，你这个分析，我也很认可。不过，你考虑过没有，病人并没有引起维生素b12缺乏的基础病，比如胃大切，比如长期酗酒，比如长期的营养不良等，这个病人都没有。”凌晓云提出她的疑问。 这样的疑问，林琳相信，在座的每位医生都会有。他们的知识，只局限在凌晓云提出的问题的点上，没有考虑更深层次的原因。说到底，他们没有像林琳那样，具备深厚的生理与病理方面的功底，更没有林琳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能力。 “主任说的没错，病人没有引起维生素b12缺乏的疾病基础。但是，我们必须清楚，这些因素，只是妨碍或者减少对食物中的维生素b12的吸收。” “我们知道，人体对维生素b12的利用，是以活性b12为主的。也就是说，我们吸收进体内的所有维生素b12，都必须在体内转化成活性b12才有意义。” 第三十六章 他们缺什么，我们买什么 “人体内，活性维生素b12以两种形式存在，一种是甲基维生素b12，一种是腺苷维生素b12。主任的提问提醒了我，我补充一下，我刚才说的，对这个病人使用维生素b12，必须是活性维生素b12，一般的b12是没有效的。” “我查阅过资料，甲基维生素b12于1979年在国外上市，目前，我们国内还没有这类药物，如果病人有条件，在香港可以买得到。也只有这种药物，才能治疗这个病人的疾病。” 刚才沉醉在对病例的分析中，凌晓云的提问提醒了林琳。他从2022年重生穿越而来，忘记了，甲基维生素b12（也叫甲钴胺）要到1998年才在国内上市。 “嗯，林医生一如既往，对病例讨论十分重视，功课做得很足，我很认同林医生的分析。大家一起想办法，帮助病人找一找，看能不能买到甲钴胺。”凌晓云被林琳的分析所折服。这是凌晓云不轻易对林琳动手的原因，在神经内科，林琳是无可替代的人物。 病例讨论完，凌晓云带着谭小敏来到病人的床边，将诊断结果告诉他，也将需要服用的药物以及药物必须如何购买告诉他。 出乎意料的是，病人满口答应了下来。他说，他有亲戚在香港，请凌主任将药物的名字写下来，他马上想办法通知在香港的亲人买给他。 营州市离香港其实并不远，药物很快从香港送到病人手里。服用药物一段时间后，病人的症状明显好转。 贫血消失了，网织红细胞增加了，走路变稳了，双下肢的皮肤开始变得有光泽了……各种变化，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说明林琳的诊断非常精准。 这个病人的诊断，在林琳眼里，可以用“洞若观火”来形容。所以，林琳并没有经常去看这个病人，只是过一段时间才去看一眼。 一次又一次，林琳的名声在营州市已经彻底打响。来找林琳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大有林琳重生前的势头。林琳的忙，可想而知。 婚期越来越近，林琳与杨美怡已经补拍了结婚照，并拿着结婚照到民政局盖上了钢印。其实，这个钢印，盖与不盖，无关紧要。但细心的林琳，坚持要去盖，他想给美怡一个信心，一个安心。 自从将新房的改造交给洪伟平，林琳便不再过问。 杨美怡告诉他，洪伟平已经被提拔为沙湾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丁健被提拔为刑侦大队的队长，宁观海为副队长。而杨美怡，如杨宇和林琳所愿，跟着洪伟平，调到了沙湾区公安分局工作。 职务的变动，并没有改变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他们对林琳的感恩之情。房子的改造，他们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美怡现在的工作地点，离医院很近。有空的时候，会走过去看看。每次去看，房子都不一样，一次比一次好，杨美怡心中十分高兴。 杨宇将婚宴定在沙湾酒店。虽然没有环球大酒店出名，但沙湾酒店离林琳他们家更近，而且，沙湾酒店的菜肴，属于地道的营州菜系，十分美味可口。 杨宇要请的人多，他与陆润整天忙碌个不停。林琳和美怡就简单多了，林琳的同事和林琳的父母亲，还有韩继光科长，黄一帆，石头一家，池曲他们。美怡当然要请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 名单汇总后，杨宇发现，要请的人还真不少。他发动家人和他的手下，到处派请帖。林琳骑着自行车，亲自将请帖送给黄一帆、池曲、石头一家和韩继光科长。 接到请帖的人中，要数黄一帆最高兴了。他拉着林琳的手说：“哈哈，好，我一定准时出席。林医生，告诉我，还缺什么，我来补上。” “谢谢黄叔，您准时来，就是我的荣幸。家里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好，我也不客气，国庆那天，我准时到。”对于这位忘年之交，黄一帆是非常看重的。 “阿琳，爸爸问了，你为什么不请李叔和强哥。”一天，美怡问林琳。 “我想过了，我不想请，是因为不想他们将我当成救命恩人，到时候，他们送来一大堆东西，这就不好了。” “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还问我爸爸了，你说，该怎么办？”美怡觉得林琳的话，很有道理。 “这样吧，请爸爸和妈妈出面请，这样会好些。” “对呀，爸爸这个老古董，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呵呵，美怡，以后可不要这样称呼爸爸哦。” “好，知道了，我的林大医生。我都变成夫管严了。” “哈哈，看你说的，我从小就有‘妻管严’的特质，现在是，将来还是。”林琳笑着回应说。 晚上，美怡将林琳的意思告诉杨宇。 “嗯，阿琳考虑问题，确实周到细致，难怪他能破大案，我不如他呀。呵呵，美怡，你以后要多向阿琳学习才行。”杨宇显得很高兴，并马上叫陆润将请帖送过去。 李龙成和两个儿子接到请帖，十分高兴。 “阿强，你和阿豪明天到林医生的家里看看，他们缺什么，我们买什么，只要营州能买到的，不必问价钱。”李龙成十分豪气。 “是，爸爸，我们明天过去看看。”李强也感到很高兴。 对于林琳，李强不仅仅感激，还十分佩服。当时，他爸爸的处境如此险恶，大家都不敢动手。如果不是林琳，他的爸爸早已没有今天了。 9月13日上午十点，林琳与杨美怡按照与洪伟平约好的时间，来到第二宿舍。他们快要到宿舍时，便远远看见洪伟平站在楼下等着。 “洪大哥，让您久等了。”林琳快步向前。 “呵呵，我也是刚到。走，咱们上去看看，如果你们满意，我就‘交房’了。”洪伟平说完，便与林琳和杨美怡一起往三楼走。 来到门口，一扇用水管焊接的铁门，不仅造型好看，边缘还打磨得十分光滑。更贴心的是，这扇门，可以打开到180度，完全不影响左邻右舍，也不影响别人上下楼梯。 打开铁门，里面的木门被重新油漆一新，并换上了一把结实的锁，门上还安装了“猫眼”，真不愧为刑侦大队出身的人。 第三十七章 给懂感恩的人感恩的机会 房子里的两个房间门和卫生间门，同样被油漆一新。 不大的客厅里，摆着一套一长两短的、用藤条编织的沙发，显得高档又不失低调。长沙发的前方，摆着一张木制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精美的陶瓷茶具和几罐茶叶。林琳看见，心中一热：洪大哥一直记挂着我的爱好啊！ 进到主卧室，林琳惊喜地发现，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崭新的、1.5米宽的床，床上摆着流行的“穗宝牌”床垫。床头的两侧，摆放着两个床头柜，床头柜上，各放着一盏台灯。 床的正中央的天花板上，安装了流行的罗伞型蚊帐，显得时尚大方。 “洪大哥，这……” “呵呵，我不敢乱来，征求了美怡的意见，才买的这样的蚊帐。怎么样，可以吧。” “什么可以吧？简直是太奢华了。”此时的林琳，手里并没有多少钱，他又不想从父母那里要钱，正想着如何使用手上这不多的钱呢。 “呵呵，你们喜欢就好，这算什么奢华。”洪伟平高兴地笑了起来。 次卧室的布局是一样的，因为小，所以只配置一个床头柜。屋里的墙壁，全部重新粉刷一次，显得洁白如新。 厨房经过改造，非常适合使用煤气灶。灶台的下方，重新加了两层，用于放置各种零星物品，还特意做了两扇门，心思不可谓不细。 “洪大哥，实在太好了，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您。花了多少钱，说一下，总不能让您既出力，又出钱。”林琳感到十分满意。 “哎，林老弟，这可是你的不对喽。你帮助我，还有丁健和宁观海，我们还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呢。这些东西，不值钱，算是我们送给你和美怡的一点薄礼。” “这样不好，洪大哥，这样确实不好。”前世和重生后的林琳，最不擅长的，就是在送礼上与人推来推去。 “林老弟，你别说了。你想想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洪伟平不让林琳再说了。 “好吧，谢谢洪大哥。要说其他的帮助，我还真的要洪大哥帮忙。” “哦，说说看。” “如果不举办婚宴，问题不大。现在举办婚宴，就存在两个问题，第一，必须找两个或者以上的伴郎。洪大哥知道，我的酒量是不行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想麻烦洪大哥9月29日走一趟吉水镇，接我的爸爸妈妈上来。” “嘿，这都是小问题。伴郎由丁健和宁观海来担任，到吉水镇的事，我包了。”洪伟平答应得很爽快。 整个过程，杨美怡聪明地保持沉默。是啊，她不可能与自己的上级进行这样的交流和沟通，林琳是最合适的人选。 “美怡，伴娘的人选，你找好了没？” “找好了，非常感谢领导的关心和照顾。” 他们正聊着，李强走了进来。 “林医生，美怡，终于‘逮着’你们了。我前几次来，只是看见工人们在干活，想着今天是周六，说不定你们在。呵呵，果然如此。” “强哥，介绍一下，这位是沙湾分局的洪局长，我的领导。”美怡与李强是相熟的。 “洪局长您好！我叫李强，在粮食局工作。” “哦，原来是李强局长，失敬，失敬啊。”说罢，洪伟平与李强握手问好。 “强哥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琳问。 “嗨，当然有事。我老爸收到你们的请帖，非常高兴，反复叮嘱我，要过来看看，看有些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 “谢谢李叔，谢谢强哥。洪局长已经帮我们解决了几乎所有的问题，到时候，美怡找几个姐妹，将房间布置一下就可以了。” “房间都装修好了吗？”李强做事，十分细心，也十分果断。 “洪局长他们都装修好了，强哥参观一下。”美怡带领李强，到各个房间看了一遍。 “煤气罐和煤气炉，你们解决了吗？” “我爸爸解决了。” “好，杨叔还是最疼你啊。”李强微笑着说。 “糖果饼干之类，还没准备吧？” “这个还没有，到时候，我们到商店买就可以了。” “嘿，美怡，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可是我的本行，在商店，你买不到好东西。这些，你们就别操心了，我来办，保证安全，好吃。” “哎，李局长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这样。”洪伟平岂有不知道李强的意思之理？ “好吧，谢谢强哥！”这一次，由美怡出面，显然更加合适。 李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说：“我这就去落实，时间很紧，你们也得抓紧了。”说罢，李强与他们告别，离开了宿舍楼。 “美怡，你和李局长很熟？” “他们家与我们家就隔一栋楼。” “哦，原来如此。难道，李局长与林老弟也很熟？”洪伟平看出一些端倪。 “呵呵，他老爸，就是阿琳救回来的。”美怡抢先回答。 “林老弟，这份情，可不简单啊。” “可不是嘛，当时，他老爸病危，医院所有医生都认为没救了，没有一个医生敢出手救他老爸。阿琳力排众议，承担着巨大的风险，为他老爸做了手术。当天，他老爸就清醒了。”美怡最喜欢说林琳的厉害。 “啧啧，林老弟，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咱们营州有你，是营州老百姓的福气。”洪伟平听罢，赞叹不已。 “如果我没猜错，李局长的礼物，远不止这些。” 林琳深深地看了一眼洪伟平，说：“洪大哥，您可真是慧眼如炬啊。其实，我不吭声，就是不想接受李局长他们的厚礼。” “他们与洪大哥不一样，李局长的老爸是我们科的病人。作为医生，抢救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我欣赏懂得感恩的人，但对于病人，我更愿意低调些。”林琳的眼光，一点不比洪伟平的差，只是不点破而已。 “哎，林老弟此话差矣！既然你欣赏懂得感恩的人，就要给他们感恩的机会。其实，我也很认同林老弟观点，这个社会，多点懂得感恩的人，人们就没这么多的戾气。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第三十八章 最大化的婚假 “嗯，洪大哥说的，也很有道理。我这个做小弟的，确实要注意，把握好分寸就好。”对于洪伟平的话，林琳也表示认可。 “好了，钥匙交给你们，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可别客气。接下来，美怡要多花点心思，将新房布置好。”洪伟平说罢，将钥匙交给林琳，告别而去。 看到洪伟平远去，美怡将门关好，一转身，扑到林琳身上，嘴唇印在林琳的嘴唇上，两个人在这个二人世界里，热烈地拥吻起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渴望已久的地方。以前一起“压马路”，他们只不过是牵牵手。在公园里，也只能轻轻的吻一下脸颊。 这一次，美怡紧紧地抱着林琳，喉中发出轻轻的呻吟声。过了好久，他们的嘴唇才分开，但依旧相拥着，双方的眼里，有着热烈的期盼。 “美怡，我爱你，永远爱你。” “琳哥，我也爱你，今生今世，我只属于你。我想现在就给你。” “我也想，不过，现在这里不合适，忍一忍吧。” “嗯，听你的。我能感觉到，你很厉害。” “希望你能满意。”林琳笑着，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美怡那美轮美奂的鼻子，然后，松开了与美怡相拥的手。 “哎，琳哥，你猜猜看，强哥他们可能会送什么东西给我们。”杨美怡改变了对林琳的称呼。 “其实，我是很钦佩强哥和他们家人的为人的。在我们科住院期间，从来没有提出什么特殊的要求，也不摆什么架子。如果不是因为医生和患者的关系，这样的朋友，我是很喜欢交的。” “以我观察，强哥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你别看他就来看这么一会，其实，他将我们家所没有的东西，全部装在脑海里了。” “我们都得有心理准备，他们送给我们的东西，一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前世虽然没有这一段，但以林琳看人的眼光，八九不离十。 “你这么肯定？” “对，肯定。” “那我得告诉爸爸，让他心中有数。” “嗯，这样好。医院给的婚假很少，我现在还不想请假，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林琳搂着美怡的腰，说。 “不辛苦，有你的面子，洪局长对我十分照顾。我们的新房，我喜欢由我亲手布置。当然，我会叫几个好姐妹一起来帮忙。”杨美怡早有安排。 “好，你办事，我放心。” “哈哈，你办事，我更放心。”杨美怡反应很快。 林琳将一套钥匙交给杨美怡，接下来的日子，杨美怡每天都在新房里，与她几个姐妹们一边商量，一边布置。 周一，刚交完班，凌晓云便将林琳叫到她的办公室。 “林医生，现在找你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我决定将你安排到门诊去坐诊，增加我们的门诊量，也增加收病人的数量。” “不过，每周五，你要回来参加危重疑难病例讨论。如果遇到特殊的病例，你也得从门诊回来参加诊疗的工作。” 这样的安排，可以看得出，凌晓云对林琳的倚重。 “谢谢主任的信任！我看，还是等我休完婚假回来再安排吧。” “也好。哎，林医生，你这婚礼的动静，还挺大的嘛。” “呵呵，岳父有这个心愿，必须要满足。” “说是这么说，没有这个条件和实力，你能满足吗？” “那也是，不过，我确实没有这个条件和实力。岳父有，就由着他来吧，只要他高兴，我和美怡尽量配合。” “嗯，很好，你挺孝顺的。” “尊老爱幼，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可不能随便丢掉。” “是啊，可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对我这个老人家的尊重呢？”凌晓云盯着林琳，脸上带着笑意。很显然，她在借题发挥。 “呃……主任，您这话，可是大大的不妥。” “怎么不妥？” “第一，我对您可是无比的尊重。在专业上，在管理上，我都非常尊重您。当然，我也尊重科室的每一位老师和同事。哪天，如果谭医生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自卫反击的。” “哈哈，自卫反击，说得好。第二呢？” “第二，说实话，主任，您怎么好意思自称老人家呢？放眼我们医院，比您年轻的，看起来都要比您老得多。我记得陆主任说您是级花，我觉得，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虽然您不老，但我同样尊重。其实，对人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的尊重。一个人，如果不尊重别人，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好，说得好。如果别人不尊重你，你怎么办？”听林琳赞美自己，凌晓云当然心花怒放。 “这得看谁对谁错。如果是我的错，我向他道歉，希望得到他的尊重。当然，最后他是否尊重我，是他的意愿和权力，我无法干涉。” “如果是他错，对不起，我肯定以牙还牙，绝不手软。”林琳说到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凌晓云看见，心中一颤：“这个家伙，还真是这么一个角色。” “婚假你想怎么休？” “我当然希望最大化。” “哦，休假还有最大化的？说来听听。” “在医院允许的范围内，结合科室的情况，尽量多休几天。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一生只有一次。虽然不敢奢望去旅游度蜜月，但在家里度多几天蜜月，是我的愿望，也希望主任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你的道理还蛮充足的嘛，好吧，我就从了你。国庆假连着婚假，十天可以了吧？” “呃，主任，你说话都喜欢用这样的调调吗？” “是啊，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主任，有十天，我已经知足了，我告辞了。”对于这样的“半老徐娘”，林琳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在前世的医院里，科主任，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科主任，“潜”下属，还真是偶有发生。有哪个“老牛”不想吃“嫩草”？不同的是，有些只敢想，不敢动。而有些既敢想，又敢动。 第三十九章 谁也不能染指 这段时间，林琳一直处于异常忙碌的状态。除了值班外，晚上他都呆在新房里，与杨美怡和她的姐妹们一起布置新房。 杨美雪干脆住在新房里，与杨美怡一起，专心布置新房。刘玉兰和丁凤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 南国的初秋，“秋老虎”肆虐，天气异常闷热。杨美雪和杨美怡干脆穿着睡衣服在新房里干活，身材傲人的姐妹俩，十分惹眼。特别是她们于俯仰之间，春光乍泄，林琳不由感叹：她们姐妹俩，真是世间尤物啊。 9月27日，周六，林琳查完房，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刚回到新房，便听见楼下有汽车的轰鸣声。 林琳从窗口看下去，只见一辆小货车停在自己楼道门口。李强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指挥跟着来的工人，从车厢里将东西搬下来。 此时，美怡和美雪一左一右，站在林琳的身边，也在往下看。当他们看见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时，全部被惊呆了。 四台鸿运扇，一台洗衣机，一台冰箱，几个沉沉的大纸箱。这些礼物，所花费的钱，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啊。更难得的是，像洗衣机和冰箱这样的东西，有钱也很难买得到。 “美怡，赶紧腾空地方摆放冰箱，洗衣机就放在洗手间里吧，一会请人来安装水龙头和电源。”林琳对美怡说。 “这个强哥，可真是大手笔啊，要赶紧告诉爸爸才行。这个妹夫，怎么会如此受人尊敬呢？”杨美雪看着正在与杨美雪腾挪位置的林琳，看着林琳那俊朗的脸孔，不由一阵发呆。 “姐，我们赶紧去换一套衣服，一会强哥上来看见，不太好。”看见杨美雪正在盯着林琳出神，杨美怡反应很快，马上想到办法，将杨美雪支走。 “不管是谁，姐姐也不行，林琳是我杨美怡的，谁也别想得到。”杨美怡坚决守护着自己的心爱之人，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杨美怡和杨美雪走进房间，飞快地换好衣服，然后来到门口，指挥工人将送来的各种物品摆放到相应的位置。 林琳则来到楼下，握着李强的手，说：“强哥，您如此大礼，我受之有愧啊。” “哎，林医生，您这话不对。这世间，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没有了生命，所有的物质和财产，都失去意义。” “没有您，就没有我爸爸现在的生命。我爸爸和我们兄弟俩，永远记住林医生的恩情。这份恩情，不是这点礼物能报答得了的，这点礼物，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林医生不要介怀。”李强说得情真意切，林琳为之感动。 前世，从2004年开始的“医闹”，伤透了林琳的心。当时的林琳曾经想过，毕业后的十几年，是做医生的黄金时光。 医生与患者以及患者的家属，目标是一致。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会为这目标，共同努力。 医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病人治疗，病人和他们的家属也想尽一切办法配合医生的工作。很多看似必死的病人，在努力与信任面前，起死回生。李强的爸爸，就是其中的一例，但绝不是唯一的一例。 想不到，一场重生穿越，林琳又回到了他最喜欢当医生的年代，回到了他熟悉的、温馨的美好时光。 “这些纸箱，里面是包装好的喜糖、花生、饼干，你和美怡看看，如果不够，再对我说。”搬完东西，李强也不上去，告诉林琳后，便告别而去。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医院里的很多人。这些东西，别说林琳，就算是医院里很多高年资的教授家里，都没有。 要不是没钱，要不就是有钱也没有关系买得到。这个年代，在营州这样的小地方，钱很重要，关系同样很重要。 “林医生，动静不小啊。”韩继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呵呵，韩科长，这都是借老婆的光呀。” “得，你可别蒙我，你林医生救人无数，虽然不图名利，但你的名声，早已响彻了咱们营州市了。”韩继光心如明镜。 “哎，韩科长，您能不能叫人帮我安装洗衣机的水管和电源？”林琳突然想起来。 “没问题，我这就去叫人，他们一会就到。今天都27号了，不能再拖了。”韩继光非常爽快，马上转身去找人。 林琳回到新房，将遇到韩继光的事情告诉美怡和美雪，她们都很高兴。陆续地，美怡的姐妹们来到新房，继续对新房进行布置。 杨宇和陆润精心挑选的床上用品也到位了，煤气炉和两罐满满的煤气也安放好，锅碗瓢盆，一切都准备就绪。 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则由美怡的姐妹们买回来，送给他们。这个年代，姐妹们手中的钱并不多。 是啊，林琳每个月的工资才六十多元，至于奖金，有与没有，要看医院总的收入和领导的心情。如果有，一个月，也就二十元左右。 不一会，韩继光亲自带着电工和水工过来，并指导他们如何安装才安全和好用。 有专业的工具，又是专业的人员，洗衣机很快便安装好。期间，韩继光看了一下房间的装修，看见林琳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做，心中感到十分高兴。 “林医生，你的朋友们可是出了大力啊。厨房的改造很好，你看这铁门，啧啧，这用料，这做工，外面买都买不到啊。”韩继光大加赞赏。 “是啊，我的这些朋友，可真是没说的。” “我就说嘛，你林医生真心待人，你的朋友们自然真心待你。咱不说别的，就说这朋友间的感情，这就是最好的体现。” “是，我也很认可韩科长的话。”林琳的性情本就如此，重情重义。再加上师傅的教导，这样的情愫，在林琳身上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这段时间，凡是林琳的班，丁凤或者刘玉兰都主动顶上，这让林琳的内心十分感激。看似这么多人帮忙，但一些细碎的事情，不能假手于人，必须由林琳和美怡亲手去做。 第四十章 义薄云天的朋友们 当天晚上，池曲带着石头来到林琳的宿舍。看来，黄一帆坐不住了，催促池曲过来过问一下，尽量提供必须的帮助。 “林医生，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上来？” “30日上午，我和沙湾分局的洪局长开车回去接我爸爸妈妈，安排他们住在客房。我两位姐姐和一位哥哥，就让他们坐公交上来吧，至于住所，到时再说。” “这样吧，你定好具体时间，到时石头和洪局长一起回吉水镇，分别接你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上来。石头负责将你哥哥和姐姐安排在沙湾酒店，方便出入。” “这样就麻烦石大哥了。” “哎，林医生，这是小事，别说什么麻烦。” “好，谢谢池区长和石大哥，就定在30日上午九点，在这里集中吧。”林琳也不客气。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林医生做事的爽快。哎，听说，老李，就是李龙成，是你救回来的？”看来，李龙成虽然低调，但在营州影响不小。 “呵呵，我出点力吧。” “得，我明白了。呵呵，林医生总是这么低调。关于你的事，我听说的还很多呢，现在不说了，有机会，咱们聚一聚。这些茶叶，是我和石头送给你的。”池曲说完，石头将手中的茶叶递给林琳。 “哎呦，要你们破费，实在不应该。谢谢，谢谢你们。”林琳接过茶叶，心中一暖：“他们还记挂着我不喝酒，只喝茶的习惯啊。” “我说阿琳，你的每一位朋友，都不简单哦。”池曲和石头离开后，杨美雪对林琳说。杨美雪已经想通了，不管自己怎么喜欢，林琳都是她的妹夫，她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更不能胡作非为。 “脸面，是自己挣的，也是别人给的。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其实是双向的。如果我不值得他们对我好，或者我对他们不够好，这些朋友，都是不存在的。”林琳的话，听着拗口，却在说明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9月30日上午八点半过后，洪伟平开着一辆桑塔纳，丁健开着一辆警车，石头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几乎同时来到林琳的楼下。 林琳看见，心里十分高兴。其实，林琳的内心，是十分想将姐夫和嫂子一起接过来的。可是，他又是一个不愿意开口求人的人，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 其实，美怡也看出来了，所以，看见林琳的高兴，美怡也感到十分欣慰。她爸爸那里十分忙碌，分不开身，她也不好开口对洪伟平说。想不到，洪伟平想得很细，将这个问题考虑进去了。 林琳坐进石头的车，美怡坐进洪伟平的车，丁健的车跟在后面，一直向着吉水镇开去。家里的一切，交给美雪打理。 林绍强和张翠玉看见三辆车同时来到自己家门口，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从车上下来，感到十分高兴。 等候在家里的姐姐、姐夫、大哥和大嫂们，赶紧行动起来。原来，姐夫和大嫂也做好了准备，送走爸爸妈妈后，他们准备到车站坐车到营州。 现在，看见有三辆车，他们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将大门锁好，钻进车里。附近的邻居们看见，羡慕不已。 林琳和爸爸妈妈坐在石头的车里，其他人，分别坐在洪伟平和丁健的车里。 三辆车，不紧不慢地往营州市奔去。 “阿琳，如果可以，我们最好在明天婚宴后回来。”爸爸林绍强说。 “啊？！这么急？干嘛不多住几天？”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下岗了，各自忙着自己的小生意，手停口停啊。”改革开放后，吉水镇的轻工业几乎“全军覆没”。 没有便捷的运输，没有创新，没有原材料的优势，没有成本的优势。倒闭，是吉水镇轻工业工厂注定的宿命。这一点，在营州同样如此。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么晚，怎么送你们回去？” “林医生，这个不是问题。只是，叔叔阿姨不多住几天，确实有点遗憾。”石头开口了。 “石大哥，老是麻烦您，实在……” “哎，林医生，这可是你的不对喽。洪局长，丁队长能送，我为什么不能送？再说了，如果区长知道，也会命令我送的。没事，明天晚上，我和洪局长、丁队长来完成这个任务。不过，洪局长和丁队长哪里，就得林医生去说喽。” “那当然，我只是不想麻烦大家。” “嗨，就几脚油门的事，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石头笑着说。 家里的情况，林琳是清楚的，林琳也知道，他现在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们，他必须等待合适的时间点的到来。 三辆车先回到医院，回到林琳的宿舍楼下。爸爸妈妈以及姐姐、姐夫、大哥大嫂们，先到林琳的新房看看。 看着新房的布置，看着新房里如此多的先进的家电，林绍强和张翠玉他们都感到吃惊和高兴。 “很多东西，是美怡的爸爸送的，其他的，是朋友们送的。”美怡不好吭声，任由林琳解释。 “这份恩情，你和美怡，一定要牢记，不能忘恩，也不能忘本。”林绍强对林琳说。 “爸爸放心，我和美怡都一一记住了。”林琳最清楚爸爸的性格，因为他的性格，就是从爸爸身上学来的。 当洪伟平和丁健听林琳说起，他的亲人们想明天晚上婚姻后回家的事情后，马上答应下来。 “没事，明天，我们的车必须用一天。早上，我们去接新娘，晚上，我们送叔叔和阿姨们回吉水镇。”洪伟平将原来的安排稍微调整一下。 石头和洪伟平他们一起，将林琳的姐姐、姐夫和哥嫂们送到沙湾酒店安顿好。美怡和美雪则在下午回到机关大院，准备明天从家里出嫁。 对于这群义薄云天的朋友们，林琳的内心，感激不已。是他们，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家里，林琳从冰箱里取出一些肉和蔬菜，张翠玉马上动手，做起饭来。林琳和父母，在新房里吃起饭来。 第四十一章 公主抱 “阿琳，虽然我们不懂，但我们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非常昂贵的，你根本没有能力购买。” “再说了，亲家也不可能给你这么多东西。所以，这次婚礼，你欠别人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和妈妈，都替你担心。” “爸、妈，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应该是我的，我绝对不要，我能接受下来的，确实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我们知道你现在干得不错，在家乡，你的口碑很好，这是你努力的结果。看得出，美怡对你很好，亲家对你也很好。” “别人对你好，你不要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爸爸说过，我也说过，任何时候，都要知恩图报。”张翠玉对自己最小的儿子，自己最为之骄傲的儿子，总是不怨其烦地提醒他。 “爸爸妈妈放心吧，你们的教导，我一直牢记于心，我不能丢咱们家的脸，也不能丢我自己的脸。” 前世，林琳经常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曾经有过厌烦的感觉。现在，他感到爸爸妈妈的话，是如此的亲切和温暖。 国庆节当天，天清气朗。一大早，石头和洪伟平的车便来到林琳家的楼下。 林琳身穿一套由他和美怡请人做的深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衣，打着一条桃红色的领带。这样的打扮，在当时，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才会出现。 林琳来到楼下，只见丁健和宁观海从洪伟平的车里出来，他们同样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林医生，请你到石大哥的车，我们坐洪局长的车。” “好。”前世的林琳，与妻子结婚时，没有摆婚宴，只是在简陋的家里，请科室的同事过来吃喜糖，喝茶和聊天。 林琳还记得，当时，丁凤送给他一个装有十元的“大红包”。当时的十元，相当于2022年的1000元左右，绝对算得上是大红包。 重生后，林琳的人生轨迹开始偏移，这样的阵势，是林琳在前世里没有经历过的。 来到杨美怡家楼下，林琳在前，丁健、宁观海、石头他们跟在后面，一直上到杨美怡的家门口。 杨家并没有刁难林琳，姐妹们与伴郎们经过几个来回的“要价”和调笑，在丁健送出几个装有2元的红包后，大门打开了。 林琳和杨美怡跪在地上，向坐在沙发上的杨宇和陆润敬茶，以表达对他们养育杨美怡的感恩之情。 敬完茶，按礼数，林琳应该将新娘抱走的。大家看着儒雅‘文弱’的林琳，都替他担心，杨美雪干脆说：“你们两个，牵手走下去吧。” 穿着大红套装的杨美怡，美艳动人，一双美目，正笑眯眯地看着林琳。在场的人中，她是最清楚林琳的实力的。 林琳微微一笑，走到美怡身边，伸出双手，一上一下，一个“公主抱”，轻松地将杨美怡抱了起来，往外走。 伴娘和美雪、石头他们齐声喝彩起来，虽然清楚林琳的威力，丁健和宁观海还是被林琳的“神力”所震惊，也跟着同声喝彩。 楼下围观的人群里，谢老师也站在其中。看见抱着美艳的杨美怡的林琳，谢老师的心中，五味杂陈。 早已不单纯的她，彻底明白了，林琳当初根本就没看上她，所有的说辞，都是借口。 更令她难受的是，她是喜欢林琳的。此时此刻，羡慕与懊恼，充斥着她的内心，眼中也充盈着泪水。 林琳将杨美怡抱到洪伟平的车的后座，并小心将门关好。然后，气定神闲地走到另外一侧车门，钻进了后座。 回到新房楼下，林琳叮嘱杨美怡不要下车。他来到杨美怡这一侧，打开车门，再一次将杨美怡抱起来，一直抱进新家，才将杨美怡放下来。真正实现了，新娘脚没着地被抱回家。 家里已经热闹非凡。丁健将林琳的姐姐、姐夫和大哥大嫂从沙湾酒店接到新家。林琳和杨美怡在大家的见证下，为爸爸和妈妈敬茶。 礼毕，林琳和美怡一起，回到主卧室，关起门来，各自换上一套舒服的衣服，才走出来，与大家一起喝茶畅聊。 当时的婚礼，根本没有室外拍照和拍视频一说。 过了一会，凌晓云，刘玉兰，丁凤，卓一明，李云娥他们来到林琳的新房。他们都送了一个红包给林琳，林琳后来才发现，丁凤和刘玉兰，分别送了十元，其他人则送了六元。 “哎，林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追到我们局里最美的美人的？”美怡的一位姐妹问。 “可以，必须说，必须说。”不用她问，林琳都会找机会说出来，并表达对刘玉兰的谢意。 “首先，要感谢美雪姐。美雪姐是我认识美怡的第一功臣。” “哎，阿琳，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美雪与林琳的年龄差不多，这也是她心中有一丝丝懊悔与不甘的原因。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雪姐，你还记得叫美怡送票给刘医生吗？” “哦……你就是在哪个时候看上美怡的？”杨美雪听罢，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对，没错。” “后来，我请刘医生为我们牵线。感谢美怡没有拒绝我，我们就这样，走在一起了。我认为，真正的爱情，不需要缠绵悱恻，而是需要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一见被迷。” “哈哈，林医生，原来你是一见被迷了。新娘子确实漂亮，难怪你被迷住。” “不过，咱们林医生也非常优秀，所以，才赢得新娘子的芳心。对不对呀，新娘子？”凌晓云虽然听惯了林琳的这种腔调，但还是被他逗乐了。她心中的结，也慢慢解开了。 “对，谢谢主任如此高的评价。阿琳确实很优秀，全方位的优秀，所以，我要感谢爸爸妈妈和各位姐姐、大哥的教导有方。”美怡说罢，向林绍强、张翠玉和两位姐姐、哥哥鞠躬，以表示感谢。 “林医生，你可真是有福气。新娘子不仅貌美，还知书识礼，你们，才是佳偶天成。幸亏当初，我没有成功。”凌晓云又来她的那一套话术。 第四十二章 出生的高度与人生的高度 “呃，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李云娥听着，也感觉不妥。 “嘿，不说了，都过去了，他们两口子知道就行。”凌晓云的猜测没错，林琳和美怡都知道这件事。问题是，在座的其他人，包括杨美雪，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难免心中疑惑。 他们正聊着，项院长和韩继光也进来了。 “呵呵，恭喜林医生和美怡，祝福你们恩恩爱爱，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项院长一进门，便笑着向林琳和美怡发出祝福。很显然，项院长是认识美怡的，或者说，是知道美怡的。 “谢谢项院长的关心和厚爱！我们一定不辜负项院长的祝福，恩恩爱爱，早生贵子。”林琳握着项院长的手，说。 “哈哈，这个林医生，真有意思。美怡呀，你爸爸可是眼光独到啊，我们医院最优秀的人才，他一眼就看出来并收入‘囊中’，了不起。”项院长也不失幽默。 “项院长，您这话不对，不是我爸爸收入囊中，而是我妹妹收入囊中。不对，我说的也不对，是他们互相收入囊中。”杨美雪的解释，越说越糊涂，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凌主任，林医生不错吧？”项院长的问话，很考验凌晓云。 “当然，林医生是我们神经内科年轻一辈的台柱和灵魂人物。”凌晓云不愧是老手，既赞扬了林琳，又没有得罪李云娥和卓一明他们。 “凌主任，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年，是我们戴副院长亲自跑到双亚医学院，将林医生要回来的。你可要好好培养，别辜负了戴副院长的一番苦心哦。” “项院长放心，林医生一直我们科室的重点培养对象。”凌晓云、卓一明和李云娥听罢，都感到吃惊。他们都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其实，在前世，林琳已经知道这件事。不过，就算戴副院长不去要他，他也是决意要回到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 因为，毕业分配时，只有这里才招神经内科医生。而神经内科，是林琳最喜欢的科室，没有之一。 “洪局长，您可要多多帮助我们附属医院哦。”项院长并没有冷落洪伟平。 “呵呵，项院长客气了。附属医院的治安，一直是沙湾区的标兵单位，我还想请项院长将你们的经验，在沙湾区各单位做介绍呢。” “洪局长真是谦虚和低调。我可是知道，洪局长破了困扰营州将近一年的疑案，立了大功，是我们营州的功臣啊。”项院长的消息渠道还是挺多的。 “项院长，要说这疑案，还与咱们……” “来，洪局长，喝茶，边喝边聊。”林琳马上打断洪伟平的话。杨美怡反应也十分快，为项院长添茶，并请项院长喝茶。 洪伟平是真的想说出原委的，看见林琳的意思，他也不再往下说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连黄一帆和池曲也过来了。 “呦，黄老，您也来了，快请坐。”项院长对于黄一帆在营州的身份和地位，是十分清楚的。 “哎，项院长，咱们林医生的婚礼，我怎么可能缺席呢。我不仅现在来，今晚还要参加婚宴呢。项院长，林医生在我心中，是这个。”黄一帆说罢，向项院长伸出大拇指。 “哈哈，林医生，能够得到黄老赞赏的医生，你可是唯一哦。”项院长知道黄一帆在神经内科住院时的情况。 “谢谢黄叔，谢谢项院长。呵呵，黄叔抬举我了，我其实没这么好。”林琳可不想太张扬。 “哎，林医生，你这样可不好。该谦虚时，一定要谦虚。该出手时，就一定要出手。老李的事，我知道了。当时如果没有你出手，就没有现在的老李了。” “放眼咱们营州，以林医生这样的年纪，有谁的医术比他高？没有，一个都没有。”黄一帆说着说着，一股威压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来。 “呵呵，老领导，你好像又回到从前了。”池曲很熟悉黄一帆的这种强大的气场。 “哈哈，这叫正气凛然。项院长，您可能不认识吧。这位，是我的老部下，开发区的区长池曲，池区长。” “哎呦，是池区长，失敬，失敬。”项院长赶紧向前，与池曲握手问好。 这些人物的到来，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令在场的很多人大为震惊。没有人知道，林琳竟然有这么广，这么强大的关系网。 看着挤满房间的人，凌晓云以及丁凤他们告辞离开。接着，项院长，韩继光和黄一帆他们也接着离开。 林琳将洪伟平、丁健、宁观海、石头他们留下来，张翠玉开始动手做午饭，美怡要插手，被张翠玉和林琳的姐姐“赶”出了厨房。 “妈，午饭简单点，不要吃得太饱，婚宴的时候，再请各位多吃点。”林琳对妈妈说。 “林医生，找个时间，我带你和弟妹一起去看看？”石头对林琳说。 “好呀，呵呵，我也想去看看。全靠石大哥维护，辛苦石大哥了。” “哎，不辛苦，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石头与林琳的对话，其他人听得仿似云里雾里，不知所谓。林琳却是真有心思去看看，当然，他是想带着美怡去看看。 下午五点，石头、洪伟平和丁健，分批次将林琳、杨美怡和在新房里的所有人，带到沙湾酒店。 穿着整齐的林琳、杨美怡、和杨宇，站在大厅的门口，迎接宾客的到来。美怡请两位信得过的姐妹，在门口旁边，负责接收和等级宾客送的贺礼。 林琳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站在门口。毕竟，在他们的心里，是感到忐忑和不安的，甚至感到卑微的。 林琳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是啊，一个人出生的高度，早已锁定这个人将来的人生高度。能够像林琳这样突围而出的，并不多见。 这一世，林琳决意要将自己的儿女们，带到一个新的高度，一个无论是知识还是财富，都要比自己的前世，高出很多的高度。 第四十三章 甜蜜的蜜月 看见李成龙、李强、李豪他们走过来，杨宇赶紧迎上去，握着李成龙的手，说：“老李，欢迎你们的光临！我听琳儿说，你们送了巨礼，真是感激不尽啊。” “哎，老杨，你这话可见外喽。咱们两家，本来就是老朋友，林医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人中龙凤啊。我这点小礼，略表心意而已，可千万不要挂在嘴上。呵呵，老杨，你可是‘捡’到宝贝了。”李龙成对林琳十分欣赏。 林琳和美怡也走过去，与李龙成、李强和李豪握手，感谢他们的帮助，感谢他们参加婚宴。 “呵呵，看着美怡从小长大，仿似眨眼间，她就嫁人了。美怡，好样的，选了一位好郎君啊。”李龙成的言语间，总是离不开林琳。 过来一会，黄一帆带着池曲来到。 “哎呦，是黄老和池区长呀，你们怎么来了？”杨宇又是快步迎上去。 “老杨，这可是你的不对喽，怎么将我这个老头给忘记了呢？”黄一帆笑眯眯地看着杨宇。 “是，是我的不对，黄老和区长，是咱们营州市的功臣啊。我不是不想请，是担心请不动啊。”确实，黄一帆的脾气，杨宇是知道的。黄一帆的影响力不小，可脾气也不小。一般人，还不怎么敢去触碰他。 “嘿，老杨，你还真别说，其他人请我，我还懒得去呢。可小林的婚礼，不请我，我也要来。” “我说老杨，我要赞一下你的闺女，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子就选中了我的小林老弟，这份眼光，可是十分厉害呀。”听见黄一帆如此称呼自己的女婿，杨宇感到一头雾水：“他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好？” “是，琳儿确实是宝贝啊，我们全家都很高兴。现在黄老和区长光临，我们就更高兴了，请，赶紧请入座。”杨宇的手下，对这些人都认识，马上将他们带到李龙成他们一桌坐好。 项院长和韩继光到来，杨宇又是感激一番。 凌晓云与科室的人一起到来，林琳赶紧将他们介绍给杨宇。杨宇握着凌晓云的手，说：“感谢主任对琳儿的关照。”在杨宇的心中，已经将林琳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 “杨局长客气了，这是林医生自己努力的结果。”看见杨宇，凌晓云终于知道，林琳的妻子的背景了。她心中的一些谜团，解开了小部分。 婚礼是由营州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主持的，杨宇还专门请来电视台摄像组的人员，为婚礼拍摄录像。 仪式虽然没有重生前的年代这么繁杂，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杨宇的讲话，林绍强的讲话，林琳的讲话，杨美怡的讲话，一个都不能漏。 到了敬酒环节，丁健、石头和宁观海的威力发挥出来了。一桌一桌的走过去，他们三人轮番“接战”，硬是接下二十多桌的人的敬酒。 “洪局长，听说你这次破了大案，功劳不小呀。”黄一帆笑着对洪伟平说。洪伟平被安排在这一桌，对洪伟平而言，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 “嗨，黄老，实不相瞒，这份功劳，林老弟占了大部分。”洪伟平本来就不想抹杀林琳的努力。 “哈哈，好，洪局长果然是个磊落之人。哎，老李，小池，像洪局长这样的后起之秀，你们可要好好培养提拔哦。不居功，不自傲，坦荡磊落，是一条汉子，来，我老黄敬你一杯。”对于洪伟平的回答，黄一帆非常满意。 “谢谢黄老！”洪伟平赶紧站起来，双手捧杯，敬黄一帆一杯。接着，洪伟平又敬李龙成和池曲他们。 李龙成知道自己的问题，每次喝酒，都是小抿一口，适可而止。 “老李，是不是严格遵守小林医生的医嘱呀？”黄一帆很喜欢将林琳挂在嘴边。 “呵呵，还是黄老明白。没错，林医生反复叮嘱我，不能喝酒。不过，今天喝一点，算是破例了。” “嗨，听小林医生的，保证没错。” “那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呀。”李龙成也不忘在人前赞扬林琳。 “这个小林，医术高，人品好，为人善良正直，足智多谋，呵呵，这样的人才，在咱们营州，估计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嗯，我也很同意黄老的看法，以我的观察，小林确实是这样的人。”这一桌，包括项院长在内，都是营州市有分量的人物。他们如此一致的赞扬林琳，对林琳今后的发展，好处多多。 婚宴后，洪伟平先将林琳和美怡送回家，然后再与石头，丁健一起，将林琳的家人送回吉水镇。 人群散去，祝福声，欢笑声，喧哗声也褪尽。 林琳将床头的台灯的灯光，调到一个合适的、柔和的亮度。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不遮不掩的美怡，林琳的心中不由发出一声赞叹：美，太美了！ 那如冰雪般的肌肤，紧致而富有弹性。丰腴的身材，没有半点多余的脂肪，隆起与凹陷之间，尽显线条之美。真是多一点嫌多，少一点嫌少。林琳看着，不由得看呆了。 “琳哥，你这样看我干吗？” “美怡，你太美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我要用我的一生，将你保护好。” “琳哥，你也是我的宝贝，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分离。”美怡说罢，张开双臂，林琳看见，轻轻地趴在美怡身上。 新婚之夜，在一场水乳融合的结合中，林琳和美怡，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也尽情地享受这人间最美、最愉悦的每一分，每一秒。 陆润告诉美怡，这段时间，要注意补充营养，特别叮嘱美怡，要保证林琳吃好，吃饱。这是一个过来人的经验，而在这几天里，美怡确实感谢妈妈的先见之明。 林琳的付出，是显而易见的，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所以，每天，美怡都早早起来，从储备充足的冰箱里，取出鸡蛋、各种肉类和蔬菜，为林琳做好营养丰富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第四十四章 糖与紧箍咒 充足的营养，充足的睡眠，放松的心情，为他们激情四射的新婚提供了强大的能量保证。 就这样，林琳与杨美怡，充分享受着新婚的快乐。特别是杨美怡，一旦突破，便难以自禁。婚后的生活，令本来就很美丽的杨美怡，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林琳的婚假结束前一天的上午十点多，石头来到他们家。林琳带着杨美怡，坐上石头的车，来到石山村。 林琳和杨美怡跟在石头的身后，往林琳拥有的地块走去。 才几个月的时间，这里变化太大了。从土丘前的荒废菜地一直到土丘上，沿着属于林琳的地块的边缘，整整齐齐地种着桉树。 虽然是秋天，桉树的树叶依旧翠绿，长势不减。 “石大哥，真是辛苦您了！” “林医生，这些事情，都是我叫我手下的兄弟们干的，我一点不辛苦。再说了，你看着很多树，多一点人干活，很快就种完。不就十亩地嘛，费不了什么时间和精力。” “阿琳，这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林琳还没有告诉美怡。 “林医生，你没有告诉弟妹？” “还没，正准备告诉她呢。美怡，这块地，是黄叔叫池区长划给我的，整个过程，全靠石大哥在操作。” “什么？这块地是你的？”杨美怡大吃一惊：这个老公，可是什么都能啊！ “不对，以后呀，这块地，是我们的。”林琳纠正说。 “呃……这么大一块地，我们……”杨美怡毕竟是警校毕业的人，说话十分注意。 “放心，有石大哥关照，不用我们操心，只是辛苦了石大哥和他的朋友们。” “呵呵，没事，我还盼望着，什么时候，林医生在这个地方建个房子，咱们做邻居，多好。” “嗯，机会肯定有的。”林琳不置可否。 “林医生，弟妹，到我家吃午饭怎么样？” “谢谢石大哥，今天主要是想让美怡看看这块地。后天我就要上班了，一旦上班，就停不下来。所以，我们还是想好好利用这点时间。”林琳说的很含蓄。 “明白，我们有的是时间，改天我们再聊，我送你们回去吧。”石头十分醒目，一点即明。 回到家，关上门，美怡马上开口问。 “琳哥，怎么回事？” 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因为这事不急，我一直没有对你说，实在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不过，我们要这块荒地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想在那建房子？” “怎么可能在那建房子。美怡，你想过没有，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不久的将来，各行各业都会感受到改革带来的好处、机会和压力。” “我们国家目前还是采用单位自建房进行分配的制度，这样的制度，以我们国家的财力，是不可能持久的。” “将来，福利性分房，现金变现分房，乃至大规模建商品房，都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们这块地，肯定是商品房用地的抢手货。再说了，我们没有偷，也没有抢，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宽裕一些呢。” “琳哥，你看问题，好像有穿透力一样，看得这么远，而且又合情合理。嗯，我的琳哥，原来也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人。不过，你哪来的钱买这块地？” “这是黄叔通过他的老部下池区长送给我的，不要钱。不过，这事最好不要和爸爸妈妈和雪姐说。” “嗯，我不会说的。不过，这样做，怕不怕？” “不怕，我了解过，现在我们医院不少人不仅拿了地，还建了房子。这些人拿的地，都是好地。我们这一块，是荒地，还办好了土地证，没什么好怕的。” “好，我明白了。呵呵，以后遇事不决，必须问你才行。”美怡越来越见识到林琳的厉害。 晚上，一场长时间的缠绵大战之后，林琳与美怡躺在床上。他们都不想马上起来，干脆躺在床上窃窃私语。 “我们婚宴收到的贺礼，有五千多元，爸爸全部给我们了。” “啊？！有这么多？办婚宴，都是爸爸掏腰包，我们怎么能要爸爸给的钱？” “我也是这么想，这么说的，但爸爸和妈妈坚决要塞给我，我只好拿着了。” “拿着就拿着吧，你找时间，将家里的钱拿到银行存起来，不要在家里放太多现金。” “嗯，你的钱包要不要放多点钱？” “不用，我过惯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身上带这么多钱干嘛。”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林琳对钱的态度，一向是能够维持生活的质量就好。多少才算多，林琳根本不去考虑。 “我有时候想，是不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琳哥你。”美怡说罢，含情脉脉地看着林琳。 “傻瓜，以后不许这么说。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林琳看着诱人的美怡，心神一荡，翻身压在美怡身上。 一对新婚的青年男女，有说不完的情话，有释放不完的激情。 他们停下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 杨美怡心疼林琳，躺了一会，便从床上起来。 “我洗个澡，穿好衣服，然后煮一碗鸡蛋糖水给你。” “煮两个，我们一起。”林琳马上回应。 “嗯，好的。” 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已经是上午接近十一点了。昨晚的疯狂，使得年轻的他们进入到深睡眠中。 这种状态，其实是一种非常幸福的状态，也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这种状态，才能创造出这种状态，才能享受这种状态。 婚假结束，林琳与美怡都开始上班。按照凌晓云的安排，林琳到门诊坐诊，但必须参与周五的疑难危重病例讨论，也必须随时听从凌晓云的召唤，回病房处理突发重症的病人。 按规定，门诊固定由一名主治医师或以上职称的医生，再搭配一名住院医生坐诊。在门诊坐诊的医生，是不需要回病房值夜班的，这是凌晓云给林琳的一颗“糖”。 要求林琳参加每周的疑难危重病例讨论，并且随叫随到地参与科室危重症病人的处理，这是凌晓云套在林琳头上的“紧箍咒”。 第四十五章 决心一试 凌晓云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已经将手中的权力，玩得溜溜的。 当然，这样的情形，林琳的前世是经历过的，现在重复一次，他有的是对付她的办法。 林琳是与李云娥同时坐门诊的。这个时候的神经内科，医院的领导并不重视，门诊只有一间不大的诊室，两张诊桌摆放在一起，两位医生面对面坐着。 前世的林琳，坐冷板凳差不多坐了半年。这半年里，林琳将神经病学，神经解剖学重新看了一遍。林琳始终相信，不管处于什么环境，只要自己不放弃，总会迎来生机。 重生后的林琳，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病人们依旧守着“老医生新裁缝”的观念。坐诊的头一个月里，愿意给林琳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一天上午九点刚过，正在埋头看书的林琳，接到丁姐从病房打来的电话。 “林医生，主任让我通知你，马上回到病房，抢救一个重症的病人。” “很重吗？” “嗯，确实很重，快回来吧。” “好。”林琳很相信丁姐，况且，从丁姐的语气中，林琳听出了些许的无奈。 回到病房，走进医生办公室，林琳看到，全部医生都在办公室里讨论着病人的病情。看见林琳回来，凌晓云对丁凤说：“丁医生，你再简单介绍一下病人的情况吧。” “好。”对待病人，丁凤是十分认真负责的。再说了，她相信林琳，希望林琳有什么妙招，能抢救这个病人。 “患者男性，26岁，因为突然感到呼吸不畅，于今天上午八点半，从南海石油公司医疗站紧急送到我们科室。” “病人在十天前出现低烧（37.6°c）、喉干、流鼻涕等症状，在单位的医疗站以‘感冒’进行治疗。” “约一周后，喉干和流鼻涕症状消失，患者开始感到全身乏力。单位医疗站认为，患者可能为‘感冒’后虚弱所致，予以静脉输注氨基酸注射液。” “昨天下午开始，患者感觉呼吸有点费力，但并不严重，没有做特别的治疗。今天早上，家人发现病人呼吸费力更加明显，马上到单位医疗站就诊。” “单位医疗站的医生认为，病人的诊断不明，病情进展快，他们无法做进一步的诊断和治疗，便立即用救护车送到我们科。” “病人入院后，病情急转直下，呼吸无力，脸色开始发绀。在主任的指导下，马上请耳鼻喉科进行气管切开，并用上呼吸机辅助呼吸。虽然发绀的情况有所改善，但病人似乎感到很痛苦。” “病人的单位，我们医院，还有我们科室都很重视，全力展开抢救，并组织全科进行讨论。我的汇报完了。” 这个病例，林琳前世是经历过的。以这样进展的速度，放在重生前的2022年，在人工呼吸的维持下，度过呼吸机无力的阶段，也许还有抢救成功的希望。 前世的2000年，林琳成功抢救过一例类似的病例。当时，他们用一台进口的呼吸机，持续不断地工作三十五天，创下了这个品牌的呼吸机连续工作时间最长的记录，被这个品牌的呼吸机供应商作为典型，在各种推广会上进行介绍。 现在的附属医院，别说进口呼吸机，就算是国产呼吸机，也没有多少台。 当时的国产呼吸机，技术并不成熟，连一个标准的参数设置都没有。想靠这样的呼吸机进行长时间的维持呼吸，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前世的一幕重现，重生后的林琳知道，他也不是万能的。没有抢救病人的“利器”，他也没有办法。 但凭着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林琳还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打破前世的“魔咒”。 “林医生，这个病人才26岁，是华中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单位的栋梁之才。他的儿子还没满月，现在处于这种境况，实在可悲可叹。我知道你点子多，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谢谢主任的信任。这个病人，刚才丁医生说的已经非常清楚。首先，这个病人的诊断问题，我想大家都没有异议，这是一个急性格林巴利综合征的患者。” “最可怕的是，这个病人的病情发展非常快，说明病人的自身免疫反应，已经激活了他身体内的炎症，并形成‘炎症风暴’效应，这是非常可怕的。” “短期内，病人哪些已经受损的神经髓鞘，是不可能快速修复的。这就意味着，人工辅助呼吸的维持十分重要，也是维持病人生命的唯一办法。” “这种辅助呼吸，不仅要维持，而且还要将病人的体内环境保持在正常状态。这一点，对我们医院而言，对我们科室而言，都是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 “目前我们这台呼吸机，短时间吹一吹是可以的，但绝对不可能连续吹24小时，否则，病人的电解质和酸碱平衡就会紊乱，二氧化碳潴留就会十分明显，光是这一点，就能要病人的命。” “林医生，您有什么好办法吗？”一个带着哭腔的、急迫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响起。 林琳放眼看去，只见一位年近五十的、穿着白大衣的、陌生的女医生在说话，眼中满是焦虑、痛苦和惶恐。 “张医生，你等一等，往下听，我们也想听听林医生的想法。”凌主任及时制止了这位医生的插话。 林琳轻叹一声，继续往下说。 “现在的病人，能否保住命，与是否能维持正常的呼吸，维持正常的血氧饱和度，维持稳定的内环境，息息相关。而这些，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呼吸的维持上。” “所以，我有个想法，提出来，供大家讨论。”说到这里，林琳停顿了一下。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林琳。 “采取捏皮球及短暂使用呼吸机交替的方法，维持病人的呼吸。当然，这样做，面临着几大问题。” “第一，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的神经修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个病人，需要的时间肯定更长一些。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能有足够的人手做这件事吗？” 第四十六章 李云娥“败走”门诊 “第二，捏皮球时，吹进气道的气体，是十分干燥的。如此干燥的气体，对气道的损伤非常大。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频繁通过开放的人工气道，滴进生理盐水，以保持气道的湿化。” “这中间的切换，需要医护人员密切的配合，需要大量训练有素的护士的配合。” “第三，我们必须密切监测病人的内环境的变化，比如血氧饱和度，酸碱是否平衡，电解质是否紊乱等等。” “第四，我们还要时刻预防和治疗病人的并发症，比如严重的肺部感染等。以我们目前所拥有的抗生素的种类，要做到这一点，也是很有挑战性的。” “第五，必须保证病人充足的营养供应。经静脉的，经胃管的，我们都必须保证。如果有条件，最好能定期输一些血浆。” “所有这些措施，都必须在密切观察下进行。至于是否有效，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如果维持现在这样的抢救措施，病人难逃厄运。我就说这么多吧，请主任和各位再想想办法。” 林琳说完，办公室里继续保持惊人的安静。大家似乎还无法从林琳的发言中回味过来，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个病人，是必死无疑的。 林琳的发言，仿似暗夜中的一道闪电，虽然短暂，但毕竟带来了光亮。如果能抓住这道光亮，说不定，真有希望呢。 凌晓云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一下不自觉地侧向林琳方向的坐姿，开始说话了。 “林医生说的，我非常认可，如果维持现在的方案，这个病人的抢救，是没什么希望的。既然有一线的希望，如果张医生那里，能安排一些人手，我看，可以按照林医生提出的方法，试一试。” “非常感谢凌主任，非常感谢林医生。我向各位保证，我马上赶回去，将我们医疗站所有能动员的医生和护士都调配过来。” “也请凌主任和各位医生多费心，经费方面，我们保证及时到位。至于营养，我们会动用一切关系，保证定期为病人输血浆。”张医生做事，十分干脆。 “好，大家马上开始行动，护士那里，护长来协调。我一会找一下后勤部，希望拿到多一点‘皮球’。”凌晓云对一直坐着旁听的柯靖说。 大家马上分开，分头行动。 “林医生，你等一下。”凌晓云叫停了林琳。 “主任，还有事？” “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病人原发病的治疗，还是要继续进行吧？”凌晓云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 是啊，治疗格林巴利，必须使用激素。使用激素，有可能引起各种并发症，她在矛盾中。 “必须的，这个病人的自身免疫反应十分剧烈，如果不用激素压住，后面的治疗，根本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不过，在使用激素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并发症，我们都必须密切监测，或者同时使用一些预防性药物，如西咪替丁等。”林琳毫不含糊，而且是“看菜吃饭”，这个年代，只有西咪替丁可用。 “好，明白了，你赶紧去门诊吧。”凌晓云不仅忌惮林琳的背景，她确实需要林琳的专业能力。关键时刻，她能从林琳那里得到坚实的理论支持和实用性的支持。 李云娥虽然不说，但内心是十分乐意见到林琳在她的面前吃瘪的。可是，李云娥的高兴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轮到她的“老脸”无处可搁了。 林琳以他深厚的技术功底，常人难有的耐心和细心，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病情解释清楚的技巧。一个月后，他的病人开始多了起来。 以实力带来的病人，粘性十足，也很容易在病人中传播开来。一传十，十传百，林琳的病人，呈几何级数增长。 在门诊，等候林琳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李云娥的病人中，有不少病人开始转到林琳那里。 李云娥不知道林琳重生的底细，当然无法忍受一个年轻医生的病人比自己的多出如此之多。但是，她这口气又不能向着林琳发作。毕竟，这是病人们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林琳。 终于，李云娥采取行动了。她找到凌晓云，要求回病房，请凌晓云另派一位主治医生到门诊坐诊。 因为卫生部已经很久没有启动医生的晋升了，医院里，主治医生并不多。李云娥不去，只有卓一明一个人可以调派。 凌晓云并不明白李云娥要求回病房的原因，只是简单地认为，她想回病房管一组病人，积累更多抢救重症病人的经验。 卓一明也不知道原因，既然凌晓云叫他出去，他也觉得，不就是出门诊吗，又不是第一次。所以，卓一明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卓一明到门诊坐诊时，才明白李云娥为什么要回病房。不过，卓一明忍耐的功夫要比李云娥好太多了。 他与林琳换了一个角色，林琳在看病人时，他在看书。 其实，在2022年时，林琳的门诊号，一旦从医院的公众号放出，一个月的号，很快便被病人抢空。 最夸张的是，十分钟内，所有的号一个不剩。重生前的林琳，已经是医院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现在的卓一明也好，李云娥也罢，如果知道这些，肯定不会感到难受。他们感到难受，是因为不知道林琳现在的身世而已。 一天晚上，林琳与美怡躺在床上聊天，美怡突然说：“琳哥，我可能有了。” “啊？！真的？有几个月没有来例假了？” “从国庆节前往后推，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说呢？万一，噢，万一我不小心，那就麻烦了。明天早上去查一下吧，我陪你去。” “好。哎，琳哥，如果真有了，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知道，我爸爸妈妈肯定是喜欢男孩。不过，我的心里，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们的骨肉。生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其实我更喜欢。呵呵，有两个美女爱着，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第四十七章 我是唯一的 “哎，琳哥，你可要说清楚，除了我和女儿，任何女孩，你都不能喜欢。” “你说什么呀，有你，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没有谁能替代你，也没有谁能入得了我的法眼。” “你的法眼？你的法眼这么厉害？” “那当然，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单着呢。” “嗨，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的话，我信。”俩人调笑一会，林琳不敢有太多的行动。毕竟，如果美怡真的有了，这个时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林琳带着美怡，先到门诊，告诉卓一明，自己要迟一点才能来，请卓一明帮忙关照。 然后，林琳带着美怡到妇产科。妇产科门诊，有几位护士曾经暗恋林琳，看见林琳带着美艳无双的妻子来到，她们笑着说：“林医生，是不是老婆有喜了？” “估计是，所以，带她来检查一下。” “林医生认为是，那肯定是。嫂子，跟我进来吧。”一位护士说罢，将美怡引领到妇产科诊室。 这个时候，妇科和产科，没有严格分开，医生们既看产科，也看妇科。没有经历过的医生，还真想不到，以前的医生，是“万能”的，随叫随到，不管妇科还产科，都可以上。 不一会，这位护士带着美怡，笑眯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恭喜林医生，嫂子怀上了。” “谢谢你的帮忙！走了哈。”林琳走向前，牵着美怡的手，与这位护士告别而去。 “找个时间，将这事告诉洪大哥，让他多关照你。” “还早吧？至于吗？”不学医的美怡，也觉得太早了。 “不早，关照，不等于不让你干活，而是不让你干重活。现在开始，你必须受到重点保护。” “老公，我听你的，你是医生，你说咋办就咋办。”美怡搂着林琳的胳膊，来到医院的大门口。 美怡上班的地方，与医院仅一路之隔。 “路上小心，午饭我下班再做。”林琳叮嘱美怡，然后快步赶往门诊。 每次下班后，林琳都会回到病房，看望一下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病人是丁凤负责的，林琳的意见得以严格贯彻执行。 病人虽然还没有恢复自主呼吸，但各项生命指标维持良好，这本身就是一大胜利。 只要度过呼吸肌麻痹期和严重的并发症期，病人就有治疗成功的希望。林琳前世的遗憾，也许会在重生后得到弥补。 “丁姐，辛苦了。”看见守在病人床边的丁凤，林琳由衷地说了一声。 “嘿，确实很辛苦，每一个环节都要照顾到，稍微有点疏忽，就可能功亏一篑。呵呵，如果你在病房，我的压力会小一些。”丁凤实话实说。 “我争取一下吧，希望能在元旦过后能回来。不过，就算回来，以后在病房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工作了。” “哦，有问题？” “有，如果回来，到病房找我看病的人会多起来，工作也不轻松。”前世，林琳名声打响后，他每天在病房查房时，都有不少病人在走廊等着他看病。林琳估计，这种情况，在重生后的他的身上，也会成为常态。 林琳与丁凤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丁大夫，这位林医生，还很年轻吧？”病人单位的张医生问。 “嗯，还没满24岁呢。” “啧啧，这么年轻，就如此厉害，不得了。”虽然只听过林琳一次发言，张医生对林琳非常佩服。 “是呀，双亚医学院的高材生，又勤奋好学，他的专业水平，真没得说，人品，就更没得说。” “听他发言，就知道他厉害。哎，他结婚了没？” “刚结婚不久。” “哦，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也不年轻了，再说了，我们医院里，追求他的人很多，挡也挡不住呀。” “这么说，他的爱人，是你们医院的人喽？” “也不是，他的爱人，是公安局的一位大美女。” 与丁凤相处时间长了，张医生也很欣赏丁凤的水平和为人。 林琳回到家，美怡已经在做饭了。林琳换好衣服，与美怡一起做饭。夫妻同心，一顿美味的午饭很快便做好了。 “老公，我爸说了，让我告诉你，请你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一位给雪姐。” “雪姐还没有男朋友？” “对，老爸问她，她对老爸说，没有。” “雪姐在什么单位工作？” “营州市税务局。” “这么好的单位，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估计是挑过头了吧。” “那也不是，她与你是同年的。” “哦，我知道了，如果有合适的，介绍给她。哎，她有没有什么要求？” “有。” “嗯，怎么回答得如此快，如此干脆。” “对，雪姐就是这样说的，我必须这样说。” “说来听听，雪姐有什么要求。” “很简单，想找一个像你一样的。” “呃……这个条件，一点也不简单。这世间，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你。我是唯一的，你也是唯一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像我一样的呢？” “哈哈，老公，我就喜欢听你这句话。要找到一个和你一样的，是不可能的，但找一个像你的，不是没有可能，试试吧。” “好吧，我试试。不过，不是我高傲，要在我们医院找一个像我一样的，在我眼里，绝无可能。” “不过，缘分这东西，对上眼了，就是自己要的了。” “那也是，老公，不要有压力哈，尽力而为就行。”美怡并不想因此而为林琳带来压力。 从此，林琳有多了一个任务。不过，林琳很清楚，到哪找一个浓缩了几十年人生精华的、重生的他？不可能！ 一天，林琳又回到病房查看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看到病人四肢的皮肤开始有了弹性，脱屑也开始减少。这是病人的周围神经开始修复的迹象，说明一直坚持的治疗，开始有效了。 “丁姐，有希望了，如果能坚持到支配呼吸肌的神经修复，病人就会脱离危险。” 第四十八章 宠妻狂魔 “是吗，你这么肯定。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有点心灰意冷了。”确实，不仅仅是丁凤，所有参与抢救的人，都有放弃的念头了。 “别，都努力了这么久了，就差临门一脚，不管如何，都要坚持住。”林琳为丁凤打气。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咬咬牙，一定要坚持住。”是的，丁凤对于林琳的水平，从不怀疑。在这点上，丁凤与凌晓云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不出林琳的意料，在治疗一个多月后，病人开始有微弱的自主呼吸。而这微弱的自主呼吸，恰好被看他的林琳发现了。 林琳看见，心中一阵狂喜：自己重生后，又有一个病人的人生重新改写！ “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锻炼用腹部和胸部呼吸。不要急，一点一点来，慢慢就会恢复了。”林琳对病人说。 死里逃生的病人，对着林琳，微微点了点头。要知道，就是这微微的点头，病人也是用尽了力气的。 又过了半个月的一天上午，林琳在门诊坐诊，凌晓云来到门诊。当她看见被病人围着的林琳时，她瞬间明白了李云娥为什么要回病房。 凌晓云除了佩服林琳，对卓一明，她也是十分敬佩的。一个高年资的主治医生，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坚持，别说李云娥做不到，凌晓云认为，她也做不到。 “林医生，一会有空，回病房参加病例讨论。”凌晓云对林琳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林琳感到纳闷，今天怎么会是凌主任亲自来叫他了？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他很快便专注地为病人看病。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林琳收拾好工具，对卓一明说：“卓老师，我回病房参加病例讨论，这里就辛苦卓老师了。” “没事，你回去吧。”卓一明对林琳说。凌晓云亲自来叫，一定又是疑难或者危重病人需要林琳参与讨论。 林琳回来的迟，他们已经在讨论了。林琳来到丁凤的身边，坐了下来。 “经过我们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在病人单位的大力支持下，病人目前已经脱离险境，并开始有了自主呼吸。” “目前，病人的自主呼吸已经可以维持病人的正常通气。现在的问题是，气管套管是保留还是拔掉。” “所以，大家讨论的目标，就放在如何处理呼吸道上，处理气管套管上。”凌晓云看见大家讨论的目标有点分散，马上插话。 “现在的情况，确实比较麻烦，可以说，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幸福，是因为病人脱离了险境，烦恼，是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处理。”丁凤也想不出一个好的、保险的办法。 努力了将近两个月，丁凤显得患得患失。是的，她曾经想放弃，是林琳给了她信心。现在，胜利在望，却心中忐忑。 “林医生，你说说吧。丁医生的看法，刚才很多人都认同。大家都担心失败，但呼吸道不能长期开放，否则，发生感染的几率很高。怎么办？下一步怎么办？” 林琳很清楚，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处理这样的病人。而林琳不一样，前世，他处理了大量这样的病人，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主任刚才说了，病人的自主呼吸已经能维持病人的生命需要，大家又担心拔管后病情反复怎么办。” “我建议，可以进行试封管处理。第一步，将气管套管管口封掉一半，观察一天。如果顺利，全部封堵，观察三天，如果病人呼吸平顺，能说话，能吃东西，我们再进行拔管。” “这一半封和全部封，该怎么做才行？”凌晓云问。 “我们可以用胶布，覆盖一半的气管套管出口，并牢牢粘紧它，就可以达到封堵一半的效果。同样地，用胶布将整个气管套管的出口封堵起来，达到全封闭的效果。”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发现问题，可以马上将胶布撕掉，迅速恢复病人的通气。” “好，太好了！”柯靖首先叫了起来。 “嗯，确实好，就这么定了，请丁医生马上按照这个方法执行。林医生，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凌晓云说完，站起来，自顾自地往她的办公室走去。 林琳跟着凌晓云，来到她的办公室，在凌晓云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坐得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凌晓云看了林琳一眼，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严肃。 “呵呵，我坐这里挺好的，可以与主任面对面交流。”前世的凌晓云，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林琳。 以林琳的判断，凌晓云如此对他，是从到谢家相亲开始。凌晓云当时有意无意的触碰，被林琳机智化解掉，但是，从那以后，凌晓云在林琳面前说话，充满暧昧和暗示。 前世的林琳，非常清楚医院里的龌龊。主任与护长之间，主任与医生之间，主任与上级之间，上级与下级之间……不时有各种绯闻传出。 但在林琳的印象中，凌晓云似乎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前世的林琳，根本入不了凌晓云的“法眼”。或者说，前世的凌晓云，根本不知道瘦削的林琳，竟然如此的man。 “也是，这样也挺好。呵呵，如果不是带你到谢家相亲，我还不知道你如此的厉害。怎么样，你的妻子很满意吧。”凌晓云这话，已经非常露骨了。 “满意，非常满意，我们都非常满意。我很快就要做爸爸了。”深知医院的游戏规则的林琳，岂会掉进“坑”了？ “哦，是吗？那就要恭喜你喽。你妻子怀孕期间，你可要注意哦。” “主任放心，做医生的，对付这样的事情，小儿科。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找你一定要有其他事吗？闲聊一下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下班后，我要回家做饭给老婆吃。呵呵，我的朋友们说，我都变成宠妻狂魔了。” 凌晓云是聪明人，听到林琳这样的回答，知道林琳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也知道林琳在用婉转的语言拒绝她伸出的橄榄枝。 第四十九章 刘玉兰的无奈 “好吧，我不耽误你这个宠妻狂魔了。呵呵，今天我到门诊，才明白李云娥为什么要‘跑’回病房来。” “你这么强大，别说李云娥受不了，换成是我，也受不了你的强大。”在林琳面前，凌晓云似乎很享受这种说话的风格。 “呃……主任是说，李老师的事情，与我有关？” “当然与你有关，你搞得人家受不了，只好回病房躲避喽。” “主任，听您这么说，我倒变成罪人了。” “哈哈，怀璧其罪，再说了，你身上的‘壁’，可不止一件，长期下去，对谁都不好。我想好了，元旦过后，你回病房吧。” “好，我听从主任的安排。” “嗯，元旦过后，你回来接谭小敏的班，谭小敏出门诊。好吧，也该下班了，刚才你出的主意很好。呵呵，想不到，你的鬼点子这么多，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你。” “主任过奖了！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回去了。” “去吧，赶紧去做你的宠妻狂魔。”凌晓云美目带笑，看着林琳。林琳站起来，转身就走。 “呼……我这个再世罗汉，也不敢招惹这样的千年老妖呀。”林琳心有余悸。 回到病房，脱下白大衣，林琳走了出来，正好遇见下班的丁凤，俩人一起离开病房。 “林医生，看你的表情，似乎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丁凤对林琳很了解。 “嘿，丁姐，别说了。” “呵呵，丁姐是老油条了，神经内科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什么能隐瞒得了的。” “嗯，丁姐，您似乎有所指。” “那当然。你知道谭医生为什么如此大胆妄为吗？一个水平很烂，人品很差的人，竟然可以在科室里大胆妄为，你想过原因了没？”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想想你今天的遭遇，你就明白了。你可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呵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丁姐这话，针对性很强。其他人未必懂，但林琳却懂了。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谭小敏现在失宠了，你可要小心哦。”丁凤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是啊，前世没有凌晓云带他去相亲这一出“戏”。 现在，林琳回想起来，前世的谭小敏，虽然“很渣”，却在神经内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公认的“烂人”，竟然每年都拿到年终的优秀员工奖，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林琳没想到，他重生后，竟然将谭小敏的命运也改变了。 元旦前，格林巴利综合征的病人顺利拔掉了气管插管，两个月日夜不停的接力“战斗”，终于将病人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后续的恢复期，虽然漫长，但这已经不是“要命”的问题了。有这么好的单位领导的支持，林琳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位病人一定可以完全康复。 元旦过后，林琳回到病房，接管了谭小敏的病人。 接班后，林琳对所管的病人进行一次详细的查房，然后对原来的医嘱进行调整，并加班加点，写好了接班记录。 这个时候的医生，对各种记录是十分重视的。至少，在林琳身上是这样，这是在双亚医学院读书时养成的习惯。 虽然在前世的2004年后，因为医患关系的恶化，这种习惯被迫改变。但林琳是不认可这种改变的。 虽然出于行医安全的考虑，林琳被迫接受。但林琳要求他的下属们，在交班或者病例讨论的时候，一定要按照这个标准进行，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重生后的林琳，又拾起他喜欢的方式。 不管是本科室医生，还是到神经内科会诊的医生，只要看过林琳的病情记录，都赞口不绝。当然，本科室的医生，只是在内心里认同和佩服，极少在公开场合说林琳的好。 医生之间的相轻，比文人相轻更甚！所幸的是，在强大的林琳面前，没有人敢攻击他。 自从林琳回到病房，科室的两个重症室都归林琳管理，几乎所有重症和疑难病例，慢慢集中到他所分管的床位上。 这是凌晓云的想法和做法，凌晓云知道，只有林琳，才能管理好这些病人。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做，会极大地加重林琳的工作压力和负担。所以，特意安排两名实习医生到他的手下。 实习医生们，对哪个科室，以及哪个科室中的哪个老师怎么样，都十分清楚。他们知道，到神经内科实习，如果能跟着林琳，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是的，林琳将他在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实习时，老师如何教导他的方法，经过他的思考，变成属于他的、独树一帜的教学方法，深得学生们的喜欢。 一天晚上，刘玉兰值班时，将一位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收进重症室。当天晚上，刘玉兰按照常规进行处理，症状得到有效的控制。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刚稳定下来的病人，再度发作，而且越来越频繁。刘玉兰将昨晚处理的方法再来一次，效果并不明显。 因为使用大量的苯二氮卓类（也就是安定类药物）、苯妥英钠、苯巴比妥（鲁米那）等药物，再加上病人频发的发作，导致病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情况十分危险。 早上上班后，刘玉兰从重症室急匆匆赶到医生办公室交班。她将这个病人的情况进行详细的介绍，并将目前在治疗上的困境说了出来。 “病人为一女性，21岁，有两年多的癫痫发作史。一直在我们科门诊治疗，发作得到有效的控制。” “一周前，病人认为，发作已经控制了一年多，便擅自停药。昨天下午开始，出现频繁的发作，每次发作的间歇期，病人都没有清醒过来。” “家人的家属将病人送到当地医院，因为治疗没有效，昨天晚上转到我们医院急诊。” “迄今为止，我已经为病人用上了静脉注射的安定，苯妥英钠。静脉滴注的安定和苯妥英钠，肌肉注射的鲁米那。” “这些措施，一开始是有效的，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了。”刘玉兰说完，一脸的沮丧、失落、无奈与困倦。 第五十章 急火攻心的李云娥 病人们大多以为，医生的心肠很硬，只负责看病和开药，对病人的治疗效果并不在乎。其实不然，医生是很在乎病人的治疗结果的。 可以肯定的说，医生的愿望，与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愿望，是高度一致的。 正因为如此，医生所承受的，不仅仅是毫无规律的、繁重的工作，还要承受来自病人家属，病人和医生自己内心的巨大压力。这些压力，可以随时压垮任何一位医生！ 这些痛苦，就算病人和他的家属们理解，也是很肤浅的。只有医生们自己，才明白其中的不易。 当整个社会将医生当成是“天使”时，医生们已经走上了人生与职业上的“不归路”。 “刚才刘医生的介绍，相信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这样的病人，非常危险，随时有死亡的可能。其他病人的交班暂停，大家集中精力，讨论一下这个病人下一步的处理方案。” 凌晓云及时插话。这样做，其实是神经内科的常规操作。 这样的年代，遇到这的病人，刘医生的处理是正确及标准的。这样的处理，如果还是无法控制，貌似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所以，办公室里，包括李云娥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发言，也不知道如处理。 “林医生，又得看你了。”显然，凌晓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林琳记得，在前世，他也参与到这个病人的抢救中。不同的是，前世的林琳，对这方面的抢救，缺乏经验。最终，病人的病情无法控制，家属选择带着病人“自动出院”。 重生后的林琳，有着几十年的经验，有着处理这样的病人的扎实的功底，虽然不敢担保一定可以将病情控制住，但他有足够多的办法去想，去实施。 “我说几句，希望大家一会补充，也希望大家指出我所说的不足。” “这个病人，昨晚的治疗是有效的，为什么今天早上又开始频繁发作了呢？我觉得，有几个原因是需要考虑的。” “第一，这个病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发作，一直到我们医院急诊前，发作都没有得到控制。而且，病人的发作，一直是强直-阵挛样发作。” “这样的发作，每一次，病人都会出现缺氧。而缺氧，肯定会对脑细胞造成缺氧性的损伤。” “频繁的发作，脑细胞损伤肯定严重。脑细胞损伤后，会慢慢出现脑水肿。在脑水肿没有得到控制前，药物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所以，目前病人治疗效果不好，与这个有一定关系。” “第二，病人的发作，持续这么长时间，每次的缺氧，每次的肌肉剧烈的抽搐，每次抽搐导致的代谢障碍，很容易引起病人体内的酸碱失衡。” “一般而言，在酸中毒的情况下，抗癫痫药物的作用是大大减弱的。所以，这是病人目前治疗效果差的另外一种原因。” “第三个可能的原因，很可能与这些药物本身的特性有关。安定是脂溶性的药物，进入体内后，很快溶解在脂肪里，疗效也会很快下降。” “鲁米那的肌肉注射，吸收慢，起到的效果有限。而苯妥英钠，本来是很好的药物，但个别病人对它并不敏感。” “所以，综合上述几点，我建议，马上使用甘露醇脱水，使用半量的碳酸氢钠，也就是125毫升经脉滴注。用药前，抽血检查病人的酸碱状态和电解质情况，同时，马上换药。” “换药？换什么药？你觉得，还有什么药可以换？难道，真的要用麻醉药？”凌晓云提出一连串的质问。 “肯定不能用麻醉药。麻醉药也许可以有效，但麻醉药本身，也可能引起癫痫发作。再说了，用麻醉药，必须上呼吸机，我们根本没有这个条件。” “我说的换药，是换另外一种苯二氮卓类的药物，氯硝基安定。” “啊？！用氯硝基安定？我们没有使用过这种药物，而且，它不也是苯二氮卓类的药物吗？与你刚才说的安定，有什么区别？” 凌晓云很实在，不懂就是不懂。这一点上，林琳倒是很佩服她的。 “有区别。氯硝基安定并不是一种强脂溶性的药物，它的脂溶性比安定低很多，所以，它能维持有效浓度的时间比较长。” “我感觉，病人对苯二氮卓类的药物是敏感的，只是安定的脂溶性太强，不能维持有效的浓度。既然其它药物都用了，不妨用一下这个，再结合刚才我说的方法，说不定有效。” 林琳也不敢说得太肯定。毕竟，病人的个体差异太大了，每个病人对哪一种药敏感，谁也不敢说。 “我有点不同的看法。”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云娥，终于发声了。 这样的机会很难找，李云娥想借此机会，来出一口恶气，出一口在门诊被林琳“按在地上来回摩擦”的恶气。 “虽然林医生说安定与氯硝基安定是有区别的，但这区别，我认为不大。” “氯硝基安定对呼吸的抑制作用，我们必须警惕。这个险，我认为不值得去冒。” “再说了，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药物的经验。病人这么年轻，一旦失败，对我们科室的影响是很大的。” 李云娥急火攻心，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既然病人年轻，就更不应该放任病人在不停的发作中死去。她这样说，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李医生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李医生，这个病人如果不采取措施，继续发作下去，必死无疑。” “李医生既然反对林医生的意见，我想听听李医生对这个病人下一步的治疗建议。”自从知道李云娥要求回病房的原因，凌晓云的心中已经十分不满。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李云娥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李医生没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大家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的问题是，放着林医生的办法不试，让病人等死呢，还是冒险试一下林医生提出的、合情合理的办法呢？” 第五十一章 初见成效 凌晓云说罢，美目中带着些许厉色，看向现场的每一个人。 “我认为，林医生的办法值得一试。眼看着病人抽搐至死，这不是我们医生应该有的态度。”丁凤虽然对凌晓云没有好感，但涉及到病人的治疗和生命，她选择了支持凌晓云。 “好，丁医生这句话，我十分认同。到了这个份上，值得一试。马上给病人用上甘露醇，半量的碳酸氢钠。记住，用药前，先抽血，以免影响检查结果。”凌晓云不再与李云娥纠缠。 “我马上联系药房，看能不能拿到静脉用的氯硝基安定。”凌晓云心中也没底，毕竟，这种药物，她从来没有用过。 值得庆幸的是，药房回复说，剩下一盒，如果不够用，必须从兄弟医院调用。 凌晓云马上叫护士到中心药房，将这一盒“宝贵”的药物领了回来。 “林医生，你来指挥护士使用这些药物。”凌晓云拿着药，交给林琳。 “好。”林琳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来到重症室，柯靖跟着林琳走了进来。自从做侧脑室穿刺外引流术后，柯靖很喜欢跟着林琳，与林琳一起抢救病人。 “护长，请吸1毫克的氯硝基安定，再吸10毫升的生理盐水进行稀释，然后慢慢从静脉推进去。您慢慢推，我来观察，必要时，我来做人工呼吸。” “好。”柯靖二话不说，马上稀释好药物，并从静脉缓慢推进去。推药前，病人依旧有频繁的发作。 柯靖听从林琳的吩咐，推进的速度很慢。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病人的呼吸抑制。 大约注射了5毫升，病人的抽搐停止了。 “林医生，还推不推？” “推，继续推。”看到病人的情况好转，林琳感到十分高兴。 “你，去请一位护士老师来。”林琳对身边的一位实习医生说。 很快，一位护士来到重症室。 “林医生，有什么吩咐。” “请你将4毫克的氯硝基安定加入到百分之五的葡萄糖500毫升里，一会护长注射完，接着给病人滴注。” “好，我马上去。” 柯靖推注完毕，病人的发作已经完全控制。 “林医生，液体已经接上，滴速多少？”护士问。 “每分钟10至15滴，密切注意呼吸的情况。另外，现在给病人肌肉注射0.15克的苯巴比妥，接下来，每4小时注射同样的剂量，我一会开出医嘱。” “好。”护士毫不含糊，一切都按照林琳的吩咐进行。 整个过程，凌晓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一双美目，盯着埋头沉着指挥的林琳，她的内心，实在难以平静。 这样的男人，太有吸引力了，她相信，柯靖也被林琳吸引了。但是，凌晓云也很清醒，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无法征服。弄不好，会为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唉，这个冤家……”凌晓云的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极想，却又得不到，这种滋味，实在难受。 作为“级花”级别的人物，一直被人捧着，她想挑选谁就挑选谁。 当初的选择，是因为成绩平平的她，太想留在附属医院了。凌晓云便用他的美貌作为交换，嫁给一个有条件帮助她留在附属医院的人。 虽然如愿以偿，但最终的结果，令凌晓云非常不满，才有现在凌晓云各种不可思议的言行。 像凌晓云这样的条件的人，一旦不满现状，想寻找额外的满足，并不难。再说了，凌晓云并不傻，做事十分谨慎。她所挑选的人，都必须能在她的掌控中。 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潜”了多少人，但因为做得滴水不漏，没有人能真正抓到她的把柄。 丁凤的感觉，也只是感觉而已。 看见病人的症状得到控制，林琳转身离开重症室，拿着病历本，到医生办公室，将医嘱开出来，并交给护士核对。 上午，病人没有再发作。下午，实习生取回抽血检查的结果，病人果然有酸中毒。想到这是使用碳酸氢钠前的抽血结果，林琳没有再为病人使用碳酸氢钠。林琳知道，碱中毒比酸中毒更可怕，更难处理。 傍晚，值班的丁凤回到病房接班。 “林医生，病人的情况如何？” “还好，下午也没有发作，呼吸平顺。”林琳一个下午都在观察病人的病情变化。 “晚上有什么建议或者要注意的事项吗？如果这瓶液体滴完，怎么办？”对于林琳，丁凤选择无条件的信任。 “如果这瓶液体滴完，可以按照这个浓度配制第二瓶，也是按照这个速度进行滴注。其它的，看情况吧。应急处理方面，丁姐比我厉害。” “我是担心，这个量，会不会大了点。” “这个滴速，应该可以维持在一个基本的量。当然，我说的基本量，是针对这个病人而言。” “好，我明白了。呵呵，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呀。” “丁姐客气了！任何时候，单打独斗都是不行的。一个团结的科室，战斗力才是最强大的。” “嗯，你说的对。这个主任，应该你来当才对。”丁凤悄声说。 “嘘，丁姐，这话，出自你嘴，终于我耳，我可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 “呵呵，你不想，但是，人家已经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也感觉到了，唉，不管它，问心无愧就行。”林琳知道，他的能力，与他的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了。 林琳交完班，离开病房，往家里走去。 “林琳，林琳。”突然，林琳的背后传来叫他的声音。林琳听着声音很熟悉，赶紧转过身来。 “咦，是袁轩？很久没见你哦。”原来，是与林琳一起，从双亚医学院毕业后，来到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的、现在在普通外科上班的、隔壁班的同学袁轩。 “你呀，不是没见我，怕是把我给忘了吧？连结婚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袁轩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埋怨。 “对不起，这是我的不对。嘿，当时忙得团团转，忘记了老同学，实在抱歉。” 第五十二章 为美雪牵线 “你还是在学校时的风格，埋头苦干，不知道窗外已经风大雨大了。” “嗯，袁轩，你这话，似乎有所指哦。” “是呀，当然有所指喽。你的名声，很快就要响彻营州市了，可医院的领导，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嘿，管他呢，我们都是打工仔，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哎，对了，你结婚了吧？你谈恋爱可是比我早哦。” “别提这个了，吹了，吹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难道还骗你不成？” “吹就吹吧，你这么帅气，又这么有才华，还怕找不到老婆？怎么样，我给你介绍一个，如何？” “在你面前，我敢说什么帅气和才华？你就别捧我了。哎，你说介绍一个给我，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你的话，我是相信的。” “有没有什么要求或者禁忌症？” “你看你，三句不离本行。什么禁忌症，没有。当然，我也想向你学习，不要在护士和医生中找。” “行，我明白了，我回去问问，有消息，我通知你。”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嘿，我早就该找你才对。” “呵呵，好饭不怕晚，等我的消息。”林琳说完，便与袁轩分开了。 回到家，林琳赶紧换好衣服，将美怡叫到沙发上坐好。他自己动手，很快做出一顿美味的饭菜。 “老公，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肯定能做出妈妈一样的手艺来。”夫妻俩一边吃，美怡一边说。 “嗯，我有这个信心。哎，找个时间，我做一顿，请雪姐一起来吃。” “怎么想到请雪姐来吃饭？你的第一次，不是给我的吗？”美怡笑眯眯地看着林琳，戏谑般说。 “那当然，我的第一次，只能给你。我每天做的菜，都是第一次。不过，这一次，是将以前的第一次整合起来而已，算不上第一次。” “哈哈，我就喜欢看你诡辩时的样子。” “不诡辩，哪敢在老婆大人面前诡辩？其实，我提起雪姐，是有目的的。”于是，林琳将下班遇到袁轩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这位袁医生，以前与一位护士谈过？” “对。” “为什么吹了呢？” “没问，这种隐私的东西，不好问。再说了，他都坦然承认了，说明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还纠结这个干嘛？” “他的年龄……” “他比我大一岁。” “哦，年龄正好。我明天问问雪姐，如果她同意，你再实施你的计划。不过，我可不想你大展身手，不然，雪姐心里会感到不平衡的。”美怡早已察觉，美雪对林琳，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在美怡的心里，保卫自己的爱情，保卫自己的婚姻，比为姐姐找男朋友更加重要！ “要不，就用老招数，如果他们同意，我们请他们一起去看电影。”林琳想起与美怡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哈哈，好，这个好。”美怡马上表示赞同。 第二天早上，林琳习惯性地在七点十五分刚过，便出现在病房。 这是林琳在临床实习时，跟着老师养成的习惯。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林琳重生之前。 是的，他就像他的老师一样，每天很早来到病房，查看自己分管的病人，了解昨晚是否有新收的、危重的病人。 这样的好习惯，使林琳总能掌握病房里的病人的第一手资料，也为林琳发现或参与抢救病情突然恶化的病人赢得了时间。 “你呀，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这是大学同班同学王柳青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起因就是林琳对临床的痴迷，对病人的负责，对工作的执着。 林琳走进重症室，发现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安静地“睡着”，呼吸平顺，脸色正常。再看看挂在输液架上的液体，果然换了一瓶，输液的速度没有变，这是一个好现象。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应该超过十二小时没有发作了，如果再保持下去，就能成功地将发作控制住。 “昨晚，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没有再发作。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延续林医生提供的治疗方案，病人的情况非常稳定。”丁凤将这个病人作为重点的交班对象。 “好，非常好。”凌晓云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个病人是林医生主管的，接下来的时间，请林医生多观察，如果能平安度过今天，这个病人的危险期就会过去。林医生，要努力哦。” “请主任放心，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我一定尽力而为。” “嗯，不错。昨天的抢救，为我们今后处理这样的病人，开拓了新的思路。我希望，大家要努力学习，不要固步自封。”凌晓云的话，显然是说给李云娥听的。 看来，李云娥从门诊“逃”回来，已经惹恼了凌晓云。现在，凌晓云抓住昨天李云娥不恰当的发言，“阴”了她一下。 林琳可没这闲工夫理会这些。他将重症室的病人的医嘱仔细看了一遍，把原来每四小时肌肉注射0.15克的苯巴比妥修改一下，变成每六小时肌肉注射0.15克。 他在为接下来的缓慢撤药做准备。 前世，林琳是第一个在营州地区成立“癫痫诊疗中心”的人。当时，时任院长亲自主持挂牌仪式。 林琳为此专门成立一个医生团队，从诊断、治疗，到癫痫病人的科普教育，随访，追踪登记等，做了大量的工作，收集了大量的资料，也积累了丰富的、处理各种癫痫病人的经验。 可以说，前世的林琳，是营州神经内科学界癫痫诊疗的“一哥”。重生后的他，在技术上，同样没有人能超越他。 林琳很清楚，发作一旦控制，病人的体内环境便会慢慢修复，各种药物的治疗效果只会越来越好。 中午下班时，林琳在医院里的小肉菜市场上买了一些蔬菜和肉。回到家里，美怡已经将饭煮好，林琳马上动手做菜。 “老公，我已经对雪姐说了，今晚刚好有卓别林的电影专场，她想请你出面，约袁医生一起看电影。” 第五十三章 果断的拒绝 “好，我下午告诉袁轩。对了，晚上几点的电影？” “八点。我让雪姐穿着税务局的工作服，这样便于袁医生辨认。”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 “嘿，这还不是以前兰姐教给我们的招数嘛。” “那是，其实，这一招挺管用的。”两口子在聊着，他们都希望，美雪能找到自己所喜欢的。 特别是美怡，这个愿望更强烈。是啊，她都结婚怀孕了，姐姐却还没结婚。用传统的观念看，做姐姐的，是很难受的。再说了，除了没有读过大学，美雪在其它方面，并没有比美怡差多少。 下午，林琳找到袁轩，将情况告诉他。袁轩听罢，非常高兴。虽然没有见过美雪，但美怡经常在医院进出，他是见过的。美怡的姐姐，绝对不会差到哪去。而且，还是在税务局工作，非常符合袁轩的要求。 他们接下来的情况，林琳没有再过问，只是听美怡说过，他们已经开始“压马路”了。 随着林琳小心递减静脉和肌肉注射的药物，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慢慢清醒过来，并且没有再发作。现在，病人已经转为口服药物治疗了。 “看来，我的重生，就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而来的。”林琳心中暗想。 是啊，随着一个又一个在前世因为不治而死亡的病人，在重生后的林琳手中被救活，林琳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前世，他奋斗了半辈子，抢救了无数的病人。重生后，他将以高超的医术，继续在医路上行走下去，挽救更多可以挽救的病人。 对此，林琳无怨无悔！ 1月29日是1987年春节，林琳已经托人告诉爸爸妈妈，因为美怡怀孕，今年不回家过节了。 林绍强和张翠玉收到消息后，虽然有点遗憾，但更多的是欢喜，是高兴，是期待。 1月27日，林琳值班。晚上七点多，急诊科的电话打了进来。 “有位剧烈头痛的病人，情况很危急，请你们的值班医生赶紧过来看看。” “好。”接电话的护士，马上转告给林琳。林琳二话不说，拿起眼底镜，往急诊科赶去。1987年，急诊科的力量很薄弱，他们起到的，只是分诊和中转站的作用。急症的处理，还是要靠各个专科的力量。 病人是一位48岁的男性，姓麦，名强。听麦强的妻子说，他们这几年，一直在深城做生意。三周前，因为“感冒头痛”，在深城治疗。 治疗了一周，情况没有任何好转。麦强不敢再等，联系了在南江省卫生厅工作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马上联系南江省人民医院，并于当天派车到深城，将病人接到广城市，安排入住南江省人民医院。 “在南江省人民医院，同样是按感冒治疗，但效果却非常好。住院一周多，头痛完全消失。眼看就要到春节了，我们决定开车回家。” “当车离家还有十多公里时，我老公的头又开始出现剧烈的、无法忍受的头痛。我们临时决定，暂时不回家，马上赶到附属医院来急诊。”麦强的妻子最后说。 前世的林琳，确实在这个时间段，处理过这样一位病人。 虽然，前世的林琳，已经处理得很好，但过程却是险象环生。想不到，重生后的他，同样遇上了。 在这样的医疗条件下，林琳相信，尽管重生的他有着丰富的经验，但在此时此刻，这些经验，一点也用不上，他还得按照前世的方法，重来一遍。 林琳用眼底镜观察病人的眼底，发现病人眼底的视盘边缘消失，生理凹陷消失，静脉明显增粗，视网膜有渗出和出血。 这是典型的颅内压力增高的眼底表现，而且，这颅内压力的增高，已经持续一段时间，才会有这样的眼底改变。 与颅内压力增高对应的外在表现，就是病人感觉难以忍受的、爆炸样的头痛。 “必须马上住院，要交2000元的押金，有没有带够钱？”林琳问病人的妻子。 在1987年，2000元，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林琳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心中有数。对于病情而言，2000元只是毛毛雨。 “有，我交5000元吧。”病人的妻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林琳和跟着他值班的实习生一起，将病人送回病房。 “去准备一下，马上为病人做腰穿。”林琳对实习生说。 “好，林老师，我这就去。” 安顿好病人，林琳将病人的妻子叫到医生办公室，将病人病情的危险性告诉她。 “从你讲述的情况看，我并不认同病人是感冒。病人在南江省人民医院治疗期间的好转，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与使用激素有关。” “对，您说的对。当时，我老公在用药后出现难入睡，频繁打嗝。我问主管医生，医生告诉我，这是用激素的副作用，以后会消失的。”麦强的妻子马上说。 “激素只能在短时间内起作用，现在病人的头痛，与是不是停用激素，关系不大。因为，病情进展到一定程度，肯定会迅速加重。” “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一会，我亲自为他做腰穿，取脑脊液做检查，以便进一步明确诊断。只有明确诊断，才能准确用药。” “病人的头痛，与他脑内的压力太高有关。这个时候做腰穿，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但是，如果不做，就无法确诊。所以，我必须将做这个检查的必要性和危险性告诉您。” 林琳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病人的病情的危险性和做检查的必要性，告诉了病人的妻子。 “我看他头痛的模样，也知道问题不简单。请林医生尽力抢救，我一定全力配合。”1987年，当医生的黄金时代。 患者和他们的家属信任医生，医生也会尽一切努力为病人治病，双方努力的目标，高度一致。 “老师，能不能让我来做这个腰穿。”学生走近林琳，悄声问。 “不行，这个病人不能让你做，你在旁边看着。一会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做。哦，对了，要用7号腰穿针，不能用9号的。” 第五十四章 谨慎的林琳 “哦，好的。”学生应声而去。 重生后的林琳，与前世一样，同样是神经内科各种操作的顶尖级人物。 看着林琳熟练地进针；看着林琳快如闪电般地将玻璃测压管与腰穿针对接上；看着脑脊液从腰穿针里，飞快地往测压管上冲；看着林琳牢牢地控制着测压管的出口，并用单手将腰穿针迅速拔出来；看着林琳将测压管中的脑脊液小心分放在三条试管里。 这位学生终于明白，这个病人的颅内压太高了，这些细节如果把握不好，病人可能马上死于脑疝。 “老师太厉害了，整个过程，就像行云流水一般。”学生忍不住赞了一句。 林琳没有回应学生，而是叫学生马上将其中两管脑脊液送到检验科做脑脊液的生化和常规检查，并特别在申请单上注明：请留意有没有隐球菌。 林琳转身走进病房里的简陋实验室，取来玻片和墨汁，做好墨汁染色，马上在显微镜下观察起来。 不出林琳所料，在显微镜下，在黑色的墨汁的背景下，闪光发亮的隐球菌孢子布满了整个视野。 “隐球菌性脑膜炎”的诊断明确无误，这种疾病，就算没有经过在南江省人民医院的“折腾”，死亡率都是比较高的。 而激素的使用，使隐球菌的生长更加迅速、旺盛。病情的严重性和治疗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林琳马上打电话到门诊药房和中心药房，他们的答复都是一致的，没有治疗这种疾病的药物“二性霉素b”。 林琳不死心，将电话打给总值班，总值班答应马上联系药剂科主任，尽可能满足临床的需求。 林琳十分怀念1987年时，医院各个科室和行政部门之间那通畅无比的沟通。大家各司其责，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事情办好。 大约一个小时后，总值班打电话给告诉林琳，经过协调，从兄弟医院借来一盒二性霉素b，已经入到中心药房，可以开医嘱了。 针对性极强的药物，再加上脱水剂的使用，病人的头痛逐渐缓解。 第二天，除夕。交完班，林琳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再次为病人做腰穿，从椎管内小剂量注入稀释后的二性霉素b。 1984年出版的教科书，对这种病的死亡率的描述，语焉不详，甚至比较乐观，这在无形中，使一些医生对这种疾病的治疗不够重视，或者也跟着盲目乐观起来。 直到2008年第六版神经病学教科书，才提到这种疾病的死亡率较高。当然，这种情况，只有林琳知道。正因为林琳清楚，才会给予足够的重视。 傍晚，林琳与美怡回岳父家吃年夜饭。杨宇和陆润都知道美怡怀孕了，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林琳和美怡在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没有回吉水镇过。 美雪并没有带袁轩回家吃年夜饭，林琳和美怡都不好问，也不会对爸爸妈妈说关于美雪的事情。 “阿琳，最近工作忙吗？”杨宇对这个女婿，特别喜欢。 “最近很忙，昨晚收了一个很重的病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必须回病房，调整药物和治疗方案，还要为他做腰穿注射药物。” “哦，这么麻烦？” “对，病人患的是一种少见的真菌感染，我们医学上称为‘隐球菌性脑膜炎’。这种病，可用的药物不多，能用的药物，副作用又特别大。最头疼的是，这种真菌，特别难杀死。” “这么说，病人很危险？” “对，非常危险。因为在深城和广城折腾了三周多，没有得到有针对性的治疗。所以，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嗯，明白了。阿琳，你忙你的，救人要紧。要不，美怡回家住？” “不，我还是住在医院宿舍里为好。现在，我活动没有问题，可以为阿琳做做饭菜。”听林琳这么说，美怡知道，林琳接下来会很忙，她要保证林琳回家能吃上温暖可口的饭菜。 “美雪，又一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任务？”陆润对美雪的终身大事很是头疼。 “快了，快了，担心我嫁不出去？” “不是担心你嫁不出去，而是担心你挑过头了。” “什么叫挑过了头？我记得妹妹说过，缘分到了，很快就可以结婚。所以，爸爸妈妈不用担心，今年，是我的幸运年。” 听话听音，美雪的话，林琳和美怡都觉得，美雪和袁轩有戏了。 整个春节假期，林琳每天都要回病房查看病人，调整治疗方案，年初一也不例外。 此外，每隔3至4天，林琳都要亲自为病人做一次腰穿，进行椎管内药物注射治疗。 春节假期结束，病人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可以轻松自如地下地活动，头痛也消失无踪。 林琳的付出，凌晓云是知道的，她的内心，被林琳的专业水平和这种极度负责人的态度震撼到了。 “这个家伙，将来必成大器。”凌晓云开始接受林琳在专业上的狂傲。 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对林琳的付出，更是感受真切。他们夫妻俩，都被林琳的敬业、专注和牺牲精神所感动。 一个月后，病人连续五次脑脊液培养，都没有发现隐球菌，连续五次涂片检查，也没有发现隐球菌。这些指标，已经达到甚至超过这种疾病所规定的治愈标准了。 “林医生，这个病人可以办理出院了吧？”一天早交班时，凌晓云对林琳说。 “好，我停药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事，再让他出院。” “还要观察几天？” “对，标准归标准，临床实践归临床实践。再说了，现在的实验室的检查水平，难保没有错漏。”重生后的林琳，依旧记得发生在这个病人身上的一幕。 “五次培养阴性，五次涂片没发现隐球菌，还不可以？你怀疑我们检验科的水平？”凌晓云觉得，林琳太谨慎了。 “我没有怀疑谁，我自己也为病人做了墨汁图片检查，结果也是一样的。这只是体外检查，并不能完全反映颅内的真实情况，必须观察。” 第五十五章 大胆的林琳 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使林琳意识到，作为医生，无论怎样谨慎，都不为过。因为，他面对的，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马虎不得。 “好吧，就按你说的，停药后观察几天看看。”对于林琳的专业素养，凌晓云感到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有一种受到挑战时的不快和不安。 一切如前世一样，病人在停药五天后，又开始出现头痛，发热。林琳马上为病人做腰穿检查，颅内压又开始增高，超过200毫米水柱，病情再度反复！ 果然，脑脊液涂片检查结果回复，又发现了隐球菌！ 林琳重新为病人用上二性霉素b，可是，这一次，效果并不理想。相反，二性霉素b的毒性开始展现它凶残的一面。这凶残的一面，差点致病人于死地。 激烈的胃肠道反应，恶心呕吐，食欲不振！ 寒颤、高热，持续不退的高热！ 急性肾功能损害！ 以低血钾为主的严重的电解质紊乱！ 酸中毒！ 贫血！ …… 一关接着一关，过了一关又一关。每一关，都异常凶险；每一关，林琳都亲自写会诊单，请相关的科室会诊，请他们帮助解决相对应的问题。 解决了副作用的问题，却无法解决脑内隐球菌疯狂生长的问题。脑脊液的培养，连续出现阳性，脑脊液涂片，也连续发现有隐球菌的芽孢。 很显然，病人脑内的隐球菌，对二性霉素b耐药了，至少是不再敏感了。 “林医生，还真的给你说对了。你说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从脑脊液检查结果看，目前似乎没有办法了。” 凌晓云庆幸自己听林琳的话，才不至于让病人出院。否则，病人离开医院几天，又再度复发入院。如果真这样，对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至于病人是否能救回来，凌晓云反而考虑的不多。在她心中，这个病人已经没救了。 林琳清晰地记得，前世的这一刻，他也有过一闪而过的绝望。但是，倔强的他，不服输的他，早已想到了新的办法，并开始在病人身上使用。 不到最后一刻，林琳绝不轻言放弃！ “主任，我已经加用达克宁注射液进行经脉滴注，不过，静脉滴注的药物，能透过血脑屏障进入到脑内的浓度不高。所以，我想用达克宁进行鞘内注射给药。” “哦，达克宁的说明书上，有没有说，可以用于鞘内注射。” “没有，不过，我在想，二性霉素b的刺激性和毒性，远远大于达克宁，都可以鞘内注射，达克宁为什么不可以？” “再说了，能够静脉注射的药物，说明安全性是很高的。就像我们用异烟肼鞘内注射治疗重症的结核性脑膜脑炎一样，道理是相通的。” “你敢保证鞘内注射的安全性？” “我不敢保证，我只是基于药理分析做出判断。目前，这个病人要么等死，要么放手一搏，我会与病人家属进行深入的沟通的。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做。” “嗯，这还差不多。你说的也是，与其等死，还不如一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凌晓云在林琳的身上，见证过太多的奇迹了。 病人的妻子听完林琳的分析，她紧紧地握住林琳的手，说：“林医生，您的付出，您的用心，我们能够感受到。我绝对相信您，请您务必尽力，需要我们配合的，请及时告诉我。” “谢谢您的理解！我们的愿望，与您的愿望，是一致的。”重生后的林琳，经历过前世的各种“医闹”，非常珍惜这种和谐的医患关系。 林琳的坚持，林琳的不放弃，林琳的大胆尝试，病人的病情终于再度好转。 正当林琳和病人家属感到曙光在前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林医生，今天我去领药的时候，药房的人说，达克宁针已经没有了。”一位去领药的护士告诉林琳。 “啊？！没有药了？”前世的一幕，再度出现，也再度震惊林琳。看来，前世的很多轨迹，并没有改变。 既然这样，就按照前世曾经做过的方法来。 林琳将麦强的妻子叫到办公室，将目前的困境告诉她。 “您看看，能不能请您在南江省卫生厅的朋友帮忙，在全省范围内找这种药。”林琳的思路非常活泛，马上想到了这一条最稳妥，最有效的途径。 “还差多少才够？” “起码要二十盒以上。” “好，我马上请他帮忙。”麦强的妻子告别林琳，转身走了出去。 林琳的心中忐忑不安。他担心，这里的药物一旦用完，如果没有药物接上，后果不堪设想。前世的事情，既然能改变轨迹，往好的方向走，也必然可能向坏的方向走。 眼看着药物就要用完之际，病人的朋友亲自开车，将他从各家医院收集到的，一共26盒达克宁针剂送到林琳手中。 “这位就是我经常说的林医生，麦强的病，一直是他在治疗。”麦强的妻子向她的朋友介绍林琳。 “噢，你就是林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呀。唉，说到底，是我害了我的老朋友，如果老友有半点差池，我会自责终身啊。这一次，要拜托林医生了。” 都是同行，他很清楚，在南江省人民医院的治疗，完全是错误的。而他，为这次错误，用力助推了一把。 “这二十六盒药，是我从全省各大医院药房搜刮出来的。这种药，厂家已经不再向国内供货了。” “万幸，真是万幸啊！”林琳听罢，不由慨叹一声。 “林医生，我是急着赶回来的，必须马上赶回去。这里的一切，全靠你了。我姓万，名耀文，在省卫生厅工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联系我。”王耀文说完，留下联系的方式，便与林琳告别离开了。 王耀文送来的“及时雨”，解了林琳的燃眉之急。他的手中，又有宝贵的“子弹”。 又是一个多月漫长而痛苦的治疗。是的，一个多月，对于病人，对于病人的家属，对于林琳，都是十分漫长的。 第五十六章 鹿一鸣住院 对于病人，痛苦自然不必言说。住院近三个月，药物治疗的痛苦，药物副作用引起的痛苦，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另外一种痛苦，则来自对未来的结局无法预测的煎熬。哪种在生死边缘行走而挣脱不开的恐惧，哪种看不到希望的绝望，足以击溃一个人的精神防线。 又再度来到上次“治愈”时的境况，所有的指标都非常理想。这一次，凌晓云反而不敢催林琳了。 “病人已经停药十天，没有复发的迹象，我准备让病人明天出院，请主任定夺。”交班会上，林琳主动提出，要让病人出院。 “有把握吗？” “有。”这一次，林琳的回答，是如此的肯定和果断。 “好，就按你的意思去办，要叫病人定期随访。” “嗯，好的。” 病人出院时，感人的一幕，出现在神经内科病房里。 这个死里逃生的、纵横商海的汉子，紧紧地拥抱着林琳，泣不成声。他对林琳的感激，全部体现在他对林琳那紧紧的拥抱中，体现在他那滚烫的泪水里。 语言，已经无法表达什么，语言，似乎是多余的。在他的妻子的劝说下，麦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林琳。 “林医生，您的救命之恩，您的再生之恩，我永生铭记，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报答林医生的恩情。”麦强握着林琳的手，难掩激动的心情。 劝开自己的老公，麦强的妻子却控制不住自己，也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林医生，这几个月，您的付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老公的命，是您救回来的，我的家庭得以完整，是您给我们的。我老公刚才说的话，也是我想要说的，我们商量好了，每年一定会回来探望林医生。林医生，请您多多保重。” 日夜守在老公身边的她，最清楚林琳在救治老公中所起到的、无可替代的作用。 前世的林琳很单纯，认为医生治疗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经历过几十年医海的沉浮起伏，对人性的认识，使重生后的林琳改变了看法。 重生后的林琳，更看重那些懂得感恩的人，或者说，有一颗感恩之心的人。后来，林琳真的与麦强成为交情颇深的朋友。 重生未满一年，林琳的名声，不仅在医院里传播开来。整个营州地区医疗界同行们，都知道，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有一位非常年轻的“专家”。 林琳在营州医疗界的地位从此确立，威望迅速提升。 美怡的肚子日渐隆起，行动也慢慢不方便起来。不管多忙，林琳都会抽空，每天晚上陪美怡在医院的周围散步。 美雪与袁轩的好事，也尘埃落定。他们决定，在今年的国庆节结婚。按照杨宇的做法，当然是要为他们搞一场婚宴的。 因为离国庆节还有几个月，杨宇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这次，他也决定动用一切关系，为他们在附属医院弄一套住房。 按照习俗，到时候，林琳和美怡都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虽然感到遗憾，林琳还是将心思全部放在美怡身上，对于几个月后的事情，他也没有去多想，想了也没用。 顽固的习俗，就像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无法冲破。 六月，营州进入盛夏时分。 一天早上，林琳与往常一样，在七点十五分后走进病房。眼前的景象使林琳大吃一惊，只见重症室门口的走廊里，站满了人。 项院长、凌主任、杨宇、池曲、李龙成、李强等等重量级的人物，都在走廊站着。昨晚值班的丁凤，在进进出出，忙着应付眼前的一切。 林琳的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一段记忆从他几十年的人生长河中跳出来，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是的，林琳没有忘记这一幕，他太熟悉了。现在，这一幕，再度重现，林琳知道，重生后，他设计的人生规划中的一段能否成功，就决定在这个病人和他的家属身上。 林琳向前走去，项院长看见他，马上伸手握住林琳的手，将他带到一位年约六十、满脸慈祥、态度雍容的女人面前。 “余局长，这位就是您点名的林琳，小林医生。” “哦，林医生你好！我叫余芷彤，以后叫我余阿姨吧。这一次，我家老鹿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请你多多费心。” “余局长您好！您太客气了，作为医生，做好本职工作，是应该的。如果接下来我有做得不够的地方，请余局长及时提出，并批评指正。” “哎，小林，你这可是客气喽。你年纪虽轻，可名声不小啊，在咱们营州，可是大名鼎鼎的专家。” “这一次，我专门请凌主任和项院长，安排你来主管和治疗我家老鹿。以后呀，你还是叫我余阿姨吧。”余芷彤很坚持。 “好，余阿姨，我听您的。”林琳也不再纠缠在这些小节上。 “这就对了嘛，呵呵，小林果然是个爽快的人。”余芷彤高兴起来。 “余局长，我们马上对鹿老的病情进行讨论，请您也参与旁听。您了解一些病情的前因后果，会方便您在接下来的陪护中，进行有针对性的观察。”凌主任对余芷彤说。 “好，凌主任这个意见好。”说罢，大家一起到医生办公室，开始对余芷彤的丈夫的病情的讨论。 “患者鹿一鸣，男，64岁。因为突发眩晕、构音不清、四肢乏力四小时入院。”值班的丁凤开始介绍病史。 “今天凌晨2点多，患者的爱人发现患者用手轻拍床铺，马上询问患者，患者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说自己头晕，手脚无力。” “患者的爱人马上喂给患者一颗安宫牛黄丸，然后打电话将他的两个儿子叫来。早上六点多，由医院的救护车送来我院急诊。” “接诊后，我马上联系医院的总值班，安排患者进行头部ct检查，ct检查的结果，没有发现脑部有任何病灶。” 第五十七章 展示实力 “患者既往没有高血压病史，没有糖尿病病史，没有类似的发作史。有慢性支气管炎病史，每年秋冬季节发作比较频繁。没有吸烟和酗酒史。” “入院后体查，生命征平稳，心肺检查未见异常，双肺均未闻干、湿性啰音。腹软，没有压痛和反跳痛。” “神经系统检查，发现病人构音欠清，声音略微嘶哑，饮水时有呛咳。眼球活动正常，没有发现眼球的震颤，软腭运动稍差，咽反射稍差，其它脑神经检查，没发现异常。” “四肢肌张力正常，四肢的肌力为弱四级，腱反射对称正常，没有引出病例反射。感觉检查，病人的痛温觉正常。” “入院后，给予低分子右旋糖酐静脉滴注，低流量吸氧。目前，病人的情况稳定。我的汇报完毕。” 丁凤的专业水平，一直得到林琳的认可和佩服。她的汇报，该详细时详细，该简单时简单，但没有漏掉任何一个重要的环节。 “刚才丁医生的汇报非常详细，处理也很及时，包括检查和用药都很到位。目前，病人的诊断还没有明确，请大家发表意见。”面对丁凤近乎完美的汇报，凌晓云确实找不到让她耍威风的地方。 “这个病人除了有慢性支气管炎外，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基础病变，比如高血压、糖尿病等。” “从病人发病方式看，患者病变的部位，应该以大脑后循环的血管为主。因为ct没有发现任何病灶，我更倾向于tia（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的诊断。”李云娥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抢先发言。 “我也同意李老师的诊断，不过，病人目前还是有一些可疑的体征，需要继续观察。如果病人的体征很快消失，这个诊断就成立。”丁凤也是倾向tia的诊断的。 面对这样的阵势，其他医生选择了沉默。 “林医生，你的意见？”凌晓云知道，余芷彤很在意林琳的看法。 “好，我说一下我的意见。” “虽然我没有为病人做过体查，但我相信丁医生的体查结果是准确的。” “从病人的发病方式，发病时间，发病后出现的症状和体征，以及头部ct检查所见，我也同意，病人这次发病，主要是大脑后循环病变所致。” “如果再具体一点，我认为，病人的损害，以延髓和脑桥下部为主。但是，我不同意这个病人为tia的诊断，我认为，这个病人的诊断，应该是不完全的‘延髓背外侧综合征’，是因为小脑后下动脉个别分支堵塞所致。” “我之所以下这个诊断，是因为病人目前是有体征支持的，比如软腭运动变差，咽反射变差，饮水呛咳，说话声音嘶哑，构音欠情，四肢肌力下降。” “说它是不完全性的‘延髓背外侧综合征’，是因为有些体征目前还没发现，或者说还不典型。比如小脑损害的体征，小脑损害的影像学改变，肌力下降应该以一侧为主等等。” “这是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至于定性诊断，应该没有什么悬念，肯定是一个缺血性损害。因为，ct对于脑部出血的诊出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我再来解释一下，病人的头部ct为什么没有看见病灶。我认为存在三种可能。” “第一，检查时，离病人发病的时间才4个小时。我们知道，无论是大脑半球、小脑还是脑干等部位的梗塞，在发病后24小时内，特别是12小时内，病灶与正常脑组织处于‘等密度期’，这个时候，ct是不容易发现病灶的。” “第二，是病灶所处的位置，刚好在大脑的后颅窝。我们知道，大脑后颅窝有很多骨头凸起。这些凸起的骨头，在ct检查时，很容易产生伪影，这些伪影，会造成对脑干、小脑等部位的观察，甚至将病灶掩盖住。所以，在这些地方，看不到病灶，不等于没有病灶。” “第三，目前，病人的体征并不明显，不排除病人的病灶比较小，小到1厘米以下。因为，ct扫描时，每一层相隔刚好1厘米。如果病灶小于1厘米，就有可能不被ct所发现。” “现在，我重点说说，接下来我们在诊断、治疗和病情观察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病人现在还处于急性期，现在的体征，并不等于接下来几个小时或者几天的体征会保持不变。” “脑梗塞后的水肿高峰期，个别病人可能在发病后2周才到达。如果真是这样，病人的情况可能会继续恶化。” “所以，我们必须密切观察病人的说话和意识的改变、肢体的肌力、吞咽的情况的变化，这些情况都有加重的可能，甚至会出现一些新的体征，比如小脑损害的体征。” “第二，既然我判断是一个不完全的‘延髓背外侧综合征’，那就必须防止病人进食和喝水时，将食物或者流质误吸入到肺部。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将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我建议，这个阶段的饮食，以半流质为主，比如糊状的食物，尽量不要直接喂水给病人喝。” “要密切观察病人的体温、血象、肺部的啰音情况，一旦发现有吸入性肺炎的可能，应该及时检查，及时处理。”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脑梗塞，而是因为脑梗塞损害了吞咽功能，从而导致的吸入性肺炎。因为，脑梗塞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对于这个病人而言，也不是致命的。” “而这个病人有慢性支气管炎病史，一旦出现吸入性肺炎，将会非常麻烦，治疗起来，也非常棘手。所以，吸入性肺炎，才是需要我们重点防范的。” “当然，预防原发病的再发或者加重，也是我们必须高度重视的，在这点上，丁医生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护理上，必须要做到勤翻身，勤拍背，及时吸痰。并发症的预防，营养的保证，必须同步进行，缺一不可。” 第五十八章 余芷彤有话要说 因为余芷彤在旁听，林琳知道，必须将问题说清楚，说透，才能避免将来相互间的误会。 “林医生刚才的分析，非常到位，非常详细，我完全同意。这个病人的诊治，由林医生全权负责，遇到问题，林医生必须及时提出来，由我来组织全科进行讨论。”凌晓云当官，确实有一套。这句话，既表扬了林琳，又凸显了她的权威。 “刚才林医生的分析，我这个外科医生，也从中学到很多东西。林医生，真不愧是神经科的后起之秀，我们医院的骨干人才。” “在鹿老的治疗上，医院会全力配合。神经内科有什么需求，比如人力，物力或者特殊药物的采购，上级医院专家的会诊等，都可以及时提出来，医院一定全力协助解决。”项院长也做了表态。 “非常感谢项院长，凌主任，丁医生，林医生。刚才听了林医生的分析，我也明白了，接下来，我们在陪护时，要注意观察什么，要提供什么样的饮食。” “接下来，需要我们家属如何配合，请林医生随时提出来，我们一定配合。再次感谢林医生详细的分析和解答。”余芷彤当然不能沉默。 接下来的一周，林琳担心的情况，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患者的右侧肢体出现无力，手脚无法抬离床面，病人因此而情绪极度低落。 吞咽障碍进一步加重，最终，需要从鼻腔插胃管喂食。这从另一方面，进一步打击病人的信心。 病人声音嘶哑更加明显，他说的话，除了余芷彤和林琳，其他人根本无法听出来。 余芷彤凭借的是几十年夫妻深厚的感情，能理解鹿一鸣一个眼神，一个发音的含义。而林琳，则根据鹿一鸣的嘴型和声音的变化，来分析病人的诉求，也八九不离十。 最终，林琳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因为吞咽困难，口腔内的分泌物无法咽下去，便流进呼吸道。病人的呼吸道的抵抗力本来就差，很快，便出现严重的肺部感染。 要命的是，导致感染的原因，一时半刻解决不了，这肺部的感染便反反复复，越来越重。附属医院甚至营州各大医院的抗生素，轮流用了一遍，感染都无法控制。 病人开始出现高热，意识模糊，甚至出现谵妄（乱说话），情况非常危险。 院内相关的科室轮番被请来会诊，但情况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林医生，病人的情况越来越重，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凌晓云有点坐不住了，交班时，问了林琳一句。 “我觉得，以我们营州地区的水平，很难处理好这个病人。所以，我建议请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呼吸内科的谢麒麟教授来会诊。”对于谢麒麟，林琳是十分佩服的。读书的时候，不管是听他讲课，还是在临床实习时听他分析问题，都感到受益匪浅。 “好，我马上向项院长汇报。”凌晓云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项院长接到凌晓云的电话后，立即向营州市领导报告。营州市领导将请求发给南江省领导，当天，一架专机从广城市飞到营州。 早已等候在机场的林琳和医院的领导，接到谢教授，马上赶往附属医院。 谢教授听取了林琳对病人的病史和治疗经过的汇报，仔细检查了病人的情况，然后回到医生办公室。 谢教授是个性情中人，快人快语，有一说一。 “这个病人，确实如林医生说的那样，目前主要的问题就是两个，一个是引起肺炎的原因，也就是脑梗塞。这个原因，一时半刻解决不了。” “另一个问题，就是肺部的感染问题。反复的吸入性肺炎，你们用的抗生素，估计病人肺部的细菌已经耐药了，现在，必须更换抗菌谱更广，没有耐药性的抗生素。” “我建议，改用复达欣，每次2克，每八小时1次，加入百分之五的葡萄糖里静脉点滴。当病人的体温持续正常，血象指标正常，肺部的啰音接近消失后，改为每八小时1次，每次1克，维持一周。” “用药期间，要注意观察大便的变化，一旦有二重感染的迹象，马上进行处理。” “除了使用复达欣，还要增强病人的免疫力和抵抗力。目前，在这方面的治疗力度不够大，建议使用补血康，如果条件允许，每天两瓶，连续用。” “这些措施，最好尽快用上，越快越好。”谢麒麟的话，等于告诉在旁听的余芷彤，病人的情况非常严重，刻不容缓。 “谢老师，要不，我跟您到广城市走一趟，将几天的药开回来。后续的药，我们申请医院进货。”林琳当然明白谢麒麟的意思。 “不，林医生，你留在这，我叫大儿子鹿军跟着谢教授上去。需要多少，谢教授看着办。”余芷彤深知此时此刻，林琳在身边的重要性。 商量好后，他们马上出发。这个年代，医生与病人和病人的家属，真是心连着心。谢麒麟连吃饭都不肯，马上带着鹿军乘坐飞机，赶往广城市。 当天晚上，林琳按照谢麒麟的会诊意见，为病人开出了医嘱，用上了鹿军带回来的药物。剩下的，全部放在冰箱里保存起来。 看着因为高热而昏沉入睡的爱人，看着正在专注地守着这两瓶液体的林琳，余芷彤眼中一热，泪水忍不住充盈了双眼。 她转过身，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对林琳说：“小林，到医生办公室坐一坐，我有话和你说。” “好。”调好了输液的滴速，林琳和余芷彤一起来到医生办公室。 “余阿姨，您别难过，依我看，这些药物，肯定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谢谢你，小林。我知道，小杨怀孕在身，你却经常守着我们老鹿，阿姨感谢你。” “余阿姨，您别客气。我和您一样，希望鹿叔叔早日好起来。” “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小林，你可能不知道，你鹿叔叔经历这次疾病的打击，本来已经够消沉的了。” 第五十九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唉，前几天晚上，他因为发烧，身体很疲乏，闭着眼睛在休息。当时，我的两个儿子鹿军，鹿兵和女儿鹿莹，在他的床边，小声商量着什么。” “看见他们在，我便回家洗个澡。我回来后，发现老头的床头多了一台录音机，我感到奇怪，但又不好问。” “老头见到我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录音机，再看看门外，然后长叹一声，神情非常落寞和失望。” “几十年的夫妻，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几个不孝子女，肯定是想拿一台录音机，放在老头的床头，等老头醒来，要他说出家里的钱放在什么地方。” “我虽然也很难受，但我还是忍着，和老头说着好话，说我会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听我这样说，他似乎好了一些。” “但是，我知道，这双重的打击，使他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一旦到这种地步，抵抗力当然会下降。今天谢教授的意思，我当然懂。”余芷彤说到这，眼中满是无奈与伤痛。 “谢谢余阿姨对我的信任。您今晚说的这些，非常重要。这样吧，以后，我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和鹿叔叔聊一聊。” “我尽量用医学的道理，来开解他，来告诉他，他的病，是可以治好的，他将来还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其实，我这样想，不仅仅是要给鹿叔叔信心。从专科的角度看，鹿叔叔脑部的问题并不是很严重，过了急性期，受到破坏的功能，大多会慢慢恢复。”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度过肺部感染这一关。我相信，经过今天的会诊，以及从今晚开始的用药，接下来的情况，会慢慢好转。” 前世的林琳遇到这种情况，知道最终的结果，当然敢于这么说。换成前世刚接触病人时的林琳，是不敢说这种话的。 “谢谢你，小林。你能这样做，对老鹿肯定有好处。老鹿现在缺乏的，正是你说的，对疾病恢复没有信心，对将来没有信心，对可能要躺在床上过一辈子感到恐惧。” “是的，信心是很重要的。我有信心，用各种方法治好鹿叔叔，我也希望将这份信心传递给鹿叔叔。” “难怪大家都说你好，说你厉害。你可是真的好，真的厉害。不仅医术高明，心地也十分善良。好了，阿姨不能妨碍你太多时间，回家陪陪小杨吧。” “谢谢阿姨的理解。我观察一会，如果没事，我再回去。小杨也知道鹿叔叔病了，如果不是身体不方便，她也想来看望鹿叔叔。” “小杨是个好女孩，老杨的家教好，你回去代我谢谢小杨。” “阿姨您客气了！不过，我一定将阿姨的话，转告给小杨的。”这次对话，余芷彤无疑将林琳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给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是啊，人与人之间，信任是一块非常重要的“基石”。基石一旦被抽走或者松动，基石上的一切都会坍塌，会毁灭。 第二天，林琳查完房，处理完医嘱，便来到重症室。 经过昨天晚上的治疗，病人的体温已经接近正常，精神状态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林琳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鹿一鸣的床边。余芷彤看见，知道林琳想做什么了。 “鹿叔叔，我是林琳，小林医生。您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嗯。”鹿一鸣简单回应一声，并对着林琳点了点头。 “鹿叔叔，您听我说就可以了，不用回答我。如果觉得不想听，您就扬手，我马上离开。如果您觉得我说的中听，我每天都过来与您聊聊。”林琳用恰到好处的音量，对鹿一鸣说。 “嗯。”鹿一鸣对林琳的话感到满意，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 “鹿叔叔，您脑部的病变，已经稳定，并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过程会有点慢，但一定可以基本恢复到您发病前的水平，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林琳开始用他扎实的医学知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鹿一鸣讲解他的病情。 前世，林琳对这类病人的心理变化，有着深刻的体会。一些原本健康开朗的人，一旦中风，马上变得消沉和抑郁起来。 这种心态上的变化，会使治疗变得困难，也使病人的康复速度明显变慢。 林琳现在做的，就是医治鹿一鸣那颗，被突如其来的疾病严重打击的心灵。换而言之，林琳在为鹿一鸣“医心”。 换药的效果非常显著，鹿一鸣的肺部情况在一天天好转。同样地，随着肺部情况的好转，他的全身状态也在不断改善，心情也在变得开朗起来，脸上开始出现难得的笑容。 当然，这与林琳“每天一聊”也有很大的关系。林琳的话，为鹿一鸣解开了很多心结，使鹿一鸣想通了很多事情。 看着鹿一鸣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林琳抓住时机，开始指导余芷彤，对鹿一鸣进行吞咽功能的训练和肢体功能的训练。这一点，也只有重生的林琳懂，在当时，没有人重视中风后的康复治疗。 恢复虽然很慢，但每天都在进步。 肺部感染完全控制了，谢麒麟教授所担心的二重感染并没有发生，这其中，补血康的作用，功不可没。 从喝几滴水，到小半勺水，再到一勺水。一个月后，可以喝余芷彤精心熬制的老火汤了。余芷彤熬的汤，是鹿一鸣的最爱。喝着这熟悉的汤，品尝着这熟悉的味道，鹿一鸣顿时感觉，自己开始走在回到从前的路上，心情更加开朗起来。 一开始，鹿一鸣只能坐着轮椅，由余芷彤推着，在医院的小院子里走一走，看一看。慢慢地，在林琳的指导下，他开始在床边练习站立，然后在搀扶下走几步。 对鹿一鸣而言，此时此刻，对“一步一个脚印”的体会最为深刻。到他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行走时，鹿一鸣的说话功能也基本恢复正常了。 这些进展，证实了林琳一开始的判断，即病变损害的范围并不大，开始的严重，与急性期的水肿有关。 第六十章 剖腹产 林琳一直想叫丁凤多点去看看鹿一鸣，在林琳的计划中，丁凤最终能不能避免被凌晓云踢走，鹿一鸣是个关键的人物。 后来想想，丁凤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这样去做，她会感觉不舒服，也会让人感觉很突兀。所以，林琳一直没有叫丁凤这样做。 虽然鹿一鸣已经好转，心情也大为舒畅，但他依旧很喜欢每天与林琳聊一会，这是林琳与鹿一鸣每天不变的“节目”。 一天，林琳与鹿一鸣聊天时，鹿一鸣说：“我听你余阿姨说，你岳父在我病重的时候来看过我。小林，你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和我聊聊。你岳父这个人啊，老实人，实干家，大好人。呵呵，他挑选的女婿，与他如出一辙，好，真是好。” “鹿叔叔，我今天找时间告诉他，请他抽空过来与您聊聊。” “嗯，你岳父与李龙成，都是一类的人，所以，他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对了，我听说。李龙成的命，还是你救回来的，是不是？” “可以说是吧。”林琳也不否认。 “什么可以说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林呀，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出头的时候就出头。你做事不是这样，说话怎么变成这样了？” “鹿叔叔，李叔的事情，说起来不简单。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 “嗯，你说的也是。所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不是很重要？” “对，太对了。历史经验证明，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成功的。要不，自己加入一个团队，要不，自己组建一个团队。拳头的力量，一定比单个的手指的大。” “哈哈……小林啊，还真有你的，你说的太对了。呵呵，我周围的不少人，还没有你的头脑清醒呢。人才，果然是人才，而且还是全才。”鹿一鸣住院这么久，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余芷彤看见，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按照林琳的标准，鹿一鸣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余芷彤坚持要鹿一鸣继续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她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她知道，一旦鹿一鸣回家，工作，复杂的人际关系，会让鹿一鸣大病后的身体吃不消。 八月二十三日的早上，林琳起床时，美怡对他说，腹部感到隐隐作痛。林琳一听，心里紧张起来，这个日子，离预产期很近，随时都有生产的可能。 “宝贝，你别动，我先去找王岚主任，然后再到回来陪你到产科。”林琳说罢，马上跑到王岚主任家。 大清早的，王岚还没有上班，听林琳说明情况，王岚说：“带她到产科吧，我上班后马上去看她。” “好，谢谢王主任。”林琳转身回到家里，陪着杨美怡，小心翼翼地往产科病房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路上刚好遇见刘玉兰，林琳请刘玉兰帮他向凌主任请假。 “没关系，你照顾好美怡，其他都是小事。”刘玉兰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来到产科，王岚主任还没到，林琳对当班护士说明情况，护士是认识林琳的，她马上为美怡安排好床位，并请值班医生过来，为美怡诊查。 林琳是医院里的“明星”，值班医生虽然年资比林琳高，但还是认识林琳的。她仔细察看了美怡的情况，心中不由嘀咕起来：“胎位不正，而且是臀位，很难顺产。” 她走出诊室，刚好看见王岚走进来，便马上将情况告诉王岚。 王岚听罢，马上进去为美怡检查。最终，王岚也认可值班医生的诊断。 “林医生，这种情况，最好是剖腹产。” “好，这个我是外行，听王主任的安排和处理。”林琳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重生前的年代，剖腹产十分流行。与现在这个年代不一样，剖腹产是一项不得已的选择。 “夏医生，你通知手术室，马上安排紧急手术。”王岚的目的，是想为美怡做第一台手术。她担心，接台手术，很多事情不可预测。 “袁轩吗？麻烦你通知一下美雪，请美雪告诉爸爸妈妈，说美怡很快就要进行剖腹产了。我现在在产科，一会到手术室，离不开，要请他们来帮忙才行。”林琳利用妇产科的电话，请袁轩帮忙。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随时告诉我。”袁轩也是没有二话。 很快，夏医生为美怡开出医嘱，并将美怡送往手术室。 这个时候，附属医院的手术室并不大，设备也相对简陋。林琳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口外的长木凳上，心中难免忐忑。 这一幕，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对于当时连产科医生都十分谨慎选择的剖腹产，林琳心中也无底。 虽然他重生前的年代，剖腹产很流行，那毕竟是有技术和设备做支撑的。而现在，附属医院在这方面，显然并不强大。 在妇产科，王岚的技术水平，可以说是营州市最好的。她的手，就像超声波一样，一摸一个准。做手术也是一样，不仅做得好，还十分细心谨慎。 别看林琳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但林琳的内心始终认为，医生面对的是病人，是鲜活的生命，思考问题，做决断，必须像“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般谨慎。 大家看到的，是林琳做决断时的果敢，但林琳的整个思考过程，是没有人能想得到的。 过了不久，杨宇和陆润首先来到，紧接着，美雪和袁轩也过来了。 “妈，要不，你回去煮点东西给妹妹吃吧。”美雪对陆润说。 “等等，我等她安全出来，我再回去煮。再说了，剖腹产，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得问清楚才行。”陆润做事，很有主见。 “对，妈妈说的对，做剖腹产是要麻醉的，麻醉后，不能这么快吃东西。”袁轩搂着美雪的肩膀，说。 “呵呵，这个呀，袁轩比我懂。” “得，你别谦虚，这些基本知识，你不比我差。”袁轩的性格，与林琳有几分相似，都是耿直磊落的人。 他们正说着，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一位护士抱着一名婴儿走了出来。 第六十一章 家的温暖 “林医生，恭喜你，是个男孩，5斤6两，母子平安。咦，袁医生，你怎么也在？” “我们是一家人。”袁轩笑着说。 护士看了一眼杨美雪，问：“姐妹俩？” “对。” “像，太像了。”他们在对话，杨宇、陆润和林琳却仔细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 “产妇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陆润问。 “现在还不行，到时候，医生会告诉您的。嘿，林医生和袁医生也会知道到的。” “好，谢谢你！”林琳对护士说。护士对着林琳笑了一下，抱着婴儿，转身走了进去。 “琳儿，这段时间，我去照顾美怡吧。”陆润对林琳，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 “好，辛苦妈妈和爸爸了。”妈妈辛苦，免不了爸爸也会跟着辛苦。 “没事，我和你妈妈一起到你家住。”杨宇更干脆。 听他们这么说，林琳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他没这么多时间，妈妈那里，也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 不过，林琳也想好了，确实不行，还是要接妈妈来，照顾美怡和小孩一段时间。 手术室门再度打开时，夏医生推着车，车床上躺着杨美怡，一位护士抱着婴儿跟着。 林琳他们也跟着他们乘坐电梯，回到产科病房。 大家正想联手将美怡抱到病床上，林琳快步向前，将手伸进美怡的背部，将美怡轻轻的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动作之轻柔，过程之细心，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和叹服。 “这个家伙，在为我出难题呢。”袁轩看见，心中暗想。 美怡在单位经常参加训练，身体一直很棒，产后恢复很快，奶水也很充足，小家伙每次都吃得饱饱的，睡得香香的。 一周后，美怡的切口拆完线，便在林琳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家。 在家里，照顾起来方便多了。医院有小菜市场，虽然小，新鲜的蔬菜鱼肉等品种却不少。每天早上，陆润都会到那里买来好吃的。 一天傍晚将近7点，林琳才下班回家。 看着拖着疲惫的身躯的林琳，陆润感到十分心疼，赶紧叫林琳换一身舒服的衣服，马上来吃饭。 “要爸爸妈妈和美怡久等了，以后呀，我如果不能及时回来，就不要等，你们先吃，特别是冬天，更不能等。”林琳看见大家都在等他回家吃饭，心中感到不安。 “快别说这话，我们坐着等，你在拼命干活，谁辛苦？等一下又怎么样，冬天就更要等，让你回来可以喝一口热汤。”陆润一边说，一边为林琳盛了一碗汤。 “对呀，你妈妈说的对。你治疗鹿老，花费了多少心血，这些，鹿老和余局长都对我说了。他们说，你在科室的位置，无人能替代。是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杨宇自从与鹿一鸣和余芷彤聊过后，更加清楚林琳在科室的情况。 “唉，我最希望的，是你不用干这么多。能按时下班，下班后能放松放松。你倒好，回家还要看各种医学书籍，查各种医学文献。太累了，实在太累了。”美怡疼在心里。 “美怡，你虽然心疼琳儿，可是，每年经琳儿的手，救活了多少病人。而琳儿的本领，不是凭空而来的，不看书，不学习，怎么可能进步？”杨宇这代人，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为社会贡献，为人民服务，在他的心中，是永远不变的信念。 “呵呵，爸爸、妈妈和美怡，你们都懂我，疼我，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样而已。”他们的话，使林琳深深感受到家的温暖。 “作为医生，如果没有同情心，同理心，恻隐之心，就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更不可能成为一名医术好的医生。” “我今天回来这么迟，是因为刘医生下午收了一位病情非常重的病人。我协助她，处理好各种需要紧急处理的情况，才离开病房。”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病人，明天会在凌主任的安排下，转到我的手上，由我来负责他的诊疗工作。” “兰姐和丁姐她们的事，你确实应该帮一把。唉，能者多劳，接下就接下吧。”美怡知道，林琳在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这个病人，林琳前世经历过，因为病人特别，病人的家庭特别，病人的女朋友（他后来的妻子）特别。所以，在林琳那如烟的往事中，依旧清晰如昨。 第二天早上交班，毕业不久的马水源医生将昨天新收的病人和病房危重病人说了一遍。他的重点，果然放在昨天新收的、危重的病人身上。 “刘医生，你来吧，你来说一下这个病人的情况，然后大家讨论一下。”凌晓云从马水源的交班中，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患者男性，23岁，因为头痛、呕吐伴意识模糊一个月入院。”刘玉兰开始汇报病人的情况。 原来，这个病人刚从东北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毕业，来到深城。这个时候，这个专业刚刚冒头，这样的人才，在深城非常抢手。 他带着与他一起毕业的女朋友，一个东北姑娘，正准备在深城大展身手。 刚到深城后不久的一天早上，他突然发生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女朋友马上将他送到医院，医院的诊断为“癫痫发作”，但病因不明，并建议他到上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病人发作醒来后，本来是不同意再做进一步检查的。后来，经不起女朋友的软磨硬泡，俩人一起，到双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做头部ct增强检查。 检查的结果，怀疑脑内血管畸形。在医生的建议下，马上做了脑血管造影检查。检查的结果，提示病人脑内有一巨大的、结构复杂的“动静脉畸形”。 因为病变的部位位于脑的深部，根本无法进行开颅手术。 不做手术，意味着病人随时有因为血管破裂导致大出血的危险，这样的危险，可以直接要了病人的命。 当时，在广城市，能够对这种疾病进行治疗的，就是γ刀治疗。说白了，就是用γ射线对着病灶进行破坏性治疗。 第六十二章 迎难而上 这种治疗刚开展不久，经验不足。病人的父亲知道后，也从营州市赶到广城市。在听完医生的介绍后，毅然决定，为自己的儿子做治疗。 这样的治疗，费用是十分高昂的。他的父亲筹措了巨款，在广城市南江医院进行治疗。 在治疗过程中，治疗的医生，想将这巨大和复杂的“动静脉畸形”彻底破坏，将照射的γ射线的量加大了不少。 治疗后复查，病灶确实被彻底“摧毁”，可是，凶险的放射治疗后的并发症，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病人袭来。 病人开始出头痛，呕吐，频繁的癫痫发作，逐渐出现意识模糊。经治的医生说，这是γ射线照射后的反应，以严重的、难以控制的脑水肿为主。 此时此刻，病人的父亲已经无法继续筹集在广城继续治疗的费用，无奈之下，将所有希望放在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上。 昨天下午，从广城坐救护车，一路疾驰，来到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 这些情况，昨天下午，是林琳和刘玉兰一起，通过与病人的父亲和女朋友沟通了解到的。 “请马医生将病人最近一次的头部ct片给主任看看。”刘玉兰对马水源说。 凌晓云接过马水源递给她的ct片，并随手放在她身边的读片灯上，打开读片灯的开关。大家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右侧大脑半球明显肿胀，右侧的侧脑室已经被肿胀的脑组织压迫到几乎消失，中线结构也明显向左偏移。 这些迹象说明，病变的脑组织，水肿明显，右侧大脑半球的压力很高，病人随时可能因为压力高导致的脑疝而死亡。 “这个病人的诊断清楚，请各位对病人下一步的治疗发表意见。”凌晓云开口，讨论正式开始。 “我是主管医生，我先说两句。”刘玉兰首先发言。 “从昨天下午接手后，我的感觉，这个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目前所使用的脱水剂疗效甚微。更为可怕的是，病人的癫痫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这样会反过来导致脑水肿的加重。” “目前，病人的抗癫痫药物为卡马西平和苯妥英钠联合使用，效果并不好，发作依旧频繁。” “所以，我总体判断，这个病人的预后，不容乐观。”说到这，刘玉兰停了下来。 “嗯，我也同意刘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的预后确实不容乐观。不过，我记得以前林医生曾经治疗好一例顽固的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以林医生的经验和技术，这个病人，交由林医生负责诊治，是不是更好一些。”李云娥的发言，可谓“杀人不见血”。 “呵呵，这个李云娥，还真的与林琳较上劲了。也好，有人出面总比我出面好，让这个家伙以后不要这么狂。”凌晓云暗中冷笑。 丁凤与刘玉兰和林琳的关系都不错，李云娥的话，使得丁凤无话可说，干脆闭口不言。 “林医生，你怎么想？”凌晓云笑眯眯地看着林琳。她想看看，林琳如何接李云娥的“招”。 “我也说几句吧。”林琳又不是初哥，再说了，这件事情，他早就经历过了，结果如何，他很清楚。 “我同意凌主任的意见，这个病人的诊断是清楚的，目前的关键，是在治疗上。” “目前，病人的病情刚好处于γ刀治疗后，脑部反应的高峰期，情况十分差。严重的脑水肿，使病人面临随时死于脑疝的危险；重度的营养不良，使病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况，很容易出现各种严重的并发症，从而导致病情的恶化。” “频繁的、难以控制的癫痫发作，反过来又会使本来严重的脑水肿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脑部的损伤更加难修复。” “现在，治疗的主线有两条，第一，控制和减轻病人的脑水肿；第二，控制病人的癫痫发作。而控制脑水肿，是重中之重。” “据我到图书馆查看的《国外医学杂志》，曾经有报道说，γ刀治疗后，脑部的损伤分为急性反应期和慢性反应期。慢性反应期，多在射线照射后半年到一年后才发病。这个病人，不属于这种情况。” “急性反应期，往往是因为脑组织对射线的照射很敏感所致。这种敏感，一方面，使得射线的治疗效果不错；另一方面，也会使脑组织损伤比较大，水肿更明显，这种情况，与这个病人相符合。” “对脑水肿的治疗，我建议，在甘露醇的基础上，加上激素，甘油果糖，和适当的人体血浆。这个时候必须发力，否则，以后再也没有发力的机会了。” “对于癫痫的治疗。我相信随着脑水肿的好转，癫痫的控制也会变得容易起来。但是，我们不能等，因为，频繁的发作，也会导致脑水肿的加重。” “所以，我建议，在现在抗癫痫药物的基础上，加上丙戊酸钠进行治疗，剂量为每天三次，每次0.2克。”这一句话，是重生后的林琳加上去的，前世没有说过这一句。 “等等，你刚才说，联合使用丙戊酸钠？”凌晓云似乎抓到了林琳的“痛点”。 “对，没错。”林琳知道，接下来，凌晓云会说什么。 “你知道，卡马西平和丙戊酸钠，两者之间的代谢差异吗？” “知道，卡马西平是肝酶诱导剂，丙戊酸钠是肝酶抑制剂。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就像抑菌的药不能与杀菌的药联合使用一样，临床上，我们不是有很多成功联合使用的案例吗？” “临床与理论，是有区别的。丙戊酸钠从60年代末开始用于临床一来，被证实是一种安全，有效和广谱的抗癫痫药。鉴于病人目前的情况，我认为，是值得一用的。”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你继续说。”凌晓云也被林琳说服了。其实，林琳在前世，将这两种药，联合用在大量癫痫患者身上，不仅取得明显的效果，血液药物浓度的监测也证明，这两种药物之间，相互影响很小。 第六十三章 鹿一鸣的承诺 “还有一种情况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如何改善病人的营养状况。我知道，病人的经济条件很差，要用补血康之类的药物，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应该鼓励病人多吃营养丰富而且又不贵的食物，比如，每天保证两只鸡蛋，做成鸡蛋汤，鸡蛋粥或者鸡蛋羹都可以。当然，再有条件，可以适当增加鱼、肉和蔬菜的摄入。” “是的，这个病人的病情很重，预后不乐观。在这点上，我同意各位的意见。但是，这个病人很年轻，我们应该尽力一搏，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要轻言放弃。至于病人由刘医生继续管，还是转给我管，我服从主任的安排。” 林琳的最后一段话，掷地有声！ “好，说得好！我们大家，需要的正是林医生身上那股不轻言放弃的精神。这个病人，就转给林医生，由林医生负责吧。” 尽管想压制林琳，但作为科主任，对于林琳这样充满正能量的说话，她不能无视，更不能不提倡。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去看望一下鹿一鸣，其它的时间和精力，林琳都花在这个病人身上。 他慢慢了解到。这个年仅23岁的小伙子，由于长期的治疗，由于对治疗前景感到悲观，由于对家里经济情况的担忧，已经变得极端消极和抑郁。 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时而极度烦躁，时而沉默不语，甚至不吃不喝。此时的他，想必早已经失去了治好疾病的信心。 林琳刚刚经历过为鹿一鸣治疗“心病”，深深知道，如果一个人放弃了自身的努力，放弃了对生存的渴望，那他就没办法发挥最大的对抗疾病的潜能，这样的状况，对疾病的治疗是极端不利的。 是的，此时此刻，对于病人，对于医生，对于病人的家属，前方的路都显得如此的模糊、崎岖、艰难与黑暗。 难能可贵的是，一直陪在病人身边的两位亲人：病人的老父亲和他的女朋友（大学时的同学）从不肯放弃。 此时此刻，他们的坚持，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既温暖了病人，也鼓舞了林琳。 他的老父亲继续回老家，到处奔走借钱，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抵押或者卖掉。 看着他日益憔悴老去的脸庞；看着他逐渐变慢的脚步；看着每次几百元的款项。林琳知道，这位老人家，已经心力交瘁了，筋疲力尽了。 尽管如此，他从不言弃，心中总是希望，那一丝丝的奇迹，能够降临在他那宝贝儿子的身上。 林琳的方法开始慢慢奏效，病人的头痛开始减轻，精神状态也好了起来。在加上丙戊酸钠后，病人的癫痫发作次数，从慢慢减少，到完全控制。 每一天，林琳都会抽时间，与病人聊天。他反复告诉病人，度过脑水肿的高峰期，一切都会好起来，包括他原来的“动静脉畸形”，也会消失无踪。 他的女朋友更是衣不解带，适心照料。林琳每次值班，都看见她坐在病床旁，轻声细语地和病人聊天说话。 生活上的护理，更是无微不至，尽管病人不能起床，生活不能自理，但病人住院期间，总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 作为医生，林琳很清楚，能够做到这一点，她的付出是多么的巨大。病人也知道她对他的好，也许是不想拖累年轻貌美的她，病人常常无端地对她发脾气，甚至恶言相向，但她总是笑而不语，这笑语里，饱含了多么深的爱意啊！ 也许，病人在看到他的父亲，他的女朋友，还有林琳的努力。再加上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慢慢地好转，病人的情绪开始好转起来，对治疗的信心也逐渐增强，脸上也开始出现以前难得的笑容。 经过将近一年的住院治疗，病人的问题被一个一个地解决：脑水肿消失了，身体好起来了，癫痫发作被控制了，生活也慢慢可以自理了。 出院前的一天晚上，刚好林琳值班，病人来到医生办公室，与林琳单独聊天。他很有感触地对林琳说：“林医生，非常感激你的坚持和不放弃。以后，我要向您学习，不管遇到天大的困难，我都不会轻言放弃！” 1988年春节前，鹿一鸣出院了。 出院前的鹿一鸣，已经基本恢复到发病前的水平。他和余芷彤，特意抽一个晚上的时间，到林琳的家，感谢林琳，也顺便看望林琳的儿子。 余芷彤将一个大红包，塞进林琳的儿子林厚泽的衣服里。美怡想拿出来给回余芷彤，被林琳用眼神制止了。 余芷彤想表达一份心意，如果不领，她会感到难受和不舒服。 鹿一鸣、余芷彤、杨宇、陆润、林琳和美怡，他们围着茶几坐着，慢慢聊天。 “老杨，我把话放在这，你这个女婿，我认准了。只要你是为他出面，我一定尽力帮你。”鹿一鸣的性格，林琳已经算是很了解了。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轻易出口的。 “谢谢鹿老，其实，我这个女婿，能文能武，很少需要我操心。如果某一天，真的要麻烦您，我一定不客气。” “哦，呵呵，老杨，你说小林能文能武？我只知道他帮助洪伟平破案，这个我容易理解。以小林的智力，破这种案子，还不是小事一桩？不过，你说他能武，我还真的不相信。”确实，林琳从来不对外展示这方面的才能，如果不是对着鹿一鸣，杨宇也不会说这种话。 “呵呵，他低调的很，我也劝他保持低调，所以，知道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哈哈，好，好一个小林，我可是又吃了一惊呀。哎，老杨，我知道你是学过的，小林与你比……” “我？我可不能与阿琳比。在阿琳手上，我走不过一招。”杨宇领教过林琳的厉害。 “哦，这么厉害？还真看不出来。哎，老伴，你听老杨说了没有，他管小林叫阿琳，我看，我们是不是也得改一改？” 第六十四章 麦强登门 “好，这样叫，更亲切。对不对呀，阿琳。” “嗯，我也觉得是，我就担心给您和鹿叔叔惹来麻烦。” “阿琳，你的心思我清楚。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只要你同意，谁也管不着。” “老杨啊，不瞒你说，经历这次住院，我才彻底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老伴，能真心真意，无欲无求地对我好的人，只剩下阿琳喽。”鹿一鸣说到这，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老鹿的话，可是真心话。尽管他不愿意看到，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接受事实。我经常对老鹿说，老杨真是有福气，得到一个宝贝儿子。”余芷彤接过鹿一鸣的话。 “鹿老，余局长，你们也不必难过。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你们都可以随便叫。” “哎，老杨，我可不敢这么贪心，有一个阿琳，我们就知足了。”言语间，鹿一鸣已经将林琳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了。 重生后，因为一段婚姻，改变了林琳前世的轨迹。这一段，前世可是没有的，却是重生后的林琳乐于见到的，想见到的。 因为，这与他重生后的计划有关。至于是否能成功，林琳自己也没有信心了。他发现，未来难料，前世如此，重生后，也是如此。 国庆节，袁轩与美雪大婚，美怡不方便出席，林琳作为全权代表，参加了他们的婚宴。 这一次，项院长不敢再在第二宿舍为袁轩找房，只是在“七十二家房客”楼，为他们找了一间。 其实，按照林琳以前的设想，这已经不错了。可是，因为有林琳在前。这种比较，令美雪觉得不满意，经过杨宇和袁轩的解释，她才释怀。 转眼，到了1987年年底。一天上午，林琳查完房，开完医嘱，正在写病情记录。凌晓云走到林琳的身边，说：“一会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有件事要对你说。” “好，我写完病情记录就过去。”林琳答应着。他也没有多想，专注于将病情记录写好。 来到凌晓云的办公室，大门打开，凌晓云正独自看着门口出神。 林琳走进去，坐在凌晓云办公桌的对面，面对着凌晓云。林琳已经充分领教过凌晓云在这方面天马行空的说话方式和做法，他可不愿意受到凌晓云的“骚扰”。 “林医生，最近国内卷起学历风，你知道吧？”凌晓云直奔主题。 “知道。” “每家医院都在比，比谁的研究生占比高。项院长并不认可这种做法，可是，不认可又能怎么样？洪流滚滚，谁也挡不住。” “项院长不做，其他医院做了，我们附属医院的脸搁在哪？所以，项院长最近也在动手，对外招聘研究生。” “很不幸，我们科也即将来一个，估计会在明年春节后报到。” “凌主任难道也不喜欢？” “不喜欢，这种人，据我了解，大多眼高手低，高学历，低能力，而且还不可一世。更可恶的是，要到我们科来的这个研究生，是一个从来没有在临床待过的。你说，我怎么敢用他？” “那您为什么不反对？” “我反对了呀，可是，我反对有用吗？” “既然改变不了，就让他来吧。” “你不担心？这种人，专业水平不高，爬官的水平可不低呀。” “我不担心，我的兴趣，我的心思，就放在专业上。” “如果他像我一样，能重用你，那还好。万一呢？万一他嫉妒你，打压你，冷落你，你怎么办？”凌晓云将自己说得对林琳很好。确实，在专业方面，她很倚重林琳。 “谢谢主任一直以来对我的好。有些事，有些人，我们现在去做任何猜测，是没有用的，也是没有意义的。我一直相信，办法一定比问题多，这是我一直不变的理念。” “呵呵，林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凌晓云又开始放飞自我了。 “不知道。”林琳很干脆。 “你专业能力强大，无人能敌。更令我佩服和喜欢的，是你不轻言放弃的那股劲。做医生，就是要有你这股劲。” “你这股劲，可是救了不少病人啊。放眼我们医院，你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当初，连陆汉主任都不敢做的事，你给做了，还成功挽救了一条看似必死的生命。”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很善良，但别人未必善良。”凌晓云这句话，可是真心话。她在为林琳担心，也在为自己担心。 “非常感谢主任的提醒和指教，我一定牢记在心，也会时刻警惕的。” “嗯，这就好，你很聪明，这点事，估计难不到你。行，我找你，就是说这件事，你去忙你的吧。”看来，凌晓云真的被这件事困扰了，没有心思再与林琳聊下去。 “好，我走了。”林琳说完，离开主任办公室。 晚上吃饭时，林琳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杨宇听罢，沉默一会，才对林琳说：“你的应对很好，这一次，凌主任是真心为你好，当然，她也在担心自己。” “就像你说的，办法一定比问题多，嗯，这句话，我特别欣赏。能按照这句话去做的人，有本事，自信，沉着，聪明灵活。呵呵，阿琳正是这样的人啊。” “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家子商量解决。我也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杨宇的性情，与林琳的很相似。 1988年春节前的一天下午，林琳刚好值完夜班后休息在家。春节前，美怡的工作不多，也在家陪着几个月大的儿子。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美怡走过去，透过“猫眼”，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人。 “应该是来找老公的。”美怡将门打开，将他们迎了进来。 这时，林琳也抱着儿子走了出来。 “哎呦，这不是麦大哥吗？”林琳认得来人，正是被“隐球菌性脑膜炎”折腾得死去活来，最终死里逃生的麦强。 第六十五章 杨美怡的满足 “林医生您好！您真是好记性呀。想不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结婚了，还当了爸爸。我刚好从深城回来，给您拜早年来了。” “快，快请坐。”林琳招呼他们夫妻俩，美怡从林琳的手中接过儿子。 “现在还好吧？” “好，很好。托您的福，我们现在在深城发展得很好。春节快到了，我们从深城开车回来，先到您这，一会再回家。”麦强的妻子说。 “你们还没回到家就到我这了？太感谢你们了！”林琳听说，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和安慰。是的，林琳从前世开始，就很欣赏和看重哪些懂得感恩的人。 “林医生，您这话可是太客气了！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没有您当时的坚持，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的朋友说了，在全国，估计也只有您敢这么用药。他还说，如果不是你这样用药，我的病，肯定没救了。” “呵呵，当时也是我们运气好，更要感谢您的朋友的帮助，否则，没有这二十多盒的达克宁，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于当时的情形，林琳记忆犹新。 “是啊，首先必须有林医生您，再有后来寻药的事。如果您不敢用，谁会想到去寻药呢。嗯，想想也是后怕，当时，我都快绝望了，又不敢告诉他，只敢对林医生说。”麦强的妻子，对林琳当年的付出，感受更深。 “我看麦大哥的气色不错，身体一定恢复得很好。这里，肯定有嫂子很大的功劳。”林琳始终认为，麦强能有今天，他的妻子功不可没。 “是的，林医生说的很对。如果不是我妻子的坚持，如果不是林医生的不放弃，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麦强对妻子的付出，心存感激。 “我朋友还对我说，他后来查过资料，也找人了解过，用这种药来治疗这种病，林医生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厂家在当时已经不再提供这种药给我们国家了。” “所以，我朋友对林医生也是非常的佩服。他去年又进步了，今后，林医生在这条战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大方找他。” “谢谢麦大哥，也感谢您的朋友。如果有需要，我肯定要请他帮忙的。对了，你们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先到你的科室，感谢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然后打听到您住这里，我们便一路找了过来。”麦强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在商场，人脉关系肯定很广，难怪他说发展得不错。 “来，请喝茶。”林琳将泡好的茶，端给麦强和他的妻子。 “时间过得真快，您的儿子多大了？”麦强问。 “差不多半岁了。” “嗯，长得很好看，将你们俩的优点全部集中在一起了。林医生，给儿子起了什么名字？”麦强的妻子看着美怡怀里的孩子，问。 “林厚泽，厚德载物的厚，泽被苍生的泽。” “林医生，不是我恭维您，您儿子的名字起得可真好，与你的为人处世与从医的理念，非常吻合。呵呵，希望他长大后，又是一名神医呀。”麦强听到这名字，十分感慨，也十分喜欢。 “呵呵，我也希望他做医生，不然，我这一大堆医学书籍，可要浪费了。” “这些书籍浪费不要紧，关键是，您能将您的技术和从医理念传授给他。如果真能这样，是我们广大病人的福音啊。”对于物质的东西，麦强并不看重。他更看重和欣赏的，是林琳的人品和医术。 “老公，我们不能打扰林医生太长时间，有机会，我们再来拜访。”麦强的妻子提醒说。 “对，林医生，您和弟妹，还有宝贝儿子，有空到深城玩，我们一定全程招待。”麦强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伸手与林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到深城去看看。深城可是我们全国最热的‘热土’啊。”林琳一边说，一边与麦强往门口走。 麦强的妻子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红包，塞进厚泽的衣服里，然后迅速转身，与林琳和美怡告别而去。 送走麦强夫妻俩，林琳与美怡关起门来。美怡将他们给的红包打开，不由大吃一惊。 “老公，三千元啊，他们送三千元给我们啊！”三千元，在这个年代，说是巨款也不为过。 “拿着吧，像他们这样的人，你不收，他们会更难受。”林琳看得很开。他绝对不会索要病人的红包，也不会接受穷人送给他的红包。但像麦强这样的人送的礼物和红包，他倒是不会拒绝。 “老公，我们是万元户了耶。”美怡笑着对林琳说。美怡知道，林琳并不在乎这些，所有的钱，都由美怡拿去银行存起来。 “呵呵，万元户只是代表现在有钱，随着国家的发展，很快就会有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得了，你别忽悠我了，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以美怡现在的眼光，当然不知道几十年后这个世界的变化，但林琳却很清楚。 是的，林琳正在为将来做准备。五年后，林琳需要用大笔的钱，所以，林琳在养精蓄锐。 因为今天林琳和美怡都休息，杨宇和陆润回家搞卫生，准备过一个干净的春节。 放好钱，美怡再将麦强送来的两大袋礼品打开。里面有苹果，有两瓶原封不动的茅台酒，两罐上好的铁观音。这些礼品，价值不菲。 “茶叶留下，其它的，你来处理。”林琳对美怡说。 “苹果我们留几个，其它的，给爸爸妈妈吧。至于酒，我们留下来吧，不能给爸爸喝太多酒。再说了，他最喜欢的，其实不是茅台，是五粮液。” “哦，爸爸喜欢五粮液？” “对呀，有问题？” “没有大问题。其实，茅台是我们的国粹，很有收藏价值，留下来也好，用塑料袋封好，免得被蟑螂咬坏了包装。” “喔呵，老公，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收藏国粹呢？” 第六十六章 师傅的教诲 “嘿，以前不是没条件嘛。现在有条件了，你送剩下的，都藏起来。” “哼，我知道你喜欢了，就不会再送给任何人了。留着，留着。”美怡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宝贝，你笑什么？” “我呀，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林大医生，竟然喜欢收藏国粹。我发现新大陆了，所以才笑。”美怡调笑起来。 “你笑我，今晚有你好受。”抱着厚泽的林琳，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哈哈，今晚我要好好享受。”美怡知道林琳想干什么，更加高兴了。 2月15日，农历年二十八，洪伟平开车，将林琳一家三口送回吉水镇老家过年。 “林老弟，你和美怡、厚泽安心、开心在家过年，我年初五上午，准时来接你。”洪伟平对林琳说。 “谢谢洪大哥，到时又要麻烦洪大哥了。” “你这话，见外了吧？” “好，我不说，呵呵，提前给洪大哥拜年，祝福洪大哥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再进一步。” “哈哈，承林老弟的贵言，我也祝福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有机会，再来一个。”后面一句，洪伟平刻意压低了声音。 “洪大哥，这样说说就算了，以后可别再说，这可是违法的事情。” “知道，哎，好事成双嘛。” 其实，就算洪伟平不说，林琳也有这个打算。重生前，国家已经放开生育了。两胎，三胎，都不成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在这个年代，却是天大的问题，必须从长计议。 说话间，汽车回到林琳的家。洪伟平也不进去了，与林琳和美怡告别后，开车回营州了。 看着儿子和儿媳妇抱着白白胖胖的孙子回来，林绍强和张翠玉高兴的合不拢嘴。张翠玉从美怡手中接过厚泽，厚泽一双大眼睛，看着从未见面的奶奶。 这个春节，林家热闹非凡。 林琳的名声太大了，再加上连续治疗好几位重量级人物，心思活泛的人，都想来认识和结交林琳。 林琳的同学们自不必说，他们来给林琳拜年，主要还是同学情分。当然，有一些同学，因为得到林琳的帮助，借林琳回家过年的机会，过来感谢林琳。 最令林绍强想不到的是，吉水镇的领导，竟然亲自登门拜年，这使得林绍强受宠若惊。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厉害，但绝对没有想到，会惊动吉水镇的领导登门拜年。 林琳和美怡的心水很清，知道什么人是真心来拜年的，什么人是另有所图的。以林琳和美怡的经验，应付这些情况，绰绰有余。 除了除夕夜，整个春节期间，林琳和美怡都很忙，忙到连去探望师傅的时间都无法抽出来。 厚泽很开心，在家里，他得到全家人的宠爱。这使得林琳意识到，自己的父母，美怡的父母，在孙子面前，是没有原则性的。 他在一个晚上，将这个问题告诉美怡。美怡也同意他的看法，夫妻俩决定，回去后，要好好与父母亲谈一谈。 年初五早上，林琳和美怡带着厚泽，跟着父亲，一起到师傅家。 “师傅，徒儿一家给您拜年来了。祝师傅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哈哈，阿琳啊，我知道你忙，快，进来坐。”吉水镇不大，吉水镇发生的一切，早已传到师傅的耳朵里了，他为自己的徒儿高兴。 “师傅，徒儿来晚了，请师傅见谅。”接过师傅递给过来茶水，林琳说。 “嘿，师傅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过年的，大家见见面，叙一叙，聊一聊，哪个时间见面，还不是一样？” “这么好的铁观音，你不留着，送给我干嘛。我粗茶淡饭惯了，喝什么样的茶，不讲究了。” “师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有好的东西，肯定要与师傅分享。其实，我也是一样，对于吃与喝，都不讲究。” “呵呵，好，很好。阿琳，你们给我的徒孙起个什么名字啊？” “厚泽，厚德载物的厚，泽被苍生的泽。林厚泽。” “好，哈哈，太好了。”师傅高兴起来，童心顿起，凑过头去，逗起厚泽来。厚泽一直看着师傅那长长的白胡子，眼神中透着好奇。 突然，厚泽伸手向师傅的白胡子抓去，一旁的林琳眼疾手快，一把档开了厚泽的手，厚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哎，阿琳，你阻拦他干嘛？”看见徒孙在哭，师傅不高兴了。 “师傅，他现在还小，教育还来得及。如果现在他想要什么，我们大人都满足他，等他长大以后，再想教育，已经来不及了。” 重生前，林琳看过一篇文章，说小孩子将来的行为习惯，在他3岁前，已经定型，成年后很难改变。 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岁定终身”。看来，古人对这一点的认识，比现在的人还要早。 “好，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和你爸爸妈妈一样，看见孙字辈的，都喜欢的不得了。邵强，阿琳的话，值得我们反省啊。”不用等林琳和美怡开口，师傅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劝说林绍强。 “是的，师傅的话很对，琳儿的话也很对。这几天，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琳儿和美怡也没有说，他们呀，是怕扫我们的兴。不过，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林绍强是个聪明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阿琳现在干的不错，不过，师傅还是啰嗦一句，你要尽量收敛锋芒。自古以来，堤高于岸，水必毁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适当的低调，还是要的。” “是，弟子谨遵师傅的教诲。”做医生，根本无法低调。不过，林琳不会为这事与师傅辩论。 他们就这样放松而随意地聊了一会。 “师傅，一会，美怡的上司过来接我们回营州，我们要告辞了。师傅要多多保重，我们有空，会多点回来探望师傅的。” “好，我明白了。不能让人家老远过来，还要等你，显得你架子很大。更何况，他还是美怡的上司呢。你们赶紧回去吧，下次回来，我们再聊。” 第六十七章 洪伟平品美食 回到家，洪伟平还没到。妈妈已经做好了一顿简单的美食，在等待洪伟平的到来。 本来，林琳和美怡，想请洪伟平去品尝吉水镇的美食，只是时间太紧。美怡说，妈妈做的美食，就是吉水镇的美食。所以，林琳提出来，叫妈妈准备一顿简单的饭菜。 林琳说简单，张翠玉却很认真，一点也不简单，更不马虎。 不一会，洪伟平的车来到门口停好。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林琳，马上迎向前，握着刚下车的洪伟平的手。 “走，到屋里坐坐，聊几句，吃点东西再走。”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什么麻烦，大过年的，你来回奔波，那才叫麻烦呢。” 两人握着手，一起走进屋里。厚泽看见洪伟平，咿咿呀呀的叫着。洪伟平经常去林琳家，也经常和厚泽一起玩，厚泽认出了他。 “哈哈，来，小家伙，伯伯抱一下。”洪伟平向厚泽伸出手，厚泽还真的向洪伟平侧过身去。 白白胖胖的厚泽，深得大家的喜爱。洪伟平忍不住，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逗得厚泽“嘻嘻”的笑起来。 洪伟平逗厚泽玩一会，美怡便接过厚泽。林琳与洪伟平和父亲林绍强一起，坐在茶几旁，喝着林绍强泡的茶，聊了起来。 “洪局长辛苦了，要麻烦您来回接送，实在不好意思。”林绍强对洪伟平说。 “林叔，您这话客气了。我这一脚油门的功夫，一点也不麻烦。”洪伟平与林琳的家人已经很熟悉了。 “洪大哥，春节忙吗？” “还好，比以前在刑侦大队好多了。” “那是，刑侦大队在春节肯定很忙。天南地北的人，来来往往，该有多少事呀。” “就是，呵呵，还是林老弟明白其中的厉害。” “有没有新的想法？” “暂时没有。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呵呵，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所以，斗志不是十分旺盛。” “哈哈，洪大哥，按您这么说，我除了在医学上不放弃之外，对其他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所以，我的斗志比您更差。” “不一样，不一样。你在医学上的成就，无与伦比。在咱们营州神经内科学界，林老弟说第二，哪个敢说第一？” “再说了，林老弟的这颗脑袋，就像超人一般，嘿，我是不能与你比的。”洪伟平深知林琳的厉害。 “洪局长，您可不要再捧他了，再捧，他就不知道到天高地厚了。”林绍强插话说。 “林叔，林老弟的能耐，可能连您都未必完全清楚啊。我这可不是捧他，我说的，只是他的本事的一小部分而已。” “洪大哥，咱们不说这个，来，以茶代酒，敬您！”林琳与洪伟平碰了一下茶杯。 “不过，如果有机会，洪大哥还是要争取一下。这个年龄不争取，以后就更难了。” “嗯，我听老弟的，如果有机会，我不会放过。哎，林老弟，要不要为美怡争取一个位置。” “别，洪局长，可别为我争取什么，我挺享受现在这个样子。”美怡一直在旁边听着，听洪伟平这么一说，马上回答。 “阿琳，请局长上来吃饭吧。”张翠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现在吃饭？” “对，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吃完饭，我们再回去，我们也不用回去做午饭了。”林琳答应着，拉着洪伟平的手，往小饭厅走去。 “林叔，您也一起吧。” “您先吃，吃完还要赶回去呢，我一会再吃。”林绍强没有在这个点吃饭的习惯。 医生与公安，在什么时间点吃饭，大家都不要感到奇怪，这与他们的职业有关。 张翠玉摆好菜，盛好汤，便从美怡手里接过厚泽，然后端起一碗鸡蛋羹，抱着厚泽走到客厅里。 厚泽在奶奶怀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又滑又嫩的鸡蛋羹。回家这几天，这是厚泽最喜欢的一道美食。 “哇，这汤，实在是鲜美无比啊。”洪伟平喝了一口，忍不住说道。 “嘿，洪局长，您继续往下吃，保证你停不下来。”美怡笑着说。 “嗯，你都吃过？” “吃过，每次回来，妈妈都做给我吃。呵呵，妈妈的手艺，才是吉水镇最好的。吃过妈妈做的美食，吉水镇的其他美食，还真不算什么了。” “真的？那我一定不会错过。”洪伟平对吉水镇的美食，情有独钟，听美怡这么一说，忍不住了。 美怡一边吃，一边如数家珍般向洪伟平介绍各种美食。洪伟平手不停，嘴不停，一边吃，一边听，一边点头，口中含糊地说道：“嗯……好吃，真好吃。” 看见洪伟平这个样子，林琳也不禁哑然失笑：洪大哥真是性情中人啊！ 一顿饭下来，洪伟平吃得饱饱的。 “呵呵，林老弟，咱们先下去歇一会再回去，太好吃了，吃得太饱了。”洪伟平笑着对林琳说。 “好，我们慢慢喝点茶，聊一会再走。” 洪伟平特意走到张翠玉跟前，说：“阿姨，您的手艺太好了，美怡说的没错，您做的美食，就是吉水镇的最高水平，实在是太好吃了。” “呵呵，洪局长吃得满意就好，以后想来吃我做的菜，提前告诉我一声。”张翠玉十分好客。 “好，谢谢阿姨。”洪伟平说完，与林琳来到前厅，在茶几旁坐好，林琳动手泡茶。 美怡从张翠玉怀里接过厚泽，也来到前厅，与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过了一会，洪伟平觉得差不多了，才与林琳和美怡、厚泽上车，告别林绍强和张翠玉，开着汽车，向营州市方向奔驰而去。 回到家，杨宇与陆润已经在家里等候。他们知道，美怡和林琳明天要上班，所以，他们按计划，提前来到林琳家里。 “琳儿，我看美雪的样子，估计是与轩儿闹别扭了。我问她，她又不肯说。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找轩儿聊聊。”陆润对林琳说。 “妈，这种事，我们主动，不是太好，最好是姐姐或者姐夫提出来，再由阿琳出面。” 第六十八章 林琳的问答题 “嗯，我觉得美怡的话有道理，必须是他们想解决问题了，琳儿再介入，才有效果。你没看见？你问美雪，她都不愿意回答你。”杨宇也同意美怡的意见。 “妈妈放心，袁轩的性格我了解，他是有一说一的人，估计明天上班，他就会找我了。到时候，我再问清楚原因。” “再说了，既然雪姐不吵不闹，也不愿意回答，估计问题不大，应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大问题往往是从小问题发展而来的，如果袁轩明天找我，我尽量说服他。” “嗯，还是琳儿说的有道理。美雪心眼不坏，就是爱钻牛角尖。”陆润很认可林琳的话。 “呵呵，妈，未必是雪姐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林琳知道，美雪与美怡，性格其实差不多，他能与美怡相处得好，袁轩应该也可以。说不准，问题出在袁轩身上呢。 第二天上班，春节期间，收住院的，大多是脑中风的病人。病人虽然不多，重症的却不少。 林琳专门负责重症病人的诊治，所以，交完班，林琳便忙碌起来。他必须在短时间内，熟悉所有新收病人的情况，并制订好诊疗方案，调整好医嘱。 查完房，开完医嘱，林琳开始写病情记录。对于这些新收病人，写一次详细的病情记录，等于是对病情重新了解和熟悉的过程。对此，林琳一向很重视，丝毫不敢马虎。 林琳在埋头写记录，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琳抬头一看，嘿，果然被林琳猜中，袁轩找上门来了。 “阿琳，我想和你说几句。”看得出，袁轩并不开心。 “行，我们到外面空地吧。”林琳知道袁轩想说什么，也只有在科室外面的空地上，袁轩才好说。 其实，林琳很清楚，在前世，袁轩并不是与美雪结婚，而是与一位老师结婚。后来，因为受不了科室和医院一些人无端的打压，袁轩一气之下，带着妻子，远走深城。 袁轩本来就不差，到深城后，他的才华得到充分的发挥，成为他所在医院的核心骨干，一位不可或缺的胃肠外科的专家。 想不到，林琳重生，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婚姻，袁轩的婚姻，也跟着改变了。袁轩最后是否还去深城？林琳也无法猜测。 他们来到科室外的空地上，站在一颗大树下。南国的冬天，最冷的天气，大多出现在春节前后。 阵阵冷风吹来，他们都将衣服紧了一紧。 “春节过得好吗？”袁轩首先问。 “还好，我带着美怡，回吉水镇过。你呢？” “不好，很不开心？” “怎么啦？与美雪闹别扭了？” “对。哎，阿琳，我问你，你和美怡，是怎么管理家里的钱财物的？” “呵呵，我是甩手掌柜，钱财物，我一概不管。有美怡帮我管，我花哪个心思干嘛？” “哦，你看得很开嘛。” “呵呵，袁轩，你可别和我说，你和美雪，是因为这些东西闹别扭的。” “还真是因为这些事情。” “说来听听？” “唉，结婚后，她就要将家里的钱管起来，包括我的工资，奖金等等收入，她都要管。” “而我呢，总感觉被人家卡住脖子一样，心里十分不爽。一来二往，我们便吵了起来。从大年初一到现在，她还不愿意和我说话。我看你与美怡相处得很好，所以，来向你求教了。” “嗨，什么求教不求教的。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就行。” “好，你问吧。” “美雪是一个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人吗？” “不是，她用钱是很有规划的，从不乱花钱。” “她有没有将你的钱包也管起来，规定每个月的花钱额度，并且由她来分给你，使得你在外面应酬起来，都很不容易。” “呵呵，这个倒没有。我钱包里的钱，她都知道，但从不管，有时候，还问我够不够花。”林琳问到这里，袁轩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父母或者家里其他人需要用钱，她会不会反对或者不给你钱？” “也没有，春节前，她还主动问我，要不要寄点钱回家呢。”林琳越问，袁轩越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他知道，他错了。 “袁轩，不是我说你。你和美雪，都是我的亲人，现在，我是帮理不帮亲。这件事，我觉得，错在你，而不是美雪。” “女人嘛，有时候会缺乏安全感，想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想管住这些钱，这无可厚非呀。” “当然，如果他控制你的钱包，控制你为家里的人花钱，这是她的不是。可美雪没有这样做呀，她反而满足你自己用钱和家里用钱的需求，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我看，中午回去，赶紧向美雪道歉。男人老狗，道歉不会死人，家庭幸福和睦，心里才会舒服、舒坦。你现在就为这些事，感到心里很不舒服，春节都过得不开心，值得吗？” “谢谢你，阿琳。以前读书，我们不在同一个班，你又十分低调，我对你的了解不多。毕业后，才发现，你是这么厉害。” “你说的很对，这件事，全部是我的错，我也太tmd小心眼了。得，我回去好好向美雪道歉，一定要得到她的原谅。” 听完林琳的话，袁轩彻底开窍了。他高兴地拍了拍林琳的肩膀，对林琳说声再见，回科室去了。 晚饭后，一家人逗厚泽玩一会，厚泽吃饱后，很快就睡了。他们几个围着茶几，闲聊起来。 本来，杨宇提出来，为他们买一台彩电，被林琳拒绝了。经历过前世的种种，林琳太清楚电视机对小孩的吸引力了。 他不想厚泽与电视机为伴，所以，他和美怡经常陪着厚泽，或外出走走，或说说话。这样做，除了培养亲情，也培养厚泽的观察能力，培养厚泽的语言表达能力。 他们正聊着，敲门声响起。林琳身形一闪，跑过去，将门打开。他担心持续的敲门声，将厚泽吵醒。 第六十九章 林琳妙语解心结 大门打开，只见袁轩与美雪，手挽手地走了进来。 “雪姐好！姐夫好！”美怡看见他们这副态势，心中为他们高兴。 “快，到这边坐。”陆润看见，更加高兴，赶紧将他们叫到自己的身边。 “厚泽呢？”美雪问。 “睡着了。” “呃，我们得小声点。”袁轩补了一句。 “你们吃了没？”林琳问。 “吃了，我们在医院周围走了一圈，才到这里来，和爸爸妈妈还有你们坐一坐，聊一聊。”美雪说。 “姐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为厚泽添一个弟弟呀。”美怡笑着问。 “呵呵，快了，快了。”袁轩也笑着回答。 “嗯，快了，那就是有了喽。”林琳反应极快。 “阿琳，你能不能不那么聪明吗？”袁轩看着林琳说。 “哎，你这话，爸爸妈妈还有美怡都能听出来，我只是说得快一点而已，这与聪明无关。” “就是，我听姐夫的话，也想到这样的结果，对不对呀，雪姐？” “对，你和妹夫说的都对，2个多月了。”美雪也不回避，直接给出了答案。 “耶，太好了，厚泽很快就有一个弟弟喽。”美怡为美雪感到高兴。 “轩儿，最近忙吗？” “这段时间还可以，春节期间，外科一般不忙，来的都是需要急诊手术的，择期手术的病人，大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 “都差不多，神经内科来的，大多是中风的。我今天回去，就接手几个重症的中风病人。” “怎么？你还在管着重症室呀？也该换一个人了吧？你们主任，究竟想怎么样？”同为医院里的人，袁轩对神经科的情况比较熟悉。 “他呀，他听话呗，他好使唤呗。”美怡幽幽地说了一句。 “呵呵，美怡有意见了。确实，我管着重症室，忙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和美怡，我还真的干不下去了。辛苦爸爸妈妈，辛苦美怡了。” 林琳很清楚，作为医生，特别是一位名医，辛苦自知，家人知，可在外人看来，名医嘛，应该是十分风光的。 其实，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轻轻松松的成功。成功的背后，除了本人的努力和付出，家人的付出和牺牲，也是十分巨大的。 “阿琳什么时候都这么清醒，我就不行，有时候会犯浑，惹美雪生气。今天如果不是阿琳教训我，我还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袁轩竟然“上纲上线”了。 “袁轩，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教训过你了？我们上午只是聊了一会，是你自己悟出道道来的，你可别把什么高帽都往我头上戴哦。” “妹夫，你就别为阿轩打掩护了，他什么都对我说了。”美雪戳穿了林琳的“假话”。 “雪姐，我说的是真话，我上午只是和袁轩聊几句，来几个问答题，仅此而已。他是我的老同学，我对他知根知底，没有必要为他打掩护。” “然后呢……”美雪笑着看向林琳。 “然后？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谁说‘男人老狗，道歉不会死人’的？” “呃……袁轩，你是一条汉子，我佩服你。我得向姐夫学习，向美怡学习，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哎，老公，你向姐夫学习没错，怎么要向我学习了？” “就是啊，怎么要向美怡学习了？”陆润也感到不解。杨宇则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这位聪明无比的女婿。 “你的心胸，和姐夫一样宽广呀。你看，我工作很忙，对这个家，对你，对厚泽，照顾不周。可是，你一直安慰我，理解我，支持我。没有宽广的胸怀，哪能做得到这些？” “爸爸、妈妈，雪姐、姐夫，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林琳一下子将屋里所有人都扯了进来。 “没错，琳儿说的没错。雪儿和怡儿是我的女儿，看着她们从小长大，她们的性情，我们很了解。” “轩儿和琳儿却不一样，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你们的优秀，你们的品格，同样是我和你妈妈心中最优秀的年轻人。”杨宇的内心，被林琳的话所温暖。 “今天晚上，看见你们能这样，我很高兴。”陆润说着，哽咽起来。 “人生不易，希望你们彼此相爱，好好生活。轩儿和琳儿，都是我的好女婿。美雪和美怡是幸运的，我和你们的爸爸也是幸运的。”说着说着，陆润说不下去了。 “妈，您别这样。其实，阿轩对我一直很好，虽然妹夫教训阿轩，其实，我的错更多。妹妹和妹夫相处的方式很好，以后，我和阿轩要向他们学习。”美雪的话，袁轩听着，感到十分舒服。 林琳对袁轩说的一番话，解开了袁轩的困惑；用对美怡的赞扬，教育了美雪；袁轩的道歉，解开了美雪的心结。今晚的聊天，让一家人的感情，拉得更近了。 袁轩和美雪离开后，美怡将门关好。 “老公，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这速度，啧啧，也太快了吧？” “对呀，琳儿，我们也纳闷呢，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你就解决问题了，而且，依我看，是彻底解决问题了。”杨宇也感到好奇。 林琳将上午也袁轩聊天的情况，详细说给他们听。杨宇听着，眼中放出精光。 “琳儿，你如果一辈子都只做医生，太浪费了。在管理上，你也是一把好手。”杨宇见微知著，知道林琳的管理能力并不差。而且，杨宇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爸，按您这么说，阿琳还是破案高手呢，难道，也叫他去刑侦大队做队长？我看，阿琳还是专心做医生好，别掺和管理上的事。这种事情，太复杂了。”美怡有自己的想法。 “美怡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认为，如果是在医院内，在保证不影响当一个好医生的前提下，做一个管理者，带领出更多好的医生，岂不是更好？”陆润也赞成杨宇的想法。 “这事，看缘分吧，我们不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否则，心态会崩掉的。”林琳有着清醒的认识。 第七十章 这个人来了 虽然，林琳的重生后计划中，有向行政管理进军的想法。但是，并不是林琳的必须选项。林琳更希望的，是借助一个平台，使自己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摆脱在前世处处受人掣肘的憋屈。 农历正月十五刚过不久的周一上午，交完班后，凌晓云走近林琳身边，悄声说：“这个人来了！” “噢，知道了，谢谢主任，我会注意的。”林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人，但林琳并不惧怕。 上午快十一点，林琳写完自己分管的病人的病情记录，正准备拿病历本到病历车的架上放好。 这时，凌晓云带着一位身高大约一米七多一点，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表情显得深沉的，年约26岁的男子走进医生进办公室。 “各位，这位是来自云西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简三叠，从今天开始，到我们科工作。”看得出，凌晓云是随意带他来的，见着谁介绍谁，并没有刻意召集大家一起见面。 “大家好，我叫简三叠，来自云西医学院，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简三叠用浑厚的嗓音向大家问好。在座的人，向着他点了点头。 “这位是李云娥主治医生，你以后就跟着她，分管一部分病人，一个月后，要单独值班。”凌晓云的话一出口，林琳知道，凌晓云并不看好他的临床能力。果然不出所料，他并不是搞临床出身的。 “这位是丁凤医生，这位是马水源医生，这位是刘玉兰医生，这位是林琳医生，这位是谭小敏医生。”凌晓云逐一介绍过去。 春节后，门诊的病人不多，只有卓一明在留守。其他人，都回到病房，参与病人的管理。 简三叠与大家一一握手，他除了对李云娥面带笑容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傲清高的感觉。 简三叠来之前，肯定是做了“功课”的。他与林琳握手时，不由多看了瘦削的林琳一眼。 周四上午，马水源接到一个急会诊，是由呼吸内科发出邀请的。 马水源很年轻，水平也很一般。会诊时，呼吸内科的主管医生说，这个病人入院快一个月了，肺部情况并不严重，不是主要问题。 目前，病人的主要问题，是左侧肢体的麻木乏力感，我们考虑是脑梗塞，要求转到神经内科做进一步的诊治。 这个时候的神经内科，能够被人想起来的，就是在其它科室住院的病人，当病人诊断不明，或者治疗没有办法的时候。病人的主管医生或者上级医生，大多不约而同地说：“请神经佬会诊。” 这样的情况，在林琳重生前，曾经做过思考。这些自以为很聪明地将病人推走的科室，无形中，将神经内科处理各个科室的危重和疑难病例的能力，提高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到了后来，他们请“神经佬”会诊，是带着敬重的心的。 此时的马水源，因为资历浅，水平一般，根本无法抵抗对方上级医生的压力，只好将病人转了过来。 巧的是，马水源自己的床位已经收满了病人，这个病人，只能转到丁凤分管的床位上。 丁凤去看完病人，回到办公室，面带怒容。 “怎么回事？”林琳看出不妥。 “唉，如果是其他人，我就要开骂了。马医生，没有经验，算了吧。” “这个病人不对头？” “绝对不对头，不是我们科的病人。病情很重，四肢乏力，心功能差，肺部有干啰音，头部ct根本没有梗塞灶。” “算了吧，这种事，我们神经内科又不是第一次。希望我们能一次次地打这些科室的脸，打到他们不敢轻易推诿病人，打到他们对我们的技术感到敬畏。” 这就是林琳的性格，对于无理取闹的人，你与他们吵几天，不如直接干一架。这些人，大多外强中干，能够令他们服的，只有实力和“拳头”。 “这个病人，我一会向凌主任提出来，明天全科讨论吧。”丁凤听了林琳的话，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上午，病例讨论准时开始。 “病人女性，68岁，因咳嗽、咳痰三个月入住呼吸内科。”丁凤开始汇报病史。 “病人在呼吸内科住院期间，曾经拍过胸片，提示不排除肺炎可能。经过使用抗生素治疗后，咳嗽咳痰等症状减轻。” “最近一周，病人的情况急转直下，出现气紧，心慌，活动后加重。同时，患者还诉说全身疲乏，身体消瘦明显，住院期间，体重减轻接近5公斤。” “虽然病人咳嗽和咳痰减少，但患者诉说，最近的痰液中，偶尔带有血丝。” “病人在这次住院前半年，也曾经在呼吸内科住院，这是病人上次住院的旧病历，我昨天下午到病案室借了回来。”丁凤做事，非常仔细和认真。 “目前，这个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妙，心肺功能不好。所以，我特别提出来，今天全科讨论，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诊疗方向和意见。” 在神经内科，在专业上，凌晓云怵的人，一个是林琳，其次，便是丁凤了。丁凤的专业水平不差，性格火辣。 如果说，林琳的性格是柔中带刚，那么，丁凤的性格，就是直接刚！ “好，丁医生做得不错，一天的功夫，准备得很充分，连病人上次住院的病历都借了回来，这一点，值得大家的学习。”作为主任，这点大局观，必须有，否则，她就很难管理这个科室。 “我们去看看病人吧。”凌晓云说罢，带着大家，一起来到病人的床前。简三叠跟在李云娥的后面，也来到病床旁边。 与往常一样，凌晓云重新问了一次病史，重新做了一次神经系统检查，然后问：“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要问的，要查的。” “您痰中带血，有多长时间了？”林琳马上提问。 “最近一个月吧，最近好像越来越厉害。” “怎么厉害了？” “主要感觉痰中的血的量，比以前增加了。” 第七十一章 投机的简三叠 “您有没有感觉哪边手脚特别没有力？” “有，我感觉左侧手脚乏力更加明显一些，特别是最近一周，而且，还有点隐隐的头痛。” “你手臂和大腿上的瘀斑，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吧？” “对，以前没有，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碰一下，就会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 “刷牙时，有没有出血？” “我最近没有怎么刷牙，都是家人帮我用棉签抹洗一下。” “呃，对不起。” “没关系。” “您最近还有没其他部位容易出血的？” “嗯……有，最近鼻子出了一次血，量还不少。” “好了，主任，我问完了。”林琳对凌晓云说。 “好，问得好，观察也很仔细。”凌晓云当着大家和病人的面，赞了林琳一句。 回到办公室，讨论正式开始。这样的讨论，要不是一边倒，就是激烈的交锋，只有实在没有办法的病人，大家才会达成继续观察的共识。 “我先说一下。”李云娥一反常态，先开口了。也许，她想在简三叠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功力。 “这个病人，肺部的诊断是没有问题的。肺部的炎症，导致病人肺部功能不好，进而影响到心脏的功能。” “但是，这个病人是不能排除脑梗塞的。虽然前面做过脑部ct，没有发现梗塞灶，但这只代表以前，不能代表现在。” “刚才林医生的提问，给我一个启发。这个病人存在慢性失血，从而导致病人贫血，血容量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脑梗塞是很容易发生的。” “所以，我建议，再为病人做一次头部ct。在ct结果出来之前，暂时维持现在的治疗。”李云娥的发言，从逻辑上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李云娥发言完毕，办公室里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李云娥看见，脸上颇有得色，这令凌晓云很不爽。 “我是主管医生，我来说几句。”丁凤看没有人接上，开口发言了。 “我认为，这个病人的主要问题，不是我们神经内科的问题，而是呼吸内科，甚至是血液内科的问题。” “从目前能够检查得到的阳性体征来看，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是没有的。相反，内科系统的阳性体征比较多，包括肺部闻及干性啰音，呼吸急促，皮下出血，心功能的衰竭等等。” “所以，我人为，这个病人的表现，是一种多系统损害的结果。当然，我不排除脑部的病变，不过，如果考虑脑部的病变，我不会考虑脑梗塞，我反而会考虑小量的脑出血的可能性更加大。” “我之所以这样考虑，是以‘一元论’去思考的。病人全身有出血倾向，再结合刚才林医生问的病史，病人说最近有一侧肢体乏力感，并伴随有头痛，所以，不排除脑部也有小量的出血，但肯定不是大量的出血。” “这一点，我原来是没有考虑到的。今天林医生的发现，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考方向。谢谢林医生！” “至于这个病人的病因，我一时还没有一个明晰的方向。”丁凤的思考，比李云娥明显强很多，更贴近病人的实际情况。 丁凤说完，李云娥的脸色微微一变。也许，她在后悔，为什么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呢？为什么没有将林琳的发现考虑进去呢？ 听完丁凤的发言，凌晓云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嗯，丁医生准备很充分，考虑问题也很周到，不错。” 看来，凌晓云虽然不喜欢丁凤，但对李云娥更加不满。只是，李云娥到了这个级别，要整她，不容易。 又是一阵沉默，看来，大家都没有把握。对于没有把握的问题，面对两个观点绝然相反的人，他们都选择“明哲保身”。人性中的趋利避害，在这一刻，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简医生，你说说看。”凌晓云的目标指向简三叠。对于简三叠，凌晓云没有半点好感。她在这一点上，与林琳的想法高度一致。 一个毕业后再也没有接触临床的人，想到临床来干什么？无非是两个可能，一个是重头再来，将临床学好。如果是这样，凌晓云更看好林琳，而不是简三叠。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以临床作为跳板，将所有的名利都收归囊中。林琳和凌晓云都认为，现在的简三叠，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也是凌晓云和林琳最不齿的。 “我同意李老师的意见。这个病人应该存在血容量不足的情况，因为血容量不足，导致脑部的血液灌注不足，很容易导致脑血栓形成。” 简三叠想当然地认为，在场发言的人中，李云娥的资格最老，职称最高，说的也有道理，当然选择相信李云娥。 这样，既可以讨好李云娥，又可以提高自己诊断的准确率。 凌晓云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林医生，该你了。” 林琳的发言，往往意味着讨论接近尾声。 丁凤最关心林琳的发言，她很想听听林琳的意见。 “这个病人，病程很长，如果追溯到上一次住院的时间，病程已经达半年之久。”林琳开始发言了。 “这半年来，病人的情况是越来越差的。” “更重要的是，这半年来，病人的临床表现，都不是以神经内科的病变为主的。” “肺部的表现，是上次住院和本次住院时，病人的主诉。” “上次住院和本次住院，都诊断病人为肺部感染。病人有肺部感染，这点我也承认，但是，病人的肺部感染并不严重，并不是两次住院的主要矛盾。” “之所以出现目前这种情况，以我的猜测，是因为病人第一次住院，按肺部感染进行治疗后好转。” “所以，这次住院，因为有肺部的症状，理所当然地认为，又是肺部感染所致。” “抗生素的应用，并没有使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病人的病情，还在继续发展。” “到现在，病人出现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而且涉及到多个脏器或者组织损害的表现。” 第七十二章 衡量水平高低的方法 “其中最明显的一个表现，就是病人痰中带血，皮下出血，鼻子出血。大家可以看看，最近一次的血常规检查，白细胞并不高。但是，红细胞偏低，血色素下降。” “以这个血色素的标准，可以下一个轻度到中度贫血的诊断。大家都知道，慢性的贫血，是可以影响心脏的功能的。” “所以，我同意丁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套用我们神经内科的诊断方法学，她的定位诊断就是多器官功能的损害，而且程度不轻。” “我也同意丁医生的分析，应该用‘一元论’去解释病人目前所有的症状和体征。” “当然，‘一元论’谁都会说，也喜欢说，但真正要用‘一元论’去解释这个病人的病情，并非易事。” “我查看了病人上次住院的病历，再结合病人现在的临床表现，对用‘一元论’来解释这个病人，还是有信心的。” “第一，这个病人在上次住院时，拍了一张胸片，胸片的结果提示，右上肺可见一个可疑的结节样病灶，建议定期复查。可惜，呼吸内科没有人追踪病人，进行定期复查。” “这次病人住院，病人的胸片所发现的‘炎症’病灶，刚好在上次住院所拍胸片的结节病灶上。我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 “第二，到目前为止，病人主要的损害，以血液系统为主，特别是出凝血问题为主。全身多处的出血，导致病人出现失血性贫血。”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病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就是我要说的定性诊断的问题。”说到关键处，林琳刻意停顿一下。 医生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林琳看。 “我认为，病人目前的所有症状的罪魁祸首，是右上肺的病变所致，这个病变，最有可能的疾病，是肺癌，而且以燕麦细胞癌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这种性质的肺癌，很容易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远隔反应’。” “所谓‘远隔反应’，就是肺癌产生一些活性物质，通过血液循环，影响到远离肺癌的地方。它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副肿瘤综合征’。” “一般而言，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和血液系统是比较容易受到影响的几大系统。” “从机理上说，这是一种免疫性反应所致，可以是抗原，可以是抗原抗体复合物，也可以是以上几种综合作用的结果。” “从这个病人的进展速度来看，剩下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所以，我建议……”说到这里，林琳又停顿了一下。 也许，在座的一些人听说过副肿瘤综合征，但听到林琳如此清晰的将它进行分析，在神经内科，还是第一次。 重生后的林琳很清楚，每一次讨论，他都在向同事们传授他积累了几十年的、丰富的知识和经验。而他，并不介意向同事们传授这些。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大家都想听听，林琳究竟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马上联系ct室，为病人紧急做一个胸部ct。对于这个病人的预后，我是非常不乐观的，她很可能在一次大出血中死去。” “不过，我希望，能在她走之前，将诊断搞清楚，让她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然，也让我们从中汲取教训。” 前世，林琳亲自见证了这个病人，做完胸部ct检查后的当天下午，在一次猛烈的消化道大出血后死亡。 林琳发言完毕，办公室再度陷入寂静。没有人提出异议，也没有人再发言。 凌晓云被林琳那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征服了。她也相信，林琳的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也是能解释这个病人的整个病情演变的。 最让凌晓云懊恼的是，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还是哪句话，知识，限制了她的思路的宽度和广度。 “林医生的分析，非常精彩，也非常中肯，完全符合这个病人的病情演变的过程。当然，最终的结果，是不是像林医生分析的哪样？” “我相信，大家都很急迫的想揭开这个谜底。所以，请丁医生马上联系ct室，以尽可能快的速度，为病人做一个胸部ct检查。” 凌晓云的话，等于结束了今天的讨论，也认可了林琳的分析。 丁凤马上行动起来，ct室的医生听说后，也很感兴趣，马上让丁凤将病人送到ct室来。 丁凤写好ct申请单，开出医嘱，然后与林琳一起，用车床将病人送到ct室。 林琳也想第一时间看一看，他的分析是否与事实相符。 林琳与丁凤呆在ct的操作间，看着技术员在操作着ct机，对病人的胸部一层一层地扫描。 “停，停，将这个层面放大一下。”ct室的田医生叫了一声，技术员马上将田医生说的层面放大。 “跑不了咯，肺癌。你们看，右上肺这个结节，边缘不清，就像‘磨玻璃’一样，典型的肺癌影像。好，再往下看，注意附近的淋巴结。”田医生的经验非常丰富。 技术员将已经扫出来的影像调出来，发现结节周围的淋巴结转移非常明显，肺门也有淋巴结转移且异常肿大。 “丁医生，还是你厉害！”田医生对丁凤说。 “不是我厉害，是林医生厉害，这样做，是他提出来的。”丁凤坦荡磊落。 “又是林医生。哎，你们几个听好咯，以后凡是林医生开过来的检查单，你们都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他开出来的单，阳性率起码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对于林琳，田医生是知道的。现在听丁凤说，这个病人又是林医生的“杰作”，赶紧提醒科室的医生和技术员。 这个年代，衡量一个医生的水平的高低的方法不多，其中一个很有分量的指标，就是这位医生所开出来的检查单，阳性率有多高。 林琳开出来的检查单，阳性率之高，令田医生为之咋舌，他也因此而对林琳的印象特别深刻。 第七十三章 鹿一鸣运筹帷幄 丁凤与林琳将病人送回科室，丁凤将情况向凌晓云汇报。凌晓云听罢，吃惊之余，也感到十分震撼。 从逻辑分析的角度，林琳是对的，但最终的结果如何，凌晓云也没有信心，更谈不上把握。 “这个人，放在这里，屈才了。”连凌晓云也不得不承认，林琳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带领神经内科，向着更高水平的科室发展。 细心的丁凤，将病人的家属叫到医生办公室，将病人的诊断，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告诉他们。 “丁医生，她能不能熬到明天早上？”一位家族中的长者模样的人问。 “不敢保证，按照她现在的情况，随时可能因为一次大出血而死亡。”丁凤等于将林琳对病情的判断复述一次。 “谢谢丁医生，我们起码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如果她能熬过午夜十二点，我们马上拉她回家。” 这个时候，还没有推行火葬。营州市各地的风俗习惯不一样，而且，世俗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没有人能违抗，也没有人敢违抗。 家人们唯有抱着侥幸的心理，期盼着病人能熬过午夜时分。 下午，虽然是丁凤的休息时间，但心有牵挂的她，还是回到病房来。她巡查完病人后，拿着病历本，来到医生办公室，将上午讨论的情况，以及检查的情况，详细记录在病历上。 写完记录，丁凤正想与林琳聊几句。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啊……医生，快来呀，我妈妈吐血了，吐很多很多的血了。”声音带着恐惧，绝望，无助…… 林琳、丁凤、刘玉兰、马水源他们不约而同地应声而起，往上午讨论的病人所在的病房冲去。 冲进房间，只见地上一大滩鲜红的、即将凝固的血液，四周的墙上和旁边的床头柜上，沾满了溅起的血迹。 晚了，一切都晚了。如此大量的，猛烈的出血，导致病人的心跳呼吸骤停。尽管他们第一时间冲进来进行抢救，但是，最终未能将病人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林琳的判断，一语成谶！哪怕是重生后的他，也无能为力！ 这既是患者的悲哀，也是医生的无奈。说医生是天使的人，如果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无知。这人间，从来没有天使！ 简三叠下午也在现场，病人的最终结果，给简三叠以极大的震撼。 “这个林琳，不可能超越。将来，如果没有办法将他收为己用，就要彻底打压他。否则，将来自己想要在行政的位置上坐稳，同时要霸占着科室主任的位置，非常困难。” 简三叠的想法和后来的做法，在前世完美地实施，林琳被他打压得很厉害。如果不是因为林琳在专业上的出色，还真会被简三叠拿捏得死死的。 重生后的林琳，还会重复前世的一幕吗？ 晚上吃饭时，林琳说起白天的一幕，他们听得目瞪口呆，也心惊胆战。 “人生无常，说没就没，太惨了。”美怡感慨道。 “这个简三叠，琳儿要注意点。云西的人，很会权术，在这方面，南江省的人，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他的目的很明显，名利都想抢，上下都要通杀。”杨宇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爸爸怎么说他要上下通杀呢？”林琳虽然有所感觉，但也想不明白。 “琳儿，你想想，如果他只想在院领导这一级争位置，就没有必要到临床来。到临床来，说‘镀金’，是抬举他了。” “他是想要通过这个方式，向外人展示，他的临床也很厉害。最终，他既占着院领导的位置，也占着科室主任的位置。”杨宇对于这一点看得很透彻。前世的简三叠，确实如此。 “爸爸的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虽然有这个感觉，但一直没法理顺。听爸爸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前世的林琳，没有杨宇的指点，现在不一样了。 “不过，琳儿的医术，他是无法超越的，他只能忽悠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琳儿的对策，就是继续做好医生，随机应变。”杨宇提醒林琳。 “谢谢爸爸的提醒，我会小心应对的。”说心里话，林琳并不喜欢前世与简三叠斗法的一幕。不仅伤神，还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林琳并不知道，杨宇已经在准备行动了。 第二天，林琳和美怡上班后，杨宇留下陆润照顾厚泽，自己动身回到机关大院宿舍，直奔鹿一鸣的家。 “鹿老，我这个不速之客，打扰您来了。”敲开鹿一鸣的家门，杨宇马上说。 “哎，老杨，你这话不对。我们这些老家伙，难得在一起，你能来，我高兴得很。来，快请坐。”鹿一鸣请杨宇到沙发上坐好。余芷彤赶紧动手，泡茶去了。 “老杨，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来，是为琳儿来的吧？”鹿一鸣果然老辣。 “唉，鹿老，在您面前，我仿佛像个透明人似的。是的，今天来，就是为琳儿而来的。”杨宇坦然承认。他知道，在鹿一鸣面前，还是要老实点。 “说来听听，我们斟酌斟酌。” “来，先喝一口茶，再慢慢说。琳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大家一起商量着办。”余芷彤毫不掩饰对林琳的好。 杨宇接过余芷彤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并说了自己对这件事和这个人的看法。 听完杨宇的话，鹿一鸣用手指轻轻地敲着红木茶几，眼睛微微闭起。余芷彤和杨宇都知道，鹿一鸣思考问题时，喜欢做这个动作。 过了一会，鹿一鸣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 “老杨的看法和分析，我是非常认同的，这个人，很不简单，野心很大，也很贪婪。所以，这个人，将来必须放在书记的位置，管理行政机关的工作。” “院长必须另外选人，可惜，琳儿是无意这个职位的。这样吧，我们物色一个信得过的、在医院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院长这个职位。” 第七十四章 准备考试 “琳儿呢，担任一个分管医疗的副院长。呵呵，到时候，叫院长为他陪一个得力的秘书，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大部分。” “还有一部分，就是让院长出面，说明专业技术强的人，对科室的重要性。并强调，只有专业技术强的人，才可以担任科室主任。” “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用力，应该问题不大。呵呵，也许，我们的琳儿要创造历史，成为医院最年轻的副院长。” “当然，如果这个家伙没这么猴急，我们可以缓一缓。” “缓一缓，我们的工作好做，琳儿上来，也更有说服力。所以，老杨，我们不急，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毕竟，这件事，也只是我们在筹划，其他人不知道。” “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便快刀斩乱麻，不能给任何人喘气的机会，迅速拿下。”说到这里，鹿一鸣的右手掌如刀一般，在空中一挥。眼中，更是精光一闪。 “你的方案，我也认同。不过，其中有一个问题，到时候，谁来做琳儿的助手？”余芷彤考虑问题也很细致。 “鹿老，余局长，你们看，我的大女婿来做，行不行？”杨宇问。 “老杨的想法，行得通。自从考虑琳儿的问题后，我对医院的运作做了深入的了解。医院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那就是医务科。” “医务科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老杨的大女婿，可以当医务科科长。当然，如果可以，兼任一个院长助理，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老杨，你的大女婿肯不肯做这样的牺牲？” “毕竟，他与琳儿不一样。琳儿到时候要担任神经内科的主任，而且以这个岗位为主战场。副院长的具体事务，主要交给你大女婿来把关，必要时才请示琳儿。” “所以，你回去后，想办法试探一下你大女婿的口风。如果不愿意，我们另外选人。当然，另外选人，肯定不如你大女婿担任好。” “还有，你接下来的着力点，不在附属医院，而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领导班子的任免，由营州医学院决定，别搞错方向咯。” 看得出，鹿一鸣确实为林琳的事情，操了很多的心。 大方向定好，他们闲聊起来。杨宇说起林琳回家告诉他的哪个病人，并将林琳说的整个诊治的过程说了一遍。 “所以呀，我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活着，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余芷彤很有感触。 “老杨，你的话，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和做法。琳儿以后的精力，必须集中在医疗上，让他精湛的医术，服务更多的人，使更多的人摆脱疾病的困扰。” “行政事务，只是给琳儿一个不受简三叠打压的空间。像琳儿这样出类拔萃的医生，少之又少咯。”鹿一鸣虽然欣赏林琳的果断和魄力，但更欣赏他的医术。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他这一身医术，如果浪费在务虚的行政上，实在可惜。”余芷彤也深有同感。 “是的，精湛的医术，可以伴随一生。而做官，却不可能做一辈子。”杨宇也深表认可。 “哈哈，老杨，你这话，说的很精辟。”鹿一鸣爽朗地笑了起来。 发生在鹿一鸣家里的一幕，林琳无从得知。杨宇随后对袁轩展开的“渗透”，林琳同样被蒙在鼓里。 接下来的时间，简三叠活动频繁。他知道，在临床方面，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林琳的步伐。所以，他将活动的重点，放在行政上。 他经常跑到即将退休的项院长的办公室，阐述他对医院管理的看法，对科室管理的看法。对项院长而言，简三叠的话，他只是听听而已，并不想做太多的干预。 招聘简三叠，只是想为自己的院长生涯增加一笔“财富”。在项院长的心里，并不认可简三叠的才华，更不认可他的为人。 科室里，凌晓云也坐不稳了。她也到了不能继续当科室主任的年龄，可是，不当主任，并不等于她要退休了。 此刻的她，正处于十分尴尬的时间点，进退失据。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努力帮林琳一把呢。 阅人无数的凌晓云，最担心的，就是简三叠上来。到时候，简三叠与李云娥会联手起来。李云娥需要简三叠，同样，简三叠在专业上也需要李云娥这个“抓手”。 李云娥对凌晓云的态度，凌晓云怎么会不知道？到时候，她比林琳还要惨。林琳强大的专业实力，会令李云娥和简三叠都有所忌惮。而凌晓云，则什么也不是。 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以她老公在营州市的能力，她并非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琳绝对没想到，重生后，婚姻轨迹的改变，彻底改变了接下来的，他与袁轩的整个人生轨迹。 重生的时空，竟然如此奇妙！ 1988年，医院下发文件，说国家将在1989年重启职称晋升。医院规定，1989年春节后，由医院组织专家出题，进行英语考试。 英语考试分专科进行，每个专科的题目都不一样，考试成绩，与晋升挂钩。考试不合格者，不能晋升。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于像丁凤这样的人而言，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已经达到望眼欲穿的地步。 接到通知，丁凤、刘玉兰、谭小敏、卓一明、李云娥、林琳等一群人，马上开始行动起来，抓紧时间学习英语。 林琳马上跑到图书馆，从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一直间断阅读的、英文原版的神经病学《neurology》，并办理了借阅手续。 这本书，图书馆只有两本。林琳借了一本，回到科室，马上告诉丁凤。丁凤听罢，马不停蹄，飞也似地冲到图书馆，将剩下的一本借走。 林琳清晰地记得，前世的他，前后翻看了这本书三遍。 第一遍，他看得很慢，主要是想记住里面的专业单词。第二遍，速度快了一点，词典也少查了很多。到第三遍时，林琳已经能顺利阅读了。 第七十五章 麦强的建议 这次复习，对林琳专业英语水平的提升非常巨大。甚至在后来由南江省出题的、晋升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的考试中，林琳不用怎么复习，都能轻松拿到九十分以上。 林琳记得，前世的他，一直到2022年，都可以轻松地阅读专业英语期刊。 大家都在拼命复习，为的是在专业职称上更进一步。 无声无息中，上层的博弈更加惨烈。 在全院职工眼里，时任附属医院书记兼副院长的常林，对项院长一直低眉垂目，低声下气，唯唯诺诺。 项院长也觉得，常林是一个值得培养的接班人。在公开或者私下场合，项院长都力荐常林为自己的接班人。 项院长的想法很简单，这样的人，能力未必有多大，但以他对自己的恭顺，起码不会对自己进行“秋后算账”。 这个世界，前倨后恭的人很多，但是，前恭后倨的人也不少，这也是人性的一部分。而项院长，显然低估了这一点。 鹿一鸣并不在乎常林怎么样，在乎的是，任命常林后，书记和副院长的任命。 项院长在任时，营州医学院想将附属医院当成“提款机”的愿望并不能实现。在维护医院的利益方面，项院长可谓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正因为这样，医院在硬件上才有了长足的发展。 这一次，营州医学院的班子学乖了，将任命的人员，任命的时间吊着，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争取将常林变成医学院的“傀儡”。否则，医学院情愿将任命的时间拖后，也不轻易答应。 私底下究竟进行了什么交易，中间达成了多少妥协，有多少人成为妥协的牺牲品，没有人知道。总之，本该在1989年春节前完成的任命，一直往后拖。 1989年1月底，春节前几天，麦强一如去年一样，带着妻子，来到林琳家，拜访林琳。 “林医生，最近还是这么忙吗？”麦强接过林琳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是，做医生的，哪有不忙的？病人生病，是无法选择时间的，所以，医生的时间，是由病人支配的，是被病人的疾病牵着走的。” “呵呵，林医生这句话说得非常中肯。就像我上次得病，我也想不到，回家的路上，疾病突然爆发，临时掉转车头，赶到你们医院来。” “是啊，做医生确实很辛苦，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时间。林医生也许知道，深城的医疗资源和医疗技术，是很糟糕的。”麦强的妻子说。 “目前确实是这样，不过，以深城发展的速度，这一切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改变的。”林琳有几位同学在深城工作，对于这一点，林琳深信不疑。 “嗯，林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深城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医生，我以我做生意的眼光，给林医生一个建议，供林医生参考。” “哦，麦大哥有什么好建议？” “营州市的发展速度，有目共睹。别说以后，现在的深城，已经将营州市远远的抛在身后了。” “所以，我建议林医生趁这个时机，到深城去发展。以您的水平，在深城一定能发展得很好。”不得不说，麦强的眼光，还是十分独到的。 “麦大哥的眼光非常好，我也很认同。不过，我并不想到深城。我毫不犹豫地相信，深城的医疗资源，很快便会超越营州，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将来的深城，并不缺乏我这样的医生。但将来的营州，必须要有我这样的医生。”林琳自信霸气的口气中，透着满满的家乡情怀。 “林医生这种家乡情怀，实在难得。营州有林医生，是营州百姓的福音啊。”麦强的妻子听罢，十分感慨。 林琳与麦强夫妻俩聊了一会，他们便赶着开车回家过节了。 麦强走后，林琳从他送来的几袋礼品中，发现了一个大信封。林琳拿出来一看，比去年足足多了两千元。 林琳拿着这笔钱，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说：“先拿着吧，这是我即将要使用的一笔钱。攒的越多，越有用。再说了，这个时候，应该是银行提高利率时间点了吧。” 林琳依稀记得，今年，是银行大幅度提高利率的节点。但具体的时间，已经湮灭在几十年的往事尘烟中。 1989年2月1日上午，林琳从报纸上获悉，银行从即日起，将三年期存款利率大幅度提高百分之十三点一四。 中午回家，林琳让美怡抽空，将以前存在银行里的钱，全部取出来，重新转成五年定期。 “这个消息我也看了，为什么不存三年？” “五年的利率更高，反正现在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听我的，存五年，没错。”林琳不好说破。因为，他知道，营州市将在1993年开始，可以进行股票交易，但他遇到的第一波牛市，却在1994年。这些钱，都是准备到时使用的。 “好，听你的。”出于对林琳高度的信任，美怡二话不说。 1989年三月，林琳他们到医学院参加了职称晋升的英语考试。 在拿到考题的那一刻，林琳笑了。 他不是笑出题的人没有水平，而是觉得，出题的人的思路，太对他的胃口了。虽然历经几十年的时光，林琳依旧记得，当年的考题，是将中枢神经系统感染性疾病的总论翻译成中文。 试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晋升主治医师需要回答的问题，题量相当于晋升副主任医师需要回答问题的三分之二。 换而言之，要晋升副主任医师以上级别的医生，必须比晋升主治医师的医生，多回答三分之一的题量。 这样做，看起来很公平，没有什么问题。晋升的级别越高，要掌握的知识必须越多，无可厚非。 奇葩的是，林琳一口气将这篇总论全部翻译出来。而且，林琳以他不错的文字功力，将一些大家认为用中文不好表达的词义，完美地表达出来。 第七十六章 以分数的名义 而这些，正是所有人认为的难点。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不少人，是在这个地方丢分的。 考完试后，工作又回复常态。 一天早上，林琳上班，刚穿上白大衣，从更衣室里出来，便遇见了似乎刻意等候在更衣室门外的凌晓云。 “林医生，你过来一下。”凌晓云将林琳叫到病房走廊一个僻静处。 “林医生，昨晚，简医生值班，为一位脑室出血的病人做侧脑室穿刺，他将穿刺点定在头顶上了。” “啊？！在头顶上穿刺？他怎么搞的？也不问一下。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双侧瞳孔已经散大，对光反射消失，呈‘潮式呼吸’，心跳也非常不规律。以我的估计，很快就不行了。你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补救。” “主任，你都认为病人很快不行了，我难道可以起死回生？” “这个废物，怎么不请教一下你呢？” “对呀，虽然我不认同他的观点和做法，但对于抢救病人，我从不推辞。只要他昨晚叫我，我一定出手帮助。现在，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助他圆这个场，也等于救我们科一把。”凌晓云的潜台词，无非是想林琳出个主意，救凌晓云一把。一旦出事，凌晓云也逃不脱干系。 “主任，您如果叫我去抢救病人，我保证二话不说。现在让我出骚主意，我做不出来。一个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怎么能当医生？！” “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既敬畏生命，也敬畏神明，这种事，我不干，请主任见谅。”林琳回答得非常干脆。 凌晓云看见林琳的态度如此的坚决，知道劝不动林琳，只好自己去找简三叠商量对策。 在前世，林琳确实遇到过这件事。虽然，最后连蒙带骗，让病人家属将临死的病人拉回家，简三叠和凌晓云也逃过了一劫。但是，从那以后，林琳更瞧不起简三叠了。 院长的人选一直悬而未决，英语考试的分数却出来了。 在分数公布前一天，林琳在下班的路上，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林琳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位老乡，一位工农兵学员毕业的、非常善于钻营的老乡。 “小老乡，我知道你医术很厉害，可是，你的英语为什么也这么厉害？这不太科学呀。” “哦，莫老师，你怎么知道我的英语厉害？难道，你知道英语考试的分数了？再说了，英语厉害，医术也厉害，这不是正好吗？有什么不科学的？” “喔呵，小老乡，你的口气很粗呀。” “我这口气不粗，一点也不粗。我在讲事实，摆道理。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对？” “对，你很对，我也懒得告诉你分数了。” “呵呵，莫老师，这分数嘛，你告诉我，我当然高兴。你不告诉我，分数又不会跑掉，您说是不是？” “你……好吧，看在老乡的份上，我告诉你吧。”莫老师终究忍不住。他觉得，在林琳面前摆显，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你们科的试题，是我们老板出的。你们的考卷，是我帮忙改的。嘿，我们老板拿着你的考卷，一直在犹豫。” “拿着我的试卷在犹豫？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 “什么问题？”林琳感到纳闷。 “呵呵，我的老板在想，要不要给你满分。” “不是吧，莫老师，这种翻译题，怎么可能拿满分呢。”确实，翻译一篇文章，就像写一篇作文一样，想拿满分，难过登天。 “呵呵，你有所不知。我们老板对我说，你的翻译，不是简单的翻译，而是将总论按照英文的意思写了一遍。” “按照老板的说法，这才是真正的翻译，能这样做的人，真的不多。而你，却做到了，而且做的不错。” “最后，老板斟酌再三，还是扣掉你1.5分。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他不想被人烦他。” “我们老板，一向很低调，也不容易开口赞赏一个人。我在他身边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如此赞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莫老师，您是说，我的成绩有98.5分？” “对，没错。” “噢，这样的分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谢谢您，莫老师。”林琳说完，便与莫老师挥手告别。 对于这种在专业上得过且过，善于钻营的人，林琳一向不喜欢。 前世，林琳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第一个知道自己的分数的。当时的林琳，还是感到很高兴和惊喜。 但是，经历过几十年的时光打磨，林琳对这些分数，已经不太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交完班，凌晓云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纸条扬了一下，说：“英语考试的分数出来了，我念一下，再说我的决定。” “林琳，98.5分。这个分数，是全院最高分。据说，还是出题的老师犹豫再三，才勉强扣掉这1.5分，说明林医生的答卷非常完美。恭喜林医生。”凌晓云开始转变了。 简三叠听见，心中也暗暗吃惊：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是个多面手，不可不防。 此时的简三叠，与当初的凌晓云，心思基本是一致的。不同的是，简三叠比凌晓云更狠，更阴险。 按照规定，简三叠是硕士研究生毕业，级别相当于主治医生，所以，他不用考试。 “丁凤，88分；卓一明，82分；刘玉兰，81分；谭小敏，71分；李云娥61分。总体而言，我们科医生们的成绩是不错的，特别是林医生，拿到全院第一的高分，为我们神经内科争了光。” “科室的人员结构，不能变得头重脚轻，三级人员的比例必须保持一个合理的结构。所以，我宣布，这次考试，高级职称以80分为线，超过80分方可以晋升。中级职称，以90分为线，超过90分方可以晋升。” 凌晓云的话音刚落，医生办公室瞬间炸开了，李云娥第一个提出异议。 “主任，这样不公平。”李云娥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第七十七章 凌晓云的担心 “有什么不公平，以分数划线，很公平。” “这不是医院的分数线，是主任你自己定的分数线。如果全院都这样，我没意见，如果仅仅在神经内科这样做，我有意见。我不仅有意见，我还要向上反映。” “去吧，自己考得不好，还好意思向上反映。有本事，你也来一个98.5分看看。”凌晓云冷冷地面对李云娥的挑战，但她这样说，无意中，将“火”引到林琳的身上了。 “哼，一个98.5分就很了不起呀。这样的分数，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没有。” “咦，李老师，我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我一直没有吭声啊。按照您这样说，凡是符合凌主任规定的，都是有猫腻的？是不是分数越低，就越好呢？就越没有猫腻呢？您这61分就很值得炫耀，很光明正大呢？” 李云娥被林琳问得哑口无言，只好狠狠地瞪了林琳一眼，不再吭声。 “我也觉得这样不公平，我的意见，和李老师的意见是一致的。”谭小敏也很不爽凌晓云这样对待自己。 其实，这一次，凌晓云要针对的，并不是谭小敏，而是李云娥和丁凤。不过，这样一棍子打下来，将除了林琳和卓一明之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在这样微妙的时刻，凌晓云这样的做法，显然是欠考虑的。 “我觉得，凌主任可以将意见向院部提出来，最终的决定，应该以院部的文件为准。”简三叠的话，看似没有得罪凌晓云，实际上，是在为李云娥他们争取利益。 “这个问题，我当然会向院部反映。好吧，大家分头干活吧。”凌晓云感到意兴阑珊，说完，便起来走了出去。 令林琳感到欣慰的是，丁凤在这场风波中，选择了沉默。在前世中，林琳记得，丁凤当时与凌晓云也是争辩得十分激烈，火药味很浓。 看来，重生后的林琳，在默默地影响着丁凤，也将丁凤的人生，改变了方向。 前世的林琳，毕业分配到附属医院后，才慢慢得知，项院长为什么能对医学院如此硬气。 原来，在项院长上任前，附属医院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危机。 危机的起因，是医院发生了一起惊动南江省，甚至全国的医疗事故。 事故发生后，当时的领导班子马上被免职。医院内的一些老资格的教授们蠢蠢欲动，争斗十分激烈，甚至达到互相揭短的程度。 一时间，附属医院的地上，硝烟四起。上空，乌云翻滚。 作为营州市规模和水平都是第一的医院，南江省不可能允许附属医院继续这么乱下去。在南江省的强力干预下，营州市政府马上介入，另起炉灶。 他们排除重重阻力，从营州市人民医院，选拔出技术和管理能力出众的项院长空降到附属医院，成为附属医院建院以来，第一位非“学院派”的院长。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项院长要开展工作，困难有多大，承受的压力又有多大。 对于强者而言，他们是永远不会屈服于压力的。项院长上台后，对附属医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些空谈“误院”的人，被请出了管理层。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批实干家。 项院长一步一个脚印，硬是将在风雨中飘摇的附属医院稳定下来，并取得了明显的发展。 医学院的领导也慢慢从中摸出规律：关键时刻，当地市政府的支持，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在项院长治理期间，医学院的领导对附属医院的管理放手不管，他们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与营州市政府搞好关系上。 医学院的领导等待的，就是项院长退休。而这个时间点已经来到，但医学院的领导并不着急。 他们在等待，他们想要的，就是彻底扭转项院长管理医院期间的做法，将任命附属医院院级领导的人事权，以及医院的一部分财权拿回来。 这样的相持，对项院长是一种伤害。他的任期已到，很多事情无法再做，但责任却一点不少。 对医院的伤害也是很大的。现在的医院，只能按惯性运行，按原有的规章制度来运行。创新，已是一种奢望，至少在短期内是这样。 这种情况，对常林而言，却是一种煎熬。在项院长面前低眉垂目，但他的内心，其实是一个权力欲非常强烈的人。 他渴望得到这个位置，他非常担心意外降临，担心大权旁落，他不知道学院的领导究竟想干什么。 时间就这样拖着，但晋升的工作还必须继续进行，上面可不会等附属医院的换届。 凌晓云找到项院长，说明科室的情况，并提出自己的想法。项院长听后，也感觉有道理。 “这样吧，你定的分数太高，这样不好。通通放在八十分以上吧，凡是超过八十分的，都可以申报。这件事，全院统一一下，一下子晋升太多，确实是个问题。” 项院长做事非常果断。很快，医院的文件下发到各个科室，李云娥、谭小敏他们无话可说。 最令林琳意外的一点，是凌晓云没有将丁凤“踢走”。看来，在这样的微妙时刻，凌晓云不想节外生枝，也可能当时丁凤没有与她发生争辩有关。 这与前世是不一样的，也是林琳重生后，最希望看到的一幕。 林琳慢慢意识到，携带着大量“王炸”，携一身的医术而重生的他，怎么可能不改变重生后的人生轨迹呢？至少，大部分的轨迹是要改变的。不仅他的要改变，他身边的人的轨迹，也会改变。 想到这一点，林琳便释然了。 项院长与医学院如何斗争与协调，常林如何被医学院“勾兑”，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换届工作，主动的一方，继续施展“拖”字诀。 无论医院是否发布文件，凌晓云与李云娥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对此，凌晓云是有些担心的。 一旦简三叠得势，必定会重用李云娥。这样一来，李云娥与凌晓云的关系，极有可能倒转过来。 第七十八章 李云娥针锋相对 一个周一的下午，卓一明在门诊将一位病人收住院。那天，刚好是刘玉兰在班，这个病人，理所当然地落在刘玉兰手中。 这是一位“癫痫发作”的小伙子，在门诊治疗了一段时间，各种检查也做了，不少药物也用了，就是无法很好地将发作控制住。 卓一明的意思，是想收进病房，在医生的观察下，进行药物的调整。 自从上次处理“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后，刘玉兰曾经对林琳说，她很害怕接诊癫痫的患者，总觉得，癫痫的治疗非常复杂，很难驾驭。 刘玉兰害怕癫痫，可这个癫痫患者就偏偏落在她的手中。 刘玉兰问完病史，做完神经系统的体格检查，拿着病人给她的所有的资料，回到医生办公室。 她反复翻看门诊的用药，不知道如何下手。思索了一会，她干脆不改动现在的治疗方案，原封不动地将门诊的方案写在医嘱上。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病人住院了，那就一边观察，一边调整药物呗。确实不行，拿出来，全科进行讨论。 刘玉兰的内心，既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 接下来的三天，病人每天都有发作，而且都是强直-阵挛发作。 这种发作，表现为病人四肢强直抽搐，意识丧失，双眼上翻，喉中发音，口吐白沫，脸色发紫。整个过程，让不懂医的人看见，感到十分恐怖，也十分担心。 与病人同住在一间病房的病人们，每天看见这样的发作，当然也感到恐惧和担心。 周四，刘玉兰看见没有其他医生将自己分管的病人提出讨论，她主动提出来，将这个癫痫的病人，作为明天全科的疑难病例讨论的病例。 第二天上午，疑难病例讨论准时开始，刘玉兰向大家介绍这位令她头痛不已的病人。 “病人男性，31岁，教师。因为发作性四肢抽搐，不省人事3年，家中2个月入院。” “患者于3年前，没有任何诱因，突然出现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口吐白沫，脸色发绀发作。” “发作后，先后在营州市人民医院，我们医院做过脑电图和头部ct检查。头部ct检查未见异常，普通脑电图提示轻度异常，加做‘蝶骨电极’后，提示为中度异常，可见散发的尖波和尖慢复合波。” “在我科门诊，先后使用了卡马西平，苯妥英钠，苯巴比妥和丙戊酸钠等药物治疗，症状控制欠佳。每年都有多次发作。” “最近2个月，病人的发作转频繁，几乎每天都有发作，性质同前。” “目前，我们医院药房所有的抗癫痫药物，都已经用在病人身上，没有任何效果。” “入院后，病人的血常规和肝功能检查均正常，其它的生化检查也未见异常。因为治疗效果很差，所以，提出来，请各位老师们提出宝贵的诊疗意见。” 刘玉兰的汇报，非常详细，将这个病人目前所处的困境，将她所处的困境，都说了出来。 “我来说几句。”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声音响起，简三叠在进入神经内科参加疑难病例以来，第一次抢先发言。 “我认为，这个病人癫痫发作的诊断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癫痫其实只是大脑受到刺激时，表现出来的一组症状。在这组症状的背后，一定有着导致它发生的原因。” “具体到这个病人来说，治疗效果不好，发作难以控制，说明脑部的病灶是比较明显的。所以，我建议，在没有更好的药物治疗的前提下，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ct增强扫描，看看脑部的情况，希望能将导致发作的病变找出来。” “这个病人的脑电图，也能支持我的观点。普通脑电图，仅表现为轻度异常，而加做‘蝶骨电极’后，发现明显的癫痫波。这说明，脑部应该有一个确定的病灶。” 看来，简三叠对神经电生理是有一定研究的。对于这个病人，他也是下了一定的功夫的，包括查阅书籍，查看病人等。 在座的医生中，除了马水源外，其他的各位，对癫痫并不陌生。简三叠的这番见解，可以说，对癫痫这种疾病，知之甚少。 “我作为主管医生，说说我的看法。” “首先，这个病人的癫痫发作至今已经有三年多，控制一直不理想，我认为，可以归为难治性癫痫之列。” “另外，我并不认同这个病人的脑部有明确的、ct可见的病灶。三年多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一个这样的病灶，病人的症状，不应该仅仅局限在癫痫发作上。” “记得以前林医生成功治疗过一例顽固的癫痫持续状态的病人，我从中也学到了不少知识。具体到这个病人，会不会因为反复的发作，导致大脑局部的酸碱失衡呢？” “因为，全身的酸碱平衡还是维持在一个很好的水平。如果有，只能从大脑局部上考虑。如果这个问题存在，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解释，这个病人的发作，为什么如此难以控制。” “我最困惑的是，假如真的是这样，我们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这方面，还是请主任和林医生指点。”刘玉兰的本意，是请教林琳，只是怕得罪凌晓云，将她给扯上了。 “我觉得，简医生和刘医生的发言，都很有道理。”李云娥开场白，让人很无语。 刘玉兰是否定简三叠的观点的，李云娥却认为两个人的都有道理，明显是在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李医生，刚才刘医生的发言，已经否定了简医生的观点。你现在认为，他们都有道理，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以凌晓云的性格，绝对不会对李云娥手下留情。 “我的意思很清楚，简医生的观点可能是对的，刘医生的观点，也可能是对的。在这个病人身上，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同时发生。”李云娥为了支持简三叠，已经不顾一切了。 第七十九章 吊足胃口的分析 “呵呵，如果简医生对，你对。如果刘医生对，你也对。你这发言，可是稳赚不赔的呀。”凌晓云的话中，讽刺的意味甚浓。 “疾病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谁敢说自己的就一定对？”李云娥“死鸭子嘴硬”。 “这是大的趋势，具体到某一个病人身上，总得有自己的分析和见解吧？好了，不说这些了。丁医生，说说你的看法。”凌晓云不愿意再与李云娥纠缠。 “这个病人的诊断，我同意刘医生的观点。”丁凤旗帜鲜明。 “我认为，病人的继发性癫痫的诊断是成立的。顾名思义，继发性癫痫，应该是能找到原因的。实际上，在临床上，能找到与癫痫相关病灶的病因的病人，是非常少见的。” “这可能与引起癫痫的异常放电，大多发生在细胞水平有关。这种情况下，影像学的检查，大多数是看不到具体的病灶的。” “另外，我也同意刘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就是一个顽固性或者难治性癫痫。进一步的治疗办法，我也想不出来。在这方面，林医生的经验更丰富，思考更缜密，我想听听林医生的意见。”与刘玉兰不同，丁凤才不管你凌晓云呢。 “林医生，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谈谈你的看法吧。”凌晓云笑眯眯地看着林琳。 凌晓云很高兴，不用她开口，丁凤代替她，狠狠地打了李云娥和简三叠的脸。至于丁凤的最后一句话，此时的她，已经不太在意了。 “呃……主任，您这话，令我压力山大啊！” “别什么压力山大的，你的实力，我还不清楚？大家还不清楚？说说吧。”现在，林琳是凌晓云手中打压简三叠和李云娥的利器。 “好，我说说我的看法，一些重复的内容，我不再啰嗦。” “第一，继发性癫痫（强直-阵挛发作）的诊断，我觉得是没有疑问的。” “第二，对于这个病人而言，想通过头部ct检查来找出他的病灶，可能性极小。原因，刚才刘医生已经说了，我认同刘医生的说法。” “第三，我昨天下午详细问了病史，病人的发作，其实是很有规律的，这个规律，与这个病人的发病应该相关，也与接下来我们对他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有关。” 林琳说到这里，又是停顿了一下。林琳说发现了规律，而且，这规律与发作相关，与接下来的治疗相关。 这样的说法，自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哎，林医生，别卖关子，快点说。”凌晓云有点急了。 “主任，我不是卖关子，而是在想，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的想法。”林琳笑着说。 “这个家伙，‘痞’性又发作了。”凌晓云知道林琳的性格。不过，此时此刻，她也喜欢林琳这种桀骜不驯的“痞”性。 “这个病人的发作大多发生在两个时间点，一个是早上起床，吃早餐前；另外一个常见的时间点，是在傍晚吃饭前发生。” “我还问了病人，发病前或者发病后，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病人的回答，让我看到了治疗好这个病人的曙光。”林琳说到这里，又停顿一下。 凌晓云看着林琳的表情，脸上笑意渐起，并越来越浓。她甚至猜想，林琳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做给李云娥和简三叠看的。 和每次林琳发言一样，医生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林琳。个别人，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着林琳所在的方向倾斜。 “昨天傍晚，我开了一个医嘱，让护士在病人饭前抽血急查一次血糖。这个医嘱，刘医生可能没注意到。” “昨天开出医嘱后，我是一直在等着结果出来后，才回家的，马医生昨天值班，知道我昨天下班很迟。”马水源听罢，点了点头。 “昨天急查的血糖结果是2.9mmol/l，这个结果，我已经贴在病历上了。看到这个结果，我明白了，为什么病人发作的时间点如此有规律；为什么病人每次发作后，大汗淋漓。” “这个大汗淋漓，并不是抽搐引起的，而是低血糖引起的。所以，看到结果后，我又接着开了一个医嘱，是今天早上抽血查空腹血糖的医嘱。” “我还叮嘱病人，从今天开始，每天少量多餐进食，特别是晚上睡觉前，加吃一顿。当然，量不能大。” “刚才讨论的时候，我溜出去打电话到检验科查问结果。大家能不能猜得到，今天，这个病人空腹血糖的结果是多少？”林琳说到这，又停了下来。 “今天的结果，我猜不出，不过，昨天的结果，我看到了。林医生，我服你了，以前服，现在服，将来也服。”刘玉兰被林琳的发言，被林琳的做法，被林琳的才华震撼到了。 “快说，接着说，别吊我们的胃口。”凌晓云本来想看林琳打脸简三叠和李云娥的，可是，到这个时候，她自己也忍不住了。 “这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对人体生理和病理，对医理的理解，已经达到非常高的水平了。”凌晓云越来越佩服林琳了。 “今天的结果，空腹血糖是1.98mmol/l。我看到结果后，飞快地跑到病人所在的房间。发现病人情况还好，他告诉我，按照我昨天的叮嘱，早上起来，抽完血后，赶紧吃了早餐。” “吃早餐后，他说，没有以前想要发作的感觉了。” “我们知道，影响癫痫发作的因素很多。其中，体内内环境的紊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比如酸中毒，比如水电解质紊乱，比如低血糖或者高血糖等等。” “所以，这个病人治疗效果不好的原因，我认为是与病人的血糖代谢异常有关的。所以，抗癫痫药，我建议还是维持不变。” “下一步，在密切观察病情的基础上，完善一些检查，比如腹部的ct检查，必须特别注明对胰腺部位的观察。” 第八十章 一箭三雕 “一般而言，不管是ct还是我们医院暂时没有的磁共振，都不容易看到胰腺。除非，胰腺有明显肿大的肿物，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疏忽。” “另外，与检验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做胰岛素分泌试验，如果能做，那就最好了。” “最后，我们还是要请内分泌科会诊，看看他们在这方面有什么办法没有。好了，这是我的个人见解，未必对，请各位提出疑问或者质疑，大家一起讨论。” 林琳的发言，信息量太大了。他对病史的追问；他对追问出结果后马上做出的反应；结果异常后的跟踪检查；以及，他对病人关心的态度，对后续该做什么检查，该请什么科室会诊，可谓滴水不漏，十分严谨。 没有人知道，前世，林琳对癫痫的研究，非常深入。在他的手上，几乎聚集了营州市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癫痫病人。 从出生不久的婴儿，到八九十岁的老人，只要别人治不好，诊断不出来的，大多会来找他。在他的手上，总能想到控制，或者大部分控制发作的方法。 林琳记得，他曾经针对营州地区乃至营州周围的市区的医生们，举办了一个癫痫学习班，由他进行主讲。 一家医院举办一个学习班，一般来说，能来几十个听众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那天从各地赶来的医生，达到两百多人。 这些医生们对林琳说，他们赶来，是想学习癫痫的诊断和治疗的知识，更主要的，是冲着他林琳来的。他们认为，只要是林主任讲课，一定很精彩，内容也很丰富。 当时，附属医院的大会议室里，济济一堂。时任院长梁栋刚好走过，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听了很久。 在第二周的周会上，梁栋对神经内科大加赞扬，说附属医院，真正的龙头科室，非神经内科莫属。 梁栋也因此对林琳刮目相看，在简三叠对林琳进行各种打压的时候，梁栋总会暗中出手，为林琳解围。 现在的林琳，可是集前世几十年从医经历于一身的，神经内科顶尖级的人物，凌晓云他们，怎么可能跟得上重生后的林琳的思路呢。 “林医生的做法，值得我们在座所有人学习。要诊断一个疑难病例，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能够收集到的资料收集到手，然后进行分析和研究。一旦有疑问，马上行动。” “昨天林医生的做法，给大家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课。” “是啊，有些人有想法，可能不知道怎么去行动，也可能根本不想去行动，坐在那里想当然。” “最可怕的，是没有想法，没有调查，就胡乱猜测。各位，我记得林医生经常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们面对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们绝对不可以马虎，不可以大意，更不能应付了事。” “林医生是知行合一的典型。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他为了抢救一个病人，甘愿冒天大的风险。这个病人，相信刘医生印象最深刻。”刘玉兰听罢，频频点头。 “我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我认为，能够带领我们科室走向辉煌的，非林医生莫属。林医生虽然年轻，但是，我不怕承认，我在专业上，管理上，各方面，都不如林医生。”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尽力推荐林医生接我的班。我在附属医院几十年，在营州市几十年，大家不要以为，我仅仅是说说而已。” 凌晓云说到这，美目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精芒。这道精芒，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医生。 “今天的讨论，请刘医生完全按照林医生的意见去执行。林医生所做的，所分析的，都是我，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更不用说做到了。” “好吧，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 凌晓云借此机会，一来，敲打一下简三叠和李云娥；二来，在全科人的面前，树立林琳的威信，同时也向林琳示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凌晓云此举，一箭三雕！ 简三叠和李云娥在林琳面前，不敢再说什么。其实，李云娥是知道林琳的厉害的，只是她起了私心，想借简三叠的力量上位。 李云娥绝对想不到，这个病人的诊断过程，竟然如此的跌宕起伏，充满“戏剧”色彩。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病人，除了林琳，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更别说诊断出病因了。 丁凤和刘玉兰她们，心中为林琳高兴。她们知道，林琳能不能当上神经内科主任，并不是凌晓云说了算。但是，凌晓云如果用力支持，机会会大增。 年轻，是林琳唯一的弱点。但是，在这个年代，一切皆有可能！ 常林与医学院之间的角力在继续，项院长不再掺和到“角斗”里。他借助这个空隙，再度动员全院职工，进行有息集资，准备购买一台0.5t的磁共振检查仪。 集资购买ct机的股息和本金，已经全部归还给职工。职工也从中获得了回报。所以，这次的集资，职工们十分踊跃。 “林医生，参加集资不？”一天，凌晓云在交完班后，问林琳。 “不，不参加。” “为什么呢？以前集资买ct机，你不参加。这次集资买磁共振，为什么又不参加？” “呵呵，原因是一样的。” “什么原因？” “钱。我这点钱，集资没有意义。可我又掏不出更多的钱，干脆就不参与了。” “嗯，你说的也是。哎，要不，我借一点给你？”现在的凌晓云，对林琳特别的好。 “谢谢主任！我这个人，不喜欢花未来钱。” “真是奇了怪了，你在专业上无所畏惧，为什么在花钱上，如此的小心。” “呵呵，主任，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在金钱面前，也是免不了俗的。马克思说过的话，我一直牢记心中。” “好像马克思是说过关于钱的话，你还记得？” “记得，必须记得。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第八十一章 陆汉在谋划 “所以，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掉进钱眼里。” “啧啧，你这脑袋，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竟然能记住这么多东西。”凌晓云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 晚上，一场云雨后，林琳与美怡躺在床上，愉悦地聊着。 “老公，医院的集资，我们跟不跟？” “不跟，有什么集资的利息，能超过百分之五的？我们现在存在银行里的利息，可是百分之十三点六八啊。” “哦，对了，你方便的时候，告诉雪姐，让她跟着我们的节奏走，别参与这种集资。当然，他们如果硬要这样，你也不要阻拦。” “嗯，我尽快和她说。哎，我很奇怪，你做事情，怎么如此自信，如此肯定呢？” “预判，对大势的预判，对国家发展的预判。其实，这与做医生差不多。所不同的，做医生，必须十分谨慎，不能有半点的侥幸。投资，肯定有侥幸的成分。” 杨美怡盯着林琳看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一个翻身，又压在林琳身上。 “我捡到一个宝贝老公，我必须好好享受。”美怡呢喃着，与林琳缠在一起。 此时，厚泽已经上医院的幼儿园，平时由林琳或者美怡接送。杨宇与陆润，为了林琳的事，特意回到机关大院宿舍去住。 林琳与美怡，在另外一个房间，享受着人世间最为美妙的快乐。 第二天上班，昨晚正好是刘玉兰值班，交班时，她特意说，与低血糖相关的病人，癫痫发作已经控制，准备今天出院。 “很遗憾，我们医院暂时无法做胰岛素分泌试验，不过，内分泌科的医生会诊了，请我们注意，该病人将来有发展成为糖尿病的可能。”刘玉兰最后说。 “哦，为什么？”凌晓云一时想不通。 “他说完就走了，我也没有来得及问。”刘玉兰露出无奈的表情。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凌晓云问。 沉默，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其他人敢做声，而林琳也不想开口。 “林医生……”凌晓云看向林琳。现在，在凌晓云心中，林琳是无所不能的。 “呃……这个比较容易理解。目前，病人的胰岛素分泌是紊乱的，现在的异常增高，会过度消耗胰岛细胞。到一定阶段，胰岛细胞的功能减弱甚至衰竭，糖尿病肯定接踵而至，这是逃不掉的。” 这种“盛极而衰”的道理，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凌晓云因为有林琳在场，她也懒得思考了。而其他人的反应，显然是慢了好几拍。 “林医生，你是我们科室的‘智多星’啊，什么都难不倒你。”刘玉兰十分敬佩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辈的同事。 “刘医生过奖了，这样的问题，大家懒得思考，丢给我这个闲不住的人。我代替主任和各位，将它说出来而已。” 对于这种赞誉，林琳前世已经思考过，领教过，所以，十分警惕，内心也十分抗拒。重生后的他，依旧如此。 “林医生，你说的轻巧。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希望变成像你一样的、闲不住的、高水平的医生。好吧，大家分头干活。”凌晓云看得出，林琳对这样的赞誉并不感兴趣。 林琳离开办公室，去看他的病人去了。 随着不断有新生力量补充进来，林琳已经不用专门分管重症室了。一般的病人，对于林琳这样“大咖”级的人物而言，无论是诊断还是治疗，都十分容易。 林琳很轻松地处理完手上的病人，正准备写病情记录，凌晓云走了进来。 “林医生，到我办公室一下。” “哦，好的。” 林琳答应着，跟着凌晓云，向她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凌晓云的办公室，林琳吃了一惊。原来，陆汉已经在里面坐着。很显然，凌晓云来叫他，是陆汉的意思。 “陆主任好！”看见陆汉，林琳叫了一声。 “来，林医生，过来这里坐。”陆汉指一指身边的一张椅子，对林琳说。 林琳也不客气，在陆汉的身边坐了下来。凌晓云在后面，将门关好，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据可靠的消息，院长一职，会在明年春节前定下来。按照规矩，选定院长后，接下来就是副院长，各个科室和行政机关的中层干部。林医生，你有什么打算？”陆汉单刀直入，很符合他的性格。 “陆主任，我还真没想过这些事情。毕竟，我这么年轻，不管是科室主任还是院领导，似乎都与我无关。”林琳并不急于表态，他想知道陆汉的想法。 “什么年轻，你没听说吗，自古英雄出少年。更何况，你已经不是少年了。” “我听凌主任说，你的水平，在营州地区，没有人能超越你。你的胆魄，你的决断力，还有你的水平，我是领教过的。” “所以，你无论是业务还是管理，都是一把好手。只要做得好，别人会很快就会把你的年龄忘记。关键是，你必须有这个决心，有这个担当。” “你们神经内科，凌主任之后，除了你，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和魄力。你可能要说这个简医生，哼，在我眼里，他狗屁都不是。”看来，陆汉对简三叠的能力和为人，并不认可。 “林医生，陆主任说的非常有道理。你想想，如果你不上，让简三叠上，神经内科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愿意看到神经内科衰落下去吗？” “当然不愿意。”林琳回答得很干脆。 “这就对了嘛。这件事，我和陆主任都会用力帮忙，你也要尽力争取。” “老同学，你只顾着你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这样不行。”陆汉对凌晓云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顾我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难道要顾你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凌晓云在陆汉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为，林医生的才华，不仅仅限于当一个神经内科的主任。我们将眼光放远一点，用力大一点，尽可能的将林医生推到院领导这个层级。在我的心中，至少要当个副院长。” 第八十二章 袁轩怎么想 “那我们神经内科怎么办？我这一亩三分地怎么办？”凌晓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嗨，你一向很聪明，怎么现在糊涂了。林医生一旦当上副院长，可以兼任科室主任嘛。” “对哦，老同学，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们想的倒好，简三叠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他从云西过来，就是冲着这个目标来的。” “这件事当然不容易，但起码必须有这个想法，林医生也敢出这个头，我们才能有所动作。怎么样？林医生，敢不敢？” “陆主任，这个有什么不敢的。问题是，能不能实现。” “好，爽快，我果然没看错你。”陆汉听罢，显得很高兴。 “老同学，难道你有好办法？” “好办法倒没有。不过，以我们在附属医院几十年的人脉，以我在外科系统的号召力，我可以组织人员，分批到医学院去反映情况。” “嗯？为什么是医学院？”凌晓云听出问题来了。 “老同学，你有所不知。项院长将当时即将崩溃的医院‘救’回来，威望很高，可以顶住医学院的压力，留住医院的利润，为医院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现在可不一样，医学院的领导已经悟出名堂来了。这一次，医学院将常林拿捏得死死的。” “哼，依我看，常林如果不同意交出附属医院院级领导的任命权，不同意交出附属医院一部分的财权，医学院就这么耗着。” “常林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占着胃肠外科主任的位置，水平比住院医生还要差。他如果当不成这个院长，他敢回来科室吗？他敢上手术台吗？” “所以，医学院提出的任何条件，他全部答应了。不然，我也不会说，他的任命，估计在春节前就会下来。” “既然院级领导的任免权在医学院，我们找常林有什么用？”陆汉说出因由。 “老同学，你可是深谋远虑啊。”凌晓云这才明白，陆汉刚才的话的意思。 “凌主任，陆主任，你们是知道的，我不论在什么位置，我的重点都会放在医疗上。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必须有得力的助手来帮助我。” “两位主任看人很准，能否提供合适的人选，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真要干，我首要的事情，就是将咱们医院的医疗水平提上去，成为营州地区真正的龙头，而不是自吹自擂的龙头。” “哈哈，老同学，林医生确实不错，思路非常清晰。要选一个得力的助手，在医院层面，我觉得，你的连襟不错。” “您是说袁轩？” “对，他是你的同学，不仅医术不错，管理上，我与他聊过，也有一套。虽然比不上你，但在我们医院，算是一位难得的，实干型的人才。” “以陆主任的构想，袁轩放在什么位置才能帮到我？” “医务科当科长，你分管医疗，当然要分管医务科。这样一来，一些事情，你可以交给他去做。” “这样固然好，就是不知道袁轩肯不肯放弃专业。” “不一定要放弃专业，他可以兼任胃肠外科的副主任，我相信，常林也喜欢一个年轻的，技术好的，他认为可以掌控的人来当这个副主任。” “还是陆主任大局观好，想得全面周到。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挑战。”其实，这样的安排，林琳与杨宇早就讨论过。 以林琳对岳父杨宇的了解，他现在一定在为这件事情奔忙。 “如果真如陆主任说的，你上去了，神经内科这里，你想用谁来当你的助手。”凌晓云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人，由凌主任来选比较合适。”林琳是不会轻易掉进去的。 “卓一明令人捉摸不透，不敢放心用。李云娥和简三叠，水平太差，而且心术不正，不能用。嗯，这么说来，还真的只有丁凤可以一用咯。” “丁凤这个人，水平是有的，就是脾气倔了一点，说老实话，我是很难驯服她的。但你不一样，我觉得，你可以掌控她。” “不管是谁，我觉得，都必须保证主任您退下来后，各种利益得到保障，权威得到尊重。这是一种传承，一个科室，乃至一家医院，如果失去对优良传统的传承，将很快垮掉。” “这种传承，包括专业的传承，道德的传承，好风气和好氛围的传承，缺一不可。”林琳的话，算是让凌晓云吃一颗定心丸。 其实，这也是前世的林琳所在的神经内科的惨痛教训。现在，只要有机会，他绝对不会让这一幕重演。 “林医生，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想的问题，我想都没想过。确实，传承，对优良传统的传承，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医院，就是因为中断了这些传承，才会出现闻名全国的事故。” “老同学，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相信，就算最后不能成功，林医生也会在科室里，为你挡住各种明枪暗箭。”陆汉愈发地欣赏林琳，也使得他想将林琳往上“推”的想法，更加强烈。 晚上，林琳刚吃完饭，袁轩敲门进来。 “哎呦，袁轩，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家里？雪姐的预产期是十月十一日，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不行，我和你一起，到你家去，有什么事情，在你家里商量。” “还是阿琳懂我，我其实是想来请你到我家的。”袁轩也不客气。 “美怡，不好意思哈。” “姐夫，您这是什么话，阿琳去你家，是应该的。”美怡也清楚其中的风险。 林琳与袁轩来到离林琳家不远的袁轩家，美雪正挺着大肚子在等待。了解林琳的美雪，相信林琳一定会来。 他们三个人坐好，袁轩便开始直接切入正题了。 “我本来是想参加医院的集资的，我听美雪说，你让美怡叫我们不要参加集资，将钱存到银行。我与美雪商量了，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 第八十三章 火候难调 “集资的股息，再高，也高不过百分之六。所以，我今天将钱全部存进银行了。” “我一直很纳闷，如此专注于业务的你，怎么对金融也有如此的了解。大学的时候，你究竟藏得有多深啊。”袁轩并不知道，现在的林琳，已经不是前世的林琳了。 “呵呵，袁轩，如果你有兴趣，多关注一些非医学的知识，你会发现，很多知识之间，是有‘通道’相通的。” “嗯，在这点上，我要好好向你学习。”袁轩也很坦荡，当着美雪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今晚我还要与你探讨另外一个问题。” “嗯，你说。” “前段时间，爸爸和我说了他的设想，我本来想找个时间和你好好聊聊的，因为实在太忙，放下来了。” “今天，陆汉主任找到我，与我说一些话，思路与爸爸说的大致相同。当然，一些细节，他是不可能掌握的。” “我和美雪商量过，我们都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今天想听听你的意见。”林琳相信，这才是袁轩今晚想说的重点，钱，不是重点。 “我先说一下我认为的总的原则，你看看认不认可。我认为，医生是一辈子的医生，官，不是一辈子的官。” “当官，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以为我们在医学领域提供一个空间，一个可以让我们发挥我们的医术的空间，一个可以让我们带动其他人一起学好医术的空间，一个可以让更多的医生和病人受益的空间。” “所以，当官，只是一种手段，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今天对陆主任说了，要为你争取一个副主任的位置，他觉得很合理。” “坐在这个位置，你才方便做你想做的事情。毕竟常院长是不管事的，你就是常务副主任，负责科室的全面工作。” “至于医务科的工作，你不妨抱着举重若轻的态度去做。找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副手，将大部分的工作交给他或者她做。” “至于爸爸说的，请你来帮助我。我想过了，我们共同进退。不管开会，处理问题，我们一起去。” “只是我主持科室的疑难病例讨论或者坐门诊的时候，你必须帮忙撑一下。同样，你做手术或者坐门诊的时候，我也不会打扰你。” “一句话，如果影响到我们医术的提高，我们必须撤。”林琳短短几句话，将困扰袁轩很久的问题讲清楚了。 “哈哈，阿琳，还是你门儿清啊。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了。行，就这么定了。”听林琳这么一解释，袁轩二话不说，马上答应下来。 “阿琳，我问你一个问题。美怡对我们说，你叫我们跟着你的节奏走。难道，你还有其他打算？”袁轩的问题得以解决，美雪才开口发问。 “对，肯定有下一步或者下下一步，咱们一步一步走，我想清楚或者我看清楚了，会告诉你们的。不过，这样的事情，只能我们两家知道，其他任何人，你们都是不能告诉他们的，包括刘医生。” “你现在不能告诉我们吗？”袁轩问。 “不能，我自己都没想清楚，怎么告诉你们？别急，任何事情，一定有它的规律，急，是没有用的。所谓欲速则不达，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不到时间点，林琳是绝对不会说的。 “行，反正，操心的是你，我们等就是了。”美雪想想，也有道理，便笑着对林琳说。 解决问题，林琳告别袁轩和美雪，回到自己的家。 “这么快？”美怡以为，林琳要花很长时间去说服他们。 “没多少问题，说清楚了，他们明白了，我就回来了。”林琳将情况细细说一遍给美怡听。 “老公，别说他们，我自己有时候都感到很困惑。” “老婆，你有什么困惑？” “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好像没有什么你不懂的。” “哎，老婆，每一件事，我可是都与你商量后才做决定的，对不对？” “对，哎，不对。你看，你这个家伙，我又被你绕进去了。你事事与我商量，这没错，我也很高兴你如此信任我。” “问题是，每一次重大的决策，都是你提出来的，最后又证明是无比正确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哎，老公，我这不是埋怨你哈，我是说，雪姐他们对你的聪明感到困惑，我是认同的。你呀，实在是太聪明了。呵呵，希望我们的厚泽将来也像你一样，聪明伶俐。” “呵呵，放心吧，咱们厚泽，将来一定比你我都聪明。”林琳理解他们对自己感到困惑，但他不能说破。 1989年10月11日，美雪“踏准”预产期，顺产下一位男婴。杨宇和陆润又开始忙碌起来，这一次，陆润以林琳家为大本营，一次做好两家人的饭菜，另外再为美雪做好月子餐，然后送给美雪。 因为林琳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杨宇还在忙碌。林琳告诉美怡，如果没什么事，多点帮助妈妈，否则，妈妈会忙不过来的。 一天中午，陆润从美雪家回到林琳家吃饭。 “琳儿，美雪和轩儿说，要请你为他们的宝贝儿子起个名字。”陆润对林琳说。 “啊，妈，雪姐的儿子还没起名字？”美怡听罢，也感到吃惊。 “他们说，他们为儿子起了几个名字，最终都感觉不好。所以，他们才让我回来告诉琳儿，请琳儿帮忙。” “老公，这个忙，你得帮哦。”美怡对林琳说。 “帮，必须帮。不过，他们满不满意，就不知道了。” “嗯，难道你想到了？”夫妻同心，美怡从林琳的话中，听出了话外之音。 “你看，你还说我呢，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妈，你说，美怡是不是太聪明了。” “你……”美怡被林琳逗得哭笑不得。 “哈哈，我就是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美雪与轩儿，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依我看，他们的火候，难调。”陆润对林琳的疼爱，表露无遗。 第八十四章 天才的范围 “妈，你不能老是护着他，你看他那得意劲。”美怡佯作怒意。 “嗨，说你聪明你还不高兴。如果琳儿说我聪明，我肯定高兴得一个晚上睡不着觉。”陆润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 “那我不敢说妈妈聪明了，免得妈妈睡不着觉。” “哈哈……”陆润再度大笑起来。 “琳儿，快说说，美怡说的对不对。” “对，肯定对，美怡的聪明，我不得不服。” “老公，别扯了，快说说，给美雪姐的儿子起了个什么名字。” “袁泉，泉水的泉，与姓加在一起，与源泉谐音。朱熹写了一首诗，名字好像叫观书感，这首诗是这样的：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活水与泉水，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源泉，袁泉，我认为挺好的。”林琳旁征博引，硬是将名字与一首诗关连在一起。 “妈，你看见了吧，你女儿每天是如何被你这个聪明的女婿戏弄的。”美怡一副委屈的样子。 “呵呵，琳儿，这个名字确实好，我一会过去告诉他们。美怡，在家里说说可以，别在你美雪姐面前说这些话，知道不？”陆润怎么会看不出，美雪对林琳的那种特殊的情感呢。 “哦，知道了，我也是开开玩笑而已，我会注意的。”美怡比自己的妈妈更清楚，美雪姐对林琳的那份情愫。听见妈妈提醒，她马上接受。 “哦，对了，一会妈妈只需说我起的名字就可以了。至于我刚才对名字的解释，以及引用的诗句，就别说了。”林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琳儿想得周全，我明白了。”陆润明白林琳的意思。 傍晚下班回来，陆润和美怡已经等着林琳吃法了。林琳赶紧换好衣服，洗漱一下，坐到饭桌旁，与她们一起吃饭。 “琳儿，你起的名字，他们都很喜欢。呵呵，轩儿说，这个名字寓意深长，非常好。”陆润告诉林琳。 “嗯，他们喜欢就好。”林琳的内心，并不喜欢请别人给自己的儿女起名字。袁轩和美雪有请，他不好拒绝。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喜欢。”美怡很喜欢这个名字。 集资的过程非常顺利，购买磁共振所需要的资金，已经全部到位。项院长在医院的周会上说，与供货商的谈判也已经完成，估计在今年年底，医院就可以用上磁共振了。 对于神经内科而言，相对于ct机，磁共振是一个飞跃。很多脑部细小的、ct发现不了的病灶，大多能在磁共振上检查出来。 这应该是项院长在附属医院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因为，凌晓云向林琳透露说，常林的事情，基本定了，年底就会公布。 一天晚上，林琳与美怡在一阵“狂风骤雨”后，俩人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轻声聊天。 “老公，洪局长让我回来问你，你想不想学开车。” “哦，这个好，当然想，你也一起吧。这样，你请他安排我们在周六和周日去学习。”前世，林琳到2000年才学开车。现在能提前十年，当然更好。 “有没有这个必要？我们能买得起车吗？” “你这什么话，第一，学会开车，能够让自己可以处理应急事情。第二，谁说将来我们买不起车？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被眼前看见的事情，限制了你对未来的想象力。” “老公，你这样说话的样子，我很喜欢，呵呵，霸气侧漏啊。好，听你的，我们一起去学。明天，我和妈妈说一下，要辛苦妈妈一段时间了。” “那也未必，我觉得，学车，与很多手工操作的技能一样，属于易懂难精的事情。我们先学懂，然后找机会，叫洪大哥带着我们，用他的车，教我们细节和技巧。” “不服不行，不服不行，什么事情，到你这，都变得简单明了。好，就这么定了。”美怡对林琳，可谓心悦诚服。 既然事情继续在拖着，林琳决定借这个机会，去“学开车”。 林琳记得，前世的他，才学了两天，便学会了往前开，学会了倒车，学会了斜坡起步和定点刹车。后来能顺利开车，是跟着一位铁杆朋友练出来的。 现在，他对开车并不陌生，甚至可以熟练开车。只是，他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拿到现在的驾照。 洪伟平很快便安排他一个老部下，派一个技术好的司机，专门教林琳和美怡。更难得的是，每个周六和周日，洪伟平都开车送他们到交警大队专门的练车场进行训练。 大多数时间，林琳都让美怡去练习，他则与洪伟平在聊天。 令林琳和洪伟平意外的是，美怡对开车的悟性很高，上手很快。来回开了几趟，美怡往前开和斜坡起步以及定点停车已经没问题了。 洪伟平却对林琳感到奇怪：“这个林老弟，没见他上去开几次，难道，他是专门来陪美怡的？” 中午，他们在训练场的饭堂吃饭。洪伟平的部下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吃。 “洪局长，您这位朋友，是个天才呀。我听黄司机说了，他才摸了一下车，便将车开得溜溜的。”洪伟平的部下说。 “啊？！你说的是真的？”洪伟平不敢相信。 “老领导，黄司机的为人，我是很清楚的，他绝对不会说假话。” “哎，林老弟，你这天才的范围，也太广了吧。喔呵，我的林老弟变成超人了。”洪伟平瞪大眼睛看着林琳，大声咋呼起来。 “洪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开车，不也是机械操作嘛，我可是做了功课的哦。” “你不会说，你是看书学的吧？” “哎，你还真说对了。我专门跑到书店买了一本书，我看了，美怡也看了。” “啧啧，老弟，大家都看书，你可是将书里的精华抠出来，装进脑海里啦。哎，大张，给你个任务，这个月内，为他们办好驾照。” “是，请领导放心，到时我亲自送到领导的办公室。”看见洪伟平与林琳如此亲热，大张知道，林琳与洪伟平的关系，非同一般。 第八十五章 沆瀣一气 这一幕，与前世时的情景有点相似。当时，也是一位公安局的朋友带着过来学车，也是很快拿到驾照。不同的是，现在的林琳，曾经是货真价实的驾照拥有者。 这次学车，再次刷新了美怡对林琳的认知。 “老公究竟还有多大的潜能？不仅能博闻强记，还能灵活应用，这样的人，不是天才，谁才算得上天才？嗯，以后呀，听他的话，跟着他走就对了。” 回到家，美怡多留个心眼，没有将学车的事情告诉妈妈。她担心，妈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对美雪又造成影响。 又是一个周五，疑难病例讨论时间。只要还没有换届，凌晓云都必须在这个岗位上好好地干着。 自从上次与陆汉谈话后，她知道，现在必须稳住神经内科，为林琳创造条件。关键时刻，她不能撂挑子。 今天讨论的病人，是马水源分管的，也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将这个病例放在全科进行讨论。 “马医生，开始吧。”凌晓云看见大家都来齐了，便让马水源汇报病史。 “患者男性，48岁，因左侧脸部发作性、闪电样疼痛一年半入院。”主诉清晰，指向性明确。林琳看见，李云娥、简三叠和谭小敏他们的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患者在门诊就诊期间，一直按照‘左侧三叉神经第二支疼痛’进行治疗，治疗的初始阶段，病人的疼痛控制还比较理想。最近，因为疼痛加剧而来诊，由门诊收入院。” “患病以来，患者曾经在我院耳鼻喉科就诊，发现鼻咽部粘膜隆起，先后做过三次鼻咽部取样活检，结果都是阴性，没有发现癌细胞。” “目前，卡马西平已经用到0.2qid（每天四次）了，病人的疼痛仍然很剧烈。因为治疗效果差，卡马西平的用量已经不小，所以，特意提出来进行全科讨论。” 临床上，一些看似简单的病史，简单的表现，其实，背后的疾病并不简单。这个病人，前世的林琳是遇到过的，也是林琳最终发现问题所在的。 现在又遇到这个病人，让林琳觉得，重生后虽然改变了不少轨迹，但在遇到的病人上，似乎改变不大。改变的，大多是自己在专业以外的轨迹。 以后会不会还是这样？林琳不得而知。 与以往一样，病史汇报完毕，凌晓云带着大家到病人的床前进行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虽然林琳并不认可这种做法，但现在不是他说了算，只能跟着他们的后面，走进病人所在的房间。 从凌晓云问病史和体格检查，林琳判断，她已经先入为主了。这次的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速度少有的快。 “各位，有什么补充的吗？”凌晓云问大家。 “请问，您疼痛这么久，有没有感觉左边的脸部有发麻感？”林琳首先发问。 林琳虽然知道结果，但他想通过询问，对一些想学习，又有灵性的人进行启发和引导。他知道，一个人，本领再大，也不可能应付得了无穷无尽的病人。这一点，前世的林琳，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 所以，在前世，林琳是一个在医疗技术上十分开放的人。只要是想学习的同行，他都愿意倾囊相授。他希望，他的技术，能够帮助更多的病人。 重生后的他，继续秉持着这种理念。 “最近感到有点麻木，但不是很明显，主要还是痛。”病人回答说。 “最近鼻子有没有流血？” “没有。” “来，我用棉签触碰你的脸部，你仔细感受一下，两边的脸部，感觉是不是一样。”林琳说罢，从白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棉签，并轻轻地在病人两侧的脸颊部扫过。 “怎么样？” “嗯……你再来一次。” “好，你闭着眼睛，仔细感受一下。”林琳又操作了一次，动作轻柔灵动。 “嗯，好像左侧差一点点，但不是很明显。”这一次，病人给出比较明确的答复。 “好。”林琳将棉签丢进垃圾桶，然后检查病人的颈部淋巴结。手指指腹所及，没有触摸到肿大的淋巴结。 “嗯，我补充的问诊和检查结束了。”林琳停了下来。丁凤、刘玉兰和凌晓云似乎悟到了什么，其他人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回到办公室，讨论正式展开。作为主管医生，马水源首先发言。 “病人为48岁的男性，这个年龄，也是三叉神经痛的多发年龄。病人以左侧脸部疼痛为主要症状，初期用卡马西平治疗效果不错。” “目前治疗效果转差，不排除病人对卡马西平耐药的可能。”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鼻咽癌的可能。但病人已经先后做了三次鼻咽部取样活检，提示都是阴性，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至于下一步的治疗，我也没有经验，更没有办法，还请各位老师指教。”马水源还是很实在。 “我同意马医生的意见。”临近换届的关键时刻，简三叠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这个病人从症状到体征，都支持马医生提出的诊断。鼻咽癌，我根本不考虑，也不值得考虑。现在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才能让病人的疼痛得到控制。” “如果药物完全没有效果，我建议，可以叫病人到上级医院做三叉神经半月节的破坏手术。” “这个手术，虽然会影响病人的咬合能力，影响到病人的脸部感觉，但总比这样的疼痛要好。”简三叠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李云娥听罢，频频点头。 “简医生的分析非常中肯，我完全赞同。”李云娥接着发言。一个人，一旦被某种利益所捆绑，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现在的李云娥，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我认同简医生关于病人最终必须做手术的观点。在药物治疗无效的情况下，做破坏性的手术，是不二的选择。”李云娥没有自己什么观点。此时的李云娥与简三叠，可以说是沆瀣一气。 第八十六章 科普鼻咽癌 “我有不同的看法。”丁凤历来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 “病人的治疗效果不好，如果是原发性三叉神经痛，还可以进行药物的调整。目前，病人卡马西平的用量是每天0.8克，还没有达到最大的剂量。” “我看了病人入院后检查的血常规，也看了病人门诊就诊时，多次检查的血常规，病人的白细胞一直很正常。说明卡马西平对这个病人的造血系统没有什么影响。” “没有经过系统、足量的药物治疗，就轻率地为病人做永久性、不可逆性、破坏性的手术，是极端不负责任的。”丁凤的话，火药味十足。 “再说了，这个病人是不是原发性三叉神经痛，还是一个未知数。感觉障碍，带有很大的主观性，病人未必能真实反应他的感觉感受。” “所以，我认为，下一步应该加大卡马西平的量，同时，完善各种检查，比如，做头部ct检查，重点看看鼻咽部的情况。再比如，可以请耳鼻喉再看看。” “总之，我是反对匆忙建议病人做三叉神经半月节破坏术的。”随着丁凤的发言，简三叠和李云娥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丁医生这么说，等于给我戴了一顶‘极端不负责任的医生’的帽子，我表示坚决的反对。” “同时，我对丁医生提出的，加大卡马西平的量的方案，也表示坚决的反对。既然目前的剂量治疗无效，加大剂量，肯定也是无效的。” “这个手术，本来就是存在的，本来就是为这类病人准备的，怎么就说我是不负责任的了？”简三叠的反应十分激烈。 “对呀，丁医生这个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是不是太伤人了？”李云娥紧跟简三叠后面，对丁凤发起“攻击”。 “我是就事论事，没有伤人的意思。不管谁说这句话，我都会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我的意见。”丁凤针锋相对。 “嗯，这个位置，我还真的必须争！”前世，林琳轻易将这个位置放弃掉，专注于提高业务水平。现在，如果继续这样，神经科就会像前世一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同意丁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应该进一步检查，看看是不是继发性的三叉神经痛。在明确诊断之前，确实不应该做这个手术。”刘玉兰的话不多，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也表达了对丁凤的支持。 “我觉得，简医生和丁医生的意见，都很有代表性，我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们的意见都表示认可。该做的检查，应该继续完善。” “到最后，如果确实不行，手术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卓一明的骑墙显得更有水平。 “我也同意卓老师的意见，没有其他的看法。”谭小敏也选择了骑墙。 看来，骑墙虽然有风险，但不至于将自己逼进绝境。难怪，这世间，墙头草类的人物是如此的多。这样做，受益未必很大，但风险绝对是最小的。 简三叠与李云娥，丁凤与刘玉兰，卓一明和谭小敏，他们分别代表着三种不同的看法，泾渭分明。 “我说说我的看法。”林琳不用凌晓云叫自己，主动开口了。 “这个病人三叉神经痛的诊断是明确的，但我更倾向于，这个病人的三叉神经痛，是继发性的，而不是原发性的。” “大家想过没有，耳鼻喉科为什么要为病人取三次鼻咽部的组织进行活检？我不认为，是耳鼻喉科的医生们闲着没事，专门去干这种事的。他们这样做，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 “我从来不轻易推翻前面的医生的看法和做法，除非，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他们这样做是错的。” “我们知道，鼻咽部的每次取样，仅能钳取一点点的组织，三次取样，也就取了三个一点点的组织。这就像病理科对一块肿瘤组织进行切片检查一样，并不是每一张切片，都能看到癌细胞的。” “所以，耳鼻喉科三次取样阴性，不能代表这个病人没有鼻咽癌。” “大家未必都清楚，鼻咽癌的生长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外向型生长。这种类型，耳鼻喉科很容易诊断出来。”林琳的话，透着霸气。 “第二种是向内浸润性生长，鼻咽镜下，可以看到鼻咽部的粘膜很光滑，但粘膜下的组织在不断受到癌肿的侵蚀，甚至，颅底的骨头也会受到破坏。比如卵圆孔，半卵圆孔，破裂孔等，这些部位一旦受到破坏，就极有可能影响到三叉神经。” “这个时候，可以表现为某一分支支配区的疼痛，也可以表现为麻木。” “还有一种生长方式，就是混合型生长。肿瘤既往外生长，也往里面浸润。这种方式，也是比较容易诊断的。” “回到这个病人，目前的治疗，其实是没有多少效果的。所以，下一步，诊断很重要。” “我建议，第一，再次请耳鼻喉科会诊，如果他们认为有必要，再次取组织活检。第二，做头部ct检查。在写检查申请单时，要注明，请他们注意鼻咽部。另外，再加做一个骨窗检查，特别注意颅底骨头的情况。” “在诊断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不建议将用药量加大。虽然目前卡马西平对血液系统没有影响，但加大剂量，出现各种副作用的机会也随之增加。” “我更不认同建议去病人做三叉神经半月节的手术，这种破坏性的手术，不到最后的关头，尽量不要考虑。” “人体的任何一个器官，小到阑尾，大到心脏，都是必要的存在，没有一个是多余的。随意破坏或者切掉任何一个，对病人而言，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在这点上，我同意丁医生的考虑。” “我的发言，到此为止，如有不妥，请各位批评指正。”这一次，林琳相当于为科室所有人上了一节关于鼻咽癌的生长方式的科普课。同时，也用力支持丁凤和刘玉兰。 第八十七章 肆无忌惮的坏 “扎实的基础，严谨的思维，理性的分析。这是我对林医生今天发言的总结，也请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在内，好好向林医生学习。” “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样的感受，反正，我每次从林医生的发言中，都学到很多东西。专业上的，做人上的，做事上的，都给予我很大的启迪。” “做医生，最忌讳的，是不懂装懂，是摆花架子，是一知半解却又不求上进。这些，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好了，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马医生，马上按照林医生刚才的意思执行，希望下周可以看到最终的结果。”凌晓云最后的发言，不是骂人，实则骂了好几个人。这，大概是骂人的最高境界吧。 在科室所有人中，马水源最佩服的，就是林琳，没有之一。听完林琳的分析，马水源马上开出医嘱，并拿着申请单，亲自跑到ct室，与ct室的医生们商量。 田医生听说是林琳的意见，马上答应下来。 “你马上回去，将病人送来，快一点，我们做完这个病人，接着做你的病人。”田医生对马水源说。 马水源听罢，高兴不已，兴冲冲地跑回科室，与跟随他的实习医生一起，带着病人，慢慢往ct室走去。 在ct的监控室，田医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层又一层扫描出来的影像。马水源不懂，但田医生懂。 当扫完最后一层后，田医生开口了。 “我都说了，林医生诊断的病人，大家都不能大意。你们看，这个病人，鼻咽部的软组织往后生长浸润，左侧的圆孔，卵圆孔已经受到破坏，典型的鼻咽癌改变。” “哎，马医生，别再做什么活检了。病人如果有钱，可以到广城大医院治疗，如果没钱，送到农垦中心医院治疗吧。” “这种病人，只是局部浸润生长和破坏，还没有看见淋巴结转移，治疗的效果应该可以。” “好，谢谢田医生，我马上回去，与病人的家属好好商量。”马水源看见问题解决，而且，与林琳的分析丝毫不差，马水源对林琳的佩服之情，再次充满脑海。 还没到下班时间，马水源叫学生带着病人慢慢往病房走。他自己则飞快地回到科室，将结果向凌晓云报告。 “好，你做得很好，一切为病人着想，同时也提高自己的水平，真的不错，希望你继续保持这种作风。”现在的凌晓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锋芒收敛了很多很多。 “田医生的建议不错，你可以与病人家属好好商量，最终的决定，由病人家属作出。”凌晓云提醒马水源。 “好，我明白了，谢谢主任的提醒。” 马水源回到医生办公室，也将这个结果告诉在办公室里的医生们。 “林医生，说一句大实话，神经内科如果没有你，今后将很难有大的发展。”丁凤才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呢。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刘玉兰也不甘人后。 “林医生，你确实厉害，我也要甘拜下风啊。”卓一明难得如此表露心迹。 “各位前辈过奖了。任何一个团体，想要取得一点成绩，都必须团结起来，形成合力，这样，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 “这个时代，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也不是单打独斗的时代。没有各位前辈和同事在前面‘趟雷’，我也不会轻易避开各种各样的‘暗雷’。” “所以，要我说，神经内科要发展，靠的是大家一起努力，我愿意在其中贡献我的一份力量。”林琳并不想神经内科“撕裂”。就算将来要“撕裂”，他也会尽力将它弥合。 “好，林医生说的好，我们大家都支持你。”这一次，卓一明旗帜鲜明，一下子将在座的李云娥、谭小敏他们都“代表”进去了。 1990年元旦，首先“出炉”的名单，不是常林，而是晋升人员的名单。神经内科，卓一明、丁凤、刘玉兰和林琳都顺利晋升。 一家欢喜一家愁。晋升的自然高兴，不能晋升的李云娥和谭小敏显得十分落魄。特别是李云娥，一下子被卓一明拉开了距离，一下子与林琳他们拉近了距离。 这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距离，令李云娥心里十分难受，也更加坚定了她支持简三叠的决心。她认为，只有依靠简三叠，才不至于在神经内科“被人欺负”。 陆汉的信息并没有错，春节前的一周，附属医院院长的任命，终于由营州医学院发布，并由营州医学院的院长，在附属医院的周会上，向全院的中层干部正式宣读任命文件。 在任命会上，医学院的院长并没有肯定项院长挽救附属医院于危难的功绩，一句“顺利完成交接”便轻轻带过。 是的，附属医院一向容不下“非学院派”的领导。项院长功劳再大，也不是值得肯定的，更不能在会上加以肯定。 还差几天就是春节，项院长很快完成交接班。令项院长想不到的是，令他心寒的、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以往在项院长面前低眉垂目、温顺听话的常林，终于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目。他命令后勤科，将项院长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全部丢到楼梯转角处的小客厅里。 然后，命令基建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办公室的翻新，后勤科也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务必在春节前，重新购买一批新的办公用具。 当项院长回到他熟悉的办公室，准备拿走他的东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医学院已经伤透了他的心，他为医院辛辛苦苦的付出，竟然得不到医学院的一句肯定的话语。 现在，连他力荐上台的常林，也以这种恶劣的方式对待自己。 项院长在小客厅里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阵穿堂而过的冷风，使他的心，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这一切，正应了林琳对美怡说过的一句话：你敢好到毫无保留，对方就敢坏到肆无忌惮。 第八十八章 林琳决心已下 项院长默默地捡起基本笔记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几支笔，然后，在他曾经的下属的冷眼围观中，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他为之付出了将近十年的地方。 项院长那高大落寞的背影，刺痛了一个人的心。这个人，正是基建科的韩继光科长。 “项院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韩继光冲向前去，问。 “谢谢韩科长，不需要了。这里的一切，我都不需要了。我老了，我要退休了，我要回家了。如果有空，欢迎到我家喝茶。” 项院长转过身，拍拍韩继光的肩膀，说了一句，然后再度转身离去。 站在楼上的常林，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韩继光，你死定了！”常林暗中狠狠地低声说道。 1990年的春节，注定是附属医院很多人能不平静的春节；注定是医学院很多人不能平静的春节；注定是营州市博弈各方不能平静的春节…… 农历大年二十八下午，麦强夫妻俩再度来探访林琳。 这个下午，厚泽在幼儿园，美怡在上班，家里只有补休在家的林琳。 林琳与麦强夫妻俩围坐在茶几旁，喝着林琳泡的茶，慢慢地聊。 林琳能感觉得到，这一次，麦强有话要说。而这一幕，林琳的前世是没有经历过的。 “林医生，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快三个年头了。”麦强感慨地说。 “是啊，我们大家都往前走，希望我们前面的路，都一帆风顺，如意称心。” “哈哈，林医生，这种话，似乎不符合你的风格哦。”与林琳熟悉了，麦强说话也随意起来。 “呵呵，我有时候，也会说一些另类风格的话，麦大哥可不要见外哦。”对待朋友，林琳一向很和善，很温柔。 “那里话，我希望见到一个多面手的林医生。”麦强话里有话。 “不怕麦大哥见笑，我其实是有成为多面手的潜力的。不过，归根到底，我最终都要回归到医生这个角色上。我这一辈子，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医生。”这是林琳不变的想法和做法。 “好，这个想法好。不管有多大的诱惑，你都不要放弃做医生。对于广大的病人而言，你的医术，是他们的福音。” “相反，你做多大的官，对于病人来说，没有半点的影响，他们也不关心。” “呵呵，也只有麦大哥能说出这样的真心话。” “哈哈，我是你的医术的受益者，我说这句话，最具有代表性，也最可信。”麦强笑着回应。 “不过，如果你能将你们医院的医疗水平提高起来，受益的病人的数量，会大幅度提高。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造福病人的好事。” “这样的事，得看缘分，强求不得。以我的性格，如果去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半途而废。除非，他们将我踢出去。” “这个我相信。你做事，不仅细致认真，还十分坚持，原则性很强，但又不失灵活性，这是我最为欣赏和佩服的地方。” “谢谢麦大哥的信任！” “林医生，万厅长托我带一句话给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麦大哥请说。” “万厅长说，提名你担任附属医院副院长的报告，已经送到南江省卫生厅。万厅长认为，以你的水平和能力，当一名负责医疗的副院长，绰绰有余，关键是看你的想法和态度。” “麦大哥，我将我现在的处境说给您听听，请您帮我参谋参谋。” 于是，林琳将神经内科的情况，将简三叠的情况，详细说给麦强听。 “简三叠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提高医术，也没有能力提高医术，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当官，而且还要名利双收。麦大哥，这种形势，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林琳最后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今晚告诉万厅长。你现在在夹缝中，必须挣脱出来，否则，你想当一个好医生，也未必有一个好的环境给你。” “放心，这一次，我一定用力帮你一把。我与万厅长的交情非同一般，如果他知道你现在的境况，一定会尽力的。” “听王厅长的口气，估计春节过后，很快就会有结果。这段时间，如果你有信得过的人，也可以请他们帮忙，否则，干脆别动。”麦强说话与做事，都十分干脆利索，很对林琳的胃口。 “谢谢麦大哥，也请麦大哥代我感谢万厅长。我听麦大哥的，谋定而后动，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好，哈哈，与林医生聊天，真是爽快。我们也要赶回家了，给你们拜个早年，祝福你和家人，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谢谢麦大哥和嫂子，也祝福你们新春快乐，身体健康，生意兴隆，心想事成！”林琳说罢，站起来，与麦强和他的妻子握手道别。 这一次，一直是林琳与麦强在交谈，麦强的妻子一直保持沉默。 “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林医生的恩情，我们永远不忘！”麦强的妻子握着林琳的手，说。 送走麦强夫妻俩，林琳坐在客厅里沉思起来。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一定要做的问题。前世的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主动放弃，以至于后患无穷。” “在权力的追杀下，专业几乎没有逃脱的机会。前世，如果不是自己实力强大，在营州影响力太大，早就被撸掉了。” “重生后，不能再重蹈覆辙，必须改变前世的人生轨迹，来一次绝地反击。”想到这里，林琳站起来，伸伸懒腰。 他很清楚，重生后的人生轨迹，即将在春节后彻底转向。 “爸爸……”大门打开，小厚泽快步冲向林琳。林琳张开双臂，一把将厚泽高高抱起来，在空中来回抛几下，才将他放回到地上。 “厚泽，快告诉爸爸，今天在幼儿园学到什么了？”美怡跟着进来，对厚泽说。 “老师教我们学了一首诗。”厚泽稚嫩的声音响起。 第八十九章 教子有方 “哦，厚泽今天学了一首诗？能不能背给爸爸听听？” “能。”厚泽的回答很干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厚泽记得很牢，估计一路上不停地背给美怡听。 “好，厚泽很棒！厚泽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吗？” “李~白”厚泽一字一顿地说。说话时，厚泽的目光，发现了麦强送来的水果。他两眼放光，朝着水果奔去。 “嗯……”林琳的声音，带着威严，厚泽赶紧停了下来。 “厚泽，忘记爸爸妈妈说过的话吗？” “没有。”厚泽低着头，回应着。 “是不是错了？” “嗯。” “错在哪啦？” “厚泽应该问问爸爸妈妈，同不同意厚泽吃。还有，必须洗干净手，洗干净水果，才能吃。” “是不是很想吃？” “嗯，是很想吃。” “马上就要吃饭了，一会吃完饭了再吃，好不好？” “好。” “嗯，厚泽很乖，快去洗洗手，我们准备吃饭。吃完饭，爸爸削苹果给你吃。” “好。”厚泽答应一声，蹦跳着到厨房洗手去了。 美怡看见，露出开心的笑容。美怡已经接受林琳的观点，这个年龄，是为厚泽立规矩，养成良好习惯的最佳年龄，错过了，就永远没有了。所以，他们绝不惯着厚泽。 “又是麦大哥？”美怡已经猜到是谁了。 “对，你去处理一下。” “继续存吗？” “继续，存两年期的。” “多少？” “我还没看呢。” “那我看看去。”美怡说罢，将礼品袋里的东西分别收拾好。 林琳将准备好的饭菜搬到饭桌，拿好碗筷。厚泽也洗干净手，在饭桌旁坐好。 美怡从房间里出来，洗干净手，一家三口，吃起晚饭来。 吃完饭，美怡收拾碗筷，叫林琳削苹果给厚泽吃。说好的，就一定做到，这就是“言传身教”。 林琳拿一个苹果，洗干净，然后用一把水果小刀，以苹果中央为圆心，圆圆地削过去。林琳的手非常灵活，力度又控制得很好，削下来的苹果皮，厚薄均匀，还不会断。 “哇，爸爸，你太厉害了。你削的苹果皮，怎么不断掉呢？以前我看外婆削苹果，皮经常掉下来。”厚泽看得出神，忍不住叫了起来。 林琳并不回答厚泽，等全部削完，林琳才对开口说话。 “厚泽想不想知道，爸爸为什么削苹果这么厉害？” “想。” “其实，方法很简单。第一，要集中精神。想做好任何一件事，如果不集中精神，是不可能做好的，这是爸爸刚才不回答你的原因，因为爸爸不能分神。” “第二呢，就是要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保证水果刀经过的地方，切进去的深度是一样的。这样的力量，是需要经过反复训练的。这个呀，等厚泽长大了，爸爸教你，好不好？” “好。” “呶，这一半，是给你吃的，这一半，是爸爸和妈妈吃的。”说罢，林琳将一半的苹果递给厚泽。 “谢谢爸爸！”厚泽本来是想一个人吃一个的，听爸爸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一个苹果，他吃了一半，爸爸妈妈两个人才吃一半，他感到服气，也感到满足。 美怡收拾完厨房出来，林琳将苹果放进美怡的嘴里，美怡也不客气，美美的吃了起来。 “噢，妈妈还要爸爸喂耶。”厚泽看见，嚷了起来。 “哈哈，妈妈不是要爸爸喂。妈妈刚搞干净厨房，手不干净，爸爸拿着给妈妈吃。再说了，妈妈这么辛苦，是不是应该先吃呀？” “嗯……是应该，不过，爸爸也辛苦呀。”在厚泽心中，爸爸是很辛苦的，也是很厉害的。 “爸爸也辛苦，不过，比起妈妈，爸爸还是舒服一些。再说了，爸爸是男子汉，是不是应该让着妈妈一点呢？” “嗯，这还差不多。”厚泽年纪虽小，说话的语气，却也有老成的时候。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苹果，林琳和美怡说着看似不着边际，却又寓意深长的话。厚泽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成长。 等厚泽入睡后，美怡才告诉林琳，这一次，麦强给了一万元。 “不行，有机会，我得和他说说，老这样，确实不行。”林琳下定决心，要好好与麦强谈一谈。 “那这一万块……” “先存起来吧，我必须在明年春节前把这些问题和他说清楚。送点礼物可以，其它的，就不能再要他送了。” “嗯，我觉得也是。哎，对了，这个春节，回家不？” “这个时间很微妙，看来是不能走了。万一鹿叔叔他们叫我，我无法赶回来。”林琳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稍一松懈，有可能前功尽弃。 “要不要和爸爸妈妈说一下？” “要，但是，这样的事情，托人回去，无法说得清楚。这样吧，我先请人回去告诉爸爸妈妈，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找时间回去一趟。”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这样，年饭到我家里吃吧，大家在一起，热闹一点。” “好。” 本来，林琳想叫洪伟平开车送他回家，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爸爸妈妈，然后接着回来。话到嘴边，林琳又收了回去。 是呀，挨年近晚的，谁都有很多事，不能老是麻烦别人。 大年三十，林琳一家三口，袁轩一家三口，齐聚在机关大院宿舍杨宇家。大家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饭后，陆润、美雪、美怡带着厚泽，袁泉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杨宇和林琳、袁轩，将茶几搬进房间里，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商量着。 “我听鹿老说了，这件事，基本定了，就按照我们原来的设想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估计在过完元宵后，医学院就会公布。” “原来，医学院对你们几个的年龄有所担心，说你们太年轻了，包括简三叠也是。” “后来，在鹿老和李叔他们以自己切身体会的说服下，医学院的领导最终同意了。其实，医学院的领导们，也是在兜售人情。” 第九十章 又是林琳 “你们要做好各种准备，心理上的，方法上的，都要准备好。你们将来面对的主要对手，不是常林，而是简三叠。” 杨宇透露最新的进展情况，林琳和袁轩听了，精神为之一振。 是啊，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是林琳还是袁轩，都到了必须一争的境地。特别是林琳，太清楚前世的这一幕了。 一旦败退，他将重蹈前世的覆辙，继续被打压，被排挤，虽然不至于全线输掉，但那种滋味，令他感到十分难受。 此时的常林，可谓春风得意。 虽然答应了医学院的不少条件，但这些条件，对于常林而言，不痛不痒。 医院的得与失，成与败，都不是常林关心的事情。常林关心的，只有他自己能否顺利当上院长。 是啊，损失的是医院的，而得到好处的，是常林。对于副院长和副书记的任命，常林一点也不用担心。 在位这么多年，常林已经摸透了附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的心。他们是一盆散沙，可以任由他拿捏。 常林在意的，是医院中层干部的任命，这才是他的利益所在。谁当科室主任，谁当护士长，里面的乾坤，他心里十分清楚。 从大年三十开始，常林的家里，人来人往。这些来往的人，都是医院各个科室中，有希望争取坐到中层这一职位的人。 这些人，相互之间，大多熟悉，也就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往往是前一个刚走，后一个马上进去，他们绝不会在常林家里相逢，也不会在常林家里待太久。 当然，常林在春节期间，也没有空闲，他逐一拜访医学院的领导，以巩固他们之间的“感情”。 拜访完这些医学院的领导，常林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及时拜访，否则，真的会踩上‘地雷’。” 是的，他不管简三叠最终是否任医院的副职，但是，他很想将简三叠放在神经内科主任的位置。 这是营州市几个主管部门头头的意思，他也想借这个机会，与营州市这些主管部门搞好关系。 令常林意想不到的是，年初一的晚上，他接到万耀文的电话。对于这位南江省主管部门的最高领导，常林诚惶诚恐。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万耀文传递的信息非常清楚，林琳必须任神经内科主任，袁轩必须任医务科的科长。至于他们的其他职务，万耀文已经收到麦强的信息，所以，只字不提。 令常林更加吃惊的是，刚放下万耀文的电话，营州相关的领导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打了进来。 这些电话，都传递着同样的信息。这些信息，与万耀文的要求是一致的，与他们原来的说法是不一致的。 “看来，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只是，这个林琳和袁轩，怎么会与万耀文扯上关系呢？而且，这关系可不是一般的深，否则，万耀文也不会在大年初一专门打电话给他。” “还有，营州几个主管部门的领导，怎么突然间变了口风，不再坚持让简三叠当主任，而是要求‘必须’由林琳当主任。” “嘶……这个变化，太快，太大了吧！”常林想到这里，一股比外界的温度更加冰冷的寒意，从背脊直透脑门。 年初二，陆汉也来到常林的家。 作为胃肠外科的主任，从某种意义上说，陆汉这个大外科主任，还是常林的“顶头上司”呢。 对于正直的陆汉，常林还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陆主任，春节后，开始中层换届工作，您对咱们外科的人选，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常林显得非常客气。 “谢谢常院长的信任！我今天来，也正是为这件事，来向常院长汇报我的想法和说说我的一些看法和建议。” “哦，陆主任请讲。” “常院长这次重任在肩，院务肯定非常繁忙。所以，胃肠外科，必须有一个得力的助手，来帮助您将科室管理好。” “嗯，陆主任说得很对。陆主任，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据我了解，袁轩这个小伙子不错。技术和人品都很好，虽然年轻点，但我看他在科室的表现，非常不错。目前我们医院能做的手术，他都能拿下。这点，很难得。” “在管理能力方面，常院长不妨给他机会。我相信，在常院长的指导下，他是能够胜任的。” “这个袁轩，我也观察他很久了，确实是一个人才。再说了，目前的胃肠外科，没有比袁轩更合适的人选，他来担任副职，非常合适。” 常林非常吃惊，这个袁轩，怎么会得到陆汉如此的器重呢？ “我还有个想法。”常林还没有回过味来，陆汉接着说。 “因为专业的关系，我与神经内科接触比较多。在神经内科，我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一个在专业上独步营州市的天才般的人才，一个在管理上出类拔萃的人才。” “呵呵，这么厉害，这个人是谁？”常林有点希望，陆汉说的‘天才’，是简三叠。 常林知道陆汉在医生中的威望，知道陆汉直来直去的性格。如果陆汉说的人是简三叠，他准备鼓动陆汉在医院中活动一下。虽然未必能成功，但至少能为简三叠和自己争取一点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个人，毕业于双亚医学院，姓林，名琳。” “什么？又是他？！”常林脱口而出，马上，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常院长认识他？” “没有，不过，我听过不少人提起他，都说他的医术很高明。我也很奇怪，他好像是袁轩的同学吧，这么年轻，医术怎么会这么高明？” “呵呵，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经过与他多次接触后，才发现，他的医术真的很厉害。而且，在看问题上，也很有一套。要我说，他就是一位全能的天才。” “我可是第一次从陆主任的口中，听到你对一个人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嗯，他值得！”陆汉的话，使常林感到震惊。是的，这是他第一次听陆汉如此评价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外科系统的人。 第九十一章 扭转前世的颓势 “以陆主任的看法，这个人，在什么岗位比较合适？” “两个岗位，一个是科室主任，一个是主管医院医疗的副院长。以他的能力，绝对胜任这两个岗位的工作。” “陆主任的意思，他同时担任两个岗位？” “对。” “如此年轻，同时担任两个如此重要的岗位的职务，能胜任？” “能，肯定能。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与他有过很多次的接触，也与他聊过。他的基本功很扎实，在神经内科，无人能及。他看问题，看得很深，很远，而且，做事情很有办法。” “啧啧，能够得到陆主任如此高评价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是，我也是想向常院长推荐人才。医院要发展，医疗水平是关键。‘龙头’不是我们自己‘吹’出来的，必须是其他医院心悦诚服地认可我们医院的水平，才能成为真正的‘龙头’。” “这几年，医院的硬件发展还不错，但医疗水平似乎没有多大的提高。重用林医生这样的人才，正好用他的长处，来解决医院的短板。” “再说了，我们可以在袁轩身上也做点文章。”陆汉继续说。 “哦，陆主任还有好主意？”常林确实想不透，这个陆汉，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如果常院长觉得合适，不妨将袁轩放在医务科科长这个位置上，为我们外科的将来，培养接班人。”陆汉在一步一步地说出自己的构思。 “嗯，陆主任这个想法，我非常认可。”常林相信，这是陆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秉承某人的旨意来做说客的。 对于陆汉，常林自认是非常了解的。 可是，陆汉的想法，与自己得到的消息，也太吻合了吧。难道，这两个人，真的如陆汉所言，如此强大？ 送走陆汉，常林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两个人的事，自己是不能出面阻拦的。不仅不能阻拦，还要极力促成。至于简三叠，也只能在院部任一个副职，科室的主任，他是不可能当的了。” “陆汉的话，不无道理，自己上任，必须在医疗这一块，先打第一枪，将医院各个科室的医疗水平提高起来。”想到这里，常林不再纠结于简三叠了。 说来也是，他与简三叠，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而且，简三叠是项院长引进的“人才”，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简三叠，而得罪这么多人。 春节过后，凌晓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交接班的事宜了。但林琳不能跟着她的节奏走，不到最后一刻，林琳都不能有所表现。 在回深城前，麦强夫妻俩特意开车拐了一个弯，先到医院探望林琳，将万耀文回复他的信息，完整地告诉林琳。 “谢谢麦大哥！也请麦大哥代我感谢万厅长。麦大哥，我有句话，想对您和嫂子说。” “林医生，你请说。” “麦大哥和嫂子对我的关照，我永远感铭于心。可是，麦大哥和嫂子每次年前到我家，都送我这么多的礼物，我实在心中有愧，寝食难安。” “我这里，随时欢迎麦大哥和嫂子的到来。不过，从以后，麦大哥和嫂子，可不能再送这样的厚礼了。” “我比较喜欢喝茶，以后，如果过来，就送我一罐茶叶什么的，我就很高兴了。我更在乎的，是能与麦大哥和嫂子见上一面，请麦大哥和嫂子答应我这个请求。” “我这点礼物，与你救我的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既然林医生有这个想法，我也理解。好，以后我们回来，一是与林医生一家人见见面，二是送一点好茶叶给你。其他的，我一概不送了。” 在外面闯荡久了，麦强见多识广，对人情世故，更是十分通达。与林琳接触多次后，他知道林琳就是这种性格的人，硬要去做，反而不好。 这一次，医学院的行动非常迅速。元宵节过后的一个周三下午，全院的中层干部集中开会。会上，医学院的院长宣布书记和副院长的任免。 至此，新一届的领导班子正式组建完毕。 院长，常林，胃肠外科的主任医师，负责医院的全面工作，同时兼任胃肠外科主任。 书记，李登杰，从医学院空降而来的行政干部，协助院长，做好医院的管理工作。 副书记兼副院长简三叠，硕士研究生，主治医生，协助书记做好工作，同时，负责医院的科研、教学、药剂科和医疗器械的采购等工作。 副院长林琳，主治医生，协助院长常林，管理医院的医疗工作。具体负责临床和医技科室的管理，医务科和护理部的管理等工作，同时兼任神经内科主任。 副院长罗权，副主任医师，协助院长常林，管理医院的后勤部的工作，同时兼任肝胆外科的主任工作。 院长助理袁轩，主治医生，主要协助林琳副院长的工作。兼任胃肠外副主任，医务科科长。 本来，林琳和袁轩的科室主任这一岗位，应该放在中层换届时公布的。但现在既然公布他们在院领导中的岗位，医学院又得到来自各方的信息，干脆跨过常林，直接任命了。 这样的岗位，是各方协调的结果。对于简三叠而言，收获其实不小，虽然得不到神经内科主任一职，但他从常林那里，争取到了“肥缺”：药剂科和医疗器械采购科的管理权。 对于这两个“肥缺”，林琳是“志在必弃”。经历过前世的他，深知这两个“肥缺”的危险性。 简三叠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争取，将他的前途尽数毁掉。当然，简三叠也知道，神经内科主任这个职位，他很难胜任。 简三叠原来的设想，是他担任医院的副院长，兼任神经内科主任。而林琳，则任神经内科副主任，在简三叠的掌控下进行工作。 而这一幕，正是前世的林琳所经历的。可惜，这一次，简三叠失败了。重生后的林琳，彻底改变了他在这一方面的轨迹，摆脱了简三叠的控制，扭转了前世的颓势。 第九十二章 陆汉的小算盘 而对于林琳和袁轩而言，他们的目标已经完全达到。接下来的关键，是袁轩能不能在医务科这个地方，找一个合适的副职来帮助他。 医学院的院长公布完任免通知后，常林正式宣布，附属医院新一届的中层干部选拔工作正式开始。 中层干部的选拔，采取报名，全科人员无记名投票，医院党政联席会议讨论，然后由医院发文通过等程序。 林琳知道，在神经内科，丁凤因为耿直的性格，并没有得到所有医生和护士的喜欢。如果投票，她与卓一明，可谓旗鼓相当。 林琳不方便出面为丁凤“拉票”，便找到凌晓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以前的凌晓云，对丁凤可是满肚子的意见，更是她打压的对象。 自从与陆汉和林琳谈话后，她改变了主意，决意将丁凤推上来，协助林琳的工作。她相信林琳，相信林琳能管住丁凤。 林琳的意思，凌晓云自然明白，她也希望借此机会，卖一个人情给丁凤，以缓解甚至消除她们之间的矛盾。 神经内科投票那天，由罗权来主持。 林琳坐在主位的正中，凌晓云坐在他的左侧，丁凤坐在他的右侧。这样的态势，明眼人都能明白，林琳想选谁当他的助手。 林琳在科室里的威望，无人能及，这样的对外展示，无形中为丁凤拉了不少票。 “各位同事，感谢医学院领导和医院常院长对我的信任，我已经开始履行医院领导的岗位职责。” “神经内科在凌主任的带领下，专业水平，管理水平，都在稳步提升。因为年龄的关系，凌主任要离开科室主任的岗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凌主任这么多年来对神经内科的引领和付出。” 林琳的话音刚落，科室医生办公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次中层干部的选举，医学院和医院领导都非常重视。今天，由罗权副院长带队，来主持我们神经内科的换届选举。” “我希望各位珍惜手中宝贵的一票，为我们神经内科，选出一位专业水平高，管理能力强，敢于管理，善于管理的副主任来。” “下面，请简书记讲话。”林琳不会在公开的场合与简三叠对着干。 “我同意刚才林副院长的意见。林副院长日常要负责医院的医疗工作，任务繁重，工作量非常大。” “所以，选一位管理能力强，专业水平高的人，来担任神经内科的副主任，主持神经内科的全面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我也希望，大家珍惜自己手中神圣的一票，投给能带领神经内科全方位发展的人。” 简三叠不敢说太多，毕竟，在神经内科，他的根基实在太浅，他不敢将宝押在李云娥身上，更别说谭小敏了。 “下面，有请罗副院长讲话。”林琳继续控制着科室换届的现场节奏。 “神经内科，是内科系统中，发展最快，最有前途的科室。正如林副院长所说，在过去的几年，神经内科在凌主任的带领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我相信，神经内科的同仁，医院的领导，都会记住凌主任为神经内科所做的一切。” “今天，是一个非常神圣又重要的时刻，我们大家用手中的笔，选出一位副主任。记住，大家在领到选票后，只能在其中选一位，多选无效，可以弃权。” “请工作人员将选票发给各位。”罗权也不啰嗦，简单说几句，便开始进行选举。 投票过程十分平静，工作人员将票收集，放进信封，并当场用胶水封口。 前几天，林琳与袁轩一起，到陆汉家中拜访，感谢陆汉对他们的支持。当然，他们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请陆汉帮忙，为袁轩物色一位得力的助手。 陆汉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人选。他也许在等，等林琳和袁轩上门。 人与人之间，没有不变的感情，有的只是利益。当相互间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所谓的友谊，都必须为利益让路。 陆汉没有责任和义务为林琳做这些，尽管他欣赏林琳，但不等于要他抛头露面去为林琳争取利益。 他这样做，自然有着他个人的目的，有着他的“小算盘”。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陆汉想维持他的权威性，光凭他那点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这一点，在与林琳的“交锋”中，他已经很清楚。 他知道林琳的潜力，也认可林琳的为人。所以，他决定出手，一旦成功，便可以以此为筹码，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以方便他在医院里的工作，巩固他在医院里的地位。 不得不承认，陆汉看人很准，做事很果断，出手毫不犹豫。这一次，对陆汉而言，是“大胜而归”。 “你们说的人，我心中倒是有一位。”陆汉听完林琳和袁轩的话，马上说。 “请陆主任赐教。”林琳说。 “呵呵，林院长，赐教可不敢当呀。” “什么不敢当，陆主任是我和袁轩的伯乐，又是我们的前辈，随时可以对我们‘赐教’。”林琳反应甚快。 “林院长风格不改呀。好，我说出来，供你们参考。这个人，是我们神经外科的医生，姓戚，名鸣。是一位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做事稳重，协调能力很强，业务也不错。” “哦，戚老师，我认识，确实不错。不过，要他在我手下，委屈他了。”对于戚鸣，袁轩是有所了解。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他虽然不错，但比起你们俩，还是差了一大截。他如果能上去，应该能帮上忙。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我不认识他，不过，既然陆主任和袁轩都认可，肯定错不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在院务会议上支持他。”林琳看到袁轩并不反对，言语中，还有认可的味道，林琳当然同意。 “谢谢你们今晚到我家里来，我今后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支持你们的工作。”陆汉看见自己的提议被他们爽快地接纳，感到特别高兴。 第九十三章 林琳种刺 中层换届，除了个别人选和个别位置，其他的，都已经“名花有主”。在外人看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公平，公开，公正，没有任何可挑剔之处。 前世的林琳，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内幕，只是不屑参与而已。前世的不屑，令前世的林琳差点被“禁锢”于绝境。 所幸的是，前世的林琳，借助强大的专业能力，冲破禁锢，稳稳地站立在营州专业领域的顶峰，无人能撼动。 重生的林琳，决定走一条与前世绝然不同的路。究竟对与不对，他不知道。 是啊，谁人能预测明天呢？ 起码，前世最大的“坑”-药品和医疗器材的采购管理权，他刻意放弃了。就算简三叠不争，他也是要放弃的。他知道，这个“坑”，深不见底！ 全院各科室的投票结束后，常林将各个科室的主任的名单，详细列了出来，放在院务会议中讨论。 林琳看了一下名单，里面没有韩继光的名字。 “嗯，一定是常林想将韩继光拿掉，以惩罚他敢于去帮助被常林冷落的项院长。” 对于有因必报的林琳而言，韩继光的这口气，他必须要为韩继光出。再说了，林琳一直认为，韩继光在基建和建筑设计方面，绝对是医院里最专业的人才。 “常院长，基建科的科长，为什么不是韩继光？”林琳豁出去了。袁轩听见，也大吃已经。 “这个林琳，有必要为一个韩继光，而得罪常林吗？”袁轩非常不解。袁轩自问，如果是他，肯定不会为韩继光出面。 “我看，韩继光不适合继续当基建科的科长，所以，我拿掉他了。请大家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常林以为，他已经控制了大局，才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这样说话，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以我与韩科长的接触，他是一位十分专业的人才。他不仅在基建，还是在建筑设计方面，都很专业。” “既然我们要以人才立院，这样的人才，我们不能放弃。所以，我的意见，还是保留他的科长位置为好。” 常林针对项院长的事情，已经尽人皆知，大家都认为，常林太过分了。现在，林琳开口，很快便有人附和了。 “我也认可林院长的看法，韩科长是一位不错的人选，如果动他，在全院的员工中，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罗权马上接上林琳的话。 “我虽然刚来附属医院，但我走访了不少行政后勤科室。大家对韩科长的评价都很好，所以，我也认为，不适合将一位口碑很好的人换掉。”李登杰的话，分量更重。 狡猾的简三叠，眼看情形不对，也赶紧表示，不应该撤掉韩继光。 令林琳感到意外的是，袁轩一声不吭，不做任何表态。虽然是院长助理的身份，但既然能参加会议，发表意见是不受限制的。可是，袁轩选择了沉默。 以林琳对袁轩的了解，他这样做，就是明哲保身。袁轩这样的做法，令林琳心中不满和不齿。 面对一边倒的情况，常林也不敢乱来。更何况，他是知道林琳的后台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按照组织原则，少数服从多数，我撤回我刚才的说法，韩继光的位置保持不变。”常林不愧为一只狡猾的“狐狸”。 林琳的发难，在常林心中种了一根“刺”。对于这一点，林琳心知肚明。既然做了，林琳就有办法，将这根“刺”拔掉。 换届顺利结束，林琳和袁轩开始忙碌起来。 丁凤心中无底，她并不认可凌晓云的管理方法，但她又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上任的第一天，她便将林琳请回科室，要向林琳请教。 “丁主任，你的基本思路是对的。以前，凌主任的管理，没有制度可言，随心所欲，这样做，很难服众。” “所以，我建议，你先别急着‘烧火’，先制定科室的管理制度。这个制度，越详细，越好。” “制定好初稿后，印发给科室的每一位医生，给他们一周的时间，请他们提意见。如果没有人提意见，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按照制度去执行。” “这样做，叫制度管人。而不是毫无章法，靠骂人来管理。我相信，丁主任一定可以将这个制度做好。” “至于周五的疑难病例讨论，如果你觉得有把握，不必通知我。反正，如果我没有接到电话，我就不回来参加，由你全权主持。” “如果你觉得需要我来参与，必须提前通知我。第一，我必须安排好我的工作，第二，我也要提前看看病人。” “每周二的上午，安排我一个单元的门诊。我必须保持与临床密切接触，专业，是我永远不会放弃的根本。” “另外，如果你成立核心组，建议你将凌主任请进来。我知道，她以前对你不好，不过，这次换届，她改变了很多。你可能不知道，她主动向我推荐你。” “其他的事情，我绝对相信，你有能力做好。”林琳的话，对丁凤有很大的启发。 “呵呵，林院长，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您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 “行，我先定好制度，到时专门送一份给您，请您务必抽空看看，提出宝贵意见。”丁凤本身就很佩服林琳，现在角色的变化，丁凤对林琳的称呼，也跟着变了。 林琳没有纠正她，这样做，会让人感觉他很虚伪。 在这样的社会里，有些事，有些做法，必须随大流，否则，看上去“仙气飘飘”的样子，实际上，什么事也干不成。 处理完神经内科的事情，林琳马不停蹄，与袁轩、戚鸣一起，商量医务科的工作。 “根据林院长的指示，我们这一届，力争将附属医院的医疗水平，提到一个新的高度。”袁轩首先开口。 “医疗水平的提高，必须有一个强势的医务科参与管理。所以，我和戚科长首要的任务，是制定出各种相关的制度，比如院内会诊制度，院外会诊制度，全院大会诊制度，全院疑难病例讨论制度，总住院医师值班制度等等。” 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疼痛 “这些制度，以前虽然有，但流于形式，可行性不强。以我的理解，必须要对这些制度进行细化，使它有很强的可执行性。” “有些制度，因为目前条件的原因，可以设立一个过渡期，比如总住院医师的值班制度，因为人员和值班房的问题，可以有一个半年的过渡期。” “当然，医疗文件的书写，也是我们要抓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我们必须采取定期检查的方法，到各个科室，对病历进行抽检。” “总之，制度先行，是我们目前要做的工作。我会与戚科长一起，组织全科人员，尽快将这些制度落实，并提交医院院务委员会进行讨论。”袁轩预先与林琳商量过，思路很清晰。 “袁科长的想法非常好，我回头将需要制定的规章制度理一理，再向袁科长汇报。袁科长同意后，我马上组织科室的人，加班加点，尽快将关键性的制度制订出来。然后交给林院长审核。” “两位科长的思路我都非常认可，任何事情，无规矩，不成方圆。在严格的制度的约束下，我们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我们的目标不要太多，就一个，那就是，将咱们附属医院建设成为真正高水平的医院，成为营州地区真正的龙头。”林琳的话不多，但目标却十分明确。 虽然一切工作安排得十分紧凑，但林琳并不催促他们。他知道，这些工作，必须认真、细致、专业。一旦拿出来，必须是“精品”，是可以推而广之的精品。 自从转向后，林琳发现，重生后的他，从这个阶段开始，一切都在改变，与前世的他，有了很大的不同。 起码，在专业上，工作上，似乎没有前世可以借鉴的经验。甚至在他接触的病人中，也不完全是与前世类似或同样的病例。 难道，从此走上一条与前世绝然相反的路？林琳决定且行且观察。 对于护理工作，林琳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附属医院的护理质量，在南江省是出了名的好。尽管出了医疗事故，但每一次护理的比赛，附属医院派出去参赛的人员，都以她们过硬的基本功和技术，将冠军拿回来。 在林琳的坚持下，这次换届，将一直担任护理部副主任的王雪梅推到了主任的位置。 王雪梅是一位实干家，也是实力派的人物。她精通临床护理工作，也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培养优秀的护理人才。 将护理部交给这样的人，省却了林琳很多精力。实际上，王雪梅也没有辜负林琳对她的期望。 做好了布局，林琳转身又投向了临床医疗工作。 每周二上午的门诊，找林琳看病的病人非常多，林琳不得不采取限号的措施。 在前世，林琳是第一个在医院里提出限号的医生，当时的门诊部主任黎明还在暗地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黎明认为，医院最希望各位医生多看病人，他追求的，是数量，他需要数量，以彰显他对门诊部管理的水平。 慢慢地，限号成为全国医疗系统的一种趋势，黎明才在已经成为营州地区响当当的专家的林琳面前，肯定了林琳当时前瞻性的眼光。 前世的林琳，还是在附属医院首个提出预约挂号的医生。可惜的是，他的提议，因为医院的信息化发展滞后，一直在他重生前的三年，才真正建立起完整的预约系统。 重生后，林琳依旧支持老黄牛般的黎明当门诊部主任。 黎明看见林琳的门诊病人如此多，主动问计于林琳。林琳建议他，从著名的、门诊量大的专家开始，逐步实行限号制度。 现在的黎明，对于林琳副院长的建议，马上接受，并着手开始派出工作人员，逐步开始有针对性的限号。 专业，才是林琳投入精力最多的地方。他始终认为，专业，是他一生立足世上的根基，而根基，是不能动摇的。 一个周二上午，林琳出诊，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在她的儿子的陪同下，走进诊室。 病人在椅子上坐好，林琳从她的儿子手中接过门诊手册。翻开第一页，林琳看到，这个病人刚从眼科门诊看完。 眼科的曹主任认为，病人的问题，不在眼科，应该在神经内科，所以，曹主任建议他到神经内科就诊，而且特别告诉她儿子：“最好找我们林院长看看。” “阿婆，您哪里不舒服？” “眼睛痛。” “眼睛里面痛吗？” “对，是眼睛里面痛，很痛很痛。胀痛胀痛的，很难受。” “痛了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这三个多月，有没有影响到你吃饭、洗脸、说话和刷牙？” “没有，就是晚上痛得厉害。对了，偶尔在洗脸的时候，也会痛，但没有晚上这么厉害。” “吃过什么药吗？” “吃过，中药、西药，我都吃过，没有效。” “她的ct是什么时候做的？”林琳转而问病人的儿子。 “昨天做的，给曹主任看了，说没问题。” 问完病史，林琳为病人做了详细的体格检查，连手测眼压也做了，都没有发现异常。 “将ct片给我看看。”林琳对病人的儿子说。病人的儿子听罢，马上将手中的ct片递给林琳。 林琳将ct片放在读片灯上，仔细看了起来。 ct做得很详细，连骨窗都做了。林琳特别注意鼻咽部的软组织和颅底的骨头结构，发现这两个地方，结构都很正常。 前世的林琳，治疗过无数三叉神经痛的病人，对这类病人，林琳特别警惕。就像上次在病房讨论的病人一样，他首先要排除病人有没有鼻咽癌的可能。 从目前获得的检查资料看，鼻咽癌可以排除，但这样的三叉神经痛，不管是前世的林琳，还是重生后的他，都没有见过。 “这极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三叉神经第一支分布区的疼痛。” 想到这里，林琳为病人开出了卡马西平，每天三次，每次一片（每片0.1克），维生素b4，每天三次，每次一片（每片10毫克）。 第九十五章 又是格林巴利综合征 同时，林琳告诉病人和她的儿子，服药期间，要密切注意病人的身上是否出现皮疹，如果有，马上停药，并立即到医院就诊。 林琳对于这种第一次治疗的病人，一般只开一周的药。他需要观察疗效，也需要密切注意药物的副作用。 一周后的周二上午，林琳照常出门诊。这是林琳能够不断在专业上取得成功的关键：坚持！ 林琳刚坐好，这位老人家在她的儿子的搀扶下，走进诊室。 “林院长，太感谢您了！这一周，我终于能安稳睡觉了。自从当天服用您开的药，到现在，再也没有疼痛了。”老人家握着林琳的手，显得很高兴，也很激动。 “完全不痛了？” “对，完全不痛了。” “那就好，接下来，我开一个月的药给您，免得您老是来回跑。” “谢谢林院长。”老人家更加高兴。 “林院长，您开的药，也太便宜了吧？我带我妈妈到过这么多医院，看过这么多医生，还没有一个医生开如此便宜的药。”病人的儿子说。 “治病用药，并不是越贵越好，关键是适合病人使用就好。”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些医生还是开了不少中成药。这些中成药，价格不便宜哦。” “中成药也不能说不好，关键是要用在对的病人身上。像你妈妈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吃这些要。哦，对了，一会带她去抽血检查一个血常规，我想看看她血液的细胞状况。” “好的，请林院长开单，我马上带她去检查。” “嗯，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再给她开药。”林琳开出了化验单，递给病人的儿子。病人的儿子带着他的母亲，离开了诊室。 林琳想看看，病人有没有因为服用卡马西平而影响白细胞。前世，林琳曾经遇到过一例病人，才吃一天的卡马西平，白细胞跌倒零，情况非常危险。 后来，经过全力抢救，才使病人的白细胞恢复正常。这期间，如果病人有感染，死亡率会非常高。 血常规的结果很快出来，当林琳拿着病人的血常规结果时，不由松了一口气：病人的血常规结果是正常的。 林琳为病人开了一个月的药，并叮嘱她下次来诊的时间。老人家千万般感谢后，才与林琳告别，离开诊室。 这样的一幕，前世的林琳经常遇到，在医术和医德方面，重生后的林琳，没有多大的改变，继续受到无数病人的欢迎。 此时的神经内科，力量还不够强大。不管是以前的凌晓云，还是现在的丁凤，想将神经内科带向新的高度，非常困难。 丁凤与凌晓云的不同之处，是丁凤非常有自知之明，关键的时刻，她会将林琳请来回，主持制定科室发展的大方向，主持特别疑难的病例的讨论。 一天，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要请林琳周五来主持一例疑难病例的讨论。 “科室讨论过了没？” “我曾经组织科室讨论过一次，大家都认为，这个病人是一位格林巴利综合的病人。不过，按照‘格林巴利综合征’治疗，病人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差。” “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变似乎继续往上发展，昨天，呼吸困难，已经进行气管切开，用上了我们新买的、进口的呼吸机了。” “从理论上讲，病程已经超过一个月，病变的进展应该停止了。但病人的情况，非常反常，我们无法把握。所以，想请您回来看看。” “林院长，没有您在，我心里不踏实啊。”丁凤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请简书记了没有？” “一会我打电话给他。” “好，周五我回病房。”林琳知道，一般情况下，丁凤不会麻烦他，现在请他回去，肯定遇到麻烦了。 周五上午，林琳准时出现在神经内科病房。 每次回来，林琳都能感受到，神经内科在逐步改变。从人的精神面貌，到科室的环境，都在变好。丁凤的努力，林琳能感受到，也能看得到。 病人是马水源主管的，丁凤示意马水源，开始汇报病史。 “等等，简书记不回来吗？” “林院长，您也知道，疑难病例讨论，他什么时候回来过？”丁凤似乎很无奈。 是啊，丁凤不能命令简三叠必须回来。但是，简三叠这样做，等于自绝了提高自己专业水平的道路。 “好吧，开始。”林琳不再理会简三叠。 “患者52岁，男性，农民。因四肢乏力一个月，加重伴不能呼吸三天。”马水源开始汇报病史。林琳则伸手，将病人的病历本拿在手中。 他一边听马水源汇报病史，一边聚精会神地翻看病历。 自从当院长后，林琳回来参加过几次疑难病例讨论。每一次，林琳都是这样。一开始，科室的人感到困惑：“这个林院长，究竟是看病历，还是听汇报？” 每一次，在主管医生汇报完病史后，林琳非常有针对性地指出主管医生汇报中的漏洞，大家才恍然大悟，林琳原来是“一脑多用”。 林琳这一招，震慑了全科室的医生，他们再也不敢在汇报病史环节马马虎虎了。 “病人在发病前，有可疑的‘感冒’史，随后出现四肢乏力，症状逐渐加重。入院体查发现，病人四肢肌力四级弱，四肢的皮肤干燥脱屑，双上肢的腱反射对称性减弱，双下肢的腱反射呈对称性活跃，病理征没有引出。” “入院后，我们为病人做了腰穿，检查了病人的脑脊液生化和常规，发现病人的脑脊液蛋白含量明显增高，而白细胞数正常，其它的血液常规和生化检查未见异常。” “因为病人的病史比较特别，在丁主任的主持下，我们对这位病人进行全科讨论。” “大家一致认为，病人的脑脊液蛋白细胞分离如此明显，体征上也倾向为周围神经损害，所以，这个病人的诊断，以‘急性格林巴利综合征’的可能性大。” 第九十六章 谦虚是医生的遮羞布 “讨论后，我们按照急性格林巴利综合进行治疗。治疗开始阶段，病情似乎有所好转，病人感觉力量有轻微的改善。” “三天前，病人突然出现呼吸肌乏力，呼吸困难。病情进展很快，目前，病人依靠呼吸机维持呼吸。” “因为治疗效果不好，病情突然加重，在交班会上，丁主任认为，病人的病情演变，不符合急性格林巴利综合的特征。所以，今天请林院长回来，为我们指点迷津。”马水源知道林琳要求很严格，所以，准备很充分。 “马医生的汇报不错，各位有什么补充的吗？”林琳变成主持人了。 “病史和诊疗经过，正如马医生所汇报的哪样，没有特别的补充。”看见没有人吭声，丁凤说了一句。 “马医生，你刚才说，病人的双上肢腱反射对称性减弱，双下肢腱反射对称性活跃，对不对？” “对。” “好，很好，去看看病人吧。”林琳说罢，站了起来。丁凤拿着一套检查的工具，跟在林琳的身旁。 林琳的工具，放在自己的院部的办公室，在出门诊时使用。丁凤曾经提出，要为他多领一套，被林琳拒绝了。 一套工具，不值几个钱，但林琳不能开这个头。 对任何一个病人，林琳更相信自己所问，所见，所查。其他人提供的信息，充其量只占林琳用来分析病情的百分之二十左右。 并不是林琳不想相信其他人，而是临床医学，讲究的是知识面，知识结构，基本功，经验，思考能力，以及与这些相适应而进行的体查所见。 这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也没有能力代替。如果可以，林琳也没有必要回来参与讨论。 大家跟着林琳，来到病人的床前。病人很清醒，因为用呼吸机之故，病人不能说话，一双眼睛，满是求生的欲望。 林琳告诉病人，他可以用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来表达他的意思，以手势回答他的问题。 “您的病有多长时间了？” 病人伸出两个手指。林琳对病人说：“如果我说的对，您就竖起拇指，不对就不要动，你同不同意？” 病人马上竖起拇，指表示同意。 “2个星期？”林琳问，病人没有反应。 “2个月？” 病人还是没有反应。 “2年？” 病人马上竖起拇指，表示认可。在场的医生都大吃一惊，两年病史？怎么我们问的都是一个多月？ 林琳也暗自吃了一惊。两年的病史，意味着，这个病人的“急性格兰巴利综合征”的诊断可以否定了。而“慢性格兰巴利综合征”，对于激素的治疗是敏感而有效的，这一点在这个病人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 “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的病，首先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吗？我继续问，您继续回答，好不好？” 病人又竖起了拇指。 “是从手开始的吗？” 病人没有反应。 “是从脚开始的吗？” 病人马上竖起了拇指。 “是从右脚开始的吗？” 病人又竖起了拇指。 这一刻，林琳的心中已经有了方向。 “是从脚底麻木开始并一直向上发展的吗？” 病人竖起拇指表示认可。 “有没有大便困难？” 病人竖起拇指。 “您的大便困难有一年以上了吗？” 病人又竖起拇指。 随着林琳的一步步追问，身旁的医生们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这样的病情发展，哪是格林巴利综合的特点呀？ “有没有性功能的障碍，如果有，是不是在大便困难出现前后出现的？” 病人面露尴尬，但却坚决地竖起拇指表示了肯定。 交流虽然困难，但确有成效。林琳从问诊中，得到了大量有用的信息。这样的问诊，对这样的病人，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林琳适可而止，随即开始对病人的体格检查。 病人四肢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萎缩，但以上肢明显，这也能很好地解释了病人目前呼吸肌无力的情况。 病人的四肢的腱反射都亢进，病理征阳性，这些体征，与林琳的思路十分吻合，却令马水源他们感到十分尴尬。 “嗯，必须看看，病人有没有感觉障碍平面。如果有，对诊断的帮助是极大的。”想到这里，林琳又开始了与病人的“语言”交流。 林琳扬了扬手中的“大头针”，对病人说：“我用针，从脚开始，扎您的皮肤，如果您感觉到痛觉有明显的变化，请告诉我。” 林琳说罢，耐心而仔细地，从足部开始，用“大头针”那锐利的针尖，一点一点地往脖子方向扎。当针尖越过乳晕上方，来到胸骨柄处，病人伸出拇指，表示感觉觉有变化了。 “是不是感觉这个地方开始，疼痛明显了？” 病人伸出了拇指，表示同意。 至此，林琳长舒了一口气。病人的症状和体征，已经具有明确的定位诊断的指向性。一旦定位明确，定性诊断也就不远了。 这就是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技巧，看似简单，实则不容易。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能想到，然后能做到，才可以获得对定位和定性诊断有用的信息。 大家看到林琳问病史和体查，除了继续尴尬，就是由衷的佩服。 这就是林琳曾经对凌晓云说的，在医疗上，他绝对做不到谦虚。如果做医生的谦虚，病人就要遭殃。 其实，林琳一直认为，这些所谓的“谦虚”的医生，不是他们想谦虚，而是实力不够，必须用“谦虚”来做遮羞布。 是的，面对病人，每一位医生，都必须展示你的最强大的实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谦虚”，所有的花言巧语，都无处藏身。 结束对病人的诊查，其他医生回到医生办公室等候，林琳则去将手洗干净，才回到办公室。 “大家讨论一下吧。”林琳坐好后，对在座的所有医生们说。 医生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做声。医生办公室里，陷入一阵无声的沉默。 第九十七章 冒险的检查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林琳对病史的询问和体查所见，已经将他们先前的诊断和治疗全部推翻了。 “林院长，你任何时候，都是这么厉害，这么强大。在你面前，我们只能乖乖认输了。”凌晓云的话，总是那么的出人意表，令人联想翩翩。 “凌主任客气了，病例讨论嘛，大家发表意见，各抒己见，相互借鉴，相互学习，才能相互提高。” “林院长，您不回来参加讨论，我可以说说这句话。您回来了，还是您说吧，我们大家都感到不好意思了。”丁凤也是不遮不掩，有一说一。 “好吧，我说一下我的看法，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也不能耽误病人的时间。”林琳不再等待。 “病人的症状，是从下肢的麻木开始的。而且，这麻木是逐步向上发展，从一侧发展到双侧。这样的发展方向，提示这个病人的病灶，从横向的角度看，是脊髓外的病变，慢慢压迫脊髓。而且，病灶所在的位置，以左侧为主。” “从纵向的角度看，根据我查到的体征，病人受影响的部位应该在第三颈髓附近，往下波及到第五颈髓甚至更低。” “这个部位的病变，既可以影响到呼吸肌，也可以影响到膈肌，所以，这个病人才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呼吸困难。” “从定性的诊断看，病人的病史比较长，说明病灶发展很缓慢。所以，我认为，病人的病灶，应该是一个脊髓外的良性肿瘤。” “现在最关键的，是下一步怎么走。我觉得，可以将情况对病人的家属说清楚，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冒险为病人做一个颈部的磁共振检查。” “当然，做这个检查前，必须与磁共振室进行密切的沟通，保证无缝衔接。因为，如果要做磁共振，病人必须脱离呼吸机，只能依靠捏皮球维持呼吸。” “整个检查过程，马医生和一位实习同学负责陪同和捏皮球。” “做这个检查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明确诊断，另一个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的方法。丁主任，请你出马，和病人家属谈谈如何？对了，要告诉他们，检查的过程，风险是极大的，病人随时有生命的危险。如果他们同意，还是做比较好。” “没问题，我马上与病人家属谈谈，如果他们同意，我再与磁共振室联系。”丁凤答应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丁主任来到病房，将病人的家属叫到走廊，将林琳的分析和想法，告诉病人的家属们。 病人的家属们一直在旁陪伴着，对林琳的问诊方法和检查的细心，他们看在眼里，更是佩服在心里。 听完丁凤的话，一位年纪大一点的问丁凤：“丁主任，这样做，风险大不大，有没有治疗的希望。” “这样说吧，不这样做，没有半点希望，就别说风险了。这样做，还有半点希望。以病人目前的情况看，就算不搬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何况要脱离呼吸机去检查呢。说没有风险，那是骗人的。”丁凤快人快语。 “好，我明白了，不管什么风险，我们都愿意承担。一来，我们也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病，二来，我们也想搏一下，看有没有治疗的可能。”老者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好，你们等着，不要离开。一会过床，需要你们帮忙，我现在马上联系磁共振室。”丁凤做事十分干脆，马上打电话到磁共振室。 此时的田医生，已经从ct室调到磁共振室工作。听完丁凤的话，田医生二话不说，马上答应。 “你们先做好准备，等我的电话，保证做到林院长所说的无缝衔接。” 丁凤回到办公室，将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带领马水源和一位实习医生，去做好各种准备。 林琳不想这么快离开，他想等结果出来，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处理。 磁共振室的速度很快，丁凤他们的速度也很快。他们联手，真正做到了无缝连接，缩短了等候的时间，降低了病人的风险。 “丁主任，林院长真是个神人啊，这个结果，与他判断的，丝毫不差。”看到荧屏上显示的病灶情况，田医生对丁凤说。 “呵呵，我们也是将林院长当成神一般看待啊。”丁凤笑着说。 “你留一个人等一等，我马上将片冲洗出来，让他拿回去。我估计，林院长一定在等着结果。”对于痴迷于医术的林琳，田医生可谓有着深刻的印象和认识。 丁凤让马水源等候照片结果，她与实习医生一起，将病人迅速送回病房，并接上呼吸机。 丁凤走进办公室，看见林琳与凌晓云都在等着。 “丁主任，怎么样？” “田医生说，林院长您是个神人，一切都如您所料。” “哈哈，这个田医生，有意思。其实，我们都是神人。” “哎，林院长，我可不敢当呀。”丁凤赶紧说。 “嘿，丁主任，你也太实诚了。林院长的意思，我们都是神经内科的人，简称神人。林院长，我说的对不对？”也只有凌晓云这样古灵精怪的脑回路，才能明白林琳的话意。 “哈哈，还是凌主任了解我呀。” “嗨，我何止了解你这么简单。”凌晓云又来了。有时候，林琳真的害怕接她的话。林琳也想不清楚，她怎么就这么大胆和开放呢？ 很快，马水源拿着磁共振片走进办公室，林琳马上接过来，放在读片灯上，打开读片灯的开关。 林琳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罪恶的责任病灶”，出现在病人靠左侧的第四脊髓旁，向下一直延伸到接近第二胸髓，病灶将附近的脊髓压迫成弧形，难怪病人的症状如此严重。 “你们等一等，我请一下陆主任。”林琳马上去打电话给陆汉。 陆汉听完林琳的描述，吃惊之余，兴趣大增。 “林院长，您等一等，我马上就到。”陆汉说完，马上放下电话。 第九十八章 绝处逢生 很快，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候陆汉的丁凤，将陆汉迎进了医生办公室。不用林琳吩咐，丁凤主动将这个病人的情况详细想陆汉介绍。 陆汉听罢，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林琳，过了一会，才对凌晓云说：“老同学，这样的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对呀，当年抢救脑室出血的病人的时候，如果不是林院长这颗能够包天的胆子，哪个病人早就没命咯。” “老同学，当年，你的胆子是不是小了一点？”凌晓云当然知道陆汉想说的是哪件事。 “嗨，老同学，我承认，我的胆子不如林院长的大。但当年的事情，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 “呵呵，不是胆子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我一直认为，你就是一个‘无胆鬼’，有机会你都不敢干。” “呃……老同学，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幸亏是林院长，不然，我会被冤枉死的。”陆汉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向林琳，林琳嘴角一扬，不说什么。 “不冤枉，一点也不冤枉。当年你大胆一点，不就是你的了嘛。”凌晓云说话，总是省掉关键的字或词。 “噢，得了，不和你说了。我是想说，当年林院长厉害的地方，除了胆子大以外，最令我佩服的，是对风险有充足的估计，以及对利弊取舍时的果断。” “今天这件事，也是一样。林院长，这样的事，依我看，在医疗界，也只有你敢这么干了。我说的医疗界，是全国的医疗界，不是咱们营州的医疗界。”陆汉对于林琳的判断和大胆，不得不佩服。 “陆主任过奖了。我请陆主任来，是想请陆主任看看，能不能‘动’一下。因为这个病人的呼吸功能障碍是最近几天才加重的。” “如果手术成功，其它的功能能恢复多少，我不敢说，但是，呼吸功能恢复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嘶，在这个地方动刀，实在太危险了。我们神经外科肯定不敢单独做，要做，必须与骨科一起上。林院长说的有道理，我将老蔡叫来。”陆汉二话不说，打电话给骨科主任蔡主任。 蔡主任虽然与林琳接触很少，但林琳在医术上的造诣，他早有所闻。现在听陆汉一说，丢下电话，拔腿就往神经内科跑。 蔡主任来到神经内科，听完丁凤的介绍和陆汉和林琳的想法，再看看病人的磁共振照片，也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林院长，陆主任，这个手术，风险非常大。位置太高，接近枕大孔，一不小心，就会心跳呼吸骤停，或者四肢瘫痪。” “我说老蔡，病人已经四肢瘫了，呼吸也停了，只要保证心跳不停，我们就算成功。怎么样，我们联手，一起上。”陆汉再也不能在林琳面前认怂了。 “好，只要病人家属同意，我们一起上。”蔡主任顿时感到热血沸腾。对于蔡主任而言，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他做事情，十分谨慎，比陆汉谨慎得多。 “丁主任，请你将能做主的病人家属叫来，我们一起将情况向他说清楚。”林琳吩咐丁凤。 丁凤出去，将刚才做主的家属叫到医生办公室，并向他介绍林琳、陆汉和蔡主任。这位家属一听，非常感动。 “谢谢林院长，谢谢几位主任。” “您请坐，我来解释一下您的亲人的情况。”林琳主动开口。虽然他是院长，但在陆汉和蔡主任面前，他就是“小”字辈，因为没有人知道林琳重生的身份。 听完林琳清晰明白的解释，这位老人家当场拍板。 “做，不管怎么样，不能拉回去等死，一定要搏一下。” “您可以为病人做主吗？要不要和病人的妻子说一下。” “我是病人的哥哥，我能为他做主。当然，我的弟媳妇那，我一会和她说。但是，做，是毫无疑问的，请几位主任抓紧为我弟弟做手术吧。成与败，都是他的命。” “您介意签个字吗？”这是林琳重生后，第一次向病人家属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在前世，骨科的医生，也未必敢如此爽快地答应做这样的手术。 “不介意，请你们写好，我马上签。” “丁主任，麻烦你一下。”林琳不会叫马水源做这样的事。 “不麻烦，我马上写。”丁凤马上动手，写一份“知情同意书”，并让病人的哥哥和妻子一起签名。 陆汉也没有闲着，已经与手术室联系上，告诉他们，神经外科与骨科准备联合一起，做一台风险很大的手术，请准备最好的麻醉师和护士，配合他们的工作。 一旦意见统一，各方的行动都非常迅速。很快，病人被送到手术室，陆汉与蔡主任也跟着到手术室，准备为病人做手术。 为什么林琳很喜欢在这个年代做医生，因为，这个年代，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了抢救病人的生命。 大家都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没有任何算计，使得每一个人，都敢于放手去做应该去做的事。虽然有时会有意外发生，但也是极少数。 这一次，林琳的“多此一举”，实际上，是在为陆汉和蔡主任保驾护航。 也是这个病人命不该绝，手术非常成功。陆汉和蔡主任联手，切掉了这个巨大的脂肪瘤。 林琳的果断，陆汉和蔡主任密切的配合，使这个深陷绝境的病人，获得了新生。 手术三天后，病人恢复了自主呼吸，接下来就是康复阶段，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林琳叫来素有附属医院一支笔的才女、院长办公室主任陈铮彤，让她写一篇报道，投到营州日报上。 “重点突出附属医院的医疗水平，突出常院长的领导，突出陆汉主任和蔡主任高超的技术，突出神经内科、神经外科、骨科、磁共振室、手术室、麻醉科，突出他们一切为了病人着想，大开绿灯，联合作战的精彩过程。”林琳交代了写作的重点。 第九十九章 上门威胁 “酒香也怕巷子深。”在狠抓医疗技术建设的同时，林琳也不忘借助外力，反过来给医院各个科室施加压力，迫使他们更快成长。 与此同时，突出宣传附属医院，使附属医院拥有更多各类病人资源。这对于提高医生的水平，极为重要。 “林院长，这样不好吧。这件事，全医院，噢，不对，是整个营州市都轰动了，大家都知道是您的功劳，怎么能不写您呢？”陈铮彤说。 “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写吧。我的目的，是宣传医院，宣传科室。常院长带领医院前进，没什么不妥。” 林琳清楚，他曾经为了韩继光的事情，在常林心上种了“刺”。现在，他抓住机会，在慢慢将这根刺拔掉。 “好吧，听您的，我抓紧时间写。写好后，再给您看看。” “嗯，抓紧一点，新闻的时效性很重要，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看着陈铮彤远去的背影，林琳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在医院扩散得很快。 田医生再一次被林琳的水平和大胆果断所征服，他和他的同事们，成为林琳最积极的宣传队。 是啊，田医生见证了太多发生在林琳身上的奇迹了。 一次的成功，可能是巧合或者运气，但无数次的奇迹，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只能说明，这个人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听到这个消息时，简三叠正独自在办公室里坐着。 他仰起头，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我不可能在专业上击败他。既然如此，还不如多捞点钱罢。”简三叠喃喃自语。 这次手术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陆汉和蔡主任。他们开始组建小组，专门研究，如何开展一些以前没做过或者不敢做的手术。 这些，正是林琳希望看到的结果。一个良性循环，正在医院的各个科室里，慢慢形成。 几天后，经过林琳和常林审阅过的文章，刊登在营州日报上。 很快，这篇文章便引来各方的关注，要求采访常林的人，来自营州市的各个媒体。 常林也应邀，在营州市卫生系统做报告，介绍这项开创性的手术。 因为这件事，常林对林琳心怀感激。是啊，这件事，本来是林琳的功劳，但林琳却全部给了他。 他通过陈铮彤，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感激林琳之余，他更放心身边有一个没有野心的林琳。 对林琳背景的顾忌，对林琳曾经当众支持韩继光而令他“颜面扫地”的尴尬，常林对林琳是有看法的。 这件事，令常林对林琳的看法开始有所转变，但绝对不是根本性的转变。要拔掉心头的一根刺，哪有这么容易？ 袁轩借助林琳创造出来的良好时机，及时推出了一系列医疗改革的制度。 总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制度。 全院大会诊制度。 全院疑难病历讨论制度。 院内及院外会诊制度。 三级查房检查制度。 各科室定期业务考试制度。 …… 这些制度，定得非常细，可行性很强。袁轩按照林琳的建议，事先征求了像陆汉这样的，在医院影响力很大的科主任们的意见。 这些科主任们都不傻，他们知道，袁轩的背后，站着林琳。 关键的是，这些制度，确实是医院以前欠缺的，更是医院发展过程中的痛点。所以，陆汉他们都十分支持。 作为临床医生，常林非常清楚，医疗水平对于一家医院的重要性。而要提高医疗水平，必须从细节抓起，从制度化抓起。 医务科所制订的制度，都是基础性的制度，是建设高水平的医院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制度。 所以，在医院的联席会议上，这些制度获得一致性的认可，全票通过。就算是简三叠，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提出异议。 有医院的支持，有制度的支撑，各个临床科室的主任便放开手大干起来。一时间，在全医院形成一个以提高医疗技术为目的的，你追我赶的良好氛围。 眼看无法与林琳在医疗上进行竞争，简三叠干脆埋头捣鼓起他的“一亩三分地”来。 他找来药剂科主任洪钦。 “以前的药品，已经不能适应现在我们医院迅速发展的医疗需求，你去制订一个计划，重新进行药品招标。要快，不能拖延，一周内，将这个计划拿出来。” “是，请简院长放心。”洪钦是简三叠指定要的人，对简三叠，他绝对言听计从。 一周后，院办发出通知，周三晚上七点起，各个临床科室的科主任到医院的小会议室，参加药品的选标会议。 通知刚发出，林琳便接到很多电话，请林琳在选标时，对他们的药品多多关照。林琳明确告诉他们，他不参与选标，也不会干预选标的人员和流程。 个别代表，直接走进林琳的办公室。这些走进林琳办公室的代表，将他们公司的药品资料，放在林琳的办公桌上，二话不说，转身就想走开。 对于这些人，林琳在前世见得多了去了，也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明手快的林琳，一把抓住这些代表的手，将他们放在办公桌的袋子塞回去给他们。 “我是不想干预选标人员和过程的，如果你们非要这样做，我必须出面干预。我这里不欢迎你，请拿着你的东西，赶快离开。” “林院长，做人不要做得这么绝，小心你和你的家人的出行安全。”有一个代表，气焰十分嚣张。 “不错嘛，竟敢到我的办公室来威胁我。不过，你既然敢做，就必须有敢于承担任何后果的勇气和决心。”林琳说罢，手上一用力，将这个人的手扭到背后，并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看见林琳将这个人推出门口，在外面的保安看见，赶紧走了过来。 “林院长，怎么回事？” “这个人，到我的办公室来威胁我，你将他控制住，可别让他跑喽，否则，我唯你是问。”林琳厉声对保安说。 第一百章 杨美怡的担心 “林院长放心，我保证控制好他。”这个人本来长得比较高大，无奈保安更高大，更强壮有力，将他死死地扭着不放。 林琳走进办公室，打电话给洪伟平，请他带几个人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洪伟平知道林琳坐在这个位置的风险，但他从来没有接过林琳这样的电话。毫无疑问，此刻的林琳，一定遇到麻烦了。 洪伟平二话不说，亲自带领两个手下，开着警车，飞奔到医院办公大楼楼下，然后带着手下直奔林琳的办公室。 “谢谢洪局长亲自到来。这个人，到我的办公室，要我必须选他的药物，否则，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就不能保证。” “呦呵，胆子不小嘛。第一，你威胁和恐吓他人；第二，你有伤害别人的嫌疑；第三，你违反了商业原则和法律。” “林院长请放心，这个人，我带走，我会联合工商局，卫生局，药品监督管理局一起，处理这起案件。这种人，这种人所在的公司，都必须清理出咱们营州市。”洪伟平的话，令这个家伙瞬间脸色发白。 这么大的动静，将整层办公楼的人都惊动了。常林、简三叠、罗权他们都走了过来，问明缘由。 “简书记，这个人所代理的药品，一个都不能进我们医院。”常林听罢，怒火冲天。 “洪局长，这件事，你的想法很好，我很认同，也很支持。不过，能不能不对外公布处理结果呢？”常林不想将刚建立起来的、他以及附属医院的正面形象，毁于一旦。 “林院长和他的家人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们必须严厉处理。至于公布的方式，等我们查清楚后，根据情节，再说吧。” “不过，常院长，我奉劝贵院个别领导一句，请常院长转达给他们，那就是，别伸手，伸手必被抓！” “好了，林院长，常院长，我们告辞了。”洪伟平说罢，与押着这名代表的两位手下，一起离开办公楼，上了警车，迅速离开了附属医院。 “简书记，你干的好事？！”对于简三叠，常林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直认为，项院长招他进来，只是充门面而已。现在看来，既不中看，又不中用，还惹麻烦。 “常院长，这事与我无关。” “与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管。你看看，都敢跑到林院长的办公室，威胁林院长和他的家人来了。这次选标，你给我把好关，有问题，唯你是问。”常林怒气依旧。 “还有，保安队的人员，要把好关，不能随便让人走进办公区。还有，要保护好林院长在上幼儿园的儿子。”常林对身边的两位保安，以及闻信赶来的保安队长说。 “是，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马上整改，保证将工作做好。”保安队长向常林作出保证。 这些保安，平时都归洪伟平管理和派遣。现在，他们亲眼看见，林琳一个电话，洪局长竟然亲自带人过来。再笨的人，也会明白，林院长与洪局长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的，这一点，连常林和简三叠也能感觉出来。 “这个家伙，怎么一个电话，就能将公安局长给叫来。嗯，以后得小心点。”简三叠暗暗想道。 “这个林院长，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广呀。嗯，以后得与他搞好关系才行。过去的，让它过去吧。”常林的想法，与简三叠绝然相反。 这些人刚刚散去，丁凤的电话打来了。 “林院长，药品选标，您参加不？” “我不方便参加，你去吧。” “这事很麻烦，这通知刚发出，找上门来的代表一大堆，怎么办？” “这些人，你可以接待，可以接受他们的药物简介的资料，但一定好记住，不能拿一分钱，不能拿任何礼物。” “其它的，你按照科室实际用药的需要，正常选标就行。当然，原则还是有的，那就是，每一种药，按照‘一品两规’去选。” “嗯，我明白，一个品种，两种规格。其它方面，林院长大可放心。”丁凤笑着说。 “呵呵，丁主任我都不放心，我还能放心给谁干呢？” “谢谢林院长的支持，也谢谢林院长的提醒，底线，我一定坚守。”丁凤斩钉截铁地回答说。 医药代表之间，信息传递得飞快。有人到林琳办公室威胁林琳和林琳的家人，最终被公安局抓走，公安局还将协同工商局、卫生局、药监局进行调查。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医药代表队伍里炸响，极大地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些医药代表所在的公司，也紧急下达命令，不准下属在此期间，在医院活动。 简三叠和洪钦精心策划的一场“敛财游戏”，因为这意外的插曲而彻底失败。最终，选标在公正、公平、公开的氛围中完成。 简三叠和洪钦恼羞成怒，不用公安局出手，他们已经将这家公司踢了出去，不给他们参加选标的机会。 这一次，除了简三叠和洪钦，医院的保安们，特别是当天在办公室值班的两位保安，深感震动。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却很清楚地看见，这个高大的医药代表，是如何被林琳扭送出门的。林琳轻松的表情，和医药代表痛苦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们怎么也没想明白，斯文儒雅，略显瘦削的林琳，是怎么做到这一点。但有一点，他们心中是清楚的，那就是，林琳并不好惹，更不能得罪。 当天晚上，美怡等厚泽睡着后，才问林琳。 “老公，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 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美怡听了，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如果他们真的丧心病狂，厚泽就有危险了。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美怡说的，不无道理。 “嗯，你说的也对。这样吧，我明天上班，和洪大哥说一声，请他派一名专人，专门负责幼儿园的保安工作。” “以后，只要我在营州，厚泽的接送，由我来负责。” 第一百零一章 特殊的“病人” “你这么忙，行不行？” “没问题，如果太迟，我可以让保安将厚泽送到我的办公室，我下班再带他回家。我相信，他们是不敢对你下手的。袭警，给他们天大的胆，他们也不敢。”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可要小心，防止他们突然袭击。” “放心吧，我的棍棒功夫还没施展出来呢。一旦遇到围攻，我不介意露这一手。” “呵呵，你手上的棍棒功夫怎么样，我没有见过。不过，你其它的棍棒功夫，确实厉害。”美怡一边说，一边抱着林琳，缠绵起来…… 陈铮彤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女孩，林琳只是指点她一次，她便明白了，媒体在展示医院的正面形象中的重要作用。 这一次，不用林琳开口，陈铮彤主动写了一篇题为“打造风清气正的医院”的文章，将医院在药品选标的过程中，如何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保证在公平、公正、公开中进行，为老百姓能用上要，用好药而不懈努力。 文章主要赞扬常林的正确领导，当然，也少不了赞扬林琳和简三叠对正气的坚守。 文章写好后，陈铮彤第一个拿给林琳看。 她相信林院长的眼光，更相信林院长的水平。她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已经感悟到，林琳第一次对她说的话，其实就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如果由林院长执笔，一定不会比自己写的差。 文章不长，林琳很快看完。 “嗯，写得不错，立意很好，言之有物，行文流畅，不愧为才女。哎，你还没有给常院长和简院长看过吧？” “谢谢林院长的肯定，我第一个拿给您看。” “这样吧，这篇文章，只写常院长，不写我和简院长。修改好后，拿给常院长过目。” “为什么？林院长，这对您不公平。” “你听我说，没有错，等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好吧，我相信林院长，谢谢林院长的肯定，我这就去修改。”陈铮彤虽然不明白，但她非常明智地选择相信林琳。 陈铮彤不明白，不等于常林不明白。这次选标事件，如果不是因为惊动林琳和公安局，一定会出大乱子。 而这个乱子的根源，就在简三叠。所以，看见陈铮彤的稿件里，没有将简三叠写上去，他感到很高兴。 常林相信，有朝一日，简三叠一定会因为钱的问题，搭上一辈子的职业生涯。 “嗯，写得不错，写得很好。不过，如果将林院长写上去，会更好。”常林并不介意将林琳写上去。 “我第一稿拿过来的时候，林院长撞见了我，看了我的稿件，让我将他和简院长都删掉，只能留下常院长您。”陈铮彤撒了一个谎。 “哦，你说的是真的？” “对，我哪敢骗常院长。” “好，林院长的意见是对的，你做的不错，你联系报社，争取将它发出来。”常林很高兴。 “好，我这就去。”陈铮彤离开常林的办公室，马上到林琳的办公室，将刚才与常林的沟通告诉林琳。 “林院长，对不起，我撒谎了。”陈铮彤面露愧色。 “哈哈，没事，你这个谎撒得好，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放心吧，我会帮你圆这个谎的。”林琳明白陈铮彤找他的意思。 “谢谢林院长！”陈铮彤雀跃着，拿着稿件，转身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常林心中的“刺”，被林琳慢慢地往外拔，这个过程，常林不仅不感觉到痛，还感觉很舒服。 附属医院与营州日报社关系很好，像这种充满正能量的文章，很快便刊登出来。常林，又一次成为营州市的新闻人物。 常林的高兴，不必多说。在常林的心里，已经将林琳看成是“自己人”了。 简三叠拿着这份营州日报，反复看了几次这篇报道。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简三叠的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阴森逼人。 他不敢对常林发作，暂时也不敢对陈铮彤发作。他隐隐觉得，这事，与林琳有关，但却抓不住林琳的任何把柄。 他开始怀疑，自己从遥远的云西，来到这南江省最落后的地方，是不是走错路了？ “等我捞足了资本，马上离开这鬼地方。”简三叠决心已下。他分管着医疗器械的购置和药品的采购，他有理由相信，一定可以捞到足够的钱。 林琳的工作，依旧有条不紊地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这就是林琳，一个做事计划性很强，执行力很强的人。 又是周二的上午，林琳出门诊的时间。 每次出诊，林琳都要拖班拖点，因为，等候他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门诊部努力为他把关，但依然挡不住“汹涌”而至的病人。 当最后一位“病人”走进诊室时，已经是下午2点10分了。很显然，他是刻意等到最后才进来的。 这位“病人”，是一位年约50多岁的汉子。他在林琳的面前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出，这位“病人”是想和林琳单独谈话。 “你去将门关起来吧。”一身武艺的林琳，并不害怕意外的发生。“病人”闻言，非常高兴，马上起来，将诊室的门关了起来。 这时，“病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医生，说起来，真是很羞愧，我也是一名内科医生，这次来，不是我想看病，而是为我女儿而来。” “我女儿患有癫痫，几个月前，我看了一张报纸，上面有一侧广告，说某某大学教授，根据祖传秘方，研制出来一种纯中药的抗癫痫药物，能够彻底治愈癫痫。” “因为爱女心切，看完这个广告，我选择了相信，并马上按照广告上的地址寄钱购药，每个月的费用要2千多元，药品是用小塑料袋装好的药粉，每天三次，每次服用一袋。” “从服用这个‘祖传秘方’的药开始，我将原来在医院开给女儿服用的药停了。” 第一百零二章 医生也被骗 “服用他们的药后，癫痫发作控制了。但这一个多月来，我女儿开始出现说话不清楚，起不了床，走不了路，想打电话问他们，电话又不通。唉，林医生，我心里快急死了。” “由于女儿走不了路，我一个人无法带她来诊。嗯……我想请您到我家帮忙看看，我的家就住在附近。” 听完这位汉子的话，林琳才明白因由。 这个年代，这样的广告，实在太多了。而且，因为通讯落后，信息不对称，上当的人非常多。 听完他的话，林琳知道，又多了一个被黑心广告祸害的人了。令林琳没想到的是，上当的人，竟然是一个有多年医龄的内科医生。 这让林琳更加确信，他在医院所推行的各种提高医疗质量的制度，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是很及时的。 以林琳长达几十年的临床工作经验，以他对癫痫的深刻认识。听完这位医生的话后，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孩现在的症状的因由了。 “唉，您这个大水鱼，被人家砍得浑身是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个内科医生呢。（大水鱼，广城方言，冤大头的意思）”对于这样的医生，林琳从不客气。 “我的时间安排得很满，不可能到你家去看你的女儿。不过，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可告诉你解决的办法。” “我也知道您忙，为了等到您，我已经守候好几个星期了。请林医生您问，我保证如实回答。” “你的女儿说话时，声音是不是像从喉咙里爆发出来一样，而且还含糊不清。” “对，确实是这样。她说的每一句话，那声音，正如您描述的一样” “你搀扶着她走路，她的双腿，是不是要分得很开，才可以勉强走得了。” “对，太对了。”这位医生越听，越是感到吃惊。他是听别人介绍来找林琳。看到林琳如此年轻，他还有点不相信。现在，听完林琳问的两句话，他彻底相信了。 “你女儿的手，想抓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抓不准目标，摇摇晃晃的。” “对，就是这样。”林琳的每一句话，都问到点子上。 “你有没有带这些药粉过来？” “有，我带了一小包。” “给我看看吧。” 林琳接过这位医生递给他的药粉，撕开简易的封口，一股浓烈的当归味扑鼻而来。 这种情况，前世的林琳已经见过非常多。为什么如此多的人上当受骗，除了上当的人不懂外，骗子的精明，骗子对这些人心理的把握，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大多数国人认为，西药是有毒的，吃多了会伤身体。相反，中药是没有毒的，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所以，大多数的基层的民众，更愿意接受中药，而排斥西药。 所以，这类假药，必定会加入一些有着浓烈的味道的中药，让上当的人相信，他们吃的，就是中药，是“无毒”的中药。 林琳微微一笑，将塑料药袋重新封好，递给这位医生。 “您知道您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来找您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倚老卖老。 “我先告诉你，你的女儿现在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一会再告诉你处理的方法。” “好，好，好。您请说。” “您的女儿，现在的情况，属于药物的副作用，如果再吃下去，就会造成不可逆的小脑损害。到哪个时候，你再来找我，也没有用了。” “啊？！是不是等于轻度中毒了？” “也可以这么说。” “那……这是什么药物导致的中毒呢？” “苯妥英钠！你知道苯妥英钠吗？” “知道，我女儿以前吃的是卡马西平，后来，因为出现皮疹而停药了。在用这些药粉前，吃的也是苯妥英钠。虽然没有完全控制，但算是基本控制吧，发作的频率，保持在一个月一到两次的样子。” “林医生，您是说，这些药粉里，有苯妥英钠？” “有，肯定有。苯妥英钠被磨成粉，掺和在这些中药里。如果让你来做这些药粉，你能控制每一袋的药粉里，苯妥英钠的量在一个固定值吗？” “嗯……不行，肯定不行。除非是一袋一袋地制作，但他们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就是嘛，你女儿的癫痫确实控制了，功劳不是中药，而是苯妥英钠。你女儿目前的情况，罪魁祸首不是中药，还是苯妥英钠。”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苯妥英钠，一瓶100片，可以吃一个月，才1块多钱，他么竟敢收我2000元一个月。”这位医生恍然大悟。 “这样的骗局，现在到处都是。骗子固然可恶，但是，你作为医生，一名高年资的内科医生，也这样糊里糊涂的被骗了，真是令我无语。” “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继续给你女儿服用这些‘神药’，你女儿很快就被你这个糊涂的医生父亲毁掉。” “林医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听林琳的口气，这位老医生知道，他的女儿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一直绷着的脸，开始放松下来。 “我开两瓶丙戊酸钠片给你，你每天给她吃三次，每次吃一片。头一周，这些药粉不能减量，继续原来的量服用。” “第二周开始，将药粉减少一袋，持续一周。第三周，再减少一袋，直到最后完全停掉药粉。” “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发作，那是最理想的状态。如果有发作，您再来找我。记住，不要心急，要逐步减量。” “一个月后，不管好坏，您都要来找我，将情况告诉我。”对于癫痫的治疗，林琳的经验非常丰富。 “好，我明白了。谢谢，非常感谢您！”这位老医生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离开了林琳的诊室。 此刻，已经接近三点了。这样的时间点下班，对于出诊的林琳，无论是前世还是重生后，都是常态。 “嗯，要找时间和丁主任说说，如何加强对患者的科普教育。”前世的林琳，很重视科普教育，并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耗费了大量的心血。 第一百零三章 常林态度大变 回到家里，美怡已经上班去了。厚泽中午在幼儿园睡觉，林琳草草吃点东西，便上床“补觉”了。 凡是周二这一天，院部如果没有很急的事情，办公室的人是不敢骚扰林琳的。他们都知道，林院长兼顾的事情很多，确实不容易。 院务会议一般安排在周三上午十点召开。第二天早上，林琳回到办公室，刚喝一口办公室的人员为他准备好的茶，陈铮彤敲门进来了。 “林院长，常院长让我来请您到他的办公室。”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林琳一边答应着，一边想：“这么急，难道上午的会议，他会抛出重磅的内容？” 看见林琳进来，常林赶紧走向前，握着林琳的手，另一只手，将门关好。 “来，林院长，我们到沙发上坐。”常林拉着林琳，来到他的办公室的外厅的沙发上坐好。 “林医生，有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我们医院的经营业绩其实是不错的，这得益于医生和护士们的努力，他们为我们医院的发展，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按照国家的拨款，他们能领到手的工资少得可怜，更不要说奖金了。” “现在社会上都流行说，拿手术刀的，不如拿阉鸡刀的。这样非常不合理，不能体现医生的技术价值和劳动价值。” “所以，我想在现在基本工资的基础上，增加奖金的发放，使我们医生和护士们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也能让他们生活得体面一点，有尊严一点。” 常林的话，深得林琳的同意。其实，林琳一直想找机会与常林探讨这个问题，想不到，常林已经在谋划了，这让林琳对常林刮目相看。 “常院长，您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如果说，我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的收入，以前是零的话，您的方案，就等于使他们实现从零到壹的突破。对于医生护士，对于我们医院，都是一件大好事。” “收入高了，医生护士们的积极性能充分调动起来。收入高了，我们医院就能吸引更多有真才实学的人。收入高了，医生护生们也不会想东想西了。” “常院长，您这一招，可谓‘一箭三雕’啊。常院长真是棋高一着，实在令人佩服。”林琳的话，发自内心。 “谢谢林院长的认可，林院长是否能提一点建议，使得这个方案更加完善，更具有激励作用？” “常院长已经考虑得很周详了。如果要做微调的话，可以先让职工们实现从零到壹的转变。往后，可以将奖金与各个科室的绩效挂钩起来。” “为医院贡献大的，奖金就会更高。这个，常院长可以在每个月的中层干部例会上，将排名前十的科室公布出来，当然，数据越详细越好。” “再往后，可以实行二级分配，根据不同层级，设定不同的系数，算出最后的奖金。当然，现在要一下子走到这一步，是不现实的。”林琳一下子说了一堆。其实，这一切，都是林琳前世经历过的事情。 “哈哈，人人都说林院长聪明过人，果然名不虚传。你提的方案，不仅可行，而且非常有道理。我先捋一捋，想清楚怎么表达，一会开会的时候，我再公布出来。谢谢你，林院长。不仅为这件事，在很多事情上，我常林都要感谢你。” “常院长，您这就客气了。您好，医院就好，医院好，职工就好。您是医院的旗帜，我们都跟着您走。” “嗯，你林院长是一个真正做到知行合一的人。你不仅这么说，还真的这么做。君子，林院长是真君子啊。” “常院长过奖了。常院长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林琳知道，常林需要时间，来整理好一会开会的讲话内容。 “呵呵，本来还有很多话说的，不过，今天没时间了，以后，我们多点聊一聊。” “好，我先告辞了。”林琳说完，离开了常林的办公室。 “人才，真是难得的人才啊！”常林自言自语，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出神一会，便马上开始工作。 十点整，院务会议准时召开，这一次，被请来参会的，是财务科科长杨少芳。林琳看见，马上明白常林的意图。 果然，在常林主持下，大家一起讨论一些急需解决的问题。陈铮彤将这些问题记录下来，并在会后形成会议记录，分发到各位院领导手中。 “下面，请杨科长说说我们医院这半年来的经营情况。”常林转入正题。 杨少芳早有准备，将医院各个临床和医技科室的收入和消耗的情况，剔除员工的工资和少得可怜的奖金，医院上半年的盈利，达到三千多万。 杨少芳的话音刚落，各位领导开始激动起来。他们一直没有经营意识，但常林有，而且盯得很紧。 “这样的盈利，对我们医院将来的发展，是一件大好事啊。”李登杰首先说话。 “对呀，可以用这些钱，迅速补充一些科室的医疗设备，保证科室医疗工作的正常运行。”简三叠念念不忘他的终极目标。 “我觉得，这些钱，都是临床一线的医生和护士们拼命工作挣来的。我们不能将这些钱全部用来买仪器，要将大部分钱，以奖金的形式，奖励给医院的职工们。”罗权也是临床医生，深知临床一线医护人员的不易。 “这样做，会不会与国家的政策不符合？”作为书记，李登杰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我同意罗院长的意见，这些钱，是在常院长的带领下，全院职工的努力下挣来的。所以，这些钱，必须体现在这方面。” “仪器设备要买，但是，不可能一步到位，只能一步步来，先满足急需的、抢救用的仪器设备的购置。” “其他的钱，应该奖励给职工，使我们全院的职工觉得，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医院的领导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付出的，能感受到他们的辛苦的。” 第一百零四章 丁凤的请求 “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职工们会更积极，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们付出后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的希望。” “同样地，医院肯定会因为职工们的努力，收获更多的利润。这些利润，可以支撑我们医院不断地壮大。” “从仪器设备上，从人力资源上，我们都会因为不断的发展而壮大。我相信，这样的政策推行下去，医院会以非常快的速度发展。” “至于李书记的担忧，我觉得大可不必。其实，国家是希望我们大家都富裕起来的。不过，国家要顾及的地方实在太多，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补贴给医院。” “这些钱，是我们医院在不损害病人利益的前提下，通过合理、合法、正当的经营获得的，不会违背国家的政策，反而，我觉得，非常符合国家现在的发展思路。” 林琳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更细节的东西，林琳不会说。这些话，他必须留给常林说。 这个班子，除了常林和李登杰与前世的一样外，其他人，全部变了。在林琳的眼里，这是一个全新的班子，包括林琳在内，也是新“杀”进来的。 在院务会议上，如果不涉及到林琳管辖的部分的问题，他一般是不会发言的。如果他一旦发言，风格像极了疑难病例讨论，别人很难找到什么理由来推翻他的发言。 今天不一样，第一，这是涉及到全院职工的问题，他必须发言；第二，常林事先找了他，他必须发言，以支持常林，实际上，也是支持认可这个设想的他自己。 “好，大家的发言非常好，我也从中得到很多的启发。” “刚才李书记提到的国家的制度的问题，林院长已经给出了很好的回答，我也同意林院长的观点，不再重复。” “简书记提到医疗仪器设备的购置问题，我也很同意。至于购置的方式和方向，我认可林院长的意见。先解决急需的问题，解决零到壹的问题。医院不可能用全部的利润，来购买仪器。如果这样，对不起全院的职工。” “所以，务必请简书记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严格遵守这一原则。我们职工辛苦赚来的钱，必须花在刀刃上，绝不允许无谓的浪费。” “这次提高职工的收入，也是解决从零到壹的问题。所以，这一次，不存在谁多谁少的问题，而是‘大锅饭’，平均主义。” “下一轮，就不可能再这样了。下一次，必须根据各个科室的各种指标来进行奖金的分配。所以，杨科长回去，马上做好第一套方案，尽快实施。然后着手做第二套方案，为今后做准备。” “另外，杨科长在做方案的时候，将院领导单列出来。但凡兼任科室主任的院领导，都不要回去科室，与员工抢这个钱。” “院领导可以上浮1至2倍，以后如果奖金再调整，也是在基础奖金上，往上调1到2倍。” “好，真是好。”林琳心中暗暗叫好。林琳其实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但不能由他说出来，必须由常林说。 他一直担心，常林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想不到，常林考虑问题非常周到。 “嗯，常院长不简单，有大智慧。医学院不是要钱吗？如果这些钱留在账上，医学院就很容易找理由见它拿走。现在的方案，堂皇冠冕，合情合理。”林琳更加佩服常林了。 一向自视甚高的林琳，能够如此佩服一个人，实属不易。这是因为，在院务的管理上，从前世的他，到现在重生的他，林琳都是新手。虽然他思维缜密，但遇到常林这样的人，他还是十分佩服的。 七月底的一次院例会上，常林正式向参会的中层干部宣布，从八月份起，临床一线员工，包括临床医生和医技科室人员，每人每月发放奖金五百元，机关后勤员工，每人每月发放奖金四百元。 常林的话音刚落，闷热的会议室里，突然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职工们盼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几百元，在这个年代，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一笔比工资和以前的季度奖加起来还要高的收入。 这一年，全院的职工人数，才七百多人。大多数的人员，分布在在临床和医技第一线。所以，常林这突然的一改，应该是听从了林琳的建议，算是神来的一笔。 一百元，差距看似不大，但却让一线人员感到被重视了。而对于机关人员而言，临床一线人员的辛苦，他们都知道，也就很容易接受这种差距。 常林的这一招，真正是找到了“支点”，将全院职工的积极性“撬动”起来。从临床到医技，他们以满足病人的需求为出发点，从而带动整个医院的运作速度加速起来。 从八月份开始，杨少芳每月参加一次院务会议，并在会上通报上一个月，医院的营收情况。 用数据说话，大家明显能看出来，这一步，走得非常正确。包括医学院领导在内，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到年底，医院的收入将会比去年翻一番。 期间，常林与林琳私下碰头几次，商量年终奖励的方案。最终，他们达成共识，并指示杨少芳根据这个共识，做一个详细的方案。 一天，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印象中，林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丁凤的电话了。说明丁凤在管理上，在业务上，已经渐入佳境，这是林琳最感欣慰的事情。 “林院长，向您反映一个情况。” “丁主任请说。” “是这样，有一个病人，是谭小敏分管的。病人是一个小伙子，以头痛入住到我们神经内科。” “病人住院有一段时间了，但头痛一直没有好转。我曾经问过谭医生，需不需要拿出来全科讨论一下。” “他说不用，病情简单，就是头痛，处理一下就好。昨天，病人的父亲找到我，向我提出要求，想请您回来看看。”丁凤将情况说了一遍。 第一百零五章 不服不行 “你看过这个病人了没？” “看过了，因为病人头痛没有好转，虽然谭医生不愿意拿出来讨论，我还是私底下去看了，详细问了病史，做了体查，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后来，为了保险起见，我请凌主任也去看了。凌主任看的结果，和我看的差不多。所以，既然病人的父亲提出来了，我还是非常希望林院长您抽空回来看看。” “行，你安排好，我周五上午回去查房。”林琳马上答应了。他想去看看这个病人，也想借机会，为丁凤站台。否则，每个人都可以拒绝主任的安排，以后还怎么管理？ 周五上午，林琳准时出现在神经内科。 在丁凤的主持下，病例讨论正式开始。到了这个份上，谭小敏无法逃避。谭小敏的内心，对林琳是极度惧怕的。 因为他被林琳揍过，更因为他的水平实在一般，很害怕林琳的提问。 “患者男性，18岁，因为头痛2个多月而入住我科。”谭小敏开始介绍病史。 “患者没有任何诱因，于2个月前出现头痛。头痛呈搏动性，以右侧为主，没有伴随恶心和呕吐，与睡眠、进食和劳累没有明显关系。平时睡眠稍差，梦多。” “病人刚中学毕业，没有不良嗜好。家族中没有类似的病史，没有高血压病家族史。” “入院后，内科系统和神经系统检查，均未见异常。血液的常规和生化检查没有异常，头部ct平扫也没有异常。” “根据病人的情况，我考虑为神经官能症，并按照神经官能症进行治疗。住院期间，头痛有所减缓，睡眠也比以前好转。” “根据丁主任的安排，今天请林院长回来，看看这个病人，请林院长在诊断与治疗上，给予指导。”谭小敏的口气，与丁凤所说的话很吻合。 从谭小敏的角度看，病人诊断明确，治疗有效。这种情况下，请林琳回来查房，简直是多此一举。 “在正式查房前，我强调两件事。第一，丁主任是神经内科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这个，在医院的文件里写得很清楚，我现在再重申一次。” “第二，对于科室的医疗、教学、科研和各种人事安排，丁主任说了算。如果谁不听丁主任的安排，由此发生的任何事情，比如医疗事故，教学事故，脱岗脱班等，后果自负。” “不仅如此，凡是不听丁主任安排的，一律不准参与医院的年终评先，不能参与科室的年度晋升，还要扣除不听话的、当月的奖金。”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不听主任的安排，我行我素，科室就会大乱。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也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希望各位老师和同事们牢记。” 这是重生后的林琳，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词，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其警告的意味甚浓。 “好吧，我们去看看病人。”这个病人，林琳还来不及细看，所以，他必须认真去问一问，查一查。 来到病人的床前，病人的父亲已经等候在旁。 “这是我们的林院长。”丁凤对病人的父亲说。 “谢谢林院长！谢谢您在百忙中抽空为我儿子看病。”看到林琳如此年轻，病人的父亲心中暗暗吃惊：大名鼎鼎的“神医”，竟然如此年轻。 林琳问的病史，与谭小敏汇报的，没有什么差异。所不同的，是病人告诉林琳，他的疼痛是持续性的，晚上睡觉时特别明显，疼痛一直局限在右侧颞部。 对于头痛，无论是前世的林琳，还是重生后的林琳，都抱着高度的警惕。他知道，头痛，只是一种症状，在头痛的背后，隐藏着不少病因。个别原因，甚至是致命性的。 林琳接过丁凤递给他的眼底镜，仔细查看了病人的眼底。病人双侧的眼底，都很漂亮，很正常，没有颅内压增高所致的眼底改变。 既然头部ct是正常的，眼底又如此漂亮，颅高压引起的头痛，可以排除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头痛，最常见的，是血管性头痛。 可是，病人说得很清楚，头痛是持续性的，晚上安静时特别明显。哪有持续一个多月的血管性头痛？这显然不符合血管性头痛的临床表现，也不符合血管性头痛的诊断标准。 “嗯，这个年龄，必须注意五官的问题所引起的头痛。”林琳一边思考，一边为病人做检查。 副鼻窦的体表区域，没有压痛。手测病人的双侧眼压，正常。枕大神经相应的部位，没有压痛。 突然，林琳灵光一闪：耳朵，耳源性的头痛？在前世，林琳是诊断出这样的病例的。 林琳马上向丁凤要过手电筒，先将左侧的耳廓向外上方向牵拉，然后将手电的光照进去。左侧外耳道是正常的，连鼓膜的反光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琳以同样的手法，将右侧耳廓拉起来，将手电筒的光照进去。这一照，问题出来了。在手电光下，病人右侧的外耳道，满是粘稠的、黄白色的脓液。 毫无疑问，病人的头痛，与外耳道甚至中耳的化脓性感染有关。因为感染还没扩散，所以，病人的全身症状还没出来，血常规也是正常的。 “来，你们一个一个来，看看病人的耳朵。”林琳发出命令，包括凌晓云、卓一明、丁凤和李云娥他们在内的医生和实习医生，排着队，一个看完，下一个接上。 每一个人看完后，脸上都写满了一个字：服！ 谭小敏看完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是啊，他原来一直不肯拿这个病人出来讨论，他一直认为，这个病人没什么事。他还想着，下周就让病人出院呢。 等大家看完，林琳松开手。 “好，大家回到办公室，好好讨论一下。”整个过程，林琳没有说什么。但病人的父亲已经从大家的表情中猜到，自己儿子的病因，被林院长找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 如何成为高水平的医生 等大家坐好后，林琳直接点了谭小敏的名。 “谭医生，你先说说吧。” “林院长，丁主任，很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林院长的话，听丁主任的话，努力克服自己身上的缺点，做一名合格的医生。”谭小敏不是分析病情，而是赶紧认错。 是啊，这个病人的病情，已经没有分析的必要了。而且他自己确实错了，如果还不认错，就无法过得了林琳这一关。 “林院长，我也必须认错。因为我的体查不够细心，关键是思路不够开阔，没有发现如此明显的病灶，并因为这样，耽误了林院长宝贵的时间，我向林院长和科室的同事们认错。” “我知道，医院最近的奖金改革，林院长出了很大的力，为我们谋取极大的福利，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林院长还要兼顾繁忙的门诊工作，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在后方的我们，不仅没有尽最大的努力为林院长分忧，还为林院长带来如此多的麻烦，实在惭愧。”丁凤认错，也是应该的，合适的。毕竟，她没有把好这个关。 “林院长，我也应该认错。”凌晓云也开口认错了。 “凌主任，这事与你没关系呀。”林琳不想将凌晓云牵扯进去。 “有关，非常有关。丁主任专门请我看了这个病人，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丁主任刚才说的，我非常认可。 “林院长现在的担子很重，事务繁忙，我们大家，应该尽力为林院长分忧。可是，我们水平有限，实在惭愧。” 退下来的凌晓云，性情大变。这是前世的林琳没有见过的，这说明，骨子里，凌晓云并不坏，只是水平不高、心胸不宽而已。 “大家都不用自我检讨了。我知道，大家都尽了各自最大的努力，包括谭医生在内，其实也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的。” “谭医生的错，并不是诊断不出这个病人的病因，而是没有服从丁主任的安排。如果不是病人家属找到丁主任，并要求丁主任请我来看，这个病人，很可能就这样出院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整天喊的什么‘龙头’，什么‘高水平医院’，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所以，大家务必从这件事中汲取教训，包括在座的实习医生，都必须牢记，只要你们的脚，踏进医生这个门，学习，就必须伴随你们终身。” “你们以为高超的医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以为高超的医术是从书本里学到的？你们以为拿到高学历，就等于是高水平了？我告诉你们，错了，全错了。” “什么叫临床，临床，就是要你们亲自到第一线，与病人接触，仔细问病史，仔细检查病人，遇到不懂的，马上回去看书，找资料，然后再回头思考。日积月累，你们才有可能成为一名水平高超的医生。” “送在座的各位两句话。第一，任何疾病，总是走在医生的前面；第二，病人，是医生最好的老师。” “希望大家能吃透这两句话，这样，就会变得小心起来，变得勤奋起来，变得对疾病，对生命敬畏起来。” 此时的林琳，仿佛不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而是一名道行高深的哲学家。 “谢谢林院长的教导。刚才林院长的一番话，让我见识到林院长的另一面，林院长对疾病的参悟，已经达到哲学层面的高度了。” 丁凤反应很快，不过，她也只能领悟到，林琳的能力在专业上究竟是多么的强大。 而刘玉兰则不一样，她慢慢开始明白，为什么每次与美雪说起林琳，美雪的眼里，满是敬佩、欣赏与羡慕。 “丁主任过奖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来处理吧。最好与病人的父亲好好谈谈，不要将我们神经内科的名声搞坏了。”林琳还是很看重神经内科的。 “好，请林院长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一定处理好，再也不能让林院长分心了。”丁凤回答着，并亲自送林琳离开科室，才回来处理这个病人。 办公室里，大家似乎还不愿意离开。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林院长是不是太聪明了？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起码，在神经内科领域是这样。” “这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聪明的人。用天才，怪才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凌晓云觉得，越来越看不透林琳了。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他好像将神经内科的每一种疾病都吃透了一般。我们神经内科有他，是我们的幸运；医院重用他，是医院的幸运。”一向很少参与这种议论的卓一明，也十分认可凌晓云的看法。 总有一些渠道，能够将林琳的神奇传播出去。 很快，林琳回神经内科，“神奇般”地发现病人的病灶的消息，在医院和医学院里传播开来。 估计，这次，是学生们的杰作。 林琳的学生时代，也是非常佩服那些老师，在看似轻描淡写之间，将复杂的病情搞清楚，使病人获得及时有效的治疗。 几十年后的现在，林琳发现，学生们的这一特质，依旧没变。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医术，永远是医学生和医生们追求的目标。 陈铮彤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她知道林琳的脾性，不敢动笔，将林琳的事迹写出来。但陈铮彤的内心，对林琳更是佩服不已，仰慕不已。 接下来的周二，林琳照常出门诊。等林琳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正想收拾工具下班时，那位老医生来了。 “林院长，太感谢您了！”他走进诊室，不管林琳愿不愿意，一把握住林琳的手，激动地说。 “咦，你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你女儿没问题了？”在林琳的印象中，老医生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一个月之约”了。 “对，我女儿完全好了，可以起来走路了，生活自理了。更重要的是，癫痫也得到控制了。”老医生十分高兴。 第一百零七章 拐弯抹角的话 “我最近才知道，您原来就是在营州地区大名鼎鼎的‘林医生’。嗨，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总以为这个‘林医生’年龄一定比较大了。谁能想到，您竟然如此年轻，医术却如此高明。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女儿的幸运啊。” “呵呵，您过奖了。我一直惦记着您女儿的病情，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林院长，我不打扰您了，您每次都这么迟才下班，您要多保重，再见！”老医生说完，便与林琳告别而去。 林琳想起来，他曾经设想的科普教育，在这个传媒非常不发达的年代，人们能经常看到的，就是报纸。他们谁能想到，几十年后，报纸被网络传媒所淘汰呢。 “先在病房做一些宣传专栏吧，能影响多少人算多少人，总比没有的好。”林琳一边走，一边想。 十一月底，林琳突然接到万耀文的电话。 “林老弟，你好！” “哇，是万厅长，万厅长您好！”林琳没想到，万耀文开口就称他为“老弟”，以至于林琳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老弟，南江省卫生厅今年准备在全省范围内，评选出十名优秀医院管理者。怎么样，林老弟有没有兴趣呀？” “谢谢万大哥的厚爱！如果可能，这个荣誉，最好还是留给我们常院长。” “哈哈，老麦说你是书呆子，依我看，你是全能冠军，清醒得很。”万耀文十分欣赏林琳的态度。不过，万耀文这话，令林琳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既然都称兄道弟了，说话就该直接明白，不要这么多弯弯肠子。而林琳，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交往的方式。 “万大哥过奖了！我资历浅，又没有从事管理的经验，确实不合适。不过，如果能为常院长争取一个名额，我倒是十分高兴的。”林琳决心试一下。 “这个没问题，你安排一个能干的写手，将常院长的简介写好，寄给我。不过，颁奖的时候，你是必须要来的，我想见见你哦。” “好，非常感谢万大哥！我们到时候在广城见。” “嗯，我们在广城见。”万耀文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琳喝了口水，思索一会，便站起来，来到常林的办公室。 “林院长，找我有事？”看见林琳进来，常林马上问。常林知道，林琳每次主动来，一定有事。 “对，有事。” “来，我们到沙发上坐。”常林很信任和佩服林琳。不仅佩服他的专业技术，还十分信任他的人品和人格。 常林心中的“刺”，已经被林琳在不知不觉中拔掉了。 “常院长，我刚接到万厅长的电话。”说罢，林琳将万耀文的话，复述了一次。 “你认识万厅长？” “对，我以前救过他的一位好朋友的命。” “哦……原来是这样。我看，这个荣誉，还是由你来领吧。”常林说。 “不好，确实不好。常院长上任以来，做了很多事情，很得民心，也使医院得到极大的发展。常院长拿下这个荣誉，是实至名归的。” “再说了，常院长代表的，是咱们医院。由常院长拿下这个荣誉，不管是对我们医院，还是对医学院，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这个荣誉，非常院长莫属。”林琳的口才，可不是吹的。 “好，我也不争了，就按林院长说的去办。这份简介，还是交给小陈去写？”对于陈铮彤的这支笔，常林也十分认可。 “嗯，她的文笔不错。这样吧，我把她叫来，常院长与她谈谈，让她有足够的素材去将文章写好。” “好，还是林院长想得周到。”常林正有此意。 林琳告别常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再将陈铮彤叫过来，把情况告诉她。陈铮彤听罢，十分兴奋。 林琳看见，不由暗暗赞赏：这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 “你写好后，给常院长看，如果常院长认为可以了，你就寄给南江省卫生厅万耀文厅长。”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找常院长去。”陈铮彤说罢，转身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麦大哥，您好！我是林琳。” “哦，是林老弟，您好！有事吗？”这是第一次，麦强接到林琳主动打来的电话。 “是这样，刚才，万厅长给我电话。”林琳将他与万耀文的通话，告诉麦强。 “麦大哥，非常感谢您。万厅长如此赏脸，都是看在麦大哥的份上啊。” “呵呵，林老弟，你做得很好。万厅长的人不错，只不过，在他这个位置，说话做事，总喜欢拐弯抹角。时间长了，说话就形成这样的风格了。” “呵呵，我知道，这种风格，林老弟未必喜欢。不过，你慢慢习惯就好。”麦强是何等的精明，他从林琳的电话中，闻到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谢谢麦大哥的提醒，万厅长也是为了我好，才如此慷慨和关照。南江省这么多医院，这样的名额，非常难得，如果不是万厅长特别关照，我们不可能拿得到。” “那也是，不过，林老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万厅长能给你，他自然心中有数。” “谢谢麦大哥，我知道了。” “好，到时候，如果我能抽空，也到广城与你们见见面。” “好咧，希望能在广城与麦大哥见面。” 在前世，林琳虽然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人，但他始终不懂得如何与这些不同的人打交道。这是林琳的一大弱点，这个弱点，重生后的他，依旧如此。 林琳相信，很多医院的院长，都想得到这个奖项。其中的争夺，将会非常激烈。万耀文必须在其中做很多的协调，才能为常林拿下这个名额，这也是麦强所说的话的意思。 1991年元旦假期过后，南江省卫生厅公布1990年度，全身十大优秀医院管理者获奖名单，常林赫然在列，而且还排在名单上的第三位。虽然排名时，说明排名不分先后。但这个位置，很耐人寻味。 第一百零八章 心思细密的林琳 常林的上榜，在南江省医疗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医学院和营州市卫生局知道后，先后打电话给常林，表示祝贺。 要知道，营州市向来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地方，这样的奖项，极少落到营州市，更别说卫生系统了。 颁奖典礼将在1991年2月2日周六举行，离春节不到两周的时间。这个时间，打乱了常林的工作安排。 “林院长，对于春节前的工作安排，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常林来到林琳的办公室，关起门，与林琳商量起来。 在院务会议上，常林曾经说过关于春节前的工作安排，所以，林琳是清楚的。 “既然有变化，我们只好改变计划了。这样做，未必是坏事。” “哦，林院长有新想法。” “我们可以将医院的表彰会往后推几天，等常院长领奖回来，我们再接着开。” “这样的好处，是在我们医院开会的时候，常院长的话，更有分量，更有权威，更有说服力。”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林琳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常林。 “到时候，林院长也一起到广城走一趟吧。” “好，我陪常院长走一趟，顺便与万厅长见见面，吃一顿饭。最好带上陈铮彤，让她带上我们医院最好的相机，全程跟着，回来可以写一篇报道。” “噢，还有，看这排名，常院长还是准备一个发言稿吧，万一需要发言，不会措手不及。” “哦，林院长觉得，我能上台发言？”常林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小。说实话，能够得到这个奖项，还是托林琳的福。发言的事，常林想都不敢想。 “有备无患嘛，我觉得，还是准备好比较稳妥。” “好，哈哈，还是林院长心思细密。就这么定了，我们周五下午上去。”常林听罢，非常高兴。 周四下午，林琳接到麦强的电话，麦强向林琳落实了他们到广城的时间，以及随行人员。 “好，我知道了，我们明天下午见。”麦强说完，便收线了。 1991年2月1日，周五下午。四点多，常林、陈铮彤、林琳一行三人，下了飞机，乘坐出租车，来到广城市白云宾馆。 林琳刚入学读书的时候，白云宾馆是广城市no1的存在。后来，随着东方宾馆，白天鹅宾馆的崛起，白云宾馆的风头便被完全盖过了。 尽管如此，白云宾馆的底蕴还在。他们的管理水平，内外环境，依旧赢得很多客人的青睐。 根据会务组的安排和常林他们的要求，他们在前台报上姓名，然后被分配到三个相连的房间。 他们拿着钥匙，正准备往电梯口走。 “林院长，您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琳一转身，看见麦强正在向他走来，林琳赶紧快步迎上去。 “麦大哥您好！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常林院长，这位是我们医院院长办公室主任，陈铮彤主任。” “常院长，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麦总经理。” “常院长好，陈主任好。”麦强首先开口。 “麦总经理好！很高兴认识你。”常林凭着多年的经验，感觉这位麦总经理可不是一般的人。 “林院长，你们住在哪几间房？” “1306、1307、1308，我住在1306房。”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忙，今晚我们一起吃饭。”麦强说完，便与常林、林琳和陈铮彤告别而去。 每个人各住一间，是常林的主意，林琳虽然感觉有点浪费，但这种事，他不好阻止。 他们走进各自的房间，林琳抓紧时间，洗个温水澡。刚把头发吹干，房间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林老弟，怎么样，可以走了吗？”话筒里，传来麦强的声音。 “可以了，请麦大哥等一等，我叫上他们，马上下去。”私底下，麦强还是叫林琳为老弟。 林琳放好电话，马上去敲常林和陈铮彤的房间。很快，他们便来到一楼的酒店大堂。 麦强看见他们，迎上来，说：“走，我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吃饭。”说罢，在前面引路，来到一辆造型别致的奔驰车旁。 林琳刚好从车尾部往前走，看见车位上嵌着e-ss的车标。 “嗯，这是一辆e级奔驰。”这样的造型，林琳第一次见到。 前世的林琳，看见的奔驰e级车，与奔驰s级车的造型是一致的，甚至大小都是一致的，显得非常流畅好看。 而这辆车，怎么看，都给林琳一种“古董”的感觉。 麦强请他们三个坐在后排，他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辆车看起来虽然很“古董”，但坐起来却是十分的舒服。难怪有人说开宝马，坐奔驰，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汽车在广城里兜兜转转，开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林琳他们从车里出来，林琳抬头一看，一栋古香古色的建筑矗立在面前，高高的大门上方，写着“伴溪酒家”四个字。 “麦总，怎么到这里来，这也太破费了吧？”林琳对麦强说。 “哈哈，林院长对广城很熟悉啊。到广城吃东西，必须到这里来。这里的美食，代表着广城的最高水平。” “不贵，物有所值嘛。请，大家请跟我来。”包括麦强的司机一起，他们跟着麦强，往里面走。 来到一间门口站着两位服务员的房间，麦强推门进去。 “万厅长，让您久等了。”麦强首先开口。 “万厅长您好！我们迟到了，实在抱歉。”看见万耀文，林琳赶紧快步向前，与万耀文握手。 “万厅长，这是我们常林院长，这位是我们医院院长办公室陈铮彤主任。”林琳马上介绍。 “万厅长您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万幸！万幸！”常林也赶紧向前与万耀文握手，陈铮彤也跟在常林的后面，与万耀文握手问好。 “来，大家坐，咱们慢慢聊，慢慢吃。”麦强招呼他们坐了下来，然后叫司机出去点菜。 “林院长，几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啊。”万耀文笑着对林琳说。 第一百零九章 万耀文的“考题” “万厅长见笑了。万厅长才是真正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呀。”林琳反应极快，马上接过万耀文的话。 “哈哈，什么时候，林院长都是机敏过人啊。哎，常院长，林院长如此年轻，您觉得，他在这个位置，做得怎么样？能胜任吗？”万耀文的话，暗含机锋。 “呵呵，万厅长，对于林院长，我们绝对不能以年龄来衡量他，他可是我们医院乃至整个营州市的宝贝啊。” “先说医疗技术吧。在营州市，咱们林院长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在管理上，谁也没想到，林院长也是如此厉害。不仅有眼光，更有魄力。” “万厅长，实不相瞒，我的很多点子，都是林院长帮我想出来的。”常林非常聪明，那怕在陈铮彤面前，他也不怕说出这种很多一把手不愿意说的话。 “常院长果然不愧为十佳院长。常院长有过人的胸怀，有敏锐的眼光，好，真是好。”对于常林的回答，万耀文很满意。 “林院长的管理，我不清楚。不过，林院长的医术，我是亲自领教过的。没有林院长，就没有我的今天啊。”对于当年的一幕，麦强十分感慨。 “哎，麦总此言差矣，真正的功劳，还是在咱们万厅长身上。当年，如果不是万厅长拼命到各大医院搜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林琳借机将功劳推给万耀文。 “哈哈，林院长，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当年，敢用这种要来治疗这种病的，全国只有你林院长一个人；敢将这种药注射到鞘内的，我看，全世界只有你林院长一个人。” “这就是刚才常院长说的水平，胆魄，能力。所以，刚才常院长的话，我是非常赞同的。” “哦，还有这么一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常林感到吃惊。 “当年是项院长在，他也没有多说，我也不想多说，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陈主任，以后的报道，要多写写我们林院长。”常林对陈铮彤说。 “我每次都写的呀，可每次，我拿稿件给林院长审核，他都将他的名字，还有其他领导的名字都划掉。” “哦，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常林感到吃惊。 “林院长说了，一家医院，必须树立一面旗帜，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不能因为每个人都想沾点光，将这个终极目标搞错了。”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林院长。他不仅这样想，也敢这样做，从来不怕得罪其他人。”陈铮彤说出她的心里话。 “呵呵，小陈主任，你想过没有，林院长为什么敢这么做？”万耀文有意考考陈铮彤。 “我想过了，因为林院长不争，所以他敢。”陈铮彤的话，简明扼要，却说出了问题的核心。 “好，说的好！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小陈主任，你这个笔杆子，能不能说来听听？” “呵呵，万厅长见笑了。在万厅长面前，我可不敢卖弄，也没有实力卖弄。”陈铮彤并不笨。 “哎，小陈主任这话不妥，这不叫卖弄。我们这些学医的，在你面前，就是一个‘文学盲’。”万耀文不想“放过”陈铮彤。 “万厅长，据我所知，咱们林院长在文学方面造诣很深。我的很多稿子，里面的很多问题，都是林院长点出来的。” “刚才万厅长提的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林院长是知道的。”陈铮彤转移了目标。 “哎，陈主任，你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在万厅长和你面前，我更不敢造次喽。”林琳岂会轻易上当。 “呵呵，林院长，我倒是很相信你们小陈主任的话哦。怎么样，你说说看。”万耀文很想知道林琳的潜力。 “万厅长，您这可是给我出难题呀。我知道，万厅长是知道这句话的出处的，既然万厅长点将，我试图回忆一下，将这碎片化的记忆拼凑一下，说错的话，请万厅长和陈主任指正。”林琳的性情，本就不喜欢装模作样，这和他当医生一样，懂就懂，不懂就不懂。 “这句话的出处，来自英国的一位叫兰德的诗人写的一手小诗，诗名叫《生与死》。这首诗，是由我很敬佩的杨绛翻译的。” “译文是这样的：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不知道，我记得全不全，请万厅长和陈主任指正。”林琳笑着说。 “妙，实在是妙。哎，林院长，你知道我为什么确信你知道这首诗吗？” “呵呵，请万厅长明示。” “因为，你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对，太对了。万厅长，您看人，可是一看一个准呀。咱们林院长，确实是这样一个人，从不争名夺利。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万耀文的话，点醒了常林。 “所以，常院长，您可不能让一个不争名利的人，什么都得不到呀。”万耀文意味深长地对常林说。 “是，万厅长说的是，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常林似乎心中有了决定。 他们在谈笑间，菜已经上来。 麦强的司机，将带来的红酒打开，为每个人倒上一杯。这个年代，喝红酒的人非常少，红酒，是奢侈和上流社会的代名词。 本来滴酒不沾的林琳，看见是红酒，也不再吭声。毕竟，麦强和万耀文一起出面，都是为了自己好，包括刚才万耀文的这番话，同样是向常林传递这样的信息。 “来，我借麦总的酒，首先祝福万厅长身体健康，仕途顺利，万事如意！”林琳首先站起来，端起酒杯，向万耀文敬酒。 听林琳这么一说，大家都站起来，向万耀文敬酒。玻璃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大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我敬麦总，感谢麦总的关照和招待。”这一次，林琳与麦强两个人碰了一下杯，然后各自一饮而尽。 第一百一十章 林琳出手解围 “这第三杯酒，是我和常院长、陈主任敬万厅长，感谢万厅长给我们常院长，给我们医院如此高的荣誉和奖励。” “对，我也借麦总的酒，敬咱们万厅长，非常感谢万厅长对我的厚爱和关照！”常林和陈铮彤也站起来，与万耀文碰杯，再干了一杯。 “林院长，你不能这么喝，快吃点东西。”对于林琳，麦强还是比较了解的。而万耀文，也通过麦强，了解了林琳的兴趣和爱好。 所以，他知道，今晚林琳能够这样破例，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医院和常林。万耀文的心里，对林琳的为人，更加佩服。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的聊着。 “林院长，有没有兴趣到广城，到厅里来？”万耀文突然问了一句，将常林和林琳都吓了一跳。 “谢谢万厅长的厚爱！其实，我这个人，最差劲的，就是做官了。咱们南江省，可以没有我林琳这样的官，但营州市，却绝对不能少我林琳这样的医生。”谦虚的话语中，透出林琳浓浓的霸气。 “好，哈哈，好，这才是我心中的林琳。来，麦总，我们一起敬伟大的林医生一杯。”万耀文听到林琳如此情真意切的话，十分感动。 “我就说嘛，林老弟的性情，就是这样，我就喜欢这样的林老弟。来，万厅长，我们一起敬林老弟一杯。”“林老弟”出自麦强之口，合情合理。但他的话中，隐隐代表着万耀文的意思。 “林院长的后半段话，我是非常认同的。营州市，绝对不能没有林院长这样的医生。林医生的手，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啊。” “我已经准备了，今年医院增加一个奖项，就是杰出医疗成就奖。奖给三个人，分别是林院长，神经外科的陆主任和骨科的蔡主任。” “他们联手，将一个看似无解的难题解决了，也因此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林院长而起。如果不是林院长准确的诊断，就没有后续的抢救。”常林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常院长好样的。我在厅里，听到林院长救人的事迹，可以说，数不胜数。可是，这么多年来，咱们林院长得到过任何奖励没有？没有！” “所以，常院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对促进医院往高水平医院发展，肯定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万耀文处处为林琳说话。 眼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麦强的司机走出去买单，然后到楼下等候他们。 麦强的司机来到楼下，看见两个人正围着麦强的车在看。他担心他们捣乱，赶紧走了过去。 “你的车？”其中一个人粗声粗气的问道。 “不是我的，我老板的。” “b牌，呵呵，只有傻瓜暴发户才买这样的车来摆显。” 麦强的司机意识到，这两个人，身份也许与自己一样，现在在无事找事干。想到这里，他选择了沉默。 “喔呵，不说话了？那就等于是默认了。深城人，大多是乡巴佬出身，钱多人傻，果然是这样。”这两个人，挑衅的意味很浓。 想着一会要送万厅长，麦强的司机继续保持沉默。 巧的是，此时，双方的背后人物一起冲酒家走了出来。 “阿辉，怎么回事？”麦强的警觉性很高。 “没事，他们在闲言闲语而已。” “那就不用理他们，你……”麦强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中的一个抢着开口了。 “哦，原来这个就是你的傻瓜老板。” “不要放肆，我刚才不说话，是不想理你，你再放肆，小心我揍你。” “呦呵，口气不小嘛，想揍我们，哼，我一个人就可以干掉你这个乡巴佬。”其中一个说完，突然向前，挥拳就向麦强的司机打去。 麦强的司机仓促应战，两个人来回几个回合。林琳看得分明，麦强的司机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这两个人的老板，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对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果然，这个人突然变招，一手档开阿辉的拳头，另一只手，迅速掐住阿辉的脖子，形势十分凶险。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拳头如闪电般向掐住阿辉的人的“太阳穴”击去。这一招，攻其必救。这个人没办法，赶紧松开掐住阿辉的手，然后想用手档开攻击他的太阳穴的拳头。 攻击他的人，这一招其实是虚招。看见对方中计，身形马上一闪，一脚迅速提出。“咔嚓”一声，这个人迅速倒地，并发出一声惨叫。 “强哥，将你的‘大哥大’给我。”万耀文反应也很快，从麦强手中接过“大哥大”，直接拨通省厅一位同事的电话。 麦强回过神来，才发现，救阿辉的人，竟然是林琳。 对方的另外一个人看见，马上向着林琳冲过去，挥拳就打。 旁边看着的常林、陈铮彤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寒冷的冬天里，热汗直冒。 林琳不想在这个地方拖延时间，根本不给对手任何机会。只见林琳身形闪动之间，这个人的两侧肩关节都被林琳卸掉了，人也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这两个人的老板看见势头不妙，想向前将他们扶起来带走。 “你最好别动，否则，你也和他们一样。”林琳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这个老板模样的人不敢再动了。 很快，两辆警车呼啸而至。车上跳下几个穿警服的人，他们一起冲了过来。 “万厅长，怎么回事？” “阿辉，你将前因后果，向利局长说清楚。” “是。”阿辉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利局长听罢，不由大怒：“你们这群人渣，将咱们广城的脸，全部丢尽了。去，把他们抓起来，带回去。” “万厅长，我想请这两位跟着过去，做个笔录。”利局长做事，十分周密，公事公办。 “好，应该的，我这个报案人，也一起去吧。强哥，你带他们几位回酒店。”万耀文吩咐清楚，便和林琳、阿辉一起，跟着警车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常林的高光时刻 事实清楚，对方无可抵赖，被警方关押起来。 “万厅长，他们住哪？” “白云宾馆。” “好，我送你们过去。”利局长二话不说，将他们送到白云宾馆。 白云宾馆的大堂里，麦强和常林、陈铮彤坐在沙发上，等候着他们的回来。 看见万耀文带着他们走进来，几个人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了，没事了，你们一会做好明天开会的准备。常院长，你要做好发言的准备，给你十分钟的发言时间。”万耀文对常林说。 “好，非常感谢万厅长的关照。”常林十分高兴，也暗中赞叹林琳的先见之明。 “林院长，非常感谢您！”阿辉握着林琳的手。 “不客气，你做的不错。”林琳喜欢给予对方更多的肯定。至于能力，阿辉如果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肯定会加强训练的。 “林院长，借一步说话。”万耀文向前，握着林琳的另一只手，将林琳往门口拽。 “林老弟，你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没展现出来？你的这身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功夫。我也是‘吃过夜粥’的人，看你这架势，我在你的手下，半招都走不完。” “我从小跟着师傅练武，不过，我极少使用。今晚，如果强哥的司机可以搞定，我绝对不出手。” “所以，请万大哥一定要替我保密。这件事，我不想传出去，更不想张扬。” “我明白，这是练武的人的大忌。好，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强哥那里，我来说。”万耀文很高兴于林琳的坦诚。 麦强和阿辉开车送万耀文离开酒店，林琳和常林、陈铮彤一起，乘电梯往自己所住的房间去了。 “陈主任，今晚的事，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切记。” “嗯，放心，我不会说的。”陈铮彤已经被林琳震惊了。同样被震惊的，还有常林。 “林院长放心，我们都不会对外说半个字。”不用林琳开口，常林主动说了。 “谢谢常院长，明天的发言，常院长一会要准备才行哦。还有，陈主任，明天多拍几张照片，不要等上面的照片。做任何事情，最好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嗯，请两位院长放心，明天我一定将工作做好。” 第二天早上，他们三个到餐厅吃了一顿自助早餐。在这样的年代，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吃早餐。 “呵呵，常院长，想不到，吃早餐还可以随便吃。”陈铮彤感到新奇。 “小陈，就算给你随便吃，你也吃不了多少。我们的住宿费、会务费等等的开销，足够他们大赚一笔了，这点早餐算什么。” “不过，这些经营之道，值得我们借鉴。”常林在院领导的位置浸润这么久，并非等闲之辈。 “常院长厉害，从一顿早餐，能悟出这么多。这才是思维的精髓，陈主任要多多学习。”林琳接着说。 “是，我以后必须多留个心眼，不能总看事物的表像。”林琳说话，总能说到点子上，令陈铮彤受益匪浅。 吃完早餐，他们到酒店次顶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人来人往。他们刚踏进去，便有工作人员上来，问明情况。当知道是常林院长后，马上有人将常林带到指定的位置坐好。 林琳与陈铮彤则另外觅一个位置坐好。 “林院长，您自己坐，我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抓到花边新闻，也趁机多拍几张照片。”胸前挂着参会证件的陈铮彤，可以在会场里随意走动。 林琳拿起放在桌面的会议议程，细细看了起来。 整个会议安排得十分紧凑。上午九点正式开始，相关领导讲话，颁奖仪式，获奖代表讲话，共进午餐。下午，安排参会人员到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参观学习，然后分开，各人独自安排行程。 “嗯，可以回母校看看，不错。想不到，眨眼间，离开母校已经快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林琳暗暗感叹。 会议按照议程，一项接着一项在进行。颁奖完毕后，便是获奖代表讲话。讲话的代表，一共两个人，一个是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院长，另外一个，便是常林院长。 “如果没错，常院长并不在安排之中，是万厅长昨晚临时起意，才给了常院长这个机会的。”这是林琳的猜想。其实，在获奖的十名院长中，常林是最不起眼的。 常林的发言，由于事前得到林琳的提醒，再经过他精心的准备，内容十分简明扼要。十分钟的时间，足够给他发挥了。 “非常感谢厅领导和各位同行给我如此高的荣誉。我决心带领医院的全体职工，将医院打造成一个优秀的平台。” “在这个平台上，职工们的职业规划得到充分的尊重和发展；职工的物质生活尽可能地得到保障；职工的工作没有后顾之忧；优秀的员工得到医院提供的、更多的资源倾斜。” “只有职工的发展得到保证，医院的水平才能不断提高，建设高水平医院才能落到实处。”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我深知，所有的计划都只是理想，只有落到实处，这理想才能变成现实。在这里，我请各位领导和同行们对我们医院进行监督和指导。” “再次感谢上级领导和各位同行对我的工作的肯定、鼓励和支持，我一定不辜负这份荣誉，将工作做得更好。” “谢谢大家！”整个过程，常林完全是脱稿发言。可见，昨晚回到房间后，常林没少花功夫。 常林的功夫没有白花，今天，是常林的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谢谢常院长的发言。我知道，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硬件条件并不算好，但他们的医疗技术，医疗水平，并不比很多硬件条件好的医院差。” “这与医院的领导重视医疗技术的发展，重视医疗人才的培养，重视员工‘三基’训练，有着密切的关系。” “刚才，常院长提到的，要建设一个优秀的平台，而且，这个平台的重点，放在医院的员工身上。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做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偶遇方华老师 “优秀的平台，稳定的人心，稳定的收入，稳定的后勤保障和生活保障，员工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积极性。在这点上，常院长的做法，值得在座的各位好好借鉴和学习。” “这次大会，是南江省卫生系统第一次召开的，专门表彰医院管理者的大会。以后，将继续召开这样的大会，挖掘更多的、像常林院长一样的优秀管理者。” “这次大会取得了完满的成功，下午，大家到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看看闻名全国的老牌医院是如何管理，是怎么做到医疗技术一直稳居国内前列的。” “最后，祝各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万耀文的总结发言，给予常林很高的评价。常林的心里很清楚，万耀文的话，既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林琳听的。 下午，两辆大巴，将参会的人员送到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出动了院级领导班子，医务科、人事科、科研处的领导，分别带领各位院长们，到相关的科室部门参观。 “林院长，这是你的地盘，我们去哪比较好？”常林笑着问林琳。 “呵呵，常院长，以前是我的地盘，现在不是。我们不如到住院大楼看看，怎么样？” “好，这个好，呵呵，正合我意。”在常林心中，早有改造医院陈旧不堪的环境的设想。 看见常林接纳自己的建议，林琳干脆自己当起“导游”，带领常林和陈铮彤往住院大楼走去。 林琳首先带他们到一楼的神经内科。虽然名声在外，但病房已经显得很陈旧。尽管如此，走廊十分干净，各种设施摆放有序，进出的人员十分安静。 “这栋住院大楼，已经很旧了。从门诊一直到住院大楼，有一个风雨走廊连在一起，方便重症病人不受影响地送进病房。”林琳小声对常林说。 “嗯，这样的设计，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常林十分不满现在医院里东一块，西一块的布局。 “就是，当年建设的时候，肯定是请专门的人员设计的。虽然陈旧，但非常实用。”陈铮彤在两位院长面前，没有胆怯。 “咦，你是小林？”林琳的左侧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林琳侧身一看，大为惊喜。 “方老师，是您啊？！我就是当年的小林，林琳。” “还真是呀？呵呵，你没变，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帅气。” “方老师也没变呀。常院长，这是我读书的时候，带我实习的方华老师。方老师，这是我们医院的常院长。” “方老师好！”常林非常有礼貌地与方华握手。 “常院长您好！常院长是来参加十佳院长颁奖典礼的吧？” “对，我们常院长是十佳院长之一。这位是我们医院院长办公室陈铮彤主任，这一次，我和陈主任陪常院长来参加会议。” “陈主任好！陈主任很美呀。”方华不由赞叹一句。 “谢谢方老师，方老师才是真的美。外貌美，气质美。”陈铮彤反应很快。 “常院长，小林是一位人才呀。当年，如果我们科室招人，我肯定推荐他留在我们科室。”在方华的印象中，林琳是她带过的、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 “是呀，林院长现在是我们专业骨干，技术能手，誉满营州地区啊。”常林看得出，方华还不知道林琳现在的身份。 “林院长？哎，小林，你现在当院长了？果然，我果然没看错人。”方华也为林琳高兴。 “咱们林院长，可是营州市的大名医哦。”陈铮彤赶紧补了一句。 “嘿，在老师面前，不敢称什么名医，方老师永远是我的老师，我永远是方老师的学生。” “小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依旧，本色不改。好，这样好。千万不要当官了，就改变自己的个性，迎合一些不必要的、不好的习气。”方华确实还是将林琳当成自己的学生，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是，方老师说的是。在我心里，没有永远的官，只有永远的医生。”这就是林琳，一个典型的耿直boy。 “哈哈，小林，你真的没变。敢想，敢说，敢做。”看来，方华对林琳是很了解的。 “好了，我去门诊看看，不打扰你和常院长了。有机会，我们再聊。”方华说罢，与林琳他们告别，离开病房。 “林院长，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老师还记得你。可想而知，当年的你，一定很厉害。”常林笑着说。 “我也很赞同常院长的看法。”陈铮彤也是从大学走出来的，也参加过实习。要让一位老师在众多的学生中，记住某一位学生，是非常困难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位学生非常出色。 “因为我喜欢神经内科，所以，在实习的时候，我特别的勤奋，也特别的喜欢提问题，所以，被方老师记住了。走吧，我们继续往楼上走。”林琳解释一番，然后带着常林和陈铮彤，继续往楼上走。 “去看看胸外科吧，这是我们最为薄弱的科室。”常林提议说。 “好。”林琳答应着，带着常院长和陈铮彤，向胸外科病房走去。七年过去了，林琳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依旧很熟悉。 是啊，这里，曾经洒下他青春的汗水，留下他无数的足迹，在暗夜里迎来无数次的黎明，还有那令他终身难忘，刻骨铭心的初恋。 林琳真正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是在大学五年的学习生涯中定型的。母校，在他的心中，是永远的圣地，是任何人都不能猥亵的圣地。 初恋已经变成永远的初恋，林琳曾经感到遗憾，但早已经释怀。是啊，属于他的，一定是他的，不属于他的，永远不可能是他的。 现在的他，很爱杨美怡，而杨美怡，也很爱他。对于林琳而言，已经很满足了。 胸外科很忙，医生与护士们进进出出，没有人顾及他们。他们也不好打扰这些忙碌的医生们，任由林琳带领着，慢慢看看病房的布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班长莫维 他们走着，看着。突然，因为迎面匆匆走来的医生，突然停下脚步。 “阿琳，真的是阿琳。你这小子，怎么突然‘杀到’，也不告诉我一声。” “维哥？！哎，维哥，你怎么留在胸外科了？” “对呀，我毕业后，就留在胸外科了。你怎么回事，无声无息的消失了，89年也不回来参加校庆。” “呵呵，我那里，太偏远了，想联系大家，也不容易啊。这次，借参加会议的机会，过来看看。” “哎，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常林院长。这位，是医院院长办公室陈铮彤主任。他，是我们班的班长，莫维。”林琳说罢，将手搭在莫维的肩膀上。 “常院长好！陈主任好！我叫莫维，是阿琳的同班、同宿舍的同学加死党。”莫维很久没见林琳了，显得特别的高兴。 “莫医生好！非常高兴认识你。哎，林院长，以后要请莫班长多点来指导我们医院胸外科的建设哦。”常林有着明确的目的。 “林院长？阿琳，你这小子当院长了？” “我这小子怎么就不能当院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院长，全赖常院长一手提拔上来的，我哪有这个本事？” “我不是说你没有这个本事，而是说你这才毕业几年呀，就当院长了，不科学，绝对不科学。”莫维的话，令常林和陈铮彤感到，林琳与莫维的关系，非同一般。 “莫医生，我们林院长可是营州市的名医啊，想找他看病，不是一般的难哦。”陈铮彤对莫维说。 “就是，林院长当选院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全凭他的实力。”常林也赶紧附和。 “今晚不走吧？” “不走，明天才走。” “行，今晚罚你89年的缺席，咱们班几个在广城的同学聚一聚。常院长，陈主任，你们也一起来吧。”莫维不愧为班长，做事果断，识大体，也很霸气。 “呵呵，你们同学难得一见，我和小陈就不掺和了。林院长，一会我和小陈坐车回去，你留下来与同学们见见面。如果合适，请你的同学们到我们医院指导工作。”常林不可能参加林琳他们的同学聚会。 “好，这样也好。常院长，陈主任，很抱歉，不能陪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再看看，然后回酒店。”常林说罢，便与莫维握手告别，陈铮彤也跟着常林一起离开。 看见他们离开，莫维一手搂着林琳的肩膀，说：“走，到办公室坐一坐，我去打电话通知他们。” 说罢，莫维将林琳带到医生办公室，让林琳坐着等他。 过了一会，莫维走了进来。 “我都通知他们了，他们知道你过来，都非常高兴，能来的，都过来。我定在迪欧酒店，怎么样？” “好，太好了，老地方，见老同学，好。” “走，我和你慢慢走过去，我们先到，聊一会。” “不影响你的工作吧？” “没有，该换药的换药了，该写的记录也写了。”说罢，莫维便与林琳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往左拐，来到他们曾经经常聚会的地方-迪欧酒店。 莫维带着林琳，来到2楼的2008房。这间房不大，最多能坐十五个人，看来，今天能来的人不多。 “阿琳，你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瘦，那么潇洒。哎，结了没？” “结了，儿子都快能打酱油了。” “可以嘛，你这小子，真是步步领先啊。” “嘿，这算什么步步领先。遇上合适的，便结了，你呢？” “我？我还单着呢，我们班，不少人都单着呢。估计，今晚会有人感到伤心喽。” “嗯，你这话，有点意思。” “什么有点意思，是很有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女班长一直暗恋你呢。”莫维说着，眼中飘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啊？！你说杨艳班长？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自从余小云出国后，她就在等着你。谁知道，你这家伙，89年竟然不回来参加校庆。” “罪过，我的罪过。女孩子的青春，耽误不起呀。”林琳听罢，心中感到不安。 在林琳的印象中，杨艳对他一直很好。当时，他与余小云拍拖，杨艳是知道的。今天莫维说杨艳暗恋他，让他大吃一惊。 在前世，林琳一直到1999年才参加校庆兼同学聚会。所以，没有人告诉他这一幕。他一直以为，他的初恋，只限于与余小云之间。未曾想，他被别人暗中“狠狠”地恋着，而且还是有“级花”称号的班长杨艳。 “维哥，我真的不知道有这码事。我与余小云之间的事，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你们更是清楚前因后果。唉，想不到会这样。” “阿琳，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我也是在89年才知道的。你与余小云，大家都是很看好的。谁曾料到，你走得如此坚决，而余小云又是如此的坚决要留下。” “唉，看来，你以前对我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莫维一声叹息。 “是啊，当时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我也是够混账的，本来吧，我做事很少如此优柔寡断的。偏偏在这件事上，我心软了。” “你一向很善良，她又像胶水一样粘着你，唉，我理解你。”莫维深知林琳的秉性。 他们在聊着，陆陆续续地，张泓，欧阳逢春，陈小宁，何建，杨艳，梁小萍他们，先后赶到。 “阿琳，不是我说你哈，你这迟到的时间，也有点长了，竟然迟到了七年。你说，今晚该怎么罚你呢。”欧阳逢春对林琳说。 “欧阳大哥，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听完莫维的话，林琳的心情已经不好了，但欧阳逢春并不知道。 “哎，今天阿琳难得上来，别说什么罚不罚的，大家聚一聚。菜我已经点好了，何建，你去叫他们上菜吧。”莫维与林琳相交甚深，知道林琳此刻的心情。 很快，菜摆上了桌，莫维点的啤酒也送了上来。大家每人满满的一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落的杨艳 “来，我先敬莫班长和杨班长以及各位一杯。欧阳大哥说的没错，我这迟到，实在太迟了，对不起大家。”说罢，林琳将手中的杯往上一举，也不与任何人碰杯，便一饮而尽。 莫维见状，看了杨艳一眼。心有灵犀的杨艳，已经从莫维的眼神中，猜到了林琳异常反应的原因，一定是莫维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林琳。 “阿琳，没有这样喝酒的。你迟到自有迟到的理由，大家今晚相聚，就是要开开心心聚一聚，聊一聊。”杨艳主动说话了。 “对，杨班长说的对。刚才是我的不是，阿琳是我们的好兄弟，大家一起，开心聊聊。慢慢喝，慢慢聊。”欧阳逢春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哎，阿琳，什么时候走？”张泓也很醒目，赶紧找话题。 “明天上午走。” “啊？这么急？怎么不多呆一天？” “年关将近，事情很多。这次会议，我本来是不用来的，被院长抓着，陪他来的。” “阿琳的事情很多，也很忙。你们肯定不知道，阿琳为什么这么忙吧？”莫维暗暗感谢张泓的聪明。 “莫班长，别吊我们胃口了，说来听听，我们班消瘦潇洒的阿琳小弟，在忙什么呢？”梁小萍问。 林琳读书时，人缘很好，可谓“男女通杀。” “阿琳现在是院长了，年关将近，你们说，他能不忙吗？” “莫班长，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你刚才说，阿琳当院长了？这不科学呀，才毕业几年，就当院长了？”张泓打死也不相信。 莫维将今天遇见林琳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林琳。 “如果说，阿琳成为名医，我绝对相信。读书优秀的阿琳，当医生也很优秀，这我相信。” “不过，总不能说，阿琳是凭借高超的医术，成为院长的吧？”杨艳问。 “嗯，我也有同问。”欧阳逢春说。 “各位同学，要说缘由，我也无法说得清楚。也许，是我治好的，我们营州市几个关键的人物，在背后帮忙吧。”林琳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话有点道理，要在医院管理层混，没几个人撑着，根本玩不下去。” “咦，泓哥，你好像很有感触哦？” “嗨，阿琳，你不知道张泓现在在干嘛吧？”莫维问。 “不知道，还真不知道。” “他呀，现在是我们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医务科的副科长。”莫维对各位同学的信息，了解十分清楚。 “哦，这么说，你不当医生喽？” “不当了，我一直想搞行政工作。在医院，医务科这一关，是最重要的。” “泓哥说的对，在医院，想要往上走，医务科这一关，至关重要。不过，人脉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阿琳道破天机了。”何建笑着说。 “何建，不是阿琳道破天机，这事，本来就这样。”张泓既然想搞行政，当然很清楚其中的关键。 “泓哥将来的目标，是局限于医院，还是有更大的打算。比如，到省厅混一混什么的。” “阿琳，你这话问的，让人想入非非啊。”莫维对这些事情，也是很敏感的。 “对呀，难道，阿琳有办法帮助张泓往省厅走？”梁小萍问。 “没有，我那有这本事。不过，这世间的事，我们谁也无法预料，万一呢？” “就是，阿琳已经坐在院长的位置，万一阿琳有机会帮忙呢。”莫维也很认同。 “说实话，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是十分愿意的。”张泓与林琳，在大学期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如果这样，你可能要从底层做起哦。”欧阳逢春十分清醒。 “那当然，天上从来没有馅饼掉下来。再说了，有机会，再经过自己的努力，更上一层楼，才有意义。”张泓也不糊涂。 “我们几个，在这七年里，最大的成绩，就是混了个硕士文凭，其它的，似乎没有多大起色。甚至连医术，提高的也不多。”欧阳逢春说。 “这样已经不错了，能拿到这个文凭，对大家的将来很重要哦。现在，‘抢’这样的文凭，可是大势所趋呀。”听到这个消息，林琳感到很高兴。 “这样好不好，大家都将各自的联系电话留下来，一旦需要联系，能及时联系上。”莫维真不愧为班长，想得很周到。 很快，欧阳逢春从服务员那里，弄来纸和笔，大家将各自的电话号码写下来，人手一张。 “阿琳，结婚了没？”莫维和林琳担心的话，终于从梁小萍的嘴里“飞”了出来。 “结了，有一个小子，3岁多，很快会打酱油了。” 林琳的话刚出口，杨艳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人也一下子沉默下来。虽然她已经从莫维的眼神中猜到了，但从林琳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令杨艳十分难受。 “唉，阿琳，你刚才说的很对。谁都无法预测自己的人生，分分合合，缘起缘落，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张泓也看到了杨艳的表情变化。 “对，张泓的话很对。来，阿琳，这杯酒，是我迟到的祝福，祝福你生活幸福，工作如意，一切顺利！”杨艳强压心中的失落，端起酒杯。 “谢谢杨班长！”林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马上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杨艳的酒杯，用力地碰在一起，然后，俩人各自一饮而尽。 一个才貌双全的“级花”，为了等林琳，虚度了七年的光阴。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七年的青春年华，黄金难买。杨艳对林琳，真可谓情深意切。 “七年，说长很长，说短很短。这七年，我们大家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却什么也没有变。” “我真心希望，我们班同学的友谊，永远都不要变。阿琳，以后有机会，只要来到广城，记得告诉我们。”陈一宁的话，饱含感情。 “宁哥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多点争取到广城来，与各位同学见见面，聊一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旦错过，便是永远 读书的时候，林琳的年龄，几乎是班里，甚至是全年级里最小的。所以，林琳习惯称呼宿舍里的人为大哥。 他们就这样，一边吃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着分别七年的所见所闻。但是，所有人都在回避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琳大学时期的恋人-余小云。 时间，在他们愉快的聊天中悄然流逝。莫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悄悄出去结了账。 “怎么样，时间不早了，阿琳今天也忙了一整天，我们是不是约好，1994年，不见不散。”莫维有意组织全班同学，一起参加年级的毕业十周年庆典。 “好，我们也不能耽误阿琳太多时间。毕竟，阿琳以这个年龄，坐在这样的位置，肯定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张泓也很理解。 大家站起来，准备离开房间。 突然，杨艳来到林琳面前，说：“阿琳，抱一个。”说完，杨艳也不管林琳同不同意，张开双臂。林琳反应甚快，迅速张开双臂，与杨艳拥抱在一起。 杨艳的头，趴在林琳的肩膀上，长长的秀发，将她的脸遮住。但大家从她颤抖的身体，能感受到，她在哭泣。 房间里瞬间沉默起来，大家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一向沉稳的林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悄声在杨艳的耳边说：“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我不傻，为了你，值得！”杨艳哭着说。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不，这与你无关，你一点都不知道，不用说对不起。要怪，只能怪我。”是啊，今晚见到林琳，知道林琳的状况的那一刻，杨艳便后悔不迭。 如果她早点对林琳表白，说不定，此刻的林琳，就是自己的。可是，这世间哪来的可是？ “已经发生的事，我们永远不要懊恼。既然改变不了，我们就接受它吧。你，永远是我尊敬的班长，永远是哪个最关心我的人。”说罢，林琳轻轻地在杨艳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林琳的话和举动，彻底击溃了杨艳。她不再说什么，只是趴在林琳的肩膀上，轻声的哭了起来。那份伤感，对她而言，刻骨铭心。 房间里很安静，林琳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班长，阿琳说的很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不能去改变，也不应该去改变，接受它，才是最好的办法。你的心中有阿琳，阿琳的心中有你，这已经足够。”梁小萍走向前，抓着杨艳的双肩。 杨艳慢慢松开与林琳拥抱的手，捋了捋纷乱的长发，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我失控了。” “没事，我们都理解，你能这样说出来，也好。”莫维很理解杨艳对林琳的那份感情。 “张泓，小萍，你们都是二院的，送一下杨班长回去吧。”莫维担心路上不安全，特意叮嘱张泓。 “放心，我保证将她们安全送达。”张泓马上回答。 这样，大家才离开房间，林琳将杨艳、张泓和梁小萍他们送上出租车，才与莫维、欧阳逢春、何建和陈一宁他们告别，回白云宾馆去了。 回到宾馆，林琳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双眼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心中却翻起了巨浪。 前世，林琳与余小云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林琳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余小云貌美如花，典型的才女。 而且，余小云的家境殷实，为了林琳，她出手非常大方，大方到林琳都觉得难以接受。 这些感觉，只有林琳自己能感受到，在外人看来，可不是这样。特别是班里的同学，都认为他们是肯定成功的一对。 但莫维和杨艳是知道多少内情的，也是并不十分看好他们的，为数不多的人。 最终，林琳与余小云，都输给了残酷的现实。相对而言，林琳与余小云都没有失去什么，他们都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可令林琳没想到的是，杨艳竟然对他如此的痴情。 林琳对前世的婚姻，对重生后的婚姻，没有半点的后悔。这些，都是他选择的，他喜欢的，没有理由后悔。 他只是为杨艳感到可惜，也为自己可惜。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一旦错过，便是永远！ 第二天早上，林琳刚起床，洗漱完毕，房间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林老弟，起床了吗？”话筒里，传来麦强的声音。 “麦大哥您好！刚起来，您在哪？” “我在三楼3003房，你叫上院长他们，一起下来喝早茶吧。” “好，谢谢麦大哥！”林琳也不客气，穿好衣服，去将常林和陈铮彤叫了出来。 他们的机票是中午十一点多的，现在喝早茶，还来得及。 林琳他们来到三楼的房间，阿辉看见，赶紧站起来，招呼他们坐好。 “麦总，您这么早？”常林对麦强说。 “是啊，前天晚上回去，今天有点事要办，昨晚就上来了。你们几点离开？” “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 “哦，那就好，我们慢慢喝茶，吃点东西，聊一聊。” “林院长，非常感谢您那天的相助。”阿辉对林琳说。 “不客气！这些人太霸道，欺人太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我经常说，善良，必须带有锋芒。当然，这锋芒，必须要足够锋利，才能威慑恶人。” “林院长说的极是，我以后要多加学习和训练。”阿辉知道林琳在点拨他。学武的人，得到高手的点拨，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我再强调一次，这件事，我不想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请各位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林老弟放心，万厅长已经反复叮嘱我们了。”麦强接过林琳的话。 “麦总，您对我们林院长，可真是好。”陈铮彤很羡慕林琳，她看见，林琳身边的人，对林琳都非常好。 陈铮彤并没有看到林琳为他们而付出什么，陈铮彤更不清楚，有多少人，想置林琳于“死地”，比如简三叠、谭小敏、李云娥之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清醒的常林 “呵呵，陈主任，你不知道，当初，如果没有林院长，就没有我的今天了。好的医生，不仅医术好，心地也好，责任心更强。” “当时，我的情况十分危急，我很幸运，能够由林老弟亲手治疗。林老弟为人低调，不事张扬，所以，医院里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呵呵，这样的事，如果放在深城，早就被报道出去了。”麦强话中有话。 “麦总说的对，以前我不在位上，也不知道这件事。以后，林院长可以在其他方面低调，但是，在专业技术上的成就，不能低调。” “林院长不是一直强调建设真正的高水平医院吗？高水平医院，必须体现在医疗技术上。这方面，林院长就是领头羊。” “所以，昨晚我已经给小陈布置了任务，回去以后，要挖掘林院长在医疗技术上的成就和事迹，写一系列的报道。” 看来，常林已经感受到万耀文和麦强的意思了。 “是，我回去以后，马上着手进行这方面的工作，争取在春节后将系列的报道写出来。”陈铮彤也有了计划和想法。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林琳对麦强说：“麦大哥，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还要赶去机场。” “好，本来想送你们的，客户一会要到，实在抱歉。” “麦大哥，您这样说，就见外了。”林琳说完，常林他们也站起来，与麦强握手道别。 林琳握着麦强的手，说：“麦大哥，有一事相求。” “请说。” “我昨晚与我同班同学见面，有一位很要好的哥们，现在在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任医务科副科长，硕士学历。” “您合适的时候，帮我问问万厅长，如果万厅长需要一个有才华，有学历，又愿意从底层干起的人，请麦大哥帮忙推荐一下。” “切，又不是求什么大官，这个应该没问题。你等我的电话，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麦强非常干脆。 “好，非常感谢麦大哥！阿辉，再见了，欢迎你和麦大哥到营州来。”林琳说罢，与麦强和阿辉告别，走出房间，与在房外等候的陈铮彤和常林一起，回到所住的房间。 年轻人的手脚毕竟快一点，林琳和陈铮彤出来时，常林还在房间里。 “林院长，昨晚，我已经将稿件赶出来了，常院长也看过了，回去再给您看看。” “不用，常院长看过就可以了，回去想办法快点刊出来。”既然常林看过，林琳才不想接这个茬呢。 回到营州，各自回家，陈铮彤真如林琳所言，马不停蹄地跑到营州日报社，将稿件交给与她关系很好的编辑。 对于这种能为营州带来正能量，为营州争光的稿件，编辑是十分喜欢的。听完陈铮彤的要求，马上答应下来。 周一早上，院务会议像往常一样按时召开。会上，大家一致同意，在2月6日，周三晚，召开全院年终表彰大会。 会后，陈铮彤将早已准备好的议程，及时通知到各个科室主任。 常林和林琳回到办公室，发现今天的营州日报已经摆在他们的办公桌上，这是办公室人员的日常工作之一。 林琳看完关于常林的报道，也由衷赞叹陈铮彤的文字功底和摄影水平。 常林看完，笑上眉梢。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 “常院长吗？恭喜你呀！你为咱们营州市医疗界争了光，也为咱们营州市争了光。” “哎呦，是吴局长。非常感谢吴局长一直以来对我和我们医院的关心，我这点荣誉，与您和局里的领导们的帮助和支持，是分不开的。” “常院长客气了。据我所知，咱们南江省东、西、北三个落后贫困的点，只有咱们这个点，获得这份荣耀。这与你出色的管理，是密不可分的。” “谢谢吴局长的表扬和鼓励！我一定珍惜这份荣誉，将工作做好，不辜负您和领导们的期望。” 虽然附属医院并非由市直属管辖，但是，地理位置，决定了附属医院与营州市“骨肉相连”的关系。 整个上午，常林几乎都在接听类似的、祝福的电话。 常林并没有迷失在这些祝福中，他心中已经很清楚，这次能获得如此荣耀，与林琳密不可分。或者说，没有林琳，他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份荣耀，更别说上台发言了。 所以，在林琳与同学聚会时，常林已经吩咐陈铮彤，回去后，务必将林琳打造成为营州市专业的典范，医生的楷模。 周三晚，医院的表彰大会如期召开。 李登杰主持会议，他首先代表医院领导班子和全体员工，祝贺常林当选1990年度南江省十名优秀医院管理者之一。 常林也佩戴着在广城开会时获得的绶带，在台上亮相，赢得台下参会的员工们热烈的掌声。 是的，常林上台后，确实为医院带来很多的变化，也实实在在地为员工带来了收入上的提升。 大会按照议程，逐一进行。 神经内科在内的十个科室，获得年度先进科室的称号。 林琳、陆汉、蔡主任获得医疗技术创新成就奖，每人获得1万元的奖励。 “同志们，大家不要眼红他们获得这么高的奖金。我保证，只要各位做出突出的成绩，为医院诊疗技术和水平的提高作出贡献，今后都有可能获得这项奖励。” 常林亲自为他们三人颁发奖状和奖金后，特意说了这番话，从而吹响了建设高水平医院的号角。 春节前三天的一个中午，麦强和他的妻子，像往年一样，准时出现在林琳的家里。 这一次，麦强遵守与林琳约好的承诺，带来的，只是水果、茶叶和酒，再也没有给林琳红包。 “林老弟，你同学的事，我已经与万厅长说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还说，他正想找一个这样的学历的人才。” “按照他的说法，你的同学可能先到医政科当一位副科长。以后的情况，看你同学的表现再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到镇政府的紧急电话 “谢谢麦大哥，太感谢您了！麦大哥，您觉得，我是不是叫我的同学，春节前去拜访一下万厅长呢？” “最好是这样。你将万厅长的电话给你的同学，你将你的同学的名字给我，我再提前与万厅长打个招呼。” “好，我这就给我同学的名字和联系电话给您。”林琳说罢，走进房间，将张泓的联系电话和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交给麦强。 “麦大哥，这方面的事情，我不会办，您是否指点一下，我同学怎样去拜访万厅长为好。” “我一会就给万厅长打招呼，你叫你的同学，买点水果去拜访他就可以了。可以给他的儿子、父母亲各封一个‘利是’，记住，不用太多。” “嗯，我记住了，非常感谢麦大哥！” “林老弟，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呵呵，阿辉回到深城，每天勤学苦练。他说，他希望有一天，有你十分之一的功力。” “这个东西我不懂，但阿辉懂。按照他的说法，要拼命地练习，才有可能达到你十分之一的水平。林老弟，你这水平，究竟有多高？” “呵呵，麦大哥，这个东西，我其实一直都不外露，也没有与人专门比试。习武，是家父想提高我的身体素质，而不是让我与别人争勇斗狠。” “也是，你说的，做的，都很对。呵呵，我也不纠结这些东西了。”麦强与林琳聊了一会，临走前，封了一个小“利是”红包给厚泽。 麦强走后，林琳马上打电话给张泓，用林琳的口吻，将麦强的话复述一遍给张泓听。 “啊？！阿琳，你真的可以啊？哇塞，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是我春节前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了，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张泓十分高兴。是啊，张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琳看似随意的一问，原来是真的想帮助自己，而且还真的能够帮助自己。 “这个阿琳，厉害，太厉害了。”张泓喃喃自语，然后右手握拳，对着虚空，用力的一挥。高兴之情，表露无遗。 春节，对于现在的林琳而言，是一个极好的放松时间。 病房再忙，有丁凤在把关。医院的行政部门，除了总值班外，其他人员，大多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处理。 除夕那天，洪伟平开车，将林琳、杨美怡、林厚泽送回吉水镇，并答应，大年初五再过来接他们回营州。 对于回爷爷奶奶家过年，林厚泽是最为高兴的。而令他高兴的原因，并不是吉水镇的美食，而是那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和被烟花“装扮”得绚丽璀璨的夜空。 林琳的性格，是极为安静的。他最不喜欢交际和应酬，平时的各种“饭局”，他能推即推。 晚上，夫妻俩，陪着儿子，放一会烟花，又看一会别人放烟花，一起感受着儿子的快乐。也让林琳和杨美怡重温旧日的时光。 大年初三，他们全家人刚吃完饭，一辆摩托车开到他的家门口。 林琳的哥哥看见来人，赶紧向前，说：“何镇长，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谢谢，我是来找你弟弟林院长的，他在吗？” “在，我马上叫他出来。”林琳的哥哥说罢，对着里屋大声喊叫。林琳听见，赶紧跑出来。 “哥，有什么事？” “这位是何镇长，他有事找你。” “何镇长您好！请进来坐坐吧。” “不了，呵呵，你们医院的人真是厉害，找不着你，将电话打到镇政府来了。刚好我值班，赶紧开车来接你去听电话。” “好，我这就坐您的车去，辛苦何镇长了。”林琳一听，知道医院或者科室里，一定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何镇长是本地人，对镇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他将摩托车开得飞快。不一会，他们来到镇政府大楼，林琳跟着何镇长，来到他的办公室。 话筒还放在办公桌上，林琳快步走过去，拿起话筒。 “喂，我是林琳，哪位找我？” “林院长新年好！我是丁凤。” “哦，丁主任新年好！有急事？” “对，有急事。下午，值班的马医生收了一位大面积脑梗塞的病人。病人才48岁，因为梗塞面积大，脑水肿明显，病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病人的家属强烈要求我们积极抢救，希望能救回他的性命，至于预后，他们家属表示，能接受各种可能的预后。” “我们用的脱水剂已经很强了，但似乎没有任何作用，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好打扰您了。” 以林琳在前世处理这种病人的经验，如果继续保守治疗，病人必死无疑！ “你等一等，我马上联系陆主任，再回复你。”林琳说完，马上挂断电话，然后，将电话打给陆汉。 这个时间，陆汉在家。 “陆主任新年好！林琳给您拜晚年了。” “呦呵，是林院长呀，林院长新年好！以林院长的性格，这个时候找我，一定有事。” “哈哈，还是陆主任懂我。”林琳说罢，将这个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主任，这个病人，唯一的抢救办法，就是‘开瓣减压’，所以，只有您才能救他的命了。” “哈哈，跟着林院长，总能做一些开创性的手术。林院长，您现在在哪？” “我在老家，刚才，丁主任急中生智，将电话打到我们镇政府来。镇长非常负责，亲自开车到我家，将我接到镇政府听电话，我现在在镇政府给您打电话呢。” “好，我知道了，请您告诉丁主任，为病人备好皮，我马上过去处理。处理完估计会很晚了，我就不再打电话麻烦镇政府的领导了。” “行，辛苦陆主任了。”放下电话，林琳又打电话回到神经内科。一直守候在电话旁的丁凤，电话的铃声刚响，便马上将话筒提起来。 “丁主任，我已经和陆主任说了，他一会就过去。你现在和病人家属交代清楚各种可能，同时，叫护士为病人备好皮，为手术做准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关于“甩锅”的解释 “好，太感谢林院长了。” “不，是我要感谢你，你辛苦了。”前世的林琳，经历过各种临床情况，知道，此时此刻，丁凤的不易。 “林院长，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在吉水镇的口碑这么好，你可是一位真正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啊。” “你这一通电话，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被你救回来了。这种事情，功德无量，我们吉水镇，也为你骄傲呀。” “镇长过奖了，您大过年的，也在值班，不也是为了镇里的百姓，能过一个平安祥和的春节吗。所不同的，是我们的岗位和职责不一样而已。” “林院长年纪轻轻，就能做出如此大的成绩，真是我们吉水镇的骄傲啊！我送你回去吧。” “好，麻烦何镇长了。”林琳也不客气。毕竟镇政府离他家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营州市，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病房，一派忙碌的景象。 护士们已经接到丁主任的口头医嘱，开始为病人备皮。 丁凤正与病人家属沟通，将唯一能抢救病人的方法告诉病人家属，并告知，整个过程可能出现的风险。 病人的家属不假思索，马上同意，并在马水源写好的“病人家属知情同意书”上签字。这一招，丁凤是从林琳那学来的。 很快，陆汉来到神经内科病房。他先看完病人的头部ct片，然后，在丁凤的陪同下，查看了病人。 陆汉再次将病情的风险和手术的风险告诉病人的家属，病人的家属也再次表示理解，并强烈要求为病人做手术。 陆汉打电话到神经外科，将值班医生叫下来，接病人到手术室。接着，陆汉打电话到手术室，请手术室做好相关的准备。 陆汉打完电话，从丁凤手中接过病历，看到夹在病历本最上面的知情同意书，不由感慨说：“丁主任，这一招，一定是林院长教的吧？” “对，没错，我们是从林院长那里学来的。” “丁主任，不是我贬低你，而是林院长太厉害了。你们神经内科有林院长，是你们神经内科的福气，我们医院有林院长，是我们医院的福气，我们职工的福气。” “陆主任说的没错，不存在贬低我的问题。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承认，我们神经内科，没有一个人能超越林院长。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好，你这话说得好，我完全同意。我上手术室了，手术完，先放在我们科室观察治疗，等稳定后，再转给你们。” “没问题，谢谢陆主任，辛苦陆主任了。”丁凤将陆汉送出办公室。 林琳虽然没有听到这些对话，但现在的神经内科和接下来的神经外科会怎么忙，他完全能想象得出来。 “老公，怎么回事？”看见林琳回来，杨美怡问。 “科室有位病人，起病很急，病情很重，丁主任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请示我。” “现在怎么样了？”杨美怡已经养成了习惯，对病人也关心起来。 “我已经请陆主任出手，帮助病人做手术。这个手术，能帮助病人暂时度过危机，至于以后的恢复，就很难说了。” “论辛苦程度，论压力之大，医生比我们警察更辛苦，压力更大。”杨美怡虽然没有亲临其境，但从认识林琳到现在，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是啊，有责任心的医生，回到家，也在想着自己所看过的、所分管的病人，想着他们的诊断，他们的治疗。”几十年的从医生涯，林琳感受甚深。 “嗯，有责任心的院长也是这样。”杨美怡笑着说。 “哈哈，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 “跟你学的。反正，我身上的每一招，不管好坏，都是跟你学的。” “哇，你这锅，甩得也太远太大了吧。”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将锅甩掉呀？” “呃……厚泽，爸爸不是说妈妈将锅甩掉。‘甩锅’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明明做错了事，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重生前的流行语，被林琳无意中带了出来。 “爸爸，妈妈刚才做错事情了吗？” “没有呀。” “哪你为什么说妈妈‘甩锅’呢。” “呵呵，爸爸不是说妈妈，是说一些不负责任的人。” “哼，爸爸鼻子长。” “咦，厚泽怎么说爸爸鼻子长呢？” “爸爸骗人，所以，爸爸鼻子长。”现在的厚泽，已经到了不可以随意糊弄的年龄，这提醒了林琳。 “厚泽误会爸爸了，刚才妈妈和爸爸确实在说别人呢。”杨美怡有点哭笑不得。 “好吧，妈妈都这样说，我也认了。”小小年纪的厚泽，身上竟然开始有了林琳的那种“痞”性了。 春节假期，令林琳的身心得到极好的放松和休息。 回到营州的第二天，林琳和杨美怡，带着厚泽，到岳父杨宇家，探望岳父和岳母。刚好，袁轩、美雪和袁泉也在。岳父母家，顿时热闹非凡。 吃完晚饭，林琳和袁轩陪着杨宇聊天。美怡和美雪陪着妈妈聊天，厚泽与袁泉玩到一块去了。 “你们俩的工作，现在还好吧？”杨宇问。 “我这里还好，爸爸为我们打好了底子，我如果再干不好，都不好意思说了。阿轩那里，估计压力会大些。” “我的压力也不会太大。阿琳在上面为我营造了一个良好的氛围，我现在的工作，还是比较顺利的。” “好，你们俩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共同进步。阿琳的性格，未必能在院领导的位置上走得更远。” “相反，以阿轩的性格，可能会后来者居上。说不定，你们最后会调换位置呢。”杨宇对这两个女婿的性格，十分清楚。 林琳对专业的追求，对名利的淡泊，注定了他不会在领导的岗位上走得更远。而袁轩则不一样，比较喜欢搞行政工作，极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呵呵，如果是这样，我也是很乐于见到的。爸爸说的对，我确实无意在这个位置上待太久。”要放弃专业，林琳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喜欢与结局是两码事 “阿琳，我觉得，还是维持这样的现状好。你的能力比我强，气场比我强，有你在，我才安心和放心。”对于这位隔壁班的同学的能力，袁轩还是很了解的。 “这样不好，你不能总在我的阴影下，你应该有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地。” “不过，想走到这一步，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常院长干得不错，他与医学院的关系这么好，如果他没有歪心思，你很难挤掉他。” “阿琳说的没错。你们俩暂时维持现状，阿琳也不要急着撤，起码，等阿轩上来再说。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动得了阿琳。” “我认同爸爸的意见，我和阿琳维持现状，静待时机。”袁轩心中很清楚，他想上去，必须要林琳扶他一把。 “哇……”袁泉突然哭起来，向妈妈走去。 “怎么了？”杨美雪问。 “妈妈，哥哥将我搭的积木推到了，呜……”袁泉一脸的委屈。 “厚泽，怎么欺负弟弟呀？”美怡问。 “妈妈，弟弟说谎，积木不是我推到的，是弟弟不会搭，自己倒下来的，弟弟他……弟弟他甩锅给我。” 美怡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厚泽，你说的甩锅是什么意思呀？”陆润问。 “外婆，‘甩锅’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明明做错了事，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刚才明明是弟弟做错了，却推到我身上，这不是甩锅给我吗？” “喔呵，厚泽，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呀。”陆润拼命忍住，没有笑出来。一旁的美怡，何尝不是如此。 “爸爸教我的。” “爸爸什么时候教你的？” “在爷爷家的时候。” “哈哈......厚泽，你这活学活用，也太快了吧。你这个爸爸呀，还会造词，而且很生动，很形象。”陆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美怡也笑弯了腰。 “厚泽，来，到爸爸这。”林琳赶紧叫厚泽过来。厚泽听见爸爸叫他，赶紧来到爸爸身边。 “厚泽，弟弟还小，他并不懂得搭积木的道理和方法，所以，弟弟误认为是你推倒的。其实，弟弟哪会故意甩锅给哥哥呢，对不对呀？” 厚泽想了想，点了点头。 “厚泽同意爸爸的说法，接着该怎么做呢？”林琳继续耐心启发厚泽。 厚泽看了看林琳，又看了看美怡，然后，迈着小步，走向袁泉。 “弟弟，我们继续搭积木吧。刚才，哥哥没有及时帮你忙。这一次，我们一起，将积木搭好，好吗？”厚泽并没有改变他的观点，只是改变了做法。 “好。”袁泉擦干眼泪，与厚泽一起，到阳台继续搭积木。 “嗯，阿琳的教育方法很好，就应该这样。”杨宇很欣赏林琳对厚泽的教育方式。 “嘿，这个小家伙，不仅记得牢，还用得很恰当，笑死我了。”杨美怡被儿子逗得很开心。 “他们兄弟俩，要多点在一起玩才行。” 美雪意识到，林琳的能力，在他们三个人之上。让自己的儿子多点和厚泽在一起玩，也许能学到在她和袁轩身上没有的东西。 “对，我们离得不远，姐夫和阿琳比较忙，姐姐有空，或者我有空，多点串门才行。”杨美怡也赞同姐姐的建议。美怡考虑的，是培养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当天晚上，林琳与美怡一番欢愉后，俩人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老公，年前你们单位发的钱，我们单位发的钱，还有厚泽过节期间的‘利是’钱，我数了一下，一共两万五千多。” “上班后，你拿去银行存起来，三年期的。”林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不需要买点什么吗？” “不需要。”前世，林琳对钱可没有如此的看重。他喜欢的东西，只要有钱，都会倾囊而出。 比如，他喜欢听音乐，听歌，为此，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在营州市转悠。终于看中一套标价一万多的音响，他反复试听后，毫不犹豫地买了回来。 后来的社会发展，使林琳尝到了缺少本金的滋味。所以，重生后的他，决定将享受放后一点，他在为即将到来的机会，攒多一点钱。 上班的第一天，医院领导们在短暂的碰头后，分别带着机关部门的科长，到各自管辖的科室拜年。 林琳与袁轩、戚鸣一起，到各个临床科室和医技科室拜年。每个科室，按人头算，每个人派发一个装有10元的“利是”红包，交由科主任发放。 “陆主任，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来到神经外科，林琳关心地问起开颅减压的病人的情况。 “哈哈，很好，病人已经清醒，家属很感激我们。嗨，有林院长拍板，我的胆子大了很多。”陆汉哈哈大笑。 “哈哈，我也觉得，陆主任以前的胆子不够大。这么喜欢‘级花’，却不敢追。遗憾，真的遗憾。”林琳话锋一转。 “哎，林院长，你这话……” “陆主任，我看走眼了？” “没有，没有。呵呵，林院长可是慧眼如炬呀。不过，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走在一起，却是另外一回事。” “太对了，呵呵，陆主任，我非常认同您这句话。” “嘿嘿，林院长，您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经历呀？” “陆主任，我是很想有，不过，我可没机会有啊。” “不信，我不信。哎，袁科长，林院长说的对不对？” “陆主任猜得对，林院长说的不对。”袁轩看见林琳如此放松，他也来一下。 “呵呵，林院长，您不认也不行了。” “唉，袁科长将我的底牌都翻给陆主任看个精光了。” “林院长，还真别说，很多手术，我们以前都不敢做。现在，您不仅给我们壮胆，还给出了做这些手术的充分理由。” “现在，我们神经外科的水平，可以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了。” “那肯定，陆主任的功底本身就很深厚，一旦放开来，谁也挡不住。” 经过与陆汉的接触，林琳觉得，陆汉是个勤学，悟性高，基本功扎实的人。在这点上，凌晓云远远比不上。 第一百二十章 又遇“怪病” 在这点上，陆汉想必是很清醒的。陆汉虽然很喜欢凌晓云，但是，两个人的性情与追求，终究是不同的，结果，他们还是走不到一起。 “林院长，这个病人，下周拔掉引流管后，转到神经内科，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这个，我一会和丁主任说一下。” “好，还是林院长爽快。现在，有些科室，对于棘手一点的病人，都拒绝收治。其实，这样对相关的科室不好，对医院也不好。” “袁科长，戚科长，陆主任这个问题，带有普遍性，你们研究一个可行的方案，保证做到专病专科专治。” 敏感的林琳，从陆汉的话中，感觉到，这是下一步要抓的突破口。 “林院长请放心，回头，我马上拟一个方案，请袁科长和您看看。”戚鸣反应很快。 “好，医院有林院长、袁科长和戚科长这样，专业、肯干、敢干的少壮派，一定能发展起来。”陆汉很欣赏这些年轻人。 来到神经内科，林琳握着丁凤的手，说：“丁主任，辛苦了！每次过年，咱们科室都不会清闲。这次，还是一样。” “可不是嘛，从大年三十到现在，我们新收的中风的病人，就有十几个。”丁凤松开林琳的手，回答说。 “春节前后，大出大进，这是我们神经内科的‘传统’。所以，这段时间，大家是很辛苦，很累的。” “不过，做医生嘛，哪有不累不苦的？如果从这又累又苦中，学到新的知识，我们就‘赚’到了。” “比如，大年初三晚上的病人，现在已经清醒了。等这个病人转回来，建议丁主任组织全科医生护士，好好进行回顾性学习，不能就这样放过了。” “哦，这个病人醒了？” “对，我到神经外科，陆主任告诉我的。他说，等病人的引流管拔掉后，转回我们神经内科，请丁主任安排好。” “好，太好了！林院长，还是您有办法啊。”丁凤听说，大为高兴。 “我希望，经历过一次后，大家都变得有办法。这样，科室的水平，才能不断提高。”前世的这些经验和技术，林琳在慢慢地传授给丁凤他们。 走完这么多科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戚科长，陆主任说的事，你抓紧办理。”林琳并不求多，希望抓住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 “请林院长放心，我尽量今天弄出来。”戚鸣做事，效率确实很高。 正式上班后，林琳又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工作。在林琳心中，临床，始终占据第一的位置。 周二上午，林琳的门诊时间。 虽然还没过元宵节，但是，不少病人为了给林琳看病，已经等候了很长时间。林琳到门诊时，门口等候的病人非常多。 这种情形，与前世的林琳所经历的，一模一样。每次长假后，林琳出诊时，就像“还债”一般，看着大量前来就诊的病人。 一直看到中午十一点多，走进母子两人。母亲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出头，儿子的身材很高，消瘦，脸型如“斧”状。 “林医生，我儿子总是说心慌，特别是干重活的时候，心慌特别明显。还有，他经常说，很那入睡，身体一直很瘦，体质很弱，力量很差。”病人的母亲对林琳说。 病人坐在林琳对面的椅子上，比林琳还高出一个头。 自从看见病人走进来的一刹那，林琳心中一个激灵：这种病人，他前世是看过的，只不过，不是在这样的场合看的。 “他从小就是这样的身材吗？” “对。怎么吃都不胖。” “你们家里，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病人。” “好像没有。”病人的母亲回答说。 “你再想想，你的家族，你老公的家族，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病人，或者说，有没有类似这样身材的人。” “嗯，我大哥是这种身材的人，我爸爸好像也是这种身材的人。我爸死得早，他走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 “你能告诉我，你爸是怎么走的吗？” “他走之前的晚上，还是好好的。第二天，我妈妈去叫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很突然，很快，医生也无法给出诊断。” “嘶……林医生，您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我大哥的身体也不好，和我儿子的情况有点相似。” “你眼睛看东西有问题吗？”林琳转而问病人。 “没有，看东西很清楚。” “嗯，你站起来。”林琳对病人说，病人马上站起来。 站在林琳面前的病人，特征非常明显。 瘦削如刀斧状的脸型；至少在1米8以上的身高；细长的四肢，以及异于常人的、如蜘蛛脚一般的手指和脚趾；薄如纸一般的躯干；略宽于正常人的眼距…… “把衣服拉起来，我看看你的胸壁。” 病人很听话地将上衣拉起来。果然如林琳所料，病人的胸骨呈“鸡胸”状。 “好，坐下来吧。”林琳叫病人坐下来，然后，拿起听诊器，为病人听心脏。 “杂音很明显，非常典型的心脏瓣膜的病变。”林琳的心中，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有数。 前世，林琳是带着他的研究生坐诊时，遇到这样的病人，并准确地诊断出来，学生对此也感到吃惊。 “老师，这不是心血管内外科的疾病吗？你怎么如此熟悉。” “你怎么知道，这是心血管内外科的疾病？” “我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不过，印象不是很深。” “你看，这个病你学过，但没有印象，那是因为，你觉得这种病很少，不够重视。所以，你要记住，一个医生，在行医的过程中所看的每一位病人，都不是按照你的意愿出现在你面前的。” “如果你没有足够广博的知识，就会漏诊。像这个病人，漏诊已经很长时间了。如果再不发现，一旦他真的有主动脉瘤，一旦主动脉瘤破裂，就马上要了病人的命。” “所以，每一种疾病的特征性的表现，你都必须牢牢记住。要想做一位出色的医生，做一位技高一筹的医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意算盘 林琳记得很清楚，前世，他对这位他很喜爱的学生说的一番话。想不到，重生后，他又遇到了这样的病人。 “医生，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病人的母亲问。 “嗯，这种病，叫‘马凡氏综合征’，是一种累及骨骼、眼睛和心血管的遗传病。你儿子的情况，属于‘不完全型’，没有眼睛的症状。” “a国的排球名将海曼，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打球很厉害的，好像在球场上突然倒下，然后就死掉了。”看来，病人的母亲对排球很喜欢。 “嗯，你说的很对。所以，一些必要的检查是要做的，目的是防止出现突发的意外情况。” “一会，你带他去做一个超声心动图，然后，拿检查结果和我写的病历，到心血管内科看看，由他们进行下一步的处理。” “非常感谢林医生！我带他看了这么多的医院，看了这么多的医生，今天才在您这得到明确的诊断。我回去，将我大哥也带来给您看看。” “好，我估计，你大哥是有问题的，但不严重。如果及时检查，及时预防，可以避免发生意外情况。”林琳很赞赏这个病人的母亲的想法。 林琳清楚地记得，重生前，整个医疗系统在进行改革，要求每位医生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 更过分的是，医院或者整个卫生系统，根本没有给机会给年轻的医生，去将各个学科的知识学得更扎实一点。 按照林琳的理解，在读书的时候，为什么每一门学科，老师都要求他们学好。其实，老师们就是想他们将医学基础学得扎实、牢固。 重生前的政策，明显是要将这些刚走出校门，还没有在临床上将这些理论的知识吃透的年轻医生，急匆匆地将他们“放进一条单行道”上，这样的结果，能培养出真正的专家？ 这样的医生，将来不仅专不下去，也不会看一些常见和普通的疾病。 前世，一位很看好林琳的副院长，退休前，专程到门诊找林琳聊天。当时，他就说起了这个问题，还说了一句林琳也十分认同的话。 “将来，我们老去的时候，我们有病的时候，找谁来为我们看病？” 因为经历过，所以，重生后的林琳，想在医院大力推行总住院医师值班制度，要求每一位医生，在晋升主治医师前，都必须完整担任过总住院医师的工作。 这一措施，已经在推行。林琳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不管他在位多长时间，一定能培养出一部分优秀的年轻医生。 回到家，林琳吃完饭，在家睡了一觉。 大家都知道，每周二，林院长都很辛苦。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打扰他。 林琳一觉睡到将近五点才起来，他洗漱一下，这个时间点，他不准备回办公室了。 林琳正准备到厨房做点菜，好让美怡和厚泽回来的时候，可以马上吃饭。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林琳拿起话筒。 “阿琳，你好啊！我是张泓。” “噢，是泓哥呀，你好！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嘿，我打你的办公室的电话，打了一个下午，都没人接，只好打到你家里来了。对了，下午怎么不上班？” “呵呵，我上午出门诊，一直看到快三点才回来。这不，我刚刚起床呢。”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已经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阿琳，非常感谢你。我现在已经到厅里上班了，在医政处管辖下的一个科当副科长。” “呵呵，没有你的帮忙，我连想都不敢想有这么一天啊。” “泓哥，你别放在心上。这些事，也是我力所能及的，再搞大动作，我就不行了。” “喔，这还不算大动作？试问我们年级，谁能做到这一点？” “呵呵，泓哥满意就好。至于以后怎么走，我还真不知道，相信泓哥比我更懂这些。” “阿琳，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是其他人，你肯定不会插手，更别说帮得如此彻底。别的我不多说，有机会到广城来，记得告诉我。这一顿，我必须请。” “好，说好了，我可要找你大吃一顿哦。” “哈哈，没关系，你怎么大吃，我也破产不了。” “哎，泓哥，这件事，就我们当时几个人清楚就行，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 “我明白，我都说了，也只有我的事，你才这么上心。放心吧，我让他们都保守秘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要注意身体哦。” “嗯，大家都要注意身体。改天，我们在广城再见。”林琳说话，放下了话筒。 “欠了麦大哥和万厅长的一个大人情喽。看来，以后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了。”林琳喃喃自语。 前世，林琳正是因为“不求人”的性格，令他与当时的环境格格不入，也使得他处处受到打压。 重生后，林琳尝试着走出这个桎梏。终究，他还是很难过得了他心里的关口。看来，一个人的性格，在某些地方，是不可改变的，重生再来，也依旧改变不了。 知道不好，知道错了，重生再来，还是会踏入这个“错误”的坑里。 春节过后，忍耐已久的简三叠，终于不再忍了，他的动作，又多了起来。 “洪主任吗？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简三叠将药剂科主任洪钦，叫到他的办公室。 “洪主任，新的一年，我们又必须开始新的药品招选标。这一次，要汲取教训，你先定好供货商，然后再召集他们开会，立下规矩。” “绝对不能再出现去年那种情况了，必须将话说清楚，说透彻。当然，要做好防范措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请简院长放心，这一次，我保证将各项事情做细做好，绝对不会让去年的事情重演。”洪钦积极表态。 “去吧，一步一步来，别急。哎，对了，遴选专家委员，将常院长和林院长列进来。”洪钦的回答，简三叠感到很满意，但简三叠显然有更多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冷眼旁观 简三叠的心中虽然很急，但却能强迫自己沉住气。是的，这一次，他不能再输。不仅不能输，还必须趟出一条路，为接下来的医疗器械的采购作准备。 这一次，他决意将常林和林琳拉进来，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一旦有事，你常林和林琳也跑不掉。 “简院长，这……” “去吧，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以洪钦的眼光，是理解不了简三叠的想法的。 林琳专注于抓好他负责管辖的这一块，每一件，都落到实处。慢慢地，医务人员中，形成了一股风气，一股钻研业务的风起。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就是总住院医师，有权力到各个临床科室抽查病历，并进行评分。评分与被抽查的病历号、病人所在的科室等，都汇总到医务科。 每次医院的例会，常林都会拿出这些数据，对相关科室进行表扬或批评。时间一长，各个科室的主任们，自然对病历的质量重视起来。 一个周一的晚上，林琳接到常林的电话。 “林院长，你看了简院长准备再次进行药品选标的专家组名单了没？” “没有啊。” “他将我们俩放进去，名堂是，我们俩是监督委员会的主任和副主任，当然，副主任还有简院长。” “哦，是吗，怎么会这样？”林琳听完，已经明白简三叠的目的，但他不能一下子说出来。 “是呀，上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次怎么想到我们了。哎，林院长，你怎么看。” “从道理上说，成立一个监督委员会，似乎无可厚非，也在情在理。不过，这个领域，不是我分管的，我可不能插足。” “至于常院长，要想抽身，可不容易哦。” “嗯，这个简院长，这一招很毒。我真的不好撤销这样的委员会，作为院长，也不能不当这个委员会的主任。” “哎，林院长，你足智多谋，你帮我想想办法。” “呵呵，在常院长面前，我哪敢称什么足智多谋呐。简院长兼着副书记一职，监督的责任，是不是书记也参与进来？” “对哦，哈哈，还是林院长聪明，我明天上班，马上处理这件事。” “哎，常院长，记得将我的名字拿下来。如果我去强行拿下来，肯定要与简院长翻脸，到时候，会令常院长为难的。” “上一次，我全家受到威胁，这个账，我还没算呢。一旦闹翻了，他简院长肯定不好受。”林琳将上次的事情搬出来，就算简三叠想坚持，他常林也不敢。 “嗯，你的好办，你刚才说的，合情合理，你放心好了。”说罢，常林放下电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陈铮彤拿着药品选标委员会的名单，来到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这份名单，原来是有您的名字的，现在取消了，您知道吗？”陈铮彤并不知道其中的风险。 “什么名单？”林琳故作不知。 “就是这份，药品选标监督委员会成员名单。”陈铮彤一边说，一边将名单递给林琳。 “哦，还有一份这样的名单？我怎么不知道呢？这不是我分管的范围，没有我，很正常，有我，就不正常了。” “陈主任，以后，凡是这类的文件，都要给我看一下。你看，这一次，我就被蒙在鼓里。上一次，哪些人到我办公室威胁我，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确实是我想的不周到，我以后一定记住。”陈铮彤说完，接过林琳递给她的文件，转身走出林琳的办公室。 “哼，我看你怎么玩。”林琳冷笑一声。 林琳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以简三叠的尿性，肯定会故伎重演。现在，林琳轻松抽出身来，冷眼旁观。 周三上午，林琳开完院务会议，回到办公室，便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您好！科室最近收了一个病人，因为症状很特别，大家在讨论时，各持己见，争执不下，想请您周五上午回来查房，为我们下一步的诊治指明方向。” “哦，你们讨论过了？” “对，我组织大家讨论过了。不过，最终分成‘两派’，各自都说服不了对方。” “嗯，这样好，真理不辨不明。好，周五我回去。”对于丁凤，林琳越来越放心了。 周五上午，林琳准时回到神经内科病房。大家早已在办公室等候，林琳刚坐下，耿直的丁凤，脸上带着歉意，说：“叶秀医生说，她有个病人，诊断也不清楚，也想请您看一看。” “叶医生？去年毕业的？” “是的，林院长，我是叶秀。”一个角落里，一位皮肤白皙，长相俊美的女孩说。 “谁带你？” “卓一明老师。” “哦，你提出来要讨论的病人，请示过卓老师了吗？” “请示过了，卓老师也支持我的想法。” “好，你做得不错。任何时候，肯学，愿意学，都没有错，但是，必须要尊重上级医生，尊重你的老师。” “是，谢谢林院长的教导。”叶秀久闻林琳的大名，也听过林琳的查房，对林琳崇拜不已。 卓一明听见林琳的话，也感到十分安慰和高兴。林琳教导叶秀尊重他，代表着林琳也尊重他，作为神经内科的次元老之一，当然高兴。 “丁主任，开始吧？” “好，先从马医生开始吧。”丁凤对着马水源说。 “病人为一女性，32岁，因为发作性右侧肢体乏力、言语不清一周而入院。”马水源开始汇报病人的诊疗经过。 “病人的症状呈发作性，每天发作的次数多则十余次，少则1~2次。发作时不能行走，说话困难，每次持续十几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症状全部自行消失。” “入院后，病人发作的次数更加频繁，我们组内进行过讨论，大家都认为，病人为癫痫发作，也按照癫痫发作进行抗癫痫治疗。但是，病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后来，根据李老师的提议，我们将这个病人提出来，进行全科讨论。全科讨论的结果，有两种意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卓一明自叹不如 “一种认为，这就是癫痫发作；另外一种意见认为，病人的发作，属于tia（短暂性缺血发作）。” “因为意见相差太大，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所以，我们向丁主任反映，请林院长回来查房，为我们指明今后的诊疗方向。” 因为已经讨论过，马水源对病史十分熟悉，汇报起来，简明扼要，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这是林琳喜欢的风格。 如果不是对病人的情况十分熟悉，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浓缩又不漏掉重点的汇报的。 “我补充一下。病人还比较年轻，身体一向健康，最近的症状，以发作性为特征。相关的检查，比如脑电图，脑部磁共振等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 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讨论，李云娥从对林琳的不服气，到现在的佩服不已。 “好，马医生和李老师的汇报很好，简明扼要，重点突出。这说明，他们组的医生们，对这个病人，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我看，两个病人一起汇报，一会一起去看吧。叶医生，你接上。”林琳对叶秀说。 “好，我汇报一下我所管的这个病人的情况。”叶秀淡定从容，这是准备充分的表现。 “患者女性，45岁，因为四肢麻木、乏力半年而入住我科。” “入院后，我们为病人做了详细的体格检查，发现病人四肢的皮肤比较干燥，有轻度的脱屑现象。四肢的肌力为四级减，腱反射对称性减弱，未引出病理征。” “实验室检查方面，除了白细胞和血小板轻度减少外，没有发现异常。” “根据病人的情况，我们诊断为周围神经病，使用谷维素、复合维生素和地巴唑等治疗，病人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还在进行性的加重。特别是这一周，病人还出现关节的疼痛。” “根据这种情况，我们复查了病人的血沉，结果是正常的，抗‘o’试验也是阴性的。” “这个病人，也是因为诊断不明，治疗缺乏针对性，病情继续加重，所以，我们才临时提出来，请林院长查房。”叶秀的汇报，也是简明扼要，重点突出。 也许，大家都知道，一个上午要查两个病人，时间显得特别的重要。 “叶医生的汇报很详细了，我没有特别的补充。”卓一明更加干脆，不再多说一句。 “好，叶医生准备得不错。先从马医生的病人开始吧。”林琳说罢，站起来，丁凤带着体查的工具，跟在林琳的身后。 林琳看病人，从来不会被别人的汇报牵着走。对于一个新接诊的病人，林琳一定要重新进行详细的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 “这是我们林院长，今天请林院长回来，为你看病。”丁凤对病人说。 “谢谢林院长，久闻大名，谢谢丁主任的关照。”病人很有礼貌。 “我想了解一些情况，做一次体格检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林院长请问。” “结婚了吧？”林琳开始对病人进行询问。 “结了。” “有小孩了吗？” “有了。”病人的回答，简短，明了。 “你的家族中，有没有人患上像你这样的病？” “嗯……没有。”对于这个从来没有人问的问题，她思索了一下。 “你介意告诉我，你平时用什么方法避孕的吗？” “吃药，我吃药，一直吃药，吃了好几年了。”病人听罢，脸色一红，很快恢复正常。 “你做什么工作的？” “教师。” “谢谢！你平时活动的时候，比如爬上五楼，有没有感到气喘？” “没有，上下五楼，不是问题。” “好，现在我来为你做一次体格检查。”林琳说罢，首先从丁凤的手中要过听诊器。 从问诊到现在的举动，在旁边围观的，老资格的神经内科医生们，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体格检查时，林琳发现，病人的身体发育很好，前凸后翘的，典型的性感型身材，病人也因此而显得很健康。 林琳对病人的心脏的检查特别仔细。从叩诊、各种体位的听诊，林琳都做了一遍。卓一明看见，也自叹不如，如此扎实的内科基础功底，在神经内科的医生中，绝无仅有！ 做完内科体查，林琳才开始做神经系统体格检查。 尽管大家都懂这一套检查，但看到林琳的手法，年轻的医生们和实习生们，都感到十分的舒服。 林琳的手法，轻巧，用力适中，没有丝毫的停顿，如行云流水般。 “大家有没有什么补充？”林琳检查完，问在场的医生们。大家听罢，都摇了摇头。 “好，既然没有补充，我们去看下一个。谢谢你的配合！”林琳不忘感谢病人。 “林院长客气了！非常感谢林院长！” 来到叶秀的病人的床边，丁凤同样向病人介绍林琳。 “谢谢林院长！我知道林院长很忙，也知道林院长医术高明。今天林院长能抽空来为我看病，非常感谢。”这个病人，对林琳是有了解的。 “您客气了！我想了解一些情况，问一些问题，如果你觉得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 “没关系，请林院长问就是了。” “自从你感觉到不舒服以来，你觉得胃口有没有变化。” “有，胃口变差了，见到很多东西都不想吃。” “能说具体一点吗？” “嗯……我以前很喜欢吃水泡饼，我可以一个人一口气吃一袋，期间可以不喝一口水。现在，我看见水泡饼就害怕。” “哦，为什么害怕，难道不喜欢吃了？” 林琳也很喜欢吃营州市生产的水泡饼，也象这个病人一样，可以不喝一口水，一口气吃掉一袋。所以，对病人的这种爱好，林琳深有同感。 “不是不喜欢，而是咽不下。现在，我吃一个水泡饼，都感觉十分困难，很难咽下去。” “是不是觉得口水不够？”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吃其它东西呢？比如面包，干饭之类的，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刘玉兰进步巨大 “有，同样有，所以，我的胃口变得很差。” “你发病后，有没有一种‘发烧’的感觉？” “嗯，还真有。” “你以前测过你的体温吗？” “有，我的体温很特别。” “哦，怎么特别啦？” “我在一次感冒时，感到发烧和头痛，到医院看病，护士为我测体温，才36.5度。后来，感冒好了，我也感觉没有发烧了，再测体温，才35.9度。” “你是说，在正常情况下，你的体温在36度或者以下？” “对，确实是这样。一旦超过36.5度，我就特别难受。这种情况，我已经遇到几次了。” “好，我明白了。你说你手脚乏力，是不是感觉力量比以前少了？” “嗯……怎么说呢？说没有力嘛，在家干家务时，以前能做的，现在也能做。只是感到很困乏，很容易累。” “你说你关节痛，是在活动的时候痛，还是在安静坐着或者睡着的时候也痛呢？” “活动的时候痛，静坐或者躺着的时候不怎么痛。” “发病以后，有没有生过‘猪头腮’（营州人喜欢将腮腺炎称为‘生猪头腮’）。” “噢，还真的有，而且不止一次。有时候，左侧生完，右侧接着来，十分难受。对了，我的口腔，经常有溃疡。我也看过口腔科，他们给我开点维生素b2，但效果很差。” “现在还有月经吗？” “有，还很准时。” “你现在来月经，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林院长这么一问，我还真感觉有点不一样。感觉量少了，特别是月经前，里面似乎没有以前湿润了。”这个年龄的女性，也不存在害羞不害羞的问题了。 “我问你一个很隐私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自从你发病以后，你们夫妻之间，同房时，和以前一样吗？”林琳俯下身，在病人耳边轻声问。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很痛，火辣辣的痛。现在，我都不敢给他碰我。”病人很吃惊，这个林院长，怎么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那么的中肯。 “你的牙齿没问题吧？” “最近感觉有点痛，但咬东西是没问题的。” “好，我为你做一下检查。”林琳说完，便为病人做体格检查。 这一次，林琳从丁凤手中要过手电筒和压舌板，仔细察看病人的口腔情况。林琳发现，病人的牙齿开始变黑，但情况还不是十分严重。 林琳还十分仔细地检查了病人的口腔粘膜，发现有几个溃疡，口腔也显得比较干燥，和病人说的情况是一致的。 神经系统检查，与叶秀汇报的基本一致，病人的皮肤显得干燥，轻度的脱屑，四肢的腱反射减弱，没有病理反射。 “好，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大家回去讨论一下，一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林琳的话，给病人以信心，也使得在场的医生们感到压力。 “什么情况？难道，林院长已经知道这个病人的诊断了？”卓一明和叶秀几乎同时在想。 林琳洗完手，回到医生办公室坐好。 “开始吧，先从马医生的病人开始讨论，大家各抒己见。”林琳马上让大家开始讨论。 马水源开始发言，但没有什么新意。 “我认为，这个病人的病情特点非常突出，那就是发作性的症状。” “从年龄上看，病人很年轻，又没有脑血管病的基础疾病，比如高血压，比如糖尿病，比如高脂血症等等。” “所以，我认为，这个病人的诊断，是症状性癫痫。癫痫发作的类型，以失神发作或者失张力发作的可能性大。” “虽然目前的治疗没有效果，是否可以考虑改用其它的抗癫痫药物。” “我也同意马医生的意见，没有新的补充。”李云娥想不出更多的可能。 “我还是维持上次讨论时的观点。病人是发作性的症状，但她的发作性症状，是以无力为主。换而言之，病人的脑部病变，是一种破坏性病变，而不是刺激性病变。” “所以，我认为，病人的诊断，应该为tia，而不是癫痫。”卓一明依旧没有改变他的看法。 “我也同意卓老师的意见，这个病人，以tia的可能性最大。至于原因，目前还很难找得到。” “虽然她没有脑血管病的基础疾病，会不会存在一些其它的，我们暂时还没发现的，可以导致tia的疾病呢？”丁凤也同意卓一明的意见，并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我也同意卓老师的意见，病人虽然是发作性症状，病人虽然很年轻，但经过抗癫痫治疗，病人的症状并没有改善，相反，还在继续加重。” “所以，我换一个方向进行思考，病人是不是tia？如果是，原因是什么？” “根据目前手上的资料，还无法给出我所说的疾病的病因诊断，所以，下一步，是不是需要进一步完善一些相关的检查。” “在完善治疗前，是不是先将抗癫痫药停掉？毕竟，已经用了这么长时间，按照抗癫痫药物的用药原则，这个时间，已经足够看出药物是否有效了。” 刘玉兰的发言，令林琳眼前一亮。他想不到，刘玉兰的进步如此之大。 “不错，看来，大家对这个病人已经进行过充分的讨论，两种观点泾渭分明。其实，这是一种好的现象，说明大家都查阅了资料，并进行深入的思考。” “我来说说我的看法吧，这个病人有以下几个特点。”林琳表扬一番后，便直接切入主题。 “第一，病人是个女性，而且很年轻。” “第二，病人的症状，以发作性肢体乏力和言语不清为主。” “第三，发病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有越来越频繁的趋势。” “第四，病人一直在服用避孕药进行避孕，而且，服用的时间比较长。” “第五，病人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必须长时间保持坐位。” “回到病人的诊断方面。我认为，病人的临床表现，很清晰地告诉我们，她的所有症状，都是神经系统的破坏性症状，而不是刺激性症状。在这点上，我同意卓老师的意见。”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丁凤的预感 “既然是破坏性症状，这个病人就不应该是癫痫，而是脑部发作性、短暂性的缺血所导致的缺血部位的神经功能缺失。” “病人没有高血压病，没有糖尿病等脑血管病的基础病病史。所以，在病因的寻找上，我希望能找到一个病因，然后用一元论来解释这个病人的所有症状和体征，甚至解释她的检查结果。” “病人年轻，起病突然，发作频繁。所以，我将病因锁定为心源性的。” “结合病人的病史特点和长时间服用避孕药的情况，我认为，病人很有可能是一种比较容易被忽视，但又很常见的心脏病：卵圆孔未闭。” “这个患者的症状，极有可能是来自下肢或者盆腔里的小栓子，通过未闭的卵圆孔，进入到大脑，从而引起大脑的缺血性发作。” “这些栓子的形成，与病人长期服用避孕药有直接的关系，与病人的工作性质，有间接的关系。如果不改变这两种情况，病人的病情，很难控制。” “所以，下一步抓紧完善心脏超声的检查，当然，这个超声检查，我们在开检查单时，必须将我们诊断的方向写清楚，这样，b超室的医生，才能有针对性地进行相关的检查。毕竟，一些小的、未闭的卵圆孔，如果不注意，也是不容易查出来的。” “如果病人的条件允许，最好再做一次头部磁共振检查，看看有没有新的变化，比如脑部局灶的低信号区的形成等。” “至于治疗方面，可以首先给予抗凝治疗。其次，必须将厉害关系向病人说清楚，让她马上停止服用避孕药。” “后续检查结果出来，如果真是卵圆孔未闭，可以征求病人的意见，再决定是否进行手术治疗。” 林琳在分析时，整个办公室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卓一明在内，都没有想到，林琳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跃，将病因的追查，追到心脏上，追到卵圆孔未闭上。 这是大家都知道，但从没有人想到过的一种疾病。当林琳说出来时，卓一明频频点头。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意见或者好的建议。”林琳问。 “林院长的思维，我们望尘莫及。我觉得，林院长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我很同意。”卓一明表态说。 看到没有人再说什么，林琳将目标转向另外一个病人。 “叶医生，你来，你的病人，你先发言。”林琳点了叶秀的名。 “这是一个女性病人，呈亚急性起病，进行性发展。她的主要症状，是四肢的麻木和乏力。” “从神经系统检查看，病人四肢的皮肤比较干燥，有轻度的脱屑，符合周围神经损伤的改变。” “另外，病人的肌肉稍显松弛，腱反射对称性消失，病理征阴性，也附合周围神经损伤的表现。” “所以，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为多发性周围神经损伤。定性诊断，我考虑为多发性周围神经病。” “在治疗上，虽然是周围神经的损害，虽然大部分的周围神经的损伤，可以通过恰当的治疗而恢复，但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认为，病人还是应该维持原来的方案进行治疗。”叶秀的分析，在逻辑上，没有问题。 “嗯，分析得不错。你对这个病人，没有疑问？” “有，一开始，我只有一个疑问，就是病人的关节痛的问题，我解释不清楚。刚才，林院长问病史的时候，病人说的发烧问题。按照病人的说法，她住院期间的体温，确实是低烧的。这是一个新的疑问，对于这个疑问，我也解释不了。” “好，叶医生不错。”林琳对叶秀的表现，十分赞赏。 “叶医生肯定不错，她可是您的师妹呀。”丁凤插了一句。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林琳感到十分吃惊。 “是人事科安排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不奇怪，人事部门不是我分管的。回头，我得感谢人事科，为我们神经内科招聘到一个好苗子。好吧，继续。” “我同意叶医生的意见，这个病人肯定有周围神经损害，至于定性诊断，确实不容易。”刘玉兰对这个病人，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我同意叶医生的观点。定性诊断方面，我在考虑，刚才林院长问病史时，病人说她的胃纳很差。如果这样，会不会像以前林院长诊断出来的一个维生素b12缺乏的病人那样，属于b12缺乏所致的疾病？”李云娥对那个病人记忆犹新。 “我查房时，考虑的诊断，与叶医生分析的是一样的。不过，刚才李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林院长对病史的追问，说不定，就是这个病人的病因所在。”卓一明也同意李云娥的意见。 “我没有新的意见，同意卓老师和李老师的看法。”丁凤有预感，这个病人，绝对不是这个诊断。可是，以她的知识的深度和广度，确实无法进行深入的分析。 “这个病人的诊断，虽然清晰，但对大家而言，收获会很大。”林琳一开口，就说这个病人的诊断很清晰，一下子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说一下，这个病人都有些什么特点。”林琳继续说。 “第一，这是一位45岁的中年女性，起病隐匿，进行性发展，以四肢麻木乏力为主诉。” “第二，病人发病后，主要有发热，纳差，口干。请注意，这个病人的口干是非常明显的。” “大家想象一下，一个极度喜欢水泡饼的人，现在看见水泡饼就害怕。这是因为没有或者很少唾液的分泌而无法进食，这很不正常。” “第三，病人有一个特别的表现，那就是频繁发生的腮腺炎，而且两侧都有。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注意，对这个疾病的诊断有帮助。” “第四，病人关节疼痛的特点是，活动时疼痛，静止时痛减或者消失。” 第一百二十六章 干燥综合征 “第五，病人还有比较正常的月经周期，但经量明显减少。更重要的是，病人说，经前，隐秘处的润滑度明显变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差到病人根本无法完成与丈夫的同房生活，差到病人在与丈夫同房时，出现剧烈的疼痛，差到拒绝与老公同房，害怕老公的触碰。” “第六，我说说我体查见到的一些情况。病人口腔里的粘膜十分干燥，可以见到数个溃疡病灶。” “病人的牙齿部分变黑，牙龈萎缩。咽喉壁的粘膜也非常干燥，眼睛也很干燥，几乎没有泪液的湿润。” “神经系统检查，与叶医生汇报的是一致的。四肢肌张力偏低，肌力四级，腱反射减弱，病理征阴性。四肢的皮肤显得干燥，有轻微的脱屑现象。神经系统的其它检查未见异常。” “我不知道，我说了这么多，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对这个疾病的诊断，有没有一些新的思路。”林琳特意停顿下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寂静，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知道，林院长说的这些，一定有着明确的指向，而且，这些，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每一个人，都想不出一个神经系统疾病，来解释这些症状和体征。 “这些症状和体征，也只有林院长这样的‘鬼才’，才能将它们‘挖’出来。就算林院长现在‘挖’出来了，对于这个病人的诊断，我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凌晓云不得不佩服这位自己极想得到，却又无法得到的“天才”。 “凌主任将我们的心声说出来了。在林院长面前，我们像小学生一样。”丁凤快人快语。 “大家不要妄自菲薄，通过这个病例的讨论，给大家提个醒。想要成为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深厚、广博、扎实的内科学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大家一定要重视起来。” “我建议丁主任，在以后科室的定期考核中，加入内科系统疾病的内容。这些内容的分数，可以是总分，也可以是参考分。” “好，我说说这个病人最明显的特点，这个特点，我用一个词来概括：干燥！” “泪液减少，眼睛干燥；唾液减少，口腔干燥，腮腺管堵塞频繁，口腔粘膜溃疡，牙齿变质；可能是骨关节腔内的液体减少，导致病人关节活动时疼痛；隐秘处的分泌物的减少，导致隐秘处干燥，病人不敢与老公同房……” “大家可能从我刚才说的这些，已经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情况，那就是，病人的外分泌腺功能明显下降。” “当然，病人的病变，还损伤到周围神经，这也是病人入住到我们神经内科的原因。” “所以，归纳起来，病人就是以干燥为特点的一种疾病，这种疾病，在内科学中是有的，叫‘干燥综合征’，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 “这种疾病，一般以外分泌腺损害为主，但也可以出现多系统损害。目前，还没有根治的方法。” “要想证实它，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检查，就是查一查，病人的抗ssa或抗ssb抗体是否阳性。依我看，这个病人，肯定是阳性的。” “这样的病人，可以考虑用激素治疗，缓解病人的症状。留在我们科治疗，也是说得过去的。” “当然，你们如果不想观察病人对治疗的反应，也可以请内分泌科会诊，转给他们。呵呵，我估计，他们是很想得到这个病人的。” “我经常说的一句话，病人是医生最好的老师。你们如果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病人，你们就不会看相关的书籍，更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今天讨论的两个病人，都很有意义。其实，这两个病人，都与我们神经内科有关，但病因都是其他系统的疾病。” “当然，最终的结果，要等检查出来后才能确定。不过，呵呵，我对我的判断，一向是很自信的。丁主任，我等你向我报告结果哦。” 林琳发现，自从一脚踏进医院的管理层，前世的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包括所看的病人，都与以前大不相同。 不过，以林琳几十年丰富的临床经验，这些病例，都难不倒他。 “非常感谢林院长！今天的查房，林院长带给我们丰富的知识和独特的思维方法。林院长的每一次查房，等于给我们洗一次脑，将我们固化的思维洗干净，带给我们全新的思维方式和方法。”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我一直认为，如果林院长有空，我是非常喜欢林院长每周回来参加和指导我们的疑难病例讨论的。” “像今天叶医生的这个病例，虽然是临时提出来的，经过林院长的查房，我们从中学到的知识，不比第一个病例少。” “林院长刚才说的一句话，我非常受用，那就是‘病人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们要善待病人，尊重病人。” “最后，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林院长给我们上的、非常震撼的一课。”丁凤说完，大家马上一起鼓掌起来。 林琳赶紧用手势示意大家停止鼓掌。 “大家请安静，这是病房，如果我们不安静，怎么让陪人们安静？” “谢谢丁主任的高度赞扬！呵呵，丁主任和各位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可是神经内科的一员哦。今生今世，我生是神经内科的人，死是神经内科的鬼。” “呃……林院长，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必须长生不老，一直是我们的人才对。”凌晓云见惯了林琳的语出惊人。 “呵呵，凌主任，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长生不老。秦始皇不行，以后任何人也不行。好了，大家分开，赶紧将刚才讨论的方案付诸行动，我可是急性子的人哦。”林琳说完，站了起来。 丁凤看见，也跟着站了起来，陪着林琳，离开神经内科病房。 林琳今天的查房，从问病史、体查、再到分析，在神经内科掀起了惊天的巨浪。大家被林琳广博的知识，敏捷的思路，细腻的心思，严谨的逻辑思维所折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您有证据吗 在大家的心中，林琳已经成为神经内科的神，是一个不可能超越的神。 简三叠想将林琳和常林“拖下水”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常林听从林琳的暗示，将李登杰拉了进来。 药物选标的那天晚上，常林和李登杰也参加。李登杰不是专业人员，他被常林拉进来，是因为常林为了应付简三叠之故。 常林没有想到，简三叠已经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医院的各个科室，被各种药物的代表，渗透得像筛子一般。 李登杰不一样，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上次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让他知道，里面的水可不浅。 所以，谨慎的李登杰想到了他自己的应对办法。在选标会上，多看，多听，多记录。但凡他觉得不妥的地方，有疑问的地方，他都记录下来。 选标时，常规每年选五千多种药物的规矩被打破，药物的品种一下子突破到八千多种。 “一品两规”已经成为过去，“一品多规”大行其道。市场经济的强大威力，正无声地渗透进医院，瓦解医院的一道道防线。 看着各位主任选标的结果，常林大为吃惊。 “等等，简院长，选标没有定下规矩的吗？不是一品两规的吗？”常林赶紧叫停，并责问简三叠。 “对呀，我们是有规定的。但是，各个学科，有各自的诊疗要求，所以，在一些特别的学科，是有所调整的。” “如果我们不灵活应变，别的医院有的药，我们没有，叫他们怎么干活？”简三叠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现在可不是特别的科室，而是大多数科室都是这样。这样的选标，是违规的。”常林不敢大意。 “说明大多数科室有这种需求嘛，只要他们能将选中的药物使用好，对医院而言，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再说了，他们怎么选，是各位科主任的事，我是不加以干涉的。否则，一旦他们没药可用，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准备充分的简三叠火力全开，常林招架不住了。 是啊，简三叠说的，合情合理。关键是，这些都不是他简三叠抓住他们的手去选的，是各位科主任自己选的。 常林听罢，彻底哑火了。不过，常林的内心，开始活泛起来。 “嗯，这些科主任，原来是如此容易被控制的。看来，其中的乾坤很大啊。他简三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常林一旦想到这些，就再也收不住了。 李登杰不一样，他不管专业上的问题，但简三叠与常林的对话，他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常林和简三叠都没有想到，非专业的李登杰，竟然会有这一手。李登杰作为旁观者，腾挪的空间很大。 这一局，简三叠，赢了！常林，相通了！ 选标会后，常林与简三叠，勾兑在一起了！ 这种极端异常的情况，以往，常林都会找林琳商量。这一次，常林没有找他。林琳知道，常林也被简三叠拿下了。 林琳庆幸他没有参与进去，他决定按兵不动。这个领域，本来就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他不出面，没有任何问题。 袁轩却按奈不住了，他跑到林琳的办公室，把门关好。 “阿琳，这次选标，如此出格，你不出面过问一下？” “阿轩，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简三叠想将我拉下水？” “哦，有这事？说来听听。” 林琳将简三叠的做法以及他的应对办法，告诉袁轩。 “阿轩，这个坑，我们不能跳进去。再说了，这不是我管辖的范围，我出面，一点用都没有。我劝你，也不要过问，就当不知道。” “他们这次得逞，估计，一下步就是医疗器械的招标了。” “由他去吧，所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灾’，我们等着看就是了。” “阿琳，整个机关，估计也只有你如此的淡定。” “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阿琳，你是对的，我们的实力有限，‘大’不过他们，暂且忍着。”很显然，袁轩误解了林琳的意思。 林琳如果想插手，有的是机会和能力。但林琳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不想被这些事情分心。也想看看，简三叠最终怎么走。 林琳的心，始终放在医疗上，放在如何提高医院医生的技术水平上。不过，前世的经历使林琳清醒。 他知道，不用多久，他的努力就会被金钱的力量击得粉碎。除非，由他来全面主政。可是，现在的林琳，从心理上到布局上，都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刚劝走袁轩，李登杰找上门来了。 “林院长，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商量。”李登杰关好门，才对林琳说。 “李书记请坐，请喝茶，再慢慢说。”林琳请李登杰坐好，并为李登杰端上一杯茶。 “林院长，选标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件事，但具体的情况，我是不会过问的。去年的教训，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理解，我理解林院长的心情。不过，这次选标，我虽然是外行，还是感觉到问题很多，很大。也再次明白，林院长当时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威胁。” “哦，李书记难道发现了什么？” “对，虽然我不懂，但简院长与常院长现场的对话，以及后来常院长的沉默，我都记录下来了。”说罢，李登杰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林琳。 林琳快速浏览一下，便将笔记本递回给李登杰。 “李书记，您怎么看？” “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个问题。第一，购进的药品，是需要给钱的，如果我们买这么多药，一旦没有用出去，损失的，是我们医院广大员工的血汗钱。” “第二，如此大面积的乱来，其中一定有问题。虽然简院长说的似乎有道理，虽然常院长选择沉默，但是，存在的问题，一定会爆发出来的。” “李书记，您的分析，我都认可，问题是，您手中有证据吗？”林琳反问一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常林想“下船” “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是当不得证据的，我的建议，请李书记保持警惕，注意观察，尽量找到确凿的证据。” “李书记，不要急于一时，依我看，您有的是机会。”林琳意味深长地对李登杰说。 “嗯，林院长是明白人，我知道怎么做了。附属医院，一定不能乱，一定不能被这些人败掉。”李登杰说完，与林琳告别，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几天后，丁凤打电话告诉林琳，他查房所吩咐做的检查，结果全部回来。马水源的病人果然是卵圆孔未闭，经过治疗，已经完全好转，家属正选择时机，准备到广城做手术治疗。 另外一位病人，抗ssa和ssb均阳性，目前正在用激素治疗，患者已经开始有好转的迹象。 接完丁凤的电话，林琳感到十分高兴，心情也顿时好了起来。作为医生，作为醉心于医疗技术的医生，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此！ 这些事情，很快被陈铮彤知道。她马上到神经内科，详细进行采访，收集相关的资料，听取神经内科人员对林琳的评价。 很快，一篇题为《医术为本，医德为道》的报告文学，发表在营州日报上。文章刚一发表，便在营州地区引起轰动。 这轰动，来自病人，来自同行，来自林琳的好友。 很快，万耀文厅长也看到了这篇文章，他马上指示张泓，写一篇类似于“编者按”的介绍，然后想办法在南江省报上发表。 林琳的事，就是张泓自己的事。张泓以最快的速度，写好“编者按”并拿给万耀文过目。万耀文看后，感到很满意，指示张泓尽快处理。 很快，文章在南江省发行量最大的南江都市报上发表。 这个年代，以这样的形式报道医生的文章，极为少见。林琳的名声，第一次走出营州市，响彻了南江省。 常林是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的。他希望，林琳将才华，发挥在如何提高医院的技术水平上。而他自己，撒大网，捕大鱼，来者不拒。 常林，已经不是领奖时的常林了。与简三叠的合作，使常林尝足了甜头。“魔盒”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对于所发生的一切，林琳是知道的。对于在医术上宣传他，他并不反感。再说了，这篇文章，陈铮彤写得很好，很真实，没有半点夸大的成分，林琳并不担心有人质疑。 药品选标的成功，使简三叠信心大增。再加上，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将常林“拿下”，今后的事情，常林不仅不会反对他。相反，还会极力支持他。 是的，此时的常林，与简三叠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一心想刮一笔就走的简三叠，决定“乘胜追击”。他找来医械科的李国光科长，将他深思熟虑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教导李国光。 “简院长请放心，我保证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将工作做细，做好。”药品选标的事，李国光早有所闻。他很清楚，他不能输给洪钦，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这个年代，各个临床和医技科室，对各种仪器设备，有着大量的需求。 本来，常林并不想大规模购买设备，而是想按照各个科室对某种设备需求的迫切性，进行筛选，逐步添置。 可是，自从与简三叠达成默契后，对简三叠的行为，不仅没有加以制止，还默许简三叠的行为。 这些设备，价格本来就不便宜，再经过各种操作，价格更是高得离谱。而这样离谱的价格，并没有使简三叠收手。相反，价格越高，他越高兴。 医院的收入就这么多，这些资金，一旦流向仪器设备的购置，分到职工手里的钱，便又开始变得少了起来。 这些购进的设备，藏不住，也瞒不住医院的职工。 关键是，不少设备，并不是必须的。个别设备，从买回来这一刻，连包装都没有打开过，直接丢在仓库里，闲置不用。 这样的浪费，医院的职工肯定会知道，肯定会义愤填膺。 一时间，医院里，怨声四起，各种议论和猜测，不绝于耳。 一天，袁轩走进林琳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关起来。 “阿琳，医院里的各种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有什么看法和想法吗？” “没有。怎么，你也想插一脚？” “这帮混蛋，置医院的利益于不顾，伤害到广大的职工，我还真的想插一脚。” “你准备怎么插这一脚？” “我还没想好，知道你的点子多，向你请教来了。” “你觉得，他们这样做，从流程上，有没有问题？” “没有，他们确实做的很周密，简直滴水不漏。” “既然这样，你这脚，怎么插得进去？” “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不管这件事？” “管不了，所以，不要管。记住，你不要管，更别想插什么一脚。” “就任由他们任意妄为？” “呵呵，阿轩，现在民怨鼎沸，总会有人坐不住的。如果内部再有‘分赃’不平，哼，他们不仅要将吃进去的吐出来，还要进去，尝一尝里面的滋味。”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林琳的话，意味深长。 袁轩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林琳看着袁轩的背影，若有所思。 首先坐不住的，是院长常林。 常林在其中虽然吃到甜头，但聪明的他知道，他所吃到的，只是九牛之一毛而已。一旦事发，他就必须为吃这一点点东西而搭上他的全部职业生涯，甚至锒铛入狱。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常林思前想后，决定放弃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却很难。 以常林的智慧和能力，他想不出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最终，他咬咬牙，敲响了林琳的办公室的门。 “林院长，我有事向你求教。”与林琳一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常林开口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医学院行动迅速 “常院长客气了，您请讲，我一定尽力而为。” “医院里的各种议论，想必林院长已经听到了吧？” “听到了。”林琳也不加掩饰，也没有必要掩饰。是啊，全院都在议论的事，如果掩饰，就显得虚伪了。 “林院长怎么想？”常林并不想一下子摊牌。 其实，对于常林的到来，林琳已经猜到常林的几分想法。既然他不想说，林琳也不想催他。 “从流程上来说，他们做得没有问题。从药品的选标到医疗器械的采购，完全按照医院的流程走。呵呵，从这点看，简院长是没有问题的。” “按林院长这么说，我们可以不理会职工的议论喽？” “至少我是不用理会的，不过，常院长却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您是医院的一把手，法人代表，监督组的组长，所有行动的最后把关人和签字人。常院长，您说，您是不是应该重视这些议论？”林琳一下子说到痛点上。 林琳的话，令常林心中一惊，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这些问题，他都想过，但从林琳的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番特别的警告意味。 “是的，林院长，你说的很对。今天我来，是因为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想向你这个智多星请教。” “常院长言重了！我可不敢称‘智多星’。不过，如果常院长没有其它事情，就算签字，大不了承担一下监管不严的责任，问题不大。” 既然常林不愿意说开，林琳也懒得挑破。 “林院长，今天，我既然来找你，我也不怕说。药品的选标和仪器设备的购置，我都得到利益的输送。但是，我相信，这点利益，相对于简三叠他们，是很少很少的。” “谢谢常院长的对我的信任。利益的多少，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你拿了，如果你等到被别人查出来，到时候，你要承担的责任，不比简院长的少。” “林院长说的对。林院长，请你务必帮我一把。在医院里，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常林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这样说，等于在恳求林琳帮忙。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这种事情，最终都会瞒不住的。所以，等别人来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以常院长目前的情况，关键是向谁说，怎么说。这涉及到常院长最终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当然，最好的结局，是使处罚降低到最低程度。” “对，林院长的分析很有道理。想不受处罚，是不可能的，不过，怎样才能让处罚降低到最低限度呢？” “相对于简院长，常院长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哦，请林院长快说给我听听。”常林的眼神，是如此的迫切。 “常院长是由医学院任命的，由医学院直管的。所以，我建议，常院长直接找医学院的领导汇报思想工作。” “不过，有一点，常院长务必注意，那就是，不要隐瞒任何东西。否则，您说完，医学院介入调查，发现您隐瞒了东西，麻烦就大了。” “还有，李书记参与了这些工作，选药他未必很懂，但买仪器设备，他还是能看出名堂的。” “再说了，医院里议论纷纷，难道李书记不知道？” “所以，为了表达您的诚意，我建议，您请李书记和您一起，到学院去。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执行，由常院长您自己决定。” “谢谢林院长，非常感谢林院长。林院长的点拨，令我有云开见明月的感觉。我告辞了，马上回去做准备。接下来，如果我被暂时停职，我推荐你代管我的工作，请你不要推辞。” “谢谢常院长的信任，为了医院，我不会推辞的。”林琳站起来，将常林送出办公室。 林琳无法预知接下来的结果。这些情况，在前世，林琳是没有经历过的。对林琳而言，这是一种全新的挑战。但林琳不怕，他早已做好准备，应对这个挑战。 中午，林琳接到医学院的电话，让他通知医院所有中层干部，下午到医院的大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林琳马上让陈铮彤将通知下发到各个科室。 下午的会议，由林琳主持。 林琳主持，也只是将要讲话的领导一个一个的请到台上来。他自己，则没有说任何额外的话。 参加会议的，除了医院的人，医学院的院长，医学院的纪委，营州市的纪委，检察院的人员，阵容显得非常强大，现场的气氛也令人感到紧张和窒息。 更令一些人害怕的是，办公大楼的外面，停放这两辆警车。 医学院的行动非常迅速，已经将一切布置妥当。是的，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位领导的面前，都不敢随便应对。 医学院的院长在会上宣读了医学院的命令。 “免去简三叠附属医院副书记、副院长的职务，并交由检察院做进一步的审查和处理。” “开除药剂科主任洪钦的公职，并交由检察院进一步审查和处理。” “开除医疗器械科李国光科长的公职，并交由检察院进一步审查和处理。” “暂停常林院长的职务，并着令常林配合检察机关做好审查工作。在常林停职期间，医院的工作，由林琳副院长主持。” 医学院院长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大声叫好。很多科室主任，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接着，检察院的领导宣布，将简三叠、洪钦、李国光和常林带走，进行相关的调查。说完，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员，走进会议室，将这几个人带走。 “各位主任，请等一等，我一会有话说。”林琳说完，便送医学院的领导和检察院、纪委的领导，离开会场。 送走学院的领导和相关人员，林琳回到会议室，快步走向讲台。 “尊敬的各位主任、护长、各位中层干部，大家好！” 第一百三十章 各得其所 “医院的管理层，出现一点点问题，医学院的领导，迅速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行动，及时扫清了医院里的‘垃圾’，还医院一个干净的环境。对于医院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相信，这件事会很快得到妥善的处理。在处理期间，恳请在座的各位，将各自的工作做好。大家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要相信学院，相信组织，相信领导。” “我宣布，药剂科的副主任，医疗器械科的副科长，暂时接管科室的管理工作。请院办的陈主任，一会拟好文件，明天发到各个科室。” “虽然他们名义上是暂时接管工作，但也是科室的一把手，是得到医院的承认和肯定的。我绝不允许哪种，让你干活，却又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发生。” “各位，我相信，你们肯定是希望看到医院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一样，我希望，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我们团结在一起，为医院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林琳，绝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刻，成为医院发展的绊脚石，更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刻，成为医院发展的罪人。” 林琳的话音刚落，会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人大声说：“林院长，这个院长，您来当吧，我们支持您！” 林琳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这样的时刻，我们需要的是团结，需要的是凝聚力量。” “凡是不利于团结的话，不利于团结的事，请各位不要说，不要做。” “常院长的管理能力是很强的。大家应该没有忘记，医院大幅度提高奖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上级的结论没有出来之前，请大家安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请各位回去，安抚好各自科室的员工，使医院在稳定中度过这个难关。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散会。”林琳不想再给这些人机会了，否则，他也下不了台。 林琳并没有借这个机会大做文章。相反，他采取“萧规曹随”的策略，按照医院既定的的方针，让医院稳定运行。 前世，附属医院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变故。人生的百态，人性的丑陋，人心的险恶，在附属医院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让人唏嘘不已。 里面的博弈是异常激烈的。对于常林而言，相对简单一些。 他将自己的问题，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哗啦啦的全部倒了出来。 以常林的位置，倒出来的东西，使检察机关掌握了第一手很有价值的资料。这样一来，其他人想抵赖，是不可能的。 随着进一步的审讯，挖出来的问题，触目惊心。检察机关也不敢相信，简三叠、洪钦、李国光他们所涉及的数额，竟然如此巨大。 洪钦的骨头很硬，他将所有的问题扛了下来。令办案人员感到惊讶的是，简三叠对药品选标方面的问题，也是一概不认。 看来，简三叠与洪钦，早已经建立好攻守同盟。洪钦以他一辈子的命运去赌，赌简三叠有机会、有能力去帮助他“东山再起”。 洪钦千算万算，漏算了李国光的存在。医疗器械这一块，涉及的数额，绝对不会比药物的少。 李国光在承认自己拿到的好处的同时，将责任全部推到简三叠身上。李国光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面对这些无可辩驳的事实，简三叠无法狡辩，只好承认了。 前世，简三叠的结局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重生后的林琳，突然改变了人生轨迹，将简三叠的心态彻底破坏掉，使他想搞快钱，然后逃离营州。 他认为，在营州这样落后的地方，在附属医院这样管理不完善的地方，他是稳操胜券的。是啊，谁做这样的事情，不认为自己是稳操胜券的？ 他的眼界，他的胸怀，他的贪念，使他从云西来到营州，然后彻底栽在营州，永世不得翻身！ 事实清晰，量刑也就容易了。 洪钦因为贪腐数额巨大（谁让他生在这样的年代呢），手段恶劣，认罪态度差，被重判有期徒刑十年。 李国光认罪态度好，及时退还赃款，并能戴罪立功，被判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 简三叠知法犯法，认罪态度一般，涉及数额比较大。鉴于后期能认清形势，全部供认所有犯罪事实，被判有期徒刑5年，缓刑5年。 常林主动自首，举报有功，涉及的数额不大，被免于刑事处分，开除行政职务和工作，保留专业工作。 这件事，在营州市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对附属医院，对医学院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医学院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在判决下来后，马上将林琳、李登杰、罗权召集到医学院开会。 会议由医学院的院长肖克主持。 “这件事，对我们医学院和附属医院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整附属医院的领导班子，以全新的姿态，向营州市同行和民众展示一个正能量的附属医院。” “这段时间，林院长做得非常好，稳住了医院全体职工的情绪，使医院得以正常运行。下一步，如何调整班子，请你们各抒己见。”肖克肯定了林琳的工作。 对于林琳的能力，肖克是清楚的。以前，他并不想重用林琳，想通过一些手段，来平衡附属医院领导班子之间的力量。 现在，肖克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带领附属医院，使附属医院尽快从负面形象中“走”出来。 肖克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附属医院名声不好，医学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先说几句。”李登杰首先发言。 “这件事情，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做到有效的监管和及时的提醒。所以，我请求肖院长，同意我辞去附属医院书记一职。” 李登杰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胜任这个岗位的工作。 第一百三十一章 林琳提要求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附属医院现在的班子，不能再有变动。现在讨论的，是如何选出一个代替常林的人，补充一些新生力量，带领附属医院走出困境。” 肖克及时刹住了李登杰的发言。肖克当然知道李登杰的能力，其实，肖克当时使用李登杰，正是看中这一点，不想常林的权力受到太大的掣肘。 “我觉得，林院长是一位最合适的人选。他不仅有过硬的专业知识，在医院里，还有非常高的威望，再加上他所具备的出色的管理能力。” “所以，我认为，能带领附属医院走出困境的，非林院长莫属。”罗权对形势，看得一清二楚。 “罗院长的话，我十分认同。除了刚才这些优点，我最欣赏的，是林院长的清正廉明。本来，药物和医疗器械这一块，他是可以分管的。” “当时简三叠力争要将这两块归由他分管，林院长也没有与他争抢。说明在林院长的心中，根本不看重这些所谓的利益。” “刚才肖院长对我的批评，非常及时，是的，我不能临阵退缩。如果林院长担任正院长，我愿意配合他，将工作做好。” 李登杰对林琳，是十分欣赏的。他认为，常林的很多政绩，背后都有林琳的身影。 “嗯，两位的意见，我也是很认可的。” “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我认为，林院长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一位很聪明的人。” “大家认为的‘肥肉’，他不去争抢。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非法的。换句话说，林院长心中，是有一条‘红线’的，他不允许自己超越这条红线。” “在这点上，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要向林院长好好学习。” “在这段时间，林院长充分展示了他的管理水平。他是一个不折腾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可以说，林院长是个收放自如的人。” “在请你们来之前，医学院的班子已经开会讨论过了，意见和罗院长和李书记的一样。我们决定，任命林琳为附属医院的院长，李书记和罗副院长继续留任。” “接下来，我想听听，谁来顶替简三叠留下的空缺。还有，林院长升职后，谁来接上。林院长，你来说说看。”肖克知道，林琳肯定心中已经有数，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点了林琳的名。 “非常感谢肖院长和学院班子对我的信任！非常感谢李书记和罗院长对我的信任！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肖院长批评指正。” “我觉得，医院的班子成员，在精而不在多。我有个设想，李书记将行政部门管理起来，负责起对外宣传医院正面形象的工作，对内整顿好行政管理部门的作风。” “罗院长继续留任现在的岗位，但要增加一个职能，那就是将医疗器械购置这一块，管理起来。” “至于简三叠的位置，我建议，提拔医务科的袁科长来担任这项工作。” “袁科长接任，有几个好处。第一，他熟悉医院的医疗工作，更好地弥补我现在职位的空缺。” “第二，他对医院的管理流程十分熟悉，由他来负责管理医院的药品采购和简三叠原来分管的工作，绰绰有余。” “我还有一个设想。如果由我来管理附属医院，我要将医院的财权掌控在手里。但凡医院里，超过五百元的开支，都必须经由我这支笔签字，才能生效。” “我这样做，是对学院负责，对医院的职工负责，是对医院领导班子的成员负责。其实，我这样做，是要承受很大的压力的。” “我之所以想这样做，目的无他，就是想堵住一切漏洞，为医院建立起一堵防火墙。这个过程，必须在学院领导的监督之下进行。” “医院的发展，医院职工的福利，医学院学生的教学和实习，都需要大量的费用。如果我不把好这个关，这些费用就有可能流失。” “请肖院长和各位明白，我这样做，并不是我不信任大家，而是立一个规矩，树一个榜样。那就是，为医院，为职工，为教学，节省每一个铜板。” “其实，我一直醉心于专业。我现在提出这样做，将占用我大部分的时间，但是，为了医院，我觉得，我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 “只要学院的领导同意我的想法，我愿意接受学院的安排。我保证，一旦学院找到比我更适合当院长的人选，我会愉快地接受学院对我的工作进行调整。” 林琳觉得，既然要说，就必须将话说明白。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在附属医院重演。 “我早就听说林院长的做事风格，今天亲自见证，果然如此。我很喜欢林院长的坦诚，有一说一，将话说得明白，将事情做得明白，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磊落的人。” “林院长刚才的一番话，我个人是很认同的。下午，我组织医学院的班子开会，研究刚才林院长提出的方案。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尽快确定下来。” “非常时期，我们必须以非常的手段来做事。今天如果定下来，明天我就带领组织部的同志，到附属医院宣布任命通知。” 这件事，对医学院的冲击很大，影响很大。肖克一反以前拖沓的作风，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其实，以前的拖沓，是他们想得到更多的筹码。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稳定压倒一切，还要什么筹码？再说了，林琳都说到随时接受下台的份上了，他肖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第二天上午，林琳接到肖克的电话，说下午三点，到附属医院宣布学院的决定，请林琳组织全体中层干部参加会议。 林琳马上叫来陈铮彤，让她马上将通知发到各个科室。 接着，林琳打电话，将袁轩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有些话，是时候对袁轩说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正式上任 “阿轩，昨天我到医学院开会，我已经推荐你接替简三叠的位置，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你那里，戚鸣可以顶得上吗？” “谢谢你，阿琳。戚鸣那里，你放心，他完全可以接手了。”袁轩显得十分高兴。 “阿轩，我们是同学，是亲戚，是朋友，是同事，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你在这个位置，必须经受得起各种诱惑。” “这些诱惑，可以是金钱，可以是美色，可以是恐吓……总之，在利益面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如果你把控不住，我今天就不是帮你，而是害你。”尽管是同学，是亲戚，是姐夫，是朋友，林琳还是毫不隐瞒自己的担心。 “当初，别人对你的威胁，我是知道的。今天，简三叠这些人的下场，我是看到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袁轩怎么会不明白，林琳所做的，所说的，都是为了他好。 下午的会议，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的。大家都想知道，经过这场暴风骤雨后，医学院会有什么应对措施。 会议同样由林琳主持。他说了简短的开场白后，便请肖克院长上台，宣读医学院的文件。 “同志们，现在，我宣读营州医学院1992年第37号文。” “经医学院党政联席会议研究和讨论通过，决定任命林琳同志为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主管全面工作；任命李登杰同志为附属医院的书记；罗权同志为附属医院的副院长；袁轩同志为附属医院的副院长。以上任命，从公布之时起生效。” 肖克的话音刚落，会场里，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鼓掌的中层干部们，还不约而同地鼓着掌站起来，可见，林琳是多么得人心。 肖克回到座位后，林琳赶紧走到台上，示意大家坐下来。 “尊敬的肖院长，尊敬的学院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非常感谢医学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支持，非常感谢各位中层干部对我的厚爱和支持。” “我一定不辜负学院领导和在座的各位对我的期望，不辱使命，将工作做好。”林琳说到这里，走过去征求肖克的意见。肖克对林琳示意，他们要离开会场。 “各位中层干部，请你们安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用热烈的掌声，欢送医学院的领导离开会场。”林琳的话音刚落，会场里，掌声再度热烈地想起来。 林琳陪着肖克他们，一直将他们送到办公大楼门口，并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当林琳再度站在台上时，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凝神屏息，想听听林琳讲些什么。 “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这次，我们医院经历了一场大‘地震’。这次‘地震’，对我们附属医院，对我们医学院，影响都非常大。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所幸的是，这一次，学院出手非常及时，迅速、精准。昨天召集我、李书记和罗院长开会，今天便公布了新一届班子的任命。” “这样的速度，对于医学院而言，我还没见过，不知道陆主任见的多不多。”林琳说完，将目光投向陆汉。 “不是多不多，而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速度。”陆汉大声说。 “关于李书记、罗院长、袁院长他们的具体分工，明天会由院办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发到各个科室。” “我有必向各位要透露一个信息。昨天开会时，我向肖院长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的。”林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会议室再度恢复极度的安静。 “我提出来，以后，医院里所有超过五百元的支出，都必须经过我签字才能报销。我很高兴，医学院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医院的每一分钱，都是在座的各位，以及医院的全体职工辛辛苦苦赚来的，省下来的。这些钱，必须用在医院的发展上；用在提高职工的收入上；用在改善职工的福利待遇上；用在改善职工的工作环境上，一分钱也不能浪费。” “啪、啪、啪……”寂静的会议室里，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也在会议室里响起。 林琳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同志们，我是不是很独裁？” “不……”林琳的话音刚落，整齐划一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谢谢大家！” “其实，各个科室，各个部门所需要的仪器设备或者药物，都可以及时提出申请，由罗院长和袁院长进行跟进审核，再由李书记和我过目。请大家相信，该用的钱，我是毫不吝啬的。” “常院长为我们医院的发展，作出过不小的贡献。我们不能因为他犯了错误，而抹杀他曾经的成绩。” “医学院和我们班子的意见是高度统一的，常林同志，继续担任胃肠外科的主任，主持胃肠外的工作。希望常林同志放开手脚，该管的就要管，不要被过往的事情，绑住了您的手脚，淹没了您的才华。” “好！”陆汉大叫一声，带头鼓掌起来。会议室里，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嗯，这个林医生，真不简单。胸怀宽阔，是非分明，恩怨分明，不计前嫌，呵呵，我果然没看错人。”陆汉对自己的眼光，感到十分满意。 “今天下午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参与，散会。”林琳将该说的，想说的，说得清清楚楚，免得日后留下“把柄”。 “陈主任，你带袁院长到简院长的办公室，根据袁院长的意见，派人进行收拾和整理。”林琳对陈铮彤和袁轩说。 “常院长原来的办公室，等常院长拿走他的东西，打扫干净后告诉我，我搬进去就可以了。”院长办公室有一个会客厅，比较实用，林琳还是决定搬过去。 “好，明白了。袁院长，请您跟我来。”陈铮彤很熟悉林琳的做事风格，她并不急于整理常林原来的办公室，而是先解决袁轩的办公室问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林琳的担心 附属医院如此大的风波，怎么瞒得了杨宇呢？这段时间，杨宇与陆润一直住在林琳家，时刻关注医院的变化。 晚饭后，厚泽一个人在房间里，搭建一套比较复杂的积木。 林琳、美怡与杨宇和陆润一起，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在没有最终结果出来前，林琳只是和美怡说关于袁轩的事，而没有对杨宇和陆润说。今晚，他必须说了。 听完林琳的话，杨宇沉默了一会。 “阿琳，你是不是有所担忧？” “嗯，还是爸爸懂我。” “说来听听。” “阿轩的能力是勿容置疑的。我的担心，是担心他的看问题的眼光和做事的胸怀。当然，这两点，未必会使他像简三叠他们一样，做出那样的蠢事。” “但是，不能保证他不会做傻事，不会走偏了方向，甚至与我对立起来。”林琳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他的担忧。 “你说的，我都同意。不过，你为什么还要推荐他呢？” “毕竟是自己人，我希望能帮助他纠偏，如果确实不行，我让给他吧。说实话，我更想做好我的医生，而不是当官。” “其实，你做一个好医生，和你同时做一个好官，并不矛盾。唉，阿轩的这些问题，在他刚开始因为钱而与美雪闹矛盾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心胸狭隘，怎么会想不通？阿琳几句话就说通的事情，他竟然想不通，还与美雪闹出矛盾来。” “美雪与美怡，其实也是不一样的。说不定，美雪会支持阿轩。这一点，阿琳和美怡，心里必须有准备。”杨宇看人，入木三分。 “爸，放心吧，我和美怡，其实都不在乎这些。我们在乎的，是家庭的和谐，厚泽的健康成长，家人的身体健康。其他的，都是浮云。” “就是，爸，您就不用为我和阿琳担心了。再说了，阿琳做事，一套一套的，稳扎稳打，这样下去，将来，我们去哪都不怕。”美怡想得更远。 “怎么？你们想离开营州？”杨宇十分敏感。 “不是我们想离开营州，而是，如果有朝一日，阿琳和姐夫的矛盾不可调和，总得有一个人离开。”林琳与美怡，早已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沟通。 “阿琳，你选中阿轩，并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同学，而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对不对？” “是的，爸爸。说实话，他的手下，一位副科长，无论能力还是格局，都比阿轩要好。” “我明白了，你们俩以后别提离开营州的事。他们如果觉得羽翼丰满了，他们可以远走高飞。你们，必须留在我身边。”杨宇对林琳的疼爱，表露无遗。 “唉，阿琳的看法，我也同意。阿轩做事，与阿琳相比，差得太远喽。你爸爸说得对，他们可以走，你们不能。”陆润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罗权接手后，马上到各个科室进行调研。 随后，罗权通过医院发文规定，凡是申请购买新仪器设备的科室，必须想办法，将以前购置的、新的设备使用起来，否则，今后一年内，不准再申请购买仪器。 罗权这一招，十分管用，新购置的仪器，很快被各个科室领了回去。 财务科也密切跟进，凡是领回去的仪器，都进行折旧费用的扣除。 行政与经济手段，“双管”齐下，这些仪器虽然高出市场价很多，但质量是过硬的。这样一来，设备没有浪费，病人得益，科室得益，医院当然也得益。 可以看得出，罗权的能力并不差。只是被简三叠压着，无法发挥出来。 袁轩也没闲着，他到药剂科进行调查，将一些选进来的、辅助性的用药列出来，将选这些药物的科室主任全部找来。 “黄科长，请你将这张列表，发给每一位主任。”袁轩对新上任的药剂科黄伟科长说。 “你们好好看一看，有哪些辅助药物，可以用在病人身上，有哪些药物，是没有半点作用，甚至有很多副作用的。勾出来，写清楚，交给黄科长。” “各位听着，不能用的药物，药剂科是不会上架的，算是医院花钱买教训。这个教训，是你们买来的，最终由医院和全体职工买单。” “虽然医院这一次不会惩罚你们，但这个教训，你们必须牢牢记住。林院长说了，如果再犯，全部撤职。” “能用的，有点效果的，你们想办法用掉，用完即止，以后再也不会进这类药物了。从现在开始，临时申请进的药物，必须是治疗性药物。如果要进辅助性药物，必须将原因和目的，写得清清楚楚。” “林院长在院领导会议上，反复说的一句话，我说出来，与大家共勉。”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袁轩说完，便宣布散会。 罗权与袁轩的行动，在全院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敏感的陈铮彤，将这些事情，写成报告，送给林琳看。 林琳看完，对一些细节进行修改，然后交给陈铮彤。 “你拿给李书记看看，如果李书记认可，你送到医学院，亲自交给肖院长。” “好，我马上办。”陈铮彤应声而去。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转眼将，已经到了1992年的12月。简三叠他们给医院和医学院带来的恶劣影响，在林琳周密的安排下，已经顺利平复，并得到了医学院的高度赞赏。 不管如何繁忙，林琳都不会放弃门诊的工作。这是他坚守的底线，绝对不会放弃！ 又是一个周二的早上，林琳早早来到诊室。门诊的护士已经了解林琳的习惯，为林琳准备好一大杯热茶。 这个冬天，显得特别的寒冷。 大约在上午十点左右，守候在林琳诊室外面的护士，对着坐在候诊室的病人，叫着一位病人的名字。 护士的话音刚落，候诊室的一张椅子上，站起一位女孩。女孩的身旁，一位应该是她母亲的人，在陪同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治好一个人，改变其一生 女孩的身躯扭动着，摇摇晃晃地走向诊室。 坐着诊室里的林琳，听到诊室外的墙壁和椅子被反复碰撞的声音。凭着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他判断，这是一位平衡功能有问题的病人。 很快，一位女孩在她的母亲的搀扶下，“扭”进了林琳的诊室。 林琳用“扭”字来形容，是因为女孩走路的时候，身体以中轴为中心，肢体在没有规律地扭动着前进，脸部的表情，也因为面部表情肌肉的不规则运动而显得诡异。 虽然是冬天，虽然很寒冷，但女孩和她的母亲穿着很单薄，可以想见，她们冷并痛苦着！ 林琳赶紧站起来，和女孩的母亲一起，将女孩扶好，让她安坐在椅子上。 所谓安坐，也就是给女孩坐着而已，身体的扭动丝毫没有减轻，她母亲还必须在她身旁照料着她。 “能告诉我，她起病的情况吗？”林琳问女孩的妈妈。 “她在一个多月前，因为发烧，在我们乡下的诊所打针治疗。经过治疗，烧退了下来。可是，她慢慢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越来越重。” “发烧前，有没有喉咙痛？” “有。”女孩反应很快，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回答林琳。 “你们家族里，有没有像她一样疾病的病人？” “没有。”女孩的母亲回答得很干脆。 “她以前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学习成绩也很好，一直保持在学校的前三名。” “哦，好，很好！”林琳很欣赏这种没有被生活压垮的人，这种自强不息的人。 林琳说罢，开始为病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对于这个病人，林琳的检查特别仔细，不仅做神经系统检查，内科系统检查，林琳也一丝不苟地做了一遍。 神经系统检查，可以发现肌张力的异常，有舞蹈样的动作，但没有发现锥体束受损的表现。 林琳还特别在自然光和手电光下，仔细观察病人的角膜，没有发现一种遗传病特有的、叫k-f环的眼睛的角膜改变。 内科系统检查，心脏没有听到杂音，肺部听诊正常，腹部检查也正常。 此时此刻，林琳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心中有数：这是一位风湿热（链球菌感染后）导致的，脑部新纹状体损害，从而出现舞蹈样症状，临床上称之为“小舞蹈病”。 林琳为病人开出处方，氟哌啶醇、泰必利、安坦、复合维生素b，一共四种药。这个年代，这四种药的价格，加起来，还不到十块钱。 女孩的母亲取药后，满腹疑惑。她特意拿着药来问林琳。 “林院长，这药……这药怎么这么便宜？”她的眼神中，透着怀疑，透着不解，也透着不满。 也许，他认为林琳小看了她，认为她没有钱，才会开出如此便宜的药物。 “我开药，从来都是根据病情来开的，而不是根据价钱来开药。放心吧，回去吃药，一个疗程后，再来给我看看。她的病，可以治好。” 林琳的话，自信且不容置疑。女孩的母亲听罢，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女儿，离开了医院。 对于这个女孩，林琳的印象特别深刻。 服药一周后，病人再度来诊，情况明显有了好转。尽管还有扭动，但已经可以不用母亲的搀扶，自己走进林琳的诊室了。 林琳顾忌着这些药物副作用，所以，他很小心地，慢慢地加大服药的量，并不敢在短时间内达到治疗量。 一个月后，女孩不再出现了，每次都是她妈妈过来取药，问其原因，她妈妈说她基本恢复到发病前的样子了，现在学习很忙，女孩不想耽误学习，每次都让她妈妈过来取药。 林琳向她妈妈了解她现在的学习情况，她妈妈很高兴且自豪地说：“她学习很努力，学习成绩很好，以优秀的成绩考入当地最好的中学。” 1993年春节前，女孩终于独自一人出现在林琳的诊室里。这次，她是利用放寒假的时间，独自过来取药的。 看着神采奕奕，步履敏捷的她，如果没有人说，谁也不知道她原来是怎样走路的。 难得她来就诊一次，林琳便给她做一次全面的神经系统体查，一切都很正常。 开完药，林琳笑着对她说：“听你妈妈说你学习成绩很好，希望你继续努力，将来考上大学，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听完林琳的话，女孩的眼睛顿时放出光芒，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盯着林琳，一字一顿地说：“嗯，我会努力学习的，将来我要做一个像您一样的医生！”说完，还用右手握着拳头，向林琳挥了挥。 女孩的话，掷地有声，那坚定的眼神不用质疑。 林琳看见，感到十分高兴和欣慰。 是啊，林琳之所以一直专注于专业的学习，坚持做一个医生。这样的病人带给他的鼓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不敢保证能救治天下所有的病人，但他坚信，以他的医术，一定可以为很多被病痛困扰的病人解除痛苦。 在营州，治好一个病人，也许就能为病人带来新生，为一个家庭带来改变，可以影响到一群人，一条村，一个小镇，一个城市的一些人，甚至华夏大地上的一些人…… 经过林琳的“铁腕”改革，医院职工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医院的医疗水平得到迅速的提高，营业收入也水涨船高。 “年关将近，今年，我们医院虽然经历过一些风波，但在学院领导的支持和领导下，我们很快平息风波，走向正轨。” “今年，我们医院的营业收入大幅增加。我还是以前的观点，这些钱，都是我们职工辛辛苦苦赚来的，除了截留一部分用于医院的发展外，剩下的钱中的大部分，分给职工。” “如何分这些钱，是有讲究的。这些钱的分配，必须做到奖勤罚懒。杨科长，请回去将创收前十名的科室列出来，单列一个奖项，名为为医院贡献奖，重奖他们。”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袁轩发难，林琳应变 “另外，先进科室，成功实施新技术新项目的团队，必须给予奖励。” “除此之外，就是‘大锅饭’了。年终奖比去年提高百分之十，同时，年终发十三个月的工资。” “所有这些，财务报表都要列清楚，税务账单也必须交清楚。总之，一切都要合法依规，不能打擦边球。” “我赞同林院长的方案。通过激励，可以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对外，也可以产生‘虹吸效应’，吸引更多高质量的人才到我们医院来，增强医院的发展后劲。” “再说了，这些钱，都是医院的职工努力工作赚来的。我们这样做，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绝对合法依规。”李登杰兑现他的承诺，与林琳配合默契。 “我也非常同意林院长的方案。这个方案，既照顾了大多数，又为全院树立了榜样，让所有职工有了学习和追赶的目标和榜样。”罗权也表示同意。 “林院长的方案，我基本同意。有一些疑问，我想提出来，供大家讨论和参考。”袁轩突然抛出不同的观点。 袁轩与林琳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袁轩的话，令在座的人感到吃惊。 “我们这样分钱，学院知道吗？学院会不会有意见？” “还有，医院要发展，需要购置的仪器设备还很多。将如此多的利润分给职工，好，还是不好？我个人的观点，是保留多一点钱，为下一个年度购买仪器设备做准备。” “这个家伙，是装疯还是卖傻？我不是已经存留了一大笔钱了吗？”林琳心中不快，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袁轩说完，林琳并不回答，而是用眼睛扫视了在座参会的人员。 “袁院长可能有点误会了，刚才，林院长已经说了，并不是将所有或者大部分利润分掉。用来的分配的，只是占其中的小部分。” “按比例来算，也仅仅是利润的百分之四十而已，大部分还在医院的账户里。”财务科杨少芳科长解释说。 “仪器设备的购置，不宜太急，必须一步一步来。否则，我们又要犯简三叠他们同样的错误。再说了，各个科室的仪器设备的购买，正在稳步推进中。” “从各个科室上报的计划看，他们很清楚各自的科室最需要的仪器是什么。所以，下一年度的仪器设备的购买，将会是理性的、实用的、够用的，当然，也不会占用太多的资金。”罗权的工作，做得很细。 “我也说说我对袁院长提出的问题的看法。医学院方面，我认为不会对我们有意见，相反，医学院应该是鼓励我们这样做的。” “医学院正处在发展的阶段，一个强大的，名声在外的附属医院，对医学院是有很大好处的。这种名声，能为医学院吸引教师人才和吸引学生生源，学院何乐而不为？”李登杰的话，很有说服力。 “好，这样的会议很好。大家各抒己见，充分讨论，找出问题，及时解决。” “刚才袁院长提的问题，目的是好的，大家也给予了明确的解答。陈主任，会后，将各项工作安排布置下去，1月15日晚上，召开年终总结及表彰大会。” “好吧，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大家分头干活，将各项工作尽快落实下去。”林琳叫停了会议。 大家站起来，慢慢离开小会议室。林琳并没有起来，而是端起保温杯，猛喝了几口茶水。 对于这一幕，林琳早有预见，但他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个袁轩，没脑子的吗？才上来多久？所有成员中，他是绝对的新手。再说了，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力荐，他能上来吗？”林琳心中憋着怒火。 其他人提出什么问题，林琳都不会感到意外，也不在乎。但他却在乎袁轩，在乎这份同学情，在乎这份亲情。 不过，袁轩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他想干什么？有必要如此迫不及待吗？他脑子进水了吗？ 前世，林琳在这方面是很失败的，这也是林琳愿意进入医院领导班子的主要原因。与其成为别人的棋子，还不如自己成为执棋子之人。 想到这里，林琳马上行动起来。 他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 “李书记，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没有，林院长，有事吗？” “我想和您一起，到学院去，向肖院长汇报我们的工作和想法。” “好，这样好，也是必须的。”李登杰很赞同林琳的想法。 “那就这样，我联系肖院长，如果他有空，我们一起过去。”林琳说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肖克听说林琳和李登杰要来向他汇报工作，心中感到十分高兴，马上答应他们过来。 是啊，有谁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呢？他当医学院的院长以来，有哪一位附属医院的院长来向他汇报过工作呢？ 就算是曾经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常林，也没有主动向他汇报工作。 “嗯，尊重是双向的，我尊重他，他自然也会尊重我。”肖克是聪明人，很快便想清楚其中的关节。 在肖克的办公室里，李登杰首先汇报。他将整改后，医院员工的精神面貌，进取精神，工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配合各个科室的工作效率和各项业绩，既有思想高度，又有实实在在的数据支撑，详细说了一遍。 林琳则把医院各个科室，现在如何热衷于学习新技术，敢于上新项目的情况，详细汇报一番。 “目前，附属医院，已经成为营州地区真正的龙头，技术上的龙头，管理上的龙头。” “根据人事科的反映，医院在最近半年，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求职函，其中不乏高学历的人员。我已经指示人事科，抓紧落实，抓紧面试。” “我的想法，是在原位培养的同时，引进优秀的人才，特别是掌握新技术的人才，将医院的水平，带上一个新的台阶。”林琳的重点，在医疗方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袁轩的不甘 最后，林琳将自己的奖励员工计划说了一遍，并征求肖克的意见。 “好，你们俩，是最佳搭配。附属医院能有今天，与你们密切的配合，以及林院长得力的领导，有着密切的关系。” “作为医学院的院长，我要感谢你们。你们好，医学院也会跟着好。一个有着一流水平的附属医院的医学院，肯定不会比别人差。” “刚才林院长说的奖励计划，我非常认同。教员说过，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 “人的积极性一旦调动起来，就会喷发出巨大的创造力、想象力和驱动力。” “再说了，这些钱，是全院职工辛辛苦苦赚来的，奖励给他们，合情合理合法。呵呵，你们拿出来的这些比例，一点也不高呀。依我看，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拿多一点出来。” 站在肖克的角度，这样说，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林琳想得更远。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得到肖克的肯定和支持，林琳和李登杰都感到十分高兴。 “肖院长，我们准备在1月15日晚召开年终总结和颁奖大会，我想请肖院长抽空参加我们的大会，并在大会上讲话。”林琳这次来，还有这样的目的。 这样的邀请，肖克感到更加高兴。 项院长时代，根本不理会医学院。等常林上来，还没站得稳脚跟，就出事了。就这样，医学院在附属医院，似乎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一次，林琳与李登杰不仅亲自登门汇报工作，还邀请他肖克参加年终总结和表彰大会，并在大会上讲话，这样的机会，肖克岂能放过。 “好，1月15日，我一定到。”肖克马上答应了下来。 “林院长，你的工作很忙，还要兼顾门诊，有时候还被请回去神经内科，指导他们的诊疗工作。这次的会议筹备和安排，就交给我来办吧。”在回医院的路上，李登杰对林琳说。 “好，这样就麻烦和辛苦李书记了。” “嘿，林院长千万别客气。您的脑袋，比我的好用千百倍。像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您想到，并马上付诸行动，我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去考虑。” “而这一步，走得非常好，非常正确。呵呵，有时候，埋头苦干是不行的，还是要开动脑筋。在这方面，我要多向林院长学习。” “李书记客气了。有李书记的帮助和支持，我省却了很多麻烦事，烦心事。” 是啊，将相不和，将一事无成。袁轩的愚蠢，就在这里。他才刚上来，就选择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硬扛。这样做，在任何一个班子里，都是作死的节奏。 林琳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袁轩为什么会这样。 晚饭后，杨宇、陆润、林琳和美怡坐在一起聊天，林琳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姐夫怎么会这样？”美怡首先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样，琳儿今天的处置方法是很对的。矛盾不能激化，要想办法解决。”杨宇眉头一皱，说。 “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这个轩儿，太不像话。琳儿这样帮他，他竟然公开与琳儿作对。” “你想想，如果当时再有一个人和他一起唱反调，琳儿就很被动了。”陆润并不赞同杨宇的话。 “我并不认同轩儿的做法，我只是赞同琳儿的做法而已。难不成要琳儿当场与轩儿翻脸？” 林琳如何帮助袁轩，杨宇、陆润和美怡都知道，所以，听到林琳的话，当场没有一个人高兴，没有一个人对袁轩有好感。 “老公，以后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果对付其他人，我有的是办法。但面对阿轩，我下不了手。”林琳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不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少吗？”美怡耿耿于怀。 “唉，我怎么可能知道呢。美怡，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关于善良的话吗？” “记得，你曾经说过，善良，必须带有锋芒。” “不是这一句，是这一句的前面一句。” “忘了，都这么多年了，我这脑袋，怎么能与你比。” “前面一句是说，你若好到毫无保留，对方就敢坏到肆无忌惮。也许，阿轩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看来，我以后得控制好分寸。我不会动他，但也不会再像以前哪样帮他了。”林琳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 “也好，有些路，让他自己走一走。他不碰碰壁，还以为这个世界就应该这样对待他，你就应该这样对他好。”杨宇说话，也很有水平。 1月15日傍晚，林琳和李登杰，亲自到医院门口迎接肖克。以林琳的性格，可谓给足肖克的面子了。 肖克也懂得“投桃报李”。他在大会讲话时，大力赞扬林琳带领医院走出困境，走出阴霾，并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同时，也肯定林琳领导的班子的做法，为员工谋福利，为医院的发展积攒力量，是一件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事情。 很明显，肖克的讲话，很得医院领导的欢心，也很得医院职工的欢心。这是肖克的聪明之处，先予之，再取之。 林琳也不是傻瓜，听话听音，他也明白肖克的意图。不过，他并不担心。他开始明白，人与人之间，一环扣一环。 他与肖克，是下级和上级的关系，而肖克的上面，同样也有上级，互相制衡，各自寻求利益的最大化。 听着肖克的讲话，袁轩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显然，肖克认可林琳的做法，换而言之，自己的提法，被所有人否定了。 看着林琳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袁轩心有不甘。他认为，林琳行，他也行。作为同学，他认为，他并不比林琳差，为什么林琳能够压他一头？ 这种想法，一天比一天强烈，终于，他想在院务会议上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人跟风，与自己的观点一致。如果有，他可以与这个赞同他的人，建立“同盟”关系，并想办法将林琳拉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林琳主动出击 袁轩想不到，他输得如此的彻底。大势如此，他只好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但是，袁轩的内心深处，已经生出对林琳强烈的恨意。 当羡慕和嫉妒变成了恨，是非常可怕的。现在的袁轩，已经变得非常可怕了。 他发誓，一定要将林琳拉下马。在杨家，他袁轩说了算。 如果要分析袁轩的心理变化，那就是羡慕、嫉妒、恨。 在这种心态下，林琳为他做什么，袁轩都会觉得，那是林琳故意在他面前炫耀，摆显，在羞辱他。林琳的所有好心，都被袁轩当成“驴肝肺”了。 重生后的林琳，早已不是前世哪个善良到毫无底线的林琳了。现在的林琳，手上经常“拿着两把刀”，遇到朋友，可以用一把刀为他切菜；遇到敌人，可以用另外一把刀，去教他做人。 春节前，麦强和他的妻子如期而至。看见麦强的到来，林琳忽然灵机一动，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嗯，必须化被动为主动，否则，自己会越来越被动。”林琳已经想好了对策。 麦强夫妻俩与林琳的家人们一起，在林琳的家里聊了很久。 “林老弟，你的事情，万厅长也知道，他很为你高兴。他还叮嘱我，让我转告你，有空，到广城与他聚一聚。” “谢谢麦大哥，希望过完春节，能抽出时间，到广城与万厅长一聚。”此时的林琳，真的非常忙。 “要你抽身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会议，借参加会议的机会，出来走一走。记住，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这句话，可是你反复对我说的哦。” 听着他们聊得如此深入，杨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麦强与林琳再聊一会，便起身告辞。除了给一个“利是”红包给厚泽，麦强一直听从林琳的叮嘱，不再给钱给林琳。但他带给林琳的礼物，一点也不便宜。 这一次，林琳执意送他们到楼下。 麦强何等聪明，看见林琳一反常态，便知道林琳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说，便不再阻拦。 来到楼下，林琳与麦强站在麦强的车旁，说了起来。 林琳将袁轩的事情，详细告诉麦强，并将自己的难处告诉麦强。 “林老弟，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想请麦大哥去见一见万厅长，通过万厅长出面，将袁轩夫妻俩调到深城。不然，我最终肯定会与他反目。”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次的调动是省厅的意思，对不对？” “对，还是麦大哥了解我。” “唉，这也是你的无奈之举。好吧，你春节与他好好相处，免得他有什么怀疑，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这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好，谢谢麦大哥。” 交代完事情，林琳便与麦强告别，回到家里。 “阿琳，听美怡说，这个人，是你救活的病人？” “对，他出院以后，每年从深城回家过年，都会到我这里来坐一会。” “嗯，看得出，他对你很好。” “是啊，当时，因为找不到药为他治病，他刚好与万厅长认识。也多亏了万厅长，才找到救他的命的药物。” “你也因此与万厅长认识了？” “对。” “万厅长怎么样？” “不错，重情重义。当年，为了帮麦总找药，将南江省的医院都翻遍了。最后，还亲自开车，将药送到医院来。” “你与他有交往？” “有，当年，常院长的十大优秀医院管理者的名额，万厅长是要给我的，我拒绝了。后来，让给了常院长。” “好，阿琳，你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年你拒绝接受这份荣誉，非常正确。以我估计，你今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这位厅长的帮助。” “我很认可爸爸的话，不过，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还是自己解决为好。” “那当然，能够不求人，尽量不要求人。求人，是要欠人情的。而人情，是无价的，你怎么还，都还不清。” “嗯，爸爸说的太对了，人情这东西，永远也还不清。” 他们看似闲聊，但杨宇得知林琳与万耀文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后，感到高兴和安心。 毕竟，以杨宇的能力，无法保证能保护好林琳。鹿一鸣也在老去，虽然影响力还在，但最多也只能保证林琳不被人“修理”，至于为林琳谋利益，是不可能的了。 杨美雪对林琳和美怡一直很好，但架不住袁轩在枕边那“润物细无声”的说辞，美雪的心态开始改变了。她也认为，林琳可以，她的袁轩也可以，他们为什么要在家里低人一头？ 杨家，裂痕开始出现，并且越来越明显。 林琳与麦强的谈话，没有对杨美怡说。林琳自己也觉得，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林琳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以林琳对人性的了解，只要袁轩在营州，林琳就不得安生。 不过，林琳还是试图作一些尝试。他决定，今年春节留在营州，一大家子一起过，看看有没有机会，与袁轩好好聊一聊。 除夕的团圆饭，他们都在杨宇家吃。 陆润很高兴，一大早便忙碌起来。林琳曾经想进入厨房帮忙，被美怡制止了。 自从林琳回家说起袁轩的事，美怡更加注意了。善良的她，不想林琳用各种能力去刺激美雪夫妻俩。 吃完饭，厚泽和袁泉还是像以前一样，牵着手，到阳台玩他们最爱的搭积木游戏了。 估计杨宇与陆润商量好了，他们连电视都不打开。一家人，围着茶几，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两个小家伙都这么大了。”杨宇扯起话头。 “是啊，我和阿轩，毕业差不多有十个年头了。”林琳知道岳父想干什么，密切配合着，很快扯到袁轩身上。 “在年轻一辈中，你们俩，应该是很出色的，也很成功的吧。”杨宇对林琳的机灵，心中暗暗赞叹。 各位书友，请多投月票支持哦！ 第一百三十八章 林琳的眼神 “嗯，应该是吧。我们能有今天，爸爸功不可没呀。”林琳很清楚，为了自己，杨宇花费了多大的心血。 “哎，如果不是你们出色，我怎么用力都没有用。” “阿琳，这一次，你可以说是‘冷手捡了个热煎堆’呀。”美雪突然说了一句。她身旁的袁轩，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露出赞同的表情。 “雪姐，你这话怎么理解？”林琳明知故问。 “很好理解呀，如果不是他们出事，他们就不会被免职。如果他们不被免职，哪来你现在的风光呢。”美雪的话，带着浓浓的“酸”味，而且，态度也不友好。 “呵呵，那也是，如果没这么多事，我还真的不会走到这一步。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什么好事。” 升了官，却丢了亲情、友情、同学情，在林琳看来，一点也不值得。 “阿琳，你这话，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你这样说，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袁轩忍不住了。 “阿轩，雪姐刚才说的话，我可以理解。毕竟她对医院内部的变化，了解的并不多。而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好理解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去争了，我去抢了，我丢下你不管了。今天大家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将事情说个明白，省得这误会越来越深。” “我对你没有什么误会，你升官了，顺手拉了我一把，这我承认。不过，如果没有前期我在医务科的努力，你能有今天？”看来，袁轩已经无可救药了。 “阿轩，这件事，我还真的必须和你说道说道。”林琳再也不客气了。 “你的事情，爸爸是知道的，我和爸爸也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可不要说，你当时是迫不得已哦。” “我当时确实是迫不得已，没得选择。”袁轩还真的这么认为。 “好，就算你是迫不得已的，你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了。不过，当时没有人强迫你答应吧？如果你不答应，候选的人也是不少的。” “再说了，医务科所定下来的规章制度，其中的绝大部分的方向，甚至细节，都是我敲定，然后由戚鸣去实施的。你抚心自问，这个过程中，你干了多少活，又有多少创新的思维？没有，一点也没有。” “如果当初你没有卡住这个位置上，我也没有办法将你推上到现在的岗位。其实，你当时的选择，是明智的，按照你现在的说法，是被迫‘明智’的咯？”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专业上，在管理上，要比我好？比我强？你来做，会更出色？” “当时会场的情景，你看见了吗？你听见了吗？你认为，你能取代我的位置？”林琳说的话，林琳一连串的反问，句句锥心。 “阿琳，你也不要生气。”陆润已经看不惯袁轩了。 “妈，我没有生气，都是自家人，把事情说清楚了，反而更好，没有必要生气。您看，我说话的声音，都是很平和的。”林琳笑着说。 “你这样说话，更加可怕。说明你的城府很深，做事很阴。”美雪这句话，已经很重了。 “雪姐，我希望你抛弃成见，否则，你的想法，你的做法，都很容易走入歧途。这样做，最终伤害的，是你自己，你的亲人，你的朋友。” “我不需要你对我说教。我承认，你很厉害，各方面都很厉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将你的手段，用在阿轩身上。” 美雪的话，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了。 “阿轩，你说说，我在你身上用什么手段了。雪姐的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也肯定与你有关。” “阿琳刚才的话，有一部分，我是认同的。我没有否认，我这次能上来，阿琳帮了我一把。” “美雪刚才的话，确实是我的意思。本来嘛，我上来，是顶替简三叠的位置的。而简三叠原来是管着药品和医疗器械的，怎么我上来后，你就砍掉医疗器械这一块了？” “我知道你阿琳醉心于专业，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可大家都知道，这一块，是很重要的一块。” “并不是说我要做违法的事情，从中捞取大量的油水。但是，这毕竟是一块很重要的资源，怎么能轻易就给了罗权呢。” “哦，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 “阿轩，你知道吗，刚才你的一番话，我听后，背后一阵冷飕飕的感觉。我为你担心，我也为你感到害怕。” “简三叠的事情，殷鉴不远，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当时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会连药物这一块也拿掉，只让你管教学和科研。” “阿轩，雪姐，你们听好喽。一个人，只要冒出某种念头，就很难抹去，我希望你们俩时刻互相提醒，不要做傻事。” “别对我说，你不想做。人性的弱点是什么？贪婪、恐惧。先是贪婪，当贪婪导致事发，才知道恐惧。这个时候，恐惧已经没有用了。” “当初，常林院长也将这两块塞给我，被我果断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人性的弱点，我也有，我也克服不了。既然克服不了，我就坚决不去碰它。”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好心之举，竟然成了阿轩你恨我的理由，而且恨意如此的深。阿轩，你真的令我很失望。”林琳说到最后，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却变得异常犀利。 坐在林琳斜对面的美雪，看见林琳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凛：难道，我们真的错怪他了？ “阿轩，阿琳所做，所说，都非常对，可以说，阿琳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惜，你和美雪，全都想歪了，而且还恨上了阿琳。别说阿琳感到失望，我也感到失望。” “阿轩，我问你，你以后是不是铁了心搞行政，不再往专业上努力了？”杨宇对于袁轩的所作所为，确实失望。不过，失望又如何，毕竟是自己的女婿。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症”病人 “爸，阿琳，对不起，我错怪了阿琳。这些，与美雪无关，美雪也是相信了我的话，才这样的。” “如果有机会，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弃医从政。我自己觉得，在专业上，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阿琳这样的水平。但在管理上，我相信自己有这方面的能力。” 袁轩很少听见林琳将话说得如此的重的，他知道，林琳真的发火了。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好，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我会留意的。”杨宇虽然没有多说，但对袁轩的选择，还是感到十分失望。 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因为身边有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同学，不是想着如何超越，而是选择了嫉妒和怨恨。 “阿琳，我向你道歉，我刚才的话，大错特错，对不起了。”美雪也从来没见过，林琳在家人面前，有如此令人胆寒的眼神。 “没事，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既然阿轩有了明确的方向，这未必是坏事。爸爸的关系广，希望爸爸能帮阿轩一把。” 杨宇听林琳这么说，知道林琳是不愿意帮袁轩的了。杨宇刚才之所以不将万耀文提出来，担心的，正是这个原因。 “我尽力吧，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达成愿望的。说不定，阿轩会有意外的惊喜呢。”杨宇知道，林琳的心性善良，他相信，如果有机会，林琳肯定会出手帮忙的，只是不愿意挑明而已。 整个过程，杨美怡一言不发。她绝对相信自己的老公，相信他有舌战八方的能力。对于姐姐和姐夫的无理指责，她虽然气愤，但她并不急于反驳。 果然，林琳的反驳，令他们心服口服。至少，他们表面上是这样，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怎么样，杨美怡也不知道，也不想去理会。 这顿年夜饭，这个除夕夜，虽然不愉快，但终究解开了一些心结，彼此对对方有了更多的了解。从这点看，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些前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反而使得林琳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回到家，杨美怡才开始问林琳。 “老公，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改变对你，对我们的看法。” “不管他们改不改，我们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他们。” “为什么？” “你想想，一个人，如果遇到问题，不懂得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别人。这样的人，很可怕，也没有大的作为，成不了大事。” “懂得自省，是一个人成功的基本素养。袁轩没有，你姐也没有。与他们来往可以，但绝不能深交。”林琳说得很决绝。 “嗯，你说的对，我以后也要注意。”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林琳与美怡恩恩爱爱，相处融洽，是因为他们有着一致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春节后，林琳又开始忙碌起来。 林琳记得，前世的1993年，是附属医院申请参加三甲医院评审的年份。当时，院长是常林，而林琳，只是一位参与者，一位被凌晓云委以重任的参与者。 重生后，林琳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现在，林琳变成了这个重要事件的主导者。 林琳清晰地记得，前世的三甲评审，使医院在各个方面得到了提升。原来不足的地方，得到了改正，原来好的地方，继续发扬光大。 可以说，前世的三甲评审，为附属医院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医院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现在，春节刚过，时间还没到，林琳并不着急。他希望，在开始申请三甲医院评审前，能将袁轩的问题解决掉。 一个心怀芥蒂的副手，一个同学加亲戚的人，一个将他视为敌人的人，时刻在林琳的身边，做起事来，肯定不会顺利。所以，林琳在等，等万耀文的信息。 林琳相信麦强，相信麦强一定可以说服万耀文。当然，他更相信，万耀文一定可以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 林琳按部就班地工作，医院的管理，门诊的坐诊，每一项工作，林琳都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一天上午，林琳刚主持开完院务会议，便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刚刚收了一个病人，是从市人民医院转过来的。病人的病情很重，在市人民医院icu住院时，医生发出了两次病危通知。” “病人的家属觉得，在市人民医院再住下去，病人肯定死掉，所以，他们抱着搏一搏的心理，为病人办好出院，转到我们医院。” “病人因为高热，谵妄，意思模糊。接诊的科室，没有一个肯接收。最后，急诊科说，病人有意识的改变，有谵妄，应该收到神经内科。” “我刚看了病人，情况确实不妙，血压很低，体温呈‘午后潮热’型波动，最高达到40.1度。” “我想看看林院长有没有时间，回来指导我们对这个病人的诊治。”林琳能感受到，丁凤非常着急。 “好，我马上过去。”林琳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将自己的去向告诉陈铮彤，然后往神经内科走去。 来到神经内科，丁凤带着医生们在等候。 “先看病人。”林琳对丁凤说。非常时期，林琳采取非常的手段。 丁凤马上将一件白大衣递给林琳，林琳迅速穿上白大衣，从丁凤手中要过听诊器。丁凤在前面带路，直奔病人所在的房间。 叶秀拿着病历紧跟着林琳，典型的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作风。 来到床边，叶秀将病历递给林琳，然后，马上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男性，56岁，因为咳嗽、咳痰伴发热3周入院。” “患者发病前有喝酒后受凉史，刚发病时，以咳嗽为主，痰不多，发烧也不明显。患者自认为是‘感冒’，到药店买‘感冒’药服用。随后，咳嗽没有改善，痰越来越多，呈黄色，粘稠，同时，体温也越来越高。” 第一百四十章 叶秀初露峥嵘 “2周前到市人民医院就诊，当时探体温为38.9度，查血常规，白细胞为1.6万，以中性粒细胞为主，双肺听到明显的湿啰音。市人民医院以‘急性肺部感染’收住院。” “住院期间，症状时好时坏，最近一周，病情急转直下，病人精神状态变差，血压偏低，体温多在下午升高，有时候，上午的体温也比较高，体温的变化，似乎没有什么规律。” “因为病情加重，病人被转入icu进行治疗。在icu治疗将近一周，病情继续加重，意识模糊明显，病人同时出现烦躁，谵妄，纳差。” “因为病情没有好转，病人家属决定出院，到我院来就诊。经各个科室会诊后，收到我科住院治疗。” 看得出，短短的时间内，叶秀对病情的掌握，非常透彻和精准。 林琳一边看着病历，一边听着叶秀的汇报，最后看着叶秀，满意地说了一声；“好，很好。” 林琳看了一眼病人，发现病人插着胃管。 “病人不能进食？” “可以进食，但进食量不大，所以，他们为他插上了胃管。” “护长，马上将胃管拔掉。”林琳皱了皱眉头，果断地对柯靖说。 柯靖马上上前，动作轻柔地将病人的胃管拔掉。 胃管拔掉的瞬间，略显烦躁的病人长舒了一口气。可见，胃管不仅带来不适，还带来心理上的压力。 “你一天中，什么时候会感觉舒服一点？” “早上，早上起来的时候，比较舒服，也想吃点东西，但吃的不多。” “到了下午，感到全身发热，人好像被‘烧烤’过一样，觉得口干、焦躁，这个时候，痰也咳不出来，一点胃口都没有，很抗拒吃东西。” “现在的痰多不多？” “感觉里面的痰很多，就是咳不出来。” “早上也咳不出来吗？” “早上也不行，痰很粘稠，很难咳出来。” “感觉口渴吗？” “渴，非常渴，总想喝水。” “你有抽烟和喝酒的习惯？” “对，抽烟很厉害，喝酒也比较多。这次发病前，就是喝酒喝醉了，被人扶回家，睡到半夜，在床边吐了一大堆。” “当时有没有呛到肺里的感觉。” “应该有，当时一边呕吐，一边剧烈地咳嗽。” “现在的大小便怎么样？” “少，都很少，大小便都很少。” “一天有几次小便？” “记不清楚，反正很少，拉出来的小便，颜色有点像茶水一样。” “你以前有没有过像这次一样，病的这么重的？” “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很好，感冒都不多见。” “好，你躺平，我为你检查一下。” “好的，谢谢您！”病人看起来，精神并不差。 林琳先用手触摸病人的皮肤，手到处，感觉皮肤的温度稍高，皮肤显得特别干燥。林琳用手捏着皮肤并轻轻拉起来，然后马上松手，只见皮肤回缩很慢。 这种情况，不应该见于这样的年龄。林琳看见，眉头又是一皱。 “现在的血压是多少？”林琳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刚才测的血压，收缩压为95毫米汞柱，舒张压为55毫米汞柱。”叶秀马上回答。 “嗯。”林琳应了一声，又继续为病人听诊肺部。 胸前，背部，腋窝下……涉及到肺部的各个听诊区，林琳都听了一遍。做完内科系统检查，林琳才做神经系统检查。 神经系统检查，林琳特别关注两个体征，一个是脑膜刺激征的检查，一个是看眼底。 “护长，现在马上为病人开多一条管。一条输葡萄糖，一条输葡萄糖生理盐水。每十五分钟测一次血压和脉搏，并记录下来。” “另外，要密切注意尿量的变化，拿一个有刻度的尿壶放在床边，请病人的妻子记好每次排尿的量，要记总的出入量。输液前，先抽一管血，做生化全套检查。”林琳的医嘱，清晰无误。 “好，我马上安排。”柯靖答应着。林琳则带领大家，离开房间，回到医生办公室。 “大家讨论一下，自由发言，不用我点名。”等大家坐好，林琳马上让大家主动发言。 “我先说一下。”叶秀非常主动。 “这是一个中年男性，以咳嗽、咳痰伴发热起病，症状呈进行性加重。” “病人在人民医院住院期间，使用了大量的、各种不同类型的抗生素，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不是很显著。主要表现为病人的体温一直没有恢复正常。” “最近一周，病情加重，患者开始出现谵妄，意识模糊。奇怪的是，这些症状，以下午和傍晚为重，早上为轻，与体温的波动高度吻合。” “在人民医院，病人的血常规检查，提示为一个明显的细菌感染后的炎症改变。胸片提示双侧肺底部炎症明显，病人的血沉很快，血钠和血钾偏高，血压曲线呈越来越低的改变。” “综上所述，我认为，病人的诊断为双下肺感染。刚才林院长的体查和问病史，给予我很大的启发。” “我认为，这个病人，目前还存在一个血容量不足的问题。病人的血压改变，并不是人民医院所下的感染性休克，而是入量严重不足所致。如果是感染性休克，病人的精神状态应该更差。” “下一步的治疗，最好能更换抗生素。至于更换什么样的抗生素，我没有更多的经验，想听听老师们的意见。”叶秀很注意林琳查房时的各个细节。 接下来，李云娥、卓一明、凌晓云和丁凤的发言，与叶秀的发言相差无几。此刻的叶秀，初露峥嵘，很有点林琳刚毕业时的风采。 “这个病人，有以下几个特点。”因为时间的关系，林琳开始发言了。 “第一，急性起病，病前有明显的诱因，有可疑的异物吸入史，并于随后出现咳嗽和发热。” “第二，从人民医院的记录看，病人在前期的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病情的反复，是因为中途突然停药，至于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乱检查就是耍流氓 “第三，病人病情的加重，与发热有关，但不是绝对的相关。病人病情加重，最明显的变化，是血压的改变。病人的血压曲线，呈不断往下的走势，其实，这是非常危险的。” “第四，病人的一般情况确实不太好，但还不至于要连续发两次病危通知的地步。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也不得而知。” “第五，现在是上午，按照病人的说法，并不是情况最差的时候。请各位注意观察，今天下午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改善。” “第六，病人的血液检查结果很有特点。血象检查，几乎全系增高，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全都增高，这一点，大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大家要注意，任何现象的出现，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个肺部感染的病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血象改变？很值得大家深思。” “还有，大家对于病人的生化检查，也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做任何检查，总是有目的性，否则，就是乱检查，就是‘耍流氓’。”林琳将重生前的流行语，一下子说了出来。 “呃……林院长，有您这么说法的吗？”连一向说话跳脱的凌晓云，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噢，对不起，我用词不当，大家当我没说这一句。”林琳意识到自己“时空错乱”了。 叶秀也瞄了林琳一眼，心中暗想：“这位师兄，还真的像传说的那样，说话跳脱，却又十分形象。乱检查，不就是耍流氓嘛，嘿，一点都没错。师兄，你好野！” “大家看看血液的生化结果，高钾、高钠、高尿酸、高尿素氮、高肌酐……大家看到这么多的‘高’，而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差，难道没感觉到有问题吗？” “我希望，大家以后分析一个病人的时候，要综合你手上能拿到的资料，再结合你看到的病人的情况，再进行分析。千万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要人云亦云。” “好了，其它的，我不多说了。这个病人的诊断，就是‘双下肺感染，低血容量性休克’。当病人的尿量增多时，当病人的血压回复正常时，大家可以再查一次生化全套和血常规。我相信，结果不会如此不堪。” “至于下一步的治疗，我认为，病人肺部的炎症已经开始好转，但还没有完全控制，我也同意换一种抗生素。” “我看了人民医院的治疗记录，他们没有为病人用过复达欣，我们给他用上吧，按常规剂量就可以了。” “说实话，我们现在是幸运医生，为病人治‘病尾’。当然，这个‘病尾’也不是谁都能判断出来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连发两次病危通知咯。” “叶医生，你跟踪一下，要注意出入量，要注意血压的变化，要注意体温的变化，注意尿量的变化。如果病人胃口恢复，鼓励他逐步多进食。一个人，没有足够的营养，怎么与细菌打仗？”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随着尿量的增加，血压的回升，病人的痰液也会变得没那么粘稠，变得容易咳出来。” “嗯，我似乎啰嗦了。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林院长，有您在，我们什么都不怕，您是我们科的定海神针啊。”丁凤能稳守神经内科，与林琳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林院长的。”卓一明的表态，分量很重。 “卓老师，您这话，我可不敢当。我经常说，医生永远跟在疾病的后面跑，在疾病面前，任何人都很别动。病人是这样，医生也是这样。” “有道理，这话很有道理。”李云娥再也不敢挑战林琳了，相反，她对林琳变得尊重起来。 “嗯，我还在回味林院长刚才说的哪句话。”凌晓云若有所思。 “什么话？” “耍流氓。我慢慢琢磨，林院长的说法，不仅非常形象，也很贴切。任何不管结果的检查，难道不是耍流氓吗？” “嗯，我也非常认可这句话，简直是神来之笔。”叶秀毫不掩饰自己对林琳的崇拜。 很快，这句话在附属医院传开来，并被不少医生，特别是科室主任使用。 第二天早上，林琳刚回到办公室，丁凤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林院长，神了，真是神了。”丁凤显得语无伦次。 “哎，丁主任，什么神了？” “嘿，我高兴坏了。我是说，林院长，您真是神啊！昨天您看的病人，按照您的意见，今天，病人精神奕奕，血压正常，昨天下午查的血常规，我刚刚看到，除了白细胞略高外，其它指标全部正常。” “呵呵，血液生化检查结果，也全部正常。所有的‘高’，都神奇般地恢复正常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病人的体温一直正常，没有再‘烧’起来。” “林院长，我丁凤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丁凤的声音很大，估计在她身边的人，都会听见。 “丁主任，你也不用客气。其实，如果你冷静下来分析，你也能做得到，不必妄自菲薄。” “林院长，我这可不是妄自菲薄。我的性格，您林院长是清楚的，一就是一，佩服就是佩服。佩服之余，就得勤奋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学到林院长十分之一的功力。” “哈哈，丁主任，你知道吗，现在我能安心在这里工作，全赖你在科室里管理有方，处置事情有方啊。” “我是科室的一员，有时候，回去参加科室的一些工作，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你不必客气。” “好，好，我不客气。只是我刚回到科室，看到这个病人的情况如此的好，高兴起来，打电话向您汇报，让您也高兴一下。” “嗯，高兴，确实值得高兴。哈哈，我们是幸运医生啊。” “呵呵，林院长，说是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准确的判断，果断的出手，病人估计也是厄运难逃啊。好了，我不打扰您的工作了，再见。” 第一百四十二章 袁轩的败笔 放下话筒，林琳心中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医生，不就是治病救人么，哪来的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哪来的那么多与治病救人无关的“古怪心思”？ 三月初，一份油南江省教育厅和南江省卫生厅联合发出的文件，直接送达营州医学院。肖克看到文件，不由大吃一惊。 “这个袁轩，什么来头，竟然惊动了两个顶头上司。” 原来，这是一份调函，要调动袁轩到深城市寿田区人民医院出任副院长。 肖克不敢怠慢，马上打电话给袁轩，要他来医学院一趟。 在赶往医学院的路上，袁轩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是不是林琳在背后搞鬼，在肖克面前告他一状。 “这一趟，凶多吉少！”袁轩越想越坚信，一定是林琳想办法拿掉他。为了掩人耳目，通过学院出手。 像袁轩这样的人，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这就注定了，他对林琳的恨，令他在林琳面前疯狂，也令他日后，必定栽在林琳手中。 来到肖克的办公室，肖克非常热情地请袁轩坐好。 “袁院长，你在教育厅和卫生厅，是不是都有熟人？” “嗯……”袁轩一阵茫然。他不明白，肖克为什么会这样问他。 “呵呵，不好说就别说。不过，这一次，你的这位熟人，可是用力帮了你一把啊。” “是吗？”慢慢回过神的袁轩，干脆来个不肯定，不否定。 “呶，这是你的调函，我刚收到的。”肖克说罢，将调函递给袁轩。 袁轩接过一看，浑身一震。 “是谁？是谁干的？谁的能量这么大，搬动了教育厅和卫生厅？”袁轩内心的震惊，无法言表。 “怎么样，是不是你预先安排好的？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调走？” “谢谢肖院长，这里确实不错，不过，从长远看，深城的机会更多，发展的前景更好。不过，这份调函，没有说明我爱人的调动情况，我必须落实一下才行。” “这个好办，调函既然发到我这里，我来打这个电话问一问。”肖克不知道袁轩的底细，不敢怠慢。 打完电话，肖克满脸堆笑，说：“呵呵，袁院长，人家想的可真是周到。你妻子，也已经安排好了，调到寿田区税务局工作。怎么样，非常满意吧？”这样的安排，令肖克越发相信，袁轩的关系，非常硬。 “满意，非常满意。谢谢肖院长，我这就回去准备，保证在这个月15号前报到。” “恭喜你！以后，别忘了我们医学院，我们附属医院哦。” “不会的，将近十年的光阴，怎么会忘记呢。非常感谢肖院长一直以来的关照，肖院长有空，请到深城来，我一定亲自招待。” “袁院长，你离开后，你觉得，谁最适合接替你的位置？”肖克的问话，合情合理，同时，也卖了一个人情给袁轩。 “这个……我觉得，神经内科的丁凤主任很不错。在她的管理下，神经内科发展很快，丁主任，是个人才。” 袁轩突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他要给林琳挖一个坑，让他跳不是，不跳也不是。 “哼，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看你怎么摆平这个局。”袁轩的心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冷笑。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呢？” “人才，总是被压制或者埋没起来的，需要我们去挖掘。”想到自己去向已定，袁轩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你是说，这个人是被压制和埋没了？” “没错。” “谁会这么干？” “呵呵，肖院长，有些话，我就不好说了。您问起来，我才推荐这个人才的。” “好，我明白了，你忙你的吧。”肖克并不傻，他知道袁轩的话，指向谁。但从林琳上来之前，营州市各级关系的活动。到现在，林琳上来后，医院管理的情况，肖克心如明镜。 “他究竟想干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送走袁轩，肖克开始思索一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袁轩这一招，在肖克面前，实在是太嫩了，绝对是一个败笔！ 晚上，袁轩兴冲冲地将情况告诉美雪。美雪听罢，吃惊不小。她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要离开熟悉的营州，到其它城市工作和生活。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的袁轩很郁闷，很不甘心在林琳手下做事。想到这里，美雪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好，太好了。明天，我应该也可以收到调函了，这样一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也不用看人家的脸色了。”到了这个份上，美雪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美雪，谢谢你！我原来还担心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呢。”对于美雪的反应，袁轩感到十分高兴和欣慰。 “傻瓜，咱们是夫妻俩，你到哪，我跟到哪。”美雪心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羡慕妹妹，甚至有点嫉妒妹妹，也感到十分的懊恼和后悔。当初，如果自己亲自送票给刘玉兰，说不定，林琳就是她的了。 直到现在，林琳在她心中，还占据着很重的分量。但她很清醒，林琳不属于她，属于美怡。如果想逃避，现在就是最好的逃避机会。 “好，等你接到调函，我们再告诉爸爸妈妈和阿琳、美怡他们。”袁轩并不知道美雪在想什么。 都说，人与人之间，最近的距离，就是心与心的距离。最远的距离，也是心与心的距离。多少悲喜剧，就在这远远近近的距离中产生。 第二天，美雪果然接到调函。当分局的领导将调函交给美雪时，美雪的表现异常平静。 “咦，美雪，我以为你会高兴得跳起来呢。深城税务局，可是个好地方啊。” “嘿，人生一世，这一世，在哪都是一世，难道还有第二世？” “嗯，美雪，好像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只是一下子说要离开，心中有点不舍。” “理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争取15号前报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细心的肖克 “好，谢谢领导的关照。”美雪接过调函，转身离开了。 晚上，袁轩和美雪，带着袁泉，一起来到林琳的家。 这段时间，杨宇和陆润一直住在林琳的家里。一方面，帮助林琳和袁轩接送小孩，另一方面，为林琳做一些好吃的。 他们都知道，林琳的身上肩负几道重任，根本无暇顾及家里的一切。陆润希望，林琳下班回来，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 林琳他们刚吃完饭，袁轩、美雪和袁泉便来到了林琳的家。 林琳看见，赶紧招待他们在茶几旁坐好。杨宇将泡好的茶，递给袁轩和美雪。 “你们吃饭这么早？”杨宇问。 “对，我今天没事，早点做饭。”美雪回答说。 “嗯，你今天休息？”美怡感到不妥。 “不是，我和阿轩都接到调函了。” “啊？调函？阿轩，怎么回事？”林琳听罢，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万耀文的动作这么快，这么彻底。 “是这样，南江省教育厅和卫生厅联合发函到医学院，要将我调到深城市寿田医院当副院长。他们想得很周到，将美雪的调函也一起发过来了，美雪调到深城市税务局。” “我们准备在15日前报到。”袁轩轻描淡写的说道。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也太突然了吧？”林琳确实没想到如此快。 “是，我也觉得太突然了。不过，我和美雪商量好了，这样调动过去，对我们肯定有好处。再说了，深城是一块热土，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从这个角度看，对袁泉也是有好处的。” 杨宇是久经“沙场”的人，以他的判断，一定是袁轩托人这么弄的。 “这个小子，藏得可真深啊，怎么一下子撬动教育厅和卫生厅呢？不过，他们离开，未必是一件坏事。”杨宇绝对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与林琳有关。 “阿轩说的也是，只是突然间离开，心中有点不舍。”陆润的想法，与杨宇一样。她担心，如果袁轩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与林琳撕破脸皮的。 “深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将来的发展，将会超越所有的二线城市。在深城，机会很多，对袁泉的将来，好处很多。”重生后的林琳，对深城有着深刻的了解。 “阿琳，美怡，你们想不想去？”袁轩的话，似乎在说，只要林琳他们想去，他就能搞定。 其实，连袁轩自己，现在还在糊里糊涂中。他根本不知道，天上掉下来如此大的馅饼，怎么就砸在他们的头上了。 “谢谢阿轩，我这个人，土得很，离不开营州这‘一亩三分地’。” “以你的本事，到深城，一定可以大有作为。”林琳越是不想离开，袁轩越是要动员他。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袁轩才能找到他的自信。 “呵呵，你们做先头部队，今后如果我们想去，再向你们取经。”林琳微笑着说。袁轩那点点小九九，怎么能瞒得过林琳？ “来，我以茶代酒，祝福你和美雪姐，还有咱们小袁泉，一切顺利，前程万里。”林琳举起茶杯，与袁轩和美雪的茶杯碰了一下，然后小抿一口。 “谢谢阿琳的祝福！哎，阿琳，有没有想过，我离开后，谁来接我这个位置。”袁轩虽然这样问，心中却为自己为林琳埋下的“雷”暗暗高兴。 “事情太突然了，还来不及想。明天，我回去与老李商量一下再说吧。这种事，急不来。” “也是，你觉得，戚鸣怎么样？” “他不错，但能不能接得上你这个位置，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上面还有医学院呢。”林琳不傻，岂能上这个当？ 不过，袁轩这样发问，林琳感觉有点反常，总感觉哪些地方不妥。端着茶杯的林琳，眉头不由轻轻皱了一下。 虽然这样回应袁轩，林琳其实并不急于与李登杰商量接替人选。按照林琳的想法，一切等袁轩离开再说。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林琳突然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刚刚接到学院肖院长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还叮嘱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与您有关？”电话里，丁凤的声音压得很低。 “丁主任，你不要说话，马上过去见肖院长，见完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你。去吧，不用担心。”林琳说完，马上将挂断了电话。 他不能与丁凤再说下去，万一丁凤身边有人偷听，就等于害了丁凤。叶秀虽然不错，但还是嫩了点。现在的神经内科，必须有丁凤在。 医学院，院长肖克的办公室里，坐着肖克和丁凤，办公室的大门紧闭。 “丁主任，这次找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希望你不要有顾虑，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谈话，保证不会泄露给第三者。”肖克首先安抚丁凤。 “谢谢肖院长的信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丁凤泼辣的性格，根本不怯场。 “丁主任，林院长兼任神经内科的主任，你与林院长共事多年，对林院长应该比较了解。你觉得，林院长怎么样？” “林院长？呵呵，肖院长，我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概括我们科室，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对林院长的看法。” “请说。” “在我们神经内科的医护人员的心中，咱们林院长，就像神一般存在。” “哦，评价这么高？都达到神一级了？” “不高，一点也不高。肖院长，只要您在神经内科，只要您跟着林院长查房，您就会感觉，我们这样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更不过分。” “这么多年来，林院长带领和指导我们，诊断、治疗和抢救了多少疑难、危重和急症的病人。又有多少病人的生命，在林院长的精准诊断和治疗下，获得新生。” “嘿，有些病，我们都绝望了，可是，在林院长手中，硬是把病人抢救过来。那种感觉，只有我们科室的人，才有最深的感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肖克的考验 “我们神经内科，是营州地区神经内科的龙头，而林院长，就是龙头中真正的龙头。毫不夸张的说，没有林院长在，我们神经内科，真算不上什么。” “以前，我们总是说，林院长到任何一家医院，这家医院的神经内科就一定能起来。现在，大家多了一层认识。” “哦，还多了一层什么认识？”听得入迷的肖克，插了一句。 “我们感受到，医院在林院长的带领下，各个方面都蒸蒸日上。所以，我们大家都说，林院长到哪家医院，哪家医院就一定能起来。” “当然，在专业上，我们这样说，保证没错，但在管理上，我们这样说，不知道有没有错。无论如何，林院长在我们心目中，是不可取代的。” 丁凤说起林琳，霎时间兴奋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是啊，从同事，到好朋友，再到好领导，好上级，丁凤的体会是最深刻的。 肖克听完，也不禁动容。 “谢谢丁主任的坦诚相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对林院长最完整，最高的评价。看来，我的工作做得不够细致。今天，如果不请你过来，我还不了解这些呢。” “林院长要做这么多事情，他怎么有如此好的精力去应对呢？” “我觉得吧，这就是责任心，使命感在驱使他这样做。当医生时，他一定是第一个到病房的，我相信，当院长，他肯定也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 “在我的印象里，只要林院长处于工作状态，精神就特别好，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他的精力怎么这么好？嗯，今天肖院长的问话，我回去要好好观察和研究才行。”丁凤一副认真的样子。 “丁主任，有个消息，我透露给你听。袁轩副院长就要调走了，他向我推荐你接替他的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噢，别，千万别。第一，我的能力，管理一个神经内科，已经是勉为其难的了，根本没有能力参与医院的管理。第二，如果林院长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哦，难道，林院长不希望自己科室的人协助他工作吗？” “呵呵，肖院长，您还是不了解林院长这个人。” “哦，难道他没有半点私心吗？不想培养自己的亲信吗？” “对，他还真的没有半点私心，更别说培养自己的亲信咯。他用人，品格放在第一位，其次是能力。这两者，在他的眼中，也许是平行的。” “林院长很清楚我的能力，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会不会有其他的考虑。比如，他担心，你上去后，神经内科后继无人？” “不会，他的一位师妹，虽然年轻，但专业水平，能力，很有林院长的味道。如果我真有能力上去，我相信，林院长肯定会提拔她的。” “林院长绝对不会因为她年轻而不敢用她，呵呵，林院长用人，不拘一格。就像他查房一样，想法天马行空，我们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和节奏。” “呵呵，今天听你这么说，林院长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起来，完整起来。好，非常感谢你。” “今天的谈话，你可以适当保密，关于林院长的部分，你可以对外说，其他的，就不要说了。”肖克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丁凤也跟着站起来，与肖克握手后，离开了肖克的办公室。 “这个袁轩，果然不怀好意。看来，官僚主义害人不浅啊。”丁凤的话，证实了肖克心中一种隐隐的怀疑和猜想。 丁凤回到附属医院，并没有马上回科室，而是直接到林琳的办公室。敏感的丁凤意识到，袁轩的推荐，似乎对林琳带有恶意。 她虽然在肖克面前这么说，但她知道，叶秀太年轻了，林琳不可能现在扶她上来。而她如果真的被抽到上面，神经内科除了卓一明，很难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了。 而卓一明的水平虽然不错，但为人太软弱。这样的人，当医生可以，做管理者，肯定不行。 如果袁轩的计谋得逞，就会将林琳至于“首尾难顾”的境地。袁轩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所以，她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林琳。 听完丁凤的讲述，林琳大为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袁轩对他，竟然恨到如此的地步。 他做错什么了吗？他为他做媒；他扶持他当医务科科长；他将他及时提到副院长的位置……林琳自问，他对得起袁轩。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走对了。对于一个时刻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与自己有着特别关系的人，如果继续留在身边，后患无穷！ 下班前，林琳和李登杰接到学院院长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请他们下午3点，到学院肖克院长的办公室，开一个碰头会议。 林琳决定，将这件事暂时隐瞒起来，等袁轩离开营州后，再告诉杨宇和陆润。但是，对于美怡，他决定不隐瞒。 下午3点前，林琳和李登杰来到肖克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看见他们过来，赶紧为他们端上泡好的热茶，然后转身离开，并将门关好。 “林院长，李书记。昨天，我接到上级的一份调函，要将袁院长调到寿田区人民医院担任副院长，而且要在这个月15日前报到。”肖克开门见山。 “所以，今天要请你们过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下一步，谁来接替袁副院长的位置为好。” “哦，有这样的事？时间很紧哦，这方面，林院长很熟悉，由林院长来挑选吧。”李登杰很尊重林琳。 “谢谢李书记的信任。不过，人选问题，还是我们一起来吧。老实说，太突然了，我也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林琳并不想太早摊牌。 “这件事，确实突然。不过，我心中倒有一个人选，我说出来，供你们参考。”肖克还是想考验一下林琳。 第一百四十五章 肖克放权 “哦，肖院长有人选？太好了。”林琳感到高兴，如果合适，他也不介意做一个顺水人情。 “哎，林院长，我先说明，这个人，我只是提供给你们参考，不代表我有任何意图。最终，你们选择什么人，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肖克担心林琳碍于他的面子，而答应自己提出的人选。 “请肖院长说来听听，只要是我们医院的人，我和李书记都应该很熟悉的。” “这个人，就是神经内科的丁凤主任。我听说，她担任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期间，工作非常出色，科室的管理很规范。所以，我提出来，供你们参考。” “她？”林琳和李登杰几乎同时开口。 “李书记，这个，还是您说比较好。”林琳对李登杰说。 “好，这个人，确实由我来说比较好。”李登杰理解林琳的难处。 “作为科室主任，丁主任的工作确实比较出色。管理上有制度，有办法，而且敢于管理，善于管理。这几年，神经内科的进步，在我们医院是很大的。” “不过，我们班子的人都很清楚，丁主任的这些成绩，背后大部分是林院长的手笔。制度的制订，危重疑难病例的处理，有哪样离得开林院长？” “所以，丁主任的作用，放在神经内科更合适。她是林院长坚定的追随者，当然，她也是医疗技术的把关者。有她在，林院长才能放开手脚，在医院层面进行工作。” 李登杰的话，使肖克更清楚地看出袁轩用心的险恶。 “林院长，我问一句题外话。你和袁轩，不是连襟关系吗？”肖克对袁轩的举动，开始感到奇怪了。 “是，我们是连襟，我还是他们夫妻俩的媒人呢。还有，我和他是大学同学，隔壁班的同学。我们俩，关系一直不错。”林琳明白肖克想了解什么。 “林院长，你与袁轩这么熟，你知道他有这么强的关系吗？这次的调函，可是两个部门联合发出来的哦。”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起，我也感到纳闷呢。”林琳不可能如肖克所愿。 “看来，我们的身边，藏龙卧虎啊。”肖克一声感叹。 “是啊，肖院长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啊。”林琳也借题发挥。 “对了，林院长，你对人选，有什么想法。” “袁副院长本来就是从医务科上来的。医务科是一个很能锻炼人的科室，所以，我还是倾向于从医务科选择接替袁副院长的人。” “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我已经想清楚了，戚鸣科长，是个不错的人。他做事细心，原则性强，对医院的事情很熟悉，管理能力也不错。由他担任，我觉得比较好。” “嗯，林院长的话，提醒了我。这个戚鸣，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做事很靠谱。”李登杰马上接上林琳的话。 “好，我相信你们俩。呵呵，你们俩，是最佳搭档啊。医院有你们俩合作，学院也很放心。”肖克很欣赏林琳与李登杰的合作方式。 “肖院长，是不是由学院出面宣布？”李登杰问。 “我看不必了，以后，这个权限，下放给你们。不过，也只限于你们俩合作期间，其他人，我们还要观其行。” “谢谢肖院长对我们的信任。我和李书记向肖院长保证，但凡重大的决策，一定首先向学院请示汇报。在得到学院的同意后，我们才对外宣布。” 从这次袁轩的调动中，林琳意识到，附属医院，有一半的命运，被握在医学院的手中。要想将事情做好，没有医学院的支持，很难。 “好，你们俩抓紧时间，将人选安排好，尽快让新人到位，让工作顺利运转起来。”肖克对林琳和李登杰说。 “谢谢肖院长，我们这就回去商量，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人事的更替。”林琳与李登杰站起来，向肖克告别。 “老李，戚鸣上来后，戚鸣的位置，由现在的副科长陈俊羽顶上，您觉得怎么样？”在回医院的路上，林琳问李登杰。 “我看可以，医务科科长的位置不能空着，必须有人及时顶上。至于时机，是不是等袁副院长离开后，我们再任命？” “好，这个好。呵呵，还是您想的周到，这样做，皆大欢喜。”李登杰的话，正合林琳之意。 第二天，林琳上班时，习惯性地浏览一下营州日报，一条头版消息映入林琳的眼帘。 “经证监会批准，自1993年4月开始，营州市可以进行股票交易。”新闻的后面，将首批的营业厅的位置，交易的规则，开设账户的办法，说得清清楚楚。 “喔呵，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看来，要做点功课了。”林琳将这张报纸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准备拿回去给美怡看。 前世，林琳也参与股票市场的投资。那是在前世的1994年，因为，很多优质的股票，都在1994年才上市交易。 所以，林琳并不急，他只是想让美怡有个适应和了解的过程，离真正参与的时间还早，他们还可以做更充足的准备。 3月10日，周三，在杨宇的家，林琳一家，袁轩一家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算是欢送他们到深城的晚宴。 袁轩他们的手续已经办妥，准备3月11日乘坐大巴到深城。此时此刻，到深城的手续非常繁琐，没有通行证，是不能进入深城的。 “阿轩，美雪，到深城，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的朋友。”毕竟是连襟，是同学，是亲戚，林琳的善良，无法带着锋芒。 “好，谢谢阿琳。他们安排得很周到，连住房都为我们准备好了，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困难和问题。”袁轩其实并不想欠林琳的人情。 袁轩虽然承认林琳很厉害，但却始终不愿意接受林琳比他强这一事实。特别是，林琳在任何方面，都胜他一筹，这口气，他咽不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袁轩的冷笑 前世的袁轩，也是他自己找关系调到深城的。这一次，却是林琳略施手段，将他调离营州。 通过丁凤和肖克的描述，林琳非常庆幸自己的决断。他做梦也想不到，袁轩临走前，也要挖一个“深坑”来坑他。 “哎，阿琳，有没有选好接替我的人选？”袁轩想从林琳口中，探探肖克有没有行动。 “呵呵，不急，等你走后，我再与李书记一起，到学院找肖院长，由肖院长安排。你知道，这个层次的人，是由学院来任命的。” “嗯，那也是。不过，你心里也应该有人选了吧？” “还真没有。该想的事情，我会提前想，根本不应该我想的事情，我想它干嘛？”林琳守口如瓶。 “呵呵，阿琳，我就喜欢你这种做事的风格。”袁轩说着，心中却不禁冷笑：哼，由肖克选，那就等着丁凤上来吧，我看你怎么应付。 “哎，阿琳，我印象中，读书时候的你，是十分安静的，好像透明人一般。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袁轩的心中，终究是不服呀！ “呵呵，阿轩，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是的，我一般不参与年级甚至班级的活动，但不代表我是透明的呀。” “至少，每次大考后，年级的墙报上公布前六十名成绩排名的时候，我可是每次都上榜的哦。”林琳也不客气。 “那是，那是，在学习上，你在我们年级，是很靠前的。”袁轩不敢再往下说了。 “美雪，深城的工资虽然高，但消费也高，如果有困难，随时对我们说。”陆润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苦。 “妈，放心吧，我会量入为出的。我们的收入高，怎么能再要家里的钱呢。” “阿轩，以后有空，和雪姐多回来看看吧。”林琳对袁轩与美雪说。 “嗯，会的，只要时间和工作允许，我们尽量多回来看看。” “明天什么时候的车？”美怡问。 “明天早晨六点五十分的车。从营州到深城，要坐大半天呢。”美雪说。 “啊？！这么早？准备好了没？”陆润大吃一惊。 “准备好了，我们的，袁泉的，都准备好了。” “我叫医院的车送你们到车站吧，我明天有会议，就不去送你们了。”林琳对袁轩说。 “不用了，我一位朋友知道我要离开营州，答应明天早晨来接送我们到车站。”林琳可以调用医院的车，袁轩是知道的。但袁轩已经铁了心，不会再求林琳。 杨宇察言观色，内心对袁轩愈发不满。一个人的好坏，与读书多少，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二天上午，在医院的院务会议上，大家讨论接替袁轩的人选。李登杰首先提出，林琳表态支持，罗权当然不会反对。 接着，林琳提议，医务科科长由现在的副科长陈俊羽担任，副科长方面，林琳提议，由神经内科的叶秀担任。 叶秀与当初的林琳有几分相似，名声已经在附属医院打响。再加上叶秀是双亚医学院本硕连读的硕士生，学历摆在那。 这样的人才，大家就怕她不肯到医务科。现在林琳提议，说明林琳已经做通了叶秀的思想工作。 对于动用叶秀，林琳纠结了很久。他知道，叶秀是神经内科的希望，丁凤之后，叶秀是首选的接班人。 但是，林琳也清楚，叶秀的能力，不仅仅局限在这方面，她完全有能力像自己一样，全面开花。 所以，林琳下定决心，要扶持叶秀，走向医院的领导岗位。 他与丁凤，与叶秀聊了很长时间，才说服叶秀。叶秀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每周五回来，参加科室的疑难病例讨论。 真是一个专业狂魔，一个不输给林琳的专业狂魔！ 林琳与李登杰，在工作上已经达成高度的默契。林琳提出的人选，李登杰一定支持。同样地，李登杰提出的人选，林琳也是无条件支持。 敲定了人选，林琳请陈铮彤通知所有中层干部，周五下午三点半，在大会议室开会，并将相应的文件做好。 “记住，邀请叶秀参加。”林琳特意叮嘱一句。 “好，明白了。” 周五下午，医院的中层干部们准时参会。自从林琳当院长，这些中层干部们摸清一个规律，一般情况下，林琳很少召开这样的会议。如果召开，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所以，每次中层干部会议的到会率，比常林当院长时，要高出很多。 “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今天，召集大家，开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说重要，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现在，我们用掌声，请林院长讲话。”李登杰主持会议。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林琳，已经成为附属医院的员工的偶像级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林琳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 “今天上午，根据医学院的指示，并受医学院的委托，医院举行党政联席会议，讨论了关于戚鸣等同志的岗位调整。”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这次岗位调整，是得到医学院授权，由我们医院班子自主选出来的。在这里，要感谢医学院领导对我们医院班子的信任和支持。” “现在，我宣读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政发1993年第一号文。” “任命戚鸣同志担任附属医院副院长，分管医疗、科研、教学、护理部和医疗器械的购置管理工作。同时，免去戚鸣同志原医务科科长的职务。” “任命陈俊羽同志为医务科科长，协助戚鸣副院长，抓好医院的各项医疗工作。同时，免去陈俊羽同志原医务科副科长的职务。” “任命叶秀同志为医务科副科长，协助科长和戚鸣副院长，做好相关的各项工作。” “以上任命，从宣布之时起生效。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党政发文件，1993年3月12日。” “各位中层干部，因为袁轩副院长被抽调到深城寿田医院担任副院长一职，所以，我们根据学院的安排和指示，对班子进行了相应的调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杨宇的叹息 “我希望，调整到新的岗位的各位领导，尽快完成交接班，恪守职责，全心全意做好工作。我和李书记，愿意和大家一道，努力奋斗，迎接我们附属医院更加辉煌的明天。” “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这是典型的林琳开会模式，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绝对不会无端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这也是中层干部们喜欢参会的原因之一。 虽然大家耳有所闻，但对这样的结局，特别是叶秀的上位，还是感到吃惊。不过，想到叶秀的硕士学位，想到叶秀来自神经内科，大家心里也感到释然。 傍晚，林琳下班回家。 自从袁轩和美雪远走深城，杨宇与陆润干脆搬过来，与林琳他们住在一起。 吃完饭，陆润收拾碗筷，美怡与厚泽一起玩搭积木，杨宇则招呼林琳在藤沙发上坐落，聊了起来。 陆润从厨房出来，看见翁婿俩人，聊兴正浓，便动手为他们泡茶。 “琳儿，我心里始终有个疑问。” “哦，爸爸，您有什么疑问？” “哪天晚上吃饭，轩儿问你，关于接替他的人选的问题，你很果断地不予回答。本来，这种事情，在你们俩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一下也不妨，你为什么不说？” “唉，爸，我知道，以您的经验，这些事情，瞒不过您。我会说的，但必须等阿轩离开营州后，才对您说。” “今天，人事变动已经完成，我说吧。不过，爸爸听了，可不要动气。” “说吧，我们不动气。”此时，陆润已经为他们倒好茶，并坐在杨宇的身边。 “阿轩临走前，在医学院肖院长面前，推荐神经内科的丁主任接替他的位置。” “嗯？他为什么推荐丁主任，这不是挖你的墙角吗？”杨宇说好不生气，心头还是忍不住火气一窜。 “呵呵，他低估了丁主任，也低估了肖院长。” “肖院长马上叫丁主任到他的办公室，了解情况。” “丁主任也毫不客气，将我大赞一番，然后表示，神经内科能有今日的发展，其实不是她丁主任的功劳，而是在背后站着我的个大神。呵呵，这个丁主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最后，丁主任明确表态，她不适合这个位置，请肖院长另请高明。” “丁主任从肖院长那里回来后，马上到我的办公室，将情况告诉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阿轩有问题了。” “不过，这个问题，我有信心解决，我也就不惊动爸爸妈妈，也没有在阿轩的面前说破。” “后来，肖院长将我和李书记叫到他的办公室，征求我们的意见。我和李书记的意见高度一致，而且言之有理。” “肖院长很高兴，少有地将这个任命权，下放给我和李书记。经过我与李书记的充分沟通，昨天完成了人员的调整，今天正式宣布了，文件也发下去了。” “如果真的让阿轩得逞，我的身后就会一片空虚，工作自然就非常被动。到时候，谁来担任神经内科这个副主任呢？放眼现在的神经内科，没有一个合我意的” “没有了丁凤在神经内科撑着，我在上面的工作很被动，也很难安心。呵呵，想不到，阿轩这一手，玩得还挺绝的。” “我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走他的，不是挺好的吗？”林琳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就说嘛，当时我就感到，阿轩一副置身事外，很想看戏的样子。原来，他临走前，还不忘为你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还真别说，如果肖院长糊涂一点，你就有麻烦了。” “那是，主动权不在我这，如果肖院长听阿轩的，我确实麻烦。”其实，就算这样，林琳也有应对的方法。 比如，他可以将卓一明扶上来，然后花力气培养叶秀。中间虽然有些曲折，但林琳相信，叶秀终非池中之物。 “唉，说到底，轩儿还是不服你，不想让你过得这么舒服。这孩子，他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帮他的？”杨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轩儿心胸太狭隘，不是大将之才。以他这样的性格，到深城，很难进步。到头来，专业没学好，往上又不能进步，他会更难受。”陆润也插话说。 “看他的造化吧，琳儿现在说出来，挺好的。当时如果说穿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特别是美雪，夹在中间，会难受。唉，以后，就看他们的造化吧。”杨宇又再次叹息。 这些事，林琳早已对美怡说了，美怡一直守口如瓶。在房间里的杨美怡，听着他们的聊天，心中对林琳更加佩服了。 3月底，林琳接到万耀文的电话。 “林老弟，南江省准备响应卫生部的号召，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医院等级的评审，目的，是提高医院的管理水平和技术水平。” “按照附属医院的规模和所处的位置，我个人认为，应该参与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怎么样，林老弟，有没有信心和兴趣？” “万大哥，现在是全省铺开进行吗？” “不是，只是选几家医院做试点，然后再铺开。我希望你的医院，能够成为南江省西部第一家试点医院。” “谢谢万大哥的关照，我个人是同意的，也有这个信心和决心。不过，我还得在班子会上讨论，统一认识后再决定。这个星期内，我给万大哥一个明确的答复。” “好，哈哈，林老弟真是爽快，我等林老弟的消息。” 前世的林琳，亲自参与了整个评审过程。经过评审，医院的制度化管理水平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医院的医疗技术更加规范，更加合理，医疗水平也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这样的机会，落在重生后的林琳的肩上，林琳绝对不会放过。 林琳思索一会，便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李登杰看见林琳到来，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便将林琳迎到沙发上坐好，并将门关好。 林琳将接到卫生厅的电话，到接受三级甲等医院评审的好处，详细对李登杰说了一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叶秀抓住机会 对林琳的专业水平和管理水平，以及对未来趋势的判断能力，李登杰深信不疑。 “林院长，我同意你的意见，这对我们医院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头啖汤’很难得，也很重要。在营州，我们不吃这个‘螃蟹’，难道还留给别人吃？干，一定干。” “是不是明天召开班子扩大会议，邀请医务科参加，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统一认识。在班子统一认识的基础上，再进行全院员工大动员。”李登杰还有具体的方案。 “好，李书记这个方案很好，一会，我叫陈主任通知参会人员，明天上午开会。” “林院长，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与你商量商量。” “李书记请说。” “我们医院的住院大楼，建于1970年代，不仅陈旧、落后，还远远不能满足现在医疗用房的需求。” “所以，我们是不是论证一下，如何建设一所全新的附属医院。我希望，这件事，在我们俩手中完成。” “好，哈哈，李书记，我也早有这个想法，您的设想，我大力支持。而且，建设新的住院大楼，与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是不矛盾的。我们可以两手抓，齐头并进。” “哦，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林院长是不是有计划了？” “有个初步的计划。基建科的韩继光科长，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对医院的建设，有独到的见解。” “我们可以先任命他为筹建小组的副组长，李书记为组长。然后，由韩科长组建一个小组，进行前期的考察。” “考察包括对目前国内建得好的医院的考察，对国内专门从事医院建筑设计的单位进行考察，然后将考察结果汇总，我们再进行讨论，选取一个最优的方案。” “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尽量做到最好。” “好，还是林院长心思细密，难怪你的医术如此高明。组长还是林院长担任为好，我可以作为第一副组长，韩科长为负责筹备工作的小组长。” “我明白林院长的意思，这个考察和定稿的过程，需要的时间不短，与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不冲突。” “呵呵，我希望，我们通过三级甲等医院评审的时候，也是敲定医院住院大楼建设方案的时候。” “这也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方案啊。呵呵，与李书记共事，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林琳脱口而出。 “哈哈，我何尝不是如此？能与林院长共事，是我的幸运啊。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与常林共事，李登杰并不愉快。林琳对他的尊重，令李登杰很高兴，也很珍惜这份情缘。 是啊，一个团队，将相和，非常重要！ “要不，我今晚回去想一想，准备好明天会议的议题，我来主持明天的会议，最终由林院长拍板，怎么样？”李登杰主动将工作揽到自己的身上。 “好，辛苦李书记了。”林琳当然没有异议。 第二天上午，医院党政联席扩大会议召开。会议由李登杰主持，参会的，除了现任的院领导，还包括医务科的陈俊羽科长，叶秀副科长，基建科的韩继光科长，财务科的杨少芳科长，院办主任陈铮彤等。 “各位，今天上午主要讨论两个事关我们医院将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议题，请大家一会积极发言，各抒己见。” “这两个议题，我已经与林院长进行过充分的沟通，认为可行，必行，快行。”李登杰一开口便将重要性，他与林琳的基本意见，做一个表态。 这样的会议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保证，突然间杀出一个像上次袁轩这样的人。当时的袁轩，如果有人附和，就无法形成决议。 一件看似很好的事情，往往因为这样一两个人，这件好事就被迫搁置起来。李登杰深知其中的厉害，所以，开宗明义，表明他与林琳的态度，显得十分重要。 “卫生部，南江省卫生厅，准备加强医院的管理，规范医院的管理。并在近期在各省开展试点，进行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试点工作。” “省厅的领导对我们附属医院特别关心，特意打电话给林院长，希望我们能作为第一批参加评审的试点单位。” “这是省厅领导对我们医院管理的认可，对我们医院水平的信任，对我们医院在营州地区的地位的肯定。” “营州这个‘第一次’，我和林院长都认为，必须要做。不能等别人抢走了，我们才后悔。如果哪样，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颜面，说我们是营州的龙头？” “所以，一会请大家充分讨论，我希望，我们班子先形成一股合力，才能充分动员全院员工参与这项重要的工作。” “李书记的话，我全部同意。医院的管理水平能不能上一个台阶，医院的技术水平能不能进一步提高，医院的制度是不是更符合国家甚至国际的规范，这次评审，既是提高的机会，也是一块试金石。” “这样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放过。我们放过，就像李书记说的，别人不会放过。这个世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我和大家，都不希望吃后悔药。好，大家讨论一下。” 林琳的话，与李登杰的话，产生了共振，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这样的大事，大家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琳的眼睛，扫射了一下会场，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叶秀身上。他希望叶秀能用实力去证明自己，去征服他人。 叶秀看见，精神为之一振，马上挺直身腰，开始发言。是的，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能辜负林琳对她的期待和培养。 “各位领导，各位前辈，我斗胆抢先说一点我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不吝指正。” “我认为，我们大家口中的营州的龙头，其实，都是我们医院的人自封的。不信，我们到营州市各大医院走一走，有没有哪一家医院的人说，附属医院是营州的龙头。” 上架感言 这是我在纵横的第三部小说。第一部写得不理想，感觉如果重来，可以写得好一些；第二部有点进步，有一千多人收藏，二十多万的点击量，这些数据，不能与大咖们比，与自己比，已经是进步不小了。 《重生之医行天下》是第三部，写作的风格依旧不变，第一是写我熟悉的医疗领域，第二，这一部，更倾向于写实，更贴近真实的生活，或者说，更贴近真实的我。 小说中的大多数病例，都是真实的存在，也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有朋友看过前面的章节后说，这部小说，非常真实，如临其境。 没有一定的耐力和毅力，是不敢在《纵横中文网》写小说的。一部小说，如果能成功签约，必须上传超过三十万字才能上架。 三十万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说明纵横对读者的关爱。所以，我的小说的读者，曾私下留言给我，请我以后写的小说，尽量放在纵横，他们喜欢纵横的氛围和阅读的方式，他们能感受到来自纵横的这份体贴。 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不敢在纵横写小说的。因为，纵横的编辑们，对小说的要求很高。 他们会根据我的初稿，用极大的耐心和严格的要求，与我探讨（说白了，就是指导我），这小说该怎么写。 就像这部《重生之医行天下》，责任编辑山猫，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与我聊各种问题，指导我怎么写，才更符合这部小说的风格。 令我特别感动的是，他亲自改动了关键的点，令我的写作思路豁然开朗。在我准备上传前，他又花了不少时间，亲自为这部小说取了现在这个名字。 可以说，没有山猫，肯定不会有一部这样的小说。 所以，我想说，纵横不仅对读者好，对作者，其实更好。纵横强大与务实的编辑团队，为作者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谢谢山猫！谢谢纵横！ 当然，我肯定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他们对我书中的人物，提供了各种意见和想法，有些想法，我变成了小说中的文字。 写作不易，码字很辛苦，请各位读者朋友继续支持正版。 上架后，一块钱，差不多可以阅读二十个章节。钱不多，对于我而言，其实只是一种精神粮食，而我是需要这份精神粮食的！ 用着不多的钱，支持正版，我相信，会有更多优秀的作者有热情去创作更多优秀的作品，那是因为得到读者们强大的精神支持。 再次感谢山猫编辑！ 小说上架，希望继续得到读者诸君的支持！感谢您的收藏、订阅、和投票支持！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伯乐与千里马 “所以，我坚决支持我们医院参与这次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就此，我提几点具体的建议。” “首先，我们必须高度重视，以全院员工的力量，参与这一场决战。我建议，医院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下设各个专科小组。” “第二，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判标准。我们是不是派人到卫生厅进行学习，或者请卫生厅的专家，到我们医院做专题的讲座，将各项标准拆分讲解，让每一个员工，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第三，在了解标准后，我们最好将这些标准进一步细分，越细越好。” “越细，针对性越强，目标性越强。越细，参与的人干起活来，更加专注，完成得更好，更快。越细，问责起来，责任更加清晰，改正更加快。” “所以，这一步，就算要花时间，也是值得的，是必须做好的。” “我目前能想到的，是细分为医疗组、医技组、护理组、后勤组、机关管理组。当然，还有一些，我暂时没有想到。” “这些组，都设一个组长，两位副组长，他们对林院长和李书记负责，直接接受林院长和李书记的领导和问责。” “第四，医院定期组织大家开会，将遇到的、共性的问题公开，使大家能够及时改正这类问题。” “第五，这样的评审，全院的员工的工作量会非常大，希望得到医院资金的支持。因为，加班，甚至通宵加班是免不了的。如果医院能适当给予鼓励和支持，是不是更好？” “第六，这样的工作，医务科无疑要承担大部分的任务。我愿意在陈科长的带领下，在医院领导的指挥下，努力完成各项工作任务。” “我毫不犹豫地相信，我们医院，是一定可以通过这样的评审的。现在，我们医院的员工，是空前团结的集体。我们医院的领导，是有魄力和充满凝聚力的领导。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 叶秀的发言，令在座的每一位对她刮目相看。 “嗯，林院长提拔她，没有看错人。这样的‘千里马’，也只有林院长这样的‘伯乐’才能发现得了，才敢大胆启用。”大家几乎有着同样的心思和想法。 “刚才李书记、林院长和叶科长的讲话，我非常认同。”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要用我们的实力，来证明我们附属医院是真正的龙头。正如叶科长所说，我们的医院，正是处在稳定发展的阶段，从领导到员工，上下同心。这样的时机，我们一定不能错失。”戚鸣马上表态。 “医疗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但做事的道理，每个专业都是相同的。”韩继光也开口发言。 “谁行，谁不行，不是自己吹的，必须得到权威的认证，必须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认可。所以，各位领导的话，我是非常认同的。” 参会的人员都感到很兴奋，都充满了斗志，都表示了认同。 “谢谢各位积极的发言，我宣布，我们医院参加南江省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具体的事项，等林院长联系省厅后，再做下一步的安排。”李登杰“一锤定音”。 “好，我会后马上联系省厅，请戚副院长、陈俊羽科长、陈铮彤主任、叶秀副科长做好到省厅学习的准备。” 重生后的林琳，虽然知道三级甲等医院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但其他人一点也不知道。规则的学习，是免不了的。 “下面，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李登杰清了清嗓子，继续主持会议。 “我们医院的住院大楼，建于1970年，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可以说，旧病房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现在，旧病房的配套设施，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的发展，满足不了现代医疗的需求。” “从量的方面看，现在的床位数，更是无法满足日益增加的病人的住院需求。” “按照当时的建设工艺、布局，如果现在对病房进行翻修，既浪费人力、物力和资金，也达不到我们想达到的目的。” “所以，我与林院长进行充分的调研，认为有必要，建设新的住院大楼。” “新的住院大楼建设，我们必须要有超前的眼光和意识，要保证大楼在二十年内不落后于时代，二十年后，不落后于国家和社会的发展。” “所以，建设前，充分的论证是十分必要的。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论证得越充分，越能达到我刚才说的远期目标。” “韩科长是这方面的专家，林院长亲自点将，由韩科长组团，进行前期的考察、论证等工作。” “这些考察，论证的工作，包括对全国在建或者已经建好的医院进行考察，对专注于医院建筑设计的单位进行考察，然后，根据我们医院的情况，写出一份带有你们见解的考察报告。” “医院的硬件建设，与医院的水平建设，是不矛盾的。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我们如期进行，两不耽误。” 前世，附属医院新住院大楼的建设，由常林负责，大搞一言堂和各种的利益输送。住院大楼建好后，各种质量问题、设计问题不断浮出水面。 最后，连基本的消防安全标准，都无法通过审核，成为一栋违规使用的“烂尾楼”。常林开的坏头，使后来医疗用楼的建设，继续延续这种违规思路进行。 前世的附属医院，成为营州市建筑乱象的典型。 重生后的林琳，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他要在自己的任期内，奠定好附属医院今后几十年发展的根基。 “医院的住院用房的紧张，大家有目共睹。很多病人因为没有床位而无法住院，从而导致不能及时治疗。另外，不少病人因为无法住院而转向其他医院。” “我们有很好的人才，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床位，而满足不了病人的需求，也导致了我们医院医疗技术的不能很好地服务于病人。这种现象，必须改变。” 第一百五十章 病人的二十个问题 “这件事情很急，但我们绝对不能因为急，而降低我们的要求。我们不做则已，做，则必须做到最好，要保证三十年不落后。”林琳向韩继光提出了高要求。 “现在，我对刚才叶科长的话，理解得更加深刻了。” “是的，我们的医院，从领导到员工，正齐心协力，将我们医院建设好，使我们医院变得更加强大。” “我保证，一定尽我的最大努力，将这项工作做好。使新的住院大楼，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使用者的考验。”韩继光等于立下了“军令状”。 “我最后强调一下，我们医院的每一分钱，都是战斗在一线的员工们，用汗水，用健康甚至用生命换来的。” “在这两个项目推进的过程中，必须严格控制好费用的开支。不应该开销的，一定不要浪费。在这方面，杨科长务必把好第一关，也请大家相信，最后一关，我肯定会严格把握好。” 林琳不敢试探人性，前世的附属医院，在这方面有着惨痛的经历和教训。 会后，林琳马上打电话，向万耀文汇报医院的决定。 “哈哈，林老弟，你可真是雷厉风行啊。这样吧，你等我的通知。第一批次，我只选三家有潜质的医院作为试点。” “我选好后，组织一个讲师团，专门解读三级甲等医院的各项标准，以及要达到这些标准，需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到时候，你们组织一个团队，到省厅来，住在省厅招待所，封闭式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回去，在医院里推广。”万耀文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很清晰的思路。 尽管林琳竭尽全力，保证每周二的门诊坐诊。可是，院务工作越来越繁忙，周二一个上午的门诊，变得奢侈起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每次出诊，林琳都必须看到下午2点多甚至3点多才能下班。 又是一个周二上午，林琳早早来到门诊。门诊的护士们，已经非常熟悉自己的院长的工作规律。她们都会早早为林琳准备好泡茶的开水。 林琳每次出诊，都有一至两个护士负责分诊和维持候诊的秩序。因为林琳看病很仔细，所花的时间比较长，病人候诊的时间，自然也就长起来。 十点刚过，一位老人家，在同样是老人家的、他的太太的搀扶下，走进林琳的诊室。 病人的太太精神奕奕，老去的脸庞上，依稀可见她年轻时靓丽的影子。病人则行动迟缓，双手颤抖，还有控制不了的口水从口角流出，但整个人衣着干净、整齐、得体。 看得出，他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以林琳的经验判断，这样好的照顾，肯定来自于他的太太。 林琳喜欢看到相敬如宾、携手到老的夫妻。给这样的夫妻中的任何一个看病，林琳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历经岁月考验的深情。 病人坐好后，他的太太便开始介绍他的病情。与林琳的判断一样，病人是一位帕金森病患者，而且经历过长期的治疗，病情的控制，还是比较好的。 听他太太介绍一会后，病人便打断了他太太的话，巍颤颤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大小、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的纸张来，用稍显含糊的声音说：“我这次来找您看病，是我的儿媳妇介绍的。” 说罢，他扬一扬手中的纸，接着说：“我从营州到广城再到首都，看了无数个专家，有老专家也有年轻的博士和博士后，我都想请他们解答我关心的问题，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回答令我满意。” “我在深城工作的儿媳妇知道后，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找您，她说您能帮我解答。”说完，便将手上的纸递给我。 林琳从不担心病人提各种问题，也习惯回答各种难缠的问题，但在刹那间，他还是感到了丝丝的压力。 接过病人递给他的纸张一看，林琳不禁大吃一惊。“是您写的吗？”林琳问病人。 “对，是我写的。”病人回答得毫不含糊。 纸上写了二十个问题，字体刚劲有力且“行气”很足，规范且漂亮。看得出，这位老人家是一位素养很高的人。 这二十个问题，涵盖了关于帕金森病的病因、表现、并发症、治疗方法、将来的预后、日常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这些问题，都是林琳平时在看这类病人的时候，回答得最多的问题。所以，对于回答这样的问题，林琳是心中有数的。 林琳挪了一下椅子，让身体更靠近病人。 距离，可以产生美妙的效果，这一点，前世的林琳屡试不爽。看见林琳靠近他，患者表情呆滞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林琳将写有问题的纸平放在病人面前，然后，用笔指着一个个问题进行解答。 “帕金森病，是一种古老的疾病，也是一种至今为止，病因尚未明了的疾病。” “目前的研究，只是知道，这些病人的大脑内，一种能够产生多巴胺的细胞在自发地凋亡。这些凋亡的细胞，永远不能再生，脑内的多巴胺浓度便逐渐下降。” “人体的脑内，有两大重要的神经递质，一种是多巴胺，一种是乙酰胆碱。一般情况下，他们俩是相互制约，共同起作用，从而保证人体肌肉的活动协调。” “但多巴胺的浓度下降后，这种协调和平衡被打破，病人便出现症状。” “在医学上，我们不能因为多巴胺减少了，便将脑内的乙酰胆碱破坏掉。我们能做的，就是现在最常用的方法，通过口服药物，补充减少的多巴胺，我们称为‘替代疗法’。” “换而言之，脑内没有这么多的细胞生产多巴胺，我们就通过口服的方式，补充多巴胺，尽量使得它们重新达到平衡。” “当然，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要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是不可能的事。”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口服的美多芭也好，息宁也好，在剂量上，都有一个‘天花板’。也就是说，这两种药，都有一个极限量，不能超过，超过了，就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诗赠林琳君 “所以，我们都会非常小心地控制着用药的剂量。最理想的结果，就是病人能生活自理，用药量又不至于迅速增加，以保证病人长时间有药可用。”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还会为病人增加一些辅助性的，或者叫另辟蹊径的治疗方法和药物。目的无他，就是想使主要的药物效果好一点，主药加量的速度慢一点。” 林琳非常有耐心地，逐个问题进行解答。 病人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在他认为听不明白的地方插上一句，林琳再详细解释一遍。 就这样，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当林琳把最后第二十个问题解释完后，病人长舒了一口气。 “林医生，太感谢您了！您的解答，令我十分满意。您的耐心，使我十分感动。” “您知道吗，从营州到广城再到首都，我接触的每一位医生，似乎都想快点打发我走，他们表现出来的不耐烦的表情，令我很不高兴。” “在我的就诊经历里，从来没有一位医生像您这样耐心，这样详细清晰地解答我的问题。林医生，您说说看，难道他们不是为病人看病的吗？” “呵呵，你的二十个问题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不好回答哦。”林琳笑着说。 “哈哈，好，很好！我喜欢您这样的回答。我知道，您是不想评价您的同行们，其实也是您品德的一种表现。我喜欢！”老人家看来是个直爽的人。 “以后，我就按您的吩咐去做。我呀，每天去搞搞摄影，练练毛笔字，到老年大学上上课。” “不瞒您说，在老年大学，我既是学生，也是老师。我给我的老年朋友们上摄影课，教他们摄影技术。我这样做，不影响病情吧？”想不到，老人家竟然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 “不影响，一点也不影响。相反，这样对病情的缓解和改善是有帮助的。”林琳鼓励他。 “好了，知道您很忙，非常感谢您的耐心解答。我以后有什么问题，只找您了。其实，不仅我儿媳妇推荐您，鹿老也向我推荐您。” “呵呵，我灵感来了，方便借您的笔和处方纸一用吗？” “方便，您请。”林琳说罢，将钢笔和处方递给病人。 老人家手握钢笔，气定神闲，一挥而就，一首诗跃然纸上。 “我事城廓君事人，同是服务为黎民。诚待患者精本业，不负韶华永驻春。赠林琳君。”老人家写完，将这首诗送给林琳。 林琳欣然双手接过，表示感谢，然后与老人家握手道别。老人家在老伴的搀扶下，慢慢离开诊室。 “鹿叔叔，对了，很久没有去探望鹿叔叔和余阿姨了。嗯，今晚要去探望他们才行。”林琳看着远去的老人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下午起来，林琳打电话给鹿一鸣，表明他的意图。 “哈哈，来，快来，我和你阿姨都想见见你们。”鹿一鸣听罢，高兴得哈哈大笑。 吃完晚饭，留下杨宇和陆润在家，林琳和杨美怡，带着厚泽，乘坐开往机关大院的公交车。 来到鹿一鸣家，林琳刚敲两下门，门很快便打开了。 “哈哈，琳儿，小杨，还有我们的厚泽小朋友，欢迎你们。”余芷彤早已等候在家，第一时间将门打开，迎接林琳一家。 “鹿叔叔好！余阿姨好！厚泽，快叫鹿爷爷好，余奶奶好。”林琳对厚泽说。 “鹿爷爷好！余奶奶好！”厚泽很有礼貌地叫道，手却一直拉着杨美怡。毕竟，厚泽很久没见过鹿一鸣和余芷彤了，难免感到陌生。 “呵呵，琳儿啊，你以后要多点来才行。你看看，搞得厚泽小朋友都不认识我喽。”鹿一鸣笑着，一边说，一边招呼他们围着茶几坐好。 “鹿叔叔说的对，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好。以后我们尽量抽空，多点来探望您和余阿姨。”林琳也觉得，工作忙起来，把很多该去探望的老朋友都忘记了。 “琳儿，是不是很忙？”鹿一鸣是过来人，知道管理这一块，一旦忙起来，可是没日没夜的。 “确实是很忙。今天坐诊，看了一位老人家，他临走前对我说，是您介绍他来找我的。” “你还坐诊？” “坐诊，必须坐诊。除了坐诊，科室内，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危重病例，我还得回去帮他们一把。专业不能丢，再忙也不能将专业丢了。” “难怪，难怪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来，实在是没时间啊。这个老头，是我的一位旧同事。人挺好，也很有文采，多才多艺，就是软了一些，不适合担任管理者的角色。” 鹿一鸣看人，总是一针见血，十分精准。 “怎么样，他这次满意了吧？” “呵呵，应该满意了。他临走前说，以后有事，只找我看，还赠我一首诗呢。” “哦，他赠你什么诗？” “我事城廓君事人，同是服务为黎民。诚待患者精本业，不负韶华永驻春。” “哈哈，这个老头，果然有才。他呀，早就应该找你看了。他老是相信广城、首都的医生，结果呢，一次又一次的就诊，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我很认同琳儿你现在的做法，虽然辛苦，专业不能丢。起码，在关键时刻，科室和病人们，还是要依靠你的技术啊。” “就是，琳儿的技术，可是实打实的。想当初，如果不是琳儿，后果不堪设想啊。”余芷彤也插了一句。 “哎，医院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有。”林琳将参加三级甲等医院评审的细节和准备建设住院部大楼的规划，详细告诉鹿一鸣。 鹿一鸣听罢，沉思一会，说：“好，琳儿，你这两步，走得非常好，非常有必要。” “呵呵，如果你们能为营州拿下南江省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的名头，可是为营州狠狠的争一次光啊。” “至于住院大楼，早就应该建设了。不过，如果是以前的班子来搞，估计又是个腐败工程，豆腐渣工程。你来做，我绝对放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妈妈是全才与天才 “对了，有没有与医学院沟通？” “没有。” “为什么？是不是有所担心？” “对，万一他们反对，我们骑虎难下，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 “对于医学院而言，他们可以当作不知道，成功了，是他们的功劳，失败了，可以全部推给我们。” “既然我们决定做了，就不怕承担任何责任和风险。呵呵，大不了，拿起叩诊锤，继续当医生。” “好，哈哈，好。该温柔时温柔，比如对家人，对病人，对朋友。该果断时果断，比如你说的决策，毫不犹豫，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怕迎接最坏的结果。琳儿，你好野！” 鹿一鸣一句不咸不淡的方言，脱口而出。 “我都说了，琳儿是难得的全才，天才。”余芷彤非常欣赏和疼爱林琳。 “余奶奶，您说，全才和天才，是什么意思呀？”厚泽慢慢长大，也开始注意大人们的谈话了。 “全才和天才，就是说，这个人掌握很多知识，有很强大的能力，没有多少困难能难倒他。厚泽，以后你想不想成为全才和天才呀？”余芷彤的解释，非常合适。 “想，不过，我怎么觉得，妈妈才是全才和天才呢？” “哦，厚泽为什么这么说呢？” “妈妈送我到幼儿园，接我回家，带我到公园玩，教我搭积木，还会做很多好吃的菜。”小孩感受到的全才，与大人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样。 是啊，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不同，得到的想法自然不同。这一点上，大人和小孩都一样。 林琳听罢，心中一酸，伸手将厚泽揽在怀里，说：“对不起，宝贝，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你说的很对，妈妈才是全才，是天才。” 林琳说着，眼里已经泪水泛滥。美怡看见，赶紧拿出纸巾，为林琳擦去泪水。 “厚泽，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可以这样吗？” “因为，妈妈是全才。” “不是，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刮台风，妈妈和厚泽，能安静地在房间里呆着，不怕风吹，不怕雨刮进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记起来了。那是因为爸爸在门口守着，将门顶得紧紧的，还不断地清扫刮进来的水。” “嗯，厚泽记忆力很好。现在能理解了不？如果不是爸爸在外面拼命工作，妈妈能安心地接送你吗？妈妈能有空带你去公园吗？妈妈有空做饭菜吗？” “嗯，我好像明白了。余奶奶说的对，爸爸是超人。”1993年，是“超人”在小孩子中流行的年代，“超人”是小孩子心中不可替代的偶像。 “对，呵呵，厚泽说的超人，似乎更适合用来形容琳儿。”鹿一鸣拍掌叫好。 “琳儿，这两个项目，我最担心的，是基建项目，这个关，你可一定要把好。你以前定的规矩，不要改变，开销这支笔，必须牢牢控制在你的手中。” “常林本来是不错的，就是经不起诱惑，被简三叠拉下水了。人性中的贪婪，你千万不要小看。” “所以，最后的方案，必须由你亲自敲定，绝不能假手于人，李登杰也不行。”鹿一鸣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几年，营州，鹿一鸣身边的很多人，纷纷落马，其中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鹿一鸣不得不提醒林琳。 “鹿叔叔请放心，第一，我首先做好我自己，管好自己，才能管好别人；第二，对于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姑息。” “在这方面，水就是要至清，人就是要至策，容不得丝毫的乱来。”这个项目，林琳早已酝酿，但却是由李登杰提出。 虽然，李登杰提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如此大的项目，李登杰是不应该插手的。 林琳希望，李登杰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了医院好。但是，林琳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李登杰超越了他画下的“红线”，林琳绝不手软。 “好，在这方面，就是要至清至策。你有这样的认识，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鹿叔叔的提醒！如果遇到困惑，我还要请教鹿叔叔。” “呵呵，别说请教，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遇到问题，我们可以及时沟通，想办法解决。”鹿一鸣知道林琳说的困惑意味着什么。 有些问题，并不是林琳想做好，就一定能做好。特别是在这个问题上，一定会遇到很多的问题和阻力。 这种事，林琳清楚，鹿一鸣更加清楚。所以，一老一少，虽然没有明说，其实，他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这么大的一项工程，费用够吗？你可不能以降低职工的福利为代价哦。”鹿一鸣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们可以自筹启动的经费，接下来的费用，肯定要向银行贷款。您说的对，我不会以降低职工福利为代价的，相反，职工的福利，一定要逐年提升。” “嗯，这个思路好，要学会借鸡生蛋。否则，要等你有钱了，再来做，蚊子都睡着喽。” “不过，这个过程，风险也是很大的。倒不是说医院还不起，而是肯定有人想从中渔利。像附属医院这样的优质单位，哪家银行不想贷款给你们？” “是的，这些，都在我考虑和防范的范围内。” “嗯，琳儿啊，你想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很难很难。但是，不管怎么难，你都必须做到。这个过程中，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哼，我就不相信，正不能压邪。” 鹿一鸣说到这，白眉下的双目，精光闪动，正气凛然。 “谢谢鹿叔叔！有鹿叔叔做我坚强的后盾，我什么也不怕。在我的设想中，这栋大楼，必须保证三十年内不落后。” “好，哈哈，琳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个胆魄，不简单，真不简单。试问，在营州，有谁敢说这句话？”鹿一鸣更加高兴，也更加坚定了他支持林琳的决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钱难买林院长的查房 其实，鹿一鸣并不知道，前世的林琳，被附属医院的“豆腐渣”工程害得很惨。他所住的所谓优质工程的“教授楼”，漏水不断，裂缝到处都是。全院职工，敢怒而不敢言。 “在我任期内，附属医院建的每一栋楼，都必须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琳儿，你这个倔劲，能做好事，但会得罪很多人。”余芷彤插话说。 “我都说了，让他不要搞行政，专心当医生得了。”从刑警到公安，杨美怡对社会的某些方面，有着特别的担心。 “小杨，从你和家庭的角度出发，你的担心，我是理解的。” “可是，如果大家都这样，我们能独善其身吗？最终，我们大家都会变成受害者。” “放心吧，趁我还能做些事情，发挥一下余热，为社会的正能量保驾护航。”鹿一鸣没有明说，但林琳觉得，鹿一鸣想做的事，一定与他或者美怡有关。 第二天上午，林琳接到张泓的电话。 “老同学，很久没见，最近很好吧？” “咦，是张泓呀，呵呵，稀客哦。” “嘿，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帮我这么大的忙，竟然很少与你联系，是我的错。” “哎，什么你错我错的。第一，我没帮你多大的忙；第二，你忙，我也忙，所以，我们才联系得少，没有谁对谁错。” “好，这个先放下，等你什么时候来广城了，我们再聚。万厅长让我通知你，请你们医院的团队，周五下午到省厅招待所报道，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学习。” “好，谢谢老同，我一会安排下去。” “阿琳，你可不要对我说谢的话，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我们大家，欠你的情，多了去了，要说谢，也轮不到你说。好了，我得干活了，见面再聊。”听张泓的语气，很忙的样子。 周四下午，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印象中，林琳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丁凤的电话了。 “林院长，我们想请您明天上午回来，带领我们讨论一个比较复杂的病例，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空？” “可以，病人很重吗？” “不重，但是我们对诊断没有把握，治疗就无从下手。” “好，我明天上午过去。” “叶科长那里，我还是常规通知她吗？” “通知吧，哦，对了，她明天要到广城，不知道她的时间安排怎么样。你通知她吧，她如果安排得了，过来听听也好。” 周五上午，林琳准时来到神经内科病房。 走进办公室，他一眼瞥见叶秀也在。 “嗯，叶科长，你今天不是到广城吗？我听说，戚副院长他们已经坐车走了。” “是，我把票退了，中午乘飞机上去。飞机票的钱，我自己掏。林院长的查房，可是有钱难买的机会呀。”叶秀不愧为专业狂魔。 “哈哈，叶科长，你这话，我超级认可。”丁凤笑着说。 “嗯，你们俩，都是识货之人。像林院长这样的人，百里挑一，不对，应该是万里挑一。你们要好好珍惜，我们也要好好珍惜。”凌晓云语不惊人死不休。 “过了，过了，你们几位这种说法，过分了，我没有这么厉害，也没有这么好。” “林院长，您就别谦虚了。您知道吗，您回来查房，我们就像过节一样。我们可以学到平时领悟不到的知识，还有，听您分析病情，那绝对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一向话语不多的马水源，早已经被林琳征服了，虽然有点害怕林琳向他提问，但更多的是渴望，渴望从林琳的查房中学到真正的本领。 “这位病人，是董华宇医生负责。董医生去年才到我们科室，工作勤奋认真。好，开始吧，由董医生汇报病史。”丁凤向林琳介绍科室的新人。 也难怪，每次林琳查房，除了本科的医生，不少闻风而动的实习医生也跑来旁听。如果丁凤不做特别介绍，林琳是不知道谁是谁的。 “患者女性，五十二岁，农民。因发作性左侧后枕部疼痛二周而入院。”董华宇开始汇报病史。 “两周前，患者没有任何诱因，突发左侧耳后疼痛。疼痛呈持续性，阵发性加剧。疼痛的性质如闪电样，不伴随恶心和呕吐，也没有肢体麻木、乏力和视物障碍。” “发病后，患者在当地医院就诊，被诊断为‘后枕部带状疱疹’。按照带状疱疹治疗，症状没有缓解，疼痛呈进行性加剧的趋势，因此从当地医院转到我们医院门诊，门诊也以‘带状疱疹’收住院。” “入院后，体格检查发现，病人左侧后枕部皮肤，有局部不规则的变红，但没有看见皮疹。左侧枕大神经处，有压痛，但不明显。” “神经系统检查，患者左侧腱反射稍活跃，未引出病理反射。其余神经系统阳性体征未引出。” “入院后抽血检查，患者的血液生化指标和三大常规指标都正常，患者的头部磁共振检查也未见异常。” “因为诊断不明朗，入院后，我们继续按照‘带状疱疹’进行治疗，其中包括每天15毫克的地塞米松的静脉滴注。” “治疗后，病人的症状有明显的改善，疼痛减轻，但并没有完全消失。科室内，曾经在丁主任主持下，对这位病人进行讨论。” “最终，老师们都觉得，患者的的症状虽然有改善，但诊断并不清楚，所以，今天请林院长回来，指导该病人下一步的诊治。”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成长，他就会养成很好的习惯。而这个好习惯，会伴随他的终身，也让他受益终身。 董华宇的汇报，非常规范，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丁凤对神经内科的管理和引领，是非常成功的。这一点，最令林琳欣慰和安心。 “刚才董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补充的。这次请林院长查房，主要是针对病人的诊断问题，我总觉得，这个病人的诊断，不是那么简单。” 第一百五十四章 特殊的手法 “其次，是病人的治疗问题。虽然我们现在使用地塞米松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但病人的疼痛依然存在，这似乎不好解释。”原来，董华宇在卓一明手下。 “董医生的汇报，非常简明扼要，重点突出，很好。看得出，董医生花了不少心血，也看得出，卓老师和丁主任，对董医生的指导很到位。” “希望董医生继续保持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一个人，只要踏进医者的行列，就必须抱着终身学习的心态和行动，否则，就会被迅速淘汰。”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病人。”林琳知道，这些年轻医学生，甚至科室里的医生，都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对于一位新接触的病人，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记录，林琳必须重新来一次详细的病史询问和体格检查。不是他不相信别人，而是他更相信自己的知识结构。 林琳走进病人所在的房间时，病人正在她的丈夫的陪同下，在房间里来回“散步”。看得出，病人走路并不利索，这一幕，被林琳抓住了。 “今天，我们请林院长回来为你看病，请你躺在床上吧。”丁凤对病人说。 “好，谢谢丁主任，谢谢林院长。”病人说着，在她丈夫的搀扶下，慢慢躺下去。 突然，病人大叫起来，声音十分凄厉。 “啊……疼，疼死我了。”丁凤看见，赶紧向前，与病人的丈夫一起，扶着病人。大约过了十几秒，病人的疼痛像一阵风一般，消失了。留给病人的，是满身的大汗。 这一突发的经过，使林琳抓住了问病史的切入点。 “现在好点了吗？”林琳关切地问。 “谢谢林院长，现在不疼了。”病人的表情，与刚才的痛苦表情，判若两人。如果没有看见刚才的发作，谁也没想到，病人还有如此痛苦的一面。 “这样的疼痛，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刚开始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痛的。一开始，发作的次数不多。后来，发作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每一次，都疼得我死去活来。” “你能描述一下，你这种疼痛发作全过程的感受吗？” “能，这种痛，我终身难忘。”看来，病人对这样的疼痛，刻骨铭心。 “这种痛，大多数在我起床或者躺下时发生，有时候，没有任何原因，也会发生。” “痛的时候，不仅像闪电一样，还伴随有非常难受的抽搐样的感觉。就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肩部，闪电继续往手和脚放电。这个时候，疼痛，抽搐一起来，也是最难受的时候。” “现在，我都有心里阴影了。因为这种痛，来去无踪，疼起来要命。” “是不是麻、辣、痛一起来，从你的肩部一直痛到脚部。” “对，对，对，就是这样，只不过，程度更加剧烈，更加难以忍受。我每次疼痛后，都是一身大汗，有种虚脱的感觉。” “你发病到现在，除了疼痛，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有，发病后，我的手脚都感到麻木，力量也感觉变差。这种情况，以左手左脚明显。现在走路，我都觉得不太稳妥，有点踩棉花的感觉。” “大小便有没有问题？” “没有，大小便很好。” “入院以后，你感觉好点吗？” “好了很多，大概好了百分之六七十吧。” “你发病以后，眼睛看东西有没有改变？” “没有明显的改变，看东西还是很清楚的。” “睡眠好不好？” “不好，一开始，是疼痛使我无法入睡。现在，疼痛减轻了，却没有睡意，很难入睡。” “您的家族里，有没有像您这样的病人？” “没有。我父母亲都健康长寿，我的哥哥姐姐也健在。” “好，您躺好，我为您做检查。我检查的过程，您如果感觉不适，及时告诉我。” “好，谢谢林院长。”林琳和风细雨般的问诊，令病人感到温暖和放心。 林琳一边体查，一边告诉病人如何配合。整个过程下来，如行云流水般。手法轻盈，用力恰到好处，动作更是标准规范。 随着林琳体查的进展，病人的体征一一被林琳查了出来。 四肢腱反射活跃，左侧肢体的肌力四级弱，左侧病理征阳性，双下肢的关节位置觉消失，右侧半身的痛温觉减退，站立时，患者的“闭目难立征”阳性。 所谓闭目难立征，就是让病人站立，双脚并拢，双手平伸。此时，病人睁眼时，可以稳稳站立，但一旦闭眼，病人就会往一侧倾倒。如果没有人在旁，病人肯定会摔倒在地的。 林琳越查，站在他周围的医生们越是感到气馁：我们怎么查不出这些体征呢？ 是啊，按道理，林琳现在体查，并不是查出这些体征的最佳时机。因为，病人已经经过使用地塞米松的治疗，症状已经改善，一些体征也会跟着消失。 “我现在想用一种特殊的手法，为你做一个检查，这个检查，可能会引起你刚才那样的疼痛，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不做这个检查。” “林院长，我相信您，您这么做，也是为了查清我的病情。您做吧，我能忍。”病人可是从来没有体验过像林琳这样的检查。动作轻柔，充分照顾到病人的感受。 林琳让病人坐在病床上，他站在病人的右侧，一只手放在病人的后枕部上方。在场的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看着林琳。 只见林琳突然将病人的头颈部前屈，随着林琳这个突然的动作，“啊……”的一声也随之响起，病人也在林琳的臂弯上，慢慢向后，躺在床上。 此时的病人，又是大汗淋漓。她的丈夫看见，赶紧向前，为她将擦干净身上的汗水。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林琳对病人说。 “嚯……”病人停顿一下。 “没关系，我明白林院长的意思。我平时的痛，就是这样，想不到，与低头有关。”病人总算摸到了一点规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查房引出的想法 “好了，您好好休息一会，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个方法，尽量将你的疾病控制住。”林琳说完，带领大家，离开病房。 林琳将工具交给丁凤，他则去洗手。其他人，回到办公室等候。 “嘿，丁主任，我都说了，我留下来，可是物超所值的哦。” “嗯，我也认可，你是对的。” “看林院长做体查，简直是一种享受，一种在享受中学习的愉悦与乐趣。”叶秀意犹未尽。 “这个我早有体会，但就是学不来。我们科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学到这一招。不仅优美，还十分实用。你看，我们查不出来的体征，林院长一个一个的，全部查出来了。”丁凤对林琳的佩服，可不是现在才有。 “好，我们抓紧时间，不能耽误叶科长的行程。”林琳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不耽误，呵呵，一点也不耽误，乘飞机，很快的。”叶秀担心大家为了迁就她，而刻意缩短讨论的时间。 “呵呵，你的精神可嘉。不过，可能是我捏紧了钱袋子，看见你这样花钱，有点心痛哦。”林琳笑着说。 林琳看似随意的话，却有着深意。两大项目就要展开，鹿一鸣的提醒，他时刻谨记。他希望他的话意，被传递出去。 “董医生，说说你的看法吧。”丁凤点名，开始了讨论。 董华宇讪笑一声，说：“本来，我是做好充分的准备的，今天林院长回来问病史和体查，我的信心全没了。” “没事，说说你的思考，谁的成长，是一撮而就的？说说吧。”林琳鼓励董华宇。 “谢谢林院长的鼓励，我说说我的看法。”董华宇鼓起勇气。 “这个病人，亚急性起病，病情呈进行性发展，以左侧后枕部疼痛为主诉。入院时，我们没有发现病人有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 “入院后，我们是按照带状疱疹进行治疗的。从病人反映的情况看，治疗是有效果的。至少，病人的疼痛明显减轻了。” “这是我之前的想法。今天跟随林院长查房，我有几个问题搞不清楚。” “第一，既然治疗有效，为什么体征会越来越多？治疗的有效与体征的增多，呈悖逆现象。是病人本来就有的体征，我们没能查出来，还是病人新出现的体征，我真的搞不懂。” “第二，如果是带状疱疹，病人不应该出现长束损害的体征，比如一侧肢体的乏力，另一侧肢体的感觉异常，深感觉的障碍等等。” “我最搞不明白的，就是病人的疼痛。我觉得，今天林院长诱发病人的疼痛，才是这次病人发病的真正的疼痛。但为什么会这样，我同样搞不懂。” 董华宇很实在，不懂就是不懂，不敢装懂。这就是医生，有时候，你腹中无墨，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 “董医生的分析和疑问，我也是很认同的。”卓一明接上董华宇的话。 “我必须在这里检讨一下。在询问病史和体格检查方面，由于水平的限制，我做的不够细，不够准，导致前期的诊断和治疗都不到位。” “今天，我再一次领略到林院长的风采。这就是水平高低的差别，我们没想到的，林院长想到了。我们不会查的，林院长查出来了。” “刚才林院长说的一句话，我深有感触。是的，一个医生的成长，不是一撮而就的，是必须经过长年累月的学习和积累才能提高的。” “我们不可能达到林院长这样的水平，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来提升自己。” “至于这个病人的分析，我也不啰嗦了，老实说，我也没有新的见解和想法，甚至没有清晰的思路。”卓一明的话，可谓发自肺腑，坦荡磊落。 卓一明的话说完，其他人更不好做声了。毕竟，除了凌晓云，卓一明的资格是最老的了。 “我说几句吧。”丁凤作为主任，不发言是不行的。 “今天这个病例，我们一开始以为，它并没有像以前请林院长看的病例这么困难和复杂。今天看到林院长查房，我知道我又错了。” “最起码，当初我们大家讨论的定位诊断错了。今天林院长查出来的体征，指向明确，这个病人的定位，应该在脊髓，而且应该在颈髓靠左侧的位置。” “至于定位诊断，我也想不清楚，我很期待林院长的分析。” “不过，今天林院长的查房，让我产生了一种想法，并准备付诸行动。那就是在我们科室，开展专业技术比赛。” “这个比赛的内容，包括体格检查手法，腰穿的方法，涉及具体操作和笔试两部分。请凌主任和卓老师做顾问，给大家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下个月开始进行。” 丁凤意识到，体查的方式和方法非常重要。具体到今天这个病人，在激素治疗有效的情况下，还有如此多的体征，需要林琳才能查出来，这很不正常。 “这个比赛，我准备从主任基金里提出一点钱，作为奖励。设三个奖项，分别为第一至第三名。”丁凤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林琳听罢，频频点头。 “丁主任的想法，我非常赞同。每一次请林院长回来查房，林院长都能找出我们找不出来的东西。” “这很能说明问题，什么问题呢？基本功的问题。大家发现没有，林院长做体查时，手法灵巧，用力适中，自然而流畅，给人一种舒服与美的享受。” “如果你们看过林院长做腰穿，做侧脑室穿刺，你们的体会会更深。我的看法，那就是专业的艺术。” “所以，丁主任的提法，算是抓到了我们神经内科的痛点上，我非常支持这一做法。”凌晓云的转变，是林琳重生后感到最欣慰的一件事。 “丁主任的想法和做法，与医院准备参加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工作，是不谋而合的。我相信，专业技术操作，是三级甲等医院评审的必考项目。”叶秀也十分认可丁凤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她太像你了 “丁主任的想法，非常值得在医院层面推广。推广的工作，请叶科长回去好好考虑，由医务科出面，各科主任为责任主体，一定要开展。” “下面，我来说说我对这个病人的看法。”林琳话锋一转，开始了对病人的分析。 “这个病人为一中年女性，亚急性起病，进行性发展。主要的症状是放电样的、剧烈的疼痛，同时伴随有肢体的麻木和乏力。” “入院后，经过用地塞米松的治疗，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疼痛减轻，疼痛出现的频率降低。” “在病人所做过的大型仪器检查中，最有价值的，是头部磁共振的检查。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阴性的结果，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大家看到我诱发病人疼痛的方式，其实，就是病人平时疼痛的真实反映。这种体征，叫‘低头触电征’。里面没有痛字，但触电样的疼痛，是非常痛苦的。” “我今天查到的体征，还包括有，左侧肢体的乏力，当然，这是相对于右侧而言。右侧肢体的感觉障碍，闭目难立征阳性，左侧肢体的病理征阳性，双下肢腱反射亢进，双上肢肱二头肌反射减弱，肱三头肌反射活跃。” “这两个反射的不同，不知道大家看到了没有。这个体征，对定位诊断，特别是脊髓纵向的定位诊断，有着特别的意义。” “还有，病人的双下肢的关节位置觉和关节运动觉都是消失的，这与闭目难立征是相符合的。” “结合上面的症状和体征，在定位诊断上，我考虑，病人病变的部位在颈髓。纵向的定位，病变以第五颈髓为中心，波及到上下的脊髓。” “横向的定位，病变靠左侧偏后方，以后索损害为主，同时波及到锥体束和感觉传导纤维。” “大家一定很关心，这个病人的定性诊断，也就是，她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病人患的是一种并不是很常见的神经系统疾病，叫脊髓型多发性硬化。这种类型，主要出现在亚洲人群。” “所以，下一步需要做的检查，是做一个颈髓的磁共振。目前，在血液学和脑脊液检查方面，还没有一种针对性很强的特异性检查方法。” “治疗上，可以将静脉滴注的地塞米松改成口服的强的松，可以从每天60毫克开始，根据病人的情况，逐步调整。毕竟，这种疾病，是需要长期服药的。” “另外，可以加用卡马西平，用量从每天三次，每次0.1克开始。用药期间，要注意卡马西平的副作用，比如皮疹，比如白细胞降低，比如低钠血症等。” “最后，这个病人可以在晚上睡前给予安定服用。一来，安定可以提高痛阈，从而减少疼痛的发生。二来，激素的应用，导致病人失眠，使用安定，可以解除病人失眠的痛苦。” “林院长，您刚才说，头部磁共振阴性也很重要。具体在这个病人身上，有特别意义吗？”叶秀听得很仔细。 “有，意义还很大。我刚才说了，亚洲人的多发性硬化，以脊髓型为主，但不代表亚洲人不会有脑型的多发性硬化。甚至，有些病人，可以同时累及大脑半球和脊髓。” “所以，脑部磁共振阴性，让我们排除了脑部受累的可能。”林琳的前世，对于这类疾病，是有过探索的。 “林院长的分析，打开了我们的思路。看来，我们要多看书学习才行。据我所知，林院长是图书馆的常客，看了大量的国外医学杂志。” “我顺着丁主任刚才的思路，我们是不是在课内开展专题的业务学习呢？”卓一明也是一位很爱学习的人。 “卓老师的建议，非常好。回头，丁主任研究一下。医院很快就要进入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工作，不能将大家搞得太疲劳。” “是不是先从每月一题开始，每个人都要参与，都要准备。一个题目，如果发散开来，涉及的问题可以很多。一年下来，大家能学到的知识，一定不少。”林琳给出具体的建议。 “我赞同林院长的建议。每月一题，不多，大家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也不至于使大家太紧张，太劳累。丁主任，算我一个哈。”凌晓云积极表态。 “我和叶科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工作会非常繁忙。下午，叶科长要到广城封闭学习一周。回来后，要参与制定评审工作的各种章程和细则，呵呵，熬夜，估计成为未来几个月的常态。” “所以，我和叶科长，暂时不参与这个学习计划。不过，遇到特殊的病例，需要我来参与商量的，可以随时叫我。” “非常感谢卓老师的提议，感谢林院长的具体建议，感谢凌主任的支持。我也觉得，业务水平要提高，必须要不断学习新的知识。” “我现在还记得，林院长英语考试拿98.5分的情形。林院长所付出的努力，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大家看到的，是林院长的厉害。而大家没看到的，是林院长从不间断的学习。” “我觉得，今天林院长的查房，实在太值了。不仅解决了临床问题，还为我们指明了学习的方向。” “我一定会与凌主任、卓老师和李老师他们一起，研究出一个方案，使我们全科都动起来。再次感谢林院长！”丁凤作了总结性发言。 叶秀站起来，来到丁凤身边，说：“丁主任，您的总结太好了。哈哈，值，真是太值了。” “对呀，我们就更值了，你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的哦。” “那也值呀，这些知识点，有钱都买不到的哦。” “呵呵，叶科长，赶紧去准备吧，别耽误了。”林琳笑着对叶秀说。 “好，林院长，我走了。”叶秀向着林琳，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凌晓云看着叶秀远去的背影，对林琳说：“林院长，看着她，有点想起你以前的样子。你这个师妹，太像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学霸叶秀 “以前陆主任说，第一学历很重要，虽然我口头上应和着，但并没有放心里去。今天看见叶秀，突然想起陆主任的话来，确实是这样。” “陆主任的说法，带有普遍性，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我看，今天的董医生就很不错。” “对，董医生也很好，不过，您知道董医生是哪里毕业的吗？”凌晓云满脸笑意，看着林琳。 “凌主任，您是不是想说，董医生也是双亚医学院毕业吧？” “您说呢？” “不会这么巧。” “还真的就这么巧，他也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 “喔呵，又来一个师弟呀。哎，丁主任，要好好引导，不能宠着，更不能惯着。” “放心吧，我只看表现，如果表现很差，我肯定会狠狠地批评的。”丁凤的位置不同，说话当然不一样。 林琳的管理，抓大放小。他不管各个科室具体要哪个人，而是看你科室的整体发展水平。 任何一个管理者都知道，人的因素，是最重要的。科室要发展，不用林琳催，科主任都会知道这个关键点。 叶秀赶到省厅招待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负责组织，召集和考核这次培训的，正是张泓。 张泓对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来人特别关心，当他听戚鸣说，还有一位医务科的副科长，想参加完林院长的查房才来，而且是自费乘飞机来时，张泓感到十分震撼。 他知道，从营州飞往广城的飞机，机票的价格是全国最高的。这个年代，这样不菲的价格，一位医生，竟然为了听自己的老同学查房，而愿意掏这笔钱。 “嗯，这个阿琳，魅力非同一般啊。” 一直守候着的张泓，看见叶秀来到，马上走到她的身边。 “叶科长，听说你为了听阿琳的查房，竟然自费乘飞机过来。阿琳的查房，真值得你这样吗？” “阿琳？您和我们院长是……” “我和阿琳是同班同学，铁哥们。” “哇，太好了，师兄好！我也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您说我们林院长的查房值不值得我这样做？呵呵，太值了。” “师兄，林院长可不是一般的牛，在我们心目中，那简直像神一般的存在。跟着林院长查房，是一种享受，是一场盛宴。这不，上午的查房，我收获满满。” “这个阿琳，真不简单呀。哎，你知道吗，你们林院长，在读书的时候，可是非常非常低调的一个人哦。” “师兄，您说的，我相信。因为，现在的林院长，也非常非常低调。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低调的呀。” “比如说，我看一个病人，因为我想低调，故意说我看不出来，这不可能吧。所以说，林院长想低调，医生们不同意，职工们不同意，病人们更加不同意咯。”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想找林院长看病的人，多的不得了。他一周才出一个上午的门诊，呵呵，坐诊时，他根本停不下来。” “这么说，他很辛苦咯？” “对呀，林院长是个工作狂。” “不行，我得提醒提醒他。别看现在年轻，身体一旦垮掉，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对，师兄，您真的应该提醒一下林院长。哎，师兄，您和林院长真的很铁？” “那当然，我们是真铁。好了，赶紧去办好手续。这次的学习很重要，很多新的东西，需要你们学会，然后回去传达和授课。” “好的，我这就去办手续。”叶秀在这里遇到一位与林院长同班的、关系很铁的师兄，感到十分高兴。 戚鸣带领团队在广城学习，林琳与李登杰也没有闲着，他们到各个临床科室查房，与科室主任交流，说明参与三级甲等医院评审的重要性。 陆汉、蔡小奇主任他们都非常认可，并表示，一定带领大外科各个科室，全力以赴。 林琳还专门到病案室进行调研，了解病案室的人员配备情况。他很清楚，病案室，即将迎来工作量的激增。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林琳走访的科室，都很有目的性。所提出的要求，也同样有明确的针对性。 在省厅参加学习的戚鸣他们，压力也很大。这次参加评审的三家医院，在集中学习后，都要参加考试，并排列出名次。 此时此刻，戚鸣再次体会到林琳点将的高明。在他们团队中，叶秀绝对是一个“学霸”级的人物。 她的笔记，重点突出，条理清晰。戚鸣经常组织大家一起讨论，并请叶秀专门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 这样的方式，令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团队，在最终的考试中，拔得团体的头筹，叶秀更是获得个人的第一名。 最后的结业仪式上，张泓大力表扬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团队，并请万耀文亲自为他们颁奖。 封闭式的学习，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有的，只是学员脑海里充实的知识。 在回程的车上，戚鸣叮嘱叶秀，做好准备，在医院的院领导扩大会议上，汇报学习的情况，并提出自己的设想和见解。 周一上午，林琳召开医院领导扩大会议，让医务科，护理部，财务科，后勤科参加。 会上，叶秀汇报了封闭学习的具体内容，然后提出附属医院迎接评审的具体方案。方案做得非常详细，可行性很强。看得出，叶秀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心血。 “这一次，我们附属医院的团队，在戚副院长的带领下，以团体第一名的考试成绩，为我们附属医院赢得了荣誉，赢得了尊重。” “特别表扬叶科长，密切配合戚副院长的领导，带领团队的成员，刻苦学习，共同进步。而叶科长本人，也以个人成绩第一的佳绩，为她本人，也为附属医院争了光。” “有这么强大的团队，我们没有理由拿不下这个评审。” “接下来，迎接评审的工作分几步走。” “第一步，动员阶段。请陈主任发通知到各个科室，周三下午，召开全院中层干部大会。也请叶科长，将刚才讲的内容，在大会上讲一次。” 第一百五十八章 鹿一鸣提前布局 “第二步，培训阶段。各个科室选派一名人员，接受医务科的培训。培训的时间从本周五到下周五，培训结束，同样要进行考试。” “第三步，科室推广阶段。由接受培训的人员，回到科室，进行推广学习，为期一周。” “第四步，在清明节后，进入到全院行动阶段。第一阶段的行动，用时一个月，然后接受医院的考察和评审。查出问题，进行总结，再转入查漏补缺阶段。” “第五步，查漏补缺，每一科室都必须过关。” “第六步，请省厅的专家，到我们医院进行模拟评审。由省专家来帮我们找出问题，再进行整改。” “最后，进入真正的评审。” 林琳的讲话，调理非常清晰，时间点也非常明确，叶秀一一做好记录。 “如此清晰的思路，如此可行的步骤，谁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如此精准的布置呢？厉害，真是厉害。”叶秀一边记录，一边赞叹。 “整个行动的总指挥，由戚鸣副院长担任，由医务科陈俊羽科长负责具体的工作，叶秀科长和护理部的王雪梅主任进行协调。戚院长，你觉得怎么样？” “我接受医院的安排，一定把工作做好。我在这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顺利通过评审，我主动辞职。”戚鸣的决心很大。 “好，想做成功一件事情，就必须有戚院长这样的勇气和胆魄。成不成功不说，光是这一点，我就很佩服戚院长。”林琳对戚鸣的表态，大加赞赏。 “在封闭学习期间，我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我请求，由叶科长负责具体的工作，我来协助叶科长开展工作。”陈俊羽的表态，也是令人敬佩的。 “好，陈科长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勇气可嘉。这样，叶科长与陈科长的工作职责，相互调换一下。” “同志们，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希望，用半年的时间，力争在今年国庆节前后，通过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 “我和李书记，为大家服务，大家有任何问题，特别是戚院长带领的团队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向我或者李书记提出来。我也保证，一定满足大家提出的，各种合理的要求。” “林院长的安排和保证，我都同意。全院齐心协力，我坚信，林院长提出的时间点，是一定可以做到的。”李登杰也简单跟了一句。 前期，林琳与李登杰已经走访了所有科室，做好了铺垫。戚鸣带领的团队一旦开展工作，便如水银泻地般渗透下去。 林琳定好的计划，一步步推进，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完成，顺利、高效且稳定。 一个周一的上午，林琳突然接到洪伟平的电话。 “林老弟，很久没有见面了，最近好吗？” “哎呦，是洪大哥呀，好，很好。您也很好吧？” “呵呵，我更好。我打电话告诉老弟，我又进步了，到了市局任副局长。” “好，太好了！恭喜洪大哥！” “哎，老弟，你是不是与鹿老很熟？” “洪大哥为何有此一问？” “上头有意无意的说起鹿老，还说，要我保证老弟你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保证附属医院的运行不受任何干扰。” “哦，既然这样，您留在原地不是更容易管？” “不一样，呵呵，老弟，这可不一样。我管大的，整个营州市，如果有对老弟或者附属医院不利的，我都管。” “我的位置，由丁健接手。我已经打电话给丁健了，他说，他也收到同样的信息。他还说，他会密切关注老弟和附属医院的情况的。” “嗯……我明白了。我与鹿老，确实比较熟，因为工作一直很忙，很久没有去探望他了。前段时间，我抽空与美怡去探望他和余阿姨。” “我就说嘛，我怎么就‘中奖’了呢，原来与老弟有关。好，我明白了，老弟放心，安心工作，不用怕。” “哈哈，有洪大哥和丁大哥在，我有什么好怕的。谢谢洪大哥！” “嗯，看来，鹿叔叔已经预见到建设住院大楼可能存在的各种风险，提前布局了。”放下电话，林琳想着，心中一阵温暖与感动。 经过医院内部的评审和整改，林琳对迎接评审的准备工作很满意，决定与万耀文联系，请省厅指定的专家组来进行模拟评审。 万耀文听林琳汇报的情况，非常高兴。 “哈哈，老弟，也只有你的医院有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效率，这样的质量。好，这次，我让你的同学，张泓副处长带队去。” “哦，张泓升职了？” “对，你这个同学不错，是个人才。” “嘿，不在您手下打磨打磨，他也是不行的。谢谢您！” “呵呵，你我就不用客气了。祝你们顺利通过模拟评审！” “谢谢万大哥！” 放下电话，林琳沉思一会，打电话将罗权、戚鸣请到他的办公室。 “两位请坐。”林琳请他们坐好。 “刚才与万厅长联系，模拟评审专家组将在9月2日下午到达，3日、4日全天和5日上午进行检查，5日下午总结。” “罗院长负责接送和后勤的安排工作，务必让专家们住好、吃好，还要接送好。” “戚院长则负责与各个专家组进行对接，每一个专家小组，都必须有两位或者以上的陪同人员，要求他们做好记录。” “模拟评审这几天，全院不休息，5日下午，全院中层干部集中，听取专家的意见和建议。” “专家们提出的合理要求，你们都必须满足。你们解决不了，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李书记。” “到时，我与李书记也会参与陪同。” “这次模拟评审，等于是一次预赛，能不能进入决赛，这次模拟评审很重要。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前期的努力付出。” 罗权和戚鸣马上表态，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送走他们，林琳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将模拟评审的时间和方式告诉李登杰。 今天是中秋节和教师节，在此，祝各位书友节日快乐！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自师妹的崇拜 “林院长，你说，这些专家过来，我们是不是……” “嗯，我明白李书记的意思，老实说，这事，我还从来没做过，我很想听听您的意见。”林琳并不是耍滑头，而是他真的没有做过。了解他的李登杰，当然选择相信。 “以前常院长的时候，这种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财务科杨科长可能会知道。”李登杰说的，也是实话。 常林之所以翻车，一是贪，二是独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翻车？ “呵呵，李书记，这事，由您出面好？还是我由出面好？” “我来吧，林院长的心性，我还是清楚的。”李登杰算是了解林琳的人。无论是从医，还是从政，林琳都是两袖清风。要林琳去干这种事，确实难为他。 回到办公室，林琳静下来。他总觉得，这样做，迟早会被别人利用或者算计。 “嗯，要从张泓那里找到一个突破点，将事情办得堂堂正正。”林琳有了新的想法。而李登杰，对林琳的想法，一无所知。 张泓带队到达的当天晚上，林琳指示戚鸣，在预评审组下榻的酒店，设宴招待他们。 林琳与李登杰赶到酒店预定的房间，房间很大，中间摆放两张大桌子，每张桌子可以宽松地围坐十五到二十个人，陈铮彤独自在房间里等候着。 “他们呢？” “他们去请各位专家了。”陈铮彤回答说。 正说这，外面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接着，大门被打开，戚鸣、陈俊羽、叶秀正引领专家们走进来。 林琳看见走在前面的张泓，马上站起来。张泓看见，快步向前，来到林琳面前，俩人二话不说，就是一个熊抱。 “泓哥，终于可以在营州招待你了。” “阿琳，见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 两个人的对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大家都不免暗暗吃惊：这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关系会这么好？ “林院长，这位是这次预评审组的组长，卫生厅医政处的张泓处长。” “张处长，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林琳院长。”戚鸣介绍说。 “来，张处长，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李登杰书记。”正规介绍，林琳自然用面上的称呼。 “李书记好！” “张处长好！” “阿琳，李书记，我来介绍一下专家组的成员。”张泓说罢，将专家组的成员，一个一个地介绍给林琳和李登杰。 “哎呦，是方老师呀，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看见方华出现在专家组里，林琳大为高兴。 “林院长，我果然没看错人。唉，当年，如果我们科要人，你就不可能呆在这里咯。”方华念念不忘当年的情形。 “谢谢方老师的赏识。世事弄人，我们都没有如果啊。” “说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感到挺惋惜的。不过，是金子，放到那里都会发光。我听叶科长说，你是营州地区神经内科的大神，对不对呀？” “呵呵，叶科长过奖了，在方老师面前，我永远是学生。” “你看，你看，嘴巴变滑了吧？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哦。” “方老师，您怎么对阿琳印象这么深？”张泓也不知道内幕。 “嘿，张处长，您不知道吧？他在我们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表现非常突出。当时，我们都想留下他。可惜，当年，我们科室没有指标。” “唉，指标这东西，害死人。当年我还对我们主任说，必须争取留林院长下来。都是这些僵化的制度，使我们错失了一个这么好的人才。”看来，当年的方华，确实为林琳力争过。 “好了，张处长，我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方华松开林琳的手。 林琳与李登杰，在张泓的介绍下，一一与各位专家握手，并请这些专家们入座。 座位的安排，戚鸣与张泓早已商量好。看见林琳与方华有着如此的师生情谊，临时作了调整。 林琳与张泓坐在靠里的大桌的主座，林琳的右手侧，坐着方华，紧挨方华坐着的，是叶秀，张泓坐在林琳的左手侧。 李登杰则在另一桌，陪同另外一批专家。 营州市的美食，就是各种活蹦乱跳的、生猛的海鲜。有些海鲜，在广城根本无法品尝得到。喜欢吃海鲜的专家们，吃得津津有味。 “林院长，我听叶科长说，您还坚持每周一个单元的门诊，不定期回病房查房。这样的工作强度，你受得了吗？” “方老师，叫我小林吧，不然就见外了。确实，我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放弃我的专业。可以说，专业才是我的根基。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啊。再说了，我还年轻，这样的强度，我还以撑得住。” “哈哈，好，说得好。私底下，我们可以这么称呼，在这样的场合，我可不能坏了规矩。哎，还是小心点，别累坏了身体。”方华对分寸的把握，十分到位。 “方老师，您不说，我还不知道，阿琳还藏这一段如此辉煌的历史呢。”张泓笑着对方华说。 “你们这一届的同学，都很优秀。不过，如果说，谁最适合搞神经内科，我肯定选林院长。我总觉得，林院长对神经内科的悟性，非常高。” “哎，叶科长，我这样说，对不对？”方华也很喜欢这位学生和师妹。 “对，方老师说的太对了。听林院长问病史，感觉他就是一个侦探；看林院长做体查，感觉他就是一个艺术家；呵呵，林院长分析病情，会让我感觉，林院长就是一个神。”叶秀从不掩饰对林琳的崇拜。 “哈哈，阿琳，师妹对你可是非常崇拜哦。师妹也是很有实力的人，在封闭学习期间，拿到考试分数第一。如此有实力的人，对你如此的崇拜，我觉得，师妹说的，是真的。” “泓哥，师妹说的，有点夸张了。这样的描述，应该由我来送给方老师才对。” “哎，林院长，我同意张处长的意见，绝对认可叶科长的看法。如果当年你留下来，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咯。” 第一百六十章 解决大难题 “张处长、方教授、林院长，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也过来凑凑热闹，敬你们一杯。” “哎呦，程主任，您可是大神啊。”方华看见，赶紧站起来。 “林院长，这位是我们一院胸外科的程小航主任。” “胸外科？维哥的领导？泓哥，怎么样，您来？”林琳笑着对张泓说。 “好，我来。程主任，我们林院长滴酒不沾，他的酒，我来代吧。” “咦，张处长为林院长挡酒？莫维在，会不会也为林院长挡酒？” “他呀，更不用说了。维哥如果在，所有敬林院长的酒，他肯定全盘包下，直到倒下为止。” “张处长，您这话当真？” “当真，绝对当真。我们几个，是铁哥们。林院长的为人，别说我们班，我们年级的同学，都一致认可，我们年级老师，也同样喜欢我们阿琳啊。” “哦，林院长，失敬，失敬。我可从来没有听莫维说过，他有一位这么铁的朋友。好，林院长，您用茶，我们碰一下。” “谢谢程主任的体谅！来。”林琳说罢，端起面前的茶杯，与程小航碰了一下，然后小抿一口茶水。 “张处长，您、林院长和莫维，是同班，同宿舍的，对不对？” “对，没错。” “而且，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就像你说的，你们很铁，没错吧。” “对，一点没错。” “好，你们真好！回去，我让莫维请客，请张处长出来，我们喝几杯。”程小航很是豪爽。 “好，哈哈，放维哥一点血。”张泓哈哈一笑。 “来，我与张处长、方教授和叶科长干了这一杯。”程小航与张泓，方华及叶秀碰了碰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林院长，什么时候到广城，找莫维，顺便把我也叫上。” “好，如果我到广城，一定请程主任一起聚一聚，也请程主任多多关照我们维哥。” “林院长，您这话，我喜欢。你们几个，是真心兄弟。”程小航说完，便回到另外一桌坐好。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 李登杰他们离开酒店前，林琳将戚鸣叫到身边。 “戚院长，一会请司机到酒店来接我，我迟一点再走。” “好，我明白了。”戚鸣知道，林琳留下，一定有要事与预评审组的专家商量。 林琳说完，转身便与张泓一起，到张泓所住的房间。 走进房间，张泓将一瓶矿泉水递给林琳，他自己也打开一瓶。 “阿琳，上次在广城一别，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再聚，也没有机会感谢你。” “区区小事，感谢什么。” “呵呵，在你阿琳看来，这是区区小事，但对我们班，我们年级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大家都知道我到了省厅，当然，我也不会泄露，说是你帮忙的，免得给你惹来麻烦。” “嗯，泓哥做的对，这种事，低调为好。” “哎，阿琳，你与万厅很熟？” “说不上很熟，算是比较熟吧。” “难怪，他肯帮这个忙。” “泓哥，我和万厅，还没达到这种地步。你的事，我是另托他人帮忙的。当然，他找的，也是万厅。” “哦，这件事，让你欠了两个大人情。这种人情债，可不好还呀。” “是，不过，这人情债，谁都有。谁欠谁，用不用还，还得看各自的关系咯。” “这么说，阿琳你与你所托之人，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可以这么说吧，我曾经救过他一命。” “哦……救命之恩，这就说得过去了。” “哎，泓哥，杨艳那里，处理好了吗？” “还好，梁小萍做得很好，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陪着杨艳，陪着她，从低谷走了出来。”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莫班长对杨班长是有意的。但是，莫班长也知道杨班长对你用情很深。所以，莫班长也一直在等。” “什么？你说，莫班长喜欢杨班长？” “对呀，你呀，当时与余小云缠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这些。” “唉……”林琳不再吭声，跌坐在床上。 “后来，我们看到杨班长终于走了出来，便想撮合维哥和杨班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与杨班长之间，很干净。莫班长也不在乎杨班长对你的好。”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维哥抓紧时机，向杨艳表达了心声。可惜，杨艳对你用情太深，她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啊？怎么会这样？” “唉，一个用情至深的人，可以慢慢回复生活的原状，但是，要想她在心中再接纳一个人，不可能！” “噢，对不起杨艳，对不起维哥，我可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千古罪人啊！”林琳听说，心里感到十分难受。如果莫维与杨艳能结成连理，林琳肯定会为他们高兴。可是，他想不到，杨艳对他，用情竟然如此之深，林琳心中，感到深深的内疚。 “这不能怪你，你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能怪你呢。这世间，就是这么奇妙。如果杨班长早点说，也许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嘿，没有如果，这世间没有如果这事。很巧合，我的妻子也姓杨。” “嗯，这就是缘分吧，广城的杨，变成营州的杨了。” “哎，泓哥，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你大方问。”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接待过这样的团队，而且涉及到医院的利益。所以，我想知道，我应不应该给你们什么。” “哈哈，阿琳，看来，万厅对你很了解啊。他特别叮嘱我，让我按照这个规定做，而且，还印发成文件，让我带来。这个万厅，真是料事如神啊。” 张泓说罢，从他的包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林琳。 这是一份预评审组参与与评审的接待标准，应得的费用。一项一项，一清二楚。 “哈哈，太好了，这可解决我一大难题啊。谢谢泓哥！” “阿琳，万厅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哦。你看，他连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看来，万厅与你抢救回来的病人，关系非同一般。”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间清醒 “也许吧。” “呵呵，阿琳，不是我说你哈。你身上有很多很好的行政资源，但你似乎并没有刻意去使用。这么下去，你在行政这条路上，不会走得太远。”张泓一针见血。 “对，泓哥说的很多。其实，我也不想走得太远。如果在黑灯瞎火下走这么远的路，不摔死才怪呢。” “哈哈……阿琳，你这个人，真是鬼才，连这样的话也能被你说出来，而且说得如此的精妙。”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在追求的路上，不要迷失自我，就算完满了。对我而言，最终的目的，是做一名自认为出色的医生。” “至于这院长的头衔，其实，也是方便我做医生而已。否则，以我的性格，想安稳做一名医生，也不容易。” “阿琳，你这是‘人间清醒’啊。如果没有与你聊天，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没有人会相信，你是如此的清醒，对世事看得如此的通透。” “泓哥，有些事，只有深入其中，才知道机关重重。我不喜欢与人争斗，所以，行政这条路，确实不适合我。” “你这样挺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其实，我也一样，我并不喜欢医院里哪种氛围，所以，我一直在往行政方向努力。” “你助力一把，使得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在广城，你问我这些事的时候，我心里还在嘀咕，你干嘛问我这些呢？” “原来，你在广城，知道我的志向后，便有心帮我了。这份请，我张泓永远铭记于心。” “泓哥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我做事，也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绝对不会超越自己能力范围，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我敢肯定的说，这种事，你阿琳也只是帮我一个人吧？” “这倒是。” “就是嘛，咱们在大学时的那份情谊，可不是一般的深。我知道你阿琳的为人，我也在努力向你靠拢。不过，人在江湖，有时候，会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但我张泓，绝对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泓哥的话，可是肺腑之言啊。我理解，理解。”听见张泓这样说，林琳感到高兴。在前世，没有这么一回事，林琳也无法预测，张泓将来的结果如何。 他这样出面帮助张泓，是错还是对，他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他。 “好了，泓哥，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有得你忙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直接对我说。这份文件，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万厅特意让我带给你的。”张泓说罢，将林琳送到电梯口，看着电梯往下走，张泓才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回到家，林琳马上电话通知李登杰、戚鸣、罗权、叶秀、杨少芳、陈铮彤，让他们明天早上七点十五分，在小会议室集中，开一个碰头会。 “老公，哪有这么早开会的？”杨美怡听见林琳打电话，忍不住问。 “嗯，有些事情，必须和他们说清楚，免得节外生枝。” “哦，你担心什么。” “担心有人借机乱花钱。” “哎，还真有这个可能。难道，你找到办法了？” “对，万厅长专门发了一个文件，将各项费用列得清清楚楚，呵呵，万厅长懂我啊。” “噢，太好了。呵呵，你这么一整，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哦。” “断就断吧，不义之财，绝对不能取。” “你呀，确实不应该走这条路。” “我这不是‘曲线救国’吗？” “也是，既然明确自己的方向，行政上，别投入太大精力。我看你，实在太忙，太累了。” “我不能让一线员工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被一些人乱挥霍，所以，我在位一天，都得管好。人生于世，有所得，就有所失，不可能全部都赢。” “嗯，你不要太累着自己就行。”杨美怡很体谅林琳。 “这是我昨晚从张处长手中拿到的文件，文件里，将这次专家组评审的各项费用列得轻轻楚楚，请大家传阅。”第二天一早，林琳在会议上，将昨晚张泓给他的文件，拿了出来，并递给李登杰。 大家很仔细地将传到自己手中的文件看了一遍。最终，文件回到林琳手中。 “这就是省厅给出的招待标准，前两天，我和李书记还为这个头痛，现在，省厅的标准已经很清楚了。一会，陈主任拿去，复印一份给杨科长，另外的原件，陈主任保管好。” “请杨科长严格按照文件精神，该花的钱，一分不少，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花。看看李书记和大家还有什么要说。” “非常感谢林院长，这份文件，实在是太及时了。我觉得，按照这份文件执行，是最稳妥的办法。”李登杰马上表态。 其他人，也持有与李登杰同样的态度。 “整个预评审和真正评审的过程，请陈主任做好记录，拍好照片，做好材料的准备工作。所有的报道，都必须等评审结束，结果出来，才可以写。” “好，我明白了。”跟着林琳这么长时间，陈铮彤知道林琳的意思。 接下来的预评审，非常顺利。评审专家组的专家们，对附属医院实事求是的做法，非常欣赏，并认为，这是值得推广的。 当然，他们也指出不少不足指出，比如医院的住院条件欠理想；各种硬件设施不够齐备；后备人才的梯队不够扎实…… 这些，专家们在周日下午的总结中，都一一指出，并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改变。看得出，这些专家也是十分务实的，知道这样的条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做到的。 当天晚上，林琳带领班子和医务科、院办和财务科的领导，在酒店设宴答谢专家们的辛勤付出。 座位的安排，与“洗尘宴”时一样，张泓、林琳、方华、叶秀他们坐在一起，李登杰与其他专家在另一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师生的拥抱 “林院长，您知道，你们医院的什么地方最吸引我们吗？”方华突然问林琳。 “我还真不知道，请方老师明言。” “制度！你们医院各个科室的制度，医院的制度。这还不算，你们对这些制度不折不扣的执行，最令我们佩服。” “这些东西，我们是查得很细的，包括每项制度的落实和记录，我们都细细的看，你们没有半点作假，非常难得。” “方老师，您知道吗，我们林院长，不管在科室，还是针对医院，都十分强调制度管人。定好的制度，必须严格执行。”叶秀及时插话。 “阿琳，你们医院这一点，确实做得非常好，也非常成功。刚才叶科长说的，制度管人，嗯，说到点子上了。” “人性是有弱点的，靠自觉是靠不住的。制度，对一个医院而言，非常重要。比如会诊制度，首诊负责制度，院内大会诊制度，三级查房制度等等。这些制度，很多医院都有，但都形同摆设。你们却不一样，执行得非常坚决。”张泓也有同感。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席终人散时，他们聊兴正浓。 “林院长，我听说，你是‘拖拉机’能手，要不，今晚放松一下，我们切磋切磋。”方华突然牌“瘾”大发。 “哈哈，好，好。哎，我和阿琳，方老师和叶科长，怎么样。”张泓也被方华激发起兴趣来。 “好，我和方老师搭档。”看来，双亚医学院毕业的人，对此情有独钟。 “好，到泓哥的房间吧，叶科长，你去买两副牌。对了，方老师，两副够了没？” “哈哈，林院长果然是高手。够了，够了，叶科长也不用去买，我带着呢。” “啊？！方老师，您可真是高手哦，等一会，您要手下留情才行。”林琳笑着说。 “得，你林院长别‘扮猪吃老虎’。走，我们到张处长的房间去。”方华说完，抬腿就走。 张泓、林琳和叶秀也快步跟上，戚鸣来到林琳身边，问：“林院长，叫司机几点来接你们?” “11点吧，太早了不好，他们都没过瘾呢。”林琳小声对戚鸣说。 “好，我明白了。”戚鸣转身离开。 林琳他们来到张泓的房间，很快摆好位置，大战起来。 所谓“拖拉机”，就是在原来打升级的基础上，加多一副或者n副牌，方法与打升级一样。 在大学的时候，张泓与林琳，就是老搭档。他们之间，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看似无意的眼神，双方都心领神会。在宿舍里，他们搭档，鲜有败绩。 很快，林琳和张泓便拉开与方华和叶秀的距离，将她们远远甩在身后。 “方老师，实在抱歉，我连累您了！”叶秀感到很沮丧。 “嘿，又不是输钱输谷，怕什么。再说了，我们并没有出错牌，是他们太厉害了。哎，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你们将我们的牌，每一张都算的死死的。”方华安慰叶秀。 “哎，林院长，您和张处长在大学的时候，经常搭档？”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林琳笑着问叶秀。 “如果是，那就证明你们配合默契，如果不是，说明你们俩的关系很铁，很快就能配合起来。” “哎，叶科长，你这么说，好像我们就剩下配合了？” “不是，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两位师兄，水平确实是高。应牌、回牌，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咦，小叶，你不错嘛，专业术语都出来了。”方华笑着说。 “呵呵，方老师，我们医学院的学习实在紧张，打牌，是我们的一种消遣方式。” “那是，我也是在读书的时候学会的。”方华也认同叶秀的说法。 “小林，刚才小叶说的，你和小张，是不是经常搭档？” “不瞒方老师，我们是老搭档，在我们宿舍，鲜有敌手。”林琳笑着说。 “你看，你看，小叶果然看出问题来了。难怪，我们遇到了一对高手咯，小叶，我们被拉开一圈啦。” “方老师......” “怎么啦？” “再这么下去，一圈才是起点耶。”叶秀知道，她们根本不是林琳和张泓的对手，甚至连运气也输了。 “哈哈，小叶，看你的样子，信心已经崩掉咯。”方华的心态很好，这是典型的放松的心态，并不在乎输赢。 “叶科长，我们都要向方老师学习，工作与娱乐，是两码事。工作的时候，全力以赴，不容有失。娱乐嘛，不必在乎得失，关键是身心得到放松。” “哈哈，小林的悟性，可不是一般的高。我一向是这样，不能让娱乐耽误了工作，但也不能没有娱乐。两者性质不同，互为补充。” “我明白了，在方老师、林院长和张处长面前，我还是太嫩了呀。”叶秀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 “呵呵，嫩有嫩的优势，说明你将来的成长空间很大。”张泓的话，带有鼓励的意味。 十一点刚过，方华马上叫停。这进一步说明，方华做事，十分自律。 方华送林琳和叶秀往电梯方向走，张泓也跟在后面。突然，方华停下脚步。 “小林，你这个大帅哥，我们拥抱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谢谢方老师！”林琳也不矫情，张开上臂，与方华拥抱。 “非常感谢方老师的教导。”林琳轻声说。 “客气了！谢谢你！”方华也不多说，仿佛，此时此刻，一个拥抱，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华松开林琳，一直将林琳和叶秀送走。 林琳和叶秀来到酒店大堂，司机已经在等候，看见他们走来，马上站起来，与他们一起走出酒店，送林琳和叶秀回到附属医院。 第二天，林琳又进入正常的工作模式。主持医院领导班子的会议，每个周二的门诊，偶尔到病房查房。 一个周二的上午，林琳像往常一样，到门诊坐诊。 病人一如既往的多，林琳坐下来，便埋头看起病人来。一直到上午十一点多，一对夫妇模样的人走进诊室。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疑难并不疑难 林琳的判断没有错，女人进来后，坐在诊桌的旁边，男的站在她身后，开始诉说他的妻子的病情。 “我的妻子今年51岁，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出现左侧面部麻木，非常难受。” “我陪她到我们当地医院多次就诊，也做了头部ct检查，检查结果说是正常。当地的医生认为，她脸部的麻木，只是一种主观症状，一种心理障碍，身体本身，并没有无大碍。” “他们按照这样的诊断进行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妻子的脸部麻木越来越重，我们和当地的医生都感到无计可施了。后来，听一位她的朋友介绍，从油城过来，找林院长，请林院长看看。” 病人的丈夫将病情和诊疗过程，讲述得非常清楚。林琳听罢，不敢大意，开始与病人进行交流。 刚开口询问，林琳才明白，为什么是病人的丈夫讲述情况。原来，他们是与营州相邻的油城附近的一条村的农民，讲的是当地的方言。 病人听不懂林琳的话，林琳听不懂病人在说什么。幸好，病人的丈夫在油城工作，懂得普通话，才能与林琳进行顺畅的交流。 林琳通过病人丈夫的“翻译”，补充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马上进入体格检查环节。 完整的体格检查后，林琳确实没有发现病人有什么阳性体征。 但面部的麻木感，显然令患者十分痛苦。以林琳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一般的功能性症状，不会，也不应该出现如此情况。 想到这里，林琳再度详细阅读她带来的ct片，依旧没发现有任何疑点。但是，林琳的心中，总感觉这位病人的脸部麻木，是有器质性病变“支撑”的，换句话说，病人脑部的相应部位，应该有器质性的病变。 想到这里，林琳建议病人做一次头部磁共振检查，病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上午，注定不寻常。这个病人刚拿着林琳开出的检查单，到磁共振室去做检查。接着，一位中年女子，在她的丈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看样子，病人很痛苦。病人的丈夫刚开口，准备讲述病情。病人挥了挥手，用柔弱的声音说：“我说，我来说。” 虽然病人很痛苦，但她觉得，她的病，必须由她来说，才说得清楚明白。 “医生，我今年48岁。最近六年多来，出现爆裂样头痛，每次发作，大多在月经期间或者月经前后，也常发生在睡眠不足或者太阳爆晒后出现。” “每次发作都十分厉害，服用止痛药也没有任何效果。每一次，都需要到医院打镇静针，睡几个小时，头痛才好转。” “六年了，医生，我被这种痛折磨六年了，我也在我们当地医院看了六年了。到现在，头痛依旧经常发作。我现在刚好来月经，头痛非常厉害。” “这种痛苦，我再也受不了啦，我真想撞墙或者跳楼死掉，一了百了。哎呦……”病人说到这，又是一阵呻吟。看来，这疼痛对她的折磨，已经令她痛不欲生。 林琳特意问她月经的情况，她说现在月经还是很正常，准时来，没有减少或者停止。 六年多的时间，病人在当地已经做了包括磁共振在内的很多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当地的一家医院也曾经诊断她为“偏头痛”，但治疗却没有任何效果。 林琳仔细翻看她带来的所有检查报告，仔细看了她的眼底，发现她的眼底的静脉比较迂曲，颜色也比正常人偏暗偏黑。 看完这些，林琳对她的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案，已经心中有数。 “你的病，确实是以前当地医院诊断的偏头痛，又叫血管性头痛。我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你吃一个月，看看这个月经周期还有没有发作” 林琳根据他几十年治疗这种疾病总结出来的经验，并结合国际上关于这种疾病的最新研究进展，给她开出了药方。 看着病人将信将疑的样子，林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因为之前已经有医生诊断为偏头痛，却没法治好她。 “放心吧，一会拿到药，你就会发现，我开的药与别人的不一样，虽然不敢说一定治好，但我还是有信心的。不过，你必须严格按照我吩咐的注意事项去执行。”说完还特意向她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 “我将我的电话留给你们，如果有需要，可以打我的电话。”林琳为了解除病人的疑虑，将他的电话告诉病人。 病人听林琳这么一说，眉头舒展开来，在她老公的陪同下，离开诊室。第二天，病人打电话告诉林琳，头痛消失了！ 经过后来几个疗程的治疗，病人彻底治愈，再也没有头痛发作。这个病人，后来也加入了林琳的“宣传队”，到处宣传林琳医术的高明。 下午一点多，脸部麻木的患者，带着磁共振检查的的结果，来到林琳的诊室。 林琳接过磁共振片，放在读片灯上，仔细观察桥脑小脑角处。果然不出林琳所料，桥脑小脑角处，发现有一1.5x1.0cm大小的肿瘤。再看磁共振室所发的报告，上面赫然写着：左侧桥脑小脑角处听神经瘤。 幸运的是，肿瘤离脑桥稍远，肿瘤也不大，而且包裹很好，边缘清晰。理论上讲，这样的肿瘤大多是良性的，这个位置也容易切除。 林琳将检查的结果告诉病人，并将他的看法也告诉病人。病人虽然很紧张，但也感到很欣慰。因为病因找到了，而且这个病因可以通过手术解决掉。 他们夫妻俩临走前，握着林琳的手说：“谢谢您！总算找到病因了，我回去安排时间到医院做手术。林医生，你真是神医啊！” 毫无悬念地，这一天，林琳一直看到下午快3点才下班。 回到家，吃点东西，林琳爬上床，倒头便睡。 第二天，林琳上班后不久，韩继光敲开了他的办公室大门。 “林院长，请您签名。”韩继光直筒子的性格，有话说话。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必须提醒您 “签什么？” “报销单。” “好，拿来给我，您请坐一会。”林琳说罢，韩继光马上将手中粘贴好的各种单据递给林琳。 韩继光在沙发上坐着，林琳一张一张地翻看这些单据。看着看着，林琳感到一阵内疚和心酸。 韩继光带领他的团队，到各地参观学习。每到一地，住的是最普通的宾馆，坐的是速度最慢的绿皮火车，吃的是非常普通的饭菜。 这些单据，似乎在向林琳诉说着他们的辛苦，他们的节约，他们的品格。 林琳看完后，拿起笔，飞快地为韩继光签名。 “韩科长，非常感谢您！谢谢您对我的了解和理解，谢谢您对我工作处境的体谅。我林琳对不起你，对不起他们啊！” “哎……林院长，您可千万别这样。我知道您的前任是怎么‘摔死’的，对于他们来说，是罪有应得，也是咱们医院的万幸。” “现在，医院有林院长这样的领头人，我们绝对不可能将您往火坑里推。您省下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了医院，为了全体员工。您自己，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 “我代表不了全院职工，但可以代表我，代表我的团队，感谢林院长为医院所做的一切。”韩继光是明眼人，经历过项院长，经历过常院长，现在的林琳，让他感到，这是医院最难得的、最清廉的发展时机。 林琳将这沓签好名的报销单据拿给韩继光，并在韩继光身边坐了下来。 “韩科长，您看了这么多医院，走了这么多地方，我很想听听您对我们医院住院大楼建设的想法。” “不瞒林院长，我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了。” “请韩科长说来听听。” “原来，我的团队里，有人建议，不动现在的住院大楼，在门诊大楼的侧面，建一栋30层高的住院大楼。” “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这样做，可以不影响医院的运作，同时，这样的高楼，也能凸显医院的地位和气派。” “您怎么看？” “这个设想，我也曾经考虑过，但最后，被我否定了。” “哦，您为什么否定它？” “其实，这样做，好处不多，坏处，却非常多。” “第一，如此高的大楼，光是消防这一关，我们就过不了。住院大楼，里面住的大多是活动不便的病人，人的密度大，一旦发生火警，根本无法救援。” “所以，消防队对医院住院大楼的消防要求非常高。我们，是无法通过审查和认证的。就算打擦边球通过，我也是反对的。” “第二，所有的科室，都集中在这么一栋高楼里，每天进出的人，上下的人，该有多少？如此大的人流量，需要多少台电梯？每天需要耗多少电？这笔账一算，我更不认可它了。” “好，说得好！”林琳的前世，见证的，正是韩继光所说的荒唐的一幕。一直到林琳重生的那一刻，当时由常林主导建起来的高达30层的住院大楼，仍然没有通过消防的认证。 “我的设想是，将现在旧的的住院大楼利用起来。这样一来，我们的新住院大楼占地，呈一个正方形，非常规整，很好利用。” “从北往西，再由西向南，然后南往东，分期建设。先从西北边开始，每一栋控制在20层以下，涵盖所有科室。” “当然，我的设想，只是从我的专业角度。接下来，还必须从医疗用房的角度，进行规划。” “比如，涉及到多少个科室，大内科和大外科以及肿瘤、放射、康复和很多大城市都有的特需病房等，逐一进行规划设计。” “在这方面，需要林院长召集各个科室主任，请他们提出自己的设想，然后，由设计院进行设计。设计出效果图后，每个科室再对着效果图进行调整，直到满意为止。” 韩继光的思路，无疑是很长远的，为医院的未来描绘了一个蓝图。这个蓝图美不美好，就看当下的人的眼光了。 “你的方案，我是很赞同的。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停车位，你准备建设多少个？”林琳才是对未来最为清晰的人。 “林院长厉害，一下子想到这个问题来了。我准备，建设一千个汽车停车位，五百个自行车和摩托车的停车位。” “你的设想是以什么作为基础的？” “现在我们接近一千名员工，以将来一半的职工能购买汽车来算，剩下的车位，提供给前来就诊和住院的病人使用。” “嗯，我明白你的意图了。韩科长，您想过了没，医院是要发展的，将来的员工，肯定往三千名以上走。” “社会也是发展的，将来，我们的员工，能买得起汽车的，应该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另外，按照您刚才的规划，总的建设完成后，床位数应该在两千五百张以上，再加上门诊每天五千人次左右的就诊量。您想想，这样的人流量，这些车位，够不够用？” “林院长，在您面前，我感到汗颜啊！您的眼光，比我看得远，看得准。按照您的眼光，这样的车位设置，肯定是不够的。” “按照林院长刚才的设想，汽车停车位，起码要五千个。如果每栋楼建两层地下停车场，这个目标应该不难。而且，地面的空间，我们还可以充分利用起来。” “好，您的总体设想，我是认可的。您现在叫各个科主任提出他们的想法，很难。他们的眼光，未必看得那么远。” “我建议，首先，请您选定的一个或者几个设计院，设计出效果图，详细标明用途。另外，再将你们参观时，所获得的、好的医院的照片一并附上，供科主任们参考。这样做，才有意义，才能提高效率。” “对于每一个设计，请您做一个大概的预算。毕竟，这次建设，为的是医院的未来，透支的，也是医院的未来，我们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好，林院长，我一会就按您的意思，去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呵呵，林院长，我们讨论老半天，还不如听您几句话呀。”韩继光虽然很专业，但，他怎么架得住林琳对几十年后的了解呢。 “林院长，有一句话，我必须提醒您。”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反常态 “您请说。” “咱们营州市，有背景，或者背景很硬的建筑公司，有好几家。这些公司的背后的人物，背景深不可测，而且，都不是什么善茬，您可得小心。” “咱们医院的工程，涉及的金额很大，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块又大又好吃的‘蛋糕’，想得到的人很多，一定会有人使出各种手段。” “未来一段时间，林院长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嗯……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前世，这些建筑公司如何巧取豪夺，林琳曾经耳有所闻。他知道，洪伟平和丁健的岗位调整，一定是是鹿叔叔的“先手棋”。 刚送走韩继光，林琳便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您明天上午有空吗？想请您回来看一个病人。” “明天上午不行，明天上午的院务会议，雷打不动。怎么？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很急？” “急倒不是很急，就是很复杂。既然这样，看看您周五上午可不可以回来看看。” “周五吧，周五上午有空。”既然不急，林琳就不想强行破坏规矩。 周五，查房按时开始。 “今天请林院长回来，帮助我们诊治这个病人。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请主管医生做好记录。”丁凤的开场白，似乎预示着，这个病人不一般。 病人的首诊和主管医生，都是马水源。 “我来汇报这个病人的情况，我特别说明一下，病史是由病人的老乡提供的。”马水源马上接上丁凤的话，开始了病史汇报。 “患者女性，36岁，东江省人。因为咽喉痛三周，加重伴四肢乏力一周入院。” “三周前，患者突然出现咽喉痛，一开始，她以为是感冒，自己买点感冒药吃，但情况没有任何改善。” “一周后，病人出现四肢乏力，并进行性加重，入院前两天，呼吸困难，本周二由病人的老乡送来急诊。” “当时刚好我值班，我到急诊时，看到病人的情况很严重，不敢问病史和体查，而是马上接上监护仪。监护仪一接上，马上出现报警，提示病人缺氧明显。” “我立即为病人做了气管插管，并接上呼吸机。接上呼吸机后，病人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病情稳定后，我对病人进行体查，发现病人的四肢肌力为2级（这个级别的肌力，四肢无法抬离床面），四肢肌肉萎缩明显。四肢皮肤干燥无汗，四肢腱反射消失，引不出病理反射。” “根据病人的老乡提供的病史，结合病人的体征所见，我考虑为格林巴利综合，并将她收入院。” “第二天上午，我请丁主任查房。丁主任查房后，提出一个疑点，那就是病人没有脑神经损害的表现。虽然脑神经损害并不会百分百的出现在格林巴利综合的病人身上，但没有这个体征，确实值得怀疑。” “按照丁主任的指示，查房后，我亲自为病人做腰穿检查。腰穿提示压力不高，脑脊液清澈透明。” “在留取适量的脑脊液送检后，按照丁主任的指示，我开始为病人使用激素进行治疗。” “周三，病人的脑脊液检查结果回来，提示所有指标都正常。血常规检查，提示病人有轻度贫血。血液生化检查，提示病人有低蛋白血症，白蛋白才23克。” “这几天的激素治疗，病人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似乎还在继续加重，所以，我向丁主任汇报了情况。丁主任马上决定，请林院长您回来查房，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治。” 从马水源的汇报，可以看出，他在这个病人身上，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我补充一下。这个病人入院后的第二天，我便看了病人。我的感觉，这个病人，诊断格林巴利综合的条件并不充分。” “不过，这个病人确实是以周围神经损害为主。所以，在病因不清楚的情况下，我只好让马医生给病人用上激素。” “这么短的时间，指望好转，是不可能的。不过，病人的病情还在进行性加重，这点更不好用格林巴利综合来解释了。” “嗯，看来，大家对这个病人已经进行过深入的讨论，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吧。”以林琳的习惯，在接触病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发表任何倾向性意见的。 马水源在前引路，来到病人所在的房间。 林琳在病人的右侧一站，刚好面对病人的老乡，一个年约50岁左右的女人。 林琳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病人显得消瘦，一双大眼睛陷下去，脸部的肌肉似乎都消失了。用医学术语来说，这样的病人，属于典型的“恶液质”（一种肿瘤晚期或者重度营养不良时常见的情况）表现。 林琳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开始做体格检查。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林院长一反常态，省略了问病史的环节？难道他彻底认可了马水源和丁凤问到的一切？ 林琳非常仔细地检查病人，包括心肺的情况，全身营养的状况，神经系统的检查，甚至连病人的体毛，他也很仔细地看。 检查完，林琳直起身，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病人的“老乡”。 “你是她的老乡？” “对。” “同省的？” “同省同村的。” “哦，那你与她很熟咯。” “是的，也只有我在陪她。唉，可怜的她……”病人的老乡说着，说不下去了。 “你告诉我们医生，她36岁，她真的是36岁？” 以林琳重生前的年龄，对年轻的气息有着特别清晰的感受。一个就算长相一般的女人，只要年轻，就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感觉。 年轻就是本钱，年轻自有年轻的气息，病人也不例外。这一点，瞒不过“老人”林琳。 “这是我们医院的林院长，他很忙，我们请他回来为她看病，你有什么话，可要说清楚哦。错过了，林院长没有这么多时间再看第二次的。” 丁凤听出林琳对病人年龄的怀疑。丁凤觉得奇怪，林院长怎么会首先从这里下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怪病背后的罪恶 “哦，是林院长亲自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也不用紧张，不用客气，对我的问题，你实话实说就行。”林琳和颜悦色地对病人的老乡说。 “是，我一定实话实说。林院长的眼睛很厉害，她的确不是36岁，她只有23岁。不过，我想知道，林院长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很好奇？” “对，除了好奇，还有吃惊，惊讶。” “在东江省，36岁的女性，大多已经结婚，生小孩了。而她，没有一点怀孕和生小孩的身体改变。比如哺乳器官的颜色，腹部皮肤的改变等，都说明，她没有怀孕过。” “林院长太厉害了。不过，这与她的病情有关吗？” “不一定有关，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她的年龄。” “我们是先后来到南江省打工的。春晓曾对我说，出来时，她想到，将年龄报大一点，还说自己结婚了，这样可能容易找到工作。” “好，我知道了，你能和我们一起，到办公室谈一谈吗？” “可以。”病人的老乡很爽快。 林琳看见她答应，便带领大家一起回到办公室，并让丁凤拿一张凳子来，让病人的老乡坐在林琳的身旁。 “我问一些问题，你也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行。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第一，想搞清楚，她的病因是什么。第二，如果有可能，看看能不能救她一命。” 林琳的话，等于告诉所有医生，他对诊断其实已经成竹在胸了，而且，对这个病人的预后，并不看好。 是的，林琳在前世虽然没有看过这个病人，但是，凭着他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他已经有了判断。包括诊断，包括治疗。 “好，林院长，您请问。” “我怀疑，她的病，是中毒所致。而且，她的中毒，是慢慢中毒的，这种毒，已经侵犯到身体的重要器官了。” “啊？！林院长，您怀疑春晓的病，是中毒引起的？” “对。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帮助我找出，究竟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是慢性中毒。” “中毒……慢性中毒……啊……林院长，我想起一件事来了，也许，与这个人有关。” “说来听听。” 于是，这位名为春晓的病人的老乡，讲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叫李传红，病人叫刘春晓，是东江省山区的农民。” “在我们村，春晓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龄，但一直找不到她自己喜欢的对象。1993年春节过后，同村的刘大贵便鼓动她到南江省打工，并拍着胸脯说，那里找工作容易，工资又高，比呆在家里要好得多。” “刘春晓被说动了心，过完元宵，便跟随刘大贵南下打工了。” “这个刘大贵，已经是快40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在村里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曾吹嘘说，跟一位得道师傅学习武功和中医药，但村里人都不相信他。” “刘大贵早年曾经外出打工，回来后便到处说外面的钱好赚，动员别人跟他一块外出打工，这次选中春晓，估计是有目的的。” “刘大贵将春晓从东江省带到了南江省营州市，这个南江省偏远而落后的城市。” “刚好，我和他们一起，都住在城市边缘的出租屋。我是比他们来得早的一批人员，因为是同村的老乡，出门在外，大家相互间相处得很好。” “一开始，刘大贵表现得很热情，将春晓安顿好后，刘大贵便做出到处找工作的样子。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春晓从家里带来的钱已经花光了，但刘大贵还没有为她找到工作。” “这个时候，刘大贵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以没有钱租房为名义，软硬兼施地胁迫春晓和他开始实际上的同居生活。” “从此，刘大贵依靠在外打点散工，才能勉强维持这种同居生活。这样大概过了半年多，春晓便向刘大贵明确表示，要结束这种生活，要回东江老家！” “刘大贵死活不同意，于是两人便经常吵架。这期间，春晓找我诉说了她的经历，她的苦衷和无奈，表示很想挣脱刘大贵的束缚，并说，刘大贵曾威胁说，她如果离开，便要毒死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春晓的身体慢慢变差。原来很健壮能干的她，变得力气少了；原本红润的脸，也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我也没有多想，一直以为是他们因为找不到好的工作，生活拮据，吃的不好，营养差引起的。” “春晓发病前，曾经与刘大贵大吵了一场，并扬言马上要回家。没过几天，便听说春晓病了。” “刘大贵一反常态，非常殷勤地侍侯春晓，为她熬中药。后来听说病情加重，刘大贵也没了踪影，我只好帮忙照顾她，记得春晓对我说过：‘如果我死了，杀我的人就是刘大贵！’” “刚才林院长的话，突然提醒了我。春晓的发病，春晓的病情突然加重，都是在春晓提出要回老家后出现的。而且，春晓病重后，刘大贵便消失无踪了。” “再结合春晓对我说过的话，我也相信林院长的判断，春晓是中毒了。我想问林院长，春晓究竟中的什么毒，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李传红问林琳。 “我目前还是一种分析，最终结果，必须等检查出来才能判断。好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和配合，你回去照顾病人吧，医生们讨论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的办法。” 林琳听完李传红的话，心中已经有数，马上将李传红请回病房。 看着李传红走远的背影，林琳轻叹一声。 “好，大家展开讨论吧。陪人的话，大家可以参考，也可以置之不理。”林琳对听得入迷的医生们说。 “林院长刚才的查房，还有病人陪人的讲述，我觉得，病人因为中毒而导致现在的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林院长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直奔真相。我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无法分析究竟是什么中毒。”马水源很实在，直接“认输”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同年龄的气味 “我也认同马医生的意见，林院长的查房，还有与陪人的对话，使病人的诊断方向明确起来。不过，这也太突然了，我有点懵，还跟不上林院长的思路和节奏。”丁凤也说不上什么。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是啊，大家以为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没人想到，这专业的讨论，还夹杂着如此复杂的人性与社会问题。 “我好像觉得，林院长突然变成神探了。”叶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她不知道，林琳曾经被专业的刑侦大队的警员称为“神探”。 “哎，叶科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会，我会请真正的神探过来帮忙的。” “下面，我说说我的看法，供大家参考。”林琳看大家没有发言的欲望和勇气，便不再等候了。 “这个病人，情况确实比较复杂，很多因素，模糊了大家的视野，将大家往一个方向引了过去。也许，这也是罪犯的高明之处。” “第一，这个病人看起来是亚急性起病，进行性加重，表现为周围神经的损害。从这些特征看，大家诊断她为格林巴利综合，无可厚非，也合情合理。” “但是，正像你们怀疑的那样。这么重的病人，为什么没有脑神经的损害？这个时期，脑脊液检查，本来应该出现蛋白细胞分离现象，这个病人为什么没有？激素为什么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大家的质疑是对的，这体现了大家对病人高度负责的态度，体现了大家脑海里一直具备的、科学的精神，那就是，存疑，证伪。” “第二，这个病人很年轻，发病前，身体很棒。为什么会突然发病，而且迅速加重呢？” “第三，病人主要的损害在周围神经系统。其实，其他系统也已经有了损害。我翻看了抽血检查的结果，病人的转氨酶普遍轻度增高，轻到中度的贫血，肾功能的轻度损害，全身的营养不良。” “所有这些，说明病人的身体受损部位，以周围神经为主，但同时波及到多个器官，这是用格林巴利综合无法解释的，用其它系统性疾病如红斑狼疮等，也无法解释的。” “结合病人身边只有一个老乡作陪，我开始怀疑，病人的病情，是人为的原因所致。” “如果真是这样，能够导致周围神经如此严重损害，又如此隐匿的人为原因，就是中毒，这种毒，很可能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特殊金属。” “我们知道，某些金属被人体吸收后，可以出现一周围神经损害为主的，累及多个器官的损害。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不敢在病人面前问这些问题，所以，请陪人到办公室来。” “陪人的讲述，证实我的思路基本是对的。为什么说是基本呢，因为，不管是诊断还是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在确凿的证据到手前，我们只能‘存疑’，然后想办法去求证。” “求证的过程，我会请公安机关出面进行。现在的问题是，在没有其他办法的前提下，我们要考虑如何抢救这个病人。” “说实话，我对病人的治疗，一直秉持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的态度。但是，在这个病人身上，我是没有信心的。” “中毒对病人身体的损害，还在迅速加重。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个刘大贵，一定在逃跑前，加大投毒的剂量，才导致病人的病情迅速恶化。”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想想办法。请主管医生和丁主任，与药剂科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二巯基丙醇（一种金属中毒的解毒药）。如果可以，病人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在林琳前世几十年的从医生涯中，这种无奈，经常出现。因为很多找他看病的病人，是在辗转多地，看过很多医生后才到他的手上。这类病人，大多是遗传病或者是某种疾病的晚期，无可救药。 “林院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每一次，您都是挽狂澜于既倒，医院我不说了，起码，神经内科如果没有您，是不可想象的。”丁凤十分感慨。 “丁主任的话，我是很同意的。林院长，既是医院的宝，更是我们神经内科的宝。我知道，丁主任也是很注意分寸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请林院长回来的。”凌晓云对此也同样有着深刻的体会。 “林院长，您刚才的分析，非常精彩。不过，我有个疑问，林院长是怎么判断，这个病人的年龄是不真实的？”善于思考的叶秀，提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嗯，叶科长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我的回答，未必会令叶科长和大家满意，因为，这是我的一种感觉，我说出来，大家看看有没有道理。” “一个人的一生，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对外发出的气味是不一样的。这里讲的气，是一个人的气息，一种精气神；味，说的是一个人的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说得通俗一点，对外表现的气息和发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在婴儿期，婴儿的食物，只有母乳或者牛奶，代谢十分简单，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奶香味’。大家都在儿科实习过，是不是很喜欢闻这种‘奶香味’？”大家听罢，频频点头。 “在少年时期，思想十分单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与食物无关，而是与那股精气神，也就是气息有关。” “这个时期，他们的身体内，以生长激素为主，性激素还没有明显的爆发，所以，他们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他们无知无畏，眼神清澈，单纯可爱。这个时期，估计都会留在大家的脑海里，不会磨灭。” “到了青春期一直到结婚，身体的变化是最大的。这个最大的变化，来自于身体内的激素水平的改变。这个时候，性激素大量分泌，身体的各种特征明显变化。” “这个事情的男女，走在街上，回头率是最高的，特别是女性，更吸引人注意。这种气息，是不可阻挡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留不住的生命 “你们有没有留意过，这个时期，就算是病人，也掩饰不住青春的气息。反正，我是注意到了。” “《黄帝内经素问篇》有过这样的描述。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这里说的是女性。” “对于男性的描述，是这样的。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 “你们看，在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已经领悟到了这个真谛，而且十分精准。” “当然，大家知道得比较多的，是‘老人味’。有研究表明，一个人，从四十岁开始，身上便会出现若隐若现的“老人味”。不过，那个年龄，这股味道并不是很浓，不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股味道越来越浓，不少年轻人避之唯恐不及。其实，这是人体在这个年龄开始，自然分泌的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名叫壬烯醛。这种壬烯醛，正是产生老人味的罪魁祸首。” “有些老人身上的老人味并不明显，那是与他们的家人护理得好有关。勤洗澡，勤换洗衣服，会令这种老人味变淡很多。” “呵呵，我扯远了。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病人，虽然病重，在我看来，怎么也不像36岁的人。呵呵，我这样解释，是不是有点唯心论？”林琳说完，笑着问叶秀。 “不，不，不。林院长的解释，太精彩了，太令人震惊了，太令人受益了。我……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叶秀在震惊之余，仿佛被点醒了。 “叶科长，是不是回去也要学林院长，博览群书呀？”凌晓云也明白叶秀的心中所想。 “呵呵，还是凌主任厉害。我要向林院长学习，虽然达不到林院长的高度，但我会努力的。” “我也要像师姐一样，向林院长学习。”董华宇也不甘人后。这是双亚医学院出来的人的特质。 “林院长的解释，我不认为是唯心论，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是有生理基础支持的。我感到好奇的是，林院长怎么能记得住这么多东西？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丁凤从她的角度出发，确实想不通。 重生前的林琳，对读书的爱好，近乎痴迷。而且，他看书，涉猎的范围十分广。有缘与他深入聊天的人，会发现这个秘密的。 不过，前世的林琳，交友不多，深交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所以，知道林琳这一特质的人，一边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 “呵呵，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丁主任有兴趣，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不难。好了，大家赶紧分头行动。” “丁主任与药剂科联系，看看能不能拿到二巯基丙醇，我回去请公安局的人过来，到时，麻烦丁主任和马医生接待他们。” “还有，在公安局的人到来之前，要盯紧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琳说完，站起来，与大家道别，离开了神经内科。 丁凤马上联系药剂科，药剂科主任说，这种药，早就没有了，如果确实需要，他可以问问兄弟医院。 下午，丁健带人来到神经内科。丁凤和马水源接待他们，并将李传红叫到了办公室，丁健他们了解情况并详细做了笔录。 丁健决定，在本市范围内撒网查找刘大贵的下落，同时，通过公安网与东江的同行联系，请他们协助查找。 李传红按照丁健的吩咐，几番周折，打电话回老家，通过村长查找刘大贵的下落。但这个刘大贵，好象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药剂科最终回复，整个营州地区的药房，都没有这个药物。 病人的病情，正如林琳所预测的一样，在逐渐加重，慢慢地，病人陷入昏迷状态。马水源只能用一些药物来维持她基本的生命需要，对进一步的治疗却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刘春晓的生命正一天天走向尽头，这个时候，就算找到解毒的药物，恐怕也难以挽回她的生命了。 十天后，丁健专程到神经内科，告诉医生们说，东江省警方，已经抓获了刘大贵，经过突击审讯，刘大贵对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 刘大贵说，他平时是在炒的菜中加入毒药。春晓感冒时，他在治疗感冒的中药里加入大量的毒药。他还说，他所用的毒药是他的师傅教的。 这次所用的量，也是按照师傅所教的算法，在用药后20天左右，如果没有有效的解药，就会致人于死地，而解药，正是二巯基丙醇！并对下毒毒害春晓表示深深的忏悔。 可是，这忏悔已经于事无补了。在住院20多天后，春晓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全身脏器功能衰竭，渐渐停止了心跳和呼吸，离开了她深深依恋的尘世。 春晓死的那天晚上，刚好又是马水源值班。马水源一直在为春晓进行抢救，最终，还是无法挽回她那年轻的生命。瘦骨嶙嶙的刘春晓，死的时候，始终不肯闭上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林琳从丁凤和丁健的口中，知道破案的经过和病人最终的归宿，心中难免唏嘘。 1993年12月3日，周五。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三级甲等医院的资格评审正式开始，这一次，依旧是张泓带队。看得出，万耀文对张泓是十分信任的。 评审专家中，大部分是参加初评的人员，方华，程小航他们都在其中。可见，万耀文和张泓，已经做了精心的安排。 评审的流程，内容，与初评时没什么差异。但是，医院的准备更加充分，初评时发现的问题，能够解决的，已经彻底解决。不能解决的，在向评委汇报时，详细说明了原因。 评审工作非常顺利，在12月5日的总结会上，专家组组长给予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很高的评价，并表示，要将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经验，在南江省内推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莫维的好事近了 晚上，林琳与李登杰他们，同样在专家组下榻的酒店，设宴招待评审组的专家们。 座位的安排还是没变。林琳陪着方华和张泓，与其他专家在同一张桌子。方华的身边，同样坐着叶秀。 大家一边聊，一边吃，气氛甚为融洽。 过了一会，程小航从另外一桌朝林琳走来。这一次，他没有端着酒杯，看样子，是专门找林琳聊天的。 “林院长，请借一步说话。”程小航我这林琳的手。 “好。”林琳握着程小航的手，两个人来到离饭桌稍远一点的沙发上坐好。 “林院长，莫维都告诉我了。我听了以后，非常感动，也非常佩服林院长的为人。” “莫维说，你以前的领导，曾经想请我们帮助你们，将胸外科搞起来。这次评审，你们的胸外科确实比较薄弱，林院长什么时候需要，告诉我一声，我马上通过医院层面，提供必要的帮助。”程小航说罢，握着林琳的手，加了一把劲。 “非常感谢程主任！我们肯定要发展心胸外科的，将来，也肯定会请程主任帮助和指导。不过，维哥对你说了什么？” “白云山上的事情。” “啊？！真的？维哥真是坦荡磊落，令人敬佩。” “莫维是不错，但是，你林院长更值得我和莫维敬佩。你不仅勇敢，大胆，还十分机智，为朋友两肋插刀，我程小航最佩服林院长这样的人。” “程主任过奖了！换成是程主任，我一定相信，程主任也会这么做的。” “我现在肯定说，我会这么做。但在你哪个年龄，哪种时刻，你不仅救了人，你还受了不轻的伤。换成其他人，这样的伤，疼都要疼死他了，还顾得了这么多。” “林院长的难得之处，就是在那样的时刻，依旧思路清晰，明白厉害关系，佩服，实在佩服。” “说句老实话，我是认同莫维的分析的。如果不是你当时的机智和果断，莫维肯定被开除了。” “嗯，程主任，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受伤已经成定局，但我不能让好心的维哥受到连累，我必须这么做。” “当时，你肯定也对你的女朋友说了吧？” “对，在上来前，我就对她说了。幸亏我说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莫维说了以后，我才明白，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院长，还能将医院管理得如此好。” “这需要能力，毅力，魄力，决断力，当然，还必须有清晰的头脑，惊人的定力。你当年在白云山上的表现，已经预示着，你有今日的辉煌。” “谢谢程主任的夸奖！哎，程主任，维哥的终身大事怎么样了？” “你不问，我还奇怪呢。这次回去，我再次追问他，他才说出，毕业接近十年，一直还没结婚的原因。” “哎，杨班长虽然是女的，但那份深情和义气，不输任何男人。你们几个，真可以说是‘义结金兰’的好朋友。可惜，莫维与杨班长没有缘分。” “不过，莫维对我说，他的好事也近了。对象嘛，我可以透露给林院长，是我们科的一位漂亮的护士。” “噢，太好了。请程主任回去，代我祝福维哥。” “一定，一定将你的祝福带到。不过，难道林院长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只要他们请我，只要我能抽得出时间，我一定去。”林琳的心中，也为莫维感慨，为莫维高兴。 “好，这个意思，我也一定转达给莫维。好了，不耽误你了，你在这个位置，不容易。”说罢，程小航握着林琳的手，与林琳一起站起来。林琳将程小航送回座位，才独自回到张泓的身边坐好。 “林院长，这个程主任，又搞什么鬼？”在公开场合，方华一直称呼林琳为林院长。 “很久以前，我曾经对我的同学说起，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们医院，将胸外科搞起来。这次，程主任知道了，和我商讨这件事。” “程主任，可真是豪爽大气。”林琳的说辞，合情合理。 “嗯，他确实是这么一个人，在医院里，在南江省胸外科学界，影响力都不小。”林琳对程小航的判断，方华也认可。 “方老师，我有个想法。明年春节后，想派人到您那进修，您看，以什么方式比较好？” “现在我们科室接受两种进修人员。一种是神经病学基础比较差，甚至是零基础的人员。这些人，参加为期一年的进修班，专门有老师上课，从最基础的神经解剖开始。” “以你们的水平，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为期半年的进修。这种方式，针对性很强。想学习临床，就在临床呆着，参与值班和分管病人。想学习神经电生理，就专门到神经电生理室。” “我觉得，这种方式，对你们来说，比较合适。你们的医生，我见识过了，基础都不错，可以直接进入临床学习。这样做，不会浪费时间，对你们的工作，冲击不大。” 方华的方案，完全是为林琳他们着想。 “谢谢方老师的详细解答。我也同意方老师的意见，以第二种比较合适。如果去，我们联系谁呢？可以直接联系方老师您吗？” “可以呀，叫小叶联系我就得了。” “叶科长，这事你记下来，回去和丁主任商量，抓紧落实。” “好的，林院长，我记住了。”叶秀也很高兴。这样有针对性的进修，对提高一名医生的水平，很有帮助。 毕竟，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神经内科，名动全国，师资力量非常雄厚，病种资源非常丰富。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事半功倍。 这一次，可是正规的评审，来的人中，不少是相互不认识的。晚宴后，方华还要参加评审组的会议，没有再提出打牌的事情。 林琳与专家们告别后，便和李登杰他们一起，回医院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渗入骨髓的爱 结果毫无悬念，元旦前的一周的周一，附属医院收到省厅的文件，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被评为南江省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并在周四晚上，在广城的花园酒店，召开大会，举行授牌仪式。 “李书记，周三下午，我们一起到广城吧。”林琳走进李登杰的办公室，征求李登杰的意见。作为院长，林琳是必须去的。 “谢谢林院长。我想过了，最好还是你和戚院长、陈主任和叶科长一起去，我在‘家’里留守。” “周五，我组织职工，在医院的大门口欢迎你们归来。毕竟，这是我们医院的大事，是我们医院全体员工努力的结果，值得庆祝。” 李登杰心中，已经有了方案。 “好，还是李书记想得周到，辛苦李书记了。”林琳听见李登杰说得在情在理，不再劝说李登杰到广城了。 周三下午，林琳一行四人，来到广城花园酒店。 酒店的大堂里，人来人往。原来，虽然获得授牌的医院只有三家，但要求参加会议的，涉及南江省即将参加第二轮评审的医院。所以，参会的人员不少。 他们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当报上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时，服务员马上调出他们的名单。原来，一切已经安排哈。 林琳和戚鸣各住一间，陈铮彤和叶秀同住一间。 “嗯，一定是张泓的‘手笔’。”这样的安排，张泓或者万耀文，都可以随时与林琳单独谈话，而不用担心有外人干扰。 果然，晚饭后不久，张泓来到了林琳的房间。 “泓哥您好！吃饭了没？” “吃了。怎么样，这次有没有时间与我们班的同学聚一聚？” “这次不行，开完会必须赶着回去，医院的不少事情，等着我。” “一把手确实不好当呀。” “那是，位置越高，责任越大，越要谨小慎微。” “阿琳，毕业快十年了，你还是以前的你，社会这把刀，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是吗，我感觉我改变了不少。呵呵，不管怎么改变，不要变坏就行。” “哈哈，如果你变坏了，我们全班同学肯定在你之前都变坏了。” “泓哥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如果对你没信心，你说，我该对谁有信心？” “谢谢泓哥！” “哎，我也不啰嗦了。万厅长让我问你，想不想在大会上发言。” “请代我感谢万厅长，这次颁奖，我在大会上发言，是不合适的，也会给万厅长和你带来不便。”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哈，这次获得授牌的三家医院，我们可以说是垫底的。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禅城第一医院，他们无论从规模，效益还是管理上，都比我们强。在这点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发言的事，就免了。这次评审，如果不是万厅长和泓哥的关照，能不能通过，还是未知之数。” “你什么时候都这么清醒，实在难得。行，我一会将你的意思告诉万厅长。” “哎，对了，我听维哥说，明年是我们毕业十周年，我们班准备大搞一下。到时候，你可不能缺席哦。”张泓突然想起毕业十周年庆。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请提前通知我，我好做安排。明年，我们医院的工作也不会轻松。” “会的，你这里，我来负责通知。” “好，那就太好了。” “唉，我听梁小萍说，杨艳那里，还是老样子。” “实在抱歉。我一下子伤害了这么多善良的人，心中难安啊。” “嘿，我都说了，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唉，一个人，为情所困，竟然如此恐怖。反过来说明，杨艳对你的爱，已经渗入骨髓。” “我不想她这样，我希望她有美好的生活，幸福的家庭。” “你的善良，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善良要带点锋芒这句话。” “听说过，不过，有时候，要真的做起来，可不会像说的那么容易。”林琳不由苦笑。这句他常挂在嘴边的话，在某种场合，原来是很难做到的。 他们俩聊了一会，张泓告别林琳，回家去了。 周四上午九点，会议准时在花园酒店最大的会议室召开。 参加的人员，都是来自南江省各大医院的院长们。很多医院，是有进入三甲医院的实力的，只是他们不敢喝“头啖汤”而已。 现在，他们看到名单上，竟然有南江省最落后地区的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他们按奈不住了，大多数的院长们，都想着如何参与第二轮的评审。 陈铮彤准备很充分，拿着照相机，满会场奔跑。满肚子素材的她，就差今天的会议和明天回去时，医院的欢迎仪式了。 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黄锦院长，代表三家获得授牌的医院在台上发言。 林琳在台下静静地听着，希望能从中听到一些值得借鉴的经验。令他惊讶的是，黄锦的发言，是如此的空洞无物，通篇是口号式的语言，令林琳深感失望。 授牌仪式，由南江省主管卫生战线的副省长和万耀文进行授牌。台下的陈铮彤，来回奔跑，多个角度拍摄。 陈铮彤憋着一股劲，想将这篇文章写好。所以，她那美丽的倩影，出现在会场的各个角落。 颁奖后的午宴，也在花园酒店进行。获奖的三家医院的代表，与省厅领导坐在一个大房间里。 房间里摆着三张桌子，每张可以坐十个人。三家医院，各自坐在一张桌子旁，还有一些省厅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也分散到每一张桌子旁坐好。 低调的林琳，带领他的团队，快步来到靠门的一张桌子坐好。这一桌，可以称得上是“末桌”。 主管卫生战线的副省长和万厅长，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感谢大家辛苦的付出，祝福大家取得好的成绩。 来到林琳的身边，万耀文对谢省长说：“谢省长，这位，就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林琳，林院长。” 第一百七十一章 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谢省长好！万厅长好！”林琳抢先打招呼。 “哇，你就是林院长？你就是哪个医术高超的林院长？哎，万厅长，林院长可是年轻有为啊。依我看，今天参会的院长中，林院长是最年轻的。万厅长，没错吧？” “对，没错，还是谢省长的眼光厉害。” “哎，万厅长，像林院长这样的院长，越多越好。不仅专业能力强，管理能力也超强。以后，卫生系统选拔干部，别老盯着什么文凭，能力、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谢省长对现在刮起的这股风，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是，以后我们选拔人才，一定按照您的指示，选拔德才兼备的人。” “对，德才兼备，而不是学历至上。林院长，好好干，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谢省长拍了拍林琳的肩膀，说完后，继续向在座的人敬酒。 他们向这些下属敬酒，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鼓励。林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吃完饭，林琳叮嘱大家，中午好好睡一觉，下午到他的房间，开一个短会。 林琳安稳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下午将近三点。他洗漱完毕，静坐在沙发上。此时的他，心思已经开始进入到住院大楼的建设上了。 如何找到一个最佳方案，既不影响现在医院的运作，又能将住院大楼建得好，建得不落后于未来三十年的社会发展。 “咚、咚、咚。”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琳回过神来，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戚鸣、陈铮彤和叶秀，看得出，他们是约好后才来敲林琳的门的。 “请进。”林琳将他们请了进来，在沙发上坐好，并递给他们每个人一瓶矿泉水。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林琳首先开口。 “林院长客气了！林院长的辛苦，比我们多得多。”戚鸣马上接上。 是呀，林琳的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医院的管理，门诊的坐诊，还有病房疑难病例的处理。这么多事情，有哪一件是轻松的。 “下午找你们过来，是想与你们商量，如何报道这次我们医院参加三甲医院评审的事。陈主任，你肯定有腹稿了，你说说吧。” “好，我说几句，如果不妥，请林院长，戚院长和叶科长指正。” “这次参加评审，时间跨度比较大，全院职工的动员度，他们的参与度，他们的付出，都是非常巨大的。” “这个量，用一个短篇是不可能写得完的。所以，我决定，以报告文学的形式，将这次我们医院参加评审的过程，详细写出来。” “我手中有文字资料，也有大量的摄影照片，如果还需要专业上的帮助，请叶科长帮忙。”陈铮彤将她的思路说了出来。 “陈主任，能不能分成若干篇，写成一个系列呢？”戚鸣问。 “这个我也考虑过，这样写，有几个问题。第一，报社很难为我们发这么多的稿件；第二，这样写，显得很散，到后面，看的人不会很多。” “以报告文学的形式写，尽管篇幅也可能很长，但前后的连贯性强，卡好每一次的断点，会吸引想看的人追下去。”陈铮彤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 “我看，陈主任这个思路比较好。我们参加评审，是一件完整的事情，以报告文学的形式，将它完整地展示出来。” “报告文学的形式，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专门针对某一件事，某一个人，进行深入的描写，使得这件事或者这个人，更加突出和生动。” “林院长原来是行家呀，您这么一说，我压力大了去了。”陈铮彤的美目盯着林琳。 “呵呵，我不是行家，我也是瞎掰扯的。在你面前，怎么敢称行家呢。下面我们说回内容方面，请陈主任记住。” “整篇文章，要突出我们医院，围绕这我们医院来写。因为，我们获得的荣誉，是三级甲等医院。这个中心，不能偏离。” 林琳越说，陈铮彤越高兴，也越佩服。 “这个林院长，真是厉害，寥寥数语，就抓住了核心。这么年轻，怎么就懂这么多呢？” “报告文学，肯定要写人。陈主任写的人，必须是写各个科室的主任、医生、护士或者后勤部门突出的人物。这样写的目的，是让人家看看，我们附属医院，每一个岗位，都有出色的人才。” “写事情，要突出临床各个科室。这是一个宣传医院的过程，宣传好各个科室，也就等于宣传好我们医院。” “如果要写领导，就写我们医院的领导集体，尽量不要写个人。同样的，这样写，凸显团队精神。” “这几个点，陈主任抓住就行，至于如何行文下笔，那是陈主任的专长。如果需要一些临床数据，请叶科长帮忙。” 林琳将宣传的主线说清楚。他担心，陈铮彤在他身上着墨太多。 “林院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服您了，您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啥都知道。”陈铮彤吃惊之余，不得不佩服林琳的洞察能力和先见之明。 “哈哈，陈主任，林院长何止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我们医院很多人肚子里的蛔虫呢。”叶秀笑着说。 “哎，我怎么变成虫了？”林琳微笑着。 “林院长，你可不是一般的虫，可是一条神奇的虫，能回到过去，能看见未来的虫。”作为林琳曾经的仰慕者，陈铮彤心底的那份情愫，依旧顽强地存在，使得陈铮彤很难接受其他追求者。 “陈主任，你这是什么话，把我们林院长说成是一条虫了。”戚鸣并不傻，已经看出端倪，所以，用一种看似责怪，实则调侃的口吻说出来。 对于叶秀而言，自从第一次接触林琳，便被林琳那英俊的外貌，横溢的才华，不羁的个性所征服。叶秀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林琳的存在，就是她要找男朋友的对标人物。 “哈哈，我成什么不要紧，只要我们医院能好起来，成虫又如何。”林琳轻轻一句话，将他们的明示暗示，全部化解掉。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为叶秀造势 他们都不知道，李登杰在营州，决定大搞一场。他的目的与林琳的是一致的，那就是拼命宣传医院。 周五上午十点，林琳他们所乘坐的飞机，准点降落在营州机场。 当他们步出机场，迎面走来一群身穿白大衣的、靓丽的护士。他们手捧鲜花，冲向前去，献给林琳、戚鸣、叶秀和陈铮彤他们。 这一幕，被李登杰特意通知的营州电视台的记者们拍摄下来。 护士们刚撤走，李登杰带领罗权，陈俊羽，陆汉，丁凤他们，迎向前去，与林琳他们一一握手，欢迎他们载誉归来。 然后，在大家的簇拥下，坐上了医院的中巴车，往医院开去。 到了这个时候，林琳知道，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必须配合李登杰，往前冲。 他双手捧着写有“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三级甲等医院”字样的牌匾，走在前面，李登杰、戚鸣、罗权、叶秀、陈铮彤他们跟在林琳的身后，在医院的大门口，在夹道欢迎他们的职工身边，缓缓走过。 这一刻，被载入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史册，见证了林琳执政附属医院的高光时刻。这前世没有的荣光，在重生后的林琳身上得以呈现。 当天晚上，营州电视台播放了这一段录像。从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再到营州市政府，都为此感到骄傲。 对于营州市而言，很久没有这样的荣耀出现了。落后的，近乎被遗忘的营州，太需要这样的正能量来提振士气了。 在这样的气氛的烘托下，陈铮彤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报告文学《敢为人先-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拿下南江省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的称号》，在营州日报上连载。 附属医院，顿时成为营州地区的同行和南江省很多医院参观的对象。一时间，附属医院以及营州医学院，名声鹊起。 营州市政府大笔一挥，奖励附属医院壹佰万元，奖励林琳伍万元。这样的额度，在营州市是破天荒的。 林琳一反以往其他人的做法，将这笔钱，全部捐给附属医院的工会，用于改善医院离退休人员的娱乐活动场所的环境。 不管其他人高不高兴，反正，医院的职工，特别是离退休的职工，对林琳的举动，赞口不绝。 牌匾上墙后，举行揭幕仪式，电视台继续跟踪报道，又掀起了一阵热潮。 “李书记，还是您厉害，您的策划，非常成功，使得我们的宣传效应成倍扩大。”一天，在院务会议召开前，林琳对李登杰说。 “嘿，我再有能耐，如果没有你的领导，没有大家的努力，没有最后的成功，一切都是空谈。”李登杰头脑十分清醒。 “话虽这么说，但凡一件事，如果想要取得完美的效果，缺少任何一环，都是不行的。而李书记这一环，也是特别重要的。” 以林琳的性格，是不想这么搞的。李登杰也很清楚林琳的性格，他干脆来个先斩后奏。在既定事实面前，看林琳有什么反应。 现在，听见林琳肯定自己的工作，心中大为高兴。现在的林琳，风头正劲，如果没有林琳支持，他李登杰很难做成什么事。 这是林琳有意而为之。他希望所有班子成员看到，他与李登杰是很团结的，他在尽可能地不给其他人有离间他与李登杰的关系的机会和想法。 这次的院务会议，林琳请李登杰主持。 “今天是我们附属医院辉煌的一年，是值得载入附属医院史册的一年。” “在全院职工的辛勤努力下，在各位的正确带领下，我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好成绩。” “我们成为三级甲等医院，医院也借助评审的东风，医疗水平与管理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与此同时，医院的经营也获得了好成绩，营业收入比去年提升了百分之十六。” “医院在南江省，在营州地区的影响力空前强大。” “所以，我提议，今年年终奖，各种先进奖的奖金，在去年的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五。” “员工们付出的努力与汗水，必须得到应有的回报和奖励。我这个提案，与林院长探讨过，可是说，是我们共同认可的。今天，大家讨论一下，如果没有异议，请杨科长制定一个详细的方案。” 林琳需要李登杰，李登杰更离不开林琳。 这样的方案，毫无疑问，获得全票支持。接下来，就是杨科长的事情了。 1994年元旦前，附属医院召开隆重的年终总结暨表彰大会。 先进科室，创“三甲”先进单位及先进个人，十佳员工，优秀管理者……各种奖项，在体现着医院对优秀集体和优秀员工的鼓励。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林琳的提议下，授予叶秀“评‘三甲’突出贡献奖”。这个奖项，只授予叶秀一人。 从表面看，大家认为，林琳的提议非常合适。叶秀在“三甲”评审中，所起到的作用，所作出的贡献，理应获得这个奖项。 没有人知道，林琳的提议，有着更长远的考虑。林琳借这个机会，为叶秀造势，林琳也在等待机会的来临。 上级奖励的一百万，虽然不多，也全部分给全院的员工。这一次，员工领到手的各种名堂的钱，加起来，比去年多出不少。 附属医院，开始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进入1994年，林琳开始考虑住院大楼的建设。现在，韩继光已经请一家设计公司进行初步的设计，并要求他们出一个效果图。 如何设计，如何规划，如何布局，如何筹款，如何获得班子、员工和医学院领导的支持……各种问题，千万次地在林琳的脑海里反复出现 眼看就要到春节了，一个周三的上午，刚上班不久的林琳，突然接到肖克院长的电话。 “林院长，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肖院长客气了，您请指示。” “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到教育厅开会，他们提出来，医学院的人员结构中，硕士和博士必须占一定的比例，否则，在接下来的医学院等级评审中，会被降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叶秀上位 “他们还提到一个问题，在医学院和附属医院的领导班子中，必须有硕士和博士参与。” “这是硬性指标，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林院长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股风，还在继续刮，而且有越来越猛烈的趋势，与林琳前世的经历，没有两样。 “我现在还没头绪，请肖院长明示。”这个电话，正中林琳的下怀。不过，林琳不知道肖克心里怎么想，便试探一下。 “呵呵，我也没有头绪，光是学院这块，就够我头疼的了。所以，我想将医院这一块，全权交给你，由你来物色人选，然后报送给我，最后由你来任命。” 肖克对林琳，十分信任。身为职场老手，他很清楚，林琳是一个心眼不坏，实实在在做事，又很有魄力和远见的人。 “谢谢肖院长的信任，我考虑一下，然后与李书记商量，最后再将结果向您汇报。” “好，最好在春节前定下来。”看来，上头对肖克催得很急。 “嗯，我马上与李书记商量，保证在春节前定下来。” “记住，不能因为急，而忽略人的能力和人品，我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简三叠。”因为简三叠的事情，肖克的观念已经大为改变。他也不认同，高学历等于高能力，高品格。 “肖院长放心，我保证不会让第二个简三叠出现在医院的班子里。”林琳的话，肖克是相信的。 林琳与简三叠的争夺，肖克很清楚。林琳对简三叠的不屑，肖克同样很清楚。 放下电话，林琳稍加思索，心中已有了主意。 他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将肖克的电话告诉李登杰。李登杰听罢，关起门来，与林琳坐在沙发上，小声商量起来。 “林院长，专业这块，您比我懂。肖院长催得这么急，我们肯定必须尽快解决，我想听您的意见。”李登杰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说出来，供李书记参详。” “谁？林院长请说。” “叶秀，叶科长。” “对哦，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而且，能力不错。这次的评审工作，她的功劳可不小，在医院也有很高的威望。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年纪轻一点，不过，如果与我上任时的年龄来对比，也不算年轻了。” “其实，我一直同意林院长的观点。年轻不是问题，人的能力和人品才是问题。” “常院长不年轻吧，他还不是栽了？而且，肖院长提到的这个问题，我也很认同，就算找不到，也不能要简三叠之流的人上来。” “现在有叶科长这样的人选，我们为什么不用？我觉得，叶科长有能力，肯干，可以从罗院长和戚院长手中，分一部分工作给她。”李登杰态度明确，支持林琳的想法。 “嗯，李书记说的很对，这样吧，如果医学院同意，我看，将医务科和护理部的工作，交给她负责，您看怎么样？” “好，专业的人，管专业的事，非常好。这样一来，林院长身上的担子也可以稍稍减轻一点。明年，你的担子可不轻哦。” “是，李书记和我，担子都不轻。”林琳明白李登杰说的意思。 与李登杰商量妥当，林琳回到他的办公室，拨通了肖克的电话。 “肖院长您好！” “林院长好！怎么？这么快就办妥了？” “对，我刚才与李书记商量了，我们一致选中在这次三级甲等医院评审中，表现优异的叶秀科长。” “哦，叶秀？是不是现在的医务科副科长，三甲医院评审前的培训中，考核全省第一的哪个人？” “对，就是她。毕业于双亚医学院，硕士学位，在临床工作几年，后来在医务科担任副科长工作。” “这次三甲医院评审，医务科陈俊羽科长说他不如叶秀科长，主动让位，让叶科长担任评审筹委会的负责人。” “嗯，这样的人好。第一，是你们班子中唯一的女性，体现了男女平等；第二，她从基层做起，了解医疗管理的各个环节。不错，确实不错，我也同意。”肖克很爽快。 “肖院长，我有个请求。” “林院长请说。” “我想请学院发文，然后由学院或者我来公布都可以。这样的规矩，不能老是被破坏，否则，学院的权威性受到挑战。” 林琳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林琳要将叶秀的位置坐实，就必须按照原来医学院规定的流程走。这样做，能堵住芸芸众生之口，这才是林琳的真实目的。 “嗯，难得你这样为学院着想，你派人将叶科长的资料送过来给我，我召开班子会议，走一下流程，然后再正式发文。”肖克听林琳这么说，感到十分高兴。 确实，这个规定是学院定的，后来，因为常林出事，才破格让林琳来组建医院新的班子，并由林琳任命新的副院长。 林琳将陈铮彤叫到他的办公室，让她将叶秀的简介送到医学院，交给肖克院长。 学院的动作很快，周四上午，正式的文件下发到医院。林琳同样让陈铮彤将通知发下去，下午召开全院中层干部会议。 接着，林琳将叶秀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叶科长，把门关上。”看见叶秀进来，林琳对她说。 叶秀也不犹豫，马上将门关上。 “坐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林琳指了指与他的办公桌相对的一张椅子。 “林院长，有事？”因为事发突然，进展迅速，没有几个人知道。 “对，有事。”林琳笑着，看着叶秀在椅子上坐好。 “根据医学院肖院长的指示，我和李书记商量后，将你推荐给肖院长。现在，肖院长以及学院的领导班子已经同意，文件已经发下来，准备下午宣布。” “哦，难道，我要到医学院去？林院长，我可不想到医学院哦。”叶秀和林琳一样，将做一个优秀的医生，作为她终身的奋斗目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传承与坚持 “放心，不会让你到医学院去的。” “在医院，哪个位置，我都愿意，让我回神经内科当医生，我也愿意。” “准备把你放在副院长的位置。” “啊？！林院长，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 “怎么？不敢接受挑战？”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这个年纪，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上来的时候，比你还年轻呢。” “是的，不可否认，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经验丰富，应变能力强。但是，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优势。” “年轻人，容易接受新生事物，敢于接受各种挑战，敢于进行各种尝试，不墨守成规。呵呵，这样对你说话，好像我很老似的。其实，我也大不了你几岁。” “我怎么能与林院长相比，在我心中，林院长是百年不遇的人才。” “咦，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 “林院长，我这可不是恭维的话，是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话。跟着您这么长时间，见证了你将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我相信，不仅仅我有这个想法，丁主任他们，一定也有这个想法。”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今天下午的会议，就是公布这个任命的。我想将临床、医技、医务科、护理部，这些与医疗技术密切相关的部门，由你来分管。” “好，既然林院长如此相信我，我一定努力将工作做好。不过，如果遇到问题，还是请林院长多多指导。有林院长做后盾，我不怕。” “嗯，这就对了。我们双亚医学院的人，从来就不信邪。” “哈哈，林院长这句话，我喜欢。”叶秀俏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后的工作如何开展，你现在的位置，谁来接替比较好。” “好，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林院长，林师兄的提携和帮助。”关着门，叶秀才敢说这句话。否则，被别人听见，可不是好事。 “去做准备吧，这样的话，在外人面前，千万别说。”林琳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嗯，我知道，我去准备了。”叶秀告别林琳，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下午会议的内容，但叶秀凭借在评审“三甲医院”期间出色的表现，已经有了很扎实的群众基础。 当林琳在台上宣读医学院的文件时，台下先是一阵哗然，但很快便安静下来。 “各位中层干部，叶秀副院长虽然年轻，但是，在这次三级甲等医院的评审过程中，她参与了全程的工作，对医院，特别是临床和医技科室，护理部和医务科的工作，有了深入的了解。” “我相信，叶副院长一定能胜任这个岗位的工作，也请各位中层干部，多多支持叶副院长的工作。” “下面，我公布几位副院长工作的调整。” “罗权副院长，负责基建科、后勤科、职工饭堂、营养饭堂等工作。” “戚鸣副院长，负责医疗器械科和药剂科的工作。” “叶秀副院长，负责临床医技科室、护理部、医务科的工作。” “我与李书记负责的工作没有变化。以后，各位中层干部，遇到问题，请找对口的院长进行汇报和处理。” “李书记，还有话要说吗？”林琳征求李登杰的意见。李登杰对着林琳，摇了摇头。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这就是林琳的风格，绝不会因为想说话而说话，更不会说废话。 林琳跟在大家身后，向会议室外走去。只见丁凤向他迎面走来。林琳看见，停了下来，林琳身后的叶秀，也停了下来。 “林院长，明天上午有空吗，想请您回病房查看一位病人。” “有空，我按时回去。病人很特别吗？” “怎么说呢，说特别嘛，大家都感觉不是很特别。说不特别嘛，大家都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诊断。因为病人的一般情况很好，就一直在拖着。” “大家知道我今天来开会，想我请林院长回去看看。” “哎，我也回去。”身后的叶秀忍不住说了一声。 “呵呵，林院长，你们神经内科，学习气氛很浓啊。”李登杰也被感染了。 “对呀，这是我们神经内科的传统，是一代一代的传承。现在，丁主任做得挺好，比以前更好。”林琳既回应了李登杰，也表扬了丁凤。 “嗯，如果全院的科室，都像神经内科一样，咱们附属医院，别说在营州，就算放在整个南江省，也是不惧任何医院的存在。”李登杰很有感慨地说。 “李书记，这件事，看起来不难，做起来，却很不容易。”林琳对李登杰说。 “难在什么地方？” “一是传承，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二是坚持，必须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持；三是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 “这三点，缺少任何一点，都很难成功。” “嗯，林院长，你说的很有道理。叶院长，你面临的压力可不小哦。”李登杰知道，接下来，如果想做成这件事，希望只能寄托在叶秀身上。 “我尽量吧。撼山易，改变人的观念，非常难。” “哈哈，叶院长的话，我非常认同。能改变自己的，是神；能改变别人的，是魔鬼。叶院长要做的，是帮助一些人，改变他们自己，而不是叶院长主动去改变他们，这是不可能的事。” “哈哈，林院长，你这句话，实在太精辟了。”李登杰听罢，哈哈大笑。 “这个林琳，果然厉害！”陆汉暗自想。任命叶秀为副院长，陆汉有理由相信，与林琳有很大的关系。但陆汉心里，也是认可叶秀的。 周五上午，林琳和叶秀一起来到神经内科。 每一次，林琳回来查房，医生们都会很早地开好医嘱，做好准备。他们都很想有充裕的时间，来让林琳展示他询问病史，体格检查和分析病情。他们从中，也能学到很多知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病人的愕然 叶秀不管丁凤怎么说，她坚持坐在丁凤的外侧。正中坐着林琳，林琳的身边坐着丁凤和凌晓云。 这次讨论的病人，属于谭小敏负责。自从简三叠下台，凌晓云退休，谭小敏变得循规蹈矩起来。 “患者男性，46岁，农民，因双上肢麻木乏力半年住院。”谭小敏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半年前，没有任何诱因，自觉双上肢麻木感，但程度很轻，病人没有加以注意。” “半年来，病人的麻木缓慢加重，但不影响病人的日常生活和干农活。他曾经在我院门诊多次就诊，均诊断为周围神经病，并按周围神经病进行治疗。” “因为治疗没有任何效果，病人已经找我们科几位老师看过，诊断和治疗的情况没有改变，病人的病情也没有改变。” “入院后体查，发现病人有长‘手套’样痛触觉减退。但这个‘手套’有多长，病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病人的双手的肌力并不是很差，大约为5级弱，除此以外，患者的双下肢没有任何阳性体征。” “目前，我们还是按照‘周围神经病’的思路进行治疗。因为治疗效果差，丁主任和凌主任都主张请林院长回来，指导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和治疗。” “谭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补充。”李云娥是谭小敏的上级医生。 “这个病人，我和凌主任都看过，到目前为止，我和凌主任都认为，周围神经病的诊断很勉强，但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诊断。所以，我只好请林院长回来指导了。” “从三甲医院评审到现在，在座的各位都辛苦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回来和大家坐一坐，聊一聊。在此，我代表我自己，也代表医院，对大家辛勤的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谢。” “神经内科的好，得到全院的认可。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神经内科能够保持优良传统，不断提高诊疗水平。” “按照我与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沟通，他们会接受我们的医生进行短期的进修学习。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希望大家珍惜。” “第一批，董华宇医生已经去进修了，我希望丁主任做好安排，让每个年轻医生，都有机会参与到这个学习过程中来。” “我们不要闭门造车，我们必须博采众长，多看各种各样的病例，多思考，多学习。总之，我希望，神经内科能够保持营州地区龙头的地位。” “我啰嗦几句，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病人。”林琳说完，站了起来。丁凤在前面引路，带领林琳来到病人所在的病房。 12月的营州，并不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天气。 丁凤带着林琳，来到一位壮年男子的身边，说：“这是我们林院长，今天，我请他回来为你看病。” “谢谢，谢谢林院长，谢谢丁主任。”这是一位身高约1米6多一点，身穿一件无领短袖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的男子。 林琳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位长期在室外从事重体力活动的人。 “不冷吗？”林琳关心地问。 “不冷，习惯了。”病人坐在床上，回答林琳的问题。 “你病了这么久，你感觉，你这个病，对你的生活影响大不大？” “不大，就是感觉不舒服，触摸东西不够灵敏。” “力量不受影响吗？” “没有影响，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影响。” “大小便好吗？”林琳这句问话一出，敏感的人，感觉到林琳的思路已经不被周围神经病所局限了。 “好，还好。”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放心回答。我们都是医生，都是为了将你的病诊断出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绝对为你保守秘密。” “林院长请问，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病人虽然是农民，但似乎不惧怕任何问题。改革开放，人们除了物质上得到满足，观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从发病到现在，你觉得，你的性功能有没有改变。” “嗯……最近一个月，确实有改变。” “主要是哪个方面的改变？是不想了？还是感觉能力下降了？” “感觉能力下降了，没有以前硬了。对，这个月的变化比较明显。” “好，谢谢你的回答。” “林院长客气了。我看病看了这么久，也只有林院长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林院长问，我还以为是我干活太累引起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问题了。” “你和你的爱人家里，有没有像你这样的疾病的人？” “没有。” “好，请你躺下来，我为你做检查。”林琳对病人说。 病人脱掉拖鞋，转过身，正准备躺下来。突然，林琳一把按住他的双肩，说：“等等。” 病人一阵愕然，但还是很配合地坐在床上。所有的医生的眼睛，都盯着林琳，不知道林琳想干什么。 “你肩背部有一块很大的疤痕，怎么回事？”随着林琳的发问，大家看向病人的肩背部，果然看到一大块无比清晰的疤痕。 “哦，这是我挑东西时，磨破皮肤，反复多次后，便出现这个疤痕了。” “你平时挑的东西很重？” “对，挑一百多斤是常有的事。” “你这个疤痕，应该不是一次损伤引起的吧？” “不是，是多次损伤引起的。每次都是伤了好，好了伤，反反复复，才会有这么大一个疤痕。” “嗯……”林琳本来想马上检查病人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病人躺了下来。 林琳先测试一下病人四肢的肌力，果然，病人的力量很大，难怪他说，疾病对他的工作没有影响。 接下来，林琳的检查，丁凤、凌晓云、谭小敏和李云娥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双上肢的腱反射消失，双手的大小鱼际肌和骨间肌轻度萎缩，这种萎缩，如果不注意，还真容易疏忽掉。” “双下肢腱反射活跃，双下肢的病理征阳性，提睾反射明显减弱，腹壁反射减弱。”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丁凤自揭短处 “四肢的关节位置觉，关节运动觉和音叉振动觉正常。” “方便脱掉上衣让我检查吗？”检查完这些，林琳问病人。 “没问题。” “好，请你坐起来。丁主任，请将门关好，免得冷风吹进来。”毕竟是12月，虽然不是营州最冷的天气，但也是冬天呀。 林琳非常耐心地检查病人的痛触觉。 一点一点地，从一侧到另外一侧，一个呈“马褂”型分布的痛温觉障碍区域，被林琳标记出来。 跟着查房的医生们，面面相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啊，他们何曾做过这样的问诊？他们又何曾做过这么的体查？没有这样的问诊，没有这样的体查，没有这样的洞察力，他们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的、对诊断有着巨大意义的信息？ “好了，请穿好衣服，我们回去讨论一下你的病人。放心，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将病因找到。”林琳的话里，充满了“玄机”。能不能参透，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谢谢林院长，谢谢各位医生。”病人对林琳的细心、体贴，对林琳话语中透出的那股信心，感到十分高兴。 林琳洗干净手，回到办公室坐好。 办公室里，大家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开口。 林琳刚才的查房，无异打了在座除了叶秀以外的，所有人的脸。也许，他们现在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并尴尬着。 “林院长，我有种怪怪的感觉。”凌晓云在林琳面前，说话毫无顾忌。 “哦，凌主任，有什么怪怪的感觉？说来听听。”林琳知道凌晓云的说话风格，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我觉得，你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将我们都看透了，只是为了照顾我们的面子，你没有说破而已。” “凌主任，您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人。我在医院走的每一步，都逃不过你这双……你这双慧眼。” “反了，反了，林院长，你说反了。以前，是我不识货，看不出你如此厉害。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越来越领略到你的厉害了。” “我也认同凌主任的说法。我觉得，林院长最厉害的地方，是在与病人的交谈中，很快抓住问题的要点，并将问题展开来，往更深处询问下去。” “林院长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就是体查的手法很全面。而这些手法，是灵性，悟性，也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全面，则是基本功扎实的表现。” “所有这些，我们不知道要做多少的努力，经历多长时间，才能学到林院长的精髓的一二。”叶秀的话，可是正儿八经的总结和概括。 “听大家这么说，是不是大家对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清楚了？还有没有不清楚的没有？”林琳不想让他们继续这样的话题。 定力再强大，如果经常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会飘飘然而迷失自我。林琳对此，是十分警惕的。 办公室里，又再度陷入沉默。 “如果大家都不回答，我就默认大家都懂了。我来点名，请几位医生来解释一下这个病人的一些症状和体征。” “哎，林院长，请等一等。我……我还是不懂，不知道这个病人的诊断。”谭小敏赶紧说话。 “这就对了嘛，不懂就不懂，不要装懂。装懂的结果，以后遇到问题，就没有人肯帮你了。” “一会，谭医生留意其他医生的发言，然后，回去将这些知识恶补一下。这样的病例，其实并不多见，遇见了，千万不要放过。” 对于谭小敏，林琳从来不抱有什么特别的希望。他就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如果他不吭声，林琳第一个就要问他。 “我来说一下我的感想。”马水源开口了。 “林院长每次回来查房，我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我相信，跟着林院长长期查房，我多几次脱胎换骨，我的水平，会得到很大、很快的提高。” 这是马水源的真实想法，他一直想表达，今天，他觉得是一个表达这种想法的机会。 “今天林院长查房，发现病人有很多体征，而且，这些体征的指向性很明显。” “比如，‘马褂型’分布的感觉障碍，痛触觉障碍与深感觉正常的感觉分离现象，锥体束轻度受损的体征等等。” “这些体征，都指向一个疾病，那就是脊髓空洞症。这个病人的损害，以脊髓前联合为主，前联合前方、双侧的锥体束和前角细胞轻度受损。” “本来，这些体征是很明显的，但因为我的知识的局限性，思路的局限性，检查手法的不规范，使我无法将这些明显的体征查出来。” “通过这次查房，我觉得，我回去，必须要恶补临床神经解剖这一课，恶补神经系统检查这一课。” “总之，今天对我而言，收获非常大。也非常感谢林院长的指导，从林院长的身上，我总能学到新的知识。能跟着林院长查房，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幸运。谢谢林院长！” “马医生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说起来惭愧，也对不起林院长对我的信任。作为主管科室实际工作的副主任，我的学识和能力，还不足以带领大家，使神经内科变得更加强大。” “神经内科现在的强大，其实，是林院长在支撑着，引领着。我想，我们大家都要好好向林院长学习，学习林院长对业务精益求精的精神。” “大家听林院长问病史，看林院长做体查，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出林院长厚实和过硬的基本功，以及这些基本功带来的，丰富的想象力。” 丁凤也不怕揭自己的短，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你们做的已经够好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用你们的能力和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营州龙头。” “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大家看看，对这个病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吸取教训，在今后的临床工作中加以注意的地方没有。”林琳及时制止了大家的“自我检讨”。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关于蛛丝马迹 “我没有什么新的看法，我觉得马医生和丁主任的总结很好，我非常认同。”随着简三叠的倒台，林琳的强势崛起，李云娥不得不佩服林琳的能力。 “叶院长，你是不是说两句？”林琳点名叶秀。 “我也同意大家的意见，林院长已经查的很细了，诊断也没有任何疑问，需要做的，就是为病人做一个颈部的磁共振，去证实这个空洞的大小，从而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向。” 叶秀虽然很优秀，但见过的病种毕竟不多，也发现不了什么，更说不出什么来。 “好吧，我来总结几句。” “首先，这个病人的病史比较长，在营州市几家医院的神经内科都看过。这一次，如果我们不能找出病因，对我们神经内科的影响，确实不好。” “我翻看了病人的门诊手册，看了他的就诊记录，想到了一个问题。” “因为他到几家医院看病时，用的都是同一本门诊手册，门诊手册的记录，比较详细地记载了他整个就医经过。” “第一次就诊的接诊医生记录的主诉是这样的：‘双上肢麻木感2个多月’，其记载的体格检查也很详细地标明双上肢腕关节以下痛触觉减退。最后下的诊断是周围神经炎，并按周围神经炎进行治疗。” “此后多次就诊，接诊医生都按照这个思路进行思考、诊断和治疗，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并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但因为病情并没有影响到病人的日常劳作和生活，所以病人也就不紧不慢的治疗着。” “我说这么多，就想说一个问题，定势思维，以及定势思维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多么的可怕！” “我们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被首诊医生的诊断牵着走，这种自我暗示或者被他暗示的力量，有时候，是十分巨大的，也会让人陷入误区。” “为这个病人看病的医生，很多我都认识。难道说，他们没有这个水平，去发现这个病人隐藏在表象下更深层次的病因吗？我觉得不是。” “这不是水平问题，是思维方法的问题。大家不要小看思维方法，用得好，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如，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大家注意到没有，病人的颈背部有一个明显的疤痕。”林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是的，注意到了，难道，这个疤痕给你启发了？”凌晓云也感到好奇。 “对，这个疤痕，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在座的，有没有人干过农活，或者说，有没有人挑过重担。” “林院长这样问，难道林院长挑过重担？”凌晓云不相信，斯文儒雅、皮肤白皙的林琳，也会干农活，也能干农活。 “呵呵，还真别说，1976年初，我是我们中学最后一批进驻农场分校读书的学生之一。在农场里，挑粪水，到山丘脚下挑水灌溉甘蔗林，插秧，砍甘蔗，开拖拉机，这些，我都干过。” “在座的，难道没有人干过？” “林院长，我是农村出来的，我干过。”马水源回答说。 “好，很好。经历多点事情，其实不是坏事。如果善于总结，你的经历，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马医生，我问你，你在挑重担时，如果感到肩膀疼痛，你会怎么办？” “我会换另外一侧肩膀。” “你以前挑重担时，有没有这样受伤过？” “没有。” “好，太好了。你现在能不能想象得到，病人为什么会这样？” “哦……我明白了！”马水源、丁凤、凌晓云、叶秀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好，明白了吧？马医生，你说说看。”看见这个样子，林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前世的林琳，在教导学生时，总是如此循循善诱。 “这个病人，因为痛觉缺失，尽管肩膀受伤，他也没有感觉到痛，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损伤，才会留下如此大的疤痕。”马水源总算反应过来。 “对，太对了。” “大家要记住，任何一个病人，都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来透露出疾病的信息。不过，并不是每一种蛛丝马迹，我们都能发现，都能明白，都能抓住。” “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些蛛丝马迹，为我们临床服务。”林琳又向大家说明一个道理。 “林院长，是不是打牌的时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您的大脑。您对细节的关注，我说是完美，估计没有人反对吧？” “不反对，很同意。不过，叶院长，你刚才说，林院长会打牌？”凌晓云又大吃一惊。 “会，上次预评审的时候，林院长被省厅的张处长和他的老师拉住，要林院长陪他们打一会牌。我和我的老师，也是林院长的老师搭档，被林院长和张处长打得落花流水。”叶秀也很大方的说出来。 “啧啧，林院长，我以为我对你已经很了解了。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差得远呐。你呀，究竟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究竟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凌晓云又来了。 “凌主任，我不会的东西多着呢，数也数不过来。” “打牌是一种消遣，一种放松，大家千万不要当真，不要沉迷。我毕业后，除了预评审这一次打牌，我一直没有碰过扑克牌。” “时间和精力，要花在正事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说，知识会自动掉进你的脑袋里。刻苦的学习，不耻下问，多动脑筋，才能掌握真正的本领。” “好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今天就到这吧。这个病人下一步的处理，我相信，你们会知道怎么做的。”林琳说完，便站了起来。 是的，他不能在这里闲聊，需要他思考和谋划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韩继光已经将住院大楼设计的效果图，以及他的看法，向林琳汇报。林琳让韩继光随时做好准备，在院务会议上讲解设计的理念和他的设想。 第一百七十八章 韩继光不敢抢功 下午，林琳与李登杰商量，他们一致同意，下周一，安排这个项目上会，大家进行讨论。 周一上午，所有的院领导，院办主任，财务科科长，基建科科长，医务科科长，护理部主任聚集在小会议室。 “各位，今天上午，只讨论一个内容，就是住院大楼的设计规划，由韩继光科长来讲解，请大家认真听。听后发表意见，注意，今天的内容，一律不准向外泄露。否则，我问责到底。” 会议开始前，林琳放出了重话。是的，如果谁泄露出去，他这个春节就不可能好过。 韩继光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效果图，一张细节拆分图，分别挂在林琳平时主持会议的位置的后方。 韩继光在详细向大家讲解设计的理念，各个分区和单元的用途后，说出了他对住院大楼建设的实施方案。 “各位领导，为了不影响医院的运行，我的设想是，在西北方向先动工。这样做，影响最小。” “受影响的科室有老年病区和康复科，这两个科室的病人，可以在医院的协调下，有序地安排到相关的科室。” “西北方向的地块，占地面积很大，建成后，可以容纳目前住院大楼各个科室入住。” “紧接着，我们再在东南方向动工，拆除旧住院大楼。最终，西北方向和东南方向的大楼，会连城一体。” “建成后的新住院大楼，呈一个‘椭圆形’，大门口的开口处，面向沙湾区最繁华的街道。” “这样一来，我们的医疗用房，辅助用房，都得到彻底的解决。我相信，这样的布局，在三十年内，不会不够用，也不会落后。”韩继光信心十足。 “韩科长，正对大门的大楼，底下留空这么多，跨度这么大，有没有危险？”罗权首先发问。毕竟，这是他主管的部门。 “谢谢罗院长的提问。以我学过的知识，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也询问了设计师。他回答说，这样的跨度，一点也不大，安全问题，绝对有保证。” “韩科长，大楼准备建多少层？” “本来，我原来是想建十五层的。后来，建筑设计院的人说，我们医院所在的区域，是黄金地段，以后很难有扩张的机会。他们建议，最好建二十层。” “我有个想法，设计时，是不是考虑到各个科室的特点，将功能类型相近的科室集中在某一栋或者两栋楼里，成为某个中心。比如儿科中心，外科中心，内科中心，康复中心，体检中心等等。”叶秀也有她非常好的想法。林琳听了，脑海也是灵光一闪。 “叶院长的想法非常好，我觉得，应该往这个方向去做。这个，我可以与设计师沟通。” “是不是配送中心也在大楼里？包括食堂等。”王雪梅问。 “对，我们的目的，是使住院大楼不受风雨的影响，能在这栋椭圆形大楼里，完成医疗工作和配送工作。” “韩科长，我听完您讲，觉得这个设想非常好，我也很认同。不过，这样做，资金从哪里来？以我们医院目前的资金实力，是不具备建这样的大楼的。”杨科长最关心财务问题。 “杨科长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我的设想是，先从西北方向开始，边建设，边使用，将对医院运行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当然，就算这样做，我们也是有困难的。所以，我们只是先期投入，后续的工作，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 “第一，承建商愿意带资进行建设，是最好的一种方案。另外一种方案，就是银行贷款。以我们医院的实力、规模和信誉，我想，贷款应该不成问题。” “韩科长，据我到省内外的大医院参观学习所见，他们早期建的住院和门诊大楼，停车位严重不足，成为很多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投诉的热点。按照韩科长的想法，准备建设多少个停车位呢？”陈俊羽到过的医院比较多，对这个问题也特别留意。 “陈科长问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我曾经从医务科和人事科查看了资料。我们医院，每年的门诊量，都在呈跳跃式递增。同样地，我们的住院病人也是以这种方式在递增，一床难求，已经成为常态。” “以这个态势发展，医院需要更多的床位，这也是医院决定建设住院大楼的初衷和底气。” “按照这个递增的速度，五年内，门诊量就会达到每天四千人次左右。而住院病人，也将往每天一千五百至两千人这个数量靠近，而且，这个还是保守的估计。” “门诊量的递增，住院病人的递增，医院的员工必然要随之递增，这是必然规律。” “目前，我们医院的员工有一千人左右，如果接近我刚才说的数目，医院的员工，将达到两千至两千五百人。这个数字，还没有包括职工家属在内。” “这样算下来，我们需要的停车位，保守估计，在四千到五千个左右。”韩继光将林琳曾经说过的思路，整理好，说了出来。 “嗯，韩科长，你的思维非常超前，也合情合理，符合我们医院发展的速度和方向。”李登杰很欣赏韩继光的回答。 “谢谢李书记的夸奖！其实，这个思路，我是从林院长那里学到的。”韩继光也不隐瞒。 “哦，又是林院长？林院长，你可真是无所不能啊。”李登杰确实感到吃惊。 “呵呵，李书记过奖了。其实，这是我的一种推理，今天被韩科长完整地、更加详实地说出来，我也感到吃惊。这样的表述，是韩科长的功劳。” “这么多停车场，韩科长准备建在什么地方？”罗权虽然认同，但脑筋还无法转得过来。 “建在每一栋楼的地下，每栋楼，地下建两层停车场，我测算过，基本可以达到这个数目。” “这个停车场，不仅对内还是对外，都必须要象征性地收费。收费的高低，必须根据营州市物价局的收费标准进行动态调整。”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电话快被打爆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开会前，林院长为什么要说这番话。”李登杰回过神来。 “各位，这个项目，对我们医院将来的发展，非常重要，是一定要做的，否则，我们就要被别人赶超和淘汰。” “这个项目，牵涉的利益，是非常巨大的。以前有常院长和简院长的教训，现在，林院长提醒大家，是在保护大家。请各位记住林院长的话，严守秘密。” 李登杰这个外行，听完韩继光的汇报和回答问题，才意识到，建住院大楼，涉及的利益，可不是一般的大，牵涉到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搞得不好，医院的整个班子，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林琳和李登杰的警告和提醒，有用吗？这样的问题，林琳和李登杰也不敢回答。 “辛苦韩科长了。今天，韩科长准备得非常充分，内容非常详实。” “现在，春节临近，为了不影响职工们过春节。韩科长，你将今天这两幅图放大，做好，春节后，放在医院办公大楼前的橱窗里，展示给所有职工看，并请职工们提意见。” 李登杰有“一锤定音”的味道。林琳听罢，微微一笑。 “李书记说得非常好，请韩科长按照李书记的吩咐，做好准备，春节后，展示给我们职工看。” “我再强调一次，这次会议，以及以后关于住院大楼的建设信息，都属于医院的最高机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出去。” 现在的林琳，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回老家吉水镇过一个安稳的春节了。这个春节，他照样留在营州，他必须留在营州。 春节前，麦强如调好的“闹钟”一般，准时出现在林琳的家。 自从林琳说了以后，麦强每次到林琳家，只是买点水果，带点好茶叶，再也不送钱给林琳了。 “听说，你们准备建住院大楼，是不是？”麦强接过林琳递给他的茶，汲了一口，问。 “嗯，麦大哥，您怎么会知道？我可是三令五申，不能外泄的呀。” “林院长，这个世界的复杂，远远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会没人知道？我相信，知道的人还不少。不信，你在春节期间就会感受到。” “信，我绝对相信。其实，泄密的途径，实在太多了。我在班子会上说的话，只是提醒他们，不要乱伸手。” “你的提醒是对的，也是有必要的。不过，乱伸手的人，一定有。” “麦大哥这么肯定？” “肯定，当然肯定。我本来就是搞建筑行业的，太熟悉这一行的潜规则了。” “麦大哥有没有参加竞标的意向？”林琳试探性问道。 “呵呵，我不会参加，不能给你添乱子。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甚至是血淋淋的。” “嗯，我相信麦大哥的话，也感谢麦大哥的提醒和支持。以麦大哥的经验，什么方式最好？” “当然是带资建设的公司最好。第一，这种公司，资金实力雄厚，技术实力同样雄厚。第二，这样做，你可以设置一个‘关卡’，必须等工程完成，经过第三方验收合格后，你们才全额付款。” “麦大哥的主意，好是好，问题是，这样的公司，有吗？” “有，在广城和深城，多的是。在营州，可能没有。毕竟，你们的工程量太大了，营州没有一家有这样实力的公司。”麦强对建筑界，十分熟悉。 “如果走银行贷款这条路，也是可以的，关键是，有哪一家银行肯贷这么大笔的款给你们。”麦强也不否定银行这条路。 “好，我明白了。虽然没有最后定，但招标的方式，是准备对全省甚至全国进行的。” “别，千万别。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南江省都已经够你受的了，还搞什么全国招标。我建议，只限于南江省，别将范围搞得太大，你控制不了。” “嗯，还是麦大哥见多识广，确实是这样，我听麦大哥的。”林琳听麦强这么一说，感觉很有道理，心中也不禁暗暗庆幸麦强的提醒。 “这样吧，到时如果确实没有合适的公司，你打电话给我，我从深城或者广城找一家诚信可靠，实力雄厚的公司过来。” “不用到时候，我们招标的时候，麦大哥如果有信得过的公司，不妨请他们投标书。” “其实，我也清楚，外界的人会以为，越便宜越好，这是一个极大的误区。价格合理，能够双赢，才是最好的。” “哈哈，林老弟，你呀，我敢保证，你干哪一行，都会很出色。”麦强也开始改口，称林琳为老弟了。 “麦大哥有所不知，其实，最适合我的职业，是医生。对于社会上的规则，我一窍不通。再说了，以我的性情，也不喜欢参与这种游戏。”重生后的林琳，尽管能力强大，却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林老弟说的，我也认同。能力是一回事，与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打交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听老弟的，春节后，我回深城，物色好一家强大的公司，参与投标。” “好，太感谢麦大哥了。”林琳知道，麦强说的好的、强大的公司，一定是带资参与建设的。 果然如麦强所说，春节前一周开始，不停有电话打到林琳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提出要到林琳家拜访林琳。所有这些请求，全部被林琳用一种非常坚决的口吻拒绝了。 “林院长，睡了没？”一天晚上，林琳刚准备睡觉，接到李登杰打来的电话。 “没有呢，李书记找我有事？” “嗯，是有事。你有没有接到电话？” “有，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公司的人知道呢？”李登杰其实也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 “应该与设计院有关吧，我相信，不是从我们这传出去的。”自从听了麦强的话后，林琳已经做了分析，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 第一百八十章 一连串的发问 “你说的有道理，哎，林院长，你说，我怎么应对才好？” “我是这样应对的。我说，到时候，我们医院会对外发出公告，请你们根据我们的公告，对照自己的公司的情况，如果合适，就投标，我们保证不偏不倚。” “好，你这个说法好。呵呵，有事，还得问你才行。”李登杰觉得，这样的回答，滴水不漏。 “老公，这个春节，干脆到我爸爸妈妈家过吧。”杨美怡听林琳接了一个晚上的电话，感觉这样下去，对林琳，对大家，都不好。 “好，听你的。”林琳很干脆。是啊，他不干脆，就得在家里不停地接电话。 大年三十，林琳一家子回到岳父家，与杨宇、陆润他们一起过春节。 杨宇很久没有与林琳聊天了。吃完年夜饭，杨宇便与林琳在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琳儿，最近很忙？” “很忙，也很烦。”于是，林琳将医院准备建住院大楼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杨宇。 “这事，不仅烦，还很危险，你可要小心。现在这个年代，一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干。” “嗯，爸爸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我看，你明天去给鹿老拜年吧，顺便与他聊聊。”杨宇还是觉得不放心。这样的大局，杨宇觉得，鹿一鸣可以帮助林琳。 “好，我明天和美怡带厚泽一起去。”林琳也有这个想法。去年去拜年，林琳说了这个想法，鹿一鸣马上动手，将洪伟平提升了一级。 第二天上午，林琳、杨美怡带着厚泽，登门拜访鹿一鸣。 鹿一鸣的家，鹿军、鹿兵、鹿莹都在，家里热闹非凡。 看见林琳一家来到，他们十分高兴，赶紧将林琳他们请进家里。 “鹿叔叔好！余阿姨好！军哥好！兵哥好！莹姐好！”林琳逐一称呼，杨美怡只能跟着笑着点头。虽然同在一个大院长大，可他们毕竟比美怡大很多，美怡并不认识鹿军他们。 “鹿爷爷好！余奶奶好！”厚泽还记得去年拜年的情形，也记得鹿爷爷和余奶奶。 “哎……厚泽乖！”余芷彤笑着将已经长高了的厚泽搂在怀里。 “厚泽读书了没有？” “读了，一年级。” “成绩好不好呀？” “好。”厚泽心中，没有什么谦虚不谦虚的，好就是好。 “哦，厚泽在班里，成绩排在第几？” “第一。” “哇，厚泽，你比你爸爸还厉害哦。” “余奶奶，爸爸以前也是第一吗？” “哈哈……你爸爸读一年级的时候，余奶奶还没有认识你爸爸，是不是第一，余奶奶不知道。不过，你爸爸现在这么厉害，读书的时候，肯定也很厉害。” “爸爸，是不是这样？” “对，爸爸从小学到中学，都是第一。”林琳可没有说谎。 “哇，爸爸这么厉害。我以后，也要像爸爸这么，一直第一。” “那不一定，只要你努力就行了，没有必要一定要保持第一。”林琳笑着对厚泽说。 “嗯，琳儿这个思路对头。”鹿一鸣开口了。 “哎，厚泽，你还没叫叔叔和阿姨好呢。” “嗯……叔叔好！阿姨好！”厚泽记不清谁跟谁，只能来个笼统的称呼。 “好，厚泽好！”鹿军首先回应厚泽。 “林医生，想不到，眨眼间，八年过去了。”鹿军很感慨。 看得出，鹿一鸣和余芷彤，都没有将当年他们三个人的所作所为挑明。是啊，也没有必要挑明。一些事，知道就好，说破了，这个家也就基本散了。 “来，琳儿，坐这。”鹿一鸣指着他身边的一张椅子，对林琳说。 一年过去了，他很想了解林琳的情况。 林琳走过去，坐在鹿一鸣的身边，厚泽也跟着过去，来到鹿一鸣的跟前。 “哈哈，厚泽与我很有缘啊。一般的小孩，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个厚泽，一点不怕鹿爷爷？” “鹿爷爷和余奶奶很疼厚泽，厚泽为什么要怕鹿爷爷？”厚泽很老实地说。 “好，哈哈，好。来，来鹿爷爷这。”鹿一鸣将厚泽搂在怀里。 “琳儿，这一年，干得怎么样？” “还好，总算没有辜负鹿叔叔的期望。” “今年，我们取得了三级甲等医院的资格，全院的医疗水平得到进一步的提高，医院已经形成一种钻研业务的氛围和风气，也完成了住院大楼建筑设计。” “好，我看报纸，也知道你们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确实不容易。住院大楼，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春节后，将效果图和细节图向职工展示，征求职工的意见。然后，进行面向南江省的招标工作。” “为什么不面向全国？” “这个行业，水深不见底，面向全国，我无法控制。” “但是，如果仅仅局限在营州，我又担心没有有实力的公司。” “嗯，你这个思路非常好。你们准备怎样解决款项的问题，招标的问题。” “款项的问题，现在有两个思路。”林琳说到这，杨美怡走过来，将厚泽带走。 “厚泽，不要影响鹿爷爷和爸爸谈话。” “呵呵，美怡在我眼里，还是以前的哪个样子。来，琳儿，接着说。”鹿一鸣虽然老了，但思维依旧非常敏捷。 “一个思路，是参与建设的公司，带资建设，工程结束后，经过第三方公司的验收，合格了，我们全额付款。” “另外一个思路，就是向银行贷款。因为我们是分期建设，不影响医院的正常运作，还贷是没有问题的。” “招标的问题，我初步的设想，是面向南江省，公开招标。投标时，采取‘盲投’的方式。” “最后的选标，选择性价比最好的，而不是最便宜的。” “哈哈，琳儿，你做商人，肯定也不差。” “鹿叔叔过奖了，其实，我不适合与这些商人打交道，不适合与相关部门打交道。我更喜欢的，是做一个单纯的医生。” “嗯，你的话，我相信，这符合你的性情。” “对参与投标的公司，有没有提出要求？” 第一百八十一章 鹿一鸣的警告 “有，我们会在公告里写清楚，不符合要求的公司，不能参与投标。投标的时候，我们要按照公告，进行资格审核。” “美怡，一会在这里一起吃一顿饭吧？”余芷彤问杨美怡。 “谢谢余阿姨，这个年，我们在爸爸家过，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哦，怎么专程到你爸爸家过年。”耳聪目明的鹿一鸣听见了。 “呵呵，被电话骚扰得待不住了。”林琳笑着说。 “那肯定是为了住院大楼的事情咯。” “是的。” “你得小心，在营州，建筑行业特别乱，上下其手的事情特别多。”鹿一鸣一听，马上提醒林琳。 “我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很难避免，也很难防。” “洪伟平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不行，这样的位置，非常尴尬，做不了主，就干不了事。”鹿一鸣一边说，一边敲起茶几来，人也仿佛进入一种“旁若无人”的状态。 很快，鹿一鸣停止了敲打。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让洪伟平有权调动人员，为营州的平安，保驾护航。”鹿一鸣决心已下。 “琳儿，按照刚才提的招标方案，第一种，营州应该没有一家公司有这个实力。可是，第一种方案，对医院是最好的。” “第二种方案，你们压力会很大，也会再多一层关系的烦扰。那就是银行。” “你们医院，是优质企业，一定有很多银行争着向你们贷款，这其中，就有可能产生很多问题。” “这么大的项目，各种问题会层出不穷。不过，只要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我一定不会放过。” “对了，鹿叔叔，如果这个项目不是落在营州市的公司手里，营州市政府会不会有意见？” “有，肯定有。这涉及到营州的gdp啊，怎么会没有意见？说不定，他们会制造很多麻烦给你呢。” “呵呵，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怕了？”鹿一鸣笑着问。 “不怕，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做任何事情，都未必都有章可循，这样一来，问题自然很多。如果怕这怕那，什么都干不成。” “哈哈，好，琳儿，我就欣赏你这个胆魄。咱们改革开放的引领者说过，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你现在走的这一步，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吗。” “放心去干，天塌不下来。”鹿一鸣鼓励林琳。 “谢谢鹿叔叔的鼓励！我一定不辜负鹿叔叔的期望，将附属医院的住院大楼建好，服务更多的患者。” “嗯，我就知道，你是奔着这个去的。说来说去，你就是喜欢你的医生的职业。” “不过，我倒是有另外一个看法，这个看法，是与你多次接触后形成的。” “鹿叔叔请说。” “我觉得，在医术方面，你已经无敌于营州。而你在管理上的才能，还有很大很大的潜力，如果不将它发挥出来，实在可惜。” “所以，我建议你，在合适的时候，不妨往这个方向发展。” “呵呵，鹿叔叔，我确实割舍不了我对当一名医生的那份感情。” “这我清楚，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不当医生。你的医术，可以解决很多患者的问题。不过，人生一世，如果空有一身才华而得不到发挥，既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浪费。” “鹿叔叔的话，我铭记于心。我希望，能找到一条，既可以发挥我的医术，又能展示我的管理能力的途径。呵呵，鹿叔叔，我是不是太贪了？” “不，你这不是贪，你的身上，有着非常厚重的责任感。对患者负责，对生命和健康负责，对你管辖下的员工负责。” “在一切向钱看的今天，在急功近利的今天，你这种品格，越发显得难能可贵。”鹿一鸣一直都很欣赏和疼爱林琳。 “林医生，你们医院的住院大楼工程，大概涉及的金额有多大？”鹿军问。 “我还没有请人做过预算，很难说一个具体的数字，过亿是肯定的。” “军儿，还有兵儿，莹儿，你们任何人，都不能插手这件事。今天，我把话放在这，琳儿也听见了，但凡是他们插手的，琳儿都不要同意。” “琳儿现在已经很头痛了，你们再一搅和，琳儿就无法干活了。”鹿一鸣脸色一凛，对自己三个儿女说。 鹿一鸣和余芷彤虽然没有说破以前的事，虽然他们是自己的亲骨肉，但是，在鹿一鸣和余芷彤的心中，林琳比他们更可靠，更可信。 “爸，我也就问一问，我们保证不插手，也不帮助别人插手。”鹿军知道父亲的脾气和为人。 “嗯，这还差不多。”鹿一鸣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从鹿一鸣家回来，陆润早已做好午饭在等着。他们一边吃饭，林琳一边讲述到鹿一鸣家的情况。 “鹿老说的虽然很有道理，我还是不希望琳儿不当医生，专搞行政。”陆润第一个反对。 “我也是，情愿他完全放弃行政，也不愿意他放弃当医生。”杨美怡态度更加坚决。 “你们……哼，你们目光短浅。谁说要琳儿完全放弃当医生了？” “你们想过了没有？如果琳儿完全放弃行政，以他无以伦比的医术，会招来多少人的嫉妒和打压。到时候，他能安心当医生吗？” “行政，只是琳儿当医生的一个‘挡箭牌’。如果没有这个‘挡箭牌’，琳儿不可能安稳当医生，你们明白了吗？”杨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嗯，爸爸说的也对。”杨美怡听杨宇一说，瞬间明白过来。 林琳过了一个平稳安静的春节，李登杰就惨了，在家里，每天接听无数电话。有建筑公司的，有主管部门的，李登杰根据林琳的安排，一律拒绝他们上门，也没有答应他们任何事情。 这是春节后，李登杰告诉林琳的。至于罗权过得怎么样，韩继光过得怎么样，戚鸣过得怎么样，年轻的叶秀过得怎么样，林琳不得而知。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其妙的电话 上班后，韩继光按照要求，将早已做好的效果图和细节图，贴在办公楼门前的橱窗里，并用锁将橱窗锁了起来。 林琳在中层干部的例会上，将消息公布，并鼓励大家有空多去看看，多提意见。并明确告诉大家，公示期为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韩继光收集了大量的意见。细心的韩继光，将意见进行分类整理，准备在重新完善设计时，供设计师参考。 一个周一的上午，林琳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关起门，商量起来。 “林院长，我们要成立一个住院大楼建设委员会了。” “对，我现在来找您，也是这个意思。书记，您来当这个委员会主任，怎么样？” “不行，这个主任，非你莫属，我坚决配合你的工作，当这个委员会的副手。” “我的工作太忙，还是书记您来当好些。” “没关系，你忙的时候，我来顶上，保证不误事。” “嘿，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判断力，逻辑思维能力，决策力，都不如你。非常时期，一定要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决策人物，才能保证项目顺利进行。”李登杰很有自知之明。 “好吧，李书记既然坚持，我来吧。”林琳说完，与李登杰商量了招标的各项细节。 周三上午，常规的医院领导常务会议。这次会议，韩继光、陈铮彤、杨少芳、陈俊羽都被请来列席参会。 “从今天开始，我们医院成立附属医院住院大楼建设委员会，我来当主任，李书记、罗院长、戚院长、叶院长、韩科长当副主任。陈铮彤、陈俊羽、杨少芳担任委员。” “另外，韩科长还担任委员会的总协调人，陈铮彤担任联络员和宣传员。” “陈俊羽科长从现在起，就开始筹划如何安排各个科室，如何做到顺利搬迁，以保证医院的工作不受影响。这项工作，十分艰巨，你可以请医务科的人员一起参与进来。” “杨科长负责整个过程，从基建到装修再到仪器设备的购置等的财务把关。原则与以前一样，先过你这一关，再过我这一关。没有我的签名，一分钱都不能汇出去。” “同志们，我们必须以只争朝夕的精神，来对待这项工作，既要速度，更要质量。” “韩科长，三月份完成招标，有没有压力？” “没有，保证完成。”韩继光一听，心中暗暗吃惊：这林院长做事，抓得可真紧。 “好，清明节后，进入完善设计的环节，五月份，开始动工，这个，有没有问题？” “没有。”韩继光越听，心中越是激动：“哎呀，跟着林院长做事，可真是爽啊。” “好，请陈主任将我刚才说的，关于招标的事项，与韩科长商量，形成文字，以公告的形式，在营州日报、南江日报、广城日报、深城日报上刊登出去。注意，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是，我一定多请教韩科长，并尽快完成任务。”陈铮彤知道林琳的性格，也不敢怠慢。 “我最后说几句。”李登杰等林琳说完，马上接上。 “其他几位怎么样，我不知道。这个春节，我和林院长都不得安宁。我们变成接线员了，从白天到晚上，再到半夜，不停地接听电话。” “我也是这样。”韩继光接上说。 “我也接到这样的电话，但不多。”叶秀很聪明，马上表白。而其他人，则保持沉默。 “我再重复年前林院长说过的话，请大家洁身自好，千万别伸手。我不希望，我们医院，再出现常林和简三叠这样的人。”这样的话，由李登杰来说，更合情合理。 散会后，林琳示意韩继光到自己的办公室。 韩继光走进林琳的办公室，马上将门关好。 “韩科长，刚才李书记的话，你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他们的反应，你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你琢磨出什么道道来了没？” “嗯，我明白林院长的意思了，我一定密切注意。” “好，我请你来，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说了。” “林院长的智慧，无人能及啊。好，我告辞了。”韩继光说完，告别林琳，转身离开。 林琳没有看错韩继光，也没有用错韩继光。在韩继光的策划下，一切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当天晚上，林琳接到洪伟平的电话。 “老弟，我又升了一级了，转正了。我听内部消息，老弟从中又帮了我大忙。” “哎，洪大哥，这是上头看上你的能力，如果你没有能力，谁帮忙都没有用。”林琳知道，肯定是鹿一鸣在背后出手了。 “老弟知不知道，转不转正，对我意味着什么？” “知道，不转正，你就是一个花架子，随时被架空。转正，你就可以按照你的意图，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哈哈，老弟，你可是心明如镜啊。我已经下命令给丁健和宁观海，让他们俩密切关注附属医院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你和家人受到威胁。” “谢谢洪大哥！这段时间，确实是风起云涌啊。” “我明白，这块蛋糕，对于营州市而言，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老弟必须小心。” “嗯，有事情，我随时联系洪大哥，请洪大哥不要嫌我烦哦。” “哈哈，老弟，你这是什么话，希望你不用骚扰我，但一旦有风吹草动，务必马上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改天有时间，再与洪大哥聚一聚，庆贺一下。” “是啊，咱们可是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过，今年你都很难有空了啊。” “唉，没办法，在其位，必须谋其政。” “我知道老弟的性格，肯定会这么干的。好了，你很忙，不打扰你了。”洪伟平说罢，便挂了电话。 说来凑巧，与洪伟平通话的当天半夜，林琳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喂，是林院长吗？我是郑伟，营州天和建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郑伟被抓 “你好！这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有事？” “肯定有事啦，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打电话给你。”自称郑伟的人，语气十分张狂。 “有事请说吧。”这样的头衔，林琳当然能想到，他为什么打电话给自己。 “你们医院要建住院大楼，还听说要搞什么招标。” “对呀，你觉得有问题？” “有问题，在我们营州，就有问题。”对方确实嚣张。 “嗯哼，在营州有问题，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 “这也难怪，你毕竟是新手，很多事情不懂。”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教育我吗？如果这样，我收线了。” “等等，其实，不用我教育你，这个社会会教育你。” “实话实说吧，在营州，小的建筑工程，我不插手，但大的工程，像你医院这样的工程，必须由我的公司来承包。” “你是营州之王？营州的一切，你说了算？”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你们医院的工程，必须由我承包，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你这是威胁我吗？” “可以这么说，不信，你走着瞧。如果我郑伟得不到，你的安全，你家人的安全，就肯定不能有保障。” “就凭你这番话，你的公司，投标也没有用，肯定没有你的份。”林琳说罢，挂断了电话。 “老公，怎么办？” “别急，办法是有的。”林琳说罢，马上打电话给洪伟平。 “洪大哥，大半夜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别说这话，这个时候，你给我电话，说明问题严重。说吧，我听着。” 林琳将刚才所接的电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洪伟平。 “踏马戈壁的，竟敢如此嚣张，如此明目张胆。好，我收线了，马上布置下去。”洪伟平怒火冲天，马上打电话给宁观海。 “宁队长，你马上查清楚天和建筑公司的老板郑伟住在哪，然后带领人过去，将他以及他的手下抓起来。记住，要仔细搜查他的家和办公室，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整个过程，找你信得过的人，收集到的证据，保管好，人，也要秘密关押好。在抓捕过程中，你们不要透露确切的身份，只说是公安机关的就行。” “最好能找到他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的证据。你是老刑侦，知道怎么做。” “记住，马上行动，不能有漏网之鱼。”洪伟平的安排，十分周密。 “洪局长放心，我保证亲自督战，秘密行动。一旦有消息，我马上向您汇报。”宁观海半夜受命，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放心睡吧，相信洪大哥。”林琳对杨美怡说。 虽然不知道洪伟平怎么做，但对于从刑侦大队出来的洪伟平，他是十分信任的。 宁观海午夜出动，到下半夜三点多，将郑伟一家人抓获，并从他的家和他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出大量的文件。 宁观海将他们秘密关押，并马上翻阅收集到的材料。 不看不知道，宁观海看完，既激动又担心。激动，是因为有不少悬案，原来是郑伟一手策划的。担心，是郑伟背后的后台很硬。 不过，想到洪伟平，宁观海也就释然了。郑伟的后台再硬，也仅仅是与现在的洪伟平平级而已。 想到这里，宁观海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马上打电话给洪伟平。 “洪局长，抓到大鱼了。” “哦，别在电话说，你马上到我家里来，要带好家伙，以防不测。”好一个细心的洪伟平。 宁观海做好准备，独自驾车，往洪伟平家里飞奔而去。 被关押起来的郑伟，做梦也没想到，他可以横着走的营州，竟然有人敢抓他。 此时的郑伟，也感到不安。毕竟，他的双手不仅很脏，还沾满了鲜血。他担心，今晚抓他的人，会将藏在他的家中和他的办公室里的秘密材料找出来。 “哼，找到就找到，这些人，又能把我怎么样？”想到他的后台，郑伟又开始有了底气。 “不过，今晚的事，怎么没有半点征兆呢？如果是平时，他早就收到信息，逃之夭夭了。是谁？究竟是谁干的？” 郑伟在拼命回忆，他今晚究竟干了些什么。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嗯……难道是他？不可能，他不过是一个医院的院长而已，有这么大的能耐？不可能！” 郑伟虽然想到了林琳，但他自己又将自己的想法否定了。他不相信，林琳有这个本事，对他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来。 洪伟平的家里，看完材料的洪伟平，非常高兴。 像郑伟这样凶残之徒，如果不抓起来，对林琳的威胁太大了。营州几个房地产开放公司的老板，莫名其妙地消失，原来是被郑伟暗中派人杀掉了。 而且材料记载得很清楚，这些死掉的人，都是与郑伟争夺营州几个大项目的时候，被杀的。这些大项目的一把手，不是死掉，就是被打伤打残，或者被撤职。 “洪局长，今晚的动静这么大，明天肯定会有人追问你，是哪个分队局干的，您怎么回答？” “你这个问题很好，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别人寻上门来，我们必须化被动为主动。证据确凿，我们不怕。” “你今晚干的很出色，手尾的事情，我来处理吧，这些资料，留给我，天亮后，我得用上。” “好，我不打扰您了。”说罢，宁观海告别洪伟平，回到刑侦大队。 洪伟平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马上拨通林琳家里的电话。 “林老弟，吵醒你了吧？” “哦，是洪大哥，没问题。这个时间找我，一定有紧急事。” “对，我派人将这个郑伟抓了起来，并搜查了他的家，他在公司里的办公室。呵呵，真的抓到一条大鱼，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说罢，洪伟平将手上的资料，详细告诉林琳。 “谢谢洪大哥，咱们营州，还真有这么些个败类，匪徒。如果不是洪大哥出手，我和美怡以及厚泽，都会有麻烦。” 第一百八十四章 周全的安排 “嗯，看了这些资料，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后台知道后，肯定很紧张，也肯定会来找我问。” “证据确凿，我倒不是怕他，但总得将这个案子办成定案、死案，不能让郑伟翻身。最好的结局，是连他的后台一起掀翻。” “嗯……洪大哥，这个时间，我不能打电话吵醒他们。他们每天起得很早，我六点左右打电话给他们。在接到我的回复之前，你不要接任何电话。” “好，我等你的电话。”洪伟平知道，林琳的关系非常广，而且背景深厚。 此刻，杨美怡也醒来了。 “怎么样？”杨美怡急切地问。 林琳将洪伟平告诉他的情况，转告给杨美怡。杨美怡听罢，长舒了一口气。 “呼……幸亏洪局长下手快，不然，天亮后，我们就有危险了。” “现在也不等于危险就过了，以我的估计，郑伟在营州经营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爪牙。今天，你就别去上班了，在家呆着。” “厚泽怎么办？” “要不在家呆着，要不请丁大哥派人保护好。这个时候，不能麻痹大意。” “好吧，听你的。我都说了嘛，你做一个纯粹的医生，多好。” “呵呵，这个世界，如果都是像郑伟这样的人说了算，我们国家岂不是大乱了？像郑伟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必须受到严惩。” 两个人在客厅里轻声地聊着，林琳看看手表，快六点了，便示意美怡不要吭声，他则拨通了鹿一鸣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余芷彤的声音。 “余阿姨您好！我是琳儿，我想找鹿叔叔，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他早就起来了，在阳台做运动呢，你等一下。”这个时候接到林琳的电话，对于余芷彤而言，是第一次。毫无疑问，林琳一定有急事。 很快，电话里传来了鹿一鸣的声音。 “琳儿，大清早找我，肯定有事。” “对，打扰鹿叔叔了，实在不好意思。”林琳客气完，便将昨晚到今天凌晨发生的一切，告诉鹿一鸣。 “洪局长现在头痛，如果被那个人问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是说，洪伟平的手中，有证据确凿的材料？” “对，有非常详细的材料。” “好，洪伟平做得好，你等我电话。”鹿一鸣也不多说，马上放下电话。 过了一会，鹿一鸣的电话打了过来。 “琳儿，你现在马上告诉洪伟平，请他将材料带好，现在马上感到市政府，一会市长和书记要见他。要注意，一定要保护好材料。” “好，我马上转告他，谢谢鹿叔叔。” “呵呵，不用谢，你这个诱饵，实在太诱人了，才钓出这么几条大鱼出来。赶紧告诉洪伟平吧！” 林琳放下电话，马上打电话给洪伟平，将鹿一鸣的意思，转达给他。 “好，太好了。这样一来，可以搞突然袭击，他们如果还存有侥幸心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洪伟平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天刚放亮，路上行人稀少，洪伟平开着车，飞快地来到市委大楼。刚走进他的办公室，市委秘书长马上走过来，请他到书记的办公室。 洪伟平带着材料，跟着秘书长，来到书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书记和市长都在等着。看见洪伟平进来，赶紧请洪伟平坐下来。 “洪局长，你说一下具体情况吧。”书记首先开口。 洪伟平再一次将情况详细汇报一次。洪伟平汇报时，市长从洪伟平手中，要过材料，慢慢翻看。 洪伟平汇报完，市长将资料递给书记，书记也不吭声，安静地翻看资料。书记那国字脸上，神情严肃，眉头紧锁。 “这几个人，已经被很多人匿名投诉了，可是，我们一直拿不到真凭实据。洪局长，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书记看完材料，对洪伟平说。 “洪局长，你是怎么想到要从郑伟身上动手的？” 此时此刻，洪伟平也不能隐瞒了，只好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他，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会惊动鹿老了。他可是鹿老的救命恩人，也是李老的救命恩人，他是一位一身正气的人。营州有他，是营州之福啊。”市长是知道来龙去脉的。 书记站起来，走了出去，对秘书长说：“等一会，等他们都上班了，通知他们，到会议室，召开全体常委的紧急会议。记住，现在不要通知任何人，必须等他们来到了以后再通知。” 书记吩咐完毕，再度回到他的办公室。 “洪局长，请你马上从刑侦大队调人过来，带上手铐。记住，要穿便衣来，要开普通的车来。”书记的决策力，考虑问题的周详，比市长明显强很多。 “好，我马上去安排。这些资料，就留在您这吧。” “嗯，留在我这。”书记毫不含糊。 “宁局长，马上派五个人，带上手铐，穿便衣，开普通的车，赶到市政府来。记住，证件要带。” “是，马上执行。”一夜未眠的宁观海，接到如此清晰的命令，心中大喜。 “丁局长吗？你马上通知美怡，今天不用上班，留在家里。另外，你选几个身手好的，带上家伙，接美怡的儿子上学，并守在学校，护送他回家。” “在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前，不能撤销保护措施，美怡也不能上班。” “附属医院的保安，必须加强，保证一旦有事，马上有人处理。”洪伟平早已想到这一招，才有如此周全的安排。 “好，我马上安排，请局长放心。”丁健对于附属医院要建住院大楼的事，早有所闻。在营州，如此大的工程，争抢的人肯定很多，各种手段都有人敢使出来。 上午八点整，市委大楼会议室，紧急会议正式召开。宁观海带着五位手下，穿着便服，站在会议室的后方。 虽然穿的是便衣，但军人和警察那股阳光硬朗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每一个进来开会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第一百八十五章 林琳与厚泽遇袭 “昨天深夜，洪伟平局长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攻坚战，抓获了恶贯满盈的凶手，还揪出了我们队伍中的不少蛀虫。” “现在，请刑侦大队的战士们，将这些蛀虫逮捕，他们的办公室和家，都要仔细搜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因为事发突然，逮捕令一会再补发。”书记一声令下，宁观海带领战士，将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张洋抓起来，并扭送出会议室。 紧接着，宁观海在秘书长的带领下，直扑城建办办公室，将正副科长全部抓走。 行动如疾风迅雷，参加会议的人，有的拍手称快，有的却坐立不安。 “同志们，国家改革开放，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在座的各位，要做好引领的作用，做好示范的作用，绝对不能向企业伸手，更不能与一些企业，一些人，沆瀣一气，作恶多端。” “张洋的结局，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希望大家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座的，如果有问题，请及时向有关部门交代清楚。否则，一旦由公安和纪检机关查明，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书记虽然没有说明详细的案情，但张洋的事，已经是路人皆知，欠的是“实锤”。现在，洪伟平将实锤递给了书记，等待张洋的，肯定是牢狱之灾。 林琳已经接到丁健的电话，杨美怡和林琳都等在家里。 不一会，杨美怡的两位同事，穿着制服，来到林琳家。 “厚泽，跟着两位叔叔去上学。记住，不能离开两位叔叔，放学的时候，如果没有看见两位叔叔，你就在学校里等一等，最好在老师身边等一等。”林琳叮嘱厚泽。 “嗯，我知道了。”厚泽虽小，但自小跟着林琳和美怡，听他们与鹿一鸣、洪伟平他们谈话。小小的心灵里，已经隐约有了危机的意识。 看着厚泽跟着两位叔叔离开，林琳打电话给丁健，感谢他的帮助。 “丁大哥，您那有没有可伸缩的、缩回去不太长的不锈钢棍？” “有，这种东西，威力不大。不过，到林院长手里，正好用，我一会派人送到你的办公室。” “好，太好了，非常感谢！” “林院长客气了，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打我电话。”丁健对林琳，十分敬佩，十分尊重。 林琳上班后不久，一名保安将一根崭新的、可伸缩的不锈钢棍送到林琳的办公室。林琳将棍取出来，棍的大小，相当于林琳的两个手指宽，拉开后的长度与林琳的手臂长度相当，非常好用。 头一周，一切平安无事。 事发后的第二周的周三，林琳上午主持医院领导的例会，并敲定住院大楼的承建商。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对医院最有利的方案，是由深城绿科集团提出的、带资建设的方案。 在会上，大家以举手表决的形式，全票通过了这一选择。接下来，就是签约、公司的进驻和开工仪式。 下午，医院的领导继续开会，参会的人员，多了绿科集团的领导和工程人员。 他们在一起，由韩继光把关，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商量，讨论，为明天的签约文件做最后的修改。 这样的事情，既费神，又费时。他们在讨论着，他们不知道，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林琳更不知道，儿子经历了一次生死危险。 下午，厚泽放学，来到学校门口。等候在门口的两位警员，马上一左一右的站在厚泽两侧，护送厚泽，准备回家。 这次的保护，丁健是下了死命令的，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权限和自卫的武器。 他们刚走出校园门口，校园两侧的小店铺里，突然分别冲出两个手拿凶器的歹徒，向着厚泽冲过去。 两位警员果然身手敏捷，只见一位警员一把抱起厚泽，快步退回校园。另一位警员毫不犹豫地拔出枪，对着歹徒就打。 两个歹徒应声倒下，另外一侧的歹徒，根本不理会中枪的同伴，手持凶器，继续往校园里冲，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 抱着厚泽的警员，早已放下厚泽，拔出枪来，“砰、砰、砰、砰”四枪，弹无虚发，两名歹徒也应声倒下。 这两位警员，都是丁健手下的精英。他们不仅身手敏捷，枪法也十分精准。他们早已商量好，每一个歹徒承受两枪，一枪打在大腿上，一枪打在持有凶器的手的肩胛骨上。 他们将凶器收缴起来，然后将厚泽挡在身后。 学校离沙湾警察局不远，连续的枪响，惊动了沙湾警察局里值班的警员，他们迅速赶到现场，将这四个歹徒全部铐起来。 此时的厚泽，以及学校的老师、其他还没离开学校的学生们，都吓得脸色苍白。 “麻烦你们将这几个家伙带到医院包扎好，然后带回警局。我马上向丁局长报告，然后护送美怡的儿子回家。” “好，辛苦你们了。”赶过来的警员，将这四个歹徒，扔进警车里，往医院急诊室开去。 还没等他们向丁健报告，丁健已经带着一支队伍，赶到学校。 “你们俩辛苦了！你们继续将厚泽送回家，这里，由我们来维持秩序，不能给歹徒有任何可乘之机。”丁健出身刑警，心思细密，早已考虑到这个问题。 学校的人员疏散完毕，丁健马不停蹄，赶回分局，对这四个受伤的歹徒进行审讯。 有丁健的带领，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他们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他们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供认。 此刻的林琳，刚好商谈完毕。他们商谈好，明天上午九点，在小会议室，举行签约仪式。 林琳回到办公室，狠狠的喝了一口水，才拿着提包，手握伸缩钢管，走出办公大楼。 室外，华灯初上，不少职工已经吃完饭，正往医院大门口方向散步而去，林琳则往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斜刺里冲出三个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凶器，成弧形将林琳围住。 第一百八十六章 鹿一鸣的担心 林琳反应几位迅速，将提包丢在地上，将伸缩钢管拉长，一声不吭，对着他左手侧的歹徒的头部击去。 这个歹徒看见，赶紧往后退。殊不知，林琳这一招是虚招，他的目的，是将中间这个歹徒打倒。 林琳的钢管突然变向，飞快地击打在中间这个歹徒手持凶器的手上。 “哎呀……”歹徒大叫一声，凶器应声掉在地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林琳的钢管“啪、啪”两声，击打在中间歹徒的双侧膝盖上， “啊……”随着两声惨叫，歹徒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右手侧的歹徒，以为林琳会向他攻击，马上拉开架势，准备迎战。谁知道，林琳脚步轻移，闪电般向着往后退缩的左侧的歹徒杀去。 左侧歹徒的结局，与中间这个歹徒的结局是一样的。双侧膝盖和手臂被打断，倒在地上。 这下子，最后一个歹徒尴尬了。他没想到，林琳竟然如此厉害。是的，他们都没想到。他们以为，对付一个文弱书生，三个人，三把凶器，怎么样都可以了吧。 围观的职工离得远远的，剩下的这个歹徒，无法抓到“人质”。 跑，他不如林琳快。打，他打不过林琳。此时此刻，这个家伙真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下凶器，我保证不打伤你。否则，你和他们一样。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客气了。” “一……” “二……” 林琳正准备继续数，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疾速而来。带队的，正是丁健。 审讯时，歹徒告诉丁健，还有三个人，在医院的办公大楼附近，准备袭击林琳。丁健听罢，赶紧带队，开车冲了过来。 丁健虽然知道林琳身手了得，但面对三个带刀的歹徒，他担心林琳吃亏。听完歹徒的招供后，马上带人飞奔过来。 这下子，这个歹徒彻底崩溃了，他丢下手中的凶器，跪在地上。两个警员冲向前，将他铐起来。 看见这三个歹徒被林琳“虐”成这个样子，丁健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林院长，还是您厉害呀。” “哎，丁大哥，您怎么过来了？” 丁健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林琳一听，大吃一惊。 “丁大哥，太感谢你们了！”林琳一把握着丁健的手。 “林院长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洪局长下的死命令。”丁健也不隐瞒。 “好了，我要回去，向洪局长复命，今晚，还有一次行动，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丁健说完，与林琳告别，带着这三个歹徒，与同来的警员一起，离开了医院。 林琳目送他们离开后，快步往家里走去。 围观的职工们瞬间沸腾了。他们尊敬的林院长，原来武功如此高强，与公安局的关系如此的好。 他们议论纷纷，他们为自己的院长感到骄傲和自豪。从此，林琳的武功，再也藏不住了，这一幕，也成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医院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琳赶回家，推开门。厚泽看见爸爸，一直忍着不哭的他，终于哭了起来，并扑向林琳。 “爸爸……”厚泽在林琳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林琳抱紧厚泽，让他尽情释放。 林琳知道，必须让厚泽将心中的恐惧和压抑，完全释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杨美怡看见，眼眶不由湿润起来。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杨美怡赶紧拿起话筒。 “喂……”杨美怡首先开口。 “美怡吗？我是鹿叔叔。” “鹿叔叔，呜……”杨美怡其实也是在压抑着，听见鹿一鸣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美怡，别哭，厚泽那里，有两个带枪的警员守护，我是不担心的。我担心的，是琳儿，听说他受到三个手持凶器的歹徒的袭击，他没事吧？” “啊？！他受到袭击？”杨美怡大吃一惊，并看向林琳，心中感到一阵惭愧与内疚。 “对，我听局里的人向我汇报，才打电话问一问。怎么样，琳儿没事吧？” “谢谢鹿叔叔，他没事，他正抱着厚泽呢。他刚回来，您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也受到袭击了。” “没事就好，呵呵，我也想不到，琳儿的身手这么好。你们不用担心，今晚，全市行动，将这个作恶多端的团伙，一举端掉，一个也跑不了。” “不要哭，不要影响了厚泽。你的担心我理解，其实，琳儿更不容易。”鹿一鸣对林琳的疼爱，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这时，厚泽已经趴在林琳的肩膀上睡着了。看见这种情形，林琳反而放心了。只有将内心的恐惧释放出来，才有可能安然入睡。 林琳轻轻地将厚泽放在床上，盖一张薄薄的被子，让他睡一觉。 林琳从房间里出来，美怡一下子扑进林琳的怀里。林琳搂着美怡，轻轻拍打这美怡的后背。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老公，你能不当这个院长吗？”美怡再次提出请求。 “美怡，你知道，如果我不当这个院长，最高兴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就是袭击厚泽和我的人，就是半夜打电话威胁我的人。你说，我能向这样的人认输吗？” “可是，我很担心你，担心厚泽。” “不怕，这一轮的打击，力度很大。估计，营州会因此平静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总是这么自信，勇敢。”杨美怡认识的林琳，始终没有变化。 “我有实力做支撑，为什么不自信。再说了，我们都要自信，将这种自信和勇敢，传递给厚泽。” 第二天，负责接送厚泽的警员照常出现在林琳家的楼下。不同的是，他们不再穿警服，而是穿着便衣。 丁健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 他担心有漏网之鱼，一旦这些漏网之鱼作垂死挣扎，就会很危险。警员换穿便衣，方便将这些人引诱出来。 很显然，丁健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晚的行动，已经彻底捣毁了这个犯罪团伙。在保护厚泽一个月后，丁健撤回了这两个警员。 第一百八十七章 美怡初涉股市 林琳却不敢掉以轻心。每天早上，都由他送厚泽去学校，放学时，也是由林琳去接。 住院大楼已经动工兴建，绿科公司的实力确实雄厚，投入的人力和设备非常充足，建设的速度很快。 有韩继光做监工，林琳非常放心。 眨眼，到了1994年6月。 “美怡，证券的账户开好了没？”一天，林琳问美怡。 “早就开好了。” “将所有存款取出来，放进证券的账户里。” “准备行动？” “对。” “好。”夫妻两人，配合默契。 “7月28日，周四，下午收盘前半小时，买下下面三只股票。” “哪三只？” 林琳将要美怡去买的三只股票写了出来，然后说：“根据我们的资金，第一个占我们资金的百分之六十，第二和第三个，各占百分之二十。”林琳一边说，一边将这些内容写下来，交给美怡。 “啊？！全部投进去？” “对，放心吧，听我的，没错。”前世，林琳在医院领到的钱不多，所以，他也参与炒股。当然，主要是由前世的妻子进行操作。 每次牛市过后，林琳都会看看在牛市中表现最好的股票。他不贪多，每次记住三只最牛的股票，以林琳的记忆力，这些股票，林琳都记得很清楚。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我是说，什么时候卖掉。” “9月9日，不管输赢，都要跑。在盘中，找一个卖点，将所有的股票卖掉。” “嗯……你怎么这么肯定？” “呵呵，如果我说，我有第六感，你相信吗？” “不相信。这世界，没有第六感。不过，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分析和判断。好，我坚决执行你的命令。”作为警察，执行命令，也是非常坚决的。 接下来几天，杨美怡办好了资金的转移手续。7月28日，心中忐忑的杨美怡，按照林琳的吩咐，用手中所有的钱，买下了这三只股票。 “老公，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买下这三只股票了。”晚上，两口子在床上，杨美怡对林琳说。 “好，买了就买了，不用再理会它，到9月9日，再卖掉就是了。”林琳说得轻描淡写。 “老公，我真是服你了。你怎么会如此淡定呢？” “呵呵，如果对自己都不相信，就不要去干。如果相信了，就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几十年的经验，将林琳的心态历练得十分好。 是的，重生后的今天的股市，会不会重复重生前的那一幕呢？这种大势，林琳相信，不会有变。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老公，我今天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股市。”毕竟是第一次入市，而且是倾囊而出，杨美怡怎么可能放得下？ “呵呵，怎么样？” “今天下午开始，我们的股票开始涨了，而且，涨幅不小。” “不要被一时的涨涨跌跌左右你的心情，安心工作，工作才是正道。” “是，我以后尽量少看。”杨美怡笑着说。是啊，她只能说少看，不可能不看。 一天晚上，林琳、厚泽、美怡三个人正在在吃饭，厚泽突然说：“爸爸妈妈，我想学习弹吉他。” “好呀，厚泽为什么突然想学习弹吉他呢？”林琳一听，心中感到高兴。他一直没有逼迫厚泽，跟风去学习某一样课外知识，他想要的，就是厚泽自己感兴趣，想去学。 “今天，课间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播放一首很好听的音乐。我问老师，这是什么音乐，为什么这么好听。” “老师说，这是一首吉他独奏曲。老师还说，学校很少放这种音乐，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放这样的音乐。” “哦，爸爸明白了，你是觉得吉他弹奏的音乐很好听，所以想学，对不对？” “嗯。” “学习任何一门乐器，想要成功，必须做到坚持，不怕苦，不能半途而废。爸爸最不喜欢的，就是学了几天或者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不学了。” “厚泽能不能做到，为了学好弹吉他，不怕苦，不怕痛，不怕累，一直坚持下去呢？” “能。不过，学吉他，怎么会有痛呢？” “有呀，吉他有琴弦的，弹奏的时候，手指要压在琴弦上，一开始学的时候，会感觉疼痛，甚至很痛。还有，用手指弹拨琴弦的时候，也会有疼痛的。” “我不怕，我能坚持。” “好，爸爸相信厚泽能坚持。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等爸爸或者妈妈找到好的老师，就请老师来教你，好不好。” “好。哎，爸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你是不是也会弹吉他？” “爸爸不会，爸爸读书的时候，有一位同学，弹吉他很厉害，非常好听。这些知识，是他告诉爸爸的。” “哦……我以后也要像爸爸的同学一样，弹得非常好听。” 晚上，林琳与美怡一番云雨后，俩人躺在床上，既惬意又放松。 “哎，老公，你真的同意厚泽去学吉他？” “对，以前我一直没有让他去学什么，等的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 “等他自己有兴趣，想学他感兴趣的东西啊。你看很多家长，背后跟着的，都是愁眉苦脸的孩子。这样的学习，扼杀了孩子的天性，孩子也学不好。”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常说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老婆就是聪明。”林琳侧过身，手指在美怡笔挺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别捧我。咱们手上这三只股票，都涨疯了。如果继续这么涨下去，呵呵……”说到这里，美怡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想得这么美，从来没有一直涨下去的股票。记住我的话，9月9日，将它们全部卖出。” “嗯，我保证坚决执行。”美怡对林琳的话，坚信不疑。 “对了，到时候，你和我注意一下，物色一位好的吉他老师，请老师上门或者参加学习班，这两种方式都行。” “好，我问问单位里的同事看看。”美怡答应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张泓的电话 9月9日，周五，吃午饭时，美怡问林琳：“老公，还在猛涨，抛不抛？” “抛，越涨，越要抛，今天一定要抛掉，别贪心。” “好吧，听你的。”听口气，美怡有点舍不得。 下午下班，林琳到学校将厚泽接回来。美怡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们三人，围坐在饭桌旁，吃起饭来。 饭后，美怡收拾好碗筷，厚泽做作业去了，林琳与美怡坐在沙发上。 “老公，我全抛掉了。唉，气死我了。” “怎么了？” “这三只股票，收市前，全部涨停了。” “呵呵，你要记住，在股市里，散户不可能买在最低，也不可能抛在最高。是我们的，我们才能放进口袋，不是我们的，小心烫手。” “你这么肯定，是不是下周一就开始跌了？” “不一定，可能还会涨，但是，应该是强弩之末了。” “嘿，你知道吗？第一次炒股，我的手心里，满是汗呀。” “呵呵，来多几次，慢慢就习惯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林琳拿起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老弟，吃饭了没？” “噢，是麦大哥呀，吃过了，您吃了没？” “吃过了。有件事，想听听足智多谋的林老弟的意见。” “麦大哥客气了，麦大哥请讲。” “是这样，这几年，深城炒股的人不少，很多人劝我也‘杀’进去，我都拒绝了。最近，股市疯涨，他们又来劝我，而且都是些好朋友。” “我回家后，也看了一下股市，最近，股市确实涨得很厉害。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我进，还是不进。”这一波牛市，牵动着很多人的心。 “我说说我的看法，不一定对，供麦大哥参考。” “好，林老弟快请说。”麦强知道林琳的性情，这样的事情，林琳从来没有与外人谈起过。 “股市，我认为，赌博的成分更大，作为散户，信息不对称，很容易在股市里亏得精光。当然，如果麦大哥参透了股市的精髓，成为股神，那是另外一回事。” “哈哈，林老弟，我怎么会成为股神呢。我一直在做实业，从来没有涉足股市。” “所以，我劝麦大哥不要跟风。不过，有一个行业，我觉得挺适合麦大哥出手的。” “哦，什么行业，快说来听听。” “我们国家，到现在为止，国营单位的职工的住房，都是靠单位分配的。这种情况，已经开始有松动的迹象。” “您想想，哪个单位，有这么多的地块，有这么多的资金，在不停地建房子？所以，我认为，房地产市场，是未来一个很大的市场。” “麦大哥现在在深城，如果流动资金允许，不妨出手，在市中心买一些旧房子，或者买一些地块。” “手中有多少闲置资金，就买多少，屯着不动。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在五到十年后，这些资产会翻无数倍。当然，前提是你要拿得住，不要赚一点点就放手。” “林老弟，你在营州也这么干了？” “呵呵，麦大哥，我哪来的钱呀。如果我有足够的资金，我肯定这么干，甚至‘杀’到广城去。” “好，我明白了。按林老弟的意思，股市我是不要碰喽。” “对，千万别碰，特别是现在，别人疯狂的时候，就是麦大哥需要冷静的时候。否则，会输得很惨。” “啧啧，林老弟，你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啊。好，我根据我手中的资金，开始在深城布局，广城嘛，我就不去了。” “呵呵，好，这样好，集中精力，在你最熟悉的地方，成功率会更高。” “哈哈，听老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好了，不打扰你这个大忙人了，什么时候到广城，告诉我一声。” “好，一定。”说罢，林琳与麦强互道再见，收了线。 “老公，你为什么反对麦大哥炒股呢？” “他的资金量大，又没有什么经验，一旦失手，将血本无归。而投资房地产，他收获的，是固定资产，放在那里，肯定不断升值，而且，是稳定的升值，没有任何风险。” “将来，他的收益，将是非常可观的。” “你这么肯定？” “肯定，当然肯定。我们现在小炒一下，等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我们也转向房地产。” “我们也投资房地产？那得要多少钱呀。” “嘿，不是现在，是以后。” “以后也没这么多钱呀。” “办法总是有的。到时候，遇到问题，我们再解决问题。呵呵，我不是经常说嘛，办法一定比问题多。” “呵呵，老公，你这个态度，看来，没什么能难倒你。”美怡更加佩服林琳了。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林琳一把抓起话筒。他不想这刺耳的铃声，影响正在学习的厚泽。 “喂……” “阿琳，你好呀！” “喔嚯，泓哥，什么风把你的电话吹来了。”原来是张泓的电话。 “哈哈，东南西北风，都可以将我的声音吹到你那。没影响你的休息或者工作吧？” “没有，在与老婆闲聊呢。” “呵呵，很有情趣哦。哎，你有没有接到年级毕业十周年聚会的通知？” “没有啊。” “这帮家伙，也真是的，连你都给忘了。” “呵呵，忘掉我，这不很正常嘛。读书的时候，我就是透明般的存在。” “那是你刻意低调而已，什么透明般的存在。在我们班同学里，你就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泓哥过奖了。” “不过奖，一点也不过奖。还是莫班长想得周到，他就担心你没有接到通知，让我打电话给你，果然不出莫班长所料。” “这一次，是同学们离校十周年大庆，你可不要找什么借口了，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班同学，在广城等着你，不见不散。” “对了，国庆节刚好是周六，会务组建议大家周五下午报到，周六上午还是报到时间。周六中午和晚上，各班各自解决吃饭问题。” 第一百八十九章 往事并不如烟 “周日上午，组织一场足球比赛，中午在学校饭堂吃饭，大家一起，回忆当年在校的时光。晚上，全年级一起，晚会和吃饭同步进行。你必须来，大家都在等你哦。” “好，谢谢泓哥的通知，我尽量安排时间去。” “什么尽量，是一定！”张泓的内心，是十分想林琳参加校庆的。 “呵呵，听泓哥的。哦，对了，泓哥，可以带家属不？”林琳一边说，一边看向美怡。美怡听罢，满脸含笑，对着林琳，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欢迎还来不及呢。” “那就辛苦泓哥，为我订一间带套间的大房，我和我太太，还有我儿子一起上去。房间的钱，我来掏。” “好，我知道了，一定安排好。你这么说，我更高兴了，因为，你是肯定上来的了。什么钱不钱的，你就不用考虑咯。”张泓说罢，也不给林琳再说什么，马上收线。 “哈哈，这一次，我可以到我心仪已久的双亚医学院走一走咯。哎，老公，难道你不担心我跟着去，知道你以前的情史？” 林琳笑着看了美怡一眼，说：“知道就知道呗，你又不会吃了我。” “嚯嚯，难道，你真的有情史？” “有，还真的有。我还得感谢老婆，一直没有问我这个问题呢。” “嘿，过去的东西，还纠结它干嘛，我才不那么傻呢。哎，老公，现在可不可以说一下？” “可以，不过，说来话长，等厚泽睡着了再说吧。” “好，呵呵，我有点小兴奋哦。”美怡向林琳挤眉弄眼。 “别这样，我的情史，可是惊天动地的呀，一会听了，别吓着。” “哼，我才不相信呢。有惊天动地的情史，还能在学校里低调？骗谁呢。”美怡的想法也没有错。 她不知道的是，林琳所说的惊天动地，只局限在他们班。这件事情，是他们班的“最高机密”，班里的同学，在校时，从不对人说。 夜深人静之际，林琳与美怡夫妻俩，躺在床上。美怡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 林琳双眼盯着天花板，发生在几十年前的，如烟的往事，在脑海里地浮现出来，清晰如昨。 “这事，还得从大学一年级第一学期开始。”林琳开始了讲述。 “啊？！老公，你哪个时候，才几岁呀？” “十六岁呀。” “十六岁就开始有惊天动地的情史了？” “你看你，我说的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没有读大学，何来的惊天动地的情史，你说是不是？” “嗯，那也是。” “别打岔，听我慢慢讲，这故事长着呢。”林琳提醒美怡。 林琳说完，整个人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那是1979年的秋天，林琳入读双亚医学院临床医疗系。第一学期开学不久后的一个周六，林琳所在的二班，班长莫维组织全班同学，到省城所在地，广城西北面的白云山游玩。 林琳清晰地记得，前世的他，为人腼腆，不喜欢交往。这次活动，是前世的他，参加的，为数不多的班级活动之一。 林琳作出这样的决定，是想改变自己内向的性格，想融入到班级甚至年级这个大集体中。他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性格，到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改变了。 不过，林琳绝对没有想到，这次活动，竟然惊险连连，还最终收获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初恋。这是林琳心中认定的，人生真正的初恋。 白云山的山顶，终日白云萦绕，山，因此而得名。白云山不仅高，还特别长，绵延十几公里，是广城的“市肺”。 一群不知到危险为何物的少年男女，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爬而上。此时的林琳，离开中学，初到省会城市，面对众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感到一切都是新鲜的。 他显得十分主动，一会帮助这位女生提一下东西，一会又拉一把另外一位女生。一路往上，林琳获得所有女生和班长他们的好评。 秋高气爽的山顶，令他们忘却了登山的辛苦，在灌木丛密布的山顶上，他们采摘着野果，谈笑风生。 班长莫维和女班长杨艳，找一处平坦阴凉的地方，铺上他们带来的塑料纸。大家将采集到的野果，放在上面。 一些喜欢打牌的人，围着一起打牌。另外一些人，则随意地坐着，开心聊天。 他们玩兴正浓，突然，一群大约七八个人的男女走了过来。广城离香港很近，这个年代，正是南风频吹的年代，很多人被吹得迷失了自我。 香港的服饰和打扮，在广城大为流行。它是时髦的象征，也是有钱的象征。 从这几个男女的穿着看，肯定是广城本地人，而且是无业游民。那个年代，考不上大学，又不愿意到工厂干活，就会在社会上浪荡。 “喂，你们滚开，这个地方是我们的。”一位留着长头发，带着墨镜，穿着喇叭裤，手上提着一台录音机的男子，对玩得高兴的莫维他们大喝一声。 他的这身行头，就是当时“类香港人”的标配。 “这是公共场所，我们来得比你们早，为什么要让给你们。”莫维也是广城人，他并不害怕这些人。 “哎呀，你还敢顶嘴？兄弟们，一起上，将这些男的全部打趴下，女的留下来。哈哈，这么漂亮的妞，到哪去找？” “大只广，你敢？！”这个男人身后的一位穿着怪异的女人大叫一声。 “我为什么不敢，你这个死八婆，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悬崖。”男子一声吼叫，这个女人再也不敢吭声。 “你敢出头，我就揍你。”男子转身，放下录音机，向莫维冲过去。 一场打斗，眼看就要发生。而且，以莫维他们的年龄和身板，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人影一闪，冲进对方的人群中，拳打脚踢。一眨眼功夫，这些男人全部被打倒在地上，哀嚎声响彻这一方的山顶。 第一百九十章 惩凶救美 “怎么样，还来不来？”林琳气息平顺，神情淡然。这是林琳离开家乡的第一次出手，一亮相，便震惊了全班同学。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马上走。”这些人，被林琳打怕了，马上爬起来，飞也似地向山顶的另一侧逃去。 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莫维拍着林琳的肩膀，说：“阿琳，真有你的。谢谢你，为我们解围。” “班长客气了，我不上去，班长和同学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林琳的话音刚落，一声尖叫声在离林琳不远处响起。林琳侧身一看，只见一位女生正向悬崖边滑去。林琳双腿用力一蹬，瞬间跃到这位女生身边，并一把抓住这位女生伸出来的、正在下滑的手。 此时的林琳，立足未稳，被这位女生往下的力量一带，也跟着滑了下去。 “啊……”林琳和这位女生的呼叫声，在悬崖周围的山谷中回荡。 班长莫维吓得脸色苍白，他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马上吩咐大家慢慢下山。他自己则不顾一切，飞也似地跑下山去了。 这样的年代，没有任何通信工具，想救人，只能到山下求救。 危急中，林琳并没有慌乱。他用另外一只手，不断地抓住茂密的灌木丛的枝条。断掉一根，林琳又想办法抓住一根。就这样，他们掉下去的速度明显减慢。 当他们摔倒在悬崖底部时，俩人都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要说痛苦，非林琳莫属了。因为，这些灌木丛的枝条，虽然不带刺。但他们从山顶掉到悬崖底，这么长的距离，林琳的左手掌，已经被藤蔓摩擦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他们都穿着长裤，但衬衣已经被灌木丛撕扯破了。女生因为在下面，衬衣破得更厉害。 “林琳，你的手……”惊魂刚定，女生看见林琳血肉模糊的手，惊叫起来。 林琳看了一下，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从手掌传来，十指连心啊！刚才，因为注意力太集中，现在看到手掌的模样，才感觉到钻心的痛。 “怎么办？哇，你的衣服，袖子都快掉了。”女生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尖叫起来。 她的外衣，基本上被扯掉了。露出除了文胸以外的、雪白的、带着血色划痕的、嫩滑的肌肤。 “我……你……我……我怎么办？”突然的变故，令女生语无伦次，声音中带着哭腔。 林琳强忍着手上的痛，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露出健硕的肌肉。 “你穿我的吧，把你的上衣给我。”林琳将自己的上衣递给女生，然后转过身去。 女生见状，马上换上林琳的上衣，并将自己的、破烂不堪的上衣脱下来。 “谢谢你，林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今天我死定了。你的手，该怎么办？” “没事，你坐在地上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哎，你别走远啊，我害怕。” “放心，我不会走远的。”林琳说完，拿着女生的衬衣，走向悬崖脚下的灌木丛。 以前在师傅家里，常看见一些新鲜的草药。师傅耐心指点和教导他，哪些药是止血的、哪些是消炎的、哪些是治疗跌打骨折的、哪些是治疗蛇虫咬伤的…… 林琳相信，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应该可以找到这些草药。 林琳的想法没有错，在这深深的悬崖底部，生长着大量这样的草药。林琳很快便采集到他想要的，并将这些草药放进嘴里嚼烂，然后，再将这些嚼烂的草药，敷在受伤的手上。 做好这些，林琳才将女生的衬衣作为绷带，包扎好受伤的手。处理好，林琳才回到女生的身边。 “林琳，你的手，好点吗？”女生的语气中，满是关心之情。 “好很多了。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嘿，我们班，就你的皮肤最白净，我们宿舍的女生还说，哪有皮肤如此白净的男孩子的？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 “哦，怎么会这样想？” “第一，我摔下来的时候，下坠的力是很大的，你竟然可以抓住我，还可以通过另外一只手，抓住灌木，减缓我们下坠的速度，可见你力量之大。如果不是这样，我们都没命了。” “第二，嗯……看你脱掉上衣，才知道你肌肉如此发达，难怪你的力量这么大。还有，对，还有，看见你暴揍在山顶上遇到的流氓，嘿，你应该还懂武术。” “呵呵，你的分析能力太强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姓余，名小云，你叫我小云吧，我和莫班长一样，是广城市人。”余小云的相貌与身材，在刚离开吉水镇的林琳眼中，与电影明星差不多。 “小云，嗯，好听又好记的名字。” “谢谢你的喜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这条命就没了。噢，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嗯……现在是下午2点半。”林琳看了看自己的上海牌手表。这块手表，在这样的年代，算是一件“奢侈品”了，那是爸爸林绍强托人买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怎么办？” “别怕，莫班长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怎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呢？” “没那么快的。从我们学校到白云山脚，坐公交车，需要2个多小时。从白云山脚爬到山顶，也需要2个多小时。” “我们大概是下午1点多掉下来的，班长他们要过来救我们，最快，也要到下午4点多才能到山顶。如果慢一点，要5点多才能到。”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只好等喽。哎，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专注地看着你揍这帮家伙，一不小心，踩着一颗圆圆的石头，脚底一滑，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滑下悬崖，后来，有一只手将我的手抓住。” “谢天谢地，如果你不在我身旁，如果不是你的反应神速，如果我一个人摔下来，就算不摔死，也得吓死了。不过，我这样一摔，把你给连累了，实在抱歉。” 第一百九十一章 获救 “嘿，别说这个。有些事，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听说过墨菲定律吗？” “墨菲定律？没听说过，说来听听？” “墨菲定律，是一个叫墨菲的人随口说的一句话，最后演变成一种趋势或一种倾向。它说的是，如果坏事情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 “嗯，还真是这样。在山顶，我们遇到流氓，你救了大家，然后，我滑下悬崖，你救了我。呵呵，结果并不是最差的。” “哎，你怎么懂这么多。”说这句话时，余小云看向林琳的眼光，显得很热切。 “呵呵，我以前看过，觉得很好玩，便记下来了。” “哎，林琳，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名字，其实与你是很相符的。斯文白净的外表，很像个女孩子。” “哦，你也这么认为？” “是啊，难道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是的。” “可能是你爸爸看见你皮肤白嫩，文质彬彬，才起的这个名字吧。不过，这名字还是挺好听，也挺好记的。”余小云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琳。 “管他呢，名字嘛，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呀，小云。小云一朵，轻轻飘过，不把光遮住，也不将雨带来。” “林琳，你喜欢写诗？” “没有，我喜欢文学，但不会写诗。”林琳的意思，是想转移余小云的注意力。 “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会不会下来救我们？”余小云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 “为什么会这样问呢？”其实，这个问题，林琳也想过，只是怕余小云担心，没有说出来。 “你看离我们不远处那几具阴森森的白骨，他们当时未必就是摔死的。” “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他们极有可能是独来独往的，摔下来，没有人知道，自然就没有人救他们。我们不一样，班长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林琳尽量安慰余小云。 莫维飞快地赶回学校。他不敢隐瞒，马上向年级老师报告。年级主任马田老师一听，吓得不轻，赶紧带着莫维，向学校领导汇报。 学生出事，对于学校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这些学生，是国家的宝贝呀。校长马上向广城市政府求救，市政府接到求救后，马上调动消防大队，赶到出事地点。 林琳对时间的估计，还是太乐观了。莫维这么一番操作下来，消防大队的官兵来到白云山顶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天色开始慢慢地暗了下来。 消防队长沿着出事的悬崖边走了一段，然后让人将一根粗大的绳子放下去，试探一下深浅。 放出大约20米长的绳子后，队长叫停了。 “马主任，这么高摔下去，你得有心理准备。”看来，消防队长认为，掉下去的人，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我有心理准备，请队长马上救人吧。”马田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是啊，这批学生，才十六七岁，刚开学不久，就遇到这样的意外。如果真有不测，马田怎么面对他们的父母，又怎么面对学校的领导呀。 队长马上命令四名队员，分别将绳子固定在四颗巨大的古树上，带着两个像“睡袋”一样的东西，顺着绳子，滑下悬崖。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他们，将他们顺利带上来。”队长的语气，不容置疑。 悬崖边，莫维带着班上几位有力的男生在等待。莫维的心情，沮丧、担心、害怕、恐惧、侥幸……真是五味杂陈。 深山里的秋天的夜晚，寒气逼人。余小云因为害怕，紧挨着林琳坐着，余小云的身体，还不时的打个冷颤，这是人在恐惧时，一种条件反射。 到了后来，余小云干脆抱着林琳，颤声说：“我冷，我怕。”她那发育得很好的身体，轻柔地挤着赤裸上身的林琳，林琳将瑟瑟发抖的余小云紧紧抱住。 此刻的林琳，也无法估计，莫维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对他们进行施救。 “林琳，你说，我们还有得救吗？” “傻瓜，肯定有得救。” “幸亏吃点野果，不然，饿死我了。哎，林琳，你怎么懂这么多？”余小云在找话说。 “人和动物一样，都懂得趋利避害。我观察过，动物能吃的果子，应该没有毒，所以，我才敢摘来吃。”林琳的话，很有道理。。 林琳刚说完，余小云“嗯”的一声嘤咛。 “怎么了？” “背部很疼，火辣辣的疼。” “嗯，你背部的衣服擦破了，皮肤也擦伤出血了。” “很厉害吗？”余小云一阵紧张。 “一小块，不大，不用紧张。”林琳的嘴角向上一弯。 正说着，林琳发现峭壁上有光亮在晃动。 “小云，快看，救我们的人来了。” 余小云顺着林琳的手指所指看去，果然看见有类似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哇，我们得救了！”余小云高兴地站起来，将林琳紧紧抱住，一边跳，一边哭了起来。她那胸前的丰满，随着她的跳动而跳动，上下摩擦着林琳的胸膛。 “小云，你别激动。一会上去，我们可不能害了班长。”林琳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意思？” “你想呀，班长组织我们活动，我们不小心掉了下来，班长肯定会被学校重罚的。” “对哦，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到时候，你就说，你不听班长的提醒，靠近悬崖边走，不小心滑了下来。而我呢，刚好在你身边，伸手抓住你，一起掉了下来。” “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哎，林琳，你怎么这么聪明。” “嘿，你现在因为紧张和高兴，没有去考虑这些。当你平静下来，你也能想到这些的。” “切，你就别谦虚了，你呀，是我们班的小超人。”看到林琳独自打败一群流氓，到他以一己之力，救下自己，余小云才知道，这个长得像女孩子般的林琳，是如此的强大。 第一百九十二章 高烧 “嘘，上去以后，今天经历过的事情，尽量不要对别人说。” “嗯，明白。”余小云很聪明，知道林琳的用意。 一会，四名消防队员来到悬崖底部，看见抱在一起的林琳和余小云，他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刚才一路攀爬下来，他们真正体会到，这悬崖很深，他们也相信队长的话。当他们看见两个活生生的少年时，惊叹不已。 他们商量后，林琳和余小云各由一位消防队员带着，往山顶爬去。 看见活生生的林琳和余小云出现在面前，马田和莫维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与他们拥抱在一起。 “有没有受伤？”马田松开手，问林琳。 “马老师，我没问题，林琳的手，伤得很厉害，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好，我们马上到附属医院。队长，各位战士，我代表我们学校，我们年级，对你们的营救，表示衷心的感谢。” 马田对着参与营救的消防队员，深深地鞠了一恭，再与消防队长和在场的消防士兵一一握手，表示衷心的感谢。然后，才带着学生们一起下山。 “小云，行不行，要不，我背你下去。”莫维深感内疚，总想做些事情进行补偿。 “不用，谢谢班长。没事，我能走。” “阿琳，将我的衣服穿上。”莫维的口吻，不容置疑，林琳接过衣服，穿在身上。 “我们慢慢走。杨艳班长在山下的救护车上等我们。” “哦，杨班长也来了？” “来了，嘿，这个时候，谁能静得下来。” “莫维，你今晚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接受学校的处分。”马田对莫维说。 “马老师，这事与莫班长没有关系。”余小云反应很快。 “怎么没关系？他组织你们到这里玩，没有尽到提醒和保护的责任。” “马老师，班长其实一直在提醒我们，只是我不听话，走着走着，就走到悬崖边了。” “马老师，当时的情形，确实是这样。” “你这个小不点，怎么也跟着掉下去了？”马田对林琳印象深刻。林琳第一次到广城市，就是马老师带队接他们的。白净斯文的林琳，给马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我就站在小云的身边，听见她的呼叫，赶紧冲过去，伸手拉住她，就这样，被带到下面去了。这件事，确实与莫班长没有半点关系。” 莫维听着，心中一阵感动。 他知道，如果追究自己的责任，轻则记过，重则面临退学。现在，余小云与林琳大包大揽，将责任全部归到他们自己身上。想到这里，莫维的眼里，泛起一阵轻雾。 来到山下的救护车旁，守候多时的杨艳赶紧将一件衣服披在余小云的身上。余小云本来是不想到医院的，但想到林琳的伤，她还是跟着去了。 在急诊室，值班的医生为余小云和林琳做了相关的检查，余小云只是有点皮外伤，简单处理即可。 而林琳因为手部的伤，被推进急诊科的小手术室进行清创处理，并重新包扎好。 马田、莫维杨艳和余小云他们，一直等在手术室外，直到林琳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们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马老师好！这位同学，明天记得过来换药哦，你伤的可不轻。”做手术的医生对林琳说。 “好，谢谢师兄。”林琳回答说。 “杨班长，麻烦你带小云回宿舍，我带林琳回宿舍。然后，我去买点吃的，给你送过去。从中午到现在，他们一定饿坏了。”其实，莫维是一位很不错的班长。无论组织能力、决断能力还是人品，都得到同学们的认可。 “嗯，班长的这个安排，很不错。”马田对莫维的安排很满意。 “马老师，我们一起去吃点？” “我不用了，你赶紧去做你的。他们俩在悬崖底下，又冷又惊吓，小不点受伤不轻。嗯，这一次，小不点真心不错，懂得保护女同学，而且还保护得很好。”说罢，马田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 其实，马田那会不明白林琳与余小云一起唱的双簧？不过，他也认为，这样做，是对莫维，对年级，对他最好的保护。 经历过这件事，莫维与林琳成了莫逆之交，俩人情同手足。这种关系，一直维持下去。 下半夜，沉睡中的林琳呻吟起来，宿舍里的同学都惊醒了。 莫维第一个跳下架床，来到睡在下铺的林琳的床边。 “阿琳，怎么回事？” “头痛，爆炸一样的痛。”林琳说罢，剧烈咳嗽起来。 “哇，你的头，滚烫的，发高烧了。”莫维摸了一下林琳的头，大吃一惊。 “欧阳，劲松，快来帮一下忙，咱们一起送阿琳到急诊科。”莫维帮助林琳穿好衣服，将烧得昏昏沉沉的林琳背起来。 欧阳逢春与丁劲松紧跟着，往与学校相邻的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跑去。 “怎么会这样？”丁劲松问。 “唉，在悬崖底，肯定很冷，他的衣服又给了余小云穿，肯定是受凉了。”莫维喘着气，回答着，心中满是内疚。 接诊的护士马上为林琳探体温。 “周医生，40.1度。”周医生刚问完病史，便听见护士的报告。 “快，你们几个，将他送去拍一个胸片。刚才我听了一下，右侧肺部的呼吸音很弱，应该是大叶性肺部炎症。”周医生说完，将一张申请单递给莫维。 当结果送到周医生手中时，他不加多想，对莫维说：“马上收住院！” “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钱。”莫维他们走得太急，身上确实没多少钱。 “自己的学生，没钱也没关系。”周医生很干脆。 就这样，林琳住进了呼吸内科，值班医生马上为林琳用上药，并叮嘱莫维，必须留一个人陪伴。 “今晚我来守，明天我再安排，你们回去吧。”莫维对欧阳逢春与丁劲松说。 “班长，今晚我来，明天的，你安排，我们都不用争了。”欧阳逢春知道，莫维从昨天到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第一百九十三章 婉转的表白 “好，今晚就辛苦欧阳了。”莫维也不再推辞，与丁劲松一起，离开了病房。 经过几个小时的输液和用药，林琳的体温慢慢退了下来，爆裂样的头痛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趴在床边休息的欧阳，心中一阵感动与愧疚。 感觉到林琳的动作，欧阳马上抬起头来。 “阿琳，怎么样？” “好很多了，欧阳大哥，辛苦你了，非常感谢！” “见外了不是？昨天如果不是你打退这帮流氓，如果不是你救了余小云，我们才是真的惨呢。” “嘿，过去的，不提了。你守了我一晚，肯定很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留你一个人在这，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哎，饿不饿？” “不饿，就是有点累。” “那肯定累咯，昨天的事，如果换成第二个人，呵呵，后果我都不敢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对全班的同学，冲击太大了。 “哎，他们在这呢。”随着余小云的声音响起，余小云、杨艳和另外两位女生走了进来。 “咦，你们怎么知道的？”欧阳问。 “还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余小云显得很不高兴。 “唉，阿琳昨晚太吓人了，班长背着他，我与丁劲松跟着一起跑过来。当时的情形，谁还会想这么多。” “谢谢你们来看我。”林琳笑着对余小云她们说。 “谢什么谢，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会成这样吗？”余小云说到这，眼睛不由一红。 “林琳，需要我们帮什么吗？”杨艳问，脸上也露出心疼的神情。 “谢谢班长，我已经基本好了，刚才，我还叫欧阳回去呢。你们都回去吧，上午还有课呢。” “阿琳，我看你呀，真的给烧坏了。今天是周日，那来的课呀。”欧阳不由笑了起来。 “很高吗？” “那可不，都40.1度了。” “啊？这么高？！难怪要住院了。欧阳，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守。”余小云心痛之余，不由分说，将担子揽了下来。 “你一个人守？不行！阿琳的左手，还不能动，连拧毛巾都不行，你来守，不方便吧？” “嘿，什么不方便，我们学医的，难道还怕这些？”余小云的话，似乎在告诉大家，林琳是我的，我是林琳的，为林琳做什么，我都愿意。 杨艳听余小云这么一说，张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本来，她是想留下来，与余小云一起陪伴和照顾林琳，可余小云这么一说，她也无话可说。 是啊，余小云的命，可是林琳救下来的，余小云这么说，没有任何问题。 “林琳，我们都要感谢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我叫王碧柳，她叫梁小萍。小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几个轮着来吧。” “喔呵，还挺热闹嘛。”说话间，马田走了进来。 “马老师好！马老师是怎么知道的？”杨艳问。 “昨天，小不点的手伤得不轻，我过来看看，莫维告诉我，小不点昨晚高烧住院，我就赶过来了。” “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很好，同学之间，互相关心，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这样吧，我正想与小不点聊一聊，而且，我与这个科室的老师们都很熟，我来守，是最合适的，你们都回去吧。” “马老师……”林琳正想劝说。 “你别说了，你能救这么多人，我守一下，算什么，就这么定了。” “好，我与马老师一起守。如果我不守，我回去也不得安宁。”余小云十分坚决。杨艳的神情，更显落寞了。 “嗯，这个可以，小云的心情，我理解。杨艳，你回去对莫维说，昨天的事情，不要对二班以外的人说。” 听见马田这么说，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欧阳和杨艳他们，告别林琳，离开了病房。 “阿琳，手怎么样？”余小云捧起林琳手上的左手，柔声问。 “就是有点痛，问题不大。”看见马老师在，林琳有点不好意思。 “小不点，你别装了。昨天为你清创的医生，是我的学生。他对我说了，你的握力、臂力肯定很强，否则，如果让树枝一直摩擦到悬崖底，你的手肯定废了。” “啊？！马老师，那现在怎么样？” “你别紧张，我的学生说了，他估计，小不点一定是采取松紧结合的策略，才不至于毁掉这侧手，当然，这需要强大的力量。他答应我，以后每天由他来帮忙换药，一直到痊愈。” “太好了，谢谢马老师！”余小云听说，顿时高兴起来。 “别谢我，要谢小不点，我也要谢小不点。”马田这话，发自肺腑。试想，一旦真的出事，马田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吃点什么？我去买。”余小云问林琳。 “不用了，刚才莫维说，他一会买拉肠粉过来。他说，小不点喜欢吃拉肠粉，但一个月只舍得吃一次。”马田说完，轻轻的叹了一声。 穷，1979年的林琳，确实很穷，穷到连两毛钱一碟的拉肠粉，都舍不得吃，或者说吃不起。 林琳住院一周，肺部的炎症完全治愈，手的伤势也基本好转。期间，余小云的父母亲到病房探望林琳，感谢林琳对余小云的救命之恩。 接下来的日子，余小云对林琳更加好，她知道林琳吃得比较多，家境又不好。于是，她总是悄悄地将饭票塞到林琳的手中，林琳当然不肯接受。 “拿着，我们女生其实吃不了这么多，很多女生，都给她们的男朋友了。”余小云的回答，将心迹明白无误地向林琳表白了。 不过，林琳却感到，此时此刻，如果接受余小云，很有点“施恩图报”的味道。 不是吗？自己救了余小云，因为对林琳的感恩，余小云将感恩的心，变成一份浓浓的爱。而这爱，分明有着感恩的成分。 其实，自从与林琳接触后，余小云是发自内心地对林琳产生了爱意。现在，借此机会，向林琳婉转地表白。 第一百九十四章 确定恋情 想到这里，林琳接过余小云的饭票，并对余小云表示感谢。 聪明的余小云，怎么会不明白林琳的心思。她默默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每天等着林琳一起到课室上课，下课后，他们又一起到饭堂吃饭。 晚自修时，余小云一定坐在林琳的身边，一起复习。 二班所有的同学都认为，他们走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水到渠成的。唯一感到失落的，是同样对林琳产生爱意的杨艳。 一天中午，林琳吃完饭，与余小云告别，刚回到宿舍，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一阵用拳头锤击大门的声音响起。 “你们二班，是不是有个叫林琳的。”一位高个的男生站在门口，大声叫喊着，显得十分激动。 “赵传勇，你干嘛？你想将我们的门打碎吗。”莫维认识敲门的人。 “班长，我不是找你，我找一个叫林琳的。”赵传勇认识莫维。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林琳很看不惯赵传勇的粗野，淡淡地回答说。 “喔呵，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和我争抢杨艳。我告诉你，杨艳是我的，你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赵传勇来势汹汹。 “维哥，他喜欢杨班长？”林琳并不理会赵传勇，转头问莫维。 “我也不知道。哎，我说赵传勇，你喜欢谁，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不过，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上门来，什么意思？” “莫班长，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杨艳是我的梦中情人，也是我心中的女神，谁也不能碰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我们杨班长的？” “没有谁告诉我，不过，我听很多人说，她对你很好，她很喜欢你。” “喔呵，杨班长对我好，这你也要管？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管得宽不宽，与你无关。我警告你，你不能碰我的杨艳。”赵传勇的声音很大，不少同学听见，都围了过来。其中就有刚上到三楼，又走下来的杨艳和余小云。 这样的年龄，血气方刚，争风吃醋的事情，在医学院里，偶有发生。林琳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也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杨班长与我，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我也有我的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脚踏两船。” “你有女朋友了？就你这样？也有女朋友？我不相信。”赵传勇似乎很瞧不起林琳。 “我这样又怎么了？起码，我有我的女朋友，而你追求我们的杨班长，杨班长未必理你。” “你这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要揍你。”赵传勇扬起拳头，就要砸过来。莫维看见，赶紧拦在中间。 “维哥，你让开，我看他敢不敢来。你不就是长得高一点罢了，充其量，算是一个高一点的小毛孩。呵呵，还好意思叫我小毛孩呢。”林琳一边说，一边将莫维拉开。 赵传勇看见有空隙，一个直拳，直奔林琳的脸部而去。围观的人不禁“哇”的一声惊呼，余小云、杨艳和莫维他们，看向赵传勇，显得云淡风轻，却又有可怜赵传勇的味道。 赵传勇的拳头还没来到，林琳的手一抬，一把抓住赵传勇的手腕，手指用力收紧，并反手一扭，赵传勇痛得哇哇大叫。 林琳并不想就此放过他，借势用力往下一压，赵传勇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豆大的汗珠从赵传勇的头上冒出来。 “怎么样？还来不来？”林琳表情淡然，声音清冷。赵传勇痛得呲牙裂齿，十分狼狈。 “阿琳，放过他吧，大家同学一场，没必要闹僵。”莫维心地很好。 “好吧，既然维哥说情，我也不与你计较。我再说一次，我与我们杨班长，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林琳说罢，将手松开。 赵传勇的手，依旧感觉到隐隐作痛。 “这个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身手怎么如此敏捷，还力大如牛啊。”赵传勇再也不敢招惹林琳，灰溜溜地离开二班的宿舍。 林琳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两双双美艳的眼睛，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特别是余小云，听着林琳的话，心跳加速。而杨艳的眼中，明显透着浓浓的失落。 “他有女朋友了？难道不是我？”余小云的心中忐忑不安，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发问。 “哈哈，阿琳，我就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这种人，应该被你狠狠教训一顿。”莫维轻轻一拳打在林琳的胸口上，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上，与往常一样，余小云在宿舍的二楼楼梯口等着林琳，俩人一起到饭堂吃早餐。 “阿琳，昨天你揍赵传勇的时候，我刚好在场。你说，你有女朋友了？”余小云急切地问。可以想象，昨天晚上，余小云并不能平静。 “嗯，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对方还不知道呢，还算不上是女朋友。” “能告诉我，谁这么幸运吗？” “可以，当然可以。” “谁？谁是你心仪的哪个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 “阿琳，你坏，你坏透顶了。”余小云高兴得叫了起来，吸引不少正在吃早餐的同学的目光。 余小云赶忙低下头，用她一双美目，盯着林琳，说：“愿意，我愿意！” “谢谢你，小云。” “别，别说谢。我就担心你说这个，我们都不用说谢，我们是情投意合，对不对？” “对，太对了。”林琳展颜一笑，干净俊朗的脸上，阳光灿烂。 从此，林琳与余小云的恋人关系得以确立。校园里，两人的身影总是相依相偎，亲密无间。 五年的大学时光，倏忽即逝。 林琳早已下定决心，毕业后，他要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神经内科医生，用自己一身的本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医人、医心、医世。为自己的人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1984年毕业的大学生，全部由学生填写自己的志愿，学校根据国的具体情况进行分配。 第一百九十五章 礼物 一天晚上自修后，林琳与余小云走出课室，牵着手，慢慢地往宿舍方向走，快到宿舍时，余小云拉着林琳的手，林琳跟着她，来到灯光昏暗的球场里。 “林琳，你填志愿了没？”余小云的目的很明确。 “填了，正想向你汇报呢。” “你这个鬼家伙，干嘛不告诉我？我还没填，在等你呢，你想到哪一家附属医院？” “不，我没有填广城市。你也知道，我是无法留下来的。” “啊？！你没有填广城市？为什么有这个想法？你的分数线，是超过留校标准的呀。” “呵呵，这些分数线，是一件十分好用的武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杀掉几个，不需要的时候，就像透明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设计，实在太妙了。” “我既没有钱，又没有关系，不可能留下来的。你说，还有谁比我更希望留下来呢？”五年的大学生涯，林琳对很多问题，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 “唉，你说的也是，在这一点上，我也帮不上你。可是，我不想你离开我。” “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们最终都会输给现实。” “那你填了什么志愿？” “我想到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 “什么？！你要回营州？你想回营州干什么专科？” “神经内科。”自从听完神经内科刘教授的课，自从跟着方华老师实习后，林琳下定决心，毕业后，成为一名神经内科医生。 “啊？！神经内科？你疯了？神经内科是没有前途的学科，以你的聪明，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想办法留在广城吧，就算在广城区一级的医院，也比营州任何一家医院强。再说了，你留在广城，我们可以随时见面。留下吧，我不想你离开我。” “小云，我爱你，很爱你，我希望你能等我一年，就一年，我会考回来的。” “阿琳，我也很爱你，既然这样，我一定等你，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考回来。”余小云知道林琳的性格，林琳看似斯文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余小云说完，扑进林琳的怀里，俩人拥抱在一起。 是的，前世的林琳，是想通过考研究生，再度回到广城，与余小云长相厮守。 五年前，两个少年，因为遇险，在悬崖底拥抱。今天，两个青年人，因为爱情，又拥抱在一起。 知道林琳就要离开自己，余小云决定，等送林琳离开广城市，自己再回家。 每一位同学离校的脚步，虽然有着不舍，但却又都是匆忙的。到新的岗位，迎接一段新的工作和生活，是每一位同学心中所想。 莫维知道林琳的选择，也大吃一惊。不过，以他对林琳的了解，知道林琳决心已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他。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任何时候，如果需要帮助，请你记得我。” 莫维知道，林琳此行，一定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他不问林琳的因由，只是请林琳记住他这位朋友，记住他这位，在困难时候，可以为他提供帮助的朋友。 林琳听罢，紧紧握着莫维的手。两位挚友，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离校前一天，宿舍里只剩下欧阳逢春一个人。他坐当晚的火车，回他的老家，西江省的一家大医院。 早上，余小云来到林琳的宿舍，叫林琳一起去吃早餐。 “欧阳，你什么时候走？”余小云问。 “我坐今晚的火车走。呵呵，我这一走，宿舍只剩下你们了。”欧阳刻意将“你们”说得很重。 “呵呵，我明天走，今晚，我送你一程吧。”同窗五年，林琳与欧阳的感情同样很深。 “不了，我与几个老乡一起走。” “这样吧，我送你到公交站。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也好。”欧阳逢春也有点依依不舍了。 “咱们一起去吃早餐？” “呵呵，你们去吧，我可不能去当电灯泡。”这对情侣，是他们年级的模范情侣，个中缘由，欧阳和二班的同学们一样，非常清楚。 林琳和余小云一起，来到后面的早餐店，余小云点了林琳最喜欢吃的拉肠粉。当林琳去结账时，被余小云拦了下来。 “还是我来吧。”余小云很了解林琳的，更是全方位体贴和呵护林琳。 “阿琳，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我宿舍吧，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是吗？送我什么东西？”余小云显得很兴奋。 “走吧，一会就知道。”林琳牵着余小云那柔软的手，一起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欧阳已不知去向。林琳爬上床，从靠墙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下了床。 “小云，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林琳双手将盒子递给余小云。 余小云双手接过盒子，然后，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并轻轻打开。 一本她最喜欢的红色的相册，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余小云用手将它轻轻地取出来，打开扉页，马上被扉页上的图案和字吸引住了。 扉页的左上角，贴着一张精美的塑料材质的双兔卡通贴纸。贴纸的下方，一段用工整的宋体小字写的话：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在扉页的中央，林琳用他那潇洒的行楷，写下另外一段文字：“送给我亲爱的小云，希望你每次打开它，都会想起我们在大学五年里度过的快乐的分分秒秒，希望它能见证我们今生今世的爱情。爱你的琳。” 余小云看了一会，抬起头来盯着林琳，一言不发。林琳赶紧问：“怎么了，不喜欢？” 看见林琳紧张的样子，余小云抿嘴一笑，说：“喜欢，非常喜欢，你可真够细心的，这对兔子是一雌一雄吗？还有，你写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能解释给我听听吗？” “这是《木兰辞》中的一段，传说中，提着兔子的耳朵悬在半空时，雄兔两只前脚不停地动弹，雌兔的两只眼睛时常眯着，所以容易辨认雌雄。”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遇袭 “但当它们挨着一起在地上跑的时候，又怎能分辨得出牠们谁雄谁雌呢？所以嘛，这对兔子是不是一雌一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看，他们不是正在傍地走吗？”林琳解释说。 “呵呵，你一定料到我有此一问吧？不过，我还真的很喜欢你这个礼物，颜色是我的最爱，图案我很喜欢，内容又很别致且很有意义。谢谢你的细心、用心和真心！” “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呢。”林琳笑了笑。 “哎，阿琳，你等我，我必须送你一样东西。”说完，转身就走。 一直到傍晚，余小云才来到林琳的宿舍，将一件同样的东西送给林琳。 “唉，我这脑袋可没有你的好使。我知道你喜欢蓝色，买一本蓝色的，算是情侣款吧。对了，我也写上同样的文字，希望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余小云对林琳说话。 “谢谢！你吃饭了没？” “吃了。” “那就好，我们一起，送欧阳到后门的公交站吧。” “好。” “嘿，阿琳，不用这么麻烦，不能影响你们。”欧阳对林琳说。 “别说了，就这么一小段路，我们肯定要送你一程的。”林琳帮助欧阳提着一个箱子，欧阳自己背着一个打捆好的背包。五年过去了，走的时候，他们的行囊，依旧是入学时的模样。 他们走到楼下，与在楼下等待的欧阳的老乡们一起，往医学院后门的公交站走去。 毕业时节，公交车出动的频率很高。他们刚到公交站，便看见一辆直达火车站的公交车从远处开来。 欧阳不顾这么多，张开双臂，与林琳拥抱在一起，相互用手捶打着对方。 “记得，给我写信。”林琳说。 “嗯，你也一样。”松手时，林琳和欧阳的眼里，都含着泪水。林琳的心中，很看重这份同学情谊。 送走欧阳，林琳的情绪显得很低落。他默默地向前走着，少有地没有牵着余小云的手。 “呶，给你。”余小云快步跟上，将她的手帕递给林琳。 “谢谢。”林琳也不客气，用余小云的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想不到，你这么重情，还哭了呢。” “嗯。你的话，让我想起一首歌。”林琳意识到，不能因此而冷落余小云。 “哦，哪一首歌？” “我怎么哭了。”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歌。” “嘿，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用我那台破旧的收音机，听香港商业电台的音乐节目。” “是吗？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好，不过，我已经记不全了，哼几句吧。”说罢，林琳便以一种只有他和余小云能听得见的声音，轻唱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忽然间我感觉是一只迷途羔羊……”林琳浑厚的男低音，极为煽情的歌词，余小云听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阿琳，别唱了。”余小云搂着林琳的臂膀，说。 “好，不唱了。这样的时刻，确实不该唱这样的歌。” 他们并没有回学校，而是从侧门一直往前走，沿着他们一起走过无数遍的路，在朦胧斑驳的灯光下慢慢地走。 看着这熟悉的街景，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林琳心中暗想：“想不到，五年的大学生活，自己的改变竟然如此之大，还有一段如此刻骨铭心的恋情。” 看见林琳有些游离的眼神，余小云问：“又想些什么了？”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五年，我们从一个老师眼中的小孩，变成现在的模样，真是不容易啊。” “嗯，确实是。”余小云依偎在林琳身旁。就像往常他们在这条路上走的时候一样，显得亲密无间。 虽然没有预先说好去那，但他们还是很自然地来到青林电影院旁。 看见电影院，余小云条件反射般抓紧林琳的手，说：“今晚我们不看电影了吧，我想与你就这样走一走，好吗？” “好，我们没必要去看人家表演，还不如好好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林琳依着余小云的话，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他们浑然不觉，当他们走到一个公共汽车总站对面的街道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1984年的夜晚，这样的时间，就算是在改革开放前沿的广城市，路上的行人与车辆也慢慢地稀少起来。 危险，正在向他们慢慢靠近，此时的余小云不知道，余小云身边的林琳也不知道。 两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很快又转身走近林琳和余小云身旁，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怪声怪气地说：“呵呵，小情侣啊，很甜蜜哦，是不是该孝敬我们一些东西啊？！” 林琳何等敏捷，他一转身便挡在余小云前面，并用左手往后将余小云推向墙边，余小云知道林琳的厉害，心中并不害怕。 林琳上前一步，目光迅速扫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个人：年轻，典型的广城人，身材并不高大，手上没有任何东西，看来，他们是临时起意的。 从站立的姿势看，他们不像练过武功的人。 心中有了基本的判断，林琳淡定了很多，也想好了对付的办法。 “你们想干什么？”林琳闷声地用广城方言问道，连余小云也感觉到怪怪的：一向很少说广城方言的林琳，今天怎么了？ “呵呵，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有钱给钱，没钱也要留下点什么吧？”其中一个一边说，一边用带着淫邪的目光，看着林琳身后的余小云。 “我们没钱，也不会给你留下什么。”林琳一点也不示弱。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两人一边说一边围了上来。 对于这样的人，林琳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恶人终究是恶人，绝对不会因为善良的人的善良，恶人也变得善良起来。看的书多了，林琳对人性的特点，开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体会。 只见林琳挥起右拳，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脸上迅速击去，右边这个家伙，想不到林琳一声不吭便出手，大吃一惊，头部快速地往后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吻别 林琳这一招其实是虚招，他真正想要打击的，是这个家伙的裆部。见他忙于躲闪，林琳的右腿飞快地往他的裆部踢去，只听得一声惨叫，这个家伙捂着裆部，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左边的同伴看见，连忙向前，想攻击林琳的左侧。可惜，他错了！ 只见林琳身体一侧，让过他的拳头，左侧肘部对着他前冲的胸前就是一个猛击，“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紧接着，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人也跟着向后倒了下去。 林琳知道，虽然他下手够狠，但要不了他们的命。他迅速拉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余小云的手，往对面的公交站奔去。 刚好，一辆有轨电车正准备出站，他们迅速冲上车，车门也迅速关上。 也许，司机和乘务员都看到了刚才发生在马路对面的一幕，他们迅速把门关上，这样做，也算是暗中帮了林琳他们一把，林琳向过来收钱的乘务员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事发的地点离学校其实不远，但林琳没有选择往学校跑，而选择坐上公交车。林琳很清楚，这两个家伙虽然不能追，但一定会看他们往那里走，如果他们直接往学校跑，他们日后可能会找到学校来。 而坐公交车就不一样了，起发站到终点站，要停的站点太多了，他们未必能猜得到，而且林琳一开口就用广城方言，就是要迷惑他们。 由此可见，林琳心思的细密。 公交车离开总站，拐了个弯便在双亚二路上走，两个站的距离，便到了学校门口，他们下了车。 林琳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聪明的余小云似乎明白些什么。她紧紧地抓着林琳的胳膊，丰满的胸部，挤压这林琳的手臂。 快到宿舍楼时，余小云对林琳说：“阿琳，到你宿舍坐坐吧。” “好。” 回到宿舍，林琳随手关上了门。余小云顿了一下，也不说什么。 坐在林琳下铺的床上，余小云出神地看着林琳，林琳笑着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在想，我人生仅有的几次遇险，都有你在我身边。你，是上天专门派来保护我的，没有你，早就没有我余小云了。” 余小云说完，抬起头，看着林琳。林琳看着余小云这张有着“班花”之誉的俏脸，心神不由一荡。 整栋宿舍，静悄悄的。林琳捧起余小云的头，余小云轻轻地闭上眼睛。 林琳嘴角微微上弯，低下头，一下子吻在余小云那樱桃般的小嘴上。余小云轻哼一声。这是他们拍拖一来，第一次这样接吻。 林琳紧紧抱着余小云的头，继续吻着余小云那柔软的嘴唇，余小云也热烈地响应着。 1984年，单纯的年代，单纯的余小云，单纯的林琳，他们何曾想到，他们之间，在这个时间，会有这样醉人的一刻？ 很快，余小云身体软了下来，与林琳纠缠拥吻在一起。 林琳并不想伤害她，只是用手在余小云的身上游动着，林琳的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嗯……”余小云一声嘤咛，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林琳抚摸。显然，余小云愿意接受林琳，但林琳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过来很久，林琳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很显然，林琳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余小云躺在床上，满脸绯红，楚楚动人，全身感到软绵绵的。此时的她，眼中带着某种热切的期待。 “对不起，冒犯你了。”林琳对余小云说。 “没有，你没冒犯我，想不到，你的吻，竟然如此奇妙。明天一别，我们不知道到何时才能相逢，你……再像刚才一样吻我，好吗？” 余小云的话，令林琳十分感动。是的，他深爱着余小云，很珍惜这段恋情。他也知道，余小云同样深爱着他，在这样的时刻，余小云是愿意为他奉上一切的。 他们再度热吻起来，这一次，余小云主动起来，炎夏的宿舍里，一对青年男女，眼看就要被各自的生理欲望所征服，屏障即将被打破！ “不，我不能这样。我不能伤害她。”林琳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小云，谢谢你！我不想伤害你，我们……到此为止吧。”林琳说罢，不敢再趴在余小云身上，马上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 余小云感到一阵失落，她仿佛在云巅中，被人重重地扔了下来。她也坐起来，任由衣冠不整，只是呆呆地坐着。 “呼……”终于，余小云长舒了一口气。 “阿琳，谢谢你的理智。”余小云彻底清醒过来，向林琳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云，谢谢你如此接受我，我不能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方式将你夺走。” “阿琳，别说了，你没有错，如果刚才你要了我，我也是愿意的，我……”余小云似乎欲言又止。 “谢谢！”林琳将余小云揽进怀里，拥抱在一起。 过了很长时间，余小云才轻声说：“阿琳，我得走了，你明天早上要回营州市了，今晚你安心睡吧，我明天来叫你。” “嗯，好。”林琳松开手，将余小云送出门。 第二天早上5点多，林琳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心有记挂的林琳马上从床上跃起，穿好衣服，将余小云请进来坐好。 “阿琳。”余小云轻呼一生，双手搂着林琳的脖子，与林琳吻了起来。经历过昨晚，余小云已经对林琳敞开了胸怀，不再顾忌。 拥吻一会，余小云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林琳。 林琳知道时间很紧，他迅速走到公共洗漱间，简单洗漱完毕。回到宿舍后，再仔细检查一遍行李，确认没有遗留任何必须带走的物品后，两个人便提着行李，往学校侧门公交站走去。 来到汽车总站，林琳先办好大件行旅的托运手续。到了上车时间，林琳对余小云说：“我上车了，天色还早，一会坐车回去要注意安全。”说罢，便让站在车门边的乘务员验票，上了汽车。 第一百九十八章 莫维的遗憾 坐在靠窗的座位，林琳对余小云说：“小云，你回去吧，别再站在这里了，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挺累的。”林琳的心，满是温柔。 “我要看着你坐的车，离开我的视线。”余小云说罢，眼睛又红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分开了，分开后，我们一直没有再见过面。”说到这里，林琳的双眼，依旧看着天花板出神。 “谢谢你，阿琳。”听完林琳讲的经历，杨美怡心中满是感慨。躺在身边的林琳，是她一生的挚爱。 她一直不问林琳的既往，是因为她知道，如此出色的老公，一定会引来众多的追求者。想不到，自己的老公，在大学时，爱情竟是如此的专一。 “后来，哪个余小云怎么样了？” “后来，我并没有参加考研，她家境很好，人也很聪明，通过努力，出国了。”林琳重生后，确实没有参加考研。但前世的林琳，是参加过一次考研的。因为考研前的一场大病，令林琳的考研名落孙山。 “你为什么不考研呢？” “我觉得，要成为一名好医生，临床比读研更重要。所以，我放弃考研了。” “再说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与余小云，没有未来。所以，当时我不想伤害她，后来，我也不必为了她而改变我的想法和做法。” “热恋是一回事，终身的陪伴，又是另外一回事。”林琳有着他的想法。 “你说，这一次，余小云会不会回来参加校庆？” “不知道，我也不想问。不过，以我的猜测，张泓是知道的。” “哦，张泓知道什么？” “他应该知道，余小云是回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你没发现，张泓没有主动邀请你。在以前，他老是要我带你和儿子到广城聚一聚的。这次不说，他是担心你知道这件事。” “呵呵，张泓不知道，我的老婆，可不是一般人。” “切，老公，你别往我脸上贴金。” “不是我往你脸上贴金。从我与你拍拖，到确定关系，再到结婚，你都没有问过我这方面的问题。”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信任我，说明你心胸宽广。” “你不也是没有问过我这方面的问题吗？” “对，我和你一样，信任你，我也心胸宽广。”林琳自夸起来。 “哎，如果我遇到余小云，该怎么办？” “如果有缘，做个朋友，如果没缘，那就是路人一个，别太在意她。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唯一，其他人，要不是朋友，要不就是路人。” “好，我听老公的，老公是我的。” “还有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常林院长吗？” “记得，当年，你陪他到广城领奖。” “对，就是哪一次，我遇到了维哥，他请了我们班在广城工作的同学，与我相聚。”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杨艳班长一直暗恋着我，还一直等着我。” “啊？！她等你？还等这么久？” “对，她一直等我，这是维哥告诉我的。在聚会时，她也来了，刚好梁小萍问我毕业后的情况，我借机将我们的情况说了出来。” “看得出，杨班长是非常失落和痛苦的。那天晚上，她喝的有点醉了。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后来，我听张泓说，维哥很喜欢杨艳，也一直在等。嗯，这关系，实在是复杂。” “那次，我离开广城后，张泓便想撮合维哥和杨艳。” “后来呢？成不成？”杨美怡迫切地问。 “不行，杨艳婉转地拒绝了维哥，听说，她现在还一直单着。” “今年初，维哥与他的科室的一位护士结婚了。” “干嘛不请你？”美怡知道，今年，林琳没有离开过营州。 “维哥原来是一定要请我的，被张泓劝住了。张泓说，这关系太复杂了，在婚礼上相遇，实在不好。” “哎，老公，如果杨班长和小云遇到我，你说，谁会对我好一些。” “杨艳。”林琳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回答得如此干脆？” “小云家境很好，自我感觉非常好，不太懂得如何理解和关心别人，不太在乎别人的感受。杨艳不一样，能做班长，说明她与人相处的能力很强。” “嗯，知道了，快睡一会吧。”都已经是下半夜了，杨美怡不敢打扰林琳太长时间。 周一上午，林琳走进李登杰的办公室，将他国庆节的休假计划告诉李登杰。 “十周年庆，难得，你一定要去。医疗的事情，你交给叶院长吧，其它的，我来管着，你放心去。这么多年，你难得放松一次，别担心，我能撑得住。” “谢谢李书记的支持！有李书记在，我当然放心。” 紧接着，林琳将叶秀请到他的办公室，将医疗的事情交给她。 “哎，师兄，你们怎么定在十月份？不都是定在十一月吗？” “我们年级的情况比较特别，定在十月，想让更多的人回来，参加这难得的十周年庆。如果放在十一月，有不少人来不了。” “嗯，那也是。师兄放心，这里，我一定把好关。”叶秀对管理工作已经上手，医院的制度又很完善，她有信心完成林琳交给她的任务。 美怡也向教厚泽弹吉他的老师请了假。 说起为厚泽找老师的过程，也是很戏剧性的。 原来，厚泽的学校的音乐老师，就是一名吉他高手。正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学校的广播里，才会不定时地播放一些经典的吉他弹奏曲。 美怡来到学校，找到这位杜汉强老师。老师听美怡说明情况，马上答应下来。 对于弹吉他，厚泽确实有天赋，老师教了几次以后，感到十分高兴。是啊，但凡老师，最喜欢的，就是遇到有非凡天赋的学生，厚泽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学生。 晚上，吃完饭，厚泽做功课去了。美怡从厨房出来，小声对林琳说：“哎，老公，你知道吗，我们抛掉的股票，今天全部涨停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名声远播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老公说的对，不管是人，钱，事还是物，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能贪。”自从听完林琳说起读书的经历，美怡似乎又想通了很多。 “这就对了，如果没错，这应该是最后的疯狂了，就看谁是接最后一棒的可怜虫。” “在这个位置，接最后一棒，那不是死定了？” “那当然。所以，在人们恐惧的时候，我们买进。在人们贪婪疯狂的时候，我们卖掉。在最绝望的时候入市，在最疯狂的时候离开，一定没有错。” “当然，说容易，要做到，却不容易。” “呵呵，在老公这里，一切都容易。”美怡对林琳，言听计从。 “我可没有这么神奇，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贪。因为不贪，就能躲过很多陷阱。” “光是这一点，要做到，就不容易。贪，是人的天性。能坚决克服这个天性和弱点的人，不是很聪明，就是很坚强。”跟着林琳，美怡也学到很多知识。 9月13日，周二，林琳象往常一样，在门诊坐诊。 今天的门诊，病人虽然多，但大多是复诊的病人，林琳看病的速度快了很多。 到了上午十点多，一位走路不方便的病人，在他的女儿和儿子陪同下，走进来林琳的诊室。 病人的女儿向林琳讲述她父亲的病情。 三年多来，她父亲先是右下肢麻木，然后发展到右上肢，再然后发展到左下肢。麻木过后，便是无力，无力的发展，先是右下肢无力，接着左下肢无力。 这样的病情走势，熟悉神经解剖的同行们一定知道，这是很典型的、肿物自脊髓外压迫脊髓的表现。首先受压迫的是脊髓靠外侧的结构，慢慢地，影响到脊髓内部的结构。 病人症状的发展，体现的，正是这一特征。 正是因为病情发展的这一特征，使得病人的诊断变得复杂化起来。神经内科的医生，无一例外地考虑脊髓压迫症。 相应地，所有的检查都集中在脊髓，光是颈椎的磁共振检查，就做了好几次。奇怪的是，几次的颈椎磁共振检查，都提示脊髓正常，颈椎椎体和椎间盘正常。 于是，病人的儿女们认为，这是中风。他们在家里给病人吃了安宫牛黄丸，也在当地给医生看过，据说也是按照中风进行治疗。 可惜的是，病人的病情并没有好转。近半年来，病情进展迅速。 林琳决定将原来就诊时的诊断抛开，重新进行病史的询问和体格检查。这样一来，林琳发现，病人有着另外一个特别的表现，也是病人乃至病人的家属一直没有提起过的一个表现。 “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说话和以前不一样？”林琳突然问了一句。 林琳这突然一问，病人和他的儿女都感到一阵愕然。 很快，病人反应过来了，说：“是的，特别是最近半年，我说话变得很不流利。” 病人的女儿也接着说，病人的说话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但究竟怎么不一样，她无法用语言形容。 其实，病人在说话时，那声音就像从喉咙中“迸发”而出，用医学专业术语来描述，称之为“爆破性语言”。这种性质的语言，很明确指向一个受损的部位：小脑。 在随后的体格检查中，林琳发现，病人不仅仅有小脑受损的体征，还有锥体束（支配肢体活动的结构之一）受损的表现。 此时此刻，林琳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诊断的疾病浮现出来。但是，林琳不敢大意，他开出了检查单，让病人的儿女带着病人去检查，并特别叮嘱他们，检查结果出来后，可以直接来找他，不必再挂号。 医院的设备，远远跟不上病人增长的需求，像这样的检查，大多要隔天才能拿到结果。田医生看到是林院长开出的申请单，破例加快了速度。 接近下班时，林琳拿到了病人脑部mri检查片。他将片放在读片灯上一看，心中的想法终于得到影像学的证实：冠状切面可以看到，病人的小脑萎缩很明显，脑桥和橄榄体也有萎缩。 在矢状切面，可以看到脑桥有明显的“刀切征”（橄榄体萎缩后，脑桥表面的隆起消失，变得好像被锋利的刀切平了一般）。 林琳最终为病人下了“橄榄体脑桥小脑萎缩症（olivaponscerebellumatrophy，简称opca）”的诊断。 在征求病人的儿女们的意见后，他们将病人带到诊室外等候，而林琳则慢慢地将这个疾病的诊断、症状特征和将来的结局告诉病人的儿女。 “医生，这是不是遗传病？”病人的女儿突然问了一句，显然，她是有所指的。 “对，这是遗传病，属于散发性遗传，并不一定每一代都出现。”林琳回答说。 “我的大伯也是这种病，一直到死亡，都是按照中风进行治疗。”说完，他女儿从带来的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拿出一大堆药物。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药物都不是医院里能找到的，而是在外面民间很流行的各种治疗中风和营养脑的“药物”。 林琳突然想起那位被骗的内科医生，他告诉病人的儿女，这些东西不能吃。将来，细心的照顾和护理，对病人而言，比吃这些不着边的“药物”更重要。 林琳的诊断，从某种角度看，对病人和他的家人，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凡是总有正反两方面，现在，病人得到明确的诊断，对于病人的家属而言，他们再也不需要花“冤枉钱”了，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像这样的“疑难杂症”，无论是前世的林琳，还是重生后的林琳，都诊断出不少。有一些病人，甚至得到彻底的治愈 也正是这一次又一次为病人解决疑难杂症，林琳的名声，在病人中，在病人家属中，在营州大地，散播开来。想找林琳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第二百章 看看谁来了 “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仪器设备开始远远跟不上病人增长的需要。这一次，要借住院大楼建设的势头，将这个短板尽量补上一些。”林琳心中，开始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9月30日下午，林琳带着杨美怡、林厚泽一起，乘坐飞机来到广城。 会务组将入驻的地点，定在离学校很近的清林酒店。这家宾馆，是林琳毕业后才建起来的，显得特别的新、净。 大堂的前台，有不少同学正在办理登记入驻手续。 林琳来到前台，报上班级和姓名，服务员很快找到他的名字和安排入住的房间。 林琳带着美怡和厚泽，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阿琳，美怡，厚泽，你们好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咦，袁轩，怎么这么巧，你也是这个时候报到。” “姐夫好！姐姐没来吗？”美怡也向袁轩问好。 “姨丈好！袁泉弟弟呢？”厚泽依旧记得从小一起玩耍的袁泉。 “厚泽好呀，袁泉要在家里学钢琴，不能来。阿姨要在家里照顾袁泉，所以也不能来。”袁轩一下子回答了他们的所有问题。 “阿琳，最近好吧？听说，附属医院在建住院大楼，还闹出很大的风波。唉，阿琳，你呀，太倔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吗，何苦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呢。” “呵呵，谢谢阿轩的关心。有些口子，绝对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就会像决堤的大河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是这样，也是与你无关的。但是，你这样做，你自己却非常危险。你的事，我都知道，也一直关心，希望你平安无事。” “谢谢！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也肯定会过去的。哎，你在深城，过得怎样？” “还好，我觉得，深城的各种环境，要比营州强千万倍。对了，深城的内幕消息很多，我今年炒股，还赚了一点。你们想不想炒股？如果想，我可以提供信息给你们。” “嘿，我还是不碰这些东西为妙。你知道我的性格，对这些，不感兴趣。” “嗯，那也是，你依旧是大学时的‘书呆子’，没有多大的改变。” “好了，我们一家住在1602房，有空到我房间聊聊。”林琳不愿意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谈论这些敏感的事情。 “好，我们回头再聚。厚泽，再见咯。” “姨丈再见。”厚泽很有礼貌。 林琳他们来到1602房，安放好行李。美怡动手，用宾馆里的电水壶，煮水泡茶。细心的美怡，随身带着林琳喜欢的铁观音和一套简易而精美的茶具。这套茶具，还是麦强送给林琳的。 林琳并不急着出去找同学，他与美怡，在房间里喝着茶，厚泽在看着房间里的电视。这是一个套房，有客厅，有两个卧室。 “这次带的钱够不够？”林琳小声问美怡。 “放心，管够。嘻嘻，我现在差不多是百万富婆咯。”美怡在令的耳边，悄声说。 林琳听罢，嘴角微微一扬，不再问了。 是的，林琳从来不关心钱财的事。这次炒股，赚了多少钱，林琳也没有问，美怡知道，林琳的心中，一定有数。所以，也没有说。 “哎，老公，你刚才回绝姐夫关于炒股的事，真是好，省得惹来麻烦。” “是的，自古以来，钱财不可露眼，否则会有飞来横祸。对了，你要将每一次炒股的交易明细，保留下来。如果有什么问题，会用得上。” “嗯，我明白，这些清单，我全部保留着，你放心吧。” “哈哈，你办事，我放心。”林琳又想起以前曾经对美怡说过的话。美怡听罢，会心一笑。 “咚、咚、咚……”一阵轻而短暂的敲门声响起，林琳站起来，将房门打开。 “阿琳，你好！”敲门的，正是张泓。看见林琳开门，张泓张开双臂，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在学校时的友谊，毕业后林琳对他的极大的帮助，使张泓与林琳的感情更加深了。 “美怡，这是我常和你说的泓哥，张泓。”林琳对美怡说。 “泓哥好，谢谢泓哥对阿琳的帮助。” “弟妹好，呵呵，真是才子配佳人啊。还真别说，只有阿琳，才能配得起弟妹啊。”张泓没有说美怡一个美字，却处处透出对美怡的美的赞赏。 “谢谢泓哥的夸奖！进来喝一杯茶吧。”美怡邀请张泓进来喝茶。 “谢谢！我是来告诉阿琳，我们班同学全部住在这一层，集中活动的房间，也在这一层。大家都在活动的房间里呢，你们一起过去吧。” “泓哥，你们同学，十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过去了，让阿琳过去，与同学们见见面，好好聚一聚。”美怡的举动，恰到好处，张泓也被深深感动。 “阿琳，能娶到弟妹这样的老婆，是你的福气啊。” “那当然，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福气的。走吧，我们过去。厚泽，与张叔叔再见。” “张叔叔再见。”正在看得入迷的厚泽，听见林琳叫他，赶紧回应。 “哈哈，这个小家伙，看电视入迷了。”张泓笑着，搂着林琳的肩膀，一起离开房间，美怡则马上将房门关好。 来到二班集体活动的房间，张泓推开房门，大声说：“同学们，看看谁来了？” “阿琳！”一声清脆的叫声，紧接着，一道倩影，如闪电般扑向林琳的怀里，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咦，是小云，你怎么也回来了？”林琳虽然猜到余小云会回来，但当见到她时，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激动？惊喜？满足？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 “嗯，十年了，我一定要回来，回来见见你，还要和你聊一聊。”余小云一边说，一边将林琳楼的更紧，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她那丰满的身材，狠狠的挤压着林琳。 “好，我们一会再聊。”林琳的手，稍加用力，便将余小云的手分开。 第二百零一章 余小云的不屑 “阿琳，来，抱一个！”莫维揪准时机，马上向前，与林琳拥抱在一起。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这是因为，莫维知道林琳的心意，借这一点空隙，将林琳与余小云分开。亲密如欧阳逢春、丁劲松、何建、杨艳、梁小萍等同学，也明白莫维的意思，纷纷与林琳拥抱。 杨艳与林琳的拥抱，最令余小云感到不适，但又说不出什么。因为，与林琳拥抱的女同学中，还有王碧柳、梁小萍等女同学。 “阿琳，我听张泓说，你一家子都来了，他们安排好了吗？”杨艳关心地问。 “对，我一家三口全来了。维哥和泓哥安排得很好，他们在房间看电视呢。” “你住哪间房？”余小云问。 “1602房。”林琳并不知道，余小云为什么特意问他住的房间。 “阿琳，我听张泓说，你在营州干得轰轰烈烈，是不是呀？”梁小萍也在找话题。 “嘿，什么轰轰烈烈，我做我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咦……我们的阿琳小弟，还是像以前一样，如此低调。”王碧柳对林琳也是很关心的。如果不是余小云捷足先登，说不定，王碧柳也会与杨艳一起，加入竞争的行列。 “阿琳，明天的足球比赛，你上场不？”莫维问。 “我不上场了，我做啦啦队吧。”林琳带着美怡和厚泽，不想参加对抗如此激烈的比赛。 “你这把尖刀不上场，太可惜了。”丁劲松露出遗憾的表情。 “呵呵，有松哥和维哥两把尖刀，足够了。”林琳笑着说。 “我说阿琳，你也藏得太紧了吧，毕业十年了，你才回来参加聚会。五年前的那一次，干嘛不回来呀？是不是掉进温柔乡里了。”陈一宁决定让余小云死心。 其实，班里的很多同学，对余小云都不满。想当年，林琳舍命相救，余小云竟然不愿意联系到营州的林琳，还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 在广城的同学很清楚，林琳是不知道余小云出国的。 “哈哈，阿宁，我也同意你这个说法。我刚才去请阿琳，才发现，阿琳的老婆，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呵呵，电影明星，也不过如此。” “更难得的是，我请她一起来，你们猜，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杨艳很想知道，林琳的老婆，性情如何。 “她说，我们十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就不参与了。” “啧啧，阿琳，你好福气啊！”欧阳逢春也不怕将事情搞大。 “是啊，今晚，叫上他们，我们一起吃饭。”莫维对林琳的感情，最为深厚，更想与林琳一家人相识。 “谢谢维哥！我正发愁怎么安排他们今晚吃饭呢。”林琳知道大家的心意，也密切配合着。 “阿琳，你这什么话？来到广城，难道要你们饿肚子？不仅不能让你们饿肚子，还必须好好招待，尽能力招待好。” “就是，阿琳这话不妥，还是莫班长说得好。”又是陈一宁。 “哎，阿琳，这次没有上次这么急着赶回去吧？”梁小萍想起上次聚会的事。 “没有，我都安排好了，这个假期，我都可以陪大家一起玩。” “哇，太好了。呵呵，你这个大院长，想不到，也能抽出这么多时间来。”张泓更高兴。 “哎，张泓，你可要好好请阿琳一家吃一顿哦。”杨艳知道其中的内幕。 “那当然，理所应当，责无旁贷。”张泓马上回答。 “院长？阿琳，你当院长了？”余小云现在才敢开口。 “小云，你不知道吧，几年前，阿琳就是副院长了，现在，已经是响当当的正院长了哦。”何建他们都知道林琳的情况。 “正院长？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正院长？阿琳，还真有你的。当正院长，钱不少吧？”余小云的问话，马上引来大家的不满。 “小云，你有所不知，咱们阿琳，在营州，不仅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当院长，更是两袖清风，清明廉洁。这一点，你们都不如我清楚。”张泓确实是最有发言权的。 “切，承受这么大的压力，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还没有什么钱，还干它干嘛？”余小云一脸的不屑。 “小云，你这话我不同意。阿琳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能有今天，全是阿琳的功劳。我从阿琳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如果我不好好干，为了钱而不顾一切，我对不起阿琳，对不起我自己。” “有钱当然好，但是，钱并不是万能的。我们这一行，是一定要肩负起一定的社会责任的，是必须有所担当的。在这方面，阿琳是我的榜样。”张泓力挺林琳。 “张泓，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去年，我们程主任去了两趟营州，回来后，对阿琳大家赞赏，对我提携有加。” “我感谢程主任，程主任说，是阿琳请他这么做的。所以，阿琳还是以前那个阿琳，在默默地为我们大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从来不张扬，也不求回报。谢谢你，阿琳。” 莫维提起这件事，也是心怀感激。 “莫班长说的，我可以作证。当时，程主任要敬阿琳喝酒，被我挡下了。后来，阿琳与程主任聊了很多，还特意请程主任关照莫班长。”张泓借此机会，表达对林琳的感激之情。 “其实，我们班同学，不管身在何处，都是很有同学情谊的。我希望，在今后的岁月里，大家都保持这份难得的友谊。”杨艳满是感怀。 “杨班长说的对。佛说，前世五百年的一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能成为同班同学，该是我们前世回眸多少次，才能修来这份缘分，大家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了这份难得的缘分。”林琳也十分感慨。 是啊，白云山顶的遇险，刻骨铭心的初恋，难忘的校园生活，难舍的同学情谊。所有这些，虽然不能温柔林琳今后的岁月，却绝对惊艳了林琳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第二百零二章 第一次相见 “啧啧，阿琳真不愧是我们班，我们年级最沉默的才子。”丁劲松对林琳的话，十分赞赏。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我们班的房间是303房，大家收拾一下，在303房集中。”莫维对大家说。 林琳告别大家，往自己的房间走。 回到房间，林琳将刚才的情况，简单想美怡说了一下，然后叫他们做好准备，一会下去吃饭。 “老公，我一会怎么应对？” “你想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虽然是我的同学，心性也是参差不齐的，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善良，必须带有锋芒，我不想我的老婆受人欺负。” “好，我明白了。”看见林琳态度如此坚决，美怡放心了，开心了。 “厚泽，走，我们下去吃法。”他们收拾好，叫上厚泽，准备往外走。 “好咧，爸爸，还有谁和我们一起吃饭呀？” “很多叔叔阿姨，他们都是爸爸读大学的时候的同班同学。一会，厚泽要叫叔叔阿姨们好哦。”林琳对厚泽说。 “哇，同班同学，那可是很多的哦。” “不多，大学同学，与你小学同学不一样。爸爸读书的时候，全班就三十个人。” “噢，才三十个人，比我们少很多咯。” “厚泽的班里，有多少个同学？” “五十六个。” “哦，那比爸爸班里的同学多多少人呢？” “嘿，太简单了，五十六减去三十，不就是二十六吗。” “哇，厚泽的数学不错哦。” “那当然。”厚泽很得意。 一家三口，行动自然比其他同学慢一些。当他们来到房间时，班里的同学全部到来了。 “厚泽，赶紧叫叔叔和阿姨好呀。” “叔叔好！阿姨好！”厚泽对着一大群的、爸爸的同学，大声喊着。 “小朋友真乖，叫什么名字呀？”余小云第一个冲过来。 “林厚泽。” “林厚泽，嗯……很好听的名字哦。” “谢谢阿姨！”厚泽彬彬有礼。 “这是我太太杨美怡，美丽的美，心旷神怡的怡。” “这是余小云同学。” “小云姐好！”杨美怡向余小云伸出手。这是美怡第一次见到小云与杨艳，在美怡眼中，杨艳要比小云美丽，比小云温和。 “美怡你好！”余小云与杨美怡，一个是林琳的初恋情人，一个是林琳一见钟情，并情定终身的亲密爱人。 她们轻轻握了握手，旋即松开。可见，杨美怡的心中，并不认可余小云。 “这是杨艳班长，可是你的本家哦。” “杨姐好！” “美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林琳介绍美怡的时候，特意提高的声调，大家都听得见。 “我也是，您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说罢，杨美怡张开双臂，与杨艳拥抱在一起。旁边的余小云看见，心里又是一阵酸溜溜的。 就这样，林琳将杨美怡一一介绍给办理的同学们。除了与杨艳的拥抱，美怡与每一位同学都是握握手，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微笑。 房间很大，放下两张大圆桌。林琳、杨美怡、厚泽与莫维、杨艳、张泓、余小云他们一共十五个人，坐在一桌。其他的同学，坐在另外一桌。 “哎，阿琳，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王碧柳突然问。 “你说过很多话呀，我怎么记得你说的是哪一句？” “你这个鬼人。” “哼，阿姨坏，阿姨骂我爸爸。”厚泽一听，不干了。 大家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阿姨向厚泽道歉，王阿姨不是骂你爸爸，这是王阿姨说话的一种习惯。现在，王阿姨接受咱们厚泽的批评，马上改正，好不好？”王碧柳被厚泽的“义正辞严”逗得哭笑不得。不过，王碧柳也感觉，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这样说话。 “好，王阿姨不骂我爸爸就好。”林厚泽的性格，像极了林琳。 “阿琳，当时我们在一个实习组，我曾经说过，你将来肯定在临床上大有建树。怎么样，记得不？” “嗯，你当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直闹不明白，你怎么判断我在临床上还可以呢？” “什么还可以，是大-有-建-树。据我所知，你的医术，是营州第一人，这没错吧。” “呵呵，这个称呼，太过了。” “哎，不过，一点也不过。我说，王碧柳，你凭什么判断阿琳有这个能力的？”张泓最清楚林琳现在在营州的威望。 “很简单，听他在疑难病例讨论时的发言，我就知道，他的逻辑思维能力非常强，当时已经达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了。”王碧柳确实十分关注林琳。 “厉害，还是你厉害。当时我与阿琳同在一个实习组，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欧阳逢春对王碧柳的观察能力，大加赞赏。 “哎，维哥，明天的足球赛，是班与班之间比吗？”林琳赶紧转移话题。 “不是，一群发烧友，随机分成两队，打一场对抗赛。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比赛，让大家找回大学时的那份美好时光。” “可惜呀，你不参加比赛。”丁劲松念念不忘。 “嘿，松哥，我这三脚猫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你说什么呀，你如果是三脚猫功夫，我就是末流的了。嘿，当年，你带球快速突破的样子，想起来就过瘾，非常过瘾。”丁劲松可真是发烧友。 “爸爸，你会踢足球？”厚泽从来没有见过林琳踢足球。 “会呀，不过，水平一般。” “厚泽，你别听你爸爸说，你爸爸的水平，可不一般。”丁劲松咬着不放。 “哎，厚泽，你什么最厉害呀？”杨艳问。 “杨阿姨，我最厉害的，就是弹吉他。”对于杨艳，厚泽很有好感。 “哇，厚泽太厉害了。哎，厚泽，敢不敢登台弹一首给你爸爸的同学和老师听呀？” “敢，为什么不敢？不过，我这次来，没有带吉他。”厚泽在自己的强项，霸气侧漏，与林琳无异。 “好，厚泽好样的。吉他好办，莫叔叔负责找一把好吉他给你。你想一想，明天晚上，登台表演，怎么样？” 第二百零三章 杨美怡讲故事 “好，谢谢莫叔叔。”厚泽还真的接下这“活”了。 “阿琳，厚泽的性格，是不是与你不一样？”梁小萍问。 “怎么不一样了？” “读书的时候，你很低调，很少见你愿意抛头露面，厚泽好像不是这样。” “那是因为我的水平不够，现在，在我们营州，如果参加病例讨论，我可是霸气十足的。”林琳也不掩饰。 “哈哈，阿琳说的是大实话。我去年到营州时，他们科的医生说，林院长不拍板，谁也不敢吭声。小萍，你说，阿琳厉害不厉害。” “哇，真的呀？厉害，实在厉害，我还真想不出来哦。看来，还是碧柳说的对。”梁小萍当然相信张泓的话。 “美怡，看你的气质，你应该是在机关工作吧。”杨艳问坐在她身边的美怡。 “嗯，还是杨姐厉害，我在公安局工作。” “哦，在公安局工作？牛，真是牛。”杨艳虽然猜测美怡在机关工作，但绝对没有想到，她竟然在公安局工作。 “她在警察学校毕业的。”林琳补了一句。 “哦，在白云区的警察学校，对不对。”莫维对广城非常熟悉。 “对，维哥去过？” “没有，但我知道警察学校在那。那里培养的，可是警察界的精英哦。” “呵呵，谢谢维哥的夸奖。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精英。我毕业后，分配到刑侦大队工作，认识阿琳不久，我们大队还在我的力荐下，请阿琳帮助我们破案呢。” “嘿，美怡，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干嘛。”林琳看向美怡。 “没关系，案件都破了，也解密了，没什么好隐瞒的。”美怡就是想在大家面前，说说自己老公的威风史。 “就是，阿琳，别插嘴。美怡，说来听听。”杨艳也有同样的心思。不同的是，她想让余小云死了心。 她能看得出来，余小云对林琳，还抱有某种期待。这是杨艳的感觉，也是很多女人都有的、特别厉害的“第六感觉”。 此时，另外一桌的人也听见他们的谈话，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美怡刻意控制语速，将故事的来龙去脉，慢慢地，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美怡在讲述过程中，不停听见有人“哇、啧啧、不得了……”等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特别。 美怡刚讲完，厚泽第一个开口了。 “哇，爸爸你太厉害了，比福尔摩斯还厉害。哎，妈妈，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小，我们怕吓着你。” “切，爸爸妈妈都不怕，我怕什么。”在这方面，厚泽很像杨美怡。 “你看，我都说了嘛，阿琳的逻辑思维能力，无人能敌。现在，大家相信了吧。”王碧柳更加高兴。美怡的讲述，证实了她十年前的判断。 “阿琳，你这也太神奇了吧，竟然连这些细节，都分析得如此透彻，就像亲眼看见一样。强，实在太强了。”何建听罢，也是佩服不已。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走进社会，大家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阿琳在学校的时候，不与人争，安心读书。我们年级，估计认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 “这十年间，阿琳的实力才真正的释放出来。以我估计，阿琳将来，还会带给大家更多的惊喜。”莫维对林琳很了解。正是因为了解，莫维相信，这还不是林琳的全部实力。 “美怡，今晚你不说，阿琳自己肯定不会说，我们大家也就无法知道阿琳的精彩故事。阿琳，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张泓说罢，端起茶杯，与林琳碰杯。 “来，我们二班的同学们，大家一起举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莫维站起来，端起酒杯并高高举起。大家看见，也将各自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吃完饭，时间还早，大家在回到我们的‘大本营’，聊天、打牌，都可以。”莫维安排饭后的节目。 美怡的故事，将大家的兴趣激发起来，都想一会到房间里聊天，听听每个人的精彩人生。 整个吃饭的过程，除了专心听美怡讲的故事外，余小云一声不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人能猜出余小云的心思。 吃完饭，大家分批乘电梯上到十六楼。莫维则将杨艳叫到一边，俩人在嘀咕着什么。 林琳、杨美怡和林厚泽先回到房间。美怡知道林琳的习惯，迅速动手，为林琳泡了一壶铁观音。 “谢谢老婆！”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谁说老夫老妻了，我们年轻得很。要不，我们再来一个？” “我考虑过了，这样对你不好，还是算了吧。”这道红线，对林琳是绝对不利的。这也是他们一直不提起，不实施的原因。 “一会一起过去吧。” “不了，我还是和厚泽在房间里看电视，你和他们好好聊聊。” “也好，如果你们困了，先睡，别等我。别随便给人开门，看清楚了再说。” “放心吧，我这个老公安，还不懂这个？”美怡笑着对林琳说。 “还真别说，我放心不下你这个年轻的老公安。‘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时候，小心都不会错。”林琳叮嘱完，正想离开，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琳看了一眼美怡，嘴角微微一弯，走过去，将门打开。 “咦，维哥，杨班长，怎么是你们。哎呦，厚泽，你的吉他来了。”林琳看见莫维手中拿着一把吉他，看样子是新买的。 杨艳的手中，拿着一个礼品袋子。他们俩一起，走了进来。 自从莫维结婚后，莫维与杨艳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相处起来，没有任何不愉快。 “莫叔叔好！杨阿姨好！”厚泽从房间里面跑了过来，从莫维手中接过吉他。 “哇，莫叔叔，是风灵吉他，很贵的哦。” “厉害，厚泽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我老师的吉他，就是这个牌子的。” 第二百零四章 余小云的野望 “莫叔叔送给你，作为莫叔叔第一次与你见面的见面礼，好不好？” “这……”厚泽犯难了，他用眼睛看着林琳和美怡。 “维哥，你这么破费干嘛，你随便借一把给他，明晚上去演奏一下就可以了。” “阿琳，我不认可你这个看法。我看得出，厚泽很喜欢弹吉他，而且应该弹得不错。‘好马配好鞍’，这样的吉他，厚泽值得拥有。” “厚泽，赶紧谢谢莫叔叔。”林琳的话，代表着接受了莫维的礼物了。 “谢谢莫叔叔！”厚泽非常高兴。其实，并不是林琳舍不得，他们只是想等一等，等厚泽的水平到了一定程度，再换一把好的吉他给厚泽。 “厚泽明天要登台表演，你们肯定没有想到这一步吧。所以，我和莫班长一起出去，莫班长买了吉他，我买了一套衣服，给厚泽明天表演时穿。” 杨艳揭开了她手中礼物的“秘密”。 “杨姐，怎么能让您破费呢。”美怡十分感动。这些细节，他们都没有想到，而莫维和杨艳，全部为他们想到了。 “厚泽，明天登台，有新衣服穿咯，赶紧谢谢杨阿姨。”林琳也十分感动。 “谢谢杨阿姨！”厚泽真是心花怒放啊。有最喜爱的吉他，有新衣服穿，比过年还要高兴。 “阿琳，我们过去吧。让厚泽熟悉一下新吉他，然后练一练。”莫维对林琳说。 “好，我们走。”说罢，林琳与莫维、杨艳一起，离开房间，到班里的“大本营”去了。 同班的同学们已经聚集在一起。看见莫维、杨艳和林琳一起进来，王碧柳拉着林琳，说要与林琳搭档打牌。 “大家难得聚一聚，还是聊一聊吧。”林琳对王碧柳说。 “就是，这个时候，打什么牌。”梁小萍也同意林琳的说法。 “好吧，你们说的也对。”王碧柳听林琳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 “美怡和厚泽怎么不过来？”余小云问。 “刚才，维哥和杨班长给他送去大礼，现在正在练习吧。” “嘿，阿琳，什么大礼，以后千万别这么说。”莫维对林琳说。 “就是，你儿子，集中了你和美怡的优点，英俊帅气，非常可爱。”杨艳也接过莫维的话题。 “维哥送什么东西给厚泽了？”张泓问。 “维哥送了一把最好的吉他给厚泽，厚泽高兴的不得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呀，我该死。维哥，这事，应该由我来办，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张泓懊悔不迭。 “你送和我送，都一样，难道我们连送一把吉他的钱都没有？倒是杨班长，为了挑一套合适的衣服，花了不少心思。” “两位班长，可真是没说的。”欧阳逢春赞叹一声。 “请人家厚泽表演，当然要下点功夫，做点功课才行。他们此行，肯定没有准备这些。”杨艳解释说。 “哎，维哥，等我们住院大楼建好，请你过去，帮助我们，将胸外科建起来。”林琳对莫维说。 “你们不是有胸外科了吗？” “不行，太弱，实在太弱了，大一点点的手术都不敢做。这样的水平，不是我想要的。” “哈哈，阿琳的野心不小啊。”张泓笑着说。 “呵呵，泓哥，你参加过我们医院的三甲评审，是知道内情的。不行就是不行，不能一好遮百丑。” “怎么能说百丑呢，你们医院各方面都不错。一旦住院大楼建起来，就是一流的医院了。” “泓哥，医院的好坏，不能以大楼的漂亮与否相关联。你看我们母校的几家附属医院，建筑都很旧了，但水平却依旧是全国前列。” “咦，小云去哪了？”梁小萍突然问。 “不知道，刚才看见她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不是去买礼物给厚泽吧？”王碧柳说。 “这怎么行。”林琳说罢，就想往自己的房间走。 “阿琳，不管她。”陈一宁一把拉住林琳。陈一宁的内心，很鄙视余小云。他觉得，林琳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的性命，毕业的时候，怎么就不愿意跟着林琳到营州呢。 如果没有林琳，难道还有她余小云？这种想法，其实在不少同班同学的心里都有。 此时此刻，1602房，厚泽正在练琴，美怡与余小云坐在小客厅了，小声说着。 “美怡，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如果得罪你，请你原谅。”余小云先做好铺垫。 “小云姐客气了，您请说吧。” “我与阿琳的关系，以阿琳的性格，肯定告诉你了吧？” “嗯，他全部告诉我了。” “我出国后，在国外打拼了几年，现在，已经有牢固的根基。我一直没有结婚，也一直在等着阿琳。” “这次回来，我想动员阿琳，跟我到国外去。在国外，阿琳肯定能舒展他的才华。我总觉得，阿琳的才华，在国内无法全部舒展出来。” “得知他已经结婚，我是很难过的。不过，看见你这么贤惠，你们的儿子这么可爱，说心里话，我为你，为阿琳高兴。” 余小云说出了她心中的野望。可是，这样的想法，杨美怡怎么可能答应？不仅不会答应，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谢谢小云姐。”杨美怡礼貌性地回应着。 “美怡，我还是想动员阿琳跟我出去。” “不可能，阿琳是我的，是我儿子的。再说了，阿琳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美怡不再应付，回答得坚决而干脆。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伤害也很大。不过，我的心里，始终深爱着阿琳。不仅仅因为他救了我的命，还因为我迷恋他的才华和人品，迷恋他身上的一切。” “美怡，我不能没有阿琳。” “我也一样，我们母子同样不能没有阿琳。你与阿琳，已经是过去时，已经消失在往事的尘埃里了。” “我与阿琳相处这么多年，我知道阿琳的脾气，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他一旦发毛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因为厚泽在，美怡忍着，没有大声说话。 第二百零五章 念旧情的林琳 “我不怕，就算他痛骂我，我也要去试一试。如果他答应，我会补偿你们母子俩的。” “第一，你用什么都补偿不了我们；第二，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没有这样的机会。今生今世，阿琳只属于我，只属于我的儿子。” “你说的话，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你和我，是最了解阿琳的两个女人。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否则，我一生难安，一世不甘。” “你在这样想，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的儿子，想过我的家。小云姐，做人，不能如此自私。”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在这点上，你不如杨艳姐。”美怡已经对余小云不客气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小云还想继续做梦，美怡也不客气了。 “杨艳的事，我是回来后才知道的。是的，我很自私。可是，像阿琳这样的男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 “美怡，你可以骂我，可以鄙视我，但是，我一定要去争取，确实不行，我也死心了。”余小云说罢，便与美怡告辞，离开房间。 美怡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决定不去找林琳。她相信林琳，相信她与林琳之间的感情。 看见余小云脸色阴沉地走进来，看见她将林琳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说着什么，敏感的杨艳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她咬咬嘴唇，转身走了出去。 杨艳直接来到杨美怡的房间。对于杨艳，杨美怡是十分接纳的。 “美怡，小云是不是来骚扰你了？” “杨姐怎么知道的？他们吵起来了？” “我猜到的，他们现在吵不吵，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阿琳不会理会她的。看她的脸色，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美怡将与余小云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杨艳。一向沉稳的杨艳，也禁不住火冒三丈。 “不行，我得去找她，太过分了。就算她有千万条理由，也不能拆散你们。”杨艳说罢，就想起来。 “杨姐，谢谢您！您先坐下来，我们聊聊。” “我觉得吧，第一，没有必要与这种人置气；第二，我们都要相信阿琳，相信阿琳能处理好这件事。如果您或者我贸然过去，阿琳可能更为难。” 美怡从林琳的口中知道杨艳的情况，如果余小云反击，杨艳肯定会落下风，甚至被余小云羞辱。 “嗯，你说的也对，我们都要相信阿琳。呵呵，美怡，你说话的语气，‘很阿琳’。” 是啊，与林琳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美怡说话，也变得一板一眼的，调理清晰。而这一点，杨艳也清楚，说明杨艳对林琳的观察，是十分入微的。 “还是杨姐了解阿琳，哎，杨姐，你知道吗，我上来前，问了阿琳一个问题。” “哦，你问了什么问题？” “我问阿琳，如果我遇到小云姐和杨姐，谁会对我好。” “好问题，阿琳怎么回答？” “阿琳回答得非常干脆，他说，肯定是杨姐您。” “真的？阿琳真的这么说？” “是的，阿琳当时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谢谢阿琳！”说完，杨艳再一次哽咽起来。她对林琳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无法走得出来。所以，她才对莫维的示爱婉言拒绝。 “美怡，我很爱阿琳，正是因为爱，我不能破坏他现在的幸福。我能感受到，阿琳对你是投入全部的爱的，你们很好，很恩爱，祝福你们。”杨艳动情地说。 “谢谢杨姐！我也能感受到杨姐对阿琳的爱，对我，对我儿子的爱。阿琳有您这样的知己，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杨美怡与杨艳，就像姐妹俩，在房间里继续聊着。 在另一个房间，大家都没有听见余小云对林琳说什么，只是偶尔听见林琳大声说：“不行！、不可能！、你想都不用想！、你疯了……” 梁小萍听着林琳的语气，已经感觉到林琳心中已经无比愤怒了。在她的印象中，还没听见林琳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还是对以前热恋的情人说出如此的话。 “好吧，感谢你以前的救命之恩。今天，我本来是想回来报答你的，既然你不答应，我们就两清了。”余小云这句话，大家听得真真切切。 “我本来就不需要你报答我，当时的情形，换成任何一位同学，我都会出手相救的。” 本来，我是很珍惜我们俩曾经的那份情的，既然你不珍惜，你只顾你自己，毫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和死活，那就两清吧。”林琳的话，也是毫不客气。 莫维已经闻到火药味了，走了过去。 “阿琳，小云，你们怎么回事？十年了，大家难得相见，大家聊点愉快的事情不好吗？”莫维已经猜到多少。 “莫班长，这是我和阿琳的事，与你无关。当年，如果不是我极力保护，你早就被学校开除了。”余小云已经失去了理智。 “小云，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说如果，那我也来说如果。如果，当年不是阿琳救你，你连保护班长的权力和机会都没有。”张泓也毫不客气。 “对呀，小云，你怎么能这么说班长呢。”王碧柳已经忍了很久了。 “就是，我还从来没听过阿琳如此大声，用如此的语气对我们同学说话，你究竟对阿琳说了些什么？”陈一宁也忍不住了。 “我说什么，是我的自由，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慢慢聊，我走了。”看见大家都针对自己，余小云丢下一句，便起身离开房间。 “阿琳，她究竟对你说什么？”丁劲松大声问林琳。 “唉，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了，大家难得一聚，还是开开心心的好。”林琳不愿意说出余小云对他说的话。 毕竟，他与余小云，有过一场铭心刻骨的初恋。现在，余小云的做法虽然自私、过分甚至绝情，但林琳还是念着旧情。 “阿琳，你呀，太善良了。”陈一宁长叹一声。林琳的善良，在班里是出了名的。 第二百零六章 再提赵传勇 “是啊，能令善良的你，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依我看，余小云一定做得很过分。阿琳，说出来，大家评评理。”王碧柳紧追不舍。 “对，我还没见过阿琳这样说话的。”欧阳逢春也感到余小云的话，一定激怒了林琳。而能够激怒善良的林琳的话，一定是很过分的。 “阿琳是不会说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阿琳的性格。这个，我来说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杨艳回来了。 “杨艳，还是算了吧。”林琳急起来，直呼杨艳的名字。而杨艳，反而喜欢林琳这样称呼自己。 “阿琳，人家都上房揭瓦了，你还这么善良干嘛。”杨艳对林琳大声说道。 “就是，杨班长，赶紧说来听听。”陈一宁最想知道结果。 杨艳将余小云到林琳所住的房间，对林琳的太太说过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这一下，房间里就像引爆了一颗巨型炸弹。 “太过分了！这个余小云，怎么能对阿琳的太太作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呢。”陈一宁首先不干了。 “确实太过分了。”莫维听罢，也感到余小云的行为不可思议。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声讨余小云的声音。 “各位同学，请听我说两句。”林琳突然运用内力，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送出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我要对维哥说一声抱歉。想不到，小云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我的想法是，这是我与余小云之间的事，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事，而影响我们毕业十周年的聚会。” “这样的聚会，我是十分珍惜的，我希望能与同学们欢聚一起，过得开开心心。”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众多的往事中，我最珍惜的，就是与我们班同学的情谊，在我的脑海里，最清晰地留下印记的，也是这些珍贵的友谊。” “当下的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我不会干涉别人怎么做，但我是不会离开我的故土的，不会离开生我、养我、培养我成长的故土的。” “当然，我也不会离开我的妻子，不会离开我的儿子。我这辈子，只有一次婚姻，我的老婆，只有一个，那就是杨美怡。任何人，都不可能插足我的婚姻，也不可能拆散我的家庭。” “结婚的时候，我没有条件请各位同学参加我的婚礼，我现在有个奢望，想得到同学们对我的婚姻的祝福。谢谢各位老同！”林琳非常动情地说。 “好，说的好！”莫维大叫一声，然后端起跟前的啤酒杯。 “来，让我们一起，为阿琳送上我们迟到的祝福，祝福他们夫妻俩白头偕老，恩恩爱爱，家庭幸福！” 随着莫维的祝福声，大家一起起哄起来，端起啤酒，玻璃的碰撞声，响彻房间。 杨艳听完林琳的话，才知道林琳的良苦用心。林琳并非单纯的因为善良，而是不想全班同学扫兴。 “嗯，还是美怡更了解阿琳啊！”杨艳暗自想道。 余小云最失败的，就是对莫维的攻击。这样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莫维不会害怕，相反，会引起公愤，会引起大家对余小云强烈的不满。 看来，本来就飘的余小云，出国后，越发的飘了。 正如张泓说的，没有林琳，你余小云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家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林琳回到房间，厚泽早已睡着了，美怡还在等着。 “怎么样，没有闹出乱子吧？” “呵呵，本来没有，杨艳过来后，就乱了。”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唉，你的一番好意，付诸东流咯。不过，杨姐说出来，未必是坏事。起码，全班同学不用猜测什么，也清楚小云的为人。”杨美怡并不反对杨艳的做法。 “也是，这个家伙，这种事都敢想，还敢干，真特么的无耻。”林琳少有地爆粗。 “喔呵，老公也会爆粗哦。” “嘿，其实，我听她说这话，是很气愤的。只是想到，十年一聚，确实不容易，不想大家扫兴。好了，我们睡吧，明天还要去看比赛呢。” “明天我和厚泽就不去了。” “哦，为什么？” “我想让厚泽在酒店里练练琴，不然，明天晚上登台演出，我担心他应付不了。再说了，我在酒店，还可以电话请教厚泽的老师。”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林琳也认可了美怡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林琳带着美怡和厚泽，到二楼餐厅吃自助早餐。 厚泽第一次看见可以这样随意去东西来吃，看见喜欢的，都想伸手去拿。 “厚泽，这些东西，你可以随便拿来吃，但一定要吃完。如果不吃完，是要罚钱的。”林琳提醒厚泽。 “为什么呀？” “人家提供食物，目的是让大家吃饱，吃好，而不是随便拿，吃不完就随便扔。随便扔掉食物，是一种浪费，而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所以，如果你拿了，又没有吃完，就得罚你。”林琳借此机会，教育厚泽一番。 “噢，我知道了。”厚泽开始精心挑选他自己喜欢的食物，再也不敢看见稍微喜欢的，就往碟子里放。 餐厅里，坐满了林琳的同学们。除了同班的和隔壁班的个别同学认识林琳外，其他班的同学，对林琳的存在，基本处于“无感”状态。 “老公，看来，你以前读书时，可真是低调到极点了。”杨美怡也在大学呆过，知道其中的因由。 “读书嘛，有必要张扬吗？呵呵，我当时的拍拖，也是很低调的。” “呵呵，如果你以前说，我还不相信。不过，现在我相信了。”亲眼所见，美怡不得不信。 吃完早餐，美怡带厚泽回房间。林琳则与丁劲松他们，慢慢往不远处的母校走去。 走在他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上，大家都很有感慨，一边走，一边聊。 “哎，阿琳，你还记得赵传勇吗？”丁劲松问。 第二百零七章 飞身救人 “赵传勇？记不起来了。” “嘿，暗恋我们杨班长，还找上门来要揍你的哪个家伙。” “哦……我想起来了。呵呵，当年年少，真是敢想敢干啊。” “嗯，你说的对。他人不坏，就是脾气暴一点。” “你好像与他很熟。” “我们是老乡，现在在同一家医院工作。” “难怪，他还好吧。” “好，当然好。我们双亚医学院的同学，差不到哪去。” “哈哈，对，我也有同感。”林琳也认同丁劲松的观点。 来到学院的大球场，杨艳、张泓、梁小萍、欧阳逢春他们早已来到。看见林琳他们，张泓向他们招手，将大家集中在一块。 球赛还没开始，两支球队正在场上热身。一支身穿蓝色衣裤，一支身穿红色衣裤，唯一相同的，是秋衣胸前，都印着大大的“79”字样。显然，他们的球衣，是定制的。 “哎，对了，松哥，你怎么不上场？” “昨晚莫班长说了，有一位从海外回来的，想上场，位置刚好与我的重叠，我就让出来了。” “哦，可惜了，不能看见松哥当年的风采。” “嘿，还有什么当年的风采。如果说有，也只有你阿琳有了。”丁劲松不仅对林琳好，对林琳还十分的佩服。 “阿琳，美怡和厚泽干嘛不来？”杨艳问。 “美怡说，让厚泽练习一下，免得今晚出丑。” “呵呵，我才不相信厚泽会出丑呢。你看厚泽，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一定很棒。”杨艳笑着说。 “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学了一会吉他，就很了不起了。不过，让他在大场面锻炼一下，也是好事。”林琳笑着回应杨艳。 “哎，小云今天不来了？”王碧柳没有发现余小云的身影。 “我问了，她说有点不舒服，独自在房间里休息。”梁小萍说。 “不来就不来，省得见了心烦。”陈一宁也是一位耿直boy。 “我想，她也不好意思来了。”梁小萍猜测说。 这时，一声哨向，球赛正式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球场上。莫维代表蓝队参赛，大家都站在蓝队的球门旁观看。 三十出头，正是一个人体力、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球场上的他们，踢得比以前在学校时更加勇猛，更加拼命。 红、蓝两队，实力相当，双方互有攻防，争夺非常激烈，双方都很难攻进对方的禁区。于是，远射便成为最多的一种射门方式。 突然，红方的前锋突破蓝方的第一道防线，起脚大力抽射。一声闷响，皮球向着蓝方的球门方向飞去。 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足球突然划了一道弧线，偏离了球门，向着人群疾驰而去，向着人群中的一位与厚泽年龄相当的小孩疾驰而去。 球的速度非常快，可谓势大力沉，如果小孩被球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啊……”附近的人，惊得发呆，只会发出惊呼声，没有人反应得过来。 突然，一道人影侧身而起，如闪电一般，向着飞奔而来的足球扑去。 “砰……”一声，足球被飞跃而起的人击中，向高远的天空飞去。击球的人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出一段距离，才借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嗖”的一声，弹跳而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离小孩不远处看球的林琳。 此时，红方的前锋和小孩的家长，都已吓出一身冷汗。看见小孩得救，在场的人都欢呼起来。 莫维已经冲了过来，握着林琳的手。 “阿琳，谢谢你！关键时刻，总是有你的身影，你呀，真是我们班的守护神，也是我们年级的守护神。” “嘿，维哥这话，重了，重了！”林琳对莫维说。 “是林琳，哎，真的是林琳，谢谢你，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的儿子啊。”一个身材高大的同学走到林琳的身边。 “不客气！没事就好。哎，你怎么记得我的名字？”林琳突然想起来。 “哈哈，丁劲松经常说你的好，原来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好，更是非常厉害。我呀，就是上门找你麻烦的赵传勇啊。” “噢，原来是勇哥，你看我这记性。这是你儿子？长得很帅气哦。” “谢谢你，我是传勇的太太李小燕，谢谢你救了我儿子，非常感谢！” “你们太客气了，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嘿，阿琳，你说的轻巧，大家都吓呆了，除了你，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丁劲松已经走了过来。 “就是，就是。哎，阿琳，我们请你吃饭。” “嘿，勇哥，这是哪跟哪呀，我不就是扑了一个球嘛，还犯得着如此客气吗？我们都‘归队’吧，不要影响他们的比赛。” 林琳说罢，与赵传勇和他的妻子李小燕握手，然后催莫维他们继续比赛。 球赛继续进行，可是，刚才惊险的一幕，已经刻在在场的人的脑海里。一些男女同学，主动走过来，打听林琳的情况。 林琳虽然低调，可是，余小云这个大美女，是年级男女同学都不能忽视的存在。当他们知道，刚才救人的，就是大学时，余小云的男朋友的时候，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余小云这个笨蛋，错失了一个大宝贝呀。”一些知道情况的女同学，忍不住悄声说。 “就是，这么帅气，这么有才华，身手这么好，到哪去找？”几位女同学在悄悄议论起来。 随着一声哨声长鸣，球赛结束了，红蓝两队打成零比零平手。看球的同学们，正准备按照安排，到学校的饭堂吃饭。 红队的前锋向林琳飞奔而来。 “你好！你是二班的？” “对，我是二班的，我叫林琳。” “我是九班的钟华，非常感谢你刚才的出手相救，不然，我会闯下大祸的。” “不客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很高兴认识你，我刚从国外回来，抢了丁劲松的位置，想不到，差点惹了大祸。今晚方便时，我再找你，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我又有能力，一定尽力帮助。” 第二百零八章 贾春燕的惊讶 “谢谢！你赶紧去洗个澡吧，今晚见。”林琳不想他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活动。 “哎，美怡和厚泽怎么办？” “嘿，他们解决一顿午饭还不容易？不用担心。” “要不，我去接他们过来。”杨艳还是惦记着美怡。 “谢谢！不用了，昨晚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他在酒店陪厚泽练琴，今晚要演出呢。” “你们一家子，真是配合默契。” “哎，阿琳，你的身手依旧这么好，不得了。”丁劲松对刚才林琳救人的一幕，念念不忘。 “松哥，我们都踢过球，这是一种自然反应，我只是比你的反应快那么一点点而已。” “嘿，你别说了，什么一点点，那是一大截好不好。” “哎，班长，我们不是去饭堂吗？”林琳发现杨艳带路的方向不对。 “临时改了。毕竟没有放假，还有很多学生要在饭堂用餐，所以，我们改在礼堂吃饭了。” “哦，也是，不能干扰师弟师妹们。” 午饭很简单，一个快餐盒，盛上一点饭，一些蔬菜，一些剁成一小块的鸡肉炒香菇。班里的同学在一起，端着饭盒，一边吃，一边聊，倒也乐也融融。 莫维他们换好衣服，也过来吃饭了。他端着饭盒，来到杨艳他们身边。 “哈哈，阿琳，你还是那么勇猛。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这个小孩逃不过这一劫了。就像当年在白云山顶，大家都以为，你和余小云生还的机会不大一样。” “幸亏有你在，不然，今年的活动，就会蒙上阴影了。”莫维对球场上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哎，莫班长，这个人的水平很一般啊，比不上咱们阿琳。”丁劲松知道林琳的速度、脚法和力量的厉害。 “我知道，不过，人家大老远的回来。还有，这次活动，他赞助了不少活动经费。搞一次这样的活动，不仅费神，还很费钱的。” “理解，不然，也不会收大家的会务费。”欧阳逢春说。 “会务费？哎，泓哥，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对我说。不行，不能这样，多少钱？” “嘿，阿琳，没几个钱，你不要和我争这些。” “不行，你一定要说，一定要拿，不然，我以后不来了。”这样的事情，林琳绝对不可能让它发生。所以，说话就非常决绝。 “好，好，我说。”张泓报了一个数。 “不对，我的应该更多钱才对。” “哎，阿琳，你这个当院长的，是怎么管钱的？”张泓想不到林琳马上就发现问题。 “怎么管钱？呵呵，对于医院的钱，我的管理是很独裁的。凡是超过五百元的开支，必须经过我签字确认，才可以报销。” “啊？！五百元都要你签字才可以报销？太抠门了吧？” “哈哈，我就是抠门。你不知道，上一任的院长，就是死在这上面的。现在，钱对人的诱惑太大了。我这样管，我得不到什么，但是，却保护了很多人，包括好人和坏人。” “阿琳，你这话什么意思？保护好人和坏人？坏人你还保护？”陈一宁感到不解。 “宁哥，我说的坏人，是有做坏人的心，却没有做坏人的机会的人。因为我的存在，他们没有机会。我这样做，是不是保护了他们？” “嗯，你这么一说，我明白啦。医院职工创造的财富，被你好好保护起来，也就保护了好人，当然，也保护了你刚才说的准坏人。好，真是好样的。” “还真别说，阿琳虽然是我们班最小的，但做事的魄力和决断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梁小萍虽然知道她无法参与到竞争林琳的行列，但这不妨碍她对林琳的好。 “来，泓哥，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你再说。”林琳已经按照自己的分析，将钱递给张泓。 “哎，用不着这么多。” “嘿，泓哥，你怎么变得婆妈起来了？拿着，如果有多，以后我上来，你再请客。”林琳不由分说。 “好吧，说不过你，更打不过你，我先拿着。”张泓笑着说。 “哈哈，张泓，你说的很对。不过，你还真的应该好好招待阿琳一家。”欧阳逢春他们是知道，张泓有今天，都是阿琳的功劳。 “欧阳说的对，我都说了嘛，这吉他，本来应该由我来送才对。嗯，我再想想。” “维哥，今天的聚餐和演出，也在这里吗？”林琳问。 “不是，在酒店的次顶层，酒店最大的会议室。东西全部布置好了，音响效果很不错。容纳全年级的同学，不在话下。” 正说着，一位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的女生走了过来。 “我是七班的贾春燕，今晚晚会的主持人之一，请问，哪位是林琳同学？” “春燕同学，你好！我是林琳。”林琳答应着，站了起来。 “会务组决定，今晚请你们一家人上台亮相，说几句话。我怎么介绍你呢？” “嘿，我来说。林琳，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营州医学界的大咖，二班的林琳同学。”对于这个，张泓的反应倒是很快。 “院长？这么年轻就院长了？正院长还是副院长？”贾春燕十分惊讶。 “看你这神态，这问话，是极度的不相信。我们阿琳是响当当的院长，正院长，医学大咖。”张泓有点不高兴了。 “呵呵，张处长，你这话有点重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是有点吃惊而已。你们二班，真是人才济济啊。” “好了，我明白了，我组织一下，晚上介绍的时候说得更好一些。哎，林院长，你们一家三口，各说一段话吧。” “我代表可以了吧，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 “不耽误，一点也不耽误。相反，说不定，你们一家子，是我们今晚晚会的明星呢。”贾春燕确实口齿伶俐。 回到酒店，厚泽已经睡觉，美怡依旧在等着林琳。 “吃午饭的时候，今晚晚宴兼晚会的主持人来找我，说今晚我们一家三口要上台亮相，而且，每个人都要说一段话。”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刑警出身的美怡，很敏感地察觉到，上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以自己老公一向低调的性格，这样的事情，不会落在他头上。 第二百零九章 逝去的从前 林琳将上午在球场发生的一幕，说给美怡听。 美怡睁大美目，盯着林琳，说：“老公，你可是去到那里都发光发亮呀！” “呵呵，什么发光不发光的，我以后尽量不出手就是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必须出手。你这一出手，可是救下一条性命啊，你当医生的目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嗯，条件反射，当时的情形，容不得我多思考。” “理解，理解。你再思考一会，人就可能没了。哎，老公，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感谢，感谢组委会提供优质暖心的服务，尽量短，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穿什么上场好呢？” “你带来的那套连衣裙或者那套秋装，都很好看。嘿，你穿什么都好看，没有人比得上你。” “就你贫嘴。”美怡笑着说，心中却是甜似蜜。 午睡起来，一家三口洗漱完毕，美怡开始化妆，林琳则将厚泽拉到沙发上坐好。 “厚泽，今晚的表演，有没有信心？” “有，当然有。” “呦呵，信心很足嘛。” “那当然，妈妈打电话给老师，老师知道后，很高兴，教了我很多方法。” “呵呵，妈妈还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真是好。今晚准备弹一首什么曲子？” “老师建议我弹一首歌，我在老师的指导下，练习得很熟练了。” “弹什么歌？” “追梦人。” “啊？这首歌，可不容易哦。” “是有点难，不过，哪些难点，老师已经教我怎么处理了。” “厚泽上台表演，会不会怯场呢？” “怯场？什么叫怯场？” “就是说，你上台后，看到台下这么多人看着你，议论你，吓得忘记怎么弹了，或者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了。” “切，我才不怕呢。”厚泽露出不屑的表情。 “好，爸爸就喜欢你这股劲。对了，阿姨还要求你说几句话哦。” “哦，爸爸，我说什么好呢？” “爸爸提个建议，你就说感谢的话，感谢叔叔阿姨给你这个机会，感谢莫叔叔送你的吉他，感谢杨阿姨送你的礼服。” “嗯……好，我知道了。”厚泽似乎胸有成竹。 “好，妈妈穿好衣服了，让妈妈帮你打扮一下。”林琳对美怡和厚泽说。 美怡拿出杨艳买的衣服，为厚泽穿上，并整理好衣袖和领子。这套衣服非常合身，穿上去，厚泽看上去精神奕奕，十分帅气。 看着丰腴美艳的美怡，精神帅气的厚泽，林琳心中大喜。 “走，我们上去。”美怡牵着厚泽，林琳抱着厚泽的吉他，乘电梯来到酒店的次顶层。 会议室的大门口顶上，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双亚医学院79级毕业十周年庆典。红底金字，十分醒目。 走进会场，一阵热浪和声浪扑面而来，会议室里，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他们找到属于二班的大桌，杨艳他们早已在等着他们，并为他们选好了位置。 杨艳看见厚泽穿的衣服，不禁大为高兴。她迎向前去，拉着厚泽的手，说：“厚泽很帅哦，比爸爸还帅。” “谢谢杨阿姨！”厚泽对杨艳很亲近。 在场的同学们，看见挺拔英俊的林琳，以及林琳旁边，丰腴秀美的美怡。不是二班的，不认识林琳的人都在议论：“这两个人，我们怎么不认识呢？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班长，厚泽这套衣服，是你买的？”梁小萍问杨艳。 “嗯。” “好，真是太适合厚泽了。” “哎，班长，以前看你在笔记本上画一些你自己设计的衣服，简直美极了，羡慕极了。可惜，那时候很穷，没有办法将你的设计变成现实。”王碧柳知道杨艳的才华。 “嘿，哪个时候，都是凭着兴趣，胡乱画画，哪能当真，也无法当真。”是啊，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是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想穿上自己心仪的衣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余小云也来了，她坐在林琳的斜对面，桌子很大，离得比较远。 当看见美艳的美怡和英俊潇洒的林琳时，余小云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她这次回来，是无法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了。 自从知道杨艳对林琳的暗恋后，余小云也在想，如果毕业时，杨艳知道自己没有跟着林琳到营州，而杨艳马上提出来要跟林琳到营州，也许，林琳就是杨艳的了，或者说，杨艳就是林琳的了。 余小云的心中，十分懊悔。 是啊，在校时，余小云就想过，像林琳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也难遇上。可自己为什么这么傻？ 如果她当时忍一忍，跟着林琳回营州，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就能双宿双飞，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没有了，现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了。自己最爱的林琳，永远不属于自己了。是啊，没有了林琳，再有钱，再有地位，又如何？ 想到这里，余小云本来低落的情绪，显得更加低落了。 莫维是筹委会的成员，正在忙碌着，顾不上到班里的这一桌坐一会。 酒店的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会议室的灯光也开始变化起来。舞台上，只有两盏射灯在来回照射，忽明忽暗。 台下，灯火辉煌，大家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一男一女，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舞台中央。两盏射灯不再摇曳，而是固定地照射在他们身上。 “咦，是赵传勇哦。”林琳认出来，男的，就是赵传勇，女的，正是贾春燕。 “尊敬的马田老师！” “尊敬的各位同学！” “大家晚上好！” “今晚，是我们79年级的同学们毕业十周年的庆典晚会。”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是啊，光阴，就像那流逝的河水，一去不复返。而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宿舍，从前的课室，跟着从前的老师，过上从前的大学生活了。” 第二百一十章 英气逼人的美怡 “所以，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而言，都是宝贵的。今晚，对于我们79级的同学而言，也是十分宝贵的。” “希望大家今晚吃得开心，看我们同学们和同学的家属们表演的节目，也感到开心和欢乐。” 接下来的节目，有舞蹈，独唱，小提琴演奏，相声和小品等等。同学们一边吃，一边看，看到精彩处，会议室里，爆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看到迟迟没有叫自己的名字，厚泽有点坐不住了。 “厚泽别急，咱们厚泽，应该是压轴出场的。厚泽，知道什么是压轴吗？”杨艳安慰厚泽。 “知道，就是最后一个出场，是很厉害的角色。杨阿姨，我很厉害吗？” “你当然厉害呀。不仅你厉害，你爸爸和妈妈也很厉害。” “爸爸，是这样吗？” “你说呢？” “我觉得杨阿姨说的对，爸爸妈妈很厉害，所以，我也很厉害。”厚泽可没有搞反主次。杨艳听罢，哈哈大笑。 “哈哈，美怡，厚泽太可爱了。” “在这点上，很像他爸爸。”美怡笑着说。 “嗯，我觉得也是。”该低调时低调，该出手时出手，绝不犹豫，这是林琳的特点。 这时，背景音乐慢慢变小声，赵传勇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同学，今天上午，在足球场上发生了一件惊险万分的事情。后来，我和贾春燕同学，顺藤摸瓜，走访了很多同学，没想到，我们竟然挖出很多猛料。大家想不想听一听呀？” “想。”此时的同学们，差不多吃饱了，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赵传勇说话。 “上午，我和我太太，带着我的儿子，在球场边看足球比赛。突然，在我们年级有‘大力神’称号的钟华同学，起脚劲射，球向着球门方向疾速飞去。” “这脚球，势大力沉，大家以为，对方的球门就要被洞穿。没想到，足球突然划了一道弧线，改变了方向，向站在球场边的、我的儿子飞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和我一样，都惊呆了，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我心中想，完了，完了，我儿子逃不掉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像一道闪电，从离我儿子不远处弹射而起。那身影的速度，一点也不输给飞奔而来的足球的速度。” “砰的一声，这道身影的一只拳头，将飞射而来的足球击向高空，我儿子得救了。而这道身影，在地上一个打滚，马上跃了起来。”说到这里，赵传勇可以停顿了一下。 “谁？他是谁？”台下有人大声叫起来。 “别急，听我慢慢说。”赵传勇又开口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这道身影，原来是二班的林琳同学。我相信，很多同学都不认识他。他实在太低调了，低调到我们忽略了他的才华，他的能力。” “但是，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因为，在大学时，有一天，我直闯他的宿舍，要揍他一顿。” “啊……为什么呀？”台下又有人叫起来。 “嘿，原因嘛，说起来惭愧。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喜欢上他们班的班长，而我又听说，他们班的班长只喜欢林琳。所以，我毫无道理地去找林琳，想将他打怕，使他不敢再靠近他们的班长。” 赵传勇的话音刚落，寂静听讲的会议室里的同学们，爆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是啊，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谁没有钟情或者怀春的时候呢。 “我绝对没想到的是，当年比我矮一截的林琳，一出手，便将我打败了。幸好他当时手下留情，不然，我会受伤的。” “想不到，十年后，他出手救了我儿子，他的身手，依旧是这么敏捷。后来，贾春燕同学四处出击，采访很多同学，得到更多关于林琳的信息。” “是啊，我看到的林琳，竟然是如此年轻，英俊，潇洒，帅气，斯文儒雅。” “他毕业后，成为营州市的医疗大咖，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他娶了貌美贤惠的、当刑警的妻子，然后有了一个同样多才多艺的、可爱的孩子。” “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今晚，他的儿子为我们表演吉他独奏。现在，请各位同学，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林琳同学一家上台。”贾春燕的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与莫维坐在一起的马田，更是激动不已。 “莫维，这不是小不点吗？” “对，就是他。” “噢，太好了，我一会要见见他们一家子。” “好，我上去和主持人说一下，一会请马老师也上台。” “好，我一定要上去，有些事，必须说，也是时候说了。”马田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林琳和美怡，各牵着厚泽的一只手，林琳的另一只手，抱着吉他。一家三口，昂首挺胸，走上舞台。 等他们站好，贾春燕来到林琳身边，悄声问：“谁先说？” “我太太先说吧。” “好。” “下面，我们有请林琳同学的太太，杨美怡女士讲话。”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杨美怡左手握着麦克风，向前迈了一步，举手向台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灯光的照射下，美怡身上那股英气逼人的美，征服了台下所有的男同学和很多女同学，也赢来了一阵更加猛烈的掌声。 “尊敬的马老师，尊敬的各位大哥大姐，大家晚上好！” “我是林琳的太太杨美怡，毕业于南江省警察学校。非常感谢马老师和各位大哥大姐对我的先生林琳的关心、关怀和关照。” “能成为林琳的太太，我非常荣幸。也因为如此，我才能认识马老师和各位大哥大姐们。这一次，我们全家来参加聚会，得到林琳的同班同学和会务组的照顾，我和林琳以及我的儿子林厚泽，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美怡说罢，深深地向大家鞠躬。 第二百一十一章 激动的马田 “感谢双亚医学院，感谢马老师，感谢阿琳的所有的同学。感谢你们合力锻造一个如此完美的老公给我，谢谢，非常感谢！”美怡的话，赢得大家热烈的掌声和欢快的笑声。 美怡退后一步，将麦克风交给贾春燕。 “谢谢，非常感谢林太太的精彩发言。现在，我们掌声有请我们同学中的佼佼者，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营州市神经病学界顶级专家林琳同学讲话。” “非常感谢大会给我这么好的机会，非常感谢主持人赵传勇同学和贾春燕同学的介绍。” “尊敬的马老师，尊敬的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 “五年的大学生活，已经成为我一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篆刻在我的脑海里，永不褪色。” “五年里，同学们对我的帮助，对我的关爱，对我的包容，这份感情，我林琳永远不会忘记。” “我经常说，没有永远的官，只有永远的医生，今晚，我想加多一句，那就是，只有永远的同学。”林琳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同学情，特别是大学的同学情，对一个人的一生，影响很大。 “我希望，今后的岁月里，大家还是叫我阿琳，或者林琳。我希望，我永远是各位眼中，当年的那位同学。” “同学们，五年的同窗缘，换来我们一世的同学情，希望我们都好好珍惜这份同学情。谢谢大家！” 林琳的话，引起大家的共鸣，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一句‘五年同窗缘，一世同学情’，林琳同学说得太好，太精辟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再次感谢林琳同学。”贾春燕的话，又带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哎，等等，我有话要说。”赵传勇向前几步。 “刚才，莫维班长上来对我说，有一位我们大家十分尊重的，重量级的嘉宾，想上台与林琳同学和各位同学说说话。” “下面，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敬爱的马田老师上台。” “嚯嚯……”一阵欢叫声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马田在掌声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舞台。 马田从赵传勇手中接过话筒，大声说；“小不点，你好啊！”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林琳。林琳看见，也快步向马田迎上去。 两个人迅速拥抱在一起。 “马老师，谢谢您！” “小不点，是我要谢谢你啊！” 他们两个人的举动，两个人的话，使所有同学都感到震惊。曾经发生什么事，令今天的马老师如此激动。 马田松开林琳，对着麦克风，说了开来。 “小不点入学时，是我到大沙头码头接他的。当时，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小了吧！矮矮的个子，白嫩的皮肤。当然，当时的他，还是和现在一样，俊朗潇洒。” “从哪个时候起，我就喜欢称他为小不点。” “我相信，如果不是发生哪件惊天动地的事，你们二班的同学，肯定还继续认为，小不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对不对呀。” “对……”二班的座位上，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 “马老师，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吧。”林琳担心对马老师有影响。 “不，这件事，我藏在心里十几年了，今晚，我一定要把它说出来。我知道你小不点担心什么，不怕，都过去十几年了，而且是完美的结局，学校不会处理我的。” “马老师，快说呀……”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对，马老师，您一定要说。”台下所有人，一起叫了起来。 是啊，马老师说的“惊天动地”的事情，那就肯定是惊天动地的事情。马老师在同学们中，有很高的威望。 “这件事发生在1979年秋天，也是在这样的时节，距今已经十五年了。”马田对着麦克风，缓缓的说了起来，霎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一个周末，二班的班长莫维，组织他们班的同学到白云山郊游。年轻的他们，一口气爬到白云山山顶，然后在山顶安营扎寨，玩了起来。” “白云山山顶，大家都知道，那可是高耸入云的存在啊。” “一位女同学，玩心很重，在山顶的悬崖边缘走动，突然，她踩着一颗石头，接着向悬崖方向滑了下去。” “啊……”台下响起一阵惊呼声。 “这位女同学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惊叫一声，继续往下滑。” “这个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小不点，一个箭步，飞快来到这位往下滑去的女同学身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这位女同学的一只手。” “这个时候，小不点还没站稳，而这个女同学下坠的力量又很大，将小不点也拖下了悬崖。” “啊……”台下又是一阵惊呼声。 “好一个小不点，临危不乱，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悬崖上哪些古老的藤蔓，减缓了下滑的速度，他们终于安全地到达悬崖底。” “在悬崖上的同学们都在想，完了，他们肯定完了。莫维不顾一切地从山顶飞奔回到学校向我报告，我马上向学校报告，学校马上向市消防大队报告。” “当消防大队的队长带领消防士兵来到山顶，试探完悬崖的深浅后，对我说，他们可以下去，但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高度，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 “同学们，你们能想象得到吗，当我看见小不点和这位女同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啊！”虽然是回忆往事，马田还是控制不住，摘下眼镜，擦一下眼睛。 “当时已经是深秋的晚上，小不点光着上身，左手扎着撕下来的衣袖，这衣袖，已经被鲜血浸染。而他的衣服，则被在这位女同学的身上。” “女同学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小不点就惨了，他的左手，伤势很严重。为他处理伤口的，刚好是我的学生，他对我说，这位同学，一定是采取松紧结合的方式滑下去的，不然，这只手，早就废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余小云幡然醒悟 “更难得的是，他们上来后，我责备莫维。他们俩却说，这事与莫维无关，是因为女同学贪玩，不小心掉下去的。小不点呢，刚好看见，冲过去救人，与莫维无关。” “大家想想，在那样的时刻，他们还在为别人着想。这份感动，我一直珍藏在心里，十五年了。我不知道，这位女同学，今晚来了没有。” “来了！”余小云马上回答，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站起来，向着舞台走过去。射灯适时地为她“照明”，一路伴随她走上舞台。 余小云从贾春燕手中接过麦克风，接着马田的话题，说了起来。 “刚才马老师说的，是真实发生的。当时，我们滑到悬崖底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在我们落地的不远处，有几句完整的、白森森尸骨。” “是的，马老师说的对，如果没有林琳，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林琳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还有，在获救前，林琳告诉我，让我将所有责任，揽在我们自己身上，否则，班长和马老师都会受到严重的处分。” “说实话，当时的我，已经惊慌失措了，根本不会想到这些。林琳在那样的时刻，还是非常冷静，还想着为同学和老师分忧。他的胸怀，他的善良，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还想说另外一件事。在我获救的当天晚上，林琳发起高烧，达到40度以上。莫维班长和宿舍里的同学们，一起将林琳送到急诊。” “最后，确诊是大叶性肺部炎症。他是因为将衣服给了我，自己受凉，才这样的。” “当时，因为他的手的伤势严重，发烧未退。马老师亲自守护在林琳的病床边，马老师对我们学生们的爱，令我永远无法忘怀。” “我这次回来，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很不道德的事情。我对不起阿琳，对不起美怡，对不起厚泽，我对不起你们啊……”说到这里，余小云失声痛哭起来。 林琳看了一眼美怡，美怡会意，马上走向前，抱着余小云，说：“小云姐，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纠缠在过去里。今后，你依旧是阿琳，是我，是我们家人的好朋友。” “谢谢你！美怡，你才是最了解阿琳的人，才是阿琳真正的终身伴侣。”余小云的话，透过麦克风传出去，同学们都不傻，大概能猜测到什么了。 正是因为能猜测到什么，同学们对美怡，对林琳更加佩服。也因为余小云的坦诚，而原谅了她的错误。 台下的杨艳，听见美怡的话，也不由慨叹：我不如美怡啊！ “谢谢马老师！谢谢马老师带给我们尘封了十五年的，惊险的，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惊险的故事的回忆。” “我们说了这么久，冷落了我们的林厚泽小朋友了，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请林厚泽小朋友说几句话。”贾春燕及时将焦点放在林厚泽身上。 林厚泽拿着麦克风，还沉醉在刚才马田说的故事里。 “哇呜，爸爸太厉害了！”厚泽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台下顿时爆发一阵哈哈的欢笑。 “厚泽，阿姨请你说话呢。”美怡提醒厚泽。 “噢，对不起！谢谢各位叔叔，各位阿姨。特别感谢莫叔叔送给我的，全国最好的吉他，特别感谢杨阿姨送给我的，全国最漂亮的衣服。”厚泽的话，又引来一阵欢笑。 林琳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说什么呢，怎么都是全国最好的？是不是他和美怡太寒碜了，没有给这个小家伙基本的物质条件？嗯，回去要和美怡好好商量商量。 此时此刻，美怡也有着与林琳同样的心思。 “我今晚用莫叔叔送给我的吉他，为叔叔和阿姨们弹奏一首歌曲，名字叫《追梦人》。” “哇，弹这首曲？行不行呀？”台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请各位安静，听厚泽小朋友弹奏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一首歌曲，《追梦人》。”贾春燕及时控制住场面。 厚泽坐在贾春燕为他调好高度的椅子上，调整好姿势，低着头，左手按弦，右手弹拨起来。 结实又清脆的吉他声，悠扬的乐曲，透过麦克风，在会议室的上空回荡。 旋律优美，动听，特别是厚泽那令人意想不到的滑弦和流畅的弹奏，让这首动听的歌曲顿时活了起来。 台下的同学们听着听着，忍不住跟着轻声哼了起来。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尘世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厚泽没有怯场，相反，现场的反应，令他更加的兴奋，弹奏得更加的流畅和动听。典型的比赛型选手，难怪老师喜欢他，说他天赋极高。 一曲终了，厚泽站起来谢幕，同学们才回过神来。刹那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林琳和美怡走向前，林琳拿过厚泽手中的吉他，一家三口，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恭。林琳从贾春燕手中要过麦克风，说了声：“占用了大家宝贵的时间，抱歉了！谢谢同学们！” 说罢，林琳将麦克风交回给贾春燕，一家三口牵着手，走下了舞台。 “非常感谢马老师，非常感谢林琳同学一家，特别感谢厚泽小朋友带给我们全国最好的吉他独奏曲，让我们变成追逐青春梦想的人。谢谢他们！”贾春燕笑着说。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和掌声。 “刚才林琳同学说，占用了我们的时间。其实，我们是知道这个环节需要占用很多时间的，所以，才放在最后。” “同学们，这些珍藏在马老师脑海里的秘密故事，这美妙的音乐带给我们难以言状的享受，大家觉得，值不值呀？” “值……”台下一阵声浪响起。 “最后，我借用林琳同学刚才说的话，作为今晚我们聚会的结束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厚泽的理想 “五年同窗缘，一世同学情。同学们，那五年，是我们身体发育的时候，是我们三观形成的时候，是我们风华正茂的时候，是我们大家相识、相知甚至相爱的时候。” “今后，无论天各一方，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们这一世的同学情，都永远在。五年后，我们在广城再聚。” “谢谢同学们！”贾春燕与赵传勇向大家深深鞠了一恭，舞台上的灯光渐暗，会议室的灯光大亮。 同学们陆续退场，集体活动就此结束。接下来，由各个小班自由安排。 二班的同学回到十六楼的“总部”，这一次，林琳带着美怡和厚泽一起来到。 “厚泽真棒！”杨艳抱着厚泽，在厚泽那嫩滑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来，厚泽，我们击一下掌，庆贺你演出成功。”莫维打开手掌并伸出去，厚泽看见，也伸出手掌，与莫维对击了一下。 “阿琳，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明天带他们到学校看看，没有其他的安排。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我们自己活动就可以了。” 在广城，这个年龄段的医生，是十分忙的。 “好，接下来几天，有不少同学要值班，我们就不安排其它活动了，大家各自安排吧。哎，小云，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后天走，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行李不多，打个的，就可以了。”余小云的表现，赢得了同学们的原谅。 “阿琳，明天我陪你们走走吧。”张泓对林琳说。 “别，泓哥，我们想慢慢在校园里走走，我为他们做导游，介绍我当时读书时的情形。谢谢各位的好意，当灯泡的事，就免了吧。” “爸爸，当灯泡是什么意思？”厚泽突然问了一句。 “哈哈，这个厚泽，真是可爱。梁阿姨问你，灯泡亮了，有什么作用啊？” “可以照明，看清楚东西，看清楚道路呀。” “对，你爸爸说的意思呢，就是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玩，不想有人像灯泡一样照着你们，将你们的行踪暴露给别人。”梁小萍为厚泽解释。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谢谢梁阿姨。”厚泽似懂非懂。 “好吧，我们都不当电灯泡。”张泓看着厚泽，笑着说。 “对了，维哥，等我们医院的住院大楼建好前，我想派人到胸外科进修学习。到时候，要请你帮忙才行。” “切，这个是小问题，你随时联系我。”莫维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我们先回房间了。欢迎大家有空到营州来，保证好好款待各位。”林琳与美怡，与他们一一握手道别。 张泓握着林琳的手，将林琳送出门口，悄声对林琳说：“有个消息，必须告诉阿琳你。如果没有意外，元旦前，我可能有进步。” “是吗？！噢，太好了，恭喜你！” “一切都是因为有你，谢谢你的帮助。” “嘿，我那点点帮助，起不到什么所用，泓哥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到时候，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好。”林琳说罢，用力握了一下张泓的手，与张泓告别。 林琳绝对没有想到，他与张泓此别，差点终结了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后来，在莫维的组织下，大家联手，为因为做错事而落泊的张泓解困，才挽回这段难得的友谊。 回到房间，美怡调好水温，让厚泽独自洗澡。林琳则开始煮水泡茶，这么多天，林琳没有认真坐下来喝过茶。 厚泽洗完澡，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厚泽，累了吧？” “嗯，是有点。” “上床睡吧，爸爸妈妈洗完澡，也要睡觉了。明天，爸爸带我们去看爸爸以前读书的大学。” “耶，太好了。”厚泽对爸爸很崇拜，经历过今晚，听了今晚的故事，对爸爸就更崇拜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在餐厅吃完早餐，便离开酒店，在林琳的带领下，向双亚医学院方向走去。 “爸爸，你什么时候到这来读书的？” “十五年前。” “哇，是不是我还没出生，你就来读书了？” “对。” “那妈妈怎么办呢？” “呃……妈妈呀，也来广城读书。” “妈妈是专门来陪爸爸的吗？” “嗯，也对，也不对。” “什么叫也对也不对。” “对，就是妈妈确实是来陪爸爸的；不对，就是妈妈自己也要读书学习，而且，妈妈读的是警察学校，离爸爸读书的地方挺远的。” “妈妈，是不是这样？” “对，爸爸说的对。”美怡笑着说，心中却想，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妙了。说不定，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医学院。 金秋十月，虽然是国庆假日，但医学院的绿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似乎没有半点放假的迹象。 林琳带着美怡和厚泽，从大门口进去，迎面就是铜制的、学校先驱者的全身立像。 他们拾级而上，来到最高处，是一栋不高的、红墙绿瓦的建筑。在树荫下，这栋建筑显得古香古色，厚重沉稳。 “这栋楼，是图书馆大楼，里面的藏书，是医学院校中最多的。” “似乎不是很大哦。” “很大，不是很高，还有一个很深的地下室，里面堆满了藏书，我曾经在里面呆过。” “这节假日的，还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难怪大家都说，双亚医学院的学生，是最辛苦最勤奋的。”美怡感慨说。 “爸爸，你以前是不是也像这些哥哥姐姐一样？” “对。” “厚泽想不想这样呀？” “我也想这样，不过，我不想学医，不想做医生。” “那你想做什么呢。” “吉他手。” “做一个单纯的吉他手，将来是很难找出路的。”林琳开始切入正题了。 “那爸爸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爸爸建议，你做一个音乐人。” “我弹吉他，不就是音乐人了吗？” “不是，弹吉他，只是音乐人的一小部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方华请林琳帮忙 “那什么才是音乐人呢？” “音乐人，必须懂很多种乐器，但对其中一种特别精通。比如，你对吉他特别精通。还有，音乐人还要学会作曲，作词和唱歌，还要学会音乐的制作，还有懂得如何与其他音乐人一起合作。” “哇，要懂这么多？” “对呀，只要你选定了要做音乐人，就必须学会很多知识。比如，要有很好的语文知识，历史知识，写作能力。当然，还要有很好的乐感，有对事物的敏感性。嗯，还有很多很多。” “我都要学吗？” “对，你都要学，不仅要学，还要学得好，学得精。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弹的《追梦人》，是谁作曲的吗？” “不知道。” “作曲这个人，以前也是学医的，后来，他对音乐很感兴趣，便全副身心投进去学习，最后成为全国最厉害的作曲和作词家。他的名字，叫罗大佑。” “那他会唱歌吗？” “当然会呀，不过，他的歌喉，他的嗓音，一般般。嗓音这种东西，是先天的，天赋的，很难学得好。” “不过，因为他对音乐学得很好，对音乐把握得很好，所以，唱歌也算可以。” “哦，唱歌原来也是要天赋的。” “咦，你也知道天赋？” “知道，老师说，我天生就是弹吉他的料，是一种天赋。” “其实，很多人有各种各样的天赋。很可惜，大多数人，做事都是半途而废，最后，将他的天赋浪费掉了。厚泽，你可不要浪费掉你的天赋哦。” “放心吧，爸爸的天赋是当医生，妈妈的天赋是当警察，我的天赋，是当爸爸说的音乐人。” “爸爸是好医生，妈妈是好警察，我就是好的音乐人。”厚泽的逻辑思维也不差。 “哈哈……厚泽是好样的。”听到儿子这样说，美怡开心地笑起来。 他们就这样走着，聊着，放松，开心，却时刻透着林琳和美怡对厚泽悉心的教育。 “你看，这就是运动场，爸爸以前每天早上都在这里跑步，有时候，会在这里和莫叔叔他们踢足球。” “哦，爸爸昨天是不是在这里救人的？” “对，就在哪个足球门旁边。”林琳说着，用手指向远处的足球门。 “爸爸踢球很厉害吗？” “不厉害，爸爸的同学们都不厉害。踢球，也是一种锻炼的方式。爸爸和爸爸的同学们，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学医上。” “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行。你以后如果当音乐人，你需要学好学精的，就是吉他、作曲、作词和演唱，至于其它乐器，懂就行。” “样样行，意味着样样都不精。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淘汰掉。” 听着林琳对儿子的循循善诱，美怡心中感叹不已。这个老公，究竟还懂多少东西，怎么每一个门类，都能说出道道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与医学院紧紧连在一起的第一附属医院。 “我们到神经内科看看吧。” “也好，既然来到了，去看看吧。”美怡知道，林琳对神经内科有着深厚的感情。 “厚泽，一会进病房，不能大声说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 美怡和厚泽，跟在林琳的身后，慢慢走向位于一楼的神经内科病房。 病房还是老样子，陈旧，但干净整洁，安静有序。 他们沿着两侧病房的中间过道，缓缓的往里面走。 病房很长，很深。两侧有治疗室，抢救室，办公室，值班室。林琳轻声地向美怡和厚泽一一介绍。 突然，一队人从一个病房里走了出来，林琳并没有在意，但为首的医生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林琳。 “小林，怎么是你？” “噢，是方老师，方老师您好！”林琳看见是方华，赶紧迎上去。 “我回来参加年级毕业十周年庆，昨晚结束了，我们还没走。这位是我的太太杨美怡，这位是我的儿子林厚泽。” “方老师，经常听阿琳提起您，非常感谢您对阿琳的教导。”美怡反应迅速。 “方阿姨好！经常听我爸爸提起您，非常感谢您对我爸爸的教导。”厚泽反应更快。 “哈哈......”方华和跟在方华后面的医生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尽管压抑着音量，但还是无法忍住不笑。 林琳和美怡听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以后一定比爸爸还厉害。”方华用手背轻轻擦一下笑出泪水的眼角。 “方老师，国庆节，怎么还要查房？” “我这组病人，病情都比较复杂，每天不回来看看，心里不踏实。”这就是一位负责任的医生的日常。 “我不耽误方老师查房了，我带着他们看一看，看看我以前见习和实习的地方。” “呵呵，好，很好。你们慢慢看。”方华说完，带着手下的医生，往另外一间病房走去。 突然，方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哎，小林，我差点糊涂了。我这有个病人，诊断一直搞不清楚，能做的、该做的检查，我们都做了，对诊断，还是毫无头绪。” “呵呵，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方华真是一位很坦荡的人，一位为了病人，不在乎自己的面子的人。 “哎，方老师，我是您的学生，我那一点点知识，都是从您那学来的，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耍大刀呢。” “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实力，我还不清楚？小朋友，你跟着妈妈，不要走远，我要请你爸爸帮忙看一位病人，好不好？”方华不由分说。 “好。”厚泽马上回答。 林琳看此情形，知道躲不过了，只好跟着方华，走进病房。美怡带着厚泽，在病房外静静等候。 “这个病人56岁，是一位机关工作人员。两个月前，自己发现右侧大腿远端变细而到医院就诊。”方华不理会其他医生，开始向林琳讲述病人的情况。 林琳见此情形，心中感到不安，也十分感动。方华的举动，就是要告诉她手下的医生们，你们看看，我的学生，如此的年轻，在专业上却如此强大。 第二百一十五章 痛性肌肉萎缩 “辗转很多医院后，病人都无法得到一个明确的诊断，国庆前到我们医院就诊，被收进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目前，血夜的检查，除了肌酸激酶轻微增高，其他的一切正常。肌电图检查提示为神经肌肉损害。嘿，这样的报告，等于没有报告。” “因为过节，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做肌肉活检。”方华一边说，一边将病人双侧的裤腿拉起来。 果然，病人的右侧大腿靠近膝关节端的肌肉明显萎缩，呈现出一种“膝头大过腿”的形态。 这种病人，林琳在前世看过不少。问题是，这种病人的主要疾病与这种肌肉萎缩之间的关联，并非十分密切。所以，很容易被医生们漏诊或者误诊。 “你的关节痛吗？”林琳不想耽误方华太多时间，干脆单刀直入。 “痛。” “哪个关节痛？” “就这个。”病人用手摸了一下右侧膝关节。 “痛得厉害吗？” “不是很厉害，但经常痛。站久一点，或者走路远一点，便会觉得痛，很不舒服，休息一会，又好一点。” “平常有没有做什么运动？” “有，我很喜欢打羽毛球。” “哦，你关节痛，还能打羽毛球？” “可以，我戴好护膝，虽然痛，还可以忍受。” “就是说，你是忍痛打羽毛球的咯。”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我太喜欢了，痛一点，只要能忍，我都要打。” “你是右撇子吧？” “对。” “你打羽毛球的时候，应该是右腿用力多一些，比如一些前跨的动作，都是由右腿完成的，对不对？” “对，很对。哎，医生，你对打羽毛球很熟悉喔。” “很熟悉说不上，我也懂一点吧。”林琳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用手放在病人右侧的膝盖上。 “嗯，皮温是正常的，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红与肿。”林琳想到这里，便用一侧手，握着病人的膝关节，轻轻用力一捏。 “啊……”病人疼的叫了起来。 “很疼？” “嗯，很疼。哎，小伙子，你的手劲怎么这么大？看来，你真是羽毛球高手哦。”呵呵，这个病人，对羽毛球十分痴迷。 “方老师，其它的检查我就不做了，我说说我的看法，请方老师指正。”林琳不想重复做方华已经做过的神经系统检查。一是没必要，二是不能在方华面前摆显。 “哦，小林，你有看法了，快说说看。”方华听林琳这么说，知道林琳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病人的肌肉萎缩很有特点，只是局限在膝关节附近，而且，方老师做神经系统检查，没发现什么异常。其它的辅助检查，也不能提供有指向性的意见。” “但是，这个病人有一个情况非常明显，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那就是膝关节痛，而且痛的时间不短，程度也不算轻。” “病人虽然只是在最近两个月才发现肌肉萎缩，但是，他的肌肉萎缩，我认为，不止两个月，只是进展很慢，病人没有注意而已。” “刚才我检查时，用的力其实并不大，但病人已经感到疼痛十分明显。这种特征性的症状，对这个病人的诊断，是有意义的。” “这个病人的诊断，定位我就不说了，定性诊断方面，我考虑为‘痛性肌肉萎缩’。他的肌肉萎缩，与膝关节的疼痛有关。” “所以，下一步的检查，不妨围绕膝关节进行，也可以请骨科会诊，看看病人膝关节损害的情况。” “方老师，这是我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方老师指正。”林琳适可而止，他不想在他的老师面前，作太多的分析和讲解。 “小林，你看过这样的病人？” “是的，方老师，我看过这样的病人。只要处理好疼痛，肌肉的萎缩一般不再发展，至于能否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就难说。” “你们都看到和听到了吧？十年前，小林是我的学生，现在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神经内科主任。在营州，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你们知道他读书的时候有多勤奋，有多认真吗？” “他写的每一份病历，都可以作为示范病历。他写的每一次病情记录，咱们梁主任都非常欣赏，在病例讨论时，总会拿出来表扬一番。” “每次我上班，他已经将所分管的病人看完，将病人的处理方案想好，然后征求我的意见。” “什么叫主动学习，这就是主动学习。只有这样的学习方式，才能学得多，学得好。你们别看他年轻，你们有不少人是他的师弟，也有人是他的师兄。” “他刚才问的，他刚才分析的，你们没有想到过，我也没有想到过。呵呵，今天这么巧，如果不是遇到小林，这个病人还得折腾一段时间呢。” “刚才小林的分析，我是同意的。其实，我也知道有这么一种诊断，但是，我没有看过真正的病人。现在，我总算中小林身上学到一招了。谢谢你，小林！” “方老师客气了！没有方老师当年的精心教导，就没有我的今天。方老师的大度，方老师的气量，更值得我今后学习。”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在那里，方老师永远是我的老师。方老师，我不打扰您了。” “好，再次感谢你！快去陪你的太太和儿子吧。哎，你的太太可真美！” “呵呵，谢谢方老师的赞赏！”林琳说罢，与方华告别，离开病房。 林琳与美怡和厚泽离开病房，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还可以吧。”美怡问。在美怡心中，林琳在专业上是无敌的。 “还好，这种病人，我以前看过。” “呵呵，我看呀，没什么病人能难倒你。” “嗯，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医学上，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在疾病面前，人类是渺小的，医生其实也是渺小的。” “这个道理我也认可，可是，局限在某个方面，你就是无敌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蠢蠢欲动的罗权 “喔，妈妈，你说爸爸是无敌的，那爸爸是非常非常厉害咯。” “那当然，昨晚，你没有听到这么多人表扬爸爸吗？” “听到，当然听到，爸爸实在太厉害了。以后，我也要变得像爸爸这么厉害，变成吉他第一人。” “好，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要实现它，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林琳对厚泽说。 “我知道，老师也说了，若非一番寒彻骨，岂得梅花扑鼻香。回去以后，我要加倍努力。”广城之行，对厚泽的影响很大。 回到酒店，林琳通过前台，订了明天中午回营州的飞机票。 “老公，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 “不用，等回到家再打电话给他们。现在告诉他们，可能他们又会来送我们。”林琳不想麻烦他们。 “嗯，你说的也是。” 第二天，他们按时回到营州。 联系好老师，厚泽又开始他刻苦练习弹吉他的过程。 “老公，我怎么觉得，厚泽在你们同学聚会上讲的话，有点怪怪的。” “嗯，我也觉得。” “老公有什么想法？” “厚泽慢慢长大了，很多事情，他也懂了。再说了，他很喜欢弹吉他，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们得为他制造一个良好的氛围。” “比如呢。” “我们去买一套好的音响，然后挑选一些经典的歌曲和吉他独奏的cd碟，让他有空的时候，或者我们吃饭的时候，听一听，对增强他的乐感，肯定有帮助。” “好，真是好主意。呵呵，关键时刻，还是要老公来想办法。哎，这套音响，还是你来买吧？” “这几天，我们一起去，试听几个品牌，合适了，就买。”林琳做事，非常讨厌拖拖拉拉。 “嗯，明天等厚泽去练琴，我们就出发。”美怡听见林琳叫上她，感到十分高兴。 以林琳的性格，他们花一天多的时间，便将这套音响买了下来。 一对丹麦皇冠的主音箱，一台天龙的碟机，一台马兰士的功放，外加买几张cd碟，其中有谭咏麟、罗大佑、邓丽君他们的专辑，也有两张经典的吉他独奏专辑。 在商店里，林琳已经掌握了链接这三大件的方法。回到家里，林琳迅速将三大件连接起来。 当邓丽君的歌声从音箱里飘出，美怡不由赞叹一声：“好听，太好听了。” 林琳和杨美怡，都是在大学里，听着邓丽君的歌，读完大学的。时隔十年，金嗓子依旧是金嗓子，令人百听不怨。 “老公，你最喜欢哪一首？” “原乡人。”林琳不假思索。 “哈哈，我也是，旋律太优美了，配上邓丽君的嗓子，简直了。嗯，这套音响，确实不错。” 傍晚，厚泽练琴回来，看见家里的音响，高兴的叫道：“哇，音箱，太好了。爸爸，有没有好听的吉他曲？” “有，爸爸放给你听听。”林琳选了一张，当浑厚结实的吉他声响起，厚泽马上迷了进去。他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帮子，静静地听着。 从此，每天晚饭后，厚泽都要听一会吉他曲才去做作业。偶尔，他也会跟着爸爸妈妈，听一下罗大佑、谭咏麟或者邓丽君的歌。 这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厚泽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国庆假期结束后，等待林琳的，将是大量的、繁琐的工作。 住院大楼的建筑进度很快，按照这个进度，东北方向的部分，将在1996年完全建好并投入使用，这是韩继光向林琳汇报的进度情况。 对于各个科室重要仪器设备的购置，也在戚鸣和罗权的密切配合中稳步推进。在这些先进的仪器设备的加持下，各个学科的诊疗水平，将得到明显的提高。 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正在成为名副其实的营州地区“龙头”医院。而林琳，正是这家“龙头”医院中的“龙头”。 每周二的门诊，林琳继续保持着，丁凤那里，依旧有丁凤觉得难缠的病例，需要林琳回去指导诊断和治疗。 一个周三的下午，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又要麻烦您了。” “丁主任客气了，请说。” “一个病人，是我们本院职工的哥哥，症状很古怪，所有检查都正常，我们讨论过了，大家都认为，病人可能是一种功能性的症状。可是，我们按照功能性疾病进行处理，病人的 症状一点都没有缓解。” “这位职工找到我，想请您回来，看看她的哥哥。不知道林院长能不能安排时间，回来看看，指导我们对这个病人的诊治。” “行，周五上午吧，你顺便通知一下叶院长。” “好，谢谢林院长！”随着林琳的名声日隆，丁凤有时候都不太敢打电话给林琳。她知道，林琳对科室有着深厚的感情，只要科室需要，林琳都会尽力安排。 正因为如此，丁凤每次请林琳时，就显得更加小心。 周五早上，林琳回到办公室，泡好茶，刚喝一口，罗权敲门进来了。 “林院长，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罗院长客气了，您请说。”对于这位在位时间最长的副院长，林琳一直都很尊重。 “是这样，住院大楼建设的总工程师说，您将钱管得太严了，导致每次一些额外的材料的购买速度很慢，拖延了工程的进度。呵呵，他让我来和您说一下，可不可以放宽一点，灵活一点。” “哦，他们不是带资建设的吗？难道，除此之外，还需要很多资金的投入？他想我怎么放宽？怎么灵活？”想糊弄林琳，可没这么容易。 林琳很清楚，住院大楼建设的资金，涉及几个亿以上，任何一个地方出漏洞，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再说了，韩继光一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话。林琳猜测，这些话，未必是什么总工程师说的，总工程师也不会管到他林琳的头上。 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罗权想要权！林琳想不到，罗权也蠢蠢欲动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这些材料由他来掌控，定期拿发票来找您签字报销。” “哦，他真的这么说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特别的发作 “对。” “呵呵，他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这么说来，不是我不宽，而是他宽了。这样吧，叫他下午过来找我，有问题，当面说清楚，绝对不能影响建设的进度。” “如果他那里出问题，影响进度，影响施工质量，我拿他是问。我现在到神经内科查房，您叫他下午来找我。”林琳厉声说道。 “是，林院长，我马上找他说一下。”罗权见到林琳这种态度，心中一惊，不敢多说，赶紧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林琳的聪明，林琳的胆魄，林琳的关系，林琳做事的果断，罗权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这一次，罗权鬼迷心窍，受不住诱惑，想从这块大蛋糕里切一块。 可惜的是，他找错了对象。在林琳面前，他那点小把戏，林琳瞬间就可以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琳也懒得理会他。现在的班子，李登杰是全力支持他的，戚鸣和叶秀是他提拔上来的，他罗权，可以说是孤掌难鸣。 不过，既然罗权出招，林琳绝对不会就此放过。他需要一点时间，将情况了解清楚，然后再与李登杰一起，将问题解决掉。 等罗权离开，林琳猛喝几口茶，才离开办公室。 来到神经内科的医生办公室，林琳意外地发现，陈铮彤竟然也在里面坐着。 “咦，陈主任怎么也对病例讨论感兴趣了？”林琳笑着问。 “呵呵，我一直在收集林院长的故事。今天，刚好看见叶院长，她说要回来听您查房，我赶紧跟着来了。这样的机会，不容易逮着。”陈铮彤原来是有目的而来。 “陈主任，你这个想法和做法非常好，可以近距离领略咱们林院长在专业领域的风采。”凌晓云也赞同陈铮彤的做法。 “呵呵，凌主任见笑了。” “见不见笑，不是我说了算，林院长的风采，可真是迷人。” “丁主任，开始吧。” “好，董医生，汇报病史吧。”丁凤对董华宇说。 “好的。”董华宇答应一声，开始汇报病人的病史。 “患者男性，48岁，农民。因发作性的行为异常4年而入院。” “患者在这4年多的时间里，出现发作性的行为异常。发作时，病人处于朦胧状态，同时感到特别饥饿，心慌，全身冒冷汗。” “发作时，病人必须马上大量进食，吃饭或者粥，然后在阴凉处休息，约半个小时左右才能缓解。” “患者每次发作，都是在下地干活而且在阳光灿烂时发生，如果是阴天下地干活，极少发作。每次发作，必须远离阳光，在阴凉处休息才可以缓解。” “发病后，患者在当地医院神经内科反复就诊，多次做头部磁共振、脑电图、腹部b超等检查，均未见异常。” “患者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下地干活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最近的发作，越来越频繁。家人十分担心，每次下地干活，都带着大量的饭菜，才敢到地里干活。” “入院后，在李老师的指导下，给病人再次做了头部磁共振，脑电图，腰穿取脑脊液检查等，也没有发现异常。” “丁主任也组织全科老师，对病人进行讨论，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也没有进行任何针对性的治疗。” “今天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我们对该病人进行诊治。”董华宇的汇报，简明扼要。 “董医生汇报的很详细了，我没有什么补充。”李云娥说。 “嗯，董医生的汇报，确实不错，没有拖泥带水，简明扼要，很好。哎，董医生，你进修的时候，哪位老师带你。” “方华老师。” “呃，怎么这么巧。方华老师很好，跟着她，不仅能学到专业知识，还能学到她的为人。” “是，方老师确实很好，要求很严格，在她面前，可不敢马虎。” “好吧，我们去看看病人。”林琳闲聊几句，便站起来。丁凤在前面带路，来到了病人所在的房间。 丁凤将林琳带到一张病床前。病床上，病人正坐着，古铜色的皮肤，薄薄的衬衣下，隐约可见发达的肌肉，表情木讷地看着众人。 病人的左手侧，站在一位同样是古铜色肌肤的、年龄相仿的女人，林琳猜想，这应该是病人的妻子吧。 “阿叔您好！今天，我们请林院长来给您看病。”丁凤对病人说。 “谢谢丁主任！谢谢林院长！”病人很有礼貌地回答着。 “阿叔，您知道你自己的病吗？”林琳开始问病人。 “有点知道，但不是很清楚，每次发作过后，都感觉懵懵懂懂的，脑袋有点不清醒的感觉。具体的情况，我老婆比较清楚。”病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边的女人。 “林院长，我来说说吧。”病人的妻子接过话题。 “一开始，我也不太清楚。后来，听和他一起下地干活的人说起，我便多留个心眼，每次下地，我都与他一起去。” “我第一次和他一起下地干活，刚好阳光灿烂，他在地里干了一会，便发作起来。” “他发作的时候，眼神显得很着急，到处看，我叫他，他根本不理我，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叫声。” “我跑过去抱紧他，发现他全身都是冷汗。他挣脱我的手，到处走。幸亏我听村里的人说过他的情况，那天特意带着一大盒的饭。” “我赶紧牵着他的手，拉他到树荫底下，并将饭盒递给他。他接过来，也不说话，便猛地吃起来。三扒两拨的，一大盒饭便很快被他吃光了。” “接着，我又递上我带着的水，他也是一样，很快将水喝光。” “看他当时的样子，好像什么好吃的，他都想吃，都能吃。” “我在他身边，为他擦汗。一条毛巾，一套衣服，全部湿透。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因为紧张，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他慢慢地恢复过来。” “不过，虽然恢复过来，他的眼神，看起来也是有点怪怪的，至于怎么个怪法，我也说不清楚。还有，他恢复后，一副非常疲惫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癫痫的诱因 “他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平时力气很大，一两百斤的担子，很轻松的就可以挑起来。可是，发病后大概几个小时内，他根本就无法干重活。” “自从看见他发病的情况后，我十分紧张，带他到我们当地医院看了很多次，看过很多医生，也做了很多检查，可就是没有一个结果，病情也没有任何好转。” “家里的农活少不了他，他也不肯停下来。我只好陪着他下地，方便照顾他。时间久了，我发现一个规律，天气阴凉的时候，基本不发病，太阳猛烈的时候，几乎每次都发病。” 病人的妻子，将发病的情况，描述得十分清楚，还很生动。 “他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没有。” “每一次发作，都没有手脚抽搐吗？” “没有，从来没有。” “在家里有没有发作过？” “没有，从来没有在家里发作。” “平时，他吃东西多吗？” “不多，从发病到现在，他在家里吃东西时，没有什么异常。” “好，谢谢你！”林琳听完，已经心中有数。 林琳例行地做了一套完整的神经系统体查法，目的是让实习医生看看，完整的神经系统体查法应该是如何做的。 是的，林琳没有放过任何机会，来教导学生们。学生们能不能从中学到林琳的技巧，就看他们的悟性与“修行”了。 回到办公室，林琳一脸的轻松。 “好，我们讨论讨论，就从董医生开始吧。”林琳单刀直入。 “好，我说说我的看法。”董华宇很淡定。 “患者为一壮年男性，发病至今已有4年多，呈一种刻板样的发作，每次发作，都有固定的诱因，就是太阳光的照射。” “目前，该病人的体格检查和辅助检查都没有发现异常。” “从病史特点看，病人是一种发作性疾病。这样的年龄，这样特征明显的发作，我考虑以癫痫发作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病人反复做了多次脑电图，都没有发现异常。头部磁共振也做了几次，同样没有异常。” “4年多了，病人的发作形式一直没有改变，在这点上，我还是拿不准，不敢肯定就是癫痫发作。” “所以，这个病人，需要排除有没有癔病发作，或者，会不会是低血糖发作，导致病人大量进食方可缓解。” “董医生的意见，我基本同意，我比较倾向于低血糖发作。如果有可能，是不是做一个糖耐量试验。”李云娥也说不出更多的东西。 “我查房的时候，也倾向于癫痫发作的可能性大。只是感到十分困惑，4年多的时间，病人只局限于一种发作形式，所有检查都正常，确实难以下结论。” “一旦下了癫痫的诊断，病人就必须服药两年以上，所以，我们一直不敢轻易下这个诊断。”别看丁凤风风火火，做事却十分细心。 “我从医几十年，见过很多种类型的癫痫发作，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发作形式的癫痫。所以，要下癫痫这个诊断，还是小心为妙。”凌晓云的水平，早已经停步不前了。 “这个病人，我倾向于丁主任的意见，考虑为癫痫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下一步的诊断方法和治疗措施，只能寄希望于我们万能的林院长了。”叶秀的眼中，林琳就是万能的。 “大家讨论得很充分，看得出，大家看了不少书，也查阅了不少资料，特别是董医生，思考问题的方式，值得表扬。” “这个病人，确实很特别，但是，正是因为他的特别，才让我从中找到诊断的依据。” “病人中年发病，发作极其有规律，只有在有阳光的日子里下地干活，才会发作。其实，我们可以发散开来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让他到室外晒一会，会不会发作呢？” 大家听罢，频频点头。 “对哦，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林院长，您实在太神了，一句话就道破了问题的实质。”丁凤突然恍然大悟。 是啊，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诱发方式吗？为什么他们没想到？正是因为没想到，很多检查就无法有针对性性地进行。 “对呀，林院长，您一句话，我们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董华宇兴奋起来。 “嗯，董医生，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可以与脑电图室联系好，然后诱发他发作，马上给他做脑电图检查。这个时候，检查的阳性率会大大提高。”董华宇兴奋地说。 “好，不错。”林琳赞赏道。 “林院长，您的意思，这个病人，诊断癫痫是没有问题的咯。”凌晓云问 “对，我认为，这个病人，诊断癫痫是没有疑问的，可以诊断为复杂部分性发作，也有人称为边缘叶发作。”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林院长。”李云娥的兴趣也上来了。 “李老师请讲。” “第一，癫痫的诱发因素很多，比如熬夜，喝酒，声和光的刺激等等。这个病人，为什么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才会发病？如果说，与光有关，阴天的时候，也是有光的，为什么不发病？” “第二，这么长时间，没有经过任何抗癫痫治疗，病人的发作类型一直没有变化，为什么，这个病人的发作如此刻板？” “第三，这么长时间，如果是癫痫发作，为什么每一次脑电图检查都是正常的。” “还有，林院长不怀疑这个病人的发作，与低血糖有关？这几个问题，是我感到比较困惑的地方，请林院长帮忙解答。” “李老师这几个问题非常好，每一个问题，都问到‘痛点’了。估计这也是很多人心中都有的问题，有些问题，我也感到困惑。不过，我愿意与各位一起探讨和讨论。” “首先，关于癫痫的诱因问题。刚才李老师在问问题的时候，已经将常见的诱因说了出来。” “这些诱因，都是常见的，是我们在书本上，在文献上看到最多的诱因。除了这些常见的，还有多少少见的诱因，是我们没见过的，甚至不知道的？我想，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否定低血糖所致 “为什么这个病人每次的诱因都是固定的，而且与日晒有关。说实话，我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我曾经在《国外医学》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报道，报道一位癫痫的病人，这位病人所在的国家，吃饭的时候是用手来抓饭吃的。” “非常奇怪的是，这位病人，只有在做用手抓饭这个动作时，才会发作。其他时候，他从不发作。” “后来，病人戴着动态脑电图检查设备，然后通过手抓饭这个动作，将发作诱发出来。同时，脑电图录得典型的尖波和尖慢复合波。” “最后，作者将这种发作称之为手抓饭诱发的癫痫发作。至于原因，报道里也没有写清楚。” “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关于与日晒有关的癫痫发作的报道。我建议，董医生可以将它写成一篇论文。当然，等资料收集完整后才写。” “大家不要小看这些个案的报道。有时候，个案的报道，可以引出一个特别的病种。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帕金森病。” “大概是在1887年吧，英国的一位名叫帕金森的医生，写了三例病人的报道。这三例病人，都有几个共同的特征。肌张力增高，动作迟缓。” “后来，陆续有人报道具有这样特征的病人，并将这类病人的症状特征补充得更加的完善，后人将这种疾病命名为帕金森病。” 林琳娓娓道来，大家都听得入迷。 “这个家伙，脑袋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凌晓云继续感到吃惊。 “林院长太牛了，知识面实在是太广博了。”叶秀越来越感觉，要赶上林琳，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太好了，这样的故事，对我写文章，实在太有帮助了。这个林院长，可真是太厉害了。”陈铮彤暗自想。 “李老师的第二个问题，病人为什么长时间保持一种发作形式。其实，这种情况，在不少癫痫病人身上，是存在的。” “如果病灶在大脑半球中央前回或者附近，也许，病人的发作形式会多样化。不过，这个病人的发作形式，确实有点特别。” “他发作的时候，处于意识朦胧状态，而且表现为多汗，多吃。这样的发作，癫痫灶一般在边缘叶。这个部位，不容易出现多种形式的发作。” “当然，不排除因为异常的放电，通过胼胝体，传导到对侧大脑半球，从而引起发作类型的改变。” “不过，在这个病人身上，我们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以后会不会有，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如果我们能及时进行治疗，以后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不大。” “关于脑电图检查的问题，我不得不说，这是我们医院神经电生理室的一个痛点。我们号称营州地区神经内科的龙头，却没有一台动态脑电图检查仪器，这是说不过去的。” “请丁主任做好计划，将申请报告打上去，将这台仪器买回来。同时，派出相关的人员外出培训。” “动态脑电图仪，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但它也不是万能的。马医生，你说说看，癫痫的诊断，以什么作为诊断的标准？”林琳突然提问起来，这也是林琳查房的特点。 “临床表现加辅助检查，其中，在辅助检查中，脑电图是最重要的。”马水源的回答，有点大包围的意思。 “你对脑电图的检查，有什么看法？” “脑电图检查，在诊断癫痫中，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方法和手段，特别是刚才林院长说的动态脑电图。”马水源的回答，依旧没有说到点子上。很显然，马水源对癫痫这章书，还没吃透。 “我不点名了，大家都可以谈谈这个问题。” “我来说一下吧。”叶秀开口了。对于叶秀在专业上的悟性，林琳是很看好的。 “脑电图检查的阳性率，只占所有癫痫病人的百分之六十到八十。换而言之，有百分之二十到四十的癫痫病人，脑电图检查，包括动态脑电图检查，是阴性的。” “所以，癫痫的诊断，最重要的，是确切的病史，是亲眼目睹病人发作全过程的人所描述的病史。就像今天这个病人，他的妻子所描述的发作过程，就具备最终的诊断价值。” “对于发作性的疾病，病史的询问，是十分重要的。我记得，以前林院长曾经诊断出一个卵圆孔未闭的病人，当时科室里，两派观点争论得十分激烈。” “最终，林院长回来查房，详细询问了发作的经过，确定病人的发作，是因为脑部破坏性的病灶所致，而非刺激性的病灶所致。当然，最后的结果，更是证实了林院长的分析是正确的。这个病人，我印象很深刻。” “嗯，叶院长对癫痫这章书，读的很透。” “各位，医学，是一门不能一知半解的学科，医学，又是一门深不见底的学科。所以，在座的各位，从你们踏进医学这个大门开始，学习，便伴随你的终身。而且，这种学习，必须是深入的学习，而不能浅尝辄止。” “我再来回答李老师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不考虑这个病人的发作，是低血糖所致。” “大家知道，一个正常人的血糖，在一天24小时中，以早晨空腹的血糖为最低。可是，这个病人，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发作过。” “相反，他的发作，都是在吃完早餐，到地里干活时发作。这个时候，并非病人血糖最低的时候。”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每一个人的个体差异是很大的。所以，李老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可以在接下来的检查中加以体现，看看是不是真的与血糖有关。”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原因，疾病的复杂性，迫使我们必须这样做。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医生敢说，他是万能的，什么病都可以诊断和治疗。” 第二百二十章 怪事一桩 “她看见我来，马上把我抓住，说她遇到一个疑难病例，要我帮忙看看。在方华老师面前，我也是不客气的。” “我看完后，告诉方老师，我对这个病人的诊断思路。方老师非常高兴，说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病人，还感谢我帮助她解决了一个疑难问题。” “总有一天，在座的、比我年轻的医生们，在座的学生们，在医术上，会超越我的。也只有这样，医学才能不断发展。” “这个病人下一步的检查，估计丁主任和李老师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我就不再啰嗦。” “如果这个病人的检查结果是阴性的，我建议，对病人进行诊断性治疗。在药物的选用上，可以选择广谱的抗癫痫药物，比如丙戊酸钠。” “喔呵，林院长，你最后一句话，又等于敲了我们一锤呀。”凌晓云猛然醒悟。 “哦，凌主任这话怎么说？” “呵呵，诊断性治疗。如果我们早想到这一点，这个病人的诊断，说不定就明确了。嘿，我们的脑瓜还是不够林院长的好用。人比人，气死人呀。” “对哦，这个病人就诊这么长时间，到过这么多的医院，看过这么多的医生，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这个呢。这个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李云娥也大为赞赏。 “所以，知识虽然很重要，悟性，天赋，思维方法，似乎比这个更重要。”凌晓云毕竟从医多年，对这样的方法也很熟悉，可就是没有想出来。 “凌主任说的很对，林院长，您是否抽空，为我们上一节临床思维的课。”丁凤及时抓住时机，提出要求。 “嗯……我看可以，等我准备好了，再通知你。不过，短时间内，是不行的，最近，医院的事情很多，很忙。” “理解，我们理解。林院长能答应，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至于什么时候，由林院长安排。”丁凤显得很高兴。 回到办公室，林琳喝几口茶，思绪又回到罗权的问题上。林琳想了一下，抓起桌子上的电话话筒。 “韩科长吗？我是林琳，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林琳压低声音。他不知道，韩继光的身边有什么人，如果刚好罗权在，就不好了。 韩继光何等聪明，听林琳这样问，听林琳这从来没有过的说话的声音，他知道有问题。 “嗯，没事，您请说。”韩继光连称呼都免了。 “你今晚有空，到我家来，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好，我八点到。”林琳如此谨慎，意味着问题不小。 晚上八点整，韩继光准时出现在林琳的家里。林琳预先已经与美怡沟通好，客厅里，只剩下林琳和韩继光，一边喝茶，一边在聊着。 “韩科长，住院大楼的进度如何？” “还好，比预期的要快。”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林院长指的是哪个方面的？” “哪个方面的都可以，你知道的，不妨说给我听听。” “最近确实遇到一桩怪事。” “哦，怪事？说来听听。” “前一周吧，他们公司负责我们医院项目的总工程师找到我，他说，我们罗院长找到他，问他有么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医院可以帮忙解决。” “罗院长还说，医院的意思，是保证施工的质量和进度不受影响，担心他们公司的资金暂时周转不过来。” “如果有这个困难，医院可以协调，安排一些材料的进货。” “这位总工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个项目，他们公司是带资建设的，医院怎么突然愿意给钱了？” “总工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于是，便回答罗院长说，暂时没有困难，如果有，会及时提出来。” “有一天，总工遇见我，将这件事说出来，问我，医院是不是有这个意向。如果有，他们公司还是乐于接受的。” “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医院的资金，全部由咱们林院长控制，没有人能插手。我还特别提醒他，如果他接受罗院长的进货，今后出什么问题，医院是不会负责的。” “总工听完我的话，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再也没有找罗院长了。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找您，说一说这事。果然，有人坐不住了。”韩继光一口气，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呵呵，这么大一块肥肉，有几个人能坐得住？”于是，林琳把为什么要将韩继光叫到家里来谈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就说嘛，这么大的公司，履约精神肯定很好，资金实力也很雄厚，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不过，就凭这些，我们不能做什么，你今后要注意。第一，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第二，不要被人击垮咯；第三，密切注意你身边的人和物的动态；第四，你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准，咱们俩会被人一起拿掉。” “林院长，您放心，跟着您干活，我心里踏实，睡觉也睡得安稳。如果真的有人要拿掉您和我，他们未必能玩得转。毕竟，这合同，是您和他们签的，中间牵扯的关系很大。” “哼，如果他们公司不认可您被撤掉，撒手不干。就算他们接着干，以他们的贪婪，肯定是个豆腐渣工程。到时候，简三叠和常林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韩科长，我知道你是好样的。如果能保住你，我下来，问题不大，最起码，你能把好质量关。就算贵一点，起码质量得到保证。” “这项工程，可是关系到我们医院今后几十年的发展大计呀，我们不能有失。呵呵，大不了，我当我的医生，但交换条件是，保证你的位置不能变。” “到时候，工程的质量，就靠你来把关了。对于其他人，我是不相信的。”林琳的话，发自肺腑。 “林院长……”韩科长这个硬汉子，听完林琳的话，十分激动，叫了一声，便低下头，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韩继光才缓缓抬起头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莫维的愤怒 “林院长，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您是我们医院的定海神针，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韩科长，有些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事事如意，处处顺心的事。” “我希望，能够坚持到第一期工程完成，见证旧病房的搬迁。就这一点点奢望，我也未必能实现。” “不过，我是非常希望你能留下来。附属医院，必须留下一批有正气，有能力的人。总有一天，牛鬼蛇神会倒台的，到时候，就是你们发光发亮的时刻。” “所以，你现在集中精力做好你的工作，不用理会其它事情，不要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韬光养晦，保护好自己。” “我今晚请你来，除了了解情况，就是要叮嘱你。我这里，你就放心吧，问题常有，但是，办法也常在。”林琳的话，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十足的自信。 听到林琳如此一说，韩继光知道，他应该告辞了。 “谢谢林院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林院长的期望，把好工程的质量关。”韩继光能做到的，林琳希望他能做到，也就是这些。 “老公，是不是遇到阻力了？”等韩继光离开，美怡才从里面出来。房间不大，他们的谈话，美怡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这么大的一块蛋糕，谁见了不流口水？想插一手的人，多着呢。不管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确实不行，我撤退，回神经内科，当一名医生。” “哎，你还真别说，我倒是十分希望你这样干。”美怡早就想林琳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美怡，我们去参加校庆，有件事情，我感到有点纳闷。”林琳转移话题。 “什么事？” “袁轩的事。我们在广城几天，从来没见到他来找我们。厚泽大出风头后，也没见他过来。” “嗯，确实是，你想到了什么？” “我是有点担心，他与美雪姐的关系。”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果有，怎么没见美雪姐打电话回来诉说呢？” “呵呵，美雪姐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估计拦在肚里，她也不会对我们说。” “我也感觉到，姐夫对我们不冷不热的。” “唉，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是千古罪人咯。” “嘿，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哪一个媒人保证结婚、生娃，还保证一辈子和和睦睦，不争不吵的。就算是青梅竹马的，离婚的也不少哇。” “嗯，话虽然这么说，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找机会，我问问袁轩。” “也好，如果时机合适，不妨问问他。哎，老公，股票那里，不用动一动？” “不用，一年就动一次就足够了。这玩意，不是越频繁越好。” “好，反正，我听你的，你叫我动，我马上行动。”林琳与美怡在聊着，在另外一个地方，两个人也在秘密地聊着。 “黄厅长，我今天上午试探过了，他口气很硬，放话说，要总工程师亲自找他。”这是罗权的声音。 “这个人，我早就听说是个厉害角色。你别急，先缓一缓。你们医院的工程很大，第一期都还没完成呢。” “我们谋划从第二期开始吧，还能掌握大头。你的事，也不能急，我正在行动。必须等你上去，我们才有主动权。”话筒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女人声。 “好，我知道了，我暂时不动，等您的消息。” “嗯，这就对了，有些事，急不来，时间在我们这边。呵呵，我就不相信，拿不下一个附属医院。”清脆的女声，透着无比的张狂。 也许，她真有张狂的底气！ 一眨眼，时间来到十二月。果然如张泓所说的，医院接到省厅发来的公函，任命张泓为南江省卫生厅副厅长，主管人事与医政工作。 这个位置，在卫生厅，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既可以拿捏任何一家医院的院长，也可以拿捏任何一名医生。 对张泓这个热衷于搞行政的人而言，这个位置，诱惑力太大了。 吃晚饭时，林琳说起张泓升职的事，美怡听罢，美目一睁，说：“不是我贪他小便宜，其实，这次我们到广城，最应该热心买东西给厚泽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维哥和杨姐。” “你对他有看法？” “嗯，我觉得，他是一个为了官，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喔呵，很少听你如此评价一个人哦。” “反正，这是我的直觉。老公，难道你没有感觉？” “我觉得，我老婆的直觉是最准的。”林琳调皮地对着美怡眨了眨眼，笑着说。 “哎，老公，你这话，是真还是假？” “真，当然是真的。”虽然在同学中，林琳与张泓很聊得来，但林琳一直觉得，张泓的胜负心太重。正如美怡所说，胜负心太重的人，是会剑走偏锋，铤而走险的。 这种人，必须摔一个重重的跟斗，被别人狠狠地修理一次，才有可能改变。 他们俩正聊着，电话响了。 “嗯，难道是张泓的电话？”美怡说。 “不一定，如果是，应该早就来了。想当初，调动成功时，他是多么的兴奋。现在，难道不更值得兴奋，不是更应该与我分享。” 林琳一边说，一边拿起话筒。 “阿琳，在哪呢？” “喔呵，是维哥呀，我在家，你找我，肯定有事。” “对，是有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维哥你请说。” “张泓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文件已经到我手上了。呵呵，这小子，混的不错嘛。” “确实不错，不过，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阿琳，你先回答我，你接到张泓的电话没有？” “没有。” “我就说嘛，他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这个臭小子，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听得出，莫维很是愤怒。 “咦，维哥很少对我们班同学说这么重的话，一定是他惹恼了你。”林琳对莫维的反应感到奇怪。他了解莫维，知道莫维不轻易评价班里的同学。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准备去上眼药 “对，不不仅惹恼了我，还惹恼了小萍、杨艳、何建和一宁他们。” “哇，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怎么回事？” “我得到消息后，打电话恭喜他，还额外说了一句。就这句话，将这个家伙的本性暴露无遗了。” “维哥说了什么话？” “我说，你有今天，不要忘记阿琳对你的帮助，什么时候，要请阿琳好好吃一顿。你猜这个家伙怎么说？” “维哥，我还真的猜不到。” “我知道你猜不到，你啊，太善良了。这也是我打这个电话的原因，省得你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有这么严重？不至于吧？” “你看，我果然没猜错你。张泓这个家伙说，这次的事情，与你无关。还说，靠你，不可能这么快升到这个重要的位置，这顿就免了吧。” “阿琳，你说，这是人话吗？更过分的是，他这句话，向所有向他道贺的同班同学说了一遍。什么意思嘛，这不是要告诉我们，他有今天，与你阿琳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这次与你阿琳无关，但是，他能到厅里，可是你阿琳的功劳啊。没有你前面的铺垫，他怎么可能有今天？” “真是混账东西，连余小云都不如。人家余小云，最后还知错，认错。”很显然，莫维是动气了。 “维哥，你不要生气，特别是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生气。也请维哥告诉班里的同学们，不用为这件事生气，不过，提防还是要的。”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以我对张泓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如此绝情。中间会不会有其它原因，还不得而知，我再了解一下吧。”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维哥这个及时的电话，我也得小心才行。” “哦，阿琳，你受到威胁了？” “倒没有受到什么威胁，不过，坐在我这个位置，想安安稳稳，平平静静，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张泓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站到我的对立面去了，这才是我感觉张泓不对劲的地方。” “阿琳想到什么了？” “张泓的事，我是托了人的。他现在说，他的升职，与我无关，也就是与我所托的人无关。呵呵，其中的奥妙，维哥肯定能想明白。” “呵呵，还是阿琳你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不过，你真的要小心咯。他既然能上去，说明你的熟人压不住他。反过来，你就有危险咯。” “嗯，维哥的分析，我也很认可。没事，请维哥放心，我干干净净的，想整我，大不了就不当这个院长，其它莫须有的罪名，还加不到我头上来。” “你的为人，我当然清楚。不过，想想也觉得为你感到不平。唉，算了，就按你说的，我告诉他们几个，不要为这种人置气。”莫维说完，便收了线。 “呵呵，美怡，还是你厉害，一看一个准。” “其实，我怎么厉害，都比不上你。你只是不想将同学往坏里想而已，并不等于你看不清楚。”美怡怎么会不清楚林琳的实力呢。 “叮铃铃……”美怡的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起来。 “呵呵，看来，这件事牵动的人不少。”林琳一边说，一边将话筒拿起来。 “喂……哪一位？”林琳开口了。 “林老弟，是我。”万耀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噢，是万大哥呀，失敬，失敬。” “嘿，林老弟不用客气。哎，你看到张泓的任命文件了吧？” “看见了，正想打电话给万大哥，感谢万大哥的帮助呢。” “呵呵，林老弟的一句话，我的气便消了一半。” “嗯，难道谁惹万大哥生气了？” “就是你的同学张泓！” “啊？！对不起，万大哥，如果是这样，我心中难安啊。” “嘿，这个与你无关。人与人，怎么能比呢？说实话，在我眼里，他为你提鞋都不配。” “这一次，他主动投靠了我的对手，我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正是我的对手，帮助张泓坐在这个位置上。” “诡异的是，我的对手，并不是在南江省卫生厅，而是在南江省教育厅。以你这位同学的德性，林老弟，你可要小心咯。” “我很奇怪，我的对手，为什么会看上他。后来，我仔细琢磨，也许，与你有关，张泓可能只是被她利用的一枚棋子。” “哦，与我有关？” “对，你所在的位置有点特别，属于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原则上来说，你的主管部门在教育厅，而不是我的卫生厅。” “所以，我的对手看上张泓，一定与你有关。” “万大哥，您是说，您的对手，想在两条线对我下手？” “哈哈，还是林老弟聪明。接下来的时间，你可要小心咯。毕竟，张泓是最了解你的人之一，他要对你下手，你必须小心才行。” “谢谢万大哥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为万大哥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抱歉！” “哎，这与你无关，张三不来，李四也会来。就像林老弟一样，你不坐这个位置，总得有人去坐。不过，林老弟唯一不能被代替的，是高超的医术。” “所以，林老弟记住，遇到困难，要及时告诉我。西方不亮东方亮，以林老弟的医术，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很牛逼的存在。” “好，非常感谢万大哥，如果真的需要，我也只有求助于万大哥了。” “哈哈，你记住我这个大哥就行。好了，不打扰你了，多多保重。” “万大哥也要多多保重！” “呵呵，万厅长这么一说，我倒是理出个头绪来了。罗权要下手，估计也是首先从医学院方向来。”聪明的林琳，马上想到了这一点。 因为，就算张泓升级，但是，有万耀文在，想整垮林琳，是不可能的。他罗权如果有这个能耐，早就动手了。 “老公想到对策了？” “对策倒是没有，不过，可以先去给肖院长上上眼药。说实话，他们如果想动我，我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的感觉 “给肖院长上眼药？什么意思？”美怡感到不解。 “呵呵，我请李书记一起，去找肖院长，将这件事情说一说。我并不指望肖院长能帮我，但是，最起码，他想害我，也得掂量掂量。” “嗯，老公这一招，以进为退，妙。”美怡非常认可林琳的想法和准备的做法。 第二天一早，林琳上班后，便打电话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将李登杰请到他的办公室来，说有要事商量。 与林琳默契合作这么长时间，接到林琳的电话，李登杰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当李登杰推开林琳的办公室门时，发现林琳正站在门后等待他。李登杰进来后，林琳将门关好。 “李书记请坐。来，先喝一杯茶，我们再聊。” 李登杰接过林琳递给他的茶，小抿一口。 “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林琳将罗权找他时所说的话，他找韩继光进行调查所获得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李登杰。 “嗯……林院长，看来，罗权也坐不住咯。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李登杰知道林琳计谋百出，赶紧问林琳。 “罗院长敢亲自出面，肯定有所依仗。所以，我们不能被动地等他来搞我们。我的意思，是想与李书记到医学院，向肖院长反映这些情况。” “当然，这样做，并不会使肖院长有所行动。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肖院长知道，一旦有人整我们，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整我们的。” “嗯，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林院长，你想过后路没有？” “哦，李书记想到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你一旦被整，在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医学院肯定会暂停你的职务。这个时候，我们肯定不想让罗权上来。那么，林院长有没有想过，谁代理你的职务最合适？” “还是李书记想得周到，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让谁代替，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话是这么说，我们心中还是有一个目标人选。万一肖院长问起来，我们也有个应对。” “以李书记看，谁更合适？” “在这点上，我不如林院长，还是请林院长思考一下。” “三个人中，我们肯定都不想选罗权。戚鸣与叶秀比较，论能力与魄力，叶秀更胜一筹。叶秀的劣势，在于年龄，在于隐隐约约的性别歧视。” “我也认可你的分析，在能力与做事的魄力上，叶秀更好。至于年龄，林院长当年接任时，不也是很年轻吗？” “再说性别歧视，这玩意，你说它有，还真的有，但是，有时候，未必是坏事。有些人，可能更乐于见到一位能力强大的女性领导。”李登杰也认可林琳的看法。 “既然李书记认可，我打电话给肖院长，如果肖院长同意，我们现在就过去，您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李登杰回答得很干脆。其实，李登杰喜欢与林琳共事，林琳做事的干脆，就是他喜欢的特点之一。 在得到肖克院长的明确答复后，林琳打电话叫医院的商务车开到办公大楼门口。平时，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林琳才会动用医院的车。 来到肖克的办公室，肖克早已在等候。 “呵呵，两员大将，这么早，这么急的赶来，一定有要紧事。”肖克对林琳很了解，不到万不得已，林琳是不会来找他的。 “很抱歉，打扰肖院长了。是的，我们确实有急事，有困惑的事，来请肖院长给我们解惑了。” “哈哈，林院长也有困惑的时候？” “呃……肖院长，我困惑的时候很多呀，只不过，这个困惑，我和李书记商量过了，只有肖院长您能解决。” “呵呵，肖院长，林院长说的，可是千真万确，这件事，只有您出面，其他人，无法解决。” “哦，这么严重？说来听听。”肖克听他们说到这个份上，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林琳将罗权找他，想干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去调查的，调查得到的信息是什么，原原本本，告诉了肖克。 肖克听罢，陷入了沉思。 身为这个层级的人，这种事情，不用林琳多说，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罗权敢这样出面，必定背后有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 肖克知道，林琳对医院的治理，在钱袋子的管控上，采取的是“铁腕”政策。也正因为这样，医院虽然在轰轰烈烈地建住院大楼，却丝毫不影响医院职工的福利，不影响医院对教学的支持。 敢打强势的林琳的主意，嗯……这个罗权，究竟背后有什么人？ “林院长，我怎么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呢？”肖克非常精明，一下子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肖院长，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的感觉，目的性还更强一些。”林琳不能说张泓与教育厅的事情。 “嗯，林院长的感觉，我历来是很相信的，请说说看。”对于有一说一的林琳，肖克是十分相信的。 “我觉得，这风，可能会从学院刮起，然后再扫过附属医院。” “林院长的意思，你这次不妥协，有人会动你，而且是通过我来动你。” “对。”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在医院的管理方法，大家都知道，该放的，我尽量放，该收的，我一定收。我上任以来，没有人敢这么找我，明目张胆的说谎。” “据我了解，我们班子里的人，在卫生这条线，他们都还没有这个能耐来动我。以我们医院的特性，拐一个弯来打我一枪，是最有可能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相信我这个直觉了。你们想过了没有，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一旦我顶不住压力，肯定要做一些表示，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具体说，林院长怎么办？” “这是我们来找肖院长的原因。”李登杰接过肖克的话。 “林院长说了，他下来无所谓，但医院不能乱。我也有这个想法，医院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一旦乱起来，后患无穷。甚至可以说，如果乱，会影响到医院今后几十年的发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堕入情网的张泓 李登杰也想清楚这个问题了，将话说得很重，也很清楚。 “李书记这话，说的很重，不过，这话不无道理。你们想过了没有，如果真的要动林院长，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确实有讨论过这个问题。毕竟，压力如果太大，我们也不想肖院长和学院的领导为难。” “不过，如果能将对医院的损害减少到最低的限度，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既然罗院长的目的如此的明确，我们是不希望他代替林院长的工作的。” 这样的话，李登杰来说，是最合适的，这也是林琳为什么要拉上李登杰的原因。从副院长到院长，林琳与李登杰的合作，非常成功。 “你们肯定商量过，谁来代替林院长的位置了吧？”肖克何等聪明，听李登杰的话，他知道，来这里之前，林琳与李登杰已经商量好了。 “是的，在剩下的两个人中，我们认为，论能力和魄力，以叶秀最好。当然，叶秀也有她的短板，第一，她年轻，第二，她是一位女性。”李登杰将林琳说的话，重复一遍。 “我非常欣赏你们俩亲密无间的合作，也非常欣赏你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些人来找我，只会抛出问题，对于解决问题的办法，一点都没有。” “你们不一样，每次与你们交谈，都非常舒服。因为，你们每一次来，都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想清楚了。唉，我可真舍不得拆散你们啊！”肖克叹了一口气。 “不过，李书记的话，不太妥。当年林院长接管的时候，不也是很年轻？林院长处理的手法却非常老辣，对人性的把握，十分到位，很快就稳定了大局。年轻，不是问题！” “性别，更不是问题。我们不能搞性别歧视，我们更看重的是能力和人品。能够得到你们俩认可的人，我相信，一定是不错的。”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呵呵，你们这次来，等于向我们报警了，让我们提高警惕，也让我们能早做准备，非常好。” 是啊，能预见可能出现的事情，就能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否则，肖克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在上头要撤林琳的时候，还去找林琳来商量吧？ “谢谢肖院长，我们就不打扰肖院长了，如果真有问题，我只能请李书记出面找肖院长您了。”林琳埋下伏笔。 “没问题，如果不方便，我也会直接找李书记。”肖克也说得很直白。 林琳清晰地记得，前世的1994年，正是全国第二波“造富”运动风起云涌的时候。“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一切可以创造财富的道路，都挤满了人。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钱包鼓起来了。定力十足的林琳，在前世的这个时段，也差点陷入了迷阵。 钱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使人不择手段，可以使人为之疯癫！ 觑觎附属医院这块大蛋糕的人不少，但是，有能力抢到的人不多。这些不多的人，正在抓紧时间行动。 广城，正在上班的张泓，突然接到教育厅黄琴芳厅长的电话。 “张厅长，有空不？如果有空，请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黄厅长好！有空，必须有空，我马上过去。”张泓就是借助她的力量而上去的，她的命令，张泓怎么敢违抗？再说，张泓是喜欢接近她的。 是啊，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上了这条船，除非下很大的决心，或者遇到外力，否则，很难偏离道路，更不可能下船。 来到黄琴芳的办公室，黄琴芳请张泓在沙发上坐好，她自己则坐在张泓的身边。 张泓长得很高大，真正的“南人北相”。黄琴芳喜欢的，正是这种类型的男人。当然，她的喜欢，并不是奔着结婚而去的。 钱、权与享受，是黄琴芳的人生信念，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个信念进行的。自从知道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项目后，黄琴芳一直在寻找时机。 现在，她看上了张泓，因为她已经了解清楚，林琳是张泓的同学，而且交情很深。要搞掉林琳，从林琳的内部入手，是最快捷和稳妥的。 黄琴芳长得精致小巧，有一种珠圆玉润的味道。她虽然比张泓大几岁，但看上去，似乎比张泓还年轻。 巧的是，张泓一直未婚，就是想找一个像黄琴芳这样的女子，而黄琴芳恰巧也未婚。所以，投靠黄琴芳，张泓是有着明确目的的，就是想赢得“美人归”。 正是痴迷于黄琴芳，才会令张泓冒着得罪天下人的风险，冒着与林琳翻脸的风险。 如果林琳知道，会劝张泓放弃这种虚幻的想法的。像黄琴芳这样阅人无数的人，怎么会看得上既没钱，也没有人脉的张泓？ “张厅长，你在营州的那位同学，有没有什么弱点，可以让我们动一动他？” 黄琴芳早已洞悉张泓的心思，所以，在张泓面前说话，不遮不掩。她的眼神，她的身体动作，无不透露出一丝丝的暧昧，令张泓心猿意马。 对于黄琴芳与万耀文之间敌对与竞争的关系，张泓心中是十分清楚的。 张泓投靠黄琴芳，一方面是对黄琴芳的喜欢，另一方面，万耀文认为，现在还不是发力去提拔张泓的时候。 黄琴芳为她自己好，她想吃到营州这块“蛋糕”。万耀文为张泓好，他不想“拔苗助长”，他想让张泓经历更多的锻炼。 为张泓好的，张泓是看见并知道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沉迷于黄琴芳身上，心甘情愿地拜倒在黄琴芳的石榴裙下。至于黄琴芳想什么，他并不在意。 一个人，一旦堕入情网，便失去理智，也失去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此时的张泓，与“白痴”无异。 “我这个同学，我很了解他，如果从钱与色方面去找，还真找不到他什么毛病。既然黄厅长想拿掉他，只能采取硬的办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巧舌如簧 “哦，你想到什么硬的办法了？” “他不是附属医院的院长吗？附属医院归医学院管，医学院归您管。您只需要向医学院的领导施加一点压力，说接到有人举报，林琳在住院大楼建设工程中，收受好处，必须停职审查。” “只要将他调离岗位，将黄厅长心中的人选安排进去，这事不就妥了吗。至于最后查出什么结果，并不重要。” “嗯，我也听说了，你这位同学，做事情，一点也不灵活。他自以为清高，其实，他是最愚蠢的。” “他有权不用，不为自己谋点利益，等他下来后，他会后悔的。你看现在的社会，谁不在为钱而奔忙。他手中握着这么好的机会，却因为所谓的清高，而浪费掉了。” “依我看，他不是清高，是迂腐，一种文人的迂腐。这种人，就算不被社会淘汰，也会输给这个社会的。” “既然他有权不懂得用，我就不给他握这个权。你的方法很好，只好霸王硬上弓咯。”黄琴芳说罢，向张泓投去嫣然一笑。张泓看见，不由心神一荡。 在黄琴芳面前，张泓没有抗拒能力，出卖林琳又如何！ 林琳并不知道张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林琳的心中，已经将张泓“隔离”开了。在林琳的价值观里，是非常看重情谊的。对于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林琳是不会再与之交往的。 是的，现在的张泓，已经变成了林琳生命中的路人甲！ 一旦决定，黄琴芳的行动力是很强的。但是，深知其中套路的她，又十分小心，不会给下面的人留下任何把柄。 元旦期间，在家休息的肖克，接到了黄琴芳的电话。 “肖院长，我是黄琴芳。” “噢，黄厅长好！您到营州了？” “没有，我在广城。有件事，本来早该打电话给你，让你去处理了。无奈元旦前的事情特别多，一直到现在才给你打这个电话。”黄琴芳对于这个南江省偏远贫穷地区的学院的院长，并不放在眼里。 “黄厅长请说。” “元旦前，我接到很多电话，都是反映附属医院院长林琳的事情。” “哦，反映林院长什么事情？” “你近在身边，难道没有接到这样的电话？” “没有啊，我没有接到关于林院长的电话哦。” “你有多久没有去附属医院看过了？”黄琴芳采取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目的就是要用高压的手段制服肖克。 “说来惭愧，我很久没有到附属医院看过了。” “就是嘛，肖院长，很多人反映，林院长在医院的住院大楼的建设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虽然我们不能马上查清楚事情的真伪，或者问题的大小。但是，我们总不能让一个被怀疑有问题的人，继续留在领导岗位吧？” “是，黄厅长说的是。”肖克对于这种说法，非常无奈。 是的，这是一种原则，先不管被投诉的人是否冤枉，必须先调离岗位，接受调查。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热衷于举报，匿名举报。反正，这种做法，成本是零，收获可能很大。 直到林琳重生前，上级部门才开始不接受匿名举报，只接受实名举报。这样的做法，从某种程度上，使诬告的行为大大减少。 但是，在1994年，匿名举报还是十分盛行，甚至是很多人打击对手的一种屡试不爽的手段。这也是黄琴芳敢于这么说，这么干的原因。 “我希望在元旦假期后，看到你们行动的结果。咱们教育战线的声誉，不能让品行不端的人所沾污。”巧舌如簧的人，往往心如蛇蝎！ “是，我明天就组织班子开会，商量对策。不过，黄厅长，附属医院经历几轮动荡，经不起大的折腾。要动，也只能在小范围内进行。” “这个由你来把关，当然，最好由资历深厚，经验丰富的人代替林院长在接受审查期间的工作。” “我尽量吧，以前，常林是资历最深厚的，最终还是重重的摔倒了，还导致了医院动荡不安。” “请黄厅长放心，我们尽量选一位品行和能力都不错的人，来代替林院长的工作。” “哦，肖院长难道心中有人选了？” “没有，我明天组织班子讨论再决定。不过，上次医院的动荡，我记忆犹新。医院职工的愤怒和不满，差点就引起一场大乱。” “林院长是否有事，现在我不敢说。不过，当时如果不是林院长处理得当，医院肯定会乱。” “我并没有否定林院长的成绩，也没有肯定林院长就一定有事。只是不能让他‘带病’在岗，轮换一下，未必是坏事。” “你刚才的话，让我相信，找一位资历深厚的人代替，是一种稳妥的办法。”黄琴芳的反复暗示，肖克岂能不明白。 “黄厅长，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肖克试探性地问。 “没有，我对营州并不熟悉，我只是根据我的经验，提出我的建议而已。”黄琴芳怎么会掉进肖克设下的陷阱里呢。 “好，肖院长，我等你的消息。”黄琴芳收线前，依旧不忘“敲打”肖克。 放下电话，肖克沉思起来。 自从林琳和李登杰到办公室来找他，马上召开学院领导班子会议。班子的成员虽然不太相信林琳和李登杰说的话，但却同意，一旦真是这样，一定不能让罗权上来。 是的，他们每一个都是人精，既然我得不到好处，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将医院搞乱，从中渔利呢。 “嗯，林琳的分析，果然应验了。不应付一下，是不能过关的，但是，附属医院，绝对不能再任人宰割，更不能乱。”想到这里，肖克已经有了定见。 主意已定，肖克马上逐一打电话给班子的成员，要求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到小会议室开会。 第二天，营州医学院小会议室里，肖克和学院班子成员聚集在一起。 “各位，昨天，我接到南江省教育厅黄厅长的电话，有些事情，需要与大家讨论。”肖克一个简单的开场白，然后将黄琴芳的意思说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林琳被停职审查 之前他们曾经因为林琳与李登杰的汇报而召开过类似的会议，此刻，听见肖克这样说，他们都不得不佩服林琳的判断。 “肖院长，您怎么考虑？”一位副院长问。 “我的意思，就按照我们上次开会讨论的方法进行，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我同意，附属医院必须不能乱，必须保住。”另一位副院长说。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班子的成员，意见高度一致。在偏远的营州，他们的生存本身就很艰难。虽然他们的教学质量不差，但地理位置和经济环境，决定了他们在南江省里的地位。 附属医院是营州医学院唯一的直属医院，附属医院乱，或者经营失败，对于营州医学院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更重要的是，附属医院，是营州医学院唯一一家承担医学院所有临床教学、见习和实习的医院。可以说，没有了附属医院，营州医学院也难以为继。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也很感激各位同事能团结一致。我建议，明天，我们在座的各位，一起到附属医院开会，以表示对叶院长的支持，表示对林院长的信任。” 肖克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第二天下午，附属医院的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会议室的前排，坐着医学院领导班子的全体成员。 参会的中层干部们，明显感觉到气氛不一样，这可是从来没有的阵容啊！ 本来，接到肖克的电话后，林琳提出，由叶秀或者李登杰主持会议，但被肖克否定了。 “你来，必须你来主持。你是被冤枉的，我们暂时配合一下，接下来，我们一定还你清白。” 听到肖克如此坚决的话语，林琳眼中一阵湿润，再也不推辞了。 “尊敬的肖院长，尊敬的学院各位领导，尊敬的我的同事们，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林琳的开场白，让所有中层干部更加确信，这个会议不简单。 “下面，请各位用热烈的掌声，请医学院的肖克院长为我们讲话。”林琳不想多说，此时此刻，肖克的话，更加重要。 医院的班子，除了林琳和李登杰知道真相，叶秀知道即将到来的任务，其他人也是一无所知。 “尊敬的学院各位领导，尊敬的附属医院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 “今天下午，我们在这里召开一个特别的会议，宣布一些重大的决定，说明一些关键的问题。”肖克的话，每一句，都意味深长。 “接到上级部门的通报，说有人举报林琳院长在住院大楼建设工程中，有利益输送的问题，并责令我们医学院对此进行处理。” 肖克的话音刚落，会议室“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谁，是哪个混蛋干的，将他揪出来，还林院长清白。”有人大声叫道。 “对，揪出来，打死他。”民愤一旦被激发，就像排山倒海般，不可阻挡。 林琳对此，早有预见。他马上跳上讲台，对着麦克风，大声说：“请各位安静！请各位安静！听肖院长把话说完。” 大家看见林琳这个样子，慢慢安静下来。 “请大家听我把话说完。我们相信林院长是清白的，但是，有些事情，有些流程，是必须走的，必须做的。” “根据上级的指示，根据组织的安排，我们决定，暂停林院长附属医院院长的职务，配合相关部门进行调查。在此期间，林院长可以照常进行医疗工作。” “在林院长停职期间，由叶秀院长代替林院长，负责附属医院的全面工作。在此期间，叶院长的权力，与林院长是一样的，凡是医院里超过五百元的支出，必须经过叶院长签名才能报销。” 肖克特意将这一项拎出来，作特别的强调，既可以为叶秀打气，也可以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同志们，附属医院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一次，只是一些小浪花，我坚信，附属医院一定不会被这些小浪花所影响，更不会被击垮。” “最后，我代表医学院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说一些我们的看法。”肖克刚说完，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马上安静下来。 “我们班子所有成员一致认为，林院长在担任附属医院院长期间，恪守职责，尽心尽力，清正廉明，为附属医院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同志们，清者自清，林院长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怎么样，我很清楚，我们班子成员也很清楚。哪些躲在阴暗角落里，做出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人，总有一天，会被揪出来的。” “请大家在此期间，安心工作，安抚好各自科室的员工。大家必须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否则，你们不是帮助林院长，而是害了林院长，这一点，也是需要大家清醒和理智的。” “谢谢大家！”肖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会议室里，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掌声，是送给肖克的，送给学院所有领导的。 林琳走上台，站在麦克风后。 “非常感谢学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支持，非常感谢所有中层干部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请大家静候一会，叶院长有话要说。现在，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送医学院全体领导。” 这一次，坐在过道两侧的人们，都站了起来，鼓掌欢送学院的领导离开会议室。林琳、叶秀他们，也陪着肖克和各位领导，将他们送到办公大楼的门口，才握手道别。 林琳与叶秀回到会议室，叶秀走到台上，严肃的神情中，分明带着愤怒。 “尊敬的林院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 “事发突然，我和大家一样，感到震惊，感到愤怒。我坚信肖克院长所说的话，咱们尊敬的林院长是清白的，是无辜的。我更相信，学院会很快还咱们林院长一个清白。”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宁静的夜 “在代理期间，我会按照林院长的管理方式和方法，管理好医院的每一分钱。我也请各位中层干部，相信学院领导，相信组织，安心工作。” “附属医院保持稳定，就是对林院长最大的支持。我想，这也是林院长最希望看到的。” “今天的会议，惊扰了大家，也惊到了我。不过，我不会屈服于任何压力，请大家相信我，也请大家支持我。” “我的办公室不变，还维持原来的地方，各位有事要找我，请到我原来的办公室找我即可。”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叶秀的心情，其实是极差的，话也不想多说。 一些人很快离开会议室，不少人却慢吞吞的，不想马上离开。他们想见见林琳，想与林琳说几句话。 “老李，您上去说几句吧。”林琳对李登杰说。 “好。”李登杰知道，此时的林琳，也不想多说话，更不想与任何人交谈。这样的敏感时刻，多说无益。 “各位，医院的领导还有个会议要召开，林院长也参与其中，请各位尽快回到各自的岗位。”李登杰的话，无疑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林院长还可以参加医院领导班子的会议！ 剩下的人听李登杰这番话，才慢慢离开会议室。 李登杰他们确实是需要召开会议，重新布置分工，不过，林琳是不可能去参与的。 一来，他已经被停职，没有参与这样的会议的资格；二来，他不想给叶秀和李登杰添麻烦；三来，他现在实在没有兴趣去参与这样的会议。 林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知道，接下来，他必须接受相关部门的各种问话和审查。习惯上，一般是疑罪从有，而不是疑罪从无。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告你，先认定你是有罪的，然后按照有罪的人，进行相关的处理，直到结果出来，证明你是无罪的，才解除对你的怀疑。 消息传得飞快，到了晚上，不同的人的家里，或拨出电话，或接到电话。这个夜晚的营州，热闹非凡。 罗权是第一个将消息传给黄琴芳的人。 “这个肖克，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我看未必。” “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会上，用一种接近肯定的口吻说，林琳是被冤枉的。” “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们已经怀疑上我了。按道理，接替林琳的，应该是我，不应该哪个丫头。” “好，我知道了，我了解一下，再找肖克算账。”黄琴芳放下电话，沉思了一会，将电话打给张泓。 “张厅长，你的同学已经被停职了，你是不是以关心他为理由，打电话了解一下。” “哦，这么快？黄厅长想了解什么？” “只要与你同学，与你同学的工作和人脉相关的信息，我都想知道。当然，你能了解多少算多少，千万不要勉强。”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对于黄琴芳，张泓是有求必应。 “阿琳，最近好吗？” “噢，是泓哥，你好。” “在吃饭？” “嗯，对，没关系，你说吧。”正在吃饭的林琳，突然接到张泓的电话。 “听说你被免职了，真有这么回事？” “呵呵，真有这么回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怎么回事？” “不清楚，会上说，有人告我，说我在医院住院大楼建设中，有利益输送的行为，要停职检查。” “这肯定是诬告，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 “谢谢泓哥的肯定！不管它，借机放松一下，未必是坏事。” “有什么眉目吗？” “没有，我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 “难道你不想报仇，还自己一个清白？” “清白不是我自己还给自己的，必须由组织还给我。至于报仇，嘿，这世间，追名逐利，很正常，我才不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呢。” “哈哈，阿琳，难得你如此淡定。如果在广城，估计你不会这么淡定咯。” “呵呵，我不淡定又能怎么样？就算在广城，还不是一样？” “嗯，还是阿琳的心态好。行了，你要多保重，赶紧吃饭吧。”张泓说完，匆匆收了线。 “老公，是张泓？” “对，估计是打听消息的。吃饭，不管他。” “你曾经对我说过，善良是要带有锋芒的。在张泓的事情上，你的善良，没有锋芒。”美怡对张泓，颇有看法。 “是的，你说的对。有时候，说别人容易，自己做起来，却容易陷入迷途。”林琳坦然承认。 “这段时间，你准备干嘛？” “配合检查，按时出诊。” “呵呵，这样也好，反而轻松了。” “你也得做好准备，一些资料，你可能要拿给他们看。” “嗯，这个我知道，放心，我们问心无愧。” 他们一边聊，一边吃。吃完饭，美怡去收拾碗筷，厚泽去做功课，林琳去泡茶。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嗯，今晚一定不平静。”林琳一边想，一边拿起电话。 “喂，哪位？” “呵呵，林老弟，是我。” “噢，是万大哥，您好！吃饭了没？” “吃过了，惦记着你老弟呢。” “谢谢万大哥！我这里，一切都好。” “嗯，不对，不是一切都好，老弟受委屈了。” “呵呵，这点点委屈，不算什么，我可以扛下来。” “你看，要用力去扛，那就不是一点点的事情咯。不过，他们翻不起大浪，你放心好了。” “哈哈，有万大哥在，我绝对放心。” “谢谢林老弟对我的信任。哎，我问一个问题。如果，我有机会干掉你同学，你会怎么想？” “万大哥，我们不能做东郭先生，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万大哥要出手，我绝对不会有意见。” “我为万大哥添这么多麻烦，已经够内疚的了，我怎么能再给您添堵呢。” “好，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去干了。你那里，没事的，放心。”万耀文说完，便与林琳道再见。 “没意思，这样的争斗，实在没意思。” 第二百二十八章 都没想到 “老公，又怎么啦？什么没意思？”美怡刚好从厨房出来，听见林琳在自言自语。 林琳将刚才与万耀文通话的经过和内容说给美怡听。 “美怡，你说，这样争来争去的，是不是没意思。” “嗯，确实是。不过，你不争，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你来去自由，轻松自如。经过这次事件，我反而想你继续干下去，将医院管理得好好的。除了造福一方，还可以为自己正名。” “呵呵，我的名很正，不需要再通过什么方法和手段为自己正名。不过，我还是想将住院大楼建起来。” “对呀，其他人来做，未必能做得比你好。” “看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参与的。”林琳并不排斥再次接手管理医院。 此刻，肖克在家里，正在接黄琴芳的电话。 “肖院长，不错，速度很快。” “黄厅的指示，我必须快。” “不过，你所选的人，似乎不太对呀。你怎么选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来做代理院长的工作呢？” “呵呵，黄厅，她年纪虽然轻，但工作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很强，做事很有魄力。当时的林院长，不也是年纪很轻吗？但是，事实证明，当时我们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我不否认你说的道理。不过，一个丫头，能撑得起来？” “哎，黄厅，别小看丫头哦，女人能顶半边天啊。而且，叶院长在医院里，声望不比任何一位副院长差。” “肖院长，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是不是在耍我？”黄琴芳听肖克这样说，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不由火冒三丈。 “黄厅，我怎么敢耍您呢？我是按照您的要求，马上处理。现在林琳已经被免职了，等待他的，是组织的审查。” “哼，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说完，黄琴芳“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肖克拿着话筒，沉思一下，也把它放下。 “老子哪怕不做，也要把蛀虫挖出来。”既然撕破脸皮了，黄琴芳就算拿掉肖克，对于肖克而言，损失并不是很大。 但是，任人拿捏，对于肖克而言，却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第二天，肖克找来学院的一位副院长，将情况向他说清楚。 “我要到广城走一趟，学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要不，我陪你走一趟？”这位副院长在想，这件事，毕竟不是肖克一手造成的，他们学院整个班子成员都参与其中。现在要肖克独自承担这份责任和风险，有点不厚道。 “不用把大家搭进去。你只要把学院管好，保护好林琳和叶秀，保护好附属医院，其它的，我来吧。这种事，总得有一个人出头。” 肖克虽然说得平淡，却让人听得悲壮和热血沸腾。 “好，我一定不负你所托，将这些事情办好。至于以后，我们再说。我就不相信，恶人可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这位副院长也已经打定主意，一旦肖克被拿掉，他也接上去，往广城走，绝不退让。 肖克回到家，马上动笔，写好材料。第二天早上，他乘坐营州到广城的航班，直奔广城。 这次，肖克豁出去了。他只找能做得了主，拍得了板的人。 他将情况向秘书说了，秘书请他等候，然后拿着材料，走了进去。 过来一会，秘书走了出来。 “肖院长，请进。” “谢谢！”肖克应了一声，走进了办公室。 看见肖克进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站了起来。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国字脸，鼻挺口方，十分威严。 “你是营州医学院的肖克院长？” “是，我就是。谢谢您的接见！” “呵呵，不说客气话，请坐。”这个男人与肖克并肩坐在沙发上，让肖克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的材料，我仔细看了，写得非常好，看得出来，你所写的，都是真实发生的。” “营州，唉，营州一直我们的一块心病啊。你们能坚守在营州，而且，为营州的百姓，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我要感谢你们。” “你放心，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该受到惩罚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朗朗乾坤，岂能容这些屑小之辈乱搞破坏？” “特别是你们，能够做到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你们附属医院的事情，我也耳有所闻，能够有今天的发展，我们非常高兴。” “可以说，附属医院是营州的样板，为营州今后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思路。按照国家的规划，你们做的没错。” “你回去告诉你的班子，告诉附属医院的班子，安心工作，开拓思路，勇于创新。你提到的这位林院长，年纪虽轻，却绝对是个人才。” “这样的人才，是我们改革开放最需要的，你们必须用好，保护好。这一次，你们这样做，非常有谋略。” “特别是你，敢走出这一步，我也非常钦佩和欣赏。有些事，如果没有像你这样负责任的人，我们就无从得知真是的情况，问题也就永远存在，对我们的事业就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一会我马上召集班子开会，将处理的方案讨论好，然后布置下去。很抱歉，我走不开，不然，我要请你吃一顿广城美食。” 看来，他已经对事情有了清晰的想法。或许，反映黄琴芳问题的人，并不止肖克一个。 “再次感谢您的接见，感谢您的鼓励，我回去，一定将您的指示，传达给我的班子成员。” “我冒昧过来，为您添麻烦了，我不能再打扰您了。”肖克说完，告别而去。 肖克做梦也想不到，这一行，竟然如此顺利，他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离开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黄琴芳绝对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竟然令肖克下定决心，直接绕过她，在她的上面发力。 万耀文也没想到，他的对手，竟然愚蠢到如此地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坐享成功。 张泓当然也没想到，他心仪的人，他为之而背叛万耀文，背叛林琳的人，原来是一个这样的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美怡突然昏迷 人啊，实在是最难琢磨的动物！ 营州，对林琳的审查早已结束，审查报告，还林琳一个清白。这份报告，被及时调到南江省相关人员的手中。 广城市，对黄琴芳的审查正在悄悄进行。她的问题，一件一件地浮出水面，金钱的问题，作风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令人触目惊心。 对黄琴芳的处理，也迅疾无比。 解除黄琴芳的职务，开除出组织，送交司法机关作进一步处理。 当这些消息明朗后，肖克动手了。而且，这一次的动手，肖克毫不手软。 首先，在肯定叶秀在代职期间优秀的表现。随后，马上恢复林琳附属医院院长的职务。撤销罗权附属医院副院长和肝胆外科主任的职务，保留其专业技术资格。 罗权原来所分管的工作，由戚鸣和叶秀分别接管，暂时不再增加副院长的岗位。 肖克的动作，迅速且突然，除了学院的领导，其他人一概不知。当宣布时，罗权也感到愕然，不知所措。 罗权知道，他的靠山倒了，但他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附属医院的工作，又回到了正轨。经历这次变动，上到肖克，下到员工，对林琳更加敬佩。 是啊，在这个岗位上，能经得起如此审查而清清白白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张泓的“飞跃”，是借助黄琴芳上去的。黄琴芳倒了，他也跟着倒了下去。万耀文借着这个机会，一棍将张泓打到最底部。 从此，张泓再也无法在仕途上再进一步。 站在张泓的位置，是知道万耀文与黄琴芳的竞争关系的。到了这个时候，张泓也不敢找林琳出面帮助了。 蝴蝶扇动一下翅膀，所掀起的微澜，最后变成超级风暴。风暴过处，荡涤尘埃，重塑了世界。 林琳的世界，又开始平静起来。附属医院，又回复到在轨状态，林琳的命令得以畅通无阻，住院大楼的建设进度也开始加快。 1996年底，第一期工程如期完成，经过第三方的评估，质量达到优质的标准。按照合同，附属医院支付了第一期的建设款。 早有准备的叶秀他们，组织全员的员工，顺利地将旧病房搬空。第二期工程，也随之如期展开。 虽然有些科室合并在一起使用一层或者两层的病房，但并没有影响医疗的运作。这样的方案，在搬迁前，已经在各个科室中预演过无数次。 美怡按照林琳的指令，每年一次的操作。每一次，本金量都大增，每一次，赚的钱肯定比前一次的多很多。这相当于复利，而复利的威力是巨大的。 家里已经买回来一台电脑，还用上了网络。以后，美怡可以在家里操作自己的股票账户。 其实，美怡需要操作的时候不多，因为林琳都给出了买入和卖出的准确时间。相反，林琳借助这台电脑，学习了很多网络知识。 前世，林琳大学毕业时，还不知道电脑是怎么回事，一直到1993年，才第一次在神经内科接触dos系统的电脑。那是凌晓云通过向医学院申请“讨”回来的，目的是让所有任课老师掌握这一最新的教学技术。 所以，林琳虽然没有学过电脑的课程，但对电脑的操作能力特别强。灵性、博闻强记的能力，使林琳很快掌握了使用电脑的入门知识， 前世的林琳，是医学院里，同一年龄层的人群中，对电脑使用最为熟练的人之一。林琳盲打的速度，医院里很多年轻人都自叹不如。 重生后，林琳的电脑技术依旧强劲。连美怡都有一种幻觉，感觉林琳天生就懂电脑，甚至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林琳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曾经出现在凌晓云脑海里的感觉，也出现在美怡的脑海里，而且越来越强烈。 “他为什么懂这么多？为什么这么聪明？为什么对股市了如指掌？为什么对电脑无师自通？”这些问题，萦绕在美怡的脑海里，慢慢便形成了一种，林琳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这种感觉，美怡只是想到，却无法证实。她也认为，林琳自己也无法证实。 “管他呢，他是我的老公，他是我的，他是最强大的，就这些，足够了。”美怡自我安慰。 林琳面对如此顺利的局面，他也认为，重生后的他，一切顺利。而这顺利，是得益于他对事情的预见性。 他忘记了，他重生后的人生轨迹，从与美怡认识开始，便发生了转变。他并不知道，他现在得到的这片“绿洲”，正面临消失的危险。 1999年中，住院大楼的第二期工程完成，附属医院的规模迅速扩大，病人的住院条件得到极大的改善。 1999年8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林琳突然接到丁健的电话。 “林院长，我是丁健，美怡刚才突然摔倒昏迷，现在在你们医院急诊室抢救。” “啊？！我马上过去。”林琳也顾不上说感谢，马上丢下电话，飞也似地往急症室跑去。 林琳跑到时，听见丁凤在叫：“快，甘露醇滴上！” “丁主任，怎么样？”林琳问。 “林院长，情况不妙，中到深昏迷，瞳孔对光反射弱。右侧瞳孔开始变大。” “快，联系ct室，急查头部ct。”林琳对丁凤说。 “是。” 护士们已经用上甘露醇。 “再静脉推注地塞米松10毫克。”林琳对护士说。 “好，我马上去。”护士不敢含糊。其他人，包括丁健在内，都做好准备，将美怡送去检查。 “林院长，ct室已经联系好，现在可以马上过去。” “好，丁主任，麻烦你再联系陆主任，请他直接到ct室。”很显然，林琳已经想到美怡的问题所在，并拼命加快处理的速度。 “好的。”丁凤转身又去打电话。 说话间，地塞米松已经推注完毕，林琳、丁健和丁凤，推着昏迷不醒的美怡，往ct室飞奔而去。 第二百三十章 先救命再说 正在磁共振室的田医生，知道是林院长的夫人，马上冲到ct室，做好准备。 林琳他们一到，田医生将检查室的大门打开。林琳伸手到美怡的背部，抱着美怡，轻轻地放在检查床上。 “林院长，您过来吧，可以看看结果。”田医生以这个为借口，将林琳叫出来。田医生担心，ct的辐射对林琳不利。 林琳觉得有道理，马上走进控制室。 此时，陆汉也赶来了。他们在紧紧地盯着屏幕，看着ct一层一层地扫描着美怡的脑部。 在右侧的额叶前端和颞叶区，可见一个巨大的肿瘤，肿瘤边缘不清，肿瘤的中央，可见一个巨大的血肿。 因为肿瘤巨大，血肿巨大，导致右侧的颅内压力急剧升高，将右侧的大脑压向左侧，中线结构明显向左偏移，情况十分危急。 是的，此时的美怡，随时会因为脑疝而死亡。 陆汉看了，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院长，情况不妙。” “陆主任，请您马上为她做手术，先救命，病灶的性质和后续的治疗，以后再说。”林琳非常果断地对陆汉说。 “好，我马上去准备，再迟恐怕来不及了。”陆汉迅速离开。 “丁主任，带回神经内科做好备皮，然后马上送到手术室。”林琳对丁凤说。 “好。”丁凤和实习医生，对着美怡迅速赶回神经内科，做好术前的准备工作。 “丁大哥，谢谢您！”此时，林琳才对一直跟在身边的丁健说。 “林院长，您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马上打电话通知我，要人我安排人，要钱我也可以安排钱。” “谢谢！非常感谢！暂时不劳烦丁大哥了。我现在去处理这些事情，有需要，我再找您。”林琳说完，起步往手术室走去。 他知道，神经内科的备皮很快，估计，此时的美怡，已经被送往手术室了。 林琳的判断没有错，他来到手术室，美怡已经被送上手术台了。陆汉带着一位手下，已经在做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手术室的员工，看见自己的院长到来，赶紧迎上来，将林琳带到休息间等候，并为林琳倒了一杯温开水。 “林院长，您想进去看看吗？” “不，我不进去，我不能影响陆主任他们的工作。”林琳头脑非常清晰。 林琳喝了一口水，来到手术室办公室，打电话给杨宇。 “爸，美怡病了，现在在手术室做手术，我在守着她。麻烦您和妈妈到我家，一会厚泽回来，请妈妈做点吃的给他吃。”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杨宇也不敢问是什么病。其实，作为过来人，杨宇很清楚，能够令林琳守在手术室的，说明美怡病得不轻，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 陆润听说后，马上收拾一下，跟着杨宇，迅速来到机关大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去到林琳的家。 手术室里的空调尽管很强劲，陆汉的头上，还是不停地冒出汗来。一旁的护士，在不停地用毛巾为陆汉擦汗。 对于林琳的爱情故事，陆汉多少知道一些。他非常钦佩林琳的果断，该拒绝时拒绝，该选择时毫不犹豫。 而眼前的病人，正是林琳最心爱的人。而林琳，又是陆汉心中最为敬重的年轻一辈，更是陆汉潜意识里的灵魂人物。 陆汉聚精会神地为美怡做手术，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 陆汉很认可林琳的话，现在的手术，就是救命，救眼下的命。而从ct影像看，这个肿瘤，十有八九是恶性肿瘤。 听林琳的语气，陆汉知道，林琳的观点，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换而言之，如果现在能将林夫人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等待林夫人的未来的路，依旧十分凶险。 林琳家里，厚泽放下回来，看见外公外婆在家，却没有看见爸爸妈妈。 “外公好！外婆好！爸爸妈妈呢？” “你妈妈病了，正在做手术，你爸爸在守着，外公和外婆来陪你。”杨宇决定不隐瞒厚泽。 厚泽一听，泪水马上涌了出来。 “我要去看妈妈！”厚泽哭着说。 “厚泽，听外公说。你妈妈的病很重，你爸爸特别叮嘱，你要在家里待着，不要去影响妈妈。有你爸爸守着，你不放心吗？” “我放心，不过，我想见妈妈。”说罢，厚泽又哭了起来。 “厚泽乖，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干扰妈妈，也不要去干扰爸爸组织人员来治疗妈妈，懂吗？” “嗯，我听外公外婆的。”厚泽已经十二岁了，怎么会不懂。 手术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零点过后才结束。所幸，手术很成功。 陆汉和他的助手，推着美怡走出来。 “林院长，我已经尽力了，尽可能的将看得见的肿物拿掉，止住了血，一切还算顺利。” “谢谢陆主任！谢谢你们！”林琳和陆汉一起，推着美怡，往神经外科走去。新建的住院大楼，连通性很好。从手术室出来，很顺利地回到神经外科病房。 神经外科病房的门口，除了丁凤，还有闻讯而来的叶秀、刘玉兰、凌晓云、董华宇他们。看见林琳和陆汉推着车过来，他们马上迎了上去。 陆汉早已安排好一个双人床的房间，其中一张床空着，便于陪人照顾和休息。 “林院长，您一定还没吃饭，我们来守，您快去吃点东西。” “好，陆主任，咱们一起？”林琳想叫上陆汉和他的助手。 “林院长，我已经吃了，您赶紧去吃点。今晚，我安排两个有经验的护士来守护，您在家休息吧。明天，医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呢。”陆汉对林琳说。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守，有事我会叫护士的，您和他们说一声就行。”手术当晚，林琳不可能丢下美怡不管。 “叶院长，你一会有空，通知班子成员，明天早上开一个短会，我会将工作交给你和老李暂时代管。看样子，我得休息一段时间了。”说罢，林琳叹了一口气，眼神也暗淡下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林琳的愧疚 “行，林院长，您快点去吃点东西吧。” “好，麻烦你们了。哎，丁主任，你也没吃吧，赶紧去吃饭。” “我刚才吃了，林院长，你就别管我们了。”丁凤知道，此时的林琳，心里一定十分难过。 林琳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病房，往家里走去。 午夜时分，医院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上下夜班的护士走过。灯影昏暗，没有人认出林琳来。 回到家，客厅里的灯亮着，杨宇和陆润都没有睡，他们都在等着林琳。 “爸妈，你们怎么不休息？” “唉，我们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杨宇一声叹息。 “琳儿，你肯定没吃吧？” “嗯。” “你等一会，我煮一手面条给你。”陆润说罢，马上到厨房。 林琳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接过杨宇递给自己的茶，连续喝了几杯。杨宇看见，也不开口问，干脆等陆润出来再问，省得林琳说两次。 陆润早有准备，很快煮熟面条和鸡蛋，并将面条和鸡蛋捞出来，放在凉开水里泡一下，然后倒掉水，加上调味料，便端了出来给林琳。 “谢谢妈妈！”林琳说了一声，接过来，三扒两拨，很快将面条和鸡蛋吃完。陆润马上接过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再走出来。 “琳儿，究竟怎么回事？”杨宇这才开始问。 林琳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林琳将头埋在双手里，轻轻的哭了起来。 “爸爸妈妈，我对不起美怡，这么大的一个肿瘤，我竟然没有发现。我对不起美怡，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厚泽。” 越说，林琳心里越是堵得慌，哭得也越厉害。只是担心吵醒厚泽，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琳儿，这事怪不得你，你又不是神仙。美怡身体一向很好的，今天不是还上班吗？如果不是你说的大量肿瘤内的出血，可能还继续维持这样呢。” “只是，苦了美怡这孩子，苦了琳儿和厚泽啊。”陆润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这压抑着的哭声，令人十分难受。 “琳儿，别哭，你妈妈说的对，美怡身体一直很好，谁能想到她有这种病呢。你说说看，美怡的病，下一步会怎么样，你准备怎么样。” “等美怡切口拆了线，身体养好一点，我想带她到广城双亚医学院附属肿瘤医院治疗。”林琳听杨宇这样问，止住了哭，回答说。 “我准备明天将工作交给李书记和叶院长代管，这段时间，陪着美怡，一直陪到她完成在广城的治疗。” “你是说，美怡要做化疗？”杨宇问。在女婿家里住这么久，多少知道一点医学知识。 “嗯，估计化疗和放疗一起上才行。单纯的化疗，估计不行。当然，具体的方案，要听他们的。毕竟，他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钱够不够？人手怎么安排？” “钱够了，我们俩平时不怎么花钱，攒了一些，应该没问题。人手的问题，我想到广城再请同学帮忙找一个好的陪护。” “不过，厚泽和家里，就要麻烦爸爸妈妈帮忙照顾和打理了。” “这个你放心，我和你妈妈就住在这里。你赶紧去睡一会，明天还要开会，还要照看美怡。” “不，美怡刚做完手术，现在是关键的时候，我必须守着。爸爸妈妈赶紧去睡一会，明天早上厚泽起来，妈妈哄他一下，让他先去上学。” 虽然悲伤，但林琳很清醒。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持久战，对于杨宇和陆润两位老人而言，必须得到好好的休息。 林琳拿起准脸盆、毛巾、香皂，放进一个塑料袋里，离开家，往神经外科病房走去。 林琳来到病房，从开水房里取来热水，调好温度，仔细地为美怡擦拭身体。那细心的程度，连在旁协助的护士，都十分感动。 擦拭完，重新为美怡换好衣服，检查一下引流管，看着呼吸平顺的美怡，林琳心中稍安。 “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过一会来看一下就行，我担心我趴着睡着了，有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林琳对护士说。 “林院长，还是我来吧，您去休息。” “没事，我趴在床边睡一会就行，你去吧。”林琳怎么可能离开美怡。 杨宇和陆润，根本无法入睡。早晨六点刚到，陆润便蹑手蹑脚地起来，到厨房煮早餐。 过来一会，厚泽起床，依旧没有看见爸爸和妈妈，便嚷嚷起来。 “外婆，爸爸和妈妈呢？” “妈妈昨晚刚做完手术，因为手术的时候，需要打麻醉药，妈妈还没醒来。爸爸说了，等妈妈醒来，爸爸再带你去看妈妈。” “那爸爸呢？” “爸爸是医生，必须守着妈妈。厚泽要去学校，好好学习，不要让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担心和牵挂。” “嗯，我知道了。”毕竟是小孩，听完陆润的话，心中虽然不甘，但厚泽还是点着头，答应了。 七点刚过，丁凤和柯靖一起来到病房。此时的林琳，已经醒来，他洗了一把脸，也为美怡洗了脸。 “林院长，情况怎么样？”柯靖是今天早上接到丁凤的电话，才知道林琳遇到如此的变故的。 “情况比较稳定。幸亏昨晚手术及时，再迟一点，估计就来不及了。”林琳想到昨晚的情况，心有余悸。 这么大的肿瘤，再加上这么大的出血量，随时都可能要美怡的命！ “林院长，我来守一会，你回去吃点东西，安排好工作再来吧。”柯靖说得实实在在。 对于柯靖，林琳是绝对相信的。 “好，谢谢护长，谢谢丁主任。我离开一会，将工作交下去，我再过来。”林琳也不矫情，转身迅速离开了病房。 回到家，厚泽已经上学去了，杨宇和陆润在等着林琳。看见林琳回来，他们赶紧起来。 “怎么样？” “还好，情况稳定。爸爸妈妈，你们吃早餐了没？” “没有，等你呢。” “赶紧吃点吧，吃完以后，我要回办公室，做好交班工作，然后再到病房守护美怡。”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杨美怡的追问 杨宇和陆润听了，赶紧将煮好的早餐端出来。三个人，闷不作声，埋头吃着早餐。 林琳的速度最快。吃完早餐，林琳对杨宇和陆润说：“辛苦爸爸妈妈了，我得赶回去，召集他们开个短会，一会我再回来，带你们去看看美怡。” 林琳知道，两位老人虽然不说，心中却是十分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好，你去吧。”林琳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回到办公室，林琳马上召集班子成员开一个紧急的会议。 林琳在会上说明了他目前面临的困境，并明确表示，他的工作，暂时由叶秀代管。林琳特别强调，叶秀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请李书记和戚院长协助。 “林院长，这种情况，我知道有多严重。我看，我们机关是不是组织几个人，到病房帮你的忙。”戚鸣是神经外科出身的，当然明白美怡的病情的严重性。 “对呀，林院长，这件事，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你一个人，撑不住的。”叶秀不想林琳一个人撑下去，后面的路，叶秀也知道，还很长。 “医疗方面，我是外行，不过，既然叶院长和戚院长都这么说，你太太的情况肯定不一般。我也同意他们的意见，抽调几位后勤的人员帮忙。”李登杰也为林琳担心。 “谢谢，非常感谢你们！后勤的人员并不宽裕，我看，还是由陆主任的科室安排护士轮值，再加上我守着，其他的人，暂时不要动。” “接下来一段时间，医院的工作，就交给各位了，也辛苦各位了。”林琳说罢，便站了起来。 叶秀有过代管的经验，林琳对叶秀和李登杰、戚鸣很放心。再说了，他也急着到病房看护美怡。 林琳回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独自坐在沙发上。此时的他，脑袋和心，似乎都被掏空了。 前世的林琳，这类病人，见过不少，从昨晚看到的ct影像看，美怡的肿瘤，恶性程度一定很高。换而言之，美怡最后的结局，非常不好。 林琳很爱美怡，因为这份深深的爱，他能抗拒所有的诱惑。来自余小云直白的诱惑，来自杨艳无声的诱惑，他都可以抗拒。 林琳长叹一声，压抑着悲痛，离开办公室，往家里走去。 杨宇和陆润，跟着林琳，来到神经外科病房。 因为林琳为美怡清理得干干净净，美怡虽然还在昏迷中，但看上去，就像睡着一样。 陆润握着美怡的手，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身边的杨宇，也忍不住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是啊，美怡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林琳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婿。看着平时美怡与林琳恩恩爱爱，他们俩十分高兴。他们都以为，女儿和女婿，能白头偕老，恩爱到永远。 可是，眼前的情形，在无情地告诉他们，美怡的情况，不容乐观。 “护长，谢谢您！您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行，林院长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吩咐我就行。”柯靖做事很干脆。说完，便告别林琳，离开病房。 三个人默默地看着美怡，三个人的心，都是十分沉重的。 正在此时，陆汉走了进来。 “林院长，冰冻结果出来了。”陆汉的表情，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林琳，情况很差。 “陆主任，您请说吧，我能接受。” “星形细胞瘤四级。”陆汉刚说完，疲惫的林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陆汉早有准备，快步向前，将林琳扶住。 这是星形细胞瘤恶性程度最高的级别，一般而言，病人最长的生存时间，只有一年半左右。 杨宇和陆润看见，知道情况肯定很差，否则，一向坚强的林琳，不会有如此的表现。 “林院长，您保重！” “谢谢陆主任！”林琳定了定神。 “下一步怎么办？”陆汉问。 “不作最后一搏，我心有不甘。等她情况稳定后，我带她到广城，放疗化疗一起上，能维持多久，只能听天由命了。” “唉，林院长，我陆汉佩服您的重情重义。搏一下吧，否则，你一生难安。”陆汉对林琳，还是比较了解的。 此时，叶秀、李登杰、戚鸣他们刚好来到。戚鸣和叶秀得知病理结果，内心开始紧张起来，他们很担心，接下来的林院长，会怎么撑下去。 “爸妈，你们回去休息吧，中午和晚上，我回去吃饭，其它时间，我就留在这里守着。” “戚院长，麻烦你送我爸爸妈妈回去。”林琳担心，杨宇和陆润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中午，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一起来到病房看望美怡。 “林老弟，需要帮忙的，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懂医，但其它方面，我们可以帮忙。”洪伟平握着林琳的手，说。 “谢谢洪大哥！迟一点，等美怡身体恢复，我准备带她到广城。从营州到广城，如果开车去，太远，美怡受不了。” “到时候，麻烦洪大哥与机场管理处联系一下，希望能开个绿灯，让我们能顺利安稳的登机，并在机上有个好位置。” “这个我包了。你到时候，提前告诉我时间，我一定可以安排好。”对于这一点，洪伟平和丁健他们，都可以做到。 美怡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手术后第三天，美怡慢慢醒了过来。 因为病灶在右侧的额叶和颞叶，对主要功能区影响不大，美怡没有出现手脚活动的障碍。当然，这么大量的出血，如此大的手术，美怡还是留有一些症状的。 比如，言语的功能不如以前，反应总是慢一点。记忆力也比以前差了，总感觉力不从心。 林琳为美怡办了出院，接美怡回家调养。 “老公，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回家的当天，美怡但这杨宇和陆润的面，问林琳。 林琳看了一眼杨宇和陆润，又看了一眼美怡。 “别看，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真实的情况。”美怡已经感觉到不妥。 “当然，肯定要告诉你真相，难道还隐瞒你不成？”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失控的林琳 “你的脑里，长了一个肿瘤，你发病那天，是肿瘤里面的血管突然破裂出血，导致你昏迷。” “经过手术，肿瘤已经切除，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了。”林琳还是没有敢说得很清楚。 “阿琳，你不习惯说谎，看你眼神躲闪的样子，肯定隐瞒着什么。唉，不管什么，迟早都要接受的，告诉我吧。”美怡与林琳相知相爱，哪会不知道林琳的心思？ “没有，我没有打算隐瞒你，我还没说完呢。” “你脑里的肿瘤，属于恶性肿瘤，所以，下一步，我打算和你一起，到双亚医学院附属肿瘤医院进行治疗。” “什么时候去？” “等你的身体好一点，我们才能上去。毕竟，这些治疗，需要一个好的身体，才能支撑住。”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配合。这段时间，辛苦爸爸妈妈和阿琳了。” “不辛苦，你能健健康康，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美怡住院期间，厚泽去看过一次，那是美怡醒来后第二天，由杨宇和陆润带着去的。现在，看见妈妈回家，厚泽十分高兴，在妈妈身边走来走去，说个不停。 国庆节后，美怡看上去，已经与以前差不多了。林琳开始计划，准备带美怡到广城做进一步的治疗。 “美怡，我联系一下维哥他们，如果安排好，我们就上去。” “好，我听你的安排。”对于林琳，美怡是十分放心的。 晚上八点，林琳打电话给莫维。 “维哥您好！我是阿琳。” “阿琳你好！你找我，肯定有事，不会是张泓这小子的事吧？” “不是，是我太太的事。” “嗯，怎么回事？” 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维哥，我想请您帮忙，找附属肿瘤医院在这方面的专家，为美怡进行诊治。” “啊？！你怎么现在才说？” “当时太急，所以没说。现在情况好点，我想带她上去，搏一搏。” “好，你等我的消息。”莫维二话不说，马上将电话挂掉。 很快，莫维的电话打了回来。 “阿琳，我问过了，现在，肿瘤医院这方面的专家姓庄，名雄。我的朋友说，后天有一张床，留给美怡。” “不过，我们这些人，说话还是不够分量，你最好找一下够分量的人出面，和他们的院长和这位庄主任说一下，让他多用点心。” “陪人的事，相对好办，你过来再说。明天晚上，我等你电话。”莫维做事，十分细心。 “好，谢谢维哥。”林琳放下电话，马上打电话给万耀文。这一次，他不想通过麦强，而是直接与万耀文联系。 “万大哥您好！我是林琳，方便说话吗？” “噢，是林老弟，方便，你请说。” 林琳有重复一次刚才对莫维说的话，也将莫维对他说的话说了一遍。 “林老弟，做大哥的，要说你几句。这么大的事，怎么瞒着我呢？看来，弟妹的情况不太妙，对不对？” “对。” “你放心，后天上来吧，我让他们派出救护车，到机场接你们，怎么样？” “美怡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我们打的过去吧。” “那不行，你告诉我航班，我去接你们。”万耀文不由分说。 “好，谢谢万大哥，我也不客气了。” 通完电话，林琳将情况告诉美怡。 “好，我明天准备一下换洗的衣服，明天，我还要和厚泽聊一聊，免得他在家里心神不宁的。”美怡想的也很细。 “好，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我和爸爸妈妈聊一会。” “嗯，你也要早点休息，不要搞得太累。到广城，还有得你累的。”美怡说完，便站起来，到房间休息了。 手术后的美怡，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大不如以前。 一直在看着林琳打电话的杨宇，开口了。 “琳儿，你刚才打电话给万厅长？” “对，我的同学帮美怡找到了床位，但没有把握请得动庄雄主任，所以，我打电话给他了。听他的口气，把握满满的。” “这就好，就像美怡刚才说的，这次到广城，够你忙的，如果需要帮忙，打电话回来。哦，对了，我明天去买一台手机给你吧，这样方便联系。”1999年的营州，开始流行小型化的手机了。 “嗯，爸爸说的对，我明天去挑一台，这东西，我多少懂一点，还是我去吧。”林琳怎么可能要杨宇掏钱。 “也好，反正，你要记在心里，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的，千万别瞒住我们，千万不要逞强。” “谢谢爸爸！放心，对自己人，我从来不逞强。”是的，林琳确实是这样。面对工作，林琳可以很要强，很强势，但在家里，林琳却很放松。 “琳儿，这次去，大概要多长时间？”陆润问。 “我也不敢说，到时候，我会随时打电话回来向爸爸妈妈报告情况的。”林琳知道，此行十分凶险。 “连你也判断不了？” “对，判断不了。”因为担心美怡没有睡着，林琳不敢敞开来说。只能说到这里，然后对杨宇和陆润使个眼色。 杨宇和陆润看见，顿时明白林琳的苦心。同时，心头也是一沉：此行，凶多吉少！ 第二天，林琳首先打电话给洪伟平，请他帮忙出面订明天上午十点到广城的机票，并请洪伟平帮忙疏通一下，看能不能让美怡在飞机上舒服一点。 看见林琳打完电话，美怡将林琳叫进了房间。 “这张卡，是以你的名义办的，我将所有的钱，都转到这张卡里了，方便你在广城用钱。”心细如发的美怡，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 林琳接过银行卡，一把将美怡揽在怀里，哽咽着说：“美怡，答应我，陪我走完这一辈子，我不能没有你啊！” 一直压抑着的林琳，竟然在美怡面前哭了起来。美怡看见，伤痛欲绝！ 林琳的举动，无疑在告诉她，她的情况，非常糟糕，连自己一向坚强无比的老公，也失去了控制。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到广城一搏 “老公，不管我陪你走多远，你就是我的永远。今生是这样，来世，也是这样。” 夫妻俩抱着，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美怡才说：“去买手机吧，这个东西很重要。” “嗯，我这就去。在医院门口，就有几家手机挡，我去挑一台吧。” “去吧，挑你喜欢的，不管多少钱。” “知道，合适就好，不是最贵才好。”林琳说罢，擦干眼泪，走了出去。 “爸妈，我去买手机，一会就回来。”林琳对杨宇和陆润说。 “嗯，去吧。”陆润应了一句。 看着林琳离开，陆润对杨宇悄声说：“老头，你看见琳儿的眼睛了没？” “唉，看见了。琳儿这么坚强的人，都成这样，老太婆，你我都要有心理准备。”杨宇也悄声提醒陆润。 两位老人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他们有预感，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即将降临到他们头上，那就是白头人送黑头人！ 对于手机，重生的林琳很清楚，1999年代的手机，以诺基亚的塞班系统为主，通话和短信，是它的基本功能，再有就是听几首音质一般的音乐和歌曲。 十年后，诺基亚将被智能手机击败，智能手机从此一统江山，直到林琳重生的那一天。所以，林琳并不想买太贵的手机。 林琳有着清晰的思路，来到手机店，很快便选了一台大小适中的阿尔卡特牌手机。刚回到家，便接到洪伟平的电话。 “林老弟，机票已经买到，民航局方面，我也沟通好了，明天，由我和丁健一起，送美怡到机场。” “对了，你最好将美怡的疾病诊断证明书送到丁健手中，丁健根据诊断证明，打报告给我，这样，你们在广城的治疗，回来可以在局里报销。” “好，我一会叫人将诊断证明书送给丁大哥。” “嗯，他现在在局里，抓紧送去。”说完，洪伟平便收了线。 “丁主任你好！请你派人到神经外科找陆主任，请他开一张诊断证明给美怡，然后派一个人送到咱们医院对面的沙湾区公安局，交给丁健局长。” “好，我马上去办。”丁凤放下电话，亲自去办理。 林琳将手机号码写在电话机旁的电话记录本上，便于杨宇和陆润使用。做完这些，林琳才动手收拾他的衣服用品。 细心的林琳，将手机的号码，写在几张纸上，准备给几位必要的人，方便他们联系他。 晚上，林琳打电话给莫维，将明天的航班告诉他，并说，已经有朋友答应到机场接机了，请莫维与庄主任说一下。 房间里，美怡正与厚泽慢慢地聊。厚泽已经接受妈妈有病这个事实，现在听说爸爸要带妈妈到广城去治病，心中虽然不舍，但是，他也懂得，治病是很重要的。 广城，莫维正与程小航通电话。原来，莫维是托程小航出面找到庄雄帮忙的。 接到莫维的电话，程小航对莫维说：“阿维，你这位同学，人缘非常广，也非常好。庄主任那里，已经腾出一个两张床位的单间。庄主任还说了，明天中午在医院等着他们。” “这个，可不是我的功劳，这个庄雄，牛得很，虽然给我一点面子，但绝对不会这样做。能让他这样做的，另有其人。” “我也曾经将这层意思说给阿琳听，估计阿琳又找人了。” “嗯，应该是，而且是一位林院长不轻易找的人。现在，为了他爱人的病，他只好出手了。嘿，林院长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说心里话，我非常喜欢他。” “谢谢程主任！不管怎么说，程主任还是帮了不少忙的。”确实，以莫维的年纪，能找的人不多，能帮上忙的更少了。 与程小航通完话，莫维想了一下，打电话给杨艳。 “杨艳，阿琳的太太的事，你知道吗？” “阿琳的太太怎么了？我不知道呀。” “他太太病了，病得很重，准备明天到附属肿瘤医院住院。他委托我帮他找一位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想与你商量商量。” “嗯，找人这事，不容易。这样吧，我与小萍她们商量商量，明天，我和小萍她们到肿瘤医院探望她。有些事，一起商量，可能更好。” “也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莫维一时没有想到好的对策。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林琳和美怡已经吃完早餐，在家里等候。 很快，丁健和洪伟平来到林琳家里。 “叔叔好！阿姨好！”洪伟平和丁健与杨宇和陆润打完招呼，便问林琳。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林老弟扶着美怡，行李我和丁健来拿。” “好。”林琳也不客气。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这美怡，慢慢地走下去。 来到楼下，叶秀、丁凤、凌晓云他们都在楼下等着。看见林琳，叶秀快步向前，搀扶着美怡的另一侧。 林琳和叶秀一起，将美怡扶进轿车的后座坐好。 林琳将记录着他的手机号码的纸条，分别给了叶秀和丁凤，叮嘱她们，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联系他。 林琳与叶秀她们握手道别，然后钻进车后座。 “洪大哥、丁大哥，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到时候，请将你们的手机号码发给我，方便我们联系。”林琳将纸条递给洪伟平和丁健。 “好。”他们说了一声，丁健开动汽车，向着机场方向，平稳地开去。 来到机场，洪伟平首先下车，拿出手机，与机场的负责人联系。丁健下车，将林琳他们的行李取出来。林琳则小心翼翼地扶着美怡下来。 很快，一辆“摆渡车”向着他们开了过来，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向洪伟平走去。 “洪局长，你一个电话不就行了嘛，何苦亲自来一趟呢。” “魏局长，病人是我的部下，病人的先生，是我的好兄弟，您说，我能不来吗。” “林老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江省民航局营州分局的魏新局长。” “魏局长您好！非常感谢您提供的帮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庄雄的判断 “魏局长，您可能听说过，他就是我的兄弟，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林琳。” “噢……原来是林院长，久仰，久仰。”林琳在营州名气很大，但魏新绝对没想到，眼前的林琳，是如此的年轻、朴素和儒雅。 “这位是咱们沙湾分局的局长丁健。”洪伟平向魏新介绍丁健。 “丁局长好！认识你们，实在是我的荣幸。走吧，再迟就有点赶了。”魏新邀请他们到“摆渡车”坐好。 摆渡车将他们直接送到飞机的登机梯下，魏新让林琳将他和美怡的身份证和机票给他，他让人小跑着去为他们办理好所有手续。 这是一个人情的社会，依靠着关系维系着。不同层级的关系，维系着不同层级的人情关系。 在人情社会里，没有关系，寸步难行！ 魏局长直接将林琳和美怡安排到乘务员休息舱，连行李也放在里面。空姐们看见局长亲自跑上跑下，知道这两位乘客不简单，也因此对林琳他们特别的好。 从营州到广城，只需要一个小时飞行时间。魏新已经打电话给广城机场，安排好了一切。 飞机停稳后，便有人走进来，协助林琳，一起将美怡送上等候在飞机旁边的“摆渡车”，直接往机场出口开去。 看见林琳和美怡从“摆渡车”里走出来，等候在一旁的万耀文看见，赶紧迎上去，接过行李。 林琳感谢着送他们出来的工作人员，然后坐上万耀文的汽车。 “美怡，这是卫生厅的万耀文厅长。” “万厅长您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和关照。” “弟妹不用客气，林老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帮他，帮谁？我们都不用客气，你安心治病，有什么需要，林老弟随时告诉我。” 万耀文说罢，开动汽车，向着附属肿瘤医院开去。 机场离附属肿瘤医院本来就很远，再加上万耀文将车开得很稳。一个多小时后，汽车才来到肿瘤医院。 万耀文将车停好，林琳和美怡从车里出来。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的莫维、杨艳、梁小萍他们看见，赶紧走过去，帮助他们将行李从车后座取出来。 万耀文打电话给庄雄，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年约50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庄主任您好！劳烦您了！” “万厅长，看您说的，这事，您说一声不就得了，还要劳您亲自来一趟。” “必须来，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林琳，林院长。” “林院长，这位是脑系科的庄主任。” “庄主任您好！麻烦您了！” “林院长客气了！请吧，先到病房，我再开出住院卡，你们去将入院手续办好。” “好。” 庄雄和万耀文走在前面，林琳轻轻扶着美怡，与莫维他们跟着，往脑系科病房走去。 自从林琳和美怡离开家，杨宇便对陆润说：“老太婆，美怡的情况，非常不妙。你看琳儿，动用了这么多的关系，对于琳儿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嗯，我也觉得。唉，听天由命吧，美怡，还是命薄福浅啊。” “唉，别说什么命啊，福啊的，我们还是告诉美雪吧，让她抽空去看看美怡。她们姐妹俩，从小就很好，让美雪看看她吧。” “她们小时候确实很好，可是，自从与轩儿结婚后，美雪变化太大了。我有点担心，美雪去看了，乱说话，会刺激美怡，反而不好。”陆润看人，不输于杨宇。 “美雪未必会乱说，轩儿我就不敢担保了。”杨宇自有他的想法。事实证明，杨宇的想法是对的。 双亚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建院的时间都很长了，病房的走廊显得阴暗狭窄。但病房内，却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 这一点，与第一附属医院是一样的，这就是管理，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管理水平，绝对是国内一流的。 “林院长，这是住院卡，你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庄雄很快将住院卡填好，交给林琳。 “庄主任，说起来，我们几个，都是您的学生，您叫我小林吧。”林琳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旁边的莫维他们，也跟着说：“对，庄老师，我们都是您的学生啊。” “哦，都是双亚毕业的？” “嗯，我们都是。” “好，真好，你们真好，同学情深啊。”庄雄对莫维他们几个，也很有好感。 “阿琳，我和你一起去办手续吧。”莫维带着林琳就往外走。 交按金，办手续，速度很快。他们俩很快回到病房。 病房里，庄雄正好为美怡做完体格检查。 “小林，有没有带着小杨的病历？” “有。”说罢，林琳从行李中取出杨美怡的住院病历，还有术前和术后的头部ct检查。 “好，到我办公室去吧。”庄雄很小心，不想在美怡面前看这些病历和说什么话。 “阿琳，你们过去听听吧，我留在这里守着美怡。”杨艳与美怡相熟，美怡也很认可杨艳。 来到庄雄的办公室，庄雄首先搬一张椅子，请万耀文坐好。他才坐下来，慢慢翻阅病历，然后再看手术前后的ct片。 “小林，你太太的病情，你知道吗？” “庄主任，林院长本身也是他们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 “哦，原来是同行啊，那你肯定心中有数咯。” “嗯，请庄主任放开来说，我基本知道怎么回事了，很想听听庄主任的意见。” “我想，发病时，如果不是有小林在，你太太早就没有了。”庄雄实话实说。 “确实是这样。当时可以说是流水线作业一般，衔接得非常好，否则，过不了脑疝这一关。” “这手术，应该是陆主任做的吧？” “对，是他亲自上台做的。” “嗯，陆主任的水平还是不错的，手术也做得很好。不过……”庄雄停顿了一下。 “庄主任请说吧，我扛得住。”林琳知道庄雄的意思。 “从术前的ct片和术后的病理结果看，诊断为脑星性细胞癌四级晚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作死的袁轩 “这种情况，适不适合做化疗和放疗，还要等我们接下来做一些检查，看看结果再说。” “不过，老实说，就算是做了，对你太太未必有好处，也有可能加速病情的恶化。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延长一年左右的生命。” 庄雄把预后，说得非常清晰。这也是林琳早就想到的，可是，旁边的万耀文、莫维、梁小萍他们听见，却是大吃一惊。 梁小萍更是转身走了出去。是啊，一个貌美如花，有着幸福的家庭，正值曼妙的年龄的女人，很快就要香消玉殒，梁小萍怎么也接受不了。 梁小萍在走廊里默默地流着眼泪，他为林琳难过，为美怡难过，为这样的结果感到迷茫：好人真的没有好报？！ “一切听庄主任的安排。”听完庄雄的话，早有心理准备的林琳，还是差不多垮掉了，他机械般的应付着。 莫维看出问题，赶紧走到林琳的身边，用手扶着林琳的肩膀。 “万厅长，这是我的班长莫维，第一附属医院胸外科的副教授。维哥，这位是万厅长。” “万厅长您好！非常感谢您这样帮助阿琳和美怡。” “不客气！你们这份同学情，实在难得。”万耀文很欣赏莫维。 “万厅长，我想麻烦您请庄主任去吃午饭，维哥和杨班长还有小萍也一起去吧，到时候，请维哥买单。” “庄主任，非常抱歉，我想陪陪我太太，我就不去陪您了，请您见谅。” “别客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看得出，你和你太太，感情很深。”庄雄明白林琳的意思。 “走吧，庄主任，我们和阿琳的同学们一起，去吃一顿便饭，我也想听听你详细说说美怡的病情。” “这件事，对我来说，打击也是很大的。阿琳，是我少有的几个知己之一。”万耀文将话说得很重。庄雄和莫维听见，都吃惊不已。 他们都没有想到，阿琳与万耀文的交情是如此的深。但莫维更加明白，张泓这个家伙，如果不是阿琳找到万耀文，肯定走不出这一步。 想到这里，莫维不再纠结张泓的结局了。 他们一起离开庄雄的办公室，往病房走去。刚走出来，看见正在擦眼泪的梁小萍。 “小萍，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但阿琳比我们更难过。”莫维走过去，小声对梁小萍说。 “嗯，我知道了。”梁小萍说完，跟着莫维他们，往美怡所住的病房走去。林琳快步走到莫维身边，将一沓现金塞进莫维手里。 “维哥拿着，一会请客用，别推。”林琳小声说。林琳的举动，被万耀文看见了，心中不由一阵感叹：能交到林琳这样的朋友，是一生的幸运。 莫维本来想拒绝的，但看见林琳这样，他也不吭声，将钱接了过来。反正，莫维有的是办法，将钱还给林琳。 莫维早已安排好地方，在他的带领下，万耀文、庄雄和杨艳、梁小萍一起，来到一家豪华的酒店。 病房里，林琳坐在美怡的床边，握着美怡的手，与美怡慢慢地聊天。 “庄主任怎么说？” “他说，明天开始，要做一些必要的检查，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笼统的东西，林琳不会隐瞒美怡。 “哦，这些检查，需要多长时间？” “应该不会很长，有万厅长和庄主任在，一切都是绿色通道，很快的。”林琳的话，既是安慰，也是实情。 “辛苦老公了。” “嘘，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林琳制止了美怡。 “好，我不说。你说，是不是告诉一下美雪？” “也好，等检查完了再说吧。” “嗯，听你的安排。” 下午一点多，万耀文、莫维、杨艳、梁小萍他们吃完饭，回到病房。他们前脚刚进来，美雪和袁轩也跟着进来了。 “美怡，你怎么啦？”姐妹情深，美雪看见美怡，情不自禁，一下子扑到床边，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姐，我没事，治疗一下就好了。你怎么来了？” “一大早，爸爸打电话给我，我和阿轩就开车赶过来了。”深城与广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开车过来，很方便。 “姐夫好，辛苦姐夫了。”美怡对袁轩说。 “不辛苦，应该的。咦，莫班长，杨班长，你们怎么都在？” “对呀，我们来看看阿琳。阿轩，你是阿琳的姐夫？你们是连襟？”莫维感到奇怪。 “是啊，接到电话，我便开着我的皇冠3.0‘飞’过来。咦，阿琳，你怎么用这种手机？这种手机，在深城，根本没人要。我和美雪，用的都是诺基亚最新的款式。” “阿琳，我现在是寿田医院的院长，怎么样，不比你差吧？”袁轩的话语中，各种的炫耀。 “不差，你本来就不差，现在就更好了。”对于袁轩，林琳已经死了心。不过，他们既然来看美怡，林琳也不想多说令他们扫兴的话。 “阿琳，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能与美雪同时调到深城寿田区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当年，我动用了我在卫生厅和教育厅的关系，直接将我们俩一起调了过去。这样的调动，阿琳想必知道，如果不是有够硬的关系，是不可能办到的。” “你们班的张泓，也小小的出了一把力。呵呵，怎么样？”袁轩继续卖弄着，他没有注意到万耀文的脸色。 当年的张泓，根本没有这个能力，现在的张泓，已经是被万耀文“踩死”的人。袁轩的话，只能引来万耀文更多的反感。 “难怪林老弟当年要弄走他，这个人，简直就是人渣。”在万耀文心中，已经判了袁轩“死刑”了。 “不过，阿琳你也很不错，杨班长是我们年级的级花，竟然为了你而苦苦守候了这么多年。” “阿轩，你疯了！”莫维大声说道。 “莫班长，你急什么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看来，袁轩是没救了。他答应美雪，开车赶过来看完林琳和美怡。原来，他就是想用物质、地位和语言，羞辱林琳。 第二百三十七章 暴怒的林琳 “呵呵，姐夫说的没错，杨姐确实是这样。不过，杨姐做人，坦荡荡的，我很敬佩。”美怡笑着说。 “美怡，你怎么说这种话呢？阿琳可是你老公啊。不过，你这种病，也是无法治疗的了，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也没关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袁轩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林琳。 “袁轩……”林琳一声低吼，“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本来俊朗的眼睛，仿佛有火在喷发。 以前，美雪曾经见过林琳的眼神里透出的寒意，这一次，美雪看到的，是林琳眼中滔天的火焰。 林琳一把抓住袁轩的衣领，轻轻一用力，将高大的袁轩提起来。 “你今天来，是来捣乱的，是来幸灾乐祸的，是来刺激美怡的。今天，我不揍你一顿，我不姓林！”林琳怒吼着。 接着，林琳一用力，袁轩竟然被抛了起来，向后倒去，向病房远处的墙角倒去。 “砰、砰”袁轩先是摔在地上，然后向后滑去，重重地撞在远方的墙上，狼狈万分。可见林琳力量之大，怒气之盛，令人咂舌。 林琳怒火未消，一步步向着袁轩走过去。 “阿琳，你……你别过来。”袁轩害怕起来。他绝对没有想到，一向对他温文尔雅的林琳，竟然恐怖如斯。 “放心，我不打死你，但是，皮肉之苦，你是一定要受的。”林琳冷冷地说着，继续一步步向袁轩走去。 “美怡，你劝劝他吧。”美雪对美怡叫道。 “美雪姐，我劝不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这一次，姐夫是一定要挨打的。”美怡也冷冷的说。 袁轩说最后这句话时，美怡就预感到，林琳肯定要出手。果然，林琳不仅出手，而且还是重手。 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人出面劝林琳。眼看着，一场一边倒的暴揍，马上要开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看着林琳的万耀文出手了。 万耀文快步走过去，一把拦住林琳，在林琳的耳边悄声说：“他的事，交给我，你不要惹事上身，照顾好美怡要紧。” 万耀文的话，令林琳冷静下来。是啊，如果将袁轩打个半死，他也会惹上麻烦的。到时候，美怡怎么办？ “好，我听大哥的。”林琳故意改变称呼，不想让袁轩知道，他就是万厅长。暴怒之下，林琳的头脑依旧十分清醒，可见，林琳是何等的机敏。 “你，给我滚出去。现在我听大哥的，不等于就放过你，你再赖在这里，我保证打残你。滚，快滚！”林琳指着袁轩说。 袁轩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林琳，他赶紧爬起来，飞也似地逃离病房。 林琳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这一次，在暴怒之下出手，爆发力之强，实在恐怖。 袁轩直接跑到他的皇冠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想着刚才的一幕，依旧胆战心惊。此时，他的背部，臀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刚才这个是什么人，能劝住这个疯子。”袁轩虽然不傻，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刚才劝住林琳的，竟然是万厅长。 “大哥，我送您出去。”林琳向万耀文使个眼色，万耀文会意，便与林琳一起离开病房。莫维与梁小萍也跟着走了出去，留下杨艳在陪着美怡，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万大哥，我不想他们夫妻俩知道您的身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美怡，多多保重，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万大哥。哦，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万大哥有事找我，可以打我的手机。” “嗯，再见了。莫班长，小梁，谢谢你们！”万耀文不忘莫维和梁小萍。 告别万耀文，林琳才对莫维和梁小萍说：“维哥，小萍，谢谢你们！这一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阿琳，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些都是小事，一点都不麻烦。你的手机号码，也留给我们吧。” “好。”林琳说罢，将写有手机号码的纸条，分别给了莫维和梁小萍。 回到病房，林琳看见美怡与杨艳在高兴地聊着什么，心中感到几分安慰。 “他们走了？”看见林琳回来，美怡问道。 “嗯，他们走了。哎，班长，你也回去休息吧，接下来几天，我来守着。这个地方挺好，单间，我可以在另外一张床休息，你们都不用担心。” “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不要客气哦，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好的，谢谢！” “谢谢杨艳姐！” “你们俩不用客气。好了，我走了。”杨艳说罢，离开病房，走了出去。 今天的林琳的状态，杨艳其实是很担心的。她绝对相信，如果不是万耀文拦住，林琳肯定要暴揍袁轩一顿。她也认为，这个袁轩，确实该死。 不过，她有着与万耀文一样的想法，担心林琳惹祸上身。 “这个男人，对老婆的爱，是如此的深。万一美怡走了，估计再也没有女人能走进他的心了。”杨艳一边想，一边长叹一声。 “对不起，吓着你了。”林琳对美怡说。 “没有，这个家伙，该揍。”美怡也不再称呼袁轩为姐夫了。 “美雪姐什么时候走的？” “你出去不久，她就走了。” “唉，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早知道袁轩如此混账，我也不会介绍美雪姐给他。看来，我好心做坏事了。”林琳对于当年的举动，后悔了。 “老公，这事与你无关。当年的袁轩，也不是这个样子，看来，人是会变的，或变好，或变坏。” “嗯，你说的很对，人是会变的。哎，美雪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她拼命向我道歉，然后，也不再说什么，便与我告别，离开了。我们几十年的姐妹情，也到此为止了。”美怡说到这，神情黯然。 “美雪姐对你还是很好的，只是袁轩太混账。看来，我得改变我的为人方式，对于敌人，绝不能手软，要赶尽杀绝。”林琳说着，一道凶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绝望与悲凉 “对，你曾经对我说过的，善良是要带锋芒的，可你总是太善良，我不想善良的你，被别人欺负。” “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哪些害不死我的，将会受到我无情的惩罚。” “嗯，我喜欢你这样，别对谁都这么善良。” “好，我听你的。” 夫妻俩，聊了一会，林琳便催美怡睡觉了。 第二天，在庄雄的出面下，很快做了头部磁共振平扫和加强检查。然后是腹部超声、甲状腺超声、乳腺超声、胸部ct扫描等等。 除了吃饭和休息时间，从早上到下午，基本的检查，全部都做了。当然，抽血检查也是免不了的。 中午，美怡休息时，林琳到医院门口的水果挡，买了一些美怡平时喜欢吃的水果。这些水果，价格不菲。但林琳连价格也不问，直接就买了。 林琳觉得，这么多年，因为自己醉心于工作，欠美怡的实在太多了。他也知道，能够给他弥补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以，美怡喜欢什么，只要能买得到，买得起，他都会去买。 晚上，莫维、杨艳、何建、欧阳逢春、陈一宁、梁小萍他们，提着一大袋的水果，来到病房。 “阿琳，今天做了什么检查了？”莫维问。 林琳将今天所做的检查，一一告诉他们。 “明天，应该有结果了。”梁小萍说。 “如果开始治疗，请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一声，我们随时可以过来帮忙。”欧阳逢春说。 “好，谢谢你们！” “别老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年，你在白云山顶，救了我们全班同学，我们该怎么谢你呢。”杨艳说起当年，有点动情。 “对呀，阿琳，以后，我们班同学之间，别老是谢来谢去的。当然，除了张泓这个混蛋以外。”陈一宁说。 “美怡，想吃点什么，我明天煮给你。”梁小萍问美怡。 “谢谢萍姐，这里的饭菜挺好的，阿琳都是买最好的给我，味道不错，不用麻烦您了。” “阿琳，你和美怡，真是天生的一对，都这么善良，这么体贴人。”杨艳说着，忍不住转过身去，眼里，早已热泪盈眶。 “明天应该有个明确的诊疗方向了，明天白天，阿琳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打我们的电话，我们明天晚上再过来。” “美怡今天做了一天的检查，挺累的，我们就不再打扰美怡休息了。”莫维及时止住了话题，与林琳告别。 杨艳最后一个离开，离开前，她将一个信封塞给美怡，说：“这是我们几个的心意，你务必收下。”说罢，转身迅速离开病房。 “阿琳，你的同学，对我们真好。这些钱，怎么办？” “收下吧，一份心意，不收反而不好。”林琳慢慢看开了。 “嗯，你拿着吧。”美怡将信封交给林琳。林琳打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咦，信封里怎么还有一个信封？”林琳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将里面的信封打开。果然不出林琳所料，里面的信封，装着林琳给莫维的、请庄主任他们吃饭的钱。 “这个维哥，太客气了。”林琳将情况告诉美怡。 “阿琳，这份情，你一定要记在心里，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美怡叮嘱林琳。 “嗯，一定。”美怡现在要求林琳做的每一件事，林琳都会答应。 第二天，庄雄没有安排美怡做什么检查。到了下午，庄雄将林琳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林，你看看这张加强的mri片，肿瘤已经在脑内转移了。双侧大脑半球都有转移灶，一些转移灶还比较大，附近水肿也比较明显。” “嗯，确实是这样，庄主任，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和建议。”林琳看见放在读片灯上的mri片，已经心如死灰。 作为这个专业的专家，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庄雄有“回天之力”。 “这种情况，我见过不少，老实说，没有治疗价值。或者说，用猛烈的治疗，可能会使病人走得更快。” “所以，我不主张给予化疗和放疗。唉，一切顺其自然吧。” 1999年，靶向治疗并没有成熟，起码，在国内没有成熟。就算是在林琳重生的那一年，针对如此恶性的脑星形细胞瘤，靶向治疗的效果，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谢谢庄主任！我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您答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庄雄很理解，如此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搁在谁身上，都难掩悲伤，都难以接受。 林琳从庄雄的办公室出来，并没有马上回到病房，他不敢面对美怡。 此刻，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猛烈地向林琳袭来。他茫然地在医院里的空地里徘徊，脑袋一片空白。 “天哪，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林琳望向广城灰蒙蒙的秋空，心中一阵呐喊。一阵秋风吹过，一股秋意带着悲凉，将林琳包裹起来。 过了很久，林琳慢慢缓过来。林琳想明白了，既然美怡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她，然后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看见庄主任来看自己，却没有看见林琳回来，聪明的美怡，已经猜到了结果。当林琳走进房间时，美怡主动对林琳说：“阿琳，坐下来吧，我们聊一聊。” “嗯。”林琳机械性地答应着，在美怡身边坐下。 “刚才庄主任来看我了，看完后，安慰我几句，却绝口不提下一步的治疗方案。阿琳，你如实告诉我吧。” “美怡……”林琳握着美怡的手，说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 “阿琳，说吧，我能接受任何结果。其实，来广城前，我早就想过这样的结果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其实，上天早已安排好了。” “我知道，聪明的你，一定猜到了。”林琳觉得，不能再沉默了。于是，将庄雄的意见，一五一十地告诉美怡。 “美怡，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治好这么多人，却救不了我最心爱的人。”林琳一边说，一边轻吻这美怡的手，心中的伤痛，无法言表。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救人无数又如何 “老公，你不必难过。今生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有缘，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嗯，一定，一定。”林琳点头答应。 林琳绝对想不到，重生后的他，竟然要面对一次如此撕心裂肺的打击。也许，老天在安排他重生时，已经布好了局，他林琳根本逃不掉。 重生后的林琳的人生轨迹，与前世的林琳的人生轨迹，越来越偏离，甚至背道而驰。 “老公，既然这样，我想明天回去。”美怡再也没有继续在广城停留的心思。 “好，我先去买饭菜回来，吃完饭，我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让他们准备一下。” “嗯。”美怡答应着。 吃完饭，林琳那饭盒去洗干净，然后对美怡说：“我打电话回去。” “好吧，尽量等我们回去再说清楚。”美怡特别叮嘱。 “好，我知道。”林琳也是这么想。 “爸爸，我是琳儿。” “琳儿，怎么样？” “很顺利，已经做完了所有检查，也明确了诊断。我和美怡商量好了，准备明天回去。” “啊？！明天就回来？” “对，明天回去。有些事，回去再告诉您和妈妈。” “好，明天大概几点的飞机？” “尽量买早点的机票吧，等买到机票，我再告诉您具体的时间。” “嗯，路上小心。”杨宇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敢多问。 看见杨宇放下电话，陆润赶紧问：“老头子，怎么样？” “他们明天回来。看样子，情况很不妙。” “呜……”一直压抑着的陆润，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你……你……你能不能静一静。”杨宇心烦意乱。 “你让我现在哭，我现在哭够了，他们回来，我们都不能哭。呜……”陆润的话，不无道理。 “唉……”杨宇一声长叹，双手抱着头，忍不住也抽泣起来。 是啊，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就要撒手人寰，两个老人的心，早已被撕成碎片。 “万大哥，我想请你帮我订两张明天上午回营州的机票，最好是头等舱的。”林琳打电话给万耀文。 “啊？明天就走？” “对。” “怎么回事？”万耀文也是学医出身的，知道事情不简单。 林琳将今天庄雄说的话，重复一次给万耀文听。 “弟妹就在你身边？” “对，我已经告诉她了，我们俩商量，还是回去的好。” “老弟，你命苦啊！你救人无数，却无法救自己最爱的人，唉……机票的事，我来办，你别操心。办好了，我再告诉你。”万耀文说完，又一声叹息，才收了线。 晚上，莫维他们准时来到，得知林琳和美怡明天要回去的消息，得知他们要回去的原因，杨艳首先控制不住了，抱着美怡哭了起来。 “美怡，你太惨了！”梁小萍也哭了起来。 莫维、欧阳逢春、陈一宁他们，或握着林琳的手，或拍着林琳的肩膀，一切的言语，都在这恐怖的沉默中表达了。 “杨姐、萍姐，没事的，人，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只是我先走一步而已。”虽然美怡有撮合林琳与杨艳的心思，但她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 “不是，不应该这样，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好人总不能被上苍温柔以待，恶人反而横行霸道。”想起袁轩，杨艳更加感到不平。 突然，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老弟，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是上午九点的，头等舱。你们今晚收拾好，休息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们，送你们到机场。” “好，谢谢万大哥！”林琳也不问价钱，他知道，万耀文肯定不会要他的钱。 “万厅长的电话？”莫维问。 “嗯。” “阿琳，万厅长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正如你称呼他一样，真如兄弟一般。”莫维十分感慨。 袁轩这个林琳的连襟，在这样的时刻，还要在他们夫妻俩的心口上踩上一脚，撒一把盐。莫维意识到，袁轩离“死期”不远了。根本不需要林琳开口，万厅长肯定会将袁轩揉得粉碎。 “是的，他对我是非常好，而且是没有功利的好。”林琳和莫维说的，都是实话。在南江省，能够得到万耀文如此对待的，除了林琳，没有第二个人。 “阿琳，明天上午，我们几个都没有空，就不过来送你了。回去以后，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打我们的电话。”莫维对林琳说。 “好，我记住了。” 说罢，莫维、欧阳逢春、陈一宁与林琳拥抱告别，杨艳和梁小萍与美怡拥抱告别。 送走他们后，林琳打电话给洪伟平。 “洪大哥您好！” “林老弟你好！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我们决定，明天回去，已经买好明天上午从广城起飞的机票了，麻烦洪大哥到机场接一下我和美怡。” “啊？回来？嗯……好，我明天去接你。”洪伟平本来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第二天，天刚放亮，莫维便来到病房。 “阿琳，我这个马大哈，忘记了你最喜欢吃拉肠粉，昨晚想起来，今天起个早，买了三份，你们一起吃。” “我要赶回去上班了，你们走好。”莫维说完，也不等林琳回话，转身就走。看来，他的时间挺紧的。 物质最匮乏的年代，拉肠粉是林琳的至爱。尽管现在可以随意吃，包括莫维在内，早已没有当年吃的时候的那种滋味了。 可是，莫维的这份情谊，却令林琳和美怡感动不已。 “老公，你身边的人，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嗯，是的，我挺感动的。” “其实，是你对他们真心的付出，才换来他们对你的好。当然，不是每一次真心的付出，都能换来别人对你的好，比如袁轩。” “嘿，不提这个白眼狼了。今年是入学二十周年，估计年级会搞一次大的活动。不过，他们都不开口，是体谅到我们的难处。” “二十年前，在白云山山顶的一幕，他们不会忘怀，我也不会忘记。” 第二百四十章 生死一搏 “是啊，哪一次，你可真是死里逃生啊。如果不是你，就算不死，手也得废掉吧。”美怡听过林琳讲的故事，对那惊险的一幕，记忆犹新。 “其实，在悬崖底的时候，我的手受伤也是很严重的。幸亏当年跟着师傅，学会不少治疗跌打创伤的方法，认识不少草药，才保住我的手。” “噢，对了，草药……中医……嗯，值得一试。”林琳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老公，你是说，用中医方法来治疗我的病？”美怡也很敏感。 “对，不过，医院里的中医，都是学院派的，他们学的是西医解剖和理论，当然，也学了不少中医。但是，在临床上，他们早已经将西医当成自己行医的手段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自己来。我小时候，听师傅说过，有一套中医书籍，非常好，可惜，他一直无法弄到。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套书的名字。” “什么书，这么厉害。” “《医宗金鉴》，据师傅说，是乾隆皇帝钦点的名医所写。我们医院的图书馆，应该有这套书。再不济，医学院的图书馆，肯定有。” “好，我积极配合老公，也相信老公的能力。”这是这几天里，美怡感到自己有生还希望的一天。对林琳的悟性和能力，美怡没有丝毫的怀疑。 林琳小时候就跟着师傅，接触过最原始的中医。读大学时，林琳又选修中医课程，而且还学得不错。有这样的基础，林琳的心底，燃起了希望，也充满了动力。 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万耀文也来到了。 看见万耀文，林琳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必须拥有一套自己的《医宗金鉴》，而万耀文肯定可以帮助自己实现这一目标。 万耀文将林琳和美怡送到机场，并帮助他们办好登记手续，将他们送到安检入口。 “万大哥，非常感谢您对我和美怡的帮助，我有个紧急的请求，请万大哥帮我。” “林老弟，还和我客气什么，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去吧。” “我想弄到一套《医宗金鉴》，并请万大哥加急寄给我。”林琳说得平静，但在万耀文听来，却是那么的悲壮。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求生。放心，这是小事，我今天就办好。”万耀文马上领悟到林琳的意思，也认可林琳的做法。 “谢谢万大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您的恩情，我们夫妻俩，永远记在心上。再见，万大哥！” 林琳说罢，与美怡向安检口走了过去。 回到营州机场，林琳提着行李，搀扶这美怡，慢慢地走下高而陡的舷梯。他们的脚，刚踩到地上，便看见一辆警车缓缓向他们驶来，并停在他们身边。 洪伟平和丁健从车上下来，丁健快步向前，接过林琳手中的行李，并将这些行李放进后备箱。 虽然是秋天，太阳依旧凶猛，林琳扶着美怡，钻进车后座。 “洪大哥，丁大哥，辛苦你们了！” “别说这些，你是我们的老弟，美怡是我们的同事，我们来接你们，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洪伟平对林琳说。 “就是，林老弟，你以后就别这么客气了。” “好，我听两位大哥的。”他们的话，与在广城时，他们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林琳将手机打开，马上接到王耀文的电话。 “林老弟，书我已经以加急的方式寄到你的办公室了，最快今天，最迟明天会收到，衷心祝愿老弟成功，祝福弟妹身体迅速康复。” “谢谢，太感谢万大哥了。” “喂，陈主任吗？” “噢，是林院长，是我。” “今天或者明天，有一个加急的包裹寄到办公室，如果你收到，马上送到我家。” “好，一定。” 林琳马上打电话给陈铮彤。林琳的性格中，除了为病人看病，可以非常耐心和细心，可以很慢。可是，如果做其它事情，他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如疾风骤雨，既要快，又要好。 其实，对于林琳而言，这两种方式，并不矛盾。 治病，面对的是病人，是生命，容不得急，容不得将就。而其它事情，是可以做到教员所说的，多、快、好、省。 回到医院，丁健和洪伟平帮忙将行李提到楼上，林琳扶着美怡，慢慢走上去。 放好行李，林琳坚持要送洪伟平和丁健下去。 来到楼下，洪伟平终于忍不住了。 “老弟，情况究竟怎么样？” “肿瘤医院的主任说，没有治疗的价值，治疗，反而可能会加速病人的病情恶化。所以，我们回来了。” “啊，这样啊，接下来怎么办？”洪伟平感到，林琳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在家静养吧，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奏效。总之，这段时间，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更长的时间，美怡都是无法工作的。” “丁大哥也不要为难，按正常手续来办就行，就当她休病假吧。”善良的林琳，终究是善良的。 “谢谢老弟的理解。你请美怡放心养病，其它的事情，我来办妥，保证经得起考验。” “对呀，你和美怡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了，丁健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唉，玛德，心里堵得难受。好了，我们走了，有任何事，都可以打我们的电话。” 洪伟平说完，与丁健一起，迅速离开。是的，洪伟平也不敢保证，再待下去，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林琳回到家，美怡与陆润已经收拾好房间，他们正坐在厅里聊着。 “琳儿，这里坐。”杨宇招呼林琳做到自己的身边。 “我听美怡说，你准备用中医来治疗美怡，而且由你来进行，对不对？” “对，我必须用纯粹的中医思维，中医的方法，对美怡进行治疗。期间，绝对不能掺杂任何西医的方法。西医，已经毫无办法了。” “你是西医的专家啊。” “西医也有它很大的局限性，既然西医不行，我为什么不试一下中医。现在，可以说是华山一条路，必须这么走，这生死一搏，我一定去面对。我不敢说一定行，但绝对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一章 林琳向中医问道 “听说，万厅长已经买到你想要的书了？” “对，这套书，一般人还真不容易买到。本来，我想回来后，到图书馆借。但我也不敢保证图书馆有。再说了，我要研究它，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书，我才可以在书上做标记，写批语。” “这套书，我小时候曾经听师傅说过很多次，他老人家对得不到这套书深感遗憾。我以前也跟着师傅学过一些中药知识，所以，我想到了这套书。” “等我今天或者明天收到这套书，我就开始研究它。一些家务事，就要麻烦妈妈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我们一家子，齐心合力，一定可以治好美怡。”陆润的话，带有自我安慰的味道，完全没有杨宇的理智。 “哎，美雪去看你了吗？”杨宇问美怡。 “来了，雪姐和袁轩一起来。” “咦，美怡，你怎么这样称呼轩儿？”杨宇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哼，我这样称呼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当时，如果不是万厅长拦着，他肯定被阿琳揍个半死。”美怡轻哼一声，说道。 “琳儿，怎么回事？”陆润赶紧问。 林琳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陆润听着听着，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混蛋，真是该死，死千百次都不够。琳儿，你打得好。”陆润的声音，顿时高了许多。是啊，自己的大女婿，竟然咒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 “幸亏万厅长够冷静，否则，以琳儿当时的火气，肯定会重重的揍这个家伙一顿。到时候，琳儿也会惹麻烦上身的。”杨宇久经沙场，看问题，想问题，冷静很多。 “不过，经历过这件事，我们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婿了，也不会让他进我们家的门。”说到这里，杨宇的声音，变得特别冷冽。 是啊，杨宇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家里，出现一个这样的败类。 “放心吧，他蹦跶不了几天，就看他怎么个死法。”林琳知道，万耀文已经动怒了。万耀文肯定会将他的怒火，林琳的怒火，一起烧向袁轩。 厚泽中午放学回家，看见妈妈和爸爸，显得很高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午饭，那种家的温馨，令美怡的求生欲望大增。 下午，林琳接到陈铮彤的电话，说包裹已经收到。林琳请她马上送到他的家里来，林琳已经等不及了。 陈铮彤马上将包裹送到林琳家，林琳接过来。 “谢谢你！” “林院长不用客气！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送走陈铮彤，林琳坐在沙发上，将包裹拆开。一共有五本，虽然是新书，却给人一种年代感。林琳细看出版日期，原来是1973年出版的。 林琳随手翻看一下，全是医古文。幸好，林琳的古文功底十分扎实，看这些乾隆年代的书，没有半点压力。 “爸、妈、美怡，从现在开始，除非是医院有急事找我，其他人找我，能推则推。我必须安静下来，才能钻得进去。” 林琳知道，事情很急，但基础不能不牢，所以，他想齐头并进。这样一来，就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放心吧，你好好研究，我们尽量不打扰你。”杨宇对林琳说。 林琳说到做到，拿起书，走进房间，将房门关起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埋头看起来。 林琳先从《四诊心法要诀》开始研究，下一步，他准备研究《杂病心法要诀》，然后再研究《名医方论》 这样的途径，是林琳浏览这五本书后决定的。这样做，既保证稳，又保证快。 陆润也没闲着，她早已买回来熬煮中药的砂锅，做好了一切准备。 此时的林琳，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医宗金鉴》的研究中。白天，他躲在房间里看，晚上，等他们睡着了，他在客厅里看。 林琳一边看，一边做笔记，重点的地方，他还特别用红色的笔标记好。 琢磨一周后，林琳开出了第一次药方。他将古方中各种药的分量减少了一半，他知道，大病之际，不能用重药。既不能大补，也不能太散。 陆润按照林琳的叮嘱，一步不差地将药物熬制好，端给美怡服用。美怡也毫不犹豫，闭着眼睛，将温度适中的、苦涩的药水喝下去。 每喝三副，林琳都会为美怡重新把脉，看舌像。此时的林琳，完全抛弃了西医的望触叩听，转而使用中医的望闻问切。 这种转换，非常自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这得益于林琳跟着师傅学艺时，打下的基本功底。 一个月后，美怡没有半点脑部肿瘤导致的颅内高压的表现。相反，她的精气神变得好了起来，她告诉林琳，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这让林琳信心大增。 这些变化，杨宇和陆润也看在心里，他们都感到十分高兴和欣慰。 “老公，你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研究。你总不上班，确实不好。”一天上午，美怡对林琳说。 “对，美怡说的有道理，有事，你可以处理，没事，你可以研究。身为医院的院长，不能长期缺岗。”杨宇也同意美怡的意见。 “好，这样也没问题，我随身带着书，随时可以看，可以研究。”林琳觉得，他们的建议很好。 “陈主任，我明天回去上班，麻烦你安排人，将我的办公室清理一下。” “好的。”听说林琳回来上班，陈铮彤有种莫名的兴奋。她爱慕林琳，虽然得不到，但能见到林琳，听到林琳的声音，她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李书记，我明天回去上班，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还真有，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如果你明天回来，我们明天再聊。”李登杰显得很高兴。 “呵呵，琳儿，看你研究学问，静若处子，看你做事情，动若脱兔。难得的是，这两种风格，结合得如此完美，实在难得。”杨宇不由大赞林琳。 “爸，其实，做事情本来就没那么复杂。想好了，想清楚了，就去做。谋定，然后再行动，这样，就快捷省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军中不可一日无将 “理是这么个理，但要实施起来，可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这个层次。成功，总有成功的理由。”杨宇年纪虽然老去，但看问题的本事，并没有随着年龄的老去而丧失。相反，看得会更清楚。 第二天，林琳的皮包里，装着《医宗金鉴》和笔记本，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早已打扫干净，连林琳喝茶的茶具，都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一罐林琳平时喜欢喝的英德红茶。 林琳看见，露出欣慰的笑容。 林琳刚泡好茶，李登杰敲门进来。 “噢，李书记好！快请坐。” “林院长好！噢，谢谢！”李登杰接过林琳递给他的茶。 “林院长，问你一件事，如果有不妥，请不要见怪。” “没事，李书记请说。” “你夫人的病情……” “哦，这个……”林琳将到肿瘤医院诊疗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告诉李登杰。 “呃，林院长，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多陪陪夫人才行。”李登杰听罢，很为林琳和美怡惋惜。 “没事，我正在用我的方法，来调理和治疗她，希望有奇迹出现。” “你用你的方法？什么方法？” “中医中药。” “中医中药？你不是学西医的吗？” “对，我是学西医的，但我也学过中医。” “要不要请中医科的主任去看看？” “不用，现在，我更相信我自己。”林琳的回答，令李登杰感到震惊。李登杰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林琳的医术，在营州是无双的。 一个西医学的专家，竟然亲自动手，为自己身患绝症的太太用中医的方法进行治疗。这些，完全刷新了李登杰对林琳的能力的认知。 “林院长，医学的事，我不懂。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如果需要，我会请李书记帮忙的。” “哎，李书记，您昨天不是说有事吗？” “对，根据职工的反应，我们班子开会研究，决定将旧的十栋和十一栋拆掉，建一栋新的宿舍楼。” “班子的意见已经同意，就等您来拍板了。” “嗯，应该的，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考虑，因为我太太的事情，把这件事给耽搁了。班子的意见怎么样。” “班子的意见，将这栋宿舍楼，交给为我们将住院大楼的公司设计和建设，模式与住院大楼是一样的，完工验收合格后，我们再全额付款。” “韩科长怎么看。”林琳很尊重韩继光的意见。 “韩科长也认为，这家公司值得信赖，施工质量非常好。” “好，一会您召集大家，开个碰头会，将这件事定下来，争取春节前打下第一根桩。” “哈哈，林院长，你做事，就是爽。这样吧，没事的时候，你就在办公室呆着，我们保证不打扰你。有事的时候，方便我及时与你商量。” “你的决断力，我是望尘莫及啊。你在的日子，我才感觉安心，放心。”李登杰的话，发自肺腑。 “李书记客气了！一个紧密团结的班子，才能使我们医院变得更加强大。如果没有李书记您的支持，没有班子各位成员的支持，我啥事也干不了。” 对于李登杰，林琳总是给予足够的尊重。 “谢谢林院长对我的信任和尊重。我一会召集大家开会，还是九点吧。” “好。”林琳答应着，李登杰站起来，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林琳继续喝一会茶，才开始研究他手中的《医宗金鉴》。 九点整，林琳出现在小会议室，戚鸣、叶秀、韩继光看见，高兴的叫道：“林院长您好！您回来了？！”他们三个的脸上，颇有雀跃的味道。 可见，林琳不在的时候，他们虽然团结，但就像李登杰说的，决断能力还是欠缺。一个团队，没有一个具备强大的决断能力的人，是很难开展工作的，这充分诠释了“军中不可一日无将”的含义。 “各位，今天，林院长回归，重新主持医院的工作，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李登杰的第一句话，就是“剥夺”了叶秀的权力。而对于这种权力被剥夺，叶秀是无比高兴的。 “林院长，允许我说一下您的情况吗？”李登杰问林琳。 “可以，李书记请说。不过，这里说，这里完，请各位不要到外面说。”林琳明白李登杰的良苦用心：他不想别人无缘无故来干扰他！ 李登杰将林琳目前的境况说了一遍，会议室里，顿时沉默起来，陈铮彤和叶秀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为什么要说呢，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各位，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去干扰林院长。当然，有特别的事，是应该去找林院长的。” “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关于职工宿舍的建设问题。” “根据医院职工的要求，进我们研究，决定将接近变成危楼的第十栋、十一栋旧宿舍拆掉，在原址和附近一些空地上，建设一栋高二十层的宿舍大楼。” “具体的方案，请韩科长说一下。”李登杰将话题抛给韩继光。 “今天看见林院长回来上班，我很高兴，也很激动。刚才听完李书记的话，我心情有很沉痛。” “我一定遵照李书记的要求，将前期细节的工作做好，尽量不给林院长添麻烦。”韩继光本来高兴的脸，听完李登杰的话后，变得凝重起来。 “住院大楼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第一、第二期工程，都是优质工程。而且，不管用料、进度，都非常符合甚至超出我们的预期。” “宿舍楼的建设，对于这家公司而言，不是什么难题。他们也同意了，采用建设住院大楼的模式，建设好，验收合格，我们才付款。” “他们也派出设计人员考察了准备建设宿舍楼的地方，他们认为，两栋旧楼之间和附近的一些空地，可以充分利用起来。” “他们建议我们，全部建成使用面积在90至100平方米的，三室两厅两卫浴的房间。当然，涉及到充分利用地皮的关系，个别户型的面积可能会有变化。” 第二百四十三章 林琳拼了 “各种条件，我们已经谈好了，医院领导的会议也专门讨论过，大家意见都一致，就等林院长拍板了。”韩继光的汇报，清晰明了。 这两栋旧楼，在前世，因为常林的目光短浅，将两栋旧楼分别拆除，分别建设。最后，住进这两栋新楼的人，都不满意。对户型不满意，对建筑质量不满意。 “这是一件造福职工的大好事，我肯定是赞成的。在座的各位，已经做了大量的、细致的工作。” “你们的思路，想法和计划，我都同意。还是老样子吧，韩科长在其位，就要负起这个责任，负责监督建设的质量和最后的验收工作。如果有问题，我找韩科长，唯韩科长是问，怎么样？韩科长，可以吧？” “可以，这是我的分内事，我一定担起这个责任。” “好，对于韩科长的专业和负责任的精神，我一向是很信任的。找个时间，我与公司方尽快签约，希望在春节前打下第一根桩。” “还有一项很艰巨的工作，由戚院长负责完成，陈主任、韩科长和人事科科长密切配合。” “我们医院的职工，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所以，这栋新的宿舍楼，什么级别的人可以入住，入住的人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具备这些条件的人，一共有多少人，而新宿舍楼一共有多少套房子。” “这些工作，从现在开始，就要着手进行，排查清楚。千万别小看这项工作，这关系到医院的稳定大局。我不希望，好事变成坏事。” “调查工作，宣传工作，都要同步进行，戚院长，这个担子可不轻哦。”林琳说罢，看向戚鸣。 “林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您的期望。”戚鸣他们都没想到，林琳刚来到，就抓住了要害，抓住了他们没想到的关键问题，并及时作出部署。 “林院长，我们几个人的脑袋，都比不上你一颗啊。医院要稳定发展，没有你在把关，是很危险的。幸亏，你今天回来了。”李登杰再一次赞叹。 “是啊，我们医院正值发展期，没有林院长的引领，是不可能走得好，走得顺利的。我们听李书记的话，尽量不打扰林院长，也请林院长多多保重，要注意身体。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请林院长不要客气。”叶秀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很多。 “谢谢各位同事的理解和包容。春节将近，春节前的各项事宜，请叶院长带着陈俊羽科长，做好安排。” “是，请林院长放心，我会尽快做好计划，请李书记和您审核。”叶秀马上答应下来。 散会后，林琳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现在，对于林琳而言，没有什么比研究药方更重要的了。 随着林琳研究的深入，他似乎体会到这套书中的不少奇妙之处。前世的林琳，在行医中，一直很注重整体思维。 他想不到，几千年前的国人，通过他们的反复实践，竟然能总结出一套如此完美的，关于人体身体调养和疾病治疗的整体思维来。 重生后的林琳，有着深厚的西医学功底，再加上他出众的领悟能力，他开始慢慢融入到中医的理论中。 他不敢说对每一个病人都有把握，但是，每一次调整方剂，美怡每一次服药后，以他对美怡的舌像的观察和切脉体会，他敢说，对美怡的情况，是十分了解的。 他感觉到，美怡的身体状况在慢慢改善，舌像、脉象、气色等等，无一不在告诉林琳，美怡的身体，在慢慢修复中。 对于这类疾病，中医讲究的是慢慢调理，而不是毕其功于一役。林琳开始理解和了解中医，并有足够的耐心去对待美怡的疾病。 美怡相信林琳，积极配合林琳。当然，美怡也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在慢慢地好转。 林琳已经告诉丁凤，暂时不安排他出门诊，病房如果有事，可以叫他回去处理。丁凤早已通过叶秀，了解到林琳的情况。所以，丁凤不敢轻易打扰林琳。 一天晚上，林琳接到麦强的电话。 “林老弟，这么大的事情，干嘛瞒着我？”麦强一开口，劈头就问。 “麦大哥，不是我想隐瞒您。这种事，不能打扰您，再说了，您也帮不上忙。像万大哥，我就直接找他了。”与麦强说话，林琳没什么顾忌和隔阂。 “好，我理解你。怎么样，现在够钱用吗？” “够，足够。如果不够，我再告诉麦大哥。” “弟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我听万厅长说，你不信这个邪，要自己为弟妹治病，是不是？” “对，我不能让她被动地等，所以，我选择了主动出击。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关键是看远期效果，这是中医的特点决定的。” “好，太好了。有你在，弟妹一定能安然无恙的。” “谢谢麦大哥的美言！” “不是美言，是一定，我绝对信任你的能力。”麦强相信，他能从林琳手中死里逃生，美怡也一定可以。 林琳为美怡开出的药方中，有极个别药材要求很高，最好是新鲜的，包括一些少见的动物的内脏，一些草药。 每每这个时候，林琳拼命动用所有资源，尽可能地找到新鲜的材料。而且，有洪伟平他们的帮忙，几乎每次都能找到。 这些新鲜的材料，洪伟平有时候托人从隔着大海的海岛中寻找，有时候从邻近的省份的大山中寻找。总之，洪伟平和丁健他们，为了美怡，也是拼了。 “老头子，琳儿为了美怡，真是拼了命了。”一天晚上，老两口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那可不，白天上班，晚上熬夜研究药方，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为美怡找药材，真是难为他了。还是美怡会选人，会看人。” “是呀，以后，我们俩都要依靠他们俩了。如果在琳儿与美雪之间挑，我更相信琳儿。”陆润的话，透出对林琳无尽的信任。 第二百四十四章 袁轩被抓 “嗯，我也认可你的看法。”杨宇对林琳的人品，有着比陆润更深刻的了解。 2000年1月底的一天上午，林琳正在潜心研究治疗美怡的药方，李登杰敲门走了进来。 林琳看见，知道李登杰一定有事找他，赶紧停下手上的笔，站起来，请李登杰在沙发上坐好。 “省厅发的文件，你看过了没有？” “没有，什么文件？” “袁轩被抓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周。” “以什么理由抓他的？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 “贪污腐败，数额巨大。这个春节，他出不来了。” “他怎么会这样？以前开会的时候，我不是经常说吗。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唉，你时刻提醒我们，所以，在你手下，我们是幸运的。你还与我多次说起过人性，说起人性的贪婪与恐惧。想不到，应验在袁轩身上了。他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唉，人的贪婪，只要有开始，就再也无法控制。也许，深城的诱惑太多，太大了。”林琳从袁轩在广城对着他炫耀他的车，他的手机的时候，就意识到有问题了。 “我知道林院长与袁轩是同学，是亲戚，所以，过来告诉你，你别放在心上，不值得。好了，我走了。”说罢，李登杰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看来，万大哥可是怒火冲天了。”林琳喃喃自语。 中午回家，大家一起吃饭。 “琳儿，轩儿的事，你听说了吗？”杨宇问。 “知道了，是李书记亲自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的。咦，爸爸是怎么知道的？” “美雪，美雪打电话回来，说轩儿被抓了，还说，一定是你搞的鬼。哎，琳儿，轩儿是什么原因被抓的？” “嗯，美雪姐连这个都没告诉您，就一口咬定是我干的了？” “她没有告诉我什么原因，只是在电话里哭，一边哭，一边说，肯定是你搞的鬼。” “我告诉爸爸妈妈，你们听听，再评评理。袁轩被抓，文件里写的问题是，‘贪污腐败，数额巨大’，这个，也是李书记告诉我的。” “呵呵，难道，我跑到深城去，给他送钱了？” “该死！这么说来，美雪也有责任，家里吃的，用的，花的，美雪难道不知道？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难道不懂得去劝一劝轩儿？” “哼，听美怡回来说，轩儿在病房向琳儿炫耀什么车呀，手机呀的，我就意识到有问题了。想不到，还数额巨大。完了，他这辈子完了。” “这种人，放在什么地方，都逃不脱这个下场。我突然想起来，他埋怨你剥夺了他医疗器械采购的管理权。如果放在营州，不仅他自己死，还会给琳儿你带来很多麻烦。” “爸爸，我倒觉得，这事，就算美雪姐出面，也阻止不了。”林琳还是实事求是地说，并不会因为美雪责怪他而埋怨美雪。 “嗯，琳儿说的对，我也认为，这事，与美雪关系不大。袁轩这么一个大男人，连这些东西都把持不住，不死才怪呢。只是，这样一来，美雪和袁泉就可怜咯。”陆润也同意林琳的说法。 “爸、妈，吃饭吧，有些人，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大家都为姐夫好，他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谁能阻止得了呢。”美怡插嘴说。 “好，吃饭，不理这些破烂事。今晚，我再与美雪说说，叫她不要将袁轩的问题，赖在琳儿身上。说不定，美雪也不知道袁轩被抓的原因呢。”杨宇对袁轩也改变了称呼。 晚上，杨宇打电话给美雪，果然，美雪真的不知道袁轩被抓的原因。 “对不起，我错怪阿琳了。这个混蛋，贪这么多钱，都不知道放哪去了？”美雪的话，令杨宇更加鄙视袁轩了。 “怎么样，你还有没有钱？要不，我寄一点给你。”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骨肉，杨宇心软了。 “不用，我的钱，足够我和袁泉使用，你们不用担心。唉，妹妹虽然得了重病，但有阿琳在身边，也值了。” “对了，妹妹的情况怎么样？” “你现在才想起问妹妹的情况？”听美雪这么一问，杨宇的火又冒了起来。 “爸，我错了。袁轩这个混蛋，惹恼了阿琳，被阿琳揍了一下，我那还敢打电话问你们呀。” 杨宇听说，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追究，将美怡的情况说了一遍。 “啊？！这么厉害？没治了？！难怪阿琳哪天发这么大的火，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呀。”美雪根本没有意识到，美怡的病，竟然是“绝症”。 “怎么办？我和你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办。从广城回来，琳儿全副身心放在美怡身上，你还说琳儿害袁轩，说起来我就气。” “哎呀，爸，我都说了，是我的错，妹妹究竟怎么样了？” “我也不懂，琳儿说了，不出现问题，就是稳定，只要稳定，就有希望。现在，你妹妹的情况很稳定。” “呜……”美雪终于哭了出来。 “爸，请您代我向阿琳道歉，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妹妹。请阿琳一定尽力，救救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啊！呜……”美雪的哭声，夹杂着各种情感，凄凉无比。 “美雪姐，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袁泉。”一直站在杨宇身边的林琳，从杨宇手中拿过话筒，对美雪说。 “谢谢你，阿琳！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袁泉的。你要多保重，妹妹的性命，就在你手中，你可要多想想办法啊。” “嗯，我会尽力的。”林琳说罢，将话筒递给杨宇。 “好了，说清楚就行了，琳儿一天到晚在忙，也没多少功夫聊天。”杨宇说罢，挂断了线。 “琳儿，你看书吧，我们不打扰你。”杨宇与陆润走进房间，留下林琳在客厅里，继续钻研《医宗金鉴》。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来自麦强的崇拜 从西医的角度看，美怡的病情应该一天比一天加重，会出现越来越明显的头痛、呕吐，并逐渐出现意识的改变。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林琳判断，中医的治疗，正在起作用。最起码，目前已经控制住病情的发展。 基于这种判断，林琳对自己选择的方向越来越有信心。 《医宗金鉴》里的内容，包罗万有，如果选错了方向，虽然有林琳把控，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但未必有治疗效果。 林琳继续按照这个方向对美怡进行治疗。期间，每隔一段时间，林琳会调整一次药方，或微调，或大调。 杨宇与陆润密切配合，负责到药店捡药，按照林琳吩咐的方法熬药，美怡则选择完全的信任，再苦的药，她也拼命咽下去。 一家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不懈地努力！ 很快，宿舍楼的第一根桩打下去了。尽管临近春节，工地的人员并不少，机器也不少。看来，这家公司的实力确实很强大。 年终总结大会，在叶秀带领下，各项表彰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大会上，林琳对医院过去的一年进行了总结发言。 医院不大，林琳家中发生的变故，每一位员工都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尊敬的院长，依旧精神奕奕地作总结发言，对明年进行规划，对未来进行展望。 所有这些，给全院职工带来满满的信心和鼓励。林院长能够克服这么大的困难和痛苦，我们为什么不能？！ 前世的林琳，一直认为，一家医院的发展，好与坏，全在于领导的引领。 一个清廉的领导，一个有能力的领导，一个有胆魄的领导，一个没有私心的领导，带领一个有着同样理念的班子，这家医院，没有理由发展不起来，更没有理由垮下去。 所谓将熊熊一窝，这是前世的林琳亲身经历过的、血淋淋的教训。他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他时刻提醒自己，一定不能重蹈他前世所在的医院的覆辙。 春节前，麦强夫妻俩如期而至。 与往年一样，他们同样带来不少的水果和茶叶。林琳、美怡、杨宇和陆润他们，与麦强夫妻俩围坐在茶几旁，聊了起来。 “林老弟，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我看，弟妹的气色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谢谢麦大哥，我一个人的努力是没有用的，爸爸妈妈，还有美怡，积极配合，才有效果。这期间，辛苦了爸爸妈妈，也难为了美怡。这些中药，可不是一般的难喝。” “林老弟这一点，是我和万厅长最为佩服的。他从来没有将功劳全部占为己有，而是能充分体会到别人的不容易。这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称得上虚怀若谷的人，难得，实在难得。” “麦总的话，说得十分在理，琳儿这个人，就是这种品性，我们都很喜欢，也感到很安慰。”杨宇接上麦强的话。 “林老弟还有一样很厉害的能力，那就是对未来的准确的判断和预测。” “哦，麦总，这话怎么讲？” “以前，股票市场火爆的时候，刚好我春节回来，我征求林老弟的意见。” “呵呵，他建议我不要涉足股票市场，说风险太大，并建议我涉足房地产市场。” “我听林老弟的建议，回去后，我陆陆续续地买了不少房子、地皮。想不到，最近这一年多，这些房子和地皮，升值非常快。如果我现在抛出去，呵呵，我会赚好几倍。” “所以，我现在还是想请教林老弟，这个关口，值不值得抛掉。”麦强说到这，显得非常兴奋。生意人，赚钱，既是目的，也是一种乐趣。 “麦大哥，现在可千万不要卖，继续捂着，如果有合适的，在不影响你的生意的前提下，还可以买进。再过七年到八年，你再考虑抛的问题。不过，也不必一下子全部抛掉，可以留着一些中心地带的房子或者地皮，继续等一等。” 对于前世的房地产市场，林琳了如指掌。现在抛掉，虽然赚钱，但是，还是赚在“半山腰”以下。 “琳儿，你怎么如此肯定？你可别耽误麦总的生意哦。”杨宇有点担心。 “爸爸放心，耽误不了。现在，国家正在进行住房制度改革，我们医院正在建的房子，将来就是房改房，每一户，大概要交十万块才能入住。” “这是最后一波房改房的红利，这波红利吃完后，肯定会转向市场改革，房地产市场会非常繁荣。” “您想想看，现在的房改房，都需要他们交十万块，而且还限制他们，不能转卖给非医院员工的人。” “这个过渡时间，不过就几年。过了这几年，就是房地产市场的世界了。呵呵，到时候，麦大哥应该能赚到五倍到十倍的钱。抛与不抛，抛多少，就随麦大哥的意了。” 林琳的分析，合情合理。林琳还不至于傻到将自己的底牌翻出来。这个底牌，对任何人，都是不能翻的。 “哈哈，林老弟有一双慧眼呀，我信，我绝对信。”是的，麦强对林琳，不仅仅是绝对信，已经是崇拜了。 对林琳的能力的崇拜，对林琳的人品的崇拜，对林琳的坚强不屈的崇拜。 “嗯，琳儿分析的确实有道理。”杨宇也认可林琳的分析。 “琳儿，你是说，新的宿舍，要交十万块才能入住？”陆润感到吃惊。他们这一辈人，十万元，那是天文数字。 “是的，妈妈，这是国家政策，我们必须要执行的。” “嘶……贵，太贵。” “老婆子，你懂什么，现在早就没有免费分房了。就算是旧的房子，以后也要折算成现金，也是必须交钱的。”杨宇对政策的跟踪还是很紧的。 “是的，正是这样。”林琳给予明确的回答。对于现在的政策，林琳比他们都了解。 他们聊了一会，麦强告别离开。离开前，麦强的妻子拿出一个信封，来到美怡身边。 第二百四十六章 棘手的腹泻 “这一次，我们破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一定要收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罢，麦强的妻子将信封塞进美怡的手中，然后马上与麦强离开。 林琳将他们一直送到楼下。 “麦大哥，你有我的手机号码了吗？” “有了，万厅长已经给我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不要客气，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向麦大哥求助的。” “别说求助这么重的话，有事情，告诉我一声，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麦强说完，坐上车，与林琳告别而去。 林琳回到家，美怡告诉林琳，麦强的妻子给的信封里，装了一万元。 “拿着吧，这些钱，如果他早知道，我们在广城的时候，他就会送来的了。” “琳儿，怕不怕？”杨宇有些担心，袁轩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不怕，我只收他一个人的钱，其他任何人的钱，我都不收。” “嗯，我也觉得，琳儿只要把握好这个尺度，不用担心。你没听麦总说吗，琳儿教他囤积房子和地皮，已经赚了不少钱了。”陆润也感觉没有问题。 林琳担心春节期间，药店会关门，便早早做好了安排，将春节假期的药，全部捡回来。 千禧年的春节，万家灯火，夜空里，烟花璀璨。这是营州市政府为了迎接千禧年而集中燃放的烟花。 林琳的家里，大家欢聚在一起，吃着陆润亲手操办的年夜饭。饭后，大家看着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 美怡的情况稳定，令杨宇和陆润心中感到高兴和踏实。 期间，远在深城的美雪打来电话拜年。杨宇再也不敢骂美雪了，有的只是安慰和关心。 “爸爸，妈妈还要吃多久的药？”对晚会没有多少兴趣的厚泽，突然问了一句。 “妈妈的病，是慢性病，还需要吃比较长时间的药，具体多长时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爸爸一定将妈妈的病治好。”林琳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 “妈妈，这些药，是不是很苦？” “嗯，是很苦，不过，为了治好病，这些苦，是必须要吃的。就像你学习和弹吉他，也有很多困难，可是，为了将来，这些困难都是必须克服的。”美怡抓住时机，及时教育厚泽。 “妈妈的话很对，这个世界，想要有健康的身体，想要有骄人的成绩，想要成为出色的吉他演奏家，没有付出，没有吃苦，没有克服各种困难，是不可能的。”林琳也马上跟进。 “爸爸妈妈放心，这个道理我懂，我现在的成绩，在年级一直保持前三名。我是学校乐队的吉他独奏演员，还是我们班的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厚泽在林琳和美怡言传身教下，健康成长。 春节过后，林琳继续保持这样的工作方式。管理好医院的事情，又潜心研究治疗美怡的药方。 他已经开始将用药量加大，逐渐接近书中做记载的剂量。在这个过程中，美怡也在逐渐适应，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2000年3月初的一个周四早上，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实在抱歉，有件事，要打扰您了。” “丁主任别客气，你请说。” “是这样，有一位重症肌无力的病人，在人民医院反复住院治疗了多次，光是气管切开，就切了三次。” “现在，病人家属再也不相信人民医院了，转到我们科室来住院治疗。” “病人目前的情况很复杂，激素继续在用着，溴比斯地明也在用着。最近病人出现频繁的腹泻，一般情况也不太好，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控制腹泻。” “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向您求救了。” 别以为重症肌无力诊断容易，治疗方法清晰，但细节方面如果把握不好，同样会引起肌无力危象，导致病人的呼吸无力，甚至危及生命。 “没事，我明天上午回去看看吧。”丁凤已经很久没有找林琳了，这一次，肯定是非常棘手，才会请林琳出面。 第二天上午，林琳回到神经内科，叶秀也准时出现在科室里。 大家很久没看见林琳了，凌晓云他们看见，都围上来，嘘寒问暖，令林琳十分感动。 “谢谢大家，现在一切都好。” “嗯，我看你，你本来就显瘦，现在又瘦了不少。”凌晓云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呵呵，没关系，浓缩的都是精华。”林琳有意缓和一下气氛。 “林院长，您不用浓缩，已经全是精华了，不能再瘦下去了，再瘦下去，精华会漏走的。”卓一明看着也感到心疼。 “好，我听各位老师的，努力变胖，积蓄更多的精华。”林琳回应着，大家都不敢往深处问。 “大家坐好吧，林院长的时间很宝贵，我们不能浪费林院长的时间。”丁凤赶紧刹住大家的话题。 “董医生，汇报病史。”丁凤直接进入主题。对于林琳的现状，她是最清楚的一个。 “患者女性，农民，45岁，因四肢乏力3年，伴反复腹泻一个月入院。” “患者在3年前因为四肢无力，在人民医院诊断为重症肌无力和胸腺肿瘤，在人民医院住院，并做了胸腺瘤切除术。” “手术后至今，患者一直服用激素和溴比斯地明治疗。期间曾经有三次‘肌无力危象’而在人民医院做气管切开术。” “最近一个月，患者开始出现频繁的腹泻，腹泻大多是水样便，腹泻前有腹痛，全身大汗淋漓。” “患者因为在人民医院住院治疗，症状没有任何改善，腹泻依旧，所以，转到我们科室住院。” “病人发病时，四肢无力有明显的晨轻暮重的波动。入院后，神经系统体查，患者四肢的肌力为五级减，肌张力和腱反射基本正常，股四头肌疲劳试验阳性，其他神经系统检查未见阳性体征。” “内科系统检查，患者呈满月脸，营养状况一般，腹软，没有压痛，肠鸣音非常活跃，心肺听诊正常。”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石淑静病了 “入院后，三大常规和生化全套均正常，甲功三项的检查结果也正常。” “目前病人使用的激素为强的松每天一次顿服40毫克，溴比斯的明为每次60毫克，每天四次。” “现在的问题是，病人的腹泻无法控制，一天达到十多次，水样便，每次的量不多。因为无法控制病人的症状，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治。” 董华宇的汇报，重点突出，没有多少废话。 “董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们担心的是，如果控制不住腹泻，病人的营养状况会恶化，很有可能再次出现肌无力危象。”卓一明补充说。 “好，我们去看看病人吧。”看见没有人再补充，林琳站起来。此时的他，不想浪费半点时间。 在丁凤的引领下，来到病房。这是新病房落成使用后，林琳第一次回来查房。 看着干净明亮，设施齐备的病房，林琳心中感到十分高兴和欣慰。 林琳刚踏进病人所在的房间，马上叫了一声：“石大哥，您怎么在这里？” 原来，林琳看见的，正是石山村的石头大哥。 “我姐病了，在我的坚持下，才从人民医院转过来。” “啊，是淑静姐？”林琳看向病床。斜躺在床上的石淑静，对林琳微笑着点了点头。 “石大哥，怎么现在才来呢？淑静姐的情况，刚才我已经听过汇报了，确实有点复杂了。” “唉……”石头长叹一声，双眼紧紧的盯着站在床边的姐夫谢龙。此刻的石头，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似乎要将谢龙撕得粉碎。 “我看看吧，尽量将淑静姐的情况调理好。”林琳意识到，问题出在谢龙身上。 “淑静姐，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我不问，你不需要说。您现在的情况，说话多了，也会很辛苦的。”石淑静听罢，点了点头。 “您服用激素和溴吡啶斯的明的量，是不是最近一个月开始调整了？” “对，是的。” “是两种药同时调整的吗？” “对。” “为什么要调药。” “最近觉得力量有点差，到人民医院复诊，我的主管医生便为我调整了药物。” “你原来的量是多少？” “激素是每天早上六片，溴吡啶斯的明每天三次，每次一片。” “您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与这次调药有关。” “是，加大量后，力量好一点，但腹泻很明显。” “你的腹泻，是晚上明显，还是白天明显？” “白天明显，特别是进食后，更加明显。” “好，我知道了，我来检查一下。”十几年间，那位美丽的石淑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只剩下一双美目，在告诉林琳，她就是当年的石淑静。 林琳没有让石淑静做疲劳试验，对于这种诊断明确的病人，林琳不想增加病人的痛苦。林琳接过丁凤给他的听诊器，认真听了病人的腹部，果然，肠鸣十分活跃。 林琳再用手触摸一下病人的腹部和四肢，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此刻，林琳已经心中有数。 “石大哥，淑静姐，谢大哥，一会，我们讨论淑静姐的病情，接下来，请淑静姐按照我们的方案进行服药。有情况，随时反映给董医生或者值班医生听，千万别不好意思。” 石头听闻，长舒了一口气，伸出手，紧紧握住林琳的手。 “林医生，十几年没见，看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 “找个时间吧，这位是丁主任，石大哥有问题，可以随时找丁主任帮忙。对了，石大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拨过去，你我都收藏好，有事，您也可以直接找我。” “好。”石头听说，马上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林琳。林琳按照石头说的号码，拨了过去，俩人互相收藏了手机号码。 回到办公室，大家坐好，林琳开口了。 “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畅所欲言，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我是主管医生，我先说说我粗浅的看法。”董华宇首先发言。 “这个病人的诊断是没有疑问的，关键是，如何才能将药物调整好，将腹泻控制住。” “病人目前的情况，应该与溴吡啶斯的明过量有关。包括病人的腹痛，腹泻和出汗，都是典型的胆碱能危象的前兆，如果处理不好，非常危险。” “我比较困惑的是，病人是因为无力加重而进行调药的。调药后，病人的无力的确改善了。如果我们将溴吡啶斯的明的量减下来，会不会又出现无力的加重呢？”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无法给出一个好的方案。”董华宇很诚实。 “董医生的意见，我也同意。究竟是同时减激素和溴吡啶斯的明，还是先减激素或者溴吡啶斯的明呢。我不敢给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过，我比较倾向于减溴吡啶斯的明。”卓一明的态度，是比较明确的。 “我也同意卓老师的意见，不过，究竟如何减，减多少，是个问题。”丁凤抢在凌晓云前面表态。 “卓医生和丁主任的意见，我都同意。老实说，这种病人，十分敏感，减药十分考验我们医生的判断力和观察力。所以，一旦决定调药，董医生和值班医生，必须密切观察病情的变化。”凌晓云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 “我也是持同样的意见，首先应该减溴吡啶斯的明。既然白天腹泻明显，还是从白天开始减吧，这样，白天如果有病情变化，也容易处理一些。”叶秀的意见，更具体一些。 “大家的意见是基本一致的，我也认可这个减药的方向。” “重症肌无力，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影响的是神经肌肉突触后膜的胆碱能受体的数量和质量。” “免疫抑制剂的治疗，是少不了的。只要病人的身体内，存在自身免疫反应的一天，都不能停下来。” “当然，最理想的办法，是将激素减到最理想的维持量。不过，不是现在这个病人所要考虑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石头的震惊 “我也同意大家的意见，首先开始减溴吡啶斯的明的量。对于某些病人而言，溴吡啶斯的明的治疗量与过量之间，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多一点，过量，少一点，病情加重。” “所以，我们减药，要非常小心和谨慎。” “我也同意，先从白天的量开始减。我提供一个减药的方案，供你们参考。” “首先将上午的量，减掉四分之一，然后观察三天，如果病人的各种症状都没有改善，再将中午的量减掉四分之一。” “同样，如果没有好转，再将下午的量减掉四分之一。记住，晚上的量不用减。” “如果还不行，再掉头，将上午的量减成半片，同样是观察三天。这个过程，很考验医生和病人的耐心。” “所以，减药前，要与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进行充分的沟通，告诉他们，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循序渐进的减药方法，对病人的伤害是最小的，也最有利于今后对激素的调整。” “如果减到每天三次，每次半片，晚上一片的时候，病人的腹泻症状还没改善，但肌力没有恶化，可以将激素减成每天一次，每次35毫克，观察半个月。” “有时候，病人受体的敏感度，与激素也是有关系的。通过降低受体的敏感度，也许能起到作用。” “在这个过程中，最需要注意的，是病人四肢的肌力和呼吸、吞咽功能的变化。这方面，要辛苦在座的各位医生的密切观察。” “我先说到这，后续的情况，如果有问题，丁主任可以随时通知我，我也会及时回来看看。” “因为病人前面有三次的气管切开史，所以，我们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林院长指导的方法，是最为稳妥，最谨慎的方法，我看，执行起来，也是最没有压力的一种方法。” 卓一明说出了他的困惑和心声。 “是啊，我们正是担心，病人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减药而再次出现肌无力危象。现在，林院长的方法，确实是最为稳妥的办法，请董医生和卓老师和病人和病人家属充分沟通。”丁凤的话，等于是结束了今天的讨论。 大家陆续离开，林琳却将丁凤叫住。 “丁主任，我与病人的弟弟比较熟，不过，已经十几年没有来往了，他对我现在的情况并不了解，麻烦你有空的时候，与病人的弟弟聊一聊，将我的情况告诉他。” “我现在就离开，免得被他拉住，又要应酬一番。我要与他聊，起码要等他姐姐的病情好转以后，我又有空了再说。” “行，林院长您先离开，我接着去找病人的弟弟聊一聊。”丁凤明白林琳的意思。现在的林琳，每一分钟都很宝贵，不可能花很多时间在应酬方面。 林琳前脚刚离开病房，丁凤马上便将石头请进了她的办公室。 “林院长说，您是他的好朋友。他很忙，今天是我请他回来看您姐的。他不知道是您姐，我也不知道您与林院长关系这么好。” “林院长刚才吩咐我，要我与您谈谈。” “等等，丁主任，您说，他是院长？” “对呀，从1993年开始，一直是我们医院的院长。” “那就是说，传说中，营州最厉害的医生，就是他咯？” “对，林院长是我们营州最厉害的神经内科医生，没有之一。” “啧啧，我这个姐夫，真是混账，真是混账！” “您已经很久没有和林院长联系了吧？” “对，已经有十几年了。他结婚的时候，我去参加了，到现在，一直没有联系过。” “您认识林院长的太太？” “认识，当然认识。” “他太太的情况，你您一定不知道吧？” “啊，什么情况？” “他太太得了绝症，差点死掉。在我们医院抢救回来后，休养了一个多月，林院长带她到广城肿瘤医院就诊。” “啊……”石头大为震惊。他想不到，这十年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林琳的太太的情况，比自己的姐姐更惨。 “肿瘤医院最权威的医生看了以后，对林院长说，他太太的病，没有治疗价值，那是去年年底的事。” “啊……”石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听说，林院长决定自己为他太太治病。现在，他白天上班，晚上看书研究治病的方案。有时候，一看就看到天亮。” “林院长用什么方法，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说，他太太的情况，开始稳定下来了。” “肿瘤医院的顶级专家，判断林院长的太太活不过一年。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太太还算好吧。” “我知道林院长的时间非常宝贵，如果不是特别的病人，我都不敢打扰他。刚才，他给我们指明了调整你姐姐的药物的方法和方向。接下来，我们会按照林院长的指示执行。这个过程，可能比较漫长，需要您和您姐的配合。” “丁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林老弟不容易，不容易啊！我这个做大哥的，失责，严重失责。”石头似是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石头回过神来，对丁凤说：“丁主任，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我告辞了。”石头说完，便离开了丁凤的办公室。 回到病房，石头坐在石淑静的床头，轻轻地将刚才丁凤的话，告诉石淑静。 “啊……这样啊？！太惨了，林医生实在太惨了，林太太实在太惨了！”说罢，石淑静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石淑静是十分敏感的女人，听见林琳的境况，知道林琳在如此境况下，还在为自己看病，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姐，你别这样，我今晚去看看林医生和他的爱人。”石头听完丁凤的话，心里也堵得慌。 晚上，石头吃完饭，拿起买好的水果，开着车，来到林琳宿舍的楼下。 石头径直来到林琳的家门口，轻轻敲几下门。很快，门打开了。 “请问，是林院长家吗？我是他的朋友，叫石头，来看他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怎么什么都懂 “噢，是石大哥呀，妈，赶紧开门。”在客厅看书的林琳，听见石头的声音，知道丁凤已经完成任务了。 林琳站起来，将石头迎进屋里，并请他在沙发上坐好。 “林院长，你家里，和十年前一样啊，一点都没变。这套藤沙发，还保留着，难得。” “是啊，好好的，舍不得丢。再说了，坐着也舒服，就不想换了。” “爸妈，这位是石头大哥，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就是他开车到吉水镇，帮忙接我爸爸妈妈和家人来参加我和美怡的婚礼的。” “哦，是小石啊，来，喝茶。”杨宇将一杯茶，递给石头。 “妈，叫一声美怡吧，老朋友来了，见见面。”林琳对陆润说。 “嗯，应该的。”陆润马上到房间里，叫美怡出来。 美怡听说，赶紧从房间里出来。 “石大哥，很久不见，您好呀！” “弟妹你好！你去休息吧，我和林院长聊聊就走。”石头知道真相后，不敢耽误美怡的休息。 “没事，我一会喝完药再休息。”说罢，美怡也在林琳身边坐了下来。 “哎，石大哥，别叫我林院长，听起来生分，还是叫我阿琳吧。” “好，十几年了，阿琳还是没有变。如果不是今天听丁主任说，我还不知道在营州大名鼎鼎的林神医，原来就是你。”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顺着我姐夫了。” “我也很纳闷，怎么淑静姐病了这么久，才到附属医院来。” “我那姐夫，说他在人民医院有熟人，而且医术高明，非要到那里去治疗。这一耽搁，就是几年。” “唉，如果早过来，我姐就肯定不用被他们切开几次喉咙了。” “啊，什么病，这么重？”美怡大吃一惊。 “淑静姐患的是重症肌无力，一不小心，就会出现肌无力危象。一旦出现肌无力危象，就会呼吸困难，无法自主呼吸，必须切开喉咙，借助呼吸机进行呼吸。”林琳解释给美怡听。 “淑静姐的情况，我看了，现在不至于很差，但她的情况很特别。用药少了，容易出现肌无力，用药多了，容易出现过量反应。” “这次的情况，就是用药的量多了。我已经叮嘱丁主任，小心地减量。石大哥，你回去告诉淑静姐，给点耐心，慢慢减药。在医院里住着，不用怕。” “呵呵，石大哥，我那块地，不知道怎么样了？” “好好的，桉树都长得很高了。哎，对了，村里正在出售一部分宅基地，要不要为你留一份。”石头突然想起来。 “怎么要卖地了？” “石山村是城中村，迟早要被城市化吞没，所以，正在有序地安排卖地。现在卖的，都是很好的宅基地。” “很贵吧？” “是比较贵一点，要好几万一亩。” “哦，还是算了吧。不过，如果我现在那块地附近的地可以卖，价格又合适，我考虑买下来。” “哪个地方？你想要哪个地方？那还不容易，几千块钱就可以买一亩了。你想买多少？” “看看有多少，然后我再看看荷包。” “行，这事，我明天去落实。” “谢谢，辛苦石大哥了。” “咱们就别客气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和弟妹的事，心里堵得慌。你和弟妹，都要注意保重，身体才是最最重要的。我相信阿琳，相信弟妹在阿琳的治疗下，可以彻底治好。” “谢谢石大哥，我们一家人正在努力，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美怡，美怡的病，一定可以治好。”这是第一次，林琳说出如此自信的话。 “嗯，我相信阿琳老弟。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再联系你。”石头将时间拿捏得很好。 “琳儿，你有一块地？”陆润刚关上门，杨宇就忍不住问道。 “对，就在石山村，十亩地。”于是，林琳将这块地的来历，详细说了一遍。 “美怡也去看过了？” “对，我们在休婚假时，石大哥开车带我们去看过。石大哥专门在这十亩地的边缘，种上桉树围着。”美怡回答说。 “哦，原来是这个黄老头出手。呵呵，能够得到黄老头如此对待的，琳儿是第一人。”杨宇知道黄一帆的脾气。 “当时是免费的，现在，你还买干嘛？”陆润感到不解。 “嘿，老太婆，这个你就不懂咯。刚才小石都说了，他们村，很快就被城市化。到时候，这些地，就非常值钱。嗯，还是我们琳儿有眼光。”杨宇再一次刷新对林琳的看法。 “哦……我明白了。好，琳儿好样的。哎，用不用我们帮忙一点？” “不用，我们量力而行，从来不去做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情。” “啧啧，琳儿，我就欣赏你这一点。光凭这一点，袁轩拍马也赶不上你。不过，现在他连拍马的机会也没有了。”杨宇对于这个女婿，已经不仅限于欣赏，更有佩服的成分。 “不提他，来，美怡，喝药。”陆润站起来，美怡和跟着站起来，到厨房喝药。毕竟，这些药很苦，喝完后，需要用水漱口。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下午，石头打电话给林琳，说可以在附近再划出一百至两百亩，每亩以三千元的价格卖出去。 “石大哥，那就给我买两百亩吧，手续该怎么办，您看着办，需要我去交钱时，告诉我一下。” “好，还是你爽快。”石头很高兴能为林琳做点事。 “哎，对了，老公，我看，股市已经涨了不少了。”美怡突然想起来。 “噢，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嗯，还可以追进去，一会我列三只股票给你，操作的方法，和以前一样，然后，在……在6月18日前，全部卖掉。” “好，周一我就买。”美怡又开始雀跃起来。 “咦，阿琳，你们炒股？” “对，我们的钱，主要来自股市。上次不是停我的职，检查我吗。美怡在股市进出的记录，清清楚楚，我的钱，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什么都懂呀？”杨宇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林琳了。 第二百五十章 惊动余小云 “呵呵，爸爸，万物都逃不过规律。掌握了规律，再加上不贪婪，不恐惧，就不怕。” “说起来容易，其他的不说，要掌握规律，就十分困难。更别说克服人性中固有的恐惧与贪婪，真的不容易做到。” “呵呵，美怡就能做得到，而且做得很好，很完美。” “老公，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所有这些，还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吗。” “哎，很多人就做不到。按你这么说，执行命令是不是很简单？可是，很多人就是做不到。” “嗯，琳儿的话，很有道理。你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希望你们一直这么配合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杨宇的话中，带着期盼与祝福。 “好，老头子这话说的，真有水平，我也有这个愿望。”陆润马上补了一句。 “爸爸妈妈放心，老天既然将美怡送给我，就不会轻易拿走。我有信心，将美怡留在我身边，直到地老天荒。” “谢谢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给我第一次生命，老公给我第二次生命。我的人生里，有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美怡眼里含着眼泪，动情地说。 周一，美怡留下一百万，其它的钱，全部转进股票账户，按照林琳的吩咐，全部“杀”了进去。 在石头的帮助下，这两百亩地，也很顺利地办好正规手续，拿到了土地证。 清明节过后的一天晚上八点多，一个罕见的号码打进林琳的手机。林琳感到诧异，不过，还是接听了。 “阿琳你好！我是小云。” “啊，小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嘿，那还不简单，问呗。阿琳，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恨你呀，你怎么说这种话呢？一定有原因，说来听听。” “你呀，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聪明，反应那么的敏捷。我问你，美怡是不是病了，而且国内没有人能治。” “确实是病了，肿瘤医院的主任也真的这么说，但说国内没有人治得好，那也未必。” “你什么意思？难道国内有人能治？” “对。” “在哪？” “在我家里。” “你？” “对呀，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疯了，你拿什么为美怡治病？你可别耽误了美怡的病情。”听得出，小云还是关心林琳和美怡的。 “中医中药。” “你？中医中药？你什么时候学中医了？” “我们大学的时候，不是选修中医了吗，你还说我的中医学得好呢。” “那时候学的，只是中医的皮毛。不对，连皮毛都不是，你怎么就敢在美怡身上试验了。阿琳，你老实说，是不是走投无路之举。” “是，一开始是。不过，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我已经充满信心了。” “有好转？复查过mri了没？” “稳定了，不再发展了，至于复查mri，没必要查得如此频繁。” “在a国，对美怡这种疾病，是有治疗方法的。不如这样，你和美怡申请过来，这里我来安排，别耽误了美怡的治疗。” “谢谢你！我在pubmed.上查过，a国的治疗方法，与姑息治疗差不多，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我，有信心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确实是这样。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相信你的说法，祝福你和美怡好运。哎，经费上需不需要帮忙？” “谢谢，不用，国内的消费水平不高，中药很便宜，花不了多少钱。美怡在我身边，你和美怡说两句吧。” “美怡，小云从a国打来的电话。” “小云姐，您好！谢谢您的关心。” “不用客气，我也是才得知这个消息，想让阿琳带你到a国治疗。想不到，阿琳还真有办法。美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稳定，而且越来越好。阿琳说的没错，他的方法是有效的。” “阿琳很厉害，很聪明，这些我都知道。以前我做的傻事，对不起你，对不起阿琳，请你们多多包涵。” “小云姐客气了。呵呵，遇到阿琳这样的，我也不肯放手。”美怡的回答，十分巧妙。既原谅了小云，也让小云以后死了这条心。 “是的，你说的很对。不管是我，你，还有杨艳，都愿意为阿琳付出一切。不过，阿琳唯独钟情于你，你也确实值得他去爱，祝福你们！” “谢谢小云姐！”美怡说完，将手机交给林琳。 “小云，现在一切都好吧。” “好，我这里已经打开局面，一切都很好。我是用我的手机打给你的，你记住这个号码，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打我的电话。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你随时可以拿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命是你的，谁也不能拿走，也拿不走。这种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好，我不说，我再也不说了。我不打扰你了，goodbye!” “goodbye!” “a国打来的，你的同学，还认识美怡，怎么回事？”杨宇感到困惑，一连串问题飘出来。 “是这样的……”美怡担心林琳难堪，想抢着回答。 “我来吧，你别说太多的话。”于是，林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杨宇听，杨宇和陆润听得目瞪口呆。 “当时的情形，真的十分凶险，换作其他人，两个都没了。琳儿，你年纪轻轻，可在你手上，救了多少人啊！”杨宇十分感慨。 “也是美怡有福气，能得到琳儿的这份爱。像琳儿这样的人，我估计，不仅仅余小云和杨艳喜欢，暗中喜欢的人，应该还有不少。”作为女人，陆润更加感性。 “妈，您这话不妥，应该是我感谢美怡给我的爱。”林琳说罢，用手握着美怡的手，美怡心中顿感温暖无比，甜蜜无边。 “呵呵，我这话，其实是心里话。你想想，当年，谢老师偷偷到医院看你。看上后，还动员你们科主任做媒。” “说实话，谢老师这个人，长的还是不错的，可就是入不了阿琳的眼。呵呵，要我说呀，阿琳很会看人。” 当年的事，陆润记得一清二楚。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怀好意的谢春柳 这世间，很多事，就是这么巧合，不然，怎么会有“无巧不成书”一说呢。 陆润的话音刚落，座机便响了起来。林琳刚好坐在旁边，便顺手拿起话筒。 “喂，哪位？”林琳首先开口。 “林医生你好！噢，不对，应该称林院长。”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话筒里传出来，客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 “我是谢春柳，谢老师。你以前和你们科的凌主任到过我家，在机关大院的家。” “哦，是谢老师，抱歉，十几年没联系，听不出是你的声音。” “呵呵，没关系，可以理解。哎，我听说，美怡病了，病得很重，还是绝症，是不是真的？”林琳听罢，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打一个这样的电话，问这样的问题，而且还说得如此直白，如果不是有病，就是别有用心。以林琳的聪明，当然能猜得出她的用心。 “美怡是病了，不过，并不是传言中的很重，更不是绝症，已经基本痊愈了，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去上班了。”林琳一开口，就堵住了谢春柳的念想。 “噢，是吗，对不起，是我听错了。你最近还好吗？一定很忙吧？” “还好，说不上忙，做医生的，哪有不忙的？” “你可是双肩挑啊，既当医生，又是院长，不忙才怪呢。” “呵呵，一个人，如果没这么多杂念，变得纯粹一点，其实，工作与生活，都可以变得相对轻松。人的忙，很多时候，是心忙，是脑忙，而不是工作忙。” 听林琳这么说，杨宇、陆润和美怡，都向他默默地伸出大拇指。 “那也是，呵呵，十几年了，你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 “是的，一个人的性格，在儿童时期，就已经定型，以后也不会改变了。谢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哦，没有，就是听说美怡病了，问一问。毕竟，我们以前都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琳儿，你是好样的。这个谢老师，还真的如你所说，改不了本性。她以为美怡病了，她有机可乘了。哼，痴心妄想。”陆润也能听出，谢春柳这通电话，不怀好意。 “呵呵，不用担心，琳儿的定力很足，这些小把戏，琳儿肯定早就看穿了。”杨宇笑着说。 “嗯，我也觉得，老公一听，就知道她想干嘛了，马上用话堵住了她。哼，在我老公面前耍花腔，还嫩着呢。”美怡很高兴林琳的应对。 “还真是巧了，妈妈刚说到她，她的电话就到。呵呵，无巧不成书，还真是这样。”林琳笑着说。 其实，谢春柳的确有这样的心思。虽然她已经结婚，但她觉得，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的老公，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在她的心中，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林琳。 听说美怡得了绝症，她觉得是个机会。不得不说，谢春柳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如果林琳不是这样回答，她是准备缠着林琳的，她并不介意与现在的老公离婚。 她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林琳，小看了林琳对美怡的爱。别说谢春柳，就算是貌美如花的余小云和杨艳，林琳也不会给她们任何机会。 时间来到六月中旬，美怡将手中的股票，按照林琳的指令，全部抛掉。这一波，美怡虽然没有买在“山脚”，只是买在“半山腰”，但却抛在次高点，也大赚了一笔。 晚上，林琳回来，美怡高兴地对他说：“老公，我将股票全部抛了，嗯，收获不错。” “好，表扬一个。”林琳笑着对美怡伸出大拇指。是啊，没有任何人能把控自己的贪念。而一旦被贪念控制，就会血本无归。 “呵呵，可别夸我，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在把关，说真的，我没有这个定力。”美怡还是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的。 “看见你们俩这样，我们感到很高兴，也很安慰。”杨宇笑着说，旁边的陆润也在点头。 林琳对美怡的病情的把控渐入佳境。按照《医宗金鉴》所教的方法，林琳已经摸清楚美怡的病的内外因。 最有力的证据，便是美怡的情况在逐步好转。 但林琳不敢放松，他知道，中医讲究的是慢慢调养，绝对不能急。所以，林琳继续定期开出药方，陆润一丝不苟地为美怡熬药，美怡坚持喝着苦不堪言的中药。 一家人，同心协力，与美怡身上的病魔作斗争。 眼看美怡的病情稳定，林琳对《医宗金鉴》又有了心得，林琳决定，恢复每周二的门诊。长时间脱离临床，对于醉心与临床的林琳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一个周二的上午，林琳像往常一样坐诊。 将近十一点，一位穿着破旧的、满面愁容的汉子，背着一个小孩走进林琳的诊室。林琳看见，赶紧请这位汉子将小孩放在诊床上躺好。 “阿叔，请你将情况说说给我听。”安顿好小孩，林琳请这位汉子坐在他的对面。 “林院长，我们是慕名而来。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一共有两个儿子，这是第二个。第一个儿子，在11岁那年，也是因为这种病而走了。” “这个儿子发病比较迟，第一个儿子的情况把我吓怕了，所以，一发现问题，马上便带他到广城，到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就诊。” “他们医院的专家们，为我和我的儿子做了很多检查，最后诊断为‘进行性肌营养不良’。主诊的医生为我儿子开了一些口服药，还特别叮嘱我们，让我们每个月到广城复诊一次。” “从我们家到广城，别的不说，光是路费，就消耗掉我们全家一年的收入了。” “这将近一年多，我把我家的所有积蓄都花光了。儿子的病不仅没有好，还在继续加重。而我，却再也无力往广城跑了。” “最近，我听我村里一位村民说，林院长的医术很高明，医德非常高尚，并告诉我，一定要找林院长您看看。” 第二百五十二章 病人无限多，林琳只一个 林琳听罢，一声叹息，也感到一丝隐忧。 在前世，要评判一位医生是否医术高明，相对容易一些。比如，这位医生是否能诊断出别人诊断不出的疾病，是否能治好别人治不好的疾病。 而对医德的评判，就十分困难，人为干扰的因素太多。 比如，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这位医生，在明知病人诊断清晰，明明知道这种疾病无药可治，明知病人家境困难，为什么还要病人每个月去复诊一次？ 每个月复诊一次，对病人有意义吗？没有！但对医生而言，他利用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这个巨大的平台，将病人“资源”握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是一份对外炫耀的本事。 这样的医生，如果说医德，病人肯定是用脚投票的。可是，对于医院而言，对于科室而言，考虑的角度肯定不一样。 林琳早就发现，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已经很少像方华老师这样的医生了。林琳甚至断言，他们将慢慢被别人超越。 虽然他们曾经很辉煌，曾经是全国的龙头。可是，再厚的“老本”，也有被吃干抹净的一天。 林琳站起来，来到诊床旁边，为病人做详细的体格检查。别人的诊断是一回事，他亲自检查所得到的资料，又是另外一回事。 病人肩胛周围、骨盆周围和双上肢，双侧大腿的肌肉明显萎缩，而双侧小腿则显得异常“肥大”，与这些萎缩的肌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琳用手触摸这肥大的小腿，手感明显偏硬，完全没有肌肉该有的柔软。 这就是“遗传性进行性肌营养不良”所特有的、双小腿“假性肥大”的表现。结合病人的遗传家族史，林琳也无法推翻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诊断。 林琳示意病人的父亲，到他的诊桌旁坐好。 “你儿子的病，诊断是明确的。这种病，没有特效药来治疗或者控制病情的发展。” “我建议你，不要再往广城跑了，我一会教你一些手法，你回去后，按照我教的手法，为你的儿子进行‘被动运动’，并及时翻身拍背，防止并发症的发生。” “如果你能坚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你儿子的寿命，也许会相对延长一些。至于能延长多久，我也不敢保证。” “谢谢林院长，我一定按照您教的方法去做。” 林琳请病人的父亲跟着他再度来到诊床旁边。 “请你留意我的每一个动作，回去以后，就按照我的方法，为他做护理。” 林琳说罢，便动手做起示范动作来。从每一个关节的运动，到肌肉的按摩，再到体位的摆放以及如何翻身，如何拍背。每一步，林琳都尽量用缓慢的语言，细细讲解和示范。 诊室里虽然有空调，但全套的动作做完，林琳的背部，也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来，你来做一次给我看看。”林琳还是担心，病人的父亲没有学会。 病人的父亲按照林琳刚才的动作，慢慢做了一次。期间，有几次不正确的地方，林琳及时加以纠正。 “好了，你回去，就这样做，每天的次数由你自己决定，你不能太累，病人也不能太累。”林琳知道，这位看着有点木讷的父亲，学这些看起来有些复杂的动作，竟然能学得如此快，如此好，全是因为他心中对儿子的爱，对儿子将来的那份期盼。 想到这里，林琳心中不由隐隐作痛。他一个人，每周一个上午，怎么能诊治得了这么多的病人？ 就算是重生前的林琳，每周五个上午的门诊，也无法满足病人的需求。 病人无限多，而林琳只有一个，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重生后的林琳的困惑，在前世时，也同样出现。林琳突然想起陈一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医生，是永远出不了院的病人！ 从某种角度看，这句话，不无道理。 住院大楼第三期，也就是最后一期的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建筑公司将主要力量放在宿舍楼的建设上。 宿舍楼的建设，速度飞快。有韩继光在监控，质量得到保证。 宿舍大楼，根据林琳的建议，按照一比一点五建设车位，首先保证每户有一个停车位，再兼顾有额外需求的住户。 过完2000年的国庆节，美怡的病发已经一年多了。现在的美怡，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开始半上班状态。 丁健对美怡很照顾，只是给她安排一些简单的文件处理工作。这样一来，对美怡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整天憋在在家里，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林琳并不急于为美怡做头部磁共振检查。他知道，检查，对于美怡的治疗，没有任何的指导作用。 既然一年多的时间，美怡都没有出现因为脑部肿瘤恶化而随之出现的颅内高压，说明脑部的情况在持续好转。 林琳根据他对美怡的望闻问切，判断美怡的病情并没有完全好转。所以，他继续为美怡研究药方，继续为美怡治疗。 袁轩的案子，经过将近一年的折腾，终于有了定论。 虽然袁轩贪污的数额巨大，鉴于其认罪态度良好，并及时退还赃款，还有戴罪立功的表现，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同时，开除袁轩所有的行政职务，撤销其公职，保留其专业职称和专业工作。 这是林琳从省厅下发的文件看到的。这样的结局，对于袁轩而言，已经是非常好的了。林琳希望，袁轩能振作起来，走出低谷，做一名纯粹的医生。 林琳将袁轩的结局告诉杨宇、陆润和美怡他们，他们也认同林琳的观点，这是袁轩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按照案件情节，袁轩不应该被判得如此的轻。哎，琳儿，你说，会不会是万厅长暗中出手，帮了他。”杨宇对这些事情，特别敏感。 “难说，我也说不准。爸爸也许是对的，被人高高举起，然后轻轻放下，其中，被打了几下屁股。”林琳的形容，非常贴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走着走着就散了 “哈哈，琳儿，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依我看，应该是这样。”杨宇听罢林琳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这，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琳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万耀文的电话！ “万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呀！很久没联系了，弟妹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恢复半天工作制了。幸亏她的领导的关照，工作很轻松，不至于整天呆在家里，无聊得很。” “是吗？噢，太好了！老弟，还是你厉害，大哥我彻底服你了。” “万大哥客气了！万大哥办事，异常迅速，第一时间帮我买到了这套书。还真别说，祖国医学，是一个大宝藏啊。可惜，我以前没有将精力放在这上面。现在，只能边学边用。” “就你这边学边用，已经创造奇迹了。如果让你从一开始便深究下去，呵呵，你一定是闻名天下的国医大家。”万耀文对林琳的才华，十分欣赏和佩服。 “呵呵，大家可说不上。不过，万大哥，这人生，还真是奇怪。自己以前并不怎么看重中医，现在反倒变成中医迷了。”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大学对中医的教育的偏差。中医学院，竟然以西医的理论为主，中医经典为辅。学生毕业后，干着挂中医的‘羊头’，卖西医的‘狗肉’的勾当。这样的中医，怎么能使人相信呢。” “哈哈，还是万大哥形容得贴切，我也有同感。所以，我回来后，有人听说我在用中医为美怡治病，一些好心的职工，便说要推荐南江省名老中医为美怡看病，都被我拒绝了。” “一样，这些人也一样，他们怎么评出来的，我还不清楚？老弟，你的坚持是对的，走自己的路，别相信什么特色专家，他们确实很特色，但绝对不是专家。” “是，我一直坚持我自己的研究和心得，小心求证，谨慎用药，不急不躁。” “嗯，你这几句话，其实就包含了中医的精髓。哎，老弟，这两天，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广城？” “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就可以，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万大哥有事？” “嗯，我的一位朋友，是一位非常孝顺的人。一周前，他的老爸不舒服，住进了南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一周多的时间，什么检查都做了，他们愣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诊断，老人的情况越来越差。” “他急起来，找到我，我又找到神经内科的韩斌主任。韩主任似乎也没有一个定见，更没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法。” “我把情况和我的朋友说了，然后推荐你。他很相信我，请我打电话给你，将你请到广城来，为他父亲看病。” “万大哥出面，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至于结果如何，不敢说。这样吧，我一会打电话安排一下工作，明天我尽量乘坐第一班机到广城。登机前，我再联系您。” “好，还是老弟爽快，咱们明天见。” “你要去广城？”美怡问。 “对，万大哥有请，必须去。妈，您就按照这个方子，继续熬三剂给美怡，回头我再调整一下。” “嗯，我知道了，万厅长请，还是要去的。”陆润赶紧回答。她知道，极少有人能这样请得动林琳。 林琳马上打电话给李登杰，安排好工作，然后，打电话给陈铮彤，请她帮忙订一张明天早上第一班飞往广城的机票。 平时，出公差的机票，都是陈铮彤处理，她知道该怎么订。 林琳开始收拾明天到广城的行囊。以林琳的估计，快，则明天可以赶回来，慢，则可能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收拾好行囊，陈铮彤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林院长，机票我已经拿到，我一会送到您家吧。” “好，辛苦了，非常感谢！”放下电话，林琳马上准备好机票的钱。这是私事，绝对不能在医院里报销。 不一会，陈铮彤将机票送到林琳的家。林琳将机票的钱递给陈铮彤，陈铮彤不肯收。 “林院长，你到广城公干，应该在医院报销，我到时办理好手续，您回来后签字就行。” “不行，我不是公干，是私事，这些钱，必须是我自己出。拿着吧，别令我为难。” 陈铮彤听罢，只好收下，然后告别而去。 看看时间还早，林琳打电话给万耀文，将明天到广城的大概时间告诉他。 第二天，林琳乘坐的飞机，准时在广城机场降落。刚走出机场，便看见万耀文的车，上次万耀文来接林琳和美怡时，开的正是这辆车。 “我们先去喝早茶吧，现在去医院，时间太早。”等林琳坐好，万耀文说。 “好，万大哥安排就是。”林琳应了一句。 万耀文的车，在广城酒家前停了下来。林琳知道，这个地方，是广城人最喜欢喝早茶的地方，一座难求。 林琳跟着万耀文，直到二楼的一间临窗的小房间。 万耀文轻车熟路地点了广城美食，与林琳一道，慢慢地品着茶，聊着，吃着…… “老弟，我了解过了，你的同学张泓，是因为喜欢上我的对手了。我的对手知道后，巧妙地利用了他。” “呵呵，想一想，你的同学，并不傻，可是，一旦堕入情网，智商直接变成零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意乱情迷所致。” “老弟觉得，我们是不是原谅张泓？” “不！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意乱情迷也好，财迷心窍也罢，都不能背叛自己的恩人。一个背叛自己恩人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好，我就喜欢老弟爱憎分明的性格。” “是的，一个人，可以有所追求，但绝不可以背信弃义，更不可以忘恩负义。”万耀文的话中，依旧能看出，他对张泓的不满。 “人生就是这样，与一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林琳很有感慨。 “老弟，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看好你能治好美怡的病。想不到，你还真的做到了。老弟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万耀文的话，转到美怡的疾病上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君子和而不同 “我一开始，也是没有把握的。但是，我不是一个坐而待毙的人，更不会看着我心爱的人在我面前慢慢死去。” “所以，我决心一搏。呵呵，刚开始时，我可是连续几个通宵达旦啊。因为我知道，美怡的病不能拖，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方案。” “也许是上天见怜吧，使得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打了一个适合美怡的治疗方案。” “我们都是学西医的，我还真的想不到，中医竟然如此神奇。我并不是说庄主任判断不准，而是中医中药，实在是太神奇了。”万耀文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西医和中医，以我浅薄的理解，是两个不同的系统，走的是不同的道路。”林琳接过万耀文的话。 “西医，讲究的是各种实验室的检查，各种实验室的数据，各种动物试验的结果分析。这其中，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万耀文也感到很有兴趣。 “比如某一种疾病，全世界有几大机构在同步进行研究，得出的结果却不一样，该听谁的？再说了，这种情况，在西医学界，是很常见的。” “虽然西医学在不断进步，诊断方法，治疗方法，都在不断进步。但不可否认，有时候，他们会抛出一些令人无所适从的方案或者标准来。” “而中医并不懂什么实验室研究，也不重视实验室研究，这与中医发展的年代和当时的科技水平有关。” “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使中医走上了一条很特别的路。那就是重视临床，重视疗效。任何一种药物，任何一种方法，如果没有效，就会被抛弃。” “几千年来，通过无数亿人对自然界的各种物质的尝试，从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和生长的，地下埋藏的，河里和海里游动和生长的，甚至各种动物的排泄物的尝试，才得出现在这些宝贵的药方。” “当然，中医在这个过程中，也摸索出独特的诊断方法，那就是望闻问切。” “万大哥，这望闻问切，与望触叩听，可是差别很大呀。光说一个‘闻’字，就有无穷的奥妙。” “哦，有什么奥妙？”显然，万耀文已经听入迷了。 “一个人，在不同的身体状况下，是会散发出不同的味道的。佛教说，天人在天上享天福。天人，是干净的，身体不会出汗，不会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甚至还可能散发出宜人的香气。” “当一个天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出汗，开始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时，身体的皮肤不再有光泽等所谓‘五衰出现’的时候，说明这位天人的天福已经享尽，又要回到尘世轮回了。” “所以，这个‘闻’字，可不是凭空而来的，人体的变化，确实能闻出一些问题来。当然，达到这个境界的中医，并不多。”林琳侃侃而谈。 “哈哈，林老弟，你不是入门，而是得道了。想不到，林老弟对佛门也有研究。”万耀文内心大为震惊。这位年纪轻轻的林老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说不上研究，呵呵，万大哥，我的兴趣爱好不多，除了坚持温习师傅教的功夫，就是看书了。” “老弟的功夫，确实很惊人。那天，看你轻易地将袁轩举起来，并将他抛出去，呵呵，这份力量，煞是惊人。” “万大哥不说，我还忘记感谢万大哥了。当时，如果不是万大哥阻止，我肯定会失控的。后来，万大哥又将袁轩这个家伙高高的举在半空，先吓他个半死，然后再轻轻放下来。” “这事，也只有万大哥能做到，太感谢万大哥了。” “呵呵，这点事，瞒不过聪明的林老弟。确实，我知道他是美怡的姐夫，所以，没有往死里整。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进去快活了。”万耀文也不遮掩。 “呵呵，美怡的父母，也是明白人，知道结果后，马上想到，一定是万大哥帮忙，才让他不至于沦为废人。他们都很感激万大哥，感激万大哥维持了美雪一家人的完整。” “袁轩没有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如果打电话，估计也不会直接打给我，有可能会打给我的岳父母，然后通过岳父母再转达他的歉意。” “哼，如果他能这样，还算是一条汉子。如果他连这个都不做，真是无药可救了。”万耀文冷哼一声，沉声说。 南江省人喝早茶，岂止是喝茶和吃东西这么简单。他们在看似悠闲的喝茶聊天中，增进了友谊，谈成了生意，结交了朋友，解决了问题…… 在整个南江省，无论是富庶的广城，还是贫穷落后的营州，喝早茶，都是非常流行的。一些茶楼或者酒店，常常一位难求。 “万大哥与今天请我的朋友很熟？” “嗯，可以这么说吧。在我们广城，没有几个在生意场上的朋友，很难办事。他与我的关系，可以说，与我和麦强的关系一样。” “哦，我明白了。”听万耀文如此一说，林琳心中顿时明白了。 林琳对自己可以要求很严，但他无法做到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所谓“君子和而不同”也。 “呵呵，我们这么一聊，就快到十点了，我们走吧。”万耀文说罢，将账单结了，与林琳离开酒店。 万耀文开着车，在车来车往的广城街头穿梭，不一会，便来到了南江省人民医院。 停好车，万耀文带着林琳，径直往神经内科走去。 在南江省的各大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中，像林琳这样的年纪，既当院长，又当科室主任的，林琳是唯一。 南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姓韩，名斌。他虽然没见过林琳，但林琳的大名，他早就听说了。这一次，是万厅长出面邀请，由万厅长亲自带着，韩斌更是不敢怠慢。 “韩主任，介绍一下，这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兼神经内科主任林琳。”看来，万耀文与韩斌已经很熟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心多用 “林院长您好！非常欢迎您来我们科指导工作。”韩斌显得十分客气和低调。 “韩主任客气了，指导工作可不敢，我是来向您学习的。”要比低调与客气，林琳不遑多让。 “呵呵，林院长真是客气。林院长，这边请。”韩斌说罢，带领林琳和万耀文，往病房走去。 来到神经内科的医生办公室，医生们早已在等候。 “韩主任，一会不要介绍我。”万耀文特别提醒。 “好的，我明白。” “各位，这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林琳院长，也是他们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今天，我们请林院长来，指导我们对38床患者的诊疗工作，大家欢迎。” 韩斌话音刚落，一阵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掌声响起。也许，他们接待这样的人多了，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既表达了欢迎，又不至于影响病房的工作环境。 林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觉得，这种方法，可以回去在医院适当推广。 礼让一番后，林琳坐在韩斌的旁边，万耀文在林琳的旁边坐下。 “张茵，你来汇报病史吧。”韩斌的话音刚落，一位长得清秀貌美，皮肤白皙的女医生马上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男性，72岁，退休教师。因为头部不适，精神疲倦两周而入住我科。” “两周来，患者自觉头部不适，但没有明显的头痛和头晕，只是感觉头部昏沉感，不伴随恶心和呕吐，也没有肢体乏力。” “起病前，患者感到胃口不佳，进食比较少。平时睡眠好，否认有糖尿病病史，有多年的高血压病史，服药不规则，血压控制不理想。” “入院后，神经系统检查，病人没有任何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心肺检查也没有异常。” “实验室检查提示，病人血脂增高，以低密度脂蛋白增高为明显，血常规提示有轻度的贫血。心电图检查提示左心室肥大，t波倒置。头部磁共振检查，可见皮层下多发小点状缺血灶，脑室周围髓质疏松。” 张茵正在汇报病史，林琳侧身在韩斌耳边耳语几句，韩斌点点头，伸手从张茵手中拿过病历并递给林琳。 “张医生你继续。”林琳笑着对张茵说。看着林琳这张俊朗的脸，这阳光的笑容，张茵心中一荡。 瞬间的仿佛后，张茵连忙收敛心神，又开始汇报起来。 “入院后，我们给予他汀类的药物，抗血小板药物和降压药进行治疗，病人血压控制平稳，但病情却没有见好转。相反，精神状态似乎比入院的时候有所变差。” “目前，诊断和治疗都遇到了瓶颈，请林院长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治。” 在座的医生们，看见林琳神情专注地翻看病历，他们心中纳闷：这位林院长，在听张医生汇报病史吗？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不过，大家看见韩斌对林琳如此尊重，都不敢发作。否则，堂堂的南江省人民医院的神经内科，什么时候轮到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生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指指点点？！ 是的，在座的所有医生的心中，都对林琳不服。他们觉得，林琳只是营州一家小医院的小医生，与他们是无法比拟的。 “谢谢张医生详细的介绍。我想问张医生几个问题，请张医生回答。”林琳也不客气，张茵刚停下来，他便发问了。 “你刚才在汇报时说，病人一直在服降压药，病人一直在服用什么降压药呢？”林琳的问题一抛出，在座的医生们大吃一惊。 “嗯，他还真的在听哦，而且听得很仔细，连这个细节都抓住了。” “病人在家里，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服用降压零号。” “病人发病前出现纳差，这个纳差，达到什么程度？” “呃……这个……”张茵一时语噎。她只知道病人纳差，却没有细细追问，病人的纳差，究竟达到什么程度。在她看来，这不是病人的主要问题。 “没关系，一会我们再问问。”林琳又是灿烂一笑。 “病人住院期间，喝水多吗？刚才你好像没有讲到这个问题。” “应该不多。”张茵其实并不关注这些问题，所以，心中难免嘀咕：这位林院长，究竟怎么回事，总是问这些吃呀，喝呀的。 “我刚刚看了昨天的医嘱，今天有一个生化全套的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得到结果，上午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张医生，一会催一下。”韩斌马上回答。 “谢谢张医生，谢谢韩主任。我们去看一下病人吧。”林琳不好再问了，否则，张医生下不了台。 不过，光是这几个问题，在座的医生们已经相信，这位林院长，不仅听得仔细，看得也很仔细。这样的能力，包括韩主任在内的他们，都没有。 在张医生的引领下，林琳来到病人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间vip病房，单间，有独立的客厅，独立的洗手间，配套设施很好，环境干净优雅。 “嗯，这样的理念，我们落后了，回去，一定要搞起来。”林琳突然想起，前世，他曾经亲自规划，将vip门诊搞起来。因为规划得好，措施正确得力，前来就诊的病人逐年提升。 因为美怡的事，他将这件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病房旁边，站着一位慈眉善目，器宇轩昂，年龄与万耀文相仿的男子。 “吴总您好！这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今天，我们请他来为您父亲看病。”韩斌向吴总介绍林琳。 这位吴总的眼中，闪过一阵讶异，瞬间消失。但敏感的林琳，却捕捉到了。 “吴总您好！”林琳向这位男子拱手道。 “林院长您好！我叫吴成，非常感谢您劳远来为我父亲看病。”吴成明白林琳拱手的意思，也没有伸手与林琳握手，同样以拱手向林琳回礼。 “吴总，我想了解一下，您父亲的高血压病，有多长时间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耐心追问，细心检查 “嗯……至少有十年以上了吧。” “控制得怎么样？” “唉，他服药很不规律。血压正常了，他便停下来，高上去了，他又吃几天。不过，最近，他听说他的一位好朋友，因为高血压走了，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坚持吃药。” “还是原来的药吗？” “对，还是原来的药，他认为，这个药降压效果好，从来没有换过药物。” “您发现您父亲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包括精神状态，活动和饮食等等。” “嗯……林院长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些问题来了。”吴总似乎被林琳的问题提醒了。 “我发现，最近这两个星期，情绪比较低落，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他原来兴趣很广的，什么书法呀，拉二胡呀，喝茶呀，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几下，最近确实没见他做这些了。” “其它方面……噢，对了，他平时习惯早上起来到楼下小区里散步活动的，最近，几乎没有怎么出门了。当然，他最近吃东西也少了。” “咦，林院长这么一问，我确实觉得，他吃东西少，似乎不是胃口不好的问题，好像是没有兴趣去吃一些平时很喜欢吃的东西。” “有时候，我想带他出去喝早茶和吃饭，他都不愿意去。以前，他是很喜欢去的。”吴成一下子说了一堆。张茵听了，似乎有所感悟。 “吴叔，您觉得最近哪里不舒服？”林琳转而问病人。 “嗯……感觉比较疲乏，比较困，不想活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特别是去散步的时候，比以前差太远咯，稍微走远一点，便觉得气魄不够。” “在家里吃东西很少吗？” “比以前少吧，我也说不准。反正，没事就想躺在床上，感觉一天不如一天咯。” “您平时的兴趣爱好挺好的呀，比如书法，比如拉二胡，比如喝茶，都是很好的习惯和爱好，为啥最近停了呢？” “嘿，就是懒了，不想动了，也没有兴趣了。”病人在这个回答过程中，显得兴趣索然，无精打采。 “吴叔，我为您检查一下。” “好，谢谢你！”这是吴叔第一次主动说出感谢的话。 张茵将多功能叩诊锤递给林琳，林琳把它放进白大衣的口袋里。然后伸手说：“给我听诊器吧。” 张茵一听，赶紧将她的听诊器递给林琳。 林琳的手，轻巧而有力，胸腔的“鼓音”与心脏所在部位的“实音”，在旁边的人，包括吴成和万耀文，都能清晰地辨别出来。 很显然，病人的心脏，已经向左下方扩大了！ 叩诊完毕，林琳又为病人进行仔细的心肺听诊。 林琳发现，患者的主动脉瓣区有轻度的杂音，心率比较慢，心律不整齐。林琳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一边听，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在心中计数。 韩斌和张茵他们都感到奇怪，这个林院长，唱的是哪一出戏？怎么对内科系统检查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的重视。 一分钟后，林琳停止了心肺的听诊，转而检查腹部。同样是望、触、叩、听，一步也没少，而且还十分的耐心和认真。 这些检查手法，包括韩斌在内的医生们，都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至少已经不能像林琳那样，熟练掌握了。 做完内科系统的检查，林琳才开始做神经系统的检查。从高级神经活动，脑神经到其他方面的检查，林琳有条不紊，手法流畅且轻盈，使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不仅韩斌，在座的所有医生，都不得不佩服，林琳的功底，十分扎实，他们望尘莫及。原先轻视林琳的医生们，开始转变了态度。 做完体查，林琳对吴成说：“吴总，我和韩主任他们讨论一下。” “好，非常感谢林院长。”原本担心年轻的林琳，能否为自己的父亲看好病。从整个过程中，聪明的吴成，已经感受到，林琳的与众不同。 回到办公室，大家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林院长，还是请您说吧。”韩斌对林琳说。 其实，这也是一种“行规”。被请的医生，作单独的发言，并接受邀请科室的医生们的提问。 “好，谢谢韩主任，谢谢各位。我接下来说的，如有不妥，请各位及时提出批评指正。”林琳也不客气，开始了他的分析。 “这个病人，有以下一些特点。” “第一，这次呈亚急性起病，起病的诱因，是听说他的一位朋友，因为高血压而去世。原本也有高血压的病人，从原来的不规则服药，改成规则服药了。” “第二，病人自从发现有高血压开始，一直服用降压零号，期间一直没有变换药物。所不同的是，原来的他，服药是间断性的，血压一旦正常，马上停药。血压如果高起来，再度服药。” “而这一次，他是没有间断性地服用降压零号。” “第三，病人的症状，主要以情绪的低落，兴趣的减退，精神的困乏，活动后困乏加重为特征。整个过程，患者都没有出现肢体的乏力，或者头晕、头痛等症状。” “病人进食的减少，是与这些症状密切相关的。” “在体查方面。病人确实有轻度的贫血貌，内科系统检查，病人的心脏向左下方扩大，三尖瓣听诊区，可以听到柔和的、吹风样的杂音。此外，病人的心率比较慢，为每分钟51次，心律不整，一分钟可以听闻3次早搏。” “患者的腹部是平软的，腹主动脉区，没有闻到异常的杂音。”说到这里，在座的医生才恍然大悟：原来，林院长已经注意到腹主动脉了！ “神经系统检查没发现什么阳性体征。” “在实验室检查方面，刚才张医生已经介绍得比较详细，相同的，我不再重复。不过，有几个指标，需要引起我们的注意。” “其中，病人的尿素氮和肌酐同步增高，肾小球滤过率下降，才达到百分之五十三。另外，病人的血钠、血钾和血白蛋白都轻度降低或者在正常范围的低值。” 第二百五十七章 患“专科病”的医生们 “病人入院后，还是继续服用降压零号，我想知道一下，贵院的药房，有这个药吗？”林琳突然问道。 “没有，这是病人自带的。”张茵马上回答。 “好，明白，谢谢。” “病人的血压，确实控制得很平稳。不过，这平稳的背后，是有隐忧的，一会我再说。” “下面，我就来分析一下病人的诊断和后续的处理。” “神经系统疾病方面的诊断和处理，我同意你们的意见。” “这个病人，为什么会在短期内，情况变得如此差，而且是在继续变差呢。这一点，值得我们深思。” “我先说说，这个病人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明显的变化。我认为，诱因与病人的朋友之死，是有密切相关的。” “病人的朋友是有高血压病的，所以，病人听说后，对他自己的高血压病的治疗，变得重视起来，一改以前断断续续服药的习惯，一直坚持服药至今。” “降压零号是一种复方制剂，里面含有一种特效的降压药，叫利血平。” “利血平的降压效果确实很好，我记得，我毕业的第二年，也就是1985年，一位病人因为血压很高，值班医生给他肌注了一支利血平，血压马上掉到‘休克’状态。” “后来，依靠多巴胺维持血压的稳定，一周后，才慢慢恢复正常。所以，我对利血平的印象特别深刻。” “利血平主要影响交感神经末梢对去甲肾上腺素的摄取，耗尽去甲肾上腺素的储存，阻断交感神经冲动的传递，从而导致血管舒张、血压降低、心率减慢。” “此外，利血平还具有镇静和中枢神经系统抑制的作用，这可能是利血平进入大脑，耗尽中枢神经系统儿茶酚胺储存的结果。” “现在，利血平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正规的医院，是没有利血平这个降压药的。但这不妨碍一些厂家利用它的效果，利用它的廉价来赚取高额的利润。” “从利血平的作用机制，我们可以看出，它是可以引起病人产生抑郁、心动过缓，心律失常，甚至出现充血性心功能衰竭的。” “现在，这些副作用，或轻或重，都出现在这位病人身上。” “这个病人情绪的改变，性情的改变，我认为，与利血平是有直接关系的。病人的治疗效果不好，也是与利血平有关的。因为，病人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停止服用这个药物。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病人的病情怎么能改善？” “所以，接下来，我建议换掉这个降压药。可以换成钙离子拮抗剂，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或者用最新的血管紧张素受体拮抗剂（arb）。” “这些药物，效果好，副作用少。不过，换药之初，请张医生密切观察血压的改变，及时调整药物的剂量或种类。” “如果效果欠佳，可以适当加利尿药，比如氢氯噻嗪片，每天一片。使用利尿药，除了可以帮助降压，对心和肾，都有好处。不过，必须密切监控血液电解质的变化。” “我相信，换掉降压零号后，病人的病情会慢慢改善。当然，这需要一点时间，大家也不用急。” “最后，我再说另外一个问题。”林琳说完，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韩主任递给他的矿泉水。 医生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医生们已经被林琳的分析所折服。是啊，他们已经得了“专科病”，只会思考神经内科的疾病，知识面已经非常局限了。 林琳的分析，让他们眼前一亮的同时，也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病人有高血压病史长大十几年，而且，病人一直没有正规治疗。这样的结果，肯定会导致高血压对靶器官的损害。” “在这个病人身上，靶器官的损害是十分清楚的。脑部小血管的损害，导致磁共振所见的皮层下的小缺血灶；心脏长期承受高血压的影响，心肌已经变得肥大，心功能也下降了。” “还有一个重要器官，也受到了损害，那就是肾脏。这些，病人的血液生化检查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比如尿素氮和肌酐的增高，轻度的贫血，白蛋白处于真诚的低值，对电解质的调节能力下降……” “所有这些，都在告诉我们，病人的肾功能已经受损。刚才我在做双手腹部复合触诊的时候，感觉病人的肾脏比正常的药小一些。至于我的手感是不是正确，一会请张医生开一个检查，专门看看肾脏的大小。” “长期的、没有得到很好控制的高血压，会导致为肾脏供血的血管发生硬化，最后导致肾的损害。” “往往是功能先改变，然后就是肾脏器质性的改变，比如肾脏萎缩等。” “针对这方面，可以适当使用一些白蛋白。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心脏的情况，要控制滴速。” “电解质方面，最好能通过饮食和口服药物进行调理。毕竟，病人的肾功能不是很好。” “哦，对了，刚才说的生化结果，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病人的肾功能确实有损害。”张茵回答道。现在的张茵，对林琳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在神经内科，何曾见过这样的查房？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韩主任和各位提出批评和指正。”林琳笑着结束了他的发言。那笑意中，带着浓浓的自信。 “非常感谢林院长的指导。林院长今天的查房，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思维方法，学习的方式，和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是的，我们以前患了‘专科病’，除了神经内科的疾病，其他的疾病，似乎都与我们无关。” “今天听完林院长的查房，我们才知道，我们大错特错了。人体是统一的整体，任何一个脏器出问题，都会互相影响的，刚才林院长的查房分析，就在这方面为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 第二百五十八章 科普高血压病 “林院长不仅有扎实的神经内科基础，还有扎实的内科学基础。这一点，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组织科里的医生们，好好进行学习和补课。” “请张医生马上执行林院长的医嘱，希望在下午下班前，林院长提出来的检查，都能拿到结果。” “林院长工作很忙，来一趟不容易，我们不能耽误林院长太多的时间。”韩斌的组织和统筹能力很强。当然，在专业方面，他是无法与重生的林琳相比的。 林琳与万耀文站起来，韩斌对林琳说：“林院长，方便留下您的手机号码么？” “当然。”林琳说罢，便将手机号码告诉韩斌，韩斌按照林琳说的号码，拨通林琳的手机，这样，林琳与韩斌，便相互保存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韩主任，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吧。”万耀文向韩斌发出邀请。 “谢谢万厅长，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您和林院长去吧。”确实，一个上午，为了一个病人，可是耽误了韩斌很多其它的工作了。 “好，那就下次吧，下次我们再找时间聚一聚。”万耀文也不勉强，与林琳走了出去。 他们走出医生办公室，吴成早已在外面等候，看见他们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万厅长，林院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我们边吃边聊。”万耀文马上答应。 其实，现在离林琳与万耀文喝完早茶没多长时间，林琳并没有饥饿感。不过，万耀文说的也有道理，聊一会，也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林琳和万耀文坐上吴成的车，直接来到伴溪酒家。吴成早已经通过电话订好了房间，他们来到后，直奔订好的房间而去。 “林院长，想吃点什么？”吴成问。 “吴总，您来做主，这里我不熟悉。”林琳答应着。 “好，我来。”吴成是个干脆的人。看来，真是要“性相近，习亦相近”的人，才能走在一起。林琳与万耀文，都是这样的性格，吴成也是。 菜与汤陆续上来，都是酒家里的招牌菜，美味可口。 林琳喝几口汤，不由赞叹说：“嗯，真是好。” “林院长，要不要来点酒？”吴成问。 “吴总，不必了，林院长是滴酒不沾的人。”这一次，万耀文为林琳挡酒。 “难得，实在难得。身为院长，能做到滴酒不沾，实在不容易。”吴成在生意场上打滚，免不了与相关的官员接触。在吴成接触的人中，滴酒不沾的，林琳是唯一。 “林院长的自律性极强，否则，在营州，他根本坐不稳这个位置。”万耀文说。 “咦，应该反着来才对呀？”吴成感到困惑。 “呵呵，吴总不知道，营州与广城不一样，窝里斗很厉害。只要林院长松口，马上就会被拿下。”在吴成面前，万耀文觉得，还是称林琳为院长为好。 “哎，林院长，我早就听说，你是营州医学界的大神。呵呵，我以前没有这个概念，今天跟着你查房一次，才明白，你这个大神，果然名不虚传。” “这也难怪，当年，你打破国际记录，将麦总救了回来。不是大神，谁能做到？” “我看，他们这帮人的知识面，实在太窄了。这样下去，根本无法提高他们的诊疗水平。唉，当年，我以为他们很厉害，才将麦总接过来的，今天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糟糕了。” “万厅长，这是一种通病，一种目前流行的通病。只要你有文凭，不管你行不行，上面都说你行。既然上面说你行，老百姓又不懂，当然会跟着医院的宣传走咯。” “这种趋势已经形成，很难改了。我能做的，只是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将我手下的兵带好，希望他们成为既博学，又具备专门特长的医生。” “呵呵，这种事，也只能在你主政期间可以完成。换成其他人，马上变成南江省人民医院的样子。”万耀文心水很清。 “吴总，你父亲的病，林院长今天分析得十分透彻，一会有空，我再细细说给你听。”万耀文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让林琳重复一次查房时说的话。 “林院长，有没有意向到广城发展？”吴成觉得，林琳到广城，更能发挥他的才华。 “谢谢吴总，我还是守在营州好。营州虽然贫穷，但那里的山山水水，已经融入到我的血液里了，根本分离不开。” 是的，林琳对营州，有着一种爱恨交加的情怀。爱，是对营州割舍不掉的各种情；恨，是恨其不争。他想用一己之力，能改变多少，就算多少。 “他呀，如果想留在广城，早已经是广城的大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留在广城，未必合适。你的性格，正应了那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你属于至清至策之人，在广城，你想躲进小楼，专心搞你的专业，难，非常难。”万耀文一语道破“天机”。 这一点，林琳比万耀文更清楚。前世的他，正是因为如此，惹来医院里很多毫不相干的人对他眼红，对他进行各种攻击和抹黑。 “万厅长的话，我很认同，所以，我现在坐这个位置，尽管与我的性格有冲突，我还是咬牙守住。这样，我可以在不受攻击的前提下，继续搞好我的专业。” “林院长，我父亲的病情，重不重？”吴成还是很关心他父亲的情况。 “吴总，您父亲的病情，在这次出现问题前，不管是您，还是您的父亲，甚至您的家人，可能都不会认为他的问题有多大，对不对？” “嗯，确实是，他每天和朋友喝茶，拉二胡，活得很潇洒的样子。我这个做儿子的，看着也高兴。” “其实，您父亲的病情算是比较重的。而比较重的原因，是因为他对高血压的危害性知之不多，重视程度不足。” “高血压，我们又称它为‘无声杀手’，在悄然无声之间，在病人对它熟视无睹的时候，它却在悄悄地损害病人的心脏、血管、肾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僧面和佛面 “日积月累，当病变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可能会出现心功能衰竭、心肌梗塞、肾功能衰竭，也可能会出现脑梗塞或者脑出血。” “到了这个阶段再来补救，已经太迟了。医生们能做的，只是维持受损的器官不再继续受损，或者让受损的器官受损的速度减缓。” “你父亲的情况，已经出现心脏、肾脏和血管损害的症状、体征，检查也能发现这些损害的表现。比如肾功能下降，比如脑部多发性小血管梗塞，比如心脏扩大，心功能减退。” “我在门诊，经常叮嘱高血压的病人，要他们一定要坚持服药，定期复诊。您父亲这种情况，现在开始挽救，也许能使高血压的破坏停止或者减少它的破坏性，又或者减慢破坏的速度。” 林琳非常耐心地向吴成进行解释。 “林院长这么一解释，我明白了。其实，我也带他去看过几次医生。也许是我的运气不好吧，接触的医生，似乎对这些问题，并不是很重视，觉得他问题不大。” “吴总，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分开两方面看。一方面，民间很多人害怕吃降压药，认为一旦吃降压药，就会有依赖，就要终身服用。所以，这些病人，从心底里就非常抗拒服降压药。” “社会上，有这种观念的人不少。他们一听见某人服用降压药，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叫病人不要用，用上就戒不掉了。” “外因和内因一起夹攻，不少病人放弃了服药，或者吃几天停几天。这种情况，我在门诊见到很多。” “还有一方面，就是吴总刚才说的，一些医生对高血压的危害性认识不足，或者对高血压的危害性了解不多。这个时候，如果有病人提出暂时不服药，他们便同意了。这种情况，也不少见，特别是在乡镇一级的医院，这样的医生不少。” “高血压病，是心脑血管病的独立危险因素。什么叫独立危险因素？就是说，光凭高血压本身，就可以造成心脏损害和脑部的中风。” “中医讲究治未病，西医讲究一级预防，其实，这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高血压还没有对人体重要器官造成损害的时候，医生马上介入干预，进行预防性治疗，使病人的血压保持在稳定的状态。” “在门诊的时候，我往往要花费很多的口舌来说明治疗或者一级预防的重要性。大多数病人还是听的，个别不听的，我也没办法。”林琳细细地对吴成进行一次关于高血压的科普教育。 “林院长的讲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我早听到这样的解释，我一定要我父亲坚持服药。唉，这个世界，唯一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 “哎，我很好奇，林院长，您坐诊的时候，也是这样对病人说的吗？”吴成突然问了一个很多人想问的问题。 “对呀，我坐诊的时候，我会针对不同的情况，用不同的方式，进行不同的解释。有些很简单，有些很详细，也很复杂。不过，我力求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很专业的问题说清楚。” “那你一天也看不了多少病人哦。” “是的，我看病比较慢，但我的病人，都愿意等我慢慢看。绝对不会因为我在诊室里看病慢，候诊的病人就闹起来的现象。” “您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您不想多看点病人，为医院多赚点钱，也为自己多赚点钱？我的意思，相信林院长明白。”看来，吴成对医疗的现状，还是有着比较多的了解。 “我当然希望医院多赚钱啊。不过，我希望的，是多一点像我这样的医生，然后，吸引更多的病人过来，从而为医院赚钱。而不是像走马灯一样看病，乱开检查，乱开药来为医院赚钱。” “吴总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不过，这些钱，不仅我不能赚，我们医院的医生，也不能赚。” “医生们和护士们都很辛苦，他们的付出，他们价值，远远不是这一点点工资能体现得了的。” “所以，我们医院每年的利润，我会用一大部分以奖金的形式发给职工们。使他们的技术，使他们的付出，使他们流下的汗水，在物质上得到体现，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体现。” “林院长这么做，你们医院的职工满意吗？或者说，个别的职工满意吗？” “呵呵，我明白吴总的意思。其实，我们国家，素来有‘不患寡，患不均’的传统。我这样做，得益的是绝大部分的员工，只要‘均’了，他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个别人，胆敢为这件事跳出来？” “啧啧，林院长，您不仅医术高明，对管理，对人性的把握，也很高明。”吴成不由赞叹说。 “吴总，林院长这个人，只要你与他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他有很多的才华。当然，有些才华可以充分发挥出来，有些才华，根本没有发挥出来的机会。”万耀文笑着对吴成说。 “万厅长的话，我绝对相信。我与林院长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但从林院长的言语中，可以感受到万厅长刚才说的这些。”对于万耀文的话，吴成深信不疑。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 “林院长，我在楼上开一间房，您休息一会吧。”吴成对林琳说。 “不用了，呵呵，有万厅长督阵，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如果结果与我的判断没有大的出入，他们会按照我提出的方案进行处理的。” “吴总接下来要做的，是多陪陪您父亲，做点他喜欢吃的饭菜，使他的情况慢慢好转。年纪大了，恢复起来，必须有个过程。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周左右吧。” “呵呵，林院长，你这么肯定，他们的行动会这么迅速？”万耀文笑着问。 “那当然，不看僧面看佛面，万厅长才是真正的大神啊。”吴成听林琳这样说，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第二百六十章 我说出来没关系吧 “嗯，看来，万厅长与林院长的关系，非同一般。”吴成暗想。是啊，下属的一个小地方的院长，哪敢这样与万厅长开这样的玩笑？ “哈哈，那我们就坐等，看看林……林院长的分析是否正确。”一句“林老弟”，差点从万耀文的口中飞出。 服务员撤去碗筷，按吴成的要求，泡一壶铁观音上来。他们三人，边喝茶，边闲聊，边等候。 看来，吴成是伴溪酒家的常客，这个点，老板依旧由他继续占着一间房。 “林院长，你们的住院大楼，今年可以竣工吗？”万耀文找话题。 “今年不行，明年春节后吧。” “准备搞庆祝活动吗？” “不搞，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搞庆祝活动，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林琳回答得很直接，这让吴成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呵呵，依我看，全省都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吝啬的院长。”万耀文的话，也不遮不掩。 “也许吧，反正，不该浪费的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浪费的。我的吝啬之名，已经响彻医院内外了。” “你这种做法，如果换成第二个人，恐怕坐都坐不稳哦。” “嗯，不管他，只要我在位一天，我就会继续这样做。我如果不在位了，他们怎么做，我不会管，也管不了。” “你不担心，你不在位的时候，他们会修理你？”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我们总不能因为害怕摔跤而不走路吧？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总是坚信，办法一定比问题多。如果暂时解决不了，说明还没有找到办法。”林琳的信念，从不动摇。 “林院长的胆魄和人品，着实令我敬佩。今天听林院长一席话，我也学到很多东西。是的，办法一定比问题多，我们不能被暂时的困难所吓倒。”吴成深受启发。 “呵呵，吴总，林院长博古通今，名言名句，脱口而出，而且富有哲理性。”万耀文领略过林琳那深厚的国学功底。 “嗯，我相信万厅长的话，与林院长聊天，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学习。” “呵呵，万厅长和吴总过奖了。我说话，都是有感而发，想到就说，说不定，在无意之中，得罪不少人呢。” “这是林院长的另一面。在专业上，十分严谨认真，在对待朋友上，却又十分真性情，十分率真。”万耀文说。 “确实是这样，林院长的为人，十分真诚，不藏不掖，坦荡磊落。与林院长交往，不用提防什么，也就不会感觉到累。” “在商场，每天要应酬各色各样的人，心很累。呵呵，如果林院长在广城，我可要每天早上请林院长喝早茶咯。” 其实，吴成只是说了商场，在职场，在生活中，只要做不到像林琳一样，静如处子，独处一隅，就无法避免与各色各样的人“斗法”。心累，也就难以避免了。 突然，林琳的手机响了。林琳拿起手机一看，不由笑了：韩主任的电话。 “韩主任您好！” “林院长您好！结果出来了。我们根据您的指示，为病人做了腹部的磁共振，发现病人的双肾都有轻度的萎缩。做了动态心电图，提示三尖瓣和主动脉瓣关闭轻度不全，心脏向左扩大，心肌肥厚。” “下一步，我们将按照您的意见，慢慢调理病人的血压，调整病人的内环境。非常感谢林院长，如果不是林院长的会诊，我们还真没想到，这个病人的病因，会是这样的。” “韩主任客气了！我相信，以韩主任和您的团队的实力，处理这些问题，不在话下。如果有问题，咱们多多联系，多多沟通。” “好咧，再次感谢林院长，再见！” “哈哈，还是林院长厉害，摸透了他们的心思。看来，我还是有点作用，他们还会给我几分薄面。”万耀文哈哈大笑。 “哎，万厅长此言差矣！只要不是傻瓜，都会给您面子。如果连您的面子都不给，这个人也是没得救了。”林琳也笑着说。 “看来，林院长不仅医术高明，也并不像万厅长说的，不懂这些应酬之道。相反，林院长对人性有着深刻的认识。” “吴总这话，我十分认可。其实呀，林院长啥都懂，就是不想同流合污而已。林院长医术高明吧？可是，在咱们南江省，知道林院长医术高明的人，其实并不多。为什么呢？因为林院长十分低调，拒绝一切采访和宣传。”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次在全省范围内报道关于林院长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不过，那都不是他当院长时。是时任院长要求报道出来的，想想看，已经有好几年咯。” 万耀文依旧记得陈铮彤写的、发表在南江都市报的报道。 “呵呵，还是万厅长的记忆力好。那时，是常林院长非得要发一篇关于我的文章。不过，如果不是万厅长出面，也不可能在南江都市报上发表。” “以我们周围的人的习惯，如果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东西，他们是不太会去看的。所以，林院长的医术，并不会因为一篇文章而被人所知。” 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吴成的说法，很有道理。 “吴总，您父亲的病，诊断清楚，调理一周左右，应该没有大碍。最主要的是，以后要按时服药，定期复查心、肾、脑和血管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也可以联系万厅长。” “因为家里有事，我不能离开太久，不能在这里陪同您进行观察，实在抱歉。”林琳已经动了回家的心思。 “林院长客气了，您能在百忙中抽空来搞清楚我父亲的病因，并提出具体的治疗方案，我已经感激不尽。我存一下林院长的手机号码，方便时，我们可以相互联系。”吴成说完，便与林琳互相收藏手机号码。 “林院长确实很忙，而且，林院长的家里，根本离不开他。说实话，不是我开口，任何人，都请不动他离开家。这些事，一会我再告诉吴总，林院长，这没关系吧？”万耀文很尊重林琳。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万耀文回忆往事 “没关系。真实存在的东西，又不是虚构的，有什么关系？”林琳并不反对，相反，这样做，可能会堵住吴成今后为朋友而请林琳的心思。 林琳说完，便打电话订机票。吴成看见，马上伸手拦住。 “哎，林院长，不用这么麻烦，这个酒店，就有订机票的服务，您等一会，我来处理。林院长，您的身份证给我一下。” “好。”林琳也不矫情，将身份证递给吴成。吴成接过身份证，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吴成走了进来，将身份证递给林琳。 “我让他们送五点半的机票，一会，我和万厅长送您到机场。” “好，谢谢吴总。”林琳接过身份证并放好。 很快，服务员将机票送进房间。吴成将机票递给林琳，林琳接过机票，并准备掏钱。 “林院长，别这样，您能来，我已经万分荣幸，这点小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的。”吴成出言阻止。 “对呀，林院长，这个，你就不要与吴总客气了。不偷不抢的，光明正大，劳动所得，拿着吧。”万耀文的话，已经为接下来吴成给会诊费埋下伏笔。 “我们走吧，这里到机场，还是挺远的，万一塞车，就更麻烦，早点去比较保险。”万耀文说。 “好，账我已经结了，走吧。”吴成也知道，广城的塞车，全国闻名。 果然，汽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赶到机场时，恰逢办理登机时间。 林琳办理好登机手续，万耀文和吴成将林琳一直送到安检口。 林琳与万耀文和吴成他们握手道别时，吴成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一个塑料袋递给林琳。 “这是我买的一点水果，你带到飞机上吃吧。”说罢，不由分说，将“水果袋”塞进林琳的手里，然后与万耀文一起，向林琳挥挥手，转身离开。 林琳登上飞机，放好行囊，正准备关掉手机，“叮……”的一声，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林琳打开一看，是吴成发来的。 “林院长，袋子里，有点小心意，您务必收下。非常感谢您！” “吴总客气了！谢谢！”林琳先回信息，关掉手机，再查看塑料袋。果然，在水果的下面，有一个大信封。 林琳伸手摸了一下，信封很大，被塞得实实的，没有任何空隙。林琳将信封留在袋子里，用水果压住，并放在座位的内侧。 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深秋的营州，已经有点凉意。 林琳将行囊放好，将信封取出来，交给美怡，将水果拿到客厅，方便杨宇或者陆润取来吃。 “琳儿，还没吃饭吧？” “还没呢。” “你等一会，我煮一点鸡蛋面给你。”陆润转身走进厨房，动手煮面。 杨宇已经泡好茶，林琳坐下来，与杨宇一起喝茶。 美怡走了出来，对林琳说：“老公，两万哦。” “拿着吧，不偷不抢的，怕什么。我这么来回一趟，也是挺辛苦的，再说了，为他们解决了问题，相对于健康与生命而言，这两万块，在有钱人的眼里，不算什么。”林琳很坦然。 “对，琳儿既可以分文不取地为穷人看病，也可以对有钱人收取技术和精力付出的报酬，没什么不妥。”杨宇对此，也慢慢看开了。 送走林琳，吴成与万耀文再度回到伴溪酒家，吃起晚饭来。 “万厅长，您说林院长根本离不开家，难道，他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吴成还记得万耀文说的话。 “是的，对他而言，比来看你父亲还重要。”于是，万耀文将林琳的情况，细细地告诉吴成。当然，他不会说出搞掉袁轩的事情。 “哇，林院长这么年轻，遇到这样的事情，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这个连襟，实在太混账了，万厅长，您应该出手修理一下这个家伙，玛德，这种人，死一百遍都不多。” 听万耀文说到袁轩当时的情形，吴成忍不住怒火冲天。 “我怎么能因为他们的家事而插手呢，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万耀文淡淡说道。 “您这么说，如果不是您出面，林院长真是没人能请得动。我最吃惊的是，他竟然自学中医，还治好了他太太的绝症。啧啧，天才，绝对是罕见的天才。” “哎，万厅长，方便说一下，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吗？”吴成的八卦之心顿起。 “呵呵，这与我做了一件错事而起。”万耀文开始讲述，当时是如何出于好心，将麦强从深城转到南江省人民医院治疗，最后如何加重，如何被林琳诊断出真正的病因。 当讲到林琳采取的治疗方法时，万耀文还是十分感慨。 “当时，别说是全国，全世界也没有人用这种药来治疗这种病。可是，如果不用，我的朋友必死无疑。” “林院长当时还是一位住院医生，他就有这个胆量和勇气，顶住各种压力，使用这种药物，并将这种药物的使用方法运用到了极致。” “怎么极致呢？就是说明书上没有写到的使用途径和方法，他都敢试。用林院长当时的话说，不试，病人必死，试，病人还有被救回来的希望。” “最后，最后呢？”吴成迫切地问。 “在使用完他们医院的这种药物后，林院长再也找不到这种药了。最后，我朋友的太太打电话给我，我在整个南江省的医院，找到了二十多支这种针水，并亲自开车送到营州。” “从哪个时候起，我与林院长相识，病人最后被救回来了，我与林院长的友谊，也越来越深，我对林院长的认识，更是越来越清晰。”万耀文十分坦荡地将这件事讲了出来。 “说心里话，我对林院长，是非常敬佩的。虽然，他比我小，但这不妨碍我对他的钦佩。钦佩他的技术，钦佩他的为人，钦佩他的敢作敢为。” “呵呵，当时，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劝住他，他这个连襟，肯定被林院长狠狠的揍一顿。”万耀文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毫不犹豫地相信这一点。 “这么说，林院长的功夫很厉害？”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力量很大是错不了的。”万耀文没有出卖林琳。 第二百六十二章 林琳的长远眼光 “看着如此儒雅斯文，却力大无比，一定是吃过夜粥的人。” “这种事，我不好问，也不敢妄猜。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万耀文继续不松口。 “可惜呀，他不在广城，说真的，如果他在广城，只要他有空，我都会请他出来喝茶聊天。他与万厅长，应该是同一类的人。”其实，他吴成的心中，林琳的地位，比万耀文还要高。 林琳双手接过陆润递给他的面条。 “谢谢妈妈！”说完，便吃了起来。外出应酬，吃饭并不多，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一大碗面条和一个鸡蛋，被林琳三扒两拨，很快便吃完。 “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了，谢谢妈妈。”林琳说完，便想拿碗到厨房洗，陆润一伸手，将碗拿了过去。 “琳儿，到南江省人民医院会诊，没有人刁难你吧？”杨宇问。 “没有，万厅长一直跟着，他们不敢刁难。到了后来，他们就更不敢刁难了。” “嗯，有故事发生？” 林琳便将到广城的经过说了一遍。此时，陆润已经出来，与杨宇和美怡一起，听着林琳讲述。 “啧啧，所以，我反复说，琳儿千万不要丢了专业。如果不是你出手，这位吴总的父亲的生命，可能就此终结。生命无价，这一点点报酬，不多，不过分。”杨宇觉得，吴总给的会诊费，林琳可以坦然接受。 “是啊，并不是说他们医院的医生想怎么样，但是，不懂，就会导致病人得不到正确的诊治，就会因此而死亡。这懂与不懂，真是天壤之别啊。”陆润也深有感触。 “这个吴总是什么人？” “时间太匆忙，我没有问，万大哥也没有细说。” “万大哥人缘很广，如果没猜错，应该与强哥差不多。”美怡猜测说。 第二天，林琳上班后不久，戚鸣闻风而动，来到了林琳的办公室。 林琳看见戚鸣急着赶来，一定有事。 “戚院长请坐。”林琳请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并倒了一杯泡好不久的茶给他。 “林院长，有事要请示您。” “你请说。” “这是我做的一份新宿舍分配的方案，请您过目。”说罢，戚鸣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一张纸递给林琳。 林琳接过这张纸，细细看了起来。 职称，职务，工龄，是否双职工，是否得到过省市级的奖励等等，各个项目都列出来，各个项目对应的分值也写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是一串长长的名单。这份名单，是按照上面的项目得出的分值，从高到低排列下来的。 在这份名单中，林琳的位置，在十名之外。 “嗯，戚院长辛苦了！看得出来，戚院长花了不少心思，总体而言，这份名单是可行的。除了职务以外，其它的指标，都经得起考验。职务嘛，有点虚，可以适当将职务的分值再降低一点，分摊到职称、工龄和双职工上去。” “我这个想法，戚院长觉得是否可行？” “非常感谢林院长的理解。林院长的想法，我也曾经考虑过，不过，如果这么做，林院长的排名，可能会更后一些。” “谢谢戚院长为我考虑。不过，这样的分值分配，一旦公布，就不轻易更改。因为，如果接下来还建宿舍，难道又要重新改一次？” “所以，这份文件一旦见光，就必须经得起考验。我的排名后一点，没关系，这样更能体现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 “去修改一下吧，下午给我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早上上会讨论。”林琳拍板了。 “好，我这就去改。”林琳的想法，其实与戚鸣开始的想法是吻合的，不过，他担心，林琳会不会对排名太后不满意。现在，林琳明确表态，戚鸣知道怎么做了。 戚鸣早有想法，修改也非常迅速，上午下班前，他便拿着修改后并打印好的方案，送到林琳手中。 林琳看完，感到很满意。 “戚院长，麻烦你叫陈主任通知班子成员，明天上午开一个碰头会，专门讨论这个问题。” “好。”得到林琳的肯定，戚鸣感到十分高兴。 第二天上午，医院班子成员齐聚一起，陈铮彤负责记录。 “今天，我们开一个临时会议，只讨论一个议题。现在，请戚院长讲话。”林琳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新的宿舍大楼很快就要建好，根据林院长的部署，我征求了各个层次的人员的意见，拟出了一个宿舍分配方案。” “这是分配方案的细则，请各位看看。”戚鸣说罢，将早已打印好的几份方案，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上。 “方案取了几个关键的指标进行分数的制定。各位手上的方案，就是根据这些指标算出分数后的排名表。”戚鸣解释说。 “戚院长取的几个指标，我觉得很有代表性，很好。不过，职务这个指标的权重，是不是低了点。你看，最后林院长的排名已经往中间靠了。”李登杰提出自己的看法。看得出，他想为林琳争取更前的排名。 “谢谢李书记的厚爱！这个权重，是我让戚院长改掉的。我们医院，不仅仅是建这么一栋宿舍，我们还要建几栋宿舍，才能勉强满足职工们的住房需求。” “这最后一班福利分房的车，我们必须及时搭上，否则，我们对不起为医院做出贡献的员工们。” “既然要继续建，分配制度就显得十分重要。职务是比较虚的，当然，它的背后，必须依靠实力作支撑。不过，这些支撑的实力，在其它方面已经体现出来了。所以，弱化一下职务的权重，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也能体现‘三公’原则。” 林琳及时发声，免得戚鸣难堪。 “林院长讲的道理我也懂，只是这样一来，林院长太后了。林院长为我们医院贡献这么大，最后，连选宿舍，都得靠这么后，我心里总感觉对不起林院长。”李登杰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丁凤求助 “其实，我也有与李书记一样的情感。不过，林院长考虑问题，看得更长远，更利于医院的稳定发展，只是委屈了林院长。”叶秀在“情与法”之间，也感到两难。 “我的内心深处，也有与李书记和叶院长一样的情感。不过，如果我们理智思考，林院长的方案，其实是最完美的，是为医院的大局出发的。” “刚才林院长的话，我非常认同。如果我们以后再建宿舍，我们定下的规则就不能变。我相信，这个方案出炉，全院职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戚鸣说出了他的心声。 “戚院长说的很对，我们还是尊重林院长的意见吧。其实，林院长的每一次决策，回过头看，都是非常正确的。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李登杰的表态，等于大家都一致认可了这个方案。 “我补充一句，这个方案，一会由戚院长回收保管好，绝对不能对外泄露。现在还没完工，如果有人知道，会跑去选房，这样一来，就非常危险。” “所以，必须等质量验收通过并收楼后，才能将方案公布出去，请各位务必遵守。”林琳又看远了一步。 “呵呵，林院长，跟着您，我们都不用思考了。”叶秀笑着说。 “嗯，怎么这样说？” “您就像查房一样，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了。刚才您说的这一点，就非常重要，如果不小心，真的会出事故。” “哈哈，叶院长说出了我的心声。我能想到的，林院长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林院长也能想到。”戚鸣深有同感。 “呵呵，与聪明人为伍，我们也会变得聪明起来。”李登杰的想法，与叶秀刚好相反。 看来，每个人看待问题的方式和方法，决定了他的行动的方式方法。 回到办公室，林琳坐在沙发上，喝着早上泡好的茶，安静地思考一会。 这是林琳的一种习惯，每次会议后，他都要思考一会，想想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说漏什么。毕竟，现在管理着这么大的一家医院，如果有所错漏，后果可能很严重。 “叮铃铃……”座机突然响了起来，林琳站起来，拿起话筒。 “林院长您好！我是丁凤。” “丁主任好！找我有事？” “对，一件令我很尴尬，又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会这样？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们神经病学总论的课，一直由凌主任主讲。上周，凌主任提出来，她不想再讲课了。” “林院长，说起来您别见笑，我对上总论，一直很恐惧。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知道林院长很忙，但我又找不到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总论在神经病学的教学中，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总论上好了，学生对神经内科的兴趣就上来了。”林琳先回了一句。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压力很大。我来讲吧，肯定讲不好，也不敢上去讲。我不讲吧，谁能顶上呢？”丁凤的话，其实意图很明显，她希望林琳能够出面，解她的“困”。 在前世，自从林琳当神经内科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后，便承担起总论的授课重任。由于林琳出发点不同，授课的方式方法也就大不一样。林琳的课，非常受学生的欢迎。 “这样吧，我上一个学期，ppt我自己做。我讲课期间，你必须跟着，看和听我怎么讲课，一个学期后，我将我的ppt给你，由你来接上。怎么样，这样可以吧？” “好，太好了，非常感谢林院长解围。”虽然最终还是要上，但有林琳带领，有林琳做榜样，她不怕。 这样一来，林琳身上的担子更多，更重了。 不过，对于重生后的林琳而言，上课不算什么，做ppt也不算什么，这些，都是他驾轻就熟的领域。他的重心，还是放在美怡身上。 看见家里的书桌上，骤然增加了不少神经内科的书籍，美怡感到奇怪。 “老公，你怎么还要看这么多神经病学的书籍呀？” “我在备课呢。”于是，林琳将前因后果说给美怡听。美怡听罢，感到一阵心疼：自己的老公，身上这副担子，实在太沉、太重了。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丁主任，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你要明白，你不是超人，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 “嗯，我知道了，我只答应上一个学期。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能长期上课。万一遇到开会什么的，这课就无法上了。” “放心，我的宝贝，你老公我心中有数。”林琳搂着美怡，轻声说。 “别说什么心中有数，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顾不来这么多事情，你如果累垮了，我怎么办？厚泽怎么办？”美怡说到这，不由抽泣起来。 是啊，林琳为了她，可谓操碎了心。门诊、病房查房，医院的管理，千头万绪，都压在林琳身上，叫美怡如何不担心？！ “没事，我只是花一点时间做一套ppt，讲课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不会像其他老师那样，照本宣科的。别哭，你这一哭，我心里难受。” “好，我不哭，不过，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美怡说话，依旧带着哭腔。 “嗯，我会注意的。”美怡的话，让林琳猛然醒悟。他为什么重生，还不是因为太拼命了吗？确实要注意了！ 前世，林琳做这套课件，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过，重生后的他，已经非常熟悉这些ppt的制作技巧，花不了多少时间，便将ppt做好。 至于讲课，林琳更是充满信心。前世，他可是被学生公认的、“大师”级的老师。 春节前，宿舍楼已经完成验收，林琳告诉戚鸣，等过完春节，再公布名单，让员工们过一个开心平和的春节。 以林琳对美怡“望闻问切”后的判断，美怡的情况，在继续好转，已经接近痊愈。他心中计划着，找一个时间，到肿瘤医院找庄主任，做一次详细的磁共振检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最讨厌弄虚作假 肿瘤医院的磁共振，要比附属医院的先进很多。在林琳的计划中，这样的磁共振，他也是要买的。不过，现在正是附属医院花钱最多的时候，他不得不暂缓购买计划。 厚泽在学习上，很有林琳的那股狠劲和聪明。他现在的吉他弹奏，已经达到比较高的级别，文化课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最近，老师建议厚泽学点声乐，说他的嗓子很好。林琳请老师出面，为厚泽找到了教声乐的老师。 春节期间，林琳一家人彻底放松。或出去走走看看，或呆在家里喝茶聊天。朋友们知道林琳的性格和他现在面临的情况，都避免上门拜访。 年初二上午，一家人吃完早餐，正在喝茶聊天。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厚泽赶紧起来，将门打开。 “林院长新年好！给您拜年来了。”一阵寒风，裹着一个人，带着声音，走了进来。原来，是韩继光上门来了。 “韩科长新年好！快请坐。”林琳将韩继光请到茶几旁坐好，美怡为韩继光递上一杯茶。对于韩继光，美怡是心存感激的。他们的婚房，就是按照韩继光提出的方案进行装修的。 “林院长，你们没有出去走走？” “昨天出去走过了，大过年的，人山人海，没什么好看的。哎，住院大楼的工程，什么时候可以完工？” “现在已经基本完工了，春节前，他们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三月份可以交楼了。” “那就要抓紧仪器设备的安装了，你有空，找戚院长，商量一下这事。” “好。尽量在年中投入使用。” “嗯，这个速度，还是不错的。” “林院长，宿舍的建设，还有没有什么计划没有？”韩继光对医院的宿舍的量，了如指掌。 “有，我准备将一、二、三、四这四栋楼都拆掉重建。这四栋，都是几十年的危楼，再说了，这几栋楼，都是五层高，太浪费我们的地皮资源了。” “韩科长，你合适的时候，和公司谈一谈，继续由他们来建设，他们的质量，我信得过。不过，价钱只能低，不能再高了。” “四栋一起铺开吗？” “你报建的时候，四栋楼一起报建，免得反复走来走去。建的时候，如果能四栋楼同时动工，那就最好。不过，要对他们公司说，我可能没办法一下子付这么多钱。”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一栋一栋来吧。” “好，我和他们谈谈，估计问题不大。不过，怎么安置要搬走的住户？” “有三个办法。第一，这次分到新宿舍的，空出来的房，一律不准安排人入住；第二，鼓励搬迁户到亲戚家住一段时间，保证新房建好后，有他们的份。这方面，你要做好登记。” “第三，确实找不到亲戚的，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你了解一下，目前营州普通的住房的租金，然后，医院进行补贴。这个补贴，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到亲戚家住的，也可以享受这个补贴。” “哇，林院长，您为我们职工，都操心到这个地步了。在您的心中，早就想好了职工们的福利了。” “这估计是最后一批福利分房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哪个店了。报建那里，有没有问题？” “这个没问题，我与他们都很熟。再说了，他们也想与我们医院搞好关系，春节后，我马上去把这事办了。” “哎，林院长，春节后，新宿舍就要分配了，林院长是肯定要搬过去的。这套房子，实在太窄了。” “是的，实在太窄了。”林琳也深有同感。晚上看书，他都必须到客厅来，担心影响他们的睡眠。 “林院长，对于新房的装修，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简单，环保，实用。包括家具，我都会遵循这个原则去购买的。” “不考虑美观性？” “呵呵，美观也必须服从我刚才说的原则，否则，再美，也是害人的。” “林院长有没有找到装修公司？” “还没呢？你有好介绍？” “嗯，我认识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为人挺实诚的。他们公司，负责设计和装修，如果林院长同意，我可以将您的要求对他们说说，看看他们怎么回答。” “好，那就拜托你了。这四栋宿舍需要搬迁的人员，一定要落实具体的名单，绝不能虚报，一旦发现，要罚十倍的钱，从工资里慢慢扣。” “我这个人，最讨厌弄虚作假。有人胆敢作假，我就一定处罚。”林琳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呵呵，我最喜欢听林院长说这样的话，咱们医院能有今天，正是因为有林院长的严格把关分不开。” “什么贪污呀，腐败呀，在我们医院，没有人敢动这个歪念头。我在医院这么多年，林院长当政的这几年，才是医院发展最好，风气最好的几年。” “好了，我也不打扰林院长了，林院长的吩咐，我一定严格照办。”韩继光说完，告别林琳他们，离开了林琳的家。 春节过后，学生陆续回校，学校开课在即。林琳也与李登杰沟通好，有事情，请李登杰出面解决。 “唉，我必须带他们一个学期，否则，他们撑不下去。”林琳很无奈地对李登杰说。 “我理解，不过，你这样做，实在太累了，我可不想看你这样满负荷地工作。”李登杰知道，林琳的肩上，已经放了不少的担子，现在又要去上课，确实不容易。 周五上午，林琳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下周一早上第一节就是您的课，在第十二课室。”丁凤担心林琳的事情太多，忘记了上课的事，特意打电话提醒。 “好，我知道了，如果可以安排，最好叫上董华宇和叶秀。当然，你是一定要去的。” “好，这个我来安排和通知。”丁凤其实是很期待林琳上课的。她必须在一个学期里，学会林琳上课的技巧，特别是上总论课的技巧。 2000年6月，牛市结束，a股开启了长达将近五年的熊市。不过，什么样的熊市，都有很牛很牛的股票。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林琳开讲 林琳列出股票的名称，买入和卖出的价位，时间等，美怡按照林琳的指点，进行操作。 美怡现在虽然上半天班，她的班，因为得到丁健的照顾，是很清闲的，她有的是时间，来操作这些买卖。 美怡就这样反复操作，到2005年大牛市来临前，他们已经积蓄了两千多万的资金。林琳与美怡，对这些钱，并不是看得很重。 在林琳心中，这些钱，用给美怡治病，为厚泽的将来铺路。如果美怡的病情没有痊愈，林琳根本没有心思去花什么钱。 周一一大早，林琳吃完早餐，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提前来到学校。 他不知道第十二课室在哪，他必须早点到来，寻找到第十二课室。 来到校园，林琳问那些正在晨读的学生。根据学生们的指点，林琳一路走过去，来到了第十二课室的楼下。 时间还早，林琳在附近走一走。早晨的校园，空气特别清新。林琳吸着这别样的空气，看着在草坪或者小亭里读书的学生，他一阵恍惚，似乎回到在双亚医学院读书的岁月。 “咦，这不是林院长吗？” “噢，肖院长早上好！” “哎，林院长，你这么早，过来晨运？” “呵呵，没有，我来给学生上课。” “你来上课？怎么回事？”肖克感到奇怪。 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唉，真是难为你了。你这样做是对的，带他们一个学期，逼着他们尽快上手。医院离开你，怎么行呢。” “所以，我次，让丁主任把几个有培养潜质的医生都叫来听课。不管是医疗还是教学，人才都不能断层。” “好，这是一个具有普片性的问题，我要专门召开一个会议，强调人才梯队培养的重要性。一会我去听你的课，没问题吧？” “呵呵，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希望肖院长亲临现场，课后进行点评，指出我的缺点，使更多的老师受益。” “别，哈哈，林院长，你可别忽悠我，你的能力，谁不知道？我去听课，是学习，是享受。” “哈哈，肖院长，您这话，言重了。” “不，一点都不重。林院长先上去，我一会就到。”肖克说罢，告别林琳，在林荫小道上快步往前走。 林琳以为他来得很早，殊不知，课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学生。原来，课程表早已下发，学生们看见，为他们上总论的，竟然是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 这些学生，从他们的师兄和师姐的口中，早已知道林琳的厉害。所以，他们一改平时逃课或者拖沓的作风，早早就来到课室，占好位置。 丁凤、叶秀和董华宇也早已来到，看见林琳到来，他们一起迎了上去。 “林院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你们坐吧，我把课件拷贝到电脑里，一会方便调出来使用。”林琳说罢，拿着一个装着课件的优盘，插在讲台上的电脑里，并将课件调出来，将题目投射到屏幕上。 接着，林琳开始调试无线麦克风，调试激光笔的翻阅功能是否正常。在前世，这个功能有时候失效。后来，林琳发现，通过某个角度的反射，可以达到控制的目的。 现在，他依旧用这样的办法，尝试了几下，都没有问题，林琳不由松了一口气。 刚调试完，肖克走了进来。 看见肖克进来，一些学生不由紧张起来。 “什么问题？肖院长要来听林院长的课？不是要来找我们学生的茬吧？” 肖克也感到气氛有点不妥，在与叶秀他们打招呼后，从林琳手中要过无线麦克风。 “同学们，不用紧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今天的课，是由林院长亲自来讲。所以，今天我也是作为一名学生，来听林院长讲课的。” “老实告诉你们，林院长很忙，他只能上这个学期的课，以后的课，他可是没时间上的了。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也希望你们珍惜这个机会。” 呵呵，肖克可是在上课前的动员啊。既是说给学生听，也是说给丁凤他们听。 上课铃声响起时，课室里已经挤得满满的。 “尊敬的肖院长，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早上好！” “老师好！”同学们听罢，马上齐刷刷地站起来，向林琳问好。 “谢谢你们！请坐！” 林琳用激光笔点了一下屏幕，问：“同学们，你们看见神经病学总论，有什么想法呀？” “很难！”似乎是约好似的，声音整齐划一。 “在所有临床课程中，你们觉得，最难学的，是哪一门学科？” “神经病学！”又是响亮且整齐划一的声音。 “好，同学们都很实诚。我想再问你们，在你们所学过的临床科目中，你们觉得，哪一门是很容易学的。” 沉默，课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与刚才的果断回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的沉默已经告诉我，没有一门临床科目是容易学的。为什么呢，因为临床与基础，是有区别的。基础学得再好，如果没有经过临床的磨炼，也不会成为一名技术高超的医生。” “呵呵，我喜欢提问题。有哪位同学能告诉我，你们学完某一门临床课程后，就可以成为这个学科的医生了吗？” “不能。”一位男生站起来，大声回答。 “为什么呢？” “因为，就像刚才林老师说的，我们学的是理论知识，只是纸上谈兵，病人并不是照书生病的。” “好，回答得很好，请坐下。” “其实，老师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老师们依旧很认真的为你们上课。他们这样做，除了想教会你们基本的知识外，还想教会你们掌握某个学科的学习方法或者窍门。” “换句话说，他们想将打开这个学科大门的钥匙，交到你们手里，让你们变得强大起来。” “我相信，大家认为神经病学难学，是因为神经解剖很难学，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对不对？” 第二百六十六章 肖克借题发挥 “对！”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可能会有同学，产生害怕退缩的情绪，有没有？” “有！”稀稀拉拉的声音。 “我很理解你们。你们再想想，身体的哪个部位，哪个器官，与神经支配没有关系的。如果想到的，请告诉我。”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嗯，你们的沉默已经告诉我，你们对神经解剖的学习，还是不错的。”林琳的话音刚落，课室里响起一阵会心的笑声。 “你们说一句话，一声咳嗽，一个喷嚏，写一个字……所有这些，都是在神经的支配下完成的。” “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大家，现代医学，没有哪一门学科，可以离得开神经病学的。或者说，它们都与神经病学密切相关。所以，你们说，学好神经病学，是不是很重要？” “是！”学生们的兴趣已经被调动起来。 “我今天要教给你们的，就是学习好神经病学的秘诀，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这一声“想”，响彻教室，并飘出窗外。 “你们只要记住两句话，就等于拿到了开启神经病学大门的钥匙。当然，有些人，拿到钥匙也不知道怎么去开门。不过，那毕竟是极少数。” “大家记住，神经系统疾病的临床表现，不外乎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破坏性的症状，一种是刺激性的症状。” “破坏性的症状，说明与症状相关的神经系统已经受到破坏了。最常见的就是中风引起的偏瘫，支配瘫痪肢体活动的脑部相应的区域的细胞，已经被破坏了，所以，才出现瘫痪这个破坏性的症状。” “刺激性的症状，比如耳鸣，比如疼痛，比如癫痫发作，说明相应的神经系统解剖部位受到刺激了。这种症状很常见，有没有人出现过我上面讲的症状？” “有！”大家都听入迷了，林琳的话他们马上做出反应。 “这两句话，是你们今后学习神经病学的钥匙，也是法宝。不管是破坏性还是刺激性症状，你们都可以联想一下，破坏，究竟破坏到什么地方了？刺激，究竟刺激到什么地方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总论和各论的学习中，只要你们牢牢记住这个方法，再加上你们通过这个方法，去寻根问底地学习好神经解剖。这样一来，神经病学，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努力很重要，但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竖起床板，不眠不休地学习，就一定能拿到好成绩，就一定能学到很多本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有在掌握方法的基础上，你的努力，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我一向反对盲目的努力，而是鼓励先摸清规律，找到方法，再努力。这样，你们才能学得更好，走得更远，对不对呀。” “对……” “好，道理同学们都懂。下面，我就来讲一讲十二对脑神经。” “哇……”课室里，响起了一阵惊叹声。 “别哇，你们听我往下讲，就知道，哦，原来这么多非神经系统的疾病，也会出现十二对脑神经的损害。” “所以，十二对脑神经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都不过分。” “同学们应该知道，十二对脑神经都有哪些吧？” “知道。” “来，大家一起，说说看。” “一嗅二视三动眼四滑车，五叉六展七面八听九舌咽，迷副舌下十二全。”教室里，响起了朗朗的背诵声。 “好，非常好，大家学得很好。你们一口气说了十二对，下面，我一对一对的拆开来讲，你们会发现，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难，甚至很简答。” 林琳沿着课室的过道，边走边讲。一步一步，循循善诱，将学生们的注意力，牢牢控制在他的身上，课堂的气氛特别的好。 铃声响起，到了课间休息的时间，林琳猛喝了一口他自带的茶水，才走下讲台。 肖克早已站了起来，握着林琳的手，说：“林院长，你的课，实在太精彩了。明天，你还是上同一个内容吧？” “对。” “好，我明天组织一批老师，拿着凳子来听课。你的课，才是真正的‘授人以渔’，值得全校老师学习。” “师兄，您太牛了！我们读书的时候，老师们也没您讲的好啊。”叶秀早已佩服不已。 “对呀，我们是一院的老师授课的，那水平，与林院长讲课相比，差得太远了。”董华宇也深有同感，但他不敢称林琳为师兄。 “咦，你们俩都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 “对，他们俩都是。叶院长您认识了，这位是后起之秀，董华宇医生。” “肖院长好！”董华宇向肖克点头打招呼。 “好，未来的神经病学，一定是我们学院临床专业重点扶持的对象。”肖克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很快便变成了现实。 这世间，有些事，遇到一些意外，便会引起连锁的反应，甚至巨大的反应。 林琳因为意外遇见肖克，肖克因为坚持要听林琳讲课。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教学改革在营州医学院展开。 肖克的目的十分明确，要一改以往“填鸭式”教学的方法，改为“启发式”教学，要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 肖克还特意找来学院的写手，专门写了两篇文章，一篇为林琳的专访，一篇为林琳上课技巧的详细报道。这两篇文章，同时刊登在医学院的院报上。 学生会的干部们也不甘落后，也专门写了一篇文章，从学生的角度，对林琳授课的好处，进行报道和分析。 林琳的无心插柳之举，使林琳出尽了风头，甚至惊动了南江省教育厅，将医学院院报的报道，转发给各大高校。 陈铮彤闻讯后，也将医学院院报的文章，转发在医院的院报上。 自从戚鸣公布新房分配的资格名单后，医院内反响很大，员工们一致认为，这次分房，真正体现了“三公”原则。 很快，这批新房便在波澜不惊中分了下去。韩继光来到林琳的办公室，从林琳手中拿到钥匙。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带美怡到广城复查 “韩科长，三个房间都用来住人，不要书房。” “那您的书摆哪？” “就摆在我和美怡住的房间里吧。主卧要摆设一张办公桌，所有房间都必须能接通网络。” “好，我明白了，我将您的意图告诉他们，请他们设计。” 韩继光并不是“拍马屁”的人，他看到，林琳实在太忙了，而且都是为医院在忙。他在尽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减轻林琳的负担。 晚上回家吃饭时，林琳将他对新房装修的想法说了出来，美怡一口答应了。 “琳儿，你这么多书，放在主卧怎么行？” “爸，没问题，可以放得下。书桌上方，放一个书柜，剩下的部分，在衣柜中留出一格，不就行了吗。”林琳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方案。 “再说了，按照国家的房改进度，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有一次改善住房的机会呢。所以，这次的装修，我不想搞得太复杂。” “好吧，就依你的想法做吧。”杨宇对林琳，无限信任。 很快，韩继光请装修公司的朋友进行实地考察，并设计出装修的模拟图和效果图。 “这个效果图很好，我拿回去给家里人看看，麻烦你明天上午过来拿去，有什么问题，明天我再告诉你。” “好，我明天上午再过来找您。” 晚上，吃完饭，林琳将大家叫到沙发上坐好，然后，他将装修设计图摆在茶几上，请他们一起看。 “嗯，我觉得这个设计好，书桌设计成折叠式的，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里面的空间，可以放不少书。” “另外，衣柜的最外侧，独立隔出来，作为书柜，阿琳的书，完全可以放进去了。”美怡对这个设计特别满意。 “嗯，厨房的设计也别出心裁，既能收纳很多东西，又不占地方，不错。”陆润关心厨房的设计。 “看来，韩科长将我们喜欢喝茶告诉了他们，你看，客厅的设计，非常适合取水，煮水和泡茶。”杨宇对此，感到很满意。 “厚泽，你呢，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挺好的，我以后可以在房间里，关上门弹吉他，不影响爸爸看书。”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明天叫韩科长请他们进场动工。装修好后，还得晾一晾，保证室内空气清新安全，我们才入住。” 第二天，林琳将韩继光叫到他的办公室。 “韩科长，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装修。我有几点要求，第一，环保，环保，还是环保，所选的材料，必须达到这个要求，贵一点无所谓；第二，除了房间里的柜子外，其它能买的，尽量买。” “柜子的周围，要做好防水，营州的雨水多，别到时候柜子腐烂发霉了再来补救，这就不好了。” “买家具，也请韩科长帮忙，物色品牌产品，同样也是要求环保。总之，这些工作，我全拜托韩科长了，我实在没有时间，我太太也没有这个精力。” “如果最后测试，环保不及格，推倒重来。”林琳的要求，明白无误。 “请林院长放心，这个关，我一定把好。我告辞了，马上去找他们，让他们尽快动工。” “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说。”林琳叫住了韩继光。 “准备建设的四栋宿舍的报建，进度如何？” “哦，我这个马大哈，都忘记告诉您了。报建已经通过，批复文件已经下来了。” “好，做好准备，开会时，你说一说。” “嗯，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我无以为报啊。请告诉他们，价格方面，按市场价走就行。” “林院长客气了！我会办妥的。”韩继光知道林琳已经吩咐完了，便告别离开。 林琳喝了一会茶，便起身往李登杰的办公室走去。 李登杰看见林琳的到来，马上站起来。多年的默契，使他知道，林琳找他，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李书记，我有个计划。” “林院长请说。” “按照国家房改房的政策，福利分房将很快结束。我想利用这个空档，将陈旧的一栋、二栋、三栋和四栋拆掉，重新建四栋高层楼房，解决我们医院大部分职工的住房问题。” “前段时间，韩科长向我汇报住院大楼建设进度的时候，我曾经让他去试一试，申请报建这四栋大楼，韩科长还真的办成了。” “现在想征求李书记的意见，我们建还是不建这几栋宿舍。” “建，怎么能不建呢。不过，这个过程，涉及到很多问题，比如拆迁户怎么处理，资金怎么筹划等等。”李登杰马上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我也考虑到这些问题，并且有了一些想法。”林琳说罢，将他的设想，详细告诉李登杰。 “哈哈，林院长，什么事情到你手里，都不是事。好，就按你的设想去办。找个时间，我们开个会吧，你看什么时间好？” “这个礼拜内定下来吧，接下来，我想请几天假。” “哦，林院长有事？”对于这位工作狂，李登杰最害怕的，就是他说要请假。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请假的。 “我想带我太太到广城复查一下。” “这是大事，必须抓紧去办。这样吧，我组织一下，明天上午开会，将韩科长，杨科长他们一起叫来，将这件事敲定下来。” “好，辛苦李书记了。” “嘿，我这算什么辛苦，想着你还要上课，就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谢天谢地，总算上完了。”李登杰的内心深处，是很怕林琳因为工作太多，压力太大而病倒。他很清楚，他无法接过林琳手上的工作。 第二天的会议，毫无悬念地通过了林琳提出的方案，具体的谈判，交给韩继光，力争能四栋宿舍一起建，但最终是“分栋分期付款”。这样的事情，估计也只有林琳才能想得出来，也只有与林琳有过深入合作的公司，才敢接受这样的工程，这样的条件。 开完会，林琳与李登杰一起，回到李登杰的办公室。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周全的安排 “李书记，接下来几天，我到广城一趟，医院的事情，劳您费心了。” “林院长客气了，你的事情很重要，不能耽搁，安心去，将事情办好了再回来，别急。” “谢谢李书记的理解和支持！我这就去联系一下，尽量安排紧凑一点。”林琳说罢，离开李登杰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林琳想了一下，直接拨通了庄雄的电话。 “庄主任您好！我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我想带我太太去给您复诊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噢……是林院长呀，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在门诊，我尽量让他们快点安排你太太做检查。” “好，非常感谢，明天见。”林琳放下电话，又打电话给陈铮彤，请她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陈主任，麻烦你帮我买两张明天早上第一班到广城的机票。”林琳对走进来的陈铮彤说。 “好的，林院长，我这就去。”陈铮彤应声而去。 “肿瘤医院附近没有什么好的酒店，住哪呢？”林琳在考虑上去广城，不可能一天内完成复诊的全过程，必须找一家好的酒店，让美怡住得舒服一点。 林琳知道，以他们的财富，在2001年，已经算是富翁了。有条件，不能委屈美怡，也不能委屈自己。 “嗯，还是问问维哥吧。”莫维是广城人，对广城最是熟悉。 “维哥您好！方便吗？” “是阿琳呀，方便，你说。” “我准备明天带太太上去找庄主任复诊，我已经与庄主任联系好了。问题是，肿瘤医院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新的酒店吧？我想找一家好的酒店，可能要住一两天。” “呵呵，阿琳，你不在广城，不知道广城发展之快。离肿瘤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新建的酒店，叫东风酒店。你把美怡和你的身份证号码告诉我，我来订。” “好，谢谢维哥！”说罢，林琳将他的身份证和美怡的身份证号码，一一报给莫维。 不一会，莫维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阿琳，搞掂，你出机场，打的直接到东风酒店，在前台，报上你们的姓名就可以了。” “好，哎，维哥，到时，我想请我们几个同学，还有程主任和庄主任一起吃饭，可以安排时间吗？” “应该没问题，我们程主任都说好几次了，等你上来，大家聚一聚。” “好，那就好，到时候，我再与维哥联系。” “好，广城见。” 安排好这一切，林琳打电话给美怡，叫美怡请假。 很快，陈铮彤买的票也送到了。林琳除了感谢陈铮彤，还一分不少的给了机票的钱。 “万大哥您好！方便听电话不？” “方便，林老弟请说。” “我准备明天带美怡上去复诊，已经通过我的同学，在肿瘤医院附近的东风酒店订好了房间。这次上去，我想请庄主任和我的同学吃一顿饭。我和美怡，想单独请万大哥吃饭聊天，不知道万大哥这几天有没有空。” “不用搞得这么复杂，我也想见见庄主任和你的同学们，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吧，别把你和美怡搞得太累。”万耀文很为林琳着想。 “上次回来，一直没有问，吴总的父亲怎么样了？” “哈哈，怪我，怪我，本来应该是我告诉你的。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一周后，吴总的父亲，变得生龙活虎了。” “吴总在我面前猛夸你，嘿，哪个韩主任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呀，心服口服。还有张茵医生，你还记得吧？” “记得，主管医生，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听韩主任说，她对你痴迷了。” “哈哈，万大哥可真会开玩笑。我有什么值得她痴迷的？” “喔呵，我的林老弟，你的身上，值得女孩子痴迷的东西多着呢。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广城见。”看来，万耀文并不清闲。 午睡起来，林琳不再去上班，在家里，和美怡一起，收拾好明天去广城的衣服，然后与杨宇、陆润、美怡他们，围坐在茶几旁，喝茶聊天。 对于林琳而言，美怡患病这一年多，几乎没有放松过。现在这样的时刻，是十分难得的。 “琳儿，为什么选择现在去复诊？”为女儿熬了一年多的药，陆润深知，林琳不易，美怡也不易。 “以我现在的判断，美怡已经达到临床痊愈的标准。如果这次复诊，证实我的判断，接下来，美怡的药物，就要从治疗转变成调养了。” “别看美怡现在精神不错，其实，吃了一年多的治疗药物，身体是很虚弱的。所以，这一次如果确定，我要将美怡的身体调养好。”林琳说出了缘由。 坐在林琳旁边的美怡，伸手抓住林琳的手，说：“谢谢老公，辛苦老公了。” “是啊，这一年多，琳儿瘦了不少，心里肯定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美怡能嫁给琳儿，是美怡的福气啊！”杨宇很有感慨。 “老头子说的有道理，没有琳儿，早就没有美怡的今天咯。”陆润对林琳，比自己亲生的儿女还要疼爱。 “爸、妈、美怡，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些话。我能娶到美怡，是我的幸运和福气，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林琳说着，握紧了美怡的手。 “看到你们俩能这样，特别是美怡的病情，在琳儿的治疗下慢慢好转，我们很高兴。你们刚从广城回来的时候，听你们讲的情况，我心里非常难受。”陆润说着，哽咽起来。 “妈，没事的，美怡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老天有眼，还是会放过善良的人的。” “琳儿，妈对你，既疼爱，又感激。妈妈知道你内心的压力和痛苦，也知道你为了美怡，付出了多少的心血……”陆润说不下去了。 林琳轻轻捏了一下美怡的手，美怡会意，站起来，坐到陆润的身边。 “妈，上天将阿琳送给我，就不会拆散我们。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能感觉到，阿琳说的，都是真的。现在，除了感觉气魄稍显不足外，一切都很好。” “不管富贵或者贫穷，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陆润缓了过来，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绿色通道 “呵呵，有美怡打理，我们穷不了，有爸爸妈妈帮忙，我们肯定会好好的。往后，爸爸妈妈放宽心情，养好身体。到时候，我也给爸爸妈妈拟一条食疗的方子，慢慢调理，让身体更加棒。” “琳儿，我们很好，你还是集中精力，调理好美怡。”杨宇担心林琳分心。 “爸爸放心，我心中有数。” “嗯，我就喜欢你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的统帅之才。如果不是你的性格和心性所限，你可以做更多、更大的事。” “呵呵，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人，必须要知足常乐，知不足也要常乐。” “好，这句话好，知不足也要常乐。哈哈，这样的话，也只有琳儿能说得出来。心态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家人，就这样闲聊着。这是美怡患病后，他们第一次如此的放松和开心。尽管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杨宇和陆润，还有美怡，对林琳是坚信不疑的。 第二天一早，美怡和林琳吃完陆润做的早餐，打的到机场。 在飞机上，美怡突然对林琳说：“老公，要不，我们买一辆汽车吧。” “嗯，也好，等新房入住后，我们再买吧。这样，我们可以将车停在地下车库。”在前世，林琳清晰地记得，他是在2004年才买的车。看来，重生后，连买车的时间，都提前了。 来到东风酒店，他们办好入住手续后，便带着上次就诊的病历，打的到肿瘤医院。 按照正常途径，他们是挂不到号的。林琳直接到庄主任的诊室，庄主任看见，马上写了一张加号条，让林琳去挂号。 林琳挂号后，让美怡在外面等候，他先进去。如果庄主任不为难，会让林琳带美怡进来的。 果然，庄雄看到林琳挂好号，便叫林琳带美怡进来，等他看完这个病人，马上给美怡看。 看到美怡坐在他前面，看着美怡精神奕奕的样子，庄雄大为吃惊。 他仔细为美怡检查眼底，眼底非常漂亮，没有半点颅高压的改变。 “嗯，奇迹，真是奇迹。”庄雄暗想，手却没有停下，马上为美怡开出磁共振检查单。 “我已经对磁共振室的人说了，一会你到磁共振室，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会安排的。”庄雄对林琳说。 “好的，谢谢庄主任！”林琳说罢，带着美怡，走出诊室。 果然，但林琳报出庄主任的名字后，磁共振室的工作人员非常热情。 “请病人到里面换好衣服等候，一会检查完这个病人，我们马上为她检查，下午保证出报告。”看来，庄雄也急着等报告出来。 有庄主任为他们开好的“绿色通道”，检查很顺利。美怡换好衣服出来，林琳感谢磁共振室的人员，然后带着美怡，再度来到庄雄的诊室。 “庄主任，检查已经做完，非常感谢您的关照。我下午再来找您？” “对，你下午再来吧。” “好，我们先走了，您忙。” 他们走出医院，美怡说：“老公，这里离酒店不远，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你可以不？” “可以，走路没问题。” 就这样，他们在人行道上，美怡挽着林琳的臂膀，慢慢地走，慢慢地聊。 “哎，老公，省城不愧为省城，发展太快了。” “是啊，我读书的时候，经常到这条路散步。那时候，不仅车少，人也少。现在，可以说车水马龙咯。” “对哦，医院就在你们学院后门的对面。” “对，仅一步之遥。” “你说，将来厚泽到广城生活，是不是肯定比在营州好？” “嗯，广城更适合年轻人发展。不过，在初期，还是需要我们支持的。当然咯，前提是厚泽喜欢，而且有本事留下来。” “老公，你希望厚泽往哪个方向发展？” “呵呵，不是我喜欢，而是要看他喜欢什么，我们最好不要干预他，可以适当给点意见，供他参考。” “嗯，也是，你经常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他不感兴趣，我们强迫，反而不好。”美怡深受林琳的影响。 夫妻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东风酒店。 回到房间，林琳动手煮水泡茶。这一次，他泡了一壶英德红茶。 英德红茶特有的香味，在酒店的房间里萦绕。 “嗯，红茶也很不错哦。”美怡感到舒服和惬意。 “是的，南方人，比较喜欢和红茶或者半发酵茶，北方人习惯喝绿茶。这个，与气候和身体的基础有关。” “喝茶还有这么多讲究？” “有，如果从中医的角度看，讲究的东西多着呢。有些是没有道理的，或者是，当时的人的认知能力不足所导致的。而有些，确实是有其合理的一面。” “比如呢？” “比如，一个人发热的时候，是不适宜吃一些生发的食物的，比如狗肉、羊肉、牛肉或者鱼肉等。” “这个说法，从西医角度，也是能解释得通的。这些肉类，蛋白质和胆固醇极高，摄入人体内，人体就必须动用大量的水分来消化它。” “一个发烧的人，一个极其需要水分的人，还要动用体内大量的水分去消化这些食物，病情当然会加重咯。” “按你这么说，中医与西医，有着很大的区别咯。” “对，它们是两个不同的体系，所走的方向不同。以前，我们同学们都喜欢攻击中医，学中医的人，也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其实，一旦真实深入了解中医，才能发现，中医，讲究的是阴阳平衡，天人合一。如果不平衡了，天人有违和了，就会出问题。” “所以，中医会找出这些导致不平衡的各种原因，然后进行调理，或发，或敛，或泻，或补，或固，或散……等等，不一而足。” “说起来，中医的调理或者治疗的方法，是很多的，服药，只是其中一部分。呵呵，如果有机会，我还想拜师学艺呢。” “这个我绝对赞同。不过，在营州，你不可能找到能让你提高水平的高手。” “嗯，这个说不准，要看缘分，中医是很讲究缘分的。” 第二百七十章 鬼才老公 “其实，这世间的一切，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想起与林琳的相识相恋，美怡深有感触。 “你说的也对，虽然有点宿命论，不过，细细想来，有事人，有些事，该来的，一定会来，没有人能拦得住。” 俩人聊了一会。林琳说：“到餐厅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下午再去找庄主任看看。” “好。”美怡答应着，与林琳到酒店的餐厅吃午饭。 林琳调好闹钟，下午2点半，他们准时起床，洗漱完毕，来到楼下，打的到肿瘤医院。 下午，庄主任继续坐诊，看见林琳过来，赶紧叫林琳带美怡进来。 庄主任将一年前的磁共振照片，和今天所拍的照片，同时放在读片灯上。 “林院长，这一年多，你用了什么方法进行治疗。化疗？放疗？” “没有，我只是用中医中药的方法进行治疗。既然当时您都说放化疗没有用，我还用它干嘛。” “哪里请的中医？营州吗？” “不，是我自己一边学习，一边为她治疗的。” “啊？！你？你为你太太治疗？用中医中药？还边学边用？”庄雄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并睁大眼睛看着林琳，等待林琳的回答。 “是，确实是这样。”经历过一年多的治疗，林琳已经习惯了。只是庄雄因为第一次听说，感到十分震惊。 “林院长，你看着两张片，前后对比，病灶全部消失，连原发灶，也修复得很好。奇迹！真是奇迹！” “庄主任，以您所看，我太太的病，是不是痊愈了？” “痊愈了，绝对痊愈了。” “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嘿，你应该感谢你自己。这样的病例，我是无能为力的，你才是创造奇迹的人。林院长，你真是奇才啊！” “不敢，在庄主任面前，不敢称什么奇才。哎，庄主任，您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您、万厅、程主任和我的同学，也就是您的学生们一起，大家吃一顿饭，聚一聚，聊一聊。” “好，没问题，你定好地方，告诉我，我一定到。你们这一届的同学，个个都很优秀，我很喜欢他们。”庄雄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谢谢庄主任！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这些磁共振片，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当然可以。”庄雄说罢，将片取下来，放进袋子里装好，递给林琳。 他们走出庄主任的诊室，整个过程，美怡不发一言。 在走廊里，美怡突然抱着林琳，在林琳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此刻的美怡，眼中含着激动的泪花。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走出阴霾，我们又开始新的生活。”林琳搂着美怡，慢慢走出医院。 回到宿舍，林琳换了一壶新的英德红茶，夫妻俩慢慢喝了起来。 “哎，美怡，要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回去再说吧，电话里，很难说得清楚。”美怡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也好，回去慢慢细说。呵呵，我是担心他们等急了。” “没关系，一年多都熬过去了，不在乎这几天。” “回去后，你继续保持这种上班状态，直到身体完全调养好再说。反正，我们现在不缺钱。” “哎，对了，这么大的熊市，你也敢叫我炒股？” “呵呵，别人恐惧的时候，我们不妨贪婪一把。但别人贪婪的时候，我们反而要赶紧逃走。特别是大牛市刚结束的时候，千万别逗留，有多快，就逃多快。” “嗯，有道理。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怎么懂这么多？我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耶。” “你懂的，我不懂。我懂的，你不懂，这不奇怪。”林琳笑着说。 “哼，你又想将我绕进去，我才不上当呢。我懂的，你都懂，我不懂的，你更懂，这才是真相。” 知道结果后，美怡的心情大好。虽然林琳说痊愈了，她还是不放心。并不是她不信任林琳，而是当时的庄主任，可是言之凿凿的呀。 绝症！谁能治好绝症？！呵呵，也只有自己这个鬼才老公，才能治好自己的绝症！ 俩人正聊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嗯，莫维的电话。 “维哥您好！” “阿琳你好，我们几个同学，今晚到你房间，有点事商量商量，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 “好，我们吃完饭再过去，大概八点左右到。” “好的，到时见。” “维哥有事？” “估计不是他有事，而是某一位同学有事。维哥这个人，非常热心，谁有困难，他能帮则帮。” “这样的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美怡一阵感慨。 “是啊，维哥在我们班，在我们年级，都很受尊重。” “应该的，维哥这样的人，如果不受尊重，天理难容。就像你，在医院里，如果员工不懂得珍惜你，是他们损失，他们的愚蠢。” “哈哈，我的宝贝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我必须继续努力，不负宝贝的评价。”林琳拥着美怡，哈哈大笑。 是啊，此时的林琳，何尝不是心情大好呢。一年多的努力，一年多的付出，一年多的提心吊胆，一年多的压抑，终于换来美怡病情的痊愈，怎么能不开心呢。 吃过晚饭，林琳将房间收拾好，尽可能的腾出空位，让同学们来的时候，有地方坐。 八点过后，莫维他们陆续来到。 莫维、陈一宁、何建、王碧柳、杨艳、梁小萍、欧阳逢春，七个人先后进来，房间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阿琳，美怡的情况怎么样？”莫维问。 “对啊，我看美怡的精神状态挺好的，一定不错。”杨艳搂着美怡说。 “今天找了庄主任，做了头部磁共振复查，庄主任说，美怡的病，痊愈了！” “啊？！痊愈了？太好了！”杨艳高兴地给美怡一个热烈的拥抱。 “好，真是太好了。这是今天我们听到的，最最最令人开心的好消息。”莫维也显得很激动。 第二百七十一章 林琳的妙计 “阿琳，你好野，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最棒的。”王碧柳依旧没有忘记当年对林琳说过的话。 “阿琳，你是我们班里，最值得我们骄傲的人。”欧阳逢春说。 “对，欧阳说的对，我也很认同。”何建、梁小萍和陈一宁异口同声地说。 “各位大哥大姐，请喝茶……” “美怡，不用为我们倒茶，今天太高兴，你和阿琳喝茶，我们几个，每人一罐，怎么样？” “好。”大家一起回答。 莫维马上打电话打前台，请他们送七罐啤酒到房间来。 很快，服务员便将啤酒送到房间。他们打开啤酒，林琳和美怡端起茶杯，与大家一起碰“杯”。 “来，我们为美怡的病得以痊愈干杯！”莫维说罢，猛喝了一口。此情此景，林琳与美怡十分感动。 这份情谊，千金难买！ 他们聊了一会，都是问林琳通过什么方法治愈美怡的事。他们听罢，无不感到不可思议。 “阿琳，你和美怡，应该到广城来，以你的才华，放在营州，太委屈了。” “嘿，说起阿琳的才华，可能你们不知道，阿琳为学生讲课的厉害吧？”在医学院做老师的何建，突然问了一句。 “嗯，难道，阿琳也参加教学？教学也很厉害？”梁小萍问。 “呵呵，年初，两篇报道阿琳上课的文章，由教育厅发到各个高校，要求各个学校组织学习，进行教学改革，将‘填鸭式’教学，改变成阿琳那样的‘启发式’教学。” “这件事，在我们老师之间引起很大的轰动，我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说呢。” “阿琳，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啊。你在哪个领域，都是no1的存在。”王碧柳听罢，赞叹不已。 “维哥，今晚不是有事吗，您说说吧。”林琳不想大家都将焦点集中在他身上，耽误了正事。 “是这样，张泓这小子，这次从天上摔下来，受到很大的打击，意志很消沉，总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决定到a国去闯一闯。” “他找我要了小云的电话，打电话给小云。张泓的情况，小云是知道的。所以，小云很明白地告诉他，来，她可以帮忙，但工作必须他自己找。” “小云说得很明白，a国不养吃闲饭的人。尽管这样，张泓还是想过去搏一下。” “后来，小云私下打电话给我，让我劝一劝张泓，叫他不要过来。以他目前的知识结构，到a国，很难找到适合他的工作。” “我找张泓聊过，他说，这里很难容得下他，呆在这里，到老，还是这个样子。以前，他是错了，但是被一棍子打死，他心有不甘，所以，才想挣脱这个环境。” “美怡，对不起，我知道你们过来，便告诉他们，他们认为，是不是通过阿琳，看能不能帮张泓一把。” “毕竟，张泓的人并不坏，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走了歪路而已，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到a国送死。” “没事，维哥客气了！” “维哥和各位想我怎样帮他？” “我们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所以，今天大家集中一起，商量个办法。总之，要阿琳你直接再求万厅，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们的共识。”莫维他们，原来已经商量过了，只是没有找到好的办法而已。 “对，我们不能让阿琳再去做如此难堪的事。我们知道阿琳你点子多，所以，知道你来了，我们赶紧集中在一起，商量个办法。”欧阳逢春说。 “是的，以我们的能力，无法帮得了他，就看阿琳你有什么妙计了。”杨艳说。 “张泓他本人有没有什么禁忌的没有，比如，只局限在广城，或者可以到其他地方。”林琳问到了重点。 “这个他没有说，因为我们也没有头绪，也不敢这么问。依我看，既然a国的风险这么大，他都想去闯，应该没有很大的问题。当然，像营州以下的城市，他是肯定不会去的。” “维哥这么说，我们不妨试试，能不能成功，还真不敢说。毕竟，张泓这次犯错，可是一个大错。他投向万厅的对立面，与万厅对抗，你们说，我还敢出面找万厅吗？” “啊？！原来是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家伙怎么一点都不透露呢？难怪，当时他说，他的升职，与你无关。唉，罢了，罢了，同学一场，总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吧。”莫维的心地十分善良。 “我也同意维哥和各位的意见，能够救，就救一把吧。” “明天是不是这样，你们先到订好的房间，我在这里等万厅，然后再下去。到时候，我会向万厅一一介绍你们。” “吃饭时，你们商量好，由谁找一个借口，说起张泓，然后再说起他的现状，反正，有多惨，你们就说多惨。卖惨时刻，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停，停，停。你这个阿琳，怎么冒出一个‘卖惨时刻’出来呢，笑死我了。”梁小萍哈哈笑了起来。 “哎，小萍，你还真别说，阿琳这话，说得很贴切，明天，就是要卖惨，为张泓卖惨。”杨艳很认可林琳的说法。 “当然，你们也不必急着说，如果我介绍完，与程主任和庄主任叙旧完，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如果万厅长主动说起张泓，你们赶紧接上，那就完美了。” “反正，整个过程，我不会为张泓出面求情，也大概率不会说关于张泓的事。因为，万厅已经和我说过了。呵呵，如果不是我，万厅早就大骂一顿了。” “理解，理解。哈哈，阿琳，你真是我们班的智多星。好，你这个主意好，明晚，大家合力演好这出戏，希望能帮到张泓这小子。”莫维对林琳的主意，大加赞赏。 “我就说嘛，我们几个人的脑袋，还不及阿琳的一个好用，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陈一宁笑着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一会下去，订好房间，再打电话告诉阿琳。程主任那里，我来通知，庄主任和万厅那里，就麻烦阿琳了。我们走吧，不能打扰阿琳和美怡太久。”莫维看见问题解决，马上离开。 第二百七十二章 销魂的一夜 “老公，你们这份同学情，实在难得。不过，你今晚的应对很好，不能再出面了。”美怡也认可林琳的想法。 “是，我如果再出面，反而令万大哥难堪。如果万大哥有心帮他，就算是卖一个人情给维哥他们吧。” 不一会，莫维的信息发过来，将定好的房间告诉林琳。林琳回复后，马上转发给万耀文和庄雄。 万耀文和庄雄也很快回复，表示一定准时到。万耀文还特别说明，先到他的房间，再下去餐厅。这一下，正合林琳的心意。 “美怡，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舒服一下，放松一下。” “嗯，今晚，我要舒服两下、三下、四下。” “呵呵，好，成全你。”林琳笑着说。自从美怡得病，很少看见美怡有如此的表现了。 看着美怡在浴室里的身影。疾病，并没有夺走美怡的美，容貌的美，身材的美，依旧保持得很好。林琳看着，有点发呆了。 家里太窄了，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今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看着美怡健康的身影，林琳感到，以前的所有辛苦、痛苦、煎熬、压抑，都是值得的。 这一晚，林琳与美怡，在房间宜人的温度下，在被窝里，度过了他们结婚以来，最为刺激，最为销魂的一夜。 第二天，林琳醒来，看看被关掉声音的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零七分了。他轻轻转过头，看着睡得香香甜甜的美怡，看着她那满足的表情，看着她那红润滑且嫩的肌肤，想着昨晚毫无顾忌的释放，心中感到极大的满足。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到洗手间里，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房间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廊灯的光线柔和，林琳静静地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翻看着手机的信息。 与林琳联系的人不多，朋友们都知道林琳的脾气和习惯，没有急事，就不会联系他。工作上的事，大多由陈铮彤打电话给他，或者李书记他们单独打电话商量一些相对私密的话题。 看看没有信息，林琳干脆闭目养神，如入定的僧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美怡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发现林琳不在身边。她一骨碌坐起来，尽管刚睡醒，一副美态显露在林琳面前。 “老公，你起来很久了？” “没有，才起来。赶紧穿好衣服，别受凉了。”林琳提醒着。 林琳的提醒，令美怡想起昨晚的疯狂。她赶紧穿好睡袍，起来将床铺整理好。 “老公，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啊？！这么迟了？” “不迟，又没有什么事，急什么急，慢慢来。” “嗯，也是，不急。”美怡答应着，到洗手间洗漱去了。 他们到位于二楼的餐厅吃完午饭，再回到房间。 外面烈日当空，广城的“热岛”效应特别明显。人走在马路上，会感到一阵阵湿热的热浪，从地里蒸腾而起，令人十分难受。 对于林琳和美怡来说，广城的这个特点，他们十分清楚。所以，他们没有半点外出游逛的念头。 “老公，我们干脆躺在被窝里聊吧，时间早着呢，坐这么久干嘛。” “好。” 夫妻两人，腻在被窝里，慢慢地说着悄悄话。 “老公，如果买车，你打算买什么样的车。” “现在市场上，不是欧美系，就是日韩系。我比较倾向日系，故障率低，打理起来，没那么费神。” “有心水车了？” “差不多吧。车，只是一个代步的工具，有它，有时候出行会方便很多。” “没有想过买一辆豪华的？反正我们有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别说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算不在这个位置，我也不想买所谓的豪华车。用车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其实是很无聊、很幼稚的。” “老公，你的心态，什么时候都这么好。嗯，我也认可。车是为人服务的，花一大笔钱，买一辆豪车回来供着，实在没意思。” “哈哈，你这话说得好。” 一对恩爱的夫妻，最基本的条件，就是三观一致。林琳与袁轩合不来，还是三观的问题。 也许昨晚的运动太激烈，美怡聊着聊着，呵欠连连。 “睡吧，我调好时间，四点整起来，别担心。” “嗯，好，我抱着你睡吧。”美怡一侧身，身体趴在林琳身上，很快进入梦乡。 林琳看见，微微一笑：“嗯，这也是身体复原的表现。” 四点整，一阵闹铃将美怡吵醒。林琳和美怡一起起床，收拾好，先后去洗漱和穿好衣服。按照时间，万耀文应该差不到了。 美怡动手，开始煮水泡茶。当一股特别的浓香飘起，有人敲门了。 林琳将门打开。 “哎呦，万厅长好！吴总好！”林琳想不到，万耀文将吴成也叫了过来。 “林老弟好，美怡好。哇，好香呀，英德红茶？”看来，万耀文也是嗜茶之人。 “哈哈，万大哥，还是您厉害。”美怡笑着说。 “美怡，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吴成，吴总。吴总，这是我太太杨美怡。” “弟妹好，万大哥已经向我介绍过了，果然是大美人一个。” “呵呵，吴总过奖了。来，万大哥，吴总，请坐，请喝茶。”美怡落落大方。 “好，这么好的茶，我们当然要品尝品尝。”万耀文和吴成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从美怡手中接过茶杯，喝了起来。 “哎，林老弟，想不到，你对茶是如此痴迷，对酒却一点都不喝，难得，实在难得。” “家父喜欢喝茶，我从小跟在家父身边，慢慢也喜欢上了。”是啊，小时候的林琳，经常跟着父亲，到师傅家喝茶聊天。师傅兴起时，也会教林琳几招。 “林院长，我称你为老弟，你不见外吧？”吴成突然问。 “不见外，吴大哥不必客气。”林琳反应极快，首先开口称吴成为大哥。 “林老弟，上次，家父得到你的救治，很快恢复健康。他现在严格按照你的指示，生活和饮食十分有规律，也不再相信其他朋友的各种养生意见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强大的气场 “呵呵，当时，我还以为他不行了呢。眼看着他越来越差，心里急得很。幸亏万大哥，幸亏林老弟。嘿，再拖延几天，估计问题就大了。” “那是，别看查来查去查不出什么问题，其实，您父亲的身体内环境已经很差了。如果不及时调整过来，各个脏器功能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不过，您父亲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能快速调整过来。” “呵呵，什么身体素质不错，如果没有林老弟及时出手，我看呀，够呛。”吴成还是个明白人。 “林老弟的事，万大哥已经告诉我了。我听了以后，除了佩服，还有感动。老弟与弟妹，真是情深意切。” “我听万大哥说，你们上来复查，而且，结果是弟妹的病痊愈了，心中高兴呀，所以，今晚，我是不清自来咯。” “吴大哥能来，我和美怡都很高兴。美怡的病，得到万大哥的大力帮助，也得到我的同班同学们的大力帮助。所以，今晚想请大家吃一顿饭，聊一聊，高兴高兴。” “应该，应该的。我听万大哥说，你的同学对你，可是非常的好呀。” “是啊，他们对我们，确实很好，是一种毫不计较的好。我的人生中，有这样的同学，有万大哥、麦大哥和吴大哥这样的朋友，很满足了。” “你说的麦大哥，是不是深城的麦强？” “对，就是他。” “嗯，我也认识他，很不错的一个人，值得交往。”原来，吴成也认识麦强，听口气，关系还是不错的。 “林老弟的同学，不管男女，对他都非常好。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有女同学暗恋你。”万耀文开玩笑说。 “哈哈，万大哥猜对了。94年那会，我和阿琳上来参加校庆，阿琳的初恋情人从a过回来。我想不到，她对阿琳用情这么深，在a国这么久，一直没有结婚。” “她悄悄跑到我们住的房间，想劝我放手，将阿琳让给她，她可以提供金钱上的补偿。呵呵，我的老公，可是无价之宝，我怎么会放手？我当场将她怼出去了。” “后来，阿琳的同学知道这件事，也对阿琳的初恋情人狠狠的骂了一顿。” “不过，她的人不坏，只是太爱阿琳了。她在a国，得知我患上这种病后，还专门打电话到营州，请我到a国进行治疗，一切费用她全包。” “哦，还有这种事？后来呢？” “后来，阿琳婉言谢绝了她。” “林老弟，为什么要谢绝人家？” “我知道a国对这种疾病的治疗水平，他们只能做到‘姑息’治疗，无法做到治愈。而我要的，是治愈。所以，我拒绝了。不过，她是真的出于一片好心。” 林琳隐约感觉，美怡提起小云，是在为一会的话题做铺垫。 “林老弟，你和弟妹的经历，可真是惊险和丰富。林老弟的心性如此坚定，悟性如此的高，真是人中龙凤啊。”吴成再次感慨。 “吴大哥过奖了。每一个成功的人的背后，都有一群朋友的帮助。像这一次，如果不是万大哥及时帮我买到这套书，我可能还得折腾一番。” “呵呵，当时万大哥买到书后，可是加急邮寄啊，我第二天便收到了。”一年前的事，林琳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嘿，买书是很简单的事，邮寄也是很简单的事。最关键的，是老弟提出来要买什么样的书，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学医的人，很明白这个道理。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琳，我们，还有庄主任、程主任他们都来了。”莫维的声音。 “好，我们很快就到。”林琳马上答应。 “万大哥、吴大哥，我们下去吧。” “好，我们不能让他们等久了，这样可不好。”万耀文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们四个人，离开房间，往电梯口走去。 “万大哥，我一会介绍您，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是同行，没必要隐瞒。” “我呢，你就介绍是你的朋友，称我为吴大哥即可。”吴成非常注意，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为万耀文惹来麻烦。 “好，谢谢吴大哥的提醒。” 推开房门，里面的人，聊得正欢。看见林琳和万耀文他们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正如万耀文所说，都是同行，而且在广城，怎么会不认识万耀文呢。 “我来为万厅长和吴成大哥介绍一下，向从我的老师开始吧。” “这位是第一附属医院心胸外科的程小航主任，这位是附属肿瘤医院脑外科的庄雄主任。” “这位是省厅的万厅长，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吴成吴大哥。” “万厅长好！吴先生好！”程小航和庄雄赶紧向前，与万耀文和吴成握手。 “万厅长，吴大哥，我再来介绍我的同班同学。这位是我们的男班长莫维，这位是我们的女班长杨艳，这位是同学陈一宁，何建，欧阳逢春，梁小萍，王碧柳。” 莫维他们一一向前，与万耀文和吴成握手问好。 “万厅长，您请坐这。”林琳不由分说，将万耀文拉到主位坐好。 “吴大哥，您做万厅长的左边，程主任，您和庄主任坐万厅长的右侧。我呢，抢一下维哥的位置，坐在吴大哥的左侧，美怡和杨班长她们坐在一起。” 此一刻，林琳的气场散发开来，连万耀文都感到有压力。大家也都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合理，照顾到方方面面。 “维哥，您是高手，麻烦您去点菜。我先说明，这顿饭，我来请，维哥呢，也不用为我省钱，您认为好吃的，尽管点。想喝什么酒，也请维哥拿主意，酒这玩意，我不懂。但程主任是懂的，这我知道，维哥肯定也知道。” 林琳依旧掌控全局，莫维听罢，赶紧去点菜。 “哎，林院长，这一刻，才真正显示你院长的气场出来。不错，很好。”万耀文对林琳的表现，很是满意。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万耀文松口 他经常看到的，是温文尔雅，礼貌谦让的林琳。今天，才看到林琳的掌控能力和领导能力。 其实，杨艳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程主任，庄主任，想喝点什么酒，让服务员去拿吧。”林琳特别关照两位主任。 “林院长，您不必客气。我跟着程主任，程主任喝啥，我就喝啥。” “哈哈，好，莫维知道我要喝啥，一会我和庄主任一起，敬我们万厅长几杯。” “好，没问题。”庄雄与万耀文，也是相识的。 不一会，莫维回来了。 “维哥，不点酒？” “点了，一会服务员会送过来。” 很快，酒和菜送了上来。原来，莫维点的酒，是五粮液。这种就，林琳听喝酒的人说过，说很好喝，不容易上头而且特顺喉。 “服务员，上两杯茶。”莫维叫服务员为林琳和美怡各倒一杯热茶。 林琳和美怡站起来，端起茶杯。 “来，我和美怡，以茶代酒，敬万厅长、庄主任、程主任、吴大哥和各位同学，非常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你们的恩情，我们俩，永远铭记于心。” 说罢，林琳和美怡举起茶杯，与各位碰杯。 “林院长，您是创造奇迹的人啊！”庄雄不得不佩服，连对林琳的称呼也改变了。 “庄主任客气了！如果没有万厅长，没有庄主任，没有程主任，没有吴大哥，没有各位老铁同学们的帮助和支持，别说奇迹，连继续往下走下去的勇气可能都没有。” “林院长，您还真别说，你们班的同学，正如您说的，铁得很。有什么事，一声招呼，马上集中，能帮就帮。这一点，难能可贵。”程小航多少了解莫维他们的情况。 “来，我们几个能喝的同学，一起敬万厅长、吴先生、程主任和庄主任一杯。感谢他们对阿琳和美怡的帮助和关照，也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帮助和关怀。”莫维站起来，除了林琳和美怡，其他同学也端起酒杯，向万耀文他们敬酒。 “你们这一届的同学，年龄虽然很小，但都很聪明，很能干。小张，张泓，也是你们班的吧？” “对，也是我们宿舍的。本来，今天也叫了他，他说，他无脸见阿琳，更加无脸见万厅长，所以，不敢来了。” “唉，这个家伙，本来好好的，不知道被什么迷住心窍了，做了蠢事。现在懊悔不已，也消沉不已。” “前几天，他还打电话给我，想做一些非常冲动的事情。到现在，我还没有办法说服他。”莫维开始了。 “哦，他想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万耀文心中也是一紧。毕竟，他的上落，都与万耀文有关。 “他对我说，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他已经看到他老的时候的样子了。他不想再这样下去，所以，他向我要在a国的同学的电话，想到a国去闯一闯。” “a国的同学答应帮助他出去，但不答应帮助他找工作。因为在a国，不会养闲人。张泓从事行政的时间长了，临床也丢得差不多了。这样过去，不死才怪呢。” “唉，这几天，我都在劝他，我们大家都在劝他。”莫维按照林琳的意思，开始卖惨。 “是啊，我们这几天听到莫班长告诉我们的消息后，大家轮番打电话劝他。我们都对他说，在这里，至少饿不死，冷不死，到了a国，就难说了。”杨艳也及时插话。 “本来呢，我们想叫阿琳劝一劝他，谁知道，张泓特别提醒我们，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阿琳，他还说，他无脸见阿琳。为什么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欧阳逢春说得更露骨了。 “是啊，以前，在我们宿舍，他与阿琳是很聊得来的。他们搭档打升级，似乎没有输过。我也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不敢找阿琳。” 这一轮攻势，十分猛烈，万耀文听罢，也有点动容。 “林院长，你帮助人，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万耀文问林琳。 “没有，唉，当时，我觉得他很有这方面的才华，又立志往这个方向发展，呆在原来的地方，算是埋没了他的才华。所以，便出手帮了他。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做了吃碗面反碗底的事来。就算他找我，我也无脸见万厅长您呀。” “林院长，他的事，你是知道的？” “对，他出事，我是知道的。不过，他要去a国，我也才听说。唉，他如果去a国，死路一条。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a国也不可能让他当管理人员啊。唉……”林琳轻叹一声。 “哎，你们说的张泓，是不是林院长的医院评三甲的时候带队的张处长？”程小航突然问。 “对，就是他。”林琳抢着回答。 “难怪，他与林院长如此亲热，还主动为林院长挡酒。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知道林院长不喝酒的。” “他还说，如果是莫维在，同样会为林院长挡酒，一直挡到摔倒为止。唉，这份同学情，实在难得。”程主任这句话，真可谓雪中送炭，深深打动了万耀文。 “他的事，我来和他谈，林院长，你不要为他出面了。”万耀文松口了。 “我知道，如果想出面，早就找万厅长您了。” “嗯，林院长处事，分寸把握得很好。来，我们一起，庆贺美怡病情痊愈！”万耀文的话，等于告诉大家，张泓的事，林琳不要插手，大家也不要动了。 大家一起站起来，向林琳和美怡敬酒。林琳和美怡照样以茶代酒，与各位碰杯。 “来，我们几个，敬万厅长一杯。万厅长一席话，解开了我们心中的疑团。原来，是阿琳在暗中帮助张泓，是万厅长在帮助张泓。张泓不在，我们几个代张泓向万厅长道歉，为张泓的过错道歉。” “莫班长，我万耀文十分敬佩你和你的同学们，你们是好样的。就为你这句话，我就不会让张泓‘死’掉。”万耀文十分动情，与几位同学一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百七十五章 庄雄的邀请 “说实话，张泓的才华和能力都不差，只要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再行差踏错，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其实，万耀文并没有判张泓的“死刑”。毕竟，他是林琳的同学，是林琳出面帮助的，而林琳在万耀文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 “哎，林院长，我听说，你讲课很出彩，是不是真的？”万耀文突然转移话题。 “呵呵，万厅长，这个，我可以作证。”何建及时开口。 “这件事，发生在今年年初，省教育厅下发两篇文章到各个高校。这两篇文章，一篇是关于阿琳的专访，一篇是报道阿琳如何授课的。” “教育厅要求，所有高校，都要进行教育改革，按照阿琳的方法进行启发式教学。呵呵，阿琳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全省高校，大大出了一次风头。”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在营州，医学院的院长只是组织老师，分批来听我讲课，谁知道，他们搞到教育厅去了。”林琳确实不知道。 “哈哈，林院长，当时，我到你们医院参加三甲评审的时候，你的师妹说，你是专业大神，无人能超越的专业大神。想不到，你还是一位教育大神。好，真是好。”程小航大加赞赏。 “专业大神这个称号，我早就知道。想不到，还搞出一个教学大神来。啧啧，林院长，你屡屡刷新我的三观啊。” “呵呵，万厅长，您可别再捧他了。再捧几下，他就要飞到天上了。”美怡笑着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哎，美怡，你说你姐夫会飘上天，我相信。你说林院长会飘上天，我才不相信呢。林院长这个人，从不追求这些名呀，利呀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当医生，做学问。” “林院长，你还记得你曾经背诵过的《生与死》这首诗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是万厅长出题，我作答，怎么会忘记呢。” “喔呵，万厅长，难道，林院长在文学方面也很厉害？”庄雄愈发震惊了。 “可不，当时我问，谁能背诵这首诗。在场的人，包括文学系毕业的人，都背不出来。而林院长，当场把整首诗背了出来，还讲了这首诗翻译的背景。” “万厅长，我很感兴趣，这首是什么诗？是古诗词吗？”杨艳问。 “不是，是英国一位作家写的一首小诗，比较冷门，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林院长连这么冷门的诗都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 “万厅长，您就别吊我们胃口了，说说这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吧。”庄雄追问。 “我说一句吧，我说完，相信大家就明白，为什么我想明白了。” “这首诗的第一句是‘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怎么样，听完这句，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明白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是阿琳嘛，阿琳的性格，我最了解，这首诗，写的就是阿琳。”莫维马上回答。 “果然是铁哥们，赞你一个。”万耀文对莫维很有好感。 别说庄雄、程小航、吴成他们听到这些，感到十分震惊，就连美怡听见，也感到十分震惊。 “这个老公，回家从来不说这些，他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人能估量出一个准确的数值。” 一顿饭，大家吃得开心，喝得高兴，聊得尽兴。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林琳站起来，准备去结账。身旁的吴成看见，一手拦住了他。 “老弟，我已经结账了。”吴成小声说。 “啊？！吴大哥，不是说好的吗？” “嘿，一点小事，别说了。”吴成还是小声对林琳说。 “好吧，谢谢吴大哥。”既然结账了，林琳不可能重新来过。 林琳与莫维他们，将万耀文、吴成、庄雄、程小航送到楼下。 “林院长，不知道你明天上午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有个病人，想请你看看。”庄雄问林琳。 “没问题，我明天上午几点过去好一点？” “早一点吧，不能耽误你回家的时间。” “好，明天早上我到您的办公室找您。” “好，就这么定了。” 林琳与他们握手，然后与莫维他们一道，目送万耀文几个人开车离开。 “阿琳，到你房间坐一会。” “好。”林琳知道，莫维他们意犹未尽。 进入林琳的房间，莫维关上门，大叫一声：“阿琳，卖惨成功！” “哈哈，阿琳妙计安天下啊！”杨艳竟然将三国演义里的话也用上了。 “万厅长肯定会出手帮张泓的，等最后信息落实了，我们再约张泓出来，好好点一点他，别再犯傻了。别人能帮你一次、两次，不可能再帮你第三次。”陈一宁说。 “对，这个必须的。”王碧柳说。 “美怡，看你的表情，今天说的事情，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梁小萍很细心。 “不知道，他回家从来不说这些。” “阿琳，这样是不是不妥？”欧阳逢春说。 “嘿，这些东西，回到家里对着自己的老婆吹，没有必要，也没意思。” “也是，阿琳说的很对。回到家，就是要有家的温暖。”莫维说罢，杨艳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敏感的美怡看见了，心中不由一疼。 “这个杨姐，这个美丽的杨姐，这个深爱着自己老公的杨姐，应该找一个属于她的人了。”美怡决定，回家后，与林琳说这件事。 “阿琳，什么时候走？”王碧柳问。 “明天。广城到营州的机票，很容易买到。我明天早上到肿瘤医院，看看庄主任的病人后，再买机票回去。” 林琳故意不说一个具体的时间。第一，他不想莫维出面买机票；第二，他也不想大家又跑一趟，送他们到机场。 “这样也好，哎，阿琳，这个吴先生，与你的关系，也是不一般哦。”莫维对这些很敏感。 “其实，我与他，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啊？这怎么可能？有故事，一定有故事。”欧阳逢春吃惊的脸上，带着笑意。 “前段时间，他的父亲病了，病得很重，治疗一段时间，越治越差。他急了，找到万厅长，万厅长将我请来会诊，将问题解决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林琳与庄雄的担心 “哦……难怪，他对你可是非常的尊重。” “那是，他都称我为老弟了，我也只好称他为大哥了。对了，维哥，你明天与张泓联系一下，就说你们几个正在努力，解决他的问题，叫他暂时不要想去a国的事。” “嗯，阿琳的提醒很重要，这件事，我明天来处理。”莫维很认可。 “阿琳，你没变，一点都没变。以前，你非常低调。现在，你依旧很低调，只是，你身上的光芒，已经不是低调能遮掩得住的啦。” “医疗，教学，管理，你说说，你在哪个方面，不是出类拔萃的？”欧阳逢春拍着林琳的肩膀，感慨地说。 “呵呵，阿琳还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梁小萍说。 “什么优点？”何建问。 “计谋百出，点子多多。” “那是，这是他优秀的源泉啊。”陈一宁以为梁小萍会说出惊人的话语，听了以后，很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好了，我们大家都不要打扰阿琳了。阿琳、美怡，我们明天就不来送你们了。”莫维及时刹住了话题。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有张泓的消息，请告诉我一声。” “一定，好，我们走了。”莫维说罢，带着大家，离开林琳的房间。 “万大哥，林老弟的同学的忙，你帮不帮？”吴成与万耀文一起回去。 “帮，必须帮。这件事，因为林老弟而起，现在，他的同学陷入困境，其他同学又如此热心。如果我不帮，林老弟很为难。” “嗯，我觉得也是，有困难吗？” “难倒不是很难，关键是看林老弟的同学，接不接受这样的调动。” “尽力就好，我相信，以林老弟的心性，他也是希望他的同学好的。如果他的同学不领情，那也没办法咯。” “呵呵，吴老弟，你对林老弟似乎越来越有好感了。” “嘿，万大哥，不瞒您说，我对林老弟，何止是好感，简直是佩服不已。在我眼中，他是天才，也是全才。” “哈哈，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不仅如此，我们都不要被他斯文儒雅的外表所误导，他呀，其实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嗯，今晚，我能感受到他那强大的气场。什么班长、主任，都被他压下去了。” “那是，在他的医院，他牢牢掌握着财政大权，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拿走不该拿的钱。他的自律性之强，可以说，刀劈不开，水泼不进。” “难得，实在难得。他怎么做到的呢？” “无欲则刚！他并不追求这些东西，他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技术出色的医生。对技术的追求，他可是十分痴迷的。” “所以，他说了，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管好医院的钱袋子。如果有一天，离开了，做一个医生，就是他的归宿。” “看来，林老弟做事，全部划好底线，越线的事，他绝对不做。” “嗯，我同意你这个分析。” 万耀文与吴成的对话，林琳是无从得知的。 “宝贝，你安心睡觉，我明天早上去看看庄主任说的病人，回来后再订机票。” “嗯，一切小心。”美怡答应着。 第二天早上，林琳起来，到二楼吃点早餐，便离开酒店，往肿瘤医院走去。 因为出来得早，林琳不想打的，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心中却有着别样的心思。 以他的估计，庄雄不可能在昨天下午选中一位病人，并让林琳今天去看。 “也许，他想的，与我担心的，是一致的。”林琳知道，在肿瘤医院，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庄雄能坐稳这个位置，水平必定很高，自然会想到这个问题。 看见林琳来到，庄雄赶紧请林琳道他的办公室，并将门关好。 “林院长，能想到我为什么请你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吗？”庄雄劈头就问。 “能猜到一点。” “说说看。” “关于我的太太的病情的。” “嗯，还是林院长厉害。既然林院长能猜到，肯定想到过这个问题。” “对，我们都是学西医的，都明白怎么回事。” “中医对于肿瘤的治疗，无非是消肿散结，只是看采取何种方剂而已。我使用的方法，当然也是依循这个思路进行。” “从治疗的效果看，似乎非常好，达到我们西医所讲的‘临床痊愈’。不过，对于肿瘤，特别是如此恶性的肿瘤，西医还有一个判断指标，那就是五年生存期。” “超过五年生存期的时间越长，以后复发的机会越少。不过，这不等于没有复发的机会。” “我太太这样的恶性肿瘤，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是我没有想到的。至于将来能超越‘五年生存期’多长时间，这就不是我，也不是庄老师能控制的了。” “还有，想她的肿瘤，现在压制下去了，一旦复发，我估计，将会非常凶猛和迅速。浙西，我都想过。” “但我不能说，不能让她生活在一个阴影里。我当然希望能与她相伴到老，能不能这样，还真的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庄老师信不信，我太太能恢复到这个水平，我开始相信天意了。”林琳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想法。 “林院长，我不是恭维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理性，最有智慧和最重情义的人。你的学识，你的能力，我庄雄远不能及。” “庄老师客气了！在所有人都在高兴的时候，唯有庄老师具有穿透力的眼光，看到事情最可怕，也最有可能的走向，这一点，就令我十分佩服。” “下一步，你还是继续用中医吗？” “对，这条路，其实是走得通的，不然，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不过，下一步，我会以培正固本为主。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就是让她的身体强壮起来，自身免疫能力强大起来。” “以我浅薄的见解，很多肿瘤，是与人的免疫能力下降有关的。不知道我这个看法，对还是不对。”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林琳撒谎 “林院长，我说你是最具智慧的人，就是居于这一点来说的。你不仅对医学，对人，对事，都能透过现象而看到本质。” “是的，免疫系统，在肿瘤的发生和生长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国际上，目前针对肿瘤治疗的药物，正在朝这个方向发展。虽然道路还很漫长，我认为，方向是对的。” “好了，我请你来，主要与你聊一下。你的见解，看法，让我涨了知识，谢谢你！” “庄老师客气了！我也不耽误庄老师的时间了，有机会，再请庄老师吃饭聊天。”林琳说吧，与庄雄告别，离开了肿瘤医院。 走出医院，林琳看看时间，才九点过一点，林琳马上用手机订好了十一点半的机票，然后打电话，将回到营州的时间告诉陆润。 回到酒店，美怡已经起来，并到二楼吃了早餐。 “怎么样？” “呵呵，庄主任遇到一位与你的病情相似的病人，想问我能不能治疗，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中医的治疗，必须对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有透彻的了解才行。这个病人，我一点都不了解，怎么敢谁便下手治疗？” “再说了，我不是中医专业的，一旦出现问题，我与庄主任，都逃不脱干系。”林琳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词。 这个谎，林琳必须撒。 “嗯，那也是。哎，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订好十一点半的机票了，也告诉了爸爸妈妈，收拾一下吧，我们现在就走。” 回到家，刚放好行李，陆润便走了过来。 “琳儿，结果怎么样？”语气甚是迫切。 “妈，美怡的病，已经治愈了。” “啊？！真的？太好了！”陆润说罢，张开双臂，将他们俩拥抱在一起，放声哭了起来。杨宇也忍不住，走过来，四个人抱在一起。 是啊，这块巨石，压在他们四个人的心中一年多，别说杨宇、陆润和美怡，林琳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现在，天亮了！ 突然，门打开了，厚泽放学回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大吃一惊。 “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你们怎么啦？” “厚泽，你妈妈的病，完全治好了。” “啊？真的？太好了。妈……”厚泽叫了一声，冲向前去，与妈妈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时的厚泽，身高已经超过美怡了。妈妈的病，虽然他不问，但他知道，一定是很严重，以至于爸爸不眠不休地研究治疗方法。 他的心中，其实是很害怕的，很害怕有一天，妈妈突然离他而去。现在，听外婆这么一说，当然高兴万分。 泪眼朦胧的美怡，抚摸着厚泽的头，说：“厚泽，这一年多，最辛苦的，是你爸爸，我们都应该感谢你爸爸。” “嗯。”厚泽松开抱着美怡的手，转过身，抱着爸爸。 “爸爸，您辛苦了，好几次，我半夜醒来，看见客厅里还亮着灯，就知道爸爸在研究治疗妈妈的方法。谢谢您，爸爸！” “爸爸也很高兴，今天，我们大家都很高兴，看见厚泽长大了，懂事了，爸爸更高兴。来，外婆做了不少好菜，我们一起吃饭。”林琳强忍泪水。 “好，吃饭，今天，我和你妈妈喝一点。”杨宇虽然一直不说，但内心的紧张，一点不比陆润少。 “对，老头子，我们喝一点。” 陆润早已做好一桌美味的菜肴，一家五口，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陆润将林琳和美怡、厚泽“赶去”休息，她与杨宇一起，慢慢收拾碗筷，两老口，有说有笑心情舒畅。 林琳和美怡下午起来，一起走出房间。客厅里，杨宇已经泡好了林琳拿出来的英德红茶，特殊的香味，已经在客厅弥漫。 美怡与林琳坐在杨宇和陆润的对面，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说来真巧，昨晚，阿轩和美雪打电话回来了。”杨宇对林琳和美怡说。 “哦，他们打电话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向我们和你们问好，阿轩还想和你通话，我说你和美怡到广城了，还特意叮嘱他，不要打电话给你们。” “阿轩找我干嘛？” “他还能干嘛？向你道歉呗。这个道歉虽然来迟了很多，不过，我们还是原谅他吧。”陆润虽然不喜欢袁轩，但毕竟是她的女婿，切不掉，砍不断的关系。 “也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说实话，他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如果当时他说话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揍他。”在林琳心中，已经没有袁轩的位置。 “阿琳说的对，当时的情形，爸爸妈妈不在现场，如果在，也会被他气疯的。如果不是万厅长拦着，阿琳肯定揍扁了他。”想起当时的情形，美怡依旧心意难平。 时间在林琳的忙碌中流逝，关于与庄雄的对话，林琳并没有告诉杨宇和陆润。林琳希望，两位老人，能在“暴风雨”来临前，在平静中享受一段舒心的日子。 一天，戚鸣走进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住院大楼的仪器设备已经安装完毕并已经投入使用。具体说，住院大楼的建设，已经完成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搞一个落成典礼？” “要，一定要。几件事，请戚院长去落实一下。”戚鸣的话，一下子触动了林琳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第一，时间安排在七月，这是我们医院建成开业的月份。” “第二，拟好要请的人的名单，反复核对，千万不能有疏漏。特别提醒你，一定要请项院长。” “第三，请人设计一套关于我们医院的logo，以后，我们医院对外统一使用，作为我们医院的标识。这个，要请好的公司来设计。” “定制一批带有新logo标识的礼物，数量按照参加仪式的大概数再多一点。礼物可以是笔、笔记本和饮水杯等，具体由你来定。” “第四，讲话的人不要太多，我和肖克院长，还有营州市主管部门的领导。至于省厅的领导，我来出面，看看能不能请得动。”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张泓的新去处 “筵席设在我们新建的职工饭堂，请师傅们做好准备，菜肴必须丰盛且具有营州特色。” “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么多，我们随时沟通。时间很紧，辛苦你了。” “呵呵，有林院长指导，不辛苦。有问题，我随时向您汇报。”戚鸣也没有想到，林琳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根本没想到的事情。 “哦，对了，建筑公司的钱，我们付清了没有？” “住院大楼和第十栋宿舍楼的钱都已经付清了。” “好，别搞得我们赖着账来搞庆典，这样不好。”林琳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 戚鸣刚离开，韩继光接着走了进来。 “林院长，新家装修已经完工，有没有空去看看？” “好，我们去看看。”林琳答应着，与韩继光走了出去。 “咦，韩科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林院长猜猜看。” “呵呵，猜不到。”林琳其实并不喜欢这类“游戏”。 “这是甲醛检测仪，一会，我们可以检测一下新房的甲醛含量。” “哈哈，韩科长想得真周到。哎，新宿舍进度如何？” “还不错，他们先建第一和第二栋，保证速度和质量。接下来，才建第三和第四栋。” “嗯，这样也好，到时候，新房的分配，还是按照既定的方案，不能改。” “是，这个方案很好，员工们心服口服。” 他们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林琳的新房。 韩继光打开大门，房间的采光极好，十分通透。 房子设计本来就好，装修公司对林琳的意图理解得又比较透彻。整套房子的装修，简约、美观、实用。 更难得的是，韩继光连林琳喜欢什么样的家具，都揣摩得很清楚，也不问林琳，直接就买了回来，摆放在新宿舍里。 从电视柜、沙发、茶几、茶具、椅子、饭桌和床，家里应该有的一切，韩继光买了个七七八八，并全部安装好。甚至在关键部位的电话座机，都安装好了。 这样一来，省却了林琳大量的时间。 “好，太好了，很满意，谢谢您，韩科长。” “林院长别客气。哎，林院长，您有没有闻到特殊的味道？” “咦，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哦。嗯，没有异味。” “来，林院长，我们找几个重点的地方测一下。”韩继光带着林琳，打开各个衣柜的门，将甲醛检测仪放进去，仪表显示，全部正常，而且还是正常的最低值。 “林院长，这锁是刚换的，您将装修钥匙插进去看看。”韩继光将一枚颜色不一样的钥匙递给林琳，林琳插进锁里，门很容易被打开。 “好，林院长，您再试试这个，这是居家的钥匙，日常使用的。”林琳结果钥匙，插进去，也能正常打开。 “嗯，林院长再试试这装修钥匙。”这一次，装修钥匙打不开锁了。其实，这些东西，前世的林琳，都使用过。不过，他不忍心浇灭了韩继光的一腔热情。 “林院长准备什么时候搬，请告诉我，我找人来帮忙，争取一天内搞定。” “好，到时候，肯定要请你帮忙。来，给我。” “什么？” “账单。” “呵呵，我就知道林院长会这样，我都带着。”韩继光将整个装修的明细账单递给林琳，林琳看了一下，说：“这么多钱，拿来给你不太好，你将你的银行卡账号给我，我转给你。” “也好，我一会回家，发给您。” “好的，我估计会在这几天搬家。” “好，我等着您的通知。” “嗯，太好了，终于可以不那么拥挤了。这一年多，半夜看书，都得到客厅里看，怕影响他们的休息。” “林院长为了我们医院，劳心劳力，早就应该住上好一点的房子了。”韩继光听罢，心中一阵难受。 晚上吃完饭，厚泽回学校自修，林琳提议，大家到新房看看。他们都很高兴，马上响应。 看着新房的布局，布置，家具。杨宇十分感慨。 “嗯，这下子，我们就不担心影响到琳儿看书和休息咯。” “就是，依我看，抓紧时间搬进来。”陆润也很满意。 “老公，装修的钱，你给人家了没？” “给了，中午我就汇给韩科长了。你看，这是装修的明细账目。”林琳将这份清单，递给美怡，美怡看完，递给陆润和杨宇。 “啧啧，花的钱还不少哦。”陆润有点心疼。 “妈，这钱，花的值得。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健康，什么都是假的。他们装修，全部选用最好、最环保的材料，肯定要贵不少。再说了，有美怡这个财神爷在，怕什么。” “哎呦，老公，你又拿我来开刷了。”美怡听罢，叫了起来。 “这可不是开刷，不是你做操盘手和管理者，我们哪来的钱？爸爸妈妈，你们说对不对？” “哈哈，琳儿，你们俩，可真好，我喜欢你们这种状态。”杨宇少有地发表这样的评论。 “琳儿，要不，这个周六搬过来吧。”陆润提议说。 “好，不过，我特别提醒，美怡，还有爸爸妈妈，你们只需要在家里将需要搬走的东西打包就行，千万别搬抬东西。” “搬过来后，慢慢收拾，不需要急着一天就收拾好。否则，累着你们，可就不好了。” “嗯，琳儿这个方法好，搬过来，再慢慢收拾，大家都不能累着。”杨宇也很赞同。他知道，林琳是为他们好。 看完新房，回到家里，林琳打电话告诉韩继光，决定这个周六搬家。 林琳刚打完电话，手机响了。 “万大哥您好！” “林老弟你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在家呢，万大哥请说。” “寿田医院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他们那里的班子很不令人放心，所以，我在班子里的会议上提出，大家讨论决定，由省厅派人去管理。” “这个人，我提议由张泓去，大家都没意见。张泓到寿田医院，担任的是常务副院长一职，如果表现得好，将来再转正。这个安排，老弟觉得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来自张泓的感激 「万大哥，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我知道，您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做出这样的安排的。否则，以张泓这样的过错，别说您，我都不会饶恕他。」 「万大哥的胸怀，万大哥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啊！」 「林老弟，你我之间，不说这个。我已经与张泓谈过了，他很高兴，没有意见。只要林老弟认可，我这个安排就这么定了，文件很快发下去。」万耀文这个人情，可是卖大了！ 「谢谢万大哥，张泓不知道前世怎么修来的福气，能够得到万大哥如此的眷顾，希望他以后好好干，不要辜负万大哥的良苦用心。」 「呵呵，他真要感谢，就要感谢你，感谢你们俩在大学时结下的友谊。这次，我看到美怡痊愈，心里十分高兴，也为老弟感到骄傲和自豪。」 「试问有几个人，能够用中医中药，将被西医判为绝症的病治愈？这样的人，在全国，一个手指都不够，而老弟就是其中之一。」 「哎，你知道吴总怎么说你吗？」 「哦，吴大哥说我什么呢？」 「他说，他对你的人品、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过了，过了。我那有这么好。」 「哈哈，老弟，不是你没有这么好，而是你的好，我们还在继续挖掘中。好了，不打扰你了，请代我向美怡问好。」 「好，谢谢万大哥！」 「万大哥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呀。」在旁边听着他们通话的美怡，很是感慨。 「万厅长这个人，不管他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琳儿都不可辜负他。」杨宇也是重情重义的人。 「琳儿，你的事情多，我们几个负责慢慢收拾一下东西，到时间我再热好药食给美怡。」现在的美怡，已经不用喝苦涩的中药水了。 林琳想尽办法，将调理美怡身体的药物，做成食品一般。每次煮十天的量，放在冰箱里，每天早上和晚睡前时各服用一次。 林琳反复叮嘱，开始时，千万不要吃太多，并亲自示范每次该吃的量。 这样一来，陆润的负担减轻了，美怡也没有了喝中药的恐惧。 陆润的话刚说完，座机又响了起来。 「喂……」 「阿琳，是我，张泓。」 「咦，是泓哥？很久没见你了，也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现在怎么样？」 「唉，阿琳，我对不起我们同学们，更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维哥和同学们找我了，我们聊了很久。还特意说到，你这次本来是带美怡来复查病情的，为了我，亲自出点子，亲自出马。」 「万厅这次给我天大的面子，全是看在阿琳你的份上，万厅对你的感情，我是知道的。没有你，维哥他们说破天，也是没有用的。」 「阿琳，我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了，这一次，我一定不辜负你和万厅的期望。不敢说出人头地，但肯定再也不会行差踏错了。」 「有机会，我到营州探望你，也欢迎你来深城。我知道你很忙，身上的担子很多很重，我不打扰你了，请代我向美怡问好，也请美怡原谅我以前的过错。」 「泓哥客气了！祝泓哥前程万里！」 「谢谢！谢谢阿琳，我的好兄弟！」说到最后，张泓的声音变了，赶紧收了线。 「他去寿田，不知道阿轩受不受得了？」杨宇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爸爸的担忧，我也有。本来，我可以帮阿轩一把，不过，他这次对美怡的伤害，就算我心再大，也容忍不了。万厅长当时也在现场，肯定也容忍不了。」 「我理解，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以阿轩那狭隘的心胸，不 知道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爸，经历过这样的事，如果他还要搞什么名堂，谁也救不了他了。他难道不会想想，以他所犯的错误，完全是可以进去十年八年的呀。」 「嗯，这个，琳儿不用理，由我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说说。」杨宇主意已定。 「也是，爸爸出面，比我出面更好。阿轩的心中，对我始终有个结，不容易解开。」 「来，琳儿，喝一杯茶，我们两个老人的东西不多，你妈妈一会就收拾好。」杨宇干脆与林琳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喝了几杯，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维哥好！」 「阿琳好！张泓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有，刚刚打了，恭喜他，总算能安稳了。」 「他再不安稳，我们也不会再帮他了。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以张泓所犯的错，万厅肯定不会如此帮他。这个位置，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呀。」 「确实是，通俗点说，这是一个肥缺。这种肥缺，有好有坏。好，可以让人舒展才华；坏，可以使人泥足深陷。最终如何，就看他的修为咯。」 「维哥这次，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对得起他，对得住所有二班的同学。」 「唉，如果不是你这次上来，如果不是有你的好点子，如果不是有你和万厅如此铁的关系。我们？呵呵，我们算什么？我们不过是无头苍蝇而已，成不了气候。」 「哎，维哥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二班能够这么团结，全赖维哥的人格魅力和无私精神。换成我，我就做不到像维哥这样，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 「呵呵，阿琳，你全说反了。你的性格，喜欢安静，但你的人格魅力，别说在我们班，在我们年级，也是无双的。」 「我们不说这个了，程主任说，你们医院什么时候需要帮助，随时提出来，我们一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谢谢维哥！这段时间，我正在筹划住院大楼落成典礼，办完这件事，我就会抓紧落实胸外科的事情。到时候，再麻烦维哥出面帮忙。」 「好，我一定尽力。不打扰你了，请代我向美怡问好！」 「谢谢，我一定转达。」 「呵呵，看来，他们都在今天碰头了。琳儿说的对，你们班长，确实不错。」看见林琳接连接到关于张泓的电话，杨宇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第二百八十章 肖克有急事 其实，当林琳从万耀文口中知道张泓走弯路的原因后，林琳的心中，已经原谅了张泓。一个意乱情迷的人，作出什么怪诞的事情来，都有可能。 周六上午，韩继光带着几个强壮的汉子，来到林琳的家。不一会功夫，他们便将林琳的旧家「清空」了 剩下的，就是他们五个人慢慢收拾的问题了。 住院大楼落成典礼举办得非常成功，戚鸣请广告公司设计的logo和底色，很有新意，看着也很舒服。 根据林琳的指示，陈铮彤将更多的镜头给肖克，给项院长，给参加仪式的职工们。由陈铮彤执笔，林琳审核的稿件，图文并茂，在营州日报上刊登。 肖克拿着报纸，高兴之余，十分佩服林琳的低调、不张扬的处事方式。 项院长看着报纸，口中喃喃自语：「这个小伙子，当初没有看错他。好，真是好。」 前世的项院长，自从退出院长的岗位，接任的历任院长，没有一个想到他的好。医院的办公大楼楼下大厅的纪念墙上，没有他的头像，也没有他的介绍，似乎人间蒸发一般。 这样的遭遇，注定了他晚年的悲惨结局。 典礼后的第一次医院领导班子会，林琳叫陈铮彤将人事科科长茅招科长参加会议。 现在，林琳已经完全掌控了医院的大局，再加上李登杰十分配合，医院的发展，可谓一年一个台阶。.c 「各位，今天有个议题，大家讨论。」 「目前，很多大医院都进行了信息化建设，我们作为第一批的三甲医院，信息化建设还没开始，连一支队伍都没有，更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我们必须抓紧实现医院的信息化建设，使医生和护士的工作站，能够与放射影像及检验科互联互通，提高工作效率，加快信息传送的速度。」 「我建议，由戚院长牵头，带领茅科长，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一支t人才队伍，成立信息科。」 「请戚院长和茅科长注意，一定要专业的t人才，一定要本科或以上学历的人，有工作经验的优先，宁缺毋滥。工资待遇，与我们临床科室的人员同等对待。」 林琳说完，看了一下参会的人员。 「我非常赞同林院长的设想。我到广城开会时，有时候会到大医院看看，他们的信息化建设进度非常快，我们确实落后了。」叶秀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 「林院长这个提议非常好，正像林院长所言，我们医院已经落后很多了，不能再拖了。我保证，带领茅科长尽快完成人才的招聘和成立信息科。」戚鸣积极响应。 「我相信，这个想法，林院长早就有了，他等的，就是住院大楼的落成。林院长做事，十分稳重。呵呵，大家有没有感觉，跟着林院长做事，是不是很爽？」李登杰的猜测，一点没错。 「呵呵，李书记说的好，我们不仅感到很爽，也很放松。因为，我们都知道，林院长很信任我们。我保证不辜负林院长的这份信任！」戚鸣说出了他的心声。 「叶院长也有一个任务，请叶院长与胸外科主任方明联系，让他提出一个完整的、建设心胸外科的计划。包括人才，设备和进修学习。」 「胸外科很重要，但我们胸外科一直很薄弱，我外出参加会议，最不敢说的，就是我们的胸外科。这一次，我们下定决心，培养人才，将胸外科搞起来。」 「挑选人才，外出进修，请专家到医院做手术和指导，多管齐下。」 「好，我会后马上联系方主任。」叶秀回答得很干脆。 大家都知道林琳办事的作风。会后，戚鸣请陈铮彤帮助起草招聘启事。叶秀则直接到胸外科，找到方明主任。 听说林院长如此重视他的科室，方明不禁大喜。 「叶院长，心胸外科，讲究的是团队作战。做手术，做护士的，管理体外循环的，麻醉的，都与其它外科不一样。」 「方主任的意思，是想派一个团队去？」 「对。」 「你心中，有没有一个完整的团队？」 「有，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我们不能拖医院的后腿，一定不负林院长和叶院长的厚望。」 「谢谢方主任！方主任，您有没有想过，到哪家医院进修学习好呢？」 「最好是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胸外科。不过，我们这样组团去，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收。」 「呵呵，我没有把握，但是，我相信林院长有办法。如果去，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接到通知后就可以动身，我现在就开始动员。」 「好，有方主任如此大的决心，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医疗这一块，由我负责，我会跟踪的，请方主任等我的消息。」叶秀说完，与方明告别，离开心胸外科。 叶秀的行动很快，回到行政楼，她马上来到林琳的办公室，将方明的意见，详细向林琳汇报。 「哈哈，方主任的想法，正合我意。我一会联系他们，有消息，我再告诉你。」林琳对叶秀说。 叶秀离开后，林琳思考了一会，才拨通莫维的电话。 「维哥您好！方便说话吗？」 「方便，阿琳，你请说。」 「是这样，我与我们医院心胸外科的主任商量了，他的意思，是想组团，包括医生，护士、麻醉师、体外循环管理医生等等，一起到您那进修，不知道能不能安排。」 「估计问题不大，给我一点时间，我向程主任汇报，协商好，安排好，我再回复你。」莫维办事，十分细心 「好，谢谢维哥！」。林琳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林琳刚放下话筒，座机又响了起来。 「喂……」 「林院长你好！我是肖克。」 「噢，肖院长您好！找我有事？」 「对，有事，有急事。是不是很忙，一直打不进去。」 「刚才打电话给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联系，准备派一个团队，到他们那里进修学习心胸外科。我们医院，最薄弱是这一块，我决心将它搞起来。」 「好，林院长为了医院，真可谓绞尽了脑汁。有你掌舵，我放心。」 第二百八十一章 林琳岂是好骗的 「我们昨天接到教育厅的通知，准备在南江省范围内遴选合格的科室，成为硕士研究生招生点。」 「今天，我们班子开会讨论，决定由郭峰副院长亲自抓这项工作。这项工作很重要，成败与否，决定了我们学院能否在等级上再上一个台阶。」 「最后，我们筛选了八个科室接受评审。基础学科四个，临床学科四个。临床的科室包括神经内科、神经外科、骨科，妇产科。」.c 「因为时间很紧，所以，请林院长尽快召集这几个科室的主任开会。明天下午，郭副院长会召集他们布置任务，然后一步一步的开展工作。」 「好，太好了。明天下午在什么地方开会？」 「行政大楼六楼会议室。」 「嗯，我马上召集他们开会，希望我们都能拿下这个资格。」林琳答应着。 放下电话，林琳马上让陈铮彤通知这四个科室的主任，还有叶秀，到小会议室开一个紧急会议，并要求陈铮彤参加，做好会议记录。 不一会，丁凤、陆汉、蔡晓奇、王芬来到会议室。 「各位主任好，刚接到学院一个紧急通知。教育厅决定在医学院和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挑选一批符合要求的科室，在经过医学院的严格培训后，参加申报成为硕士研究生的招生点的工作。」 「在座几位主任的科室，是经过学院领导的研究，精挑细选出来的。从现在到年底的评审，时间不多，但工作量却非常大。」 「我的意思，是各位主任回去，组建一个申硕的团队，进行材料的收集，t的制作，现场的演示等。每一项工作，都必须做到最好。」 「当然，我们做的每一项工作，都必须是真实的，是经得起评审专家审查的，绝不允许弄虚作假。」 「明天下午三点，四位主任带队，到医学院行政大楼六楼会议室开会。这一次，学院的决心很大，派出郭峰副院长一抓到底，负责到底。」 「各位，以我的理解，这项工作是很辛苦的，大家务必做好吃苦的准备。拿下硕士生招生资格，对科室的长远发展，是十分有利的。」 「各位主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院长，整个过程，是不是由我们独立完成。」陆汉问。 「不是，由郭副院长亲自抓，大家遇到什么问题，由学院出面，派出最强的专家，来协助大家。」 「是不是参加了，就意味着可以通过了？」王芬问。 「不，如果各位拿出来的材料，不符合要求，就无法过关。具体的要求，明天下午的会议，会详细向大家说明的。」 前世，也是在这个时间段，神经内科也做着同样的工作。不同的是，前世是林琳亲自抓，而且一抓到底，并顺利获得通过。 其中的艰辛，林琳非常清楚。 「请各位主任回去，认真思考，认真对待，全力以赴，不要有压力，但必须尽全力！」林琳提出一个笼统的要求。 「哈哈，林院长，您这几句话，充满玄机啊。」陆汉笑着说。 「呵呵，我知道，陆主任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对，不对。我是说，林院长这几句话，其实说的挺好，既鼓励我们，又为我们减压。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为自己，为科室，为医院，我们都必须尽力而为。」 「对，陆主任的话，我也很认同。」蔡晓奇与陆汉的关系很好。 「在医院方面，由叶副院长全程跟进，各位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找叶副院长。当然，也可以找我。」 「林院长够忙的了，各位主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是找我吧。」叶秀赶紧接过林 琳的话，将事情揽到她的身上。 「叶院长很好，很有当年林院长的风采。」陆汉也喜欢叶秀了，在叶秀的身上，他似乎感受到当年林琳的那股劲。 除了丁凤，大家陆续离开。丁凤则拉着叶秀，一起跟着林琳，来到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这个任务不简单，您有什么妙计没有？」 「呵呵，妙计没有。我觉得，这个任务，最关键的，是资料的收集，其次是归纳总结并制作好t。」 「在资料的收集方面，我建议你找我们科室的教学秘书许小江。她是神经内科的「元老」之一，做事认真负责，小心谨慎，值得你信赖。」 「厉害，还是林院长厉害，一下子将最关键的问题解决了。人，是第一重要的，许小江确实不错，我知道怎么弄了。」林琳一句话，点醒了丁凤。 「林院长，您的智慧，无人能敌。」叶秀也在考虑人的问题，想不到，林琳已经考虑好了。 「丁主任，努力一把，叶院长有空的时候，过问一下，力争一次过关。」林琳志在必得。 下午，林琳刚上班，戚鸣和茅招同时来到他的办公室。 「林院长，信息科的人员招聘已经完成，我们先拿名单来给林院长看看，如果认可，我们再对外公布，免得我们处于被动之中。」 「好，戚院长的做法非常好。记住，尽可能地避免将自己，将医院处于被动中。」林琳一边赞赏戚鸣，一边接过戚鸣递给他的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林琳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不好，但有几个问题。第一，年轻，大多是应届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一旦上系统，他们能不能跟得上学习的节奏？」 「第二，以这些人组成的团队，无法选出一个带头人。因为他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也许相互都看不上对方，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哎，茅科长，我们医院的号召力如此差？报名的人很少吗？在营州，我们给出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吧？」 「嗯……这个……报名的人数，不止这些，还有一些人没有来参加面试。」茅招支支吾吾。 「这样吧，茅科长，请你将所有报名的人员名单拿给我看看，记住，所有人员！」林琳岂是容易欺骗的。 茅招一听，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转身离开办公室。 第二百八十二章 林琳洞若观火 「林院长，您觉得有问题？」 「戚院长，你不觉得有问题？」 「嗯，我看不出来。」戚鸣很老实。 「招聘广告上，写得清楚，有经验者优先。你看，现在所招聘的，没有一个是有经验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戚院长，我问你，整个招聘过程，你全程跟踪吗？」 「对不起，林院长，我相信茅科长，所以，并没有全程跟踪，甚至报名的名单，我也没有全部看过。实在惭愧，有负林院长对我的信任。」 「不全是你的责任，而是有人有负你的信任。」林琳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全院的信息系统建设，在林琳的心目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现在竟然被搞成这个样子。以林琳的性格，一旦查实，绝不轻饶。 过了一会，茅招和副科长蒙田一起，各自抱着一堆材料走进来。 「哦，蒙科长也来了。」林琳感到吃惊，戚鸣更感到吃惊了。 「是的，因为报名的人很多，茅科长一个人拿不了，我和他一起拿过来。」 「蒙科长，这些材料，都是你经手的吗？」 「对。」 「有没有对材料进行归类？」 「有，我分成两大类，一类是应届毕业生，一类是有工作经验的。」 「好，将有工作经验的人员的材料给我，麻烦戚院长再看一次应届毕业生的名单。」林琳的焦点，是在有工作经验的人员身上。 林琳凭借敏锐的感觉，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一定出在茅招身上。 林琳仔细地看着，全然不顾茅招和蒙田他们。而此时的茅招，背后冷汗渐出。 突然，一个人的材料，令林琳眼前一亮。 龚志强，男，32岁，已婚，毕业于水木大学计算机专业，曾经在全国闻名的金山软件公司工作，参与过不少软件的研发。因为家里的原因，被迫辞职回到营州，现在在一家民营企业干着与他的专业毫不相干的事情。新 林琳再从中挑选两位人员，然后问：「戚院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新的苗子？」 「呵呵，这个我不懂，暂时没有。」 「好，蒙科长，请你马上通知这些人，到我办公室外的大厅里等候，我要亲自见见他们。」林琳将选中的几个人的名字，写在名单上，一起交给蒙田，并将龚志强的档案留下来。 「记住，请他们尽量过来，我和戚院长在等他们。茅科长和蒙科长，赶紧去落实。」林琳将他们两个都请了出去。 「林院长，您发现问题了？」直觉告诉戚鸣，琳琳发现问题了。 「对，你看看这个人的档案。」林琳说罢，将龚志强的档案递给戚鸣。 看着看着，一股怒火从心中腾起：「tnnd，这个茅招，放着这么一个人才不招，他想干嘛？」 「别急，一会我们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过了一会，蒙田走了进来。 「林院长，他们都来了，您看……」 「你先请一位叫龚志强的人进来，其他的人，继续等候。」 「好的。」 很快，蒙田便亲自带着一位中等身材，带着眼镜，留着小寸头的人走了进来。 「龚先生，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林院长，这位是戚副院长。林院长，我先出去，在大厅等候。」 「好，你先出去吧。」林琳当然不会留蒙田在场。 「龚先生请坐，不要拘谨，明明白白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林琳对龚志强和颜悦色的说。 「谢谢林院长，请林院 长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在你的职业规划中，以后还会不会考虑离开营州，到一线或者二线城市工作？」 「我是因为家庭的因素回到营州的，如果在营州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觉得，医院的信息系统建设，适不适合你？」 「适合，非常适合，正好是我的专业范围。」 「你面试时，有没有说明你的特长和愿望？」 「我没有接到面试通知，所以，我没有参加面试。」 「哦，你没有接到面试通知？为什么？」 「嗯……嗯……这个，说出来，可能不太好。」看出来，他是一位技术流的人，不想参与到是非中。 「这关系到你，如果你不说清楚，别人可能会以为，你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同时，这样关系到医院。附属医院的发展，一定是正向发展，一定是积极阳光的发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使出任何下三滥的手段，败坏医院的名声。」 「再说了，你不说，外面等候的人当中，肯定会有人愿意说，你这是何苦呢。」林琳的话，句句戳心。 龚志强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我是到医院的人事科投档的，当时接待我的是茅科长。他看了我的档案后，很感兴趣，他对我说，医院是整个营州市最好的单位，收入很高，想要进来，必须付出一点代价。」 「当时我问他，这个代价要多大，他很直接的对我说，十万。」 「我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承受这笔额外的开支，所以，我当场就拒绝了。估计是这个原因，我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戚鸣听罢，内心翻起了巨浪：「幸亏林院长聪明，否则，我成了罪犯的帮凶。这个扑街，必须狠狠修理才行。」 「以你的工作经验，你有没有信心带好一支我们想要的队伍，有没有信心，在信息公司的人员不在的时候，处理一些常见的问题。」 「有，这个系统虽然牵涉到几个子系统，但原理是一样的。我在金山公司的时候，就负责开发过一些大型公司的系统。所以，我有这个信心。」 「好，谢谢你的坦诚，请你到外面等一下，不要离开，一会我还有事情与你商量。」 「好，谢谢林院长。」说罢，龚志强到外面的客厅等候。 看见龚志强出来，蒙田马上走进来。 「蒙科长，你随意叫一位入选的人员进来。」林琳和戚鸣，都已经洞若观火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林琳“斩”茅招 很快，一位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你请坐。请问你贵姓。」 「林院长好，我姓黄，名伟。」 「我问的话，请你如实回答。」 「林院长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是营州本地人吗？」 「是的，我毕业后，本来想到深城的，但父母一定要我回来。我觉得，父母年纪大了，我回来，方便照顾他们，所以，我便答应了他们。」 「嗯，你很不错，孝顺，是一个优良品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家境还算可以吧。」林琳的话，令戚鸣感到好奇，他看向黄伟，想证实一下林琳的猜测是否正确。 「嗯，还算可以。家里经营水产生意，与广城和深城不少酒店都有生意来往，家境算是不错吧。」 「下面这句话，我不想多绕弯子，请你直接回答我。这次招聘，你有没有送礼？送了什么？送了多少？」 「我没有送，但我知道，我爸爸送了。我曾经听他对我妈妈说，直接送给了茅科长，好像是十万块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好，很好。你读书的成绩可以吗？」 「可以呀，我是华中工学院电子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毕业考试，成绩优秀。」 「这次招聘，有没有组织你们进行笔试？」 「没有，依我看，就是走过场。」黄伟很直爽，不遮不掩。 「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这样不好，会错过很多有才华的人。而招进来的，未必好用。」 「哈哈，小伙子，我喜欢你这种性格。如果再来一次，还要进行笔试，你有信心吗？」 「有，当然有。我希望真刀真枪的干，而不希望这样偷偷摸摸的招聘。这样做，对应聘的人不公平，对医院的损害，其实也是很大的。」 「嗯，有道理，请你出去等一等，不要走开。」 「好的。」黄伟说完，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戚院长，你看，还需要继续问下去吗？」 「不需要了，这个茅招，太可恶了。如果不是林院长，我会成为附属医院的千古罪人。」 戚鸣刚说完，蒙田走了进来。 「蒙科长，你将茅科长请进来。」 「好。」蒙田转身出去。林琳马上打电话，将李登杰请到他的办公室来。 茅招与李登杰，前后脚走进了林琳的办公室。 戚鸣看见李登杰进来，赶紧请李登杰坐好。 「戚院长，你来吧？」 「林院长，还是您来，如果是我来，我可能要动手打人了。」戚鸣「人高马大」，懂不懂功夫，林琳不知道，但要揍一顿茅招，绝对没问题。 「茅科长，我不想啰嗦，你是从实说出来呢，还是我请营州市纪检部门将你带走呢？」 此时的茅招，已经满头大汗。他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林琳看了一眼名单，就发现了问题。 他早就听说林琳的厉害，但是，他以为林琳只是在专业上厉害，在这方面是「小白」。现在才明白过来，能将一家医院管理得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小白呢？ 「我说，林院长，我全部说。」到了这个时候，茅招已经没有退路，将自己的行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啊？！你这个混蛋，怎么敢干这种伤害医院，伤害求职者的事情呢。」李登杰听完，火气马上升腾起来。 「接下来，你想怎么了结这件事？」 「林院长，李书记，戚院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医院，对不起这么多求职的人。」 「第一步，我退款，马上退，全部退；第二步，我辞职，我再也无脸在附属医院待下去了。请林院长，李书记，戚院长放我一马，不要把我送到纪检部门去。」 「李书记，这件事，麻烦您接手。茅招，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一逃了之。一旦逃跑，被抓回来，等待你的，将会是在里面度过余生。」.. 「不会，我不会跑的，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老婆孩子，再傻，也不会做逃跑的事。」 「好，你去把蒙科长叫进来，你们一起进来。」 很快，蒙田和茅招一起走了进来。 「现在，撤销茅招人事科科长的职务，由蒙科长暂时接替，负责人事科的全面工作，随后会有正式的任命。茅科长，请你将人事科的印鉴和资料交给蒙科长。这个过程，蒙科长负责接班和监督，如果有问题，蒙科长也要负责。」 「去吧，茅科长，记得你的承诺，李书记会紧密跟进的。蒙科长接完班，再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是，是，我一定谨记。」说罢，蒙田和茅招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麻烦戚院长，将龚志强请进来，并叫其他人离开，等候消息。」林琳对戚鸣说。 「好，我马上去。」戚鸣十分感激林琳。如果不是林琳的智慧，一旦「东窗事发」，戚鸣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要被茅招所连累。 「龚先生请坐。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李登杰书记。」 「李书记您好！」龚志强赶紧站起来，与李登杰握手。 「龚先生，如果你愿意，我们是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附属医院大家庭的。」 「愿意，当然愿意。」 「谢谢！谢谢龚先生对我们医院的厚爱。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医院的一份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医院，代表着医院的形象和利益。」 「请林院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和各位领导的期望，做一个尽忠职守的附属医院的员工。」 「医院信息科的筹建工作，由戚院长负责，在队伍还没建立起来前，你暂时协助戚院长，负责信息科的筹建。以后，等队伍成形，再由戚院长提名信息科的负责人人选。」 「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做。」 「请林院长吩咐。」 「我们准备对原先的招聘工作推倒重来，其中加入一个笔试的环节。笔试的题目，请你根据医院招聘的要求来出，怎么样？」 「可以，我今晚就弄好。」龚志强斗志昂扬。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还在梦中的袁轩 龚志强刚说完，蒙田走了进来。 「戚院长，你带蒙科长和龚志强去安排一下吧，我希望，这事不要拖得太久，医院拖不起啊。」 「好，林院长放心，我会抓紧办的。」戚鸣马上带着蒙田和龚志强，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怎么回事？」等他们离开，李登杰好奇地问。 林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李登杰听罢，大吃一惊。 「啧啧，这件事，幸亏林院长聪明过人，否则，我们都识别不了，发现不了，茅招的阴谋肯定得逞。」 「我又得说哪句话了，医院有林院长，是咱们医院的福气呀。」李登杰与林琳合作多年，见证过太多发生在林琳身上的奇迹，才有这样深植于脑海的想法。 「李书记客气了！我是觉得这份名单实在蹊跷，明明我们强调有工作经验者优先，茅招最后确定的名单，竟然没有一个有工作经验的。这不合常理，也不科学。」 「唉，我这个位置，如果不是有李书记在为我撑着，为我挡很多的风雨，我也很难做下去。」林琳第一次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林琳没想到，一个人事科长，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林院长，你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有些事，你尽管吩咐我们大家去做，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像今天的事，我一定跟踪下去，直到茅招离开附属医院。」 虽然说，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一样运转。可是，在李登杰心中，附属医院离开林琳，虽然可以转，但肯定会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在转。常林之流，简三叠之流，茅招之流，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晚上回家，每个人都看出林琳的精神状态不如以前。 「老公，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辞掉这个职务，专心当医生吧。」美怡第一眼就看出林琳的不对。 林琳微微一笑，说：「没事，一点小事，很快过去。只是没想到，有些人的胆子可以这么大。」 其实，前世的林琳，也听说过一些人胆子比茅招还要大。不过，前世只是听说，重生后，他亲自见证了这一幕，还是感到震惊。 「遇到什么事了？」杨宇问。 林琳将招聘的事说了一遍。 「琳儿，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如果不是你，医院就遭罪了。不仅花了钱，还招了一批不好用的人，后续的损失可能更大。」杨宇说。 「爸，这个道理我懂，只是对于人性，唉，我实在琢磨不透。」 「有谁能琢磨透人性呢？别想这么多，见招拆招就是。」杨宇安慰这个像自己的儿子一般的女婿。 「谢谢爸爸和美怡！没事，我一会就好。呵呵，这个茅招，真是狗胆包天。这个戚鸣，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 「哈哈，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吗？这个要求，太高咯。允许别人平庸一点，也允许自己平庸一点，你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 「嗯，爸爸的话，富有哲理，我明白了。」 吃完晚饭，林琳放一张舒缓的轻音乐的碟子，并将声音调小。一时间，客厅里响起柔和动听的音乐声。 林琳不急于去看书，厚泽自修去了，他们四个人，围坐在茶几旁，喝着茶，聊着天，享受一下闲暇和放松的时光。 「琳儿，有件事，还是要对你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杨宇突然对林琳说。 「哦，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嗯，美雪下午打电话回来了。」 「哦，美雪姐的电话？依我看，背后站着袁轩。」林琳一听，便知道其中的奥妙。 「哈哈，琳儿，还是你的心水清啊。」杨宇大加赞赏。 「她说，你的同学到寿田医院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和整顿，寿田医院的乱局已经稳定下来，你的同学因此而得到万厅长的高度肯定。」 「美雪说，袁轩猜测，你的同学能到寿田医院，是你的手笔。想探探你的口风，能不能帮袁轩一把。」 「爸爸怎么回答？」 「很简单，我让美雪告诉阿轩，第一，要摆正心态，要抱着感恩的心，做好现在的工作。第二，要她告诉阿轩，琳儿非常忙，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的事。我以肯定的口吻告诉美雪，你没有帮助你的同学。」 「谢谢爸爸的回答。我常说，改变一个人很难，以阿轩所犯的错，这样处理他，已经是非常非常轻的了。现在还抱有这样的幻想，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对于姐夫，我和阿琳，都不会帮他一星半点。」当时的情形，美怡至今难以释怀。 「这就是阿轩的局限性，缺乏自省和自知，更没有自我修复能力。你们是对的，对于阿轩这样的人，帮他，就是害他。」杨宇一针见血。 「琳儿的同班同学就不一样，跌倒了，重新爬起来，纠正错误，放开手脚，大干起来。我听美雪的意思，寿田医院得到「大治」，这说明，琳儿的同学确实是有能力的。」 「是，爸爸说的对，他这个人，确实很聪明，只是一时迷糊犯错，一旦醒悟，又是一条好汉。」林琳对张泓，并没有「判处死刑」，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用力帮他。 「我觉得，阿琳的同学是幸运的，他们班同学之间，非常团结，氛围很好。一人有难，全班来帮。一人有错误，全班来批评教育。」美怡接触过他们，所以，也是有发言权的。 「美怡，现在感觉怎么样？」杨宇转移话题。 「很好啊，现在有一种想参加单位的日常训练的冲动。」随着林琳对美怡的调理，使美怡的元气基本恢复正常，美怡也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别，千万别参加这么大运动量的训练。这样吧，你可以在家里学学瑜伽，或者先去参加一个培训班，学会了，再在家里练习。」林琳可不想美怡参加单位的训练。 「瑜伽？嗯，也好，动静结合，我明天去报名。」美怡被林琳这么一点，马上接受了这种锻炼的方法。 第二百八十五章 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 「对了，阿琳，咱们说好买车的，怎么没见你说起？」 「噢，对哦，呵呵，最近实在太忙了，一上班，各种事情接踵而来。周六吧，周六我们去买。」 「好，周六去买。」林琳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 「阿琳你好！」莫维也不管是不是林琳接电话，上来就是一句。 「哈哈，维哥好！怎么样？」 「一切顺利，所有关系都打通了，你们的人，下个月就可以开始上班了。」 「太好了，谢谢维哥！」 「哎，阿琳，你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张泓这小子，听说干得不错，我们都为他高兴。」 「对，我也听说了，干得很出色，将医院的局面稳定下来了。」 「呵呵，如果没有你的「卖惨」妙计，哪有他的今天呀。」 「哈哈，维哥，卖惨可是我们大家一起卖的，我可不敢抢功劳。」 「是，是我们大家一起卖的，不过，主意确实你出的，这你不否定吧？」 「不否定，不否定。」 「这就对了嘛。哎，程主任说了，他想多教点东西给你们医院的人，所以，他要求，没有非常特别的情况，进修期间，不能离开医院。」 「这样的好处是，很多急症重症的病人，他们都可以参与救治，对提高他们的应急处理能力，很有好处。」 「好，我一定叮嘱他们。请维哥代我感谢程主任。」 「好的，我一定转达。阿琳，你有空，多来广城聚一聚，别老呆在营州。」 「我尽量吧，这段时间，医院的事情特别多，确实离不开。」 「我们都理解，以你追求完美的性格，来管理这么大的一家医院，不累才怪呢。我们的意思，是想你不用管太多，适当放松自己，工作，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嗯，维哥说的很有道理。哎，维哥，如果他们上去，找谁？」 「找我，直接找我，我来帮助他们将手续办好。」 「噢，太好啦！感谢的话我不说了，也请维哥多多保重，请维哥代我问候同学们。」 「好，有空再联系。」 「又要派人去学习？」杨宇听出问题。 「对，我们医院的心胸外科比较薄弱，不少关键的手术都不会做。这一次，我准备派一个团队去维哥的科室，跟着他们，好好学习。」 「现在，心脏病越来越多，需要做手术的也越来越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作为营州最大的医院，在这方面，绝对不能落后。」 「放眼营州，像你这样的院长，可谓绝无仅有了。」一直沉默的陆润，忍不住插了一句。 「在其位，必须谋其政。我希望，在我的手里，医院各个学科都变得强大，均衡。」林琳的抱负可真不小。 「这个，我毫不怀疑。」美怡对林琳，十分信任，甚至崇拜。 「美怡，到你吃夜宵的时间了。」陆润说着，从厨房里，端着一只小碗出来。美怡看见，赶紧起来，迎了上去。 「这两年多，辛苦妈妈了。」林琳十分感慨。如果没有陆润无微不至的「侍候」，林琳也不敢想象，美怡的病情，还要拖多长时间才可以治愈。 「嘿，我不辛苦，辛苦的，是琳儿你。你知道吗，除了开始的惊恐和忐忑，现在呀，我非常高兴，做梦都会笑醒的。」 「哈哈，老太婆，你这话，可是真的，我都听了好几次，你在梦中大笑。我以为你醒着呢，一转身，你又呼呼大睡。」杨宇也高兴起来。 「你还不是一样，还好意思说我。」陆润笑着回了一句。 「 我？我也是这样？」 「对呀，自从琳儿和美怡复诊回来，你都不知道在梦中笑了多少回了。」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我知道，我让你们担心了。」美怡听罢，眼含泪水。 「嘿，你要谢，就要多点感谢琳儿。没有琳儿，就没有你的今天。」陆润对林琳，疼爱无比。 「他呀，我每天都在感谢他。在心里感谢他，在嘴里感谢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恩人。」美怡一直很庆幸，当初送电影票给刘玉兰，让她得到一生的至爱。 「哎，爸爸妈妈，还有美怡，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嘛。翻篇了，翻篇了，以后的一切，都会很好，越来越好。」林琳赶紧制止他们。 第二天上班，林琳打电话，将方明请到他的办公室。 「方主任，一切都联系好了，下个月，你们就可以出发。不过，程小航主任说了，为了让你们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技术，要求你们，没有天大的事，不能离开医院。这个要求，你们能不能够做到？」新 「我明白程主任的意思，他这是为我们好，想我们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技术。这番好意，我们一定不会辜负。」 「林院长请放心，下个月，我们按时报到。」 「好，方主任有这个决心，我也就放心了。来，你记一下，这是我的同学，胸外科的医生，程主任的手下。你们到广城，直接联系他，他会带你们去将所有手续办好。我建议，你最好在出发前一到两天联系他，让他有个准备。」 「好，我记一下。」方明将莫维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存在他的手机里。 「附属医院的心胸外科能不能起来，就靠你们了。」林琳这句话，分量很重。 「我们一定不会让林院长失望，不会让医院领导和员工们失望。」方明也等于立下了军令状。 十点刚过，李登杰来到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茅招已经全部退还赃款，也已经办完离职手续。离开前，他说，他对不起林院长，对不起医院，感谢林院长和医院给他一条生路。」 「李书记觉得，还有没有必要追究下去？」 「追究下去？我看没有必要了。但是，我觉得，应该召集医院中层干部开会。第一，宣布茅招离职，他今后的一切，与我们医院无关；第二，提醒所有的员工，管好自己的脑袋，管好自己的手。」 「好，还是李书记考虑的周全，就按李书记的想法去办。今天下午怎么样？」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是疑难病例吗 「哈哈，还是林院长爽快。好，就今天下午，我去通知小陈，让她起草文件并打印出来。同时，让她通知所有中层干部参加下午的会议，无故不得缺席。」 「这种情况，涉及到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事，我来主次，由李书记宣读文件和提出警示比较好。」林琳不想过多揽权在身。 「好，这件事，我一插到底。」李登杰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三点，全体中层干部全部出席会议。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今天，紧急召集大家开会，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请大家安静，请大家留意听，还要用心领会。下面，我们有请李书记讲话。」林琳带头鼓掌，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四起。 「尊敬的林院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现在，我宣读附属医院政发第7号文。」 「经医院领导研究，并经过党政联席会议讨论，现在，正式任命蒙田同志为附属医院人事科科长，负责人事科的工作，蒙田同志的职务，从即时起生效。」 「同时，免去茅招同志的人事科科长的职务，并同意他辞去附属医院工作的请求。从今天起，茅招同志今后的所有活动，与附属医院无关。2001年8月21日。」 李登杰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议论声四起。 「同志们请安静，听我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李登杰这句话，又使得议论声马上停止。人啊，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茅招同志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利用职务之便，牟取私利。幸亏被及时发现，茅招同志认罪态度很好，及时退还赃款，并主动辞去附属医院的工作。」 「同志们，阳光之下，没有新鲜事，也没有隐秘的事。林院长在我们领导班子会上，经常讲的一句话，与大家分享，那就是，「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我们班子成员，都非常感谢林院长时刻的提醒。在这里，我将这句话告诉各位，也请各位回去，告诉各自科室的人员。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我们医院正值飞速发展的时期，医院也十分重视员工们的福利。从工资、奖金到住房，医院都在尽全力为全院职工做到最好。」 「大家不妨到全市的医院问一问，有哪一家医院，他们职工的待遇比我们附属医院的好。如果有，请告诉我和林院长，我们马上上门取经。」 「大家辛勤的付出，拿到的是安稳安心的收入。不属于你的钱，千万不要拿。我希望，各位中层干部，明天早上，将今天的会议精神，传达给每一位员工，让大家引以为戒。」新 「林院长，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登杰问林琳，林琳马上摇了摇头。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这次会议，无疑在所有中层干部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大家在纷纷扬扬的议论声中，离开了会议室。有理由相信，明天，全院范围内，都会议论这件事。 一个人，轻易辞去营州市最好的单位，辞去最好的单位中，最好的行政岗位之一。其所犯的错误，一定不小。相信，每一个人都会这么想。 林琳却毫不犹豫地相信，前有简三叠和常林，现在有茅招，后面，肯定有人继续往坑里跳。人性，这就是人性，总会有人逃不掉。 林琳走到门口，看见丁凤在等着。 「林院长，明天有空吗？」 「病例讨论？」 「对，有一个病人，头痛，癫痫发作，头部磁共振发现局部异常信号灶。对于病因，大家都没有把握，想请您回来帮我们看看。」 「好，我明天上午回去。」林琳的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回 去查房了。 「好，谢谢林院长，我这就回去让他们准备好。」丁凤说罢，转身离去。 「唉，林院长，我看你呀，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你还是放过自己吧，别绷得太紧。」李登杰深知林琳的不易。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我已经尽量调整了。我印象中，丁主任已经很久没有叫我回去了，说明他们是了解我，理解我，体谅我的。」 「你呀，什么时候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为他人着想。这一点，我们很难学得来。」李登杰与林琳相处越久，就越了解和理解林琳，越敬佩林琳。 第二天上午，林琳在办公室待一会，喝一会茶，才到神经内科。他要留出时间，给丁凤传达昨天下午的会议精神。 来到科室，叶秀和神经内科所有医生，还有不少的实习生们，都在等着。是啊，林琳的查房，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包括谭小敏在内，也不愿意错过。 「在查房开始前，我想说几句。」林琳先开口了。 「现在，在丁主任的领导下，神经内科的「申硕」工作正进入冲刺阶段，工作量大，事情繁琐，压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座的每一位，如果丁主任有派遣，请你们一定要尽力协助。」 「申硕，关系到我们神经内科将来的发展，以及我们神经内科将来在南江省神经病学界的地位。这条路不好走，丁主任和许小江在拼命，大家一定要在背后用力支持。」 「好了，开始吧。」 「请谭医生汇报病人的情况。」丁凤对谭小敏说。 「患者女性，23岁，职员。因四肢抽搐，不省人事伴头痛1天入院。」谭小敏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于2周前顺产一男婴，该男婴为患者的第一孕第一胎。足月怀胎，生产过程顺利，产后恢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入院前的一天下午，患者没有任何诱因，突然发生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口吐白沫。家属马上将其送往医院急诊，据家属说，抽搐的过程，持续有十分钟左右。」 「患者醒来后，诉说头痛，程度比较剧烈，但没有恶心和呕吐。因为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只做一般的补液处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细心、信心与体贴 「到了晚上，患者又连续出现2次类似的发作，当地医院诊断为癫痫。第二天早上送到我们医院急诊科。」 「急诊科的值班医生，通过应急通道，为患者做了头部磁共振检查。磁共振报告，靠近大脑顶叶，相当于中央前回处，可见一小片形状不规则的异常信号灶，不排除为缺氧损伤所致。」 「入院后，我们给予抗癫痫药物和轻度的脱水降颅压治疗，病情很快得到控制。住院治疗一周后，我们开始减少并最终停止脱水药的应用，并准备让病人带药出院。」 「在停止脱水药的当天晚上，病人突然再度出现发作，刚好是我值班，亲眼看见病人发作的大部分过程。」 「病人的发作过程，呈典型的「强直-阵挛性」形式。在请示丁主任后，当天晚上又为病人用上脱水药。」 「第二天，我们再度为病人做头部磁共振检查，结果显示，原来的病灶范围轻度扩大，病灶周围水肿带明显。」 「目前，我们还维持入院时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但病人的病因不明，治疗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我们提出来，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我们的对该病人的诊疗。」 「丁主任也认为很有必要，今天将林院长请了回来，指导我们下一步的诊治。我的汇报完了。」 「谭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李云娥继续带领谭小敏，分管一组病人。 「这个病人，我们全科进行过讨论，对于病人癫痫发作的原因，以及脑部病灶的变化，我们一直没有头绪。正因为如此，病人的治疗效果，也不尽如人意。」丁凤做了简单的补充。 「好吧，我们去看看病人。」看着大家没有再说什么，林琳便站了起来。 来到病人床边，林琳发现，病人的情绪显得极为消沉。 「这是我们医院的林院长，今天，我们请林院长专程回来为你看病。」也许，丁凤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特意向病人介绍。 病人听罢，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很快，这亮光又慢慢暗淡下来。 「现在还头痛吗？」林琳的语言显得很温柔，以林琳的判断，病人应该有产后抑郁的存在，对这样的病人，必须温柔以待。 「头不痛了，谢谢林院长。」 「不客气！谁都不想病，但是，谁都会有病。有病了，我们想办法，一起努力，将病治好。放心吧，你的病，可以完全治好。」 「啊？！真的？林院长，您还没开始看我呢，怎么就这么肯定了？」病人既高兴，有心中存疑。 「刚才，我们医生将你的情况，详细向我汇报了。你这种病，其实并不少见，更不是不治之症，不用怕。」 「我现在来看你，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思考是不是对的。你一会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我也不会给你出难题的。」 林琳的语气，非常肯定，不容置疑。林琳相信，他这样的表达方式，一定可以为病人带去信心。 「好，我一定配合林院长。」果然，病人的情绪开始好转。 「你生产前，有没有口腔、鼻子或者耳朵的发炎？」林琳看到病人的脸部皮肤很光滑，干脆就免去了关于「青春痘」的询问。 「没有，生产前，我一切情况很好。」 「你家里的其他人，有没有得过什么特殊的疾病没有？」 「嗯……好像没有。最起码，他们都没有我这样的问题。」 「你发病前，和发病后，有没有发烧？」 「没有。」 「你平时喝水多吗？」 「不多，这个还真不多。产后为了催奶，我喝了很多鸡酒，吃了很多鸡肉 。」 「你平时的月经准时吗？」 「准时，非常准时。不过，量没有我的姐妹们的多，每次持续时间也不长，大概3天左右就干净了。」 林琳的问话，令所有的医生心生疑惑：嗯，怎么问到这些问题来了？难道，这个患者的疾病，与这些因素有关？ 「你发病以后，眼睛看东西有没有问题？比如看东西模糊了，看东西一个变成两个了等等。」 「看东西一个变成两个倒没有，不过，似乎看东西不如以前那么的清晰，但是，差别不是很大。」 「你头疼最厉害的时候，你自己觉得，是不是比你以前任何一次头痛都厉害？」 「对，是比较厉害，比我平时的头疼都厉害，但还可以忍受。住院后，这种头疼基本消失了。」 「就是嘛，你这种病，是可控，可治的，接下来，肯定会越来越好。来，我为你做一下检查。」 「好，谢谢林院长。」 林琳从头开始，仔细检查病人的五官情况，眼底情况，脑神经的情况，一直往下，检查到病人的双下肢。 林琳发现，病人左侧下肢皮肤有点发亮，发紧。林琳用手触摸，很有张力感，细看之下，左下肢要比右下肢显得粗大一些。但是，皮温是正常的。 「你自己觉得，你的双腿，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我感觉左下肢比较沉，有点发胀的感觉。」 「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嗯……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在入院后开始的吧。因为头痛，我也不太注意脚的情况。入院以后，头没那么痛了，我便注意到有这种情况，而且，我感觉最近有点加重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机关的文员。」 「难怪，你回答问题如此清晰，而且很有条理，原来是才女啊。」 「林院长过奖了，非常感谢林院长。」林琳的赞赏，令病人感到十分高兴。林琳的细心，让病人感到放心。 「好，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定一个最好的方案。你放心，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我就不相信，我治不好你这个病。」林琳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肯定，在不停地向病人「输送」信心。.c 「谢谢，再次感谢林院长和各位医生。」 林琳的话，仿似暗夜中的一盏明灯，既照亮了病人眼前的路，也温暖了病人近乎绝望的心。病人的情绪，比林琳刚进来的时候，有了明显的改变。 第二百八十八章 指路明灯 而林琳敢这样说，敢这样对病人进行「心理治疗」，说明林琳对病人的诊断和今后的治疗，已经心中有数。 回到办公室坐好，开始了讨论环节。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先开口。林琳的问病史和体查，和以往一样，让大家感到无所适从。 「大家都不说，那就谭医生先说吧。」林琳点名了。 「这个病人，以癫痫发作起病，后续的检查发现脑部的病变。不过，这个病人的脑部病变部位很特别，不符合任何一条动脉分布区的供血范围。」 「所以，在病因的诊断方面，我真的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那你认为，这个病人的病灶，会是什么原因所致？」林琳追问。 「以我的能力，只能根据磁共振的结果进行判断，病灶可能是由于癫痫发作所导致的缺氧，从而引起的脑部损伤。」.. 「好，起码得有自己的想法，可不能什么想法都没有。其他老师和医生，请继续。」 「林院长，每一次，我们都很期待您回来查房，您的每一次查房，都教会我们很多知识。可是，说老实话，我心里又有点害怕你回来查房，因为，您的每一次查房，都令我感到无地自容。」李云娥的话，也许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林琳听罢，心中一个激灵。他在前世所有的遭遇，难道不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吗？一个优秀的，但没有权力的人，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被排挤才怪呢。 「李老师的话，令我惭愧啊！」林琳不知道如何回答李云娥。 「哎，李医生，你这话，虽然是大实话，但有些地方，未必对。林院长的能力，在我们所有人之上，只要我们承认这一点，就不用害怕什么。你们说，在林院长面前出丑，有什么可害怕的？」凌晓云处处为林琳出面。 「嗯，我也很同意凌主任的话，林院长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无法超越他。相反，有林院长在支撑着，我们神经内科才能发展得更好。」 「就像一个人，走在漫长而黑暗的长路中，突然有一盏灯，引领着我们走出黑暗，难道不是好事吗？」 林琳想不到，一向理工科思维的丁凤，竟然说出如此文艺的话来。 「李老师您请说，不必顾忌什么。其实，我从大家的发言中，也是学到很多知识的。学习嘛，是双向的，从来没有单向的学习。我们看书，其实也是双向的学习。」 「谢谢林院长！我对这个病人，其实也心中没底。从林院长问病史和体查过程中，我有个猜想，呵呵，我只能猜想，病人的脑部病灶，才是癫痫发作的原因，而不是癫痫的结果。而这个病灶，可能与炎症有关。」李云娥毕竟不是谭小敏。 「李医生的看法，我也同意。目前，最关键的，是找出这个病人的病因。所以，下一步，是不是做腰穿，取脑脊液进行检查，看看是否有炎症存在的脑脊液改变。」 凌晓云也赞同李云娥的观点，当然，凌晓云也是从林琳问病史和体查中得到的启发。 「我也同意凌主任和李老师的看法。」丁凤简单直接。 「除了几位老师的意见外，我认为，还要注意，病人有没有脑部肿瘤，而且，这个肿瘤很可能是很早就有的，这一次，产后癫痫发作，才查出来。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另外一种观点。」 叶秀在临床的时间太短，见的病例不多，所以，很难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 林琳心中暗暗叹息：神经内科，确实需要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人来引领才行。丁凤的能力，实在有限。 「我说说我的看法。」林琳开口了。 「这个病人的特点很突出。第一，年轻女性，产后 2周发病，以癫痫为@首发症状。」 「第二，病人还在产褥期，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病人是有产后抑郁的，请各位要多加注意，平时多关心体贴病人。」 「第三，体查发现，病人有轻度的眼底水肿表现，另外，病人的左下肢浮肿，浮肿波及到膝盖上方。头颅五官，没有肉眼可见的炎症改变。」 「第四，病人的脑部磁共振显示，病灶主要位于白质，但水肿波及到皮层。病灶的形状不规则，确实不符合任何动脉分布区的病变表现。」 「第五，病人病前和病后，都没有炎症的表现。我看了一下病历，白细胞不高，血沉不快。」 「第六，病人是有颅高压症状的，而且，病因似乎并没有消除，以至于停用脱水剂，病情便出现反弹。」 「结合我刚才说的，病人的定位诊断在脑部，而且波及到皮层功能区。这个，从症状、体征和磁共振检查结果，都已经得到证实，我不再多说。」 「我重点说说病因，也就是定性诊断。」 「我感到特别遗憾的是，大家都把病人目前所处的状况忽略掉了。病人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产褥期！」 「产褥期，出现癫痫发作，颅内高压，病灶又以损害白质为主。大家想想，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什么样的神经内科疾病中？」 林琳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医生办公室里，依旧一片寂静。 「好，我给你们一个提示，病人的左下肢是浮肿的。病人为什么会出现左下肢浮肿？」 「静脉血栓形成。」叶秀脱口而出。 「对嘛，大家为什么老喜欢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呢？难道离开神经科的疾病或者原因，就没有其它原因了。」 「我讲总论的时候，说神经内科很重要，可是，其他学科也很重要啊。所以，大家遇到有疑问的病例时，要跳出神经内科医生的思维，将更多可能的因素考虑进去。」 「像这个病人，产褥期。产褥期意味着病人处于什么状态呢？高凝状态。可是，为什么我如此关注病人有没有炎症的存在呢？我是想排除一个潜在的原因。」 「我为什么要排除炎症？因为我盯住的定性诊断，炎症是一种常见的诱发因素。现在，这个因素排除了，病人没有炎症，病人的脑部病灶，与炎症没有关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行家林琳 「当我剥掉所有干扰后，这个病人的病因就出来了。这个病人，就是产后高凝状态所导致的，上矢状窦血栓形成。当然，她还有左下肢的静脉血栓形成。」 听到这里，大家恍然大悟。林琳的诊断，完全可以解释病人身上所有问题，也就是说，用一元论，可以完美地解释清楚发生在病人身上的一切。 「接下来，给病人使用低分子肝素钠进行脐周皮下注射，每天两次，每次一支，连续七天，然后改为每天一次，每次一支。脱水剂和抗癫痫药必须继续使用。」 「如果复查头部磁共振，发现水肿消退，可以停用脱水剂。还有，如果病人的情况允许，每天经脉点滴一瓶白蛋白，连续五天。」 「当然，左下肢的血管超声检查，要抓紧做。下诊断，总得有个依据吧，别等治好了，再去做检查，就没有意义了。」 「大家回去，好好看看颅内静脉及静脉窦病变这一章。看书，再结合临床，你们会记得很牢。」 「光看书，没有临床经验，不行。只看病人，不看书，下次可能又漏诊。」 「我给大家出一道题，大家带着我这道题看书，效果会更好。我的题目是，我为什么诊断为上矢状窦血栓形成，而不是乙状窦或者横窦呢？」 「好了，看看大家有什么疑问没有。」 「林院长，病人的抑郁，需要用药吗？」马水源问。 「可以用，不过，用与不用，大家都要小心，严重的产后抑郁，是很危险的。」 「林院长，非常感谢您！我刚才说错话了，以后呀，我不怕您回来，希望您多回来。您每次回来，我都学到很多，从疾病的诊断，到临床的思维，我都得到启发。」李云娥说。 「林院长，您每次回来查房，似乎没有一次在诊断上能难倒您的。难倒，这些病人，您都看过？」凌晓云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可以说，绝大部分的病人，我都看过。我实习的时候，喜欢在神经内科两个病区跑来跑去，跟着老师查房。所以，见过的病种是比较多的。」 「其实，我实习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病人。见过，与是否活学活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觉得，还是临床思维的问题。还有就是理论与临床结合的问题，今晚我回去，带着林院长的问题，一定将这章书看透。」叶秀说的话，其实才是一个人是否有悟性的本质。 「叶院长的话很有道理，希望我们大家，带着林院长的问题，好好将这章书看透，说不定，下次考试，我就在这里出题。」丁凤对叶秀的话，也十分认可。 「目前，丁主任的重心放在申硕上，请大家将重心，放在临床上，减轻丁主任的负担。好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或者打叶院长的电话。」林琳说完，离开座位，丁凤看见，赶紧起来，送林琳出去。.. 下午上班，戚鸣带着龚志强走进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信息科人员的招聘已经完成，现在向您请示，下一步该怎么走。」对于林琳的能力，戚鸣除了知道的，他还觉得，在他尊敬的林院长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能力。 「你们请坐，我和戚院长都是门外汉，想听听龚科长这个专家的想法。」林琳已经等于告诉戚鸣，将来的信息科，由龚志强担任科长。 「谢谢林院长的信任和支持！我谈谈我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林院长和戚院长指正。」龚志强也不客气。 「信息化，是全世界未来的大趋势。我国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信息化，是我国不可能放弃的领域。」 「信息化，可以使管理更加的精细和精准。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找我国各大医院信息化建设的资料。除了极个别 的医院外，同质化现象非常严重。」 「比如，一些软件，设计本来就一般，使用起来，既不方便，也不够人性化，但却在很多医院里使用。」 「我们医院，是营州最大的医院，也是三级甲等医院。医院的硬件建设已经基本完成，今后可能就是人员和仪器设备的配置问题。」 「所以，我想考察几家软件公司，最好能找到界面友好，人性化，兼容性强，能满足我们医院临床和办公要求的软件。」 「你认为，我们需要投入多大才行？」林琳问了一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前世的林琳，太清楚其中的猫腻了。一套普通的软件，卖到几千万，最后还故障频发，临床一线人员因此而叫苦连天。 「其实，这些软件不复杂，并不值很多钱。但是，我知道，大多数医院购买的价格都高得吓人。」 「如果我们明着和他们降价，我们医院可能会得罪很多很多的医院。所以，我以我专业的身份，私底下与他们谈，希望能谈到比其它医院的价格低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哈哈，戚院长，龚科长不错吧？」林琳听罢，哈哈大笑。 「是，龚科长确实不错，还是林院长慧眼识人啊。」戚鸣的话，等于告诉龚志强，是林琳推翻茅招的方案，而重用龚志强的。 「龚科长，我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 「林院长您请问。」 「这套系统，不管是hs，ls，还是cs和o系统，都在一个闭环里运行。虽然如此，也很难避免病毒的攻击，这是我最担心的。不知道龚科长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林院长提到的，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我的考虑，主要在两个方面下功夫。第一，安装一套强大的查杀软件，尽可能的将入侵的病毒拦在某个区域，不给它对系统造成影响。」 「第二个方法，就是禁止所有人，在电脑上使用优盘。所以，采购的电脑，最好将优盘口封闭。当然，我们是有办法将软件导进去的。」 「龚科长，你的考虑中，是用软件公司的服务器存贮数据，还是将数据存在云端，又或者，我们自己买服务器，自成系统，自成闭环。这样做，是不是更安全。这样做，你的团队有信心做好吗？」 「哇……林院长，您可是行家呀。」龚志强一声惊叹。 第二百九十章 方华的邀请 「呵呵，龚科长，你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来见证林院长的厉害。」 「其实，我早就听说林院长的大名了，想不到，林院长对集成系统和网络这么熟悉。」 「我个人认为，一次性将基础打牢，是最好的。当然，这样一来，医院是要花费一笔钱的。这笔钱，是用来买服务器，存储我们自己的数据。」 「不过，我们主动谈判购买，会省下很多钱。」 「这么说，你是倾向买服务器的？」 「对。」 「好，戚院长，你带领龚科长和信息科的全部人员，到人事科办理工牌。接下来的时间，龚科长带领你的团队，到临床和医技科室走访医生和护士们，看他们有什么需求。」 「这项工作，一开始就要做扎实，急不了。希望龚科长在医院里工作开心，也希望龚科长坚守好这个岗位，我相信，这个岗位不仅需要你，也会有大量的机会，让你舒展拳脚。」 林琳担心，t人才的流动性太大，对医院影响不好。 「我知道林院长担心什么。请林院长放心，只要医院不辞退我，我准备在这干一辈子。」 「好，希望你带出一支精英队伍出来，让附属医院在这个领域，也能独领风骚。」 「谢谢林院长的鼓励！我和我的团队一定不负林院长和戚院长的重托。」 「戚院长，为信息科找一个好地方，要足够大，方便他们及时服务于临床。」 「好，我与龚科长一起去看，顺便将工牌办好。」戚鸣说完，与龚志强一起，告别林琳，到人事科去了。 「戚院长，我看，林院长似乎对电脑，对网络，对医院的系统，都很熟悉。」一边走，龚志强一边说。 「那当然，林院长在我们医院，就像一尊神，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的。就说信息科的事吧，我把名单拿给他看，他马上就发现问题，推翻了上次的招聘，重新来过。」 「你想想，如果他不熟悉，他能一下子发现最关键的问题？」在戚鸣的眼中，在营州，根本没有人能超越林琳。 「林院长的医术如此精湛，已经十分难得。想不到，他对管理，对t最前沿的技术发展，都有如此深刻的认识。我真想不明白，他哪来的精力和时间呀？」 「你的疑问是对的，这不是精力和时间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聪明和悟性的问题。有些人，对某些事，你讲十遍，他都不懂。而另外一些人，一点即通，这就是差别。」 「林院长还有一个特质，非常难得，那就是清正廉明！以他所在的位置，以他手中掌握的权力，他稍微动动手，就有数不尽的钱进到他的口袋。」 「呵呵，咱们林院长就是不为所动。以前，他被人诬陷，上级部门对他外三层，里三层进行搜查，硬是查不出任何问题。」 「你说，在他这个位置，在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社会里，有谁能守得住？呵呵，说真的，换成是我，可能早就进去了。」戚鸣说得坦坦荡荡，龚志强听得热血沸腾。 「跟着这样的领导，如果我都做不好，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龚志强暗自想。 戚鸣他们刚离开，林琳接到方华的电话。 「林院长你好！我是方华。」 「方老师您好！今天怎么有空？」 「呵呵，确实很忙。不过，再忙，也得给你打这个电话。」 「哦，方老师有事？」 「对，这个周日，咱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成立，我留一个副主任委员给你。怎么样？能不能抽空来一趟广城？」 「周日几点开会？」 「上午九点。」 「需要多长时间？」 「下午结束。我们不准备搞太复杂，上午开会，相关领导讲话，合照，颁发证书，中午，主位和***聚餐。下午三点，进行一场病例讨论会，病例由南江省人民医院提供。」 「讨论结束后，全体参会人员聚餐，散会。」会议的流程安排得十分紧凑，还没有多余的花样，很符合方华的性格。 「好，我一定参加。」 「哎，你参加还不行，得带几个人呀。」 「呵呵，我带丁主任和一位师弟出席吧。」其实，在听完方华的话后，林琳已经有了主意。 「哈哈，好，还是我们小林干脆。就这样了，我不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咱们周日见。」 「谢谢方老师，周日见。」 放下方华的电话，林琳马上打电话给丁凤。 「丁主任，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成立大会在周日召开。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这样的大会，我们不能缺席。而且，就一天时间，我们周日晚上回来。」.c 「你安排一下，带领董华宇一起，到时候，我们周日乘早上第一班飞机到广城。」 「好，那，机票……」 「我一会来订，你将你的身份证和董华宇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现在。」 「嗯，我马上发。」 接到丁凤的信息后，林琳将陈铮彤叫到办公室，请她帮忙订三张周日早上第一班飞往广城的航班和晚上八点多返程的航班。 「陈主任，一会可以拿到吗？」 「可以。」 「好，我在这等一会。」 「要不，我送到您家吧。」 「不用了，我等一会，顺便看看书。」看书，是林琳一定不会放弃的「功课」。 半小时后，机票送到林琳的手中。林琳将机票的钱交给陈铮彤，然后，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 吃晚饭时，林琳将周日的行程告诉美怡他们。 「学会这个东西，不可小觑，有时候，可以发挥大作用。」同是大学毕业的美怡，对这些名堂，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过，明天还去不去买车？」 「去呀，买车不影响周日的行程。」 这次买车，林琳决定不重复前世的模式，干脆自己带着美怡一起去。毕竟，在前世，他对汽车也是有一定的研究的。 2001年，营州的汽车市场，可以挑选的，价格在20万以内的车并不多，好的品牌的车就更少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见韩斌 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个时候，各种合资车都贼贵。林琳重生前，对这个市场是比较了解的，2001年时的车的价格，在林琳重生前，已经从高位掉下来，差不多腰斩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林琳与美怡一起来到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请到丰田4s店。」林琳的目标十分明确。 「好咧。」司机答应着，随着一缕轻烟，汽车往位于车城的丰田4s店奔去。.. 来到目的地，林琳付了车费，与美怡一起走下车，往丰田4s店走去。 「老公，你确定买丰田的吗？」 「嗯，一会你看看，如果你觉得不好，就不买。」林琳曾经自称为「宠妻狂魔」，果然不假。 在2001年的营州，买汽车的普通百姓并不多。看见林琳和美怡走进来，销售经理马上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请问，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什么样的服务？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车？」 「谢谢！我们先看看吧。」 「好的，你们请慢慢看。」经理说完，与林琳和美怡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紧跟不放。 看到一台摆放在展台的、白色的花冠，美怡眼前一亮。 「嗯，老公，这辆不错。」美怡悄声对林琳说。 「是，确实不错，而且，白色是永恒色，反光性又好，在晚上开车，安全性比黑色的好。」 「那就买这辆吧，我相信第一眼。」美怡选择林琳，第一眼就看上了。也许，这是美怡与生俱来的一种才能。 经理看见他们窃窃私语，赶紧向前一步。 「两位，这是我们店里最畅销的车型，也是性能最均衡的车型，顶配车的发动机为1.8升的。」 「要多少钱？」林琳问。 「车身价为十八万三千，落地价接近二十万。」 「哇，一辆级车，这样的价格，太贵了吧，没有优惠？」 「如果两位有心买，我可以请示一下我们老板，看看能不能优惠，能优惠多少。」 「好，你去问问吧，如果优惠太少了，我们买桑塔纳也不错。」林琳对经理说，然后，悄悄对着美怡做了一个鬼脸。 美怡微微一笑，说：「哎，老公，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哦，你怎么知道车还分什么cd级的。」 「买车的钱，可是一大笔开销，虽然我们有钱，但这么一大笔的开销，做做功课是必须的。」 「嗯，也是。」美怡心想，这个老公，还真是一个不乱花钱的主。 过了一会，经理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开门发市，给一个大优惠。现金优惠五千元，还送大礼包。」 「什么大礼包？」 「包括三年免费保养，免费更换原厂的发动机机油，免费送全车玻璃贴膜，还送一套修车工具包。」 「老实说，这个优惠，对于这个车型，是我们老板送出的最大优惠。」 「你刚才说的全车贴膜，贴的是什么品牌的膜？」 「3。」 「保证是3吗？」 「当然保证，如果您发现不是3膜，我保证给您换一台新车并重新贴您认为是3膜。」 「好吧，一会将3写进购车合同里。对了，有没有现车？」 「你们要哪种颜色？」 「就要白色吧。」 「白色有，因为白色很畅销，所以，我们进白色的车比较多。先生，您是贷款还是全额付款？」 「全额付款。」 「好，先生，请跟我来 。」销售经理带领林琳和美怡去办理相关手续，然后，经理亲自从仓库里开出一辆全新的白色花冠。 林琳仔细检查了全车，还特别检查了出厂日期与发动机的型号。 「看得出，这位先生很懂车。请你们上来吧，我们一起到车管所，办好上牌手续。」经理亲自开车，将他们带到车管所。 所幸，现在买车的人不多，很快将手续办妥。回到4s店，林琳问经理：「什么时候可以提车？」 「最快明天，最迟也不会超过下周一。」 「好，我再提醒一下经理，前后挡风玻璃，选用透光性好，隔紫外线好的膜。四个车窗的膜，隔紫外线要好，颜色可选深一点的。」 好的，先生请放心。一旦可以提车，我打电话给您。」 「好。」林琳说完，带着美怡，来到路边，打的回家。 「买了？」刚回到家，陆润便问。 「买了。」美怡答道。 「这么快！」 「呵呵，我身边有个行家，当然快了。」美怡调皮地看着林琳，笑容满脸。 「你是说，琳儿很懂车？」 「当然，很多细节都关注到了，我估计，这个经理是不敢使出什么花招了。」 「呵呵，很多都写在购车合同里，她想耍赖，也不容易。」林琳笑着说。 「琳儿做事，充分体现出一位医生的细心和耐心。」杨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 「哎，如果通知明天提车，你又不在家，怎么办？」美怡突然想起来。 「这个容易，你可以请丁大哥或者洪大哥帮忙。」 「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能手。」美怡绝对相信这两个人的车技。 第二天一早，林琳带着丁凤和董华宇，从营州机场到广城机场，再马不停蹄地赶到清林酒店。 紧赶慢赶，他们终于于八点四十分来到会场。一直在讲台上观望的方华，看见林琳，赶紧起来，快步向林琳他们走去。 「方老师您好！」 「林院长好！我还担心你们被「堵」在路上了呢。」 「还好，没有耽误时间。方老师，这位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主任丁凤，这位是我们科的医生，也是您的学生董华宇。」 「丁主任好！小董好！」 「方主任好！请方主任多多指教。」 「丁主任不客气！你的身边，有一位大神啊。」 「方主任也这么认为？」 「何止我这么认为，有相同想法的人多着呢。」方华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向着林琳快步走来。 「林院长，能再次见到您，实在太好了！」来人正是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韩斌。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尊重是相互的 「哎呦，是韩主任，韩主任客气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神经内科的丁凤主任，这是我们神经内科的董华宇医生。丁主任，这位是南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韩斌主任。」 「丁主任好！董医生好！」 「韩主任好！很高兴认识您！」丁凤与董华宇也接上去，与韩斌打招呼。 「丁主任，董医生，你们找地方坐，林院长要到讲台上就坐。」 「好的，谢谢方主任。」丁凤说完，带着董华宇找位置坐好。林琳则与方华和韩斌一起，往讲台上走去。 「请各位安静就座，大会马上开始。」韩斌拿起话筒。很显然，今天的主持人是韩斌。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大家上午好！今天是一个值得我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纪念的日子。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正式成立，标志着，南江省神经内科的同行们，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舞台。」 「下面有请，南江省卫生厅，南江省医学会陈红会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流程一个接着一个，最后，第一任学会主任委员、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主任方华讲话，宣布了第一届学会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秘书以及委员名单。 方华讲完话，由陈红会长为主任委员和副主任委员颁发证书。紧接着，各种组合的拍照接连不断。林琳听着安排，不停地变换着队伍。 「林院长，我和您合照一张。」韩斌将林琳拉出来，一起合照。方华看见，也跑过来，三个人又合照了一张。. 合照完，折腾完，到了午饭的时间了。 「陈红会长，学会的主任委员和副主任委员，秘书，到3楼306房进餐并商讨下午会议的安排。」 「各位参会的同行，请凭大会发给你们的餐券，到大堂就餐。下午的会议，于一点三十分开始，请各位准时参加。」韩斌说完，大家便散开，就餐去了。 林琳跟着韩斌，一起来到306房。大家坐下来，韩斌将林琳介绍给其他副主任委员。原来，除了林琳，所有的副主任委员，皆是广城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 「林院长，下午讨论的病例，我们没有来得及发资料给你们，你们是没有准备的。如果丁主任觉得方便，欢迎她发言。如果她不方便，也不勉强。不过，我相信，你手下的兵，都是很强大的。」 方华的话，传递了两层含义的信息给在座的副主任委员。第一，林琳他们是没有接到病例资料的，所以，他们对这次疑难病例讨论毫无准备。 第二，虽然他们毫无准备，大家也不要小看他们，因为，他们的背后，有强大的林院长。 「谢谢方老师的关照！也好，如果丁主任想发言，让她在这样的场合锻炼一下，很有好处。」林琳的回答，依旧很低调。 「方主任，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很强大吗？」一位副主任委员用一种不屑的口气问方华。 「强大，非常强大。」方华还没开口，韩斌抢先回答了。 「咦，韩主任，很少听见您如此赞赏一家基层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的哦。」这位副主任委员感到惊讶。 「嘿嘿，李龙主任，不要以为，我们在广城，就比人家基层医院强大。林院长的强大，你还没有机会见识过，我可是全程见识过的人。」 「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我自己说，我的水平，远远不如林院长。」韩斌此言一出，这位李龙主任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林院长？来自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吗？」陈红会长问。 「对，陈会长，我就是。」 「哎呦，失敬，失敬。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实在抱歉 。您的大名，早就响彻南江省医疗界了。甚至，南江省教育厅也被您惊动了，专门以您为榜样，要求全省高校进行教学改革，摒弃填鸭式的教学方法，采用林院长那种启发学生兴趣的教学方法。」 「那两份文件，我都看过。呵呵，还是方主任厉害，将林院长请到副主任委员的位置上来。林院长担任这个职务，当之无愧。」 「谢谢陈会长的夸赞，谢谢方老师的厚爱，也感谢韩主任和各位主任。不管在什么位置，我都是方老师的学生，这是我这个学生永远不会忘记的。」 「呵呵，林院长毕业快二十年了，性格依旧不变，含蓄，低调。其实，我很赞同韩主任刚才说的话，因为我和韩主任，都见证过林院长的厉害。」在方华眼里，林琳始终是她最为欣赏和关爱的学生。 这是一种相互的尊重，林琳尊重方华，始终如一。方华尊重林琳，关爱林琳，也是始终如一。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从林琳成为方华的学生开始，就没有变过。 「韩主任，今天讨论的病例，是你们提供的，难度不小哦，症状与体征，还有很多检查，似是而非。韩主任，可不可以透露一点点东西给我们？」 「呵呵，实在抱歉！这个病人，还在住院，因为诊断不清楚，又特别严重，我借这个机会，拿出来，等于是向大家发出请求帮助的呼吁啊。」 「确实很严重，连呼吸机都上了。」方华只是认可了韩斌的说法，其他的，不置可否。 「哎，林院长，今天要赶回去吗？」 「对，今天必须赶回去，我已经买好晚上八点半起飞的机票了。」 「大老远的，把你拉过来，本来想让你放松一下的，你呀，太拼命了。适当放松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没办法，医院很多方面刚刚上轨，停不下来。」 「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全院的信息化建设。」 「噢，这可是大工程啊，没有两三年，完不了。而且，投入非常大。我听说，我们几家附属医院，都是几千万起步，后续还要不断地填窟窿。」 「是，方老师的提醒很及时，我尽量让窟窿少一点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丁凤抢着发言 「哈哈，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让你来干，不仅窟窿很少很少，而且各方面都很完美。哎，我等着，建设好了，我去参观参观。」 「欢迎方老师随时来参观指导。」林琳与方华的沟通，一直很好。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时间很快就过了下午一点。 「走吧，我们到会场，准备一下。」方华提议，大家马上起来，往会场去了。 方华示意林琳放慢脚步，然后走到林琳身边，悄声问：「小林，你们有没有申硕？」 「有，丁主任在全面负责，忙得她一塌糊涂。今天，我是硬拉着她出来，算是和大家认识一下，这也是我们急着赶回去的原因之一。」 「嗯，明白，叫她好好准备，到时我去参与评审。」方华依旧与林琳小声交流着。 「噢，太好了，还请方老师帮忙哦。」 「呵呵，我不帮忙，你们也能过。不过，有些人，就像刚才哪位李主任一样，总以为自己在大城市的大医院，就很了不起。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对基层医院各种的打压。」 「所以，我在其中，可以防止他们乱来。」 「谢谢方老师，我明白方老师的良苦用心了。我会叮嘱丁主任，尽可能的将申报工作做好。」 「哎，丁主任比你大吧？」 「对，她高我两届。」 「高你两届，还如此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走，实在难得。」 「她为人很踏实，人品不错，水平嘛，也算可以，关键是她能将全科团结在一起。」 「嗯，我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支持她，没有你的支持，她无法撑得住。」 「方老师，你把什么都看得这么透，实在令学生佩服。」 「别，你可别这样捧我，对你，我就看不透。业务没得说，管理很有办法，连打牌，我都被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你还记得哪年国庆节吗？你到神经内科，刚好我在查房。好家伙，哪个病人，如果不是你在，我根本就无法诊断出来。」 「嘿，我也是瞎猫逮着死老鼠罢了。」 「在我面前，不用低调。其实，在专业上，来不得半点的虚假，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像一会准备讨论的病例，我也看不透。希望丁主任能看透，然后主动发言。」 「嗯，我也希望她能这样。」俩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了会场门口。 「方主任好！」丁凤正等候在门口。 「丁主任好！在等林院长是吧？」 「对，想和林院长说几句话。」 「好，林院长，你和丁主任聊聊，一会到讲台上坐哦。」 「嗯，好的。」林琳答应着，与丁凤来到会场后方无人处。 「是不是关于病例讨论的事？」林琳问。 「对，哎，林院长，您怎么知道？您看过病人的资料了？」 「没有，我根本没有时间看，我也没有这份资料。我是想，你卡着这个时间点来等着我，应该是与病例讨论有关。」 「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院长，在您面前，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你的这双慧眼呀。」 「呵呵，丁主任客气了。丁主任是不是看出这个病例的问题来了？」 「对，不知道林院长还记得不，您以前有一次回来查房，当时，我们误诊为格林巴利，最后，您诊断为脊髓压迫症，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捏着皮球去做磁共振的病人吗？」 「记得，当然记得。最后，陆主任和蔡主任联手，将这个病人救了回来。」 「嗯，我看这个病例，与我们当年 的哪个病人，一模一样。」 「你有把握？」 「有。」丁凤难得如此肯定。 「好，一会你举手发言。不过，你只是分析病情，提出诊断，提出接下来需要做的检查，以及检查将会承受的风险。至于我们以前的病例，就不要说了。现在的医疗环境非常不好，我们参与病例讨论就可以了，否则，很容易惹火烧身。」 「好，我明白了。到时候，是我说，还是董医生说？」 「这个，我看还是由你来说比较好。借这个机会，亮亮相，让省城的大咖们认识认识你。」 「嗯，我知道了。」说罢，俩人便分开。丁凤回到董华宇身边坐下，林琳回到讲台，坐在副主任委员的位置上。 「各位同行，接下来，我们进入病例讨论环节。这个病人的资料，由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提供，在这里，我代表学会，感谢韩主任。」 「一会发言，请秘书拿着麦克风，谁举手，就给谁发言，我不点名。」方华此举，很明智。疑难病例讨论，如果随机点名，被点名的人如果不懂，大家都很尴尬。 参会的，大多是广城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他们提前拿到了病例资料，并在各自医院的科室进行过讨论，所以，踊跃举手的，都是这些医院的医生。 他们得出的结论，不外乎是这几种。第一，格林巴利综合征；第二，变异型的格林巴利综合征；第三，脊髓型的多发性硬化。 当一位医生发言完毕，丁凤将手高高举起，秘书及时将话筒递给丁凤。 「各位老师，各位同行，下午好！我是来自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丁凤，下面，我谈谈我对这个病人的看法。」 丁凤的话音刚落，讲台上坐着的方华和韩斌一起转头看向林琳，林琳微微一笑，眼睛却盯着台下的丁凤。 「首先，我谈谈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能够提供给我作出定位诊断的，有以下的症状和体征。」 「第一，患者以双下肢感觉障碍开始，而且，症状先从右下肢开始，并逐渐波及左下肢，最后往上发展，波及到胸髓5所支配的平面。」.. 「第二，病人有明显的感觉障碍平面，这个，在病例资料上已经说到，说明这个病人的病变，并不局限在周围神经。」 「第三，病历上没有提到提睾反射和肛周反射，我相信，如果检查，这两个反射也会减弱甚至是消失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视生命如蝼蚁的人 「第四，患者双下肢的肌力也受到影响，但以左下肢明显，左下肢的肌力仅有3级加。同时，双下肢的腱反射和肱三头肌反射活跃，双下肢的病理反射阳性，这些体征，用格林巴利是无法解释的。说明病人的锥体束所受到的影响，比周围神经的损害更大。」 「第五，病人的病情，最近进展有所加快，呼吸肌无力明显，现在需要借助呼吸机进行人工呼吸。除了呼吸肌受损外，膈肌的功能也可能受到损害。」 「结合上面的特点，我认为，病人的诊断定位在以第五胸髓为中心的、椎管内，脊髓外的病变，病变靠左侧为主，从外向内，将脊髓慢慢压向右侧。当然，病灶影响的范围，可能还要大一些，但中心位置应该就在我刚才说的地方。」 「我再来说说定性诊断。」 「这个病人的病史中，病人呈亚急性起病，缓慢发展的。如果我的定位诊断是正确的，病人的病史应该更长，应该是慢性起病，缓慢压迫。所以，我认为，病人的病变，是我刚才说的部位的一个良性的占位性病变。」 「蛋白细胞分离现象并不是格林巴利独有的表现，椎管内的肿瘤，也是可以出现明显的蛋白细胞分离现象的。特别是缓慢生长的、巨大的椎管内肿瘤，经常可以看到脑脊液的蛋白细胞分离现象。」 「接下来，我说一下我对这个病人下一步检查和处理的看法。」 「病人是一位壮年男性，平时身体很好，就此放弃治疗，非常可惜。所以，我建议，马上对病人的颈椎进行磁共振检查，明确诊断后，如果可以通过手术解决，值得一搏。我的发言完了，谢谢！」 这个病例，就等于是以前林琳查房的哪个病例的复制版。所以，丁凤说起来，头头是道。 「非常感谢丁主任的发言！丁主任的发言，让我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我想请问丁主任一个问题，目前，这个病人需要靠呼吸机维持呼吸，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才能送病人去做磁共振呢？」韩斌对丁凤的发言很感兴趣。 「谢谢韩主委的肯定！这种情况，确实是需要我们医生冒很大的风险的。如果病人家属配合，可以与磁共振室联系好，神经内科也准备好一条长的、连接呼吸机的塑料管，两袋氧气和一个气囊。」 「一旦接到磁共振室的通知，马上脱机，依靠捏气囊进行供氧，送病人去做磁共振检查。这个险，我认为是值得去冒的。」 这个过程，对丁凤而言，太熟悉了，张口就来。 「我持反对意见，这个风险太大，不值得去冒这个险。」 「目前，这个病人的诊断还不清楚，刚才丁主任的发言，只是一家之言。就凭这一家之言，就去冒如此大的风险，实在不值得。」 「这样做，会将我们医护人员置于巨大的风险之中，这一点，不知道丁主任想过没有？」 「我们国家，是人口大国，人口密度非常大。大白天，如果从高空往下看，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就像蝼蚁一样。」 「为了一个需要用呼吸机维持呼吸的、患了重症的、像蝼蚁一样的人，将医院和医生放在风口浪尖上，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一个病情如此严重的病人死去，不过是减少一下「蝼蚁的密度」而已，实在不值得我们去冒这个险。」李龙的发言，有人点头，有人觉得不可接受而窃窃私语，有人沉默不语。 「林院长，我想听听您的意见。」韩斌十分崇拜林琳。 「谢谢韩主任！我说几句。」林琳正想说话，韩斌的问话就来了，正合他的意。 「第一，虽然我没有看过这个病人的资料，但出于我对丁主任的水平的了解，我完全同意丁主任的意见，这个病人，就是颈髓外，椎管内的 脊髓压迫症。」 「第二，对于丁主任提出来的诊断建议，我也是完全同意的。对于一个还有生还希望的病人，我们就轻言放弃，这不符合我们做医生初心。」 「当然，这样做，风险是巨大的，如果能征得病人家属的同意和理解，并让他们签署知情同意书，这个风险，是值得我们去冒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敬畏生命，而不是视生命如蝼蚁。特别是医生，不仅要敬畏生命，还要想办法守护生命，守护病人的健康。否则，要我们医生干什么？！」 「说一句李龙主任不愿意听的话，视生命如蝼蚁的人，是不配当医生的！」林琳的声音不大，可是，林琳的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场散发出来，一股凛然的正气散发出来，李龙的脸色一变。 「今天，是我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成立的第一天。就算韩主任不叫我，我也会说上几句。」 「我希望，我们南江省所有的神经内科医生，甚至南江省所有的医生，都是敬畏生命的，都是生命和健康的守护神。」林琳的话，掷地有声。 李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林琳的话，无可辩驳，他也不敢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与林琳进行辩驳。 「假如病人真的是脊髓外的肿瘤，林院长有什么好建议？」 「马上请神经外科和骨科会诊，请他们两个科室联合做这个手术。这个，可能需要韩主任请医院的主管领导出面协调。当然，如果韩主任自己能与他们协调好，就更好了。」 「谢谢林院长，我明白了。方主任，陈会长，我失陪了，现在，我马上赶回去商量这个问题。」韩斌显然认可了这个方案，说完，韩斌快步离开会场。 「好，林院长刚才的一番话，讲得非常好。我希望各位主任都能听进去，我回去，也会将这番话，转告我们万厅长。我希望，南江省所有医生，都好好学习和体会这番话的意义。」陈红会长及时发话。 陈红是担心李龙在会上发难，其实，陈红多虑了。这样的情况，李龙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无理取闹。 第二百九十五章 林琳看好韩斌 「林院长的话，陈会长的话，我都非常认同。我们成立省神经内科学会，是想团结全省神经内科的医生在一起，探讨医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从而能更好地服务于临床，服务于病人。」 「我们医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守护一切可以守护的生命，维护一切可以维护的健康。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使命。」 「这个病人的诊断，我是同意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丁凤主任的意见的。我相信，如果韩主任能协调好，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今天的病例讨论到此结束。一会，请大家移步到酒店三楼的凤凰厅，今晚，我们所有的代表都在凤凰厅共进晚餐。」方华及时站出来，力撑林琳。 主委和副主委以及陈红会长他们坐在一桌，其他的人员各自坐好。 因为是第一届，来的人不少，林琳扫了一下，大概有十一桌左右。 「林院长是博士？」李龙开始发难了。 「不是。」林琳礼貌性地回答说。 「硕士？」 「难道，只是本科毕业？」 「没错，我只是本科毕业的学士一枚。」 「你这样的学历，是怎么当上院长的？后台很硬？」李龙开始话中带刺了。 「呵呵，我说出来，你会很失望的。我没有什么后台，是被员工选上去的。」 「林院长是想说，你很受员工的爱戴和拥护？」 「你可以这么想。」林琳并不想起争执，毕竟，这次的会议，是方华召集的，他不能令方华难堪。 「哦，我明白了，你们医院缺乏人才，严重缺乏人才，你捡漏了。呵呵，我只能这么理解了。」 「呵呵，李主任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没关系。」林琳依旧不温不火，淡定从容。 「李主任，请适可而止。」方华看不下去了。她明白，林琳在照顾她的面子。否则，以林琳的性格，以林琳严谨的思维，早就「开火」了。而且，方华相信，林琳一下子就可以干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李龙。 「方主任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李龙不敢得罪方华。 「林院长，我知道你还没看过病人的资料，以你刚才听丁主任的分析看，你对这个病人的诊断，有几分把握？」方华问林琳。 「有十分的把握。」林琳笑着对方华说。 「哦，你这么相信丁主任？」 「对，我相信她。这样的病例讨论，我们神经内科每周至少进行一次，有空的时候，我也回去参加。不过，这两年，比较少回去了，全交给丁主任管理了。」 「哪怎么行？这么干，不是很浪费你的才华？」 「呵呵，没有，我每周坚持出一个单元的门诊。有时候，他们确实解决不了的问题，会打电话给我，请我回去，和他们一起讨论。」 「难怪你这么少到广城，太辛苦了，要劳逸结合才行。」 「谢谢方老师！我会的。」 「哎，林院长，韩主任似乎与你相识，而且，他对丁主任的分析也很信服。你和韩主任以前见过？」陈红问。 「对，我以前到韩主任的科室会诊过一位病人，所以，我们早就认识了。」 「啊？！你到省医会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嘿，匆匆忙忙，处理完，马上买机票回去了。」 「病人很重吗？怎么会惊动你了？」 「病人的儿子与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是好朋友，我的好朋友出面请我，我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哈哈，硬着头皮，你还用硬着头皮？韩主任 的水平，怎么比得上你？」 「方老师过奖了，韩主任手下，可都是博士哦。」 「嗯，这个没错，他的手下，都是博士。他们医院招聘人的时候，博士是最低标准。你觉得，韩主任的手下的水平，可以不？」 「哪天汇报病史的主管医生，还是不错的。其他人，我没时间和他们接触。」 「这样的人才结构，你是怎么看的。」 「能够读完博士，都是智商不错的，如果能沉得住气，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以这些人的智商，将来一定会提高得很快，医术也不会差。」 「我最担心的是，一些博士，毕业后，感觉自己的学历这么高，放不下身段去向学历比他低的人学习，就这么闷头干。这样一来，就很可怕了。」 「内科还可以，还能忽悠一些人，包括医院的的人，包括一些病人。如果是外科，这样的博士的存在，就不是用可怕来形容了。」新 「哦，林院长认为用什么来形容比较好？」方华摆明是与林琳唱双簧了。 「呵呵，那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哈哈，恐怖，太形象了。我们医院就有这种人，确实很恐怖。」 「林院长，你一定不知道韩主任是什么学历吧？」 「不知道，我从来不问别人这些。」 「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博士后哦。」 「那韩主任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咦，林院长怎么对韩主任如此有信心。」 「从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多少能看到他将来的样子。」 「我到韩主任的科室会诊，他全程陪同，遇到不懂的问题，他虚心问我。」 「这不，他马上回去处理这个病人，说明他不仅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而且，一旦认可，从善如流，马上按照这个意见不折不扣地执行。这样的人，不厉害才怪呢。」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方华也十分认可林琳的见解。 此时的李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此时，林琳的电话响了。 「韩主任您好！怎么样了？」 「哈哈，林院长，还是您和您的手下厉害，刚做完磁共振，与丁主任分析的非常吻合。这一次，连院长都惊动了，现在，院长将骨科主任和神经外主任请过来会诊。林院长，等我一会哦，一会会诊完，我就过去。」 「好，我和方主任说说，您别急，救人要紧。」 「韩主任怎么说？」方华很想知道结果。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比什么都重要 「韩主任说，磁共振所见，与丁主任的分析，非常吻合。现在，他们院长亲自主持，请骨科和神经外科会诊。他让我们等等他，他一会要过来。」 「好，我们一边吃，一边等。」听到这个消息，方华也非常高兴。学会成立的第一次病例讨论，就解决了大问题。 「方主任，我们是不是到每一桌走一走，大家认识认识。」陈红对方华说。 「对，还是陈会长想得周到。哎，林院长，你就端着你的茶杯吧。」方华说罢，站起来，大家一起到每一桌，与参会的人员说上几句。 来到丁凤与董华宇所在的一桌，方华端起酒杯，对丁凤说：「丁主任，你很厉害！刚才，韩主任打电话给林院长说，你的判断与磁共振所见，非常吻合。来，碰一下。」 「谢谢方主任，要说厉害，还是我们林院长厉害。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和方法，都是林院长教给我们的。」丁凤非常实在。 「林院长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依我看，你们神经内科的医生们都很厉害。这位小董，在我们科室进修期间，表现也非常抢眼。」方华也顺便赞了董华宇。 「谢谢方主任！」董华宇赶紧将酒杯伸向前，与方华碰杯。 在欢声笑语中，在相互介绍中，南江省的神经病学界团结在一起，林琳相信，这次的会议，有助于今后各医院神经内科之间的交流和学习。.. 重新回到座位坐好，他们便看见韩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留给他的位置，刚好就在林琳旁边。 「呵呵，太好了，这个位置正好，我可以近距离与林院长交流，向林院长学习。」 「韩主任客气了！」 「嘿嘿，林院长，我这不是客气。我知道您很厉害，想不到，您的手下，水平一点不差，佩服，实在佩服。」 「韩主任，刚才我听方主任介绍您了。以后呀，我们在临床研究方面，要请韩主任多多帮助和指导。」 「没问题，只要林院长需要，我又有能力，一定尽力而为。」韩斌非常爽快。 「以后肯定有需要，在这里，我代表我们医院，代表我们科室，对韩主任表示衷心的感谢。」林琳有资格说这句话。 「林院长，张医生说了，想要学到真正的临床本领，必须跟着林院长您学习才行。不知道林院长肯不肯招她到你们医院进修学习呢？」 「呵呵，韩主任，您何必舍近求远呢？我向您推荐一个地方，保证张医生能学到真正的本领。」 「林院长您请说。」 「到方主任手下学习，比到我们医院学习，强太多了。方主任那里，师资力量雄厚，病种丰富，是年轻医生进修学习的天堂。」 「对呀，林院长一言惊醒梦中人。方主任，可以接受不？」韩斌还真是十分认真。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韩主任的人过来，我们一定用心带教。」方华对林琳的机灵，十分高兴。 「哎，韩主任，你记得将你们这个病例的结果，整理好，发给各个会员科室，让他们学到完整的知识，也使得我们这次讨论有始有终。」陈红对韩斌说。 「一定，我们一定将这个工作做好。我们院长很重视，正在亲自督战呢。对我们医院而言，两个科室，联合做这么一台风险极大的手术，还是首次。」 「呵呵，说回来，我又得感谢林院长和丁主任了。这次手术如果成功，呵呵，咱们院长又有的吹了。」 「这可不是吹，这是你们值得炫耀的资本。」方华笑着说。 「谢谢方主任！这个病例，我们可不敢拿来炫耀。如果不是丁主任精准的分析，我们就不可能将疾病诊断出来。说到底，这个功劳，一 大半归功于丁主任。」 他们这样聊着，李龙有点无地自容了。 「林院长，我们是不是该到机场了？」这个时候，丁凤走了过来。 「哎呦，对哦，差点就误机了。方老师，陈会长，韩主任，还有各位主任，失陪了，我得赶去机场了。」林琳说罢，站起来，与他们一一握手，李龙也不例外。 韩斌走到丁凤的身边，伸手与丁凤握手，说：「非常感谢丁主任精彩的分析，病人的诊断，正如丁主任的分析那样，诊断已经清楚，目前正在手术中。」 「改天，请丁主任和林院长有空的时候，多点到我们科室指导。」韩斌非常诚恳。在实力面前，容不得谁嚣张。 「韩主任客气了！以后，我们要请韩主任帮忙的地方多着呢，我们会找机会，多向韩主任请教和学习。」很显然，一门心思投入到「申硕」工作的丁凤，已经开始往这个方面思考了。 跟着林琳，长期的耳闻目染，丁凤的成长，也是不小的。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老公，下午，我已经请丁局长帮我们把车开回来了。」看见林琳回来，一直在等着他的美怡，接过林琳的手提包，告诉林琳。 「嗯，这就好。哎，美怡，你吃了没？」 「吃了，在等你呢。」 「爸爸妈妈他们睡了？」 「对，厚泽做完作业，也睡了。」 「嗯，等我，我洗个澡。」 在美怡病重期间，林琳刻意大幅度减少与美怡一起欢愉的次数。随着美怡的痊愈，身体的康复，他们俩都非常默契地增加了频率。 一场令他们身心愉悦的接触后，美怡与林琳也懒得马上起来，俩人就这样，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相拥着，慢慢地聊。 「老公，要不，我们再要一个？」 「不行。以前还可以考虑，现在不再考虑了。」 「担心我的病？不是好了吗？」 「你有所不知，女人从怀孕到生产，身体内的激素水平，会经历剧烈的变化，后果不可预测。我们已经有了厚泽，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林琳一口回绝了。 「嗯，总感觉十分遗憾。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我可以辞职的。」 「别提这个，没有你，再给我十个，二十个，我都不要。」 第二百九十七章 用力的拥抱 「老公……」美怡一个翻身，将林琳抱得紧紧的。此刻的美怡，既高兴，又心疼。 医院的工作，正在有序而快速地进行着。 龚志强一点也不急，他到处考察，反复听取各大医院医生们的意见。在他心中，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一定是最前沿的，兼容性最好的，价格最合理的。 丁凤的「申硕」工作，经过学院组织的专家团队的反复「打磨」，资料日渐完善，t的制作，也被认为是所有参加这项工作的队伍中最好的。更重要的是，丁凤对内容的熟悉，令她在多次预演中，展示出对其它科室碾压式的优势。 转眼便到了2001年12月中，「申硕」评审的时间到了。 「林院长，今天晚上七点半开始，进行申硕的评审，内容包括现场汇报，和会后的专家评审。现场的汇报，由您来吧。」丁凤打电话给林琳。 「不，还是由你来，我和叶院长参加。」前世，林琳扮演的，正是丁凤现在的角色。当时，他也向简三叠说过同样的话。 从来没有接触过申报材料的简三叠，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结果，简三叠的汇报一塌糊涂，到最后，连读都读不顺畅。 当时，坐在林琳身边的许小江不停的跺脚，对林琳说：「林主任，你怎么让他上去呢，您每次预讲，都是第一名的呀。」 许小江也许是明白林琳的苦衷的，只是觉得，简三叠太丢人了。 重生后，这一幕再度出现，林琳果断地拒绝了。 神经内科学组的评审人员不多，其中，组长是方华，组员有韩斌，当然，李龙也在里面。 汇报流程在医学院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进行。 丁凤淡定从容地打开t，将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成果，详细向参与评审的专家介绍。讲台下，前排坐着评审的专家，林琳、叶秀和许小江坐在后排。 丁凤汇报完，到了提问环节。 方华、韩斌和李龙提问的方向大相径庭。 方华重点在临床上，韩斌则在具体的、t上所提到的研究方向上，而且都十分中肯和十分具有建设性。 李龙则紧紧抓住国家自然科学基金、sc论文的数量、科研的经费以及这些经费的等级等。这些，恰恰就是林琳他们的弱项。 看来，这个李龙，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丁凤依旧很淡定，有一说一，没有就说没有，毫不隐瞒，也毫不回避。 「林院长，你有没有什么补充的？」问完问题，方华突然问林琳。 林琳从丁凤手中接过麦克风。 「非常感谢方主任，韩主任和李主任亲自到营州来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和评审。我知道，所有这些工作，都有严格的标准，我们知道我们的优势，也明白我们的不足。」 「总之，我们尊重专家组的最后意见。不管成功与否，这些工作，都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各位专家及专家们所在单位，是我们学习的目标和榜样。谢谢你们！」 林琳并没有刻意地说一些煽情的话。 「各位领导，我们要商量一下。」方华对在场的领导说。.. 「请各位专家跟我来。」马上，科研处一位领导马上站起来，带领专家组到隔壁的房间。房间里，早已备好水果和茶水。 「请各位专家在这商讨，如果有需要，请拨我的电话。」说罢，科研处的领导将他的名片递给三个人，然后转身离开。 「林院长，依你看，我们能不能通过？」叶秀问。 「我也不知道。从他们的问话看，我们确实有一些硬伤，具体说，我们的优势和劣势都十分明显。」 「嗯 ，我也觉得是这样。」叶秀也清楚，现在的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在科研这一块，是比较弱的。 「丁主任已经竭尽全力了，我们的家底已经全部拿了出来，并很好地展示在专家们眼前。最终行与不行，大家不必介怀。」林琳既肯定丁凤，又鼓励丁凤。 李龙并不傻，三个人中，方华和韩斌是力挺林琳的，如果他自己反对，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更加得罪林琳。 林琳的脾性，他已经领教过了。这种性格的人，软硬不吃，只认理。 不一会，方华、韩斌和李龙回到会议室。 方华直接走向讲台，拿起麦克风。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大家晚上好。我是方华，是这次硕士点资格评审组神经内科分组的组长。非常感谢医学院领导的招待，非常感谢丁主任所付出的努力。」 「经过我们小组合议，一致通过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为独立的硕士生招生点。具体的结果，以上级部门的文件为准。」 「祝贺你们！」方华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鼓掌起来。 「谢谢方主任！三位专家，我们去吃点夜宵吧。」科研处的领导说。 「谢谢，我们还是回宾馆休息吧，明天还得赶回去。」方华马上拒绝了。 「那好，我们派车送你们到酒店，请方主任放心休息，我们明天派人到金皇冠酒店接送你们到机场。」 「好，谢谢你们！哎，林院长，你有没有开车来？」 「有。」 「这样吧，韩主任和李主任，你们坐学院的车，我坐林院长的车。」方华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向着林琳走去。林琳见状，引领方华到自己的车上。 「方老师，讨论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林琳一边开车，一边问。 「呵呵，李龙也不傻，他知道我和韩斌支持你，他反对也没用，送个顺水人情不好吗？」 「谢谢方老师！」 「不客气。」 沙湾区不大，汽车一会便到了酒店。 「送我上去一下？」 「应该的。」 林琳陪着方华，一直来到她的房间。 方华顺手将门关上，然后对林琳说：「小林……」方华说罢，向林琳张开双臂。林琳心中暗暗吃惊，但反应神速的他，也张开双臂，与方华拥抱在一起。 方华的拥抱，非常有力，而且没有放手的意思。林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房间里一阵沉默。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得不到与得到 「小林，有句话想说给你听，我也只说给你听，你可不要笑话我哦。」方华在林琳的耳边轻声说。 「方老师请说，我哪敢笑话方老师呢？」 「从今年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欲望特别强烈，这强烈的欲望，常常令我走神。因为这欲望太强烈，我老公都受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应该是更年期前后的反应吧？有个别女的，会有这种情况，有报道说，与内分泌有关，甚至也可能与垂体有关。」 「这个你也懂？我确实去做了一次磁共振，没发现脑垂体有什么问题。」 「嗯，我看过一篇论文。」 「小林，能满足我一次吗？」说罢，方华的双手更加用力。 说实话，方华无论身材还是相貌，不比杨艳和美怡差。再加上这样的拥抱，这样的话语，林琳马上有了反应。可是，林琳很清楚地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方老师，我理解您。不过，我不能这样做。如果我这样做了，我对不起方老师，对不起您的先生，对不起我的太太，也对不起我自己。」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很不好，我也只敢对你一个人说。我感觉到你的反应了，我……」 「一个男人，在美丽如方老师您的女人面前，在这样的拥抱和话语中，没有反应才是怪事。有反应，不一定要去冲破这条线。」 「你说，我该怎么办？你知道吗，这种感觉，非常难受，非常折磨人。」 「我能想象得到，有个办法，方老师可以试一试。」 「你连这个也有办法对付？」 「原理是一样的。您不妨每晚睡觉前吃一到两片阿普唑仑。」 「会有效？」 「我觉得会。」 「你说说原理，为什么阿普唑仑可以。」 「将兴奋的阈值提高，使得一般的想法或者刺激，不那么容易触碰到能引起您兴奋的阈值。这道理，与我们有时候治疗疼痛和眩晕是一样。」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回去马上就执行。不然，实在太难受了。好了，我听你的，小林，我太佩服你了，你太太有福气。」 说罢，方华松开拥抱这林琳的手，在林琳的脸颊上轻吻一口。 「谢谢方老师的厚爱，谢谢方老师对我如此信任。」 「你值得爱你的人的信任。」方华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虽然得不到，虽然有着年龄的差距，但不妨碍方华对林琳产生爱意。 「好吧，你赶紧回去吧，不然，我真的要留你下来了。」方华笑着对林琳说。 「方老师晚安，我走了，再次感谢方老师的帮助。」 林琳说完，也在方华的脸颊上吻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挺拔俊朗的林琳的背影，方华不由长叹一口气，颓然跌坐在床上，心理上的、生理上的难受，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回到家，只有客厅留着一盏照明的灯，他们都进房间了。 林琳走进主卧，美怡在看电视，看见林琳回来，马上在床上向林琳张开双臂，林琳轻轻一跃，抱着在床上的美怡。 「嗯，你身上有香水味？」 「对，呵呵，还是我的宝贝厉害。」 「怎么回事？」 林琳将刚才的遭遇，详细告诉美怡。 「记住，这些事，不能对任何人说，爸爸妈妈也不行。如果不小心传出去，方老师就完蛋了。」. 「知道，这个我明白，我也相信我的宝贝老公。」 「相信还不行，还要帮我泄泄火。」 「行，你想怎么样 都行。」主卧室有独立的洗手间，对林琳和美怡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 美怡也明白，一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必须有个宣泄口。 美怡更加明白，林琳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机会，但林琳终究抗拒住这巨大的诱惑，也放过这个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想到这里，美怡更疼爱自己的老公了。也再次明白，老公为什么能够抗拒如此多的、各种各样的诱惑，那是老公有着强大的内心和高度的自律。 这个晚上，属于林琳，属于杨美怡，整个房间，充满爱意与满足的味道。 2002年元旦过后，教育厅发文到医学院，神经内科获得招收硕士研究生的资格，成为硕士点。 参加申请的四个科室中，妇产科被刷了下来。骨科，神经外都顺利通过。林琳接到学院科研处的通知，十分高兴，马上打电话给丁凤。 「丁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获得招收硕士研究生的招收资格了。」 「哇，太好了！」 「辛苦你了！辛苦小江了！辛苦科室的同事们了！请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并代我感谢全科的同事们。」 「好，我一定转达。说心里话，要感谢的，应该是林院长您才对。」 「哎，丁主任，这个功劳我可不敢抢。没有你带领小江没日没夜的拼杀，没有全科同事们的支持，我们是很难过关的。」 「林院长，我们科室的条件，其实并不过硬，他们可以给，也可以有充分的理由不给。如果不是林院长的关系，估计是过不了关的。」丁凤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呵呵，不说这个了。你找时间，与叶院长他们商量一下关于招生的事宜。我的意见，等到2003年，我们再招生。」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搞几个课题，申报省级的基金。没有这些基础，是无法招生的。这方面，要请叶院长与董医生一起参与。力争在明年招生前，完成这个任务。」 放下电话，林琳正在沉思，敲门声响起，接着，戚鸣带着龚志强走了进来。 林琳请他们在客厅的茶几旁坐好。 「进度如何？」林琳开口问。 「一切顺利，龚科长与一家主供应公司和另外几家软件制作公司谈好了。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们付出的价格是最低的。当然，我们一致同意，价格不对外公布。」 「现在，到了准备进场施工的阶段，想听听林院长的意见。」戚鸣一直很感谢林琳对他的信任和放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怎么是你 「龚科长，你有什么设想？」林琳喜欢多听不同的声音。 「我打算分步骤进行，这种信息系统，不可能做到毕其功于一役。所以，我想先将门诊和病房的医生工作站、病房的护士工作站先建设好。」 「在建设过程中，我们科室分几个小伙子，对全院职工进行基本功的训练和考试，考试及格的，才可以上岗。在这点上，需要林院长给予支持。」 「好，你这个设想好，我肯定支持。我建议，你们找韩继光科长一起，他对医院的各种管道和布线路径十分熟悉。有他帮忙，你们会省掉很多无谓的工作。」 事后证明，林琳的提醒，是非常及时和正确的。 2002年春节，林琳决定，带美怡和厚泽回吉水镇，与爸爸妈妈一起过年。 此时的林厚泽，已经是快十五岁的小伙子，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的前三名，还是学校乐队的吉他手和主唱歌手之一，是全面发展的典型。 张翠玉对自己疼爱的儿媳妇美怡的病情，是十分清楚的。现在，看见她死里逃生，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高兴与激动，难以言说。 整个春节，除了与爸爸林绍强一起，带着美怡和厚泽去拜访师傅外，林琳一直呆在家里，与家人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师傅已经老了，昔日勇冠吉水镇的他，走路变得十分缓慢。尽管如此，看见林琳一家人来到，他十分高兴，颤抖着手，要为他们泡茶，被林琳拦住。 林琳对师傅的家，十分熟悉。他亲自动手，煮水、泡茶。茶叶是他专门挑选的、上好的铁观音，这是师傅的最爱。 「阿琳，最近没有与别人交手吧？」师傅虽然老去，但脑瓜依旧灵光。 「没有，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靠打打杀杀去夺取资源的了。」 「好，这就好，嗯，我就喜欢你这个想法和做法。」师傅虽然已经足不出户，但不时有徒弟上门，告诉他关于外面的世界。所以，师傅的消息，并不闭塞。 离开师傅的家，走在回家的路上，美怡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师傅他老人家，确实老了。」 「是啊，当年的他，威风凛凛，现在，却已经老态龙钟。时间，是最公平的，从来不会偏袒某一个人。」林琳也有同样的感慨。 「你们不要太拼命了，现在的你们，已经不错了。厚泽加把劲，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就很好了。」林绍强也很清楚美怡的情况，对于儿子和儿媳妇目前的成就，林绍强已经很满足了。 「爸爸放心，我们会好好的，厚泽也会考上他喜欢的学校的。」美怡挽着同样已经老去的林绍强的手，说。 整个春节，一家人过得温馨且充实。 时光的流逝，从来不会提前与任何人打招呼。 一转眼，来到了2002年的6月，一个炎热的夏天。 一个周四的早上，林琳上班不久，便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您明天上午能不能抽空回来，查看一个病人，指导下一步的治疗。」 「可以。咦，听你的口气，这个病人的诊断是清楚的？」 「对，这个病人您也看过，是一位脊髓型多发性硬化的病人。症状反复多次，每一次反复，体征都会增加一点。」 「这次住院，也是因为病情反复。」 「好，我知道了。对了，顺便通知叶院长，看完病人后，我们商量一下课题和基金的事情。」 「好的。」丁凤马上回答。 周五上午，林琳回到办公室，习惯性地喝一壶自己泡的茶，才往神经内科走去。 医 生办公室里，叶秀早已来到，正在与丁凤和董华宇聊着课题的事情。看见林琳来到，他们停止了聊天，进入查房环节。 病人是马水源负责主管的。 「患者为女性，48岁，因反复发作性肢体麻木、乏力5年入院。」 「患者从1996年开始，出现四肢麻木乏力，当时在我科住院时，诊断为脊髓型的多发性硬化。」 「这五年来，病人的病情反反复复，其中维持效果最好的，是1996年至1997年，这段时间，病人一直给林院长诊治。」 「后来，病人认为长期服用激素，对身体不好，将激素停掉，结果，病情很快反复，症状加重。再度住院时，我们按照教科书提供的标准的治疗方案进行治疗，病情又开始反反复复。」 「每一次反复，病人的症状和体征都会增加。现在，病人的生活依旧可以自理，行走也没有多大的障碍，但比之前的情况，确实是加重了。」 「因为反复多次，我们都不敢轻易用药。不知道激素用还是不用，如果用，用多长时间，如果不用，病人的病情肯定压不住。所以，今天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我们下一步的治疗。」 「马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补充一下。」原来，现在的马水源，与卓一明在一组。 「病人的每次反复，我们都为病人做磁共振检查，发现病人在颈髓4水平的位置附近，都会出现新的病灶。这些病灶，与病人复发时的症状和体征是吻合的。」.c 「这个病人，我们感到很头痛。按照教科书的标准方案，似乎不能压制病人的病情。如果不按照教科书的方案，我们该怎么办？」丁凤也感到很棘手。 「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吧。」林琳看过的多发性硬化的病人很多，他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清楚。 当来到病人的床前时，林琳忍不住说了一句：「咦，怎么是你？你原来不是好好的吗？」 「对不起，林院长，我没有按照您的医嘱进行服药，自己将激素停掉了。后来反复几次，我都不好意思再找您。」病人如实说出了原因。 「你的情况我知道，你躺好，我为你做检查，看看情况有没有明显的变化。」 「好，谢谢林院长！」病人说完，便躺在床上。 注：这一章和下一章的内容，是应一位读者的要求所写。行文至此，必须强调一下，本只是，不少虚构的情节，各位读者如果遇到医学的问题，请您听从您的主诊医生的意见。切切！ 第三百章 巧用药物 林琳很仔细地为病人进行体格检查。他发现，病人的体征，比他上次看的时候，多了不少。 四肢的腱反射明显活跃，四肢的病理征均为阳性，左下肢的肌力也比原来减弱。 很显然，在没有给林琳诊治的这段时间，病人确实经历过了几次反复，而且，每次反复，病人的身上，都留下了难以恢复的损害。 「我上次将激素调到每天一次，每次三片，你觉得，副作用很大吗？」 「没有，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副作用，别人说的肥胖，在我身上都没有出现。不过，要我每天吃药，实在难以接受。」 「你知不知道，你一次又一次的发作，最终，你可能会躺在床上，一辈子都动不了。」 「我以前不相信，不过，经历过几次复发，我现在相信了。相对于瘫痪在床，我愿意吃药，请林院长为我调整一下使用的药物。」 「嗯，希望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对你说话的人，要不就不是医生，要不就是不懂这个疾病的「半桶水」医生，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林琳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是，是。以后，我再也不敢擅自停药了。」病人所经历过的波折，再听林琳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 回到办公室，大家坐好。 「开始吧。」林琳说。 「我是主管医生，我先说吧。」马水源很主动。 「这个病人的诊断，我认为是清楚的，是「缓解复发型脊髓型多发性硬化」。确实，按照现在的教科书，我们的治疗是很规范的。为什么规范的治疗，却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呢？这一点，我想不通。」 「下一步的治疗，我就更加心中无数了。」 「我也同意洪医生的意见。按常规，按教科书，这样的病人，治疗起来并不难。不过，因为这类病人在确诊后，大多在门诊治疗，我接触的不多，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还是请林院长指导。」卓一明的姿态放得很低。卓一明很清楚，林琳每次出门诊，都是「门庭若市」。 「老实说，这类病人，我也接触的比较少。以前，这类病人都被诊断为播散性脊髓炎或者播散性脑脊髓炎。当然，最终的治疗方法是一样的，但效果一般都不理想，并非像教科书说的那样好。」凌晓云也很实诚。 「我也是同样的毛病，临床经验太少，以后，我每周争取出一次门诊才行。」叶秀面临的问题，是最让叶秀头痛的地方。 「叶院长的问题，请丁主任考虑一下。」林琳插话。 「嗯，我回头与叶院长商量好，再定一个时间。关于这个病人，我没有更多的观点和想法。」丁凤曾经组织科室人员讨论过这个病人的治疗方法，却没有明显的效果。 对于多发性硬化，在神经内科学界，研究还是比较多的。在林琳重生前的几年，不少医院已经开始使用单克隆抗体，对多发性硬化进行针对性的治疗了。 换而言之，大家都认可，多发性硬化，就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在2001年，使用激素治疗，是最佳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 关键的问题是，大家都按照教科书对病人进行治疗，为什么效果不尽如人意呢？对此，林琳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这种独特的见解，使不少这样的病人，在林琳手中得到了非常好的、长期的控制。 「这个病人，我来说几句。」林琳看见大家都没有更多的想法，便开始说话了。 「第一，我同意大家对这个病人的诊断。」 「第二，这个病人，目前正处于复发期，脊髓的损害还是比较明显的，症状和体征，都比以前有所增加。」 「其实，自身免疫性疾病有很多， 多发性硬化只是其中之一。自身免疫性疾病，顾名思义，就是病人身体内的免疫系统乱了，自身的免疫系统对自己的身体的某个特定部位进行攻击。」 「我们目前针对自身免疫性疾病的治疗，都是使用免疫抑制剂。我想问一问大家，这些免疫抑制剂，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了病人身体内的免疫紊乱了呢？还是仅仅压制了异常的免疫反应呢？」 林琳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毫无疑问，免疫抑制剂的应用，只是临时压制病人自身紊乱的免疫系统而已，达不到「治本」的作用。」反应甚快的叶秀马上回答。新 「那么，教科书又是怎么指导大家进行治疗的呢？」 「急性期，静脉用药冲击，然后转为口服药物治疗4至6周，随后慢慢停药。」还是叶秀。 「你觉得这样做，有问题吗？」 「嗯，进林院长这么一提醒，我觉得有问题。」 「这样的用药，只是压制了这一次的发作，但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的紊乱并没有解决，病人的免疫系统，依旧会对自身特定部位产生攻击，所以，病人的反复发作便成为了必然。」 「好，很好。大家刚才也听见了，在我为病人治疗期间，病人的情况是十分稳定的，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副作用。后来，病人怨倦了吃药，怨倦了吃激素，才停药，才导致病情反复复发。」 「不可否认，激素有很多的副作用。其实，有哪一种药是没有副作用的？只要我们掌握用药的方法，以最小的用量，来维持病人病情的稳定，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所以，这个病人以及以后类似的病人，急性期，可以严格按照教科书进行治疗。稳定后，将强的松慢慢减量到适合病人使用的剂量，比如每天10至15毫克强的松。」 「当然，在治疗周期内，要注意监测病人的各项相关指标，比如血压，血糖，血液电解质的变化等等。」 「现在的新药层出不穷，价格更是贵到天上去了。不可否认，有些新药的效果很好，但是，也有不少新药，从研发开始，就走错了路，用在病人身上，并没有效果，如果没有副作用，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大家不要小看传统的药物，这些传统的药物，都是经历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临床验证和洗礼，效果和副作用，都能达到一个非常好的平衡，价格又不贵，老百姓完全可以承受得起。」 第三百零一章 杨志江的建议 「对于新药，我们必须抱着一种不拒绝、不迷信、存疑、求证的态度去对待它们。好了，我说多了，这个病人，大家就按照我说的方法，进行药物的调整。我坚信，病人的病情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 林琳的话，带着满满的自信。 「非常感谢林院长！林院长刚才为我们上了一堂精彩的临床药理课，以及如何看待和使用新药，这样的知识，对我们的临床，有非常大的指导意义。」林琳的话，令丁凤受益匪浅。 「我一直很纳闷，林院长的病人为什么这么多。原来，林院长不仅对疾病的诊断很精准，用药更是有一套独特的见解，能用最恰当，价格最合理的药物对疾病进行治疗。」卓一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负责医务科的管理的，咱们林院长的口碑，是最好的。」叶秀最清楚这一点。 「对了，我提醒一句，医院的信息系统即将上线，除了上线前，培训大家对系统的熟悉外，最关键的，是大家的打字速度要快。」 「到时候，医院要组织考试，考试不及格的，取消出门诊的资格。所以，大家请抓紧练习。」林琳等于是提早通知科室的人员，让他们提早做好准备。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叶院长、丁主任、董医生，一起到丁主任的办公室，商量申报课题的事宜。」林琳的时间，可没有这么多。 丁凤他们一听，马上站起来，一起来到丁凤的办公室。 「课题的申报，是我和丁主任的弱项，看看叶院长和董医生准备得怎么样？」林琳并不害怕「示弱」。这也是一种内心强大的表现，换成其他领导，未必有这个胆量，也放不下这个面子。 「我选择的研究方向是针对癫痫的研究。我的目标，是对癫痫进行各个方向的研究，比如基因的研究，遗传学的研究，耐药性癫痫的研究，发病率的研究，病因学的研究等，希望能成一个系列。」董华宇的方向很明确。.. 「目前，我已经写好了第一份标书，是关于耐药性癫痫的基因位点的研究。我在d.上查阅过相关资料，有关这方面的研究，非常少。」董华宇的准备很充分。 「我这里，也写好了标书，主攻的方向是帕金森病。我们知道，有些帕金森病的治疗效果很好，有些却差强人意。我准备结合临床和这些病人的基因类型进行研究分析，这项研究，工作量很大。」 「好，非常好，正是因为量大，才需要招收研究生，协助你进行研究。我建议叶院长那里，分阶段进行，每个阶段，都可以出文章。」 「我准备联系我一位在香港的同学，他主攻血小板的研究，成果斐然。我联系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启发。」 「叶院长的题目，与临床的关系比较密切，是否可以分一个子课题给丁主任，让丁主任也参与到里面来。」 「林院长的建议很好，丁主任的病源丰富，我们结合起来，更利于研究的进行。」 「叶院长，董医生，你们觉得，需不需要请省医的韩主任帮忙？请他帮助你们审核一下标书，提供一些意见。说不准，他也是标书的审核人之一呢。」 「我看没问题，我明白林院长的意思，这样做，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叶秀很快便明白过来。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韩主任。」林琳说到做到。 「韩主任您好！我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 「哎呦，是林院长呀。林院长，太感谢您和丁主任了，哪个病人，已经出院了，情况出奇的好，可以在家人的扶持下走出医院。」 「嘿嘿，如果没有丁主任和您，这个病人，必死无疑。厉害，你们厉害。」看来，韩斌正好有空 。 「韩主任过奖了！这得益于你们医院强大的协调能力和技术能力，不然，我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不对，林院长，您这说法不对。如果没有丁主任精准的分析，没有您如此肯定的答复，我们也不敢走这一步。不走这一步，就无法得出正确的诊断，就没有后续的治疗。」韩斌的思路非常清晰。 「韩主任，现在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帮忙？」 「林院长客气了！您请说。」 「在您的帮助下，我们获得了硕士招生点的资格。我们的条件，您是清楚的，我们的条件并不理想。」 「现在，我们准备几份标书，看看能不能拿到省级的科研基金。但是，我们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更说不上什么水平了。」 「所以，我想将我们的几份标书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您，请您指点指点。」 「林院长客气了！非常感谢林院长对我的信任，在我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肯将自己的标书发给别人看的，林院长，您不怕我将你们的de偷走吗？」 「哈哈，您韩主任我都不相信，我不知道相信谁咯。方老师确实不错，但在这方面，说一句大实话，她不如您。」 「林院长真是快人快语，心明如镜。好，我一会将我的邮箱地址发给您，我会尽快看你们发过来的标书的。」 「谢谢，非常感谢！什么时候来营州，我请您吃海鲜。那天晚上，太匆忙了，我没有尽地主之谊，实在抱歉。」 「好，到时候，我一定找机会，到营州找林院长，蹭一顿海鲜吃。」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真的讲究「趣味相投」。韩斌的性格，与林琳的性格，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所以，俩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双方都很容易接受对方。 林琳将韩斌发给他的邮箱地址转给叶秀和董华宇，并叮嘱他们，发标书时，注明他的名字。 林琳离开神经科，马上打电话给在香港的同学杨志江。杨志江听罢，沉吟了一会，说：「我建议你往干细胞方向进行研究，你可以先查找资料，然后写出标书，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请随时联系我。」 第三百零二章 林琳头痛的问题 杨志江也是营州人，在大学时，低调的林琳，与杨志江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林琳的现状，杨志江是清楚的。 杨志江的指点，非常及时，也非常中肯。林琳马上登陆相关网站，查找资料，并着手开始书写标书。 林琳一旦行动，速度是非常快的。 根据杨志江的指点和他查找文献所看到的研究进展，林琳决定将研究分成几步。首先，能培养出干细胞，并找出干细胞生长的最佳密度。接着，对干细胞进行诱导，将具备多潜能分化的干细胞诱导成神经干细胞。 最后，再培养具备有功能的神经元细胞。一旦完成这些基础研究，就可以进行动物试验了。 林琳写完标书，也寄给了韩斌。林琳隐隐觉得，省级课题的审核人员中，一定有韩斌。方华也是偏重于临床的人，她出现在审核标书的人员中的可能性不大。 第二天下午，林琳接到韩斌的电话。.. 「林院长您好！」 「韩主任您好！」 「你们的标书我都看了，都很好，特别是林院长您的标书，非常贴近学术热点的前沿，如果深入下去，一定会有很大的成果。不过，林院长的研究领域，所需的经费，会比较大。」 「谢谢韩主任！确实，我也看了一些文献，他们所花的经费，非常惊人。我先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从0到1的问题再说。」 「呵呵，林院长的心态非常好。这样吧，你们先投到省里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量。」很显然，韩斌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太多。 「好，再次感谢韩主任，将来肯定会有很多地方要麻烦到韩主任的。」 「林院长不客气！我们在很多地方，也是要麻烦到林院长的。」 与韩斌通完电话，林琳打电话给叶秀，将叶秀请到自己的办公室。 「叶院长，我刚才与韩主任通了电话，他很认可我们的标书，并做了修改，还叫我们投到省里去。」 「你与医务科沟通一下，组织医院的标书，限定时间，统一交到医务科，然后由医务科统一送到省科技厅。」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对了，丁主任与我说起我的门诊的安排问题。据丁主任说，神经内科的门诊量逐月增加，住院病人也是如此。」 「现在一个病区，已经不能满足病人住院的需求了，不少病人都在排队候床入院。林院长，我们是否可以增加一个病区？」 「我看了每天的医院报表，这个趋势确实很明显，也只有神经内科明显。这说明我们神经内科得到了病人的认可，这是一件好事，扩科，当然可以，也是必须的。」 「医院在建设住院大楼的时候，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考虑。不过，现在不是新生毕业季节，人手不足，增加一个科室，难度极大，风险极大。」 「你与丁主任商量一下，第一，着手进行增加科室的准备；第二，由神经内科、医务科和人事科牵头，对外进行招聘；第三，与护理部商量，在全院范围内，对护士进行协调。」 「总之，既然要走，就要快点走，但也要走稳。如何克服这些矛盾，请你和丁主任商量，特别要叮嘱丁主任，先做好一个全盘的计划，然后按计划进行。」 「呵呵，林院长，我才说一个想法，您竟然将所有因素都考虑到了，而且是马上考虑到了。您的脑袋，常人不能及。」 「哈哈，叶院长，你也不要将我看得这么厉害。其实，一些问题，常在我的脑海里思考，神经内科的扩科，也是思考的问题之一。所以，你提出来，我顺便将我的想法说说而已。」 叶秀俏丽的脸上的那双美目，深深地看了林琳一眼，翘了 翘小嘴，说：「林院长，你就别忽悠我了。好了，我去找丁主任。」说罢，叶秀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林琳看着叶秀离开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他其实很清楚，陈铮彤和叶秀，对他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愫，甚至是一种眷恋。也因为这种眷恋，而一直没有嫁人。 「嗯，应该找一个人，去说服她们，不能因为他，而耽误她们的一辈子。一个杨艳，已经够林琳内疚的了，如果再加上这两个，林琳难以安生。」 「谁？谁可以担任这个角色呢？叶秀那里，他可以请丁凤和凌晓云帮忙，可是，陈铮彤那里呢？」这是一个令林琳头痛的问题 丁凤的行动很快，她马上写了一个可行性报告，交到院长办公室。陈铮彤接到报告后，马上向林琳汇报。 林琳叮嘱陈铮彤，在后天的院务会议上，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并特别吩咐，请神经内科丁主任、医务科科长、人事科科长和后勤的韩继光科长参会。 周四的例会上，首先由丁凤将目前的处境向参会的人员汇报。 韩继光马上表示，住院大楼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让像神经内科这样的科室进行扩张，并建议，由医务科牵头，将与神经内科相邻的中医科搬走。这样一来，可以使得经内科两个病区连在一块，便于管理。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出面，与中医科协商。我相信，中医科更喜欢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他们搬出来后，还请韩科长组织人员，将搬空的旧中医科重新粉刷一遍，并按照神经内科的要求，配备合适的设备。」陈俊羽也积极响应。 「像这种对医院的发展有利的事情，我希望越多越好。」李登杰感到很高兴。 「哈哈，李书记说的好。住院大楼建设时，我们已经预留好足够多的地方。我希望，这一次，神经内科带一个好头。」 「以后，凡是递交这样报告的科室，全部交给医务科，由医务科进行评估和核实，一旦符合扩科的条件，马上上会讨论。」 「下一步，请陈主任协助人事科和神经内科，拟好招聘广告，看看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员。同时，也请丁主任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招不到人，必须有一个可靠的预案。」林琳将细节布置下去。 第三百零三章 防患于未然 前世的这个时候，也是神经内科最为忙碌的时候。不断增加的门诊量，不断增加的住院需求，倒逼神经内科在极端艰难的条件下进行扩科。 前世，只有林琳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支持者或者帮助者寥寥，拆台的人却不少。林琳硬是凭着细密的心思，强硬的态度，拼命的精神，将神经内科二区开了起来。 重生后的今天，这个重任，落在丁凤的头上。所幸的是，丁凤有着强大的支持和帮助，虽然艰辛，但进展顺利。 2002年底，一场突如其来的公共卫生事件在南江省广城附近的一个小镇爆发，并迅速蔓延到香港和全国。一时间，全国的医务人员被动员起来，参与到这场战役中。 营州与广城，相隔不远。面对来势汹汹的事件，林琳不敢掉以轻心，他马上组织班子，召开一个扩大会议。 参会的人员，是史无前例的。除了所有的院领导，医务科、后勤科、人事科、护理部、财务科、院长和书记办公室主任，全部参会。 在会上，林琳发出了明确的命令。 第一，由医务科、后勤科、护理部一起，组织一支强大的专业团队，将一个还没启用的病区进行紧急布置，作为应急的、封闭的特殊病区。 这个病区，必须设置医护休息室，进餐室。病人住院的区域，无菌区，过渡区，污染区，必须严格分开。 特殊病区的所有物资供应，由后勤科、医务科、护理部协调，由戚鸣担任总负责人，林琳和李登杰担任总指挥。 其次，这支团队的人员，从现在开始，脱离原来的科室，由戚鸣管理，一旦遇到突***况，全部归队。特殊病区，采取只进不出的措施，必须绝对保证事态不外溢。 近在咫尺的营州，肯定逃不过受到冲击的命运。2003年春节期间，营州终于受到影响，而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被营州市指定为应对这次突发事件的唯一单位。所有出现在营州的案例，全部收进附属医院的「特殊病区」里。 特殊病区里的医生护士们，被封闭起来，处理各种紧急情况。 林琳再度召开扩大会议，强调，第一，后备队伍要做好准备，随时进驻特殊病区；第二，后勤部门要保证特殊病区的食物和生活物资的供应，要保证他们能吃到最好、最新鲜的海鲜、肉类、蔬菜、和水果，还要照顾好在特殊病区里拼命的员工们的家属。 林琳一系列人性化的措施马上得到实施，全院员工的凝聚力空前强大。 到了6月，营州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在特殊病区里的医护人员胜利走出病区，迎接早已等候在病区门外的鲜花、掌声和闪光灯。 在前世这样的时刻，敏感的林琳已经意识到，医疗界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自上而下，影响着整个医疗队伍。 事后证明，林琳的感觉是对的。 重生后的林琳，同样发现这样的变化，但他绝对不能让前世的一幕，在医院里上演。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试图能找到一个方法，来阻止事情的发生，或者将事情的烈度降低，降低到对医院，对医生和护士的伤害最小化。 看到门口的保安，林琳灵光一闪：嗯，这件事，还得找丁大哥才行！ 林琳将自己的想法，与李登杰商量。 「有这个可能？有这么严重？现在全国都对医护人员十分的尊重，你反而担心这个？」李登杰没有经历过，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感觉林琳多虑了。 林琳将医疗系统从上到下出现的一系列问题，一一说给李登杰听。李登杰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嗯，林院长，这些现象，也只有你才有如此敏锐的眼光和思 辨能力，才能发现并想到解决办法。你说的，确实如此，你的未雨绸缪，肯定能挽救医院，能保护好医护人员。」 李登杰细细想想林琳所说的话，不由得不相信，也不由得不佩服。 打电话确认丁健在办公室后，林琳亲自到沙湾公安局走一趟。 「林院长，您怎么来了？您说一下，我过去不就得了。」丁健对林琳，依旧保持十分的尊重和敬佩。 「老是麻烦丁大哥，怎么好意思。」 「林院长有事？」 「对，这件事，也只有丁大哥才能解决。」 「哦，请林院长说来听听。」 林琳将自己的思考告诉丁健。 「林院长是说，不久的将来，医院、医护人员会受到冲击，甚至暴力对待？」 「对。」 「不会吧？现在的医护人员，可是宝贝一样的存在哦。哎，林院长，您能不能说一个具体的点？」 「好，我挑一个具体的例子说一下。2002年4月1日，全国开始实施医疗事故举证倒置法。这意思是说，但凡有人告医院或者医生或者护士，被告就要自己找证据来自证清白。」 「丁大哥，你设想一下，以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以随意提出诉讼，因为，他们提出诉讼后，接下来，没他们什么事，而被告就必须自证清白。」 「医生们，不管是在门诊坐诊，在病房治病，在手术室为病人做手术时，是不是要自带录音机，摄像机，360度无死角的拍摄整个过程，以防止成为被告时，可以拿出这些资料来，自证清白。这种事情，丁大哥认为可能吗？」 「还有，如果这些人只是简单的提出诉讼也就算了。但是，这世间，熙熙攘攘，无不为一个「利」字。既然上面开了这个口子，以国人的「聪明才智」，闹，肯定会成为常态。」 「这样一来，医疗秩序会大乱。最终伤害的，是需要治病的病人和广大的医务工作者。」 「嗯，林院长的思辨能力和预判能力，什么时候都这么强大。您的分析，我很认可，这个可能性很大。***这行的，深知一些人的劣根性。」 「林院长，以你的见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丁健虽然认可，但却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第三百零四章 山雨欲来 「这件事，在现在这个时候，十分敏感。所以，我也不想将丁大哥放在火炉上烤。」 「我的想法，我们先合作成立一个警民共建和谐社区，我们提供场地，丁大哥提供值班人员。值班人员的补贴，由医院来出。」 「万一我的判断成真，再将社区改成医院。毕竟，还有一个「不准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法规」做后盾。」 「如果有人闹事，丁大哥的人，只需要负责将他们劝退，劝他们走法律途径。如果恶意闹事，再驱离他们也不迟。」 「哈哈，什么事情，经林院长一分析，办法就出来了。好，非常好，我很赞同。不过，这件事，我必须想洪局长汇报后，才可以实施。」 「理解，也是应该的，谢谢丁大哥的支持！什么时候有明确的答复，请丁大哥告诉我，我们趁现在各种关系还平和的时候，搞一个活动，让领导放心，让市民安心。」 「嗯，好，我会及时通知林院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丁健和宁观海，再也不称林琳为老弟了，改称为林院长。 洪伟平很快便同意林琳的方案。丁健也抓紧实施。经过与丁健商量，决定举行一个仪式，并在营州日报上进行报道。毕竟，这是正能量的事情，是为民办好事，没有任何不妥。 很快，一篇题为《警民共建平安文明社区》的文章，刊登在营州日报上。报道了沙湾公安分局，为民着想，派出警员，进驻附属医院，与附属医院一起，共建平安文明社区。 除了林琳、李登杰、丁健和洪伟平知道底细外，不知道底细的营州领导们，对此举大家赞赏，并鼓励其它分局也效仿沙湾分局，做类似的工作。 洪伟平和丁健，也因此受到上级的表扬。 果然不出林琳所料，年底开始，各种有组织的、针对医院和医生的、冲着钱而来的闹剧，如燎原之火，在营州市各大医院此起彼伏。 在所有分局中，只有丁健他们对原则的坚持是最彻底的。 有事，请通过法律途径***，他们绝对不干预。如果无理取闹，甚至在医院里设灵堂，从而想达到某种目的的，一律强力驱赶，绝不手软。 丁健他们的强势，令这些闹事者不敢再在附属医院搞事，转而到其它医院进行闹事。 一天，李登杰来到林琳的办公室，并顺手将门关上。林琳看见，知道李登杰有事，而且有大事。 「林院长，首先感谢你的先见之明，令我们医院得以平安运行。」 「李书记客气了，这些事，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是，如果不是你有先见之明，作为营州最大的医院，受到的冲击，肯定也是最大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些年，你为了附属医院，可谓呕心沥血，奉献了一切。接下来，可能要变天了。」 「嗯，李书记，您这话，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林琳忙于处理医院的事，无暇顾及其它事情，连神经内科二区开区仪式，他都没有办法去参加。 「确切的消息，肖院长被调离了医学院。」 「为什么？肖院长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走他？」 「嘿，上头不是有博士占比的硬指标吗，肖院长并不「感冒」，所以，被调离也是在意料之中。」 「关键的是，新任的人，可谓来者不善。」 「哦，怎么不善？」 「他是冲着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附属医院整个团队来的。」 「什么意思？」 「新上任的人，姓唐，名冠，是云西省人。云西省，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哦……我明白了，简三叠 不就是云西省的吗。难道，他能为简三叠翻案？」 「他才不会这么傻呢。这次，他带来了一个人，是北江省人，姓紫，名宣，专科毕业，然后一直读书，现在是神经内科博士。」 「据说，这个紫宣，城府极深，表面看，人畜无害，实则阴险毒辣，人称笑脸虎。唐冠准备让他来当附属医院的院长，并且由他来组阁。估计，文件很快就要下发了。」 「喔呵，这不是李书记的风格呀。您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 「嘿，我也是没有办法。附属医院如果没有你，将会大乱，而且，一旦开了头，就会一直烂下去。我没有其他本事，但这种趋势，我还是能预见得了的。」 「你在位，将人性的恶遏制住。如果紫宣上台，肯定会将这个魔盒打开，到时候，再也无法关得上了。从此，附属医院将江河日下。」 「李书记，您怎么办？」 「我回医学院，至于唐冠怎么安排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他们会怎么整你。」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天塌不下来，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会忍着。如果我和他斗起来，医院会更乱。」 「林院长，附属医院失去你，不是你的损失，而是附属医院的损失。你回归做医生，是病人们的福气。」 「非常感谢这么多年来，林院长对我的理解、关照和尊重，我李登杰会永远铭记于心。」李登杰说罢，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赶紧站起来，与林琳告别。 送走李登杰，林琳不由一声叹息：想不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前世的这个时刻，正是林琳遭受简三叠打压最为厉害的时候。想不到，天道轮回，上苍照样不会放过重生后的林琳。 晚上，林琳与美怡夫妻俩，在房间里慢慢地聊。林琳将李登杰说的话，告诉美怡。 「没事，我早就不想你当这个院长了。专心当医生，挺好的。」美怡反而觉得高兴。 「嗯，不去想这些破事，到时候，见招拆招。哎，对了，我们很久没去看黄老了，明天是周六，我们去看看他吧。」 「好，应该的。」 第二早上，美怡和林琳起来，吃完陆润做好的早餐，美怡还吃了调节身体的「食品」。然后，夫妻俩到医院附近的一个水果店，买了一些黄老能咬的动水果。林琳开着车，直奔黄一帆的家。 第三百零五章 险恶的阴谋 黄一帆虽然老迈，但身板依旧硬朗，能拄着拐杖行走。看见林琳和美怡的到来，他张开没有牙齿的大嘴，呵呵地，像孩子般地笑着，令林琳和美怡感到十分内疚和心疼。 「黄老，很对不起，没有经常来看您。」 「嘿，你的工作这么忙，还能惦记着我这个老头，我已经很高兴了。」在林琳面前，黄一帆的脾气特别的好。 黄一帆的老伴泡好茶，递给林琳和美怡。几个人，围着茶几聊了起来。 「小林，最近情况怎么样啊？」「还好，医院的工作，一切很顺利。」 「依我看，你还是当你的医生好。你看吧，你做院长，有多少病人无法找你看病啊。可惜，实在可惜。」黄一帆已经老了，更加体会到一个好医生的重要性。 「黄老，我也是这么认为。」美怡接着说。 「你看，小林，连美怡都赞同我的看法，是不是考虑一下，回归你做医生的本色。」 「好，我听黄老的，下个月，最迟再下一个月，我做回我的医生。」林琳笑着说。 「哈哈，好，就是好。小林就是肯给我这个老家伙的面子，呵呵，其他人说这话，小林肯定不听。」黄一帆显得很高兴。 「黄老，做一名医生，是我永远不会放弃的目标。趁着我还没有老，还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更好地服务于病人。」 「嘿，以你的聪明，你什么时候学，都能学好。」黄一帆对林琳充满信心。 「你们留在这吃饭吧？」黄一帆的太太问。 「谢谢阿姨！我们一会就走，不用煮我们的饭。」林琳不想麻烦这两位老人家。 「黄老，您有我的电话吧？」 「有，当然有。」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打我的电话。」 「要得，要得。」 「黄老，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们不知道买什么东西给您才好，这一点钱，是我和美怡的一点点心意，您拿着，买你喜欢吃的。」林琳从美怡手中接过一个信封，塞给黄一帆。 「哎，小林，这怎么使得。」 「黄老，别对我们两个小朋友客气。阿姨，我们走了。」林琳说完，便与美怡转身离开。 「老头子，这个小林，给我们五千元哦。」黄一帆的太太对黄一帆说。 「啊……五千元？这个小林，怎么搞的。唉，五千就五千吧，他们一番好意，我们领了吧。」 「他们每次来都给，下一次，你要注意点。」 「你这个老太婆，我怎么注意。我怎么拗得过他呀，你不知道，他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想不到，我这个老头子，能交上一个这么好的小兄弟啊。」黄一帆暗自高兴。 晚上，吃完饭，厚泽继续回学校学习。一家四口围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林琳将李登杰告诉他的话，转告给杨宇与陆润听。 「嗯……这件事，看来难以逆转了。就算鹿老出面，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是另外一条线的事，不归营州市管。」杨宇沉思一会，无奈地说。 「不用麻烦鹿老了，由他去吧，我也正好借机休息一会。因为，卸任后，有个审计期，我也很久没有休假了，就权当休假吧。」林琳并不想麻烦鹿一鸣。.c 「对了，你不说审计，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呢。既然他们有心搞你，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下。审计这一关，还是由营州相关部门负责，我与鹿老打个招呼。」杨宇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是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小人，必须时刻保持一颗提防的心。 杨宇马上拨通鹿一鸣的电话，将林琳目前的情况告诉他，并说出他的担心。 「嗯，老杨，你做的好，想的好。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对于这些小人，必须防着。放心吧，我马上安排下去，告诉琳儿，不用担心，安心做他的医生。」鹿一鸣说完，马上放下电话。 看来，鹿一鸣对林琳的事，比谁都上心。 「琳儿，你想过了没有，他们会怎么样整你？」陆润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拿掉我所有的行政职务，我只做一个医生。而且，我相信，他们会为我做医生，设置重重障碍。」其实，林琳早有考虑。 「你做你的医生，他们还能设置重重障碍？」 「爸，您千万不要小看小人的阴险和下作。只要我在附属医院，他们都会想办法来阻止我或者干扰我顺利当医生。不过，也不用害怕，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们安身之所？」 「对，怕也没用，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还没出现之前，想也没用。」相处久了，他们一家子的思维已经默默地同化了。 周一，教育厅的文件发到附属医院，任命唐冠为营州医学院的院长，免去肖克的院长职务，另作安排。 林琳正在看陈铮彤送来的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林院长吗？唐院长请你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你是谁？」 「我是新任的院办主任。」 「好，我马上过去。」林琳离开医院前，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将这一情况告诉李登杰。 「林院长，一切都要小心。」 「谢谢书记的关心，放心吧，我没事。」林琳并不知道，一场险恶的阴谋正在等着他。 医学院离附属医院很近，都归沙湾分局管理。林琳打的，很快便来到唐冠的办公室，也就是原来肖克的办公室门口。 「请问你是林院长吗？」门口站着一个人。 「对，我是。」 「请进来。」这个人推开门，将林琳「放」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个高大的汉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动也不动。 「你是林琳？」语气十分傲慢。 「对，我是，您是……」 「我是新任的院长唐冠。」 「哦，唐院长好！找我过来，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从现在起，你被免去附属医院院长的职务，并很快接受公安机关和纪律部门的审查。」 第三百零六章 歹毒的紫萱 「喔呵，唐院长，你没有走正常的组织流程，你违反了组织纪律，你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有这个权力，我喜欢这样做，这样做我很高兴。简三叠当年怎么被你整的，现在，我加倍还给你？」 「哦，敢情你是来为简三叠，为一个罪犯来报仇的？」 「哼，我知道你林琳能言善辩，我也不和你说这么多，今天，我把所有的，都归还给你，为简三叠报仇。」 「哈哈，就凭你？你也太天真了吧？」 「是不是天真，你马上知道。」 唐冠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几个人推门而进。林琳背对着门口，并不知道谁走了进来。 「唐院长，你让我们来抓贪污犯，在哪？」一个林琳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琳的嘴角不由微微往上一翘。 「就是他！」唐冠用手指向林琳，林琳微笑着转过身。 「林院长？怎么是你？」丁健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我刚上班，他便叫我来他的办公室，然后就上演了这一幕。」 「唐院长，你知不知道，林院长是医学院的功臣，是附属医院的功臣，是营州市人民的骄傲。你说他是贪污犯？好吧，拿证据给我，如果证据充分，我马上抓人。」丁健强忍着气。 「你傻呀，他当了这么多年院长，搞了这么多的工程，不贪污才怪呢，你们把他抓回去审讯，不就完了吗？我就不相信，他在职期间，没有贪污。」 「嗯哼，按照唐院长这么说，我们最应该抓的，应该是你。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贪污。来人，将他抓起来。」丁健一声令下，两位警员就要扑过去，唐冠吓得脸色苍白。 「哎，丁局长，冷静点。」林琳这次背对着唐冠，对丁健使了个眼色。 「好，我今天看在林院长的份上，放过你。你给我听好咯，你如果敢动林院长一根毫毛，你和你的家人，在营州，不~得~安~生！」丁健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唐冠说。说完，对林琳点点头，转过身，带着手下走了出去，大门也「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唐院长，我奉劝你，按正常流程走，否则，我一把把你拽下来，到时候，看看谁更干净。」 「你放肆，竟敢对我这样说话，你信不信我揍你一顿？」看着阴谋没有得逞，看着斯文儒雅的林琳，恼羞成怒的唐冠以为林琳好欺负，可以将气撒在林琳的头上。 「揍我一顿？就凭你？我还真不相信！」林琳的眼中，寒芒一闪。这样的寒芒，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林琳的眼里了。 唐冠「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扑林琳。他那钵大的拳头，直奔林琳的头部。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是多么的凶狠。 对于这种人，林琳是极度讨厌的。也正因为如此，林琳决定狠狠的惩罚他。 只见林琳一侧身，躲过唐冠的拳头，然后，身形一矮，右手指对着唐冠的丹田处用力一点。 一阵麻、痛、凉的感觉从唐冠的丹田处往脚底传导，唐冠感到浑身乏力，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也随即跌坐在地上。 「我告诉你，丁局长的话，可不是恐吓你。如果你不按正常流程走，你试试看。」林琳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并随手将门关上。 唐冠赶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椅子上坐好，并用纸巾将身上的汗擦干。 此时的唐冠，又惊又怒。惊者，是丁健的话和林琳的功夫，都是真实的存在，他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特别是丁健的警告，更加令唐冠害怕。以丁健特殊的位置，要修理他，实在太容易了。对于林琳的功夫，他反而不太害怕。他觉得，自己只要不去招惹他 ，他不会主动对自己怎么样。 怒，是因为林琳对他的态度。 像唐冠这种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眼里只有别人的错。 「进来！」唐冠对着门口大叫一声。 办公室主任应声走了进来。 「唐院长，有什么吩咐？」 「第一，通知附属医院，明天上午，召开全体中层干部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有重要事情宣布。」 「第二，通知紫宣院长到我办公室来。」 「第三，将已经打印好的文件拿来给我，我明天开会要用。」 「是，唐院长，我这就去办理。」办公室主任回答完，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紫宣走了进来。 「紫院长请坐。」唐冠对于紫宣，还是挺客气的。 「谢谢唐院长！」紫宣沉声答应着，脸上波澜不惊。这份城府，唐冠看见，心中暗暗吃惊，也起了提防的心。 「紫院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明天你就要上任咯。」 「神经内科方面，目前找到一个切入口，就是谭小敏医生。」 「哦，这个人怎么样？」 「水平还可以，关键是他恨林琳，而且下得了手。」 「嗯，这样的人，最合适。其它方面呢？」 「目前的医院领导班子，确实是铁板一块，很难入手，必须缓缓图之。所以，我请求唐院长，将医院副职的任命权，下放给我，以方便我作人事调整。」新 突然出现的防备之心，令唐冠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将这个权力交给紫宣。 「这个权限，是整个医学院院务委员会的决定，我一个人决定不了。不过，我可以在下次开会的时候，提出这个问题。依我看，这里的情况，有点类似附属医院，不容易啃得动。」 「这个……还是请唐院长极力为我争取。」论搞阴谋诡计，唐冠远不是紫宣的对手。紫宣很清楚，唐冠在敷衍他。 「对于林琳，你准备怎么处理？」 「等他离任审查结束，我解除他所有的职务，将他放到门诊去。而且，不给他坐普通门诊，只允许他坐特需门诊。」 「为什么只允许他坐特需门诊？」 「特需门诊在门诊大楼五楼，知道的人不多，这是一。」 「特需门诊的挂号费比普通门诊的贵，一般的老百姓为什么要掏更多的钱找他看病？这样一来，他的病人自然会减少，他所谓的名医也就不复存在了，这是二。」 紫宣的计谋，可谓十分歹毒。可惜的是，他并不了解林琳。 第三百零七章 怂包紫萱 「哈哈，好，紫院长，有你在附属医院，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你要在会上讲讲话。」 「好，我告辞了。」紫宣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人能猜得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嗯，这个人，比林琳难对付。」此时此刻，唐冠有点后悔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件事，你先别急，等林老弟的离任审计结束，我们大家再坐一坐，想想办法。在这个时间段内，不要妄动。」洪伟平听完丁健的汇报，特别叮嘱丁健。 「是，我明白了。」丁健放下电话，心想，幸好打这个电话，否则，他真的会动一动这个唐冠。 晚上，吃完饭，除了厚泽，林琳一家子坐在一起聊天，林琳说起上午的遭遇。 「这个家伙，想不到会来这么一手，想直接跳过离任审计，将你抓起来。幸好是丁局长，否则，你今天会有麻烦。」杨宇说。 「不会，如果是其他人来，我马上打电话给洪局长，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倒是这个唐冠，太过分，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c 「你打伤了他？这样对你不好。」陆润说。 「我没有直接打伤他，我让他的伤，慢慢发作。这一招，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使用。如果他不是一上来就对着我的头猛击，我也不会用这一手。」 「对于这种人，你不必客气。你这样很好，他看不出有伤，但伤势又慢慢影响到他，哈哈，这种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杨宇虽然学过武功，但与林琳比，相差太远。 「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明天上午召开全院中层干部大会。这个家伙，根本不懂医疗规律，哪有在上午召开中层干部大会的道理？上午大家都在忙于医疗工作，怎么能随便耽误一天中最宝贵的时间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抱着看戏的心态就对了。」杨宇安慰林琳。 「对，爸爸说的对，看看戏，看完戏，继续做我的医生。」林琳笑着回应。 第二天上午八点，会议准时在附属医院大会议室召开。会场里，坐满了不耐烦的科室主任们。但他们知道，没有特别原因，林琳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他们开会的。 李登杰是不愿意主持会议的，林琳只好走上台，亲自主持一场免除他所有职务的会议。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医学院的通知，要求大家上午回来参加这个紧急会议。现在有请医学院唐冠院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林琳说完，带头鼓掌起来，不明就里的中层干部们，也跟着鼓掌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大家早上好！我是唐冠，新任的医学院院长。现在，我宣读医学院文件。」 「根据上级指示精神，附属医院的院长，必须由博士或者博士后学位的人担任。根据这一精神，经学院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免去林琳同志附属医院院长职务，从公布之日起生效。」 「同时，任命紫宣同志为附属医院的院长，负责主管附属医院的全面工作，从公布之日起生效。2004年8月29日。」 「轰」的一声，几乎同时发出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形成一阵巨大的声浪。会议室里，早已议论声四起，已经没有人再听他们说什么了。 「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冷静！现在，我们请新任的附属医院的院长，医学博士紫宣院长讲话。」唐冠用力叫大家安静。可是，大家怎么可能安静？！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上午好！我叫紫宣，是神经内科的医学博士。很荣幸能与各位一起，为附属医院的发展，贡献我自己的微薄之力。」 「现在还没有到中层 换届的时间，为了方便接下来的工作，经过我们班子讨论决定，免去林琳同志神经内科主任职务，目前，神经内科主任的职务，暂时由我来担任。」 「由于林琳同志长期担任医院领导的工作，对临床工作比较生疏，班子决定，今后，林琳同志只能在特需门诊坐诊。」 「医院副院长和书记的职务，由医学院研究后，进行重新的任命。在中层换届之前，请各位中层干部们坚守工作岗位，将工作做好。」 「我反对！我们医院，在林院长的领导下，取得了极大的发展。我们医院能有今天，林院长居功至伟。医学院找一个这样糊弄人的借口，将一位管理能力出众，专业能力强大的院长换掉，我坚决反对！」 「还有，你这个什么狗屁院长，你怎么就知道咱们林院长对临床工作生疏了？你敢不敢与林院长比一比临床水平？凭什么林院长只能坐特需门诊？你们沆瀣一气，公报私仇，损害附属医院的利益，我坚决反对这样的调整。」陆汉就要退休，根本不怕这些人。 「对，我们坚决反对！」在场的中层干部们，早已义愤填膺。 突然，李登杰站了起来，走上讲台，夺过麦克风。 「各位，我代表原来的医院领导班子，向各位中层干部们表明我们的态度。刚才紫院长所说的什么班子意见，全部是假的，我们班子根本没有对这些问题进行过讨论。他的所有决定，都是他自己想这么做的，与我们班子完全没有关系。」 一向和和气气的李登杰，用力硬气了一次。 李登杰的话，再次引爆了会场。所有中层干部，都表示出强烈的反对。 自以为能把控会场的紫宣，完全被当下的场景惊呆了，他站在讲台上，左右不是。可见，他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也许，他擅长的，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使一些下三滥的功夫。被陆汉这么一叫板，他不敢吭声了。 是啊，以他的专业水平和管理能力，他怎么敢与琳琳比？ 林琳在营州的影响力，紫宣是了解过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琳的专业能力呢？他这样做，根本就站不住脚，难怪被陆汉一怼，他马上就怂了下去。 第三百零八章 没什么可担心的 唐冠眼看势头不对，他也看出了，紫宣只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已，应变能力极差。 「各位中层干部，请安静。林琳院长，为附属医院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是谁都不能否定的。就像大家说的，附属医院有今天，林琳院长居功至伟。」 「林琳院长从现在起，只是接受离任前的审计，一旦审计完毕，将恢复在医院的工作，请大家安心等候，将各自手上的工作做好。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向医学院反映，也可以向我反映。」 「好了，不能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今天上午的会议到此结束。」唐冠赶紧喊停。.. 除了临床的主任们急着赶回去处理病人外，后勤部门的科长们，都留在会议室，等候着林琳。 林琳知道，不仅仅是他，神经内科很快也将迎来一场疾风骤雨，但他不能在现场与叶秀交流。不管紫宣最后怎么样，他都尽可能的保护叶秀。 林琳站起来，准备到办公室收拾东西。这种场面，韩继光似曾相识。 看见林琳走过来，韩继光马上迎上去，说：「林院长，我来帮一把，和您一起收拾收拾。」 「好，谢谢你！」 「别，林院长，您千万别说谢。是医学院欠您的，是医院欠您的，是我们广大职工欠您的。」 「重了，重了。这个世界，没有谁欠谁，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当年，项院长力挽狂澜，挽救了医院，最终，谁记得他？谁又觉得欠了他的？」 「您，林院长，您一直没有忘记项院长，这是我最为佩服您的。当年住院大楼落成，您请项院长回来参加典礼。医院的功勋墙上，您特意增加了项院长的头像和介绍，还放在非常醒目的位置。」 「您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一位明白是非恩怨的人，一位一身正气的人，一位值得我韩继光终身敬佩的人。」韩继光对林琳，忠心耿耿。 「林院长，我也去帮一把。」一直跟着他们的财务科杨科长，对林琳说。 「谢谢杨科长！」 「林院长别客气，刚才韩科长说的，我全部同意。唉，以后，我再也看不到林院长潇洒飘逸的签字咯。」杨科长说这话时，分明带着浓浓的伤感。 林琳的办公室，本来就简单整洁。他们三个人，很快便收拾干净。韩继光和杨科长一起，各自拿一些东西，林琳也拿着一些，一次性地将办公室搬空。 接下来几天，林琳配合审计人员，进行离任审计工作。这些审计人员，曾经对林琳进行过一次审计，他们对林琳十分佩服。 再加上鹿一鸣提前做了工作，审计很快完成，林琳恢复了自由身。 洪伟平时刻关注着审计的进度，当知道审计完成，他马上打电话给林琳。 「林老弟，今天晚上，我和丁健到你家坐一坐，方便不？」 「方便，当然方便，我就担心对洪大哥有影响。」 「呵呵，审计完了，还有什么影响？好了，今晚见。」 「洪局长今晚要来？」杨宇问。 「对，还有丁局长。」 「嗯，一定有事商量。今晚，我和你妈妈在房间里呆着，你们在客厅里慢慢喝茶聊天。」杨宇知道，这种场合，他们不适合参与其中。 晚饭后，陆润收拾干净碗筷，便与杨宇到房间里看电视。厚泽则像往常一样，到学校复习功课。 八点刚过，洪伟平和丁健便来到林琳家。林琳和美怡招呼他们做好，美怡为他们地上泡好的、上等的英德红茶。 「林老弟，情况怎么样？」洪伟平首先发问。 林琳将那天上午开会的情况说了一遍。 「呵 呵，他们俩，也不过如此，都是一副熊样。」丁健笑了起来。 「不管他们是不是熊样，这件事，对林老弟的伤害是极大的。特别是这个姓紫的，十分歹毒，一下子将林老弟限制在特需门诊，动弹不得。」洪伟平是抱着解决问题来的。 「林老弟，以你一身的本领，想不想挪一挪窝，到其它医院去。」洪伟平问。 「谢谢洪大哥！这样的时刻，我不能走，走，就等于认输了。行政方面，我不想再插手，也不能插手，但作为医生，我必须干出点名堂来。」 「这个姓紫的，以为这样能难倒我，呵呵，他太天真了。我的病人，别说现在几块钱的挂号费，就算是几十块，甚至一百块钱的挂号费，都愿意找我看。」林琳信心满满。 前世的林琳，知道营州市的各大医院，并不是比谁更好，而是比谁烂的更少，说白了，就是比烂，谁烂的少，谁就赢。 「我也同意林院长的想法，这个时候，不能走。」丁健也憋着一口气。 「丁大哥，您还是叫我林老弟吧，这样，我会感到更亲切。」 「好，呵呵，还是林老弟爽快。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在「警民共建文明平安社区」这个问题上，松松手。」 「毕竟，这里说的是社区，没有指定是医院。再说了，现在民众对医院的怨气很大，我们强力介入，如果是林老弟在，我们没问题。既然他们做了初一，我们做十五，也未尝不可。这样一来，我们的压力没这么大。」 「嗯，丁大哥的意见，我同意。丁大哥的压力，确实是蛮大的，收一收，是好事。」林琳在前世时见识过，民警们确实左右不是人，非常为难。 「你们的想法，我也同意。目前的形势，我们确实很难做，偏向任何一方，都十分为难。」洪伟平也赞同。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们科室，也岌岌可危。」洪伟平听出问题来了。 「对，以这个笨蛋的笨，神经内科将无可救药。所以，他以为将我困在特需门诊是惩罚我，其实，我可以远离这个旋涡。」 「唯一的问题，是我的编制还挂在神经内科，多少会受到他们的掣肘。唉，想不了这么多了，他们这些斤两，我一点都不担心。」确实，林琳对于这些人，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三百零九章 袁轩幸灾乐祸 「只是苦了哪几个对事业苦苦追求的医生们。」 「嗯，你说的也是，以你的强大，他们对你是没有办法的，也不敢过分。毕竟，你在医院里，深得民心。你原来的手下，确实是个问题。」洪伟平深知墙倒众人推的可怕。 「看情况吧，如果这帮家伙做得太过分，我可以出手帮帮他们。」林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美怡这里，继续保持现状，林老弟和美怡放心。」洪伟平对美怡说。 「非常感谢洪局长和丁局长的关照。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们的关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美怡确实很感激他们。 「嘿，美怡，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呵呵，想当年，你推荐林老弟给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想不到，大家能有今天，能成为知心朋友。」洪伟平很感慨。 「再说了，我每一次的进步，背后都有林老弟的身影。我能够有今天，没有林老弟，是不敢想象的，丁健也是。」洪伟平对林琳，始终怀着一颗感恩之心。 「洪大哥和丁大哥别老是记着这些，你们对我和美怡的帮助，难道还少吗？以后呀，我们之间，就别提这些了。」 「好，听林老弟的，以后，我们就不再提这些了，放在心里就行。问题说清楚了，丁健按计划执行即可。我看，我们就不要打扰林老弟了。」洪伟平觉得，现在的林琳，心情并不好，不能打扰太久。 丁健也洪伟平与林琳和美怡告别，离开了林琳的家。 说来凑巧，洪伟平和丁健刚刚离开，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老弟，感觉怎么样呀？」电话里，传来万耀文的声音。 「万大哥您好！我还好，毫发无损。」 「哈哈，我就喜欢林老弟这种心态。你的事，我已经知道，怎么样，想不想动一动？」 「谢谢万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暂时不动为好。以这些人的能力，奈何不了我什么。」 「也好，以静制动。我把话放在这，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打我电话，我一定帮到底。」 「谢谢，非常感谢万大哥！我记住万大哥的话，如果需要，一定第一时间向万大哥求救。」 「哈哈，林老弟也会用求救这个词。求救，是不会出现在林老弟的词典里的。不过，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的需求，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一次，因为涉及到教育厅，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明白，我不能将万大哥卷入到旋风里。这些小问题，我能应付，请万大哥放心。」 「好，林老弟的内心，是十分强大的，这我清楚。不打扰你了，有事，记得找我。」 「一定。」通完电话是，杨宇与陆润已经走了出来。 「万厅长的电话？」杨宇已经听出端倪。 「对，他问我想不想动一动，呵呵，还是维持原状吧。」 「嗯，还是静观其变吧。」杨宇也同意林琳的意见。 杨宇的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起来。 「阿琳，是我，张泓。」 「哎呦，是泓哥呀，您好！呵呵，又是什么风将你的电话吹来了？」 「阿琳，我服你了，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你还是如此的淡定从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哎，你想不想到寿田？如果想来，我和万厅长说说，将我的位置让给你。」 「嘿，泓哥，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怎么可能扑过去抢您的饭碗？再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不就是一个院长嘛，我还真的不稀罕。我的志向，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想做一位技术一流的医生。不过，这帮家伙也欺人太甚了吧。 」 「呵呵，这世间，什么人都有，躲，不是办法，直接面对，才是正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可以对我使出什么手段来。」 「阿琳，你算是我们班，我们年级的唯一了。试问谁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脸不变色？你阿琳做到了。」 「我知道，你们医院的变故，牵涉的面很大，你的手下或者你的同事，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如果需要我帮助，请告诉我。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如果我能帮你一点，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哎，泓哥，您这话不对，您没有欠我什么，您有今天，全凭您的能力和才华，与我何干？」.. 「唉，好了，我不和你辩这个，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泓哥晚安。」 「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话一点不假。」美怡对林琳说。 「这是对善良的人说的，对懂得感恩的人说的，对明白事理的人说的。」 「那是，确实是这样。」美怡也赞同林琳的这种看法。 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看来，林琳的事，泛起很大的涟漪。 「阿琳你好！我是袁轩。」 「哦，袁轩？很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 「是，我也就这样了，平淡无奇。你呢？怎么样，难受吧？」 「不难受，又什么好难受的。审计完了，我恢复自由身，做一个医生，挺好的。」 「不难受是假的，这种滋味，我也尝过，你也别在我面前逞强了。」 「呵呵，你尝过的是你的滋味，我尝过的是我的滋味。这是两种不同的滋味，你觉得你的滋味很难受，我觉得我的滋味还挺好。角度不同，感受不一样，你可不能将你的感受套在我身上。」对于袁轩，林琳已经没有半点好感。 他一直不打电话，等林琳出事了，感到幸灾乐祸了，便打来电话，想嘲笑一番。 「装，继续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强作欢颜。虽然你喜欢当医生，可是，被人家从院长的位置上，一撸到底，呵呵，不难受？谁相信呀？」 「袁轩，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难不难受，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你觉得我很难受，然后你就很舒服，呵呵，你不妨多想想，心里会舒服些。」 「好，我说不过你，祝你能睡个安稳觉。」 第三百一十章 林琳卖地 「我清清白白，为什么不能睡安稳觉。我奉劝你一句，放平心态，否则，你这辈子，都没有安稳觉可睡。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有没有话和爸爸妈妈说？」 「没有了，那就这样吧，再见。」林琳没有想到，袁轩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 「老公，你刚才的话，马上应验了。你赠给姐夫的玫瑰，你手上不仅没有余香，反而有姐夫留给你的恶臭。」美怡对袁轩，也没有半点好感。 「这个女婿，我不要了。」陆润早已经气愤不已。 「妈，这种人，不值得您置气。既然不要了，就更不要生气了。」林琳对陆润说。 「琳儿说的对，和这种人置气，不值得。」杨宇也赶紧安慰陆润。 「唉，都怪我，我以前，对同学了解很少，将他介绍给美雪姐，这是我一辈子都感到内疚的事情。」这句话，藏在林琳心中很久了，现在终于将它说了出来。 「你看你，别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谁有本事看透每一个人？谁幸福不幸福，看的是个人的命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可不要再想这些无谓的事情了。」杨宇又赶紧安慰林琳。 自从紫宣第一次亮相，唐冠便看穿了他。.. 「哼，还以为他很厉害，只不过是一个包着博士皮的草包而已，这一点点场面都镇不住，有什么用。」是的，唐冠的心里，已经判了他「死刑」。只要有合适的人选，唐冠肯定换掉他。 既然这样，唐冠怎么可能还放权给他？唐冠决定，重新组建附属医院包括书记和其他的副院长在内的领导班子。 唐冠马上行动，组织学员的领导班子，讨论组建附属医院班子的问题。 此时的医学院，唐冠是空降而来的，剩下的，全部是肖克的老搭档。这些肖克的老搭档，是非常抗拒唐冠的。 当唐冠在会上抛出这个议题时，大家都一致认为，现在附属医院的发展势头良好，情况稳定，不应该更换这些对附属医院了解，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的人。 「不过，现在附属医院的中层干部人心不稳，哪天的会议，跟着去的同志都能感受到。」 「唐院长，所谓的人心不稳，与附属医院现任的干部无关。」其中一位当天在场的副院长说。 「哪与什么有关？」 「与撤掉林院长的职务，特别是这个紫院长，不知天高地厚，将林院长所有职务全部撤销有直接的关系。」 「可以说，附属医院的今天，如果没有林院长充满智慧的眼光和管理，是不可能发展得如此好的。」 「这些成绩，中层干部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来嘛，撤换他的院长职务，这些中层干部们已经不舒服了。这个紫院长倒好，一下子将林院长的所有职务撤销干净。」 「呵呵，附属医院，谁还敢真心实意地跟着这样的院长干？如果我没猜错，附属医院，从此将每况愈下。」这位副院长的话，可谓一针见血。 这位副院长的话音刚落，在座的，除了唐冠以外，所有人都表示认同。 正所谓「众怒难犯」，再加上唐冠身边，又没有自己的得力助手，如果他坚持要换，以后就很难开展工作。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的眼光，我也同意在座的各位的意见。尽管不换，但正式的文件还是要下发。一会，请院办主任拟好文件，我看过签字后，到附属医院宣布。」唐冠最终接受大家的意见，他不得不妥协。 「请唐院长以后不要动用附属医院上午的时间开会，上午，是医疗工作最为繁忙的时段。很多病人的抢救，很多疑难杂症的处理，都在上午进行。」又是那位副院长。 「嗯，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我知道了。」唐冠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收起他的傲慢与张狂。 周日的晚上，也就是审计结束后三天，丁凤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院长，紫院长要我通知您，请您下周开始，安排时间出特需门诊。」 「好，你安排我周一、周二、周三三个上午吧。对了，以后别叫我院长或者主任什么的，这样对你不好。」 「我才不管他呢，您在我心中的，在我们科室所有员工心中，在我们医院全体员工心中，是永远的院长。谁，也不能抹杀您的功劳！」 「我明天就安排您的门诊，并让普通门诊的护士们，为您广为宣传。」 「不用大张旗鼓，你告诉门诊的护士们，如果有人找我，指引他们到五楼特需门诊就可以了。」林琳还是想尽力保护丁凤他们。 放下电话，林琳长舒了一口气。很快，他就可以穿着白大衣，做着他喜欢做的工作了。他端起一杯茶，慢慢地、持续地汲饮干净。那红茶的浓香，令林琳精神为之一振。 「叮铃铃……」沙发旁的座机响了起来，林琳拿起话筒。 「林院长，您好！」 「噢，是石大哥，您好呀！」 「现在方面说话吗？」 「方便，您请说。」 「最近，有个很有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到我们村征地。我和他基本谈妥了我们村的地皮价格，呵呵，您的地，反而是他最想得到的。我想征求您的意见，想不想卖，想在什么价位卖。」 「还有，我最近想带我姐去给您看看。」 「没问题，您带您姐明天上午到门诊部五楼，特需门诊找我。另外，这些地，我肯定卖，具体的价格和方式，请石大哥做主。不过，一定要有合同。」 「好，谢谢林院长的信任。咦，周一上午，您怎么有空坐门诊？」 「呵呵，附属医院翻天了。」林琳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石头。 「石大哥，您以后叫我林老弟或者林医生就行。」 「哇，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哎，林老弟，黄老他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麻烦他们。其实，做医生挺好。我们第一次相识，不就是一个医生嘛。」 第三百一十一章 秒睡不懂失眠的苦 「哈哈，好，林老弟还记得当时的情形，真好。好了，那我就不客气啦，这些地块，我来与这位老板谈判。对了，将您的银行卡号发给我，一旦谈妥，他必须马上转账，否则，我也不会签字。明天，我到您诊室，请您写一份委托书，委托我全权办理。」 「好的，我今晚写好，明天给您。」 「老公，真的将这些地卖掉？」 「当然卖掉，留着干嘛？你以为，我们真的要到哪建别墅？」 「也是，有钱也不能这样花。」美怡笑着说。 「明天去坐诊，如果没有病人找你看病，会不会很尴尬？」杨宇问。 「呵呵，爸，我曾经就这样尴尬过，再尴尬一次又何妨。人生的起起伏伏，我们都必须经历过。哪会有总是一帆风顺的人生？」 「哈哈，琳儿，就你这句话，比阿轩就要强上千百倍。」 「你这个老头，阿轩怎么能与咱们琳儿比。不在一个档次，没有可比性。」陆润毫不客气。 晚上，林琳写好委托书，准备好第二天出门诊时，泡茶的工具和水杯。 林琳并不知道，丁凤憋着一肚子气，发动神经内科和她认识的护士，为林琳明天的门诊做宣传。 本来就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林琳看病，只要传出一点风声，病人们就会闻风而动。 第二天，林琳吃完早餐，带好出诊的工具和委托书、茶具和水杯，七点半刚过，便来到了门诊。 令林琳感到意外的是，门诊部的梁振耀主任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林琳。 「林院长，我就知道，您会这么早来。来，我已经为您安排好诊室了，还吩咐工人，您出门诊期间，您的诊室，必须保持有一壶开水。呵呵，我知道林院长喜欢喝茶，这袋茶叶，是我送给林院长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林院长笑纳。」 「谢谢梁主任，非常感谢您精心体贴的安排。」林琳一边接过梁振耀的茶叶，一边回答。 「林院长请别客气，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我和我们护士们，都会为林院长及时提供服务。」 「谢谢梁主任！以后，您还是叫我林医生吧。」 「不，您在我和我们职工心中，是永远的院长。附属医院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成绩。我们职工没有您，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收入和福利待遇。任何人，都不能抹杀您的功劳。」 「谢谢，谢谢梁主任！」外柔内刚的林琳，被梁振耀的话感动了，眼前一片模糊。他拼命眨眨眼，平复一下心情。 林琳做好开诊前的准备，此时，门诊的医生工作站已经上线。因为有龚志强这位专业「大牛」的参与，系统非常好用。 坐下一会，石头、谢龙带着石淑静来到林琳的诊室。 林琳仔细为石淑静做了一次体格检查，然后详细询问她服药的情况，身体的变化等。 「林医生，自从给您调药后，情况一直稳定到现在，我也一直没有再遭受气管切开的痛苦。」 「嗯，那就好。小剂量的激素维持，对人体的伤害不是很大，但是，我们还是要注意可能出现的副作用。」 「吃东西不能太咸，最好不要吃甜食，要多吃蔬菜和水果，当然，优质蛋白质的补充也是必要的，比如鸡、鸭、鱼、蛋、奶等。」 「适当活动，生活要有规律。这种疾病，只要坚持服药，控制发展，是没有问题的。」对石淑静的病情，林琳是十分了解的。.. 「是不是我的药物不用调整，维持现状。」 「对，不用调整。你的状态很好，激素的副租用不是很明显。」 「好，非常感谢。我就想，这么长时间了， 要给您看看，看需不需要调整药物。只有您看了，我才放心。」 「林~林医生，你看我，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资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说罢，林琳将委托书交给石头。 「这里不方便说，到时办妥了，我再联系你。」 「好，淑静姐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联系我。」 「谢谢，谢谢林医生。」石淑静听罢，十分感动。 上午来诊的，大多是到平诊就诊，得知林琳在特需门诊坐诊，而专程到五楼找林琳看病的「老病号」。 「林院长，您还记得我吗？」一位样貌俏美，年龄大约在30岁以内的女子，坐下来后，问林琳。 「很抱歉，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林琳怎么可能记得住如此多的、看过的病人？ 「我就是哪个因为产后抽搐住院，丁主任请您会来查房，被您诊断出「颅内静脉窦血栓形成」的病人呀。」 「噢……你看我这记性，呵呵，太差了。」 「不是您记性差，而是经您的手，治好的病人太多了，您哪能记得住每一位病人呢？」 「最近怎么样，还有发作吗？」 「没有了，早就没有发作了。」 「有多长时间没发作了？」 「两年多了。」 「一直吃着丙戊酸钠缓释片？」 「对，每天一片。」 「这样，你继续按照原来的量服药。我现在开单给你，去检查一下血液里面的丙戊酸浓度，再去检查一次动态脑电图。结果出来后，拿给我看，我周一到周三上午都在这坐诊。」 「我会根据结果，来决定是不是该减药了。」 「好，太好了，我就等着这一天呢。」这位女患者很高兴，拿着林琳开出的化验单和脑电图申请单，离开了诊室。 「林院长，我终于找到您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病人刚走进诊室，便叫了起来。 「嗯，怎么是你，很久没见你了。」 「唉，别说了。您因为工作忙，没有出诊，我找其他医生看，情况越来越差，又回到彻夜不眠的状态了。林院长，您得救救我呀，彻夜不眠，难受死了，哪些秒睡的人，怎么能懂我彻夜难眠的苦呢。」 林琳记得他，因为失眠，辗转了很多医院，看了很多医生，最后找到他。他为病人调整了药物，病人的睡眠明显改善。 想不到，他第一次到特需门诊坐诊，这位病人就找上来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VIP中的VIP 「最近睡眠很差？」 「不是很差，是非常差，根本无法入睡。」病人的声音虽然很大，但难掩他那憔悴的容颜。 「你的门诊手册呢？给我看看。」 病人听罢，马上将手中的门诊手册递给林琳。 林琳仔细翻看病人的就诊记录。在林琳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睡眠是很好的。后来，病情复发，又看了不少医生，中药、西药吃了一大堆，却没见任何效果。 其实，林琳为病人所使用的药物，都是常见药，其中的每一种药，每一位医生都知道，都懂。关键是，如何将这些药物搭配好，达到理想的治疗效果，这一点，很考验一个医生的经验、智慧和学识。 林琳思索片刻，为病人开出了处方，并详细告诉病人，这些药如何服用。 「林院长，这些药，我都吃过的呀。」病人拿着处方，感到不解。 「我知道你吃过，不过，这样的搭配，这样的吃法，你是没有用过的，对不对。」 「那也是。不过，您开这么少？」 「先吃两周吧，毕竟，挂我的号，可是比普通门诊贵几块钱的哦。」2004年的附属医院，普通门诊挂号费为1.5元，特需门诊的挂号费为5元。 「林院长，说实话，我们病人就想将病治好，这点点挂号费，一点也不贵，像您这个级别，这个水平的教授，别说贵10倍，就算贵20倍，30倍，我都愿意。」 「谢谢你的信任！先吃两周吧，到时我再看看，如果有必要，我再调整一下药物。」 「好，谢谢林院长！」病人离开了诊室。 林琳并没有纠正病人们对自己的称呼，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叫他林医生的。 林琳认真地看，细细地问，看病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个病人都感受到来自林琳身上的认真负责和对他们的关心爱护。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梁振耀一直在等候着。 「林院长，您第一天出诊，整个特需门诊，就您的门诊量最大。往后，您可能又要像以前在普诊一样，看到下午3点多咯。」 梁振耀是门诊部的老主任，做事认真负责。他对林琳的工作方式方法，非常熟悉和了解。 「呵呵，看情况吧，实在太多，就限号。」前世的林琳，就被当时主管v门诊的副院长称为「v中的v」。 这称呼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林琳在v门诊中，诊治的病人数量是最多的。二是，林琳看病的质量是最高的。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前世的一幕，定将再现！ 晚饭后，林琳正在泡茶，电话便响了起来。 「林老弟，吃饭了没？」 「呦，石大哥您好！吃过了，您呢？」 「呵呵，我刚与老领导吃完。」 「池局长？」 「对，哈哈，林老弟记性真好。今天也是巧了，从医院回来，我真准备去与老板商量，在路上，遇见老领导了。」 「我将情况向老领导说了，他听了以后，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给现任的区长，将他请过来，我们几个，一起去找老板。」 「呵呵，林老弟，你猜，老领导怎么对老板说？」 「嗯，这个，还真猜不出来。」 「老领导对老板说，林医生是营州的名人，也是咱们营州的功臣，为营州赢得了很多的荣耀，是我们营州人的骄傲。你怎么处理其他地块我不管，林医生的这些地，你必须给出你能给的最大的优惠。」 「现任的区长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想不到，这位老板还是你的老乡，是吉水镇 人。」 「哦，是吗？太巧了吧，如果这样，他回吉水镇乱说一通，这就不好了。」 「嗯，林老弟的心思真是缜密，反应也是极快。我们在与他谈的过程中，也想到了这一块，并提醒他，他保证严守秘密。」 「谢谢石大哥！」林琳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具体财产，除了美怡，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具体的数目。 「最终，老板给出最大的优惠，每亩补偿5万元，总共补偿一千零五十万元。另外，他还答应，房子建好后，任由你们免费挑选两套。这些，都写进合同里了。对了，你看看你的手机信息，看看有没有资金到账。」石头提醒说。 「好，今天我还真是没有空看手机。」林琳打开手机信息，果然，他的工行账户，到账一千零五十万。 「石大哥，还真的到账了，非常感谢您！哎，石大哥，您将您的账户给我，我必须给你一部分才行。」 「别，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如果你这样做，我可真生气了。这是你的眼光，你的投资所得，光明正大，与我无关。好了，我明天将合同送到门诊给你。」说完，石头将电话挂断了。 「哇，老公，是不是有点夸张？这些小山丘，值这么多钱？」 「当然值，一旦开发起来，开发商是大赚特赚的。」 「嗯，还是老公眼光独到。」美怡不由赞叹。 「呵呵，琳儿每一次出手，都没有空手而归的。」陆润多少知道一点他们炒股的事情。 果然不出梁振耀所言，林琳的病人迅猛增加，每次出诊，他都必须看到3点多才能下班。美怡看见这种情况，特意叮嘱妈妈陆润，叫她在十二点多，送一顿饭给林琳。 其实，不用美怡叫，陆润也有这个意思了。她特意到商场，买了一个双层的饭盒，还买了一个专门用来盛汤的不锈钢保温瓶。 其实，每天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林琳确实是感到肚子饿的。他担心麻烦陆润，每次都叫外卖。每天吃外卖，到后来，林琳对外卖都产生「恐惧症」了。.. 现在，有陆润专门做的、不断变换着花样的饭菜，林琳舒服多了，心中也感到特别的温暖。 一天，病人特别多，林琳一直看到差不多下午四点。林琳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梁振耀回来了。 看见林琳才看完病人，梁振耀也感到心疼。他拉着林琳的手，说：「林院长，今天下午开会，学院的唐院长过来宣布，原来的副职和李书记，全部留任。」 第三百一十三章 威胁于玲 「好，太好了。」林琳听罢，也感到高兴。以林琳的分析，一定是学院的班子在向唐冠施加压力。 「不过，这个决定一旦宣布，意味着中层换届马上就要开始。医院的大乱，可能才拉开序幕呢。毕竟，姓紫的，如果将大权全部握在手中，他们也无可奈可。」梁振耀不愧为老主任，对问题看得很深。 「嗯，你说的对。随机应变吧，乱，有时候会变成好事。不过，受苦的，是员工，是病人。」林琳一声叹息。 梁振耀的判断是对的，紫宣将所有权利收回手中，然后开始中层换届。 紫宣选择的时机非常微妙，在2004年元旦前启动换届，一直延续到春节前结束。 时间跨度比较长，给各路牛鬼蛇神有足够表演和舒展拳脚的时间和空间。 这次换届，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各个科室，除了一个正主任外，至少增设了两至三个副主任，一个科护长，两个病区护士长。 紫宣不说谁行，也不说谁不行。他颁布的标准非常笼统，非常宽泛。很显然，他在钓鱼，他相信，很多「鱼」是愿意上钩的。 这是紫宣的聪明之处，他对人性的把握，十分精准，可惜的是，他的聪明，全没有用在正途上。 换届在悄无声息中完成，当然，中间免不了搞几次所谓的公开竞选演讲，这些，不过是遮人耳目的把戏罢了。上去的，他们付出多少，心知肚明。而紫宣拿了多少，他也心知肚明。双方都保持沉默，双方都心照不宣。 尽管各种风言风语在医院里满天飞，但没有人拿到真凭实据，谁也奈何不了紫宣。 这一次，可真是大换血。陆汉、蔡晓奇、丁凤、杨少芳、陈铮彤、韩继光等一批实干家被换掉，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谭小敏成为神经内科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 神经内科从此开启了「跳水」般堕落的过程。对于这些，紫宣根本不管不顾。 是的，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掌控了多少权力，掌控了多少人，拿到了多少好处。 紫宣为了安抚这些付出了真金白银的、新上任的中层干部，他专门提拔一个对他俯首帖耳的人，担任财务科科长。 这样一来，各种名堂便出来了。院领导的奖金，是医院最高奖金的科室的奖金的3倍。于是，每个月，医院里，都会有一个科室的奖金出奇地高。 当然，这个科室的主任，与紫宣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妙的是，凡是与紫宣有关系的科室主任所在的科室，都有可能拿到这种最高奖金。 紫宣这一招，比当年的简三叠高明得多。大家明知有诈，可又拿他没有办法。 医院每年营收的「蛋糕」就这么大，有人多拿了，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少拿了。少拿的人，眼看前途渺茫，干脆另辟蹊径。 于是，医患之间的关系开始急剧恶化。 2005年3月，神经内科一位因为脑梗塞住院的、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在住院的一天晚上，值班护士为他拔针并撕掉固定针头的胶布时，不小心将一小块皮肤硬生生的撕了下来。 这个病人是准备第二天出院的，当天晚上，他的儿子来探望他，发现了这个问题，便在病房吵了起来。 因为事情与护士有关，值班护士马上打电话给护士长于玲。于玲接到电话，知道事情不妙，马上感到病房。 说起来有点悲哀。神经内科因为工作量大，辛苦，奖金不高，没有人竞争这个护长，于玲上来，是干干净净的。 干干净净的于玲，开始尝到痛苦的滋味了。 看到于玲来到，正被病人的家属围堵着的值班护士张丹凤，赶紧趁机逃到于玲的身边。. 于玲还是十分冷静，他请病人的儿子到科室的课室里交谈，并诚恳地向病人的儿子道歉，承诺尽一切努力，将病人的手上的伤治好。 于玲的冷静，也让病人的儿子们激动的情绪减缓了不少。 「我们本来是准备接爸爸明天出院的，手续都办好了。现在出了这个事，护士长，你说，该怎么办？」病人的小儿子问。 「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们的问题，我想听听你们家属有什么诉求。」于玲巧妙地将问题抛回去，她想知道，家属们的底线，究竟在哪？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将我爸爸的手治好；第二，在接下来住院产生的费用，我们不出；第三，我爸爸的皮肤，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撕下来，他所遭受的罪，我们希望得到合理的赔偿。」 「你们前两条，我认为很合理，我想知道，你们认为的合理赔偿是什么。」 「除了前面两条外，我们要求你们给予金钱的赔偿。」说罢，病人的小儿子说出了一个数额。于玲一听，数额不大，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她愿意从护士的奖金中抽出一部分进行赔偿。 「好，你们的要求，我个人是同意的。不过，我说了没用，必须请我们主任回来才行。请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去打电话，将我们主任请回来。」 「好，我们等，麻烦护长了。」看见于玲的态度这么好，病人的家属们心中的怒火，已经熄灭了一大半。 于玲来到护士办公室，打电话给谭小敏，谭小敏听完于玲的话，说：「这种事情，属于护理组的问题，你处理不就行了，我回去干嘛？」 「谭主任，你是负责科室全面工作的，科室有事，你不回来露露面，拍个板，这事还不算完呀。」 「这是你们护士惹出的事，与我何干？」 「哎，谭主任，你这么说，以后，护士的事，你可别插手。你们医生的事，我们也保证不会帮忙。」 「你这个护长怎么当的，这本来就是你们护士们惹出的事情。呵呵，现在好了，出事，就找我，还威胁我。」 「我告诉你，今晚我不会回去，今后，你们护士的事，该管的，我还是管。包括你，如果还这样，我请紫院长将你拿掉。」 第三百一十四章 矛盾激化 「好，拿掉就拿掉，老娘才不稀罕当这个护长呢。你记住咯，你不来，我直接找紫院长。」于玲的火气，一下子腾起来。 「哎，护长，要不，您找一下林院长吧。」张丹凤「病急乱投医」。 「你这个混账，你还嫌林院长不够烦呀？林院长为了我们医院，做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被整成这样，你还想找他麻烦？」 「再说了，就算林院长想帮咱们，他现在也没有这个权力呀。你别乱想了，呆着，我打电话给紫院长。」于玲看着长得漂亮斯文，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 于玲打电话给紫宣，将包括打电话给谭小敏等过程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紫院长，这事，还是请您回来，不然，一旦闹大，不好处理。」于玲最后说。新 「好吧，我马上回去，你让他们等着。」紫宣的口气，似乎不善。 这口气，于玲也听出来了。她马上叫张丹凤打电话，通知值下夜班的护士提前来接班，张丹凤赶紧离开这里。 于玲的果断决定，避免了张丹凤当晚被困在科室。 谭小敏先紫宣一步，来到科室。他听说于玲要叫紫宣回来，他这个负责全面工作的副主任，如果不回来，紫宣问起来，不好交代。 看见谭小敏来到，于玲将他介绍给病人的家属。谭小敏与病人的家属一一握手。 「这件事，我听护长说了，我也不好做主。毕竟，这是护士的操作失误所致，与医生无关。我这个副主任，管不了护士什么事。」谭小敏依旧是这副态度。 「谭主任的意思，这件事，你管不了？」 「对，我管不了，也无权作出决定。」 「那谭主任说说看，谁可以管这件事？」 「院长，或者任何一位院领导都可以。」谭小敏刚说完，紫宣走进了课室，紫宣的身后，跟着几个保安。 「紫院长您好！我们正等着您呢。」 紫宣并不吭声，直接坐在病人家属的对面，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而保安的出现，病人的家属们开始激动起来。 「你是院长？」 「对，我是医院的院长，你们父亲的事，护长已经和我说了。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在医院经常发生，既不是差错，更不是事故。如果硬要给一个说法，那就是意外。」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皮肤本来就很松弛，打针的时间长了，胶布粘贴的时间也长了，撕胶布的时候，带出一点皮肤，这很正常啊。」 「当然，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们表示歉意，也会尽力将你父亲的皮肤治疗好。但治疗的费用，住院的费用，必须按实际发生的费用交。至于赔偿，那是不可能的事。」 紫宣一开口，便将事情定了性。于玲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也暗自后悔。 「砰」的一声，病人的小儿子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紫萱说：「你是什么鸟院长，你竟然说，撕掉一个人的皮肤是很常见的事。来，我来试试，撕掉你一块皮肤，是不是很容易。」 病人的小儿子说完，便要往前冲，站在紫宣身后的保安向前一步，将紫宣挡在身后。此时，一直站在门口外的保安，也冲了进来。 「好，你好嘢！走，我们走。」病人的小儿子对他的哥哥们说了一声，一起走出了课室。 「你们不用害怕，他们翻不了天。明天，我向沙湾公安局报案，你们安心工作。」紫宣显得十分自得。 「紫院长，依我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如果您不愿意面对，不去处理，神经内科，将不得安宁。」于玲一点也不怵紫宣。 「于护长，这件事，你一开始 就处理错了。你怎么能认错呢？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认错，不就是一个病人和他的家属嘛，怎么可能与我们一家医院斗，开玩笑。」紫宣的脑回路十分奇特。 「这不是与谁斗的问题，是错与对的问题。错了就是错了，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紫院长是神经内科的主任，谭主任说了，他不管我们护士的事，您紫院长说，他们家属闹起来，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能安心干活不？」 「于护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不能安心干活了？他们要打你们？要吃掉你们？那他们试试看，如果打伤你们，我马上叫人来抓他们起来。」 「哦，紫院长是不是想等我们护士被打伤了，才有理由去处理。您现在不敢处理，是不是也认为这事不妥？」 「我没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于护长别再胡搅蛮缠，否则，我撤掉你！」 「呵呵，撤掉我，好呀，最好明天就宣布撤掉我，我看谁肯花钱来接我这个位置。」 「于玲，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你想我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努力去找一找证据，呵呵，这样的证据嘛，其实并不难找。」于玲并不害怕。 「你……你……你无可救药。你们几个，今晚安排轮班，重点守着神经内科。」紫宣指着围着他的保安说。 保安们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看见保安们这种态度，紫宣不由楞了一下。 「谭主任，你也不用害怕，这件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保证医生们正常工作就行。」紫宣说罢，转身离开了神经内科病房。 「谭主任，这个病人的情况你知道吗？」于玲问谭小敏。 「我不知道，我不具体管病人。」 「这个病人，身体状况非常差，现在，好不容易才将病人的情况治疗稳定，准备明天出院的。」 「这个病人，患有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脑梗塞，更要命的是，他的心功能、肾功能都不好，脑部损害的位置比较多，身体营养状况也不好。」 「如果按照紫院长的方法，这个病人，别想出院了。接下来，咱们一区的病房，没有宁日。」 「于护长，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你知道，这件事，是谁的错吗？是你们护士的错。这说明，你平时对护士的管理不严，护士的基本素质很差，应该好好吸取教训的，是你。」谭小敏有紫宣撑腰，说话硬气很多。 第三百一十五章 回来接受处罚 「谭主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神经内科两个病区，将近一百个病人，才给我们这一点点编制。你知道吗，我们护士们干活，都是来回跑的，大着肚子也是这样跑。」 「你们医生倒好，一个明天就要出院的病人，还开这么多补液。」 「你去看看我们的治疗室，液体已经从治疗室摆到走廊了，其中的猫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们去告状，去静坐。」一直忍着的于玲，终于爆发了。 「呵呵，告吧，告吧，全医院都这样，全营州的医院都这样，我看你没有这个本事告倒我们，反而把全营州的医生都得罪了。」谭小敏有恃无恐。 「你……好，这话可是你谭主任说的。」于玲说罢，气冲冲地冲出课室。 第二天，神经内科便再也不得安宁。病人的儿子们，经过晚上的商量，他们兵分三路，分头出击。 第一路人马，专门去找张丹凤，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张丹凤抓起来，软禁起来。他们也很清楚，张丹凤才是「罪魁祸首」。 第二路人马，专门到神经内科病房，缠着于玲和护士们。他们很有计谋，并没有与护士们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只是围着护士们团团转，病房因此而变得拥挤和嘈杂起来。 第三路人马，专门守在紫宣办公室外的门口，同样地，他们没有与保安发生冲突。紫宣下班，他们便跟着他回家，守在他的家门口。每隔一段时间，便敲一会门，使紫宣的家无法安宁。 紫宣曾经打电话给丁健，将情况反映给丁健听，并将他的想法告诉丁健。紫宣的话，令丁健大为光火。 「紫院长，我是刑警出身，我并不认同你的说法，我甚至怀疑，你连医学的基本知识没学好。」 「一个人的皮肤被撕掉，怎么能说是很常见的事情呢？难怪病人的儿子要拿你来试验，这种事情，只要没有发生人身伤害，我们不加干预。」 「你们公安局，怎么能任由这些歹徒胡作非为呢？」紫宣随手将一顶「帽子」扣在丁健头上。 「凡事都有因果。我觉得，你们神经内科的护长的处理方法本来就很好，你却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推。」 「病人的儿子的诉求本身没有错，你们不能高高在上，罔顾病人家属的正常诉求，这样的话，我们无能为力，你们好自为之。」丁健说罢，便挂断了紫宣的电话。 丁健打电话给保安队长，明确告诉他，在这件事上，如果没有发生肢体冲突，任何人不得介入，看着就行。如果有肢体冲突，劝开即可。 丁健的命令清晰明了，保安们执行起来，十分轻松容易。 紫宣曾经叫叶秀带领医务科的人员参与处理，被叶秀果断拒绝了。 「紫院长亲自出面都处理不了，我们去，更没有办法咯。」叶秀一句话，紫宣无话可说。 进入2005年5月初，林琳告诉美怡，将手上的资金，买他列出来的几只股票。 「lln？」美怡问？ 「yes!」林琳的回答很干脆。 「资金量这么大，会不会引起庄家的注意？」美怡已经开始知道一些眉目了。 「切，我们这些资金，分散到几只股票上，而且，这些股票，都是中、大盘股，根本溅不起浪花。干吧，没事。」 「这次准备拿多久？」 「一直到2007年7月。」.. 「啊？！这么久？」 「对，这是我们国家经济发展最好的时期之一，机会难得。这次出来后，我们将大部分的资金，投入到房地产去。」 「好，听你的。」美怡对林琳的话，深信不疑。 紫宣虽然被病人家属纠缠不休，但这并没有阻止他敛财的步伐。他将医院的药品采购，医疗器械的采购等权力，全部抓在手中。 一些仪器设备，科室根本不需要，但紫宣照样采购不误，并硬塞给相关的科室，还要扣科室的仪器折旧费。 对于「窝边草」神经内科，紫宣就更不客气了。什么脑电图、呼吸机，肌电图，全部买来，放在病房。 谭小敏不敢吭声，只有全盘接收，并让科室几个年轻人，简单看看说明书，听听供应商的讲课，就开始为病人做收费的检查。 这些检查，谭小敏根本不懂，他也不管检查的结果和报告的质量。 林琳的门诊病人继续猛增，每次坐诊，不到下午三点以后，林琳是无法下班的。 一天上午，正在坐诊的林琳，接到脑电图室的电话。 「林院长，您开的一张动态脑电图申请单，不知道怎么回事，病人拿着到病房做了。现在，病房不敢发报告，要我们帮助发报告。」 「病房的仪器，与我们的仪器不匹配，我们无法调阅病人的脑电波的记录进行分析。」 「我想请问林院长，这个报告，我们发还是不发？」 「呵呵，这个问题，你本来是不应该问我的。既然问了，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这脑电图，是不是任何科室，任何人都可以做的？第二，既然你们无法调阅，你敢不敢保证，你发的报告是准确的？你想清楚这两个问题，最终发与不发，你们决定。」 如果是平时，林琳会教训他们一顿，现在，林琳知道，他们有他们的不易，所以，林琳不忍心骂他们。 周三上午十点多，林琳突然接到谭小敏的电话。这是谭小敏上台后，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林医生，你知道你出了医疗事故了吗？」 「哦，我出医疗事故了？什么医疗事故？你说说看。」 「你因为不接受我们病房的脑电图检查，导致病人拿不到诊断报告，耽误了病人的诊疗，这不是医疗事故是什么？」 「我现在很多病人，没空与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你确定，脑电图的医生是这么说的？如果你确定，我周五上午回去病房参加交班，将他们叫上去，与你对质。」 「没必要，你周五回来，接受科室的处罚。」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速之客 「呵呵，好啊，看看我们谭主任有什么本事来处罚我。」林琳说罢，收了线，专心看病人。 林琳每周五都准时回到科室参加交班会。不过，林琳从来不对病房里的病人发表任何诊断和治疗意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林琳一直坚持的原则。 交完班，将林琳叫到主任办公室。 谭小敏在面对林琳的时候，是十分心虚的。他不敢在大家面前说这件事。 「林医生，科室根据你所犯的错误，决定扣除你本月的奖金。」 「什么错误？」 「医疗事故。」 「什么医疗事故？」 「不让脑电图室发报告，造成对病人的伤害。」 「这个病人是我看的，我开出来的申请单，是让病人到神经电生理室做的。」 「我想问你，是谁让病人到病房来做的？我想请你告诉我真相，我一定彻查。」 「再说了，这是我看的病人，他肯定会来找我的。而我，看到这样不伦不类的报告，是一定会问清楚的。」 「还有，你懂不懂什么叫医疗事故？」 「我为什么不懂？」 「好，既然你懂，那你说说看，什么是医疗事故，医疗事故分几级，每一级该做什么样的处理。」 「这……」谭小敏被问得哑口无言。.. 「别这呀那呀的，我问你，一个所谓的医生，如果无证行医，算什么？」 「犯法。」谭小敏脱口而出。 「你知道就好。你现在犯法了，你知道吗？我随时可以叫人来，将你抓进去蹲几天。」 「我怎么犯法了？」 「病房有哪位医生具备做脑电图的资格？」 「呃……」 「没有吧？没有资质，却胆敢收病人的钱，为病人做不知道真假的检查，发出这样不知所谓的报告，你说，这不是犯法是什么？」 「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进去蹲一会。我林琳说到做到，这个，你是知道的。」 「别，林院长，您千万别。这件事，是紫院长让我这么干的，都是他的主意，我保证，不扣您一分钱奖金，更不会说你有什么医疗事故。」 「你确定敢这么做？」 「确定，我确定。不然，不仅我要进去，紫院长也要进去。」 「好了，你知道就好，我可没这么多时间花在你身上，以后，你最好别惹我。」林琳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我的妈呀，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十个紫宣都不是他的对手。」谭小敏心有余悸。 自从出现变故，林琳已经叫停了研究生招生。前世的惨痛教训，林琳历历在目，他不能因为他而害了跟着他学习的学生。 林琳十分享受现在这种工作方式。每次出诊，他都处理不少的疑难病人，比如难治性的帕金森病，难治性的癫痫，诊断不明的共济失调，难以控制的高血压，频繁发生的一过性缺血发作……这些病人，在林琳这里，得到很好的处理。 这是他学医的初心，也是他坚持回到营州的初心。 转眼到了2005年10月，那个被护士撕掉皮肤的病人，最终在医院的c中，走完他悲惨的人生路。 是的，到了最后，他已经成为他的儿女们与医院之间博弈的筹码。他曾经对c的医生说，他想回家。 但他的儿女们，怎么可能让他回家？ 一个农民，一个苦了一辈子的农民，在不甘与不舍中死去。最终结账时，医院花在这个病人身上的钱多达到70多万，是当初病人的小儿子要求医院赔偿的30 多倍。 除此之外，医院还要赔偿一笔远超出事当晚病人的儿子要求赔偿的费用。 这是一个双输的局面。医院输了，病人输了，病人的儿女们看似赢了，但他们失去了与他们的父亲最后相处的宝贵时光，他们，也是大输家。 医院确实是输了，在这期间，很多科室被牵连到其中，神经内科无法正常工作。 但对于紫宣而言，他赢了，他赢得了一个绝不妥协的名声。 紫宣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想拿到医院副职领导的任命权。于是，他对唐冠展开猛烈的攻势。 唐冠当然知道紫宣想要的是什么，但他并不想给他。无奈紫宣的攻势太猛烈，唐冠不是君子，并不在乎这些财来得是否有道。 既然紫宣可以如此大方出手，说明紫宣在附属医院能捞到巨大的好处。 「紫宣可以拿，我为什么不可以？」唐冠的防线，被紫宣冲开了缺口。 终于，唐冠答应紫宣，将召开学院班子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并由唐冠明确提出，将这个权限下放给紫宣。 一天晚上，林琳与家人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说是喝茶，也只有林琳与杨宇在喝一些比较淡的红茶，美怡与陆润则喝白开水。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林琳觉得奇怪，这个不速之客是谁？ 林琳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林琳大吃一惊。 「戚院长，怎么是你？」 「林院长，非常抱歉，不请自来，打扰您了！」 「这什么话，快请进。」林琳赶紧将戚鸣请进来。杨宇和陆润见状，非常配合地回到房间，美怡则为戚鸣倒了一杯茶，并递给戚鸣。 「戚院长这个时候来，一定有事。」 「是，确实有事，而且，我对这件事，不知道作何取舍，特意来请教林院长您。」 「戚院长请说。」 「其实是两件事。第一件，据可靠的消息，医学院已经决定，将附属医院副职院领导的任命权，下放给紫宣，估计最快会在下周一宣布。」 「如果我没判断错，紫宣肯定会很快对我们动手，我们怎么办？」 「第二件事，我分管的医疗器械和药品采购这条线，自从紫宣上来后，一直被紫宣控制着。」 「不过，参与这两条线竞争的商家和厂家非常多，我以前是按照明文规矩来办事，没有人有意见。」 「现在全部是暗中操作，一些有实力的商家和厂家被排除在外。据他们向我透露，他们并非没有行动，但最终没有成功。」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绝境中的戚鸣 「他们并不甘心失败，总有人想办法找出原因。有好几个人找到我，向我告发了紫宣的情况。」 「有些厂家和商家，甚至也想到找唐冠，请唐冠出面，说服紫宣，让他们的产品能够进到医院。可是，最终都失败了。」 「我在想，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做一些文章，从而不至于使自己如此被动。」戚鸣的想法，不无道理。 林琳听罢，沉思一会。是的，此时的他，不能不谨慎。不是他害怕什么，而是他担心，一旦他的决断错误，会害惨了戚鸣，还有叶秀他们。 「你能不能确定，向你提供信息的医疗器械供应商和药品供应商和厂家，他们的产品，是经得起考验的。」 「这个我可以确定。我分管这一块这么多年，我很清楚。」 「嗯，你现在拿到的，是口头的证据还是纸面的证据？」 「口头的。」 「这没有用，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一旦这些器械供应商和药品供应商觉得有危险，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抛弃。」 「其实，这种事情，我是不主张做的。」 「为什么？」 「别的我不说，我只说我的看法。我认为，像紫宣这样的人，蹦跶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忍一忍，等他们自己垮台。」 「你这样做，想过后果没有？」 「后果？难道掰倒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戚鸣不明白林琳的意思。 「好吧，有些话，我也不好多说，如果你坚决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不做则已，要做，一定要将各种证据压实。记住，压实。」 「压实？林院长请恕我愚笨，能不能说明白些？」 「在我的心中，压实，不仅仅要纸面的证据，你还得证明，这纸面的证据是真实的。当然，如果还有录音和纸面同时配合，就更好了。」 「换句话说，如果某一个供应商，为了达到目的，编造一份假的证据，这样一来，你就被动了。懂我意思吗？」 「懂，我明白了，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我绝不动手。」 「嗯，这就对了。」 「还有，你真想动，从紫宣那里下手，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哦，林院长认为，从哪下手才好？」 「唐冠！从目前的情况看，紫宣已经将唐冠拿下了。你动紫宣，唐冠必定拼命保他，所以，你要动，就必须从唐冠身上下手。」 「这个就很难咯。他是属于教育这条线的，我能拿到的实证，都是指向紫萱的，又如何动得了他？」 「记得我以前常说的话吗？办法一定比问题多！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拿到真凭实据，令唐冠无法抵赖。」 「我明白了，这个，我觉得我可以做得到。」 「记住，在没有任何把握之前，学会韬光养晦，忍受一时的失败，别意气用事。这句话，请你转告给叶秀和李书记。」 「好，我一定悄悄转告他们。谢谢林院长的指点，今后还要来找林院长才行。」 「没关系，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嗯，明白。我告辞了，再次感谢林院长的点拨！」戚鸣说完，告别而去。 送走戚鸣，杨宇从房间里走出来，林琳将戚鸣的来意告诉杨宇。.. 「你怎么看？」 「这件事不简单，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戚鸣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做事非常细心，我今晚这么说了，估计他会十分小心的。」 「其实，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也不主张戚鸣这样做，但我不能将话说得太直白。」 「什么意思？」杨宇也搞不明 白。 「很简单，戚鸣就算成功了，以他这样的行事方式，以后还会有领导信任他吗？还会有领导敢使用他吗？」 「所以，戚鸣最后可能看似成功，实际上，他会输得很干净。不过，这种话，我不能对他说，只能靠他领悟了。」 「嗯，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没有一个领导，希望身边有这样可能随时「背刺」他的人。」杨宇总算明白过来，也不禁暗暗欣赏林琳的通达。 「刚才你的分析，我也很同意。这件事，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很难办。」杨宇也认可林琳的分析。 「唉，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也是可以理解戚鸣的做法，他是被「逼上梁山」的。」 「戚鸣离开临床的时间太长了，想回到科室重新来，如果陆汉主任还在，问题不大。偏偏陆主任又被人家撸掉了，新任的主任是紫宣的人，戚鸣将面临没有手术可做的局面。」 「所以，他才是最想反扑的人。所以，一旦某一个人被逼上绝路，这个人只要有点血性，肯定不会束手就擒。」 「这也是我没有权力阻拦他的原因。叶秀就不一样了，她是内科医生，回到科室，做一名医生，影响不大。」 「当然，戚鸣这种方法，不是最好的方法。」 「你好像有办法帮助他？」美怡一直在旁边听和看，似乎感受到什么。 「嗯，要扳倒唐冠，必须从上而下。在营州，根本没用。至于能不能帮上他，就看万厅长在这方面有没有足够的人脉了。」 「也是，在营州，很难动得了唐冠，甚至连动紫宣都不容易。」杨宇深知其中的关节。 果然，戚鸣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唐冠如愿，将附属医院副职领导的任命权，下放给紫宣。紫宣在2006年春节前，完成了他对附属医院副职的布局。 谭小敏，任副院长，兼任神经内科副主任，负责医疗器械和药品的采购。 李韬，医学博士，任附属医院副院长，兼任神经外科主任，负责分管医务科、护理部和人事科的工作。 李登杰，任附属医院书记，负责分管医院行政部门的工作。 李登杰原来是坚决拒绝的，他情愿回到学院，当一个科长或者副科长，甚至科员也在所不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答应了。 而戚鸣和叶秀则回到各自的科室，做一名普通的医生。正如林琳所料，叶秀无所谓，但戚鸣却十分难受。 第三百一十八章 感恩的心 虽然陆汉还在科室上班，但安排谁上手术，陆汉没有权力。这个权力，在李韬手中握着，戚鸣，自然被「冷藏」起来。 一名外科医生，一旦离开无影灯下，将很快被废掉。 「戚鸣，难道你没有任何办法？」一天，陆汉拉着戚鸣，在一个角落里悄声地聊着。 「陆主任，我真的没有办法。」 「这样下去，死路一条。要不，跳到营州市人民医院吧，别再在这里呆着，这样会废掉你的。」 「我也有这个打算，再等一等吧。」 「心有不甘？」 「对，不甘！」在自己的恩师面前，戚鸣不加掩饰。不过，他绝对不敢将与林琳商量的事情说出来。 「你要想清楚，这样耗下去，最终吃亏的，还是你，时间不等人。」陆汉还是为戚鸣好。 「谢谢陆主任！我会把握好分寸的，确实不行，我再走。」 「好吧，不要硬撑，不要委屈自己。」陆汉说罢，用力拍一下戚鸣的肩膀，与戚鸣分开。 「叶医生，你离开临床很久了，对临床已经生疏，从住院医生开始起吧，在马水源医生手下，参加一线值班。」谭小敏极力打压叶秀。 「没关系。」叶秀淡淡地回答道。对此，叶秀早有准备。可是，马水源却被吓了一跳。 「谭院长，这不好吧，叶医生的水平远在我之上。」马水源并不惧怕谭小敏。 「有什么不好，如果你不愿意，就让叶秀跟李云娥医生吧。就这样了，叶秀跟李云娥医生。」谭小敏连叫一声「李云娥老师」都不愿意。 「我服从安排。」叶秀将姿态放得很低。对叶秀而言，当一名像林院长这样的医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一时的、行政上的挫折算什么。 谭小敏听罢，脸上露出得意且张狂的笑意。 「这就对了嘛，副院长谁不能当？我现在不就是副院长了嘛。」 「谭院长，别得势不饶人，这个世界很公平的，做人做得太绝，小心摔死你。」凌晓云才不管你什么谭小敏呢。 「呃……凌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面对凌晓云，谭小敏不敢发作。 「我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懂？算了，不懂就算了，以你的智商，我再说也没用。」凌晓云也懒得对谭小敏再说什么。 谭小敏想在神经内科耍威风，很难！最起码，他就不敢，也没有能力像林琳那样，解决科室遇到的疑难病例。 春节前，麦强一如既往地来探望林琳。 「林老弟，你的情况我知道了，要不，到深城来吧，免得受这些窝囊气。」麦强从万耀文口里得知林琳的现状。 「谢谢麦大哥的关心！于我而言，在那里都是当医生，我也不想折腾了。今年，厚泽要考大学，等他考完大学再说吧。」 「真是光阴似箭啊，想当年，你救我命的时候，才结婚没多久呢。现在，厚泽要考大学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呢。」 「哎，林老弟，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我按照你的建议，断断续续地，买了不少房产和地块，呵呵，现在升值迅猛，我都赚麻了。林老弟，我是不是该抛了？」 「别，麦大哥，现在千万别抛。以我的估计，升值的高峰还没到来呢，到时候，你手中的地产，起码再升值2至3倍，甚至更多，毕竟，深城不比营州，深城，可以说是尺土寸金啊。」 「哈哈，好，听林老弟的。我们俩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很多事情，都不能亲力亲为了，如果这条路走得通，是最好的投资方式。」 「麦大哥如果能了解深城的发展规划，提前在重点发展区域进行投资，回报将 比现在更高。」 「嗯，这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在深城摸爬打滚几十年，麦强的人脉关系不差。 「呵呵，如果这样，麦大哥可以在2008年后，出手一些现有的、非核心区的地产，买入核心区的房子和地块。当然，千万不要借钱去做，要量力而行。」 「林老弟放心，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做冲动型的投资了。哎，厚泽有没有意向中的大学？」 「有，他想考深城大学。」美怡马上回答。 「好，这就太好了。祝愿厚泽如愿以偿，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见到厚泽了。」麦强的太太十分高兴。 时间过得飞快，寒冷的春节刚过不久，炎热的夏季悄然来临。厚泽进入了紧张的复习迎考状态，家里的人，都为厚泽即将到来的考试提供各种帮助和方便。 深城大学虽然起步很晚，但发展很快，现在，它已经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一所大学。厚泽瞄准的目标，是深城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这个专业，是热门中的热门。 2006年6月7至9日，林琳和美怡请假，亲自接送厚泽到学校考试。林琳已经叮嘱美怡、杨宇和陆润，厚泽每考完一科，都不要问考得怎么样。 9日晚，林琳和美怡带着厚泽、杨宇和陆润，到离医院不远的国贸商场二楼的沙湾西餐厅吃饭。 林琳提早订好房间，一家人，彻底放松，开心地聊天吃饭。看得出，厚泽对自己的考试，感觉非常好。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厚泽从房间里拿出很久没有弹过的吉他。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我弹唱一首歌，献给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关怀、培养和爱护。」看来，这件事，在厚泽心中已经酝酿很久了。 随着悠扬的吉他声响起，《感恩的心》的旋律响起，厚泽那浑厚、低沉、结实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厚泽的歌声和吉他声，令杨宇、陆润、林琳和美怡听得热泪盈眶。 厚泽弹唱完，一家人拥抱在一起。是啊，厚泽最终能否考上他心仪的大学，在林琳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厚泽的健康成长，给予林琳他们极大的安慰和满足。 过了一会，林琳说：「厚泽，要不，等填完志愿，确定录取后，我们去旅游，你来定地点。怎么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林琳出手买房 「好呀，我想到几个大城市看看，领略一下大城市的风光和气派。」厚泽知道，妈妈的身体不好，他不想到大山名胜去游玩。 「好，到时，外公外婆一起去。」林琳马上答应。厚泽的心思，林琳多少能猜到一些。 林琳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 「林老弟，我是石头。」 「噢，石大哥好！」 「明天有空吗？」 「有。」 「黄老板的楼盘已经开始交楼了，他留出几套好的，等你来挑。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楼盘门口等你们。楼盘的名称叫海湾假日。」 「好，非常感谢，我们明天见。」林琳听罢，心中大为高兴。 放下电话，林琳笑着说：「好，明天，我们一家人一起去选房子。」 第二天，吃完早餐，林琳开着车，一家五口，往不远处的海湾假日楼盘奔去。 这是「海湾假日」楼盘的第一期，楼盘的门口很有气派。林琳远远便看见石头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聊天。 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段买房的人并不多，周围停车的地方多的是。 林琳将车停好，一家人从车里走出来，向石头走去。大家与石头，都不陌生。 「石大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林老弟客气了不是？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楼盘的老板黄亚盛。黄老板，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教授。」 「林教授您好！久仰，久仰。想不到，我们吉水镇，出了一个大名人。」 「黄老板好，来迟了，失敬，失敬。呵呵，比起黄老板，我是微不足道的。黄老板对家乡的贡献，有口皆碑。」林琳是做了一些关于黄亚盛的「功课」的。 「林教授别客气，请大家跟我来。」黄亚盛在前面领路，大家跟着他。 前世的林琳知道，这是一个十分优质的楼盘，建筑质量好，物业管理好，楼间距很宽，绿化很好，是营州市民后来公认的好楼盘。遗憾的是，当时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点。 重生后的林琳，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虽然他叫美怡「lln」买进股票，但林琳还是留下五百万备用。林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琳征得美怡和杨宇与陆润的同意，在15和16楼挑选两套各149平方米的、三房两厅两卫浴的大户型。. 林琳是有目的的。以后，林琳和美怡住一套，杨宇和陆润住一套。一个楼层的距离，有什么事情，相互之间，照应起来，十分容易便捷。 「好，请林教授家人和石大哥到我办公室做一下，我让一位经理将手续办理好。」黄亚盛盛情邀请他们。 因为这两套和两个车位，都是在合同里写明的，办起手续来，简单容易很多。 「黄总，我是不是还可以以优惠价，买多几套？」林琳问黄亚盛。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商议好的。哎，林教授，您看好我们的楼盘？不少人来，说这里太冷清了，不想买。」 「我肯定看好，不然，我也不会要两套。一旦办妥手续，请马上通知我，我会尽快联系装修队伍进行装修，尽快搬进来住。」 「黄总告诉我即可，林教授很忙，没有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杂事。」石头马上接上林琳的话。 黄亚盛看了石头一眼，说：「好，到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石大哥。」 石头作为「地头蛇」，在这一带，很有影响力。黄亚盛想不到，石头对林琳竟然如此的好。 「不知道黄总可以优惠到什么程度，如果可以，我再买一些。」林琳问。 「如果林教授还想买，我也不想与林教授讨价还价，不然，石大哥会不高兴的。一口价，2800元一平方。」黄亚盛可能没有想到，林琳真的想买。他沉吟一下，报出了一个令林琳惊喜的价格。 「非常感谢黄总的慷慨！这样吧，100平米以上的、10楼以上的，我再买15套，包括15个车位。」 「车位免费！」黄亚盛听林琳这么一说，知道林琳的不简单。一位医学教授，竟然对房地产市场的未来有如此明确的信心和决心。 「那不行，不能让黄总亏本太多。」林琳马上拒绝。 「这样吧，每个车位5万，林教授也不要与我争了，就这么定下来，我马上请另外一位经理过来。林教授，您是想办贷款还是……」 「我卖地的钱还在，一次性买断吧。」林琳知道，银行的贷款利率不低，何苦要出让这部分利率呢。 「好，还是林教授爽快。」黄亚盛说完，马上打电话叫一位经理到他的办公室，协助林琳办理购房手续。 「美怡，厚泽，爸爸妈妈，还有石大哥，你们等一会，我去办理完手续再说。石大哥，您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今天就是陪您的。」石头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得令黄亚盛动容。 林琳跟着黄亚盛叫来的业务经理，去办理各种手续，包括哪一套，哪一个车位，这位经理对业务真的非常熟悉，带着林琳，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办妥。 办完所有手续，经理带着林琳回到黄亚盛的办公室。 「黄总，事情已经办妥，接下来的证件的办理，我会抓紧催促他们。」经理对黄亚盛说。 「好，一旦办好，马上告诉我。」黄亚盛也不想假手他人。 「石大哥，林教授，大家一起到对面的金皇冠酒店吃饭，我已经订好位了。」黄亚盛在不声不响之间，已经安排好了午饭。 「好。」大家也不客气，各自开着车，到金皇冠酒店。 林琳的车开得比较慢，来到金皇冠酒店时，石头正在门口等着。 「林老弟，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怎么样？」 「好，没问题。」 「哈哈，还是林老弟爽快。这样，装修的图纸，我会让他们设计好，拿给你看，你认可了，我才让他们动手。其它的地产的证件，我会及时拿给你保管好的。」 「谢谢石大哥！有石大哥帮忙，我放心多了。这两个月，厚泽要忙着报志愿，我们还要带他到外面走一走。这里有石大哥在帮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三百二十章 送厚泽上学 「嗯，确实应该带厚泽出去走一走，见识见识。哎，厚泽上学前，你可要请一顿哦。」 「哈哈，一定，一定。」林琳很开心。 吃完饭，林琳一家与黄亚盛和石头告别，回到附属医院的家。 大家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爸爸，您哪来的这么多钱？」厚泽看见林琳大手笔买房，感到十分吃惊。 「呵呵，厚泽放心，爸爸妈妈的钱，来得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等有时间，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厚泽有此一问，是好事情，说明咱们厚泽能独立思考，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了。」杨宇从另外一个角度，对厚泽大加赞赏。 「哎，琳儿，你买这么多房子干嘛？」陆润一直想不明白，林琳为什么还要买15套。 「妈妈，您看着吧，不出几年，那里的房子，供不应求。像我们今天买下来的，100平米以上的房子，将会是最受欢迎的。」 「你的意思，这些房子将来会升值？」 「对，肯定会升值，而且会翻倍的升。当然，我们根据需要，未必等到翻倍才出手。」 「老太婆，你看琳儿什么时候失手过？对于这点，我绝对相信琳儿的眼光。」杨宇对林琳不仅喜欢，更是无比信任。 「呵呵，我老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咯。」陆润乐呵呵一笑。是啊，她何尝不也是非常喜欢这位女婿，非常信任这位女婿呢。 「老公，你为什么不考虑买点商铺呢？」美怡问。 「这个呀，咱们厚泽可能会懂。现在的网络发展非常快，将来，网上购物一定非常发达，这样一来，实体商店就尴尬了。所以，我不想碰这些东西。」 「还是老爸厉害，确实是这样。」厚泽非常认同林琳的看法。 六月底，高考成绩出炉，厚泽的成绩，比深城大学的招生成绩高出一截，厚泽将毫无悬念地入读深城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新 报完志愿，林琳开始规划旅游路线。 林琳和美怡都认为，南江省的城市不在此次旅游之列。他们决定到苏州、杭州、上海和首都。 每一个城市，都提前预定好房间，安顿下来后，再慢慢看，慢慢游，以不疲劳为度。 林琳走正规途径，向谭小敏请假。每年，林琳都有一个多月的教学假。林琳在当院长期间，从来没有休过半天教学假。 谭小敏本来是耍耍官威，可一想到林琳的厉害，他还是缩了回去。 「算了，放他走吧，免得他在身边看着，碍手碍脚的。」谭小敏同意了林琳的休假申请。 七月底，厚泽收到深城大学发来的录取通知书，他如愿入读深城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 林琳带着手提电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在网上提前预定好下一站的房间。这样一来，他们显得更加从容。 出发前，林琳私底下与厚泽聊过，他们统一思想。在旅游途中，照顾好妈妈和外公外婆。 美怡患病时，厚泽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已经从爸爸的言行和表情中，感觉到妈妈的病非常严重。不然的话，在厚泽心目中，一向淡定从容的爸爸，不会在哪个时间段，表现得有点手足无措和偶尔的失态。 再到后来，林琳在客厅里，没日没夜地研究治疗妈妈的疾病的方案。那种全然不顾一切的神情，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厚泽的脑海中。 厚泽知道，妈妈对爸爸很重要，妈妈对他也很重要。爸爸拼尽全力挽救妈妈，他也要拼尽全力，保护好妈妈。 林琳的这种言传身教对厚泽的影响，极为深远。 林琳早已根据与麦强 的约定，将厚泽被录取的消息告诉了麦强。麦强听后，十分高兴，反复叮嘱林琳：「除了厚泽的书籍和必须用品外，其它的一切，由他来承包。」 麦强想将他对林琳的感激，回报在厚泽的身上。他们夫妻俩已经决定，厚泽将来如果在深城工作，他们负责解决厚泽的住房问题，而且保证在优质地段的优质楼盘。 林琳在离开营州前，已经请丁健帮忙办理他和美怡到深城的通行证，厚泽凭借入学通知书便可以通行。 这一趟外出旅行，使一家人之间，更加珍惜对方，更加珍惜这份亲情。 回家后，林琳、美怡和厚泽便进入收拾厚泽的入学行旅的阶段。 除了一些书籍和常用的衣物，厚泽要带的，便是他至爱的、全国最好的吉他了。莫维送给他的吉他，厚泽在使用，而且越用越喜欢。 林琳开着花冠，带着美怡和厚泽，直奔深城大学。 麦强提早从林琳那里知道他们到深城的时间，便与他的太太一起，在深城大学的门口等着。 几个大人，带着厚泽，很快便办妥了各种入学手续，林琳顺便在学校为厚泽办了一张银行卡，并转存一笔钱到卡里。 「爸爸、妈妈，手续已经办好，你们和麦伯伯和麦伯母去休息吧，学校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林厚泽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好，你的手机，存一下麦伯伯和麦伯母的手机号码，如果有需要，可以请麦伯伯或者麦伯母帮忙。爸爸妈妈毕竟离深城远，遇到事情，麦伯伯和麦伯母能第一时间提供帮助。」林琳对厚泽说。 「好。」林厚泽答应着，并马上将麦强夫妻俩的手机号码存进他的手机里。 「在大学，靠的是高度的自律，不要随大流，不要人云亦云，不要为了省钱而损害身体，不要为了图一时的痛快而放飞自我。好了，你去融入你的大学生活吧，爸爸妈妈回去了。」林琳的话，言恳意切，句句在理。厚泽、美怡和麦强夫妻俩听了，都频频点头。 「林老弟，你开车跟着我的车。」麦强对林琳说。 「好的。」林琳答应着，开着车，跟着可以慢慢开的麦强的车。 汽车在笔直宽敞的大道上奔驰，大道的两旁，花红叶绿，景色迷人。在道路的两侧，高楼林立，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的气派，展现在第一次到深城的林琳和美怡的眼前。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生起伏，友谊不变 「老公，深城这发展速度，真是太快了，这势头，广城都有点跟不上了。」 「是的，不过，深城与广城，定位不同，各有千秋。深城主要深耕高科技产业，各种高科技企业层出不穷。而广城，是千年商埠，更是南江省省城所在地，发展也不可小觑。」 汽车在一栋几十层高的大厦下面停了下来。麦强的司机还是辉仔，十几年过去了，辉仔也显得老成了很多。 「林院长，您的车钥匙给我吧，我将车停好。」辉仔来到林琳的面前。 「好。」林琳将车钥匙交给辉仔，然后，与美怡一起，跟着麦强，往酒店里走。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六楼的一个房间。林琳和麦强坐在中央，美怡坐在林琳的身旁，麦强的太太坐在麦强的身旁。 麦强请服务员泡一壶上等的铁观音给他们，然后请服务员到房间外等候。 在深城，服务业也非常发达，只要客人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林老弟，现在，深城的房地产涨势很猛，我早期入手的房产和地产，已经赚翻了。按照老弟的意思，我还要等一等，等到后年才出手？」 「对，后年出手，不等于停止，而是将腾出来的钱，投入到现在还没开发的，将来会变成市核心区域的地方，然后，坐等收钱。」新 「哈哈，林老弟这句话，经典。好，我听林老弟的。」得到林琳再一次明确的答复，麦强终于下定决心。 「对了，林老弟，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没有。」现在的麦强，已经变得十分依赖林琳了。 「如果麦大哥实力雄厚，可以专做有钱人的生意。比如，在最好的地段，买下地块或者豪宅，将来的升值，不可限量。」 「再说了，深城的有钱人多的是，赚有钱人的钱，比赚穷人的钱，容易得多。」 「不过，不要勉强，如果麦大哥想保险起见，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做，收益也不会少。」对于深城地产市场的走势，重生后的林琳，洞若观火。 「好，我回去斟酌一下，做一个投资分配计划。我想按照林老弟说的，两头押注。哎，林老弟，你在营州，有没有做这方面的投资？」 「有，刚刚买下15套房子。不过，营州市的升值不会很大，我的目标，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润，我就抛掉。」 「百分之五十？那也很厉害了。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呵呵，第一，要看地段和楼盘的质量，好的地段，好的楼盘，升值空间才大；第二，要量力而行。」 「老弟，你做事非常理智，头脑更是十分清醒。在这方面，我要努力向你学习，哪怕学一点也好。」 「呵呵，麦大哥见笑了。做生意，我根本比不上麦大哥。」 「不对，不对。一个人的眼光很重要，就像你以前提醒我买房地产一样，那种超前的眼光，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就凭老弟这份眼光，我现在在房地产所赚的钱，比我以前做生意赚的钱，要多得多。」麦强毫不掩饰。 正说着，辉仔走了进来。 「辉仔，点菜了没？」 「点了，很快就上来。」 「好，坐吧，你也很久没见过林院长了。」 「是啊，十几年了，林院长和嫂子依旧是这么年轻，我却老了很多。」 「辉哥过奖了。」美怡难得插话。 「辉仔说，他进步了不少。」麦强笑着说。 「呵呵，我这是与我自己比，可不能与林院长比。」 「我不是说我比辉哥强多少，但是，我很欣赏辉哥这句话。做人，不要老跟 别人比，如果与自己比，进步不少，就很不错了。这种心态，非常好。」林琳很欣赏辉仔的这种心态。 「难怪林老弟一路走来，经历过这么多的波折，依旧保持一颗淡定从容的心。是的，这种心态，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呵呵，麦大哥过奖了。我只是就是论事，觉得辉哥这话说的特别好。」 「哎，林老弟，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在寿田医院当院长？」麦强知道美怡的姐姐和姐夫的事情，所以，他只字不提他们。 「对，我的同班同学。」 「请他过来见见吧，不然，日后他知道，你到深城，你儿子在深城读书，他都不知道，不太好吧？」 「也是，谢谢麦大哥的提醒。我打个电话给他，看他有没有空。」林琳觉得，麦强说的在理，马上打电话给张泓。 「泓哥您好！我是阿琳。」 「哇塞，阿琳，什么风将你的电话吹来了？」张泓也学着以前林琳说过的话。 「哈哈，泓哥，不是风吹来的，是你将我吸过来的。」 「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现在在深城？」好一个聪明的张泓。 「泓哥厉害，我现在确实在深城。现在有空吗？」 「有，你在哪？」 「深南酒店六楼旺角房。」麦强马上回答。 「好，我记住了，稍等一会，我马上到。」听说林琳到深城，张泓焉有不见之理？ 「林老弟，你这位同学，与你的友谊，可不一般啊。作为院长，哪有说走就走的，医院的事情，本身的事情，够他忙的。你的电话一到，马上就来。不简单，确实不简单。」 「他就是您当年帮助他的人。」 「哦，原来是他，难怪，这就好解释了。呵呵，真是有缘分啊。」麦强听罢，大为高兴。他想不到，随口一问，将一件陈年旧事「挖」了出来。 不一会，张泓敲门而入。他看见林琳，不管不顾，张开双臂，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起起伏伏的人生，让张泓十分珍惜与林琳的友谊，十分感恩林琳对他的帮助。 拥抱一会，林琳说：「来，泓哥，我介绍一位贵客给您。」 张泓一听，赶紧松开林琳。 「这位是我的朋友麦强，麦总，我常称他为麦大哥，这位是麦大哥的太太，嫂子。」 「麦大哥好！嫂子好！」张泓可不管这么多，既然林琳能称他为大哥，一定是林琳敬重的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心有灵犀 「泓哥，当年，我就是托麦大哥帮忙，将您运作到省厅的。」林琳终于说出了关键点。 「哦，恩人，大恩人呀。麦大哥，对不起，请接受我迟来的感恩和道歉！」张泓向前一步，双手与麦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张院长客气了！何来感恩与道歉之说。」 「麦大哥，这个我还真没说错。如果没有您当年的帮忙，我就没有机会到省厅，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感恩是必须的，是一定要的。」 「当年的我，确实有点混账，做错了事，令麦大哥蒙羞，所以，道歉也是必须的。」张泓显得坦坦荡荡。 「张院长，我现在才算明白，您为什么能与林老弟相处得这么好，原来呀，你们俩的性情，是一个样的。坦荡磊落，敢作敢为，好，太好了！」听完张泓的话，麦强喜欢上张泓了。 「泓哥，您坐这吧。」美怡让张泓坐在林琳的身边。 「谢谢美怡，我就不客气了。很久没见阿琳了，想与阿琳多唠嗑几句。」 张泓坐好，服务员也添多了一副碗筷。 「阿琳，怎么突然想到与美怡到深城来了，还搞个突然袭击，这样子不好吧。」 「呵呵，我就知道，泓哥会责怪我。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妙，请假都不容易。所以，我想与美怡送儿子入学，然后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就开车回去。」 「不瞒您说，如果不是麦大哥提起，我还不想惊动您呢。」 「你看，你看。阿琳，你这样就很不够意思了吧？！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必须得告诉我一声，见个面也好啊。呵呵，多亏麦大哥，否则，你和美怡又溜了。」 「哎，对了，你儿子考上深大？」 「对。」 「厉害，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哎，他学什么专业？」 「电子计算机。」 「嗯，好，这可是专为深大而来的哦。在全国，电子产业最发达的城市，非深城莫属。哎，将厚泽的手机号码给我，有空，我请他出来放松放松，你也顺便告诉厚泽，让他知道我这个张叔叔。」.. 「行。」林琳将厚泽的手机号码告诉张泓。 「哎，袁轩的太太，是不是美怡的姐姐？」 「对。说起来，袁轩是我的姐夫。」 「干嘛不告诉他？」 「嘿，泓哥，美雪姐是不错的，但袁轩就不要碰他了。他呀，全身每个毛孔都是负能量，我可不想我儿子染上他这种习气。」 「哈哈，阿琳，很少听你这样评价一个人哦。」 「呵呵，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人，该远离的，不管是谁，我都毫不犹豫地远离。」 「哦，那我是不是也要远离他？」 「这句话，泓哥如果不问，我是不会说的，因为，我相信泓哥有能力分辨清楚。」 「不过，既然泓哥问了，我还是建议你远离他为好。当然，美怡的姐姐如果有需要帮助，你又恰好知道，并且能帮助，还是请泓哥出手帮忙。」 「好，我明白了。哈哈，我就喜欢阿琳恩怨分明的性格。」 「麦大哥，我这次阴沟翻船，还能爬起来，全靠阿琳帮忙啊。阿琳这份情谊，我张泓这辈子都还不清。」 「泓哥，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同窗五年，同房五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不仅是我，维哥他们，才是最用力的人。」 「是啊，想起五年的大学生活，真是令人怀念。说起维哥，实在令人敬佩，还有你阿琳，不仅我敬佩，试问我们班的同学，有哪一个不敬佩的？」 「嗯，张院长说 的很对，林老弟身上，令我们敬佩的地方，可以说是多不胜数啊。」麦强插话说。 「麦大哥，您也叫我张老弟吧，还有阿琳，叫我泓哥也就罢了，毕竟你是我们班最小的。不过，以后就别再称「您」什么的啦，听起来怪别扭的。」 「好，我听泓哥的。」林琳笑着说。 「痛快！来，张老弟，咱们互相来一杯，一杯起，一杯止。」麦强端起酒杯。 「好，我敬麦大哥一杯。」张泓端起酒杯，与麦强的酒杯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对于张泓和麦强而言，他们相互认识，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以后，一旦麦强有什么头痛发热的，找张泓帮忙处理，会方便很多。 张泓就更不用说了，麦强对他有恩，又是商场上的成功人士，说不准，张泓也会找到麦强帮忙的。 「泓哥，问你一句很隐私的问题，可以不？」 「阿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吧，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还有了一个3岁大的小子。」张泓真是心有灵犀。 「哈哈，懂我者，泓哥也！来，美怡，麦大哥，嫂子，我们以茶代酒，祝贺泓哥。」林琳一听，高兴起来，马上与美怡他们，向张泓祝贺。 「林老弟，你和张老弟之间的这份情，可真不简单。我活了半辈子了，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人啊，在这世间，如果有那么几个知心朋友，才不枉到这个世界走一趟。」麦强很有感慨。 「麦大哥，您这话，我绝对同意。其实，我是非常幸运的。能与阿琳成为同学，成为朋友，然后，通过阿琳，与麦大哥又成为朋友。在我的人生旅途中，你们两位对我的帮助，改变了我的命运。」 「套用麦大哥的话，我这一辈子，总算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白走一趟。」 「麦大哥，您说是不是，有谁能在事业上，生活上如此关心我，帮助我，只有阿琳，今后还会有麦大哥。」 「张老弟，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林老弟起到桥梁的作用。」 「嗯，还是麦大哥总结得好。」 他们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一边感慨。直到张泓的单位打电话给他，要他赶回去处理急事，张泓才告别离开。 「阿琳，明天可能送不了你了，以后来深城，记得告诉我。」临走前，张泓对林琳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开这么长时间的车，一定很辛苦了。明天早上，我到这来，与你们一起喝茶，吃饱后，你们再开车回去。这是房间的钥匙，你们安心睡，我不会太早过来打扰你的。」麦强对林琳说。 「好，谢谢麦大哥和嫂子的悉心关照，谢谢阿辉的帮忙，我们明天早上再见。」林琳接过钥匙，与麦强他们告别。 回到房间，林琳叫美怡先去洗澡，他则习惯性地泡了一壶英雄九号。 泡好茶，林琳刚抿一小口，手机响了。 「阿琳你好，我是伯勤，何伯勤。」 「哦，是伯勤，老同学，怎么样，有事？」 「是，有事，有急事请教。」 「请说。」 「我弟弟现在正在你们医院急诊科抢救，不知道老同方不方便过来看看？」何伯勤是林琳儿时很要好的玩伴，自从林琳读大学后，他们之间，便很少联系了。 「我现在在深城呢，你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唉，他本来就患有高血压病，还酗酒如命，每天不醉不休。刚才，在家里喝完酒，就倒在地上，呕吐不止，昏迷不醒。」 「我马上送到附属医院来急诊，听神经内科的医生说，是大量的脑出血，抢救成功的希望不大，我想听听老同的意见。我知道，在这方面，你是专家。」 「现在是哪位医生在看？」 「一位姓董的医生。」 「哦，他水平不错，你将手机给他，我和他说几句，了解一下情况。」 「好，你等等。」 「喂，哪位？」手机里，传来董华宇的声音。 「董医生你好！我是林琳。」 「噢……是林院长，原来病人的哥哥说的同学，是林院长。」 「对，是我，这个同学，与我从小玩到大。哎，这个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不好。已经急查了头颅ct，是大脑半球出血，初步测算，出血量在100毫升以上。」 「现在病人处于深昏迷状，潮式呼吸，双侧瞳孔已经极度散大。神经外科也看过了，认为没有抢救价值，不主张做手术。依我看，病人可能很快就不行了。」 董华宇的描述，非常清晰到位，使林琳马上有了决断。 「好，辛苦你了，你让我同学听电话吧。」 「好的，林院长您稍等。」不管什么时候，董华宇对林琳都十分尊重。 「哎，阿琳，你怎么看。」 「伯勤，你弟弟的情况，不管谁来处理，都已经无力回天了。董医生说得非常清晰，我也同意董医生的判断，你弟弟，熬不过今天晚上。」 「唉……」何伯勤一声长叹。他是了解林琳的，既然林琳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确实没有办法了。 「阿琳，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留在这里抢救，花钱如流水，还不如留点钱给他的儿子读书。我带他回去吧，阿琳，什么时候回吉水，告诉我一下，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好，一定，你赶紧忙你的吧。」林琳担心，一旦何伯勤的弟弟在医院断气，就无法拉回家了。 美怡早已洗完澡出来，一直坐在林琳身边，听着林琳打电话。 「你同学的弟弟？岂不是很年轻？」 「对，还不到四十岁。唉，这几年，吉水镇流行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气，那就是喝酒。有伴的时候猛喝，没伴的时候，也猛喝。」 「这酒精，就像毒一样，一旦上瘾，很难戒掉。这几年，吉水镇有不少青壮年男子，因为酗酒过度而死。可惜，可悲，可叹啊。」 「是啊，实在太 可惜了，才三十多岁，儿子还小，就撒手人寰了。所以，活着的人，真的要好好珍惜生命，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 「嗯，确实是。我去洗个澡，早点睡觉，这茶是我刚泡的，你可以喝一点。」林琳说完，猛喝几杯，才去洗澡。 美怡看见，知道他心中难受，也不再吭声。 第二天早上，麦强与妻子来到深南酒店，找好位置，请服务员泡上他带来的铁观音，一边喝茶，一边等林琳。 想到明天要开这么长时间的车，林琳不敢大意，确实如麦强叮嘱的那样，放心睡好觉。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其实，美怡早已醒来，只是不想惊动林琳，一直躺在林琳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林琳，看着陪伴她已经二十年的亲密爱人。 林琳醒来，看见美怡正盯着他看，林琳一个翻身，将美怡搂在怀里。 「怎么不睡觉，盯着我看？」 「我喜欢，我喜欢永远这样盯着你看，看一辈子。」 林琳默不作声，翻过身，将美怡压在身下，嘴唇已经吻在美怡的软唇上。 美怡迎合着，配合着，缠绵在一起。霎时间，房间里春光四溢。当他们同时从云巅回落时，已经快八点半了。 「你先去洗一洗，记得，要洗热水。」林琳对美怡说。 「好。」美怡说罢，在林琳的脸上吻了一口，才从床上起来。 他们俩洗漱完毕，已经接近九点，林琳打电话给麦强。 「麦大哥，实在抱歉，睡过头了。」林琳撒了一个谎。 「呵呵，没事，我在三楼大厅等着，你慢慢下来。」 「好，我们马上下去。」林琳与美怡干脆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往三楼去了。 与林琳相处这么久，麦强知道林琳夫妻俩的喜好。他开始为林琳和美怡点好各种早点，并特意用塑料盒打包了两大盒，让林琳和美怡在路上的休息站休息时吃。 林琳下来后，与麦强和他的太太一起，边吃边聊。因为想着要回去，再加上刚才激情过程中的消耗，林琳和美怡进食的速度快了不少。 「林老弟，美怡，这里的事情，有我们在，你们放心，安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厚泽。」麦强对林琳和美怡说。 「谢谢大哥和大嫂！有大哥和大嫂在，我们当然放心。不过，大哥和大嫂可千万不要宠坏厚泽。他年纪还小，让他吃点苦，对他将来的成长很有好处。」 免费阅读. 第 三百二十四章 不可思议的偏方 「嗯，林老弟的想法，我也同意。放心，这个尺度，我们会把握好。」 「一会麻烦大哥去退房，房费我就不与大哥争执了，非常感谢大哥和大嫂的热情招待。」看看时间不早了，林琳与他们告别，带着美怡，到地下停车场，根据辉仔告诉他的编号，找到他们的车。 汽车离开深城，往营州的方向开去。 虽然美怡平时也开车，但林琳不愿意让美怡在高速公路上开。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对身体是一个考验。 反正没什么事，林琳保持稳定的速度开着，如果累了，就进休息站休息一会，或去一趟洗手间，或吃点东西。 林琳不紧不慢的开着，当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杨宇和陆润接到美怡的电话，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 「来，先吃饭，再去洗澡。」陆润马上将饭菜摆上饭桌。林琳一看，心中既感动又内疚。 「爸、妈，你们干嘛不先吃，都这个时候了，会饿坏身体的。」 「没事，我们两个午饭吃的比较迟，一点也不饿。」杨宇笑着说。.c 美怡和林琳也不再说什么，赶紧坐到饭桌旁，与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 这一次，厚泽不在家，他们在饭桌上，慢慢吃，慢慢聊。 杨宇和陆润听美怡说起到深城的经过，不禁唏嘘与感叹。 「琳儿，你种下的善因，现在都结出累累的善果了。这些善果，将来，会让厚泽受益。」杨宇说。 「厚泽的人生路，我还是希望他一步一步的，独自去闯，不要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当然，关键的节点，我们相信麦大哥会帮他。」林琳并不希望厚泽躺在他所创造的、优渥的环境中，迷失了自我，丧失了斗志。 「嗯，我也同意琳儿的看法，凡是厚泽能自己解决的问题，我们都不要插手。顶多，我们可以提供些建议，具体怎么做，怎么决定，由厚泽自己决定。」杨宇十分欣赏林琳的想法。 医院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戚鸣依旧隐忍不发，以林琳的估计，戚鸣目前还无法拿到足够可以出手的证据。 是啊，毕竟是商战，如果还有一线希望，谁都不想撕破脸皮。这一次被刷掉的公司，依旧心存侥幸，希望下一次招标，能够「咸鱼翻身」。 周一，林琳像往常一样出诊。 就像前世一样，每次休假回来，等待林琳的，是数不清的病人。前世的林琳，曾经开玩笑地说，每次休假回来上班，都要「还债」，还欠下的、哪些一直等候他看病的病人的债。 上午十点多，一对母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母亲看起来30出头，是个急性子，刚坐下来，便吱吱喳喳地说了开来。 原来，和她一起进来的是她的大女儿。从1岁开始，她的大女儿便出现「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发作，在当地医院诊断为「癫痫」，也按照癫痫进行正规的治疗。 遗憾的是，女孩的爷爷非常迷信偏方。总是擅自停掉病人的西药，而让病人服用他找来的偏方。 这些偏方包括，口服鸡屎，生吞活壁虎，生吞活蚯蚓。当然，还有各种不知道名称的、各种各样的草药。 小小年纪的病人，被她爷爷的这些偏方害得很惨。不仅要承受吃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还因为这样，病情没有得到控制，并转化成难治性癫痫。 因为如此，慢慢长大的女孩，性格变得十分孤僻与倔强。动不动便与父母亲吵架，还经常拿比她小一岁多的妹妹出气，不是打便是骂。 病人与父母，与妹妹的关系，变得非常僵，她的父母，对她也是爱恨交加，她的父亲，干脆就不 理她了。 她母亲不死心，听别人说，林琳在治疗癫痫方面很有一套，便从油城转乘几次汽车来到营州，来到附属医院。 听完女孩的母亲的叙述，林琳从这位母亲的手中接过病人的所有就诊的资料，一点一点地细看。脑电图，肝功能，血常规，头部ct……每一项，林琳都不会放过。 现在，病人的用药也是挺规范的，正在服用的药物是丙戊酸钠缓释片和卡马西平。看得出，主诊医生是严格按照病人的公斤体重来给药的。 遗憾的是，这个治疗方案，在病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效果，发作依旧比较频繁，每周都有2次左右的发作。 林琳告诉患儿的母亲，癫痫的治疗，除了需要医生的技术和耐心，还需要家属的密切配合，缺一不可。 林琳还小声与患儿的母亲交流，希望她与丈夫好好沟通，不能因为小孩的疾病而冷落她，更不能因为对小女儿的爱，而忽略了患病的女儿的合理要求。 一旦厚此薄彼，对小孩的伤害是极大的，甚至会影响小孩的一生。林琳站在对方的角度，一番言恳意切的话语，令患儿的母亲十分感动。 「谢谢林教授，我带着女儿，到处求医，从来没有医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您的话，非常中肯，我回去一定转达给我老公，我们也一定配合您。」 林琳思索一会，便动手开始为病人调整药物。他根据病人的体重，细细算计病人每天的用量。 林琳将所加的药物，第一周如何使用，第二周如何使用，一直到第四周服用完一个周期，再来复诊等，一一写在门诊手册上，并告诉患儿的母亲。 林琳还特别叮嘱，在服药期间，如果发生诸如皮疹等情况，必须马上停药来诊。 林琳与患儿母亲的沟通，患儿一直在细细倾听。在她那幼小的心灵里，对林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在后续的药物调整期间，女孩一直坚持每次都跟着妈妈来看一看林琳，一直到发作完全控制。 前世的林琳，治疗了大量癫痫的病人，在他的手中，大部分病人得以治愈。无法治愈的病人中，一部分确实是因为病人的病情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病人和病人的家长们的不配合。 免费阅读. 第三百二十五章 项院长病重 重生后的林琳依旧记得，在前世，一位癫痫的病人在候诊时突然发作。林琳在翻看病人的就诊记录时，每次都是病人的父亲来取药。每次取药，病人的父亲都说没有发作。 那是一位服用丙戊酸钠缓释片的病人，当时，林琳开出化验单，让病人检查血中丙戊酸钠的浓度。 结果出来，令林琳大吃一惊。在他父亲口中一直服药的病人，血中的丙戊酸钠浓度竟然只有7.6微克，这样的数值，与停药没有多大的差别。 林琳还记得，当时，他追问病人，病人才说出真相。原来，他住校读书，基本没有服药。所以，才有病人在候诊时突然发作，才有如此低的血中丙戊酸钠浓度。 所以，不管是前世的林琳，还是重生后的林琳，对这类病人，他都特别注意做好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工作。 这样做，既避免了病人和病人家属对治疗的依从性降低，也大大减少了严重的药物副作用的发生。 国庆前，石头将装修公司设计的效果图拿来给林琳和美怡看。看得出，装修公司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整个设计，简洁明了，空间宽敞，利用率极高。 「嗯，石大哥，就按这个设计进行装修吧。不过，楼盘离海边不远，容易受潮，所以，凡是上墙的柜子，请石大哥监督他们，每一面，都必须油三遍漆，否则，一旦发霉，麻烦就大了。」 「好，呵呵，林老弟真是细心，这一点，确实非常重要。」石头拿着图纸，去监督他们开始动工装修。 林琳的生活，变得单纯而又平静起来。除了门诊和每周五上午回病房参加集中交班外，其余时间，林琳继续「宅」在家里，看书，喝茶，聊天…… 对于戚鸣的做法，林琳并不认可，林琳更不会去这样做。如果大家都「以毒攻毒」，这个社会，就没有「安全岛」了。到时候，大家都会人人自危。 如果紫宣倒塌，他最喜欢的形式，是紫宣因为自我「暴雷」而倒塌，而不是因为戚鸣对他进行攻击，相互间，将人性的恶，发挥到极致。 也许戚鸣会赢，但林琳对戚鸣的看法，肯定会有质的改变。林琳不会去责怪戚鸣，但林琳一定会防着戚鸣。 2006年的冬天，营州出奇的寒冷。 又是周一，吃完早餐后，林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离开了温暖的家。 天气极差，天色灰蒙蒙的，上班的职工们，在低着头，迎着凛冽的寒风疾速而行。 林琳不改他走路的速度，快而稳，向着门诊大楼方向走去。 来到电梯旁，在等着电梯从楼上下来。 「林院长，你总是这么早！」循着声音，看见心血管内科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前辈，肖隆主任迎面走了过来。 「呵呵，肖主任早啊！」肖主任的专业水平，在营州是很好的。现在退休了，继续在特需门诊坐诊。 林琳从进入附属医院开始，一路走来，肖隆主任给予他极大的支持和帮助。 肖主任瑟缩着瘦削的身体，向林琳靠过来，用肩膀轻轻碰一下林琳，说：「项院长住院了，你知道吗？」 「啊？！住院啦？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来找我看病。」林琳回应道。 「您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自从我到特需门诊坐诊，医院的人和事，我基本不过问了。」 「理解，理解，也十分佩服林院长那份淡定从容。不过，这帮王八蛋，将医院搞得乌烟瘴气。哎，林院长，再这么下去，您，还有项院长为医院所付出的努力，将很快被败得一干二净。」对于医院的发展与中间的起起伏伏，肖主任最有发言权。 「哎，不说这些 我们左右不了的事。您刚才说项院长什么来着？」. 「项院长为什么不找您看病呢，那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人。」 「他老婆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 「哼，说起这个女人，我心里极度讨厌她。唉，都说「哲人成城，哲妇倾城」，说到底，还是看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项院长的老婆，从国外回来，花钱请了一个护工，在您住的那栋楼的宿舍里陪护他。我听说，这个护工简直就不是人。他将项院长剥得光光的，放在客厅的一张矮床上躺着。」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位护工是怎么为项院长洗澡的？」 「没有，我真的一无所知。」 「你想象不到，你肯定想象不到。这位护工，这个人渣，拿着塑料管，接着水龙头，就像洗汽车一样，对着项院长喷洗。唉，可怜的项院长，一世聪明，却没有带眼识人，娶了一个这么没有人性的老婆。」 「哎，林院长，帕金森病很难治疗吗？」 「嗯，怎么说呢，神经内科的疾病，有不少像帕金森病一样，很难治疗。当然，如果坚持服药，耐心和细心护理，药效还是能够维持比较长时间的。」 「这其中的关键，是及时就诊，及时调整药物的剂量和种类，防止并发症的出现。」 「还是林院长经验丰富，这不，最近因为天气变冷，再加上护理不到位，出现并发症了。而且是严重的肺部感染，昨天，已经住进c病房了。」 林琳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帕金森病的患者，一旦出现严重的肺部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惊讶间，肖主任拉着他的手走进了电梯。 来到门诊，他们穿上白大衣。因为天气寒冷，而且时间还很早，还没有病人来诊，肖主任干脆走到林琳的诊室，一起聊了起来。 「项院长可是我们医院的大功臣啊！想当年，医院因为发生严重的医疗事故被全省通报，院长被免职，限期整改。」 「代理的院长虽然专业很强大，管理却是不敢恭维。上台后，一直无法扭转事故造成的影响和带来的损失，医院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 「尽管我们医院的技术力量是最强大的，但这起医疗事故造成的影响太大了，就像一块巨石压在我们所有员工的头上，大家似乎看不到希望，甚至都有些绝望了。」老肖回忆说。 免费阅读. 第三百二十六章 嚣张的陪人 「是啊，那时我刚毕业来到医院。每天早上的交班会必定是学习、反省、批评和自我批评，气氛十分压抑。从医生到护士，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林琳没有忘记当年的情形。 「对，你来的时候，项院长已经到位了。他一上台就狠抓医院的管理和医疗质量，相信你还记得当时项院长是怎么工作的吧。」 「他退休后，除了您林院长，再也没有一任院长像他这样工作的了。」 「现在真是很怀念他主政时的日子，大家知耻而后勇，工作努力，认真，医院风清气正，大家都为了挽回医院的颓势而拼命，项院长更是每天一大早，守在医院的大门口，看着大家来上班。上梁正了，下梁也不可能歪得了。」 「他刚退休，常林就将项院长的功劳吃干抹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常林的功劳。医院的功勋墙上，根本没有只字半语来记载项院长的功劳，更别说有照片了。」 「幸亏后来林院长您上来，一下子将项院长的照片和介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说心里话，林院长虽然年轻，看问题，做事情，比很多人好得多。」 「唉，可惜啊，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医院在林院长的带领下，正稳步快速发展，想不到，您林院长又被人整掉了。」.c 「肖主任，林院长，有病人来看病了！」一位护士推门进来说。 肖主任连忙回到自己的诊室，林琳也开始工作起来。尽管心里感到唏嘘，但一旦进入到工作状态，林琳马上变得心无旁骛起来。 虽然是严寒的天气，病人依然很多，进来要求加号的也不少，林琳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陆润准时在十二点过后，用保温壶盛好饭菜，送给林琳。自从林琳到特需门诊坐诊，陆润就一直没有停止为林琳送午饭。 病人们已经习惯了，他们都催着林琳，趁热吃饭。 这个时候，林琳确实感到肚子饿了，赶紧趁热吃了饭。吃完饭，林琳又继续干起活来。 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林琳看看电脑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林琳站起来，用力伸伸腰，然后收拾好诊桌便离开了诊室。 整一层的大厅，空空荡荡的，肖主任他们早已经下班了。林琳轻轻地摇摇头，满脸的无奈。是的，他已经习惯做这样的「第一名」了。 紫宣的如意算盘，终究没有在林琳的身上打响。林琳，真正成为放在任何地方都能发光的人，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回家的路上，林琳想起早上与肖主任的对话，心中一阵恍惚。 是啊，林琳真正的成长，真正打下扎实的专业基础，正是得益于那个时期所提供的平台和赋予的浓厚的学术氛围。 下午起床，林琳依旧被这件事缠绕着。想着这段难以忘却的往事，看着窗外慢慢下沉的夕阳。林琳仿佛突然间明白，人的一生，不就是像那日出日落一样，一个轮回，从赤裸裸的入世到赤条条的出世，谁也逃不掉。 有谁看见不落的太阳吗？强大如项院长的人，也难以逃脱走向死亡的不归路。 想到这里，林琳的心变得消沉起来。本来就多愁善感的他，想到目前的处境，情绪瞬间低落到了极点。他干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着茶，不再言语。 突然，身边一直寂静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琳拿起来一看，是c郭主任打来的。郭主任想请林琳找个时间看看项院长，提供一个治疗的方案。林琳一口答应了下来，说：「明天下午三点半，我准时到c。」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不到，林琳已经站在c的门口，他也懒得按门铃，直接打电话给郭主任，说已经到了门口了。 郭主任放下电话，小跑着冲了出来，打开门 ，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隔离衣和鞋子，林琳穿戴好，在郭主任的引领下往里面走去。 郭主任是林琳多年的老友，他对林琳的技术、管理能力和为人都十分认可、佩服和信任。 他们一边走，郭主任一边说：「项院长原来被安排在一个大房里，与几个病人住在一起，我知道后，将他们大骂一顿，并马上腾出一间房间给项院长一个人住。」 「真是开玩笑，什么阿鸡阿狗都可以得到照顾，我们敬重的老院长竟然被这样对待。林院长，您在位时，是怎么对待项院长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也打心眼里尊重您。也只有您，才给予项院长应有的地位和评价。」 「我听说，项院长的头像和简介，又被人拿下来了。这些牛鬼蛇神，真是该杀！」郭主任越说越气愤。 「林院长，您说，项院长碍着他们什么了？怎么连一个对我们医院作出如此大贡献的老院长都不放过。」 「唉，这些，确实与项院长无关，可能与我有关吧。凡是我肯定的，他们都想抹掉。郭主任，人情凉薄啊！」 说话间，他们到了项院长所住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着一张病床，周围显得空荡荡的，床边坐着一个年约50岁的汉子。郭主任说，这是项院长的老婆请来的陪人，是他特许，让陪人进来陪伴的。 林琳走近项院长，掀开被子，只见项院长骨瘦如柴，***，全身挛缩着，双眼定定地盯着一个方向。林琳眉头一皱，问陪人说：「怎么不给病人穿衣服啊？」 「穿不穿有区别吗？这样擦身更方便呀。」陪人一脸的不耐烦，言语也甚为嚣张。这些，与肖主任说的非常吻合。这些不是传言，而是真实的存在。 「每个人都会老的，你也一样，难道你希望，你老的时候也被别人这样对待？」林琳出离愤怒了。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给多少钱，***多少活，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再多管闲事，我揍你一顿。」这个陪人，果真嚣张至极。 「你？揍我一顿？就凭你这样对待我们的老院长，我应该揍你一顿才是。」林琳少有地发火，这是郭主任也没见过的一幕。 免费阅读. 第三百二十七章 老院长死了 「就你这副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想揍我一顿？呵呵，如果不是这位主任在，我马上揍你，一直揍到你趴下求饶为止。」陪人继续嚣张。.. 「郭主任，医院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垃圾」在医院里干活？」 「你骂我？你敢骂我？！」陪人「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挥拳朝林琳扫去。可以想见，这个家伙，平时是多么的嚣张。 「小心，林院长小心！」郭主任失声叫了起来。以郭主任的身手，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林琳轻轻一侧身，让过拳头。紧接着，林琳再一矮身，右手指对着陪人的丹田戳去。这一招，与对付唐冠时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现在的林琳，含怒而出手，力度非同一般。 「啊……」陪人大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感到，从丹田以下的部位，一阵剧烈的麻木和烧灼感，十分难受，双腿更是没有半点力气，全身也随即大汗淋漓。 「我告诉你，下次再这么嚣张，我废了你。滚开！」林琳一声断喝，陪人赶紧爬着，离开项院长的床边。 郭主任看见这一幕，心中翻起巨浪。他听说林院长武功高强，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c里的医生和护士们，对这个陪人都有点怵，不敢惹他。想不到，林院长轻轻一戳，便征服了他。 此时的林琳，不再说话，认真为项院长检查起来。 项院长已经是帕金森病晚期，全身肌张力增高，包括说话和吞咽的肌肉的肌张力都非常高。 现在的项院长，已经不能吞咽进食，也无法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口中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双肺布满了湿罗音，喉中痰鸣明显。很显然，肺部感染很严重。 检查完，林琳试图与项院长交流，但无济于事。虽然项院长神志清楚，他也认出了林琳，他很想与林琳说几句，但却无法表达任何意愿，有的只是含糊不清的声音，在林琳听来，似乎是一种呜咽，一种不甘，更是一种绝望的哀鸣。 林琳为项院长盖好被子，与郭主任走出了房间。他必须走出来，否则，他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林琳少有地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这样的冲动，从来没有在林琳身上出现。可是，看到项院长的境况，看到嚣张的陪人，林琳这种冲动十分强烈。所以，他必须走出去。 「情况怎么样？」郭主任问道。 「病情晚期，严重的营养不良，严重的肺部感染。要治疗，必须动员医院的力量、家属的力量，改善营养不良的状况，控制肺部感染，也许能延长他的生命。哦，对了，他的家属呢？」 「唉，项院长晚景凄凉啊！他唯一的儿子在澳洲，已经通知他好几次了，就是不回来。他老婆在澳洲跟着儿子住，听说项院长的情况后，独自一人回来看了一眼，请了这个陪人，买了几罐营养素，让陪人喂给他，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郭主任的办公室。郭主任知道林琳好茶，便泡了一壶好茶端给林琳，两个人喝着茶，慢慢聊开来。 「想医院出力是不可能的，想家人出力也是不可能的。只要项院长在这里一天，我就会尽我的力量来给他治疗，这样做，我会好受一些。」 「不过，我可要提醒林院长，这些陪人，是有团伙的，说不定，他们会找你报仇呢。」郭主任提醒林琳。 「谢谢你的提醒，我是不怕的，不过，医院怎么能允许这些人进来呢？」 「唉，自从您被赶下来，医院烂了，彻底的烂了。」 「看看项院长，看看您林院长，有能力有什么用，有功劳有什么用，清廉有什么用，受员工爱戴更没什么用。」 「现在的医院，外表看起来 似乎很光鲜，很多人的「仓库」也满了，但医院却烂了，这种烂，是无法遏制的。」郭主任愤愤道。 「项院长的悲哀是全方位的悲哀啊！于公，没有给一个肯定的说法；于私，最亲的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却远远地躲开。不是有一句话说，人的一生，与之相关的人，也就是三五个会关心你，陪伴你，守候你。可项院长别说三五个，连一个都没有啊！」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真t难受，林院长，我会按照您的意见进行处理的，您回去吧，接下来的几天，您可要小心。」看起来，郭主任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但依旧不忘提醒林琳。 一周后的一天早上，林琳在等电梯时又遇见了肖主任。肖主任关切地问：「林院长，您去看项院长了没？他怎么样了？」 林琳将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肖主任听后脸色微变，说：「林院长，我请假一会，到c看看项院长，再不看，估计没机会见老院长最后一面了。」说罢便转身向住院大楼走去。 当天晚上，林琳将情况告诉丁健。 「林老弟放心，我在你坐诊的地方，你家的周围，加强保安。你自己要注意，美怡那里，干脆休息一段时间吧。」对于林琳，丁健任何时候，都心存感激。 「好，谢谢丁大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没有人来骚扰林琳。而林琳为了保险起见，将以前丁健给他的、可以伸缩的不锈钢棒，随身携带。 一个极其寒冷的清晨，项院长走完了他的不平凡的人生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斗过的地方，奔向极乐世界了。 c的护士们说，项院长走的时候像极了一条狗，一条被最该关爱他的单位，最该给予他照顾的亲人遗弃的、可怜的、没有尊严的狗！ c也有护士说，项院长走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婴儿，他那种挛缩的姿态不就是刚出生的婴儿的姿态吗？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不带走世间一丝一毫的尘土。 林琳更愿意相信，项院长就是以婴儿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的。鲁迅先生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说过：人生下来是要死的。死，是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的宿命。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复利的威力 老院长死了，静悄悄地死了。这样的死是如了很多人的愿的，他们巴不得将项院长留在医院里的所有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项院长这样的死，他们终于如愿了，终于认为附属医院再也没有项院长的一丝一毫的痕迹了，没有项院长的痕迹，自然也就没有了林琳的痕迹。 历史，是啊，历史从来由强者写就。强者可以篡改历史，可以颠覆历史。翻开古往今来的历史，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没有人说得清楚。 在地下的王陵中，在遥远的天际中，能找到历史的真相吗？ 常说公道自在人心，可人心中的那一缕公道也会消失在那若真若假的历史长河中...... 元旦刚过，石头打电话给林琳，说房子装修好了，让林琳一家人有空过来看看，过来前，给他一个电话，他将在海湾假日等着林琳。 「明天吧，明天刚好周五，我交完班后过去，出发前，再与石大哥联系。」.. 「好，呵呵，还是老弟做事爽快。」石头很喜欢林琳的这种做事风格。 第二天，林琳参加完交班，回到家，与美怡和杨宇、陆润一起，开车直奔海湾假日。 石头早已等候在小区的大门口。看见林琳他们从车上下来，便带着他们，往装修好的栋1501和1601房去。 装修与图纸没有什么差异，林琳仔细检查了各种用料，还专门拿着从韩继光那里借来的监测仪，监测甲醛有没有超标。 「石大哥，我这样检测，您没意见吧？」林琳检查完，笑着问石头。 「呵呵，你检查越仔细，我越高兴。怎么样，可以吧？」 「不是可以，是很好。哎，石大哥，这钱，我直接汇到您的账户吧？」 「好。」说罢，石头报了一个数目给林琳。 「咦，石大哥，不对，这个数目不对。」 「怎么不对，这就是装修的总价啊。」 「我算按照最省钱的装修来算，至少也得每平方米1000元，您刚才报的数，比这个少了不少。」 「哈哈，林老弟，你可真是啥都懂呀。没错，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是友情价，他们不会多收的。」 「石大哥，我可不能让你做出力出粮票的事哦。」 「哈哈，林老弟，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出来，现在，没有人还会记得粮票的事。放心吧，我出了点力，却没有出半点粮票。」 「那好，您将您的银行卡发给我，我回去汇钱给您。」 「行，我一会发给你。呶，这是房子的钥匙，你一会将装修钥匙废掉。对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哎，石大哥，一会请你到金皇冠吃饭。」 「今天就免了，我一会还有事。对了，我问老弟一件事。」 「石大哥请说。」 「我也跟着林老弟入手了十套，以林老弟的看法，我什么时候抛比较好？」这个问题，确实是石头最为关心的问题。 「不要贪，有百分之五十到一百的利润，赶紧抛掉。这个时间，大概在明年底左右吧，也可能不用到那个时候。」 「哇，有这么高的利润？」 「有，必须有，不然，还跑不过通胀呢。」 「好，哈哈，好，我听林老弟的。」石头大为高兴，与林琳握手，再与美怡他们告别，便离开了。 林琳处理好钥匙的问题，便对陆润说：「妈妈，我们一起到金皇冠吃饭吧。」 「不用了，饭已经煮好，菜也备好了，我回去炒一下就行。」陆润并不是舍不得这几个钱，而是更喜欢一家人在家里吃。 「好，那我们回家吃饭。」林琳带着他们，来到楼下，然后开车回家。 「琳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陆润问。 「妈妈指哪方面呢？」 「你对石头说的话。」 「哦，当然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这么说，你这一倒腾，就赚了几百万？」 「对呀。」 「呵呵，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你这个老太婆，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呢？哪天黄总不是说了嘛，现在有这种眼光和胆量的人，少之又少。」 「眼光，看事物超前的眼光，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咱们琳儿，就有这样的眼光，而有这样眼光的人，赚点钱，难道不是很正常吗？」杨宇看得比陆润透彻，那是因为杨宇对林琳的了解，比陆润来得深刻。 吃饭的时候，林琳征求杨宇和陆润的意见，什么时候搬到新居居住比较好。 「别急，让新居吹吹风，晾一晾再说吧。」陆润觉得在这里住得也挺好的，并不想马上就搬。 「看你们俩吧，你们想什么时候搬，我们跟着就是。」杨宇则充分尊重林琳和美怡的意见。 「妈妈说的有道理，不急着搬。」林琳知道陆润的心思，决定迟一点再说。 晚上，林琳与美怡，一番鱼水之欢后，各自洗个热水澡，马上钻进被窝里，相拥着说着悄悄话。 「老公，我们的股票涨疯了，都翻几倍了，你怎么还不发出指令？」 「别急，再等几个月吧，五月初，把它们全部抛掉，再升的话，那是别人的钱，与我们无关。」 「我粗算了一下，如果这次成功抛掉，我们有好几个亿的身家了。」 「这就是复利的厉害。你想想，我们反复这样买卖股票，不断的投入，每次投入的钱，都是上一次近乎翻倍的量，这样滚动下去，当然会成几何级数增加咯。」 「你以前曾经说过，叫美雪姐跟着我们的节奏。你当时是不是想带着美雪姐一起炒股？」美怡的记忆力很好。 「是的，当时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后来发现袁轩「发疯」后，我不敢冒险了。像袁轩这样的人，别说帮他，靠近他我都不愿意。」 「呵呵，他确实是发疯了，94年校庆的时候，他还说要带我们炒股呢。」 「以他的性格，会亏得一塌糊涂的。这一次的大牛市，如果他不懂得逃顶，会被套死的。像他这样的人，往往买在「半山腰」甚至更高，多半是舍不得逃走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戚鸣铤而走险 「不管他，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是与失败相伴的。」 「哈哈，老婆，你这句话，说得妙。」林琳说罢，在美怡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是美怡非常敏感的部位，被林琳这么一咬，美怡感到全身一阵酥麻，一股欲望猛然腾起，她转身趴在林琳的身上。 「老公，我还要。」 看着美怡美丽如初的身体，林琳心神一荡，两个人，又缠绵在一起，一场欢愉、绵长、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在卧室里再度呈现…… 第二天是周六，林琳和美怡一直睡到快9点才起床。两个人在主卧里洗漱完毕，才走出房间。.c 陆润看见脸色红润的美怡，心中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不由暗自高兴。是啊，这不也是身体健康的一种表现吗。 「老头子，来，我们一起吃早餐。今天早上，我煮了鸡蛋面，据说，这种面条，是加了淮山粉做的，大家试试看。」 陆润亲自动手，将四个鸡蛋分别给了林琳和美怡。陆润与杨宇则只有面条。 「哎，妈，您怎么将鸡蛋都给了我和美怡了？这怎么行？」 「嘿，本来就是煮给你们的，我们年纪大了，消化不了，吃了难受。是不是呀，老头子。」 「对，你们赶紧吃。」杨宇反应很快。 林琳看着美怡红润的脸庞，心中暗暗吃惊：妈妈的观察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呀。 想到这里，林琳也不与陆润争辩，反而对美怡说：「吃吧，妈妈特意做给我们吃的，不吃，妈妈反而不高兴了。」 「就是，就是。呵呵，还是琳儿明白事理。」陆润高兴得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大家闲来无事，围坐在茶几旁，喝茶闲聊起来。 「琳儿，你这样上班，对身体是一个极大的伤害。依我看，还是减少出门诊的时间，或者换一份工作。」陆润每次送午饭给林琳，看到林琳诊室外涌动的人头，知道林琳的不易。 陆润的话，突然触动了林琳。是啊，前世，他不正是因为全副身心扑在工作上，才导致他心脏病发，死而重生的吗。 「是的，妈妈说的对，我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换一份工作。」 「这就对了，看你老是这么迟才下班，别说工作，光是坐着，都很难受。」美怡听见林琳答应陆润的建议，十分高兴。 「这事，琳儿心里明白，不是说行就行的，得看机会。」杨宇心如明镜。 「爸爸说的对，这种事，强求不得，必须要有合适的机会。不过，首先要有想法，遇到机会来临，才可以抓住它。」 林琳的话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林琳一看，嗯，丁大哥的电话。 「丁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你说的事情，我与宁队长商量后，宁队长想到了一个办法，经洪局长批准，宁队长很快解决了问题。」 「哦，这么快？」 「对，宁队长派人打入到陪人队伍中，经过一番了解，将他们的头头抓获。这是一个带有「黑」性质的团伙，他们将营州市各大医院的陪人队伍垄断，然后定下一个远超营州人所能负担的价格。」 「最关键的是，这些陪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没有半点的护理知识，更没有进行必要的培训。」 「据说，这是一条产业链，里面涉及很多人。现在，宁队长正在顺藤摸瓜，希望能铲除这条害人的产业链。」 「好，太好了，谢谢丁大哥，也谢谢宁大哥。」 「嘿，归根到底，还是你厉害。听宁队长说，哪个被你揍一顿的人，说起你，浑身都在发抖。」 「哈哈，丁大哥，没这么夸张吧。」 「呵呵，不是夸张，这是宁队长对我说的，绝对真实。好了，你大可放心上班了，我也不打扰你难得的休息。」说罢，丁健便收了线。 「怎么回事？」美怡问。 林琳将他到c看项院长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琳儿打得好！这些狗***，不揍一顿，怎么对得起项院长。你们结婚的时候，还是项院长帮忙拿到房子的呢。」杨宇旧事重提。 「是啊，当时的情形，谁见了都感到气愤，感到寒心。唉，大到世界，小到单位，历史，大多是扭曲的。项院长对医院的贡献，就这样被抹杀掉了。」 「你对医院的贡献，不照样被抹掉了？！」美怡对这些，在与林琳的聊天中，也有了解。 「是啊，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正所谓「万里长城今安在，秦皇孟女何处寻？」」 「自己过得安心，开心，健康，快乐，才是最最重要的。」林琳已经开始将陆润的提醒放在心上了。 2007年春节后，迫不及待的紫宣又开始「作妖」了。在他的指使下，附属医院又开始一轮大规模的仪器设备的采购和药品采购招标。 紫宣天真地认为，上一轮被踢走的器械和药品供应商，屁都不敢放一个，说明他们不敢反抗。现在又不肯「放血」，紫宣决定再次「放鸽子」。 其实，上次落选的器械商和药品供应商，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他们在努力着。 不过，与其它公司不一样，作为非常正规的公司，它们有着严格的财务管理制度，每一笔开销，都必须说清楚，还必须有相应的单据。 所以，这些公司虽然实力强大，但运作空间不大。当然，结果便可想而知。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收集到了大量的材料。在他们心中，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输，但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输法。 戚鸣一直在留意他们，并与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 在拿到足够的材料后，戚鸣不再找林琳，因为林琳并不主张他这样做。而林琳现在的处境与他绝对不一样，在外科，不让他上台做手术，等于废掉了他的「武功」，他绝对不肯坐以待毙。 戚鸣决定铤而走险，拿着材料，直奔省厅。戚鸣其实并不担心，在他当副院长期间，因为有林琳的管控，他的身上，干干净净。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这个胆量。 第三百三十章 肖克面授机宜 很快，一场风暴自上而下，直卷营州医学院，直卷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风暴过处，一件件，一桩桩的丑闻被揭露，其数额之大，其行为之恶劣，令人发指。 因为证据确凿，很快，唐冠和紫宣一伙被全部拿下。 上面的动作很快，马上任命广城工学院的副院长周详为营州医学院院长。 医学院一日没有领导，医学院的管理会乱。医学院一旦乱，依靠惯性运作的附属医院也会很快乱起来。 所以，对周详的任命，可以说是早已准备好，事情刚明朗，任命的文件便立即公布。 这个周详，与肖克私交甚好，在到营州前，周详专程到肖克家里，与肖克进行一番长谈。 「老肖，您在营州这么多年，对营州非常了解。此番到营州，我很想听听您的意见。」周详开门见山。 「营州，唉，怎么说呢。营州在南江省，是最落后的地区，没有之一。因为落后，营州的民风极其彪悍，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见。这一点，你必须小心。」 「富裕地区，容易滋生腐败，贫穷的地区，同样容易滋生腐败。这次，营州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你已经知道，是不是很可怕？」 「嗯，确实是。」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到营州，一定要洁身自好，否则，将会万劫不复。」 「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周详对人性，也有着深刻的认识。 「第一，你必须有足够的定力。在广城，你的定力可以应付得了，在营州，那就未必咯。」 「第二，要用好人，用对人，这个尤为关键。一旦用好人，用对人，这些人就不会为你带来麻烦，甚至会为你雪中送炭或者锦上添花。」 「您觉得，这个戚鸣可以用吗？」周详问。 「呵呵，你觉得呢？」肖克有意考考周详。 「我觉得不可以。虽然，就这件事而言，他立了大功，但他在这个过程中所使用的手段，令人背脊发凉。说实话，我不敢用他。」 「哈哈，老周，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肖克哈哈大笑。 「怎么？您也认可我的观点？」 「认可，当然认可。」 「那，您认为谁可以担此大任？」 「林琳！」 「原来的院长，现在的名医？」 「什么现在的名医，他一直都是名医。在营州，说起医术与医德，林琳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老肖，您觉得，戚鸣的事，背后有没有林琳的影子？」 「不会。」 「为什么如此肯定？」 「很简单，他退下来，马上就转入他最爱的事业中去。他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他最爱的事业，是当一名医生，而不是当一位院长。」 「既然如此，您当时为什么还选他？」 「呵呵，他的能力，超出你的想象。他不仅医术高明，在管理上，也很有办法。该抓的，他会抓得很紧。比如，在医院的财务上，他绝对不会松手，更不会假手他人。谁想动医院的一分钱，都必须经过他的签字同意。」 「所以，在他当院长期间，医院没有乱花一分钱。医院赚的所有的钱，都用在医院的发展上，用在员工的福利上。」 「现在的附属医院，其实就是林琳一手一脚打造出来的，后来的人，只不过是来摘他的「桃子」而已。」 「我该怎么用他？」 「放手，放权。记住，不是放一点，是全部放。信任，是相互的，你信任他，他也会绝对信任你。」 「当时您就是这么做的？」 「对。」肖克回答得很干脆。 「您认为，他会不会用戚鸣？」 「会。」 「嗯，为什么还是这么肯定。」 「这不明摆着吗？他不用戚鸣，上面这关都不好过，对不对？再说了，戚鸣在他的手下，翻不起任何浪花。」 「喔呵，这个林琳究竟有什么本事，令老肖您如此看重他。我还没从您这听过，您给一个人如此高的评价呢。」 「他值得。哎，你知道他科室的人是怎么说他的吗？」 「怎么说？」周详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们科室的人说，林琳是神，一尊无法超越的神。」 「哇，这个评价，可是登峰造极啦。」 「对呀，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评价。还有，与他搭档的书记说，如果与其他人搭档，他不干。只有与林琳搭档，他才肯干。」 「啧啧，老肖，这个人，什么年纪？」 「呵呵，才40出头啊。」 「天才，真正的天才。这样的天才，怎么会愿意呆在营州？」 「问得好。万厅长早就打他的主意了，但他就是不答应。他说，广城不缺他一个林琳，但营州绝对需要他这样的人。呵呵，够自信的吧。」 「老肖，他不仅仅是自信，还有一种责任。对家乡，对病人，对家庭，对自己的一种责任。好，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介绍。有您的介绍，我才不至于到营州无从下手。」 「那可不，营州的情况，非常复杂，稍不留神，就会阴沟翻船。他唐冠以为这是一块肥肉，找人把我踢开，呵呵，报应来得很快的。」肖克一边送周详出门，一边说。 周详回家，收拾好东西，与南江省人事厅副厅长一起，乘飞机赶往营州。 当天下午，副厅长便召集医学院的全体领导和中层干部开会，宣布对周详的任命。周详请人招待好人事厅副厅长，他则马上召集医学院领导，开一个紧急会议。 是啊，时间不等人。 「各位同事，下午好！我初来乍到，有些情况需要我慢慢去熟悉和适应。不过，有些事，是需要紧急处理的。」 「唐冠的问题，是他咎由自取，与各位无关。请负责学生处、教务处和后勤处等部门的领导，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越是非常时期，我们越是要将工作做好，绝对不能出乱子。」 「这一次，附属医院的问题最为严重，附属医院整个班子几乎全部覆没，大部分中层干部也难逃追责。」 第三百三十一章 周祥“萧规曹随”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附属医院的班子搭建好。在座的各位，对附属医院的情况，比我熟悉，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也请各位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我们医学院，为附属医院的未来负责。」 从任命到开会，乃至开会时，周详所说的话，大家都感觉到，这位新上任的院长，是一位实干家。 「我来说几句，供周院长和大家参考。」一位副院长马上开口。 「唐院长上台后，倒行逆施，任人唯亲。现在的附属医院，可以说是一个大脓疮，马上动手术，虽然有伤元气，但总比病入膏肓时再动手，要好很多。至少，现在还可以挽救。」 「至于挽救附属医院的人，我认为，非林琳莫属。他虽然学历不高，但论医术与医德，他是我们营州的「灯塔」。论管理能力，附属医院的发展，已经清晰地告诉我们，在当时的林院长的治理下，附属医院的发展，不仅速度快，质量还非常高。」 「最令人叹服的是，他在位期间，整个附属医院的班子，风清气正，十分团结，运作效率非常高。那时的附属医院，是我们医学院的骄傲，也是营州的骄傲」 「所以，我强烈建议，请林琳同志重新担任附属医院的院长。我绝对相信，这样做，附属医院将很快稳定下来，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也来说两句。」一旦有人开始，憋在很多人心中的话便滔滔而出。 「林琳同志在担任院长期间，是与李登杰同志搭档的。他们俩，相互尊重，相互配合，相互理解。可以说，附属医院当时的发展这么好，与他们俩密切的配合，有莫大的关系。」 「李登杰同志当时本来不想与紫宣之流同流合污，申请回到医学院当一名副科级的科员的。」 「后来，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继续留下来，担任附属医院的书记。但他这个书记，已经被紫宣完全架空了。」 「所以，我建议，这次换届，不要动李登杰书记，让他继续留在附属医院，与林琳同志搭档。」 「我建议，将附属医院副职领导的任命权，交给林琳院长。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前，肖克院长放手让林院长干，结果，林院长没有辜负肖院长的期望。」又有人提出具体的建议。 「戚鸣同志怎么安排？」有人突然提出一个大家想说，又不好开口说的问题。是啊，官场上，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人。 就像林琳常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完美的事。如果领导们的身边，总是戚鸣这样的人，他们肯定心中难安。 「依我看，戚鸣同志这次立了大功，又是临床出身，还是留在附属医院为好。我相信，在林院长的手下，戚鸣同志一定能发挥他最大的才华。」 在场的每个人，都像极一条条鳝鱼，滑不溜秋。他们虽然都希望林琳上，但又不希望戚鸣到学院来任职。 「非常感谢各位畅所欲言。不瞒各位，在来营州之前，我亲自到肖院长家，拜访肖院长，肖院长也给了我很多非常中肯的意见和建议。」 「巧的是，肖院长的不少意见和建议，与大家刚才的发言，不谋而合。这充分说明，林琳同志是深得人心的，是有能力的，是清正廉明的。」 「时间不等人，一会，哪位同志帮忙起草文件并打印出来，明天，我带队到附属医院宣布任命。」 「我来吧，在周院长找到合适的秘书之前，我来兼任周院长的秘书。」第一位发言的副院长自告奋勇。 「谢谢，非常感谢！大家觉得，明天什么时候到附属医院比较合适？」 「附属医院的医生们的工作，大多集中在上午进行。所以，学院要到附属医院召集他们开会，大多 选择在下午时段。」 「好，我明白了，就定在明天下午。请你拟好任命林琳和李登杰同志的文件，并通知相关人员，明天下午三点，准时开会。」.c 周详想不到，肖克的话，与在座各位的发言，竟然如此高度一致。他很想看看，林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刚好是周三，梁振耀通知林琳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梁主任，麻烦您通知分诊的护士，不要再加号了。不然，下午要耽误开会的时间。」 「行，我知道了，请林院长放心，这事，我去办。」对于下午的会议，梁振耀已经猜到几分，但他不敢肯定，林琳会不会被重新起用。 林琳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已经过了2点。林琳收拾好工具，拿着陆润送饭的保温壶，往家里赶。 连续看了大半天，林琳感到十分疲劳，他必须回去洗个脸，喝一口茶。 林琳赶到会议室时，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看来，大家都想知道，一番剧烈的动荡后，医院将往哪个方向走。 而看任命谁当院长，就能判断将来医院的发展方向。这些中层干部们，心中都有一杆秤，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忽悠他们的。 林琳刚进入会议室，便看见一个人远远地向着他走来。林琳定神一看，不是李登杰是谁？ 「林院长，刚下门诊？」 「对。」 「辛苦了！」 「呵呵，习惯了，没关系。」 「来，认识一下周院长。」李登杰拉着林琳的手，往前排的位置走去。 「周院长，这位就是前任院长，林琳。」李登杰将林琳介绍给一位年约50多岁，浓眉大眼的汉子。 「周院长您好！我是林琳。」林琳向周详伸出手。 「林院长您好！快请坐。」周详请林琳在前排坐好。 李登杰被推到主持人的位置，主持今天的会议。 「尊敬的学院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学院的周详院长讲话。」李登杰不想多说，也不好多说。他知道，他说得再多，也不及林琳一句话。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提问题，我想办法 「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 「非常感谢上级领导部门对我的信任，昨天下午，我正式被任命为营州医学院院长一职。也是在昨天下午，学院的领导班子马上召开了会议。」 「为什么这么急呢？原因想必大家都很清楚。附属医院这么大的家，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有经验的，清正廉明的领导，带领大家，走出阴霾，重塑附属医院的形象。」 「经过学院领导集体的讨论，大家的意见高度统一，确定了附属医院院长和书记的人选。现在，我宣读营州医学院政发2007第1号文。」 「任命林琳同志为附属医院的院长，负责附属医院的全面工作。任命李登杰为附属医院的书记，负责医院的行政管理工作。任命从宣布之时起生效。」 「另外，经学院领导班子讨论决定，林琳院长拥有组建附属医院领导班子的权力，无需经过医学院批准。」 「同志们，医学院和附属医院，都是技术性很强的单位，我希望，大家通过这次事件，认真吸取教训，增强自己的业务能力，而不是一门心思去钻研如何往上爬，如何获取非法所得。」.. 「在这方面，附属医院有很多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在同一个地方不断跌倒。一旦跌倒，前途尽毁，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下面，有请林琳院长讲话。」周详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尊敬的周院长，尊敬的学院领导，尊敬的李书记，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你们好！」林琳那浑厚的声音，再度在会议室响起，一些中层干部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上午，梁主任通知我开会，我及时控制了加号，但还是看到2点多才下班。我赶来开会，其实，我并不知道今天会议的内容。」 「非常感谢周院长以及学院领导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周院长宣布的一刹那，我感到高兴，更感到责任重大。」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医院的情况，大家也很清楚，破坏一样东西，非常容易。可是，要重新建立起来，却要比破坏难得多，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修复，去重建，去改变已经开始渗入一些人心中的不良思想。」 「但是，我坚信，有学院领导的正确指引和支持，有广大中层干部的支持和鼓励，有广大员工的支持，附属医院，一定能重振昔日的辉煌。」 「现在的附属医院，虽然说不上百废待兴，但问题多多，时间非常紧迫。所以，会后我马上与李书记商量，尽快确定医院领导班子成员，并完成明确的分工，使大家在遇到问题时，知道找哪一位领导去帮助处理。」 「所以，请各位中层干部保持手机开通的状态，如果接到通知，请第一时间赶到指定的地点。」 林琳说到这里，走到周详身边，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再讲几句。周详明确表示，不再上台讲话。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林琳走下讲台，与周详和同来的学院领导一一握手，并与李登杰一道，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坐车离开，林琳才与李登杰回到办公室。 「李书记，院办那里，还是请陈铮彤回来吧？」 「好，她是咱们附属医院的一支笔，不能浪费人才。」 林琳马上打电话给陈铮彤，叫她马上到院长办公室。 很快，陈铮彤出现在林琳和李登杰面前。 「咦，陈主任，你保养有方啊，怎么越来越漂亮了。」林琳看着丰腴迷人的陈铮彤，不禁大吃一惊。 「呵呵，林院长，我刚生完小孩，休完产假回来。」 「我就说嘛，士别三日，当刮 目相看。好了，不说这些，你重新回到院办主任的位置，安排人，先将我的办公室搞干净。」 「手机保持开着，一会可能还有事通知你。我现在和书记到小会议室商量，腾出地方，让他们搞卫生。」 「李书记，您说说看，新一届的领导班子，是维持以前的结构，还是有所调整呢？」来到小会议室，林琳马上发问。 「我说说我的看法。学院这次任命，我的压力是最小的，林院长的压力是最大的。」 「你的压力，来自几个方面。一个，是要收拾这个烂摊子。目前，包括财务、后勤、医技和临床很多科室在内，已经被一些人渗透得像筛子一般，所以，你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第二呢，我觉得，学院这次任命，可能不是有意的，但无形中，将你放在火上烤。戚鸣一定觉得，这份功劳是他冒死争取回来的，权力却落到了你的身上。如果我的估计没错，他一定有怨言。」 「学院也知道，不能不用戚鸣，但学院却不敢将他放在学院，坚决留在医院。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这次戚鸣能掰倒唐冠和紫宣，肯定与不少人联手，接下来，我们还敢不敢让他分管医疗器械和药品采购呢？」 「如果不给他，他的怨言会更深。带着情绪工作，势必会影响班子的团结和工作的效率。」李登杰看问题很中肯，也很深刻，将人性都看透了。 也许，沉寂的几年，李登杰思考了很多，也提升了很多。 「李书记的话，非常中肯。现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戚鸣身上，戚鸣心中的结如果不打开，班子的工作就很被动。」 「我有个想法，想与李书记商量商量。」 「林院长别客气，您请说。」 「戚鸣一直比较听陆汉主任的话，陆汉主任是一位顾全大局的人，我们是不是将陆主任请到这里来，我们一起与他聊一聊。也许，由他出面，能解开戚鸣的心结。」 「说到底，还是林院长足智多谋啊，我同意您这个想法。」 「好，我马上请陆主任。」 「陆主任您好！我是林琳，您现在方便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陆汉解心结 「哎呦，是林院长，方便，当然方便，林院长有何指教？」 「陆主任见笑了，从来都是我请教您，我哪敢有什么指教。如果陆主任方便，我想请陆主任到医院办公室的小会议室来一趟，我和李书记有事向您请教。」 「好，我马上去。」听见林琳和李登杰对自己如此的尊重，陆汉十分感动。 「李书记，我们到门口等他？」 「好，呵呵，林院长，你还是没有变化，做事情，非常细心，细致。」李登杰明白林琳的意思。.. 陆汉赶到小会议室，看见林琳与李登杰在门口等着他，他赶紧加快脚步，与林琳和李登杰握手。 「陆主任，辛苦您了！快请进。」林琳握着陆汉的手，一起走进会议室，李登杰则随手将门关上。 陆汉看见，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新上任的院长和书记同时找自己，一定有大事。 「陆主任，我刚才与李书记在商量新一届院级领导班子的人选。您知道，目前，我们医院的很多部门或者医生，已经被人家渗透得像筛子一般。」 「这次能扭转乾坤，戚鸣功不可没。不过，我和李书记分析过了，戚鸣我们是一定用的，关键是，有几个问题必须解决。」 于是，林琳将刚才李登杰分析的情况，详细说给陆汉听。 「陆主任，我们想请您出面，约戚鸣好好谈谈。别的先不说，先看看他对这次任命的看法，如果他提出的问题，与我们分析的一样，我们希望，陆主任帮助我们，解开他的心结。否则，医院的班子肯定会很乱，工作也很难开展。」 林琳不遮不掩，开门见山，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非常感谢林院长和李书记对我陆汉的信任。你们其实是为医院好，为戚鸣好。正如你们分析的那样，戚鸣从中获取这么多的资料，他要不要报答人家，如何报答。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戚鸣是没有很强大的自控能力的。」 「好了，我明白两位领导的意思，我马上找他谈话，一旦有结果，我立即向你们汇报。」陆汉依旧保持他一向的风格。 「谢谢陆主任的理解和支持！我们等候陆主任的消息，今晚，我希望将班子的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林院长，您这才接手，就这么拼命。光凭这一点，我必须说服戚鸣。」说罢，陆汉站起来，走了出去。 「李书记，如果戚鸣能被说服，再把叶秀叫回来，您看看，还需要补充什么人吗？」 「如果能再多一个人，就可以将医疗器械和药品采购分开来管理，这样一来，各自承受的压力会小一些。」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一时间，到哪去找这么一个人？」林琳陷入了沉思。 陆汉与戚鸣，在科室的一个静悄悄的角落里，小声交谈着。 「这次医学院的任命，你有什么看法？」陆汉听从林琳的建议，从侧面入手，不正面交锋。 「我觉得有点不公平，毕竟，是我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掰倒他们的，凭什么不让我当这个院长？」果然，戚鸣真有这个想法。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的说法，有几个大问题。」 「主任，您说说看，有什么大问题？」 「戚鸣，你自己想想，如果谁能拿到足够的证据去掰倒某一个人，谁就可以取而代之。我不说院领导班子，光说中层干部，问题就不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主任的话，还是很有道理。如果这个先例一开，医院就会大乱。」 「就是嘛，你还是个聪明人，明白人。」 「还有，你觉得你可以取代林琳成为院长。你考虑过 没有，你哪个方面，比林琳强？」 「嗯……陆主任，说来惭愧，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这是必须想的呀，如果你比林琳强，我相信，以林琳的为人，他不会与你争。相反，如果你不比林琳强，林琳也不会与你争，而是职工们不允许，不服你管。」 「你当时这么做，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他们不安排你手术，等于废了你的医生生涯，所以，你才铤而走险，放手一搏。现在成功了，你反而得陇望蜀，是不是有点违背你的初衷？」 「做一件事，一旦违反了你的初心，就有问题，就很危险。」 「你从医务科，一直到副院长，说白了，是林琳一手提拔起来的。林琳曾经对我说过，在处理问题方面，袁轩不如你。」 「对于林琳，你应该比我对他了解得更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能力怎么样，他的人品怎么样。相信，不用我来解释。」 「主任，还是您了解我，如果不是您及时找我谈，我还真的走入歧途了。」戚鸣回想起来，他每前进一步，难道不是林琳在帮助他吗？ 真的计较起来，他连叶秀都不如，但林琳却将如此重任交给他，这是对他多大的信任啊。越想，戚鸣越是感到惭愧。 「还有，你这次成功，依靠的是外在的力量。如果林琳继续重用你，将你叫回去担任副院长，你怎么面对这些人？」 「你要知道，人心从来是不知足的。林琳的厉害之处，是他了解人性，了解他自己，所以，他会避开各种「雷」。」 「你敢保证你能控制得了自己？你的自控能力比林琳还强？如果不是，我建议你，一旦林琳让你担任副院长，你请求与叶秀换一个角色。这样，你就可以避开这些随时可以将你炸死的「雷」。」 「主任，您这么一分析，我感觉浑身都是冷汗呀。」 「呵呵，你浑身是冷汗就对了。如果你和我顶嘴，争辩，那才叫可怕。」 「非常感谢主任的点拨！在我的人生路上，主任是我的恩人，这一次，如果不是主任及时提醒，我将会万劫不复啊。」 「你能明白就好。依我看，林院长一定会起用你，你回去做好准备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合理的分工 「好，非常感谢主任，我告辞了。」戚鸣与陆汉分手，转身离开。 「喂，林院长吗？我是陆汉。」陆汉悄声打电话给林琳。 「陆主任您好！怎样？」 「呵呵，一切都在林院长的意料之中啊。这一次，虽然是我出面，实际上，是你和李书记救了他。」 「我和他谈了，他也相通了。」 「非常感谢陆主任的帮助。陆主任，班子这一块，我感觉还是少了一个人，您有什么好推荐没有？」 「呵呵，林院长，你退下来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陆主任，我能管吗？我管有用吗？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看多几个病人呢。」 「嗯，佩服你，你真是达到「事来心始现，事去心自空」的境界了。」 「哈哈，陆主任对《菜根谭》很熟啊。」 「喔呵，林院长厉害，我一句话，您都能马上说出它的出处，果然是人中龙凤。」 「咱们医院的胸外科，在您的策划下，进步很大，不少大型的手术都能独立开展了。去年，他们引进一个硕士，也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姓李，名树斌。」 「据说，他原来在双亚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心胸外科，口碑很好。因为他太太是营州人，所以，他回到营州来。」 「我在手术室时，听不少医生和护士说，他不仅医术不错，为人也很好，做事很有方法。如果林院长觉得可以，不妨考虑考虑。」新 「好，太感谢陆主任了！现在很忙，等忙完后，再去拜访陆主任。」 「林院长客气了！赶紧忙您的吧。」 当初，林琳提拔叶秀时，陆汉心中有些不快。后来发现，这个叶秀，一点都不比戚鸣差，他才意识到，林琳用人，绝不是任人唯亲。 收了线，林琳将陆汉的话告诉李登杰，李登杰听罢，感到很高兴。 「我看，陆主任的提议很好，值得去做。」 「好，我这就通知他们。至于李树斌，请陈铮彤通知他。」林琳没有李树斌的电话。 很快，戚鸣、叶秀和李树斌先后来到小办公室。 「李书记，您先说吧。」此时的林琳，临危受命。出于对附属医院的热爱，他将尽全力扫除医院里的歪风邪气。 另一方面，林琳正处于一种迷茫期，陆润的提醒，让他少有地处于一种犹豫中，未来的路怎么走，他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 「好，我先说，一会林院长补充。」李登杰也不客气。 「医院刚经历过一次「劫难」，医院里的很多规章制度已经形同虚设，我们不能再等，学院也不允许我们再等。」 「所以，我和林院长商量，必须尽快筹建院级领导班子，将各项工作落实到具体分管的院长。」 「结合我们以前的经验，和一些同志的推荐，我和林院长决定，请三位担任医院副院长的职务。」 「我和林院长都想听听，各位想分管什么部门，为什么有这样的考量。」李登杰很聪明，将问题抛了出去。 「我先说吧。」戚鸣已经想清楚，他担心别人先说，他会处于被动状态。 「医院经历过这次「洗劫」，损失很大，不仅财产损失很大，无形的资产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 「我和叶院长一样，都是从医务科上来的，对医务这一块，比较熟悉。所以，我想接手原来叶院长分管的这一块。」 「因为这次医院的乱，是从我原来分管的部门开始的，如果我再分管原来的部门，不太合适，请林院长和李书记考虑。」 叶秀一听，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 笼统地说了一句：「我服从安排。」 叶秀之所以不争，也有着她的考量。她想在各个岗位试一试，熟悉各个岗位的运作方式方法，甚至具体的细节，她都想深入了解。 「谢谢林院长和李书记的器重，我是新人，很多东西不懂，我必须向各位领导学习，我也服从安排。」李树斌的话，无可挑剔。 「好，时间紧迫，我们今晚必须定下来，明天上午，我和李书记到学院，向学院汇报，如果学院同意我们的方案，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下午，召开全院中层干部会议。」 「根据大家刚才的发言，我来作一个分工。如果不妥，李书记和大家都可以提出来。」 「第一，戚院长负责医疗工作，所分管的部门包括医务科，护理部，人事科，各个医技科室和临床科室。」 「戚院长这一块，工作量大，责任也很重。在管理过程中，如果有什么困难，请随时提出来。」 「第二，叶院长负责分管财务科，医疗器械采购和后勤部。这几个部门，非常繁杂，琐碎的事情特别多，请叶院长多多费心。」 「第三，李院长负责分管信息科，药品的采购。这两大部门，关系到临床是否能够稳定运作，我相信，以李院长的知识结构，是可以胜任这两个部门的管理工作的。」 「我负责医院的全面工作，三位院长向我负责，当然，李书记也可以随时过问三位院长的工作。」 「李书记负责医院行政部门的管理工作，负责与医学院进行协调和沟通的工作，也参与医院的管理工作。」 「我说的是现在的安排，后续如果需要调整，等正式换届时，再进行调整。李书记，还有各位，觉得怎么样？」 「林院长的安排，我个人觉得，非常好，能够充分发挥你们每个人的特长，也能让你们在新的岗位得到锻炼。」 「医院必须在林院长的管理下开展工作，我们各位都要服从林院长的安排和管理，绝对不能政出多头。我保证配合好林院长，将医院的工作做好。」李登杰的表态，非常重要，也非常大气。 「李书记的话，令我非常感动，也深受教育。我坚决接受林院长的分工，也保证尽力将我所负责的工作做好，不辜负林院长和李书记对我的期望。」戚鸣马上表态。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其中有故事？ 叶秀和李树斌也作出同样的表态。 「陈主任，你在办公室吗？」 「在，我一直在等候。」 「好，辛苦了，请拿一些纸和笔到小会议室来。」林琳马上打电话给陈铮彤。以林琳对陈铮彤的了解，她一定在等候。 林琳将纸和笔，分别交给戚鸣、叶秀和李树斌，请他们将各自的简历写好，并让陈铮彤等一会。 不一会，他们将简历交到林琳手中。 「陈主任，请将几位的简历打印好拿给我，我和书记在这等你。」 「好，我马上去。」陈铮彤接过三份简历，离开会议室。 「你们三位可以回去吃饭了，我与李书记等一等。」林琳对戚鸣他们说。 「辛苦林院长和李书记了。」戚鸣说完，带头离开了小会议室。 「林院长，还是你心思细密，想得周到。」李登杰明白林琳为什么要他们的简历。 「李书记过奖了！这样做，我们明天到学院，说话就方便多了。戚鸣虽然学历低，但他是必须用的人。叶秀和李树斌的学历在那摆着，相信学院领导的心里，也容易接受。」 「李书记，您先回去吧，我在这等，明天上午，我们再一起到学院。」 「也好。」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该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确实没有必要两个人在这干等。.. 陈铮彤将手中打印好的简历递给等候的林琳，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靠近林琳。 「辛苦了，赶紧回家吧，小孩还等着你呢。」 「能在林院长身边工作，我高兴，一点也不辛苦。好，我走了。」陈铮彤说罢，转身离开。 林琳拿着简历，心中一阵恍惚：「嗯，以后要注意点，任何时候，任何方向，都要守住底线。」聪明的林琳，已经意识到陈铮彤的不一样。 林琳回到家，看见家里的人都在等着他。 「对不起，医院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完才回来。」林琳一边说，一边到房间，放好资料，洗漱一下，赶紧出来与大家一起吃饭。 吃饭时，林琳将下午的情况说了一下。 「老公，借这个机会，将门诊停掉。看你这样坐诊，我的心里，实在难受，也实在不安。」美怡首先表达了她最强烈的想法。 「嗯，我也有这个意思。」确实，陆润的话，让林琳早已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而且可以由他自主控制。 「是啊，靠你一个人，不可能看得了所有病人。而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主心骨。所以，我支持美怡和你的想法，适当减少工作量，保证身体健康。」陆润当然同意他们的想法。 「现在的人，与我们以前的观点不一样咯。他们喜欢「向钱看」，你不妨借这个机会，将医院管理好，堵住医院资金的流失，让职工得到更多的收入。」 「说不定，从另外一个方向，可以防止个别医生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杨宇自有他看问题的高度。 「呵呵，我的想法，和爸爸的想法，不谋而合。」林琳笑着回应杨宇。 第二天上午，在征得周详的同意后，林琳与李登杰直奔周详的办公室。 来到周详的办公室门口，林琳轻轻敲了几下，里面响起了周详的声音：「请进！」 林琳和李登杰推门进去，并顺手将门关上。 周详看见，赶紧站起来，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并亲自为他们端来两杯矿泉水。 「周院长，这是我和李书记昨天会后商量的结果。这三个人，我们准备任命他们为副院长，这是他们的简介，请周院长过目。」林琳一边说，一边将他们 的简介递给周详。 「这个问题，你们决定不就可以了吗？」 「谢谢周院长的信任！我们觉得，规矩既然定下来，我们就要遵守。虽然周院长和学院的领导们对我们很信任，但我们不能飘飘然。像这一级的领导，我们是肯定会向您请示汇报的。」 「这个老肖，看人可真是准。」周详不吭声，埋头看他们几个人的简介，心中却不禁佩服肖克起来。 「嗯，这三个人都不错，都是技术精英，也是管理精英。对了，有没有对他们进行分工？」 「有。昨天下午，决定起用他们三个人后，我们便请他们到办公室开会商量，最后确定了分工。」说罢，林琳将他们的分工一一说给周详听。看得出，周详听得非常认真。 「好，这样的分工非常好。呵呵，你们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 「是，这件事，多亏李书记，他考虑问题很全面，顾及到方方面面。特别是在戚鸣的使用上，李书记特别提醒我。」 「我就说嘛，戚鸣的使用，才是最关键的，弄得不好，会影响到你们班子的团结，影响到你们班子的工作。」 「老肖说的没错，你们俩，是最佳搭档。」周详一直担心这个问题。 「不瞒周院长，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却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具体的办法，还是林院长想出来的，而且，效果特别的好，戚鸣主动申请分管这些部门的工作。」 「如果没有林院长，如果没有前面做这么多铺垫的工作，肯定不会这么顺利。」李登杰有一说一。 「哦，其中有故事？李书记说来听听。」周详很想了解林琳。 李登杰将林琳如何与陆汉沟通，陆汉如何爽快答应，以及林琳请陆汉推荐人选等，详细告诉周详。 「难怪，难怪戚鸣如此主动，这其中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好，哈哈，你们真的很好。这个方案，不用过会，我同意就是了。」本来就下放了权力，周详当然不会出尔反尔。 「非常感谢周院长的支持，我们马上赶回去，将文件弄好，还要将因为这次事件而导致缺乏中层干部的科室，及时补上这个缺口。」林琳也不客气，马上告别周详，与李登杰又赶回附属医院。 院长办公室和书记办公室已经收拾干净，陈铮彤还特意叫人重新买了一套茶具和林琳喜欢喝的茶叶。 第三百三十六章 考一考丁凤 林琳和李登杰一起，来到林琳的办公室，林琳随即打电话，请人事科的蒙田到他的办公室来。 人事科也是受到波及的科室。因为蒙田是以前的科长，林琳第一个想到他。 「蒙科长，请你马上将这次因为紫宣他们的事情而受到影响的科室查一下，将缺乏主任的科室列出来，越快越好。」 「好，我这就去。」蒙田不多话，转身就走。 林琳动手煮水泡茶，李登杰接过林琳递给他的茶，很是感慨的说：「林院长，很久没有喝您泡的茶咯。」 「呵呵，是啊，我也很久没有和书记一起喝茶聊天咯。」 「还真别说，和林院长一起干活，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哈哈，李书记也道出了我的心声啊！」 俩人没聊几句，蒙田便走了进来，将打印好的清单递给林琳。.. 「好，辛苦了，你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林琳接过清单，将蒙田请了出去。 关好门，林琳与李登杰凑在一起，仔细看着清单，一个一个地商量，很快便理出头绪来。空出来的职位，他们也找到合适的代替人选。 「陈主任，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很快，陈铮彤快步走进林琳的办公室。 「陈主任，我口述，你记录，将文件拟好，并打印出来。同时，通知中层干部和名单中有名字的非中层干部，还有李树斌、戚鸣和叶秀他们，下午三点，到大会议室开会。」 林琳说罢，便口述任命人员名单和他们所分管的工作。陈铮彤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开始记录。 李登杰在旁边听着，对林琳的记忆力，清晰的思维感到十分惊讶和佩服。 「准备好文件，我下午要用。」 「好，我马上准备，并立即通知下去。」陈铮彤其实也挺喜欢林琳这样的办事风格的。他可以十分安静地喝茶，看病人，也可以风风火火地处理应急的事情，而且条理清晰，丝毫不乱。 下午三点，会议准时召开。因为情况特别，参会的人员比以往多，会议室里，挤得满满的。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请各位安静，会议马上召开。下面有请林院长讲话，请大家掌声欢迎林院长。」大会由李登杰主持。 在热烈的掌声中，林琳走上讲台。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 「根据学院的部署，根据我们医院的实际情况，在征得学院的同意后，今天，我公布新一届的医院领导班子的名单和他们各自的分工。」 「同时，由于医院出事，波及的面很广，很严重，不少科室缺乏正主任。这个空缺，我们必须及时填补。所以，今天的会议，也一并将这些科室的问题解决。」 林琳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议论声四起。有人好奇，有人担心，有人期盼…… 「请大家安静！现在，我宣布附属医院副职领导的任命。」 「任命戚鸣同志为附属医院副院长，戚鸣同志分管的部门包括医务科，护理部，人事科，各个医技科室和临床科室。」 「任命叶秀为附属医院的副院长，叶秀同志分管财务科，医疗器械采购和后勤部。」 「任命李树斌同志为附属医院副院长，李树斌同志分管信息科，药学科。」 「我负责医院的全面工作，三位副院长向我负责，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向三位副院长问责的。」 「李登杰书记负责医院行政部门的管理工作，负责与医学院进行协调和沟通的工作，也参与医院的管理工作。我外出期间，医院的工作，由李书记 负责。」 「下面，我宣读部分科室主任的任免名单。」 「免去李韬神经外科主任职务，任命陆汉为神经外科主任。」 「免去谭小敏神经内科副主任（负责全面工作）的职务，任命丁凤为神经内科主任，董华宇为神经内科副主任。」 「任命方明为心胸外科主任。」 「任命蒙田为人事科科长。」 「任命陈铮彤为院长办公室主任兼医院宣传科科长。」 「任命韩继光为后勤基建科科长。」 「任命杨少芳为财务科科长。」 林琳在宣读名单，大家最感兴趣的，是林琳竟然连神经内科主任都不兼了，其他副职也不兼任科室主任了。这一点，连陆汉也没有想到。 「嗯，也只有他敢这么做，真是好样的。他这个姿态做出来，以后换届，估计任何一位院领导都不敢占着科室的主任不放。好，真是好。」陆汉想罢，暗暗赞赏。 「以上任命，从公布之时起生效。我希望，各位领导，不仅要做好管理，还要做好引领，引领你们的科室，成为朝气蓬勃的科室，成为充满正能量的科室。」 「李书记，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林琳看向李登杰，李登杰对着林琳摇了摇头。 「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请门诊部的梁主任和神经内科的丁主任留步。散会！」林琳回归，风格不改。 大家陆续散去，林琳快步走向已经站在一起的梁振耀和丁凤。 「两位主任，医院经此一乱，元气大伤，接下来，我要花很多时间在医院的管理上。所以，门诊的工作，暂时停下，请梁主任贴出公告，也请丁主任不要安排我出任何门诊。」 「不过，病房如果有特殊的病人需要我参与讨论，丁主任可以随时通知我。」 「好，我明白了，林院长辛苦了。在门诊，忙得一塌糊涂，回到领导岗位，还是这么忙，请林院长注意劳逸结合。」梁振耀很理解。 「好的，我知道了，请林院长放心。如果遇到疑难或者危重的病人，我们一旦无法处理，还是要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才行。」丁凤更了解林琳。 「好吧，你们忙去吧。」林琳对他们说，梁振耀马上转身离开，但丁凤还不想走。 「林院长，谭小敏和紫宣怎么处理？」 「你觉得呢？」林琳既然放权，很想考一考丁凤。 第三百三十七章 害怕人性中的丑陋 「这个紫宣，基本功非常差，连实习生都不如。我想将他放在董医生手下，从住院医生做起。」 「至于谭小敏，我的意思是，不想将关系搞得太僵，还是让他当一个主治医生吧，和以前一样。」看来，丁凤已经想好了。 「好，这样的安排挺好。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做主，不必问我，我只回去参加必要的病例讨论。」 「谢谢，谢谢林院长的信任！」丁凤在感激之余，也知道，她肩上的担子，比以前更重了。 时过境迁，现在，对紫宣这样的人，只要认罪态度好，及时退还非法所得，教育一番后，便释放回原单位。特别是医院里的医生，更是如此。 第二天，神经内科交完班，丁凤宣布人员以及工作的调整。紫宣不敢吭声，谭小敏则心怀感激。 「丁主任，你也太仁慈了吧。像谭小敏这样胡作非为的人，你还这样安排？」凌晓云不给谭小敏半点面子，实际上，凌晓云也是在打紫宣的脸。 「凌主任，谭医生的基本功还在，我只是从医疗角度出发，进行工作安排。再说了，这也是林院长的意思。」 「啊？这也是林院长的意思？」 「对，昨天下午，我已经与林院长沟通过了，林院长同意这个安排。」 「谭医生，你听见了没？我听说，你还想扣一顶「医疗事故」的帽子给林院长呢。也只有林院长才会如此宽宏大量，如果是我，哼，有你好看。」凌晓云可不是一般说说，她如果握着权，肯定会对谭小敏修理一番。 「谢谢丁主任，谢谢林院长。」谭小敏听说后，确实很感动。 当时，他对林琳如此无礼，现在，林琳竟然一点也不追究，更没有报复。林琳的这份心胸，连痞性十足的谭小敏，也为之感动。 「请各位注重医疗质量，从医疗文件的记录，到病人的诊断和治疗，不懂就赶紧学，绝对不允许不懂装懂。」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一旦发现有人敷衍了事，我决不轻饶。」丁凤依旧是丁凤，该狠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4月中的一个晚上，林琳与美怡一番欢愉后，习惯性地躺在床上聊天。 「哎，老公，我们的股票，都涨疯了，不是一般的疯，是非常非常的疯。呵呵，如果现在抛掉，我们可是好几个亿在手咯。」 「呵呵，这个月底，找一个时间，全部抛掉。」 「月底吗？」新 「对。如果再涨，那就不是我们的钱了，是别人的。」 「嗯，听你的，我找机会抛掉。」 「我在想，这么多钱，我们也用不完，是不是捐一点出去。」美怡问林琳。 「别，千万别。」 「为什么？好像你很害怕。」 「是，我很害怕，我不是害怕捐钱，是害怕人性中的丑陋。」 「你是怎么想的？说给我听听，让我也学多点知识。」 「你捐款，以什么名义捐款？捐给谁？捐多少？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你捐款前，必须要考虑到的，最表面的问题。」 「哦，还有深层次的问题？」 「有，当然有。比如，你怎么有这么多钱？这钱是从哪来的？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你捐给张三，为什么不捐给李四？」 「还有，你捐的钱，最终流向何方，你能控制吗？你还记得某美美事件吗？不少人的善良，却助长了一些恶的滋生。」 「呵呵，老公，你这个脑袋，都不知道是什么构成的。我一句话，你马上联想到这么多，而且都十分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我并不希望，你满腔的热情和善良，换 来满身的伤痕，」 「你有没有更好的思路？」美怡知道，林琳常常有奇思妙想。 「其实，我当医生，最清楚我们国家医疗的现状。」 「什么现状？」 「全国的医疗资源极度紧缺，可是，在一二线，甚至三线城市，医疗资源大量集中，也造成大量的过剩和浪费。」 「一方面，偏远的城镇、农村的病人，小病熬成大病，大病熬成绝症。不是他们不想治疗，而是当地根本没有可靠的医疗资源，呵呵，一些乡镇医院，甚至连一个具备执业资格的医生都没有。」 「你想想，这样的医院，这样的医务人员，能看好病？能治好病？所以，最最悲惨的，就是这些地方的人，包括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为什么附属医院的病人这么多？你以为营州市区有这么多的病人？没有，绝对没有。我在门诊，看到的，大多数来自远离营州的乡镇农村。」 「这些病人，经济并不富裕，来回奔波于营州和他们家乡之间，路费，食宿费，都是一笔他们难以承受的开销。」 「省厅曾经搞过一次「医疗技术扶贫」，让城市里的大医院，派医生到偏远的乡镇医院驻点工作一个月。」 「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是非常好的，可惜，这样做，很难坚持下去。万厅长他们，遇到的阻力很大。」 「现在，讲情怀的人少之又少，讲钱的人，多不胜数。唉，难，非常难。」 「所以，如果有信得过的，有实力的人，下沉到基层办一家医院，我倒可以以投资的形式去提供帮助。」 「如果哪样，我们这点钱，还是不够看。」前世的林琳，经历十分丰富。带着他的学生办诊所，办医院，啥都经历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最清楚这些情况，也最有发言权。 「办医院很烧钱？」 「对，很烧钱。医院是属于重资产投资，投入大，回报慢。现在的民营医院为什么口碑这么烂，就是因为他们急功近利，想赚快钱，什么卑劣的手段都敢使出来。」 「所以，要办医院，必须有实力，熬一段时间，直到老百姓认可，医院才能够慢慢进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这是你的本行，你最有发言权。睡吧，不想这些事了，如果机会合适，到时再说。」美怡的心中，大概知道林琳在想什么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铁哥们的深情 一天，林琳将李树斌叫到他的办公室。 「李院长，你觉得，我们医院的信息系统建设得怎么样？」 「不行，运行速度慢，功能少，还经常死机。我在病房和门诊都使用过，确实不好用。」 「有什么想法？」 「我正在做调研，想看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好，请抓紧一点。信息系统，直接关系到医院的运作效率，我知道你很忙，不少大的手术，还得靠你才行。不过，再忙，也得抽时间解决这个问题，确实不行，晚上来。」 「好，我一定抓紧。」李树斌第一次与林琳单独谈话，没想到，温文尔雅的林院长，做起事情来，抓得这么紧。 「最近有什么大手术吗？」 「呵呵，刚好明天有一台，大型的、风险很高的手术。本来，我们医院已经可以独立拿下了，不过，应病人家属要求，我们请了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莫维教授来做，我上去做配合，顺便学多点东西。」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态度。学习，什么时候都不能停顿。哎，明天的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莫教授明天乘坐第一班飞机到营州，我陪他吃完早餐，手术开始的时间，定在九点半。」 「这样吧，明天医院派车去接，你和陈主任说一下，就说是我同意的。明天的早餐费用，你拿发票回来，我签个字，拿到财务科报销。」 「好咧。」李树斌顿时高兴起来。以前请莫维过来做手术，紫宣从来没有关心过。 「这台手术，你预计，需要多长时间？」 「这是一台体外循环手术，前前后后，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吧。」 「够辛苦的了。这样，明天下台，你打电话给我，我出面请莫教授吃饭。毕竟，我们医院的心胸外科，是他们帮忙搞起来的。」 「好，太好了，我一定打电话给您！」李树斌又是一个惊喜。一直做得很好，但一直很郁闷的李树斌，绝对想不到，第一次与林琳单独交谈，得到如此多的惊喜。 林琳本来想去接机的，后来一想，不能因此而耽误他们做手术的时间，也就作罢了。 晚上，林琳对美怡说起这件事。 「老公，我也想去见见维哥。」 「好，我们一起去。」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搬到海湾假日住？」 「迟一点吧，5月或者6月份。」林琳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我准备这几天将股票抛了，怎么样？」 「好呀，不要等到五一前。」 「好，我抛了再告诉你具体的收益。」 「呵呵，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 「不行，必须告诉你，这一次，是赚得最多的一次，告诉你，我们一起高兴高兴。」美怡已经有点小兴奋了。 第二天上班，林琳告诉陈铮彤，今天要派车全程接送莫维教授。 下午，林琳刚回到家，便接到李树斌的电话。 「林院长，手术非常顺利，我现在和莫教授到金皇冠酒店吃饭，一会让司机去接您吧。」 「不用，告诉我房间号就行。」 「我们在206号房。」 「好，知道了，我一会就到。」 美怡依旧只上半天班，下午一直在家。看见林琳回来，美怡马上去换衣服，林琳也去洗漱一下，与杨宇和陆润告别，牵着美怡的手，走了出去。 林琳开着车，很快便来到金皇冠酒店。 当他们一起走进206房时，面对着门口的李树斌看见，赶紧站起来。 「莫 教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尊敬的林院长和他的夫人。」关于杨美怡，附属医院的人，没几个不认识的。 莫维听闻，马上站起来，转过身。林琳笑着张开双臂，与莫维拥抱在一起。 「维哥，好久没见！」 「是啊，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同学们还说，要组团来营州慰问呢。」 「哈哈，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当医生，其实挺好的。」 「你这样的性情，确实令人佩服。美怡，你好！」莫维松开林琳，与杨美怡握手。 「维哥好！很高兴能与维哥在营州相见。」 「你们俩，呵呵，一直没变，岁月对你们很眷顾。」 「那里，维哥这话，过奖了。你维哥还不是一样？」 「不行，我已经开始发胖了，必须向你学几招才行。」 「哈哈，维哥根本没有胖，学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干嘛？」.. 「你的功夫还是三脚猫的功夫？你瞒李院长可以，瞒我就不可能了吧。」 「行，维哥请坐，今天辛苦了，先吃点，我们再慢慢聊。李院长，催他们一下，抓紧上菜。」 在一旁看得发呆的李树斌，听见林琳的吩咐，才回过神来。 「好，我马上去。」 「方主任怎么没来？」 「他正在接台做手术呢。」李树斌马上回答。 很快，极具营州特色的海鲜大餐端了上来。莫维和林琳坐在中央，美怡坐在林琳身边，李树斌坐在莫维的右手侧。 「来，趁热，吃点粉丝蒸沙虫。」林琳夹了不少沙虫到莫维的碗里。 「林院长，您喝点吧？」李树斌问。 「李院长，你不知道你们的林院长滴酒不沾吗？」莫维感到吃惊。 「不知道，我第一次和林院长吃饭。想不到，林院长与莫教授原来是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林院长没告诉你？」 「没有哇，林院长只是说，手术完，一定要告诉他。」 「难怪，难怪，呵呵，阿琳，你可真能忍啊，连这点信息都不告诉李院长。」 「嘿，手术前，还是不告诉他为好。我听李院长说，这台手术很大，很复杂，我不想影响他。」 「李院长，你知道吗，你们的林院长，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处处为他人着想，几十年不变。」 「我和林院长，是同班同宿舍的同学，更是铁哥们。现在，你明白了吧？」莫维解开谜底。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林院长听说您来，一定要见您。」李树斌恍然大悟 「李院长，陪莫教授喝一点，可不能喝多哦，莫教授的酒量，我是知道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美怡的心被刺痛 「好，来，莫教授，这一杯，我敬您的。」李树斌站起来，莫维也站起来，与李树斌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嗯，这就对了。李院长，以后要把握好这个度。有些教授能喝，可以多喝点，有些教授不怎么能喝，就像莫教授，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还有一些，一点都不能喝的，就千万别勉强。」 「是，林院长说的，我谨记在心。」是啊，这是一门艺术，少了或者过了，都不好。 「来，维哥，我和美怡以茶代酒，敬你。感谢你和程主任对我们医院心胸外科的巨大帮助。」 林琳和美怡端起茶杯，与莫维的酒杯碰了一下，他们都各自小抿一口。 「哇，林院长，您也认识程主任？」 「嗯，李院长，你不知道林院长认识程主任？」 「不知道啊。」 「阿琳，你还是这样，太低调了，人家都不知道，你们医院的心胸外科是怎么起来的，这怎么行。」 「哎，李院长，我建议，你回去找一个笔头好的人，好好写一写你们心胸外科的发展史。」 「当年，林院长亲自出面，找到程主任，提出派出整个团队到我们医院进修学习，这在我们医院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为了这事，程主任没有少跑腿，也没有少求人，最终同意了林院长的方案。你们科室的起飞，真正是在这个团队回来后开始的。」莫维知道林琳的性格，所以，才向李树斌提出建议。 「林院长为了我们医院，真是操碎了心呀。莫教授，您的建议，我一定照办。」 「林院长，这一杯，代表我，代表我们心胸外科全体医护人员，也请允许我代表医院的员工，敬您和您的夫人。」李树斌端着酒杯，来到林琳面前。 「李院长客气了！好，我们互相敬。」林琳和美怡再次端着茶杯站起来，与李树斌碰杯，李树斌一饮而尽。 「谢谢林院长！请林院长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哎，李院长，这事，与你无关。你们林院长呀，就算做了天大的好事，也会守口如瓶。不过，看得出，你们林院长前段时间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那是，他们限制林院长只能坐特需门诊，他们想通过这个办法，将林院长困住。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林院长在特需门诊，病人照样如潮水般涌来，我听医院的人说，林院长每次出门诊，都要看到下午3点左右才能下班。」 对于这些看得见的事情，李树斌还是清楚的。 「美怡，我有一个请求。」莫维突然对杨美怡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维哥言重了，维哥请说。」 「请你帮我管好阿琳，可不能再让阿琳这么干了。做医生的都知道，别人看着，以为医生就坐在那，动动嘴，动动手，轻松舒服。」 「其实，像阿琳这样，一直看到下午3点多，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如果我没猜错，阿琳每次出门诊回来，都必须大睡一觉才能缓过来。」 「对，维哥说的太对了，他确实是这样。回到家，啥都不说，倒头就睡。」美怡说着，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是啊，美怡虽然知道林琳很累，但如果莫维不说，她不懂，也不会意识到，林琳竟然是如此的累。莫维的话，刺痛了美怡的心。 「维哥的话，我一定执行。」美怡非常感谢莫维的提醒。 「阿琳，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身体，首先是你自己的，是你的太太和孩子的，是你的家庭的。然后，才是医院的，朋友的。」 「这次你的遭遇，你应该明白了，一旦医院有变故，谁理你？不仅不理你，还要踩上一脚。」 「这个混蛋，如果你早说，我在上面就搞他一下。」莫维的性格，与林琳差不多，很少发火。这一次，他听李树斌这么说，是真的火了。 「维哥别发火，这一次，我听维哥的，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维哥也是，也要多多保重。」林琳拍着莫维的肩膀说。 「林院长，莫教授，看见你们这样，我非常羡慕。唉，我们同学之间，除了互相攀比，互相拆台，根本就没有友谊可言。」 「李院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吗？」 「还真的不知道，请林院长明示。」 「那是因为，我们班，有两位好班长。男班长，就是莫教授，女班长你不认识，但也是一位非常好的人。所以，我们班，是我们年级最团结的班级。」 「确实，杨班长也是一个大好人。哎，维哥，杨姐的情况怎么样？」 「唉，还是老样子，没人能劝得了她。」 「罪过，实在是我的罪过。」 「你看你看，怎么又是你的罪过了？这事，与你无关，你别什么事都揽到身上。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很清楚这种选择的后果。」 「哎，张泓有没有知道你的事？」 「知道，还特意打电话给我，提出一个很令人无语，但又令我感动的想法。」 「什么想法？」 「他说，请我到寿田医院，他将他的位置让出来给我。维哥，你说，能不感动吗？可是，我又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 「幸亏当时维哥及时出手，救了他一把，否则，现在的他，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了。」 「阿琳，你不要把功劳放在我头上，如果没有你的「卖惨」计，没有你的老朋友帮忙，我们再用力，也是白搭。」 「不对，不对。首先是维哥组织大家，齐心协力，才有后来的一切。没有你前面的努力，哪来后面的结果？这个，维哥可不要搞反咯。」 「莫教授，林院长，边吃边聊吧。」李树斌提醒。 「对，这些海鲜，必须趁热吃。」美怡站起来，为莫维夹了大虾和鲍鱼。新 「呵呵，维哥，你看，你忙了大半天，我还拉着你扯东扯西的。快吃，吃饱了再说。」林琳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对莫维说。 第三百四十章 另起炉灶 「呵呵，没关系，来，大家吃，在座的各位，都辛苦了。」莫维对心胸外科的医生们说。 「那里，还是莫教授辛苦。」有林琳在，他们显得拘谨。 「哎，李院长，你带头，让他们放开来吃，别因为我在这，影响大家吃饭以及与莫教授的交流。」 「你们听到了没，林院长发话了，大家不要拘谨。林院长与莫教授太久没见面了，多说了几句，大家多多理解，放松点。」 「阿琳，这班小伙子不错，技术水平不错，又肯干，肯吃苦。」 「来，我以茶代酒，敬李院长和胸外科的医生们，你们辛苦了。附属医院的心胸外科，因为有你们，才能在营州立于不败之地。」林琳端着茶杯，一路走过去，与他们一一碰杯。 这些医生们，每一个都知道，他们的院长，是个专业大牛，更是一个严格治院的领导，他们何曾见过林琳的这一面？ 「当年我就对莫教授说，你们行，一定行。哈哈，今天，你们的表现，证明我当年还是有点眼光的。」林琳一边走，一边说。 「林院长，您是我们医院的传奇人物，可惜，我们没有亲身参与和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是，您的事迹，在我们医院，在营州医学界，广为流传。」 「对，林院长是我们大家膜拜的偶像啊。」其中一位年资高一点的医生大声说。 「是啊，陆汉主任经常说起林院长那神奇的医术。连陆主任这样的大牛和前辈，都对林院长佩服不已，林院长的厉害，可想而知。」另一位医生也开始说话了。 「呵呵，阿琳，这次你可藏不住了。你以前啥都不说，这次，他们全都说了。哎，李院长，记住我的话哦，要多多宣传你们林院长。」 「记住，一定记住。来，莫教授，我再敬您一杯。」李树斌说罢，又与莫维碰了一杯。 「哎，你们一起，敬莫教授一杯，不能搞车轮战哦。」林琳招呼其他医生一起向莫维敬酒。 吃了一轮，林琳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第一班飞机。」 「这么急？」 「是，科室的事情很多，不能离开太久。」 「嗯，维哥，现在是主任了吧？」 「那里，副主任，跟着程主任干。」 「我就说嘛，这么急着赶回去，程主任离不开你啊。哎，李院长，明天不要派车来，我过来送莫教授到机场。」 「哎，阿琳，这怎么行，你是一院之长，事情繁忙。」 「别说了，我心中有数，明天我来接你。你安心睡，我到酒店再给你电话。」林琳不由分说。 「好，不过，美怡可不能来。让美怡好好休息，不要惊动你们两个。」 「放心，我一个人送你，我也舍不得叫醒美怡。」林琳笑着说。 「谢谢维哥的关心！」美怡也回应着莫维的关心。 现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林琳与莫维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润知道林琳明天要早起，第二天，她一早起床，做好早餐。林琳起来后，洗漱完毕，吃完陆润做好的早餐，便开车往金皇冠酒店。 送走莫维，林琳直接回到办公室。 九点多，李树斌带着龚志强来到林琳的办公室。看来，李树斌的行动很快。 「李院长，龚科长，请坐。」林琳与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龚科长，你来说吧，前因后果，你比我清楚。」李树斌对龚志强说。 「林院长，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厚望。」 「嘿，别说这个，我知道，这与你无关。」 「我当 时与戚院长，已经与一家公司谈妥了，以他们的软件为主，到时候，我们再采购一些软件，镶嵌进去，这样，系统就完善了。」 「而且，戚院长也同意我的意见，建设自己的服务器。所有的一切，都围绕这我们自己的服务器来进行。」 「当我将这套方案交给紫院长的时候，他看也不看，说要亲自与供应商谈判。」 「后来，供应商撤销了与我们医院的合作，我追问他们，他们也不肯说原因，只是不断的摇头。」 「现在这套系统，是紫院长自己找来的，问题非常多。我们信息科的人怨声载道，不少人准备跳槽，被我苦苦劝着。」 「当时花了多少钱？」 「2千多万？」 「啊？！2千多万？龚科长，你说说，值不值。」 「不值，超级不值。老实说，这样的系统，如果再找几个人给我，我们一起攻关，做出来的东西，比这个要好。」 「这套东西，呵呵，200万到顶了。」.. 「这个狗***，拿一线医护人员的血汗钱胡乱挥霍，中饱私囊，这样的处理，真是便宜了他。」 「龚科长，如果另起炉灶，按照你原来的那套方案进行，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钱，能不能平滑过渡。」 「我原来谈的这套系统，包括了o系统在内的所有内容，费用大概在1500万左右，抓紧做，也得要半年的时间。」 「至于能否平滑过渡，这个请林院长放心，我们必须做到，否则，临床会大乱。」龚志强的回答很清晰。 「龚科长，你说的费用，我认可。不过，这个过程中，每一笔费用，都必须清清楚楚，经得起审核，不然，我不会签字的。」 「林院长的风格，我很清楚，我保证不会让林院长失望。」 「好，从现在起，李院长带领龚科长马上投入这项工作。龚科长遇到问题，可以请示李院长，李院长可以拍板与这个项目相关的问题。」 「还有，在这个过程中，龚科长要安排好人手，保证现在系统的运行尽可能的稳定。」 「李院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保证，和龚科长一起，豁出去，一定不能让林院长失望。」林琳的话，让李树斌意识到，林琳对这个系统寄予了厚望。 「我老实对你们说，医院的每一分钱，我都看得很紧，因为，这都是一线人员的血汗钱。李院长花十个小时做一台手术，能赚多少钱？」 第三百四十一章 美雪解脱了 「将近十个人，十个小时，而且都是高技术人才，才赚那么几千块钱。所以，我对于乱花钱的人，乱花我们医生护士们血汗钱的人，特别痛恨。」 「当然，这套系统，对于我们医院来说，非常重要，龚科长说的这个价钱，我觉得值得。不过，我们不能再输了，如果再输，我和你们，都是附属医院的罪人。」林琳满脸的严肃。 「在保证质量和稳定性的前提下，我希望越快越好。现在这套系统，实在太烂了，我和李院长都有同感。」 「我说得重了一些，你们不要有思想负担，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林院长，如果我们做得不好，愿意接受医院的任何处罚。」李树斌被林琳的话震撼到了。 「接下来，要辛苦你们了。」林琳说着，站了起来。李树斌看见，也和龚志强站起来，与林琳道别。 林琳静下来，喝了几杯茶，然后打电话将杨少芳请到他的办公室来。.. 「杨科长请坐，我想请你将我们医院每个一线科室，它们每个月的营收明细，做成t，最好以图表的形式展示出来，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我们学财务的，都必须会做这个。林院长，是每个月的明细吗？」 「对，每个月，包括增长的，增长了多少，在什么地方增长了。减少的，减少了多少，在什么地方减少了。」 「我的目的，是希望每一位科主任，都要知道他们科室的营运情况，不能蒙着眼睛走路。」 「好，林院长这个设想非常好，我一定按照林院长的意思，将每个月的t做好。」 「辛苦杨科长了。」 「呵呵，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林院长您，要考虑这么多的问题。好了，我告辞了，回去马上准备。」杨少芳也不磨叽，马上离开林琳的办公室，回去做准备了。 陆润的话，莫维的话，还有前世的经历，让林琳开始思考，他有没有必要如此的拼命。工作不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吗？如果将健康甚至性命都丢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重生后的林琳，开始刻意调整，他不愿意，再重复前世的结局。 正思考着，座机响了起来。 「喂……」 「阿琳吗？我是美雪。」 「美雪姐？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嗯，前段时间，一直很忙，很烦，现在，一切都解脱了。」 「解脱了？什么意思？」 「我与袁轩离了，袁泉归我。」 「啊……离了？为什么？」林琳大为吃惊。 「这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赌。输掉了他的工资，输掉了他的储蓄，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 「后来，他伸手问我要钱，我不给，他先是骂，后来就干脆动手打。我反复劝他，也请张院长出面劝他，他反而说我向张院长告状，变得更加凶残了。」 「迫不得已，我提出离婚。他又坚决不肯，说拖也要拖死我们母子俩。袁泉也是他的儿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呢？」 「最后，我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唉，前前后后，折腾了很久，昨天，终于判了，我们也离了。」 「那你和袁泉住在哪？」 「我带着袁泉，在外面租一套房子住。袁泉快高考了，不能影响他的学习。」 「袁轩会不会骚扰你们？」 「法院判了，他应该不敢来骚扰了。」 「唉，美雪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袁泉，当初……」 「阿琳，别说这些，我不怪你，当初，你也是为我好，你也为我 们做了很多。要怪，只能怪袁轩太不争气。」 「说起来，是我，是袁轩对不起你，对不起美怡。当年在肿瘤医院，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当时如果不是有人拦住你，你会暴揍他一顿。后来他出事，以他的问题，绝对不会判得这么轻。当时我就想，一定是你在暗中帮了他。你的性格，我了解。」 「美雪姐，你以后怎么办？继续留在深城，还是回营州？」 「我还是留在深城吧，这样对袁泉有好处。再说了，我在深城的工资还可以，如果不买房子，这样的收入，维持正常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袁泉长大了，没有房子总不是一个办法。这样吧，我发一个电话号码和机主的姓名给你，你输入到你的手机上，如果这个人打电话找你，你大可放心，听他的话就是了。他要给你什么，你就接受什么，不用和他客气。」 「那怎么办行，怎么能随便要一个陌生人的东西。」 「嘿，美雪姐，你现在对他陌生，以后就不陌生了。他是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你放心就是。」 「好吧，我听你的。」尽管以前因为袁轩的事而对林琳有过恶言相向，但在美雪的心底，对林琳的那份情愫，一直没有改变。 「还有，你还年轻，总不能单独这样过一辈子吧。对未来的人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林琳的问话很直接。 「唉，经历过这次失败的婚姻，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人品好，对袁泉好，年龄相当就行，穷一点没关系。」 「好，我明白了。一会你接收一下信息，多多保重，如果袁轩敢骚扰你，你就与我这个朋友联系。」 「嗯，谢谢你，阿琳。以前所有对不起你和美怡的地方，请你和美怡原谅。关键时刻，还是你肯这样帮我，真的感谢你。」美雪将感情压抑着。 林琳收线后，马上将麦强的手机号码以及麦强的姓名发给美雪，然后，随即拨通麦强的电话。 「麦大哥您好！」 「哎呦，是林老弟呀，你好！」 「麦大哥，有件事，要请您帮忙。」 「嘿，你和我，客气什么，说吧，呵呵，林老弟叫我帮忙，那就肯定是我们做得到的事情。」麦强对林琳可真是了解。 林琳将美雪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想请麦大哥联系她，征求她的意见，地段由她选，然后帮她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买好后，将购房金额发给我，我马上汇给麦大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自作死，不可救 「还有，我对美雪说了，如果她的前夫还去骚扰她，她会向您求助的。」 「没问题，我尽快解决。林老弟，钱的事，你就不用和我计较了。你的一个点子，我已经赚得不清不楚了。我正想问你，现在的房价开始往上涨，我要不要抛掉。」 「嘿，才刚开始呢，高潮还在后头，千万别抛。当然，如果你想换一个地方继续，可以抛一部分。」 「哈哈，好，我听老弟的。这件事我一定办妥，你放心吧。你的事，弟妹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就去办，回头再说。」麦强说完，收了线。 「泓哥您好！方便不？」 「喔呵，是阿琳呀，方便，当然方便。」 「我太太的姐姐，与袁轩离了。她说，她曾经找过你帮忙劝袁轩，可惜，这个混蛋不听。我刚接到姐姐的电话，要谢谢泓哥您。」 「阿琳，你这什么话，这点小事，也犯得着打电话来感谢。不过，你打电话也好，呵呵，咱们可是很久没聊过了。」 「我不仅打电话，我还有事情泓哥帮忙。」 「别客气，你请说，只要我能帮，一定帮。」 「是这样，我姐姐与我们差不多年纪，还年轻着呢，总不能就这样独自过一辈子吧。所以，我想请泓哥留意一下，如果有年龄相仿的，人品好的，给她介绍一下。」 「没问题，这事我接下了，能不能成功，就难说咯。毕竟，感情的事，我们是左右不了的。比如袁轩这个混蛋，我就拿他没办法，如果不是念在同学一场，我肯定开除他。」 「泓哥这样想，当然没错。不过，如果他太出格，威胁到你的管理和权威，就不能有妇人之心了。」 「哈哈，说起做事情，我远远不如阿琳你。该温柔时无比温柔，该决断时毫不犹豫，这一点，我必须向你学习。」 「泓哥客气了！泓哥以雷霆手段，将寿田医院管理好，万厅长知道后，非常高兴。好了，我不打扰您了，改天我们再聊。」 「好，我们改天聊。哎，阿琳，祝贺你官复原职。」张泓说完，便收了线。 打完电话，林琳不由长叹一声。 美雪经历了婚变，而他，差点失去了美怡。这世间的路，有哪一条是好走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有些人，经历过风雨后，直接消失在风雨中，消失在尘世中。 林琳甚至有点自责。如果他不动用万耀文，将袁轩调到深城，他们会不会这样？退一步讲，如果他让位给袁轩，又会如何？ 怪他林琳？怪袁轩的贪婪和狭隘的心胸？怪美雪被袁轩牵着走？美雪不被袁轩牵着走，难道被他林琳牵着走？笑话！ 一个人，如果自己作死，真的是无药可救，必死无疑，袁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林琳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茶几旁，大口地喝了几杯茶，让心情平复下来。新 吃午饭时，林琳将美雪的情况和他处理的过程，告诉杨宇、陆润和美怡。美怡听罢，一下子抱着林琳，在林琳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谢谢老公！」说罢，眼中含着泪花。是啊，她与美雪，自小姐妹情深，如果不是这样的变故，他们还生活在营州，愉快地在一起。 如今，美雪摆脱了袁轩的纠缠，得到了林琳迅速而十分到位的帮助。美怡的内心，当然十分感激林琳。 美怡知道，如果她接到这个电话，肯定不知道如何是好，更不可能有林琳如此神速的反应和恰到好处的安排。 「琳儿，谢谢你！你为美雪解决了大问题，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帮助她解决这个大问题。」杨宇少有地对林琳说出这样的话。 「爸爸，别说这个。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介绍，以美雪姐的条件，肯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 「琳儿，这不能怪你。是美雪要求这样的，是她要求找一个医生，要求找一个像你一样的医生。唉，这世间，像你一样的医生，也只有一个，再也没有第二个咯。」陆润赶紧说。 「关键时刻，美雪总算是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她不找我们，而是直接找琳儿。琳儿，她以前虽然说话顶撞过你，可是，从这件事看，她的心中，最信任，最依赖的，还是你。」 其实，杨宇也看出美雪对林琳的喜欢，他相信，美怡也能看得出。不过，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说这样的话，杨宇并不担心美怡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琳儿，在深城，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是非常贵的，你们可以承受得起？」陆润还是有点担心，感觉没有必要买这么大的房子。 林琳看了一眼美怡，美怡会意。 「妈，你放心，我们能承受得起。一次过，买好一点的，总比以后搬来搬去的好。」美怡对陆润说。 「你们俩，你们俩……美怡，你是幸运的，你遇到了琳儿，琳儿又是这样的爱你，这样的呵护着你。看见你们俩能这样，我和你爸爸都很高兴，很欣慰，很放心。」陆润离不开这几句话。 「琳儿，快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会，下午还得上班呢。」杨宇知道林琳的忙。 「对，老公，中午要休息一下。」美怡突然醒悟，不能耽误林琳的休息。 下午上班不久，便接到丁凤的电话。 「林院长，很久很久没有请您回来带我们查房了。最近，病房有一个比较棘手的病人，这是一位脑室出血外引流术后的病人。现在，病人的体温一直不退，各种抗生素他们都用上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想请林院长回来指导我们，不知道这个周五上午，林院长有空不？」 「周五，后天对吧？」 「对。」 「可以，没问题。如果有急事，我会提前通知你。」林琳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工作安排表，答应了下来。 晚上吃完饭，林琳与杨宇坐在茶几旁，泡一壶英雄九号，翁婿俩，慢慢地喝，慢慢地聊。林琳已经开始，将工作的节奏放慢，将工作量控制好。 第三百四十三章 对民营医院的思考 「琳儿，现在的工作忙不？」 「还好，我已经停掉了门诊，保留不定期回病房查房，剩下的，就是医院的事务了。」.. 「好，这样好。看你以前这样坐门诊，实在太累。我看，没有几个医生像你这样坐门诊的。」 「他呀，凡是找他看过病的病人，都说他好。我们单位，就有几位血管性头痛的同事，找他看几次，就完全好了。」 「她们说，找林教授看病，很舒服，没有压迫感，没有紧张感，能将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找其他医生看病，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呵呵，以前哪个家伙，以为可以通过不给阿琳坐平诊的方式，能够整到阿琳。哼，阿琳到哪，病人就到哪。」这时，美怡也坐在茶几旁。 「呵呵，有本事，走到哪都不怕，更不是谁都可以打压的。大不了，开个私人诊所，病人照样会很多。」杨宇的思路放得很开。 「哈哈，爸爸的思维很超前。确实，现在的私人诊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将来，无论是私人诊所还是民营医院，都会越来越多。」 「琳儿怎么看这个现象。」 「其实，国家的医疗资源是十分紧缺的，特别是基层的老百姓，最缺乏优质的医疗资源。如果这些私人诊所或者民营医院能够正儿八经的办好，对公立医院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民营医院与公立医院，其实是可以并行不悖的。当然，任何一个行业，都有良莠不齐的现象，民营医院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现在是市场淘汰制，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骗人的医院，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辈子。所以，对于这点，我并不担心。」 「大浪淘沙，剩下的，就是金子。」林琳并不会因为是公立医院的院长，而忽略了对民营医院的思考。 「嗯，琳儿的看法，我也认可。不过，在这样的氛围下，金子并不会多，甚至是十分稀缺。」 「对，爸爸的看法非常对。大家都想捞快钱，为了捞快钱，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这个过程中，最惨的，自然是病人。」 「琳儿，如果让你来办一家民营医院，你会怎么做？」闲聊起来，杨宇也想听听他最爱的女婿的想法。 「如果由我来办，必须解决几个问题。」 「第一，投资人很重要。这个投资人必须有雄厚的资金实力，能够经得起医院开始运行后，前3至5年的消耗，并且不改初心。」 「还有，投资人必须清楚，办医院，并不是最赚钱的生意。但是，一旦稳定下来，肯定是最稳妥的生意。有多少人能熬到稳定下来，确实是个未知数。」 「第二就是人才，与任何行业一样，办医院，医护人才特别重要。没有足够的，高水平和经验丰富的医护人才，医院很难办起来。就算办起来，也很难维持下去。」 「这里涉及到一个人力资源成本消耗的问题。高水平的人才，注定是人力资源成本消耗最多的部分，同时，也是医院能否办成功，能否为投资者带来利润的关键。」 「投资者有什么办法能吸引并留着这些人才，是非常考验人的。」 「第三就是选址的问题。我曾经和美怡聊过这个问题，现在最缺乏医疗资源的，不是大中小城市，而是城镇和乡村以及县级市。」 「这些地方的人，小病熬到大病，大病熬到重症，最后成了不治之症。一些城镇的医院，连一个具备医师资格证和医师执业证的医生都没有，在这样的医院里，能有什么好的诊断水平和治疗水平？不可能！」 「所以，如果我来选址，一定选在这样的城乡里。当然，这个地方，必须交通方便，四通八达，才能让医院服 务于更多周边乡镇的人。」 「这些地方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穷！所以，医院想要赚钱，不是从每一个病人身上赚很多钱。而是要做到「薄利多销」，这样一来，医生和护士的工作量就会很大。回过头来，又涉及到最核心的问题，你怎么能留住这些人才？」 「琳儿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已经很深很透了。呵呵，如果有合适的人投资，马上就可以动手了呀。哎，琳儿，为什么不考虑在营州办医院？」 「营州市也是一个医疗资源过度集中的城市。包括附属医院在内的市内几家大医院，每年都有很多新毕业生想进去。」 「他们情愿拿着低工资，也不愿意下沉到基层去，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再说了，在营州市区，大医院之间相隔并不远，小小的民营医院要想在营州立足，非常困难。」 「做一个换位思考，如果一个农民，来到营州，他为什么要到好坏不明的民营医院去看病呢？」 「所以，在营州市区办民营医院不是不行，但非常困难。再说了，我的初衷，是想基层的老百姓能获得优质的医疗服务。」 「如果留在营州，我又何苦去掺和这些事情呢。」前世的经历，让林琳能用非常清晰的思路，来说明这个问题。 「好，琳儿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杨宇抚掌叫好。 此时，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麦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今天下午，我和美雪一起，去跑了几个楼盘，终于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呵呵，麦大哥言重了，非常感谢！」 「嘿，小事一桩。美雪总担心我掏太多钱，不停的说，买一套小一点的就可以了。我对他说，这是你的命令，如果我不完成，就无法向你交差，哈哈，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万科你知道吧？」 「知道，国内最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 「对，今天买的就是在市中心的万科的楼盘，还是现楼呢，精装修的，拎包入住。有110平方，三居室，两卫浴。」 「好，太好了。麦大哥，你将款项和银行卡发给我，我明天汇款给你。」 「别，你可千万别汇款。就你的点子，我赚的钱，可以买几十套这样的房子了，这套房子，就算是你送给美雪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姐妹情深 「那怎么行，你必须告诉我。其实，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拿到这些东西。」 「嘿，林老弟，你怎么这么倔呢。你拿营州的收入，到深城来消费，实在划不来。以后吧，以后等你发达了，再说。」 「对了，我还建议美雪，将原来的手机卡换掉，免得被这个烂人骚扰，美雪也很愉快地接受了。」 「好，麦大哥的这个建议好。哎，麦大哥，美雪姐还年轻，你和嫂子帮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一个。条件嘛，人品好，有固定的收入就行，不要大富大贵的。」林琳已经决定，从美雪那里，获取房价的信息。 「嗯，这个我和你嫂子都可以帮忙。你说的很对，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人品好，这点是底线，我一定注意，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非常感谢麦大哥。」 「哎，琳儿，你怎么不追问钱的事了？」陆润问。 「没用，他不会说的，一会看看美雪姐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如果有，我再问美雪姐，包括银行卡的信息，在售楼部都可以查得到。」 「呵呵，原来你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陆润自从知道美雪的事情后，一直愁眉苦脸。现在，终于开心笑了起来。 「琳儿考虑问题，就是周到。不过，这一次，要让你和美怡破费了。」 「嘿，爸爸，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只要用得其所，就是值得的。」 「说是这么说，以后厚泽如果留在深城，你们还得花不少哦。」陆润当然也知道，深城的房价不便宜。 「厚泽那里，就更不用担心咯，到时候，我们手中的海湾假日的房子，肯定升值很多了，还担心没钱？」 林琳说着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林琳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阿琳，我是美雪。」 「噢，是美雪姐，新换的号码吗？」 「对，你以后就存这个号码吧，原来的号码，我已经注销了。」 「好。」 「阿琳，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今天，你的朋友为我买了一套房子，我很满意，准备明天就搬过去。」 「满意就好。哎，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壹佰伍拾万，还买了一个车位，大概花了两百万吧。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也没有能力报答他。」 「嘿，别想着报答他，你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他呢，你就当他是我们的老乡或者老乡加朋友就行。」 「对了，你能查到他付款的银行卡号码吗？」 「我在税务局的，这个应该没问题。哎，阿琳，你不会说，这钱由你来付吧？」 「谁付都一样，麦大哥付，和我付，都一样的。你查到他的银行卡号，马上发给我。」 「早知道要你付，我就不要了。你和美怡说了没有？别因为我，搞得你们俩不愉快。」 「呵呵，不会，美怡就在我身边，你来和美怡说几句。」林琳将手机递给美怡。 「姐……」美怡一开口，便哭了起来，身边的陆润，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啪地往下流。 「美怡，别这样，姐现在挺好的，姐要感谢你，感谢阿琳，这个大问题解决了，我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不过，这样一来，要你们俩大大破费了。」 「不破费，一点也不破费。刚才阿琳还说呢，钱就是用来花的，只要花的值得，就不破费。这钱，绝对值得，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和阿琳，完全能负担得起。」美怡一边哭，一边说。.. 「美怡，我的好妹妹……」美怡的话，反而惹得美雪哭了 起来。姐妹俩，隔着空间的距离，心中却满是浓浓的姐妹情。 「美雪，你带着袁泉，如果有什么困难，马上告诉我们，你妹妹说的是真的，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们的钱，来得光明正大，你放心好了。」陆润走到美怡身边，对着手机，大声说。 「妈，爸，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过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呀。」美雪说罢，心中那无处诉说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哭得更厉害了。 杨宇正想站起来制止，被林琳劝住了。 「爸，让美雪姐发泄一下，她一个人，应对这么多事情，又没有人可倾诉，挺委屈的，必须让她发泄出来才行，不然，会憋坏她的。」 陆润、美怡与美雪，母女三人，隔着遥远的空间，诉说着思念和痛苦。 过了一会，她们才平静下来，互道珍重，停止了通话。 「琳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处理，美雪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唉，这个孩子，怪可怜的。」 「妈，别这么说，帮助美雪姐，是应该的。您也不用太难过，说不定，美雪姐是先苦后甜呢。」 「嗯，我也有这种预感，美雪姐，一定是这样，先苦后甜。」美怡显然是与林琳一唱一和，安慰陆润。 「也许吧，起码，她现在开始摆脱痛苦，也尝到琳儿帮助她的甜。」陆润也许是相信，也许是在自我安慰。 美雪第二天上班，很容易就查到了麦强的银行卡号码，并将号码发给林琳。林琳慎重起见，打电话给麦强。 「麦大哥，我读一个号码，您听听，是不是您的银行卡号码，我担心发错了。」说罢，林琳读了手中纸上写着的号码。 「林老弟，你这样做，不好呀。」 「麦大哥，以后麻烦您的事还多着呢，您就别推辞了。号码对不对？」 「对，确实是我的号码。」麦强知道林琳的脾气，不管怎么说，林琳是肯定要汇这笔款给他的。否则，也不会费心思查找他的银行卡号码。 「好，麦大哥如果收到汇款，请发信息告诉我。再次感谢麦大哥的帮助！」林琳说罢，马上收线。 林琳拿着银行卡，到医院北门的工商银行，将200万汇给麦强。 林琳刚走出银行门口，便接到麦强的电话。 「林老弟，你怎么搞的，汇这么多钱给***嘛？美雪是不是报错了数？」 第三百四十五章 升米恩，斗米仇 「呵呵，麦大哥，您就不要纠结这些了。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麻烦您。如果有多，也多不了多少，先放在您那。」 「美雪会不会开车？」 「不知道，我知道麦大哥的意思。不过，有一句话，麦大哥一定听说过。」 「什么话？」 「升米恩，斗米仇。」 「噢，我明白了。呵呵，难得有老弟如此清醒的人。帮人，要帮在他最艰难的地方，最艰难的时刻，而不是什么都帮。嗯，又学到了一样知识。」麦强再也不纠结了。 晚上睡觉前，美怡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斜趴在林琳的身上，说：「老公，我今天把所有股票都抛掉了。」 「好，做的好。」林琳知道，这次的牛市接近尾声，接下来，会有几年的大熊市。林琳打算，将这些钱，马上转向，投入房地产。 「这是***作我们的股票账户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 「那当然，这次牛市，持续了两年呀，依我看，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牛市了。」其实，到林琳重生前，都没有再出现过如此波澜壮阔的大牛市。 「你怎么不问我，现在我们有多少钱？」 「呵呵，你会告诉我的。」 「那我不告诉你！」 「呵呵，也行，你是大管家，保管好，慢慢用。」 「老公，我发现你有时候「很坏」。」 「哦，我怎么变得「很坏」了？」 「你将人拿捏得死死的。」 林琳转过身，轻轻咬了一下美怡那如悬胆般的鼻尖，然后笑着看着她。美怡看着林琳那似乎永远没变的、俊朗帅气的脸，忍不住一翻身，压在林琳身上，嘴唇吻了过去。 骤然间，俩人缠绵起来。俩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一触即发，一场巫山云雨，说来就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喘息声消失，周围也安静下来。林琳与美怡，相互拥抱着。 「老公，我去洗一下，你准备好，一会接上。」又过了一会，美怡开口了。 「好。」林琳应着。 他们再次躺在床上时，美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公，我们现在的存款，接近四个亿」 「啊？！有这么多了？」虽然知道复利的厉害，但林琳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下来，竟然有这么多钱进账。 前世的林琳没有这么多钱，还曾经因为钱而烦恼。想不到，重生后，他竟然可以成为亿万富翁。 「先转一个亿出来，我们后天去扫楼。」 「扫楼？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现在，营州有几个楼盘无论位置还是质地，都很不错，趁现在还在低价，赶紧大量买入。」 「哦，原来是去买楼，怎么说去扫楼呢。」 「将这些楼盘的房子一扫而光，难道不是扫楼？」 「呵呵，是，是扫楼。」对于新词百出的林琳，美怡已经习惯了。 「对了，海湾假日旁边有一个楼盘，挺不错的，我顺便叫上石大哥，看看他有没有兴趣。如果他想买，钱又不够，我们可以借点给他。」 「嗯，这个你来安排。毕竟，当年的200多亩地，为我们赚了不少，报答他，是应该的。」美怡与林琳，长存感恩之心，知恩图报，真是天生的一对。 第二天上午，林琳回到办公室，泡了茶，独自喝了一会。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医院的系统建设的进度和质量。现在的系统，经常被医生们投诉，他也十分头痛。. 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催也没有用，必须是慢工出细 活。各个子系统必须能相互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才能避免现在的乱象。 「嗯，下周找李树斌和龚志强开会研究一下。」林琳暗自想。 九点过后，林琳往神经内科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医生们早已在等待他的到来，护士长于玲也在等待。 这是林琳离开院长岗位，又重返岗位后的第一次查房。于玲和新来的医生以及一众实习生门，期待已久。 林琳在正中的位置坐好，他的左手边，坐着丁凤和凌晓云，右手边，坐着叶秀、董华宇和于玲。 「林院长的工作很忙，每一次回来查房，都是大家难得的学习机会，希望各位以后提前做好准备，查房时认真听讲，开始吧。」丁凤的开场白，简单明了。 「我来汇报病人的情况。」林琳想不到，这个病人，竟然是紫宣负责的。 「患者男性，58岁，因突发头痛，呕吐，意识呈浅昏迷状而来我院急诊。急诊查头部ct提示为左侧内囊出血破入脑室，继发性全脑室出血伴急性梗阻性脑积水。」 「患者有慢支肺气肿病史，有吸烟史和糖尿病病史，否认有高血压病史」 「入院后，马上进行侧脑室穿刺外引流术，因为病人喉中痰鸣明显，我们请五官科为病人做了气管切开术。术后，病人的情况逐渐稳定。」 「入院一周后，病人的体温开始升高，最高达37.8度。当时体查发现双肺呼吸音粗，有可疑的湿啰音，但气管切开处的痰并不多，颜色为白色。」 「抽血检查发现，病人的白细胞为1.1万，中性分类为百分之七十二。血培养没有发现致病菌，从引流管取脑脊液检查，结果正常，脑脊液培养也没有发现致病菌。」 「考虑到病人有慢支肺气肿病史，有气管切开，结合病人肺部的体征和血常规的改变，慎重起见，我们开始为病人加强抗生素的应用。」 「现在是病人住院的第三周，病人的体温一直没有正常。这段时间内，丁主任带领我们查房，先后更换了多种抗生素，但效果都不显著。」 「现在，病人的神志是清的，双侧肺部听诊正常，气管切开处的痰液不多，但比较粘稠。因为体温一直没有正常，所以，请林院长回来查房，指导下一步的诊断和治疗。」 看得出，为了今天的查房，紫宣做了充分的准备。 紫宣一边汇报病史，林琳则在埋头看着病历。除了「老神经」外，包括于玲在内的、没有跟过林琳查房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林院长，究竟有没有听紫宣的汇报？ 第三百四十六章 凌晓云风格依旧 「紫医生的汇报很详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补充。」现在，紫宣在董华宇的手下。 「紫医生的汇报不错，看得出，下了不少功夫，做了很多的准备。在去看病人前，我问几个问题。」 「第一，目前，病人脑室内的压力怎么样？」 「报告林院长，目前，病人的引流管还维持在离穿刺点18厘米的高度，但已经没有脑脊液流出来了。」董华宇马上接上。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有一个多星期了。」还是董华宇。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在用脱水剂？」 「我们总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颅内压高。」 「好，刚才紫医生说，反复抽了很多次的血液检查，病人的生化结果怎么样？」林琳说完，看向紫宣。 「呃……基本正常。」 「基本正常，那就有不正常的地方，对不对？」 「呃，是的。」 「哪里不正常了？」 「嗯……」紫宣答不上来，董华宇也答不上来。 「紫医生刚才说，病人的痰量不多，但比较粘稠。怎么个粘稠法？」此时此刻，大家才知道，紫宣的每一句话，林院长都没有放过。 「哇，林院长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可以一心多用，而且还如此精准。」新来的医生、研究生和实习医生们，感到十分震撼。 「这个我补充一句，病人的痰很粘稠，痰痂常常将气管插管的内口堵住，需要我们小心处理才行。」于玲插了一句。 「好，护长的补充很好。丁主任，以后你查房，于护长最好也参加。一些护理上的问题，可能她们更清楚。」 「是，下次开始，请于护长参与我的查房。」丁凤赶紧接上。 「回到刚才我问的问题，病人的抽血检查，血中的钾离子和钠离子是偏低的，血糖是偏高的，转氨酶是轻度增高的。血常规检查，除了白细胞增高外，其实，红细胞和血色素也轻度增高。至于为什么，一会我们再讨论。」 「好，我们去看看病人。」 来到病人的床边，丁凤像往常一样，向病人的家属介绍林琳。病人的家属听见，自然十分高兴。林琳的大名，在营州，非常响亮。 甚至有病人的家属说，到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看病，如果没有给林院长看过，等于你没有到过附属医院，没有看过附属医院的神经内科。 可见，林琳在病人家属们的心中，地位是多么的高。 林琳先为病人做内科系统的检查，心肺的望、触、叩、听，一样不漏。特别是对双肺的听诊，林琳十分耐心和细心。 神经系统检查，因为病人有气管切开，无法交流。体查中，林琳发现，病人的右侧肢体肌力为2级，肌张力低下，腱反射消失，但锥体束征阳性，脑膜刺激征阴性。 林琳将固定在床头输液架上的引流管松开，并慢慢放低到与穿刺点持平的地方，发现没有脑脊液从引流管流出。 重新固定好引流管后，林琳又动手拿开覆盖在气管切管口上的纱布，发现病人的痰确实不多。 林琳的检查顺序是十分讲究的。从无菌到有菌，从封闭到开放，这是无菌操作必须如此的，否则，就有可能出现医源性感染。 「好，我们回去研究一下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林琳对病人的妻子说。 林琳洗完手，回到办公室坐好。 「好吧，开始讨论，从主管医生开始。」林琳直奔主题。 「这个病人，神经内科的疾病的诊断是清 楚的，前面的治疗方法，也是正确的。现在最困惑的问题，就是病人的体温怎么老是不能恢复正常。」 「按常理，我们已经用上各种类型的抗生素了，什么细菌都应该被杀死了，感染也应该被控制了，但病人的体温为什么还不正常。」 「在这点上，我搞不懂。」回归临床，紫宣可不敢嚣张。.c 「刚才林院长的提问和后来的查房，我感觉，我们有很多做得不够细的地方。」 「首先，病人的脑压应该正常了，我们没有足够的胆量来处理。当然，我们担心的一个点，就是病人会不会有继发性的脑室感染。」 「还有，我们对病人的血液生化结果不够重视，没有及时发现病人的电解质紊乱，也就没有做出及时的调整。」 「当然，病人的体温为什么如此顽固的升高，我也搞不明白，还是请林院长指导。」董华宇毕竟还是年轻，林琳提拔他，为的是将来，而不是现在。 「我同意董主任的意见，我也是不懂，不敢在林院长面前装懂。」谭小敏很聪明，赶紧说话。 因为这个病人已经在科室讨论过多次了，丁凤、凌晓云、卓一明他们都没有什么新的看法。 「我说说我的一点点不全面的看法。」叶秀说话了。 「这个病人，目前的问题，是体温一直无法回复到正常水平。发热查因，是内科系统一个很常见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容易解决的问题。」 「具体到这个病人身上，我从刚才林院长的问话和体查中，萌发出几点想法。」 「首先，病人的体温问题，是不是与感染有关，如果是，为什么如此长时间使用广谱和大量的抗生素，却没有半点效果？体温的不退，有没有二重感染的可能？」 「其次，病人的病变部位在大脑半球，而且影响到脑室，病人的体温增高，会不会与中枢神经系统有关？」 「这是我考虑到的另外几个问题，请林院长指导。」叶秀的考虑，不能说没有道理。 看见大家都不说话，林琳看向凌晓云。 「嘿，林院长，您可别看我。您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怪想念您的，我们大家要多看看您才行。」凌晓云说话的风格依旧没变。 林琳听罢，微微一笑，说：「是啊，我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与大家一起讨论病例了。其实，我也很想念大家。」 第三百四十七章 紫萱的尴尬 「干脆，我将这次的讨论，当成是教学查房吧。有这么多的研究生和实习医生，还有几个科室的新面孔。我提问题，大家回答。当然，必须以董主任和紫医生为主。」 「好，这样好。」好学的叶秀，第一个叫好。 「先从本科的疾病开始，这个病人，发病到现在，已经三周多，我刚才体查发现，病人的右侧肢体肌力为2级，肌张力低下，腱反射消失，锥体束征阳性。」 「一个脑部损害的病人，一个中枢神经系统损害的病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矛盾的体征？紫医生先说。」林琳直接点名。 「呃……」紫宣准备千百遍，都围绕着体温的问题进行，他绝对没有想到，林琳会从神经内科问题入手。 「这个问题，我原来没注意，现在也不懂。」紫宣已经充分了解林琳查房的特点和做事的特点，所以，不敢乱回答。 「董主任来。」林琳说到做到，就是要从主管医生入手。 「这种情况，多见于中枢神经系统严重受损时，持续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损伤越严重，持续时间越长。损伤在大脑，叫大脑休克，损伤在脊髓，叫脊髓休克。」 「这个时候，病人除了病理征阳性，其它的体征，很像周围神经损害的表现。如果不懂，就容易被迷惑。」 「这种情况，虽然我懂，但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林院长体查，我也没有注意到，所以，病情记录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体现。一会，请紫医生将这个补上去。」 紫宣听罢，看了一眼林琳。 「好，董主任说的非常全面，这说明，董主任的神经病学功底是很深厚的。嗯，下一个问题。」说到这里，林琳停顿了一下。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有人紧张，有人兴奋和渴望。 「这个病人的治疗方法是非常正确的，如果不及时做脑室引流，这个病人熬不过急性脑积水这一关。问题是，脑室引流管一般放置多长时间？最长不能超过多长时间？」说罢，林琳看向紫宣。 紫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紫，显得十分尴尬。这样的知识，对他而言，显得十分深奥，他也从来没有去查阅过资料。 「我……我……对不起，林院长，我不懂。」 「第一个问题，你不懂，我原谅你，虽然涉及基本功，但对病人的治疗影响不大。这个问题，你不懂，我就要批评你了。」 「你作为主管医生，对于你来说，是应该搞清楚的，是必须要搞清楚的，是可以搞清楚的。因为，这关系到病人的生死。」 「这个问题，董主任暂时不要回答，我希望其他年轻医生主动回答这个问题。」 「我来回答。」刘玉兰开口了。 「一般情况下，留置时间不超过一周到十天，特别的情况可以延长到两周。再长，就不行了，很容易导致脑室内的继发感染。」 「好，非常好。丁主任，有多长时间没有进行科室内的业务学习了？」 「很长时间了，从您和我离职开始，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丁凤可不管紫宣有什么感受，她一直为林琳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对紫宣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下个月吧，下个月开始恢复，还是和原来一样，要进行考试，成绩与晋升和使用相关。」 「这个病人，引流管的留置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两周了。我刚才试了一下，颅压并不高，董主任，不要患得患失，拔掉它。」 「好，我确实是患得患失了。一会讨论完，我就拔掉它。」董华宇说。 「下面，要涉及到今天的核心问题了。病人为什么发热不退？刚才叶院长提出她的看法，这种思路，值得大家借鉴。我还 是以提问的方式进行吧，这样，大家的注意力更集中一些。」 「呵呵，林院长，我们都被你搞得紧张兮兮的了。」凌晓云笑着说。 「是吗，好，紧张一点好，学习的时候，就要紧张，玩的时候，可以放松。」 「紫医生在汇报病史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你们的检查申请单，其中有一张抽血培养的申请单，是上周四开出来的。我想问一下，做血培养，一般过多长时间可以看到细菌的生长？」 林琳这个问题，极为刁钻。 沉默，一阵无声的沉默。 「我来回答吧。」叶秀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陆汉如此看好她。 「一般而言，细菌的血培养，一周的时间就可以看到有没有致病菌的生长，当然，实验室不会在一周后马上发报告，他们还会继续观察一周。」 「erfecton!」林琳突然飚了一句英语。 「叶院长是不是做过？」 「对，我在读研的时候做过。如果加做药敏试验，必须得两周时间。」 「好，太好了，你把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都解答了。大家觉得，这样的讨论好不好。」 「好。」沉寂的办公室里，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声音。 「这个病人，目前每天的入量是多少。记住，包括补液量和口服的食物量。」 「病人家属的统计不太精准，大概估计，在2000毫升左右。」紫宣这次抢着回答。 「一个发烧的病人，2000毫升的入量，够不够？」 「不够。」紫宣知道，这个又是一个大问题。 「我再问问，这个病人每天的出量是多少。」 「尿量是2700多毫升。」于玲对这个很清楚，马上回答。 「你看，你们开的医嘱，还不如护长知道的清楚。我以前多次强调过，任何一位医生，所开的医嘱，一定有他的目的性。开出去，就必须跟踪到底。很显然，你们没有做到这一点。」 「这个出入量一比较，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病人的痰液这么粘稠的问题所在了吧？」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病人的白细胞，红细胞，血红蛋白增高的部分原因。」.. 「刚才叶院长提出，是不是中枢性发热。这个可以考虑，但是，一般而言，中枢性发热，一般出现在疾病的高峰期，而且，温度会比较高，同时，病人大多伴有谵妄和意识障碍。这个病人，不符合。」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招研究生的原因 「这个病人，用了这么多，这么广谱，这么长时间的抗生素，就像叶院长说的，身上的细菌都被杀个精光了，哪来的血培养阳性？」 「相反，如此大量的抗生素的使用，对病人的身体是有损害的。病人的肝功能损害，已经在告诉我们要注意了。」 「所以，这个病人的发热，与抗生素选用不对没有任何关系。相反，与抗生素的使用有关。换而言之，这个病人的发热，极有可能是药源性的。」 「所以，下一步，将所有抗生素停掉，将非治疗性药物停掉，认真记录病人的出入量，尽量保持出入量维持在一个轻度的负平衡状态。记住，出量要包括呼吸和出汗的损失。」 「同时，加强病人的营养治疗，将脱水剂停掉，请康复科会诊，可以开始进行床上的康复治疗。」 「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和看法没有？」林琳一口气说了出来。 「林院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关于您的各种传奇，我听的可多了，耳朵都起茧了，今天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真正领略到林院长您的厉害。佩服，实在太佩服了！咱们医学院如果没有起用您，不仅是医学院的损失，更是咱们附属医院的损失。」于玲十分感慨。 「哈哈，于护长，你这才是第一次，你要试多几次，才知道咱们林院长的厉害是多厉害。」凌晓云的话，总会令人哭笑不得。 「呃……凌主任，您可是宝刀未老，作风依旧啊。」林琳并不是第一次与凌晓云交手。 「那可不，就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咯。」 「呵呵，机会是要丁主任给的，我和你都做不了主。」林琳一旦放松下来，凌晓云根本不是对手。 「哈哈，林院长，你开起玩笑来，是要笑死人的。」丁凤笑着说。 「好吧，不开玩笑了，下面就交给丁主任和董主任了，我不能呆太长时间，先告辞了。」林琳说罢，便站了起来，丁凤赶紧起来，送林琳出去。 「林院长，当年哪个被「剥皮」的病人，如果您还在位，我们科就不会这么惨，我们医院就不会这么惨，病人也不会这么惨。」于玲对当年的事，依旧耿耿于怀。新 听见于玲的话，林琳的脚步停了下来，并转过身，对于玲说：「于护长，我送你一句话，这句话，同时送给紫医生和谭医生。」 「不纠缠过去，不畏惧未来，将当下做好。」 「谢谢林院长的教导。」于玲说完，突然伸出双手，搂着林琳的肩膀，一用力，就想在林琳的脸上吻一口。 是啊，今天的于玲，太激动了。不仅学到知识，得到林琳的肯定，还目睹了林琳的风采。一向大胆泼辣，恩怨分明的她，忍不住想亲一下林琳。 于玲想不到，她快，林琳的反应比她还快。林琳双手在于玲的腋窝处将她抱起来，并轻轻放在他的前面。 「谢谢护长的鼓励！护长的体重控制得很好，定很标准。」林琳笑着，俊朗的脸上，洒满了阳光，于玲一下子看呆了。林琳说完，与丁凤一起，走了出去。 「什么是」于玲满脸通红，但并不妨碍她的思考。 「护长，身高体重指数，林院长说你的很标准，说明你的身材很好。」刘玉兰笑着解释说。 「他这么抱我一下，就能知道我的？」 「于护长，林院长是不是很厉害？你刚才是不是很爽？」凌晓云又来了。 「凌主任，林院长确实很厉害，不过，这样子，很不爽，我的目的没有达到，怎么会爽呢。」 「呵呵，只要你有心，有的是机会。」在这方面，于玲如何是凌晓云的对手？ 「呃......凌主任，你这话，也太 哪个了吧？好了，不说了，干活去。」于玲也是敢说敢干的人。 「好好培养培养董华宇，他是个人才。」林琳往外走，对身边的丁凤说。 「嗯，我知道了，他确实不错。」 「有事就通知我，只要与院部的事情没有冲突，我都会回来。」 「好，谢谢林院长的支持！」丁凤赶紧回应。 「叶院长，我们走吧。」林琳招呼叶秀，一起离开神经内科。 「丁主任，能不能多点请林院长回来查房？」有研究生问。 「丁老师，林院长什么时候可以为我们上课？我听很多师兄说，林院长上课，非常生动，非常好听。」还是有研究生问。 「丁主任，我的不少师弟师妹们问，林院长什么时候招研究生，他们都想报考林院长的研究生。」 「你们这些问题，我先收集起来，回头我向林院长反映。」丁凤只好应付着。 「林院长，我有些事情要向您请示，一会到您的办公室去。」在往办公室走的路上，叶秀对林琳说。 「好。」 「哎，林院长，您为什么不招研究生？」 「不招了，我不想害了他们。」前世的林琳，因为他的原因，他的一位学生被人针对，差点不能毕业。这个痛，林琳永远难忘。 「林院长这话什么意思？能成为您的研究生，是很多学生的梦想呀。」 「你想过没有，如果再来一个紫宣，嗯，这个几率还是很大的。这种人，不仅对我下手，还会对我的学生下手。」 「因为这些人会发现，对我下手没有多少用，伤害不了我。所以，我的学生必定成为他们加害的对象。」 「一个学生，很辛苦才考上研究生，结果，因为我的原因还不能毕业，那是很惨、很痛苦的事情。」 「哦，原来林院长一直不招研究生，有着如此深远的考虑。哎，那我的研究生怎么办？」 「你也有这样的问题，但问题不大。毕竟，你对这些人的存在，没有构成威胁。」 「累，真累，做人累，做事累，特别是在这种地方，做事特别的累。」 「呵呵，你不能总是往坏的方向想。你要想想，我做某件事，从中获得多少的快乐。比如，我坐门诊，虽然拖班拖点，但我从中获得满足感，成就感，快乐感。」 第三百四十九章 找个像师兄一样的 「当然，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前提，如果你觉得，这项工作，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就要注意了。」 「林院长，您这种心态，我还真的学不来。」 「呵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工作习惯，也有每个人的人生目标，不必强求一致。所谓存异求同，就是这个道理。」 「林院长，如果就这么随便和你交谈，我高度怀疑，你不是学医的。」 「哦，那你看，我像学什么专业的呢？」 「更像学文史和哲学类的。」 「哈哈，如果放在古代，我就是臭老九咯。」 「不，我只是感觉你是学文史和哲学类的，但你的思维和判断力，会让你能极快地适应各种变化。所以，你的社会生存力是极强的。」 「呵呵，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评价我。」 「嫂子没有这样评价您？」 「没有，她从另外一个角度评价我。」 「什么角度？」 「她说，我是一本百科全书。」 「哎，这个评价也很准确，很到位哦。」 「所以嘛，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相处，他呈现的是他的哪一面，别人也只能看到这一面。所以说，角度不同，观点和看法就会不同。你说，谭小敏对我的评价，是不是这样。」 「不是，肯定不是。以我看，谭小敏对您，既害怕，又恨，又很无奈。」 「所以，有时候，如果我们自己不跳出来，就会活在别人的看法中。如果明白了这一点，你就能坦然面对一切了。」 「谢谢，谢谢林院长！真是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叶秀十分感慨，心中又隐隐作痛：去哪再找一个这样的男人？ 「没事，你慢慢观察和体会，以你的聪明，这些东西，不难体会出来。关键是，你必须跳出思维的桎梏。」 「难，很难。」叶秀很清楚，她根本达不到林琳的高度和深度。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不一会，来到林琳的办公室。 「坐吧，等我泡一壶茶，再慢慢说。」林琳请叶秀坐在沙发上，他则动手开始泡茶。 看见林琳手指灵动，杯壶翻飞，整个过程，像行云流水一般，不一会，英雄九号那特殊的香味在办公室里弥漫。 「林院长，你原来还是茶道高手啊。」 「什么茶道高手，我从小跟着家里的长辈们，看着他们泡茶，学到的一点皮毛功夫而已，离高手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来，尝一尝这英雄九号。」 「英雄九号？什么东西？」 「呵呵，这是南江省北部山区的一种名茶，大家喜欢叫它为英雄九号，后来，他们干脆将英雄九号作为这种茶的品牌。」 「嗯……香，很香。」叶秀小抿一口，茶的清香和甘甜，让她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叶院长，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现在，很多科室提出购买仪器的申请。紫宣这个家伙买来一大堆用不上的东西，花了医院一大笔钱。如果现在再大规模买仪器设备，医院的元气会大伤，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对策。」.. 「这个混蛋，将我们医院的账户搞成「负资产」了。」 「这样吧，你请那些需要购买仪器设备的科室，将可行性报告正儿八经的写好，绝对不能糊弄过关，每一样，都必须经过你的审核。」 「比如买什么，什么厂家的，性能参数如何，预计仪器的寿命有多长，将来的使用频率有多高，刨除人力资源成本和损耗，需要多长时间回本。」 「还有，如果达不到他们自己预 订的指标，以后一律不准申请购买仪器。情节特别恶略的，撤销他们的职务。」 「有些科室主任还在回味无穷呢，所以，处理太轻了，害了他们，太重了，也害了他们。现在，将购买仪器与他们的业绩和「乌纱帽」挂钩起来，你试试看，还有多少人要买。」 「唉，其实，我是最不想这样做的，现在的社会的发展，逼着我必须这样做，否则，医院就要垮掉。」林琳的话中，透着无奈与悲凉。 「哎，对了，叶秀，你个人的问题，怎么还拖着，丁主任和凌主任没有帮你忙？」林琳换了一种称呼。 叶秀听罢，先是一怔，然后长叹一声。 「不是她们不帮我，她们在用力帮我，我家里也在不断的催我，我也看了不少，却总是过不了我心中这一关。」 「你心中这一关怎么如此难越？是崇山峻岭？」 「你说是崇山峻岭，也说得过去，反正，我心中有一个坐标。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接近我心中的坐标。」 「你这样不行，都什么年代来，还「按图索骥」？」 「不管什么年代，我都不会将就，确实不行，我就单着。」 「你太倔了，比我还倔。看来，你心中的坐标很完美，能说来听听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师兄，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是肯定帮不了忙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呢？」 「万一？没有万一！我心中对标的人，就是师兄您。」叶秀说罢，目光灼灼，盯着林琳看。 「啊……」端着茶杯准备喝茶的林琳一听，手中一抖，茶水倒在地上。林琳赶紧抽出纸巾，将地上的水搽干净。 「叶秀，我有什么好？我为人软弱，你看，紫宣欺负我，我连半点的反抗都没有，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真的，我不值得成为你的坐标。」 「得了，师兄，您就别再隐瞒了。94年校庆的时候，马老师讲的故事，已经在我们校友中广泛传开了。如果你这种还不算是男子汉气概，试问，谁有这种气概？」 「对于紫宣的逼迫，你的处理方式，是最为聪明的。你已经达到「和谁都不争，和谁争都不屑」的境界了。」 「唉，我怎么说你呢。你是如此的美丽，又有如此好的条件，要找一个合适你的，并不难，别再这么执着了。」林琳显得很无奈。一个杨艳，已经令他很难受了，没曾想，身边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叶秀。 第三百五十章 投资楼市 「师兄，谢谢您的关心，我的心，不会变。我走了，谢谢师兄的指导。」叶秀说罢，起身离开林琳的办公室。 在这样的氛围里，叶秀感到难受，感到心酸，也感到压抑。她清楚自己的性格，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叶秀离开的背影，林琳的心，同样感到一阵难受。 前世的林琳，在感情上一帆风顺，与妻子恩恩爱爱，哪来的这么多的感情纠葛？ 想不到，重生后的他，竟然面对如此多的感情问题。原来，重生后的轨迹，可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感情也不例外。 除了美怡以外，余小云、杨艳、谢老师、叶秀，都是明确表明心迹的，以林琳的敏感，他当然能感受到，美雪、王碧柳、陈铮彤对他的那份情愫。 如果将方华算上，那就更复杂了。 「唉，剪不断，理还乱，由它去吧。」林琳始终坚守这他的底线，不允许自己逾越半步。 林琳继续喝一会茶，平复一下心情，才下班回家。 下午，林琳在办公室用座机打电话给石头。 「石大哥您好！」 「林老弟您好！」 「石大哥，在海湾假日旁边，有一个楼盘，叫海景风华，听说不错，我准备明天到那里，如果有合适的，买几套，您有没有兴趣？」 「好呀，跟着林老弟，保证没错。呵呵，海湾假日已经翻倍了。明天你们到海湾假日门口吧，我再带你们去海景风华，这一带，我比你们熟悉。」 「好，明天出发前，我发信息给你。」 「好咧。」石头收线后，心中难掩兴奋。他相信林琳，既然林琳敢在这个时候出手，一定可以赚一笔。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林琳开车，与美怡一起，直奔海湾假日。 海湾假日楼盘的大门口，石头已等候多时。看见林琳的车来到，他便让林琳开车跟着他的车，沿着笔直的石山大道向前走不远，便拐入一条小路，再一个转弯，便来到海景风华的售楼部。 售楼部里，看房子的人并不多，林琳表明来意，一位年轻靓丽的姑娘笑意满盈，说：「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现房。」 售楼姑娘带着他们，来到e座单元，乘坐电梯，直奔21楼。这是两梯四户的结构，售楼姑娘打开其中两套给他们看。 这两套，面积是一样的，都是130平方米，但房子的布局并不好。 林琳站在阳台往外看去，发现了端倪。 「哎，你给我们看的，是不是四套里面，最差的户型？这两套的户型，是为了配合另外两套而做了妥协的。」 售楼姑娘看了林琳一眼，知道遇到高手了。 「是这样，因为你们没有提出明确提出要求，所以，我带你们看这两套，是相对便宜的。」 「带我们看另外两套吧。」 「好，你们稍等，我去拿钥匙。」其实，售楼姑娘是高兴的。卖价越高，她得到的提成越多。 很快，售楼姑娘拿着钥匙上来。当她打开三号房，林琳、美怡和石头走进去一看，哇，太美了，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的天空，远望过去，就是碧蓝的海湾，难怪叫海景风华呢。 「这种户型，多少钱一平米？」 「三千二一平米。」 「还有多少套这样的户型？」 「我问一下。」售楼姑娘马上打电话询问。 「包括最顶的复式，还剩下九套。」 「哎，你问问你们老板，除了复式，剩下的，我们全买下，一次性付款，能优惠多少。」林琳对售楼姑娘说。 「好，您等一等。」售 楼姑娘显得非常雀跃，直接打电话到老板的手机上。看来，这位姑娘不简单，说不定是个金牌销售呢。 「老板说了，f座还有一些，如果你们全买下，按2900元一平米给你们。」看来，她的老板是个爽快人。 「好，你打个电话，叫前面售楼处将这些盘封了，不对外销售，当然，复式可以卖。然后，我们到f座看看。」林琳比她更干脆，做得更彻底。 「嗯，这位先生厉害，提醒得及时。」售楼姑娘马上按照林琳的吩咐去做了。 来到f座，他们目标明确，直奔3号房。结构与景色，与e座无异。 这个时候，林琳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看了起来。时而推推窗户，时而敲击一下墙壁，时而看看卫浴的情况。 「好，你算一下，一共有多少套，每套的面积是多少。」林琳对售楼姑娘说。 「我算了一下，不包括复式，刚好有二十套，而且，都是高层，景色特别好。」 「车位怎么样？」 「实话实说，我们这个楼盘最大的缺点，就是车位相对不足，现在还没对外开放售卖车位。一旦开始售卖，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是不是说，到时候，我们必须靠「抢」，才可以拿到车位？」 「嗯，可以这么说吧。」 「石大哥，有信心不？」 「嘿，这是小事一桩。」 「好，我们下去算一算价钱，将手续办了。」 「好咧。」 售楼姑娘直接将他们带到v室，为他们倒上水。然后，她自己才坐下来开始计算。 「先生，二十套，一共是一千零四十四万，如果再加上一些税费，大概在一千零六十万左右吧。」.. 「石大哥，您带着多少钱？」 「七百万。」 「好，您留下三百万，准备抢车位用，其他的，暂时由我来垫付，咱们每人十套，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要老弟破费了。」 「哎，一样的，您这钱，本来就够你付这笔款的了。不同的是，你负责抢车位，才留下你这部分钱而已。」 「好，就这么定了。」石头也不是一个磨叽的人。 「美怡，你坐在这里休息，我和石大哥跟着经理去办理手续。」林琳说罢，与石头一起，跟着售楼姑娘一起去办手续了。 林琳与石头，每人买十套，清晰地写在各人的名下。反复签字、按手印，然后交款。 「我们尽快为两位先生办好房产证，到时候，我会通知两位来领取房产证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方华的电话 「行，你通知这位先生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会写委托书给他，交给他全权代理。哎，经理，你可千万要记住，一旦车位开卖，必须马上通知这位先生，你把这位先生的手机号码保存好，并做好标记，千万千万。」 「先生您放心，这种事，关系重大，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售楼姑娘绝对没有想到，一大早，她就接到如此一大笔的买卖，今天的收入，抵得上她一年的分红了。 这位姑娘特别拿来二十几个牛皮纸袋，将这些资料分别装好。然后用他们楼盘特制的布质、带拉链的公文包，在将这些牛皮纸袋放进去装好。 「车位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售卖？」 「下个月吧。」 「好，我们走了，谢谢你周到的服务。」林琳与售楼姑娘告别，离开了海景风华。 离开售楼部，上车前，林琳对石头说：「石大哥，您周一或者周二如果有空，麻烦您到我的办公室一下，我写一张委托书给您，你来全权代理。」.. 「老弟，你觉得，什么价位可以出手？」 「每平方米六千元时，就可以出手了。当然，我说的六千元，是我们纯拿到手的，其它的费用，我们不管。」 「六千？能到这个价位？」 「能，当然能，如果你有耐心和兴趣，再熬一熬，还可以更高。」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这个价位？」 「明年吧，具体明年什么时候，我也说不准。至于车位，赚不赚钱无所谓。但是，如果没有车位，就很难出手。」 「是，这个我知道。」 「呵呵，到时候，就麻烦石大哥了。」 「哈哈，不麻烦，老弟给我送钱，还说这话。」 在回家的路上，美怡问：「老公，还去买哪个楼盘吗？」 「现在营州市优质楼盘不多，再说了，营州毕竟是三线城市，房子的升值潜力有限。投资虽然可以赚点钱，但与时间成本来比较，有点不值得。」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到深城或者广城去投资？」 「对，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就找个时间，我们去一趟。」 「好，我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个时间。至于去哪，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对于他们夫妻俩的投资，杨宇和陆润都不懂，其实，美怡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操盘手」而已。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美怡学到了不少知识。 吃午饭是，林琳将大概情况说给杨宇和陆润听。 「琳儿，你这样投资，是不是太分散了？好像东买一点，西买一点，你怎么应付得过来。」 「爸爸说的对，我一个人确实应付不过来，所以，今天请了石头大哥过来帮忙。」 「他帮忙？他帮什么忙？」 「他也投资一半，同时，我委托他买车位和负责抛售。这样，也是想报答他帮助我买地的那份恩情。」 「嗯，别看石头粗粗壮壮的，其实，他还是挺细心，也是挺讲义气的一个人。」杨宇与石头接触多次，对石头也比较欣赏。 「我还想找个时间，到深城或者广城投资，现在还在犹豫中。」林琳说出他的意图。 「到哪么远的地方投资？」杨宇感到吃惊。 「营州的投资价值其实并不高，可以赚点钱，但不会有很高的回报率。但深城和广城不一样，趁现在楼市蠢蠢欲动的时候入手，长线持有，回报率肯定很高。」 「嗯，长线持有，这个不错，省去你很多时间，也不用频繁奔波。」对于林琳这个想法，杨宇倒是十分赞成。 「哎，我说琳儿，你怎么样样都 懂，样样都精通呢？」陆润笑着问。 「呵呵，妈妈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厉害，我只是看国家的发展趋势，发展大势，顺势而动。但凡逆潮流而动的人，最后都会很悲催的。」 「琳儿说的轻巧，有几个人，能看得清大势的？我看你指导美怡投资，一路走来，好像还没有失手过吧？」 「没有呢，我是常胜将军，不过，军师是阿琳。」美怡笑着说。 「哈哈，你这个将军也是绝无仅有的了。执行力如此强的将军，去哪里找？所以，说到底，还是你厉害。」林琳也笑着回应美怡。 「呵呵，你们就别互相吹了，你们俩都厉害，我都很喜欢。」陆润打心眼里喜欢林琳。 大约十天后，林琳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杨少芳送来的报表。自从林琳亲手抓以后，医院的经营状况迅速改善，医院的账户已经由亏转盈了。 「嗯，今年尽量多发一点钱给职工。这些年，钱都进了极个别人的荷包，职工的收入只降不升。」林琳自言自语。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林琳一看，呵呵，是石头打来的。 「老弟，你厉害，太厉害了。现在海景风华的房，已经升到每平米3900元了。呵呵，还不到一个月，赚了五十万。」 「呵呵，石大哥别急，慢慢等。哎，车位买了没？」 「买了，呵呵，就像不要钱的白菜一样，大家抢。我召集了一班兄弟帮忙，都是不错的车位。」 「辛苦石大哥了。」 「嘿嘿，不辛苦，跟着老弟，赚钱就像捡钱一样。」 「哈哈，石大哥，您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不过，这些事，我可是守口如瓶的，对谁我也不会说。」 「好，石大哥有什么信息，请及时告诉我。」 「好咧。」自从拿到委托书，石头第一次打电话给林琳，因为心中实在太高兴了。对于石头而言，他能赚钱的渠道不多，跟着林琳，他已经赚了不少钱。 因为以前有很好的谈判基础，龚志强与新的软件供应商的谈判进展很顺利，一切都按照龚志强的设想进行。 李树斌知道林琳对这件事很看重，在龚志强的后面催得很急。事情的进展快而稳。通过李树斌与戚鸣的配合，医务科已经开始组织临床医护人员开始分批进行培训和考试。 5月中旬的一个上午，林琳突然接到方华的电话。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创新的方式 「小林，今年的神经科年会准备在下周举办。上几次，因为你在医院被排斥，没有来参加，这一次，你这个副主委必须要参加哦。」 「嗯，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是一定。这次会议，我们准备搞一个特别的内容。」 「什么特别的内容？」 「我们现场对一位病人进行问病史，体格检查，并由相关的医院提供实验室检查结果，最后，参加会议的医院，派代表进行发言。」 「哇，真刀真枪的干，病人愿意吗？」 「当然愿意，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做。在现在这样的医疗环境下，不征得病人和他的家属的同意，谁敢这么干。」 「就是。好，我一会安排。下周什么时候？」 「周五，希望你们能周四上来，我们几个主委开个会，商量一下具体的操作。」 「好，我明白了，到时再联系您。」放下电话，林琳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将情况告诉李登杰。 「你是副主委，又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参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要参加的。你放心去吧，这里我来看着，不懂的地方，我可以请教他们。」 李登杰从来都是支持林琳走出去的。他觉得，能撑起附属医院神经内科门面的，为神经内科带来荣光的，只有林琳。 林琳回到办公室，将这件事告诉丁凤，请丁凤与叶秀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参会的人选。 「你们可以选择在周五早上乘坐第一班飞机上去。」林琳叮嘱丁凤。 「好，一会我和叶院长商量商量。」丁凤也觉得，林琳的吩咐是对的，叶秀也是神经内科的一员，老是将她排除在外，实在不合适。 晚上，林琳将参会的事告诉美怡。 「嗯，这事也太巧了。这样的话，老公自己去看看广城的楼市，合适的话就买下来，我就不上去了，怎么样？」 「这样也好，这种大热天，你跟着我，一个楼盘一个楼盘地看，也是很累的。我一个人去看看吧，如果地段和价格可以，我就买下来。」林琳觉得，美怡的提议也挺合适的。 「哎，老公，你说，方老师的病好了没？」 「肯定好了，这种情况，持续时间多在半年到一年。如果超过一年，脑里肯定有问题了。怎么？担心了？」 「我不担心她，而是担心你。」 「担心我控制不住？」 「不是，我是担心，一旦真有这种事，你这把火，谁来帮你卸掉。」 「嘿，这个还不容易？自己解决，容易得佷。不过，不会有这种事的，放心好了。」 「希望没有，不然，就委屈老公了。」美怡对林琳，给予了足够的信任。 叶秀接到丁凤的电话，马上说：「我也去参加，我这里的工作，安排好就行，时间不长，问题不大。」 「好，那我和叶院长一起去，周五上午走，怎么样？」 「可以，我让人订机票吧。」 「好，那就麻烦叶院长咯。」 「呵呵，丁主任客气了。」叶秀放下电话，马上去找李树斌，将会议的情况告诉他。 「去吧，这种年会，还是多参加为好。再说了，也没占什么时间，周五上午去，接下来就是周六周日，有什么事，我处理一下。」 「好，谢谢李院长。」 叶秀感觉还是不妥，又去找李登杰，向李登杰汇报和请假。李登杰已经知道会议的事情，当然没有意见。 周四下午，林琳乘坐飞机到达广城。 这次的会议，依旧安排在清林酒店。这样的医患氛围下，方华也不敢轻 举妄动。 主委们的会议，方华干脆安排在林琳住的房间里进行。因为，除了林琳，其他的副主委，全是广城各大医院的人。 八点，方华和其他副主委准时来到林琳的房间。林琳提前接到通知，已经请酒店的服务员帮忙搬几张椅子过来。 大家坐好后，方华开口了。 「这次的病例提供方，还是省人民医院，非常感谢韩主任对学会的支持。」 「病例的简介，已经提前发到各大医院了，至于如何实施这次新的尝试，请韩主任说说。」 「这个病人，年纪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咱们南江省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特别是他的儿子，是南江省的后起之秀。」 「因为病情特殊，诊断困难，病人和他的儿子，都同意我将病人的情况，放在全省的年会上讨论。」 「也同意以录像的方式，提供更加真实和具体的信息给大家进行讨论。不过，他们有个要求，就是录像不能外传，使用后销毁。这一点，我已经答应他了。」 「他的儿子还提出来，请一位高手来为他爸爸做现场诊治。」 「我已经与我们医院的宣传科说好了，明天由他们派人进行现场录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会场，供大家观看和讨论。」. 「问题是，明天由谁来进行现场为病人诊治。」韩斌说完，看了一眼林琳。 「这个人选，我来定吧。」方华马上接过来。 「咱们林院长因为各种原因，缺席了几届，这一次，就由他来主持，为病人进行现场的诊治吧。」 「方老师，这个，还是您来吧。」 「林院长，我们就不要争了。至于总结性发言由谁来，大家可以讨论。」方华不给林琳争辩的机会。 「这个，我看也不用争。林院长的实力，我是领教过的，既然是林院长做现场主诊人，总结性发言，我觉得，也应该由林院长来。」李龙主任对林琳，已经改变了看法。 「我觉得也是。毕竟，病人在我们科，我们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诊断，如果由我们来，还是跳不出原来的思维模式。林院长，是最合适的人选。」韩斌当然也希望由林琳来总结。 「哈哈，大家的意见高度一致，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韩主任，因为情况特别，现场的诊治，最好在上午十点开始。以我的估计，这个病例的讨论，要持续到下午甚至晚上。」 「好，我回去马上安排，十点准时开始。林院长需要的工具，由我们来准备。林院长，您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没有？」 第三百五十三章 跃动的火焰 「我连这个病人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很难提什么要求，请韩主任准备好基本的工具，到时候，如果有特别的需要，我再提出来。」 确实，林琳对这个病人，可谓「两眼一抹黑」，怎么可能提出具体的要求？ 「好了，这个短会很好，明天，林院长直接到省医找韩主任。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大家回去安排好，然后休息好。」方华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听方华这么说，大家起来，告别而去。 等大家离开，方华才对林琳说：「小林，上次很抱歉！」 「没事，我理解。方老师，您没事了吧？」 「按照你的医嘱，果然有效，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但可以控制了。后来，我再复查了一次头部r，垂体没有问题，估计还是你说的对。」 「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其实，还是没有完全好，只是没有以前这么厉害而已。小林，你是不是觉得老师很哪个。」 「没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古怪的病，是我们人类无法知晓的。将人体解剖开来，似乎都很清楚，但尸解和活生生的一个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个腺体，一根神经，一条血管，一块肌肉，在人体里，都是息息相关的。而为什么相关，如何相关，我们无从得知。」 「你呀，已经把人体参悟透了。」 「呵呵，方老师过奖了。正是因为无法参悟透，才有此感慨。」 「小林，每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冲动。拥抱一下，可以吗？」方华说完，没有动作，等待林琳的答复。显然，她在顾虑，在担心，更有渴望和期盼。 「方老师客气了！」林琳说完，张开双臂。方华看见，轻快地向前一步，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貌美又熟透了的方华，将林琳紧紧地抱住。大热天，大家都穿的不多，两个人的身体，与直接的肌肤接触差不了多少。 林琳感到，方华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抖，很显然，方华在极力地克制自己。方华摩挲着林琳的肩膀和背部，舍不得放开，她在享受这样的时刻。 林琳则不敢有半点的动作。他知道，只要他有动作，双方都会失控。林琳更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人，他也根本做不到这样。 但是，他必须对美怡，对厚泽，对家庭负责，他不能背叛他们。这样的时刻，其实更考验林琳的自制能力。 过了一会，方华松开手，双手放在林琳的肩膀上，看着林琳，说：「谢谢你，小林。」 「方老师，您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恩师，我不能做对不起恩师的事情。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就会覆水难收，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师生感情上了。」 「小林，你知道吗，我不仅喜欢你，还爱上你了。在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凤毛麟角。」 「我自认长得不差，无论相貌还是身材，与你太太相差不大。我多次主动，而且非常的主动，你都不为所动，这份定力，这份责任感，我相信，每一个女人，都会很喜欢。我更相信，你的身边，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女性。」 「方老师确实很美，不仅外表美，还有一种内涵的美，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我不能亵渎这种美。」 「好了，我走了。」说罢，方华飞快地在林琳的脸颊上吻了一口，然后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嗯，看来，美怡有第六感。」林琳想到美怡，想到美怡的提醒。而此时的林琳，身上被方华挑起来的那团火，开始跃动。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维哥你好！」 「阿琳，我今天见到方主任，说你上来开 会，来了没有？」原来是莫维听说林琳到广城，打电话落实林琳的行踪。 「刚开完主委会，明天估计一天都要进行会议和讨论。」 「你没这么快走吧？」 「没有，我可能要停留一两天。」 「好，明天晚上我再联系你。中间发生这么多事，你又没上来广城，大家都挺想聚一聚的。」 「嗯，好的，我们明天见。」林琳听罢，心中感动。维哥和各位同学，对自己的那份感情，那份关心，温暖着林琳的心。 林琳刚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万大哥您好！」 「林老弟，我刚得到消息，明天你们学会的年会，病例讨论部分，由你来做主诊人，对不对？」 「对，刚开完会呢。」 「哈哈，我还在想，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叫你来做这个主诊人呢。」 「哦，万大哥怎么如此关心这件事？」 「病人的儿子，在省厅工作，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我们平时还是很聊得来，关系也很不错。别看他年纪轻，以我的估计，这个人，前途无量。」 「他父亲的病，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诊断，更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这一次，他们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的大咖们为他父亲诊病。」 「我对他说，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最厉害的大咖，就是你。」 「万大哥过奖了。」 「不是过奖，你也不必谦虚。病人的儿子叫周德承，明天他也在现场看你主诊，如果我有空，我也过去看看，很久没见老弟你了。」 「明天估计会很忙，最后的病例分析，主委会也交给我了。」 「没关系，能见见你就好。好了，你赶紧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杀一杀哪些以为博导天下第一的人的锐气。呵呵，在南江省，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万耀文呵呵一笑，便收了线。 接连两个电话，分散了林琳的注意力，也熄灭了林琳身上那团被方华撩起的火苗。 第二天，林琳在酒店吃完自助餐，看看时间还早，便回到房间，煮水泡茶。 酒店距离省医不远，在这大热天，林琳不想步行过去。喝了一会茶，林琳来到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省医的大门口，这才慢慢往神经内科走去。 刚来到神经内科门口，一道丽影在林琳眼前一闪，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第三百五十四章 真正的实力派（一） 「林院长您好！非常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林琳定神一看，嚯，这不是当年他来会诊时，吴成的父亲的主管医生张茵吗。她依旧是这么年轻靓丽，活泼开朗。 「张医生好，呵呵，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 「呵呵，林院长客气了，来，林院长请跟我来。」张茵说罢，一只手轻轻挽着林琳的胳膊，往病房里走。 俊朗潇洒的林琳，年轻漂亮的张茵，令病房的过道里顿时有一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嘿，张医生，我还以为是你的男朋友呢，原来是林院长来了。」病房的医生们，大多认识林琳。 「你说什么呀，林院长是我的偶像，你可不要乱说。」张茵十分大方。 走进医生办公室，韩斌看见，赶紧迎了上来。 「林院长请坐，休息一会。张医生，去拿一件白大衣和一套神经科的体查工具给林院长。」 「好的，我马上去。」张茵答应着，马上转身离开。 「韩主任，您手下人才济济啊。」林琳看着在医生办公室里忙碌的医生们，心中羡慕不已。在营州，要召集一群这样的人，难过登天。 「呵呵，林院长客气了！您一个人，就可以虐杀我们所有人。」 「哎，韩主任，您这话可不对，太重了。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通天的本事，去做所有的事情。」 「在这个社会，要想取得成功，要不，加入一个团队，要不，自己组织一个团队。单打独斗，绝对失败。」 「嗯，林院长的话，非常精辟，我也非常同意。刚才我是无心之语，得罪林院长，也得罪大家了。」韩斌很是坦荡。 「韩主任的性情，我非常喜欢。坦荡磊落，知错就改，这样的领导者，肯定能带领出一支优秀的团队。」 「再加上，韩主任本身就很优秀，所以，我敢说，在不久的将来，省医的神经内科，将会是南江省神经内科的龙头。」 「嘘……林院长，谢谢您的夸奖。不过，这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对外不好，对内也不好。」 「噢，对不起，言为心声，我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林琳赶紧对韩斌说。 将近十点，韩斌带着林琳和科室的医生，来到一间已经专门布置过的病房里。病房的中央，摆着一张病床，一位病人正躺在床上。病人的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男子。 韩斌快步来到男子身边，然后指着林琳说：「周……」 「嘘……」男子示意韩斌，韩斌马上改口，说：「周先生，这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林琳，林院长。今天，就由林院长来为您父亲诊治。」 林琳早已看出端倪，这是周德承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周先生您好！」林琳向这位周先生伸出手。 「林院长好！非常感谢林院长来为我父亲诊病。」 「不客气，我一定尽力而为。」林琳客气一番。 张茵马上接上去，向林琳汇报病史，介绍病人住院的经过和住院期间所做的检查的结果。 「谢谢张医生的介绍。周先生，我想知道，您父亲的情况，是他自己发现的？还是您发现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是我首先发现的，算起来，大概在他55岁的时候开始吧。」 「哦，您首先发现他什么问题呢？」 「一开始，我发现他记忆力有点问题，老是忘记一些事情。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记忆力是挺好的。」. 「您发现他记忆力不好，是不是越来越差？」 「有点，但也不是很明显。其实，他 的记忆力下降，是相对于他以前而言。我后来发现的问题，才让我意识到，他可能有病了。」 「哦，后来又发现什么问题了？」 「我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呆滞，走路也越来越不灵活。」 「您发现他走路不灵活，是手脚的不灵活，还是头颈部僵硬和不灵活呢？」 「嗯，你这个问题，我得想一想。」 「对了，一开始，是头颈部不灵活，就像林院长说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头颈部很僵硬，下巴向前伸，走路的姿势很特别，也很奇怪，我印象深刻。」 「再后来，双腿走路也不灵活，总给人一种走路不稳的感觉。所以，在他走路时，我总担心他会摔倒。」 「哦，他摔倒过吗？」 「有，他曾经摔倒过几次，后来，我们特别注意，为他请了一个陪人，时刻陪伴他，他也就没有再摔倒了。」 「周先生，您亲眼见过他摔倒吗？」 「林院长，这很重要吗？」周先生也许在故意问。 「对，摔倒的方式，对他而言，对我的判断而言，很重要。」 「嗯，我明白了。我确实亲眼看见过他摔倒，当时，他站起来，也许是想去卫生间吧，刚走几步，身体便向后倒下去。」 「我刚好在不远处，飞快地跑过去扶着他，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扶着，肯定会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且后脑勺会伤得很厉害。」 「周先生，您父亲病后，您与他接触，感觉他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他的身体？嗯，还是有点和平时不一样，感觉他的身体很僵硬，特别是脖子和身体，最明显的，就是脖子老是后仰，手脚嘛，还可以。」 「除了这些情况，您还有没有发现他其它的不一样？」 「其它的不一样？林院长，您能不能提示一下。」 「比如，他的说话，他的进食，他看东西时的眼神等等。」 「噢，您这么一提醒，还真有这么回事。自从他发病以后，他说话越来越不流利，因为发展很慢，您不提醒，我还不注意呢。他现在说话，确实有点含糊不清。」 「吃东西方面，我在家吃饭的时间不多，不过，我听陪人说，他吃东西老是呛咳，特别是在喝汤的时候，呛咳特别厉害。」 「这种情况，我也曾经观察到，因为观察到的次数不多，我还以为是他吃东西太快引起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真正的实力派（二） 「至于他看东西时的眼神，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注意。」周先生一边回答，一边暗想：「这个林院长，问的这么细，看来，老万说的没错，还真有本事。」 别说周先生，就是站在林琳身旁的韩斌和他的手下，也都感觉到，林琳问的东西，有很多是他们之前没有注意的。 「周叔叔，我想问问您，您看东西清楚吗？」 病人缓慢转过头来，看向林琳，然后说：「清~楚……」 「好，周叔叔，您将头转回原来的位置。」林琳对病人说。病人听从林琳的指挥，将头慢慢转向正前方。 「周叔叔，您现在不用转头，就这样看我，能看得清楚吗？」 「看~不~清~楚，朦~朦~胧~胧~的。」病人说话比较慢，一字一顿。但病人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林院长怎么能想到这样的检查方法？病人的视力，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这意味着什么？」周先生和在场的医生们，再度感到震惊。 「周先生，您觉得，您父亲病后的性格有没有改变？」 「有，我觉得，他这种改变，主要与他的记忆力下降有关。」 「哦，我明白了。」 「周叔叔，我现在为您检查一下，您躺着，听我的指挥就行。」林琳开始做体格检查了。 林琳从张茵的手中接过检查工具，全部放进他的白大衣的口袋里放着。然后开始做检查。 从病人的高级神经功能活动，到脑神经检查，再到锥体系，锥体外系的检查，一步一步，流畅而严密。 张茵紧紧盯着林琳的体查，她想看看，林琳除了手法的轻灵熟练外，还有没有查出什么阳性体征。 当林琳将病人的头部快速向一侧转动的时候，林琳看见，病人的双侧眼球向着他转动的相反方向运动。 「张医生，看见了吗，看见病人的眼球运动了吗？」 「嗯，看见了。」新 「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没有想到什么呀。」张茵很是耿直。 「嗯，再往下看。」林琳并不想在体查结束前进行分析。 林琳一番检查下来，发现一大堆阳性体征。 患者的言语不流畅，双侧瞳孔缩小，辐辏反射障碍（一种检查双侧眼球特殊运动的手法），软腭运动好，咽反射存在，腱反射活跃，头颈部和四肢的肌张力很高，双手的「强握反射」阳性，指鼻试验正常…… 林琳并没有要求病人下床活动，对于林琳和在场的医生而言，这个检查，意义不大。 「韩主任，是不是改变一下流程，就在您的医生办公室里进行分析，将录像拿回去播放得了。」 「我也觉得这样好，这样一来，我们科的医生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也保持查房的连贯性。我马上打电话与方主任联系，如果她认可，我们就这么办。」韩斌说完，马上联系方华。 方华听完，觉得也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节省中间很多的时间。 「方主任同意了。」韩斌对林琳说。 「好，周先生是不是一起？」 「对，周先生也来一起听听吧，我让一位护士过来，看护好病人。」韩斌也有此意。 大家带着疑问，一起回到医生办公室。 摄影师也扛着录像机，跟着来到医生办公室。 林琳看了一眼韩斌，韩斌会意。 「这个病人，我们科室组织了很多次的讨论，也请过广城市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会诊，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诊断。」 「现在，我们借助南江 省神经内科年会的机会，请来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营州市神经内科的顶级专家林琳院长来代表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主持这次会诊。」 「下面，我们有请林院长对病情进行分析，大家欢迎。」一阵密集但并不特别响亮的掌声响起。 「非常感谢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各大主委对我的信任；非常感谢韩主任以及他的团队的专业接待；非常感谢患者家属周先生对我的信任。」 「以下是我对这位病人的病情所进行的分析，所有的分析，都是基于韩主任团队前期所做的努力，以及我刚才的问诊和体查的基础上进行。如有不妥，请各位批评指正。」 「这个病人的症状特征，我归纳一下，有以下几个方面。」 「患者为男性，发病年龄在55岁左右，请各位记住性别和发病的年龄。」 「病人的主要症状表现，以神经系统的多部位损害为特点。首先，病人有智力下降，记忆力下降的表现，与此同时，伴随有性格的改变。这一系列症状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对我们的诊断，却很重要。」 「病人另外一个特征，就是行动迟缓，以躯干和头颈部为主的肌肉僵硬。这种肌肉僵硬的分布方式，也同样对诊断有特别的意义。」 「除此之外，病人还出现吞咽困难，饮水呛咳，说话不流利，走路容易向后摔倒。这种摔倒的方式，又是我们诊断病人的一个重要的特征。」 「大家知道，帕金森病的病人，走路时，身体前倾，呈小碎步快速前冲的状态。所以，帕金森病的病人，如果摔倒的话，更多的是向前扑到。」 「这个病人还有一个症状，也是比较有特点的，那就是，眼睛看正前方的东西时，看得比较清楚。看侧面的东西，则显得非常的模糊不清。」 「刚才我体查的时候，大家也注意到了，我站在病人的身旁，但病人是看不清楚我的。」 「下面，我再说说我体格检查所发现的问题。」 「首先，大家都能看到的，病人的高级神经功能活动受损，记忆力下降，反应能力下降。但是，这种下降，与我们常见的老年性痴呆的病人的下降程度相比，是比较轻的。」 「脑神经检查，发现比较多的体征，大家听我一一细说。」 「第一，病人直视时，看东西是清楚的，说明视神经没有问题。」 第三百五十六章 真正的实力派（三） 「第二，病人的眼球，基本固定在正中位，眼球的上下左右活动都受限。这个体征，很能说明，病人为什么看不清楚正前方之外的东西。」 「病人的瞳孔比较小，光反射存在，辐辏反射障碍，doll「seyes（玩偶眼）征很明显，刚才，张医生应该看到了。」 「嗯，嗯，确实是很典型。」张茵赶紧回答。这样的体征，张茵只在书上看过，这是她第一次在病人身上看到，既兴奋、激动，又感到十分震撼：「为什么我们都没有注意这个体征呢？」 「再往下看，病人的咽反射是好的，软腭运动是好的，下颌反射是非常活跃的，掌颌反射也是阳性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一会再解释。」 「在四肢和躯干方面。病人头颈部的肌张力特别高，头部转动显得比较困难。四肢的肌张力也呈「铅管样」增高（一种用力弯曲铅管时的感觉），但增高并不明显。这一点，与帕金森病的患者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 林琳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往里剥，大家越听，越感到兴奋，也越感到迷茫。他们都觉得，林琳很神奇，能查出这么多典型的体征。 他们也感到很好奇，这些体征，究竟指向哪一个疾病呢？ 办公室里，非常安静，除了摄影师轻轻移动脚步的声音，便只剩下林琳那浑厚的男低音了。 「与此同时，病人的锥体束征很明显，四肢的腱反射很活跃，病理征阳性。这一点，在帕金森病病人的身上，极为少见。」 「还有，病人的双手的强握反射是阳性的。这个体征，指向性也很强，相信在坐的各位，都明白这个体征，指向哪个部位的损害。」 「好，以上是体查的发现。下面，我们来看看入院后所有的检查，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发现。」林琳知道，这相当于教学查房，所以，使用的语气，有着引导的性质。 「病人入院后，血液生化检查未见异常，三大常规也没有异常。我们来看看病人的影像学检查。」 「病人入院后，做了头部磁共振检查，磁共振的报告我看了，他们发一个轻度脑萎缩的报告，我感觉，这个报告，比较笼统了一些。来，大家一起看看病人头部磁共振的表现。」 林琳拿起一支笔，指着插在身边的读片灯上的头部磁共振照片。 「这个病人确实存在脑萎缩，不过，这个病人的脑萎缩分布，很有特点。大家看，这是额叶，相对与其他脑叶，额叶的萎缩，是比较明显的。」 「嗯，大家看看这个地方，这是第三脑室的后部，是不是比正常人的要大一些？」大家听罢，频频点头。 「为什么我要说它呢？其实，第三脑室后部的扩大，意味着，病人的中脑和脑桥的萎缩。我为什么不直接说中脑和脑桥萎缩呢？因为报告没有提到这一点。」新 「中脑和脑桥的萎缩，通过第三脑室后部的扩大，间接地反应了出来。这一点，对我们解释病人的体征很重要。」 「厉害，太厉害了。」韩斌忍不住说了一句。所有医生的眼中，特别是张茵的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 「好，说了这么多，我来说说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也就是病人的病变，究竟损害到脑的什么部位。」因为周先生在听，林琳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一些。 「大家刚才听我说了这么多的症状和体征，也看了脑部磁共振的改变，想必已经明白，这个病人损害的部位，局限在脑部，但是，损害的点比较分散。」 「额叶的损害，导致病人出现智能的障碍，记忆力的下降，性格的改变，还有，强握反射阳性。所以，病人有额叶的损害，既有症状和体征的支持，也有影像学的支持。」 「中脑和脑桥的萎缩，可以解释病人眼球活动的障碍，可以解释病人的假性球麻痹，可以解释病人的锥体束征阳性。」 「还有一个我们无法看到，但可能存在的损害，就是中脑附近的红核-黑质-蓝斑系统。这个系统，与多巴胺的分泌息息相关。病人的头颈部和躯干的肌张力增高，是否与这些有关，我现在也只能根据病人的症状和体征，进行推测。」 「好，我归纳一下，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是脑部多部位，多系统的损害。」 「至于定性诊断，我认为，这位病人患的是一种非常少见的神经系统疾病，叫进行性核上性麻痹，英文简称为s。」 「这个疾病的特点是，发病年龄一般在51岁到60之间，以男性为多见。如果符合下面5条标准中的两条，就可以下诊断了。」 「这5条标准包括，1.对称性运动不能或强直，近端重于远端；2.假性球麻痹（构音障碍和吞咽困难，但咽反射正常）；3.颈部***异常，尤其颈呈后仰状；4.额叶综合征（智力迟钝，强握和摸索动作）；5.对左旋多巴治疗反应欠佳，或无反应性rknson综合征。」 「按照这个标准，这个病人是完全符合的，所以，我对这个病人的定性诊断就是s。」 「这个疾病的病因，目前还不清楚，有人说与慢病毒有关，比如与cjd类的疾病有关，但我并不认可这个说法。」 「下一步的检查，建议做一个动态脑电图，看看有没有弥漫性的，没有特异性的慢波活动，这也是这个疾病的特点之一。」 「另外，如果周先生同意，可以做腰穿取脑脊液检查。大概有三分之一的这种病人，脑脊液的蛋白是偏高的。」 「至于治疗，到目前为止，全世界也没有特别的治疗方法，可以考虑采取针对帕金森病的治疗方法进行治疗，但疗效一般不好。」 「这是我对这个病人的分析，不一定对，请各位多多指正。」林琳说到这，赶紧刹住了。 林琳的话音刚落，一阵密集、低沉的掌声响起，掌声中，还夹杂着喝彩声。看得出，大家都被林琳精彩的分析征服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实力派（四） 「林院长的问病史，林院长的体格检查，林院长对病情精彩的分析，对我，对我们科室的所有医生，都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学习。」 「林院长深厚的功底，广博的知识，精湛的医术，严谨的逻辑思维能力，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更令人称奇的是，林院长在来这之前，对这个病人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换句话说，林院长等于在门诊看了一个这样的病人。」 「到过门诊坐诊的人都知道，要在短时间内，将一个如此复杂的病人诊断清楚，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林院长做到了。这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这些知识点，对林院长而言，早已烂熟于心，并能熟练运用在临床上。」 「大家想想，我们为了讨论这个病例，每一个人，都翻看了多少书，查看了多少文献资料，可就是没有办法找到方向。」 「林院长做到了我们努力去做，而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林院长的实力，这种实力，不是我们能从书本上能学到的。」 「我相信，林院长不仅看的书比我们多，更关键的是，林院长对书本的指示的领悟程度，远远高于我们。」 「我可以好不夸张的说，林院长是咱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真正的实力派人物，而且是最为强大的实力派人物，没有之一。」 「自从上次林院长来会诊病人，林院长便成为了我的偶像，我相信，也会是在座的很多医生的偶像。张医生，我说的对不对？」韩斌并不怕「露丑」。 「对，韩主任，太对了，林院长就是我的偶像。」张茵的性情，与韩斌差不多。 「韩主任客气了！非常感谢韩主任和在座的各位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能与大家一起讨论和学习。」 「韩主任，我们是不是赶到主会场？」 「好，大家按照林院长的会诊意见，先开出动态脑电图检查。至于腰穿，等我与周先生沟通后再说。」 韩斌说罢，与林琳一起站起来，来到周德承面前。 「周先生，很抱歉，我和林院长都得赶到主会场，估计会有人向林院长提问呢。」 「谢谢周先生的信任，如果有需要，可以通过韩主任与我联系。」林琳知道他与万耀文的关系，但并不说破。 「谢谢林院长为我父亲诊病，林院长的学识，林院长的风采，令周某人折服。我知道您有重任在身，我不能打扰您了，有机会我再联系您。」周德承也很知趣，不敢与林琳聊太多。 林琳、韩斌和张茵，乘坐韩斌的车，带着录像带，赶往清林酒店主会场。 主会场由方华把控，正带领来自南江省各地的神经内科学界的专家们，针对这个病例进行热烈的讨论，丁凤与叶秀，当然也在其中。 他们的讨论，主要的焦点集中在帕金森病上。是啊，没有亲临林琳查房的现场，缺乏了很多关键的病史和体征。 林琳和韩斌走上讲台，张茵负责播放录像。张茵已经请教了摄像师，学会了一段一段地播放。 「怎么样，可以了吗？」方华问林琳。 「可以，这里没问题，就看现场的讨论情况咯。」 「好，你们俩辛苦了，请坐，我来说几句。」方华很干脆，请林琳和韩斌坐好。 「各位同道，这次年会的病例讨论，我们采取「纸上谈兵」和「真刀真枪」两种形式。刚才我和大家一起讨论，属于纸上谈兵环节。」 「在另外一个重要的会场，就是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内，同步进行着面对病人的「真刀真枪」的查房。主持这次查房的，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我们的副主任委员林琳院长。」 「我想， 除了我、韩主任，当然，还有丁主任和叶秀院长以外，没有人真正见识过林院长的专业风采。」 「下面有请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张茵博士，播放林院长刚才在省医的查房经过，请大家注意看，注意听，注意记录，播放完毕后，如果有疑问，可以随时提问。」 张茵先播放林琳问病史的过程，然后停顿一下。会场里，议论声已经响起。 方华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看着，听着，方华也不由发呆了。林琳问病史，问出一大堆非常有指向性的、原来的病例介绍里没有的问题，也得到很多来自病人和病人家属反馈的信息。 方华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拿起麦克风。 「各位同道，看了林院长问病史，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感觉？」 「太不可思议了！」台下有人大声说。 「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太有价值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另外一个人说得更具体。 「叶院长，你有什么感觉？」 「呵呵，方老师，这是我们跟着林院长查房时的日常。我们见惯了，见惯了经常创造奇迹的林院长，所以，我们不感到奇怪。相反，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反而感到奇怪了。」 「哈哈，叶院长，你们可真是幸福啊。好，请张茵博士继续播放。」方华调侃一句，便请张茵继续播放。 播放完林琳做体格检查的部分，张茵又停顿了下来。这一次，会场的议论声更大，更热烈了。 「我来说两句。」李龙主任拿起另一支麦克风，说了开来。 「刚才看见林院长的病史询问，我已经感到很震撼了。现在看到林院长的体查，我才彻底明白，林院长为什么如此厉害。」 「这种体查手法，是教科书式的，看起来十分流畅，令人感到非常舒服。而且，相信大家也发现了，林院长的体查，发现了不少各位手上的资料里没有记载的体征。老实说，虽然看到这么多新的体征，但我还是弄不明白这个病人的诊断，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分析部分。」 「接着放吧，我们也很期待接下来林院长对病情的分析。」很多人都有李主任同样的想法。 张茵听罢，心中暗想：「一会你们看到分析部分，你们也会像我一样，将林院长当成你们自己的偶像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要嫁给这样的人 张茵继续播放林琳对病情的分析。 对病史的分析，对体征的分析，对磁共振的分析，对定位诊断的分析，对定性诊断的分析…… 摄影师拍摄得非常清晰，角度又非常好。在办公室时，张茵集中注意力在听，现在，她看到轮廓分明的、英俊潇洒的林琳的脸庞，心中不由荡起涟漪。 「嗯，那份自信，那份果断，那份自如，那份淡定，真是迷人。」张茵有一瞬间，似乎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坐在张茵不远处的叶秀，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嗯，嫁人就要嫁给这样的人，否则，我情愿单着。」这是叶秀有别于陈铮彤的原因。陈铮彤虽然也很爱林琳，但却能面对现实，选择一条理性、现实的生活道路。而叶秀，却继续活在虚拟的幻想中。 录像播放完毕，会议室里，不知道谁带头，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他们在方华的带领下，苦苦讨论了一个上午，却依旧无法找到入门的办法。而林琳的问诊、体查和精彩的分析，一下子将病人的病情精准地定位和定性。 在座的，都是南江省各地神经内科的佼佼者，听完林琳的分析，除了同意，还有就是无比的佩服。 无论你认为自己多牛，在实力面前，吹水是没有用的。特别是这种真刀真枪的疑难病例讨论，最能检验一个人的真实水平，特别是临床水平。 「各位同道，大家都看了林院长完整的查房录像。我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感受，我的感受，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震惊，佩服。」 「这种病，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疾病，林院长来广城之前，以及来到广城之后，包括昨晚我们主委开会，决定由谁主持这次查房前，是没有看过这个病人的任何资料的。」 「换句话说，林院长对这次的查房，没有做任何的准备，是「裸查」。可以说，这种「裸查」，对林院长而言，是猝不及防的，但却是林院长的水平的真实反映。」 方华发明了一个新词：裸查。 「我早上与丁凤主任聊天，听丁主任说，林院长平时回科室查房，也是这样，从来没有时间准备。」 「林院长管理的，是一家有着2000多张床位，2000多名职工的大型三甲医院，平时的管理工作非常繁忙。」 「这次的会议，林院长原来并没有完全答应，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医院正准备上马全新的办公系统，很多事情，在等着他拍板。」 「后来，他还是决定，抽时间来一趟。我敢说，如果今天林院长不来，我们这个病例讨论，又是一个「无头公案」。」 「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林院长带给我们如此精彩的查房演示。」方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掌声刚停，便有人高高举起手来，工作人员马上将麦克风送到举手的人的手上。 「林院长您好！我是建德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我想请问林院长，我可以到贵院进修神经内科吗？」 林琳一听，心中不由一愣：「嗯，这样的念头，必须马上阻止。」 「非常感谢您对我和对我们医院的信任。说起进修学习，我们医院的水平，还达不到为大家提供好的学习机会的条件。」 「我倒是有个建议，方主任、韩主任和李主任他们的科室，综合实力十分雄厚、均衡，你们到他们任何一家医院的神经内科进修学习，都要比到我们医院要好得多。」 「不瞒大家，我们医院的神经内科医生，都是安排到方主任他们那里去进修学习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个医生，到方主任手下进修学习了。」 「所以，如果大家想在神经内科方面有更进一步 的发展和提高，我建议你们到我刚才说的几家医院进修学习。」林琳的回答，等于拒绝了刚才那位医生的要求。 看看没有人再提出问题，方华拿起麦克风。 「等一会，大家到三楼竹丝厅聚餐。这次会议，非常感谢韩主任的大力支持和合理的安排。这样一来，大家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现在我宣布，散会。」新 原本安静的会议室里，议论声四起。大家的脸上，难掩兴奋的表情。 是啊，搞专业的人，解决了一个他们认为很难解决的问题，当然感到高兴。兴奋之余，对刚才的一幕，自然难以忘怀，自然议论不停。 他们一起往3楼竹丝厅走去。 「叶院长，我可能还要停留一两天，你回去和李书记说一下。」林琳对叶秀说。 「好，林院长放心，您也应该放松一下了。」 「呵呵，被同学逮住了，放松不了。」 「哎，小林，你的同学怎么这么厉害。噢，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莫维？」 「哈哈，还是方老师厉害。对，就是他。」 「你呀，在你们班同学中的地位，没有人能撼动。哎，我很奇怪，你当时为什么不是班长？」 「我？呵呵，方老师有所不知，维哥的组织能力，亲和力，牺牲精神，都是我不能及的。他当班长，全班同学没有任何异议，还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那也是，每一个人，都有他各自的优点，也许你说的对，莫维更适合当班长。不过，我觉得，他的能力，最多也停留在科室主任这个位置了。」 「维哥没什么野心，只想钻研专业，科主任的位置，正好。」 「看来，你对莫维很了解。」 「嗯，可以这么说吧。哎，丁主任，到时你和叶院长决定回去的时间，不要考虑我。」 「好，知道了。」丁凤回答说。 「方老师，我的房间暂时不要退，到时候，我来结账吧。」吃饭时，林琳对方华说。 「嗯，肯定不能退，但账还是由组委会来结，这个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方华怎么可能让林琳掏钱。 上午的查房，林琳其实是很疲劳的。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飞快运转的脑袋，都在消耗他的体力。 吃完饭，林琳回到房间，洗个澡，倒在床上便睡。 第三百五十九章 杨艳主动请缨 房间的遮光效果很好，林琳一直睡到被手机吵醒。林琳在被窝里伸出手去，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一看，嗯，莫维的电话。 「维哥你好！」 「嗯，听你说话的声音，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关系，这个点了，也应该起来了。」 「是不是很累？」 「有点，没事，我正准备起来。」 「我已经约好好几位同学了，一会你洗漱完，到2楼的208放，大家聚一聚，吃一顿饭，聊一聊。」 「好。」林琳答应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喔，下午5点多了。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天昏地暗啊。 林琳想着，同学们都在上班，应该没有这么快来。于是，他便慢慢起来，洗漱完毕，与美怡通了一会话，说了一下情况，才慢慢往2楼去了。 令林琳想不到的是，房间里，该来的同学已经全部到齐。莫维、梁小萍、王碧柳、杨艳、陈一宁、何建、欧阳逢春，在广城的二班同学，一个不落。 「对不起，我来迟了。」林琳看见，赶紧双手抱拳，对大家说抱歉。 「阿琳，很少见哦，你能睡的如此的沉，在大学里都没见过。」欧阳逢春笑着说。 「是啊，哎，今天是不是很累？」莫维也有同感。 「嗯，是有点。」 「不就是个年会吗？年会一般都很轻松的，怎么会累成这样？你们这会是怎么开的？一定有问题。」杨艳看见林琳这个样子，心中有不舍，也有疼痛。 林琳将今天开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哎，阿琳，依我看，方老师已经远远比不上你了。」陈一宁最为佩服林琳。 「呵呵，宁哥，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到外面说。老师，永远都是老师。」 「阿琳呀，你这份善良，总会给哪些想欺负你的人，提供借口和冲动。你看看你在营州，经历过多少的波折，受过多少的委屈，我看，就是你的善良惹的祸。」王碧柳算是很了解林琳的人。 「呵呵，这些该受的罪，不管是否善良，它一定会来。」林琳看得很淡。 「我觉得，阿琳的心态很好。」梁小萍最欣赏的，就是林琳这种临危不乱，不骄不躁的性格。 「阿琳，今晚「e」一「e」可以吧。」莫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广城方言。 「可以，没问题。」林琳毫不犹豫。 「好，阿琳就是好样的。呵呵，在外面，我们都想办法为阿琳挡酒，但在我们同学面前，阿琳就有这份情谊。好，真是好。」何建十分高兴。 莫维马上叫服务员，每人一大杯南江牌冷藏生啤。在这样的天气，喝这样的啤酒，无疑是最舒服的享受。 莫维早已点好菜，大家一边聊，一边吃。啤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琳，这次除了开会，还有什么活动？」莫维问。 「我想去看看广城的楼市。」 「喔呵，阿琳竟然也关心楼市了？」欧阳逢春感到十分新奇。在他的眼中，林琳就是一个专业狂人。 「对呀，阿琳，是不是想投资一笔？」王碧柳也感到奇怪。 「去看看吧，具体怎么样，看看再说。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广城，哪个楼盘好？」林琳基本是肯定了。 「哎，阿琳，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别生气哦。」陈一宁一向快人快语，藏不住话。 「宁哥，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吗？」林琳笑着看向陈一宁。 「不是，这话比较敏感，所以……」 「宁哥想问什么，我大概已经知道。」 「哇，阿琳，你不是这么神吧？难道神经内科的人，都可以这么神吗？」梁小萍最爱开玩笑。 「就是啊，阿琳，我不说了，你来说，我看对不对。」陈一宁干脆不说了。 「宁哥是不是想说，「阿琳，你不偷不抢不贪，哪来的钱买楼？」怎么样，宁哥，对不对？」 「啧啧，阿琳，我陈一宁彻底服你了。」陈一宁算是间接承认了他想问的问题，就是林琳所说的。 「对各位老同，我没什么好隐瞒，其实也不必要隐瞒，我都被审查过两次了，如果有问题，早就被抓起来了。」 「这些钱，是炒股赚来的。股票市场的交易清单，清楚明了，一查就明白。」 「嘿嘿，阿琳，你这么一说，又刷新了我的认知了。你还炒股？」王碧柳大为吃惊。 「对呀，不过，我不是操盘手，我没这么多时间，我的职位也不允许，都是老婆在操作。」 「哎，阿琳，你的意思，你是幕后指挥咯。」何建听出问题了。 「出点主意吧，建哥，别说得这么难听。」 「每年都炒？」大家都围绕这个话题「围攻」林琳。 「对，每年都炒。」 「从来没亏过？」 「好像没有。」 「凭什么呀，阿琳，你这也太逆天了吧。」王碧柳再也坐不住了。 「呵呵，凭运气呗。」 「得，阿琳，你别说这些虚的，说说真实的心得。」 「说句老实话，我并不建议大家炒股。我每年来来回回，就炒那么几只股票。看着它们跌得差不多了，慢慢买入。看着它们涨的差不多了，马上卖出。」 「说实在的，这里面，确实有运气的成分。」 「最近股票涨得这么厉害，一定赚了不少吧？」陈一宁问。 「最近这一波，确实赚了一笔。」 「你抛掉了？」 「当然抛掉了，不抛掉，哪来的钱买房？」 「听说还在涨呀。」 「所以我说嘛，大家不适合炒股。每个人，都想买在最低，卖在最高，这可能吗？如果我们都可以这样，证券市场关门算了。」 「哈哈，阿琳说的对，如果都这样，证券市场肯定要关门咯。其实，依我看，还是阿琳对趋势把握得好，不纠缠于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陈一宁想通了。 「哎，班长，你不是认识搞房地产的朋友吗？」梁小萍问杨艳。 「对，我明天陪阿琳去看楼盘吧。」 「这不好，影响你的上班。」林琳马上反对。 「没事，我都到这个级别了，我早上回去说一声，然后再到酒店找你，我们一起去，不影响工作。」 第三百六十章 林琳眼前一亮 「阿琳，你就别争了，在广城的房地产市场，你是两眼一抹黑，有杨班长带着，事半功倍。」王碧柳虽然得不到林琳，但却乐于见到杨艳有机会与林琳在一起。 「这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杨艳为了陪我，耽误她的工作。」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林琳对杨艳的称呼，也直接起来，这是杨艳最高兴听到的。 「没事，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算什么。」杨艳也显露她霸气的一面。 「说起这个，阿琳，有没有到广城发展的想法？」莫维最想林琳到广城来。毕业的时候，林琳没有留下来，莫维感到十分遗憾。 「暂时没有，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林琳不置可否。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琳一看，吃了一惊：咦，怎么是张茵？ 「张医生你好！」 「林院长您好！我听韩主任说，您暂时没有回营州，我们几个年轻学生，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方便不？」 「谢谢你，也请你代我谢谢他们。我这两天，与我的同学在一起，都安排满了。下次吧，下次上来，我请你们吃饭，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 「林院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就下次吧，林院长再见！」说罢，张茵收了线。 「美女请吃饭？」王碧柳问。 「呵呵，可以这么说。是今天负责播放录像的，省医神经内科的一位博士，她说，她与几位学生，想请我吃饭。」 「嗯，你今天的查房，将他们征服了。」莫维说。 「这个病例，确实难倒他们了，他们组织了很多次广城市各大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进行会诊，都没有结果。」 「我早就说了嘛，阿琳的专业，不说全国，就说南江省，阿琳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阿琳可能谦虚，不好说，我可敢到处说。」王碧柳一如既往的对林琳充满信心。 「我也相信碧柳说的，这个病人，对于阿琳而言，可以说是突然袭击。我们当医生的，最清楚其中的难处。」 「面对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无所知的病人，很难下手，也很迷茫。可阿琳下手稳准狠，一下子抓住问题的核心，将如此罕见的病例诊断出来。」 「呵呵，如果没有非常深厚的功底，这事，断然做不到。」杨艳也非常认同王碧柳的说法。 「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或者心愿，就是我们班的大多数同学，能够慢慢聚集在广城。这样一来，我们的聚会，就非常方便。」莫维不愧为受人尊敬的班长。 「维哥的想法非常好，我们大家一起朝这个方向努力。」何建也很喜欢同班同学在一起的时光。 眼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莫维买了单，大家握手道别。 「阿琳，明天你起床后，自个吃早餐，我吃完早餐再过来。」杨艳对林琳说。 「好，明天要辛苦你了。」 「不说这个，明天见。」杨艳与林琳告别，也离开了酒店。 中午这一觉，令林琳精神倍增，回到房间，根本没有睡意。他动手煮水，泡了一壶自身带来的英雄九号，独自坐在圆桌旁，慢慢地喝着。 快十点，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万大哥您好！这么晚，还没睡？」 「晚？不晚！你睡了？」 「没有，今晚同学们请我吃饭，刚回到酒店，一个人在喝茶呢。」 「怎么？睡不着？」 「不是，上午查完房，很疲劳，吃完午饭，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才被维哥的电话吵醒。」 「嗯，我听说了，像你这样的查房，南江省也没几个人了吧？我也做过医生，知道 这种辛苦是多么的难受。更何况，你的付出，是别人的无数倍，当然更辛苦咯。」 「周先生对您说了？」 「对，他对我说了。他呀，对你可是佩服的不得了。他说，你的查房，令省医神经内科所有医生无地自容。」 「他还说，你的知识面太广了，分析能力太强大了，任何一个细节，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他这个门外汉也能听得懂。」 「怎么样，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本来想明天独自去看看广城的楼市的，吃饭的时候，我们班的女班长说，她认识一位朋友，对楼市很熟悉，她明天来带我去看看。」 「准备投资楼市？」 「对，刚从股市里走出来，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看能不能投资一下。」 「喔呵，林老弟也炒股？」 「呵呵，都是美怡在炒。」 「你这么一说，真是太巧了，周德承刚好认识现在最热的楼盘，南江新城的老总，这样吧，我们明天上午到酒店，然后一起出发，与你的女班长一起。」 「会不会影响万大哥和周先生的工作？」 「不会，我们机关的事，说一下，然后出去走一走，没什么大事。」 「好，明天我还是正式称呼您吧，至于周先生，我该怎么称呼？」 「继续用周先生吧，等他自己愿意表明了再说。」 「嗯，我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林琳起床，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信步到自助餐厅吃早餐。 林琳对酒店比较熟悉，需要什么东西，自己很快便拿好，找一个角落坐好，独自低头吃早餐。 昨晚大家在一起，说的多，吃得少。这顿早餐，林琳吃了不少。 回到房间，时间还早，广城人不会这么早上班，特别是楼盘的工作人员，更不会这么早。林琳干脆煮水泡茶，慢慢等。 快九点时，敲门声响起，林琳起来，将门打开。 看见站在门口的杨艳，林琳眼前一亮：浅米色的、棉质的及膝短裤，松紧适宜的短袖白色t恤。这身打扮，将杨艳修长的大腿，丰腴而又不显肉感的身材充分展示出啦，既性感，又阳光。 「杨艳，快请坐，还要等一会。」 「哦，还有人与我们一起？」杨艳一边坐在林琳的对面，一边问。 「对，万厅昨晚打电话给我，听我说了，他说要陪我去。他还说，我昨天查房的病人的儿子也一起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太太厉害 「哇，阿琳，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去看看楼盘而已，竟然要万厅作陪，呵呵，我做梦也不敢想。」 「嘿，这事，我也不想这样。这人情啊，人家卖一次，我们就欠一次。」 「那是，不过，他主动提出，你也很难拒绝。」杨艳很理解林琳的处境。 「确实是，根本无法拒绝，今天，我们奢侈一次吧。」林琳笑着说。. 「阿琳，你很喜欢喝茶？」 「对，我很喜欢。没事的时候，不管身边有人没人，我都会泡一壶茶，慢慢喝。喝茶，可以让我安静下来。」 「嗯，确实是这样，呵呵，我也有这个爱好，而且多喜欢和红茶或者半发酵茶。」 「咦，看来你真的喜欢哦，连半发酵茶都说出来了。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嘿，这有什么好说的，就像你，不也是有很多东西，没有和同班同学说吗？」 「也是，每个人的爱好，千差万别，自己喜欢就行。」 正聊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万厅您好！」 「林院长好，我和周先生在酒店门口了。」 「好，我们这就下去。」林琳答应着，与杨艳一起站起来，收拾一下，便一起走了出去。 酒店门口，万耀文和周德承正站在一辆迈腾边上聊着。林琳认得，这是万耀文的车。 「万厅您好！周先生您好！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班的女班长，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的儿科主任杨艳。」 「噢，杨主任，太巧了，非常感谢您为我儿子看病。」周先生反应很快，看见杨艳，马上向杨艳伸出手去。 杨艳与周先生握手，说：「您儿子的病是……」 「呵呵，杨主任肯定记不起来了。当时，很多医生怀疑他是川崎病，把我们夫妻俩吓个半死。后来找到您，您说不是川崎病，这是一般的肺部炎症，用了您开的药，很快就好了。」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孩。呵呵，真是太巧了。」杨艳也想起来了。 「万厅您好！」与周先生打完招呼，杨艳赶紧向万耀文伸出手。 「杨主任您好！哎，林院长，您很厉害，您的同学也很厉害。」 「呵呵，万厅，她可是我们年级的学霸呀，当然厉害咯。」 「万厅，您别听阿琳吹牛，我还不及阿琳十分之一呢。」杨艳看了林琳一眼。 「你们同学，都很低调，就这一点，我很喜欢。走吧，上车。」说罢，万耀文钻进驾驶座，周德承坐在副驾驶室里。 林琳和杨艳坐在后座。 「老周，到哪去？」 「别钻来钻去，直接到南江新城。买楼，一定要买地段，买交通。好的地段，出入方便的交通环境，现在就要数南江新城。这样的楼盘，肯定一直处于升值通道中。」 「喔呵，老周，可以嘛，你对这个也有研究？」万耀文笑着说。 「哈哈，老万，研究说不上，只能说，这是一种规律，万物都离不开规律。就像昨天林院长为我父亲看病一样，别人折腾了很长时间，都不知所以然，咱们林院长，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将病情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院长，昨天没有时间感谢您，实在抱歉！」 「周先生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工作，应该的。」 「老万，您说的果然没错，林院长，确实是个谦谦君子。咱们南江省有林院长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南江省医疗界的福气，也是南江省老百姓的福气呀。」 「哎，老周，您这 话，我可是非常认同的。林院长，老周刚才说楼盘的事，你认为怎么样？」 「我很认同周先生的看法，要不就别买，买就必须买这样的楼盘。」 「这样的楼盘，大概都比较贵吧？」 「万厅长，这样的楼盘，任何时候，相对于其它楼盘，都要贵出不少。不过，这个贵，是相对的。现在看着贵，过了一段时间，回过头看，就会发现，现在买，原来这么便宜。」 「哈哈，老万，林院长不仅仅医术高超，对趋势的把握，也是无人能及啊。」周先生听罢，仿佛找到知音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老周，我没说错吧，林院长的厉害，还多着呢。」万耀文平稳地开着车，也不忘赞扬林琳几句。 「嗯，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昨天，周德承已经见证了林琳的专业水平，今天听林琳的话，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林琳的才能，绝对不会局限在医学上。 以周德承所见过的、各色各样的人，他相信，林琳是属于「天才」级的人物，属于触类旁通的人物。 按照周德承的指挥，万耀文的车，开到一个正在建设的楼盘的售楼部门前停了下来。 他们一行四人，下了车，直接往售楼部走去。 「林院长，这个楼盘，是万科开发的。」 「好，质量的保证。」 「呵呵，林院长，您可是对楼市颇有研究啊。」 「那里，周先生见笑了，我平时看报纸，喜欢什么都看看，所以，就留意到了万科的存在。」 「深城的人说，宁要万科的楼，不要万科的股票。呵呵，这样说，有点过了。」 「呵呵，看来，我又发现林院长一门绝技了。」周先生听罢，笑着说。 「嗯，老周，你又发现什么了？」 「林院长炒股很厉害，是不是，林院长？」 「我不厉害，我太太厉害。」 「得，林院长这回答，太有水平了。不过，这一轮的大牛市，波澜壮阔，蔚为壮观。」 「周先生是不是也炒股？」 「对，呵呵，也是我太太在炒。」 「跑了没？」 「跑？干嘛要跑，大家都看到6000点呢。」 「有一句话，说给周先生听，如果周先生觉得我的话没道理，就当是耳边风吧。」 「林院长请说。」 「这一轮大牛市，确实非常壮观。不过，凡是都不能过，月盈则亏，水满自溢。我劝周先生，下周一，把股票全部抛掉。千万不要指望买在最低，卖在最高。」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正的大家 「杨主任，您怎么看？」周德承突然问杨艳。 「您问我？我当然听阿琳的，阿琳的能力，阿琳对大势的把握，在我们年级，没有人能及。」在杨艳的心中，林琳永远是完美的。 「好，林院长的能力，我已经见识过，这一次，我听林院长的，下周一，无论涨跌，都抛掉。」 「呵呵，周先生这句话，深得炒股的精髓。」林琳笑着说。 「咦，林院长，你这句话怎么理解？」万耀文对林琳也开始看不透了。 「周先生说，无论涨跌，全部抛掉。如果要在股市里保持金身不败，必须要有这种壮士断臂的勇气和决断力。」 「哈哈，老万呀，今天我来对了。林院长的脑袋，可是个宝藏啊。」他们说着，已经走进售楼部里面。 「欢迎周先生光临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经理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呵呵，徐总您好！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老万，这位是我的新朋友林琳院长，这位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杨艳主任。」 被周先生成为徐总的人，向前一步，与大家一一握手问好。 「各位，请到里面喝茶，慢慢聊。」徐总带着大家，到经理室里面坐好。经理室里，茶香萦绕，看来，徐总早已泡好茶在等候了。 「徐总，我这位朋友，从营州来，不能待太长时间，你看看，你的楼盘，有什么好推荐。」周德承单刀直入。 「是自住吗？」 「不是。」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现在还是非常理想的入手时间窗，我们公司的楼盘，不管质量还是管理，都是得到广大民众认可的。」 「这个楼盘的地段，交通，生活便利度和将来的发展，可以说，是目前在建的楼盘中，最好的，没有之一。」 「徐总建议我买多大的房子好呢？」 「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消费能力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建议林院长买130到150平米的。」 「在这个小区里，还有一栋「江心岛」豪宅，只有一条通道进入这栋楼，非常幽静，适合居住。」 「更妙的是，从豪宅出来，便是这个楼盘的大小区，周围有名校，是地地道道的学区房。」 「徐总，可不可以介绍一下，您刚才说的几种户型的价格？」林琳确实没这么多时间到处转，他选择了对周德承的信任。 「周先生已经对我说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将公司能够提供的、最优惠的价格报给林院长。」徐总快人快语。 「130至150平米的户型，每平米6千2百元。至于江心岛豪宅，每套230平米，每平米8千8百元。」 「谢谢徐总！我想去看看徐总说的这些户型，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当然方便。」徐总说完，马上打电话给售楼部经理。 很快，一位穿着工装，带着安全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张经理，你带林院长去看看130、150和江心岛豪宅。」 「好的徐总，林院长请。」 「万厅，周先生，你们和徐总在这等一会，我和杨艳去看看。」 「行，别急，慢慢看。」万耀文对林琳说。 杨艳听见林琳在众人面前如此对自己，感到特别高兴。 林琳和杨艳在张经理的带领下，到现场看房。 「老万，这位林院长，不简单呀。」周德承还沉浸在对林琳的欣赏中。 「那可不，他是我们南江省医疗战线，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如此博学多才的人。」 「嗯，我很认同你 这个评价。」 「周先生，虽然我与林院长才刚刚接触，我也感觉，他的能力，很不一般。不知道他从事何种职业？」 「他？他是一位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医学大家。」万耀文对徐总说。 「嗯，他担得起「大家」这个称号，用专家，我反而觉得太泛滥了，太普通了，不能真正反映他的品格。」周德承已经从万耀文和韩斌那里，了解了不少关于林琳的故事。 林琳和杨艳，都不知道，万耀文他们在评价林琳。 「哎，阿琳，130和150平方米的房子，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嗯，你看出问题了？」 「我觉得，130的布局，不如150的布局好。150的布局非常好，南北对流，江景尽收眼底。还有，房子方正，非常好用。」新 「杨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哦，难道，这是刻意的？」杨艳感到奇怪。 「对，这就是刻意的。所有差的户型，都必须为最好的户型「让路」。设计师设计时，先将最好的户型设计好，然后再挖空心思，去调整其它户型的设计。」 「这位先生的眼光，可真是毒辣，连这都能看出来。」张经理笑着对林琳说。 「哎，张经理，还真是这样啊？」杨艳被惊到了，她没想到，林琳竟然能悟出这个道道来。 「嗯，是真的。」张经理也不隐瞒。 「我们去看看江心岛豪宅吧。」林琳对张经理说。 「好，请跟我来。」他们来到楼下，坐上摆渡车，进入江心岛的工地，同样是已经封顶，即将完工的楼盘。 张经理带着他们，乘坐工地的电梯，直达次顶层。 眼前的景色，令林琳和杨艳心旷神怡。这哪是230平米呀，2梯3户的结构，崁入式阳台非常宽大，呈近乎圆形围绕着房子。 站在阳台上，南江的江景，一览无遗。更令人赞叹的是，屋内的房子同样是方方正正，非常好用。 「张经理，你们这样的装修，应该不叫精装修吧？」 「肯定是，因为所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 「为什么不用木地板？」 「这个，我们是有考量的。不管是南江新城，还是江心岛豪宅，所面对的，都是南江，湿气很重，所以，我们不使用木板。就算是厨房和浴室，我们都不选用木质的材料。」 「嗯，有道理。」林琳听罢，点点头。 「张经理，我们回去吧。」林琳觉得看得差不多了，与杨艳交流一下，便决定回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婚主义者 「林院长，感觉怎么样？」林琳和杨艳刚走进经理办公室，周德承便问道。 「不错，确实不错。」 「林院长，有没有意向？」徐总问。 「有，当然有，否则，对不起周先生和万厅的指引，对不起徐总的慷慨优惠。请问徐总，10楼以上的150平米的户型，还有多少套？江心岛豪宅又剩下多少套？都是什么楼层的？」 「张经理，去看看，快点回复我。」徐总对一直站在门边的张经理说。 「好的，徐总稍等。」张经理马上离开。 过来一会，张经理再度回到办公室。 「徐总，10楼以上的，150平米的，剩下16套，江心岛豪宅，只剩下6套了。」 「车位怎么样？」 「车位20万一个，内部价哈，对外可没有这么便宜。」徐总马上回答。 「好，房子和车位，我全要了。」林琳很干脆，坐在他身边的杨艳听罢，吃惊不已。 「这个男人，做事情，怎么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呢？」杨艳不知道，重生后的林琳，等于掌握了财富密码，这次的房产投资，同样会为林琳带来巨额的收益。 「林院长，您是全额付款吗？如果是，房价每套还可以优惠500元。」徐总想不到林琳如此豪爽。 「对，全额付款。」林琳话音刚落，张经理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计算器，很快算出总额。 「林院长，总共款项为2668万元，税费另外计算。」 「我想请教徐总，如果可以，我明天就回营州，我委托我的同学帮我办理可不可以？」 「可以，您写一个委托书就可以了，这个，张经理可以协助您办好。」 「杨艳，可以不？」 「可以，只要你信得过我，我没问题。」 「什么话，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张经理，我们去办手续吧。」 「好，两位请跟我来。」林琳与杨艳，再度跟着张经理走了出去。 「呵呵，老周，你有没有这个胆魄？」 「没有，绝对没有。几千万的东西，就这样委托给别人，而且毫不犹豫，这样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的人，不多见。」 「平时我们老是在说这句话，但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人？老万，你可以？」 「我以前不行，现在，在林院长的影响下，慢慢也可以了。不过，要做到他这样的决断力，我还是不行。」 「这份决断力，真是非常人所能及。」徐总也感慨一声。 过了很久，林琳、杨艳和张经理才回到办公室。 「林院长，杨主任，快坐下来，喝点茶再说。」周德承看见他们热汗淋淋的样子，赶紧递上纸巾，并招呼他们坐下来喝茶。 林琳干脆从周德承的手中将两包纸巾拿过来，自己取出几张，其余的，全部给了杨艳。 「我已经将杨主任的电话留给张经理了，如果张经理办好了手续，请告诉她，她会过来代表我收楼。」 「来，两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杨主任有疑问，也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徐总将两张名片分别递给杨艳和林琳。 「徐总的名字真好，好记，好听，寓意好。」林琳看了名片，笑着说。 「嗯，林院长这样说，一定有道理，愿闻其详。」 「在国语里，冠者，意味着引领，领先，领导，第一，荣誉……嗯，太多了，一下子想不了这么多。」 「林院长能不能举例说一下。」周德承也感兴趣。 「可以，比如，冠军，夺冠，冠绝天下，对了，《三国演义》 里，就有用峨冠博带一词，来形容诸葛亮的。」 「啧啧，林院长，您的文学造诣不浅啊。」 「周先生见笑了。我只是看见徐总的名字，觉得好，才有此一说。我的名字，杨主任是知道的，在大学时，常被大家笑称为女孩子的名字。」林琳转移话题。 「杨主任，是不是这样？」周德承不想冷落杨艳。 「确实是这样。他的名字，他那连女生们都自叹不如的、白皙的皮肤，使很多同学戏称他是女孩子。」杨艳嫣然一笑。 「林院长的皮肤，确实比很多女孩子的都好。不过，虽然如此，林院长那股阳刚之气，却是很多男人没有的。」徐冠自有他看人的眼光。新 「谢谢徐总，我总算找回一点男子汉的颜面了。」林琳说罢，微微一笑。身边的杨艳，也跟着微微一笑。是啊，在二班，谁不知道林琳的厉害？！ 「哈哈，林院长客气了！昨天您查房的时候，您分析病情的时候，那股强大的气场，足以令在场的医生们瑟瑟发抖。当时我就想，如果是您的主场，您来几个提问，他们不吓死才怪呢。」周德承对昨天的会诊，记忆犹新。 「周先生过奖了！怎么样，我们不打扰徐总了吧？」完成了任务，看见杨艳汗湿衣衫，林琳也不想逗留了。 「好，徐总，非常感谢您的接待和优惠，我们告辞了，改天我们再聊。」周德承站起来，与徐冠握手。 万耀文、林琳和杨艳也与徐冠和张经理握手道别。 坐上汽车，万耀文启动发动机，汽车一溜烟离开南江新城楼盘。 「林院长，到您住的酒店吃午饭吧，我已经订好房间了。」周德承说。 「好呀，一切听周先生安排。」 回到酒店门口，大家下了车。 「周先生，您订的是哪间房？」 「203房。」 「杨艳，要不，你拿我房间的钥匙，到我房间洗一下。今天，辛苦你了。」 「嘿，别说着客气话。也好，将钥匙给我，我去洗一下再下来。」杨艳落落大方。 林琳将钥匙递给杨艳，然后，与万耀文和周德承一起，走进203房。 万耀文知道林琳的爱好，马上叫服务员泡一壶熟普上来。 「林院长，你们班的同学，一定很好吧？」周德承看出点眉目。 「呵呵，周先生，他们班的同学，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什么一人有难，全班出动，他们就是。」万耀文已经见识过了。 「好，这个年代，还有你们这样的同学情，实在难得。哎，杨主任的先生在哪工作？」 「呃……杨主任是一位不婚主义者。」林琳反应极快，马上找到一个词来说明问题。 第三百六十四章 林琳失态 「哦，林院长，您的意思，杨主任现在还未婚？」 「对，不过，请周先生和万厅一会不要提这个问题。」 「明白，这样的问题，很敏感，我们不会问的。」万耀文也感到吃惊。 杨艳在林琳的房间里，关好门，痛快地洗了个澡。她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看见凌乱的床铺，想着这就是自己深爱着的人昨晚睡过的地方。 杨艳毫不犹豫，直接扑到床上，抱着林琳盖过的被子，深深地呼吸着，希冀着从这被子上，能闻到心上人的气息。 躺了一会，杨艳才从床上起来，扯掉浴巾，来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傲人的、无遮无拦身材，出神地看了一会，轻叹一声，穿好衣服，拿好钥匙，离开了房间。 他们早已点好菜，看见杨艳来到，周德承请服务员上菜。 「林院长，要不要来点酒？」 「他呀，从不喝酒。」杨艳马上开口拦住了。 「对，林院长确实从不喝酒。」万耀文也知道林琳的习惯。 「难怪林院长能时刻保持清醒。酒精，有时候会使人迷失自我，甚至会走入歧途，林院长能在这样的位置坚守住，太难得了。」 「我从小就不喝酒，跟着父亲，一直喝茶，所以，这喝茶，是戒不掉了。」 「喝茶是一个健康的爱好，更是一个好习惯，我也必须向林院长学习。」万耀文故意在周德承面前说。是啊，他们之间的饭局很多，喝酒也就免不了。 「林院长，您一直没有问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 「这是我的习惯，愿意告诉我的，自然会告诉我，不方便告诉我的，我问了，反而令对方难堪。所以，我一般不问这个问题。」 「林院长，您一直这么理性？」周德承十分佩服。 「可以这么说吧，我在很多方面，为自己划出红线，绝对不能超越。在从医上，在管理上，在生活上，我都有自己必须守住的底线。」林琳回答得很干脆。 「阿琳确实是这样做的，而且做得很坚决。」杨艳说罢，将1994年校庆时，因为余小云的闹事，林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出那段掷地有声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万，您这位老朋友，是咱们南江省管理界绝无仅有的存在啊。试问，谁能在当今社会，有几个能在权、钱、色三条线都严守底线的人。」 「来，林院长，我以茶代酒，感谢您为我父亲看病，感谢您为咱们南江省树立起一个标杆。认识您我很高兴，如果能成为您的朋友，我更高兴。」 「谢谢周先生！我早已将周先生当初朋友了。能与万厅长无所不谈的人，就是我林琳的朋友。」林琳说罢，端起茶杯，与周德承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小抿一口。 「好，我就喜欢林院长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我也不瞒林院长和杨主任，我与老万在同一栋大楼办公，我是负责人事工作的。」周德承道明了他的身份。 「杨艳，我们一起，感谢周厅对我们的信任！」林琳与杨艳吃惊之余，赶紧一起端起茶杯，感谢周德承对他们的信任。 「这是我的名片，两位如果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又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力而为。」周德承将名片递给林琳和杨艳。 「谢谢周厅。」林琳和杨艳收好周德承的名片。 「林院长，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今天幸亏有万厅和周厅的帮助，有杨艳的帮忙，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太多了。我准备订傍晚的机票回去。」 「这么急？」 「嗯，这次，如果不是方老师说要采取这样的会议形式，我是不打算来的。医院的系统，被前任搞得一 塌糊涂，一线的工作人员怨声载道。」 「现在，已经更换了供应商，正在安装调试和员工培训阶段。本来，我应该昨天回去的，可是，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窗，就不会有这样的楼盘了，所以，硬是停留了一天。」 「明白，您如果不是有这个机会，很可能错过这些楼盘。我想，您应该是早就想上来了吧。」 「是的，我早就想上来了，一直被拖着。哦，对了，周厅，记得周一将股票抛干净，一点也不要留。只要您留一点，您就放不开，就很容易陷进去。抛掉后，不用再看，没有几年时间，这股市恢复不了元气的。」 「好，哈哈，我一定听，一定做。」他们聊一会，吃饱后，万耀文和周德承答应送杨艳回医院的宿舍。 林琳回到房间，马上用手机订好傍晚5点半的飞机。然后调好闹钟，倒头睡了。 回到营州的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林琳预先告知家里，并告诉他们，他会在飞机上吃晚饭，让他们不要等他回家吃饭。新 林琳放好东西，来到客厅。杨宇已经泡好茶在等着，翁婿俩一边喝茶，一边聊。 「琳儿，昨天美怡对我说，她最近老觉得头痛，而且越来越厉害，她怕你担心，不敢告诉你。」陆润对林琳说。 「啊……」林琳一听，面如死灰，手中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林琳的杨宇，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琳儿，怎么回事？」 「不好，大事不好，我马上到办公室拿眼底镜回来，看看美怡的眼底。」林琳拿起钥匙，穿着拖鞋，飞奔出去。 「老太婆，琳儿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看来，真如他所说，美怡……」杨宇不敢往下说，也不敢往下想了。 「嗯，我~我也有这种感觉。怎么办？老头子，怎么办？」 「琳儿心中有数，他如此失态，肯定知道问题严重。而且，我估计，这次，琳儿也没有办法了，否则，他不会如此惊慌失措的。」 「啊？！琳儿也没有办法了？」 「原本就是恶性肿瘤，不治之症，琳儿想尽办法，才压住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这个，相信琳儿心中有数。你现在别这样，一会美怡出来，会吓着她，一切等琳儿说了算。」关键时刻，还是杨宇压得住。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敢说的答案 美怡洗澡出来，没有看见林琳。 “咦，阿琳不是回来了吗？” “我对他说了。” “说什么了？” “说你这段时间头痛越来越厉害，他一听，马上就跑出去，说要拿一个什么仪器，来给你看眼底。” “哎呀，妈，他刚回来，等他歇一会再说也可以啊。”美怡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正说着，林琳带着一头汗水，风一般冲了进来。 “啊，阿琳，你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穿拖鞋又怎么了？这种天气，穿拖鞋很正常啊。哎，美怡，你坐好，我擦一下汗，再过来看看你的眼底。”林琳说完，放下眼底镜，走进房间，擦一下脸上的汗水，便马上走了出来。 “来，你坐在椅子上，我看起来方便一点。”林琳对美怡说。 美怡听林琳的指挥，摆好姿势，林琳拿起眼底镜，认真看了起来。 自从听见陆润说起美怡的症状，林琳已经知道不妙了。 对于一个原来有恶性脑部肿瘤的病人而言，突然出现头痛，而且越来越重，原因只有一个：病情复发了。 而且，病情的复发已经达到引起颅内压力增高的地步。也只有颅内压力增高，才会导致头痛的发生，导致头痛越来越厉害。 林琳看着美怡的眼底，心情已经沉落至谷底。 美怡的眼底，视盘边缘已经消失，中央凹陷隆起明显，原本应该有的生理凹陷已经彻底消失，眼底的静脉，变得粗大、充盈、迂曲，视网膜还有渗出和少量出血。 所有这些迹象，都在告诉林琳，美怡的颅内高压已经很明显了，随时都可能出现致命的危险。 林琳如果没有强大的定力，此时此刻，可能已经瘫下来了。颅内压增高到如此的地步，想再来一次奇迹，是不可能的事。 “老公，怎么样？” “你坐到沙发上，我慢慢告诉你。” 美怡到沙发上坐好，陆润有意识地靠近美怡。 林琳放下眼底镜，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见惯各种风浪的林琳，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美怡，你的病情，应该是复发了，我们还是到广城找一下庄主任，请他看看。”林琳稍加思索，还是不想一下子将话说死。 “你开药给我吃不就行了？” “不行，必须用他们最先进的仪器检查一遍，我才知道该怎么用药。” “好吧，我听你的，这段时间，头痛确实厉害。” “我现在马上联系庄主任，如果可以，我们明天早上上去。” “明天是周日，再说了，你刚回来，先休息几天，没必要这么急着去吧？” “看庄主任吧，如果他说可以，周日也没关系。”林琳没有正面回答美怡关于病情的问题。 林琳说罢，马上打电话给庄雄主任。 “庄主任您好！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林院长客气了！哎，您不是在广城开年会吗？” “昨天开完了，已经回到营州。” “你们的年会很成功，这种形式很好，林院长的水平，令我们医院的医生叹服不已啊。” “庄主任客气了！现在有求于您呢。” “林院长别客气，您请说。” “是这样，我太太的病情稳定了很长时间。最近一段时间，她感到头痛，而且越来越明显。我从广城回来，才知道这个情况，这不，我刚给她看完眼底，典型的颅内压增高的表现，而且，是明显的改变。” “我想明天带过去给您看看，不知道周日上去，您方便不？” “没关系，您明天上来，到医院后给我电话，好像有一张空床，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留着。” “好，非常感谢庄主任，咱们明天见。”林琳说完，马上收线，随即拨通订票热线。 “阿琳，不用订第一班机，他们也没这么早。”美怡说。 “嗯，订七点多的吧，去到医院，刚好九点多，正合适。”林琳很快订好机票。 “美怡，你去休息吧，我喝一会茶，歇一会，在公卫洗个澡再睡。”林琳叫美怡先去休息。 “嗯，也好，我的头确实不舒服，你也不要太迟了。对了，明天要不要洪局长或者丁局长送我们去机场？” “不用，我开车去，然后，将车放在机场的公共停车场里，回来时，我们也方便用。” “好，这个办法好，我去睡了。”美怡看起来很疲乏。颅内高压一旦突破临界线，病情的进展会很快。 林琳坐在茶几旁，一声不吭，接过杨宇递给他的茶，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不行，还是要与维哥联系一下。”林琳考虑到明天是周日，他不想再麻烦万耀文，所以，想到了莫维。 “维哥您好！休息了吗？” “噢，是阿琳，没有呢，你回到家了？” “对，刚回到，就遇到很不好的事情。” “什么事？”莫维警惕起来，这个时间点，林琳打电话给自己，说遇到不好的事，那么，这件事，肯定非同一般。 林琳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维哥，不知道您明天方便不，想请您到机场接一下我们。” “方便，必须方便，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大概八点半可以到出口。” “好，我明天接你们。”莫维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林琳和美怡起来，吃完陆润煮好的早餐。俩人收拾一下行囊，便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由林琳开车，小心翼翼地往机场开去。 两个人的行李合二为一，全部放进一个大的行囊里，由林琳背着，美怡挽着林琳的手，登上了飞往广城的飞机。 这一次，距离美怡第一次发病，相隔近十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林琳的努力，为美怡赢得了将近十一年的生命。 这一次呢？这一次还可以吗？其实，林琳心中是有答案的，但他不敢说。 如此恶性的肿瘤，一旦复发，根本无法阻挡。西医不行，中医同样也不行。但林琳不死心，他要给自己一个说法，给美怡一个说法，给岳父母一个交代。 第三百六十六章 美怡交代后事 机场门口，一般不会给私人汽车停靠。莫维带着工作证，说明情况，机场的工作人员允许他停在一旁。 林琳和美怡出来，直接坐上莫维的车。莫维也知道情况严重，将车开得四平八稳。 来到肿瘤医院，林琳打电话给庄雄。很快，庄雄便赶了过来，他相信林琳，也不为美怡做什么体格检查，马上开单，让林琳办理住院手续。 “林院长，这是一个单间，收费贵一点，没问题吧？”庄雄问。 “没问题，谢谢庄主任。”林琳接过住院卡，跑去办理手续，然后与莫维一起，带着美怡来到病房住下。 这一边，庄雄已经开好了检查单。头部磁共振平扫，头部磁共振加强，头部多功能磁共振检查，pet-ct，胸部ct。这些针对性极强的检查，庄雄全部开了出来。 十年前，是万耀文牵线，现在，庄雄出于对林琳的尊重和敬佩，主动到各个检查窗口联系。 莫维知道要做很多检查，自己不方便陪同，林琳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他打电话给杨艳，将杨艳请了过来。 杨艳接到莫维的电话，不禁大为吃惊。昨天才与林琳去看房子，买房子，都没有听林琳提起过美怡的病情，怎么突然遇到如此的变故？！ 杨艳也不管这么多，飞也似地赶来，与林琳一起陪着美怡，去做各项检查。 因为有庄主任帮忙，各项检查顺利进行。检查完，美怡已经感到十分难受，回到房间，就要躺下休息。 庄雄听林琳说起美怡的眼底的情况，担心颅内压太高，所以，他首先缠着磁共振室的医生，第一时间拿到磁共振检查的结果和照片。 在原发病灶的部位，又长出一个巨大的肿瘤，并且将大脑向另外一侧推过去，肿瘤侧的脑室已经因为被压迫而消失，大脑的中线也明显向肿瘤所在的对侧偏移。 在巨大的肿瘤附近，也有大小不一的播散灶，这些播散灶的周围脑组织也有水肿，这样一来，加剧了颅内压的增高。 “林院长，必须用脱水剂和激素，先缓解颅高压再说。” “好，听庄主任的。”其实，林琳看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十分凶险。 庄雄亲自开出医嘱，并告诉护士，马上给病人用药。 “林院长，我再去催一催胸部ct和pet-ct的结果，您去陪一陪您太太。” “好的，辛苦庄主任了，非常感谢！”林琳说罢，马上回到病房。 病房里，护士正在为美怡打针，林琳站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吭。 “老公，情况怎么样？” “庄主任正在催结果，估计很快就出来了。”林琳撒了一个谎。 “老公，你不用瞒我了，这几天，我感觉，发展得特别快，头越来越痛，难以忍受。你不会撒谎，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 “傻瓜，别乱想。十年前，不也是这样？后来怎么样了？” “不一样，十年前，虽然我病重，但我感觉我有希望，感觉你一定可以治好我。这一次，我的感觉不一样，明显不一样。” 这种现象，谁也解释不清，却是真实的存在。有些病人，对自身的情况的感觉，特别的准确。 过了一会，庄雄走进来，请林琳到他的办公室看检查结果，莫维也跟着去了。杨艳正想出去，被美怡叫住了。 “杨姐，请留步。” 杨艳听见，知道美怡有话对自己说，便搬一张椅子，坐在美怡的身边。 “杨姐，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不能陪阿琳继续走下去了，虽然我心有不甘，但这就是命。” “十年前，我本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是阿琳的努力，使我延长了十年的生命，让我看到儿子考上大学，于我而言，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一次，我是熬不过去了。阿琳还年轻，就这样过一辈子，会很痛苦，也很凄凉。如果杨姐不嫌弃他，嫁给他吧。” “美怡，别胡说，十年前行，这次也肯定行，我们都要相信阿琳。”杨艳打断了美怡的话。 “杨姐，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我不行了，就算阿琳是神仙，这一次，也救不了我。阿琳，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值得信赖的人。” “美怡，你还记得那次校庆吗？” “记得，怎么了？” “当时，余小云从你房间出来，跑过去，想说服阿琳，阿琳在我们班所有同学面前，说了一番我至今不能忘怀的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林琳，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美怡。其实，阿琳是十分聪明和清醒的人，他非常清楚人性的弱点，也在极力避免这些人性的弱点发生在他身上。” “比如钱、权、色，是每一个男人都逃不掉的致命诱惑。阿琳为了避开它们，选择了非常决绝的做法。” “钱，他一分都不贪，权，他绝对不留恋，色，他极力避免与任何女性单独接触。我想，以阿琳的优秀，想打他的主意的女性不少，阿琳也肯定能感受到。所以，我特别理解阿琳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会做一些在外人看来很决绝的事。” 杨艳说罢，发现美怡已经哭成泪人。她赶紧拿来纸巾，为美怡擦去眼泪。 “杨姐，我对不起阿琳，我不能陪伴他一直到老。我知道他很爱我，可是，他这份爱太沉重，我承受不了。” “我知道阿琳的性格，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杨姐这么一说，我更难受了。呜……”美怡说着，又哭了起来。 杨艳知道，一个人到这种地步，确实是知道，她的生命即将终结了。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但临床经验告诉她，这就是谁也解释不清楚的“事实”，是一种玄之又玄的玄学。 “美怡，我答应你，我只要有机会，一定照顾好阿琳。我不奢望成为阿琳的妻子，也未必能成为他的妻子，但我可以成为他身边的女人。” 杨艳的这句话，可以看出，她对林琳的爱，已经到了随时付出一切的地步。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散尽家财也愿意 “杨姐……”听杨艳这么说，美怡哭得更加厉害。 庄雄的办公室里，庄雄看着pet-ct的报告，露出满脸的不可思议。 “林院长，您看，全身多个部位转移，这在脑部恶性肿瘤中，并不多见。我更奇怪的是，您太太的一般情况还不错，没有全身的疼痛。她是不是一直在服用什么药物？” “我一直调配一种调养身体的中药给她吃，她一直没有间断过。” “嗯，应该是您的药方起的效果，否则，这样的转移，病人会很疼的。” “林院长，情况您也看见了，我也无能为力了。不过，脑水肿如此明显，还是打几天激素和脱水剂再回去吧。” “好，谢谢庄主任。现在确实不敢带她回去，这样回去，路上这一关可能都过不了。”林琳也认同庄雄的意见。 “庄主任，休息日，又劳烦您亲自跑来，实在抱歉！” “林院长，咱们不说客气话。您的才华，您的为人，我是非常敬佩的。您现在的遭遇，我是非常痛心的，请林院长多多保重。我先回去，有事随时打我手机。” “好，再次感谢庄主任。”林琳与庄雄握手后，庄雄离开了病房。看来，他有事在身，但为了林琳，他推迟了他的事情。 林琳不知道的是，万耀文在今天和接下来的一周里，不断接到广城市内各大医院的院长的电话。这些电话，目的只有一个，请万耀文帮助他们，将林琳挖到他们的医院。 “他只是本科学历，学士学位，你们也要？”万耀文对每一位院长说着同样的话。 “要，我们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学历和学位。”每一位院长，看来都对林琳的情况有着一定的了解。 万耀文应付着，他知道林琳的性格，以林琳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到广城。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将这种情况告诉林琳，万耀文也就没有知道美怡目前的处境。 林琳和莫维回到病房，看见美怡和杨艳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林琳和莫维心知肚明，也就不问因由。 “美怡，打完针，好些吗？” “嗯，打这个针，头痛减轻很多，但尿也很多，幸亏有杨姐在。” “是的，这是利尿药，可以减轻脑部的水肿。打几天针，等你好一点，我们再回去。” “好，我听你的安排。”美怡已经放手给林琳安排了。 “阿琳，我叫上小萍、碧柳她们，来帮忙守夜，否则，你一个人顶不住。”杨艳对林琳说。 “谢谢！没事，我可以顶得住。到酒店住，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守在美怡身边。再说了，她喜欢吃什么，我清楚。” “你们放心吧，做医生的，值夜班是常有的事，不能耽误大家的工作和休息。” “好吧，如果顶不住，千万不要勉强，随时叫我们，不要把我们当外人了。”莫维对林琳说。 “谢谢维哥，不会的，你们怎么会是外人呢。到时候，还得麻烦维哥送我们到机场一趟。” “这个没问题，小事一桩。杨艳，你回去吧，我去弄点吃的过来给他们，然后我也回去了。”莫维对杨艳说。 “维哥，我在饭堂买不就得了？” “晚上吧，我现在去买点拉肠粉给你们。我知道有一挡拉肠粉特别好吃，你们等一会就行。”莫维说罢，与杨艳往门外走。 “杨姐，谢谢您！”美怡对杨艳大声说。 “美怡，别客气，养好身体。”杨艳不敢再与美怡说太多，跟着莫维走了出去。 “杨艳，你和美怡都说了些什么？”离开病房，莫维问。 “美怡已经预感到来日无多了，她在向我交代后事。” “她向你交代后事？” “对，交代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哦。”看见杨艳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莫维也不好多问，但心中多少猜到些什么。 莫维与杨艳分手后，开着车，直奔他所知道的、拉肠粉做得最好的店奔去。 不一会，莫维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用一次性盒子装着的拉肠粉走进病房。 “来，阿琳，美怡，赶紧吃点。” “谢谢维哥！”林琳也不客气，接过来。 “阿琳，我先走，有事叫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莫维说完，便离开了。 美怡的手上扎着针，林琳便一口一口地喂美怡吃，吃几口，便喂一口水。 “老公，你也吃吧。” “别急，这种天气，凉不了。”林琳继续喂着美怡，美怡也不再说什么，她在享受这最后的、难得的温馨时光。 连续用了五天的激素和脱水剂，美怡的头痛得到极大的缓解。 “老公，我们回去吧，我的头不痛了。” “好，我和庄主任说一下，办好出院手续，今天再打一天，明天我们回去。”林琳知道，这些药物，只是治标不治本，一旦病情反跳，情况会更加难以收拾，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回去。 庄主任也同意林琳的意见，很快为美怡办理好出院。 “林院长，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庄主任，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尽力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林琳与庄雄握手道别，然后去办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林琳订好明天上午八点半的机票，并打电话告诉莫维。接着，林琳打电话给李登杰，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请他负责医院的管理工作。 前几天，李登杰已经接到林琳的电话，知道林琳目前面临的情况。 “林院长，你放心，这里我一定尽力。”李登杰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丁大哥，我和美怡明天回去。回去后，美怡要住在神经内科病房，先和丁大哥您说一声。” “没问题，林老弟，您安排好就是了，在广城的单据，您拿回来，到时候，我到病房拿。”丁健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多少算多少。 其实，林琳并不在乎这些钱。如果散尽家财可以换回美怡的生命，林琳肯定不会眨眼，马上将钱撒掉。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刘玉兰心碎 林琳也将回家的时间，告诉杨宇和陆润。 “妈，美怡一直吃的这些中药，继续熬好，每天给她吃。”林琳想到，全身肿瘤转移的美怡，竟然没有出现明显的疼痛和消瘦，一定与这些中药有关。在最后时刻，能减轻美怡的痛苦，让美怡平静的走，是林琳目前唯一的愿望。 夏日的早晨，莫维早早将车开到肿瘤医院，接上林琳和美怡，便往机场开去。 来到机场，停好车，莫维也走下车。 “我不送你们进去了，祝福你们一切安好！来，美怡，抱一下。” 美怡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冲过去，与莫维抱在一起。 “维哥，谢谢您！请维哥以后多多关照阿琳。”美怡念念不忘的，还是林琳。 “放心，我一定会的，你也要多保重，别灰心。”莫维说完，便与美怡松开。林琳默默走向前，与莫维抱在一起，各自在对方背后用力拍了几下，然后分开。这份兄弟情，也只有林琳和莫维的心中最清楚，根本无需多言。 回到营州，林琳让美怡在出口处等着，他一个人到停车场，放好行囊，将车开到出口处，接上美怡，往家里开去。 回到家，放好东西，美怡和林琳各自洗个澡。在病房，他们根本无法正儿八经的洗个舒服的澡。 他们出来，围着茶几坐好，杨宇已经泡好了英雄九号。 “阿琳，我可以喝茶吗？” “可以，这是红茶，没关系，喝吧。”其实，这个时候，就算是绿茶，林琳也不反对美怡喝。说红茶可以喝，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对于脑部的恶性肿瘤所引起的脑水肿，早期使用激素，效果还可以。但有效的时间不长，而且，一旦失效，原先水肿的部位，会更加严重。 这一点，林琳早有预见。在广城时，他已经偷偷打电话给丁凤，让丁凤留出一间空房间，让美怡随时可以入住。 这个“特权”，林琳无论如何都是要用的。丁凤接到电话后，也严格执行，将一间房进行严格的消毒后，“封”了起来。 “阿琳，你坦白对我说，我还有多长时间？”美怡有意当着爸爸妈妈的面，问这个问题，也是想让他们有个准备。 “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准。不过，你既然问了，我也说一下你的病情大概的走向吧。” “过几天，你的头痛可能又会加重，到时候，必须住院用药，才可以控制你的头痛。一旦这些药物没有效了，也就没有办法了。”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通知一下美雪姐，让她请假回来看看。厚泽那里，暂时不要惊动他，迟一点再告诉他。”林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琳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继续用中药不行吗？”陆润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如果有办法，就算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琳儿，别胡说八道。生死有命，哪有用命换命的道理？”杨宇马上打断林琳的话。 “琳儿的本事，我当然清楚，只是，我的美怡，也太年轻了呀。”陆润说罢，终于失声哭了起来。 “爸妈，都怪我无能，不能治好美怡的病。”林琳说完，痛苦地低下了头。 其实，此时此刻，一屋人，都是悲痛欲绝的。 “唉……我看，还是依琳儿的方法，将情况告诉美雪。从深城回来，不是说走就走的。”杨宇强忍心中的痛。 “这个电话，我来打吧。”林琳知道，四个人中，只有他能控制住，将话说完。 说罢，林琳拨通美雪的电话。 “美雪姐您好！” “阿琳你好，有事吗？” “嗯，有事。美怡的病情复发了，我和美怡刚从广城回来，这一次，美怡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你有空，回来看看她吧。” “啊……美怡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美雪姐……”林琳叫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请假。”美雪也觉得，这事不能怪林琳，刚才急起来，口不择言。 “哎，美雪姐，不要告诉麦大哥，也不要告诉张泓，更不要告诉袁轩，美怡和我，都不想见到袁轩。” “嗯，我明白。”说罢，美雪收了线。 “美怡，你去休息休息，我和琳儿好好聊聊。”杨宇觉得，他必须了解真实的情况。 “好吧，我也觉得累了，去躺一会。”美怡知道爸爸想干什么。 看见美怡关好门，杨宇问：“琳儿，你说说详情吧，我和你妈妈的心里，也该有个底。” 林琳从行囊中，拿出头部磁共振照片和pet-ct结果，对着这些照片和结果，小声地，一一解释给爸爸妈妈听。 “我为什么要妈妈继续给美怡吃这些中药，我和庄主任都认为，美怡没有发生全身疼痛，估计与这些中药有关。否则，全身的疼痛，比头痛来得更早，更厉害。” “明白了，明白了。都到了这种程度了，就算神仙下凡，也没有用了。”杨宇长叹一声。 “琳儿，也只有你，才能延长她十年多的生命。这种肿瘤，实在是太可怕了。”陆润也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美怡将她名下账户里的钱，全部转到林琳的账户里。在广城时，美怡已经想好了这一步。 果然，三天后，美怡的头痛明显加剧，林琳马上将美怡送到神经内科。等候在病房的丁凤、刘玉兰和董华宇他们，赶紧将美怡迎进病房，并按照林琳的医嘱，董华宇亲自监督护士执行。 “林院长，我来帮美怡办理入院手续吧。”刘玉兰的心，也在滴血。她与美雪是好姐妹，她也视美怡如亲妹妹一般，她还是林琳和美怡的媒人呢。 曾几何时，这对公认的金童玉女，就要永远分开了。面对这些，刘玉兰如何不心碎？！ 林琳马上用手机发了一天短信给厚泽：“妈妈病危，速回！” 林琳心中很清楚，一旦到了病情加剧，进展会非常快。所以，林琳也给丁健和洪伟平打了电话，将情况告诉他们。毕竟，美怡是他们系统的人，是他们的员工。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厚泽的质问 很快，叶秀、戚鸣、李树斌和李登杰也闻讯赶来。自从林琳在广城主持年会至今，叶秀还没有见过林琳。现在见到，感觉林琳憔悴了很多，心中不由隐隐作痛。 “林院长，接下来，由我们排班来守护吧。”丁凤对林琳说。 “谢谢大家，接下来的时间，还是我来守。晚上，她睡我也睡。白天，我回去洗个脸，妈妈送饭来，我在这吃就行。” “就这么定了，大家也不要争。”这最后的时刻，林琳怎么舍得丢下美怡不管？ 听见林琳的语气如此坚决，大家也不好再说了。 “林院长，我们随时待命，您有需要，别忘记我们。”叶秀说完，眼睛红了起来。 “谢谢大家，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请大家帮忙的。大家请回吧，工作都不少，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大家的工作。”林琳一边说，一边请大家离开病房。 “丁主任，叶院长，她的时间不多了，我想陪着她，度过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时光。请丁主任把好关，我不想太多的人来干扰她。”林琳轻声对丁凤和叶秀说。 “嗯，我明白了。”丁凤和叶秀含着泪说。 “对了，丁主任，请备几支强的止痛药，我不想让她走得这么痛苦。” “好，我这就去准备。” 很快，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一起，来到病房探望美怡。看着躺在病床上，依然貌美如花，却气若游丝的美怡，他们都感到十分痛心。 “美怡，好好治病，我们等着你出院呢。”洪伟平对美怡说。 “谢谢洪局长！谢谢丁局长！谢谢宁队长！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同事。”美怡的声音，柔弱无力。 “别说傻话，好好养病。”洪伟平看起来平静，却心如刀割。 林琳送他们走出病房。 “丁大哥，麻烦您准备一套新的工作服，我想让她走得像生前一样的美，一样的飒爽英姿。” “还有，请丁大哥从存档的照片中，找一张拍得最好的给我，到时候要用。” “林老弟……”丁健听罢，一下子抱住林琳。两个坚强的男子汉，都忍不住热泪长流。 “林老弟，这些，我们一定办妥。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也请及时告诉丁健。”洪伟平对林琳说。 “谢谢！谢谢三位大哥！”林琳赶紧擦干眼泪，他不愿意美怡看到他这个样子。 下午，杨宇和陆润带着美雪，匆匆赶到病房。 “美怡……”美雪大叫一声，冲过去，抱着美怡的头，失声痛哭。 “姐，别这样，看见你，我很高兴。我们俩，从小玩到大，您一直很疼我，处处护着我，我为有一个这样的姐而高兴，为您今天回来看我而高兴。” “美怡，姐对不起你，对不起阿琳。” “美雪姐，你没有对不起谁，你什么时候，您都是美怡和我的姐姐。”林琳赶紧说。 “对，阿琳说的对。哎，袁泉呢？” “他很快就要参加高考，实在离不开。” “哦，对呀，很快就高考了。阿琳，厚泽呢？” “他很快就到，正在飞机上。”林琳回答着，并请杨宇和陆润在凳子上坐好。美雪也坐在林琳递给她的凳子上，坐在美怡的身边，与美怡聊着曾经的，开心的往事。 过了一会，林琳的手机响了。 林琳看了一眼，拿着手机，快步走出病房。 “厚泽，到哪了？” “快到医院了，在神经内科吗？” “对，你直接来吧。” “好，我很快到。”机场离医院很近，既然说快到医院了，那真是快了。 林琳走进病房，继续默默地站在床边，听着姐妹俩聊天。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和阿琳为我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问题。有了房子，我的工资也不低，我们母子俩，衣食无忧了。” “以后袁泉读书，要花的钱不少，如果有困难，可以打电话给阿琳，阿琳肯定会尽力帮忙的。”姐妹俩的感情，确实很深。 “嗯……”听见妹妹这句话，美雪的喉咙又是一阵发紧。 “有困难，我一定会找阿琳的。” “没问题，我一定尽力而为。”林琳插了一句。少了袁轩这个家伙在中间搞鬼，林琳要帮美雪，并不难。 “姐，你趁年轻，赶紧再找一个吧。” “正努力呢，阿琳的朋友和同学，都非常热心帮我介绍，如果遇到合适的，姐就结了。”美雪的话，第一，说明还找不到合意的。确实，这个年龄，这种状态，要找一个合意的，谈何容易。 第二，也说明，美雪在尽量哄着，让美怡开心。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刚下飞机赶来的厚泽。 “妈……”厚泽将行囊往地上一丢，冲到床头，蹲在地上，用手抚摸这美怡的脸，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啪啪”而下。 “傻孩子，妈妈这不是好好的吗？乘飞机回来的？” “嗯。”厚泽点点头，依然没有说什么。 “功课紧张吗？学习好不好？” “功课很紧，不过，我还算不错。我听说了，年级老师推荐我参加深城大学学生标兵竞选。” “是吗？哇，咱们厚泽有出息了。好，太好了。”看见厚泽，美怡仿佛恢复了健康一般，脸色变得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 林琳看见，心中却暗暗担心：“美怡等待的，也许就是这一刻。” “爸爸，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干嘛治不好妈妈的病？”厚泽突然扭过头，对林琳大声说。 “厚泽，不许这样对爸爸说话。”美怡马上对厚泽说。 “对呀，厚泽，不要以这种语气对爸爸说话。” “我有说错吗？我从小学开始，就不断的听老师说，说爸爸很厉害，救了很多人，治好了很多人，为什么不能治好妈妈呢？” “厚泽，你听外公说。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爸爸在哪看书吗？” “记得，那是十年前，爸爸经常在客厅里看书，有时候一看就看到天亮。” 第三百七十章 美怡想劝退叶秀 “你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看书？” “也是为妈妈治病。” “对呀，你肯定不知道，当时，广城的医生是怎么告诉爸爸的。”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爸爸又没说。” “当时，你爸爸带着妈妈，到广城求医，当时，广城最权威的医生对你爸爸说，不用治疗了，没有治疗的办法，也没有治疗的价值。” “你爸爸不信邪，回来后，拼命钻研中医，硬是将这个非常恶性的脑肿瘤，压制了十多年。” “你爸爸的努力，使你能在读大学的时候，有爸爸妈妈相送，使你外公外婆和你爸爸，能够开开心心的与你妈妈一起生活十多年。” “当年，你爸爸带着你妈妈回去复诊的时候，主诊的主任说，这是奇迹，绝对是个奇迹。” “厚泽，你觉得，爸爸想不想妈妈陪着他一起走下去，白头到老……”说到这里，杨宇已经老泪纵横。 “爸，您别说了，厚泽不是故意的，他是心疼妈妈，才会这样。”林琳赶紧出言相劝。 “对不起，爸爸，我错怪您了！”厚泽站起来，他那一米八几的、高大的身躯，站在林琳的身边。本来也不矮小的林琳，对比之下，显得矮小、憔悴、苍老。 美雪看见，忍不住哭了起来。 “阿琳，你为了美怡，真是操碎了心啊。我很久没见过你，现在看见，与十年前看见的你，简直是天渊之别。” 在美雪心中，林琳是个美男子，阳光、帅气、俊朗又温文儒雅。当年，她已经起了要与美怡争抢的心。 美雪知道，以林琳无欲无求的心性，没有什么事情能令林琳变成这样。能解释得通的，只有美怡的病了。 听见美雪这样说，厚泽蓦然发现，自己的爸爸，确实老了，憔悴了，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霸气侧漏的感觉了。 “爸爸……”就在这一瞬间，厚泽仿佛长大了很大，懂事了很多。他抱着林琳，失声痛哭起来。 他感到惭愧，感到对不起爸爸，感到伤害了爸爸……厚泽哪颗年轻的心，哪颗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风吹雨打的心，一时间，不知所措。 “厚泽，去陪妈妈多说说话，多聊聊你在学校里高兴的事。”林琳何等聪明，马上意识到厚泽的问题所在。 厚泽被林琳“点醒”，找到了“出口”。他马上松开林琳，回到美怡身边，与美怡聊了起来。 到这一刻，美怡已经感觉到，她的一生，已经了无遗憾，整个人也因此放松起来，眼里也透出异样的光芒，与厚泽开心地聊了起来。 美怡听着厚泽在学校的学习经历和不断的进步，非常高兴。 “好好学习，在你自己的领域，做出像你爸爸那样的成绩。” “嗯，我一定努力，妈妈放心。” 林琳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有些事，必须与他们商量，但又不能当着美怡的面。正在踌躇间，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叶院长，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美怡姐，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样吧，你和美怡聊聊，我带他们回去吃饭和换洗一下。儿子刚下飞机，没吃东西，也没有洗漱，我们回去一下，马上就来。” “好，林院长您别急，我陪美怡姐，有事我会打电话给您的。”叶秀听说可以帮忙，感到很欣慰。 林琳带着美雪、厚泽以及杨宇和陆润，一起回家。 回到家，陆润马上走进厨房。因为今天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买菜，陆润干脆煮了一大锅鸡蛋面条。 她煮好面条，美雪和厚泽也洗漱出来，大家围在一起吃起来。 “大家一定要吃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什么时候发生，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一顿，必须吃饱。”林琳提醒大家。 “爸爸，妈妈真的没有办法救了吗？”厚泽带着哭腔。 “爸爸刚和妈妈从广城回来几天，在广城检查，妈妈的脑部肿瘤，已经转移到全身了。在广城，妈妈的情况已经很差，是靠药物压制着，才能顺利回来。” 由于林琳反复对杨宇和陆润说，他们俩已经开始慢慢接受即将失去女儿的事实了，但厚泽还不行。 病房里，叶秀正坐在美怡的床头边，与美怡慢慢地聊着。 “谢谢你，叶院长。” “美怡姐，您不用客气。林院长对我们医院，对我们科室，对我们职工，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我们大家都知道，林院长很爱您，我们也相信，一旦失去您，林院长会很伤心。”叶秀知道，林琳肯定将情况告诉美怡了。 “虽然我很舍不得他，可是，这就是命。他已经努力过，为我争得了十年的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原本以为，我走后，可以将他委托给他的同学，一位一直爱着他，而且至今未婚的同学。当我将我的意思说出来时，他的同学的一席话，令我感动，也使我知道，阿琳他，今后大概率是不会再走进婚姻了。” “如果真有‘意外’，阿琳也只会与他的同学在一起，成为人生的伴侣，至于能不能结婚，要看阿琳了。”美怡何等聪明，临走前，还在为林琳今后可能的路，做好铺垫。 “哦，他的同学是怎么说的？”叶秀绝对没有想到，除了她自己，还有不输给她的。 美怡将杨艳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叶秀。 “美怡姐，林院长对您的爱，真是无与伦比啊。”叶秀一声感叹。 “是啊，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与他长相厮守。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没有他，我在1996年，就撒手人寰了。” “哎，叶院长，你的情况怎么样？我好像听阿琳说起过。” “对，林院长吩咐丁主任，凌主任她们为我介绍对象。我也‘相亲’过不少，不过，我总是感觉不满意。我的观点也是，情愿不嫁，也不将就。” “叶院长，我可不希望你像杨姐一样，你还年轻，如果差不多，就嫁吧。女人的青春，耗不起。” 第三百七十一章 鹿一鸣要看美怡一眼 “谢谢美怡姐的提醒。我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我一直过不了心里这个关。” “叶院长，我说一句，你可别生气。” “美怡姐客气了，我怎么会生气呢。” “叶院长心中的对标人物，是不是阿琳？”此时的美怡，反而显得更加清醒。 “是的，我也不瞒美怡姐。” “依我看，这世间，想再找一个像阿琳这样的人，似乎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我曾经生出一种想法，觉得，阿琳不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懂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美怡姐的想法，我也认同。就像这次省神经内科年会，他对病人的分析，简直天衣无缝。更绝的是，这种疾病，本来就非常罕见，林院长事先又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林院长竟然做得如此完美。” “看来，我真的要调整我的思路了。”叶秀对美怡说。 “这就对了嘛，像阿琳这样的人，不管成为夫妻，还是成为朋友或者同事，都是一大幸事。” “对，美怡姐这话，对极了。” 此时此刻，洪伟平在家里，感到十分纠结。 他知道，林琳肯定不方便将这样的消息告诉朋友们。一般的朋友，比如石头他们，洪伟平可以通知，实际上，他刚才已经通知了。 可是，鹿一鸣那里，他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洪伟平心里很清楚，鹿一鸣对林琳和美怡，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般，十分疼爱。 只是，以鹿一鸣这样的年纪，他承受得了吗？如果不说，万一他以后知道了呢？ “说吧，最终怎么做，由鹿老决定。”洪伟平终于下定决心，打通了鹿一鸣的电话。 “鹿老您好！我是小洪，洪伟平。” “哦，是洪局长，有事吗？” “是有事，阿琳的妻子美怡，现在病危，住在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以阿琳估计，时日不多了。” “啊？！有这样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我还纠结着要不要告诉您呢。” “要，肯定要。琳儿和美怡，就像我的儿女一样。洪局长，你方便吗？”鹿一鸣非常果断。 “方便，鹿老您请说。” “我们老两口，活动不方便，想请你来，送我们到病房看看美怡。” “好，我这就过去。”洪伟平马上答应。 林琳他们在家吃面条时，丁健将林琳需要的服装直接送到林琳家里，这是林琳最希望的做法。他不想将这套服装摆在病房，让美怡看到。 “美雪姐，麻烦您陪着爸爸妈妈，我和厚泽先去病房，换叶院长回去吃饭。” “好，你去吧。” 林琳带着厚泽，快步赶往病房。 “叶院长，谢谢你！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父子俩了。”走进病房，林琳对叶秀说 “好，有什么需要，请林院长随时吩咐，医院的事情，您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好。”叶秀说完，与美怡告辞而去。 “阿琳，疼。”美怡刚才已经感觉到，疼痛开始猛烈袭击她了，但不好对叶秀说。 “哪里疼？” “全身，包括头部，都疼。” “可以忍受吗？” “还可以。” “如果可以，就暂时不用这些止痛药。脱水治头痛的药，正在用着呢。别怕，我不离开，如果厉害，我再让他们用药。” “嗯，听你的。” 正说着，门外有声音响起， “鹿老，慢点，前面就是了。”洪伟平的声音。 “余阿姨，小心，别急。”丁健的声音。 林琳听见，心中大惊：鹿老和余阿姨来了？ “厚泽，跟我来，接鹿爷爷和余奶奶。”林琳对厚泽说。父子俩，迅速走出病房。 果然，走廊里，洪伟平搀扶着鹿一鸣，丁健搀扶着余芷彤，正慢慢地向这里走来。林琳和厚泽快步冲上前。 “鹿老，余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琳儿，厚泽，别说这么多，快扶我们进去看看美怡。”鹿一鸣懒得多言，林琳和厚泽也不敢怠慢，搀扶着他们，走进病房，来到美怡的床边。 “鹿老，余阿姨，你们怎么来了？”美怡看见，挣扎着要起来。 “躺着，躺着，别动。”鹿一鸣命令道。 林琳搬来两张椅子，让鹿老和余阿姨坐在美怡的床边。 “琳儿不该瞒着我和你余阿姨。我们看着美怡从小长大，美怡不仅漂亮，还很懂事，很聪明，我和你余阿姨都很疼美怡。” “我是担心……” “担心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是不是？你不是常说‘办法一定比问题多’吗，你看，小洪和小丁就做到了嘛。今晚我们如果不来，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鹿老，余阿姨，对不起。”林琳低下了头。 “琳儿，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只是急起来，说你几句，你别放心里去。” “唉，美怡啊，你……”刚强如鹿一鸣，也忍不住哽咽而不能言。 余芷彤只是抚摸这美怡的头，默默地流着泪，一言不发。其实，此时的余芷彤，早已说不出话了。 “鹿老，余阿姨，美怡以后再也不能去探望你们了。”美怡说罢，悲从中来，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厚泽看见，赶紧向前，为妈妈擦干泪水。 “这是厚泽吧？长这么高大了？比爸爸还高出一个头。”鹿一鸣看向厚泽。 “鹿爷爷好！余奶奶好！我是厚泽，今天才从深城回来。” “哦，在深城读大学？读深城大学？” “是的，鹿爷爷。” “好，真是好。深城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让你爸爸妈妈失望。” “嗯，我一定努力学习。” “来，厚泽，过来，给余阿姨看看。”余芷彤擦干泪水，对厚泽说。 厚泽来到余芷彤的身边，余芷彤拉着厚泽的手，仔细端详。 “嗯，爸爸妈妈的优点，都集中在你身上了。阳光、帅气、英俊、聪明，记住鹿爷爷的话，好好学习。” “嗯，我不会忘记的。”厚泽用力地点点头。厚泽已经长大，他知道，这个时候，能来看望妈妈、帮助妈妈的，都是爸爸或者妈妈最知心的朋友和亲人。 第三百七十二章 美怡仙逝 “鹿老，余阿姨，我现在很好，你们回去休息吧，别累着。”美怡对鹿一鸣和余芷彤说。 “好，我们走了，美怡，安心养病，别想这么多。”鹿一鸣和余芷彤在洪伟平和丁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林琳也向前，搀扶着鹿一鸣，厚泽搀扶着余芷彤，慢慢往病房外走去。 “琳儿，厚泽，你们回去看好美怡，这里有小洪和小丁，足够了。”鹿一鸣将林琳和厚泽叫回去。 “谢谢鹿老，谢谢余阿姨，谢谢洪局长和丁局长。”林琳感谢一番，便与厚泽走进病房。 林琳拿起脸盆，到病房里取来热水，为美怡洗脸和擦身。 “老公辛苦了！” “别说傻话。” 厚泽接过擦身的水，拿到洗手间倒掉，并将脸盆洗干净。 刚做完这一切，石头、石淑静和谢龙三人走了进来。 “嗯，石大哥，您怎么知道的？” “洪局长告诉我的。” 说话间，石淑静已经来到美怡的床边。 “美怡，怎么样？” “谢谢淑静姐，还好。”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石头问林琳。 “暂时不要，如果需要，我会请您帮忙的。” “黄老和池曲那里，我不打算告诉他们了。” “对，千万别告诉他们，美怡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林琳直来直去。 “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如果需要我帮忙，都可以打我的电话。”石头说完，来到美怡身边，叮嘱美怡安心养病，然后告别离开。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美怡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是不是很痛？” “嗯，很痛，很难受，给我用点药吧。” “好，我这就去让他们用药。”林琳说完，走了出去。今晚刚好是马水源值班，听完林琳的吩咐，马上开出肌肉注射的止痛药。 林琳回到病房，来到美怡身边，弯下身去，抱着美怡，轻吻着美怡的脸颊，说：“宝贝，一会打上针，会感觉有点困的，如果困，你就睡吧。” “嗯，知道了。阿琳，我走后，不要举行任何仪式，你帮我到龙腾岭找一块地，我想长眠在那里。” “美怡……我答应你，我一定亲自去挑选。”林琳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美怡，哭了起来。哭声虽然不大，却令人心碎，令人肝肠寸断。 “阿琳，别哭，你为我‘偷’了老天十年的光阴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林琳松开美怡，擦干眼泪。 厚泽何等聪明，看见爸爸的举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走到美怡身边，抱着美怡，说：“妈妈，厚泽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说罢，厚泽也在美怡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口。 美怡觉得，在她就要奔向天堂之际，这个世界上最亲爱的两个男人，都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印记，此生此世，再无遗憾。 果然，打上止痛针后，美怡开始慢慢变得迷糊起来。 其实，此时的美怡，岂止是全身的疼痛，她颅内的压力，已经达到顶峰，所有的脱水药，都已经无效。 美怡此刻的迷糊，意味着，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厚泽，回家将丁伯伯拿来的、妈妈的衣服拿到病房来。” “现在？” “对，现在。” “好。”厚泽的内心，一直很崇拜林琳，只是对于失去母亲的悲痛，令他刚回来时，对林琳发出质问。 家里人见厚泽回来拿衣服，知道意味着什么，马上换好衣服，与厚泽一起，赶往病房。 马水源也将美怡的情况，及时向丁凤和叶秀汇报，丁凤和叶秀很快便赶到病房。 美怡的床边，站着林琳、厚泽、杨宇、陆润、美雪、丁凤、叶秀和马水源。他们密切关注这美怡的情况变化。 “林院长，要不要再打一针？” “不用了，她现在已经不是痛的问题了，你看她的呼吸，已经不规律了，应该是出现脑疝，陷入昏迷了。” 丁凤走向前，看了看美怡的瞳孔。 “确实是，瞳孔已经散大了。林院长，要不要抢救？” “不用，让她平静的走。”在林琳看似冷静的外表下，内心已经快崩溃了。 “美雪姐，你陪爸爸妈妈离开病房，还有，厚泽也陪着外公外婆，要照顾好外公外婆。” “爸爸您呢？” “我为妈妈擦干净身体，换上妈妈最爱的衣服，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衣服……”林琳说着，再度崩溃，泣不成声。 “林院长，我留下来帮忙吧。”叶秀主动说。 “我也一起来。”丁凤明白叶秀的意思，接下来，换衣服、擦身这些事情，也只有林琳和她们最合适。 “好，谢谢你们！”林琳向她们投去感激的目光。他一个人做这些，确实有些困难。有叶秀和丁凤帮忙，会好很多。 陆润与美雪已经放声哭了起来，美雪一边哭，一边搀扶着妈妈离开，厚泽也流着泪，搀扶着杨宇，离开病房。 经历过一阵潮式呼吸后，美怡的呼吸慢慢停了下来。 丁凤用听诊器听着美怡的心音，随着呼吸的停止，美怡的心脏，也慢慢停止了跳动。 “林院长，美怡走了！”丁凤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旁边的叶秀，也失声痛哭。美怡对她说的话，她觉得还在耳边，可美怡，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人，眨眼间，已经阴阳两隔。 一个人的从此出现，会令人喜悦万分；一个人的从此不见，却令爱着他或者她的人悲痛欲绝。 林琳端来一大盆温暖的水，在丁凤和叶秀的帮助下，仔细将美怡那已经变得冰冷的身体擦干净。 然后，为美怡穿上一套崭新的服装，连帽子，袜子，皮鞋，领带，每一件，林琳都非常仔细地穿好，摆放好。乍一看，以为美怡睡着了。 “丁主任，麻烦你打电话给殡仪馆。”丁凤闻言，转身走出病房。 处理好，林琳打电话给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并将美怡的遗言告诉他们。 刚打完电话，厚泽急匆匆赶来，将几个红包递给林琳，说：“外婆叫我给你。”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为功臣开路 “好，你回去，陪着外公外婆。如果累了，叫他们睡觉，让姨妈睡你的房间，你到爸爸的房间睡，可以吗？” “可以，爸爸，可以。”看着“盛装”的、“睡着”了的妈妈，厚泽真的很想扑上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赶紧回家，将爸爸的意思告诉他们。 看见丁凤进来，林琳拿出两个红包，分别给丁凤和叶秀。 “这是风俗，你们拿着。”丁凤也叶秀也不推搪，接了下来。 一阵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来到医院，戛然而止。不一会，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穿着一身制服，一起来到病房。 他们看见穿着整齐，一动不动地躺着的美怡，三个人一起立正，向美怡行一个标准的军礼。三个人的眼中，早已满含泪水。 这时，殡仪馆的人员也来到病房。他们收拾好美怡的遗体，正准备用车送走。 “等等，一会，你们的车，跟着我们的警车后面。她是为我们营州破过大案的功臣，我们要用警车为她开路送行。”洪伟平的话，实实在在，并没有夸张。 “几位大哥等一等，我将儿子叫来，他必须送最后一程。”林琳说完，打电话回家。很快，厚泽便满头汗水的出现在病房。 “叶院长，丁主任，非常感谢你们！”林琳对她们的帮助，十分感激。 “林院长不用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及时告诉我们。”丁凤和叶秀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警车开道，殡仪馆的车，载着美怡的遗体，一直奔向殡仪馆。 洪伟平、宁观海、丁健，都是营州重量级的人物，他们的到来，惊动了殡仪馆的负责人，他们马上赶来。 林琳和厚泽以及洪伟平他们，一起到卖骨灰盒的地方，挑选了一个汉白玉制作的骨灰盒。然后，他们来到火葬现场，将骨灰盒交给工作人员。 看着美怡的遗体被缓慢地送进焚化炉，厚泽突然大声叫道：“妈妈……我以后没有妈妈了呀……”那凄厉的叫声，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荡，令人肝肠寸断，鬼魂也会为之落泪。 林琳拉着厚泽，跪在地上。父子俩的悲哀，已经达到难以接受的顶点。 洪伟平他们默默地站在林琳父子俩身后，担心他们会有什么意外。 过来一会，工人将装有美怡骨灰的骨灰盒递给林琳。林琳双手捧着骨灰盒，与洪伟平他们一起，找到殡仪馆的负责人，将骨灰盒安放好，准备在选好墓地后，再来取走。 在回来的路上，林琳对洪伟平说：“洪大哥，明天我和厚泽去龙腾岭去，为美怡选一块墓地，几位大哥就不用去了。” “没事，我们一定要去。龙腾岭那里，我们也熟悉，有我们一起去，速度会快很多，质量也有保证。”洪伟平一口回绝了林琳。 洪伟平与丁健、宁观海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几天，一直陪着林琳，直到美怡入土为安。 有洪伟平他们帮忙，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很多。 选墓地，选墓碑，制作墓碑，一直到美怡的骨灰盒安葬，前后几天时间，便办好了。 林琳带着儿子厚泽，跪在墓碑前，用手抚摸着美怡那美丽又飒爽英姿的照片。 “美怡，你如果感到孤独，可以走进我和儿子的梦里，我们一起聊天。以后，我也会来这里陪你，你等着我。”林琳缓缓地说着，看似波澜不惊，但内心的伤痛，只有林琳自己知道。 广城，大家都接到莫维的电话，莫维告诉他们，任何人，这段时间，都不要打电话给林琳，让林琳安静、安心去处理一切。 美雪陪爸爸妈妈几天后，便离开营州，回深城了。 厚泽也不能请假太久，在美怡安葬后，他也离开家，回到深城的学校。 林琳悲伤过后，情绪极度低落。他不想上班，整天呆在家里，与杨宇喝茶，有的没的地聊天。 “琳儿，我想搬到海湾假日去住。在这里，我总是想着美怡，心里难受。”一天，陆润对林琳说。 “好，我改天找人，将哪边的卫生搞好，然后再搬过去。不过，这套房子我保留着，不卖给任何人。” “行，我担心，搬到海湾假日，你的上班就远了。” “这倒不是问题，我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车程，没有关系。这件事，我来处理吧，我们还是住在一起吧，爸爸妈妈怎么看？” “好，当然好。” “嗯，这几天我抽空弄好它。”林琳理解陆润的心情。于林琳而言，反而喜欢住在这里，仿佛这里的空气，有着美怡的味道，令他依恋，令他不舍。 晚上，林琳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马上发一条信息给莫维。 “维哥，美怡已经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非常感谢维哥，感谢各位同学的帮助，麻烦维哥告诉各位同学。” 信息刚发出去，林琳的手机便响了。 “阿琳，节哀顺变，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谢谢维哥。” “阿琳，是不是也应该告诉一下像万厅这样的人？” “维哥有没有万厅的电话？” “有。” “那就请维哥告诉他吧，我实在不想说。” “我理解，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才行。好了，调整好自己，别就这样沉下去。” “不会的，我会慢慢调整好的，不过，还是需要时间。” “理解，理解。”莫维说完，便收了线。 过了一会，万耀文、周德承、麦强、方华的电话纷至沓来，除了安慰，还是安慰。是啊，这样的情况，谁又能解除林琳的切肤之痛呢？ “林老弟，本来想和你说一些事情的，现在看来，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万耀文显然有话要说，但又不方便在这样的时刻说。 “行，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林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其它事情干扰。 第二天，林琳找来韩继光，将海湾假日的房子的钥匙给他，请他找人去搞卫生，并将缘由告诉韩继光。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叶秀决意一试 “行，这些小事，交给我吧，搬家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来组织人员。” “好，麻烦您了。” “林院长您可别客气，有事随时吩咐。”韩继光拿着钥匙，告别而去。 事有凑巧，韩继光从林琳的家中出来，遇到叶秀。叶秀问韩继光，是不是到林院长家。韩继光将情况说了，叶秀沉吟一下，说：“嗯，确实是要大家帮忙。” 告别韩继光，叶秀想了一下，她觉得，以她与林琳曾经说过的话，这个时候，她出面，确实不好。 于是，她电话给丁凤，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丁凤。 “嗯，也是，一个专注于专业和管理的大老爷，怎么懂得去买这些床上用品和家居用品呢。好吧，我一会问问他。”丁凤也认为叶秀的想法。 丁凤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到做到。 “林院长，听说你准备搬家？” “对，咦，丁主任，你的消息可真快呀。” “呵呵，韩科长从您家里出来，刚好遇到叶院长，所以，我便知道了。林院长，我有个想法。” “请说。” “你的家居用品，我来帮你买吧，到时候，我将发票给您，您掏钱就是。” “嗯……也好，太感谢你了。” “林院长，您别客气了，这个时候，这是我唯一能帮忙的地方。不知道林院长对这些物品，有什么要求没有？” “三个房间，都是一米八宽的床，尽量买营州最好的。如果有，四季的都买好，到时候，你和韩科长联系，将东西放进去。” “好，我明白了。”林琳的意向如此清晰，丁凤就好办了。 韩继光知道丁凤的意图后，也加入到这个行列。他知道林琳爱好喝茶，特别买了一套上好的泡茶用具，放在客厅中的茶几上。 林琳在大家的帮助下，很快完成搬家的工作。 新家的结构和装修的格局，与医院的家差不多。杨宇与陆润住一间房，林琳住一间房，另外一间空着，留给厚泽放假回来住。 林琳也开始上班了，他想借助上班时繁忙的工作，来冲淡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悲伤。 一天上午，林琳独自在办公室里坐着，慢慢喝着茶，回忆着与美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林琳暗暗吃惊：这个时候，谁还会打座机呢？ “喂，您好！” “林院长好！我是谢春柳，不知道林院长还记得不？” “噢，是谢老师，记得，当然记得。”林琳感到奇怪，这个谢老师，心机很深，而且，在医院里，一定有她的熟人。 选择在林琳上班后，在上班时间，打林琳的办公室的电话。这些点，可谓踩得非常精准。 “美怡仙逝，我不能送她最后一程，深感遗憾。” “谢谢谢老师！”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春柳的话，并无恶意，林琳没有理由以恶意相向。 “林院长现在还好吗？” “嗯，还好。” “林院长，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谢老师请说。”谢春柳想说什么，林琳已经猜出几分。当年美怡病重，林琳就曾经接过谢春柳的电话。估计，这一次，谢春柳的目的是一样的。 “阿琳，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的心，一直属于你。只要你愿意，我的人，也全部属于你。” “我希望，这个时候，你能接纳我，我们一起，携手走完余生。” 谢春柳一直是敢说敢干的人，她迅速改变了对林琳的称呼，在这点上，林琳倒是十分欣赏的。 “谢谢谢老师的厚爱！谢老师的厚爱，我实在承受不起。再说了，谢老师不是有家有室的人吗？” “不瞒阿琳，我的婚姻，一直不幸福，至少，我是不喜欢的，不幸福的。当年，如果不是父母逼得紧，我也不会嫁给他。” “我和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可以离。” “谢老师，有一句话，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哪句话？”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个家。我林琳，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人。” “可我这个家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我每天就像生活在一个冰窟窿里，从内心一直冷到外表。我想逃，我不想将我的一生，耗费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 “阿琳，我爱你，二十年前，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这份爱，二十年来，一直没有变，你知道吗？你明白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谢老师，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记住，没有任何可能！” 林琳将话说得非常明白，说罢，林琳便放下话筒。 对于谢春柳，林琳没有半点好感，第一次接触，就没有好感。林琳觉得，他与谢春柳，三观绝然不同。 叶秀一直不结婚，就是因为找不到类似林琳一样的人。美怡的离世，叶秀虽然为林琳感到悲痛，可从人性的角度，从叶秀的角度，她认为是她一次难得的机会。 自从那天晚上与美怡聊天后，叶秀一直不敢提这个问题。她担心，杨艳的话，会真的发生在林琳身上。她也相信，美怡的直觉比任何人的都要准。如果林琳再娶，选择杨艳的可能性更大。 问题是，林琳真的会从此不娶吗？！ 叶秀不知道，但她决意一试。其实，叶秀虽然欣赏和喜欢林琳，但叶秀并不了解林琳。她不知道林琳的过去，更不切实了解林琳与美怡之间的感情，她只是凭着她对林琳的爱，想尽办法去追求。 在这点上，叶秀与杨艳相去甚远。 叶秀到病房，到丁凤的办公室，与丁凤关起门来，将她心中所想，全盘托出。她相信丁凤，相信话语不多，办事踏实的丁凤。 “叶院长，你不了解林院长。以我对林院长的了解，他的心，已经放不下任何一个人了，你想成为他的妻子，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当然，我可以找机会向他表达你的意思，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第三百七十五章 乡绅李顺发 “丁主任这么肯定？” “对，我敢肯定。” “为什么？” “当年，凌主任要介绍对象给林院长，林院长就是不答应。最后，凌主任没办法，求着林院长说，这是一个她无法推掉的任务，请林院长配合她。” “后来呢？” “后来？呵呵，林院长还是配合凌主任完成了这个任务。然后，就没有后来了。” “哦，还有这样的故事？”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林院长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从不轻易被外界的人和事所左右。” “他选择美怡，可是一见钟情，一见定终身。这件事，阿兰最清楚。” “谢谢丁主任告诉我这么多。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试一试，不给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叶秀也是一个不轻易言输的人。 “这个问题，我必须找准机会才敢试。毕竟，这个问题，对于林院长而言，非常敏感。” “我明白，有劳丁主任了。” “不客气！如果他肯接受你，我也是非常乐意看到的。你是这么的爱他，我也是这么的尊敬他，我不想看到他将来漫长的余生，在孤独中度过。”丁凤的语气，带着伤感。 丁凤的话，等于告诉叶秀，丁凤是不敢轻易触碰林琳的伤口的。 “看来，机会还得自己来找。”从丁凤的办公室出来，叶秀自言自语。 一天，叶秀敲门后，走进林琳的办公室。 “哦，叶院长找我，肯定有事，请坐。”林琳招呼叶秀到沙发上坐好。 “今天找林院长，确实有事请教。” “说来听听。” “林院长的家乡，有一位乡绅，叫李顺发，林院长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这位老乡，看人，看事，眼光都非常独到。也因为这份独到的眼光，他的事业大获成功，是吉水镇数一数二的人物。” “更难得的是，他非常热心我们家乡的公益事业，为家乡的建设，出了不少力。咦，你今天怎么提到他了？” “呵呵，他肯定知道林院长您很忙，所以，他托我的一位大学同学找到我。” “他找你干嘛？” “他有意在吉水镇办一家民营医院，征求我的意见，我心里没底，所以，来找您，请您给点意见。” “我曾经多次说过，最缺乏医疗资源的，最需要我们这些好的医疗资源的，恰恰是吉水镇这样的偏远地区。” “李老板的眼光非常好，不过，他对目前的医疗市场并不了解，所以，才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林院长为何有这种想法？” “办一家医院，涉及的因素很多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两大要素，一个是医疗人才，一个是病人资源。” “在吉水镇办医院，不缺乏病人资源，缺乏的，是医疗人才。而医疗人才呈现往核心城市聚集的趋势，这么多年，这个趋势一直没有改变。” “吉水镇人民医院的情况，我很清楚，他们那里，‘两证’齐全的医生，一个手掌就足够数完。” “为什么会这样？一是地方偏远，生活单调，很难满足医疗人才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还有就是，工资太低，根本体现不了一个医生应有的价值。” “互联网有一句话，说一个单位留不住人，一是钱没给到位，一是心受伤了。” “林院长这么说，吉水镇这样的地方，永远会处于缺医少药的状态？” “也不完全是，关键是，医疗的投资，是重资产投入，投资大，回报周期长，如果想赚快钱，医院很快就会因为名声不好而垮掉。” “所以，投资人有没有这样的资本实力，有没有这份耐心和定力，去守得小树长大，开花，结果。这两者，缺一不可。” “林院长，什么事，到您这一分析，清晰明了，什么都藏不住。这样好不好，我约李老板，咱们一起聊一聊。” “可以，都是乡亲，如果他有这个决心，我当然乐见其成。”林琳心中，其实也希望家乡有一家高水平的医院。 晚上回到海湾假日的家，吃完晚饭，与杨宇和陆润坐在一起聊天，林琳说起叶秀提起的建医院的事情。 “琳儿，你想投资？” “不，我不会投资。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并不想在做好一个管理者的同时，也做好一个医生，这样太累。还不如多留点时间，与爸爸妈妈喝茶聊天。” “嗯，你的想法，我也很赞同。唉，美怡的走，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也知道，身体健康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不要让自己太累，专心做一件事即可。”杨宇也赞同林琳的想法。 “我可以根据我的经验，向他们提供一些建议。如果他们真的做成了，我也可以让附属医院以医联体的形式，和他们合作，将他们的医疗水平提高。” “毕竟，乡镇和农村的老百姓，太缺医少药了。他们如果能办成这家医院，对那一带的老百姓而言，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林琳很有感慨。 “你这个思路很好，非常好，这个老板如果听你这么说，说不定会下定决心呢。不过，老板不可能当院长吧？谁来引领这家医院往前走？”杨宇看问题，有着独到的见解。 “李老板既然找到叶秀，自然想挖她。以叶秀的能力，管理一家这样的医院，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在营州，光有能力还不行。营州是人情社会的典型，如果李老板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挡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阻力，医院也很难办得成。” “是啊，哎，琳儿，你都将这些问题想透了，叶院长找你，可是找对人咯。” “嘿，爸，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前世的林琳，曾经涉足这一领域，知道其中的艰难。 “呵呵，你将机遇和困难都分析得很透彻了，如果容易，我也鼓励你去做。在营州，要办成这样的医院，牵涉的问题太多太多。” “也许，在吉水镇会容易一些，在营州，哼，不脱一层皮，想都不用想。”对于这些，杨宇与林琳一样，有着深刻的了解。 第三百七十六章 监管最严的行业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院长，您明晚有空吗？李老板想约你明晚见面聊一聊。” “可以，没问题。”林琳想不到，叶秀的动作如此迅速。 “这个叶院长，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哎，琳儿，你觉得，这个叶院长怎么样。” “确实不错，是我的师妹，专业能力很强，管理也很有魄力，她需要的，也许是一些时间的磨炼吧。” “我听丁主任说，她一直没嫁，对你很有意思。”陆润开始为林琳的以后着想了。毕竟，林琳还很年轻，不能这样单身过一辈子。 “妈，你不要说这个了。我在1994年就说过，我今生，只结一次婚，只有一个老婆，就是美怡。当时，我是当着我们班全班同学说的，也是我的真实的心声。” “在我的心中，没有人能代替得了美怡。爸爸妈妈放心，我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交朋结友。相反，我很喜欢独处，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更安静，更平静。” “那不一样，那个时候，美怡还没有得病。现在，美怡走了，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希望你为我们娶一个媳妇上门，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 “谢谢妈妈！我目前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不否认，有人愿意嫁给我，但是，就算嫁给我，也不会有我与美怡在一起的那种开心的日子了。”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保留我与美怡在一起时开心的记忆。” “退一步说，如果再娶，这个人，必须理解我对美怡的好，理解我时刻对美怡的怀念。还有，她必须对爸爸妈妈好，缺一不可。”林琳说得很决绝。 “琳儿，你这种想法和说法，对，也非常不对。你先别急着回答我们，慢慢接触一些人，了解一些人，遇到合适的，不妨找一个。我们两个，还指望你们为我们养老呢。” “你说的这个条件，没几个女人能接受，就算一时接受，估计很快也会变成你们矛盾的焦点。” “逝者已逝，生者还必须继续生存下去，而且还要好好生存下去，我相信，美怡是乐于见到你的余生，是快乐的，健康的。”杨宇的话，合情合理。 “爸，妈，养老的事，你们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们有什么要求，什么想法，随时可以对我说。”林琳转移话题。 “唉，美怡虽然不幸，但我们却是幸运的，因为有你，我们的心，不至于无处安放。”杨宇对林琳，又多了一份依赖。 第二天晚上，林琳按照叶秀发给他的信息，来到金皇冠酒店306房。 林琳推门进去，看见叶秀正与一位年约50岁左右的男人在聊着。叶秀看见林琳，马上站起来，对这位男子说：“李老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林琳院长，也是您的老乡。” “林院长，这位就是您的老乡，李顺发老板。”叶秀同时将李顺发介绍给林琳。 “李老板您好！久仰大名，今天有幸认识，非常高兴。”林琳对李顺发说。 “林院长好！彼此彼此啊！林院长快请坐。”李顺发说完，将林琳拉到他的身边坐下。 “听叶院长说，您不喝酒，带点单丛来，您试试看。”李顺发为林琳倒了一杯茶并递给林琳。 李顺发倒茶时，林琳已经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他接过李顺发递给他的茶，小抿一口，让茶水在口腔里回味一会。 “嗯，好茶，好茶，应该是‘鸭屎香’单丛。” “哈哈，林院长果然是懂茶之人。”他们在喝茶，叶秀已经催服务员上菜了。 “林院长，李老板，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眼看菜已上齐，叶秀招呼林琳和李顺发开始吃饭。 “来，我以茶代酒，敬林院长和叶院长。”李顺发端起茶杯，站起来，向林琳和叶秀敬茶。 三人轻碰一下茶杯，然后小抿一口，坐下来吃饭。 “我听叶院长说，李老板有意在家乡办一家医院？” “对，您是我们家乡的大名人，是我们家乡老乡们最为敬重的人，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想请叶院长帮忙。” “叶院长已经和我说了，其实，我的内心，是非常希望家乡有一家优质的医院的。但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又是不主张李老板去办这家医院的。” “哦，林院长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矛盾的话呢？” “做一件事，我们不仅仅看到它可能为我们带来的好处，更要充分了解其中的风险和随之而来的困难。” “好处我不多说了，我说说风险，请李老板仔细斟酌考量。” “办一家医院，属于重资产投资，投入的资金非常大，而且是持续的投入。更要命的是，投入后，回报是非常慢的，快则要3年后，一般都要5年后才能见到效果。” “硬件的投资，所占的比例并不大，所以，一些人认为，投资医院并不难。其实，最消耗资金的，是人力资源成本，这是一个无底洞，是一个谁也无法预计的无底洞。” “是不是有资金，撑过这个时间段就一定能成功呢？不一定，甚至依旧很难。难在人才难找，难留。” “我知道吉水镇附近有几家民营医院，他们的生存很困难，所以，他们靠的是打擦边球来维持生存。这样下去，最终逃不过破产或者被公立医院收购或者接管。” “他们的困难，就是无法找到人才，无法留住人才。相对而言，吉水镇的人文环境好一些，但要找到并留住人才，依旧是一道难关。” “还有一个困难，就是一些看不见看得见的手，在影响医院的运行。” “我想问问李老板，您知道，办一家医院，需要经过多少个部门？需要多少的手续？需要踢走多少‘牛鬼蛇神’吗？” “这方面，我有办法。”李顺发显得信心满满。 “好，我也相信李老板有办法处理这些问题。李老板，您知道，监管最严的行业是哪一个吗？” “林院长难道想说，医疗行业是监管最严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叶秀的苦恼 “可以这么说吧。别说民营医院，我们公立医院，每个月，都不知道要接待多少来检查的部门。” “在营州，这种风气特别盛行。呵呵，他们想要在医院里找出一点纰漏，实在是不要太容易了。” “检查的时候，必须有人陪着，吃饭喝酒是少不了的，送礼也是少不了的。查出问题怎么办？钱！必须用钱摆平，否则，医院就得被罚款，一直罚到你给钱。” “我的内心，确实很矛盾。首先，我希望我的家乡，有一家好的医院。但是，我对这家医院能否办成，抱着强烈的怀疑态度。” “我不想李老板的一番心血和钱财付诸东流，所以，我今晚拼命泼冷水，希望李老板别见怪。”林琳将他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 “非常感谢林院长！这个时候，我最想听的，正是林院长这样的肺腑之言，而不是用各种好话，将我往火山里推。” “赚钱很重要，在这个世界，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不过，当解决自己各种需求后，赚到的钱，就必须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我和林院长一样，很想家乡有一家好的医院。这家医院，以我的想法，能保本经营就算成功，如果还能赚点钱，我依旧会将这些钱，继续投入到医院里，将医院办得越来越好。” “林院长说的困难，我很明白，也很清楚。有些规则，不是我们能改变得了的，林院长改变不了，我更改变不了。但是，我相信，我可以适应得了。” “我想问林院长一个问题，假如，这家医院由林院长来办，林院长会怎么办？”看来李顺发的决心很大。 “谢谢李老板的信任。我撇开其它问题不说，专门说办医院的思路。” “我认为，乡镇和广大的农村百姓，以慢性病为多，内科疾病为多。所以，保险和稳重起见，先办一家内科医院。” “当然，做规划的时候，必须从长远考虑，从办一家比较大的、综合性医院考虑，这里指的，就是地块要足够大，有足够多的地方，留给将来医院发展使用。” “从小的内科医院办起，好处多多，最起码，招聘人才相对容易，那怕高薪聘请有资质的医生，所需要消耗的人力资源成本，也不会太多。” “等到内科医院各个科室的发展渐渐趋于完善和均衡，再筹划往综合性医院发展。这个过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成熟一科室，我就办一个科室。比如，普通外科的人才已经足够，我可以先办普通外科。” “一步一个脚印，对自己负责，对病人也负责，对医院的职工，更是负责。” “如果真的办起来，我可以与主管部门联系，让医院成为我们附属医院的关联医院。这样一来，附属医院便可以定期派人到你们医院坐诊、做手术、讲课等等。” “在营州，老百姓还是很认可附属医院的品牌的。” “我提个建议，筹建医院的时候，先建立一个专业性强的核心团队，李老板可以给核心团队一定比例的股份。” “专业性的工作，由核心团队去做，李老板尽量不要插手与专业相关的事情。”林琳的话，说的够明白了。 毕竟，林琳以局外人的身份说话，没有任何顾忌。也可以说，林琳是明白人说明白话。 “林院长的建议，我觉得是一个非常稳妥的办法，是一个我感到非常暖心的办法。我想请教林院长，您有没有一位合适的领军人选推荐给我，由他来带头筹建这家医院。” “没有。现在的医生们，都喜欢到一线、二线或者三线城市的公立医院里。他们追求的，是一个大的平台，一个稳定无忧的收入。至于专业能力以及其它能力的提升，并不是这些人考虑的问题。” “想找一个各方面能力很强的人，并将他从公立医院里‘挖’出来，比登天还难。” “林院长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非常感谢。唉，我也是在为找这样一位领头羊而头疼。”李顺发深知，没有一个出色的、有能力的人带领，很难走好第一步。 “我和叶院长帮忙留意一下吧，请李老板将您可能提供的初创团队的待遇告诉叶院长，遇到合适的，我们会向李老板推荐的。”林琳也想为家乡努力一把。 “非常感谢两位院长！地我已经选好了，只要找到领军的人物，马上可以动手。如果按照林院长的方案，我的资金完全没有问题。至于初创团队的待遇，我回去考虑好，再告诉叶院长。” “好，非常感谢李老板的盛情邀请。我就住在酒店对面，几步路就回到了，请李老板辛苦一下，送叶院长回去。” “当然，这是必须的。” 告别李顺发，林琳慢慢散步回家。此时的海湾路，人车稀少，房地产的开发高潮，还没有到来。 回到家，林琳洗完澡，习惯性地与杨宇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聊得怎么样？”杨宇问。 林琳将情况详细告诉杨宇。 “嗯，你的分析非常中肯。看来，这位李老板，是真的想在这个领域做一番事业的。”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琳儿，你觉得，这个叶秀，会不会铤而走险，辞职出来挑起这个头呢？” “难说，她做事情，冲劲很足，也比较稳重，欠缺的，只是一些经验和对世事以及人性、人情的洞悉能力。” “如果她来干，我相信是可以干出名堂来的。不过，要走出这一步，需要非常大的决心。” “是啊，从一个稳定的，前景光明的三级甲等医院，跳进一个未知的‘空间’，不是一般人敢做、能做的。”杨宇并不认为叶秀有这份胆量。 是的，此刻的叶秀，内心感到挣扎与痛苦。她喜欢林琳，她爱慕林琳，可是，她得不到林琳的任何反馈。 每天一起上班，每天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但似乎永远得不到的人，心中的苦楚，只有叶秀知道。她甚至想，林琳不想再结婚，只要林琳接纳她，她愿意成为林琳身边的知己和情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只欠东风 如果都不行，她真的准备远离林琳，将她自己投身到忙碌的工作中，让忙碌的工作，将她淹没。 挣扎中，迎来了2008年的春节。 家中的变故，使厚泽忽然间长大与成熟了很多。他回到营州，与爸爸和外公外婆一起过春节。 厚泽告诉他们，他拿到了2007年度深城优秀大学生的称号。在深城，这样的荣誉是十分难得的。它意味着，只要厚泽愿意，毕业后，在深城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单位，一份很好的工作。 这是美怡走后的第一个春节，家里难免有着浓浓的哀伤。但厚泽的优秀，为家里的每一个心中，注入了难得的喜悦。 “厚泽，对将来毕业的去向，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想考验，学习更多的知识，然后，争取留在深城。目前，我国最具活力的城市，非深城莫属，我喜欢深城这样的城市。” “嗯，有明确的目标就好。当然，光有目标是不行的，还必须付出努力。既然想考验，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等你学到真实的本领，将来才可以更好地服务于国家。” “厚泽，你爸爸说的很对。将来的路，还很漫长，将眼前的每一步走好，才能行稳致远。”杨宇的水平，可不是吹的。 年初二，林琳开车，带着厚泽，回老家吉水镇看完年迈的父母亲。 在前世，林琳的父亲于2005年病逝。重生后，林琳十分注意父母亲的身体状况，及时为父亲排除了隐患，这是林琳重生后最为高兴的事情之一。 儿媳妇的英年早逝，伤透了两位老人的心，现在，看见他们的孙子长得高大英俊，心中感到安慰，也为林琳、厚泽和美怡而伤感。 当他们得知厚泽的成绩和抱负后，两位老人更为高兴。 林绍强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他最为看重的，就是知识。现在，看见儿子如此出息，看见孙子如此出息，林绍强非常高兴。 林琳还带着厚泽，去探望已经不能独立行走的师傅。 看见林琳和高大英俊的厚泽，师傅十分高兴，他要林琳和厚泽扶他站起来，慢慢挪到门前的小院里，斜躺在一张折叠床上。 春节期间，林琳的师兄们都来探望师傅。他们坐在一起，围着师傅，开心地聊天。 “阿琳是你们几个中最成功的，我希望，厚泽将来比阿琳更有作为。”师傅用不清的口齿，对大家说，也是对厚泽说。 “爷爷，我一定努力，不让爷爷和爸爸失望。”厚泽对师傅大声说。 “好，嗯，就是好，有点阿琳小时候的风范。爷爷相信，厚泽一定可以做到。你爸爸哪个时候的条件这么差，都可以做到，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一定可以做得比你爸爸好。”老迈的师傅，头脑依旧清晰。 吉水镇不大，林琳回家的消息，很快便传到李顺发那里。年初三的上午，李顺发亲自来到林琳的家。 看见与爸爸站在一起的林厚泽，李顺发不由赞叹说：“林院长，您的儿子，真是相貌堂堂啊。” “谢谢叔叔！”厚泽还没等林琳开口，马上回答。 “李老板快请坐。”林琳请李顺发在家里的茶几旁坐下来，为他斟了一杯茶，并亲手递给他。 “谢谢林院长！”李顺发接过茶，小抿一口。 “嗯，上品的英雄九号。” “哈哈，李老板果然是茶道中人。” 在营州，李顺发请林琳吃饭的时候，林琳一口便品出“鸭屎单丛”。这一次，李顺发也是一口便品出了这红茶的品质。 “李老板，有没有物色到人选？” “还没有，这方面，还得依靠您和叶院长才行。哎，林院长，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看中的地块？” “可以呀，厚泽，在家里陪爷爷和奶奶，爸爸去去就回。”林琳对厚泽说完，便与李顺发走了出去。 林琳坐上李顺发的车，往吉水镇的东南方向而去。 李顺发看好的地块，是一块荒地，杂草丛生。地块的面积很大，别说建一家小型的内科医院，建一家中型的综合医院也绰绰有余。 地块离吉水镇的高速公路出入口不远，旁边还有一条两车道的公路，交通十分方便。四周没有村庄，无论从环保还是交通，这个地方，确实是建医院的好地方。 “嗯，李老板，这个地方，确实不错。呵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是啊，这东风，必须要靠您林院长才行咯。” “呵呵，我尽力吧，就像我们那天晚上说的，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理解，每个人都希望捧着铁饭碗，而且，正如您说的，吉水镇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十分理想，要将人才吸引过来，确实不容易。” “对，有些事，不能急，说不定，某一天，机会突然降临呢。” “哈哈，承林院长的贵言，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他们聊了一会，李顺发要请林琳吃饭，被林琳拒绝了。 “谢谢李老板的美意。我这次回来，时间很短，还是想多待在家里，陪陪两位老人家。” “好，在林院长身上，我看到了咱们吉水镇优良的传统。我也不勉强您，我送您回去吧。”李顺发将林琳送回家后，便与林琳告别。 回到家，林琳与厚泽陪着林绍强喝茶聊天。 “阿琳，刚才这位，不是咱们吉水镇的大老板李顺发吗？” “对，就是他。” “他找你干嘛？” “他想在家乡建一家医院，请我去看看他物色好的地方。” “他想在吉水镇办一家医院？嗯，这个想法很好，阿琳，你觉得，他这个想法，可以实现吗？” “不容易。” “难在什么地方？” “人才，没有办法招到优秀的医生，医院就办不起来。” “嗯，确实是，像吉水镇这样的‘绝地’，很难留得住人才。你看吉水镇医院就知道了，水平太差，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想到那里去看病。”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阿琳，你能帮他吗？” “试试吧，估计很难。” “当然难，但是，如果能帮，还是帮一把，吉水镇，确实需要一家好医院。”看来，这是吉水镇的一大痛点。 从吉水镇回来，林琳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但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叶秀来到林琳的办公室。 “林院长，听李老板说了，你很认可他的那块地。” “哦，你与李老板的沟通还是很顺畅嘛。” “嘿，他心里急，但是，急有什么用？” “对呀，这种事，只能等机会来临，有时候，主动去找机会，未必能找得到。” “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呵呵，看来，你也坐不住了。别急，我也在密切留意，但我还是那句话，等待机会的来临。” “嗯，确实急不来。好了，我知道了，希望从林院长这里早日得到好消息。”叶秀说完，便告别离开。 2008年，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年，林琳很清楚，在这一年，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并不着急建医院的事情。 如果经历过2008年，如果李顺发和叶秀他们还想建医院，说明李顺发是真的想往这个方向投资，为家乡办一件大好事。 5月12日上午，林琳吩咐叶秀去主持护士节的庆祝大会和颁奖典礼。同时，林琳也告诉李登杰，他下午有点事，要迟点才来上班。 安排好一切，林琳则按时回家，吃完饭，林琳叮嘱杨宇和陆润午休。林琳调好时间后，也进入到午休状态。 下午2点20分，林琳的闹铃准时响起，林琳也迅速起来，洗漱一下，来到客厅。两位老人还没起来，林琳安静地在客厅里等候。 接近2点半，整栋楼开始摇晃起来，尽管林琳心中早已有了准备，还是有一阵眩晕感，两位老人也摇晃着从房间里跑出来。 林琳快步冲上前去，将两位老人扶稳，并将他们扶到沙发上坐好。 “琳儿，怎么回事？好像还在晃。” “应该是地震了。” “啊？！地震了？哪我们还不赶紧跑？”陆润急了起来。 “别急，你们看，不是慢慢停下来了吗。” “对，是慢慢停下来了。”杨宇也感觉到了。 “我去煮水泡茶，不然，一旦影响到供水，我们就没水喝了。”林琳说罢，站起来，到厨房用一个大的塑料桶装满了一桶水。然后才开始用电开水壶取水。 “我在营州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地震。”杨宇对正在泡茶的林琳说。 “这地震，应该不是发源于营州，否则，不会一晃就过。”林琳回答说。 “哎，我说琳儿，你怎么如此淡定。干嘛不带着我们逃走呢？”陆润的内心，还是有点惊慌。 “妈，如果真的是大地震，我们应该躲在饭桌底下。我们这十几楼的，怎么逃？电梯是不能乘坐的，跑楼梯也是来不及的。” “如果我感觉越来越厉害，肯定将爸爸妈妈拉到饭桌底下躲起来。”林琳的解释，合情合理。 “琳儿说的有道理，住我们这个楼层，如果是大地震，根本不用跑，也跑不了，必须躲在结实的木桌子底下。” “不过，如果不是源自营州，那么，这次地震的震中，应该是非常恐怖的咯。唉，这次，我们国家又要遭难了。”杨宇开始担心起来。 “林院长，刚才的地震您感受到了吧？”李登杰打电话给林琳。 “李书记，我感受到了，现在我暂时不能回去医院，您在医院吗？” “我在，您放心。” “好，辛苦书记您了。哎，书记，您知道在哪发生的地震吗？” “听说是在四川，具体的位置，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 “四川？发生在四川？能够使几千公里之外的营州也感到明显的震感，看来，这次地震很厉害。哎，书记，做好准备，我们医院要为灾区捐一笔钱，也要动员全体员工，为灾区捐款，您看怎么样？” “好，应该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我们国家历来的传统。这样吧，今晚看新闻联播，确定情况后，明天班子集中开会讨论，好不好？” “好，就按李书记的办法去做。”这种公益性的事情，林琳主动让给李登杰出面处理。 晚上，林琳和杨宇、陆润盯着电视台，看全国新闻联播。 地震发生在四川，震中在汶川。据地震网的报告，这次地震的强度为8.0级。电视画面上，山川崩塌，河流中断，村庄乡镇变成废墟，死亡与受伤的群众的人数，在电视屏下方不断滚动，场面相当惨烈。 “惨！太惨了！”杨宇看罢，直呼太惨。 国家的动员极为迅速，部队在瞬间集结，火速赶往灾区，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死神抢夺生命的战斗就此打响。 林琳将准备捐的一万块钱准备好，并打电话与李登杰商量。他不想使得李登杰陷于为难之中，善良的林琳，终究是善良的。 “林院长，要不，我们各捐一万吧，您觉得怎么样？” “好，我听书记的，我们必须统一思想，但也明确告诉大家，所有的捐款，都是自愿的，捐一块钱也是为灾区人民作贡献。” “对，您说的太对了，明天您来主持吧？” “不，这样的会议，还是书记您来主持为好。”对于这种事情，林琳拎得很清。 第二天早上，院领导会议由李登杰主持，主要的内容，就是关于向地震灾区捐款。员工的捐款，由工会和财务科负责，工会负责动员和接受捐款，财务科根据每一个人填写的款项，从工资中扣除，集中寄往国家指定的、接受捐款的中心。 院领导的捐款，在会议后当场进行，林琳和李登杰刻意等到最后。他们都不想给大家施加压力，是的，也只有善良的李登杰，才能与善良的林琳一直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此外，李登杰提议，以医院的名义，向灾区捐十万元，参会的领导，都表示同意。是啊，大家昨晚都看了新闻联播，灾区的现场，深深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 第三百八十章 张兴的张狂 全国人民对灾区的支持，可谓各出奇谋。 7月初，林琳接到方华的电话，说今年全国神经病学年会安排在9月份举行，在成都召开，并希望各个成员单位尽量多派人员参会。 这场会议，前世的林琳经历过，也明白组委会这样做的目的。方华说完，林琳便马上向方华保证，一定多派人参会。 9月初，林琳带着丁凤、叶秀、马水源、凌晓云他们，直飞成都，在一栋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整个年会，也在酒店内租用场地进行。 会议的内容很丰富，会议的餐饮也很丰盛。大会的会务组统计，这次参会的人员，将近两千人，是历次年会之最。 这次会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期特别长，长达9天，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们这样做，是有着明确的目的的。 休会期间，大家可以组团到附近景点进行短途旅游。 林琳决定再度重游青城山和都江堰，说是重游，那是因为，前世的林琳，就参加过这次会议，也到都江堰和青城山游览过。 丁凤和凌晓云不敢攀登青城山，便放弃了。马水源本来也想跟着林琳的，但看见丁主任和凌晓云两，特别是年纪偏大的凌晓云去参加另外一个旅游团，担心她们有什么不便，便改变了主意，跟着丁凤她们一起。 叶秀则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着林琳，一起去“拜水问道”。 林琳这个团的人不是很多，也就8个人。导游是一位年轻靓丽的姑娘，只见她穿着一套运动服，皮肤白皙，秀发飘飘，仿似仙女一般。都说四川出美女，这话一点不假。 整个团，除了叶秀和导游，其他都是男的，都是来自各省的、参加神经内科年会的人员。 他们乘坐一辆小巴，大家上车坐好，导游那甜美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各位朋友，上午好，非常感谢各位来到四川旅游，非常感谢全国人民对四川人民的帮助。今天，我带领大家，去领略四川的两大名胜古迹，都江堰和青城山道观。” “地震发生时，地震带从青城山穿过，道观受损严重，现在正在抢修中，我们到时上去，看看能不能进去看看。现在，我们先去都江堰。” 导游的声音，就如她的人一般，甜美而温润，令人舒服。她怀着感恩的心，感恩每一位到四川来的朋友们，这一幕，林琳记得清清楚楚。 “美女，你说要感谢我们，报恩我们，怎么感谢？怎么报恩？”狭隘的车厢里，美女当前，一位医生开始露出他那丑陋的一面。 “对呀，美女，你怎么报答我们呀？当时，我们可是捐了好几百哦。”很快，便有人附和起来。 人性的弱点和丑陋，时刻蛰伏在人的脑海里，它可以随时将一个人的修养，教养乃至人品出卖干净。 导游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笑容，说：“我会尽我的能力，当好大家的导游，希望大家这趟的旅途愉快、开心。”导游的回答，十分得体。 “切，这算什么报答，这本身就是你的工作，做好工作，是你的本分。依我说，你干脆将这次的导游费免了，这才是对我们的报答。”这样的说话，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多。 “这位同行，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了？这次地震，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天灾。在天灾面前，所有炎黄子孙，都会尽力帮助灾区的群众。” “我相信，你的单位不是逼迫你去捐款的吧？自愿捐款，帮助同胞，理所应当，你还好意思要灾区人民来报答你？” “这位导游，服务态度好，专业知识丰富，做事非常敬业。她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并不是某些人的施舍，凭什么要人家免去你的费用？” “从一上车，导游对我们马上表达了他们的感激之情，这就是发自他们内心的感恩。灾难才过去几个月，你们竟然打起人家的辛苦钱的主意了？我为你们感到羞愧！” 林琳的声音清冷，蕴含怒气，也毫不留情。 “呦呵，道德很高尚嘛，还带着美女去旅游，是不是你的情妇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对着林琳说。 “难怪你刚才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原来，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种人，实在不配当医生。” “呵呵，我不配当医生？我告诉你，老子是西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姓张名兴。不过，我很快就要到南江省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了。我这个博士，到那里都很吃香，我不仅要当医生，还要赚很多的钱，还会拥有很多的美女。怎么样，小子，是不是眼红了？” 叶秀一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嫣然一笑。 “眼红？我为什么要眼红。只要你有真本事，赚钱，当医生，都没有问题，不过，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不可能当一名好医生。”林琳冷笑一声。 “张大哥，揍他。”另外一个人大叫一声。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对，揍一顿这个小子，反正，大家出来开会，谁也不认识谁。”刚才乱说话的几个人，也齐声附和。 “哎，你们好歹也是医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你们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咋滴，不过，我不与你们计较。这位大哥说的话，句句公道，你们可不能乱来哦。在我们的地头，你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川妹子的美，大家见过了，川妹子的辣，也不只是在传说中，那是真的辣！ “哎，导游，这是你的不对。是他先挑起事端的，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拿你的导游费，别插手我们的事。”张兴决意要教训林琳。 “西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是吧，我要让你离不开西江，还要让你颜面扫地。”林琳的眼神，开始变得冷起来，一道寒芒，在眼中闪烁。 “喔呵，口气蛮大的嘛，老子辞职而去，与医院毫无瓜葛，你也奈何不了老子。”张兴甚是嚣张。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惩恶救美 正说着，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用四川话说了一声：“到喽。”说罢，车门咿呀一声打开。 张兴带着几个人首先跳下车，在车门旁边的空地上站好。导游也马上跳下车，站在他们的面前。显然，导游想以一己之力，挡住他们对林琳的攻击。 “你一会与导游站在我的身后，别乱动。”林琳叮嘱叶秀。 “林院长，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当然行。”林琳笑着说，然后与叶秀一起下车。 “你们6个人，是不是都想打架？”林琳冷冷的问。 “是又怎么样？我们都想揍你一顿。”其中5个人答道。这5个人，未必都是同一家医院的，但此时此刻，他们都选择了与林琳作对。” 另外一个，则已经站到了司机的身边，冷眼看着他们。 “哎，小子，你怎么站到他们一边了？” “张兴，你算了吧，别到处惹事。这件事，说起来，是你们不对，还好意思与人家打架。说出去，丢人的是你们。” “得，就你高尚，我们也不差你一个。不过，你一会可别动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显然，张兴与站在司机身边的这位医生是认识的。 “小哥，算了吧，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等我叫人来收拾他们。”一直默不作声的司机，早已怒火冲天。 “谢谢司机大哥，这事，可不能让您来出手，否则，性质就不一样了。”林琳笑着对司机说。 司机细细一想，也是哦，人家是游客，游客之间发生争执，他们凭什么去揍人。再说了，就算揍这样的人是对的，但放在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肯定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处理。 司机觉得有理，便站在一旁盯着。至少，他不能让林琳被揍惨了。 “导游姑娘，你让一让，站在司机大哥旁边。”林琳对导游说。 看见林琳淡定从容的样子，导游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安全感，她转身走到司机和叶秀身旁。 “哦，对了，导游，他们交钱了没有？” “交了，车费和导游费都交了。”导游回答说。 “那就好。今天，我先惩戒你们一下，让你们不能参加今天的游览，如果有必要，回头再慢慢收拾你们。” 林琳并不打算浪费时间，话音刚落，林琳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砰、砰……”一连五声响过，只见这五个站着准备向林琳发起攻击的人，全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全身冷汗直冒，眼里满是惊恐。 “你们好好在这里休息休息，缓过来后，如果你们想回去，自己找车回去，如果愿意等，那就在这慢慢等吧。” “麻烦导游了，请带我们去参观吧。” “不客气，谢谢您仗义出手。” “不用谢，对这样的人，不用惯着。”林琳笑着，与叶秀和另外一个人，跟在导游的身后，往都江堰走去。 前世，林琳也遇到这一幕，当时的林琳，选择了隐忍。 重生后的今天，刚经历过丧妻之痛的林琳，心中似乎积蓄着一股戾气。今天遇到这群败类，林琳再也忍不住了，愤而出手。 对于都江堰的历史，林琳已经很清楚，他对古人的智慧佩服不已。一个水利工程，竟然可以沿用2千多年，造福一方百姓2千多年，使岷江的水患彻底消失，使巴蜀平原成为鱼米之乡。 来到缆绳桥，敢走过去的人不多。因为，不管谁走过去，在桥两边的人，都可以摇动桥，使缆绳桥像千秋一样，在滔滔奔腾翻滚的河水上摇晃，非常危险，也十分刺激。 叶秀表示要试一试，林琳沉吟一下，说：“你每前进一步，手都要抓住缆绳，千万别松手，再摇晃，只要你不松手，都不怕。” “嗯，知道了。”叶秀抓住一侧的缆绳，慢慢地往对岸走去。走到桥中央时，两边的人开始摇动缆绳桥，桥在来回摆动。 一开始，叶秀还可以慢慢走，后来，摆动越来越明显，叶秀不敢动了，紧紧地抓住缆绳，任由桥摆动。 此时的叶秀，开始后悔了，也开始害怕了。看着脚下波浪滔滔的，响声如雷的河水，她的身上，渐渐渗出汗水来。 林琳看出叶秀的险境，他身形闪动，脚尖轻点脚下的缆绳，向着叶秀飞奔而去。 来到叶秀身边，他一手揽着叶秀的纤腰，大喝一声：“松手！” 叶秀赶紧松手，林琳的脚步不停，搂着叶秀，向着对岸飞奔而去，最后，一个飞跃，跳离缆绳桥。 两岸的人看见，顿时掌声雷动，跟着来的那位医生看见这一幕，心中暗暗庆幸。是啊，如果刚才他犯傻，加入到另外5个人中，结局与他们五个人是一样的。 这个人，就像金庸笔下的武林高手一般，实在太厉害了。 叶秀惊魂未定，紧紧地抱着林琳，不肯放手。她那丰满的身材挤压着林琳，她那淋漓的汗液所散发出的体香，刺激着林琳。 “叶秀，没事了，松手吧，大家都看着呢。”林琳对叶秀说。叶秀虽有不舍，但毕竟在这样的场合，她赶紧松开抱着林琳的手。 “我们怎么回去？” “这好办，你别动，我抱着你，快速跑过去。” “好。”叶秀听说又会被林琳搂着，心中一阵莫名的兴奋。 林琳搂紧叶秀的纤腰，一发力，飞也似地从桥面上掠过。看似像飞一般，实际上，林琳的脚，是踩着缆绳的。 “这位大哥，端的是一副好身手啊。”导游看见，吃惊之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一直在一起游览的医生，将他的名片递给林琳和叶秀。 “黄瑞医生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们都不习惯带名片，您叫我林医生，叫她叶医生吧。”林琳看完名片，向黄瑞医生伸出手去。 “林医生您好！叶医生您好！”黄瑞很高兴，与林琳和叶秀握手。 “咦，黄医生，您也是西江省人民医院的？您不担心刚才叫张兴的医生对您报复？” 第三百八十二章 盆地的奥秘 “呵呵，不担心。他呀，在我们医院，可以说是鬼见神憎的人。从病人、医生、护士到医院的领导，没有一个人不讨厌他的。” “哦，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就是一个博士嘛，他以为博士很了不起，到处要官要钱，还不愿意从临床一线做起，眼高手低就不说了，水平非常差，可自我感觉却很好。这样的人，您说，谁不讨厌。” “他也知道在我们医院混不下去了，他常常劝说我到南江省走一走。” “他对您还不错哦。” “因为我也是博士，所以，他觉得我会答应和他一起走。说实话，我也想往南江省走一走，如果机会合适，我不反对到南江省工作。” 他们跟着导游，游览了都江堰。都江堰的历史，功能和现场的感受，令叶秀大为震撼。她与林琳一样，对古人的智慧，佩服不已。 “几位，我们都下面的餐馆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们到青城山参观。”导游对林琳他们说。 “好，听你的安排。”林琳对这位导游的敬业精神十分欣赏。 吃饭时，导游是与司机一起的，林琳则与叶秀、黄瑞一起，在一个小饭馆里吃。林琳早已吩咐叶秀，不能让黄瑞买单。叶秀在点完饭菜后，便迅速将账结了。 吃完饭，大家又出发。汽车上，只剩下三位游客，导游显得很轻松。 “各位，你们看看沿路的村庄和城镇，看看路边的房屋。”导游对他们说。 道路两旁的城镇和村庄，已经了无生气，道路旁的房屋，只剩下残墙断梁，破败不堪。可以想见，地震当时，破坏的力度是何等惨烈。 “文人余秋雨说过，‘问道青城山，拜水都江堰’，刚才，大家看到了都江堰的历史沉淀和强大的功能，现在，我带领大家，去领略青城山的道家文化。”导游说完，带着他们，开始攀登高耸入云的青城山。 往上走，导游指着穿山而过的裂缝，说：“这些裂缝，就是地震造成的。青城山，刚好在震区，受到的影响很大，希望能进入道观一看。” 导游的职业，加上土生土长的她，登山显得十分轻松。林琳与黄瑞也不感到吃力，叶秀就有点吃不消了。 慢慢地，叶秀的脚步慢了下来。林琳刻意放慢了脚步，陪着叶秀一起走。导游和黄瑞看见，也放慢脚步，等候叶秀。 经历过在车上和在都江堰的变故，几个人，变得比较熟络起来，相互理解和照顾对方的感受。 此时此刻，青城山的险峻，已经不是美景，而是一道难以克服的难关！ 到最后，林琳伸出手臂，让叶秀用力握着，借助这股力量，他们终于到达山顶。遗憾的是，他们被告知，道观还在修缮中，不能进去参观。 “这位医生，您今晚回到宾馆，好好泡一下宾馆的温泉，对您的身体和脚都有好处。当然，两位男士也是可以泡一下的。”导游对每一家宾馆的服务，都十分清楚。 下山时，叶秀搂着林琳的胳膊，整个身体依偎在林琳身上，才勉强地从山上下来。 回到酒店，黄瑞问清楚林琳住的房间，说如果有时间，要拜谢林琳。 林琳则搀扶着叶秀回到宿舍。 “先去洗个澡，躺一会，醒了，给我电话，我们在去吃饭。丁主任，请看好她，今天，她可是累坏了。”林琳分别对叶秀也丁凤说。 林琳回到房间，马水源正在看电视。 “林院长，您回来了。” “哎，我去洗个澡。”林琳答应着，放下行囊，洗澡去了。 对于林琳这样的练武之人而言，这种运动量，根本不算什么。相反，因为美怡的去世，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练习了，今天动一下，对他而言，是非常有益的。 洗完澡出来，林琳感到一身舒爽。 马水源早已将水煮好，林琳动手泡茶，请马水源一起，喝着他随身带来的英雄九号。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马水源迅速起来，跑过去，将门打开。 “请问，林院长是不是住在这？” 背对着门口的林琳一听，知道是谁了，赶紧站起来，转过身。 “方老师好，请进。” “呵呵，果然是，哎，小林，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从青城山回来，刚洗完澡，在与马医生喝茶呢。” “贾主委，这位就是我常说的小林，林琳院长。小林，这位是我们神经内科学会的全国主位，贾柳萍教授。” “贾老师好！”林琳习惯称呼这些人为老师。 “林院长好！哎呦，方教授，林院长竟然这么年轻，还如此帅气，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可不，他是我们南江省主委会里最年轻，最帅气的靓仔。”在方华的眼里，林琳是如此的完美。几次得不到，更令方华敬佩林琳。 “方老师和贾老师过奖了！进来坐一下？” “不了，我们想请你去打拖拉机，你吃饭了没？” “没有呢，叶院长已经累的不行了。” “哈哈，她还算不错了，能登上青城山。这样吧，你先吃饭，有空打我电话，我和贾主任去走一走。” “好，抱歉了。” “你看，你看，小林，客气了不是。”方华说完，便与贾柳萍离开了。 “丁主任，叶院长怎么样？” “还可以，她躺了一会，感觉好多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 “没有。” “走吧，到我的房间集合，然后去吃饭。” “好。”丁凤答应着。 不一会，丁凤和叶秀来到林琳和马水源住的房间，看得出，叶秀的走路还是不太利索。 “可以吗？”林琳看着叶秀。 “可以，没问题。” “好，我们走。”林琳带头，大家直奔这几天常去的火锅店。 他们到成都的第三天，都感觉浑身不舒服，后来，听常到成都的人说，成都是一块盆地，湿气很重，必须吃火锅发汗才行。 他们听罢，便按照这个人的推荐，到了位于酒店内的一家火锅店，吃了一顿麻辣火锅。大家吃得大汗淋漓，令他们意外的是，吃完火锅，大家都感觉没有了原先的困倦感。 第三百八十三章 贾柳萍的风格 重生前，林琳也经历过这一幕，可是，自从为美怡治病，林琳对中医的理解更深，知道这个人所言是真的。 在等候火锅上桌时，林琳说起方华来邀请他打牌的事。 “可以啊，我和林院长搭档，应该可以赢她们。”叶秀毕竟年轻，身体上的疲乏，很快可以适应和消除。 吃完火锅，林琳打电话给方华。方华接到电话后，马上对林琳说：“马上到贾主任的房间，1608房。” 看来，她们俩一直在等着林琳的电话。 来到贾柳萍的房间，林琳将叶秀介绍给贾柳萍，大家聊几句，便慢慢熟络起来。 两副牌，林琳与叶秀搭档，方华与贾柳萍搭档。方华的水平，林琳是领教过了，很一般，贾柳萍的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叶秀的水平，肯定在方华之上。 大家一边闲聊，一边开始打牌。这是典型的放松和娱乐，不在乎输赢。 突然，方华笑了起来。 “贾主任，我们被他们拉开一圈了。” “是吗？有这么多？”看来，贾柳萍与方华，是同一类人。 “谢谢两位老师的承让。”叶秀笑着说。 “哈哈，小叶，你什么时候学得如此谦虚了？跟小林学的？”方华知道林琳的现状，也许，方华在有意撮合林琳与叶秀。 “方老师，我可没谦虚哈，我是有啥说啥。”林琳也笑着说。 “哎，你们似乎在一起干过？”贾柳萍说话，风格很像凌晓云。 “哎，哎，哎，贾主任，我们在一起干过？你啥意思？”方华故意问。 “哈……没啥意思，随口一说，不过，我还是认为，你们在一起干过。”贾柳萍哈哈大笑，却依然确信自己的判断。 “还是贾主任厉害，我们确实在一起干过。”叶秀岂有不明白这句话的歧义之理？叶秀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趁机说一番。 “就是嘛，人家小叶大方承认，你这个方华，还躲躲闪闪的。干就干了呗，有啥了不起的，又不偷不抢。”贾柳萍本色依旧。 “得，我承认，那一次，我和小叶一起，被小林和小张狠狠的干了一晚。”方华也放开来了。 “小张？哪个小张？” “小林的同班同学，咱们省厅的一位处长，现在是寿田医院的院长。” “哇塞，小林，你们同学都很厉害哦。哎，现在在协和感染内科，专门研究成人免疫缺陷综合征，搞得风生水起的泰山专家，是不是你的同学？” “是，我隔壁班的同学，他很了不起。” “还有，以前也在协和，现在在国外的杨志江，专门研究血小板的专家，是不是你的同学？” “对，也是我的同学，他们都是大牛。” “他们是大牛，确实没错，不过，你小林也不差。在临床，在管理，他们比不上你。我听方华说了，你主持的现场查房式的病例讨论，就非常精彩。呵呵，这个病例，如果给我遇上，我也解决不了，更别说你事前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厉害的。” 看来，方华与贾柳萍，是一对好闺蜜。方华已经将林琳的厉害，全部告诉了贾柳萍。 “贾老师见笑了，如果这个病例让贾老师和方老师亲自出马，照样搞定，我只是被方老师点将而已。” “你看，柳萍，我没说错吧，小林就是谦虚、低调。如果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他的厉害。” “就是，就是。哎，小林，适当的时候，还是要高调一些。” “这是师兄的一贯作风，想让他高调起来，很难。今天我们出游，如果不是这帮人太过分，师兄还不愿意出头呢” “咦，今天出游，小林还出头了，有故事，一定有故事，小叶，说来听听。”方华也八卦了一下。 叶秀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柳萍和方华。 “哎，方华，幸亏今天叫他们打牌，不然，这么大的一件事，我们竟然不知道。不行，神经内科学界，不能容忍这样的害群之马存在。” “柳萍，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如果你现在马上去处理，等于将火引到小林身上咯。” “嗯，对，呵呵，方华，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这样吧，这事，会后我来慢慢处理，巧妙处理。” “这样的人，不仅在我们神经内科学界，在所有的学科都有，这是大环境造成的。”林琳显得很冷静。 “哎，小林，以你这么说，这事就这么了啦？”贾柳萍问。 “对，我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叶秀也是很清楚的。这样的人，现在就像原上的草一样，根本‘烧’不尽。贾老师不必为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小林，你以前都是这样处事的吗？” “基本吧，遇上了，就直接干，干到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呵呵，还真这样，当年，我们年会的时候，小林就直接怼了一位姓李的主任一次，而且还拿着麦克风，让会场所有人都听见。” “是吗？后来呢？”贾柳萍对林琳越来越感兴趣。 “后来，这位李主任对小林可是心服口服，就像小林刚才说的，被干到心服口服了。” “哈哈，好，听起来就爽。我听小林的，冷处理。”贾柳萍还真是“从谏如流”。 “哎，方华，你发现没有，小林的智商、情商，都比我们高。” “那是，我早就发现了。” “两位老师过奖了。如果论智商和情商，四个人中，我是最低的。方老师，这可不是什么谦虚哦，我说的是心里话。” “得，你这心里话，一点都不‘心里’。哎，柳萍，我们又被拉开多一圈咯。”方华突然发现，聊天说话中，她们又被林琳和叶秀拉大了距离。 “看得出，他们俩是高手，特别是小林，虽然说着话，出牌却丝毫不乱，还将我们算得死死的。”贾柳萍也看出问题来了。 “嘿，师兄在查房时，那才叫一个绝呢。”叶秀对林琳的爱慕，不比杨艳差。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丁凤的庆幸 “怎么个绝法，小叶，说来听听。”贾柳萍对林琳的兴趣，越来越浓。 “每次疑难病例讨论，主管医生汇报病史的时候，师兄都在非常认真地翻看病历。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听别人的病史汇报。” “呵呵，当主管医生汇报完毕后，师兄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针对刚才汇报病史时的漏洞的。” “后来，科室里，没有一个人敢在汇报病史环节马虎了。哪怕师兄在认真翻阅病历，他们都非常认真地汇报病史。” “呵呵，这件事，我也听韩主任说起过。他们科室的张茵博士，事后感到很纳闷，她在想，小林究竟有几个脑袋，竟然可以这样分身。”方华确实听韩斌说起过。 “哎，小林，到我们医院，到我们科室来，好不好？”贾柳萍直接发出邀请。 “非常感谢贾老师的美意。我这学历摆在那，我要到您的医院，这不是给您找麻烦，给您添堵吗。” “这个问题不大，我争取一下，应该可以。”贾柳萍还是不放弃。 “还是不要与大势相悖，顺势而为，不会错。如果贾老师因为我，而逆大势而为，会吃很多苦头的。” “虽然我在小城市做一个小院长，但是，对于这个大势，还是深有体会的。我曾经因为这样的情况，被撸掉一次。” “看来，林院长年纪不大，经历过的事情一定不少。”贾柳萍觉得，林琳的每一次经历，都在他的脑海中，刻下深刻的印记。 “嘿，可以这么说吧。”林琳哂笑一声。 “现在这个社会，还保持像小林这样心性的人，已经很少了。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里，确实不吃香。如果不是因为小林有着一身的本领，估计会被人虐得很惨。”方华深知林琳那毫不妥协，毫不将就的性格。 其实，方华并不是很了解林琳。在底线之上，林琳也可以“长袖善舞”，只是在触碰林琳的底线时，林琳才会奋力反击。 因为第二天还有会议，方华和贾柳萍都要作为主持人，到了十一点，他们便停止了打牌，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从成都回来，叶秀更加迷恋林琳了。虽然美怡临终前的话，叶秀记得清清楚楚，但这不能妨碍叶秀对林琳的爱。叶秀甚至想，就算林琳决定不娶，她也要跟着林琳，哪怕成为他的情人，她也愿意。 2008年，注定是不平静之年。因为a国作妖，世界经济陷入了危机中，我们国家也受到波及，情况非常危险。 为了挽救国家的经济，2008年11月，国家决定“放水”4万亿元人民币。这巨量的资金，汹涌进入市场，在全世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有“外媒”评论说，我们国家在救a国，在救全世界，当然，也在救自己。在这样凶险的形势下，这样的评论，一点也不为过。 这股洪水，不仅涌进了制造业，还涌进了教育、医疗和地产、基建等行业。 浪潮冲击之下，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对于提前布局的林琳、麦强和石头他们而言，可以说，收获是巨大的。迟到的人，也不甘心错过这样的机会，跑步进场。 一天上午，林琳正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叶秀和丁凤敲门进来。 “嗯，今天怎么这么齐？快请坐。”看见她们同时来到，林琳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 “丁主任，您说还是我说？”叶秀问。 “还是我来说吧，毕竟，这事与我有关。”丁凤对叶秀说。 “林院长，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叶秀在成都时，曾经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其中，叶秀聊起关于李顺发老板想在您家乡办医院的事。” “从成都回来后，我一直在思考，也和我的老公他们探讨过这个问题，我老公也很支持我出来闯一闯。” “所以，昨天我找到叶秀，将决定告诉她。她建议我，与她一起，来听听您的意见。”丁凤的话，令林琳大吃一惊。 “丁主任，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很纳闷，你老公怎么会支持你，他不希望你继续做医生吗？” “林院长，我已经考虑很久了，也想清楚了。我老公的工作稳定，收入也不少，所以，他很支持我去拼搏一番。” “他当然希望我继续当医生，我也肯定继续当医生，不然，我出来，到吉水镇去干什么？” “叶秀，你怎么想？” “我也想与丁主任一起干。”叶秀不假思索地说。 “叶秀，你想过没有，你们俩如果同时离开，对神经内科有什么影响？” “还有，你们俩一直在公立医院里工作，并不清楚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一旦同时离开，再要回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要离开，就不给自己留回头路了。要干，就要干好。”丁凤很坚决。 “这样吧，丁主任先动。不过，在丁主任行动前，叶秀配合丁主任，做一个可行性方案给我看看。包括合作的方式，股权的结构，手中的权限，可以动用的资源，李老板是否设立一个固定的账户，并将账户交给你们管理。” “还有，账户里，必须有多少的启动资金，还有将来收入的分配权，医院风险基金、保障基金的建立等等，你们用一周的时间，将这份可行性报告写好，然后拿给我看看。” “还是叶秀想得周到，幸亏过来找林院长。刚才林院长的话，等于是一家医院的核心和命脉。呵呵，以后如果真的能谈成，真的出来干，我可能要经常跑到林院长家里求助。” 丁凤听完林琳的话，感到十分庆幸。是啊，林琳的建议，可谓切中要害，非常重要。 这些事情，前世的林琳都经历过。而现在的丁凤，只是凭一腔的热情，哪会想得如此周到？ “林院长在院部工作的时间多，我与林院长接触的时间也多，知道林院长不仅仅专业厉害，管理上，更有一套独特有效的办法。” 第三百八十五章 郎心如铁 “丁主任，接下来，我们不仅要把医院的工作做好，还要把这件事做好。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晚上方便商量和撰写。” “如果你们不介意，到我在医院的房子去吧，累了，也可以有个地方睡一会。创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创业的苦，只有吃过，才知道有多苦。” “我们不介意，只是，林院长中午到哪去休息？” “我回家去，就一脚油门的功夫，没有问题。给，这是房子的钥匙，可以暂时作为丁主任办公和招揽人才的总部。” “谢谢，非常感谢林院长的支持！”丁凤非常高兴地从林琳手中接过钥匙，与叶秀一起，告别林琳，相拥而去。 晚上吃饭时，林琳对杨宇和陆润说起丁凤的事。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哦。”杨宇听罢，有点吃惊。 “嗯，我也想不到。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出来，要比叶秀出来好些。” “为什么？” “她有一个家，有一个支持她的老公，也就是说，她没有后顾之忧。叶秀不一样，叶秀一旦失败，就没有退路，十分被动。” “嗯，有道理。叶秀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很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陆润的话中有话。 “确实，在比我年轻的一辈中，算是佼佼者吧。”林琳也承认叶秀的优秀。 “琳儿，你年纪还轻，不能老这样，不如，你试试问问叶秀，看有没有可能。”陆润看着年轻的林琳这样陪着他们，心中不忍。 “妈，不用试，她已经试我了。目前我没有结婚的想法，我不能去害她。其实，我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与爸爸妈妈在一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挺好。” “琳儿，你是聪明人，又是学医的，我是过来人，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夜深人静之际，没有宣泄之处，时间久了，会伤害身体的。”杨宇说得更加直白。 “爸，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心里，确实装不下另外一个女人，接受不了另外一个女人成为我的妻子。我这一生，妻子只有一个，只有美怡一个。” “唉，说不定，我会变成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只与女人同床，却无法给她妻子的名分。” “我现在尽量少出去，也许慢慢就习惯这样了。”林琳也明白，这种想法很天真。 “琳儿，你这是‘鸵鸟政策’，是不能长久的。如果有女孩肯这样跟着你，我们也乐见其成，你也不必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定义为‘禽兽不如’的人。” “现在这个社会，是个多元化的社会，只要对方愿意，你也接受，有什么不可以？”杨宇反而看得很开。 “对呀，听你爸爸的，先相处着再说嘛。”陆润也积极鼓动。 “谢谢爸爸妈妈的一番好意，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往这个方面想。白天，不管接触多漂亮的女人，到了晚上，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全是美怡的影子。” “我骗不了我自己，我也不想去骗别人。现在，美怡就是我的灵魂伴侣，挺好的。至于以后，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在某个时刻，接受某一个人，那是以后的事。”林琳的话，将杨宇和陆润说得眼泪汪汪。 “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呢。你对美怡用情太深，在我们心中，既高兴，又难受。我们还是很想你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的媳妇，我们会像对待美怡一样对待她。”林琳越是这样说，陆润越是放心不下。 “谢谢妈妈！妈妈的话，我绝对相信。以后吧，以后说不定真有媳妇，或者像爸爸说的一样，一个伴侣，亲密的伴侣，这些，以后再说吧。”林琳放软了态度。 其实，在林琳的心中，叶秀确实不错，但不管怎么样，他对叶秀，都无法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林琳骗不了自己，也不想骗自己，更不能骗叶秀。 上次李顺发请林琳吃饭，林琳的问题和想法，对叶秀的启发非常大，也让叶秀心中，对未来的医院，有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构思。 基于这个想法，她与丁凤，关在房子里，一个在敲键盘，一个在盯着看，发现问题，马上提出来商量和修改。 很快，初稿便成形了。 林琳的家里，打印机和扫描仪都有，她们将初稿打印两份，然后各自拿着一份再细细看。一边看，一边在上面修改。 两个专业的人，在做着专业的事，认真而细致，严谨又缜密。 “叶秀，如果真的可以办成，院长还是你来当，我当个副院长，负责医疗事务，你来负责医院的全盘管理。毕竟，你在医院领导岗位管理过不少部门，比我熟悉得多。” “行，我们现在先不讨论这个，谁来当，都一样。”叶秀的性格，有点像林琳，做事干脆利落。 “哎，叶秀，你觉得林院长怎么样？”丁凤看见叶秀一直单身，又想起以前林琳的委托。 “当然很好很好呀，可惜，郎心如铁啊！”叶秀明白丁凤的意思。 “郎心如铁？什么意思？” 叶秀将美怡临终前的话，将她反复向林琳发出各种暗示都得不到回应，一五一十，全向丁凤说了。 “唉，如果能在他身边，我不在乎任何名分，我很喜欢与他相处的分分秒秒。”叶秀将底牌都亮出来了。 “嗯，也是，林院长对美怡的爱，不仅我们科室的人知道，也不仅我们医院的人知道，医院之外，也有不少人知道。” “哇，这么厉害？！” “那可不，想当年，追求林院长的人，多得很，连老主任都亲自出马，为委托人做媒。当时，林院长还很年轻，老主任担心他不肯去，还威胁他呢。” “呵呵，有这样的事？” “对呀，当他遇到美怡时，一见钟情，马上委托刘玉兰医生，发起追求。他们也确实有缘，第一眼，双方都看上对方了，所以，林院长的追求发出去，马上得到肯定的回应。” 第三百八十六章 情爱无关其它 “唉，想不到，结局竟会是这样。” “哎，叶秀，你的条件这么好，不用这样委屈自己吧？” “哈哈，丁主任，您的话，很有代表性，很多人都对我说同样的话，可我就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林院长，就像主宰我的命运的人一样，我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了，呵呵，等某一天，我扑上去，主动献身算了。” “呵呵，叶秀，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吗？不过，以我对林院长的性格的了解，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嗯，我也相信这一点。” “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真的？” “嗯，林院长做事，原则性很强，计划性很强，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他。但是，情爱，与原则性和计划性无关。” “丁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叶秀来了兴趣。 “当你与林院长在某一个特定的环境，某一个特定的氛围时，你发起‘进攻’，应该没问题。” “我看很难。”叶秀想到在都江堰时，她紧紧抱紧林琳，林琳都不为所动。 “呵呵，叶秀，你还没结婚，一些事情，你并不是很清楚。我承认，林院长非常爱美怡，可是，林院长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生理需求是摆在那里的，林院长也不例外。” “以前，有美怡在，任何人都不可能动得了他，现在，美怡不在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个月，几个月，甚至一年，可以手动解决，长期这样？不可能！” “所以，你的要求不高，应该可以成功。” “嗯，丁主任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谢谢丁主任的提醒。”叶秀瞬间明白过来。 “话是这么说，你要真的走出这一步，还是要考虑清楚。女孩子的青春，浪费不起。”丁凤还是想劝阻叶秀。 “丁主任放心，我对我该做的事，从来不后悔。就像这一次，如果林院长同意，我和您一块出来。” “这个，林院长说的还是有道理，我先行，你可以帮忙干，等到筹备得差不多了，你再正式出来。” “嗯，这样也好。对了，我联系一下李老板，看他怎么看，怎么想。”叶秀说完，马上打电话给李顺发。 听完叶秀的讲述，李顺发顿时来了精神，说话的声调明显提高了很多。显然，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叶院长，我们什么时候与丁主任一起见见面？” “您定好时间，告诉我们，我们来调整工作。” “好，那就明天晚上吧，继续在金皇冠酒店，白天和中午不能打扰你们。” “好，就这么定了，麻烦李老板定好房间后，告诉我们一下。” “嗯，一定。”收线后，李顺发兴奋不已。最近，投资热潮高涨，但李顺发不为所动，一直在等叶秀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林琳在办公室，正独自在喝着茶，在思考着什么。人事科科长蒙田敲门进来。 “林院长，刚接到两位博士和一位学士亲自到人事科投档，想进入我们医院神经内科。”蒙田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林琳。 “张兴、黄瑞、邓敏，呵呵，这两个人果然来了。” “蒙科长，你带他们到神经内科，找董主任，请董主任按照规矩，进行面试、笔试和实际操作考核，然后，将综合考核的成绩拿给我看，再决定是否录用。” 在成都时，林琳早已想好了对策。对于张兴，林琳是肯定不要的，而黄瑞和邓敏的情况如何，必须通过严格的考核，才能决定他的去留。 “是，林院长，我这就到神经内科找董主任。”蒙田最喜欢向林琳汇报工作，每一次，都得到非常明确的指示，绝对没有模棱两可的说法。 神经内科每年都接到不少人的投档，按照林琳的要求，每一批投档的人，都要接受这三方面的考验。 董华宇听完蒙田转达林琳的指示，马上从电脑里调出试题库，选了一份基础与临床结合比较多的试题，这份试题，摆明了，就是想要高端的人才的，难度比较大。 董华宇行动很快，马上请张兴、黄瑞和邓敏到课室，讲明白答题的时间，以及接下来需要进行的程序，便将试题发下去，让他们三个在课室里答题，并叮嘱刘玉兰，在课室里监考。 现在的董华宇，各种能力越来越强，丁凤也感到，她已经不是董华宇的对手了。所以，很多事情，丁凤大多交给董华宇去做。 丁凤的意思很明显，准备在接下来的换届中，将科室的管理权，交到董华宇手中。现在，丁凤找到了新的方向，这个决心就更大了。 董华宇马上找到丁凤，将林琳的指示和自己的做法，向丁凤汇报。 董华宇从林琳的身上，学到了用制度管理，学到了对科室文化的尊重和传承，学到了对上级的尊敬。 丁凤听完董华宇的汇报，马上说：“一会我们一起参加面试和实际操作考试吧。”对于办医院，丁凤开始进入了角色，听说有人找上门，她希望能为未来的医院，“截胡”一两个人才。 笔试的时间为一个小时，董华宇和丁凤同时进入课室，收取了他们的试卷。董华宇请他们在课室里等候，然后，与丁凤拿着试卷，到办公室去了。 丁凤与董华宇轮流看了他们三个人的答卷，得出一致的结论，三个人中，只有黄瑞水平达到要求，其他两个，以张兴的最差，邓敏虽然是学士，但也比张兴的好。 “走吧，我们一起，将流程走完。对了，你选好病人了没？”丁凤问。 “选好了，刚才他们在考试时，我便与一位病人谈好了，他很乐意。36床，男性病人。”董华宇做事，非常细心。 他们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轮流对36床的病人进行病史询问、体格检查，然后回到课室等候。 期间，丁凤打电话给叶秀，将情况告诉她。叶秀听罢，也很感兴趣，答应尽快赶来。 他们三个完成对病人的病史询问和体查后，回到课室，坐在丁凤和董华宇的对面。 第三百八十七章 黄瑞的吃惊 “你们三位，先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吧，从张兴医生开始吧。”丁凤开始展示她的现场把控能力。 “我叫张兴，毕业于西江医科大学，博士学位，现在在西江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工作。”张兴滔滔不绝，将他所做的课题，所发表的sci级别的文章，所获得的科研经费，非常详细地说了一遍，唯独没有对临床方面的工作进行半点的描述。 丁凤也许不懂，但董华宇对于科研这一块，还是懂的。在董华宇看来，张兴所说的，不少是虚的东西，没有多少价值。所谓的sci论文，也是属于低分值，没有什么人留意，更别说引用的文章。 张兴刚说完，叶秀走了进来。叶秀虽然穿着白大衣，但她那秀美的容颜，姣好的身材，已经深深地刻印在黄瑞的脑海里了。 看见叶秀，黄瑞张大嘴，很久说不出话来。这也太巧了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呢？ 张兴并没有认出叶秀，那时的他，正起劲地调戏导游呢，那里管得着叶秀和林琳呢。等到挨了林琳一顿揍后，他们已经害怕了，林琳他们的车刚离开，他们几个便溜之大吉了。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叶秀，叶副院长。”董华宇将叶秀介绍给三个人。 “呃……请问叶院长，你们的院长，是不是也是神经内科的专家？”黄瑞已经看出端倪。 “对，他是我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公认的权威。本来，他也想过来的，因为工作太忙，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叶秀也认出了他们，对他们撒了一个谎。 董华宇将情况简单向叶秀汇报，叶秀点了点头，说：“继续吧。” “我叫邓敏，也是毕业于西江医科大学，在临床工作三年。实在抱歉，我开始以为自己还可以，当我拿到试卷时，才知道，我的水平还是很差，给各位领导和老师添麻烦了。”邓敏很有自知之明。 “邓医生的态度，我是非常欣赏的。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这是我们林院长经常说的一句话，林院长平时也是这样要求我们的。” “我想问一下邓医生，你在医院，参加过全院内科系统的轮转吗？”丁凤的问题，有她的目的。 “有，我参加了一年的轮转，所有内科系统我都去过了。” “你觉得，你们医院对这样的轮转，重视程度如何？是所有医生都参加吗？” “医院非常重视，轮转完每个科室，出科前，都要参加考试，考试及格了，才可以出科。不过，这只针对我们本科生和硕士生，对于博士生，是不要求轮转的。” “叶院长，您有什么要问的吗？”董华宇问叶秀。 “没有，我是代表林院长，过来听听，你们继续即可。”叶秀决定不参与考核的过程。 “请张博士谈一谈刚才你看的这位病人的诊断，包括定位诊断，定性诊断和你认为需要做的检查以及准备使用的治疗方案。请其他两位暂时离开科室，也做好同样的准备。”董华宇不再啰嗦，直奔核心内容。 “这个病人很年轻，才42岁，做无痛性胃肠镜检查，在麻醉药失效而醒来后，发现右侧肢体乏力，言语欠清。” “患者既往没有高血压病和糖尿病病史，据患者说，他的胃肠镜检查结果是正常的。” “发病后，经过治疗，患者的病情好转很快，从发现瘫痪时右侧肢体不能活动，到现在可以拖曳行走，治疗的效果非常理想。” “体格检查发现，患者右侧中枢性面舌瘫和肢体的轻瘫，右侧病理征阳性。心肺检查未见异常。” “我对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为‘左侧基底节区的损害’，定性诊断为‘脑栓塞’，脑栓塞的原因，应该与心脏有关，比如房颤导致栓子脱落导致的栓塞。” “下一步的检查，我认为，要动态监控患者的心电图改变。在治疗上，最好能使用抗凝药。” 张兴的分析，似乎合情合理。看来，他们都是有备而来，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货。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品行不端，说不定，林琳会留他下来，好好培养。 “你觉得，如果要使用抗凝治疗，需要注意什么？治疗的疗程如何？”丁凤问。 “进行抗凝治疗，必须密切监测凝血四项，特别注意inr的数据，尽量保持在正常值的1.5至2倍。” “如果确定是房颤，应该长期服药治疗。”张兴似乎对这个有特别的准备。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反复两次查24小时动态心电图，结果都显示正常。对于这个结果，你怎么看，还坚持这样的治疗吗？” “房颤未必会经常发生，也许，胃肠镜检查，是一个诱因。如果这样，可以停止抗凝治疗，密切观察。” “你不担心，如果停药，患者又突然复发吗？” “这是意外事件，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嗯，好，请你去叫邓敏医生进来。”丁凤不想再问了。 邓敏的分析，与张兴的相差不远，没有什么新意。不过，这至少说明，他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 黄瑞有他自己独特的看法，在说完病人的病史特点，体征特点，治疗反应特点和定位诊断后，黄瑞说：“病人是在全麻后发病的，发病后，经过各位老师的及时治疗，效果非常理想。” “关键的是，病人在做胃肠镜检查前，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术前检查的异常，病人从来没有心前区不适的病史，我体查的时候，特意听了将近两分钟，病人的心跳是正常的，没有心律不整。” “所以，我认为，病人的定性诊断，应该是与全麻有关的，是麻醉导致的病人血压下降，从而导致患者出现分水岭梗塞。” “如果发现及时，迅速提升血压，增加血容量，改善血供，病人的情况是可以很快恢复的。” “如果是黄医生第一时间接触到这个病人，你会怎么处理？”丁凤对黄瑞很感兴趣。 第三百八十八章 李顺发的高兴 “我会马上调取病人做检查时的监护仪，看看监护仪上的参数记录，如果真的发现有低血压，极慢心率等情况，就可以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这样，我可以第一时间采取恰当的治疗措施。” “黄医生，我问个题外话，你成家了吗？”叶秀是了解林琳的心思的，所以才发问。 “没有，不过，正与一位护士谈着，也快了吧。” “你来之前，有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有，她说了，只要我被录取，她也来参加面试。” “好，谢谢你对我们医院的信任。你去请他们进来吧。”叶秀的心思，与丁凤是一致的。 “你们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在人事科备案？”等他们三个坐好，董华宇问。 “已经备案了。”他们齐声回答。 “请邓医生留下，我和叶院长有事与你聊一聊。张医生和黄医生可以离开等候通知了。哦，对了，这个病人，黄医生的分析是对的。”丁凤说完，张兴和黄瑞便离开课室，董华宇也跟着离开了。 “邓医生，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三个，我们只录取黄医生。不过，我和叶院长对你还是很欣赏的，觉得你的基本功比较扎实，所以，想留你下来，与你聊一聊。” “不知道邓医生有女朋友了没？” “还没有呢。” “邓医生会不会拒绝成为一家民营医院创始人团队的一员？” “丁主任是说，我参与创建一家民营医院？” “没错。” “既然丁主任问，我很想知道，创始人团队，都有些什么人？” “现在只有我和叶院长。” “啊？！丁主任和叶院长要辞职出来创业，建设一家民营医院？” “对，没错。” “这里不好吗？为什么？” “这里确实不错，在公立医院里，我们医院算是很好的。不过，公立医院的好坏，与院长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我们很好，是因为我们有一位非常好的院长。” “万一换一个院长呢？那就不好说了。还有，公立医院有诸多的限制，而从零开始建设一家民营医院，是一件很值得我们骄傲并为之奋斗的事。” “丁主任和叶院长都愿意辞职，我就更不用说了。我愿意跟着你们，一起打拼，我相信两位老师和领导的眼光。” “不过，我有点纳闷，两位老师为什么不选张博士呢？” “他？他人品不行。”叶秀回答得很干脆。 “啊……这个，叶院长也知道？”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年九月份，我就领教过他的为人了，他与黄医生，完全是两种人。” “是，确实是，我也是看着黄医生出来，我才跟着出来的。” “你介意留下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们吗？” “不介意。”说罢，邓敏马上将手机号码留了下来。 “你留意一下，最近我们可能会加快医院建设的启动速度，随时会与你联系。具体的工作，我们到时再分一分。”丁凤对邓敏说。 “好，我随时听候两位老师的吩咐。”邓敏觉得，他不能留在附属医院，未必是“失”，说不定，是大大的“得”。 下午，黄瑞便收到录取通知，并在人事科和后勤部门的安排下，入住了安置房。黄瑞也抓得很紧，马上打电话回西江，让他的女朋友到营州来面试，并顺利进入医院工作，这是后话。 “邓医生，我准备明天到广城，你去不去？”张兴问邓敏。 “我不去了，我准备留在这里，寻找机会。” “也是，你这学历，到广城，门都没有。”张兴说完，便再也不理邓敏了。邓敏心中暗暗嘀咕：“这位叶院长可真是厉害，她是怎么知道张兴人品不行的？” 晚上，丁凤和叶秀来到金凤凰酒店李顺发预订好的房间。 房间里，李顺发已经在等待。看见她们来到，李顺发赶紧站起来，请她们围桌坐好，并请服务员上菜。 “李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丁凤主任。”叶秀改成李顺发为李总，有着她和丁凤商量好的深意。 “丁主任您好！” “李总您好！” “李总，这几天，我和丁主任关在房子里，一起商量，并制订一个初步的方案。这份是初稿，请李总审阅。”叶秀说罢，将打印好的方案初稿，递给李顺发。 李顺发接过初稿，慢慢看了起来，叶秀与丁凤，则喝着茶，闲聊着今天的见闻。 “这个邓敏，如果能沉下心来，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嗯，我也这么认为，新的医院，如果多一点这样的人才，就不用发愁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还没动工，已经找到有意向的人才，确实是个好兆头。”丁凤对于邓敏的态度，感到十分高兴。 “叶院长，丁主任，按照你们的设想，我们准备成立一个医疗公司？” “对，我和丁主任充分查阅资料，也从各个方向进行讨论，认为，一开始，只是建一家小型的内科医院。” “等我们站稳脚跟，医院开始盈利，便进行第二步，即综合医院的建设。” “综合医院，究竟综合到什么程度，要看我们能吸引多少人才。如果人才足够，我们可以建一家比较大型的综合医院，涵盖各个专科，将吉水镇附近的将近一千万人口都辐射到，服务到。” “再往后，我们会考虑医养结合，利用我们医院的技术优势，体制优势，灵活性的优势，将养老这一块也拓展开来。当然，这是比较长远的事。” “不过，就像林院长常说的，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天下。我们，必须将眼光放长远，但脚下的路，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 “好，太好了。你们不仅有技术，还有丰富的管理经验，长远的战略眼光。呵呵，我都等不及，想马上动手呢。”李顺发高兴起来。 “我们也想快点动手，现在，很多资本都抢入这个市场，如果李总同意，我们确实要抓紧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突遇眼镜蛇 “那是，从开始说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你们的报告，非常详细，而且，都是为医院的发展着想，我完全同意。” “对了，明天是周六，我带你们去看看建医院的地皮所在的位置吧。” “好，最好能请林院长一起，请他帮忙参谋参谋。”叶秀对林琳十分爱慕，更是十分崇拜。 “如果林院长有空，当然最好。”虽然林琳与李顺发一起看过这块地，但李顺发知道，他与林琳之间的沟通，当时只停留在构想上。 现在，既然准备动手，估计林琳会有更多更好的想法。 林琳的大名，在吉水镇，几乎尽人皆知。有他出现，等于一个活广告，这个道理，李顺发当然懂。 “丁主任，您来打这个电话吧。”叶秀对丁凤说。 “好，我来打。”丁凤明白叶秀的意思，叶秀出面，林琳也许有所顾忌。 “林院长您好！我是丁凤。” “丁主任你好！筹划得怎么样呀？” “我们正与李总吃饭呢，我们的计划，李总同意了。李总说，请我们去看看，我想，如果林院长明天有空，带领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您的把关，我们更放心。” “哈哈，丁主任，有你和叶秀两个人，筹备一家小医院，绰绰有余。不过，你和李总有请，我也没什么事情，到家乡走一趟，也是挺好的。” “这样吧，我明天开车到医院，你和叶秀就在我的宿舍楼下等我。早点去，到吉水镇吃一顿特色早餐，怎么样？” “好，当然好。谢谢林院长！”丁凤显得很高兴。是啊，她能感受到，林琳对办这样一家医院，是抱有非常积极的态度的。 丁凤不知道，林琳本身是有能力独资投资建设这家医院的，他本来也是有这个意向的。不过，现在李顺发提出来，他就不好插手了。 “林院长倒是很干脆，想到吉水镇吃早餐。好，非常好的一个主意，我在进入吉水镇的吉水大道入口等你们，然后带你们去吃特色早餐。” 对于林琳的安排，李顺发感到高兴，这是他与这几位建设未来的医院的重量级人物进一步接触的好机会。 第二天一早，林琳的车便开到吉水镇吉水大道入口，林琳眼尖，看见李顺发正站在路边等候。 林琳将车慢慢靠近李顺发的身边，摇下车窗。 “李总，请上车。” “噢，是林院长的车。”李顺发马上反应过来，坐到副驾驶座上。。 “林院长，‘知道来’饭店，你听说过吧？” “呵呵，何止听说过，这饭店，是我的同学开的。” “哦，何老板是你的同学？” “对。” “看起来，他比你大很多哦。” “是的，他年纪比我大，他读书比较迟。”林琳说着，汽车向着“知道来”饭店开去。 虽然林琳极少抛头露面，但在吉水镇，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他。 看见李顺发和林琳带着两位美女进来，何老板放下手头上的活，迎了上来。 “哈哈，老同，什么风将你吹来了，你可是稀客呀。” “是老同做的美食的香风，将我们吸引过来的。”林琳笑着说。 很快，在拥挤的大厅里，硬是摆多了一张圆桌，林琳他们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老同，来点什么？”何老板与林琳，以前就很要好，只是读大学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鱼宝粥、萝卜糕、簸箕炊，各来一份。”这是林琳最认可的吉水早点美食。 “林院长，几十年了，你对家乡的美食，依旧记忆犹新啊。”听见林琳说出这几种早点，李顺发不由赞叹。 “儿时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就像一些人和事一样，永远不会消失。”林琳一语双关。丁凤听见，看了叶秀一眼。 叶秀显得神情坦然，因为她知道，林琳不会轻易接受她，也知道林琳话中的含义，但她却坚决要等，并且远离林琳身边，慢慢等。 这顿早餐，香、甜、微辣又不腻，丁凤和叶秀都赞口不绝。 “丁主任，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机会来这品尝美食咯。”叶秀笑着说。 “那是，就怕很快就变得圆滚滚的咯。” “哈哈，不会，不会，我们出入平衡，多锻炼就行。”叶秀听罢，哈哈大笑。 吉水镇虽然出美女，但像叶秀这样美貌与气质兼备的美女，却极少见。叶秀的大笑，引来很多男女的目光。 吃完早餐，大家坐上林琳的车，往用来建医院的地块慢慢开去。 在来吉水镇的路上，叶秀已经将她和丁凤的设想告诉了林琳，林琳对她们的设想极为赞赏，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林琳已经看过原来的地块，叶秀和丁凤则是第一次看。她们对大小和交通的便利性，都十分满意。 “李总，旁边这家工厂，占地面积不小，而且，好像已经停工了，大门都起铁锈了。如果能把这块地拿下来，就完美了。” “这是一家旧的蚕丝厂，早已经停工了。哎，老板是您的同学，也是您的亲戚，我打电话给他，将他请来，您和他谈谈，看看他的意思怎么样。” “谁？是谁？” “戚勇，勇哥，你知道了吧？” “哦……勇哥，知道，当然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青梅竹马呀。李总说的对，我们还是亲戚呢。” “呵呵，我这就请他来。”李顺发马上打电话给戚勇。 戚勇听说林琳找他，丢下一句：“等等，我马上到。” 他们四个，继续在杂草丛生的地里走着，突然，丁凤“哇”的一声惊呼，眼睛死死的盯着叶秀的前方。 李顺发看见，也惊得张大嘴巴，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直冒，显然，李顺发惊呆了！ 林琳顺着丁凤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条眼镜蛇，竖起身体，对着叶秀，摆出一副准备攻击的姿态。 叶秀离它的距离太近，一旦眼镜蛇发起攻击，叶秀逃无可逃。而此时的叶秀，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一动也不敢动，情况万分危急。 此时的林琳，正好站在叶秀的身旁。 第三百九十章 爽快的戚勇 好一个林琳，临危不乱，只见他左手一扬，眼镜蛇一跃而起，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琳的右手如闪电一般向前一伸，一把抓住眼镜蛇的三寸处，并用力一挥。 一阵细碎的骨折声响起，林琳一招得手，这条眼镜蛇已经没有了机会。林琳神情轻松，随手将蛇往路边一扔。 这条一米多长的、剧毒的蛇，已经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呼……”李顺发长呼一口气，惊魂方定。 “林院长，您真是好身手啊，刚才，可真是太危险了，我都以为，这个危局，叶院长逃无可逃了。”李顺发仿佛是他死里逃生一般。是啊，如果叶秀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他如何能安生？ 刚好有一位农民扛着锄头走过，看见这条蛇。 “哇，好大的一条眼镜蛇，你们不要吗？” “不要了，你拿走吧。不过，要小心蛇毒。”林琳说。 “谢谢，太好了。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蛇毒。”农民很高兴，抓住蛇的尾巴，高兴的走了。 “林院长，我欠你两条命。”叶秀对林琳说。 “叶院长，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欠我两条命了？” “在都江堰，您救了我一次，今天，您又救了我一次，我都记着。”叶秀也不想争辩，将事情说清楚。 “怎么回事？”林琳正想说，一阵摩托车的声浪迅速来到他的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勇哥，您好！” “阿琳，呵呵，很久没见你了，还想着和你去钓鱼呢。” “哈哈，你还记得小的时候的事情。” “记得，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林琳与戚勇一见面，就有很多的话题。 “哎，发哥，找我有事？” “是，你也知道，我想在我们吉水镇办一家医院，林院长看了这块地，感觉还不够，林院长看中你的厂房了，所以，请你来商量。” “阿琳要办医院？”戚勇大吃一惊。 “不是，是我们李总，找到我们叶院长和丁主任，她们两位答应辞职出来，将这家医院办起来。他们请我一起过来，帮忙看看。” “从远景规划上，李总这块地还是小了一点，如果加上勇哥这块，就非常理想了。就是不知道勇哥愿不愿意拿出来办医院。” “没问题，我和发哥是老友，发哥这次，是为我们吉水镇群众做一件大善事，我肯定支持。” “发哥，您说，想怎么弄，您说了算。”戚勇非常爽快。 “谢谢，谢谢勇哥的信任和支持！走吧，大家到我家坐下来，慢慢聊聊。”李顺发觉得，这个地方不方便商量这样的事情。 李顺发引路，来到一排长长的、建筑风格一样的、大约两层楼高的房子的一头，李顺发打开一扇用灰色油漆漆好的大铁门。 接着，李顺发和林琳的车开进去，林琳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宽大、开放、星铁皮做顶的停车场里，停着几辆豪华汽车。 停好车，往里面走几步，就是一个宽大的庭院。庭院里，有假山，假山上有流水。假山旁边的小道上，铺满大小各异的鹅卵石。这些鹅卵石，光滑圆润，赤足走在上面，会感到很舒服。 庭院四周的墙上，有字，有画，其中令林琳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幅长约十米的临摹的《清明上河图》。 在吉水小镇，有这样的格调和气派，着实令人吃惊。 进入李顺发的家，一个小型的室内泳池正在灌水，四周干净整洁。这是一个密闭的泳池，一年四季，都可以在里面游泳。 进阶有一个客厅，十分宽大，连茶几也是昂贵的红木材质。 “这里原来是众多仓库中的一座，我把它改成我的家了。”李顺发看见大家感兴趣，干脆带着大家到处参观。 一个单独的影音室，在客厅的对面，关上门，高歌一首，也不会影响客厅的人聊天。里面的设备，全是顶级的影音器械，可以看出，李顺发不仅喜欢，还懂货。 往二楼的楼梯呈旋转式，全是用上好的木材做成，扶手光滑，手感舒服。 地板全是用原木铺就，所有的用具，都是名贵的红木，看得出，李顺发对红木情有独钟，也看得出他的经济实力。 是的，这样的红木家具，据李顺发说，是他到处“淘”回来的，价值不菲。 参观完毕，大家下到一楼的客厅坐好。此时，发嫂已经泡好上等的好茶，等待他们的到来。 对于发嫂，林琳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与石淑静极为相似：美丽、娴静、很有气质。 大家坐好，发嫂为每个人端茶。 林琳端起茶，闻了一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在汲一口，甘甜舒服，满口腔的香味。 “嗯，好茶，真的好茶。哎，李总，你很喜欢单丛？这可是极品的桂花香单丛啊。” “哈哈，林院长真是茶道高手，一品便知。哎，林院长，您知道吗，勇哥也是此中高手哦。” “是吗，我还真的不清楚。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喝的都是大叶茶，苦涩，没有香味。这么久没见，想不到，勇哥竟然是茶道高手了，有空到勇哥家里，蹭一下勇哥的好茶喝。”林琳与戚勇，从小就很好，说起话来，随意而自然。 “阿琳，别说这话，一会我拿点我的珍藏给你试试。”戚勇依旧大方而干脆。 “对了，勇哥，对于林院长的想法，你有什么意见？”李顺发转入正题。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我刚才想了一下，租、卖、以地作价入股，都可以，发哥您来决定。” “办医院，勇哥不怕？” “哈哈，有阿琳，有发哥，有几位英才，我没什么好怕的。”戚勇做事果断，也很有眼光。 “好，还是勇哥爽快。这样吧，我到时候找人，与勇哥一起，对勇哥的地进行价格评估，然后作价入股，好不好？” “好，听发哥安排。”戚勇还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叶院长和丁主任的计划，我没有意见，到时候，我也会给勇哥看看。你们在这么好的单位，辞职出来，给你们团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理所应当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做好“养小鬼”的准备 “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何分配，我和勇哥都不干涉，你们说了算。初创团队核心员工的工资，也是由你们说了算。” “我很同意林院长的说法，前期的投入，人力资源成本肯定是偏高的，将来，医院的支出，也是侧重在人力资源方面。” “林院长将一家这么大的医院管理得这么好，叶院长又在林院长手下干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深得林院长的真传，所以，我十分看好你们。” 这正是李顺发的信心所在！ “哎，阿琳，我想听听你的说法。”戚勇虽然很久没有与林琳接触，但对林琳的能力，却十分清楚。 从戚勇来到，到戚勇的表态，林琳判断，戚勇的这块地，对戚勇而言，只是他的资产的一小部分，就算全部亏进去，也伤不了他的皮毛。 “我说几点，供各位参考，包括叶院长和丁主任，也可以参考参考。” “首先，办医院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做慈善，是医院赚钱后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是最基本的思路，不能搞反了。” “任何投资，都是追求回报的，不追求回报的投资，都是耍流氓。所以，医院是要赚钱的。” “如果按照现在叶院长和丁主任的规划，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投资产生回报的时间，不需要三年。我觉得，从医院开始对外运营，到产生盈利，两年左右的时间，已经可以了。” “医院虽然从小做起，但规划一定要长远。我建议，由叶院长出面，请韩科长帮忙，从设计到施工，严格按照医院的建设标准进行。” “这些投入，是非常值得的，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其中包括医疗废物的处置，环保、中心吸氧、吸痰、备用发电机、病房的大小，床位的设置等，千万不能马虎。” “李总负责办理各种手续，能通过正规途径的，就通过正规途径进行。一家医院，想避开所有部门的检查，是不可能的。” “你们必须做好‘养小鬼’的准备，以后，到医院检查的各种部门不断，如果医院严格按照国家的规定建设和运营，他们能抓到的把柄不多，在这方面消耗的，除了招待费用，无非就是一点点的罚款，这是避免不了的，伤害也是不大的。” “对于设备的购置，要不就不买，要买，尽量买好的。看似一次性投入很大，一旦用起来，你们就会发现，物超所值。在这方面，千万不要贪便宜。” “购买仪器设备时，一定要亲自上场，锱铢必较，尽量花少钱，办大事。生意场上，谈价钱，是很正常的事情，叶院长和丁主任，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药品的采购，与仪器设备的购置一样，必须非常用心。尽量采购适合这个地方的消费水平的，但又要有不错的效果的药物。” “这一点，叶院长比较有经验，可以联系多几家药物供应商，别绑死在一家供应商上。” “还有，在家门口办医院，而医院肯定会用一些勤杂工，这些工人的招聘，我希望李总，勇哥和发嫂以及相关人员都不要插手。” “人情社会，一旦开了先河，叶院长和丁主任也无法管得住，到时候，搞得大家都收拾不了，这一点，非常要命，一定要守住。” “这家医院的利润，我的定位是，薄利多销。” “喔呵，阿琳，医院也讲究薄利多销？”戚勇插嘴问。 “当然有。医院用优质的医疗技术，服务于老百姓。但收费必须比附近各大医院的都要低，医院只赚取大约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即可。” “这样一来，老百姓有问题，自然喜欢到你们医院来，病人多了，不就是薄利多销么？” “当然，个别项目，属于高投入、吉水镇独有的项目，可以赚取高一点的利润，这无可厚非。” “总之，你们尽量将医院的方方面面往正规化，标准化去做，让那些想咬你们一口的人，没那么容易下口。” “李总千万不要轻易满足一些人的胃口，这个口一开，不可收拾，远远被可能出现的罚款要多得多。” 林琳说罢，端起茶杯，猛喝一口。 “听林院长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啊。我与丁主任琢磨老半天，总是被一些问题困扰着。林院长刚才的话，将我的思路打开了。”叶秀确实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我也有同感。”丁凤何尝不是这样。 “林院长，您的思路，就是以后医院发展的思路，我非常认同。林院长的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李顺发也由衷赞叹。 “嘿嘿，阿琳，你还是以前的阿琳，我们年级，无人能敌。”戚勇半句不离旧日的时光。 “各位，饭点时间到，我们一起到鸿运饭点吃饭吧。”李顺发说。 “嗯，还是发哥识货，鸿运饭店，地道的吉水镇味道。”戚勇也十分认可。 “发嫂，我们一起吧，”林琳不可能冷落了发嫂。 “谢谢林院长，你们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好，我们走。”李顺发站起来。他们坐进林琳的车，往鸿运饭店去了。 “哎，阿琳，我要批评你，毕业这么多年，没有参加过一次咱们年级的聚会。虽然我知道你很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他们都说，你阿琳成功了，骄傲了，看不起同学了。”吃饭时，戚勇“批评”起林琳来。 “勇哥说的很对，这确实不应该，下次吧，如果有聚会，叫上我，我去凑凑数。” “你看，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样的人物，怎么能说凑数呢。” “勇哥，你这话，就是我最害怕参加聚会的原因。到时候，大家都过来，将我捧得高高的，不摔死才怪呢。” “我始终认为，这个社会，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虽然现在大家都将什么阶层固化，底层的人永远生活在底层等等挂在嘴边。” 第三百九十二章 林琳的一支笔 “你们想想，如果大家都在高层，那肯定全部摔死。如果都在底层，肯定全部闷死。” “呵呵，林院长总是语出惊人。不过，我很认同林院长刚才的话，这个社会，你说分层也好，分工也好，每一个地方，都必须有人干相应的事情，这个社会的运转才能正常。” 站在李顺发的角度，他也是同意林琳的看法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林院长在我家说的话，林院长、叶院长、丁主任和勇哥，我们一会是不是讨论具体的问题，将细节落实，尽快动手办理证件和动工。”李顺发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这个我就不参与了，我一会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你们商量着办。不过，相关的问题，比如人事权和财务权的边界问题，一定要以合同的形式定下来，这不是信任的问题，是制度的问题。” “我建议，人事权方面，李总彻底放手。财务权方面，以某一个数目为限，超过这个数目的费用，必须得到李总的同意，在这个数目以下，叶院长有权决定。” “既然想成就一番大事，从一开始，就必须按照正规化的公司进行运作，千万不要没有规章制度。记住，要法治，不要人治，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制度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完善后，医院的管理，才能走上正规轨道。这是我的建议，供你们参考。” “好了，你们慢慢吃，这里离我家很近了，我慢慢走回去，一会发哥开车回去。你们讨论完了，再开车来接我。”说完，林琳告别他们，离开饭店，往家里走去。 “嗯……我很久没有看见阿琳霸气的一面了，刚才他说的话，满满的霸气。”戚勇感慨地说。 “哦，林院长读书的时候，难道也很霸气？” “那当然。想当年，他从农场分校回母校参加尖子班分班考试，成绩只是处于尖子班的中等水平。毕竟，在农场，他们干农活，母校的同学们在拼命学习，成绩肯定差异明显。” “没想到，期末考试，他就拿下尖子班第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超越他了。那是的他，很低调，但涉及到学习的事情，很霸气。” “勇哥，你说他低调，我承认，说他霸气，我想象不出来。”对于自己爱慕的人，叶秀总想多了解一些。 “呵呵，每次大考，数理化和语文，成绩还没出来，他就敢说，他是第一的。更绝的是，还没有人敢与他争。” “事实也是，他总是第一，我们年级的人，没有人不服他的。” “难怪，勇哥不说，我们一直不知道，他一直就是学霸。不过，这也很能说明问题。” “嗯，叶院长想到什么了？” “咱们林院长，可以说是全能选手，当医生，别说营州，整个南江省，他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做管理，在我们营州，林院长有‘一支笔’的称号。” “哦，说他医术高明，这我知道，也常听人说起。说‘一支笔’，什么意思？”戚勇很想知道，这位低调到不得了的儿时玩伴的情况。 “医学院请他当附属医院的院长，林院长提出一个要求，说，医院里各个部门，开销超过五百元的，都必须经过他手中的笔签字同意，才可以报销。” “医学院同意了林院长的要求，正是这个要求，保护了医院，保护了职工。当然，也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所以，才有林院长反复被整的事情发生。” “啊？！阿琳反复被整？这个我们倒没有谁听说，叶院长，能不能说来听听？”与林琳久别重逢，戚勇好奇心大增。 叶秀简单将林琳被整的经过说给戚勇和李顺发听。 “林院长被整的时候，医院一定亏损，林院长复职的时候，医院一定发展。从学院到附属医院，没有人不佩服林院长的。”叶秀最后说。 “哈哈，叶院长，听您这么一说，我信心更足了。”李顺发看问题，的确老辣。 “哦，李总，此话怎么理解？”叶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想呀，林院长无论医术还是管理，在南江省，都是一流的。叶院长跟着林院长这么长时间，肯定能学到林院长的精髓。” “所以，新的医院，有叶院长和丁主任当领头羊，何愁办不好？” “谢谢李总的信任，我和丁主任，一定尽力而为。要不，我们再到李总家，商量具体的事情，怎么样？”叶秀也不想浪费时间。 “好，当然好。”李顺发马上同意。 戚勇结了账，李顺发开着林琳的车，再度回到李顺发的家。 这一次，他们四个人，关在书房里，各抒己见，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逐条讨论，并由叶秀记录在电脑上。 林琳回到家，父亲林绍强看见他一个人独自回来，以为有什么事。 “你坐班车回来的？” “没有，我与朋友在鸿运饭店吃完饭，从鸿运饭店走回来，一会再出去。”说罢，林琳将这次回来的意思，告诉爸爸。 “嗯，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希望他们能办成功。”对于这样的事情，林绍强也是很期待的。 “你没有参与吧？” “没有，我不能参与，我也不想参与。” “唉，我也不想你参与。自从美怡走后，你孤身一人，是不是该找个伴了？”对于自己最爱的、最为之骄傲的儿子，林绍强很心疼于他的现状。 “看情况吧，这种事，急不来。”林琳也不能让爸爸担心，所以，回答得很笼统。 “阿琳，做你的晚饭吧？” “妈，不用，我一会还要过去和他们聊一聊，我不在家吃饭了。” “今晚就回营州？” “嗯。” “好吧。”妈妈似乎有些失望，但又无可奈可。儿子的遭遇，确实令两位老人家心里难受。 与爸爸在一起喝茶聊天，看着爸爸苍白的头发，感到爸爸在一天天老去，林琳的内心十分愧疚。 林琳也很清楚，两位老人家都十分喜欢美怡，美怡的去世，对爸爸妈妈的打击是很大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清明节的林琳 父子俩小心翼翼地聊着，都不敢触碰敏感的话题。聊着聊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琳催促爸爸他们吃饭。 在吉水镇，晚饭一般都在5点左右开始。正因为晚饭吃得早，不少年轻人到了晚上，便会感觉到腹中空空，这样一来，便催生了兴旺的宵夜市场。 林琳独自走出家门，来到吉水河岸边，看着昔日清澈见底的河水，已经变得污浊不堪，臭气熏天，不由感慨万千。 时代的变化，环境的变化，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旧日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就像逝去的美怡，再也不会回到林琳的身边了。 想到这里，林琳一阵茫然。是啊，将来的日子还很长，难道真的这样过一辈子？杨宇和陆润的建议，爸爸妈妈的劝告，是不是要考虑一下？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阿琳，晚饭继续在鸿运饭店，我开摩托车去接你吧。”戚勇的声音。 “好，我在家门口等你。”林琳也懒得再步行过去了。 与戚勇一起，来到鸿运饭店，李顺发、丁凤和叶秀已经在等候。 “怎么样？”刚进门，林琳便开口问。 “一切进展顺利，我们将每一项工作进行拆分，使各项工作的可行性更强，效率更高。” “另外，在制度安排上，我们也进行了充分的沟通，李总和勇哥十分尊重我们的意见。下午的讨论，已经形成文件的初稿。”叶秀马上回答。 “好，太好了。” “林院长，韩科长那里，还是我去找吧，您暂时不要出面。”叶秀知道深浅。 “嗯，这也是我所想的。在你们医院开业前，我尽量不参与你们的筹建工作。当然，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想与丁主任同时辞职，林院长觉得可以吗？” “嗯……虽然不太好，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是关键时期，所谓万事开头难，这个时候，丁主任和邓医生两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你们申请吧，将申请递交到人事科，其它的，我来处理。”林琳其实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嗯，还是林院长心思细密，递交到人事科，由人事科提出来，上会讨论，符合流程。”叶秀的内心，实在太喜欢林琳了。 “呵呵，有咱们吉水镇和营州地区最强大脑的支持，这家医院，一定可以办好，办成我们想要的样子。”李顺发也开始感性起来。 “哈哈，发哥，您这句话，说得太中肯了。最强大脑，非阿琳莫属。”戚勇很认同李顺发的说法。当然，丁凤和叶秀更加认同。 吃完饭，林琳带着叶秀和丁凤，告别李顺发和戚勇，离开吉水镇。 临走前，戚勇拿着一个袋子，塞进车里，对叶秀说：“叶院长，这个袋子里，装的是茶叶，给阿琳的。” 汽车走在高速公路上，路上汽车不多，林琳问：“怎么样，可以不？” “可以，有林院长的话做铺垫，我们谈起来，容易多了。”丁凤深知，林琳的话，对李顺发意味着什么。 “那就好，哎，要不，叫邓敏医生住在我的家吧，不要住在外面，花哪些不必要的钱。” “好，我们暂时用您的家做办公室，还充当宿舍。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保持干净整洁的。”丁凤听林琳这么一说，感到十分高兴。 其实，丁凤和叶秀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好意思向林琳开口。 “从你们辞职开始，我就不插手你们的事了，我希望，你们一手一脚将这家医院建起来。”林琳等于断了她们的念想，逼迫她们奋力前行。 “师兄，遇到困难的事情，请教一下，总可以吧。”叶秀也彻底放开了。 “那当然可以，不过，尽量自己解决，我这样做，是想你们更快成长。” “我明白林院长的意思。”丁凤知道，林琳这样做，有两层意思，一层是，逼迫她们尽快成长，还有一层，就是不想耽误叶秀的青春。 “唉，这个林院长，怎么可能明白叶秀的心思呢？”丁凤暗自叹息。 回到家，林琳已经想好了全盘的对策与安排。 很快，丁凤的辞职得到医院的批准，叶秀的辞职也得到医学院的批准。 林琳与李登杰商量后，决定维持李树斌和戚鸣的副院长的工作，将叶秀负责的工作，交给戚鸣负责，不再增设新的副院长。 而神经内科，只保留董华宇为科室主任。林琳在等，在观察，看看黄瑞的情况，再作下一步的决定。 转眼到了2009年初，林琳接连接到石头、麦强和杨艳的电话，他们问的问题是一致的：手上的房子抛不抛？ 毕竟，从2007年底到现在，他们手中的房子的价格，已经翻了一倍。 “别急，才刚开始呢，急什么急。”林琳稳坐钓鱼台。 清明节前的一天，厚泽坐夜班车赶回营州。回到营州，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林琳开车到车站接他回家。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叫你。”林琳对厚泽说。 “嗯，爸爸，你也要休息才行。”厚泽体谅到爸爸的不易。 林琳调好时间，也抓紧时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琳被闹铃吵醒，他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完毕，才叫醒厚泽。 吃完陆润早已准备好的早餐，林琳拿着昨天白天精心挑选的、美怡平时喜欢的鲜花，带着擦拭墓碑的工具，开着车，与厚泽一起，朝龙腾岭公墓而去。 看着墓碑上美艳动人的、美怡的照片，林琳心如刀割。他将工具取出来，到附近的水龙头里取水。 父子俩，仔细地擦拭着墓碑的每一个角落。 林琳一边擦，一边小声地喃喃自语。 “美怡，我和厚泽来看你了。你想我了吗，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呀。”说着说着，林琳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那份锥心的痛，只有林琳能感受到。 从此以后，每年的清明节，林琳都会与厚泽一起，或者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与美怡说一会话。 第三百九十四章 莫维用心良苦 到了5月，莫维打电话告诉林琳，说今年是入学三十周年庆，请林琳务必抽空参加。具体的时间，另行通知。 林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一天晚上，林琳像往常一样，与杨宇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突然，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万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很久没有与老弟通话了，老弟最近可好？” “谢谢万大哥，一切都好。” “有件事，搁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不好说。” “万大哥见外了不是？有什么事，您说就是。” “不是见外，而是你这一年多来，经历的事情太多。” “你还记得周德承吧？” “记得，怎么了？” “上次你为他爸爸查房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广城各大医院。很多院长打电话给我，想通过我，挖你到他们医院工作，待遇优厚。” “后来，接连发生的事情，我就将这件事放下了。最近，这些院长们又来骚扰我了，还是同样的问题。” “林老弟，有没有这个意思？” “万大哥，实不相瞒，如果是以前，我可以和美怡一起，带着爸爸妈妈一起上去。现在，美怡走了，我不能走，也走不开。” “林老弟真是重情重义的人啊。好，我明白了，不过，以后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到广城来。” “以后吧，以后再说。” “最近有没有到广城的计划？” “十月份，是我们79级入学三十周年庆，到时我会上次一趟。” “好，记得给我电话，对了，预留多两天时间，咱们好好聚一聚。” “嗯，一定。”林琳马上答应。 “万厅长想你到广城工作？”杨宇在一旁听着。 “对，上次我到广城参加神经内科年会，主持疑难病例的查房和讨论。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医院的院长都知道了其中的细节。他们想通过万厅长，请我到他们医院工作。” “如果你觉得合适，你就去吧，不用考虑我和你妈妈，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对于林琳的孝顺，杨宇心中很高兴。 “不行，绝对不可以，爸爸也不用再说这话了。刚才，我只是应付一下万厅长，毕竟，他也是受人所托。”林琳心中很清楚，他不能丢下杨宇和陆润不管。 没有美怡的日子，林琳的生活过得简单而孤独。所幸的是，林琳有着强大的自控能力，他能将独处的时间，转移到阅读中去。 九月底，眼看就要到广城参加同学聚会了，林琳找到李登杰，向李登杰请了假。 “林院长，您看着办，医院的事情，您别牵挂，您干脆借这个机会，放松放松自己吧。哎，我看着你每天独来独往，心里就特别难受。” “谢谢李书记的关心，我看情况吧，如果需要，我就多呆几天。如果这样，就要幸苦李书记了。” “别说傻话，我这里不辛苦，你才是最辛苦的人。” 晚上回来，吃完晚饭，林琳泡好茶，与杨宇坐在一起。 “爸爸，我过两天就要到广城了，您和妈妈在家，如果有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放心吧，我们的身体，我们清楚，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与你联系的，你得好好放松一下。”杨宇很明白，林琳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林琳选择了留下，选择了陪伴。 会务组还是将住宿安排在清林酒店，除了考虑距离，还有就是省钱。 9月30日下午，林琳独自一人，下了飞机，乘坐出租车，直奔清林酒店。 虽然经历过这么多的波折和磨难，但对于常年练武的林琳而言，身板依旧笔挺，精神奕奕，阳光俊朗。 林琳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前台经理告知林琳，他的房间安排在1308房，并将房间的卡片交给林琳。 林琳转过身，准备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阿琳……”随着一声叫，一个身影飞扑到他的身边，与他拥抱在一起。 “泓哥您好！很久不见了。” “是啊，太想你了。”张泓抱着林琳，显得十分激动。 是啊，在深城时，麦强他们在，林琳与张泓无法叙旧，而张泓却是很清楚，他的起起伏伏，每一次危急关头，都有林琳伸出的援手。 “你住哪间房？” “1308房” “好，我办好入住手续再去找你。”张泓松开拥抱林琳的手，林琳拿着房卡，背着行囊，往电梯口走去。 林琳走进客房，看见眼前的布局，不禁吃了一惊。 “嗯，怎么是单人床，我一个人住？” 大堂里，莫维刚好来到，看见张泓，两人聊了起来。 “哎，张泓，这次，我们大家商量好，安排阿琳住单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大家不要去打扰他。唉，他帮我们这么多，等他有事的时候，我们却束手无策” “知道了，维哥这个安排，我非常赞同，必须告诉我们班的所有同学。”张泓也非常同意莫维的安排。 “对，我在这守着，见一个，通知一个。” “维哥，我们一起吧。” “不用，你去安放好你的行李，我一个人可以了。” 张泓想想，确实也是，没有必要这么多人守着。 张泓刚离开，莫维的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莫班长，辛苦你们了。” “喔呵，是阿勇呀，才到吧？” “对，刚到。哎，林琳也来吧？我很想见见他。” “来，不过，这十几年间，他经历了很大的变故，你见可以，说话要小心点。” “啊？！这么严重，怎么回事？” 莫维将赵传勇拉到一个角落，将林琳的情况告诉他。 “噢，我操，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阿琳也太惨了。玛德，听得我心里难受啊。”赵传勇也是性情中人，听着莫维的讲述，心中顿时感到堵得发慌。 “所以，你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找他。他这次能来，已经很不容易的了。” “那是，那是，我明白了，我尽量不去打扰他。”赵传勇说罢，去办入住手续去了。 在广城的同学，都已经接到莫维的通知，大家都希望，让林琳在班里的活动中出现就可以了，免得林琳去应酬年级这么多的同学。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云开见明月 毕竟，1994年时，林琳大出风头，一定有不少同学认得他，也想与他交往。 杨艳不一样，她与林琳的关系本身就很微妙，这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事情。再说了，现在的她，手中握着林琳价值过亿的房产，当然，这一点，杨艳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快到吃饭时间，杨艳他们也来了。 “莫维，阿琳来了吧？”杨艳问。 “来了，我在这里帮忙把把关，不能让人随便找他。刚才赵传勇就想找他，被我拦下了。” “辛苦你了！我们班在哪间房吃饭？” “307房。” “好，我去叫一下阿琳。” “好，你去最好。”莫维并不介意杨艳去叫阿琳，相反，他很希望阿琳能接受杨艳。莫维相信，林琳的心中是有杨艳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不娶。以林琳的条件，再娶一个，并不难。 来到1308房间门口，杨艳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几下房门。 “请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嗯，连房门也没反锁？”杨艳想着，推开了房门。 只见林琳坐在茶几前，独自喝茶，杨艳看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咦，杨艳，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张泓呢。” “怎么，不欢迎我？” “你这是什么话，见到你我很高兴。来，请坐，喝一杯英雄九号。” 杨艳坐在林琳的身边，接过林琳递给她的茶，小抿了一口。 “阿琳，进门的一刹那，我心里很难受，我不希望你变得消沉和孤独，这不是你的本性。” “谢谢你！我只是有点恍惚，一切似乎还在不远处，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呢。”林琳说到这，停了下来。 “阿琳，我知道你对美怡的感情有多深，可是，你总得要走出来呀，我们都才40岁出头的人，不可能这样过下去呀。” “道理我明白，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想起1994年时的情景。是的，你说的没错，过去过去，未来未来，过好当下。” “什么话，到你的口里，都说得文绉绉的。不过，你说的确实很对，也很好，我想见到一个重新振作起来的阿琳。” “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永远。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有美怡在，现在，我必须说出来，这句话，憋在心里，三十年了。” “对不起，杨艳，我对不起你。”林琳顿时陷入深深的内疚中。是的，如果余小云当初明确对杨艳说，杨艳肯定会追他，他也会接受杨艳的。 人生，就是这样，究竟谁惊艳了谁的时光，又是谁，才是将你的岁月温柔到底的哪个人。很显然，美怡无法将林琳的岁月温柔到底。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得起余小云，对得起我，对得起美怡，对得起哪些曾经对你产生爱意的人。”杨艳很动情地说。 “阿琳，抱一下。”杨艳转过身，与坐在身边的林琳拥抱在一起。 杨艳吻着林琳的脖子，轻声说：“阿琳，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永远永远爱你。” 面对杨艳，林琳心中有愧疚，有爱意，也有负担。毕竟，因为他，杨艳才独守空房几十年。 美怡走后，林琳一直压抑着，叶秀的明示暗示，林琳都不为所动。是的，林琳对叶秀有好感，但没有爱意。 压抑了这么长时间，霎时间，在与自己亲密无间一般的杨艳面前，林琳似乎突然明白，杨艳，才是能够陪伴他终身的人，林琳随即彻底放开了。 林琳用动作回应着杨艳，两个人相互热烈地回应着。慢慢地，杨艳主动拥抱着林琳，向床的位置走去。 “门还没锁好呢。”林琳轻声说。 “锁好了。”杨艳并没有松开林琳，只是应了一声。 很快，一对爱慕了三十年的人，缠绵在一起。 杨艳第一次获得这人伦之乐，林琳则久旱遇甘露，重新享受这鱼水之欢。 当然，林琳知道如何温柔对待杨艳，减少杨艳的痛苦，使第一次的杨艳，在毫无痛觉中，享受到迟到了二十几年的激情与快乐。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如此的水到渠成，天衣无缝。杨艳的等待，终于等到她想要的人，等来她想做的事。 两人缠绵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307房里，2班的同学们围桌而坐。他们开心地聊着，有些同学，自从毕业后，一直没有回来。这次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咦，阿琳和杨班长还没下来，用不用打个电话给他们？”丁劲松问。 “你傻呀，我还巴不得他们今晚都不要出现呢，你打什么打。”莫维马上出面制止。 “维哥，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丁劲松赶紧道歉。 “维哥，这个你就别想了，阿琳肯定会来，而且很快就来。”陈一宁很有把握的说。 “我觉得陈一宁说的有道理。”从a国赶回来的余小云，幽幽地说了一句。 是啊，想当年，毕业之际，余小云是愿意将所有献给林琳的。可是，自制力极强的林琳，硬是控制住他的欲望，没有动余小云半根毫毛。 在这样的时刻，余小云相信，林琳同样不会动杨艳。 不过，已经在a国结婚生子的余小云，内心也是没有把握的。 林琳在杨艳那美丽的眼帘上轻轻吻了一口，说：“杨艳，我们得下去了，不然，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我知道，不过，我实在不想与你分开。你先去洗个澡吧，我一会也洗个澡再下去。”杨艳虽然不想分开，但道理却是明白的。 很快，林琳与杨艳整装好，准备出去。 林琳看了一眼杨艳，笑着说：“你看看镜子。” “嗯，有问题？”杨艳满脸疑惑，跑进浴室打开镜前灯一看，只见双侧脸颊上，仿佛有两朵粉红色的祥云。 “哇，阿琳，怎么办？” “怕了？” “切，有什么好怕，都什么年纪了，还怕这个。你和我，都没什么可怕的。”杨艳一下子想通了。 “走，不管它。”杨艳说吧，干脆挽起林琳的手，走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余小云的变化 来到307房的门口，杨艳终究还是胆怯，松开了她那挽着林琳手臂的手，林琳微微一笑，不说什么。 “哇，阿琳、班长，我们正准备打电话催你们呢。”陈一宁刻意将“你们”两个字加重了音调。 “对不起，来迟了，与杨艳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就迟到了。”林琳反应极快，马上回应。 余小云深深地看了杨艳一眼，作为过来人，她怎能不明白，杨艳与林琳之间，刚发生过什么呢？ “来，阿琳，杨艳，赶紧坐上来。今晚，大家都be一be。”只要是同班同学聚会，莫维都喜欢与大家喝一点啤酒。 林琳和杨艳看了看，只有两个紧挨着的位置。不用想，肯定是他们预先串通好的。 杨艳与林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一起。一旦走出这一步，杨艳也不再有何顾虑了。 “哎，阿琳，上次买到房子了没？”莫维问。 “买了。” “在哪？” “在南江新城。” “嚯，阿琳，大赚了，现在，那里的楼盘的价格，坐上‘直升飞机’了。”莫维为林琳高兴。 “是啊，对了，阿琳，你买了多少？”王碧柳紧追着问。 “你说，我能买多少？”林琳笑着反问。在林琳灿烂的笑容面前，王碧柳反倒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碧柳，你知道哪里楼盘的价格吗？阿琳就是买，顶多也就一两套，赚点小钱罢了。”欧阳逢春主动为林琳解围。 “知道，知道，我也是顺口一问，阿琳别介意哈。”王碧柳也意识到，这种敏感的问题，确实不应该问。 “没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林琳并没有责怪王碧柳的意思。 “阿琳，你好像不会发脾气，我也没有见过你发脾气。”何建笑着说。 “不对，何建，你还记得在宿舍里，阿琳揍赵传勇的时候吗？” “记得，当然记得，呵呵，这个赵传勇，实在好笑。不过，阿琳当时也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赵传勇会更惨。” “阿琳是对的，都是自己的同学，有必要往狠里揍吗？”陈一宁很赞同林琳当时的做法。 “就是啊，后来，赵传勇对阿琳佩服的不得了。下午报到的时候，还问我阿琳住哪，他要拜访阿琳呢。”莫维是亲历者，更清楚当时的情形。 “小云，现在还好吧？”林琳看向自己的初恋，昔日的恋人。 “还好，从物质上说，应该比你们大家都要好吧，但精神上，就比不上在国内的同学们咯。” “谢谢你哪年你主动从a国打电话回来，向我和美怡伸出援手。”林琳终于说出他想说的话。 “应该的，想不到你能做得如此出色。唉，天意难弄啊。阿琳，你也应该走出来了，我听说，你一直很消沉，这样不好，我们都还年轻哦。”余小云性情大变。 “嗯，小云说的对，我也很同意。”梁小萍插话说。 “阿琳，和阿琳一家子，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短暂的消沉是难免的。不过，小云的话，我也很赞同，人，总不能活在过去里。”张泓更了解林琳的“全貌”。 “我能死里逃生，全靠阿琳帮忙，对于阿琳，我无以为报。”张泓当着同学们的面，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泓哥，你最应该感激的，是维哥和在座的各位同学。一些细节我不方便说，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你刚才对我说的感激的话，用在他们身上，更加合适。” 是啊，当时如果不是莫维带着杨艳、陈一宁、梁小萍他们出面，林琳未必会出手。林琳不出手，万耀文就肯定不会帮忙。 “阿琳的话，我绝对相信。来，我敬在座的各位老同一杯！”张泓说完，端着啤酒杯，站了起来。其他同学看见，也站了起来。 “来，为我们二班同学的长久友谊干杯！”莫维念念不忘二班同学的情谊。 “我提议，大家敬维哥一杯，感谢他三十年来，为我们大家所做的一切。”林琳的心中，对莫维是十分敬佩的。 “对，阿琳的提议太好了，来，大家一起来，敬维哥一杯。”林琳的话，正好击中陈一宁以及在座的同学们的心。 又一阵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响起，清脆中带着激情。 “非常感谢各位同学的信任和支持！没有大家的信任和支持，我啥也不是。我特别感谢阿琳和小云，当年，如果不是他们的保护，我早就被学校开除了。来，这一杯，算是我迟到的感谢！”莫维端起酒杯，与林琳和余小云碰杯。 “莫班长，要感谢，你还是感谢阿琳吧。当时的我，早就吓得半死，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阿琳是清醒的。如果不是他教我怎么应对，我还真不知道。” 经历过人生的起起伏伏，余小云确实变了。 “小云说的，我也相信。当时的情形，能够做到如此淡定从容的，除了阿琳，再也没有第二个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小云，如果没有你的配合，阿琳再厉害也不行。” 莫维在极力弥合班里同学之间曾经的一些裂痕，拳拳之心，大家都能感受到，也都很感动。 是啊，一个集体，有一个这样的带头人，是这个集体的幸运。作为一家大医院的院长，林琳深知这一点。 这次的聚会安排，与1994年有点不一样。 饭后，莫维和杨艳带着大家，来到一间大的ktv房。全班同学一下子分散到房间的各个角落，有唱歌的，有玩大话色盅的，有紧挨在一起聊天的。 余小云来到林琳身边，对林琳说：“阿琳，我们聊一会，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林琳本来就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余小云坐在林琳身边，两个人，几乎头靠着头在聊。 杨艳看见，也很坦然。是啊，他们可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曾经的恋人，再说了，余小云的变化，杨艳也看在眼里，她相信，余小云再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歌以传情 “阿琳，你刚才是不是把杨班长给‘办’了？”余小云在林琳的耳边轻声问。 “嗯，你怎么会有这么一问？” “我才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杨艳的不一样，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你很在意？” “是，很在意，不过，也很释然。” “在意，是因为当年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不肯要了我。释然，是你总算走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杨艳，是第一次。” “你呀，什么时候都这么聪明，不愧为学霸。” “别扯远，回答我。” “当年，我们都很年轻，正处于容易冲动的年龄。我庆幸，当年我没有继续冲动，否则，我对不起你。” “错了，你错了。你知道吗，自从那次分别后，我一直在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我当时为什么不大胆一点，主动一点，放开一点。如果当年我能做到这些，我就是你的，至于你是不是我的，我并不在意。” “这样会伤害你的。” “不会，相反，现在这样的结局，对我而言，伤害更大。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我成为你的女人，可惜，使我成为女人的那个人，不是你！” “杨艳虽然苦苦等了二十几年，但在我心中，她是幸福的，是值得的。如果能换，我愿意与她换。” “哎，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1984年夏天的那个晚上，注定了我将在后悔中度过一辈子，阿琳，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小云，不要这样，有些东西，必须放下。当然，你可以藏在心里，但不要让它成为伤害你的一根‘刺’，最好能成为美好的回忆，能让你感到甜蜜的美好回忆。” “谢谢你的开解。我知道你的不容易，其实，你可以很早就和杨艳在一起了，但你到现在才能放下，其中经历的痛苦，我能理解。” “1994年你说过的话，我都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给杨艳一个名分，一个好的结果。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如果你确实走不出来，就不要勉强。” “只是……只是，这样对杨艳有点不公平。杨艳能坚持到今天，不容易，很不容易，我当时不知道她暗恋你，如果知道，出国前，我也许会告诉你的。” “呵呵，你看，我到现在，都还不敢肯定，当时能不能够将你放下。因为到现在，我还是有着浓浓的不舍。” “阿琳，我是不是很坏？”余小云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现在不是有人说了，成年人的世界，不分错对，只有利弊。我们还不至于如此势利，但是，这个世界，要分出错对，没那么容易。” “那是，你说的对，我也认同。” “哎，阿琳，过来，我点了一首歌，你和杨艳合唱。”梁小萍对林琳说。 林琳看过去，杨艳已经拿着麦克风在等着他。 “好，我马上来。”林琳答应着，对余小云说声抱歉，然后来到杨艳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另外一只麦克风。 “什么歌？” “请跟我来。”梁小萍笑着说。 “喔，这可是我们毕业不久时的歌呀。”林琳是看过电影《搭错车》的。 “这么说，你会唱咯？”梁小萍说。 “会，必须会。”林琳说着，旋律已经开始了。 当林琳一开口，唱出“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到来……”时，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这是大家第一次听林琳开口唱歌，他们都没想到，林琳的男低音是如此浑厚，如此有磁性，如此吸引人。 更难得的是，林琳的节奏感很强，对歌曲有着独特的理解，将这首歌唱得情深款款。 也许，杨艳对他的等待，让林琳深有感触，才会将这首歌的味道唱出来。 这样的心境，在杨艳心中同样存在，梁小萍点这首歌，似乎是专门为林琳和杨艳量身定制的一般。 房间里，除了林琳和杨艳的歌声，大家都在安静地听。 一曲终了，房间里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 “哎，阿琳，你唱的比原唱还好听呀。”陈一宁大声说。 “哈哈，宁哥见笑了。” “嘿，小萍，你再点，我也要和阿琳合唱一首。”余小云对梁小萍说。 “好咧，哎，小云，我点这首歌，你可不要骂我哦。”很显然，梁小萍已经为杨艳和小云都选好了歌。 “什么话，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 “好，我点一首广城方言的歌曲，很适合你们唱。” “快点，等着呢。”此时的小云，已经从杨艳的手中接过麦克风。 音乐缓缓响起，听起来很轻快，当字幕慢慢滚动出来时，大家都笑了。 “哈哈，小萍，你可真会点，太适合他们唱了。”欧阳逢春首先忍不住了。 当看到《现代爱情故事》这几个字时，林琳眼睛一翻：“这个小萍，也太会搞了吧。” 反观余小云，似乎很喜欢这首歌，表情也很自然。 这首歌的节奏很快，真的能体现“现代”这两个字。如果配合不好，还真的不容易唱得了。 “别离时没有对错，要走也解释不多，现在说永远已经很傻……”林琳那动听的歌喉一出，房间里又开始安静下来。 是啊，这首歌实在太适合他们唱了，他们的爱情故事，被作者写进歌词里了。 唱着唱着，余小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哭声悲戚，泪如泉涌，一发而不可收拾。 梁小萍看见，赶紧走过去，搂着余小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点这首歌。” “没有，小萍，你没有错，我很喜欢这首歌，我在国外也经常唱这首歌，只是……只是今天是阿琳和我一起唱，使我失控了，对不起阿琳，对不起大家。” 林琳也停止了唱歌，杨艳走了过来，与梁小萍一起，将余小云带到沙发上坐好。 余小云接过莫维递给她的啤酒，灌了一口，说：“谢谢你们，大家别被我的情绪影响，快去玩吧。” 看见余小云的情绪平复，大家又开始玩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袁轩的挑衅 “哎，各位同学，大家突然发现阿琳唱歌这么好听，肯定有人跃跃欲试。我声明，此一刻，阿琳属于我们几个，谁也不能叫他去唱歌。”陈一宁拿着麦克风，说了一句。 正当大家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陈一宁、欧阳逢春、张泓将林琳叫过去。 “阿琳，我们来玩大话色盅，输一次，喝一小杯。”陈一宁说。 “哎，一宁，可别把阿琳灌醉哦。”杨艳赶紧开口。 “杨班长，你这是什么话。你应该说，‘哎，阿琳，别把他们灌醉哦’才对嘛。”二班的氛围，一向如此。 “就是，一宁说的对，阿琳什么人物，他会输吗？”欧阳逢春笑着说。 “哎，你们别灌迷魂汤给我，来，咱们开始。” 在同学们的心目中，林琳是不会参加这些活动的，他们对此抱有必胜的信心，陈一宁甚至想，一向沉稳如山的林琳，如果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等游戏开始，他们才知道错了。 林琳的语言、表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很快，“直肠直肚”的陈一宁败下阵来，迈着轻飘飘的脚步，往卫生间走去。 “哈哈，这个陈一宁，叫的挺响的，怎么第一个输了。”杨艳看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阿琳，你好像没有喝过哦。”欧阳逢春说。 “什么话，我也喝了不少好不好。”林琳笑着回答。 “得，阿琳，你别说你喝了不少，你最多也就是三杯，绝对不超过三杯。”张泓很清醒。 张泓的话音刚落，大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林琳背对着大门，并没有注意发生什么，张泓却看见来人了。 “阿琳，袁轩来了，这个家伙，估计是来找茬的，你可别冲动。”张泓小声对林琳说。 林琳听罢，转过身来。 “阿琳，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李红艳，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袁轩说完，用手轻轻抚摸身边那打扮时髦，穿着鲜艳，相貌中上，年约30岁左右的女子的腹部。 林琳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他。 “阿琳，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人是会改，会变的嘛。要我说，杨家就是邪门，美怡死掉了，你没有老婆了，美雪这个贱人，掐死我的钱袋子，我也和她离了。” “听说，这个贱人在外面傍了一个富豪，在市中心买一套100多平米的学区房。所以我说，阿琳，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袁轩后面的话，句句锥心，林琳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林琳“嚯”地站起来。 “袁轩，你敢再侮辱美怡和美雪，侮辱杨家，今晚你走不出这个房间。”林琳说罢，身上一股寒意散发开来。 “哎，阿琳，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是为了你好才过来告诉你的，你一个医生，一个院长，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 “我只打畜生，我不打人。” “你骂我？” “我骂你又怎么样？是不是想来一下？”林琳说罢，向前一步。袁轩看见，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张泓看见，马上站起来，将林琳拉回到沙发上坐好。 “袁轩，这是我们二班的地盘，我们班同学在聚会，没你这个外人什么事。你别来这里惹事，否则，我们将你轰出去。” “喔呵，张泓，你不出头也就罢了，你要出头，我就要和你说道说道。这个院长，本来是我的，你耍什么卑鄙手段，将我整了下来。” “哼，我告诉你，我的岳父，专管人事工作，像你这样的角色，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拿掉。” “你和阿琳给我听着，接下来，你们就等着来自我的怒火吧。”袁轩说完，他的老婆也抬起头颅，蔑视般扫了林琳和张泓一眼，显得成竹在胸，但却不发一言，傲慢又无礼！ “泓哥，别理他，他再bb，我揍他一顿，他这种人，就是欠打。”林琳对张泓说。 “你怎么老是喊打喊杀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还医生呢，难道，你不知道打人犯法的吗？”李红艳终于开口了。 “呵呵，打他不犯法。我与他是同学，也是曾经的亲戚。再说了，我只需要轻轻出手，将他废掉就可以了。” “我相信，只要我这样做，你很快就会与他离婚。”林琳心中的戾气，瞬间爆发出来，身旁的张泓也吃了一惊。 “袁轩，懂事的，就赶快滚，阿琳的身手，我是知道的。阿琳的脾气，我更清楚，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到时候，你‘鸡飞蛋打’，我们就不管了。” 张泓的话，既是警告，也是提醒，袁轩再傻，也不会听不懂。 “好，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的。”袁轩说完，牵着李红艳的手，转身快步离开房间。 “阿琳，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呀！”梁小萍很担心林琳失控。 “没事，这种人渣，废一个是一个。”林琳依旧意难平。 “好，我最喜欢看到阿琳的这股霸气，玛德，这种败类，就是该打，如果阿琳真能废掉他，我一百个赞成。” 陈一宁早已怒火冲天。如果不是看见林琳和张泓在调解，他早已冲上去动手了。 让袁轩这么一搅和，大家已经没有心思再喝酒唱歌了，大家索性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阿琳和张泓，你们要小心一点，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欧阳逢春及时提醒。 “是啊，阿琳，袁轩在深城，可是臭名昭著的，你我都要小心。”张泓也提醒林琳。 “没事，这种人，不能惯着。放心吧，他蹦不了几天。”林琳心中有数。 “哎，阿琳，我八卦一下，你别见怪。”莫维突然说。 “维哥，你客气了，说吧。”林琳猜不出莫维想“八卦”什么。 “大概一年前吧，也就是美怡去世后不久，我的不少朋友对我说，广城不少大医院的院长，都想办法将你‘挖’到他们医院工作，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是真的，也就是那次，我主持南江省神经内科年会的疑难病例讨论，我是负责现场查房、诊断和分析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余小云的心思 “说实话，当时，这个病例在广城已经无法诊断了，广城各大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都看过了，因为无法诊断，所以，才将这个病人拿出来讨论。” “那一次，算是一种形式上的突破吧。以前都是发书面材料，然后大家讨论，负责提供病例的医院进行最后的总结发言。” “可是，因为哪个病人的情况特殊，提供病例的医院无法给出诊断意见。所以，查房前一天的晚上，主委会集中开会，决定由我来主持现场查房，并由医院的宣传部负责录制我查房的过程，再将录像拿到主会场播放。” “呵呵，录像播出后，现场各大医院的主任们都认可我的诊断。后来，我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就传了出去。不过，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林琳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又热闹开来。 “难怪，一个难倒众多专家的怪病，被你一个上午的查房，轻松解决，不轰动才怪呢。这样的人才，谁不想要？”莫维恍然大悟。 “哎，阿琳，你为什么不答应到广城来？”还是莫维，时刻想着将班里的各位同学聚集到广城的莫维。 “唉，美怡走了，美雪在深城，又离婚了。本来，我想动员她回来的，她说，深城的机会多，学习的资源更好，为了儿子，她必须留在深城。” “这样一来，我不可能离开营州，否则，留下两位老人家，我心中难安，也对不起美怡。” “阿琳，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重情重义，我理解。”王碧柳不改对林琳的崇拜。 “碧柳说的没错，不过，这样埋没阿琳的才华，实在可惜。”莫维听罢，不由握腕叹息。 “要不，你带两位老人到广城来住，买房子的钱，我来提供。”余小云也想林琳常在广城。毕竟，余小云是广城人，她会不定期的回来。这样一来，她每次回来，都可以见一见林琳。 “谢谢小云，买房的钱，我还是有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不肯，所谓故土难离啊！” “你把情况说清楚，他们应该可以理解，也接受跟你到广城来的。”梁小萍说。 “他们都知道，当时，我在接电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我接完电话后，他们说，这个建议好，叫我到广城来，他们可以自己生活。” “我知道，他们不想拖累我。可是，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没有儿女承欢膝下，晚年是十分凄凉的。我们这代人可以接受，他们这代人，肯定接受不了。” “再加上家中接二连三的不幸，我这一走，他们怎么接受得了。他们待我，就像亲生儿子一般，我断然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唉，一个无解的难题。”陈一宁听罢，也是一声叹息。 杨艳一直静静听着，若有所思。她知道，林琳的话，有些是说给她听的，是在告诉她，不是他一直不想来，而是放不下。 “大家一起，为阿琳想想办法，阿琳这么年轻，不能老这样困在营州。”莫维对班里的同学说。 “维哥，明天有什么安排。”林琳转移话题。 “明天上午，在学校的大球场，进行足球对抗赛，这是固定不变的节目。晚上，还是在这里的次顶层的大会议室，晚宴和晚会同时举行。” “明天的晚会结束后，年级的活动就算结束了。然后就是各班自己组织活动，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呵呵，我们读书的时候，班长带着我们，将南江省各大名胜古迹都玩了一遍，不想再去了。”丁劲松马上回答说。 “也是，确实没有必要花这个时间。”何建也觉得是这样。 “那大家就按照各自的计划行动，阿琳那里，什么时候退房，告诉我一声就行。”莫维一锤定音。 “好，我可能多待两天。” “有事吗？”余小云听见，顿时兴奋起来。 “嗯，是有事。我的一位很铁的朋友，知道我来参加校庆，一定要与我见面，而且，将时间都排满了。” “你这个什么朋友，将你的时间排满了。” “呵呵，我这个朋友可不一般，他排满了，我就不好改动。”林琳回答得模棱两可，可张泓听出味道来了。 “阿琳，如果方便，请代我向你的朋友问好，并代我好好感谢他。” “嗯，知道，泓哥放心，我会做到的。”林琳对张泓的醒目，感到很高兴。而杨艳对林堵住余小云的念想，也感到很高兴。 这个人是谁，莫维、张泓和杨艳都能猜出来。 余小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很想有一段与林琳单独相处的时间，很想弥补二十五年前的遗憾。 “小云，你什么时候走？”莫维何尝不知道余小云的心思？ “既然没什么事，我也尽快走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 “好，什么时候回来，记得联系我们。”莫维处处维护着同学们之间的团结与友谊。 “今晚到此为止吧，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大家尽量到球场助威。”莫维及时叫停了今晚的聚会。 “杨艳，你开车来的吧？”莫维大声问。莫维虽然很爱杨艳，虽然他得不到杨艳的爱，但是，他希望杨艳得到林琳的爱，希望杨艳能结束二十多年的等待。 在事情没有明朗前，莫维不想大家有太多的猜想，所以，才故意大声问杨艳。 “是，我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一会我自己开回去。”杨艳明白莫维的意图，心中十分感激。 这个男人，虽然得不到他想得到的，但他的心胸，是那么的宽广，令杨艳感动与钦佩。 “我送一下阿琳上去。”来到电梯门口，杨艳说。余小云一听，又是一愣，心中却无可奈何。 是啊，杨艳与林琳走在一起，一个丧偶，一个未婚，合情、合理、合法，她余小云有什么权利插足其中。 走进房间，杨艳顺手将房门关好。 “杨艳，你坐一会，我泡一壶淡淡的红茶，我们一起喝几杯再说。今晚，不要走了吧。” 第四百章 林琳还情债 “嗯，听你的。”林琳的请求，正合杨艳的心意。 林琳马上煮水泡茶。不一会，淡淡的茶香，在房间里飘起。 林琳将一杯茶递给杨艳。 “小心烫着。”林琳关心地提醒着。 “嗯。”杨艳接过茶，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 “香，确实是香。”并不嗜茶的杨艳，还是能感受到这茶那宜人的香味。 “我经常喝茶。” “一个人喝？” “不是，以前，我常常和美怡的爸爸，还有美怡一起喝。现在，每天晚饭后，我都会与美怡的爸爸喝一会，聊一聊。我知道，他们其实是舍不得我离开的。” “我明白，老人家，都是这样。你这样喝茶，不会影响你的睡眠吗？” “不会，我从小就喝茶，呵呵，喝茶，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过，如果你喝茶影响睡眠，还是不要喝为好。” “嘿，我才不会呢，我睡眠好得很。” “好，这是健康的标志。”说话间，林琳看见杨艳似乎被身上的衣服搞得很不自在。 “要不，你去洗个澡，换上酒店的睡袍穿着，会舒服很多。” “也好，你可真是细心，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在眼里，而且还看出问题来。”杨艳嘴里说着，心里却是如蜜一般，甜甜的。 自从下午的一场鱼水之欢，将杨艳和林琳之间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纸撕掉后，他们之间，不再有顾忌。 杨艳站起来，褪去外衣，拿起浴袍，走进浴室。林琳坐在茶几上，慢慢喝茶，等待着。 过了一会，杨艳从浴室里走出来，长发并没有擦得很干，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洗干净的内衣裤。 “我没有带衣服，将它们放在空调吹风上吹，一个晚上应该可以吹干。”杨艳说着，正准备将内衣裤套在衣架上。 “等等。”林琳拿着电吹风走了过来，从杨艳手中拿过内衣裤。 “我先吹一吹，再放上去，明天保证很干爽。”说罢，林琳开动电吹风，专心吹了起来。 看着林琳那俊朗的脸庞，那专注的神情，那挺拔的身姿，杨艳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陷得那么深，为什么对林琳爱得发狂，爱得情愿牺牲一切，也要等，那怕这等待可能毫无结果，她也无怨无悔。 这样一个专注而强大的男人，正是杨艳心中一直渴望的。只是在这一刻，这种渴望，这种感觉，变得如此的具体，如此的真实。 她走到林琳的身后，将双手从林琳的腰间伸过去，然后趴在林琳的背部，将林琳抱着。 虽然年过四十，作为年级的级花，杨艳的美貌和身材，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她的丰满和柔软挤压着林琳，林琳心中一动。 林琳知道，杨艳的身体，只被一件洁白的睡袍包裹着。他腾出左手，往后伸去，在杨艳那厚实、光滑且富有弹性的臀部轻轻地捏了一下。 杨艳嘤咛一声，一动不动，任由林琳捏着。 很快，林琳将杨艳的内衣裤吹得差不多了。林琳抖了一下手中的衣服，然后支好在衣架上，再放在空调吹风口处。 自始至终，杨艳都抱着林琳，跟着林琳走。生怕一松手，林琳就要飞走似的。 林琳转过身，在杨艳的脸上吻了一口，说：“我去洗澡，等我。” “好。”杨艳马上松开林琳。 林琳也拿出一件睡袍，到浴室，痛快地洗个澡，将内裤洗干净，并用力拧干。他带着衣服，并不急着吹干，也是搭在衣架上，挂在空调的吹风口。 做好这一切，林琳发现，杨艳已经将房间的灯光调暗，一件白色的睡袍，摆在床边的椅子上。 林琳微微一笑，干脆也将睡袍脱掉，钻进被窝里。 两个人温暖的肌肤接触在一起，很快便缠绵起来。 初尝销魂滋味的杨艳，似乎要将积攒几十年的欲望，在这瞬间全部释放出来。她的热烈，她的奔放，她的冲动，使得她陷入一种如痴如醉，半梦半醒之中。 幸亏林琳身体强健，一般的人，还真的吃不消杨艳那一浪接一浪的冲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杨艳在云巅来回了几次，在风停雨歇之时，杨艳香汗淋漓地趴在林琳的身上，身体极度放松。这是一种愉悦后的放松，惬意且舒服。 林琳抱着她，任由她趴着，听着她急促而均匀的呼吸声。林琳觉得，他欠杨艳的太多，根本无法偿还，只是希望她得到满足。 又过了很久，杨艳缓过神来，说：“我去洗一洗。”说罢，小心翼翼地离开林琳的身体，到浴室去了。 林琳也抓紧时间，将床铺收拾干净。 杨艳洗完出来，林琳也抓紧去洗了一下，然后，两人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已经时上午十点多了。 “我们不去看球赛了吧？” “不去了，洗漱一下，我们下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林琳笑着回答说。 “对不起，昨晚我一定很疯狂，把你给累坏了。”杨艳也意识到，昨晚的她，一定很狂野。 “没事，我这身体，睡一觉，什么都好了。你先去吧，我接着。” “好。”杨艳从被窝里钻出来，拿起椅子上的睡袍穿在身上，往浴室走去。 不一会，杨艳走出来，取下早已干透的内衣裤穿好，再穿上外套，收拾好。林琳的速度更快，很快也收拾完毕。 “走吧，到二楼看看，还有没有早餐，如果没有，我们到外面路边摊吃点。”林琳对杨艳说。 果然，二楼的早餐已经没有了。他们干脆一起到外面的清林路上的小吃店，那里，有很多他们曾经在大学时喜欢的“美食”。 “你想吃点什么？”林琳问杨艳。 “你先点吧。” “好。哎，老板，来两碟拉肠粉，一瓶鲜奶，一个鸡蛋。”林琳的话音刚落，杨艳笑了起来。 “阿琳，昨晚真的把你折腾坏了。” “没有，都这个时候了，肚子确实很饿，你也点吧，肯定也很饿的了。” 第四百零一章 娶你为妻 “嗯，老板，我要一碟拉肠粉，一瓶牛奶。”杨艳点的不多。 林琳确实饿坏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昨晚的折腾，消耗太大。 看着林琳狼吞虎咽的样子，杨艳一阵心疼：“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吃完“早餐”，林琳问杨艳：“想去哪逛逛吗？” “不去了，还是回房间，喝你泡的好茶，慢慢聊聊。”杨艳知道林琳想迁就她，但她不能太累着林琳。 回到酒店，这一次，他们都学乖了，马上换上睡袍，穿上拖鞋。杨艳则更彻底，将胸前的压迫感释放掉，两人都顿感轻松舒服。 林琳泡好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阿琳，我想过了，只要你同意，我跟你到营州去，到你所在的医院工作。”杨艳早已深思熟虑。 “啊？！不行，你在广城，事业正处于巅峰时期，怎么能离开呢。再说了，你到我的医院，我这个当院长的，很难安排你的工作。” “这个事业，不要也罢，至于做什么工作，只要不令你为难的，我无所谓。” “你等等，这条路不能走，一旦迈出去，没有回头路。我考虑考虑，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不想再等了，你在哪，我去哪。” “那是，如果我在广城呢，如果我能来广城呢，我容易，你要折返，就难了。” “再说了，这里离营州，如果坐飞机，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想我，或者我想你，随时都可以来。” “我只是想利用一点时间，说服两位老人，让他们答应跟着我们走，到广城来居住。” “你说的也是，好，我听你的安排，我的头脑，跟不上你的节奏。”杨艳知道林琳的厉害。 “这次我回去，做一下他们的工作，如果有眉目了，我再告诉你，你到时候请假过来，尽量请长一点时间的假，与两位老人相处一段时间，让他们打消顾虑。”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等你的消息。”杨艳听完林琳说的这个计划，感到很合理。 “其实，你到广城来，也是委屈了你。他们所许诺的，不外乎就是当一个科室主任，甚至科室主任都很难。” “唉，现在到处都是博士，到处都需要博士，你来广城，路也不好走。”杨艳换了一个位置，为林琳思考。 “我也知道，因为我曾经被人家摆了一道，如果不是我有一定的能力，早就被人赶走了。” “嗯，我还是不排除到你那里去的可能，两种准备都要做好。总之，一个原则，不能长期离开你而工作和生活。” “好吧，我接受你这个想法，我的医院如果不行，可以到营州市人民医院，这条线，万厅可以帮忙。” “有一位我们的师妹，现在是我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因为我的关系，一直未婚。她已经好几次向我表白，美怡走后，就说得更明白了。” “但我一直拒绝她，我和她，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我也特别请人为她找对象，她都拒绝了。” “最近，她辞职出来办一家医院，我同意了她的辞职。当然，我也劝过她，不要辞职，毕竟，风险太大。” “所以，你刚才说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分开太久，我非常同意。让这位师妹知道，免得误了她的青春。” 杨艳没有打断林琳的话，一直等林琳说完。 “她美不美？” “美，虽然比不上你，但也算是美女吧。比我们小几届。” “阿琳，我总算没有白等，因为，你心里有我。” “你还记得，我们在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时，我拥抱着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永远记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当时说，我很傻，我还想问你呢，你当时说的傻，指的是啥。” “如果当时你向我说清楚，我一定会选你。虽然我很爱美怡，那是后来的事。所以，我说你傻。我说你的时候，你还年轻，我以为，我说了以后，你会改。后来才知道，你继续傻。” “其实，在1994年校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眼光很好，你选择美怡是对的，在夫妻关系上，在家庭生活上，在养儿育女上，美怡都比我强。” “正是因为我有这种想法，我才不会对你和美怡有任何念想。但我对你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也许，现在这位师妹也有我这样的想法吧。” “是的，她的想法，她的做法，与你很相似。所以，我很认同你刚才的想法，希望你的出现，让她知道，我已经有了选择。” “至于以后到广城，做不做官，其实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当一个医生，就足够了。”林琳一直想做的，其实就是当医生。当官，只不过是为了能从容地当医生。 他们越聊越深入，各自敞开心扉，各自了解对方的想法。林琳清楚了，杨艳对他的爱，是真爱，是纯净的爱，是没有功利的爱。 这让林琳改变了固执的想法，为了杨艳，为了苦苦守候他二十五年的杨艳，他必须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而不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中午，他们都不想下去吃饭，干脆继续睡觉。 这一次，杨艳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再提出什么要求。吃早餐时，林琳狼吞虎咽的样子，提醒了她，想要长相厮守，必须细水长流。 杨艳是医生，这个道理，她懂！ 下午起来，两个人还继续在房间里腻着喝茶。 “杨艳，如果你同意，我想找个时间，与你把证给办了，到时候，在广城，请在广城的同学们吃一顿。”林琳一旦想通了，行动起来，绝不含糊。 “啊？！真的？你同意娶我为妻？”杨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里的泪花，却让林琳心痛。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不能让你永远这样，我要让你挺起腰板做人，光明正大的做人。其实，这也是我应该负起的责任，不能让你受委屈。” 第四百零二章 唏嘘不已 “阿琳，我亲爱的阿琳！”杨艳叫了一声，便趴在林琳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林琳用手捧起杨艳的脸，那张属于校花级别的脸，依旧是那么的美，没有任何瑕疵。岁月，终于肯放过一个善良的肉体和灵魂。 林琳小心地擦去杨艳脸上的泪水，说：“记住，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会尽快将手续办好的。” “嗯，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来，才发现，现实比梦境还美好。” “谢谢你，谢谢你痴痴的等，等一个可能没有答案的结局。谢谢你痴痴的爱，爱一个你可能无法得到的人。” “我愿意，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愿的，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也不差，我的等待没有白费。谢谢你，阿琳，谢谢你心里只有我，而不是其他人。” “你最后的坚守，也令我十分感动。我还是哪句话，你在哪，我就在哪。” 杨艳知道，林琳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比如他说的师妹，年轻，漂亮，可以为他继续生儿育女，但林琳还是选择了她。如果没有爱，林琳是不会忍受长时间的寂寞，选择远在广城的她的。 “嗯，一切如你所愿！” 傍晚时分，林琳与杨艳两手十指紧扣，微笑着步入会场，来到二班所在的位置。 早已到场的同学们，看见他们两个的样子，都明白他们已经突破了，已经有结果了。 莫维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他爱杨艳而得不到。他知道杨艳深爱林琳，现在，有了机会，他极力为杨艳和林琳创造机会。看到他们这样走进来的瞬间，莫维是高兴的。 莫维站起来，走到林琳身边，张开双臂，与林琳一个紧紧的拥抱。 “我的好兄弟，恭喜你。杨艳是个好女人，值得你爱，值得你珍惜。”莫维在林琳的耳边说。 “谢谢维哥的成全，没有维哥，就没有我今天和杨艳的结合。迟一点，我们办了证，再到广城来，请维哥和各位同学聚一聚。” “好，你们的喜酒，我一定要喝。”听林琳这么一说，莫维更加高兴，也更加佩服林琳的大气和果断。 松开林琳，莫维也与杨艳来一个拥抱。 “祝福你们，阿琳刚才说了，准备请我们喝喜酒，我等着。阿琳很优秀，也很善良，好好善待他。” “谢谢维哥！谢谢……”杨艳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个深爱自己的男人，都是如此的优秀，都是如此的大度，杨艳如何不感动？！ 余小云看见，知道她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这让她反而放松了下来。 林琳和杨艳挨着坐好，其实，位置也是他们刻意留好的。 莫维端起茶杯，用仅有他们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们以茶代酒，祝贺阿琳和杨艳。” 大家会意，也站起来，举起茶杯，与林琳和杨艳碰杯。 “谢谢各位同学的关爱，希望大家有机会来喝我和杨艳的喜酒。”林琳干脆将话挑明，让杨艳彻底放松。 “迟点吧，我和阿琳在广城摆一桌，请我们班的同学们聚一聚，希望能来的同学尽量过来，见见面，乐一乐。”杨艳心中乐开了花，接着林琳的话说。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是一定会来的。”张泓首先表态。 “大家坐下来吧，等阿琳和杨艳定好日子，通知我们，大家尽量来。”莫维对分寸把握得很好。 余小云独自端着茶杯，来到林琳和杨艳身边。 “祝福你们，虽然我很想得到阿琳，但我知道，不是我的，永远不会是我的，我以后再也不纠结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如果时间合适，我尽量赶回来。” “谢谢小云！”林琳与杨艳同声说。三个纠缠了三十年的、明恋、暗恋的人，终于以平和的心态结束了这场纠缠。 “今晚，主持人安排我上去，讲一讲当年白云山山顶上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介意吧？”余小云问林琳和杨艳。 “不介意，你说就是了。”林琳不知道，这一次，赵传勇和贾春燕是想安排林琳上去的。后来，赵传勇听说了林琳的情况，与贾春燕商量，临时改变了人选。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年，弹指间就过去了，我们，都已经变成了中年人。我们在座的各位，大多数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生活美满。” “是啊，三十年前，刚入学的我们，满怀理想，怀揣梦想。那时的我们，虽然穷，虽然瘦小，虽然衣着老土，但我们朝气蓬勃，积极向上。” “恰恰是那样的年代，成就了我们独特的79级同学的独特的气质和韵味。我们79级，也成为了我们医学院一道独特而美丽的风景线。” 赵传勇和贾春燕的主持，珠联璧合，默契又生动。 “各位同学，还记得1994年我们聚会时，马老师所讲过的故事吗？还记得俊朗潇洒的林琳同学吗？还记得林琳同学的太太杨美怡女士吗？还记得为我们弹奏‘追梦人’的林厚泽小朋友吗？”赵传勇的话，透着浓厚的感情。 “记得……”台下的同学们大声回答。是啊，当年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对不起林琳同学，我还是想在这里说出来，让我们同学们一起，缅怀当年飒爽英姿的杨美怡女士。”灯光变暗，贾春燕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因为身患顽疾，医治无效，杨女士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 “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全年级的同学，对杨美怡女士的去世，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对林琳同学和他可爱的儿子林厚泽小朋友，送去最温暖的问候。” 贾春燕的话，让所有同学大为震惊，会场瞬间陷入了沉默。这沉默，寄托着所有同学对杨美怡的哀思。 曾几何时，一位绝色佳人，一位阳光靓丽，大方有礼的女人，转眼间，便与年级的同学们阴阳两隔，大家都唏嘘不已。 第四百零三章 深情揭秘 “发生在三十年前的那段故事，已经成为我们年级的一个标志性故事，三十年过去了，故事中的女主人公的情况怎么样了？1994年以后，她过得好吗？” “我们有请，二班的余小云同学上台，与我们分享三十年的心路历程。”贾春燕的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便跟着舞台灯，看着依然靓丽的余小云款款走向舞台。 “尊敬的马老师，尊敬的各位同学，亲爱的林琳同学，你们好！” “非常感谢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在入学三十周年庆典之际，站在舞台上，与大家一起，分享三十年前的一幕，分享三十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 “1994年时，马老师讲的，是林琳救我的一幕，其实，我们二班，一直为林琳隐瞒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正是我为什么会摔下悬崖的原因。” 余小云一开口，偌大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二班究竟为林琳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要隐瞒？ 林琳听了，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小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好冲上去阻拦了。 “在我掉下悬崖之前，我们班同学其实正在山顶上玩得很开心。突然，有一群流氓走过来，要赶我们走。” “啊……”会场里，一片惊讶声。 “我们的莫班长站了出来，与他们论理。这群流氓，根本不讲道理，而且，他们看上去，身强力壮。” “他们准备动手打莫班长。如果真的动手，我以为，我们在场的所有同学，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的情形，非常危险，特别是我们女生，受到了他们的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们惊慌失措之际，一道身影像闪电一般，冲进这群流氓中，拳打脚踢，呵呵，就是眨眼的功夫，这群流氓全部倒地不起，哀嚎连连。” “怎么样，还来不来？”余小云学者林琳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们大家才回过神来。是林琳，是林琳出手，将这群流氓全部打翻在地。” “啊……”会场里，又是一阵惊呼声。 “当时，我也是看得出神了，并不知道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踩在一颗圆滑的石子上，身体一滑，便沿着悬崖滑了下去。” “林琳听见我的尖叫声，飞也似的赶到我身边。那时的他，其实还没站稳，便伸手将我的一只手拉住。” “因为他没有站稳，被我下坠的力量往下一拉，林琳也跟着掉了下来。” “是的，从大约十几二十层高的楼的高度往下掉，大家都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后来的事情，在1994年时，马老师已经说了，我就不重复了。” “嘶……这个家伙，原来武功高强，难怪那天那么轻易地将我举起来，轻松地扔出去。”台下的袁轩听罢，心中一阵后怕。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惹林琳了，当然，他再也没有机会惹林琳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爱上了林琳，我们俩也成为了恋人。五年校园的恋情，使我更加了解林琳，因为了解，也更加爱林琳。” “五年里，林琳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不雅的举动，他时刻不动声色地保护我，爱护我。” “不怕同学们见笑，毕业离校之际，我想将我的全部，献给我心爱的人，献给林琳。但是，林琳拒绝了，他说，他不能伤害我，他还说，如果有缘，他要将这美好的一刻，留在新婚之夜。” 静，会场上安静极了，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余小云叙述当年的故事。 “谁知道，二十五年前的分手，竟然是我与林琳之间爱情的终结。我很后悔我当时的任性，很后悔我当时的自私，很后悔我当时的犹豫。” “这二十五年里，我做过不少伤害林琳的事情，但林琳从来没有责怪我，他以他那宽广的心胸包容我，原谅我。”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呀，人生又能遇到几个像林琳这样的人呢？没有，绝对没有，林琳只有一个，我爱的林琳，只有一个。” “最后，我想对林琳说，阿琳，我爱你，一如既往的爱你，也祝福你今后的人生，没有波折，幸福美满，与你现在心爱的人，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谢谢大家！”余小云对林琳，一往情深，虽然她错过了，虽然她知道林琳与杨艳的关系，她还是要说出来，这符合余小云一向的性格。 余小云说完，向着台下，深深地一个鞠躬，然后转身走下舞台。 “阿琳，藏不住了。”莫维很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想不到，她不知道深浅和厉害，也不能怪她，大家也不要说这事了。”事到如今，林琳又能怎样。 “阿琳，担心什么？”杨艳同样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我懂武功的事，我极少告诉人家，因为，总是有些人喜欢找人比一比，我是担心，以后会有人找我比试，这样就不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确实要小心。不过，你不说，别说小云，我也不懂，幸亏你说了。”杨艳实话实说。 “非常感谢余小云同学深情的讲述。哎，春燕，到现在，我才解开我心中的疑团。”赵传勇接过余小云的麦克风，对贾春燕说。 “哦，你有什么疑团？” “我一直有两个疑团。” “喔呵，还两个呢，说给同学们听听。”赵传勇和贾春燕这对“金牌主持”，竟然现场说起“相声”来。 “好，我的第一个疑团，在大约三十年前就有了。当时，我到二班宿舍找阿琳，想揍他一顿。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拳头，用力一压，就把握制服了。当时的我，还疼得呱呱叫。” “我离开他们宿舍后，就有了第一个疑团：这个家伙，个子不大，怎么力量这么大呢？而且，动起手来，灵活无比。” “这第二个疑团，与我儿子有关。” “哦，你是说，1994年的时候，阿琳救下你儿子的事情吧？” 第四百零四章 我的爱永不变 “对，哎，春燕，你还别说，当时的情形，大家都惊呆了。就算剩下几个没惊呆的，也觉得我儿子肯定会被这速度极快的球击中。” “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道身影，真的像闪电一般，向着我儿子的面前飞过来，将球挡开。其实，当时我高兴之余，又产生了一个疑惑，这个阿琳，怎么身手如此敏捷？” “今晚，我终于找到答案了。原来，阿琳在我们年级，深藏不露三十年啊。” “哎，也不能说是深藏不露，二班的人，不都知道吗。只能说，二班这个集体，非常团结，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余小云的讲述，刷新了大家对林琳，对二班的认知。 “杨艳，对不起，我可能说过了头了。” “没事，说出来，心里才会舒服，不然，憋在心里，会更难受。你的心，我和阿琳都懂。”杨艳十分大度。 是啊，在一个自控能力极强的阿琳身边，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此刻的林琳，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站起来，走到莫维身边，在莫维的耳旁耳语几句。 “嗯，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你和杨艳先离开吧，一会谁敲门，你都不要开，我们大家都不会去找你。”莫维对林琳说。 “好，谢谢维哥。”林琳说完，回到座位，示意杨艳，一起端起茶杯，说：“各位老同，我和杨艳有事，先离开一步，大家慢慢吃，实在抱歉！” 说吧，与杨艳一起，与各位同学碰了一下杯，小抿一口茶，然后牵着杨艳的手，离开会场。 “阿琳，你担心小云说的事情会惹来麻烦？”杨艳看出端倪。 “嗯，麻烦倒不会，毕竟都是同学。不过，一会如果他们都过来，这种场面，我不喜欢，还是离开为好。” “也是，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我们现在去哪？” “回房间，喝茶。” “哈哈，好。”杨艳对于林琳如此痴迷于茶，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泡好茶，他们喝了几杯，林琳对杨艳说：“我打个电话。” “好，你打吧。”杨艳知道，林琳做事，很有分寸。 “万大哥您好！我是阿琳。” “呵呵，是林老弟呀，活动结束了吗？” “快了，我提前出来，在酒店的房间呢。” “接下来没有安排了吧？” “没有了，其他的安排，听万大哥的。” “哈哈，好，接下来的时间，我来安排。明天去喝早茶吧，叫上周大哥。” “好呀，我这有两个人哦。” “哦，两个人，老弟，是谁呢？是不是杨主任？” “哈哈，知我者，万大哥也。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 “啊？！是吗？噢，太好了，恭喜你们！哈哈，我太高兴了，明天一定要带杨艳过来，哎，我去接你们吧。”万耀文一听，高兴得叫了起来。 “谢谢万大哥，杨艳有车，您发一个信息给我，我坐杨艳的车去就可以了。” “好，也好，这样更方便。好，我们明天见。”连坐在林琳身边的杨艳，都能感受到万耀文的高兴。 “哎，阿琳，万厅怎么对你这么好？”杨艳很纳闷。 “嗯，这个，还真是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于是，林琳从1987年春节前收治麦强说起，一直说到最近与周德承的关系。 杨艳听罢，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林琳。 “难怪，我开始认同赵传勇说的话了，你呀，什么都藏得这么深。依我看，在南江省神经内科学界，医术能超过你的，没有！一个也没有！” “呵呵，你这话，过了。不是我想藏什么，而是觉得，这本来就是医生的本分，没必要去大肆宣扬。” “当医生的，时刻都处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状态。有哪个医生，敢保证在从医生涯中，从来没有误诊误治过？我看没有一位医生敢说这个话。” “你这话没错，不过，你的性格和为人，决定了你处事的方式方法。你喜欢独处，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喜欢让人吹捧你。” “你想想，以你的位置，找人吹捧一番，还不是易过借火的事？但你没有去做，这一点，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杨艳打心眼里佩服林琳。 是的，在杨艳的心中，对林琳，除了爱，还有佩服。而叶秀，何尝不也是如此？ “丁姐，您说，为医院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我总觉得，李总起的这个名字，不是很理想。”营州，附属医院林琳的宿舍里，叶秀正与丁凤在房间里商量着。 医院的人员架构已经基本搭好，基建也接近完工，现在正密锣紧鼓的进行后期准备工作。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我和你一样，想爆了头，也想不出一个号名字来。”其实，丁凤也为这事头痛。 “哎，叶秀，要不，问一下林院长，他肯定有好主意。” “我也是这么想，这种事，也只有林院长能解决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叶秀，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丁凤深知林琳的性格。从科室做同事，一直到现在，丁凤对林琳的了解，比叶秀要深刻得多。 “丁姐请说，我们都走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叶秀心中，大概知道丁凤想说什么。 “我不否认，林院长对你很好，但是，这个好，是他欣赏你的才华，与感情无关。” “我曾经听美怡说过，他有一个同班同学，为了他，不再接受任何人。而且，这位同学至今未婚。” “美怡还说，他们结婚时，林院长并不知道这件事。” “以林院长的性格，他更可能选择他的这位同学，而不是你。这次上广城参加校庆，说不定，这事就定下来了。所以……” “丁姐，您说的这些，美怡姐也对我说过，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随缘吧，我尊重他的选择，但我对他的爱，永远不变。”叶秀很有杨艳的特点。 “唉，你这又何苦呢，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成家立业，不是更好吗？” 第四百零五章 周德承有了主意 “我也想呀，可是，这么多年，我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过我内心这一关的人。等吧，我愿意再等等，如果有合适的，我也不介意。”叶秀这样说，只是安抚丁凤而已。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不要错过了这美好的青春。好了，不说这个了，医院的名字的事，等林院长回来再说吧。” 广城，林琳与杨艳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各自的心中，都有太多的话，想向对方倾诉，杨艳心中也有不少疑惑，想向林琳求证。 “艳艳，哎，这样叫你好不好？” “好，你想怎么叫我，我都喜欢。”杨艳看着林琳，满目笑意。 “嗯，那以后我就叫你艳艳了。艳艳，你现在住在哪？” “还是住在医院分配给我的一个单间里，父母住的地方，是在广城的最西侧，离医院太远。再说了，他们老是催婚，我也不想回去住。” “以我们手中的房子，你以后想住哪里？” “呵呵，我比较贪心，喜欢江心岛豪宅。” “嗯，你不是贪心，其实，你和我一样，喜欢那里的清净，环境的优美，生活的便利。” “这样吧，你的审美比我强大太多了，你设计一个装修方案，或者找人设计一个方案，然后从中选一套你喜欢的楼层，装修好，做我们的新家。” “好，还是找一家好的装修公司，我来把关就行。房屋的装修设计，还是他们厉害。” “也是，材料由你定，但质量必须是最好、最环保的。你将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转一笔钱给你，由你来支配。” “这套房子，装修下来，要大几十万才行。” “要这么多？”杨艳平时的生活十分简单，并不知道这些价格。 “要的，以市场最便宜的装修价格算，每平米大概一千元，就这，也得二十万以上。但我们绝对不能随便应付，既然是我们住的，就要用最好的料。” “嗯，明白。哎，美怡的爸爸妈妈那里，有没有什么讲究？” “没有，他们很随和，很好的两位老人家，唉……”想到他们，林琳长叹一声。 “阿琳，你还是想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到营州，与他们小住一段日子，咱们一起说服两位老人，跟我们到广城来。” “好，我也有这个打算，这次回去，我做做他们的工作。”林琳刚说完，手机便收到万耀文发来的信息。 万耀文告诉林琳，明天早上在广城酒家2楼206房喝早茶，林琳马上回复并表示感谢。 “我们上床吧，明天别迟到了。”杨艳对林琳说。 “好。”说吧，两人各自洗漱一下，杨艳首先脱掉睡袍，钻进被窝里，林琳看见，自然明白杨艳的意思，也照着做了。 对于杨艳而言，现在就是新婚，就是度蜜月，但她严格将频率控制在每天一次，绝对不能让林琳太过疲劳。 一场愉悦的云雨后，两人相拥而眠，沉沉睡到第二天，林琳的闹铃响起，他们才起来。 当他们来到广城酒家时，万耀文和周德承已经在房间里等候了。 “万大哥，周大哥，来迟了，实在抱歉！”林琳赶紧想万耀文和周德承拱手道歉。 “不迟，一点也不迟，我们也才刚到呢。来，过来坐。”周德承热情地招呼林琳和杨艳。 “万大哥好！周大哥好！”杨艳坐下前，向他们打招呼。 “弟妹好！”周德承和万耀文改变了对杨艳的称呼。 对于广城美食，他们都很熟悉，不一会，他们各自点好的各种美食陆续端上了桌。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嗯，两位大哥，这可是上等的金骏眉啊。”林琳喝了一口，赞了一句。 “哈哈，还是老弟懂茶，喝一口，就能说出一二。”周德承笑着说。 “这次校庆，办得可以吧？” “嗯，还可以。入学三十周年庆，大家都很高兴。”杨艳抢着回答了一句。 “呵呵，一眨眼间，你们毕业二十五年了。你们这届同学，厉害的很厉害，像老弟和弟妹，就属于很厉害的人。哪些差的，真的很差，比如袁轩之流。” “嘿，万大哥，说起袁轩，还真给您说对了。”杨艳听罢，马上回答。杨艳并不知道周德承的身份，只是想尽快融入林琳的朋友圈里。 “哦，难道，他又在搞事？” “嗯，他带着他的再婚妻子，直接冲进我们班的ktv房，向阿琳炫耀和挑战似的，说话非常难听。” “后来，张泓看不下去了，说了他几句，他说要收拾张泓和阿琳，他还说，他的妻子的父亲，在人事厅里工作，可以分分钟收拾他们。”杨艳一不做二不休，将主要的过程说了出来。 “林老弟，他竟敢上门挑衅你？”万耀文已经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是，这个疯子，我当时想揍他了，被泓哥栏了下来。想不到，泓哥说他几句，他说泓哥抢了他的位置，他要收拾泓哥，连带我一起收拾。” “后来，维哥将他们夫妻俩轰了出去。” “本来嘛，我们当晚玩得挺高兴的，被这个家伙这么一搞，大家都兴趣索然，早早就散了。” “他老婆姓什么？” “他说姓李，名红艳。” “多大的样子？” “大概是30岁左右吧。” “哦，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对待你？”周德承问得很详细。 “老周，这件事，说来话长。”万耀文将林琳与袁轩的关系，扼要地说了一遍。 “老弟，这么说来，你对他有恩啊，而且还是大恩呢。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亲戚，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真是个人渣。”周德承听完万耀文的讲述，也忍不住了。 “呵呵，老周，当年在肿瘤医院，如果不是我拦住，这个人渣，恐怕要被老弟揍扁了。当时，弟妹他们也在场。” “这种人，到哪都是一个找死的料。来，老弟，弟妹，喝茶，吃东西，不要理这些破烂事。”周德承已经有了主意。 第四百零六章 谋划林琳的调动 “昨晚我将你们俩的事告诉了老周，老周也为你们高兴，到时候，必须到广城来摆几桌哦。” “一定，我回去办好手续，这里，艳艳将房子装修好，我们请两位大哥赏脸，参加我们小型的婚宴。” “嗯，这样好，不必大搞，这个，弟妹没有意见吧？” “没有，阿琳的事，自始至终，我都清楚，很理解他的处境。”杨艳很大方。 “林老弟，能娶到弟妹，是你的福气啊！”周德承对林琳说。 “周大哥说的很对，我不知道哪一世修来的福，今天才能娶到她。我很感谢她能接纳我的过去，包容我的缺点，理解我的难处。” “周大哥有所不知，在阿琳身边，比我漂亮，比我年轻，对他痴情的女孩不少。但是，阿琳都拒绝了，这一次来参加校庆，其实就是想来向我表白的。” “呵呵，不用他表白，只要他提出来，我都愿意嫁给他。在我的心里，他是我这辈子的唯一，我很感谢他选择我，而不是更年轻，更漂亮的其他女孩。”杨艳的性格，也是直爽开朗。 “婚房选好了没？”万耀文问。 “他让我从上次周大哥和万大哥带我们去买的房子中，挑选一套，装修好后做新房。” “老弟的性情，什么时候都这样，一旦认定了，就什么都肯给，什么都愿意付出。弟妹呀，这样的男人，现在可真的不多。”万耀文对林琳很了解，所以很有感触。 “万大哥说的对，这辈子，我只跟着他。我曾经提出跟他到营州，他不肯，他愿意到广城来。现在的问题，只剩下说服美怡的父母亲了。” “难得弟妹如此大方地谈论美怡，谈论美怡的父母亲，弟妹与老弟，可真是性情中人，也是天生的一对。” “老万，美怡是谁？”周德承并不知道这些，万耀文也没有对周德承说过。 “美怡就是老弟的前妻。” “哦，原来如此。嗯，弟妹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呀。弟妹是不是与美怡见过面，而且相处得很好？”周德承看人的眼光，确实厉害。 “呵呵，周大哥有一双慧眼呀。确实是这样，从1994年开始，我认识美怡，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 “我甚至将我暗恋阿琳，为阿琳我情愿终身不嫁，都告诉了她。” “美怡当时怎么说？”周德承对她们之间的感情，来了兴趣。 “她当时对我说，很理解我，她说阿琳是一个很难遇到的好男人，她为我惋惜，也劝我不要这样浪费了青春。” “撇开其它不说，美怡的走，我是很伤心的，因为，我知道阿琳很爱美怡。因为美怡的走，阿琳消沉了很长时间。”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阿琳身边，有好几个年轻漂亮，而且很有才华的女孩在追他，等他，但他拒绝了。” “本来，阿琳如果选择她们，她们可以为阿琳生儿育女。现在阿琳选择了我，说明阿琳不是找一个生儿育女的女人，而是找自己心中所喜欢的人，这是我最为高兴和感动的地方。”杨艳说得很动情。 “老弟，美怡和弟妹对你的情，真是比海深，比金坚。她们都是值得你为之深爱的女人，好好珍惜哦。” “周大哥的话，我一定谨记！” “哎，老周，你说一下看看，老弟以一种什么方式到广城比较好。”万耀文转入他关心的话题。 “嗯，以我看，老弟来广城，必须到最理想的单位，这方面，必须由老万你来解决。还有，要到最合适的岗位，这个，我和老万一起想办法。最后，就要看老弟想继续当官，还是专门从医，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我的要求很简单，到一个能让我不受干扰地当医生的单位和岗位，官，我是不想再当了，不管是科室的官，还是医院的官，我都不想再当。” “呵呵，老弟这要求，看似简单，实际上，不好操作。”万耀文笑着说。 “哦，老万，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周，医院的情况，并不比我们机关单纯，甚至更加复杂。医院是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这知识分子啊，相互之间，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互相倾轧，非常惨烈。” “像韩主任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他知道他不如老弟，但人家大方承认，然后虚心学习，这是另外一类的好人。” “老弟为什么要当院长？相信老弟心中清楚。” “万大哥对我们这条战线，了解得十分透彻，我也十分认同。我当院长，其实是为了不受制肘地、安心地当一个医生。” “嗯，我明白了，你们讲的，我都同意。老弟如果到省医神经内科当医生，在韩主任的手下干活，会不会感到受委屈？” “不会，我会尊重他的管理。当然，我希望他不要在我当医生的道路上设置障碍，比如不安排我出门诊，不让我分管床位等等。” “阿琳，你还想分管床位？这样是不是太累了？”杨艳可不想林琳累着。 “如果当医生，必须要有自己分管的床位，一些在门诊处理不了的疑难病例，必须收进病房进行诊治。没有自己分管的床位，这个就无法进行，或者很难进行。” “不过，这样一来，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我的病人，谁来帮忙看着。如果没有一个我信得过的、负责任的医生分管，我是不放心的。” “呵呵，看来，医疗这条线，涉及的问题还是挺复杂的。我知道大概的方向了，我倒觉得，老弟是不是与弟妹完婚了，咱们几个再坐下来好好探讨一番。”周德承做事，收放自如。 “周大哥说的很对，先放一放，在计划没有成熟前，暂时不动。”林琳也赞同周德承的意见。 重生后的林琳，轨迹几乎完全变了样，他也无法清晰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弟，你对民营医院怎么看，值不值得搞。”万耀文三句不离本行。 第四百零七章 玲珑剔透的林琳 “我个人觉得，在我们国家，民营医院，只能作为公立医院的有限的补充，成不了主流。” “为什么这么认为？” “医疗与教育，占民生的比重很大，也是人民最为关切的问题，更是国家关心的领域。这两个领域，必须是公立为主体，为人民提供优质的教育和医疗服务。” “毕竟，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人民的两项重要素质：身体和知识。而这两个素质，直接关系到国家将来的发展，国家不可能放任自流。”经历过前世的折腾与磨难，林琳深知，私人介入这两个领域，非常困难。 “这么说，老弟是不赞同民营资本建立民营医院的咯？” “呵呵，万大哥，其实，我是支持民营资本介入的。不过，介入的地方，不应该在医疗资源过剩的地方，而应该在医疗资源缺乏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民营资本要正规经营，地方政府要认真负责地扶持。这样一来，真正需要优质医疗资源的广大城镇乡村的老百姓，才能在有病的时候，获得合理的、优质的诊疗。” “老弟，你这个思路非常好，我也十分赞同。比如在广城，集中了大量的优质医疗资源，导致南江省很多偏远的地方的老百姓，有事就往广城跑。” “其实，很多疾病，是可以在底下解决的。可底下，偏偏是最缺乏基本的医疗保障资源的地方。” “医疗的本质是什么？就是解决百姓的病痛，解决百姓看病、治病的问题。我曾经用几个月的时间，跑遍了整个南江省的县市级、城镇、乡村，对于老弟说的这一点，深有体会，也感到十分痛心。” “我觉得，我们这条线，出问题了，或者说，有病了。而这病的根源，依旧是与人性有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论是本科毕业、硕士毕业还是博士毕业的医学生，都拼命的往大中城市里钻，根本没有人愿意下沉到我刚才说的几个地方去。” “现在所谓的‘看病难，就医难’，是一个伪命题。大医院里，人满为患，人浮于事，偏远的地方，无法留住任何一个有一点本事的人才。”万耀文一口气说了憋在心里的话。 “万大哥，您所做的一切，令我十分惭愧。” “嗯，老万可真是难得，你这样做，花时间不说，也未必得到什么好话，更别说表扬了，说不定，还会惹来别人的嫉妒甚至嫉恨。”搞人事的周德承，对这点十分敏感。 “呵呵，还是老周厉害，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工作我做了，但我只写下来，并没有拿出来。唉，有些问题，虽然看见了，也知道解决的办法，但我一个人，肯定解决不了。” “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明明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就是不敢用，或者说，你有力也用不上。”周德承也是一声叹息。 林琳能体会到，这两位大哥，都是想为民办事的人。囿于某些规则，他们有力也用不上，只能干瞪眼。 “我的两位手下，现在正在办一家民营医院，她们征求我的意见，我建议他们将医院放在我老家的小镇上。” “如果成功，这家医院，可以辐射方圆几百公里，涉及的人口，达500万左右。” “啊……有这等好事？”万耀文正含着一口茶，听了林琳的话，差点呛了一口。 “对，估计万大哥认识我们的副院长叶秀吧？” “啊……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呀，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留在医院，前途一片光明呀。”万耀文又吃了一惊。 “嗯，我劝过她，不过，她执意如此，我也无法说服她。她与神经内科的丁凤主任一起，辞职出来干，按照进度，明年春节前后就可以开业了。” “找到投资的老板了？” “对，我的家乡的一位乡贤，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叶院长的。”林琳确实不知道，李顺发是怎么找上叶秀的。 “我最担心的，是人才难找，难留。”万耀文深知其中的要害。 “所以，我建议他们先从小型内科医院办起，如果储备到足够的人才，再谋求进一步的发展。” “内科做起来，已经可以解决老百姓的很多问题了。当然，如果能办成全科医院，那就更好。” “医院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与她们的关系太敏感，不方便插手。但我答应他们，如果有可能，她们的医院，可以成为附属医院重点技术帮扶的医院。” “嗯，老弟，你这个想法，就像天外飞仙，太好了。我想，以后的民营医院想办得好，必须走这条路。” “哎，老弟，其它的因素，你考虑进去了没有？”周德承想到了更多的、更复杂的问题。 “我考虑了，我建议他们，严格按照国家的各项规定和要求，做到她们能做到的最好。” “呵呵，检查是免不了的，查出问题是免不了的，被罚款也是免不了的。她们如果能做到我要求她们做的，就算被罚，也是在可以承受范围内的。” “在这个社会上走，一些基本的规则，大家都必须遵守，否则，大家都不好过。这个问题，我也特别与投资人说了，他也很认同我这个想法。” “哈哈，老万啊，咱们这个老弟，可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啊。他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清楚，看得透彻，只是不愿意同流合污罢了。”周德承听罢林琳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更加欣赏林琳。 “那可不，我早就说了，老弟属于看破不说破的人。弟妹，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老弟是书呆子吧？” “不是很多人，是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不过，班里的同学慢慢清楚了他的能力，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杨艳笑着说。 “我们班以外的同学，都笑说他像个女孩子，皮肤出奇的白，长得又十分俊朗秀气，平时很少说话，就像一个害羞怕丑的女生一样。” 第四百零八章 圆三十年前的梦 “呵呵，其实，他们都被他的外表骗了。”看来，杨艳对林琳的注意，真的是从入学开始的。 “弟妹这句话，我也认同。如果不是我听和看老弟的查房，我也感受不了，老弟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霸气和强大的气息。”对于林琳为他父亲看病，周德承永远难忘。 “嗯，老弟在肿瘤医院的冲天一怒，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撼。那种气息，十分恐怖。” “是啊，当时我们都不敢向前劝阻，幸亏万大哥在场，才能压得住，不然，那天是会出事的。”杨艳想起当时的一幕，依旧感到后怕。 “我听老万说，老弟在营州，经历了几起几落，老弟当时还十分镇静，不慌不乱，着实令人佩服。老弟难道不担心点什么吗？”周德承在慢慢了解林琳。 “呵呵，有句话说得好，假如不懂我，那错的永远是我，不必惊讶，连解释都是多余的。在这个世界上，能扛得住岁月摧残的，就是一个人的才华。所以，我不怕，我的能力，全在从医上，有什么可怕的。” “不对，你的能力的一部分在从医上，而不是全部。”这一次，周德承开始纠正林琳的“错误”了。 “呵呵，谢谢周大哥的厚爱。” “哎，叶秀院长的医院如果开张，通知我一声，如果合适，我也想去看看。当然，以什么身份去看，到时候再说。”万耀文很关心这件事。 “好，一定。”林琳当然高兴。不管万耀文以什么身份出现，对当地的卫生系统，都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对医院，更是有很大的好处。 他们四人，随意且无拘无束，慢慢地聊，慢慢地吃。他们说的不少，吃的也不少，一直到中午十分，他们才结束。 “林老弟，我和老周就不打扰你和弟妹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给我们。哦，对了，将我们的电话，也给弟妹存下来吧，说不定能用上。”万耀文时刻体现出大哥的风范。 他们一起走出广城酒家，周德承一边走，一边靠近林琳身边，说：“袁轩的事，你不用担心，过完节，我马上处理。” “谢谢周大哥！”林琳知道，周德承不愿意抛头露面。他的身份，其实比万耀文更敏感。 坐进车里，杨艳问：“阿琳，接下来，我们去哪？” “随你，我跟着你走。” “好。”杨艳也不回答她想去哪，只是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低吼一声，蹿了出去。 毕业二十五年来，广城的变化非常大，林琳面对面目全非的广城，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任由杨艳开车载着他，不问方向和目的地。 慢慢地，车窗外的风景变得熟悉起来。 “咦，怎么回到学校了？” “嗯，我就是想牵着你的手，在校园里漫步，圆我三十年前的梦想。”杨艳的话，令林琳觉得心酸。 这个公认的大美女，竟然如此深地爱着他！ “我也想，牵着你的手，为过去的无知认错。”林琳赶紧回答。 “阿琳，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这样。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没有绝对的错与对。” “人们总是喜欢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追悔过去，要面向将来。可是，有多少过去可以被遗忘？！” “当年，我和小云深陷热恋中，双方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否适合自己。其实，毕业以后，回到营州以后，我便感觉到，我和小云，不合适。” 杨艳默不作声，将车停好。 下车后，杨艳来到林琳身边，与林琳十指紧扣，慢慢地往第三宿舍走去。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与小云分手，不然，我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过，这就是天意，让你有机会遇见美怡，与美怡在一起，有过一段美好的甜蜜。” 林琳用力握了握杨艳的手，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向前行走。 一对依旧俊朗和美丽的中年情侣，在校园中漫步。 “艳艳，其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白云山上的遭遇，是这一切的开端。如果没有白云山顶上发生的一切，也许，五年的大学生活，我会在默默无闻中度过的。” “你相信命运吗？”杨艳问。 “孟子说，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古人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阿琳，你究竟看了多少书，怎么如此生僻的话语，你都能随口而出。这两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不做而成的，是天意。不求而至的，是命数。细细想想，确实有一定道理。” “嗯，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能像你这样脱口而出，并熟练解读的人，特别是在医生中，一定非常罕见。” “我们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我们都太理性了。不过，人的理性，终究是情感的奴隶，这可不是我说的。” “又是谁说的。” “休谟，苏格兰的一位哲学家、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呵呵，我对哲学，历史都很感兴趣。” “你呀，在营州是不是很宅？” “对，我基本不出门，不应酬。其实，我是不适合担任院长这个职位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这样做，是为我行医提供一个好的环境，仅此而已。” “你除了喜欢喝茶，喜欢听音乐吗？” “喜欢，虽然我是个音乐盲，但我似乎能从那高低起伏的音乐中，感受到一些什么。所以，没事的时候，静静地喝茶，静静地听音乐，于我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呵呵，好像你是注定要留给我的，也好像我注定是你的一样，我也是这样的人。”杨艳淡淡一笑。 “所以，我于你，是天意，也是命数。” “胡说，我可是狠狠的求过老天爷的。”杨艳笑着说。 “难怪，老天爷也遂你所愿了。” “嗯，我也认为是。”杨艳说吧，靠近林琳。 两人漫步于校园中，不知不觉，穿过了绿道，穿过了曾经在夏夜里茉莉花盛开的“茉莉小道”，来到了第一附属医院。 第四百零九章 方华释怀 “咦，小林，怎么是你？”方华的一声叫唤，使林琳抬起头来。 “方老师好！”杨艳首先叫了一声。 “方老师好！很久没见了。” “这位是……” “您的学生，我的同班同学，现在的未婚妻，杨艳。”林琳简单清晰地将杨艳介绍给方华。 方华听罢，眼中闪烁着复杂无比的眼神。 方华毕业后不久，便担任了林琳的实习带教老师。她非常喜欢林琳那阳光俊朗的脸庞，喜欢他做事的干脆和果断，喜欢他横溢的才华。 漂亮的方华，在读书时，便是年级里男同学们疯狂追逐的对象。毕业后不久，她便结了婚，生了孩子。 遇见林琳后，她有种“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的感觉。好几次，她都想将肉体与灵魂与林琳结合起来。 这种想法很强烈，让方华无法自控，才会有方华向林琳主动提要求的一幕。 在这方面，方华看得很开。她认为，林琳就是她寻找的，与她的灵魂契合的人。 无奈，林琳的坚持，使她无法如愿以偿，也成了她心中一大遗憾。 听说美怡走了，方华虽然也为美怡，为林琳感到哀伤，但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一直在等待。 所以，当听见林琳介绍杨艳的时候，方华感到无比失落，甚至有一阵心痛的感觉。 “噢，恭喜你们！”方华很快反应过来，向前一步，与杨艳和林琳握手。 “哎，小林，小杨，你们是回来参加校庆的吧？怎么又是选在这个时候？” “对，我们是回来参加校庆的。我们年级，习惯选在这个时候了。” “结束了？” “嗯，昨晚已经结束了，我有点事，留下来办。” “理解，理解，再次恭喜你们！”方华一反常态，不再与林琳多说，告别而去。 “方老师还是那么美。”杨艳由衷赞叹。 “嗯，确实是。” “她是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的主委吧？” “对。” “我觉得，她对你，有点哪个。” “有点哪个？”林琳心中一凛，更加相信女人的直觉的厉害。 “她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嗯，你的第六感很厉害。” “哦，我说对了？” “是的，说对了。” “说来听听？” “回到酒店再说吧，在这说，不好。” “好，回去再说。”杨艳听见林琳的回答，知道林琳一定会告诉她真相。 方华离开林琳和杨艳，心中感到一阵难受，她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方华，情绪低落，低头疾走。 “方老师，这么急，赶着去哪？”一个声音响起，方华骤然醒悟。抬起头，看见面前莫维，心中一动。 “哦，没什么，想去放射科取一张片。哎，莫主任，这小林，怎么会与杨艳在一起呢？” “方老师看见他们了？” “对，我刚才看到他们俩，牵着手，从学校那边走过来。” “杨艳是我们班的女班长，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暗恋林琳，我们都知道。当时，林琳正与班里另外一位女同学拍拖，杨艳一直没有机会。” “毕业后，大家都分开了，杨艳又不知道林琳与初恋女友分手，所以，一直在等待。” “不怕方老师笑话，我其实是很喜欢杨艳的，也曾经明确向她表白过。” “哦，她不同意？” “对，我是在大家都知道林琳已经结婚后，才向她表白的，她还是拒绝了我，并一直单身到现在。” “她对林琳，可谓一往情深啊。这次同学聚会，阿琳终于答应了，我们大家都为他们高兴，还准备喝他们的喜酒呢。” “你的意思，小林一直不答应？” “对，阿琳一直走不出美怡的阴影，消沉了一年多，现在才答应。” “小杨在哪家医院？” “她是二院儿科的主任。” “啊？她就是二院儿科的杨主任？” “对。” “她对小林的爱，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是啊，我们班同学知道阿琳的情况后，大家齐心合力，一起促成他们，现在，终于成功了。” “杨主任的坚持，令人动容，令人赞叹，更令人佩服。这份情，小林必须好好珍惜。” “我对阿琳，从不怀疑，他有很强的自控能力，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这是我们大家佩服他的原因之一。” “莫主任，你和小林，就像兄弟一般，对他太了解了。” “呵呵，方老师，我与阿琳，一直亲如兄弟。”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们班的同学，都不简单，与你这个当班长的，有莫大的关系。好了，小林结婚，别忘记通知我。”方华说完，便与莫维告辞了。 与莫维一番聊天，方华的心，顿时感到释然。 是啊，林琳不选择杨艳，还会选谁？！ 回到酒店，换好衣服，泡好茶，林琳与杨艳喝着茶，聊着天。林琳将当年与方华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杨艳。 “啊……这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呀，想不到，我们的方老师，会这样。哎，这事，美怡知道不？” “当然知道，当天晚上，我就告诉她了。” “阿琳，我很高兴。虽然蹉跎了这么多年，但我等的人，我看中的人，没有令我失望。” “你值得美怡的信任和爱，也值得我的信任和爱，放心，我不会做的比美怡差。”杨艳听罢，心中既高兴，又感慨。 “其实，我们选择了对方，就要信任对方。当然，如果你认为不方便说的，我不会追问的。” “嗯，我知道了。” 林琳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到，杨艳为了自己，独自扛住了多少的压力，其中一定会发生很多事，其中一定有一些是不为外人道的。 这就是林琳的通达之处。 第二天，林琳让杨艳带他到商场，为杨艳买了杨艳看上的衣服。这样一来，杨艳便有了换洗的衣服。 接下来几天假期，杨艳与林琳，过的就是新婚蜜月的日子。 白天在外逛逛，晚上腻在一起。杨艳不愿意放过一分一秒，与林琳有说不完的话，也有每天一次的情感交融。 第四百一十章 蔡小凤的兴奋 此刻的他们，完全沉醉在他们的世界里，全副身心地享受其中的快乐与愉悦。 一天晚上，林琳与杨艳吃完饭回到房间，杨艳便接到科室一位医生的电话。 “杨主任，3床的病人，病情似乎在继续加重，邱医生说，明天上班时，在全科讨论一下，邱医生让我向您汇报。” “明天？哦，好，通知大家，明天早点出医嘱。”杨艳瞬间恍惚后，马上回过神来，吩咐下去。 “呵呵，想不到，明天要上班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时间从来不等人，你明天开车回去吧，不能耽误工作。” “嗯，这个病人的病情比较特殊，诊断一直不是很清楚，现在按照病毒性脑炎来治疗，从他们观察的效果看，并不理想，病情在继续恶化。” “儿科的病人，确实很难搞，病人不会表达，病情变化又很快，现在，很多医生都不愿意搞儿科了。”林琳突然响起丁凤他们的医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招收到儿科医生。 “对呀，我怎么这么笨！这个小孩诊断病毒性脑炎，你这个神经内科大神在这里，不如，你明天去会诊一下，怎么样？” “我？我怎么去？我以什么身份去？我以什么理由去？这些没搞清楚，对你的影响不好。” “这个好办，我打个电话给医务科冯科长，把情况说明了，问题不大。你等会。”杨艳说吧，马上打电话给冯科长。 冯科长听完杨艳说的情况，马上表示同意。 “请你代我感谢您的同学，明天我也到场，听听林院长的查房。”医务科的冯平科长对杨艳很客气。 “怎么样，不难吧？” “哈哈，好，不难。不过，我可是有点忐忑，毕竟，儿科的病人，除了癫痫发作的小孩外，其它的疾病，我看得很少，希望不会丢你的脸。” “切，我才不担心这个呢。对你，我有绝对的信心。”虽然没有见过林琳在临床上的真正表现，但凭着对林琳的信任，杨艳毫不畏惧。 第二天早上，林琳坐着杨艳开的车，一起来到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 这是一栋连为一体的古建筑，年代久远，但很有特色。林琳的临床见习，是在这里完成的。 “你去主持交接班吧，我在周围看看，等你的电话召唤。” “哈哈，好，你慢慢看看。当年，我们是一起到这里来见习的，你应该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吧？” “是，是很久了，所以，你也不用急，我慢慢走一走，看一看。”林琳说完，让杨艳赶紧回科室，他独自在院区慢慢走，慢慢看。 看着眼前这栋散发着年代久远的气息的、别具一格的建筑，林琳感慨万千。 是啊，短短二十多年间，在他的身上，发生了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身体，他的内心，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他。 而这栋古建筑，却依旧是古建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连变旧的痕迹，都很难察觉。 节后第一天上班，大家都不敢松懈，交接班准时开始。 杨艳等值班医生和护士交完班，才开口说话。 “昨天晚上，蔡小凤医生打电话给我，说3床的病人病情继续加重，并转达了邱斌医生要求对这个病人进行全科讨论的意思，我也答应了。” “这几天，我参加我们年级入学三十周年庆，刚好我的同班同学，南江省神经内科副主任委员林琳教授回来参加校庆，我通过医务科冯科长，请他今天来为这个病人会诊。” “林教授的医术，在南江省享受盛名，这次，机会难得，一会，大家尽量快点出医嘱，希望大家可以有多点时间，参与到这次会诊中。” “哇，主任，是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蔡小凤听见，顿时兴奋起来。 “咦，小蔡，你怎么认识他？” “他上次主持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的疑难病例查房和讨论，我去听了，非常精彩。林院长不仅医术厉害，还是一位十分潇洒英俊的帅哥呢。那天，所有参会的人，都被他迷倒了。” 蔡小凤说话是，眼神里充满期待。她不知道，杨艳在一个假期里，已经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对，正是他。他很帅吗？我怎么没感觉。”杨艳微微一笑。 “帅，帅呆了。如果说，林院长是男神，主任就是女神。”蔡小凤的话，惹来一阵笑声。 “好了，别贫嘴，抓紧行动，一会，冯科长过来主持会诊。” 杨艳说完，大家赶紧分头工作去了。 上午九点半刚过，医务科冯平科长准时出现在儿科病房。杨艳将他带到主任办公室，将林琳的情况向冯平详细介绍。 “好，你这个做法好。别小看小城市的医生们，他们之中，藏龙卧虎。再说了，他是您的同学，得到您如此的认可，肯定非常优秀。” “呵呵，不仅我认为他优秀，我们班，甚至我们年级的同学，都认为他优秀，连一院的方华教授，对他也是非常欣赏。” “哦，方主任对他也非常欣赏？” “对。”杨艳不想由她来公开她与林琳的关系，如果冯平是个有心人，打个电话给方华，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 “他现在在哪？” “在楼下呢。他说，这里是他见习的地方，离开二十多年了，想到处看看。” “请他上来吧。” “好，我打电话给他。”杨艳打电话给林琳，请他到位于8楼的儿科病房主任办公室。 当林琳步入杨艳的办公室时，冯平眼前一亮：好一个气质儒雅，英俊潇洒的男人。 “阿琳，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医务科的冯平科长。” “冯科长您好！我是林琳，来自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 “林院长您好！您请坐。”冯平请林琳坐下。 “林院长，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还请不到您过来，指导我们的临床工作呢。” “冯科长客气了，是杨艳提出来，我抱着一颗学习的心到这里来的，希望冯科长不要见笑。”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为杨艳出手 “呵呵，林院长谦虚了不是？连方华主任都刮目相看的人，肯定很厉害。” “冯科长与方老师很熟？” “当然，我们是同学。” “哦，冯科长与方老师是同学，惭愧！我应该叫您冯老师才对。” “林院长不用客气，我们比你们高两届。当时，我是往届生，方华是应届生。方华不仅聪明，还貌美，是我们年级的男生们追逐的对象。” “是的，方老师确实很美，不过，比起杨主任，稍稍差了点。”冯平的话，激起了林琳沉睡已久的那种痞性。 “嘿，嘿，阿琳，没有你这样说话的哈，这样对老师不尊重。”杨艳被林琳逗急了。 “没有，我这是就事论事嘛。方老师和冯老师，永远是我尊敬的老师，这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林琳嘴角一翘。 “呵呵，林院长快人快语，我非常认可。论相貌与才华，杨主任都要比方华好。”冯平也认同林琳的说法。 “冯老师，您这话，可千万不要在方老师面前说呀。”杨艳更急了。 “不会，当然不会，杨主任放心好了。”看见这位貌美如花的、依旧单身的、急得满脸通红的主任，冯平感到十分惋惜。 “我们过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杨艳不敢让林琳继续这样闲聊了。 “好，我们一起过去。”冯平答应着，三个人站起来，走了出去。 来到医生办公室，杨艳坐在中央，林琳和冯平分别坐在她的身边。 蔡小凤一看，果然是林琳。 “林院长好！”蔡小凤忍不住向林琳打招呼。 “你好！”林琳含笑回应。 “这位是蔡医生，病人的主管医生，曾经听过你们学会开会时，你主持的疑难病例查房和讨论。”杨艳解释说。 “哦，原来这样。”林琳顿时明白了。他刚才还在纳闷，这位年轻的医生，怎么会认识他呢？ “各位请安静。今天，我们很荣幸，能请到南江省著名的神经病学专家，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来为3床的病人会诊。” “林院长是我的师弟，是杨主任的同班同学，专业功底十分深厚，临床经验更是非常丰富。今天的会诊，希望各位认真的听，从林院长的身上，学到与我们平时不一样的思维和方法。”冯平的开场白，将林琳抬得很高。 林琳注意到，坐在蔡小凤身边的，是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面目不善的男医生。这位男医生的眼中，透着不服和冷淡。 “嗯，这个人，一定是个刺头。”林琳暗想。 “小蔡，汇报病史吧。”杨艳发话了。 “等等，请把病历给我。”林琳赶紧插话，蔡小凤马上将病历递给林琳。 “患儿男性，4岁8个月。因发热，精神差伴呕吐一个月入院。”蔡小凤开始汇报病史。 “患儿在一个月前，没有明显诱因，家长发现其精神状态差，探体温发现为37.6度，在我院门诊诊治一周，症状没有改善而收住院。” “入院后，病人的病情继续加重，体温以弛张热为主，下午和晚上体温相对高一些，同时，患儿开始出现呕吐，非喷射性呕吐。” “入院体查，心肺和腹部正常，也没有发现患儿有任何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 “住院期间，曾做过胸部平片，血常规，脑电图，腰穿取脑脊液检查，结核菌素试验等。除了脑脊液检查发现白细胞数和蛋白轻度增高外，其它各项检查没有异常。” “邱老师根据检查结果，考虑为病毒性脑炎的可能性大，予以针对性的治疗。最近一周，病人病情进一步加重，嗜睡明显，呕吐更加频繁，过节期间，病人出现一次抽搐发作，发作时，患儿不省人事，双眼上翻，脸色发绀，持续约一分钟，后来没有观察到再次发作。” “发作后，我们马上联系脑电图室，为患儿做了5个小时的视频脑电，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 “病人的体温，在开始用激素时，曾经恢复正常，但时间不长，很快，体温又高了起来。” “我们询问了患儿的家属，患儿的父母及其他家人，以及患儿接触的人群中，没有结核病患者。” 蔡小凤在汇报，林琳在聚精会神地看病历，杨艳心里在嘀咕，个别医生的脸上现出愠色。 “蔡医生的汇报已经很详细了，我没有什么补充。”看见林琳这个样子，邱斌的心中，感到十分恼火。 “谢谢蔡医生的汇报，蔡医生对病人的情况，十分熟悉，汇报也非常详细。在去看病人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蔡医生。” “患儿入院的时候，精神状态好吗？可以与医生或者他的父母正常玩耍沟通吗？” “入院的时候，精神状态还不错，看不出什么问题，可以与我们玩耍。” “好，患儿入院时，有脑膜刺激征吗？” “嗯……”蔡小凤一时语塞。 “入院的时候，我是检查过的，没有脑膜刺激征。”邱斌马上接上。 “谢谢！我看病历，神经系统体查一带而过，我不知道，除了我刚才问的脑膜刺激征外，这个患儿，其它的神经系统阳性体征，是不是肯定没有？” “没有。”这一次，邱斌直接回答。 “患儿入院后，进食的情况如何？” “林院长，这与这个患儿的诊断有关吗？”邱斌开始不耐烦了。 “有关，肯定有关。我看了最近一次的血液生化检查，患儿的血清白蛋白是在正常低值以下的。” “如果患儿进食正常，解释是不一样的，如果进食不正常，又当别论。”林琳寸步不让。他看得出，这个邱斌，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他还不把杨艳放在眼里呢，杨艳也许不方便出手，他可不管，正好借这个机会，为杨艳灭一灭他的威风。 “这个，蔡医生，你回答一下。”邱斌也不敢回答。 “这个......对不起，林院长，我也不太清楚。” 第四百一十二章 唱独角戏 “好，这样回答，就是很好嘛，不清楚就说不清楚，然后大家心里就清楚了。”林琳故意玩起文字游戏。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蔡医生汇报病史的时候，说到患儿抽搐发作。我想知道，患儿在发作前后，精神状态的差别如何。” “发作前，精神状态还不错，发作后，就变得嗜睡了。”蔡小凤回答完，心中却暗暗吃惊：原来，刚才的汇报，林院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好，非常感谢蔡医生的汇报和回答，我们去看看患儿吧。”林琳站起来，接过杨艳递给他的白大衣并穿在身上。 来到患儿的床前，患儿的母亲正与患儿在玩，看起来，患儿的精神还是不错的。 林琳站着观察一会，然后问杨艳要听诊器。 “林院长，患儿对听诊器很恐惧，看见就会哭，而且不给您接近他。”蔡小凤及时提醒。 “哦，这样呀，那就不要听诊器了吧。”林琳说完，向前一步，来到床边。 “小朋友，看看这里。”林琳说着，用手指弹出“啪啪”的响声，声音响亮而清脆，小孩很快被吸引住了。 “来，跟着叔叔学，你也会打得响的哦。”林琳弯下腰，向患儿伸出手，将弹指的动作慢慢做给患儿看。 令人惊奇的是，患儿也伸出他那稚嫩的小手，学了起来。虽然弄不出声音，患儿还是感到很高兴，露出难得的笑容。 “来，给叔叔抱抱。”林琳向患儿伸出双手，患儿很快做出反应，也向林琳伸出双手。 林琳一把将患儿抱起来，然后用下巴在患儿的脖子下摩擦几下，患儿被逗得“嘻嘻”的笑起来。 林琳趁着这当儿，将耳朵贴近患儿的胸部，仔细的听。前面，侧面，背部，林琳都听了一遍。旁边的医生们都看呆了：有这样听诊的？ 杨艳的美目，更是放出异彩：“这个家伙，点子可真是多。” 听完心肺，林琳将患儿轻轻的放在床上。 “他一天里，是不是这个时候精神最好？”林琳问患儿的母亲。 “对，这个时候的精神最好，到了下午和晚上，精神就比较差。” “差到什么程度？” “就是不太想搭理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会不会老是睡觉？” “那也不会。” “吃东西怎么样？” “很少，总是不想吃，啥也喂不进。” “好，谢谢你。杨主任，借您的叩诊锤一用。” “嗯，给你。”杨艳将叩诊锤递给林琳。 林琳认真地、系统地做了一次神经系统体格检查。 林琳收起叩诊锤后，用手在患儿的腹部轻轻的按摩一下，患儿没什么反应。 林琳再将手放在患儿的后枕部，稍一用力，将颈部前屈，患儿哭了起来，林琳也感受到了颈部的抵抗。 林琳又逗患儿玩一下，患儿停止了哭闹。林琳还不放心，伸手将患儿的一侧下肢，以膝关节曲成九十度的方式抬起来，然后将膝关节伸直，患儿又哭了起来。 在场的医生们，都知道林琳在做什么，蔡小凤不敢做声，邱斌的脸色十分复杂、难看。 是啊，林琳所做的检查，和这些检查在患儿身上的反应，在打他们的脸。 “我的检查就这么多了，看看各位还要做什么检查不？”林琳并没有独断专行，他给他们机会。 没有人回答，说明没有人比林琳做得更好，想得更多。 “好吧，我们到办公室讨论一下。”林琳对杨艳说。 “嗯，好。”杨艳答应着，带领大家回到医生办公室。 大家坐好后，林琳笑着问杨艳：“杨主任，我来唱独角戏？” “对，这出戏，还得由你来唱。”杨艳心中一乐，笑着回答。 “好，我说说我对这个患儿的诊断和治疗的想法，不对的地方，请各位等我讲完后，提出批评指正。” “患儿的起病呈亚急性，以发热、精神差和呕吐为主要症状，入院后按照病毒脑进行治疗，效果并不理想，最近还有加重的趋势。” “我今天的体格检查，患儿双侧的心肺是干净的，没有听到明显的干湿啰音。当然，我这样的听诊是不正规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神经系统检查，患儿的锥体束征是阴性的，但脑膜刺激征是阳性的，而且是非常明显的阳性。” “我看了入院后的实验室检查，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第一，几次血常规，白细胞都是轻度增高的，而且，中性粒细胞也是同步增高的。” “第二，血液生化检查，白蛋白偏低，刚才的问诊，已经清楚，患儿进食很少，应该是原因之一。我说之一，当然就还有之二，这个，我一会说。” “第三，患儿的脑脊液检查，白细胞数达160个，红细胞基本正常。脑脊液的潘氏试验为两个加，脑脊液蛋白为80毫克，脑脊液的糖和氯化物轻度降低。” “第四，患儿的脑电图没有看见癫痫放电，只看见背景少量的慢波。” “第五，患儿的电解质检查，钾和钠都偏低，这可能与病人的进食少有关。” “第六，我算了一下患儿的入量，如果将发热引起的体液丢失算进去，入量是远远不足的。” “从治疗反应来看，有几天好转的假象，就是刚才蔡医生说的，在用激素的头几天，体温回复正常，但很快，体温又升高，而且，病情就在这段时间开始加重。这一点，意义很大。” “结合以上特点，这个患儿的定位诊断，我考虑为脑膜的损害，脑实质的损害并不明显，就算有，也是非常轻的。” “这一点，我解释一下。刚才蔡医生汇报病史的时候，说这个患儿嗜睡明显。其实，从蔡医生汇报的情况，以及我刚才看到的病历上的资料看，患儿不应该有明显的嗜睡，甚至连嗜睡都不应该有。” “不过，我没有看过患儿，不敢妄下结论。” “刚才，我看了患儿，还问了患儿的母亲。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病人的意识状态，远远没有达到嗜睡的程度。”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你一向这么霸道吗 “从这点上，更支持我定位在脑膜的想法。” “至于定性诊断，我主要考虑为结核性脑膜炎。支持的证据很多，比如脑膜刺激征，比如脑脊液的改变，比如脑实质损害并不明显，脑电图没有看见明显的弥散性的慢波等等。” “当然，也有不支持的地方。比如，肺部检查是正常的，结合菌素试验是阴性的，患儿没有结核病人接触史等等。” “不过，我们都知道，现在的结核菌感染，是十分隐秘的，不少时候，都是肺部的一过性感染，很快便侵犯到脑膜。这个患儿，不排除这种情况。” “所以，我建议，接下来，按照结核性脑膜炎进行治疗，同时，积极及时调整好患儿的营养状况和改善水、电解质紊乱的情况。这些情况不改善，对治疗是十分不利的。” “至于抗癫痫要，我建议停掉它。毕竟，抗结核药和抗癫痫药对肝脏的损害是比较大的，患儿充其量只是一种癫痫样发作，不值得长期用药治疗，可以密切观察。” “杨主任，冯科长，我就讲这么多吧，很希望与各位进行互动。”林琳留下“伏笔”。他在等，等邱斌冒头，他不介意出面教训他一顿。 “非常感谢林院长精彩的查房和分析。我自始至终听和看了林院长的查房，我能真切体会到，林院长深厚、广博的医学知识，以及他丰富的临床经验，这些，都是非常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 “下面，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有的话，可以当面请教林院长，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哦。”冯平的话，等于总结性发言。 “林院长，我想请教您，您为什么说，这个病人的发作，仅仅是一个癫痫样发作，而且不主张使用抗癫痫药物呢？”蔡小凤首先提问。 “嗯，蔡医生的问题非常好。” “所谓癫痫样发作，就是他的发作是符合癫痫诊断的标准的，只是他发作的诱因，可以在病人的身上找到。” “最常见的，也是你们见得最多的高热惊厥。相对少见的，就是病人的内环境的紊乱，比如酸碱平衡失调，水、电解质紊乱。” “这种内环境的紊乱，可以导致病人的脑细胞出现异常的放电，从而引起癫痫样的发作。这种情况，当我们把这些诱因纠正后，发作便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这样的发作，实在没有使用抗癫痫药的必要。完全可以继续观察，从神经内科的角度看，一年一到两次的发作，我们都可以在密切观察下，不予以使用药物。” “谢谢林院长的解答。”蔡小凤对这样的解答，心服口服。 “林院长，您为什么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轻易否定病毒脑的诊断。难道，这个病人的表现，还不足以诊断病毒脑吗？”邱斌开始发言了。 “这位是小蔡的上级医生，邱斌博士。”杨艳对林琳说。 “邱博士你好！你这个问题，其实是带有普遍性的，我曾经在我们医院儿科查看一位病人的时候，说过这个问题。”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现在不少小孩，因为发烧，被诊断为‘病毒性脑炎’，住院期间，使用激素，效果确实很好。” “我想问邱博士一个问题，病毒性脑炎，最主要的临床特征是什么？” “呃……”邱斌被问倒了。 “在我们儿科，病毒性脑炎，主要的临床特征是发热，精神差。”邱斌想了想，还是给出一个回答。 “所以，我就说嘛，按照邱博士的回答，是不是很多发热的小孩，都可以诊断为病毒性脑炎？” 在座的医生听罢，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对于一般病毒性感冒发热而言，短时间使用激素，效果是很好的，但这不能说，这样的病人是病毒性脑炎。” “病毒性脑炎，顾名思义，病毒肯定侵犯到脑部，肯定会有脑部损害的症状和体征。在今天这个患儿身上，大家能看到脑实质损害的症状和体征吗？” 大家又是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不过，这个患儿开始用激素治疗时，不是有明显的好转吗？难道，这不能说明他就是病毒性脑炎？”邱斌依旧咬住不放。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邱博士，你知道这个病人为什么最近加重这么快吗？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如果思考过，你还认为激素有效吗？你还敢继续为这个小孩用激素吗？” 林琳的一连串发问，问得邱斌哑口无言，问得杨艳心中直叫好。 “林院长，你查房一向这么霸道的吗？”邱斌这一问，把冯平吓了一跳，他动了一下，正想说话，被杨艳示意他不要插嘴。 “霸道？邱博士认为，我刚才说的哪一句话霸道了？冯科长，您认为我刚才的查房和分析，很霸道吗？” “邱博士，请注意你的言行。林院长一直很认真，很平和地分析病情，纯纯的学术性查房，哪来的霸道？”冯平眉头一皱，插了一句。 “我一向认为，涉及到学术讨论，大家必须放下所有身份、学历、职称、职务以及各种头衔。在学术上，这些东西都没有价值，如果谁想用这些东西强加在学术讨论上，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一事无成的，水平肯定也是非常一般的。” “林院长这么说，是否定学位的重要性咯。”邱斌以为抓住攻击的要点了。 “呵呵，看来，邱博士比较喜欢断章取义。我们医院，在对外招聘人才时，肯定是博士优先，但同时看重第一学历，看重实际能力，看重人品。” “我从不否认，博士群体，是一个聪明人聚集的群体。大部分的博士，他们聪明，好学，勤奋，虚心。” “这样的人，知道他们的缺点在哪，会非常努力地、虚心地向各种学历的人学习。对于这些人，我是十分佩服的，也是我非常渴望招聘到的、真正的人才。” 第四百一十四章 宋汉平大怒 “相反，对于哪些拿着博士学历，眼高手低的人，或者品行很差的人，再多我也不要。今年初，有两位博士来我们医院求职，两个人的差距，可谓天渊之别。” “我们最后留下一个优秀的，淘汰一个自以为是的。” “我也想请杨主任，冯科长和在座的各位，有合适的博士人才，多多向我们医院推荐，我们一定优先录取。” “林院长说的，我认同一部分。不过，我总觉得，林院长这次查房，是在损我们。”邱斌的话，越来越带有火药味。 “呵呵，邱博士，你知道这个病人为什么会加重吗？我很想听听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也没说。”邱斌越来越放肆了。 “这就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这样问了。如果我真想损你，我就会将原因说出来。我相信，除了杨主任，在座的不少同行，是知道这个病人为什么加重的，有没有人敢说出来？” 林琳说罢，微微一笑，显得温和、淡定、又充满挑战的意味。 “这个我知道。”一位年龄大概比林琳小几岁的女医生举起手来。 “这是我们科的徐静博士。” “徐博士你好！请说。”林琳对着徐静一笑。 “其实，刚才林院长分析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差没有说出那几句话。我认为，林院长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我也认为，林院长关于病毒脑的见解，是十分正确的。” “这个病人的加重，与激素的使用有密切的关系。首先，我非常认同林院长对患者的诊断，这是一个结核性脑膜脑炎的患儿。” “而激素的应用，可以降低患儿的免疫力，从而使得结核菌有机可乘，生长的速度更快。所以，病情在最近加重比较明显，这是可以用一元论来解释清楚的。” 看来，这位徐静博士不简单，功底深厚，也敢于说话。 “谢谢徐博士的发言。徐博士说出了我知道，但不会说出来的话，我非常认同。”林琳不会放过邱斌。 “徐博士，你怎么向着外人呢？”这个邱斌，看来是没救了。 “我不是向着外人，而是在探讨学术。如果连这个都接受不了，病人肯定会遭殃。”徐静针锋相对。 “邱博士，你说够了吗？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言行举止，丢了我们所有人的脸吗？丢了我们二院的脸吗？” “我宣布，这个病人，从现在起，由徐博士接管，邱博士不得插手。”杨艳开口了。 “杨主任，我知道，你今天叫姓林的来查房，居心不良。你说姓林的是你的同学，谁知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邱斌的话一出口，全科顿时沸腾起来。 “邱博士，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们主任呢，你怎么能这样侮辱不计较任何得失，来为我们解决问题的林院长呢。”蔡小凤也忍不住了。 “对啊，邱博士，你可真的丢光了我们脸，我们医院的脸。”一位年纪稍大的医生，也忍不住发声了。 “邱斌，你给我听着，我单身，他独身，我们俩干什么事情，最后怎么样，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你刚才对我和林院长的侮辱，我们保留对你追究的权利。至于你，我请冯科长出面处理。” “邱斌，你听好啰，刚才杨主任的安排，你必须执行。你今天的表现，我会向宋院长汇报，医院怎么处理，你就等着吧。” 冯平早已经忍不住了，他当了这么久的医务科科长，还没见过一个人品如此恶劣的人。 “好吧，今天的会诊就到这里，蔡医生也跟着到徐博士手下，继续分管这个病人。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林院长为我们带来一次精彩的查房。” 杨艳说罢，大家热烈鼓掌。看得出，除了邱斌，大家对林琳的查房，是非常震惊和佩服的。 杨艳、林琳和冯平一起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杨艳的主任办公室。 “林院长，我为我们医生如此低劣的素质，如此无礼的冒犯，向您道歉。”冯平对林琳说。 “冯老师不必如此，这件事，与冯老师无关，与杨主任无关。这种人，到处都有，就像苍蝇到处都有一样，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谢林院长的大度！杨主任，您陪陪林院长，我这就去找宋院长。”冯平一刻也不想停留，他太痛恨邱斌了。 杨艳站在门口，目送着冯平远去，然后回过身，将门关上，一下子扑到林琳身上。 “阿琳，你太棒了！哈哈，这个混账东西，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想不到，你这么一来，就将他收拾掉了。”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很串’，我也是有意引诱他。呵呵，想不到，他也就那点智商。”林琳也感到好笑。 “你快点去上班吧，我在这里等你。”林琳不想影响杨艳的工作。 “好，辛苦你了，连会诊费都没有。” “呵呵，为你做点事，是应该的。”林琳灿烂一笑，杨艳看见，心神一荡，在林琳的脸上吻了一口，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冯平的速度飞快，他来到院长宋汉平的办公室，将今天上午发生在儿科的事情，详细向宋汉平汇报。 宋汉平听罢，不禁勃然大怒。 “邱斌这个混蛋，投诉他的病人多如牛毛，对上级，对同行，还敢如此不敬。” “人家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也是三级甲等医院，规模与我们差不多。这位林院长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人家已经很给面子了。” “冯科长，你等等。”宋汉平说完，马上打电话给人事科科长曾光。 曾光很快赶到院长办公室。 “两位科长，请你们到儿科，终止邱斌博士的处方权，让他到医务科报到，参加医务科指定的课程的学习，具体的文件，很快就会下发。” “邱斌所分管的病人，请杨主任安排其他医生接管。” “我一直纳闷，为什么这么多家长投诉他。原来，他还真是一个啥都不懂，啥都敢干的人。这样的人，如果继续留在临床一线，害人、害己、害医院。” 第四百一十五章 画中人 “好，我和冯科长马上去。”说罢，曾光与冯平走出院长办公室。 “老冯，怎么回事？” 冯平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告诉曾光。 “这个混账东西，该死。唉，当初都怪我，以为他是博士，应该不错。谁知道，他是这么一个酒囊饭袋。” “嘿，老曾，这怪不得你。要认清楚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就像林院长所说的，这样的人，就像苍蝇一样，到处都有。” “嗯，这话，我也认同，只是，现在这种苍蝇特别的多，还防不胜防。”曾光深有同感。 两人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儿科病房赶去。 林琳根本不知道邱斌的表现如此恶劣，也不知道，宋院长做事如此果断。他在杨艳的办公室里，慢慢翻看一本小儿神经病学的书。 这本书的扉页，写着一段诗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在这段诗句的旁边空白处，画了一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的女人。 杨艳的画，在班里，甚至年级里，是出名的好，这些，林琳是知道的。 看着这首李清照的诗句，看着这幅美人独坐发呆的画，林琳能够想象到，杨艳为了等他，内心经历过多少孤独与痛苦的煎熬。 过来一会，杨艳走了进来，满脸春风，喜形于色。 “走，阿琳，我们吃饭去。” “嗯，心情不错嘛。” “那当然，有你在我身边，心情当然不错。”杨艳笑意更盛了。 “看来，我要守在你身边才行。” “哈哈，最好是这样。”杨艳说完，关上门，与林琳离开医院。 “到附近吃点美食吧。”杨艳提议。 “好，你带路，我跟着走。” “呵呵，我做美食向导。” 二院刚好在南江边，沿着江边，全是带有“骑楼”的古建筑，很有特色。那些美食，就藏在“骑楼”底下的一家家小店面里。 很有特色的姜撞奶，手工磨制的芝麻糊，与大块白萝卜一起熬煮出来的牛腩。这些美食，与吉水镇的美食很相似，林琳吃得十分舒服。 “怎么样，这里的美食，还可以吧。” “不是可以，是很好吃。”刚送一块萝卜进嘴，林琳说话，有点含糊。 “哈哈，阿琳，你这样子，太可爱了。”杨艳哈哈大笑，美丽的脸上，似乎有彩云飞扬。林琳觉得，杨艳似乎突然年轻了很多。 沿着“骑楼”下的店铺吃了一轮，两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我们到江边走走吧。” “好，我也想去走走，看看，二十多年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林琳满满的感慨。 “说来听听，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嗯，你好像知道。” “猜的。” “你这个家伙，可是精明得很，一猜就准。” “刚才，冯科长和曾科长到我们科室，宣布了医院对邱斌的处理措施。” “哦，这么快？” “对，是宋院长当场拍板决定的。宋院长说，要停止邱斌的处方权，送到医务科进行学习。” “你们宋院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呀，嗯，我喜欢这种风格。” “还真别说，宋院长做事，很有你的风格。” 两个人沿着江边走着，秋天的江边，凉风凛冽，幸亏他们都穿着秋装。 “阿琳，你看，远处突出江边的地方，就是我们将来的家。” 顺着杨艳的手指方向，林琳看见，在远远的江的上游，确实有一个向江凸出的小岛。 “接下来的装修，要辛苦你了。不过，节奏把握好，别累着，慢点没关系。” “不累，我找一个好的装修公司负责装修，我负责监督设计、施工和检查材料。我有个闺蜜的老公，专门负责施工监理的，请他帮忙，准没错。” “嗯，这就好。” “走吧，我们回酒店。” “你下午不上班？” “不用，我已经吩咐徐静了，让她帮我看着，有事的话，她会联系我的。” “这样也好，走吧。” 回到酒店，林琳动手泡茶，杨艳则拿起睡袍，洗澡去了。 杨艳洗澡出来，晾好衣服，来到林琳的身边坐下。 “来，先喝一杯热茶，我也去洗一下。”林琳将茶端给杨艳，然后站起来，也往浴室里走。 林琳出来后，与杨艳坐在一起，喝一会茶。 “阿琳，上床吧。” “好。”两个人站起来，杨艳的睡袍随着杨艳站起来，瞬间松开来，大好春光，尽入林琳眼底。 “阿琳……”杨艳轻轻地叫了一声，双侧脸颊红润，显得异常美丽。她的眼神里，满是渴望，并慢慢将嘴凑近林琳。 林琳伸手，抱着杨艳，两人激吻起来，并慢慢向床边靠去。 一场云雨，足足下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杨艳大叫一声“阿琳”，并将林琳用力抱得紧紧的，很快，云收雨歇。 他们沉睡到傍晚4点多，才慢慢醒过来。两个人，依旧不愿意起来，在床上相拥着，两颗头颅靠得很近，悄声聊着。 “艳艳，你明天得正常上班才行。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你不能不在医院。万一医院突然召开会议，或者院领导找你，你又不在，这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本来想与你多呆几天的，被邱斌这个家伙搞坏了。你也回去吧，你是医院的院长，群龙不可一日无首。” “我准备明天回去。明天早上，我们去吃早餐，你开车去上班。我慢慢买票，打的到机场即可。” “好，有空就过来吧，不要等装修好了再过来，我可不想等这么久。或者，如果美怡的爸爸妈妈那里没问题，我请假到营州一趟，陪两位老人家一起生活一小段时间。” 吃完晚饭，林琳与杨艳那里也不去，继续在酒店里。这是杨艳的要求，她想着林琳明天就要离开广城，心中有万千不舍。 入睡前，两人又是一番激烈的缠绵。激情过后的杨艳，感到十分愉悦，也十分疲劳。她趴在林琳的身上，双手搂着林琳，依依不舍。 他们就以这样一种状态，这种姿势，睡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这就是临床经验 沉睡中，林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艳也睁开迷糊的眼睛。 “谁呀？” “不知道，我看看。”林琳下了床，拿起手机一看。 “咦，方老师的电话，你别吭声。” “方老师您好！有事吗？” “小林，你还在广城吗？” “在，准备明天走。” “现在已经是你说的明天了。我现在在病房，一位病人从急诊送进来，眩晕非常厉害，我把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一点效果没有。” “韩主任、李主任他们都在，也都看过了，还是没有办法，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可以。” “你住哪？” “清林酒店。” “好，我马上去接你。”说完，方华便收了线。 “方老师要我去帮忙抢救一位病人，你好好睡，明天早上不要管我，你去上班就可以了。安心睡觉，宝贝。”林琳说吧，在杨艳脸上吻了一口。 “要注意安全，在广城，能在这样的时间，惊动这么多大咖的人，并不多。你千万不要逞能，行就行，没有把握的事情，千万不要做。” 此时的杨艳，彻底清醒了，她对广城的情况很了解，特意提醒林琳。 “嗯，我知道了。”林琳赶紧到浴室简单冲洗一下，穿好衣服，便带着房卡，离开杨艳。 此时的林琳，才看清楚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下半夜3点半，果然是“第二天”了。 来到酒店门口，看见方华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林琳快步走过去。 “方老师。” “小林，上车吧。”方华也不多话，拉开车门，钻进黑色轿车，林琳也跟着钻进去。 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汽车飞驰，很快便来到一院。 林琳跟着方华，快步向神经内科走去。 “小林，这个病人情况特殊，你不要多问，如果有把握，你就出手，如果没有把握，千万不要托大。”方华与杨艳，两个女人，对林琳说着同样的话，可见，林琳在方华心中的位置。 “嗯，知道了。”林琳答应着，两人已经来到神经内科一区的病房。 林琳对这里的布局非常熟悉，他与方华一起，来到抢救室。 抢救室里，韩主任和李主任也在，还有几位气场十分强大的人，在旁边站着。 “病人在昨晚十一点多，上床睡觉时，突然感觉眩晕，同时伴有呕吐。家人第一时间，通过我们医院的救护车，接到急诊科急诊。” “在急诊，做了头部ct检查，头部没有出血的表现。因为在急诊抢救效果不好，马上转入病房进行抢救。” “目前，因为病人呕吐厉害，所有口服的药物都不能进去。静脉用药方面，我们使用了扩张血管的药物，但效果不好，病人依旧眩晕。” “伴随眩晕，病人大汗淋漓。整个治疗过程，方主任、韩主任、李主任都在指导。”值班医生看见林琳到来，马上进行汇报。 “有没有神经系统的阳性体征？” “没有。” “病人有没有高血压病病史或者糖尿病病史？” “有高血压病史，没有糖尿病病史，目前血压稍偏高。” “病人有酗酒史吗？” “有，病人长期喝酒，但量不大。” “昨晚有没有喝酒？” “嗯……”值班医生显然没有问这个问题。 “没有，昨晚没有喝酒。”一位估计是病人的妻子的女人回答说。 “心内科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心脏情况很好。” “给我听诊器，我听听肺部。”林琳显然有他的想法。 林琳仔细听完双肺，将听诊器递给值班医生。 “方老师，可以用点安定。” “安定？”方华听林琳这么一说，突然想起她与林琳之间曾经的对话。 “对，马上用，准备好呼吸机和氧气。” “好，听你的，怎么用，你来指挥。”方华将指挥权交给林琳。 “请吸10毫克安定，加生理盐水稀释成20毫升，然后缓慢静脉推注。”林琳对参与抢救的护士发出明确的指令。 护士也毫不含糊，马上执行。 随着药物的推进，一直趴在床边呕吐的病人，慢慢安静下来，然后再慢慢睡了过去。 “好，停。”林琳及时叫停了静脉注射。 “补液不能停下，必须维持到明天。病人呕吐和出汗，丢失了大量的液体，必须保证有充足的血容量。” “另外，要密切监控病人的血压、呼吸、脉搏的变化，尽量将血压控制在平稳的水平。” “陪人方面，最好留一位家属即可，让病人休息好。” 吩咐完毕，林琳并没有离开，而是再站在病床旁边，注视着病人的呼吸情况。静脉使用安定，最担心的，就是呼吸骤停。 方华虽然听林琳说过这回事，但她一直不敢这样用药。今天看见林琳出手，终于相信，林琳所讲的，是他亲自经历过的，这就是临床经验！ 一种药，可以有多种功效，如何合理地、安全地使用好一种药，除了要有临床经验，还要有对药物透彻的了解，和使用者本身的悟性。 是啊，一种不能再简单，不能再常见，不能再便宜的药，在林琳手中，收到了神奇的效果。 看见病人安静入睡，呼吸平顺，监护仪的参数非常漂亮，林琳放心了。 “方老师、韩主任、李主任，病人目前的情况稳定，明天醒来，如果病人没有头晕发作，应该没问题了。” “谢谢你，小林。” 方华感谢完林琳，然后对一直守候在旁的几位说：“这位是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是我们南江省神经内科学会的副主任委员。他刚好到广城参加校庆，我将他请来了。” “哦，是林院长，久仰，久仰。我听老周说起过您，他说，他父亲的病，是您给诊断出来的。” “难怪，林院长出手，稳、准、狠。佩服，实在佩服。”其中一位威严的男子向前一步，与林琳握手说。 “客气了！全靠方老师和韩主任、李主任他们前面的治疗，打好了基础，保证了脑部的供血，我的方法才有效。” 第四百一十七章 小万的工作不到位 林琳的话，方华、韩主任和李主任听见，既高兴，又惭愧，但更多的是佩服和感激。 “方老师，我在清林酒店住着，我回去休息一会，有事可以随时叫我。如果没事，我醒来后，再过来看看，等病人的情况稳定了，我再回营州。” “林院长今天回营州？” “对，计划好的了。不过，我可以迟一点走，等我看完病人的情况，再与方老师商量决定。”林琳知道，病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好，非常感谢林院长，打扰林院长了，请林院长抓紧回去休息。司机，送林院长回去酒店吧。”床边的女人发话了。 “抱歉了，我去休息一会，记住，有问题，可以随时打我的手机。”林琳说罢，走了出去，与等候在门口的司机一起，来到停车场，再回到酒店。 林琳蹑手蹑脚的上了床，杨艳也许很累了，还在沉睡。林琳不敢打扰她，在她身边轻轻躺下，很快，同样很累的林琳，也进入了梦乡。 早上，放在杨艳枕边的、调小了声音的闹钟响起，杨艳反应极快，迅速将闹钟关掉，掉头看看林琳，依然在沉睡中。 杨艳轻手轻脚的起来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收拾好晾在房间里的衣服，静静地看了一会酣睡中的林琳，心中泛起一阵甜蜜与心疼交织的情感。 离开酒店，杨艳开车，回到科室上班去了。 心中有事，林琳是不会睡得太沉的。九点刚过，林琳便醒了，他洗漱完毕，到二楼吃完早餐，便往一院神经内科走去。 来到神经内科病房，大门紧锁。这里的管理，几十年如一日，在医生查房时间，一律不准探访。 林琳曾经想在医院里推行，后来发现，营州的老百姓根本不管这一套，只好作罢。 方华接到林琳的电话，马上亲自出来开门，将林琳迎了进去。 “小林，情况很好，病人今天醒来，嚷着要回家了。我和病人的家属，正在等着你来呢。” “辛苦方老师了！” “你这什么话，辛苦的是你。如果我没猜错，昨晚杨主任一定在你身边吧？”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那么的神奇。 “是的，她知道我今天要回去，肯定要陪我，我们现在，呵呵，相当于度蜜月。”对于方华，林琳必须说得清楚明白，断了方华的念想。 他们轻声聊着，很快便来到病人的身边。 “老张，这位就是凌晨赶来，解除你的痛苦的林院长。”病人的妻子指着林琳，对病人说。 “林院长，太感谢您了！”病人向林琳伸出双手，林琳赶紧伸出双手，林琳感觉到，病人很用力，以此来表达对自己的感激。 “您不用客气，看到您精神这么好，我也很高兴。” “林院长，您看我可以出院不？” “出院可以，不过，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哈哈，林院长有意思，对病人真是极端负责。您说，我保证答应。”这位张叔叔可能没想到，有人敢要求他答应几个条件。 “第一，回家后，必须休息，不能工作。您昨天的病，令你身体状况下滑，必须好好休息调养。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相信张叔叔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嗯，说得好，我同意。” “第二，绝对不能再喝酒。喝酒，对人有百害而无一利，所谓少量饮酒对身体有益，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第三，坚持定期复诊，按时服用降压药。平时您不理自己，疾病就会来光顾您，所以，还是哪句话，不能顾着工作而忽略了身体。” “第四，这几天，做什么事情，动作尽可能的慢，特别是体位变化的时候，必须慢。这样做，是防止诱发头晕。” “嗯，就这么多了。以张叔叔的身体素质，如果能做到这几点，很快就可以恢复如初。” 林琳可不管眼前的这位张叔叔是什么身份，他都必须以医生的身份，说教一番。 林琳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身后，站着他的两位老朋友。 是的，万厅和周厅正被病人的妻子“噤声”。 “哈哈，林院长，说的好，我一定完全执行，保证不偷懒。”张叔叔哈哈大笑，显得中气十足。 “这么说，我可以回去咯？” “当然，在家里休息，肯定比这里好，只是要定期服药和复查。” “找林院长复查？” “不，不，不。方老师在这，您找我的老师肯定比找我好得多。”林琳赶紧回答。 “嗯，林院长，你一向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对，医生总是希望治好病人的，虽然不能治好每一个病人，但尽力是必须的。这些道理，都是我读书的时候，方老师他们教我的。” “林院长啊，你不简单，真不简单。哎，小万，林院长说的对不对？”张叔叔对着林琳的身后问。 “对，林院长呀，平时做事，比现在还低调得多。所以，南江省的医疗界，真正了解他的人，并不多。” “我父亲的病，就是林院长给诊断出来的。”周德承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老周的病，也是林院长诊断出来的？林院长远在营州，怎么会为老周看病？”张叔叔感到奇怪。 周德承不厌其烦，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啧啧，林院长，你可是医学界的奇才啊。难怪，你的老师也要把你请过来，幸亏你没有回去，不然，昨晚真是难受死了。” “哎，小万，你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哦。” “是，林院长现在是医院的院长，我想动动他，都不知道放在哪家医院，哪个位置才好。”万耀文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科主任应该没问题吧，这样的人才，放在广城任何一家医院，当一个神经内科的主任，都是绰绰有余的存在。这事，你去落实一下，不能让林院长委屈在营州，太浪费人才了。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是，我尽快处理。”万耀文心中乐开了花。哈哈，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林老弟，竟然有如此造化。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关键点在哪 “好，我知道林院长今天要赶回营州，我不能耽搁你太多时间，如果有事，我会让小万联系你。” “好的，张叔叔多保重，万厅长有令，我肯定马上执行。张叔叔，我告辞了。”林琳说吧，伸出双手，与这位威压十足的张叔叔握手，再与房间里的各位告别，转身离开。 方华亲自将林琳送出去。 “小林，谢谢你！你刚才的话，为我挽回了很多面子。” “方老师客气了，我可是实话实说的。” “嗯，不说这些虚的，刚才的信息，我接收到了，我也正有此意。我们科室，最近接纳两位海龟博士，这两个臭男人，非常难搞，医院还让他们马上当科室的副主任。” “这样的态势，我也不想当这个主任了。因为，他们根本不鸟我，根本不听我的话，所以，一会我和万厅长说说，看能不能让你来当这个主任。”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抢方老师您的位置。不行，绝对不行。” “小林，你不知道，你不接，他们也会将我挤掉。如果你能够通过万厅的关系，坐到我的位置，对我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你在我身边，他们不敢欺负我。”方华推心置腹。 “嗯，方老师的处境，原来如此不妙。我是顾虑，我这学历，在这样的地方，医院这一关就过不了。” “以前可能不行，我也不敢想，现在不一样了，也许可以成功，试一下吧。” “好，那我就试一试。当然，关键不再我，而在万厅他们。” “嗯，你答应就好，我回头与万厅沟通沟通。” “谢谢方老师的信任和肯定，我回去等消息吧，你也不用太用力，免得惹祸上身。” “这个我知道，好了，再见了。”方华说完，便与林琳道别。 回到酒店，林琳打电话订好下午四点半的机票，并将时间告诉杨宇，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在2楼吃完午饭，林琳回到房间，调好闹钟，倒头又睡。 这两天，对于林琳而言，实在是太累了。体力上的累，脑力上的累，叠加在一起，强壮如林琳，也有点熬不住了。 回到营州的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陆润早已经做好晚饭，等着林琳回家一起吃饭。 吃完饭，林琳又像往常一样，与杨宇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陆润将碗筷收拾好，也过来，与他们一起聊。 “这次校庆，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没有，他们不好请我上去说什么，只是请我以前救过的同学，讲一下入学三十年后的感想。当然，她的讲话，免不了说起我以前救她的事。” “就是哪个在a国的、想请美怡过去治病的同学？” “对，就是她。” “美怡念念不忘的杨姐，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单身，还在等我。” “琳儿，依我看，美怡如此认可她，她对你又这么痴心，不如，你们结合在一起吧。一个女人，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是挺凄凉的。”陆润劝林琳。 “我也慢慢接受她，不过，爸爸妈妈这里，我放不下，除非，你们和我一起，到广城去住。” “琳儿，你的这位同学，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双亚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儿科当主任。” “她也是广城人？” “对。昨天，她请我到她的科室，会诊一位小孩，还闹出一件大事呢。” “哦，还闹出事了？怎么回事？”杨宇感到好奇，但他并不担心，他相信林琳能够应付得了。 林琳将经过详细说给两位老人听。 “呵呵，这个邱斌，他不死谁死？这样的处理非常好，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医生。”陆润马上叫好。 “嗯，想不到，琳儿在儿科，也可以做得这么出色。”杨宇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欣赏林琳。 “今天凌晨，还发生了一件事。” “呵呵，琳儿，你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呀。什么事，还发生在凌晨。”杨宇笑着问。 林琳又将参与抢救张叔叔的经过，以及方华与他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 “嗯，这个人，估计身份非同一般，琳儿这一出手，估计真如方主任说的，琳儿很有可能到双亚医学院附属一院去。” “对于这个结局，我是非常愿意看到的。毕竟，营州这个地方，纲不举，目不张，不值得琳儿久留。”杨宇从大局出发，一切都为了林琳好。 “老头子，如果是这位张叔叔出面，琳儿就无法拒绝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这副老骨头，到哪都一样，不能连累琳儿。如果我们不去，琳儿肯定不会去，这样一来，麻烦就来了。” “一是得罪这位神秘的人物，二来，会令万厅非常难堪。” “琳儿，你觉得，美怡口中的杨姐，好不好相处？”陆润自有她的担心。 “我觉得很好相处，美怡和她就相处得很好，就像姐妹一样。要不这样吧，我邀请她到营州来，和爸爸妈妈小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们认可，再上去也不迟。” “琳儿，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杨宇可不傻。 “这是我的主意，如果她得不到你们的认可，爸爸妈妈可以不上去，我也不上去。大不了，把她拉到营州来。” “不好，这样不好。这样做，毁了她的大好前途。这样吧，就按琳儿说的，请她有空到我们家来，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又到了杨宇一锤定音的时候。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万大哥您好！” “老弟好！回到营州了吧？” “到了，正在与爸爸妈妈在聊天呢。” “呵呵，老弟真是一片孝心啊。哎，老弟，方主任和我说了她的想法，我觉得可行。后来，我告诉了老周，老周也认为，这个地方，才是最能发挥老弟的才华的地方。” “老弟认为，关键点在哪？”万耀文并不清楚，像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这种地方，对于林琳而言，有什么问题或者难题。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为医院起名 “关键点在医学院和医院的一把手，如果他们认为神经内科确实出现了问题，如果他们认可，我的到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接受我这个本科学历的人，问题就解决了。” “嗯，你说的每一点，都是关键点。好，我知道了，你继续聊天。”万耀文对这件事很上心，估计会马上与周德承商量了。 “看来，万厅是很用心了。”杨宇听出味道来。 “嗯，我觉得也是。我都还没说呢，他就行动了。” “这个老周是什么人？” “人事厅的周厅。” “哦，这事呀，我看十有八九是可以成的了。”杨宇对这些门道比较清楚。 “阿琳，美怡说的杨姐，全名叫什么？” “杨艳，艳丽的艳。” “你联系一下她，看她能不能安排一些时间过来，咱们一起生活一小段时间。”陆润知道，林琳要走的可能性极大。而她，是愿意跟着林琳的。 “好，我明天联系她吧。”林琳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阿琳，回到家了吧？”杨艳的电话。 “回到了，正在与爸爸妈妈喝茶，还谈起了你。爸爸妈妈都向你发出邀请，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们这小住一段时间。” “啊……真的呀？！代我感谢爸爸妈妈，我尽快安排时间过去，好了，我不和你说了，马上联系去。”看来杨艳既高兴，又心急。 “杨艳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等了你二十多年，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陆润非常感慨。 林琳正想回答，手机又响了起来。 “喔呵，琳儿，你这一回来，都找上来了。” “是啊，是叶院长的电话。” “叶院长好！怎么样？” “师兄，您还是叫我师妹吧。” “私底下可以，但在公开场合，必须维护你的权威性。对了，医院建设，进展如何？” “进展很好，估计春节前后就可以开张了。现在有个问题，想请教师兄。” “请说。” “就是医院的名称的问题。李老板起的名字，我和丁姐都感觉不满意，但我们俩又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来。” “李老板起了一个什么名字？” “顺发医院。” “哈哈，顺发两字，放在医疗和教育以外的单位，还是很符合大多数人的意愿的。不过，放在医院，就不合适了。” “是啊，我们都不满意，但就是没有一个合意的名字。什么博爱、丛爱、大爱、博康等等，某系的味道太浓。” “嗯，确实是，这些名字都要不得。” “师兄，您来起一个名字吧，我和丁姐在等着您起名呢。知道您今天回来，才敢打电话骚扰您。” “客气了，你们俩干的挺好。名字……”林琳沉思了一会。 “我提一个名字，供你和丁主任以及李老板参考。” “哈，师兄这么快就想到了，快说来听听。” “仁和医院，当然，前面最好冠以地名，让病人容易找到你们。比如吉水仁和医院。” “哇，师兄，您真是太厉害，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我马上与丁姐和李老板商量去。哎，师兄什么时候有空，到医院看看，再提提宝贵意见。” “好，我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去吧。我离开医院这么长时间，有不少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理解，我告辞了，有问题再打扰师兄您。”叶秀显得很兴奋。 “看得出，这位叶院长，是很爱你的，如果从生儿育女的角度看，你娶她更合适。不过，如果从过日子的角度看，杨艳更适合你。”陆润看问题，一直都不差。 “妈妈看人很准。有厚泽，我已经很满足了，杨艳如果能生，我当然高兴，估计她也会很高兴，但我不强求，顺其自然。”对于这个问题，林琳曾经与杨艳探讨过，两个人都持有想同的理念。 “琳儿这个态度，我很高兴。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作为女人，在这个年纪，想生小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往后的日子，两个人好好过，也是很美好的事。其他的，顺其自然吧。”杨宇也认可林琳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林琳回到医院。 他首先回到办公室，泡好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喝一会茶，思考一些问题。这种习惯，他一直没有改变。 将来，如果真的到双亚医学院附属一院工作，这样的机会，恐怕没有了。 等大家都上班了，林琳才站起来，来到李登杰的办公室。 “李书记早上好！”林琳敲门后，推门进去。 “哎呦呵，林院长回来了，快请坐。”李登杰看见林琳，感到很高兴。 “李书记，医院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的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戚鸣和李树斌两位院长的工作很出色，我是一杯茶，一张报纸，过一天啊。” “哈哈，李书记太幽默了。我知道，他们如果没有您在撑着，想顺利开展工作，并不容易。” “哎，林院长，这次校庆，有什么收获没有？” “还是有一点吧，不少同学从四面八法赶来，大家增进了友谊，也拓展了我的视野。这些，都是无形的知识和资产，需要的时候，可以排上用场。” “另外，还凑巧去看了两个病人，学到了不少东西。” “哦，林院长，您赶紧说来听听。”李登杰知道，能让林琳说学到东西的，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触动了他。 林琳将会诊儿科的病人，和抢救方华科室的病人的事情，详细告诉李登杰。当然，关于方华与他的谈话，是绝对不能提的。 “李书记，我们招聘人才，千万不要唯文凭论，更加要注意实际能力，人的品格。” “我们医院，地处南江省最西南端，这里的人民，需要的是高质量的医疗服务，而不是需要摆门面的、临床水平很一般的博士们。” “嗯，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我们必须立足医疗，然后是教学，最后才是科研。医疗是雪中送炭的事，科研是锦上添花的事。” 第四百二十章 杨艳到营州 “对于刚好达到温饱的营州，更需要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好，李书记的形容非常到位，我十分认可。” “叶院长他们的医院，不知道办成什么样子了？”李登杰在试探性地问林琳。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刚回来，还想向李书记您了解了解呢。”林琳可不是傻瓜。 “我总觉得，叶院长她们太可惜了。对医院，对她们，其实都是损失。” “嗯，我也是这么看，特别是对医院，损失太大，她们都是很能干的人。” “林院长，我冒昧问一句，您有没有续弦的打算或者想法？” “这种事，我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去强求。” “如果别人疯狂追求你呢？” “那也得看看合适不合适。年龄要合适，性格要合适，三观要一致，否则，我也不想随便，否则，害人害己。” “那……林院长认为，叶院长如何？”李登杰很想为林琳解困。 “她很好，但不适合我。年龄不适合，她太年轻，我不能耽误她。还有，她对我的情感，多少有点崇拜的成分，当两个在一起，发现对方原来不过如此，会有巨大的落差与失落感的。” “如果等发现这些问题时，伤害已经造成了。所以，我不会考虑她的。其实，我知道她对我好，我是经历过很多风雨的人，心上有着一道道的‘刀痕’，这些‘刀痕’告诉我，我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我。” “嗯，您说的，不无道理。唉，一切顺其自然吧。”李登杰很了解林琳的性格，一旦认定一样东西，很难轻易改变。 “谢谢李书记对我的关心。” “我以前觉得，你们是很好的一对，今天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很多。您的理性、冷静和负责任，确实难得。” 与李登杰聊了一会，林琳便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嗯，必须等杨艳来了，再到吉水，让叶秀改变主意，否则，又一个无望等待的‘杨艳’。”林琳想好了办法。 “叮铃铃……”林琳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 “师兄，是我，叶秀。” “噢，师妹好！怎么样，你们几个商量了吗？” “商量好了，我和丁姐，还有李老板，对这个名字都非常喜欢，李老板还说，这是林院长的神来之笔。” “呵呵，师兄，还真别说，这个名字，非常有意义，符合医院的使用，符合我们国家的中庸之道。” “哈哈，你还想到这么多。其实，关键是容易记，容易读，容易写，如果不落俗套，就更好。我也是匆忙之间想起，并不完美，如果你们能想到更好的，可以换掉。” “师兄，这已经很完美了，我们不会换的，李老板也准备今天拿去注册了。哎，师兄，您什么时候有空，李老板说，要请您回来看看。” “我刚回来，事情繁多，等一等吧，你们先忙着，该干嘛干嘛，不用理会我。我忙完这一段，再找时间回去看看。” “好，师兄，我们等你哦。”叶秀说完，便与林琳道再见。 “嗯，等杨艳过来，必须与叶秀来个了断，不能耽误她。”林琳暗自想。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林院长您好！我是董华宇。” “噢，董主任，很久没见你和大家了，都好吗？” “好，我们都很好，就是大家都想念院长了，不知道林院长周五上午有没有空，想请林院长来指导我们对一个疑难病例的诊治。” “没问题，我也想回去与大家见见面。周五……后天上午，对吧？” “对。” “好，我会准时参加讨论的。” “谢谢林院长！”董华宇说完，便收了线。 对于参与临床的工作，林琳是十分积极的。他很清楚，这个院长不可能长久做下去，但医生是他毕生的职业。接触临床，是一个医生水平提高的必由之路。 晚上，林琳正与杨宇和陆润喝茶聊天，杨艳的电话到了。 “阿琳，我已经请好假了，明天11点半的飞机，麻烦你到机场接我一下，我第一次到营州，迷路了可不好。” “好，我请妈妈做好你的午饭，回到家里吃。” “嗯，好，明天见。” “哦，小杨明天过来？”杨宇对杨艳的称呼开始改变了。 “对，明天中午11点半的飞机，麻烦妈妈做多一个人的饭。” “小杨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陆润很用心。 “没有，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没那么挑食。”虽然在两位老人面前，林琳也不掩饰他对那个年代的看法。 “我去收拾一下房间吧。”陆润准备站起来。 “妈，不用，我一会收拾一下就行，您歇着，她对这个也不会计较。”林琳马上拦住陆润。 “琳儿，可不能委屈小杨，人家等了你二十几年，不容易啊。”杨宇对林琳说。 “谢谢爸爸妈妈！我不会让她受委屈，就像爸爸说的，她等了我二十几年，就是流言蜚语，都能将她淹没无数次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琳儿，你那善良的本性，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陆润既欣赏林琳，也依赖和感激林琳。 是啊，这把年纪，美雪又是这种状态，他们更愿意与林琳一起生活。两位老人已经商量好了，不能拖林琳和杨艳的后腿，他们愿意跟着林琳和杨艳，到广城生活。 中午下班，林琳开车直奔机场。 医院离机场很近，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林琳停好车，直奔机场乘客出口等候。 很快，一头飘飘长发的杨艳出现在林琳的视野中。 杨艳手中拉着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高挑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挺直的身板，靓丽的面容，在一众旅客中，显得十分抢眼。 林琳微笑着向杨艳走过去，杨艳也看见林琳了，加快了脚步，向林琳走来。 来到林琳的身边，杨艳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与林琳拥抱在一起。 “新婚”后的重逢，两个人都十分激动和高兴。林琳在杨艳的脸颊上吻了一口，才松开手，拉着杨艳的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帅哥杨宇 “请了多长时间的假？” “不固定。” “嗯，不固定？什么意思？” “哈哈，料你也猜不出。我直接找到宋院长，说明情况。宋院长说，你放心休假，一直到你认为可以为止。” “喔呵，这位宋院长，真是厉害，我绝对甘拜下风。到时候，我们必须请他。” “对，一定要请他。”林琳的话，正合杨艳的心意。 “呵呵，阿琳，我心中有点忐忑。”坐进车里，杨艳对林琳说。 “不用忐忑，你见到爸爸妈妈，你就知道，他们善良、理性、通达，很多父母都做不到这一点。” “昨天知道你要来，妈妈还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她好去买你喜欢吃的。” “真的呀？” “那还有假？！”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安定了很多。”杨艳笑着说。 杨艳知道，林琳将美怡的父母当作他的父母一样看待，所以，美怡的父母如果极力反对，林琳夹在中间，非常为难。 推开家门，林琳大声说：“爸爸，妈妈，小杨来了。” 此时的杨宇和陆润，听见门响，已经站在客厅里等着。 “爸爸好！妈妈好！”杨艳非常大方，称呼而自然地脱口而出。 “闺女，你总算来了。”杨艳的叫声，触动了陆润，她走向前，抱着杨艳。 “谢谢妈妈！以后，妈妈就这么叫我吧，我就是您和爸爸的闺女。”杨艳的眼中，瞬间被泪水充盈。 这两位痛失爱女的老人，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呀。 “好，好，好。”陆润连说三声好，松开抱着杨艳的手，接过林琳递给她和杨艳的纸巾，她们都擦干眼里的泪水。 杨艳走向杨宇，也与杨宇来个拥抱。 “爸爸好！” “好，闺女，难为你了，为了琳儿，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这是我自愿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这样受委屈下去，哪怕一辈子，我也愿意。”杨艳虽然没有明说，但杨宇和陆润都听出杨艳的意思。 “你真是我们的好闺女啊！爸爸在这里谢谢你了！” “爸爸千万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本分。”杨艳松开与杨宇拥抱的手。 “琳儿，你平时叫小杨什么来着？”陆润问。 “艳艳。” “好，我们都这么叫你吧。来，艳艳，放好行李，过来吃饭。” “好的，妈妈，我马上就来。”杨艳跟着林琳，来到房间，换上一套秋天穿的睡衣，再与林琳一起走了出来。 来到饭厅，看到饭桌上满桌的菜肴，杨艳心中满满的感动。 “哇，做这么多菜，辛苦妈妈了。” “呵呵，不辛苦，这里离市场很近，刚好遇到有好的海鲜，买了一些，来，坐下来。” “琳儿，咱爷俩，是不是喝一点？” “好，听爸爸的，喝一点。”林琳以前与美怡收藏很多茅台，也有一些杨宇最爱的五粮液。 “妈妈也喝一点吧？” “喝一点可以，可不能多。琳儿，你别听你爸爸的，要悠着点，你本来是不喝酒的。”陆润很了解林琳。 “没事，喝一点点，大家都喝一点点。”林琳找出一套精致的酒具，每人倒上一小杯。 “来，艳艳，我和你爸爸一起，祝福你和琳儿，恩恩爱爱，白头偕老。”陆润端起酒杯，站起来，与杨宇一起，向林琳和杨艳敬酒。 林琳和杨艳赶紧站起来。 “谢谢爸爸妈妈一直以来对我的疼爱，我也和艳艳一起，祝福爸爸妈妈，健康长寿。”林琳与杨艳的酒杯，与杨宇和陆润的酒杯碰在一起。 就这样，杨艳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到这个和谐的家庭里。 吃完饭，杨艳执意要与陆润一起收拾碗筷。 “妈，我跟着您学，慢慢适应。” “艳艳，你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不多，我很快就弄好。” “没事，我学会了，就不用妈妈每天这么操劳了。”杨艳在旁边很用心地看，观察陆润的习惯，观察这些碗筷的摆放，还观察厨房的装修。 林琳则泡好茶，与杨宇在客厅里喝茶。 不一会，陆润和杨艳从厨房里出来，也坐到茶几旁。 这些习惯，林琳早已经告诉杨艳，杨艳也很自然地加入到喝茶的“队伍”中。 喝了几口茶，杨艳走进房间，取出两套新的衣服。 “爸、妈，这次来得匆忙，没有为你们买到什么好东西。我到单位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场，给爸爸和妈妈各买一套秋装，一会你们试试，看合不合适。” 杨艳是个有心人，她从林琳那里，了解了杨宇和陆润的穿衣习惯，喜欢的款式，喜欢的颜色，甚至喜欢的布料，以及他们的身材，杨艳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以杨艳的水平，为他们买一套衣服，一套合身的衣服，不是难事。 陆润和杨宇接过来，陆润拿出来，看到套装的颜色，已经喜欢几分。再抖开上衣一看，款式也是她喜欢的。 “好，真好，我马上去试试。”陆润一来喜欢，二来不想让杨艳失望。 不一会，陆润从房间里走出来，杨宇一看，不由眼前一亮。 “哎呦，老婆子，不错呀，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可不，闺女买的，当然好。老头子，你也去试试。” “好，哈哈，我也去试试。”杨宇当然明白陆润的意思。 很快，杨宇也穿着一套新秋衣出来。杨宇在机关工作，自带威严，再加上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腰杆笔挺，相貌堂堂，配上这身衣服，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哇，爸爸是个大帅哥。”林琳首先叫了起来。 “是啊，爸爸是不折不扣的大帅哥，和妈妈是天生的一对呀。”杨艳比林琳更细心。 “哈哈……”杨宇朗声大笑，这样的笑声，已经很久没有从杨宇身上发出了。 “什么大帅哥，糟老头子了。不过，艳艳买的衣服，确实好，大小好，质地好，穿着舒服。” 杨宇对于杨艳一出手，便能买到如此合身的衣服给他和陆润，感到高兴和吃惊。 第四百二十二章 重生后扯上了 “还是阿琳厉害，将爸爸妈妈的身材描述得很清晰，我才能买到合适的。”杨艳将功劳归在林琳身上。 “哎，这不对，我说得再详细，如果是我去选，我就没有能力买到这样好的衣服。”林琳马上送回给杨艳。 “你们俩，都是我们的好儿女，感谢你们！”陆润说着，眼里泛着泪光。 “琳儿，艳艳，你们去休息吧，琳儿下午还要上班呢。”杨宇对他们说。 “好，爸爸、妈妈，我们去休息一会，这两天，我都比较忙，明天上午还要回病房查一个疑难病例呢。” “快去休息，回来一直忙个不停。”陆润催促他们去休息。 看见他们走进房间，杨宇与陆润对看了一眼，他们心照不宣：这个女儿，他们认了！ 晚上睡觉时，林琳与杨艳免不了大战一场，然后，两人搂着，说着悄悄话。 林琳将那天下半夜到一院抢救病人的事，详细告诉了杨艳。 “嗯，看来，方老师是撑不住了。” “我觉得也是。” “有信心吗？有把握吗？” “当科主任，没有问题。不过，那里的环境，内耗肯定很厉害，如果学院和医院的院长，因为我的学历问题而没有给予我足够的支持，很难开展工作。” “我也是这样考虑，不过，先上去，如果那里确实不如意，找万厅帮忙，再挪一个地方。从一院往外挪地方，相对容易很多。” “也是，一院毕竟名声在外。” 林琳没有说破，在前世，林琳是认识他们的，并且知道，他们因为争执而大打出手，并双双受伤而住院治疗。 他们争执的原因，正是想抢夺方华的位置。 林琳没想到，他重生后，竟然会与这件很狗血的事扯上关系。 第二天上午，林琳回到办公室，喝了一会茶，便往神经内科病房走去。 在林琳的印象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回病房参加疑难病例讨论了，黄瑞的表现如何，能不能担当大任？ 林琳决定通过今天的讨论，好好看看。 回到病房，董华宇已经带领医生们和护士长丁玲在医生办公室等候。 “林院长好！” 林琳循声望去，原来是黄瑞在叫他。 “黄医生好，你来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时间与你聊一聊，实在抱歉！” “林院长客气了！能来到这里工作，全凭林院长和各位老师的关照，非常感谢，感恩。” “还适应这里的气候和饮食吧？” “还好，老师们给予我很多的指点，使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那就好，对了，你女朋友过来了没有？” “来了，我们已经结婚了，当时想请林院长的，刚好林院长出差在外。” “太好了，安下心来，好好干，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干出一番成绩来。” “非常感谢林院长的鼓励和帮助。” “董主任，开始吧。” “好，请张医生汇报病史。”董华宇坐在林琳的身边，凌晓云还上班，依旧坐在林琳的旁边。 “患者女性，42岁，因为四肢乏力，伴大小便失禁十个月入院。” “患者于十个月前，因为同样的症状，在营州市人民医院和南江省人民医院住院治疗，当时诊断为‘视神经脊髓炎’，治疗后，症状改善，大小便失禁消失，肢体乏力也有改善，但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 “最近，患者的症状反复，主要表现在大小便失禁上，肢体的乏力也有轻度加重。” “入院后，我们查看了患者第一次发病时所做的检查，头部和颈部磁共振，没有发现视神经和脊髓的病灶。” “患者在南江医院住院时，与视神经脊髓炎相关的免疫指标检查，均未见异常。” “入院后，我们也为患者做了头部磁共振、颈部磁共振以及体感诱发电位检查，均未见异常。” “因为第一次发病时，患者使用激素治疗有效，我们也为患者使用甲基强的松龙500毫克静脉冲击，同时，也使用丙种球蛋白联合治疗。” “治疗后，病人的症状改善比较明显，大小便失禁消失，情况稳定。但因为始终找不到病人的病灶，我们还不敢让病人回去。” “今天请林院长来，指导我们今后的诊断和治疗。”张医生的汇报，简明扼要。 “张医生的汇报很清晰了，我没有什么补充的。”刘玉兰已经负责带领一组医生了。 “嗯，张医生的汇报确实不错，看得出，下了不少功夫。”林琳对于后辈，多以鼓励为主。 “张翠翠医生是我们营州医学院毕业的，去年通过考试和面试，招进我们科。”董华宇赶紧向林琳介绍。 “不错，董主任有眼光。走吧，我们去看看病人。”病人的病程不长，病史简单，林琳也不想针对张翠翠发出问题。 来到病人的床前，林琳看见，躺在床上的病人，显得消瘦，一副疲乏的样子。 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激素，病人的外表，一点也没有看出使用激素的外貌变化：没有发胖，没有“满月脸”，没有“水牛背”，没有“水桶腰”等等。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开始发病的时候，是手脚无力开始，还是大小便控制不住开始。”林琳开始发问了。 “嗯……”林琳这么一问，病人陷入了沉思。 “嗯，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好像是一起出现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手脚乏力的时候，你的大小便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嗯，好像就是这样。” “你觉得，你手脚乏力，是手严重还是脚更严重。” “我觉得脚更严重，严重的时候，走不了路。手至少还可以抬起来，还可以握住一些东西。” “你的大小便为什么控制不住？你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可以。我的大小便控制不住，主要是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便意，整个屁股都是麻麻的，从前面一直到后面都很麻，没有感觉。” “等到我感觉到有大便或者小便时，已经无法控制了。”病人的表述很清晰。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入口与出口 “你第一次治疗后，是不是完全好了？” “可以这么说吧，至少大小便是可以控制住了，哪种麻木感也消失了，但手脚的力量还是不如以前。还有，上次在南江医院住院后，便一直感到疲乏，心悸。” “现在还有这种情况吗？” “有。” “你第一次发病前，有什么不舒服吗？” “嗯……我记起来了，发病前，喉咙痛，发烧。” “哦，有发烧？还记得最高多少度吗？” “记得，当时最高烧到39.1度，医生很快就给我用药，体温也很快恢复正常。” “好，你平躺着，我来为你检查一下。” 林琳说罢，便动手做检查。 这是黄瑞第一次看林琳做体格检查，那娴熟的手法，让黄瑞看得很舒服，也深感佩服。 做完体查，林琳告诉病人，安心治病，医生会尽力找出病因，进行针对性的后续治疗。 林琳洗完手，回到医生办公室坐好。 “大家讨论讨论吧。”林琳想看看，董华宇接管后，科室的情况怎么样。 “我是主管医生，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张翠翠首先发言。 “患者是一位女性，反复发作性大小便失禁，四肢麻木、发力。” “今天看林院长体查，发现病人有明显的‘马鞍型’痛触觉障碍，肛门反射消失。” “同时，病人也有四肢的麻木和乏力，以双下肢为主，但双上肢也有。病人的病理征比较矛盾，双下肢的腱反射减弱，但巴氏征却是阳性的。” “病人入院后，对激素的治疗非常敏感，症状很快得到极大的改善，这与病人第一次发病的情况类似。” “这个病人的定位诊断，我考虑以脊髓损害为主，而且，这种损害分布比较散，有高位的脊髓，也有低位的脊髓受损。” “其中，根据林院长今天问的病史和体查结果，我认为，主要的病灶，在骶髓2-4节段之间。” “至于定性诊断，我还是认为，是以脊髓损害为主的视神经脊髓炎。” “下一步的诊断，我建议，做一个以骶髓2-4为中心的磁共振检查。” “治疗上，继续维持原方案不变。我的发言完毕，请各位老师指正。” “我同意张医生的意见。我必须进行自我反省，病人的‘马鞍型’感觉障碍如此明显，我们却没有检查出来。” “不是我们不会检查，而是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我心中始终有个疑问，骶髓损害，不是出现便秘和尿潴留吗？为什么这个病人会出现二便失禁呢？”刘玉兰在承认自己的不足后，提出了她的困惑。 “这是我第一次跟林院长查房，从中学到了很多知识。比如如何询问病史，如何关注细节，如何做神经系统的体查法。” “我以前以为，神经系统体查法，谁都会，不是什么难事。今天，看见林院长为病人检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肤浅。” “只有标准全面的手法，才能将病人隐藏的体征找出来。” “刚才张医生和刘老师的话，我也十分认同。在专业上，还有很多需要我去学习的地方。”黄瑞的话，发自内心。 “从以前丁主任在的时候起，我就发现，一些我们认为很简单的问题，经过林院长的查房，林院长总能挖出很多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这个病人，正如黄医生说的那样，我们确实疏忽了重要的细节，从而使我们感到迷茫，不敢轻易让病人出院。” “其实，我也有刘老师同样的问题。”董华宇没有再进行分析，而是跟着刘玉兰，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董主任的话，我也很认同。在林院长的身上，我们见证了很多奇迹了。包括别人诊断不出来的，他诊断出来了。别人不敢治疗的，他下手了，而且治好了。” “像今天这个病人，看似很简单，其实非常复杂。我从医三十多年，也不敢说个准，因为中间牵扯到的各种部位的神经解剖和功能，很难理得清楚。”凌晓云也不敢对这个病人进行分析。 “今天有这么多实习同学和进修医生在，我就借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探讨和学习一下。” “这个病例，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学习脊髓解剖和大小便控制通路的教材。” “刚才凌主任说的，我非常同意。我能感受到凌主任的谨慎，这种谨慎，是我们医生必须具备的素质。” “要想成为一位优秀的神经内科医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每个人，都必须熟读和理解神经解剖、神经生理、神经病理和神经系统疾病的临床。这些知识学得是否扎实，会在临床上体现出来。” “所有的基础知识，都能在临床找到出口。所有的基础知识，都能为临床提供强大的支撑，同样地，临床上所有的问题，都能为基础研究提供非常理想的入口。” “具体到这个病人，大家的定位诊断，我是认可的。张医生的发言，显示出她扎实的基本功，很好的逻辑思维能力，希望张医生能保持这种风格，我非常看好张医生的将来。” “好了，回到这个病人身上。既然定位在以骶髓第二至第四节段的病变为主，检查肯定要围绕着这个节段进行。” “支配大小便活动的低级中枢在骶髓2-4，高级中枢在顶叶靠近中央前回处。” “刚才大家提到的问题，其实，涉及的是我曾经在神经病学总论时讲过的问题，那就是刺激性病灶和破坏性病灶的问题。” “大小便控制的高级中枢，主要支配人对大小便的、有意识的控制。一旦这个部位损害，或者这个部位以下的传导束被破坏，病人变会出现二便失禁。” “具体到这个病人而言，在病人的骶髓2-4节段里，其实就是一个破坏性的病变。” “破坏性的病变，体现在病人出现典型的‘马鞍型’感觉障碍，符合这个节段的损害的解剖分布。” 第四百二十四章 喜欢欺负善良 “同时，因为骶髓这个节段的破坏，再也不能接受来自高级中枢发出的冲动控制。当大小便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自动打开控制肛门或者膀胱的肌肉，临床上表现为大小便的失禁。” “当然，这里面，也有因为感觉障碍，患者无法感受到来自膀胱和直肠的便意，从而产生‘张力性失禁’。” “再说说这个病人的定性诊断。病人对激素治疗很敏感，症状和体征都改善很快，这点，不符合脊髓炎的改变。” “从病人反复发作的特点看，我更倾向于脱髓鞘性脊髓病。这种疾病，往往与自身免疫功能紊乱，产生的、专门针对脊髓的自身免疫抗体有关，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做一下这方面的检查。据我所知，广城是有公司在做这方面检查的。” “往后的治疗，激素可以逐渐减量，到达维持量，比如每天10-15毫克时，维持的时间长一些。” “做一个唯心的、没有任何依据的猜测，这个病人，要注意排除副肿瘤综合征。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做一下肺部的ct扫描。”琳琳最后说了一句他有感觉，却又无法提出任何依据的猜测。 “林院长最后这句话，令我想起很久以前，林院长查看过的一位病人，在林院长查房后，马上送病人做胸部ct检查，在病人死亡前几个小时，将病人的肺癌诊断出来。对于一些病因不明的疾病，确实要注意这一点。” 凌晓云依旧记得当年哪位最后时刻被琳琳诊断出来的、肺癌的病人。 中午回家，午休时，杨艳问林琳，下午有没有空，想去把证办了。 “可以啊，下午我们去，我也想着这事呢。”林琳原来的计划，是下周一上午，与杨艳一起去办领结婚证。 既然杨艳想下午去，林琳觉得，时机也很好。这样一来，如果明天回吉水镇，两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叶秀他们。 下午起床，林琳告诉杨宇和陆润，他与杨艳去领证。 “好，好，好，太好了。”杨宇与陆润都很高兴。 林琳开着车，来到沙湾分局一墙之隔的民政局。 林琳与杨艳来到服务大厅，将他的和杨艳的资料递给办事的人员，说明目的。 办事员是一位年约30多岁，肥胖，涂抹着血红色唇膏，双眼球轻微突出，给人一种非善类的感觉的女人。 “你是广城人？”红唇女问。 “对。” “为什么要到营州来办理？” “老公在营州呀。” “你未婚？” “对，证明都写着呢。” “证明？哼，这种证明，当不得真。你这样的年龄，未婚，谁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你这证明，不算数。” “那要怎样才算？” “必须要你单位的领导，最好是人事科的领导来作证，才算数。” “你......” “你什么你，在我们营州，就必须这样办。” “是吗，在我们营州，必须按照你说的这样办？”林琳强压着火。 “对，还有你，你也必须从单位找人来，证明你是丧偶的。对了，你是附属医院的，就在对面，赶紧的，不然，我要下班了。” “行，我打个电话，请人来证明一下。”林琳本来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放她一马，不与她计较。现在，林琳改变主意了。 这种人，看来是喜欢欺负善良的人的，如果每次欺负，都能如她的意，以后，经她的手的善良的人，免不了要被刁难。惩罚，狠狠的惩罚，才能阻止这种事情不断发生。 这证明了林琳的一个观点，那就是，一些身处底层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善良而身处底层，也不会因为身处底层就善良了。只要给他们一点权力，他们便会将人性中的恶发挥到极致。这种时刻，他们已经忘记，他们曾经也是在底层，曾经是被鄙视的一员。 所以，有时候，来自底层的恶，更令这个社会寒心！ “丁大哥您好！” “噢，林老弟，您好！” “丁大哥上班吗？” “上班，在办公室呢，有事？” “对，有事麻烦丁大哥。我在您隔壁的民政局，准备与未婚妻来领结婚证，这位办事的姑娘说，要我找人证明我是丧偶的，要我的未婚妻回广城找人来证明她是未婚的。” “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丁大哥咯。” “啊？！有这种事？你等等，我马上过去。”丁健听罢，顿时火冒三丈。不过，丁健办事十分稳重，他一边往林琳所在的地方赶，一边打电话给洪伟平。 “这个混账，老弟好不容易走出来，迈出这一步。这种合法合理的事，还敢刁难人家。你先过去，将这个办事员留住，我马上赶过去，顺便见见弟妹。” 洪伟平也是火冒三丈，马上拉上民政局局长，一起往沙湾区民政局赶去。 丁健先行一步，来到隔壁的服务大厅。 “丁大哥您好！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双压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儿科主任，杨艳。” “丁大哥您好！”杨艳大方地向前，伸手与丁健握手。 “老弟好，弟妹好。我先处理好事情，再与你们细聊。”丁健难抑心中的怒火。 “你，叫什么名字，将你的工作证拿出来。”丁健来到窗口，对红唇女说。 “你算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你别以为穿着警服，我就怕了你，哼，老娘还没怕过谁。”红唇女十分嚣张。 “哎，阿蔓，这是丁局长，你可别乱来。”红唇女旁边的一位办事员认识丁健。 “哼，局长又怎么样，我老哥也是局长，还是民政局洪山分局的局长呢。” “民政局洪山分局的局长是你老哥？好，那就一块拿下吧。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派人来，把你带走。” “呵呵，你想恐吓我？没门！你凭什么带走我？” “好，我马上叫人来。”丁健也懒得多说了，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丁局长，这里就交给我吧。”丁健的身后，一个人说道。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尴尬的处境 丁健转身，看见洪伟平和另外一位他认识的人一起走进来。 “哎呀，是赵局长，失敬，失敬。”丁健迎上去，与赵局长握手。 “老赵，这位就是我经常与你提起的林老弟，附属医院的林琳院长。” “林院长您好！久仰大名啊！” “赵局长您好！惭愧，惭愧，惊动赵局长了。”林琳反应很快，顺着丁健的称呼，也称来人为赵局长。 “小曾，你帮助林院长把证办好。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劝红唇女的人，原来姓曾。她赶紧请林琳和杨艳到她的窗口，为他们办理好手续。 也许姓曾的也知道红唇女真的是洪山分局的局长的熟人，所以不敢回应。 “罗坤，沙湾区分局有一个女的，30多岁的模样，浓妆艳抹的，是你什么人？” “啊......赵局长，有什么事吗？”接电话的罗坤慌了。 “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你来问我。” “是我的一个亲戚介绍来的，我安排到沙湾分局。” “胆子不小嘛，什么狗屎垃圾都敢往我们民政局放，这个女人，你马上把她处理掉，至于你和温伟军，明天到市局，好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我说清楚，否则，你们也得滚蛋。” “是，我马上处理。”罗坤已经浑身发抖了。 赵局长的电话打完，林琳和杨艳的手续也办好了。 看见林琳与杨艳拿着证向这里走来，洪伟平对林琳说：“林老弟，介绍一下，这位是市民政局的赵局长。” “赵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惊动您的大驾。” “哈哈，林院长不必客气，我与老洪，亲如兄弟，你既然是老洪的老弟，也是我赵某人的老弟咯。” “赵大哥好，林琳十分荣幸。各位大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杨艳，我大学的同班同学，班长，我的顶头上司，现在在双压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儿科工作。” “洪大哥好！赵大哥好！丁大哥好！”杨艳一一称呼，并一一握手。 “老弟，我们很久没聚过了，不如，今晚聚一聚，我们几个，顺便为老弟和弟妹贺一贺，怎么样？”洪伟平问。 “好，听洪大哥安排。”林琳答应得很爽快。 很快，洪伟平订好金皇冠酒店308房。 “丁健，你一会开车过来，把宁观海也叫来吧，大家都见见面。”洪伟平对丁健说。 “好，我来通知宁队长。” “老弟，你和弟妹开一辆车，我和赵局开一辆车，我们先去。” “好的。”林琳答应着，大家一起走出民政局办事大厅。 开车前，林琳将情况告诉陆润，让他们不用等，到点吃饭。 “阿琳，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你说的一点没错，营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情社会。如果不是你的关系够广、够硬，我们今天肯定无法办得了。”在车上，杨艳对林琳说。 “是的，这也是我对营州最不满的，每一个看似弱势的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权力，就会用在欺负善良的人上。人情社会，似乎很好听，其实，伤害的，永远是底层的人。” “是啊，大家都靠这个来做事，难怪营州的经济，几十年都发展不起来。” “嗯，你说到痛点了。” “你呀，平时低调到了极点。如果不跟着你在营州跑一趟，做点事，还不知道你的关系如此广，如此厉害。” “我不愿意去炫耀这些，这个女的，如果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请他们过来。” “这个女人，别看她嚣张，其实，家境往往不好，一旦得势，就会将她的丑陋发挥到极致，用她的丑陋，遮掩她内心的空虚与不安全感。你说，这种人，怎么能走得远？” “是啊，我们这么一弄，她的工作肯定没有了，前期的投入，也打水漂了。”杨艳并非不知道人情社会的规则。 “唉，有些人，她不作死，什么事都没有，可她偏偏要作死，怨不得谁。”林琳担心杨艳有愧疚感。 “也是，当时的情形，确实令人愤怒。” 两人聊着，车已经到了金皇冠酒店。 来到房间，包括宁观海在内的所有人都到了。看见林琳与杨艳走进来，大家都起来，将林琳与杨艳硬是拉倒主位坐好。 “洪大哥，这样不好，我和杨艳，都是晚辈，怎么能坐在这个位置呢？” “嘿，今天不一样，今天你们最大。快坐好，你们两的茶都倒好了，别再客气。”洪伟平不由分说。 “弟妹，吃得惯营州的东西吗？” “没问题，营州的海鲜，特别的好吃。来这几天，妈妈每天都买不同的海鲜，非常美味。”杨艳直接就称呼陆润为妈妈。 “来，我们三个，敬弟妹一杯，为弟妹那份深情和胸怀，我们必须敬你。”洪伟平招呼丁健与宁观海，一起端起酒杯，与杨艳的茶杯碰在一起。 “谢谢三位大哥！” “洪局......”宁观海看了一眼洪伟平，欲言又止。 “呵呵，观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弟的心情我还不了解，以他那磊落的性情，肯定什么都告诉弟妹了，而弟妹也坦然接受了。” “老弟，我说的对不对？” “还是洪大哥了解我，我确实全部告诉艳艳了。”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洪伟平感到十分高兴。 “来，我赵平敬林老弟和弟妹，祝福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民政局的局长，出口都离不开这些。 “谢谢赵局长！”林琳与杨艳站起来，与赵平碰杯。 “老弟，将来有什么打算？”看见林琳与远在广城的杨艳结婚，洪伟平似乎嗅到了什么。 “现在还很难说，我目前的处境，十分尴尬。如果往上不行，艳艳就到营州来。”林琳知道洪伟平想知道什么。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为你们高兴。” “呵呵，老弟如果往上，我们就很难见老弟一面咯。”丁健对林琳十分敬佩与尊重。 第四百二十六章 攻势很猛的师妹 “我的根在营州，如果真往上走，我也会尽量抽空回来，与各位大哥见见面。” “林老弟的传奇，我已经听老洪说过不少，老弟果然侠肝义胆。”赵平为他们的友谊感到高兴和羡慕。 是的，这样的友谊，经过并肩的战斗，经历岁月的沉淀，越发深厚。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杨宇与陆润还没睡。 林琳与杨艳换好衣服，来到客厅，与杨宇和陆润坐在一起，喝着杨宇泡好的英雄九号。 “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惊动他们？”杨宇知道，肯定遇到问题，林琳才会惊动洪伟平。 林琳将今天去领证的事，说了一遍。 “唉......营州确实很难救了。”杨宇见证了营州从1984年开始，成为第一批沿海改革开放城市，到今天，成为这一批名单中最落后的一名，难掩心中的失落与无奈。 “阿琳，我很奇怪，他们都叫你老弟，却对你无比的尊重，这......”杨艳回到家，才敢这样问。 “艳艳，你还记得1994年的校庆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一次，你和美怡惊艳了全年级，厚泽的一首《追梦人》，更是征服了所有同学。”林琳的点点滴滴，杨艳都记在心头。 “对，当时，美怡在台上讲的破案的故事。当年，美怡向洪局长推荐我，那时的洪局长，只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他听完美怡的话后，马上接受了，并将我请到他的办公室。” “后来，就是破案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 “这位洪局长也不简单，敢让外人参与到绝密的案件的侦破中来。”杨艳总算接触到当年故事的另外几个主角。 “艳艳，你不知道，当时，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上级限定他们在某一个时间内破案，他们又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敢于这么做的人，也确实不多。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杨宇对这些事情，也很清楚。 “美怡的眼光，也确实独到，能看中阿琳这方面的能力，并且大胆推荐给她的上级。94年的时候，我听完美怡讲这个故事，我就想，与美怡相比，我不及她。”杨艳也很大方承认自己的不足。 “艳艳，美怡很优秀，是我们的骄傲。不过，我们都认为，你也非常优秀，你与阿琳，非常般配。”听见杨艳如此大方地赞美自己的女儿，陆润也十分感动。 “谢谢妈妈和爸爸的认可，也只有你们两，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美怡。如果爸爸妈妈不嫌弃，今后，就由我来代替美怡尽孝吧。” “艳艳，你这么优秀，我们怎么会嫌弃呢，谢谢你！”杨宇很是感动，也为林琳高兴。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师兄，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 “没有，一家人在聊天呢，有事吗？” “我、丁姐、还有李老板和勇哥他们都在商量医院的事，他们让我问问您，看看您明天有没有空，想请您回来看看，顺便商量一些问题。” “可以，我明天先回家看看，然后再联系你们。” “好，太好了，谢谢师兄。” “是叶院长的电话？”杨宇问。林琳的事情，杨宇和陆润都知道。对于林琳最终选择杨艳，他们是高兴的。 不是叶秀不好，而是他们感觉，杨艳更适合林琳。当然，他们的内心，也更接受杨艳。 “是不是辞职出来办医院的哪个师妹？” “对。明天正好，我们一起回去，看看父母，然后我们一起亮相，省去今后很多麻烦。” “嗯，我明白。”杨艳很感激林琳这样的安排。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位师妹，对阿琳的攻势很猛，而且是一位很优秀的、比她年轻的女性。 现在，林琳说要带她见这位师妹，那就说明，林琳想将他们的事告诉所有人，断了师妹追求林琳的念想。 “我就喜欢琳儿这个性格，钉是钉，卯是卯，明明白白，干干净净。”对于林琳的做法，杨宇十分赞赏。 “对，琳儿的性格，一直没有变。”陆润也最欣赏林琳这一点。 第二天早上，林琳与杨艳吃完早餐，才开车回吉水镇。 回到家，看到年迈的父母，林琳心中感到一阵酸楚：父母老了，如果有空，真应该多回来看看。 林琳将杨艳介绍给父母和大哥大姐们。林绍强看见杨艳，感到很高兴。是啊，他很疼美怡，可惜，美怡英年早逝，林琳曾经一度走不出来。 如今，林琳找到他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不但长得漂亮，同样也十分优秀。作为林绍强，当然高兴。 母亲要去张罗午饭，被林琳阻止了。 “妈，李顺发，李总的医院快要建好了，我一会去看一看，顺便和他们一起吃饭，您就别操心了。” “这个李总不简单呀，建一家医院，得花多少钱？啧啧，真是一位有眼光，有胆识，有担当的人。你去看看也好，帮他参谋参谋，也算是为吉水镇做点好事。”林绍强也赞同林琳去看看，必要时帮一把。 “爸、妈，我和艳艳去看看师傅，然后再去看新建的医院。” “嗯，应该的，你们去看看他吧。”林绍强很高兴儿子能这样做。在林绍强朴素的想法里，人，是不能忘本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忘。 林琳带着杨艳，沿着高低起伏，弯弯曲曲的小巷，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师傅的家。 吉水镇是一个古镇，建镇已经有500多年。现在，居住在林琳的家所在的区域，被人们称之为老区。老区里的人们，大多搬迁到规划更好，交通更方便的新区。 老区，已经渐渐被人遗弃！ 师傅已经老了，起居都需要有人服侍。 听说林琳来看他，顿时兴奋起来，用不清晰的口齿，嚷着要起来。 林琳快步向前，将师傅轻轻扶起来，让他半躺在床上。 “师傅，这是我老婆杨艳。” “师傅您好！”杨艳赶紧向前。 “好，好，阿琳，你很好！你们快坐。”虽然口齿不清，但思维一点也不乱。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叶秀的心痛 林琳与杨艳坐在师傅的床边，与师傅有的没的聊了一会。这一次，林琳不再买东西，而是在临走前，将一个装有2千元的信封塞进师傅的手里。 “师傅，一点心意，是我和艳艳孝敬您的。我们走了，您要多保重，日后有空，我们再来看您。” “好，好。”师傅能表达的语言已经不多了。 “师傅已经老了。”在回家的路上，杨艳对林琳说。 “是啊，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学功夫，那个时候的师傅，真可谓威风凛凛，虎虎生风。现在看到师傅这个样子，确实难受。” “唉......人总会走上这条路的，希望师傅走得平顺一些，痛苦少一些。” 都是医生，而且都是名医，对待生命的变化，他们是最有发言权的。 回到家，林琳和杨艳与爸爸妈妈告别，临别前，林琳将装有1万元的信封，塞进妈妈的手中。 “妈，别这么累着，要照顾好自己和爸爸的身体。” “艳艳，你这次回来，爸爸妈妈没什么送给你，实在惭愧。”张翠玉已经不复当年的活力了。 “妈，您这话客气了。阿琳买了很多东西给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因为时间匆忙，没有给妈妈和爸爸带来礼物。” “呵呵，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张翠玉很感慨，美怡很好，现在这个儿媳妇也很好，这是儿子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这一次，林琳直接开车到李顺发的家。 杨艳第一次来到，看到里面的景观，不禁叹为观止。 “想不到，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是啊，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人。” “嗯，你这话说的挺有道理。” 两人边说边走，进入到家里，只见李顺发站在门口靠里面等候着。 “林院长，请到二楼吧，大家都在二楼等你呢。” “发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杨艳，双压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儿科医生。” “噢，欢迎林太的光临。”李顺发赶紧向前，与杨艳握手。 “艳艳，他就是医院的大股东，董事长李顺发先生。” “李总好！”杨艳也向李顺发回礼。 他们一起沿着弧形的木质楼梯，拾级而上，来到二楼的一个客厅。 林琳看见，客厅的一张方桌旁，坐满了人。 “各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杨艳，双压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的儿科主任。”林琳先声夺人，免得大家猜测。 叶秀听闻，先是一愣，随即感到心中一阵绞痛，虽然很快便控制住，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杨主任好！我听过您的课呢。”一位年轻的女人对杨艳说。 “哦，是吗，参加儿科年会的时候吧？” “对，参加年会的时候听的。” “师兄好！师姐好！我介绍一下。”叶秀回过神来，站起来，对林琳和杨艳说。 “这位是丁凤，丁姐；这位是邓敏，邓医生；这位是冯光华，呼吸内科医生；这位是谭玉玲，儿科医生；这位是温婉茹，儿科医生；这位是庞来君，心血管内科医生；这位是周东，信息科专家；这位是沈晓敏，药剂科医生。他们都是我们初创团队的成员。” “我叫叶秀，比师姐低几届，很高兴师姐和师兄同时来到这里。”叶秀的定力，还是很好的。一旦知道了结局，马上调整过来。 “叶院长，我来自我介绍。”戚勇站起来。 “杨主任，我叫戚勇，是阿琳的发小，好朋友。哎，阿琳，你知道华强年糕吗？” “知道，当然知道，我每年春节，都会买一盒来吃。应该说，这是吉水镇最好的年糕。呵呵，我还知道怎么煎好吃呢。” “哦，你还知道怎么做好吃？说来听听。”戚勇很会搞气氛。 “先将年糕切成小片，打两个鸡蛋，取蛋清，将切好的年糕放进去。” “油锅的火不要太猛，文火偏大一点就行。然后，将粘有蛋清的年糕放进去煎，当年糕变软时即可。” “这样煎好的年糕，软、糯、弹牙、香、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妙，真是妙。哈哈，阿琳，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吃，会吃。”戚勇哈哈大笑。 “我为什么说华强年糕呢，这位，就是华强年糕厂的老板，李强经理。李经理承诺，将为医院提供赞助，购买一些仪器设备。” “艳艳，他就是我说的勇哥，我小时候和现在的死党。”林琳对杨艳说。 “勇哥好，很高兴认识您！李经理好，您的义举，能为很多病人解决痛苦，感谢您！”杨艳应对得体。 “李经理好！久仰大名，虽然今天才认识，也算是我们有缘啊。李经理心系吉水镇，出资回馈社会，值得我们学习和尊重。”林琳一边说，一边与李强握手。 “林院长客气了，能认识林院长和杨主任，是我的幸运。”李强很客气。 “林院长，杨主任，快请坐，大家等着听林院长的指示呢。”李顺发将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留给林琳和杨艳。 “指示可不敢做，我想了解一下医院的建设进度。”林琳坐下后，开口问道。 “我来汇报吧。”丁凤知道，此刻的叶秀，心情肯定非常差。 “基建工程已经完工，目前进入到仪器设备的安装和验收阶段。一些项目，安装调试后，还要接受专门的机构的检查和验收，比如磁共振、ct、x光机、发电机房、消防设施、医疗废物处理等等。” “这些工作，也进入到收尾阶段了。” “设备安装调试完成后，就是医院的系统安装和调试。这方面，有周东工程师在把关，问题不大。” “人员的招聘方面，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按照林院长以前的预测，对照现在的情况，算是顺利的了。就算是现在开张，人手也是可以应付的。”丁凤如数家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配套设施的建设怎么样？” 第四百二十八章 我全盘接受 “也建设好了。有独立的职工饭堂，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的饭堂，还有，两栋十二层高的职工宿舍也已经竣工，并按照统一标准进行装修和配置生活必须的设备。” “好，非常好。有稳固的大后方，才能让职工们安心工作。”林琳十分赞赏。 “我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丁主任可以不回答。” “呵呵，林院长请问，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丁凤十分了解林琳，知道他绝不会无的放矢。 “我想知道，你们初创团队的股权分配处理好了吗？”这是林琳非常关心的问题。特别是，刚才谭玉玲说参加过儿科年会，听过杨艳的讲课，说明她有一定的资历，而且从相对大的医院出来。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处理好股权分配，将来十分麻烦。 “报告林院长，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已经充分沟通和协商，处理好了。”丁凤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非常好。我先说几个问题，一会到医院现场，如果有其它问题，我再说。” “第一，引进和留住人才。在吉水镇，引进是最困难的，留住是超级困难的。” “合理的人才梯队，符合他们渴望的薪酬、工作和居住环境，医院的管理和发展的理念，公平公正公开的竞争环境，是吸引和留住人才的首要条件。” “有人说，一个人要辞职了，要不是收入不到位，要不就是收到委屈了。对于这种说法，我比较认同。” “这句话的要义，是物质与精神上，都要给员工感到满足。当然，这个满足，是建立在吉水镇，建立在医院允许的条件下的。” “第二，找一个好的靠山。我的意思是，医院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接下所有重症病人。如何找到一家高水平的医院，可以及时接收这里的重症病人。” “这方面做得好，病人和他的家属们就会放心，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病情加重，医院可以为他们解决‘出口’的问题。” “第三，做好两个定位。一个是学科发展的定位，吉水仁和医院，立足于基层，面向广大低收入人群，主要诊治基数极大的慢性疾病。” “这些慢性疾病，如果在这里得到很好的诊治，他们以后绝对不会跑大老远，到营州甚至广城就诊。” “所以，在人才的招聘和人才的培养方面，要针对性地瞄准心血管、脑血管、高血压、糖尿病、呼吸道疾病、消化道疾病以及儿科的常见病。” “如果这几大类疾病的病人能留得住，够你们忙的了。” “第三，医院如何赚钱。我以前和李总和叶院长，丁主任他们谈起过。你们必须以优质的医疗服务，优良的就医环境，合理的价格，来赢得病人的信任和接受。” “这几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其中最难的，就是价格。什么样的价格，在这里才算是合理的价格。” “我认为，比吉水镇人民医院的价格要高，比营州市任何一家医院的价格要低，这是基本条件。” “当然，事情是会变化的。当医院的诊疗水平越来越高，适当提高价格，无可厚非。特别是需求旺盛的科室，一床难求的科室，适当地提高价格，通过价格的手段，增加医院的收入，增加医护人员的收入，减轻医护人员的负担。” “第四，仪器设备的购置原则，是够用即可，并不是越高端越好，更不是越贵越好，也不是越多越好。” “这个定位好了，既能及时使用宝贵的资金，为临床一线提供合适好用的设备，又不至于浪费资金。” “第五，医院必须建立一个专门的账户，名称就叫医院发展基金。具体的百分比，你们商量着办。” “这个发展基金，如果达到一定的规模，李总和勇哥这样的投资人，可以不用再投资。如果医院需要用钱，就在发展基金里提取。这个基金，我建议由专业管理团队指定人员管理，公司可以督查，但不要干预他们对基金的使用。” “第六，我还是以前和李总他们聊天时的意见，不要与相关部门对着干，更不要硬扛。将自己该做的，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到时候，就算扣罚，也是在可以承受范围内的，而这笔钱，将来也可以从发展基金中支出。” “第七，像李经理这样为乡亲做善事的乡贤，医院必须表达感恩之心。最好在医院大门口醒目处，做一个风雨不侵的公示牌，不定期更新。” “内容可以包括捐助的数额，使用的方向，什么时候投入使用，使用了多少。这样做，李经理他们就会放心，知道他们的善心不被人利用。” “李经理做善事，未必追求回报，但医院却要在这方面下点功夫。比如，捐助到什么程度，医院可以为这些乡贤提供什么样的优惠。这是我的一个思路，具体细节，你们可以细细讨论。” “好吧，我啰里啰嗦的，就说这么多吧。”这些问题，林琳已经做过思考，说起来，非常自然和流畅。 客厅里所有人，包括杨艳在内，都在静静地听林琳的讲话。林琳停止时，他们似乎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林院长，以前，何镇长对我说，您是我们吉水镇的宝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天，我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何镇长这番话的含义。” “你思路开阔，不拘小节，但又不失细节，这些建议，为我们办医院指明了今后要如何做，才能走好这条路，实在太好了。” “不知道勇哥怎么样，我是全盘接受的。”李顺发首先表态。 “嘿，阿琳的话，难道还有人能超越得了？我当然全部接受。”戚勇也当场表态。 “师兄，幸亏您今天回来。您的一席话，对我们今后的工作，有很强的指导作用。” “嘿，我们几个人，无论是思路的宽度、广度和深度，都远远不及师兄，师兄今天所说的，我都记在笔记本上，接下来，我们抓紧往不足的地方努力，不能辜负师兄对我们的期望。” 第四百二十九章 突遇碰瓷 叶秀已经迅速调整好，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林院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李顺发向林琳发出邀请。 是的，李顺发非常想林琳到医院的现场看看，趁现在还没开业，发现问题，及时整改。 “好，我也想无看看。”林琳说吧，站了起来。大家看见，也跟着站起来，李顺发安排车辆和乘坐的人员。 从李顺发的家到医院，其实很近。李顺发如此安排，很显然，是为接下来的午饭做好准备。 林琳的车开得比较慢，跟着他们的车，向医院的位置开去。 李顺发他们先停车下来，林琳停好车，与杨艳走下来时，看见前面有一群人，人声鼎沸，似乎在拦着李顺发他们。 “艳艳，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左右。”林琳对杨艳说。 “嗯，知道，你也要小心。”看来，杨艳在广城也遇到不少这种情况。 林琳走向前，站在丁凤的身边。 “丁主任，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们的医院，破坏了他们村的风水，不让我们在这里办医院。” “这早不来，晚不来的，眼看就要落成开业了，才跑来搞事，摆明了想勒索你们。”林琳小声对丁凤说。 “嗯，您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是这样。”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林琳向前一步，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的医院建在这里，破坏了我们村的风水。” “你们想怎么样？” “要不停建，要不赔钱。” “哼，医院建在这里，是经过地方各个部门严格审批的，合法合理合规。你们敢乱来，就是违法，别以为真的法不责众，只要你们胆敢乱来，一个都跑不掉。” “要钱，哼，门都没有！”林琳气势逼人。 “你是不是找打？”其中一个作势向前。 “哎，阿彪，住手！”一个一直站在中间的人走了出来。 “这不是林院长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个人来到林琳面前。 “哦，原来是郭启福，我还敬重你是个孝子，一直带你妈妈找我看病，想不到，你也来干这种勾当？你妈妈最近好吗？” 林琳的话，说得十分巧妙。既敬重郭启福是个孝子，又责问他为何参与这种勾当。 “她老人家很好，谢谢林院长对我妈妈的精心治疗。对不起，冲撞了林院长，我们不知道林院长来，也不知道林院长与这家医院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是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丁主任，这位是附属医院的叶秀副院长，也是神经内科的副主任。” “她们放弃附属医院优厚的待遇，辞职出来，办这家医院，就是想为附近的老百姓做点事情。难道，你想这些瘫痪的病人，像你妈妈一样，被你背着到医院找我们看病吗？” “她们所作出的牺牲，你们不懂得感恩，反而想勒索她们。郭启福，我告诉你，她们都是我曾经的手下，救过了无数的病人。谁敢动她们和她们手下的人的一根毫毛，我绝不放过。” “不敢，林院长放心，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骚扰了。”郭启福对林琳很是忌惮。 “福哥，这可是块肥肉啊，我们就这样放手？” “混账！这天下的肥肉多的是，每一块你都有本事吃得下？” “你们给我听着，她们是林院长的手下，谁也不能乱来。谁不怕死，可以试试看，林院长不仅医术高明，更是一位说到做到的人。” “你们打听打听，在营州，谁敢惹林院长。”看来，郭启福很清楚林琳的实力。 “走，我们走，你们几个看好他们，谁再来这里惹事，打断他们的腿。” “林院长，多有得罪，请多多原谅！”郭启福向着林琳抱拳拱手，林琳也拱手回礼。郭启福看见，微微一笑，转身带着这群人离开了。 “这些人算得很准，看到我们差不多开业，跑过来勒索我们。呵呵，如果不是林院长，这件事，有点麻烦。”李顺发是“地头蛇”，很清楚这些事情。 “发哥，这种事，经常有吗？” “很少，也就是这帮人，盘踞在这一带，采取碰瓷的形式，很多部门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今天林院长这样出面，我估计，这些人不会再来的啦。”李顺发多少看出点门道来。 他绝对相信，这个郭启福，忌惮林琳的，不是林琳救了他妈妈，而是忌惮林琳身后强大的关系网。究竟如何强大，他不知道，但能感受到。 “师兄，师姐，我们进去看看吧。”叶秀对林琳和杨艳说。 “好，我们去看看。”林琳答应着，与杨艳一起，跟着他们，走进医院的大门。 他们进去的地方，面向进出高速公路的一条宽敞的大道，医院的正面，也是向着这个方向。 医院的招牌还没有安装，估计是等着开业前再安装。 医院分门诊部、急诊室、住院大楼、医技大楼。这几个部分，各自独立，又相互连通，布局很合理。 “是韩科长的手笔吧？”林琳问叶秀。 “对，韩科长花了不少心血，几经修改，才确定这个方案。” “韩科长是个人才，由他设计，错不了。”林琳答应着，一直看过去。 其实，医院的装修已经完成，仪器设备也基本安装到位。 看着这崭新的建筑，这现代化的医院，耸立在营州偏远的小镇上，即将为附近几百万人带来优质的医疗服务，林琳的心中，不禁激动起来。 “发哥、勇哥、丁主任、师妹，感谢你们的努力和付出，很快，咱们吉水镇以及附近的居民、村民们，就可以享受到高水平的医疗服务了。” “以前，小病在家扛，大病、重病在镇医院等死的局面，将很快得到改观。你们此举，是莫大的善事。” “定好开业的时间，提前半个月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请到广城的主管领导过来，参加你们的开业典礼。” “还有，你们现在应该开始对外宣传了。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你不宣传，肯定有很多人不知道，千万不要小看宣传的作用。” 第四百三十章 被你瞒过去了 “嗯，师兄说的是，我们马上安排人手，进行这方面的工作。” “媒体的宣传很重要，但也不要忽略一些特别的手段。毕竟，你们面对的，是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村民们。” “所以，我建议，你们写好宣传资料，装订好，请发哥和勇哥发挥你们的优势，将这些资料送到附近乡镇卫生院、卫生站、各个诊所以及村委会，由他们来告诉村民们，效果会更好。” “另外，还建议你们，对于经常送病人来，或者指引病人来诊的卫生院或者诊所，你们有学术活动的时候，记得请他们。他们的水平提高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帮助是双向的，不用害怕他们抢你们的生意。” “阿琳，你不出来做生意，实在可惜，我今天才发现，你是做生意的天才。”戚勇对着林琳，大声说。 “勇哥，林院长何止是做生意的天才，他在其它方面，呵呵，也是没有敌手的。”丁凤除了对林琳很好，对林琳，还有着更多的崇拜。 “我觉得，丁主任说的有道理，林院长是全方位的天才。刚才林院长的话，简直又是神来的一笔，我们今晚与叶院长和丁主任一起研究，尽快将林院长的想法付诸行动。” 李顺发也慢慢发现，林琳有着无穷的潜力，这潜力，似乎深不见底。 “发哥，吃饭时间到了，我们不能让林院长和杨主任饿着肚子哦。”李强对李顺发说。 “好，老地方，鸿运饭店。”戚勇应了一声。 大家按照来时的组合，坐上车，往鸿运饭店开去。 “老公，我以前就知道你厉害，这次回来，才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要上千倍。”杨艳改变了对林琳的称呼。 “呵呵，老婆，我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呀。”林琳反应很快，也跟着改变了称呼。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全班同学，包括我在内，都被你瞒过去了。” “哎，我可没有刻意瞒着什么，瞒着谁。” “你这是习惯性低调，我估计没错的话，余小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厉害。”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杨艳并不忌讳提起余小云。 “嗯，她确实不知道，她好像也不想知道更多。” “以你的才华，入学的时候，应该你来当这个班长。” “这个我不同意。其实，选谁来当班长，马老师心中有数。事实证明，你和维哥当我们的班长，是最佳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杨艳有意问林琳。 “第一，你和维哥是广城人，见多识广。那时的我，从这个小镇走出去，什么都不懂，更别说组织大家活动咯。” “第二，你和维哥的组织能力、亲和力、凝聚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验，证明是强大的。” “第三，你的善良，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所以，你当班长，过去是最佳，以后依旧是最佳。” “最重要的，以前的我，其实没有这么强大。我感觉吧，我的改变，应该是从实习阶段开始。” “接触临床，在临床中学习，使我变得自信，也变得强大。这是后来的事，不能以这个来做判断。” “你呀，说起来，一套套的，计谋百出，思维跳跃得惊人。好吧，我换一种说法，现在的你，无人能及。”杨艳辩不过林琳，改变了说法。 “嗯，可以说，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加强大，这点，我不否认。毕竟，经历过这么多，如果没有长进，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那流失的岁月。” “其实，我最感恩的，是遇到美怡和你，你们俩，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如果万大哥能将我弄到一院，我也愿意去闯一闯，因为，这样做，可以与你每天相见。” “谢谢！谢谢老公！我知道，这里的一切，你都已经很顺利了，为了我，去接受一个难度极高的挑战，真的，我很感激。” “别说这个，以后也不能再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去面对一切挑战，也敢去挑战一切困难。”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胆敢在悬崖边救人。你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敢于面对一切的人。” 医院到鸿运饭店有一段距离，林琳慢慢开着车，与杨艳聊着。 来到鸿运饭店门口，戚勇在门口等着，林琳停好车，与杨艳从车里出来。 “勇哥，不要意思，来迟了，要你等我们。” “呵呵，和我说这个话，不对头，我们是沙煲兄弟，不讲究这个。”戚勇一边说，一边侧身，让林琳和杨艳走进饭店。 “鸿运房。”戚勇走在他们后面，提醒说。 看见他们进来，李顺发问：“林院长，杨主任，你们也来喝一杯吧？” “李总，师兄不喝酒。师姐，您喝不？” “她也不喝，给我们俩倒两杯热茶吧。”林琳马上接过话。 “阿琳，你真的是烟酒不沾？” “你什么时候见我沾过烟酒？”林琳反问戚勇。 “你以前是没有，不过，你作为一位院长，难道不用应酬？应酬难道不喝酒？” “谁规定应酬一定要喝酒的？不喝酒，是我的底线，在家里，在外面，都是一样，我老婆也一样。”林琳霸气侧漏。 “阿琳，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在这个级别的官中，滴酒不沾的人。”戚勇一边说，一边为林琳和杨艳倒茶。 “嗯，好茶，好茶，桂花香单丛。”林琳的鼻子，对茶特别敏感。 “哇，阿琳，你也太过分了吧，你这样闻一下，就知道是什么茶了。” “勇哥，说起喝茶，我其实不如你。不过，这么好的茶，我还是能闻出来的。” 林琳与戚勇的对话，令杨艳大吃一惊：“这个家伙，对茶竟然有着如此深的研究。”杨艳想着，心中对于广城的新房的装修，已经有了主意。 很快，服务员将菜端上来。 “阿琳，艳艳，今天就不搞什么高大上了，我专门点吉水镇特色的菜，阿琳是肯定喜欢的，希望艳艳也喜欢。” 第四百三十一章 穷并快乐的童年 “谢谢勇哥，阿琳喜欢，我肯定也喜欢。”杨艳的回答，非常巧妙。她在告诉叶秀，林琳为我挡酒，我愿意吃林琳喜欢的一切。 “红螺蒸鸭蛋，姜葱牛肉煲，跳鱼煲酸菜，白切鸡，沙黄皮捞面......”每上一样菜，戚勇便向杨艳介绍一番。 “勇哥，这全是我们喜欢的好东西啊。来，老婆，都尝一尝。”这是林琳第一次公开场合称杨艳为老婆，意思不言而喻。 林琳一边说，一边为杨艳夹菜。 “哎，大家一起吃呀。”林琳也不忘招呼其他人。 “嗯......啧啧，鲜、甜、嫩、滑。”吃着红螺蒸鸭蛋，杨艳赞口不绝。 “慢慢吃，这些都是最原生态的食物，在广城很难吃得到。” 南江人非常讲究吃，“食不厌精”，是广城人的特点。而在吉水镇，对当地的食材的做法，很受欢迎，名扬南江省内外。 杨艳对每一种菜都尝试一遍，看她的神情，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哇，老公，我很早就听说吉水镇美食了，今天第一次尝到，果然名不虚传。” “那白切鸡，香、滑，而且很有咬劲，越嚼越香。还有，这沙黄皮捞面，简直了......人间美食！人间美食！” “哈哈，还是勇哥了解林院长。”看见他们吃得这么香，李顺发高兴得笑了起来。 “那当然，我和阿琳，从小玩到大，我不知道他，谁能知道他？” “哦，勇哥，你似乎有关于林院长的故事，对不对？”叶秀问。 虽然得不到，但林琳娶杨艳，叶秀似乎很能接受。她清楚地记得，美怡临走前，就提起过这件事，现在，只是听说变成现实而已。 “现在的阿琳，大家都知道他很厉害。其实，在小时候，阿琳就很厉害了。不过，小时候的厉害，不在读书上。” “喔呵，小时候的师兄，在什么地方厉害？” “嘿，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小时候，他是个大玩家，所有小时候我们玩的小玩意，他都会做，而且做得很好。” “其他的不说，就说做风筝吧，我们那会，做的风筝，都飞不起来，最后，我们都要靠大人帮忙，才买到或者做到能放飞的风筝。” “而阿琳，他就站在隔壁的德哥身边，看德哥做几次风筝，然后马上自己动手，找来材料，还真给做出来了，甚至飞得比德哥做的还要高，还要稳。” “那个时候，我经常跟在他后面跑，将风筝放飞，然后一起坐在吉水河边，控制着蓝天下的风筝。嘿，那种感觉，真是爽。” “还有呢......”杨艳的兴趣也上来了。 “还有？呵呵，多着呢，要说呀，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不过，我挑一样大家都想不到的来说说。” “以前，吉水河河水清澈，北岸的沙滩，沙子雪白柔软，在这雪白的沙子下，有一种拇指大小的螺，这些螺，其实就在沙子下面，很容易抓到。” “在河水退潮时，我和阿琳，拿着簸箕，从阿琳家门口的码头上，沿着跳板，上到停靠在岸边的大木船上。” “跳过几条紧靠着的木船，我们便可以跳到北岸的沙滩上。我和阿琳，一会就可以抓到一小脸盆的螺。” “我们拿着这些螺，来到阿琳的家，阿琳马上生火煮水，不一会，我们就可以吃上鲜美的螺肉。” “那种鲜美的程度，比现在大家吃的，都要美味。可惜，现在的吉水河，已经变成一条臭水沟了，不然，我可能要拉着阿琳玩一玩儿时的游戏，也让大家尝一尝新鲜的小螺。” “唉，没有咯，再也没有咯。有些东西，保护很难，破坏却很容易。而且，一旦破坏，就无法修复。” “来，阿琳，为我们逝去的、快乐的童年时光，干杯！”戚勇说着，激动难抑，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林琳的茶杯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勇哥，如果您不说，我还不知道，阿琳小时候如此贪吃。”杨艳笑着说。 “杨主任，林院长不是贪吃，而是在哪个年代，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吃。”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林院长的家就在吉水河岸边，这样的条件，林院长当然不会放过。如果我没猜错，林院长钓鱼和抓螃蟹肯定也很厉害。”李顺发也是土生土长的吉水镇人，对戚勇的描述，深有同感。 “啊哈，还是发哥厉害。阿琳钓鱼和抓螃蟹的功夫，我是远远比不上的。啧啧，在岸边石缝里的小螃蟹，非常美味。我和阿琳，在退潮时，经常一起去抓，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抓到不少。” “这些小螃蟹，拿到阿琳家，洗干净，丢进锅里，放点盐，放点油，煮熟后，我们俩，连壳都吃干净。嘿，想想都流口水。”戚勇说的，看起来很夸张，其实，在林琳的记忆中，当时就是这么回事。 “林院长平时回来的不多吧？”一直沉默的李强问。 “不多，确实不多，以后可能会更少。唉，一旦外出，就身不由己了。”林琳闻言，心中感到一阵愧疚。 是啊，他确实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是来去匆匆，年龄越大，越是这样。 “师兄这话，是不是意味着，师兄今后要往广城走？”叶秀非常敏感。 “不排除这个可能。”林琳不置可否。 “希望师兄能够出席我们医院的开业典礼。”叶秀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一定尽力，也请你们提前通知我。”林琳真不知道，万耀文和周德承能将事情办成怎样。 吃完饭，已是下午两点多，林琳与杨艳告别叶秀他们，开车回到家里。 杨宇与陆润正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林琳与杨艳到房间里洗漱一下，换好衣服，一起来到客厅，与两位老人家一起喝茶聊天。 “琳儿，你爸爸妈妈的身体好吗？”杨宇问。 “爸爸妈妈的身体还好，就是师傅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你师傅以前应该是很强壮的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格魅力 “嗯，很强壮，也很结实，想不到，一个如此强壮的人，一旦变老，会是如此的凄凉。”林琳一声感叹。 “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我和你妈妈是很幸运的，因为有你，现在又有艳艳在我们身边。”杨宇也是很感慨。 是啊，最心爱的女儿走了，女婿比任何人对他们都要好。现在女婿再娶，他的妻子也是如此的好，这样的结局，虽然难受，却也令他们感到安慰。 “爸、妈，你们放心，我和艳艳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 “是啊，爸爸妈妈放心。如果爸爸妈妈想去哪走一走，如果阿琳走不开，我请假陪你们。”杨艳想的更周到。 “艳艳有心了。其实啊，我和你妈妈的性情，与琳儿差不多，都不是喜欢到处旅游的人。我们更喜欢一家人，坐在家里，喝喝茶，聊聊天。”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万大哥好！” “林老弟好，在家吗？” “对，我也艳艳在家，陪着爸爸妈妈一起喝茶聊天。” “哦，艳艳也到营州了？” “对，来了好几天了，我和她在营州领证了。” “是吗？！太好了！不大搞，也得摆几桌，让我们这些老伙计聚一聚，怎么样？” “一定，等在广城的家装修好了，我将爸爸妈妈接上去，到时候，一定摆几桌，请万大哥、周大哥、吴大哥和麦大哥一起聚一聚。” “呵呵，好，真是双喜临门啊。” “哦，万大哥又有什么喜事？” “不是我有什么喜事，是老弟你有。” “调动的事？” “哈哈，老弟真是聪明，一点就明。” “老弟离开广城后，这里的动作很快。提名，开会研究，到最终敲定，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呀。” “估计，下周你们学校就会接到通知了，你要做好准备。” “这么快！哎，万大哥，双亚医学院和第一附属医院，这么容易通过？他们可是部属院校哦。” “嘿，那是老黄历了，是你读书的时候的老黄历了。现在，没有这样的称呼了。” “再说了，你那天晚上的出手，加上方华主任的力荐，上头再给点压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呵呵，这个复杂不复杂，全在万大哥和周大哥身上。有万大哥和周大哥在，一切都不复杂。” “哈哈，林老弟慧眼如炬啊。这一次，老周确实帮了大忙，他还说了，你上来报到时，他来安排医院召开全院的会议，宣布对你的任命。” “非常感谢万大哥和周大哥的厚爱，我无以为报呀。” “哎，老弟说这个就不好了。对了，老弟上来，住哪？” “嗯......先在一院附近租一套房住着，等装修好了，我再搬进去。这个，我来办吧，不能处处麻烦万大哥。”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那里，接到通知，完成交接班和离任审核，还需要几天才行。租房的事，我交给吴总，你将吴总的手机号码给艳艳，让她存起来，也顺便将艳艳的手机号码发给我。” “好，我一会就发给万大哥，太感谢万大哥了。” “别客气！我听方主任说，他们科室这两个海归副主任，非常的扎手，老弟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联系我。” “好，我一定联系您！”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在广城见。” “嗯，广城见，万大哥再见！” “琳儿，万厅长对你的好，从来没有变过。如果说变，那就是越来越好。”杨宇对此，十分感慨。 杨宇也搞不明白，这个女婿有一种怎样的魅力，使得万耀文这样的人，对他毫无保留的好。 “是啊，以我的能力，是无法报答万厅长对我的好的。”林琳也与杨宇有同感。 “我看，阿琳也不必心里有压力，万厅对你好，自然有对你好的原因。如果你整天想着报答，这样反而不好，就像你常说的，顺其自然就好。”杨艳没有完全说破。 是啊，这个原因，杨艳是能猜到一二的。如果不是林琳对万厅的好，如果不是林琳的这种不求回报的好，如果不是林琳性格中的善恶分明，万厅怎么会对他如此的好呢。 “艳艳的话，我很赞同。琳儿对人的好，琳儿自己反而是不知道的，是自然而然的，是没有功利心的。像琳儿这样的人，现在到哪去找？”陆润看得很清楚。 “嗯，妈妈的话，说的非常好。现在，要找阿琳这样的人，还真不容易。今天去看他家乡的医院，他提出了很多的意见和建议，这些意见和建议，都非常中肯，也十分宝贵。” “阿琳倒好，想到了就说，一点也不求回报。所以，我看到的，是他的同学，他的手下，以及投资的老板们，对他都是非常的好。” “如果阿琳从一开始就想着回报，做事情可能就无法做到这么放得开，别人也不可能从内心里尊重你，对你好。” “这些，我认为，就是阿琳的人格魅力所在。就像他以前帮助班里的同学一样，同样不求回报，所以，阿琳在班里，威信极高。”杨艳说了一大堆，也是有感而发。 “对了，爸爸妈妈对广城的房子装修，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或者要求没有。”杨艳已经开始谋划了。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不影响到你们就行。”杨宇马上回答。 “呵呵，我还真的有些想法，厨房最好够大，够好用。” “好，妈妈这个要求，我一定做到。到时候，我还要向妈妈请教厨艺呢。” “呵呵，我这些还算不上厨艺，我听美怡曾经说过，琳儿才是真正的大厨。”陆润想起以前美怡曾经说过的话。 “啊？！是不是呀？你真是大厨？” “呵呵，我说了不算，等上到广城，我亲自去采购，做一顿给爸爸妈妈和艳艳尝尝。你们尝过后，再给鉴定。”林琳并不否认。 “我想明天回广城，联系朋友，尽快开始装修。”杨艳对林琳说。 第四百三十三章 袁轩服软 “也好，下周一，估计就要交接班了，会忙上几天。装修的事，紧赶慢赶，也得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辛苦爸爸和妈妈了，你们必须单独在营州待上一个月左右。” “没关系，这点时间，对我们没有影响。倒是你们，要注意劳逸结合，艳艳也是，别太累。我知道，装修是很烦很累的。”杨宇赶紧接过林琳的话。 “对呀，艳艳悠着点，我们迟点上去也没关系，别那么的赶。倒是委屈琳儿一段时间，需要住出租屋。”陆润对林琳的疼爱，无以复加。 “住出租屋没关系，也就一两个月时间，艳艳要听妈妈的话，别太累，做什么事，都必须以身体健康为第一考量。”林琳叮嘱杨艳。 林琳说完，马上为杨艳订好明天上午八点半飞广城的机票。 当天晚上，林琳与杨艳夫妻俩，一场分别前的鱼水之欢，在两人同时到达巅峰时结束。 “老公，我有点担心你在一院的处境。毕竟，我在双亚系里工作这么多年，知道这些人的德性，还真的不好对付。”抱着林琳的杨艳，在林琳耳边说着悄悄话。 “放心吧，你老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我的善良，只是对值得我善良的人敞开，对于心存恶意的人，我绝不惯着。”林琳笑着对杨艳说。 “嗯，说是这么说，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干活，始终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杨艳依然为林琳担心。 “我一路走来，从来没有一个环境，一开始就对我友好的。当我变得强大时，这些不友好的人，就算想对付我，也得掂量掂量。” 林琳所讲，正是他的前世和重生后的经历。甚至，前世的经历更加坎坷，更加残酷。这些经历，赋予林琳一颗强大的内心。 杨艳回到广城，马上行动起来。而当天晚上，林琳接到周祥的电话。 “林院长您好！我是周祥。” “周院长您好！” “今天，我接到上面的通知，要将你调到双压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担任主任，林院长知不知道这回事？” “我在月初结婚，太太在双亚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工作，她也希望我能上去广城。但具体怎么安排，我还真的不清楚。这双休日，怎么还下发文件呢？” “我也觉得蹊跷，这个我们就别管了。我是想知道，林院长难道愿意屈居在一个科室当主任？这不摆明是大材小用吗？” “谢谢周院长的抬爱！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纯粹的医生。只是这么多年来，得到肖院长和周院长的信任和肯定，在这个岗位一直待着。” “如果是到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当医生，我还是很乐意的。”林琳并不留恋这个院长的职位。 “我知道，上头在这样的时间点发通知，肯定是看上林院长的了，我也无法阻止。不过，我还是想请教林院长，你离开之后，谁接替你的位置比较好？”周祥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我看上的人选，周院长未必喜欢。”林琳知道，戚鸣为他自己挣回一口气，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让不少人心中忐忑。 “林院长不妨说来听听。”果然，周祥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如果从我的角度出发，从对医院将来的发展的角度出发，我觉得，戚鸣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戚鸣？林院长，恕我冒昧，难道，你从来不担心戚鸣？从来不对他设防？” “我的回答，周院长或者很多人也许不相信。我从来不担心他，也没有对他进行什么设防。”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干得很好。其实，周院长，如果换位思考，如果任何一个人处在戚鸣当时所在的境地，是不是也会奋起反击呢？” “戚鸣如果不反击，他的前途，他的事业，就这么完了。所以，我理解他，继续给予重用。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戚鸣，还是很能干的。” “嗯，林院长不愧为林院长，你的见识和胸怀，很多人都不如，你离开营州，是营州的一大损失啊。” “好了，不打扰林院长了，下周一，我到医院宣布上头的文件，谢谢林院长的知无不言。”看来，周祥的态度开始转变。 “琳儿，这个周院长，不简单。” “嗯，确实不错，不过，我更喜欢肖院长。” “哈哈，他与肖院长比，确实差那么一点点。”杨宇对于这些门道，比谁都清楚。 杨宇刚说完，林琳的电话又响了。 “咦，泓哥，今晚怎么有空呀？” “呵呵，阿琳，今天接到袁轩的电话，你猜他说了什么？” “猜不出来。” “得，你阿琳就是拼命的低调，你肯定猜得出来，而且还知道缘由。” “哈哈，泓哥，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么神。”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阿琳？你还真是神。我告诉你把，袁轩打电话给我，向我道歉，也请我向你转达他的道歉。” “他还说，以后不敢威胁我们了，请我们不要再追究。” “呵呵，阿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找人了？”张泓对林琳很了解，他确信，袁轩的道歉，与林琳肯定有关。 “倒没有刻意去找人。校庆的第二天，万厅请我和杨艳去喝早茶，在喝早茶时，聊起了这件事。呵呵，又是万厅在帮我们，肯定是他。” 林琳并没有将周德承说出来。 “我就说嘛，能动得了他的哎呀岳父的，也只有万厅这样的人咯。哎，阿琳，你们什么时候请我们，到时候，我必须当面向万厅道歉，并表达我的感谢。” “快了，尽量在春节前吧。” “好，我等你的通知哈。”说罢，张泓便收了线。 “这个袁轩，又搞什么鬼？”杨宇对袁轩，已经没有客气可言了。 林琳将校庆时发生的小插曲，详细告诉杨宇的陆润。 “哦，他再婚了？又准备当父亲了？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杨宇听罢，心中愤愤。 第四百三十四章 陆汉的长叹 “不说他，这个人，废物一个。琳儿，艳艳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为你添一个孩子，为厚泽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杨艳回去了，陆润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妈，这个不重要，有厚泽，我已经很满足了。艳艳如果能生，再生一个当然好，如果不行，也没关系。” “如果是为了生孩子，我就不会选择艳艳了，我绝对不是冲着这个去的。” “琳儿这一点，真是难得，袁轩？哼，帮你提鞋子，我都嫌他手脏。”杨宇很欣赏林琳，并再次提及袁轩。看来，在杨宇心中，对袁轩非常的不爽。 “嗯，琳儿，你对美怡的好，与对艳艳的好，如出一辙，我们很高兴。我只是想，为你添多一个女儿或者儿子，就更好。你能这样想，我当然高兴。” 陆润的内心，十分感慨。这样的社会，像林琳这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正说着，电话又再度响了起来。 “呵呵，琳儿，这件事，今晚你闲不住了。惊动的人，一定不少。”杨宇笑着说。 “我看看，又是谁的电话。”林琳拿起手机一看，心中暗自一笑。 “陆主任您好！” “林院长您好！没打扰您吧？” “没有。有事吗？” “嗯，是有点事。” “陆主任请说。” “刚才，戚鸣打电话给我，说上头要将你调到广城，学院的周院长打电话给戚鸣，说您推荐戚鸣接替您，戚鸣的心中，对您非常感激。我呢，当然也非常感激，更是非常感动。” “这个周院长很有意思，他将您对他说的话，全部转告给戚鸣了。” “周院长的顾虑，也是无可厚非的，也只有您，才能理解戚鸣当时的困境和为什么反抗。” “我相信，如果不是您这番话，周院长是不会考虑戚鸣的。戚鸣和我说了很多，特别是说起对您的敬佩和感激，他非常动情。” “林院长，您要到广城，对您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附属医院，对于医学院，对于营州市，都不是好事。在我的心中，您一直是不二的人才。唉，可惜了，营州留不住您啊！”陆汉说着说着，不禁长叹一声。 “非常感谢陆主任！我成长的每一步，都有陆主任付出的汗水，在我心里，您既是我的的长辈，也是我的老师。” “当年，如果不是您的大度，凌主任也不会让我做哪个脑室外引流术。这件事，我终身难忘。” “戚鸣的能力很不错，当时的情况，如果是我遇上了，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理解他。” “再说了，他在医院这么久，对医院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也非常爱护。我相信，在他的管治下，医院一定会继续往前发展。” “您当年没有看错人，我相信，今天我也没有看错人。”是啊，当年，陆汉是力推戚鸣上来的。 从医务科到副院长，戚鸣的能力，有目共睹。 正如杨宇说的那样，今晚，林琳很难停下来。陆汉的电话刚放下，戚鸣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个刚强的汉子，这个在至暗时刻也能奋力反击的汉子，在与林琳通话时，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敬佩林琳，他崇拜林琳，他感激林琳。在戚鸣的内心深处，是不想林琳离开营州，离开附属医院的。 十几年的同事，他已经习惯了林琳在身边，已经对林琳产生了依赖。他知道留不住林琳，所以，说到动情处，难免哽咽。 林琳也十分感慨和欣慰，他终究没有看错人。 戚鸣之后，李登杰的电话也到了。 林琳的才华得以发挥，李登杰功不可没。可是，在李登杰眼里，他能够在医院立足，并得到大家的尊重，林琳的作用，居功至伟。 一对“老”拍档，在电话里聊了很久，李登杰的话语里，满是不舍。 也许，今晚的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叶秀和丁凤她们都不知道。否则，电话是免不了的。 “琳儿，你虽然很辛苦，虽然付出了很多，虽然没有获得应得的报酬，不过，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肯定和爱戴，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杨宇和陆润，一直在旁边听林琳接听电话，杨宇深有感触。 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陈铮彤，她其实并不知情，只是通知林琳，明天早上七点半，在会议室开会，学院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第二天，林琳一大早便到了医院。 他先回到办公室，泡了一壶茶，静静地喝着，细细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他似乎想将这些曾经留给他美好的地方，全部装进脑海里。 7点28分，林琳准时踏进会议室，往前排座位走去。 李登杰看见，马上站起来，与林琳握手。李登杰用力握着林琳的手，一言不发，他似乎将所有对林琳的情感，都倾泻在这握手中。 接着，林琳与周祥、戚鸣和李树斌一一握手，大家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李书记，您来主持会议吧。”周祥对李登杰说。 “好！”李登杰说罢，走到台上。 “尊敬的周院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早上好！” “为了不占用大家工作的时间，学院决定提前半个小时开一个短会，宣布重要的决定。请大家用掌声请医学院周院长讲话。” 会议室里，密集的掌声响起。不用说，每个人都能想象到，这次会议所宣布的内容，非同小可。 “尊敬的林院长，尊敬的李书记，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早上好！现在，我宣布一个消息，宣读一份文件，请各位留意。”周祥言简意赅。 “根据上级主管部门的通知，林琳同志被调到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具体任用，另作安排。自通知之日起，林琳同志务必在14个工作日内报到。” 周祥的第一条信息刚说完，会议室便“炸”开了锅。细碎而嘈杂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 第四百三十五章 残酷与血腥 「请同志们安静！」周祥对着麦克风，提高了声调，会场很快便安静下来。 「林琳同志在担任附属医院的院长期间，是附属医院发展最快，最好的时光，我们学院，还有附属医院的领导和员工们，会永远记住林院长的好，记住林院长为附属医院所付出的心血。我代表医学院，也请允许我代表附属医院，感谢林院长，祝福林院长在新的岗位，工作顺利！」 周祥的话音刚落，会场的掌声，便如雷鸣般爆发起来，经久不息。这一次，周祥并不急于打断大家，他也站在台上，与大家一起，用力拍掌。 林琳见状，赶紧站起来，走到台上，先对着台下一个深深的鞠躬，然后，转过身，向周祥也是一个深鞠躬。 周祥看见，赶紧举手示意，台下的掌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各位，我现在宣读营州医学院的文件。」周祥开始转入下一个问题。 「经医学院领导班子会议讨论，决定任命戚鸣同志接替林琳同志，担任营州医学附属医院院长，任期至下一期换届为止。同时，医学院赋予戚鸣院长组建附属医院领导班子的权力。」 周祥讲话完毕，便带领学院几位领导离开了会场。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我提议，大家一起，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林琳院长在过去的岁月里，为附属医院所作出的贡献。」李登杰与林琳的感情极深，可以说，这是一种在战斗中建立起来的感情和友谊，弥足珍贵。 会场里的中层干部们，早就有此意。李登杰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掌声响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 林琳看见，赶紧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对着台下深深的鞠躬。 「非常感谢班子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非常感谢各位中层干部对我，对医院的支持和帮助。」.. 「医院能有今天，与在座的各位的努力和付出是分不开的。你们留给我的美好回忆，我将终身铭记。」 「这个时间十分宝贵，请各位马上回到各自的岗位，不要耽误工作。」 林琳说完，示意李书记和戚鸣他们，离开会议室。林琳知道，仅凭他的几句话，很难劝离深爱着他的员工们。 热烈而持续的掌声，一直将林琳欢送出会议室，这些中层干部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会议室。 林琳回到办公室，韩继光也跟着进来，林琳看见，对韩继光微微一笑。 「韩科长，再来帮我搬一次东西吧。」 「嗯，应该的。林院长，难道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吗？」 「这是最优选。」 「我们都舍不得您离开。」 「谢谢你，谢谢大家！如果叶院长有求，请韩科长多多帮助。」 「一定，我一定尽力而为。叶院长所做的事，是利民的大好事，我帮助她，也是尽我的一份力，做一些利民的事。」 「嗯，你说的很对，叶院长的事业，并不容易，特别是开局，会十分困难。如果她们有需要，你多多提供帮助。」 他们一边聊，一边收拾东西，搬到林琳的车里。 林琳的离任审计也十分顺利，很快便结束了。 广城，万耀文请吴成帮助，在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附近找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房子是一个新的楼盘的，精装修，房东还没有入住，吴成高价租了下来。 林琳听从万耀文的安排，周六的上午来到广城，当天晚上，林琳与万耀文、周德承、吴成他们，在伴溪酒家的一个小房间里，欢聚一起。 「林老弟，有压力不？」周德承问。 「呵呵，周大哥，说没有压力 是假的。我的强项在临床，对于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我是了解的。」 「方老师在临床上颇有建树，但还是压不住两个海外归来的博士后。」 「不过，这两个人，想要在我这里耍威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于我而言，进退皆可，没有方老师的那份顾虑。」 林琳对于即将参加的工作，看得很透。 「哈哈，我就喜欢林老弟的性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还有制服老虎的胆魄和方法。」周德承很喜欢听到林琳如此客观的回答。 「林老弟的想法，我觉得可行，不过，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万耀文担心这两个连方华也压不住的「海归」，会对林琳发难。 「谢谢万大哥！其实，我也是从医学院的附属医院过来的。这样的医院，主要注重三大业务，医疗，教学和科研。」 「我一直认为，医院，必须以医疗为主，医疗水平的提高，才能反哺医学院的临床教学。没有高水平的医生，没有高水平的医疗技术，怎么能培养出高水平的学生？」 「不过，现在的风向，似乎变了，医疗和教学都必须让路给科研。科研课题，科研经费，科研人员，变成了医院重点关注的对象，也变成医院的「吸金怪兽」。」 「我知道，有些医学院或者附属医院，上头给多少经费，单给就补贴等额的经费。最可怕的是，这些巨额的经费，最后不知去向，留下的，是几篇一文不值的所谓sc论文。」 「其实，这几年，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疗水平在下降。这与方老师无关，与医学院和医院的导向有关。」 「方老师为什么要退一步，那也是被迫的，她不想成为神经内科的罪人。」 这些道道，林琳焉有不知的道理？ 「林老弟，看来，方主任对你很了解，才敢将神经内科的将来，寄托在你身上。而我们，将你运作过来，也是对的，我们也感觉到，他们的神经内科，的确是在走下坡路。」 对此，万耀文最有发言权。 「老万的话固然没错，不过，林老弟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如果林老弟确实感到有困难，务必及时告诉我们。」周德承深知，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是多么的残酷和血腥。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要给你惊喜 「谢谢周大哥！如果有问题，我会及时向两位几位大哥报告的。不过，没有经历过，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好，林老弟的这股气势，才是最最重要的。我估计，方主任缺乏的，就是林老弟的这股气势。」要说看人，周德承比万耀文厉害多了。 「下周一，我会到第一附属医院，参加医院的中层干部的会议，为林老弟助威。」 「谢谢周大哥！」听罢周德承的话，林琳甚为感动。 「我不懂医，在这方面，我帮不上什么忙。在生活上，比如房子的装修等，如果有需要，请及时告诉我，或者将我的电话号码，留给弟妹，她方便或者需要的时候，可以及时联系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一直沉默的吴成，开口就是实实在在的话。 「谢谢吴大哥！我已经告诉艳艳了，她说今晚迟点过来。」 「她在装修房子吧？」万耀文最清楚林琳的动作。 「嗯，我交给她负责。房子本来是精装修的，以我的估计，她可能会推倒重来，所以，时间会长一些。」 「不急，等装修好了，入伙酒和婚宴一起来。」周德承笑着说。 「美怡的父母也跟着上来吧？」万耀文对美怡很有好感。 「嗯，不能丢下两位老人家不管。房子装修好后，我或者艳艳，回去接他们上来广城。往后，我们就很少回营州了。」 「弟妹没什么意见吧？」吴成还没有见过杨艳，对这种事情，难免有些担心。 「没意见，她还主动请两位老人家到广城呢。她大动作装修，应该也是考虑让两位老人住得舒服，住得好。」 「杨主任很不错，各方面都很优秀，你们俩，其实挺般配的。」周德承对美怡没有什么印象，但对杨艳却印象深刻。 吃完饭，林琳坐着吴成的车，回到出租的房子。 尽管是临时租住，吴成还是十分用心，将日常用品全部换成新的，林琳看见，感到十分安心、舒心和感动。 晚上十点过后，杨艳才来到林琳的住处。 「阿琳，你往我的卡汇这么多钱干嘛？」一见面，杨艳边问林琳。 「不多，你装修需要花不少钱，买东西也需要花不少钱。迟点我再汇点。」 「别，这样已经足够。我将房子的布局重新调整一下，可能还要花一些时间，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咯。」 「这里也不错呀，我不委屈，相反，你反而更辛苦了，要跑这么远上班，还要兼顾装修的事。哎，要不要我找人帮忙，将装修的事，交给他们。」 「不用，我找人按照我的意图重新设计和装修，其他人过来，未必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我来吧。」 「你两头兼顾，太累了。去洗个澡吧，我泡一壶茶，咱们慢慢聊一会。」 「嗯，好。」 「你这次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吧？」杨艳洗完澡，坐在茶几旁，与林琳一起喝茶聊天。 「没有，这是正常调动，很顺利。」 「嗯，在营州很顺利，到了广城，到了第一附属医院，肯定不会顺利，你要做好准备。」杨艳还是担心，林琳在第一附属医院会被人欺负。 「放心吧，我也不是哪么好欺负的。」 「嗯，这我相信，不过，如果这样做，终究不是你的心性，也不是你的本意。时间长了，你会很烦，很累的。」 「如果真有问题，我不会让这些问题长时间存在。」 林琳的话，不仅信心满满，还霸气侧漏。 「呵呵，老公，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从大学到现在，你虽然低调，但这股劲，一直都 在。」 这是林琳为什么选择杨艳的原因，因为，杨艳对林琳的了解，要比叶秀深入得多。杨艳接受林琳的过去，也接受林琳的现在。 当晚，两人缠绵一番后，躺在床上又聊了一会。 「老婆，明天我和你一起，到装修现场看看吧。」 「别，你别去，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嗯，做很大的改动？」 「是，也不全是。」 「那就是「是」了。」林琳笑着，习惯性地用手刮了一下杨艳笔挺的鼻梁。以前与美怡亲热的时候，林琳经常做这个动作，现在依旧未改。 林琳不说破，杨艳不知因由，她也很喜欢并享受林琳的这个动作。 周一早上，林琳与杨艳一起出门。杨艳开车到二院上班，林琳则走过马路，来到一院，直奔人事科。 人事科梁茜科长早已接到通知，当她拿到林琳递给她的材料时，赶紧说：「林主任，您请坐，我马上向陈院长汇报。」 接到梁茜的电话，院长陈涵马上叫梁茜带林琳到他的办公室。 虽然林琳在营州当院长，但他从来没有与双亚医学院任何一家附属医院的院长有过直接的接触，只是因为到杨艳的科室查房，才与二院的院长有过间接的交往。 陈涵五十出头，长得英俊潇洒，很有一股男子汉的气势。 梁茜将林琳介绍给陈涵后，陈涵握着林琳的手，说：「早就盼望林院长的到来，希望林院长不要嫌弃科主任这个职位。」 「陈院长客气了！我这个本科生，能在这样的医院，当上科主任，全靠陈院长的鼎力支持，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呵呵，林院长客气了。您的事迹，我早有所闻。现在，神经内科正在走下坡路。老一辈专家的退休，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科室内的内斗不断。」 「嘿，知识分子多的地方，就这样，各自谁都不服谁，关键是，没有一个有真本事，将科室的水平提升起来。」 「他们总以为，几个课题，一些科研经费，几篇sc论文，科室的诊疗水平就能够提高了。老实说，我是很不认同这些理念的。」 「我不反对搞科研，但是，一家医院，如果科研压倒临床，倒不如叫研究所。」 「林院长这次来，我是寄予极大的希望的，希望林院长能将神经内科带回正轨。至于林院长用什么手段，只要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我都支持。」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主要说问题 看来，陈涵与林琳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陈院长，您还是叫我林医生吧，千万别再叫我林院长咯。从我辞去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长的那一刻，我已经回归我专业的本色。」 「请陈院长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与神经内科的同道一起，找回我曾经崇拜和向往的，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那曾经的样子。」 林琳这句话，说得很巧妙。第一，我本来就毕业于此；第二，这里的神经内科，我一点都不陌生。 「好，还是林院长爽快，以后我也不客气了，叫你林主任。林主任的能力，我丝毫没有怀疑。一个能将一家几千名员工的医院管理得井井有条的人，管理一个科室，还不是小菜一碟？」 「谢谢陈院长的夸奖！未来的路，其实并不好走，方老师已经与我进行过沟通，有些人，有些事，必须缓缓图之。」 「哈哈，好一个缓缓图之，林主任这句话一出口，我便知道，林主任已经有了对应之策。哎，林主任，住宿安排好了没？」 「安排好了，在医院的对面租了一套房，我太太正忙着装修，等装修完毕，我们便搬到新家去。」 「你太太？」 「对，我太太，第二附属医院儿科主任杨艳。」 「哦......原来，杨主任是你太太。呵呵，杨主任的事，我们双亚系统的人，几乎都知道。想不到，貌美如花的杨主任，等的人是林主任。嗯，值得，林主任确实值得杨主任等待。恭喜你们！」 「谢谢陈院长！我会转告杨艳的。」 「梁科长，你带林主任，将所有手续办好。下午三点，请林主任到医院的礼堂开会，会后，你正式主政神经内科。」 「好，我一定准时参会。」林琳说吧，与陈涵握手道别。 有梁茜的带领，林琳很快将手续办好，并领齐上班所需要的各种物品。 林琳来到神经内科一区，他想在开会前，上任前，与方华好好聊一聊，了解一下神经内科真正的问题所在。 除了方华和几位参加过年会的年轻医生外，没有其他人认识林琳。不过，林琳要到神经内科担任主任的消息，早已在神经内科传开了。 走进病房，林琳看见方华正在带领医生们查房。看见林琳，方华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正准备开口向林琳问好。 林琳马上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方华明白林琳的意思，便不再吭声。那些认识林琳的年轻医生，看见方主任如此，他们也不敢乱来。 就这样，林琳静静地跟着方华的队伍后面，默默地观察。 方华查完房，带领全体医生回到医生办公室进行讨论，林琳见状，便不再跟着进去。他索性借这个机会，到神经内科二区看看。 二区与一区只隔着一个大厅，床位数和面积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二区有几张「特殊病房」。 从林琳到神经内科实习开始，便知道「特殊病房」的存在。因为毗邻港澳，因为当时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名气很大，不少港澳人士都到广城，到神经内科求诊。 这些「特殊病房」，就是为这些人设置的。看着收费很高，其实，相对于港澳地区的收费，这些收费仍然是很低的。所以，来自港澳地区的病人很多，大多数时候，「特殊病房」一床难求。 长期担任院长，林琳的身上，不自觉中散发出一种威压，一种无形的威压。林琳并不知道，但身边的人却能明显感受到。 林琳在病房里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有好几次，个别医生和护士想向前对林琳发问，最后都不了了之。 也许，他们认为，林琳是医院 的一位领导，在暗中观察神经内科的运行状况。 慢慢观察了一会，林琳心中有了清晰的想法。 是的，神经内科虽然在走下坡路，但前辈们的付出，使得神经内科有着很深的底蕴，神经内科的哪股精气神还在，只要团结好绝大多数人，一些小丑是翻不起大浪的。 林琳一边思索，一边往一区走去。 此时，病例讨论已经结束，医生们正陆续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分散开去，各干各的活。 方华也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看见站在走廊的林琳，连忙走向前。 「小林，报到了吗？」 「方老师好！已经报到了，过来看看，想听听您的意见。」 「好，到我的办公室吧。」方华也不客气，将林琳邀请到她的办公室。 「小林，请坐。」关上门，方华对林琳说。 「谢谢！」 「以后，我在私底下，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在公开场合也可以。」 「那不行，公开场合，以后我会叫你林主任的。这个规矩，特别不能由我来破坏。」 「方老师，难道，您觉得神经内科的问题很严重，逼迫您非要走这一步？」 「对，我觉得特别严重，不过，放在你的手上，也许不算什么。」 「方老师客气了！如果您觉得严重，对我而言，当然也是严重的，我很想听听方老师的意见。」 「好，我把科室的情况向你介绍介绍，主要说问题，好的暂时不说。」方华显然已经有所准备。 「科室的人员构成，与政策是高度吻合的。除了我这个硕士外，其他人，都是博士、博士后或者留学归国人员。说白了，就是一群高智商的人群聚集在一起。」.. 「按理说，这本来应该是好事。不过，想必小林你也明白，越是高智商的人群聚集的地方，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越多。当然，如果有一个好的制度的约束，倒也未必会这样。」 「可是，在学院的压力下，陈院长也不敢下这个手。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陈院长是不会出面干涉的。」 「以我的估计，陈院长应该知道神经内科的问题，但他不出面，这很符合他的治院的理念。」 免费阅读. 第四百三十八章 刺头到处有 「唉，偏了，偏了。还是说回我们科室吧，科室里，主要的问题，是两个留学归来的博士后，他们现在是科室副主任，但他们的内心，是十分不服我这个主任的，找茬是常有的事。」 「请方老师详细说说他们俩的情况。」 「嗯，这两个人，一位叫荆东强，一位叫夏世发，他们都是从国留学回来，我先说荆东强吧。」 「荆东强学的是神经系统遗传病，他回来后，学院任命他为副主任，主管教学工作，负责他自己的科研工作，当然，招收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是必不可少的。」 「他手上的科研课题和科研经费不少，也发表了不少sc级别的论文，这是他傲娇的资本。」 「说起临床，他的水平很一般，估计与没有经历过住院医师，总住院医师，主治医师这些阶段的锻炼有关。」 「水平一般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想展示他是一位全能型的人物，常常在临床上向我叫板，提出一些与我查房无关的、非临床的问题。比如，他常常提一些与遗传疾病有关的问题，这是他的强项，理论一套套，放在临床，就是一种空谈，没有任何意义，可他喜欢这么做。」 「这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他的情商并不高，很容易被人利用。对于他，我是不太担心的，因为科室的人，都看出他的弱点了。」 「至于夏世发，就有点麻烦。这个人与荆东强是老乡，都是北江省人。他很有心计，也有一股狠劲。」 「所以，除了在科研上可以比肩荆东强外，他的临床水平，也比荆东强好一些。最主要的是，他对我的发难，时机把握得很好，将发难的问题聚焦在一个点上。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 「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容易冲动，有一次，他们俩差点就打了起来。不过，面对我时，就算是有冲动，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 「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出现，可能会促使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夏世发现在主要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 「他主要负责科研工作，当然，他们都兼顾临床，查房、分管床位、门诊坐诊，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个中原因，你懂的。」 「嗯，我明白。」对于其中的猫腻，林琳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科室其他人呢？其他人没有问题？」林琳并不放过任何细节。 「呵呵，你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难怪你这么厉害。」方华笑着对林琳说。 「方老师过奖了，任何一支队伍，总会有那么一些「刺头」，这些「刺头」必须处理好，否则，团队不得安宁。」 「对，太对了。我刚才讲的是两位副主任，我再说说科室的人员情况。」 「科室的人员，总体是好的，是很敬业，也很有职业操守的。」 「我说说两个人吧，呵呵，又是两个。」方华露出无奈的笑容。 「黄石豪，博士毕业，现在是副教授，分管一组病人，手下带有一名主治，几名进修生或者本科室年轻的住院医生。」 「他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处处以自我为中心，极少从科室大局去考虑问题，经常为了一己之私而撂挑子。」 「最近，他在休病假。说是病假，以我看，是在耍小聪明。」 「嗯，方老师为何这么认为？」 「我听说，他休假期间，每天都在学院的篮球场打篮球，你说，这是休病假应该有的表现吗？」 「方老师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估计，他不满意手下的主治医生。」 「哦，不满意手下的主治医生，难道，想通过这 种方式，换一个主治医生？他原来手下的主治医生很差吗？」 「对，他休假，我必须安排一个上级医生回来，负责他那一组的病人的诊治。这样一来，一旦他回来，就由理由撇开这位主治医生。」 「这位主治医生姓梅，名菊，也是一位博士。人不错，专业能力不差，长得也很漂亮，就是个性太强，常常在查房时，当着黄石豪的面，提出不同的诊疗意见，甚至为此而发生争执。」 「不过，我后来了解，大多数情况下，梅菊是对的。」 「这没问题呀，在诊疗问题上，来不得半点的将就。也许，梅菊的不对，是不应该当面顶撞，私底下的沟通，可能会更好。」林琳最容不得在临床上不懂装懂的医生。 「其实，开始的时候，梅菊还是很尊重黄石豪的，她所提的意见，都在私底下提。无奈这个黄石豪心胸太狭隘，容不得别人有半点的不同意见。」 「到后来，梅菊的性子上来了，不管不顾，发现不对，当面就说，搞得黄石豪很没面子。」 「那......黄石豪休假，谁来代替他的岗位？」 「我从门诊抽调一位年资比黄石豪还低一点的副教授回来，这位副教授叫祁雪梅。祁雪梅为人很温和，水平也很不错，梅菊在她的手下，干的挺开心。」 「医生们喜欢出门诊还是喜欢呆在病房？」 「他们最喜欢两头占，既要管着一组病人，又要定期出门诊。当然，这样做有这样做的好处。遇到疑难的病例，可以收进病房慢慢诊治。」 「所以，我一般都是这样安排的，祁雪梅是个例外，她自己主动要求固定在门诊。」 「她为什么要求这样做？」 「她的理由是身体不太好，两头管，身体吃不消。」 「以方老师看，祁雪梅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而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看未必。在荆东强和夏世发回来之前，她挺积极的。他们俩回来后，祁雪梅也许感受到了那种「火药味」，干脆远离病房。」.. 「嗯，这么说，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可以这么说吧。」 「门诊坐诊的医生，需要回病房参加值班吗？」 「要参加病房的二线值班，值班期间，如果要熬夜处理问题，第二天可以补休。否则，第二天不能补休，必须继续上班。」 免费阅读. 第四百三十九章 正式任命 “嗯，我明白了，谢谢方老师的详细介绍。” “小林，我提醒你，夏世发和荆东强已经知道你要来了，他们俩肯定会对你发难的。接下来，你的日子，并不比我好过。” “我尽量小心吧，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躲，越躲，问题越多。” “那是，我非常期待你将神经内科从低谷中带出来。” “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方老师必须帮忙才行。” “我肯定帮忙。不过，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什么招数能制服他们。我知道小林的点子多，你出主意，我动手。” “我也没什么好点子，所谓的好点子，必须要遇到具体的问题时，才能想出对策。他们如果不出招，我会安静地观察的。” “呵呵，小林，你不了解他们。他们不出招？不可能！” “他们出招就好办了，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喝多几口‘洋水’而已，我就不相信，他们是超人。” “呵呵，你能将一家大医院管理得如此的好，一定有过人之处，我十分期待你给我一个惊喜。”方华对林琳，从来都是信任有加。 下午三点整，会议准时在一院的礼堂召开，周德承也信守承诺，出现在会议的讲台上。 尽管周德承很低调，可是，在广城的人，消息十分灵通，甚至有人认识他。看见周德承居然坐在台上，参加医院一级的会议，台下议论声悄悄响起。 “尊敬的周厅长，尊敬的各位领导，尊敬的各位中层干部，大家下午好！今天下午的会议，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如何才能重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威望。” “我们医院的神经内科，在老一辈专家和老师的努力下，曾经名列全国前茅。随着这些老专家的退休，神经内科在国内的威望在慢慢下降，当然，水平也在慢慢下降。” “这种情况，并不是说，现在的方华主任不努力，而是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因素。” “尽管医院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效果并不理想。如果我们再不努力，按照这个势头，很快，我们的神经内科就会被淹没在众多的后起之秀中。” “上级领导部门对此十分关注，也为我们想了很多办法。这一次，周厅长破例出席在我们医院的例会上，充分体现了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关心、关怀和期待。” “经过上级主管部门，医学院领导的多次考察，决定将营州医学附属医院院长林琳同志调到我们医院神经内科，担任科室主任一职。” “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是我省第一批三级甲等医院，拥有接近三千名职工，两千多张床位。” “林琳同志在营州期间，管理有方，医院的水平不断提高，业务更是蒸蒸日上。实话实说，林琳同志到我们医院当一个科室的主任，是委屈了他的才华。”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上级部门对我们的关爱，说明林琳同志的高尚情操和责任感、使命感。” “现在，我宣读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今年第十一号文件。” “经医院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同意，并报请医学院领导批准，现任命林琳同志为神经内科主任，主管神经内科的全面工作。” “方华，夏世发，荆东强等三位同志任神经内科副主任，他们的具体工作，由林琳主任负责安排。任命从文件公布之日起生效。” 陈涵读完文件，台下的程小航、莫维、方华等人，带头鼓掌，其他参会的中层干部看见，也跟着鼓掌。 林琳能感受到，他这次“空降”到第一附属医院，并没有受到多数人的欢迎。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是一个“异类”般存在。在这样一个全国闻名的大医院里，这样的“异类”，是难以立足的。 陈涵向周德承示意，想请周德承讲话，周德承摆手拒绝了。 周德承很清楚，这个时候，他怎么说，对林琳都没有好处。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让林琳自由发挥。 他相信林琳，相信林琳的能力，相信林琳的人品，更相信林琳不会让他失望。 陈涵宣布散会时，程小航、莫维一起来到林琳身边。 “程主任好！维哥好！” “林主任好！刚才陈院长的话，我十分认同，林院长变成林主任，确实是浪费人才，也委屈林主任了。”程小航对林琳一直很好。 “谢谢程主任一直以来的厚爱。其实，干活而已，到哪都一样，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哎，阿琳，你委屈，我知道，不过，我喜欢你呆在广城，委屈就委屈吧。你和杨艳的事，准备好了没？什么时候请我们吃一顿？” “快了，最快在元旦后，一定不会拖到春节后。” “杨艳搞得很复杂？”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说去看看房子的装修，她不让我去，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阿琳，杨艳跟着你，才真正的走出来，活回读书时候的她。”没有谁，比莫维和林琳更了解事情的真相。 “方主任，你等林主任？”程小航问。 “对，有些事，我要对林主任说。” “好，莫维，我们不能打扰林主任的工作。哎，林主任，这一顿，可不能少了我哦。” “程主任放心，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您。”林琳说完，程小航已经拉着莫维的手走远了。 “林主任，我已经将办公室里，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搬走了。呐，这是办公室的钥匙，给你。” “那方老师在哪办公？” “我在大办公室办公，以前一直这样，副主任都集中在一个大办公室办公。毕竟，医院的空间有限，不可能每一个副主任都有独立的办公室。” “谢谢方老师！” “客气了！对了，黄石豪明天回来上班，你得想想，怎么应付他。” “他休完假了？” “对。呵呵，就这么巧，好像要考验你一样。” “没事，请方老师通知全科医生，明天早上回来集中交班。” “好，我马上通知下去。这样吧，明天的交班，我先说个开场白，将科室的医生介绍给你认识吧。” 第四百四十章 黄石豪发难 「这样最好，委屈方老师了。」 「别，以后别这样客气。」 「好，听方老师的。」 「哈哈，林主任，你还是放开来干吧，别听我的，应该是我听你的才对。」对于温文尔雅的林琳，方华芳心早许，只是林琳不接受而已。 方华也知道，她的想法不对，可是，每次见到林琳，她都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直到听莫维说，林琳与杨艳走在一起的消息，方华才用力调整自己，她那驿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难道，在某一个时刻，遇到的那个，并一起牵手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就一定是自己毕生的至爱吗？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方华。社会的定见，世间的法规，道德的底线，无处不在的良心，似乎在不断地否定方华的想法。 晚上，林琳与杨艳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老公，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还适应不？」 「谈不上适应不适应，还没有接触他们呢。」林琳将上午和下午的见闻告诉杨艳。 「嗯，估计你明天会很为难。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生们，是整个南江省出了名的牛。别说你这个主任，就算是院长，他们也敢拍桌子。」新 「这样的风气，都是惯出来的。双亚医学院附属医院如此大的平台，还怕找不到人？当领导们患得患失的时候，正是这些人嚣张得意的时刻。」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如果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恐怕不是个办法。」杨艳在这个体系待久了，深知其中的恶习难改。 「放心吧，我会和风细雨的。当然，和风细雨不等于我软弱，谁超越了做人的底线，超越了医院允许的底线，我会好好修理他们。」 林琳也不是好欺负的，不过，林琳的外表，会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杨艳担心的，正是这些。 她知道林琳的脾性，他可以对很多人很好，但对于恶人，他从不手软。 「呵呵，你也不必忍，就看谁倒霉吧，真要撞在你手上，你不妨狠狠的教训他们，就像你教训邱斌一样。」 「嗯，我会的，我一般都会采取文斗，在我印象中，文斗我也没有输过。」 「哈哈，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都这么自信，可外人偏偏不知道你的强大。当他们文斗不行的时候，会选择武斗的。」 「是，这种事情，我遇到不少。」 「就是嘛，以你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以你广博的知识，有几个人文斗斗得过你？」 「别哄我，你老公会骄傲的。」林琳轻轻刮了一下杨艳的鼻梁。 「哼，说谁骄傲我都信，说你骄傲，打死我也不信。」杨艳说完，翻身压在林琳身上，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情，将他们身上的所有压力全部释放出来。 周二早上，林琳一如他在营州上班一样，七点半准时穿上白大衣，走进病房。 昨晚值班的医生，刚好是参加过病例讨论会的，认识林琳。 「林主任好！」看见林琳走来，他赶紧向林琳问好。 「你好！昨天你值班？」 「对。」 「辛苦了！我知道，这里的值班，几乎通宵都无法睡觉，昨晚还好吗？」 「林主任对这里很熟悉哦。昨晚和平时一样，下半夜快四点才躺下来眯一会。」 「早餐怎么解决？」 「在医院的饭堂解决。」 「我们这一行，属于长命功夫长命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是的，谢谢林主任的关心。」 「你忙吧，不打扰你。」林琳说罢，独自到两个病区看了一 下。 两个病区的病床全部爆满，昨晚当班的护士和医生，都在忙个不停。仿佛间，林琳似乎回到了1983年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日子。 转眼间，光阴走过了二十多年，林琳还来不及回味，一个大浪打来，将他再度推到风口浪尖上。 走进位于一区的医生办公室，方华他们已经到位。看见林琳到来，方华赶紧将林琳拉到主位坐好。 很快，办公室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医生。 「交班前，我先说几件事。」方华开口了。 「第一，介绍一下我们科室的新主任，林琳，林主任，大家欢迎。」 方华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而低沉的掌声，林琳也站起来向大家致意。 「第二，昨天下午，我已经向林主任交班了，从今天开始，科室的工作，由林主任全面负责，这是昨天下午，陈院长在大会上宣布的。」 「第三，林主任新来乍到，没有认识大家，接下来，我介绍各位给林主任认识认识。」接着，方华便逐个介绍科室的医生给林琳认识。 林琳特别留意昨天方华说的几个人。包括荆东强、夏世发、黄石豪、梅菊、祁雪梅。这些人，林琳一一记在脑海中。 令林琳感到意外的是，休病假的黄石豪，长得高大壮硕，难怪方华说他休病假去打篮球。这样的身材，确实是打篮球的料。 而荆东强和夏世发，身材也比较高大，此刻，他们表情严肃，似乎在刻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非常感谢方主任的介绍，非常荣幸，能与各位成为同事。我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开始交班吧。」林琳知道，早上的时间，十分宝贵。 两个病区的值班医生先后交班，值二线的祁雪梅也进行交班。总体而言，昨晚的情况还算可以，虽然小问题不少，但没有需要抢救的病人。 「好，各位的交班都很详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到两个区，看每一个病人的病历，必要时，还会查看个别病人，与个别医生进行沟通。」 「至于我、方主任、夏主任和荆主任的分工，一会我们开会讨论，明天上午大家继续集中，我会公布分工的情况。」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林琳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我有问题。」果然，黄石豪开始发言了。 「黄教授请讲。」 「我不想带梅医生，请林主任换一位主治医生到我这一组。」黄石豪对于是否得罪梅菊，毫不在意。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夏世发不怀好意 “哦，黄教授在休假前，不是一直带着梅医生的吗？怎么休完假，就不想带了？” “是的，我不想带她。” “这是科室作出的安排，任何人不能随意更改，如果黄教授不想带梅医生，请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这也需要理由？” “要，任何一个国家，一个企业，一个团体，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如果大家都随心所欲，岂不是乱套了？今天你黄教授可以这也，明天其他教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林琳的回答，直击问题的核心，令黄石豪不得不回答。 此时的夏世发和荆东强，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 是的，他们想看戏，想看看林琳有什么办法来治一治这个令他们也感到头痛的黄石豪。 “理由嘛，就是我带不了梅医生。”被林琳这么一问，黄石豪顿时乱了阵脚，回答问题漏洞百出。 “我听方主任说，在你休假期间，梅医生与祁教授相处得很好。你说你带不了梅医生，是专业水平的问题，还是管理能力的问题？” “这个......这个......”黄石豪一时语塞。 “好吧，感谢黄教授的坦诚。既然你带不了，我也不勉强你，这样吧，我临时小范围调整一下人员的安排，从今天起，黄教授到门诊坐诊，顶替祁教授原来的工作。” “祁教授继续留在病房，带领梅医生，负责一组病人的诊疗工作。大的轮换，等明年春节后再进行调整，大家分开吧。” 林琳再也没有给黄石豪任何机会。 “等等，林主任，我这里有个病人，需要进行讨论。”夏世发突然发声。 “好，一区的医生请留下，进修生、实习生也可以留下来听一听。”对于病例讨论，林琳从来不拒绝。 这些进修医生当中，就有曾经参加过年会的人，这样的机会，他们哪肯错过？！ 对于夏世发选择这个方向来对第一天上班的林琳发难，方华微微一笑。林琳的临床水平，方华也自叹不如，以夏世发的水平，根本不是林琳的对手！ “这个病人，是祁教授从门诊收进来的，我查看了病人，也特意为病人做了眼肌的肌电图，根本不符合重症肌无力的诊断。依我看，这个病人，不是我们神经内科的疾病。” “李医生，你来汇报病史吧。”夏世发对一位女医生说。林琳已经记住了这位医生的名字：李艳红。 “等等，李医生，请将病历给我。”林琳对李艳红说。 李艳红一阵错愕，马上回过神来，将病历递给林琳。 “开始吧。”接过病历，林琳才让李艳红开始。 “患者女性，52岁，因为右侧眼睑下垂4天入院。” “患者在入院前4天，没有明显的诱因，突然出现右侧眼睑下垂，并伴随右侧眼睑的轻度红肿，但没有明显的疼痛，患者也没有视物重影。患者的眼睑的下垂，没有晨轻暮重的波动。” “入院后，新斯的明试验为阴性，胸部ct，未见胸腺异常。夏主任为病人做了眼肌的肌电图，没有发现重症肌无力的波形改变。” “病人的三大常规和血液生化检查也没有异常，夏主任查房，考虑这个病人的疾病属于眼科的疾病，昨天已经请眼科会诊。” “目前，没有用特别的药物进行治疗，病人的病情，似乎没有继续发展。我的汇报完毕，请夏主任补充。”李艳红的汇报，简明扼要。 林琳一边听，一边在认真地翻看病历。 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林琳查房的样子。看见李艳红在汇报病史时，林琳在聚精会神翻看病历，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林主任，是在看病历呢？还是在听李医生的汇报呢？ 坐在林琳身边的方华，也在为林琳担心。 “这个小林，搞什么名堂，这可是第一次面对挑战呀。”方华手里捏着一把汗。她在担心，担心林琳大意了，导致出师不利。 “李医生汇报的很详细，我没有什么补充的，我倒是为林主任担心哦。”夏世发的话，充满挑战的意味。 “哦，夏主任担心我？担心我什么呢？”林琳放下病历，微笑着问夏世发。 “我担心林主任没有听清楚李医生的汇报，一会影响林主任对病情的分析。” “呵呵，谢谢夏主任的关心。放心吧，李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病历里的记载，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从主管医生开始，谈谈你们对这个病人的诊断看法。” “我补充一下。”一直沉默的祁雪梅开口了。 “这个病人，的确是我在门诊看过，然后收进来的。” “在门诊的时候，我也不敢肯定她是重症肌无力，但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诊断，就挂一个重症肌无力的诊断，将她收进来，目的是希望在住院期间进行详细的检查，找出病因。” 对于祁雪梅的解释，林琳认为合情合理。有些病人，确实需要在住院期间进行详细的检查和仔细的观察，才能找出病因。 “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李艳红不敢大意。 “这个病人入院后，我们有针对性地做了不少检查。根据我们的检查结果，可以排除重症肌无力的诊断。” “至于这个病人的最后诊断，我也拿不定主意，但比较倾向于眼科疾病的可能。”李艳红跳不出夏世发划定的“牢笼”。 李艳红发言后，办公室里一阵沉默，没有人敢对这个病人的诊断提出自己的想法。 “夏主任，你怎么看？”林琳开始点名了。 “李医生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个病人，确实不应该收到我们神经内科来。”夏世发的话，令祁雪梅很不高兴。 “这个病人，我简单说两句。”方华开口了。毕竟，方华在临床方面，要比他们都强。 “从病人的发病情况看，一个急性起病，眼睑下垂，并伴随有轻度红肿的病人，大家往眼科疾病方向考虑，没有大的问题。” 第四百四十二章 神奇的医生 “我想说的是，不管是神经内科的问题，还是眼科的问题，有些疾病，最终还是回归到一元论来解释。” “所以，我觉得，不要轻易下结论，说这个病人就是眼科的疾病。因为我没有看过病人，不好做太多的发言。” 方华的话，似乎将夏世发的思路撕开了一个口子。 “因为这个病人不是预先确定讨论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准备，这个，不能怪大家。我想问几个问题，请李医生回答。”林琳不想拖得太久。 “刚才李医生在汇报病史的时候说，病人的病情，在入院后没有再加重，是不是这样？” “对，没有再加重。” “病人的眼睑有红肿，请问，你有没有触摸过病人患侧的眼睑？红肿的眼睑有没有摸到结节？” “呃......这个倒没有，我没有触摸过。”李艳红很老实。 “夏主任，你有没有触摸过？” “我也没有触摸，红肿明显，看得见，干嘛还要触摸？”夏世发不屑一顾。 “嗯，现在我们不争这个。李医生，你在汇报过程中，只局限在眼睑的症状和体征以及相关的检查。” “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询问病人全身的情况？比如关节有没有问题等等。” “嗯......没有。”林琳一连串的发问，令李艳红心里打起鼓来：“这个林主任，想到什么问题来了？” “好，我看了入院后的所有检查项目，你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想查清楚有没有重症肌无力的可能。” “李医生，重症肌无力属于哪一类疾病？” “自身免疫性疾病。” “好，很好。病人能不能走动，如果可以，请病人到办公室来一下，我想看一看。” “能，我这就去。”李艳红马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林主任，你不相信我们的汇报和检查？”夏世发坐不住了。 “信，为什么不信？不过，我更相信我自己。”林琳回答得干脆利落。 林琳记得，以前实习时，老主任经常将能行走的病人请到办公室来进行问病史和体查。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避免病房其他病人了解被查的病人的隐私。 林琳看见，一张他熟悉的车床，依旧摆放在办公室里。不过，看车床的样子，应该很久没有人用了。 很快，李艳红带着病人走进办公室，并请病人在车床上躺好。 “方老师，借您的工具用一下。”林琳对方华说。旁边的人听见，不由吃惊地看着林琳和方华。 林琳也感觉到了大家的眼神的异样，便笑着说：“我大学实习神经内科时，是方老师带我的。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方老师，永远是我的老师。” “林主任总是这么客气。当院长的时候是这么客气，现在依旧这么客气。”方华也笑着回应。 林琳的这句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是在告诉他们，做人，不能忘本！ “大姐，我问您一些问题，你回答我就行。”来到车床旁边，林琳对病人说。 “好，谢谢您！”病人看见一位年轻英俊的医生，带着主管她的主任和医生们来看她，以她粗浅的见识，也能判断出，这位年轻医生不简单。 “从起病到现在，您觉得，您的病情有没有加重？” “我觉得是加重了。” “怎么个加重法，您说说看。” “主要是右眼的肿胀感更加明显，同时，有一种左眼好像也会这样的感觉。” “你自己有没有用手摸过你的右眼肿起来的地方？” “有。” “摸到什么吗？” “好像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肿块。” “疼不疼？” “不疼。” “你把两只眼睛打开的时候，看东西有没有重影。” “有，不过，这个重影，只是在我看正前方的时候出现，看其它方向，没有重影。” “嗯，很好。你发病到现在，快十天了，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其它部位，比如关节等地方，有不舒服的感觉。” “有，也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您看。”病人说罢，将双手伸出来。 只见病人的双侧腕关节和指关节有红肿，特别是腕关节，更加明显。 “关节疼吗？” “有点，活动的时候明显一些。” “有没有口干的感觉。” “嗯......有一点，对，确实有一点，特别是吃面包和馒头的时候，感觉需要比平时多喝水才行。” “月经正常吗？” “还可以，每个月都比较准时来，只是最近几个月，量少了些。” “我问您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如果您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您请问，没关系。”病人非常配合。 “最近几个月，您过夫妻生活时，与以前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呵呵，医生，您太神奇了，连这个问题您都注意到了，也说明我这个病，您是可以弄清楚的，我相信您。” “确实，这几个月，过夫妻生活的时候，我是很痛苦的，一种由于干涩而引起的痛苦。我这样说，不知道您明白不？” “明白，您说的非常明白，谢谢您。对了，您的体重，最近有没有变化？” “有，轻了不少。在眼睛出现问题之前，我吃东西已经感觉不好了，原因就是您刚才问我的关于口干的问题。因为进食少，胃口差，所以，体重减轻很多，大概轻了5斤左右吧。” “大小便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好，我为您做一下检查，请您平躺好。”林琳说完，便开始一套标准的神经系统体查法和内科体查法。 在一旁观看的所有医生和学生，都感到耳目一新，更感到十分舒服。方华看见，也暗自赞叹：“这个小林，还真不简单。以前的接触，只是很肤浅的接触，现在才真正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也给有心为难林琳的夏世发提个醒，使他以后不敢在临床上与林琳作对。夏世发是聪明的，但荆东强却不这样想。在荆东强眼中，这些手法，简单易懂，谁都能掌握。 “看看各位有没有需要补充检查的。”林琳做完体查，转身向各位医生发问。 第四百四十三章 黄石豪反悔 “李医生，请你送病人回病房。”看见大家都在摇头，林琳对李艳红说。 林琳洗干净手，大家在各自的位置坐好。 “刚才我的问诊和体查，大家也都看见了，听见了。问诊方面，我不重复了，我说说体查发现的一些问题。” “第一，病人的泪腺和唾液腺分泌减少，表现为眼睛和口腔相对而言，比较干燥，但还不至于十分厉害。” “第二，病人的双侧腮腺没有肿大，口腔内皮还好。” “第三，病人的双侧腕关节和指关节红肿，有压痛，触摸时，感觉皮温轻度升高，关节活动轻度受限。” “第四，神经系统检查，没有见到明确的阳性体征。” “今天是我第一天到这里上班，本来不想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不过，夏主任提出讨论这个病人，我觉得很有意义，花点时间，值得！” “好了，大家重新来一次，看看有没有新的看法，还是李医生先来吧。” “非常感谢林主任的精彩查房，林主任刚才的查房，让我感到惭愧。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在汇报病史时，林主任不一定在听。事实证明，我确实是错了。林主任不仅仅在听，还听出很多问题，林主任的这个能力，令我感到十分吃惊。” “还有，今天第一次跟着林主任查房，我突然觉得，我的知识面是如此的窄，我的临床思路是如此的死板。从今往后，我要拼命学习，才能在将来能够看见林主任的背影。” 真不愧是博士，说起话来，不仅有道理，还很有文采。 “刚才方主任说，要用一元论来解释这个病人，经过林主任的查房，我虽然解释不了，但感觉方主任的说法是对的。” “其实，很多神经系统疾病，并不仅仅局限于神经系统，甚至是其它系统的疾病导致了神经系统的损害。这些理论知识，虽然知道一点，但我从来没有应用在临床上。” “今天，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私底下，不少人对我说，林主任是医学大家，经历过这次查房，我认为，这种说法，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不懂，我没有更多的说法。”看来，不少人已经提前知道，林琳要到神经内科担任主任一职。他们会感到好奇，从而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林琳。 “刚才听林主任问病史，看林主任体查，令我眼界大开。说心里话，我要想达到林主任这样的临床水平，是不可能的。”一上来，夏世发便将身段放得很低，可话中又暗藏玄机。 是啊，夏世发只是说临床不如林琳，没有说其它方面不如林琳。 “这个病人，我同意李医生的看法，可我还是摸不着头脑，无法提出具体的疾病的诊断，还请林主任指教。”夏世发看似与李艳红一样，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李艳红是大胆说，夏世发是不敢说。 “刚才林主任查房，给我很大的启发。这个病人，还真的是一个系统性疾病，目前波及的是肌肉和软组织以及关节，往后极有可能波及到神经系统。” “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疾病，全称叫干燥综合征，简称ss。当然，我说的对不对，我也不敢肯定，最后还得听林主任的。” 在临床上，方华的水平，确实要比夏世发他们高出许多。这也难怪，医院一直不肯换掉方华，说明陈涵也充分了解到这种情况，才有所坚持。 “首先，我要感谢祁教授，如果不是祁教授将这个病人收进来，估计大家很难接触到这类疾病。” “神经系统疾病，与内科各个系统的疾病有着密切的关联，这些，大家以后慢慢体会和领悟，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具体到这个病人。她的起病方式，介乎于急性和亚急性之间，首发的部位在右侧眼睑，首发的症状是右侧眼睑红肿和下垂。” “通过今天的询问和体查，目前，病人受累的部位或者器官包括腺体的分泌，非特异性、炎症性肉芽肿，关节的非特异性炎症，皮肤轻度干燥。” “如果按照干燥综合征的诊断标准，这个病人还不够，还差一些实验室检查。所以，目前最适宜的诊断，就是系统性自身免疫性疾病。” “下一步，请为病人做炎症指标系列，抗核抗体系列，要特别关注抗ss抗体中的抗ssa和抗ssb抗体。” “我建议，今天开始，采用标准的激素治疗，可以选用强的松，也可以选用甲基强的松龙。如果不及时使用激素，估计病人的另外一侧眼睛很快会受到波及。” “在使用激素期间，要注意激素的副作用，及时调整药物。”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说这么多吧，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讨论。”林琳知道，这个病例的讨论，是突然提出来的，会打乱一些医生原有的工作安排。 “林主任，眼科的会诊要取消不？”李艳红问。 “不用，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对我们也是一种提高，一种学习。”林琳回答得很干脆。 “好，大家分头去干活吧，请方老师，夏主任，荆主任到我的办公室，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对于驾驭一个科室，林琳可谓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方华他们都知道，林琳的办公室里，椅子不够用。所以，他们各自拿着一张椅子，走进林琳的办公室。 他们四个人刚围坐好，黄石豪闯了进来。 “林主任，我还是继续留在病房，带梅医生，管一组病人吧。”黄石豪反悔了。 “刚才，你当着所有医生的面，说你带不了梅医生，我才进行调整的。我的调整，可以说，是起因于你，合情合理。” “你想过了没有，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科室的工作还要不要做？是不是以后谁想这样做都可以？” “你不用再说了，安心到门诊吧，要调整，也是明年春节后的事情。”林琳毫不退让。 第四百四十四章 你必须道歉 “姓林的，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情？！” “呵呵，这样做叫绝情？是不是顺着你的意，就叫做不绝情？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以后等着你的、绝情的事，还多着呢。” 方华听罢，忍不住嘴角往上一扬。 “你不就是一个本科生嘛。”黄石豪开始挑衅了。 “我是什么学历，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博士。” “呵呵，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真搞不明白，医院怎么会让你来当我们神经内科的主任。” “这是医院领导的事，与你和我都无关。” “你既然不同意，我继续休病假。” “可以，拿疾病诊断证明书来，我看过了，同意了，你才可以休病假。三位主任注意咯，以后不管是谁，但凡是休病假的，都必须要有疾病诊断证明，都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三位主任听了，同时点了点头。林琳的强势，使夏世发和荆东强都不敢不同意。 “你这么串（广城方言，很嚣张的意思），信不信我找人把你这个主任拿掉！” “信，我信，你很厉害，我等着。” “你这副叼样，不揍你一顿，不解我恨。”说吧，作势要向前冲。 方华看见，赶紧站起来。 “黄教授，你有错在先，我劝你一句，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姓方的，我今天才知道，你和姓林的是师生关系，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关系，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想象。” “黄教授，说话注意点，别太过了。”夏世发也忍不住了。 像黄石豪这样闹，无论哪一个主任，都是不会容忍的，否则，任何一位主任都会面对他的威胁。 “黄教授，你已经冒犯了方主任和我，我劝你向方主任道歉，你向方主任道歉了，再来和我说打架的事。” “有什么好道歉的，说就说了。至于你，打你就打你了，你又能怎样？” “呵呵，就凭你？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向方主任道歉，然后赶紧去干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林琳冷冷的说。 对于这样出言不逊的人，林琳从来不想给他好颜色。 “道歉，你想都别想，先吃我一拳再说。”黄石豪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到林琳面前，挥拳向着林琳的头部击去。 “啊......”此时此刻，不管是方华，还是夏世发和荆东强，都已经来不及阻拦了。眼看，黄石豪的拳头，就要砸在林琳的头上。 林琳的眼中，冷光一闪，出手如电，后发先至，一把抓住黄石豪的拳头，并轻轻用力握住。 林琳就这么轻轻的出点力，黄石豪顿时杀猪般嚎叫起来。 林琳慢慢站起来，再轻轻用力一扭一压，黄石豪慢慢转向方华，身体也慢慢地往下弯，嘴里依旧大声叫痛。 “道歉吧，道歉我马上放开你，否则，你还得受一会罪。”林琳的语气，冰冷至极。 黄石豪的言语和行为，已经触碰了林琳的底线，林琳绝对不会就此放过他。 “我......啊......”黄石豪本来想骂几句，无奈疼痛难耐，还是继续叫着。林琳继续慢慢加大力度，黄石豪的身体继续往下弯，眼看就要跪下去了。 “方~方主任，对~对不起，刚才冒犯了，请您原谅！”黄石豪终究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身体也吃不消了，赶紧向方华道歉。 “林主任，放了他吧。”方华对林琳说。 “好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想干什么都行，但必须按规矩来办，可别乱来。我们本来没有恩怨，也不存在恩怨，刚才算是一场误会吧。当然，你可以不认可，可以向我报仇，但千万别做傻事。” 林琳说罢，将手松开。深秋的广城，天气并不热，但黄石豪已经大汗淋漓，他闷声转过身，狼狈地逃离林琳的办公室。 “林主任，您学过武功？”荆东强被林琳的这一手震惊了。 “呵呵，这算什么武功，一些巧劲罢了。” “林主任谦虚了，这样的功夫，绝对不是一些巧劲能做得到的。”荆东强原来还想着以“武力”吓唬林琳，看到这一幕，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麻烦方老师把门关上，我们开个短会。”林琳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我先说一下我这几天来的考虑，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或者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请大家提出来。如果没有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以我最后的意见为准。” 一开始，林琳就摆明了态度。商量可以，要挟或者不服从则不行。 “我的想法是，夏主任和荆主任继续分管原来的工作，方老师负责临床的工作，病房的排班，门诊的出诊，由方老师确定，然后由科室老总排好班，送到医务科和门诊部。” “我负责全面的工作，特别是医疗部分的工作，包括每周一次的疑难病例讨论，每周两个单元的门诊坐诊。” “如果遇到我外出开会或者休假，科室的工作由方老师代管。” “科研的工作很重要，这方面，夏主任和荆主任比我强。” “虽然我没有去过a国，不过，我有不少同学在哪。据我了解，他们的医生们做的科研，都是他们有了想法，设计好技术路线，拿到经费，然后交给实验室的人去做。” “我不知道，我这些了解，是不是真的。” “确实是这样。”荆东强回答说。 “所以，两位主任是不是也这样做。你们想好技术路线，将工作交给你们的研究生去做，你们定期跟踪就好。” “这样一来，你们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临床上。当然，如果两位决定将自己的一生放在科研上，那又另当别论。” “要想在提高临床水平，没有特别的办法，必须多看病人，多看不同种类，不同科别的病人。我的建议，供两位参考。” “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林琳的一番话，可谓苦口良药，就看夏世发和荆东强能否听得进去咯。 第四百四十五章 黄石豪要玩阴的 “教学部分由我分管，原来，神经病学的总论一直由我来上。其实，我一直感到力不从心。” “就像刚才林主任说的，我的临床经验毕竟不多，上总论部分的课，非常吃力。所以，我想请林主任从下个学期起，接下神经病学总论的课，不知道林主任意下如何。” 林琳的话说得这么明白，荆东强不好再在科研上对林琳使绊子。所以，他将大家都害怕的神经病学总论的课拿出来，先放低姿态，然后踢给林琳。 以荆东强的认知，他相信，林琳是不敢接下这个难啃的“硬骨头”的。 方华听了荆东强的话，不由心中暗笑：“看来，这些人都不了解小林的能力。” “荆主任的难处，我是非常理解的，神经病学总论，看起来干干巴巴，非常枯燥难懂，学生们也很害怕。” “不过，神经病学总论的教学，是非常重要的。教得好与坏，直接影响到学生们对神经病学学习的兴趣。一旦没有了兴趣，甚至产生害怕心理，接下来，不管老师们多么努力，效果也是很差的。” “这样吧，荆主任辛苦了这么久，明年春节后的总论，我来上。到时，请荆主任、夏主任和方老师有空的时候去听一听，如果觉得可以，我把总论包下来。” “现在离明年春节还有一段时间，我好好准备一下，遇到不懂的，我再请教荆主任。” 荆东强绝对想不到，林琳竟然如此干脆的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非常感谢林主任的理解和帮助，林主任讲课，我一定到场，必须向林主任好好学习。” “荆主任客气了，我要向你学习才对。”林琳的低调，与刚才对黄石豪的霸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主任，您在科研上，有没有想过，自己干点什么？”夏世发的话，看似关心，实则在告诉林琳，他的科研能力很强。 “嗯，科研方面是我的弱项，不知道夏主任有什么好的建议。” “林主任觉得，往干细胞方向进行研究，如何？”夏世发只提一个方向，并没有具体说什么。显然，他在探林琳的深浅，又或者向林琳展示一个前景，让林琳看得见，却又摸不着。 “夏主任说的这个方向，确实是当今最为热门的研究领域之一。” “我们临床医生，搞研究，最好贴近临床。而干细胞的研究，与临床似乎很近，似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是，这层窗户纸，至今没有人能捅破。” “比如在神经病学领域，就算在体外培养出具有功能的神经元细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令这些神经元细胞自动‘归巢’，去到它应该去的大脑功能区域，这是非常难的。” “不过，夏主任的提议是好的，适当的时候，比如，在我获得招收研究生资格后，招收一批研究生，在这方面开展一些研究。” “哇......您对干细胞领域的了解，比我深入得多，也透彻得多。受教了，受教了。”夏世发做梦也想不到，他认为很难的问题，他认为可以难倒林琳这个“科研盲”的问题，林琳竟然可以轻松地给予回答。 “这样吧，既然我负责科研这一块，林主任招生资格的问题，我去与学院和医院沟通。” “好，到时候，还要请夏主任和荆主任多多帮忙。” “好说，好说，我一定尽力而为。”事到如今，夏世发再也不敢对林琳存有轻慢的心。 “临床方面，还请方老师多多费心，将临床这一关把好。我们是医院，医院的水平，体现在对疾病的诊疗水平上。” “教学和科研，必须为医疗服务，所以，方老师身上的担子不轻。我希望，我们四个人，一条心，将神经内科的水平提高，让任何人都不敢轻看我们神经内科。” “林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团结一致，扭转神经内科的颓势，在医疗、教学和科研方面，齐头并进。” “我今天见识到了林主任在临床上的高超水平，在这方面，还请林主任多多指教，我们一定虚心学习。正如林主任所说，我们首先是医生，医术不高，谈不上是一个好医生。” 林琳的话，点醒了荆东强和夏世发，也让方华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到林琳的管理手段。夏世发的反应，充分显示，他的情商，要比荆东强高。 “林主任，我不是恭维您，我也不怕得罪方主任。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接触，您的坦诚，您的魄力，您的决断力，您的专业水平，您的知识深度和广度，令我非常佩服。” “像黄石豪这样的人，老实说，我们也不敢轻易去惹他，方主任也不敢轻易去惹他。您可不一样，不惯着他，既以理服人，也以力量制服了他。佩服，实在是佩服。” 在方华看来，这是夏世发第一次对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同事，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呵呵，夏主任，你没有得罪我，相反，我很认同你的看法。凡是参加过年会的人，都知道林主任在专业上的强大。” “以前，我只是听说林主任在管理上很有一套，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对于像林主任这样有实力的人，我们不服是不行的。”方华不怒反喜。 是啊，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林琳的几次出手，便将科室内几个“刺头”全部征服。换成方华，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的黄石豪，正在门诊坐诊。他的病人本来就不多，突然顶替祁雪梅出门诊，病人就更少了。 独自坐在诊室里，黄石豪越想越气，越想心中越是不甘。这些怒气和不甘，使黄石豪恶向胆边生。 “我不找人修理修理你，我不姓黄！”想到这里，黄石豪的眼中露出凶光。 黄石豪是广城人，在广城的关系很广，尽管这样，他也清楚，林琳既然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空降到这里，背后一定有很强的支撑。 “哼，我不和你玩明的，我和你玩阴的。”黄石豪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四百四十六章 林琳遇袭 中午，林琳回到租住的家里，杨艳已经发信息给他，说中午不回家吃饭。 林琳回家前，在楼下的饭店里买好了饭菜，拿回家，放在饭桌上，然后动手煮水泡茶。 吃完饭，林琳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在想着今天上午的事情。这是林琳的习惯，每处理一些事情，他都要“复盘”一下，看看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想到黄石豪，林琳的心里一个咯噔。 剥夺了他继续待在病房的权力；堵住了他随意请假的借口；出手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以林琳对人性的认知，像黄石豪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林琳走进房间，将丁健给他的、已经很久没用的、可伸缩钢管取了出来，放在平时带去上班的肩包里。 对于这样的人，林琳不得不防。 中午，林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很清楚，广城的工作节奏，要比营州快很多，很多人都不习惯午休。 下午，林琳独自在办公室，仔细研读方华留给他的，关于医院的运作规律的文件。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一位年轻靓丽的、穿着白大衣的女子推门进来。 “林主任好！我是老总陈晓萍，方主任说您找我？” “对，陈医生请坐。”林琳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上午方华介绍科室的人员时，林琳记住了他们的面孔。 林琳将接下来的人员调动和工作安排，包括林琳的出门诊安排，告诉陈晓萍。 “陈医生，你看这样的安排，有没有问题？”毕竟对这里的工作规律还不熟悉，林琳以咨询的语气问陈晓萍。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下周开始，林主任按照这个时间出门诊就可以了。具体的诊室，我会安排好，并告诉门诊的护士长。” “好，以后，关于医疗方面的问题，你可以向方主任请示。关于教学的问题，可以向荆主任请示。关于科研的问题，可以向夏主任请示。” “每周的疑难病例讨论，要提前将讨论的病例向大家公布，让每一位医生都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 “当然，你有问题，直接来找我也可以。” “谢谢林主任的信任。哎，林主任，我听说，下个学期的总论课，由您来上，到时候，我方便去听吗？” “当然方便，只要与你的工作时间不冲突，欢迎你来听，发现问题，可以随时向我提出来，方便我及时改正。” “林主任客气了！其实，我在想，林主任对病例的分析如此的精彩，讲课肯定也很精彩。总论，对于一位神经内科医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是基础中的基础。所以，我很想去听听林主任的课。” “你是双亚医学院毕业的？” “对，毕业后，便一直在这读书，拿到了博士学位，并留在神经内科。” “当时给你们上神经内科的课的，是一院还是二院的老师？” “是二院的老师。” “你喜欢神经内科？” “喜欢。”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神经内科吗？” “当然能。第一，神经系统疾病，已经上升为发病率，致残率，致死率最高的疾病之一。未来，全世界和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肯定是很高的。换句话说，神经内科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第二，神经内科最迷人的地方，是定位和定性诊断。一步一步，抽丝剥茧，需要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推理能力和扎实的基础知识。这些，都是我喜欢的。” “好，呵呵，看来，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啊。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相信，将来的你，一定能成为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 “谢谢林主任的鼓励，我会努力的。林主任，我先告辞了。”陈晓萍说完，转身离开了林琳的办公室。 陈晓萍离开林琳办公室的时候，脚步是轻快的，心情是愉悦的。是啊，她觉得，神经内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氛围了，而她，也从来没有得到一位主任如此的鼓励。 下班前，林琳到病房走一走，李艳红看见他，赶紧走过来。 “林主任，眼科来会诊了。” “哦，他们的意见如何？” “他们的意见，与您的基本一致，不过，他们只考虑眼科的问题，说是‘自身免疫性炎症’，建议用激素治疗。” “检查结果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我已经叫人去催了，估计今晚能拿得到。” “好，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自觉好了很多，关节的红肿看起来也消退了不少。” “嗯，要注意观察激素的副作用，特别是近期的副作用，比如失眠、打嗝、胃肠道的反应等等。” “好的，谢谢林主任的提醒。”林琳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清晰，李艳红感到很兴奋。她有一种预感，跟着林琳，可以学到很多临床知识。 林琳回到办公室，脱掉白大衣，将肩包斜挂在肩上，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刚走几步，林琳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将放有伸缩钢管的一格打开。 是的，这里比不得营州。在营州，有丁健和洪伟平他们照顾着，一切都好办。而在广城，林琳人生地不熟，他必须保证能够自卫，而且是极大限度的自卫。 临近年终，天气虽然不是十分寒冷，但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广城，已经华灯初上。 林琳往医学院大门的方向走去，准备从那里的斑马线穿过马路。 突然，在灰暗的天空下，在灯影里，五个人呈弧形向他围过来。 时刻保持警惕的林琳，马上用右脚点地，身形往后急退了几步，并同时取出伸缩钢管。 这五个人，一声不吭，从他们夹克里取出明晃晃的砍刀，向林琳猛然冲过来。 林琳将伸缩钢管拉长，迎了上去。 此时的林琳，出手非常狠辣，不给这些人任何机会。 很快，两个人被林琳打断双腿，另外三个人也受伤不轻，转身飞快地逃走。 第四百四十七章 要废掉林琳 林琳收起钢管，马上打电话报警，紧接着，他将电话打给万耀文。 “万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有事？” “对，我刚下班，在医院门口遇袭。五个人，三个跑掉了，两个被我打断了腿，我已经报警了。” “啊......你保留手机通畅，我马上赶过去。”万耀文知道，今天是林琳上班的第一天，他不清楚林琳为什么遇袭，但肯定有原因。 这个时候，刚好是医院的下班高峰，进出的人流中，认识林琳的人不多，而这一幕，刚好让荆东强看见了。 荆东强马上来到林琳的身边。 “林主任，需要我帮什么吗？” “噢，是荆主任，太好了，你看见刚才的情形了？” “看见了，全部看见了。” “好，一会派出所的人过来，麻烦你帮忙作证，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此刻的荆东强，再次被林琳的武功震惊了。上午他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还真给说对了。 “林主任，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干的？” “想不出来，我刚到广城，没有招惹什么人。”其实，林琳已经想到了，但他不想在得到证实前，说出他的名字。 “刚才是谁报的警？”随着一阵警车的鸣笛声，两位民警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我。”林琳将一只手举高。 “怎么回事？”其中一位民警问。 “我刚下班，从医院出来，便遇到五个人向我攻击。这两个被我打断了腿，地上的刀，就是他们的凶器。其他三个，跑掉了。” “你？你一个人，干掉他们五个人？你用什么打断他们的腿？”这位民警很细心。 “我用这个打断他们的腿。”林琳取出伸缩钢管，递给民警。 “嗯，这个是我们警用器械，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前妻与您是同行，1986年，我协助他们侦破了一起凶杀案，我前妻的领导送给我的，说给我防身用。” “你的前妻？是哪个区局的？” “不是广城的，原来是营州市刑侦大队的。” “现在呢，现在在哪？” “她去世了。”林琳的声音一沉。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请见谅。” “明白，这是你的工作职责。” “有谁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吗？”民警抬起头，对围观的人喊道。 “我，我亲眼看到整个过程。这位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林主任，我是副主任。刚才下班，走出医院门口，刚好看到这一幕，确实如林主任说的哪样。” “如果是我遇到，肯定被砍死了。”荆东强刻意补了一句。 “哦，你们都是一院的顶级专家，你们说说看，这两个人，带走有问题吗？” “最好到急诊固定一下，不然，时间长了，会有危险的。”林琳对这位民警说。 “好，我听你的。哎，伙计，到急诊科，请几位外科医生出来帮忙，记得，要推两张车床来。”这位民警对另一位同事说。 “好咧。”显然，刚才对林琳问话的民警，是这次出警的头。 “你们两位，方便跟我到派出所做个笔录吗？”民警十分客气。 “方便，也是应该的。”林琳赶紧回答。这个流程，林琳是十分熟悉的，也是民警应该走的常规流程。 “阿民，你将这两个家伙铐起来，一会将他们单独隔开，分别审问，如果不招，马上带回所里，我带两位先生回去做一个笔录，很快就回来。”民警用对讲机，与看守两位受伤的歹徒的民警对话。 “收到，明白。”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 林琳和荆东强一起，坐在警车上，来到了双亚派出所。 刚走进去，林琳便接到了万耀文的电话。 “万厅长您好！” “呃......林主任好！你在哪？”万耀文听见林琳如此称呼他，知道林琳现在说话不能随意。 “我在双亚派出所，准备接受笔录。” “哦，我们马上过去。”万耀文说完，将电话挂断。 林琳和荆东强刚做完笔录，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哎呦，肖厅，您怎么来了？” “周厅和万厅的朋友有事，我能不来吗？怎么样，陈所长，笔录做完了？” “刚做完。” “他们没事吧？” “没事，他们没事，说不定，这位林主任，很有可能帮我们破一件案子呢。”原来，这位民警是双亚派出所的所长。 “周厅长，万厅长，你们好！惊动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林琳对周德承和万耀文说。 “呵呵，惊动我们是应该的，倒是我们，惊动了肖斌厅长了。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肖斌厅长。” “肖厅长，这位就是我说的林琳医生，被我们的boss从营州挖过来的。”万耀文赶紧介绍。 “肖厅长好！惊扰您了！”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林主任，你是好样的。你过去是好样的，现在也是好样的，你是为我们战线立过大功的人。” “谢谢肖厅的夸奖！立大功可不敢当，只是机缘巧合，能够参与到一件大案的侦破工作中去，是我的荣幸。” 林琳的话音刚落，陈所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民，情况怎么样？” “头，这两个窝囊废供了，呵呵，他们知道，隐瞒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将他们分开后，刚开口问，他们俩都供了。” “是吗，哈哈，好，太好了。刚好肖厅也在，你赶紧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受雇于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一位叫黄石豪的医生，这个医生出十万块，要求他们将一位叫林琳的人废掉，但不能打死。” “如果不是这位林医生功夫好，今晚肯定被废掉了。五个人，五把刀，这个姓黄的也太狠了，这帮家伙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哎，我说头，就算是我们拿着家伙，遇到这样的突然袭击，也是会受伤的。这位林医生，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看来，阿民与陈所长的关系挺好，或者说，陈所长与手下相处得很好。 第四百四十八章 绝不辜负这份情 通话的声音很大，林琳和荆东强都听见了。林琳心中早已断定是黄石豪所为，这个电话，证实了林琳的判断。 荆东强则不然，他万万没有想到，黄石豪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荆东强看着林琳，他自己的身上，反而冒出了冷汗。 荆东强不敢想象，如果由他处理黄石豪，如果黄石豪对他进行报复，他是肯定逃不掉的。 “看来，林主任一定有所警惕，嗯，林主任对人性善与恶的把握，可谓十分精准。”从此，荆东强再也不敢动为难林琳的念头。 “阿民，你守着他们。我这里兵分两路，一路去搜查逃脱的三个家伙，一路与医院联系，抓捕这个姓黄的医生。” “好，我一定看好他们，请放心。”阿民也是十分干脆。 “好，小陈，你这个安排很好，如果有困难，可以向上一级提出来，一会我告诉他们，他们会全力协助你们的。”肖斌对陈所长的安排感到满意。 “林主任，你还没吃饭吧？”万耀文问。 “没有，我还没回到家呢。” “走吧，我们都还没吃饭，大家一起吃一顿饭。这位是......” “哦，三位领导，这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副主任，荆东强博士。” “我叫荆东强，在林主任手下工作，三位领导好。”荆东强的态度非常谦卑。他躬身向前，与万耀文他们一一握手。 “走吧，我们一起，呵呵，这个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肖斌笑着说。 他们三个人，各自开着车，林琳让荆东强坐到万耀文的车上，他则坐进周德承的车里。 三辆车，一溜青烟，很快便来到附近的清林酒店。 万耀文在车上已经联系好了房间。大家跟着万耀文，来到二楼的208房。 “林主任，你来点菜？” “还是万厅长来吧，我人生地不熟的，更别说点菜咯。”林琳笑着说。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万耀文说吧，将服务员请到身边，开始点菜。 “林主任，当年在营州的案子，我可是记忆犹新啊。”肖斌念念不忘当时送上来的破案材料。 “哦，肖厅还记得当年的案子？” “记得，怎么会忘记呢，太精彩了，特别是推理分析然后拆除节能灶的细节，那可是编剧也编不出来的呀。” “呵呵，当时我还赞扬洪局长呢。这个老洪，还算是光明磊落，他马上说，功劳属于你。当时，因为需要保密的缘故，我们都没有对外说，一直到案子解封，我们才敢说。” “想不到，我们今天以这样的方式相识，太好了。老洪当年对我说，你不到刑侦大队，浪费你这个难得的人才了。” “其实我不认同老洪的观点。破案是一时的，你在医学领域的成就，救活多少人呀，这些，万厅都对我说了。林主任，你是一位难得的全才。” “对了，这个姓黄的医生，怎么会对你下如此的重手呢？”这是肖斌最想了解的。这个时候，万耀文也点完菜了，也盯着林琳，等待林琳的答复。 “这个我来说吧，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见证了。”荆东强插话了。 接着，荆东强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在座的几位上级。 “嘶......这个黄石豪太可怕了，一个心胸如此狭隘的人，绝对是单位、家庭和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如果不是林主任，换成荆主任，荆主任觉得能抗得住这样的袭击吗？”肖斌问荆东强。 “不行，绝对不行，我如果遇到他们，他们会很快得手并迅速逃离。” “嗯，这就是他们敢这么干的原因。他们没有想到，林主任如此厉害，如果他们知道，绝对是不敢这么干的。” “因为一旦发生对峙，周围的群众会马上报警，这些人同样跑不了。他们都算好了，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呵呵，遇到林主任，他们算是踢到钢板了。” “杨主任知道吗？”周德承问。 “还没有。” “准备告诉她吗？” “要，一定要告诉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是瞒不住的。我们都在同一个系统，同属一家学校，怎么可能瞒得住？” “她肯定很担心的。”肖斌见惯了这种情况。 “担心会有，但她很了解我，不会很担心的。”林琳刚说完，杨艳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老公，你在哪呢？” “我和几位领导以及科室的荆主任在一起，你还没吃饭吧？” “没有，刚回到家，看见你不在家，赶紧打个电话问问。” “你过来吧，在清林酒店208房，等你哈。” “好，我马上过去。”杨艳答应着，并离开家，开车前往清林酒店。 “老周，你认识林主任的太太？”肖斌问。 “认识，当年，我儿子的病，多亏林主任的太太，才准确的诊断出来并治疗好。嘿，当时不少医生说，我儿子的病是川崎病，把我吓个半死。”想起当年，周德承心有余悸。 “林主任，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太太认识你的前妻吗？” “认识，她们俩还挺谈得来，像姐妹俩一样。” “难怪，难怪你会选择她。我听老万说，她是你的同班同学，年龄应该与你差不多，甚至可能比你还大那么一点点。” “以林主任的条件，完全可以选一个更年轻的。林主任的选择，令人佩服。”肖斌也是直来直去的人。 “肖厅说的很对，仰慕林主任的女孩子很多，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杨主任。”万耀文多少知道关于叶秀的事。 “她了解我，她爱我，她为了我，默默地、坚定地守候了二十多年。这份情，世间少有，我绝对不会辜负，还要好好珍惜。”林琳说得斩钉截铁。 林琳话音刚落，服务员推开门，将杨艳请了进来。 “杨主任，快来，坐在林主任身边。”周德承马上站起来，招呼杨艳。 “谢谢周厅！”杨艳也不客气，在林琳身边坐了下来。 “听说你们医院门口出事，究竟怎么回事，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刚坐下，杨艳便问林琳。 “林主任，你太太与你有心灵感应啊。”肖斌笑着说。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你是唯一 “啊......真的与你有关？”杨艳大吃一惊。 “呵呵，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公安战线的肖厅长，这位是我们科的荆东强主任。她是我太太杨艳，二院儿科。” “肖厅长您好！荆主任您好！” “杨主任好！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呢。”肖斌不放过这个机会。 “哦，说我？干嘛说我？” “我听林主任的名字已经很久了，有十几年了吧，与他协助破营州的凶杀案有关。刚才我多嘴，问林主任，为什么选择你。” “林主任说，你爱他，你了解他，你所有的深情，都留给了他。所以，林主任说，他不会辜负你，还会好好珍惜你。” “刚才听你这么一问，林主任的话，果然不假，你与林主任的心，已经连在一起了。”肖斌说得坦坦荡荡，但又照顾了两人的心情和面子。 “肖厅长，您这么说，医院门口发生的事，确实与阿琳有关？” “荆主任，还是你再说一次吧，怎么样？”肖斌笑着对荆东强说。 “应该的，应该的。”说吧，荆东强将傍晚发生在医院门口的一幕说了一遍。 “啊，阿琳，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针对你？”杨艳一连串发问，看得出，杨艳十分紧张。 “我没事，你听荆主任把话说完。”林琳搂着杨艳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接着，荆东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聪明的杨艳一听，马上醒悟过来。 “难道，是这个黄石豪搞的鬼？” “哈哈，林主任，你的太太不比你差哦。”肖斌听罢，哈哈大笑。 “肖厅见笑了！我太太在我们年级，一直是学霸，肯定比我厉害，所以，马上就能想到这一点。” “说正经的，现在怎么样了？”杨艳依旧担心林琳，担心这件事还没完。 “有肖厅在，你怕什么？这个案子已经破了，今晚，他们就会实施抓捕。黄石豪，他跑不了。”林琳对杨艳说。 “嘘......”杨艳长舒了一口气。 “老周、老万，我们是不是举杯为林主任和杨主任压压惊呀？”肖斌第一次与林琳交往，并不知道林琳的习惯。 “肖厅，您有所不知，林主任滴酒不沾，我们一起吃饭，只有我们喝酒，他喝茶。”万耀文笑着对肖斌说。 “对，这个我可以作证。”周德承马上接上万耀文的话。 “哦，有这样的事？林主任，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在营州当了十几年的院长咯，而且还是很大的三甲医院的院长，怎么可能不喝酒？” “他是真的不喝酒，我们同班同学聚会，只有他一个人喝茶，其他人喝酒。大家都知道他的习惯，也由着他。”杨艳赶紧出面。 “林主任真是一股清流啊，在这个社会，这股清流十分难能可贵。因为，在这样的位置，能做到如此清醒的人，凤毛麟角。” “我很好奇，林主任是怎么做到的，能说一下不？”肖斌对林琳的兴趣越来越大。 “呵呵，肖厅长过奖了。其实，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我情愿做一个不喝酒的、头脑清醒的医生，不愿意做一个醉生梦死、同流合污的院长。” “这是我的底线，我一直坚守着。呵呵，一些人为了整我，穷尽手段，印象中，我已经被停职审查好几次了。最后，哪些曾经审查过我的人，听说是审查我，都摇头说，不用审查了吧。” “所以，我还是真心感激这些给予我信任的朋友们，同事们。”这些林琳第一次如此高调的说他自己。 “好，说的好，实在是太好了。宁做不喝酒的、清醒的医生，也不做醉生梦死的院长，放眼四周，有这样的人吗？林主任是我第一次看见的、唯一的这样的人，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人。”肖斌十分赞赏林琳的做法。 “老周、老万，看来，我们得向林主任学习啊。”肖斌有感而发。 “肖厅过奖了！来，我们夫妻两以茶代酒，敬各位领导和荆主任。”林琳说罢，与杨艳一起站起来，端起茶杯，与他们逐一碰杯。 一场意外，令林琳结识了肖斌，虽然虚惊一场，但还是很值得的。对于林琳而言，想在广城立足，像肖斌这样的人物，是必须结交的。 “杨主任，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周德承问杨艳。 “快了，春节前肯定可以入住。”杨艳胸有成竹。 “好，到时候，一起来吧？” “呵呵，好呀，到时候，请各位领导赏脸光临。”杨艳笑着回答。 “对了，林主任，你的功夫，究竟达到什么境界了？”肖斌又是好奇。 “呵呵，肖厅，我这功夫，主要用来健身和自卫，找人比武，就没有意思了。还请各位为我保密，我不想因此而惹上不必要的是非。”林琳借机表明态度。 “嗯，林主任的提醒确实很有必要。武术门派林立，大家都认为自己是最厉害，都想与对方比试比试。大家都听到了，大家务必为林主任保密。”肖斌的话，更有分量。 回到家，关上门，杨艳一下子将林琳抱得紧紧的。 “老公，吓死我了，我不能没有你呀。”说着，杨艳的眼泪汹涌而出。 “放心，我心中有数，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我要与你携手白头。”丧失了美怡，林琳怎么舍得再失去杨艳？！ “我明天将图纸稍作修改，让装修的进度快一点，我不愿意你委屈在这个地方。” “你看着办，不要违背你自己的意愿，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 “嗯，我知道。” 夫妻俩聊了很久，他们不知道，第一附属医院已经翻了天！ 陈所长联系好医院保卫科后，马上带领一队人马，直奔第一附属医院。 保卫科的吴启权科长已经等候在医院的大门口，看见陈所长来到，马上坐上陈所长的警车。 “陈所长，我来带路。” “好，辛苦吴科长了。” 第四百五十章 黄石豪落网 “陈所长客气了！你们才是最辛苦的，我们医院的医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我们医院的耻辱。” “吴科长，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各色各样的人，医院也不例外。这件事，可以说是你们医院的耻辱，也可以说是你们医院的光荣。” “陈所长这话怎么理解？”吴启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医院的林琳主任，以一敌五，迅速制服其中两个凶手，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破案。” “这位林主任，是个大大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陈所长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林琳主任？难道是刚任命的神经内科主任？” “对，听说今天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陈所长回答道。 “这是我们今天对林主任和荆主任进行的笔录的复印件，请吴科长收藏好。我知道，一会吴科长肯定要向院长汇报的，笔录里写得十分清楚。” “谢谢陈所长！”吴启权接过笔录，放进他的口袋里。 此时的黄石豪，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来回走动。 “你今晚怎么啦？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黄石豪的妻子问。 “没什么，没什么。”黄石豪的回答显得十分刻板。 “没什么？我看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大事，对不对？”连黄石豪的妻子都看出他的不妥。 “唉，我告诉你吧，说出来，我也许会好一丢丢。” 黄石豪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他的妻子。 “你......你疯了！你没脑子的吗？这样的事情，你也敢做？亏你读了这么多书，我看呀，你少读了一样书。” “什么书？”黄石豪感到不解。 “法律！你这样做，是犯罪，刑事罪，要坐牢的。哼，看你好像满腹经纶的，原来是个草包。” “你不会换位想想吗？这个林主任这么做，难道有错？换成你是主任，你会怎么做？你呀，笨！” “幸亏我们还没有要孩子，不然，我和孩子都被你累死了。”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看来，黄石豪的妻子，也不是善茬。 “你这个死八婆，都什么时候了，还对我说这样的话？”黄石豪被激怒了。 “你想我对你说什么话？说你做的好，做的妙，做的呱呱叫？听我的话吧，赶紧去自首，也许可以换来减刑，再不去，就迟了。”黄石豪的妻子还算清醒。 “不去，开玩笑，我一个堂堂医学博士，医院的教授，去自首？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如果他们来抓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黄石豪的想法，十分极端。 “你真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随你吧，算我有眼无珠。”黄石豪的妻子气的直跺脚。 不过，他的妻子十分聪明，听见黄石豪这番话，似乎领悟到什么，慢慢起身，不动声色地走进房间，并将房门反锁起来。 惶惶不可终日的黄石豪，并没有注意到妻子反常的举动，依旧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黄石豪突然停下走动的脚步，神经质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客厅里，只剩下他自己。 “什么人？”黄石豪大声问。 “黄教授，我是医院保卫科的吴启权，请开一下们，有事找你。” “保卫科的吴科长？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在医院见面再说，我现在不太舒服，准备睡觉了。” “有急事，必须今晚处理，请黄教授马上开门。”吴启权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好，你们等等，我穿好衣服就来。”黄石豪突然间有了主意。他迅速走进房间，拉开抽屉，抓一把现金塞进口袋里，然后从书桌的旁边，拿起一捆绳子，向窗边跑去。 这捆绳子是他参加消防培训课的时候买的“逃生绳”，他准备从窗口沿着绳子溜下去，然后驾车逃走。 陈所长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突然想起来，他们上来时，电梯只到七楼。 “2号和3号，你们马上到这栋楼的窗口位置，如果看见有人从窗口下来，马上抓住，不能有失。” “收到！”一声非常干脆利落的回答声，从陈所长的对讲器里传出来。 吴启权继续在喊话，但里面已经没有人回答了。 陈所长用拳头大力敲门，过了一会，门“咿呀”一声打开。 “快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所长和吴科长一闪身，冲了进去。 “你是谁？黄石豪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老公。” “你老公呢？” “不知道，可能从窗口走了。” “哪个房间，快带我们去看看。” “好，请跟我来。”黄石豪的老婆带着他们，直奔黄石豪的书房。 书房的窗口大开，一根粗大的绳子，绑在窗子的开关上。 “头，抓到了。”陈所长正准备过去看，对讲机里传来了呼叫声。 “好，好样的。铐起来，等我们下去，一起将他带回所里。”陈所长说完，便与吴启权离开黄石豪的家，往楼下冲去。 吴启权坐在陈所长的车里，其他人押着黄石豪，一起往双亚派出所方向开去。 “陈所长，请您将我在附属医院门口放下，我必须马上向医院领导汇报。” “好，辛苦吴科长了！” “那里，是陈所长和你的战友们辛苦了！如果不是陈所长经验丰富，这个家伙就会跑掉了。” “其实，就算给他跑，他也跑不掉。他可是真傻，如果他自首，以他的学历，肯定会从轻处理。现在好了，拒捕罪名成立，又多了一条罪。” “唉，这些人，真是书呆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不是不懂，人到这个时候，大多有侥幸之心。以现在的刑侦手段，他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到了，吴科长，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联系我们。”陈所长对吴启权很客气。 “好，非常感谢！”吴启权说完，跳下车，往医院里走去。 陈涵听完吴启权的汇报，大吃一惊。 “吴科长辛苦了！你到我的办公室门口等我，我马上赶过去。”对于医院而言，这样的事，是天大的事，他必须第一时间出面处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很难保密 看完吴启权给他的、派出所为林琳和荆东强所做的笔录，陈涵心惊胆战，眉头紧锁。 “幸亏林主任没有出事，幸亏林主任没有出事。”陈涵自言自语。 “是啊，如果林主任出事，问题更大。” “吴科长，我不想惊动林主任了，能不能请荆主任过来一下。” “可以，我联系他，请他到这来。”说罢，吴启权从手机中调出荆东强的电话。 “荆主任您好！我是保卫科的吴启权，陈院长请您现在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好，我马上去。”荆东强也清楚，今天的事情，可是一件大事情，陈院长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后，不可能坐得住。 荆东强的家离医院并不是很远，他很快便感到陈涵的办公室。 “荆主任请坐，我想听听你讲一下当时的情形。”作为第一目击者，荆东强一定有很深的感受。 荆东强一五一十，将傍晚发生的一切，重新说了一遍。 “这件事，还惊动了肖厅长、万厅长和周厅长。” “啊......惊动这么多上级？” “对，这些领导们，几乎同时赶到派出所。后来，还请林主任和我吃饭。” “你是说，这些上级们，请林主任和你吃饭？”陈涵更加吃惊了。 “其实是请林主任，我是蹭饭吃的。” “这个过程，一定有故事，能不能说来听听。”涉及到这一层面的人物，陈涵不能置身事外。 荆东强将晚上吃饭的情况说了一遍，连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要为林琳保密的事了。 荆东强也清楚，这件事很快会传开来，林琳想要的保密，是不可能的。 “嗯，这个林主任，果然不简单，今天他处理这些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不管是专业上的，还是管理上的，都非常到位。” “是，这个黄石豪，我们科室的人都不太敢惹他。前段时间他要休假，方主任也不敢拦。说实话，换成是我，我也不敢。” “林主任不一样，拦得非常果断，而且合情合理。与林主任比，我们甘拜下风啊。”此时的荆东强，不得不服。 “确实是这样，他今晚还敢逃跑呢。”吴启权也被荆东强的话惊到了，林琳的名字，开始深深地印进他的脑海里。 “吴科长，这份笔录，留在我这，明天一早，医院领导开会讨论这件事。明天下午，全院中层干部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特别是保卫科，要引以为戒。” “是，接下来的一周，我会组织科室的人员，认真学习，将保卫工作落到实处。”吴启权心里明白，这件事，如果追究起来，他们也有责任。 第二天早上，林琳像他在营州一样，很早便来到了病房。 巧的是，昨晚刚好是李艳红值班。她看见林琳走进病房，马上迎了上去。 “林主任，病人的结果出来了，果然如林主任所分析的那样，病人的c反应蛋白（crp）高达59，抗ssa和ssb抗体都是阳性。” “好，这个病人，你继续跟踪治疗。” “是，谢谢林主任的指导。”李艳红十分高兴。对于她而言，这些都是十分新鲜的事情。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营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曾经经常发生。 交班时，李艳红重点对这个病人进行了描述。 “昨天讨论的病人，结果已经回来，完全符合昨天林主任所分析的哪样。今天早上看病人，病情也明显好转，关节不痛了，关节的肿胀也明显消退，眼睑的红肿也消退了不少。” “治疗的效果，与实验室的结论是高度吻合的。病人的所有结果，我已经贴在病历上了，有兴趣的同事，可以看看。”李艳红难掩兴奋与激动。 接着，老总陈晓萍按照林琳的指示，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说给大家听。 “我会将新的工作安排表，压在两个病区的医生办公室桌面的玻璃下，请各位注意，不要忘记出诊、值班和教学的时间。” “几位主任，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林琳征求方华他们的意见。 “我说几句吧。”荆东强先开口。 “首先，我也要感谢林主任，林主任的到来，拓展了我们的临床思路，也解决了我们遇到的难题。在这点上，希望大家好好学习，虚心学习。” “我想说的第二点，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科室的工作安排。这些安排，都是在林主任的主持下，我们几位主任一起商量作出的，是从大局出发考虑的。” “特别提醒，大家不要以自我为中心，不要与大局作对抗。无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一个团体，都是这样。如果大家我行我素，个人遭殃，科室也会遭殃。” “昨晚半夜，陈院长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了解一些情况，今天下午会召开全院中层干部会议，无故不得缺席。”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还没来得及向林主任汇报，按照陈院长的部署，明天我们必须全科集中交班，学习今天下午会议的内容。” 荆东强说得很含蓄，大家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 “我说几件事。”看见方华和夏世发表示不说话，林琳开口了。 “第一，昨天讨论的病人已经有结果了，我建议大家看看结果，但不要对病人造成太多的骚扰。” “通过这个病例，我想对各位说，在门诊或者急诊时，遇到暂时诊断不清的病人，不要轻易推给其它科室，也不要担心收进来会被病房的医生骂。” “大家都是高学历的人才，读过很多书，你们说说，有哪个系统的疾病，与神经系统没有关系？” “poems与我们有没有关？口-眼-生殖器三联征与我们有没有关？麻痹性痴呆与我们有没有关？” “所以，要想提高医疗水平，就要接触不同类型的疾病。病房的医生，不要埋怨门诊和急诊的医生。病人进来了，你们认真对待就是，这个过程，是大家很好的学习机会。” 第四百五十二章 张医生对你有意 “我想请问祁教授，能否兼顾一下门诊的工作？”林琳说吧，向祁雪梅投去征询的目光。 “可以。”对于昨天的事情，祁雪梅对林琳心存感激。她知道，也只有林琳敢这么做。虽然，如果不这么做，伤害最大的不是她，而是梅菊，但祁雪梅还是很感激林琳的。 “谢谢祁教授！请老总安排祁教授的门诊。祁教授出诊，代替黄石豪教授，暂停黄石豪教授的工作。” 林琳话音刚落，除了荆东强，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打鼓：“果然有大事发生！” “请老总通知所有人，明天集中交班，也请荆主任主持明天的交班工作。由荆主任来主持，比我要好。”林琳已经猜出下午开会的内容。 “好，大家分开吧。”林琳说完，大家便分头干活去了。 尽管有疑问，但大家手头上的活很多，根本没有时间去“八卦”。 林琳回到他的办公室，用新买的、可以用来泡茶的不锈钢杯，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办公室，静静地思考着。 不一会，方华走了进来。 “小林，究竟怎么回事？与黄石豪有关？” “方老师请坐，我慢慢告诉您。” 请方华坐好，林琳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方华听完，小嘴张开，那俊俏的脸上，布满了吃惊，那双美目，却放出异彩。 “你没事吧？”过来一会，方华才发出提问。 “我没事。” “这个黄石豪，怎么如此疯狂，如此没有人性。” “唉......”林琳长叹一声。 “方老师，如果有一道选择题，在‘医病、医人、医心、医世’中选一项，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医病。” “为病人医病，相对于其它三个选项来说，要容易很多，单纯很多。” “这个世界上，人心最是难测，而人与心，是连为一体的，所以，医人与医心，很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医世，不在我们思考的范围。也许，将自己的工作做好，能改变一下身边的环境，也算是为医世作一些贡献吧。” “小林，你的脑袋，想的都是大问题，大事情，难怪你这么优秀，这么强大。” “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将目光锁定在月亮，哪怕失败了，也会化成漫天的星星，在天际闪耀。” “如果将目光锁定在太阳，哪怕失败了，也会化成万千的光芒，照耀和温暖宇宙。” “在我眼里，小林，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方华对林琳的评价，已经达到无法再高的境界。 方华的话音刚落，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院长好，我是张茵。” “张医生好！” “听说林院长到一院工作了，是真的吗？” “对，是真的，昨天开始上班了。” “那，昨晚的事情，也是真的咯。” “呵呵，是真的，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呀。” “我们两家一院，相隔不远，哪能瞒得住呢。哎林院长，您没事吧？” “没事，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你以后叫我林医生或者林主任吧，叫林院长可不好。” “嗯，好，林主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谢谢！这几天，估计都不行，昨晚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就完，下午医院要开会。以后吧，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和韩主任一起。” “好的，谢谢林主任！我不打扰您了。”说吧，张茵便收了线。 “小林，以我女人的直觉，这位张医生，对你有意思。” “谢谢方老师的提醒，我与杨艳结婚，不准备大摆，搞个两三桌吧。到时候，请韩主任和张医生一起来。” “我们科室，我只请方老师，其他人，一概不请。” “嗯，你这个方法好，既表达尊重，又顾及她的颜面。小林，你太善良了，有时候，太善良未必就好。”方华与林琳谈话，推心置腹。 “确实是，不过，这其实也是人性的脆弱之处。一个人，要改变自己，没那么容易，甚至是不可能的。想改变别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是的，像黄石豪，私底下，我是与他有过多次沟通交流的。不过，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我说我的，他做他的，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这事如果放在我、夏主任或者荆主任身上，我们都得废掉。哎，小林，你的功夫这么厉害？” “厉害说不上，自卫防身，还可以吧。毕竟，我也没多少时间去练习它。”林琳每天都练习，但他不能告诉除了陆润、杨宇和杨艳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我不懂，反正，我感觉，你的武功很厉害。”方华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下午，会议准时在医院大礼堂召开。 “各位领导，各位中层干部，今天，召集大家开一个紧急的会议，与昨晚发生在我们医院门口的事情有关，与我们医院的员工有关，与我们一些员工的三观有关。” 陈涵直奔主题，将昨天傍晚和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在宣读医院的决定之前，我先对这件事情，对这件事背后的、令人担心的原因，谈谈我自己的看法。” “首先，要表扬神经内科的林琳和荆东强两位主任，特别要表扬林琳主任。” “黄石豪令我们医院丢尽颜面，林主任却为我们医院挣回了颜面。” “林琳主任临危不惧，用他的胆魄，用他的正气，用他的能力，征服了歹徒，并协助警方，迅速破案。” “所以，除了表扬林主任，我还要感激林主任，林主任使我们医院在这件事上不至于一无是处，也为我们医院清除了一颗定时炸弹，更为我们领导班子提供了警醒。” “在这里，我要批评一下神经内科以前的领导班子。黄石豪的问题，存在已久，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黄石豪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善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理解你们的担忧。可是，正是因为你们的隐忍和退让，使他的思想变得更加的极端，为人做事，也更加的放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复杂的家境 “林主任昨天对黄石豪的处理，是有理有据，十分得体的。可惜，黄石豪骄横惯了，竟然作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如果这些歹徒不是面对林主任，而是面对荆主任，夏主任或者方主任，他们肯定会血溅当场，并被彻底废掉。” “黄石豪的三观已经严重扭曲，变得极为自私、凶残，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昨天爆发，今后也肯定会爆发。” “说实话，昨天晚上，我睡的不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甚至十分庆幸和感激，庆幸上级部门将林主任调到我们医院，感激林主任肯降低他身为三甲医院院长的身份，来到我们医院当一个科室主任。” “同志们，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希望，大家回去后，组织各自科室的全体人员，认真学习和讨论这次事件，吸取教训，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保卫科的同志们，更要吸取教训，做好医院以及医院附近的保卫工作。” “现在，我宣读今天上午，医院领导联席会议所作出的决定。” “鉴于黄石豪所犯的错误，已经触犯到刑法，并严重违背人伦常理，性质极其恶劣，现在决定，撤销黄石豪在医院的所有职务，并将其开除出双亚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这一决定，从公布之时起生效，并在南江日报上刊登声明，声明将连续刊登一周。” 这是医院所能做的，最大限度的处罚了。其它的处罚，医院是没有权力的，只能交给司法机关，由司法机关进行处理。 晚上，林琳将这件事告诉杨艳。 “陈院长说的对，如果不是你，其他人遇上，会很惨。不过，其他人是没有机会遇上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敢碰黄石豪。” “哎，老公，你下周开始，要到门诊坐诊了，这个周六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和家人。” “嗯，应该的，周六去吧。对了，我去你家，要注意什么，要买点什么，你得告诉我才行。” “买的东西我来准备，家里的情况，确实应该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复杂。” “是的，确实如此。” “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是最大的。”杨艳开始讲述她家里的情况。 “我的下面是弟弟，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孩子。我的父母亲对他极为宠溺，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想要什么东西，父母都会给。” “这样的宠溺，将弟弟宠成半个‘巨婴’了。身为人父，还整天游手好闲，除了在家打游戏，还有就是与一群猪朋狗友在一起，尽干一些擦着法律边缘的事。说人话就是，尽干坏事。” “我的妹妹还好，比我小6岁，大学毕业，还没结婚，现在在一家公司工作。” “她曾经谈过几个，最后都被我弟弟这个混账搞坏了。” “你弟弟怎么能插手你妹妹的恋爱和婚姻？” “父母纵容呗，他想妹妹的男朋友给钱，妹妹硬是不肯。然后他就联合他那群损友，专门恐吓妹妹的男朋友，唉，妹妹也是够惨的。” “妹妹现在还单着？没有男朋友？” “妹妹长得很漂亮，她私底下悄悄告诉我，最近正在与一位男孩拍拖，但不敢公开。妹妹说了，一旦成熟，就搬出去住，不告诉家里其他人。” “嗯，她吸取教训了。” “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我去了，你弟弟会不会对我也来这么一下？” “大概率会，所以，我直到现在才敢对你说。” “为什么是现在？” “从你昨晚制服这群歹徒来看，你有能力制服他们。” “艳艳，你可是够谨慎的。这件事，你应该早对我说，说不定，能将你妹妹解放出来。我出手没有问题，我是担心伤了这班家伙。” “不怕，只要不致命就行。” “那就简单了。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想要我的命，如果他们敢，我也会还以颜色的。” “对，如果他们敢，你就下重手，废掉他们。”看来，杨艳对这些人，早已恨之入骨。 “我要不要给爸爸妈妈钱，如果给，给多少为好。” “你别担心这个，我爸爸妈妈肯定会开口的，他们想为弟弟要钱。哼，我一直在你身边，如果他们开口要钱，我来应付。” “好，不过，只要不是太过分，你也不要与父母反目。为钱反目，不值得。” “老公，你还是不改你善良的秉性。你善良，他们可不善良，一旦你答应得很爽快，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也是，我听你的就是。我尽量少说话，由你来应付。不过，如果他们对你太过分，我会出面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不会，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好。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住了吧？” “明白了，原来如此。委屈你了，也委屈妹妹了。哎，妹妹叫什么名字？” “杨芬，很男性化的名字。” “呵呵，我的名字就很女性化，自己喜欢就行。” “那是，你的名字，迷惑了我们班，我们年级很多女生，也是很多女生失去了与你接触的机会。” “不会吧，应该不是我的名字的原因。” “那你说，应该是什么原因。” “一个是我的原因，我平时很少与人交流，班里的女生，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对我都不了解，甚至不知道。” “还有一个原因，你是知道的，与余小云有关。” “你说的有道理，名字不是主要的原因，你说的，才是真正的原因。” 夫妻俩在床上聊了很久，才相拥着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科室早交班会，全科人员集中在一起，听荆东强传达昨天下午全院中层干部会议的精神。 传说中的事情，终于在荆东强的口中得到证实。全科人员的目光，一起看向林琳，看向这位才上任两天的主任。 特别是梅菊和祁雪梅，看向林琳的眼光，显得十分复杂。有感激，有佩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第四百五十四章 看我的眼色行事 “刚才荆主任传达了医院的会议精神，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重蹈覆辙。” “临床很重要，专业很重要，研究很重要，这些，我都不否认。但是，如果一个人三观不正，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别人的感受，不惜牺牲集体的利益，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甚至敢于杀人越货。这样的人，一定会受到社会的惩罚。” “个人的修养，是从一言一行开始的，是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的。我希望，我能与在座的各位一起，身体力行，做一个言行合一，表里合一，有益于社会，有益于集体，有益于家庭，有益于病人的人。” “我代表科室领导班子，在这里向各位表态。各位如果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意见，有什么想法，请通过正规的渠道，向我，或者向夏主任、方主任和荆主任反映。” “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们都会虚心听取大家的意见，进行调整和改正。” “每个人的人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每个人将来会成什么样子，读书的多少，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这是我的一些感悟，与各位共勉。” “几位主任和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法，可以表达出来，也欢迎表达出来。”林琳说完，扫了在场的所有医生一眼。 “我说几句。”荆东强首先开口。 “刚才，林主任的一番话，可以说是语重心长。特别是说到，一个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与读书的多少，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以前，我总以为我自己很了不起，读书很多，又出国留学回来，有点自我膨胀。认为科室里，没有人比我强。” “我总喜欢与方主任作对，与夏主任过不去。昨晚的经历，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 “大家可能都不知道，我相信，林主任也肯定不会讲。我昨天听说了，林主任在营州期间，协助刑侦大队，破了一起尘封的杀人案。而林主任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大家肯定想象不到，一位医生，怎么会破案呢？怎么能破案呢？这些，林主任做到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林主任学识十分渊博，逻辑思维能力十分强大，对问题的细节把握得十分精准。放在临床上，大家昨天已经见识过了。” “说来惭愧，我昨天请林主任参与明年的总论的教学，林主任听后，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我当时是有点想刁难林主任的，想不到，林主任毫不计较。以我现在的想法，昨天，林主任肯定意识到我的用意了，但他没有与我计较。这就是林主任刚才说的，一个人的修养的问题。” “我作不了其他人的主，但我可以作我的主。我在这里向林主任和大家表态，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服从林主任的安排，提高自己的临床水平。” “如果我做的不够或者做的不好，请各位提出批评指正。” 荆东强的一番话，发自肺腑，令人动容。 “我认识林主任，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哪个时候，林主任在我们科实习，我刚好是他的带教老师。如果当年我们科室有指标，林主任当年肯定会留在这里工作。” “二十多年了，林主任一直没有变。他谦虚谨慎，他勤奋好学，他尊重老师，尊重朋友和同学，他敬畏生命。不管对待什么病人，他都一视同仁。” “在座的，有参加过省神经内科年会的医生，应该领教过林主任那出神入化的临床本领了吧？” “其实，我佩服林主任，不仅仅因为他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还佩服他身上那一股君子之风。” “他一直是这么的儒雅，这么的谦谦有礼，这，应该就是林主任说的修养，是我们大家都要努力学习的一门功课。” “昨天下午的大会，陈院长在会上说，要感谢上级部门，将林主任调到我们医院神经内科，陈院长还感谢林主任，正是昨晚林主任的挺身而出，为我们医院挽回了一些颜面。” 方华的话，似乎更有针对性。 “我必须说几句。”夏世发开口了。 “我非常认同方主任和荆主任的话。我也实话实说，在昨天，我还以为，我在科研方面，可以对林主任形成碾压。” “当我昨天上午向林主任提出目前最为热门的研究话题，关于干细胞的研究时。令我大为吃惊的是，林主任比我懂的太多了。” “我对这方面，仅仅是看了一些文献，而林主任，已经深入到神经干细胞的培养，以及一旦体外培养成功，这些体外的神经干细胞如何归巢的问题。” “汗颜，实在是汗颜。现在，别说在临床领域，在研究领域，林主任都比我们走在前面。” “大家别小看这一点，其实，这涉及到一个人对医学领域的触觉和悟性。很显然，我们大家在这方面，都不如林主任。” “现在，我们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因为，黄石豪出自我们科。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大家更加要团结一致，将各自的工作做好，不要给科室添乱，不要给林主任增加压力。” 夏世发的话，更实际，更贴近开会的目的。 昨天早上的疑难病例讨论，昨天傍晚的意外，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些事情的迅速发酵，使林琳迅速确立了在神经内的地位。 周五晚上，杨艳将明天回家的东西准备好。杨艳买的东西不多，不外乎是一些水果，茶叶和酒。 “艳艳，明天，我看你的眼色行事。”林琳毕竟不了解杨艳的家人，担心出错。 “哈哈，好，看我的眼色行事。我妹妹与我很亲近，说话也很随便，你不要见怪哦。” “这有什么好见怪的，这样才像姐妹，才像家人。哎，你看我这记性，不行了，又忘记了你妹妹的名字？” “杨芬，我弟弟叫杨富贵，我父母的心愿，就是想他们的宝贝儿子富贵。不是你不行了，而是这几天，你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嘿，如果是我，早就崩溃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浪费不起的青春 “不奇怪，谁的父母不想呢？不过，富贵，是需要自己努力的，不应是啃老得来的。” “对，你说的太对了。” “艳艳，你对两位老人家说了没？” “说了，妹妹特别高兴，她很想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全家人都在等着见你呢。” “喔，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紧张了。” “别逗，你紧张？有什么能令你紧张的？五个歹徒围攻你，你都不紧张。” “不一样，歹徒怎么能与亲人比呢。” “老公，我就佩服你这一点，什么时候，都那么的理性，都那么清醒。”听林琳这么一说，杨艳心中感到温暖。 虽然杨艳不满意家里的环境，可那都是自己的亲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啊！ 第二天，周六。林琳和杨艳一大早起来，到外面的早餐档，杨艳特意点了林琳喜欢吃的拉肠粉。 吃完早餐，林琳坐在杨艳的车里，杨艳开着车，直奔她的家而去。 杨艳的家，住在广城的老城区，从第一附属医院到她的家，距离还是比较远的。 周末，堵车严重，来到杨艳的家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过了。 杨艳挽着林琳的手，走进一栋陈旧的房子，沿着靠近墙边的木楼梯，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一个小转角，便到了杨艳的家。 林琳的穿着虽然简单，但他那挺拔的身材，俊朗的面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文儒雅的气息，杨艳的父母看见，感到很高兴。 “快，快请坐。”杨艳的父亲杨洪对林琳说。 “谢谢爸爸！”林琳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并接过杨洪递给他的茶。 “姐夫好！”杨芬和杨富贵几乎同时出现在林琳面前。 “富贵好，小芬好，你们也坐吧。”林琳站起来，示意他们也坐下来。 “姐，我明白了。”杨芬对杨艳说。 “你明白什么？”杨艳感到好奇。 “我明白你为什么愿意等这么久，像姐夫这样的人，我也愿意等，等多久都无所谓。”杨芬的性格，与杨艳的迥然不同。 林琳这才细看杨芬，果然，杨艳说的没错，杨芬的美，比杨艳还胜出一些。杨富贵也算是英俊，只是举止神态中，透着浓浓的痞性。 “是我误了你姐的青春啊！”林琳深有感触。 “不误，一点也不误。呵呵，如果姐现在抛弃你，我马上抢过来，我呀，就是喜欢姐夫这样的人。” “杨芬，你说什么呢？！”杨洪对杨芬大喝一声。 “爸，你那么凶干嘛，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姐是不可能放手的，我和姐开玩笑而已。” “阿芬，你不是说，你的男朋友今天要来吗？你不怕他听见？”富贵对杨芬说。 “他才不会这么小气呢，哥，我警告你，这一次，如果你再叫人来捣乱，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哥了。” “你认不认无所谓，你有本事，搬出去住呀。”杨富贵果然痞性十足。 “你......哼，很快了，我也不想天天看见你这副鬼样。”看来，杨芬这次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他们兄妹俩，经常拌嘴。”杨洪笑着对林琳说。 “呵呵，没事，一家人，说话随意些，挺好的。”林琳听从杨艳的吩咐，不做任何倾向性的表态。 “姐夫，你有所不知，他这副德性，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已经搞黄了我几次恋爱了。” “阿芬，你别说这些了，你姐夫也不清楚这些，说了也没用。对了，你的男朋友怎么还没来？” “快了，我让他不要来的太早，免得被哥哥捣乱。” “哼，我要搞你，来早来迟都一样。姐夫，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你敢？！”杨艳凤眼一睁。 “切，有什么不敢的。我们杨家两朵金花，谁要抢走，必须留下一笔钱，否则，谁也不能带她们走。”杨富贵似乎已经有所准备，想将杨艳和杨芬一锅端。 “爸，我丑话说在前。我今天带阿琳回来，如果富贵敢乱来，您就准备看着您的宝贝儿子进去吃一点牢饭吧。” “你这是什么话，他可是你弟弟呀。”杨洪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哼，弟弟？你听他说的话，做的事，哪像一个弟弟或者哥哥应该做的？你们这么护着富贵，不是对他好，是害了他。” 在家里，也只有杨艳敢这样说富贵和父母亲，杨芬绝对不敢。 杨艳的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杨芬听见，赶紧起来，飞奔去开门。 很快，杨芬带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孩进来。 “爸，姐，姐夫，哥，这是我的男朋友，梁冬。” “爸爸好，姐姐好，姐夫好，哥哥好！”梁冬很有礼貌。 “坐，快请坐。”杨洪的内心，也为杨芬着急，但又架不住富贵的捣乱和耍泼。 看见梁冬进来，富贵的脸上阴恻恻的一笑，马上将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随即，一声长啸在客厅里响起。 杨芬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拉着梁冬躲在一个角落里。林琳看见，也明白了什么，随即将肩包往胸前一拉，并打开肩包的拉链。 很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过，六个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男子走了进来。 “富贵哥，阿叔，我们来了。”其中一位向前一步，向杨洪和富贵打招呼。 “你们今天别乱来。”杨洪冷冷的对他们说。 “我们只听富贵哥的。”这些人，并不买杨洪的帐。 “富贵，你真想一条路走到黑？”杨艳并不想马上撕破脸皮。 “什么一条路走到黑，我走的是光明大道，致富大道。”杨富贵大言不惭。 “就是，富贵哥说的对，我们走的是光明大道，致富大道。两位姑爷，如果想摘走两朵金花，必须留下一笔钱。否则，你们两个，谁也不可能成功。广城虽然大，但我们一样可以在任何角落将你们挖出来。” “爸，您听见了，不是我不孝顺，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是富贵太过分，妹妹的青春，浪费不起。” 第四百五十六章 软的还是硬的 杨洪看了一眼杨艳，又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林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老公，不用手软，打残了，请肖厅帮你摆平。”杨艳对林琳说。 “好，老婆大人说话，我自然得听。”说罢，林琳施施然站起来。 本来，林琳是想用钢管将他们打残的，突然间，林琳改变了主意。毕竟，这是杨艳的家，场面不能太血腥。 “你们听着，这是我们的家事，艳艳和小芬要嫁人，轮不到富贵哥做主，更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插手。” “识相的，赶紧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林琳的话，霸气侧漏。说话间，林琳已经将肩包取下来，交给杨艳。 “好，姐夫说的好，这帮混账，就是该打。”杨芬听林琳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不过，杨芬还是替林琳担心，斯文儒雅的姐夫，会是这帮打手的对手？ “喔呵，贵哥，你这位姐夫有意思，这是你们家第一个敢挑战我们的人。贵哥，你说，该怎么办？” “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句话，将杨富贵凶残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 “好，有贵哥这句话，我们就将这个什么姐夫打残。” “我们一起上去，将他扔下去。”另外一个人喊道。 林琳跟着师傅，学习了很多近身打斗的功夫。林琳不会等他们发动攻击，这样一来，场面就会乱。 只见林琳身形一闪，现场的人还没看清楚林琳如何出手，只听见“啊......”六声惨叫声在小客厅里响起。 这六个人，抱着腹部，慢慢跌坐在地上，虽然现在是广城的冬天，他们的额头，却是冷汗直冒，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就你们这副熊样，也敢到杨家来撒野？我告诉你，别说你们，杀人悬案我都侦破过。” “你们将我从任何地方挖出来？哼，我告诉你们，从你们进入杨家这一刻，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 “如果你们乖乖的，我放你们一马，否则，你们全部进去，能不能出来，还说不准。怎么样？还想不想再来一下？” “别，大哥，我们不敢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哥大人大量，我们马上走。” “走？你们试试看，看能不能走。”林琳的声音，冷若冰霜，使这些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六个人一听，马上试着抬腿，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腿，只能在地上平移，根本抬不起来。 这一次，林琳改变了打击的手法，这种打法，伤害性不大，但对心理的打击，却是极大的。 “大哥，饶命啊！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哼，如果富贵不是艳艳的弟弟，我一样不会放过。我现在一个电话，马上有人过来，将你们‘捡’进去，信不信？” “信，绝对信。” “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再敢，大哥随便派人来，将我们拉走。” “那是，你们已经被记录在案了，要拉走你们，容易得很。” “本来，我今天是想将你们抓进去吃吃牢饭的，看你们认错的态度还可以，放过你们一次，如果再来，绝没有第二次。” 林琳说罢，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踢了一脚。 “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这六个人听罢，如蒙大赦，他们试了一下，发现腿可以动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富贵，你很冷血，比他们都要冷血，竟然叫他们将我和梁冬打残。你的心里，没有半点的亲情。” “说实话，如果你不是艳艳的弟弟，你比他们还要惨。爸爸妈妈年纪大了，你还在敲他们的骨，吸他们的骨髓。”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你给我听好了，你今后如果再敢对妹妹，对爸爸妈妈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林琳见过富贵后，对他没有半点好感。特别是听见他让这六个人打残他和梁冬，林琳真想揍他一顿。 从林琳出手到开口，杨洪吃惊之余，不由大喜过望。杨洪并不喜欢富贵，但妻子对儿子太宠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妻子的意思。 现在看见林琳的身手如此了得，说话更是透出某种特殊的信息，心中自然高兴。 是的，林琳对这六个人，可是下了狠手，可对富贵，又手下留情，但嘴里却毫不留情。杨洪相信，富贵起码不敢对杨芬和杨芬的男朋友乱来了。 “来，阿琳，小梁，快坐，喝一杯热茶。”杨洪热情招呼林琳和梁冬坐下。 “姐夫，给你这个。”杨芬对着林琳，伸出大拇指。 “得了，小芬，我们去帮妈妈做饭吧，让他们几个大老爷聊天。”杨艳有意让林琳与爸爸聊一会。 “阿琳，我听小艳说，你是医生，怎么会参加破案呢？” “我的事，艳艳应该都对爸爸说了吧？” “说了，全说了。” “我在营州的时候，刑侦大队有一件案子，是凶杀案，一直无法破案。后来，他们请我去帮忙。我拿着他们给我的卷宗，研究了一个晚上。” “根据卷宗提供的线索，我进行了一番推理，他们认可了我的推理，并按照我的推理去行动，很快便将案子破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与他们这条战线的人成为了朋友。直到现在，我们的关系还挺好。” “你这身功夫，可不得了呀。” “我小时候，跟着师傅学的，师傅他老人家，对我倾囊相授。” “你师父的功夫，应该很厉害。” “是的，他老人家的功夫，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 “难怪，难怪，看你出手，非同一般。哎，小梁，你与小芬是同一个单位的？”杨洪不好冷落梁冬。 “对，小芬在会计部，我在信息中心。” “哦，小梁是学it的？软的还是硬的？” “呵呵，姐夫，我学的是软的，负责单位信息网络的维护。” “嗯，这个专业好，前途无量，未来，一定是信息化的时代。”林琳十分赞赏。 第四百五十七章 有眼光，没机会 “姐夫对这个行业，似乎也颇有研究。”梁冬刚才已经被林琳的武功震撼一次了，现在听林琳这么一说，又吃了一惊。 对于重生后的林琳而言，清楚地知道，再过几年，就会出现一轮信息化的浪潮。 “我在营州时，我们医院曾经搞过这样的项目，这代表着未来的方向。” “姐夫能从营州调到广城工作，确实不容易。”人往高处走，虽然是大家的梦想，但要实现，却非常困难。 “是的，非常不容易，所以，我对帮助我的朋友，永远心存感激。” “阿琳，到这里来工作，压力很大吧？” “还好吧，毕竟，这是我的本行，只要专心干好我的工作，不奢求这么多，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压力。” “好，这个心态好。富贵啊，你要好好学学你姐夫的心态。”杨洪对富贵说。 “是，我一定要向姐夫学习。”在林琳面前，富贵不敢撒野。 几个老爷们喝茶聊天，厨房里，聊天也在进行着。 “哎，姐，姐夫也大不了我几岁，你干嘛不早点将姐夫介绍给我？” “他是我的，我怎么可能介绍给你。” “我与姐夫，年龄相仿，再说了，我很喜欢姐夫这种类型的男人。” “得，你可别和我抢老公，他是我的，我等了二十多年，谁也不能抢走他。哎，这个小梁不错嘛，一表人才，与你很般配呀。” “他确实不错，不过，与姐夫比起来，我更喜欢姐夫。”杨芬直言不讳。 “阿芬，你这是什么话，姐夫是姐夫，是姐姐的老公，你的是你的，这些话，出了厨房门，千万可不要再说。”妈妈赵玉玲训了杨芬一句。 “我知道，只是和姐姐说说而已，姐夫这样的人，估计心性十分坚定，他爱姐姐，肯定不会被旁人所左右。” “嗯，还算你有眼光。” “我当然有眼光，可惜没有机会罢了。” “你的机会算是很好的了，这个小梁很不错，今天第一次来，遇到阿琳在，否则，你这事，又得泡汤了。” “命，一切都是命。不错，姐是浪费了二十多年的青春，不过，等来姐夫这样的人，也是十分值得的。” “哎，阿芬，你姐夫很好吗？你怎么口口声声都是你姐夫，不说说你的男朋友。”赵玉玲还没有见到林琳。 “当然好，想想也流口水。”母女三人，说话百无禁忌。 “你呀，想都不要想。如果要想，就多想想小梁吧，别想这些无影的事。”杨艳白了杨芬一眼。 “你姐说的对，说说你的吧，有没有准备结婚？” “有，春节后吧，从现在起，做一些准备。” “房子呢？” “他家里有‘米’，房子不成问题。” “就是嘛，捡了一个宝贝，还不知足。”赵玉玲也开始说杨芬了。 “也是，他确实不错，虽然家里有钱，他从来不想依靠家里。在单位，他是技术好手，很受尊重。” “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也拖到现在？” “呵呵，和我一样，家里的原因。” “什么原因？” “门当户对，他家里要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他妈妈为了这事，介绍了n个女孩给他，他都看不上。” “嗯哼，依我看，这只是表面的原因。”杨艳微微一笑。 “哦，姐想到深层次的原因了？” “对。” “说说看。” “这个深层次的原因嘛，其实很简单，就是小梁暗恋你，对不对。” “姐......你这颗聪明的脑袋，给我一点多好呀。” “你承认咯。” “我承认，确实是这样。唉，我开始替姐夫担心了。” “你这个鬼人，又想什么呢？” “像姐夫这么实诚的人，以后肯定会被姐欺负。” “是，你姐夫很实诚，不过，你姐夫如果仅仅有实诚，能有今时今日的成绩？你姐我，会为一个‘实诚’，等候二十多年？” “嗯，还是姐说的对，我也是觉得，姐夫很不简单，第一次见面，好像被勾了魂似的。” “哎，哎，你又来了，赶紧还魂，不然，一会出去，你还这样乱说话，小梁对你怎么看？” “你们别拌嘴了，你哥哥放过你了？我刚才听见，好像他们的朋友又来咯。”赵玉玲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嘿，妈，现在哥哥变成一个大好人了，不会刁难我们的。”杨芬扮个鬼脸，笑眯眯地说。 “哼，我才不相信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哈哈，今天，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妈，您别不信，一会您就知道了。”杨芬哈哈一笑，显得极为开心。 是啊，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因为林琳的出现，终于完美解决了。 “好了，你们出去，摆好饭桌，然后将饭菜端出去，准备开饭。”赵玉玲下了“命令”。 很快，丰盛的菜摆满了一饭桌。大家围坐在一起，杨洪拿出酒瓶和酒杯，要为林琳和梁冬倒酒。 “爸，阿琳从不喝酒，不要倒酒给他。”杨艳赶紧出面拦住。 “从不喝酒？哪阿琳喝什么？” “喝茶！” “爸爸，您和妈妈、富贵、妹妹和妹夫喝吧。”林琳直接称呼梁冬为妹夫了。梁冬和杨芬听了，大为高兴。 “姐夫真的不喝？”杨芬问。 “真的不喝，我从不喝酒。”林琳只在几个同班同学聚会时，喝一点啤酒。这一点，只有杨艳知道。 “姐夫，说一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杨芬说话直来直去，性格与杨艳相差甚远。 “说吧，不存在得罪不得罪的。” “单位的领导常说，不喝酒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阿芬，你说什么呢？！”杨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哎，艳艳，别发火，这种话，还不是最难听的。在喝酒这个问题上，比这更难听的都有，我习惯了。” “阿芬是自己人，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计较，如果是恶意的，我一定怼死他。”林琳笑着说。 “阿琳，你结交的朋友中，喝酒的多不多？” 第四百五十八章 喜欢你的喜欢 “多，很多，这些朋友大多知道我不喝酒，他们都很尊重我，绝对不会逼我喝酒。” “嗯，阿琳交的，是真朋友。好，我们几个喝一点，阿琳喝茶吧。”杨洪已经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女婿了。 “谢谢爸爸！我喝茶作陪。”林琳这边说完，杨艳已经将一杯茶递给他。 一旦说开，大家便没有隔阂，放开吃了起来。 “爸、妈，我和阿琳决定，在春节前，摆几桌，请一些亲朋好友吃一顿，不搞什么仪式了。” “行，你们决定就行，我们听你们的，到时候出席就是了。”杨洪马上回答。 “姐夫，我可以参加吗？”富贵专门问林琳。 “当然可以，你是我们的家人，怎么不可以。不过，你的朋友，我和艳艳是不欢迎的。”林琳的话刚出口，赵玉玲大吃一惊：“这个女婿，吃了豹子胆了，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知道，这个我知道，就算请他们，他们也不敢来。”杨富贵赶紧回答。 “富贵，我有话说在先，我和你姐的婚宴，所请的人，不是你和你的朋友惹得起的。如果他们真来捣乱，不用我出手，会有人把他们送进去的。” “我明白，谢谢姐夫！”富贵的回答，大大出乎赵玉玲的意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杨洪。 杨洪不理她，只顾与梁冬喝酒聊天，杨芬则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富贵，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平时话不多，不过，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以后，你可要善待你妹妹，还有爸爸妈妈。” “是，我一定听姐夫的话。”富贵在林琳面前，服服帖帖的。 “阿芬，你和小梁，有没有计划？”杨艳问杨芬。 “我们准备在春节后，过完正月，举行婚礼。”杨芬马上回答。 “房子准备好了吗？”对于这位妹妹，林琳很有好感，他不介意送一套房子给她。当然，这必须经过杨艳同意才行。 “姐夫放心，这些，我们都已经在准备，房子正在装修呢。”梁冬马上说。看样子，梁冬很满意杨芬的回答。 “如果需要我或者你姐夫帮忙的，说一声，我们尽量帮。”杨艳对杨芬说。 “谢谢姐，谢谢姐夫。这些事情，阿冬会做好的。”杨芬看了林琳一眼，说。 “对了，姐，你们的房子在什么位置？”杨芬突然想起来这个。 “暂时保密，到时候再告诉大家。”杨艳才不相信富贵能变好呢。 “切，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姐夫，要不，您告诉我们？” “不行，你姐说保密，就一定要保密，我一切听你姐的。”林琳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我没说错吧，你说你不欺负姐夫，谁相信呢。” “阿芬，这不叫欺负，这叫相互尊重。你姐可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她也舍不得欺负我。”林琳出面解围。 “姐夫，我服您了！您说不欺负，那就不欺负吧。”看见姐姐和姐夫如此恩爱，杨芬其实是很高兴的。 初次见面，虽然发生一些意外的插曲，但林琳收获了杨艳的父母和妹妹以及未来的妹夫的信任。 “老公，今天幸亏你在，不然，阿芬和小梁就惨了。” “嗯，凑巧了，这样也好，一次过，解决这些人的问题。不过，富贵的问题，是不可能解决的。” “这我清楚，这是人品问题，是人性问题，不是你我能解决的。” 在回“家”的路上，林琳与杨艳在车上聊着。 “老公，你怎么一下子就将他们打瘫在地上了？” “呵呵，这些人，欺善怕恶，没有半点本事，只有烂命一条。正因为这样，很多人害怕与他们缠斗。” “我今天警告富贵，就有这方面的意思，如果他们敢来我们的婚宴上捣乱，我绝不放过他们。” “今天你已经够仁慈的了，如果他们不知道收手，我也赞同你的想法，不要放过他们。” “如果真这样，如果富贵也在里面，你会怎么想？” “你今天已经把话说的够明白了，如果富贵也在里面，你也不要手软。” “好，不过，我估计他们是不敢再来的了。” “还是做好准备为好。” “嗯，放心。我们的婚宴在前面，如果他们真的来，我们将这个地雷排除掉，免得他们再去骚扰妹妹。” “也是，难得妹妹对你这么好。” “嗯，什么意思？”林琳感到奇怪。 “她说，她喜欢你，我应该让给她才对。” “乱弹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看，梁冬对她很好，家境也不错，大家同在一个单位，多好的一对。” “我也这么说她。” “我看，她的性格，与你的性格，大相径庭，我也不知道她的性格像谁。” “谁也不像。” “你有机会，多说说她，结婚后，可不能由着性子乱说话。” “嗯，你提醒的很对，我找机会多对她说说。” 林琳很忙，杨艳也很忙，在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很快，2010年的元旦到了。 “老公，明天是1号，你放假吧？” “放假，怎么啦？想去玩？” “不是，带你去看看新房。” “好，当然好。呵呵，我很想看看，你的巧思妙想，结果会怎么样。” “希望你喜欢。” “喜欢，肯定喜欢。你一定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来装修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老公......”杨艳一下子扑进林琳的怀里，不再做声，眼眶里，却满是泪水。 是啊，她苦苦等候的人，对她如此的信任和疼爱，空度二十年又如何？！ 2010年1月1日，杨艳开着车，往南江新城江心岛豪宅奔去。 “老公，找个时间，我们回营州一趟，接爸爸妈妈过来。” “可以入住了？” “可以了，装修并不复杂，已经空置一个月了。再说了，我按照你的指示，所采用的装修材料，都是环保无害的。” “好，周六吧，我先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好，到时候，我们一起乘飞机回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做事的分寸 “你的车怎么办？” “交给洪大哥或者丁大哥吧，请他帮我把它卖掉，开了十多年了，而且还是营州的车牌，在广城不方便。” “也好，我回头安排好。” “请吃的事情，一会我们回去好好商量。时间上，就定在这个月30日吧，刚好是周六。下个月14日是春节，所以，再往后不是太好。” “好，时间就按你说的，要请什么人，我们回去再商量。”杨艳对林琳，也是言听计从。 来到豪宅区，门禁自动识别杨艳的车牌，栏杆也自动打开，杨艳将车开到属于他们的车位。 大门是双重的，外层是坚实的不锈钢门，里面是结实的实木门，显得大气、稳重、安全。令林琳想不到的是，双重大门所使用的，都是智能与机械相结合的锁。 杨艳用指纹识别的方式，将双重大门打开。 林琳走进去一看，感觉耳目一新。 客厅比原来小了一点，但布局合理，沙发、茶几、音响、电视，还有几张舒适的、用真正的藤条编织的椅子。有客人来时，这几张椅子，正好将茶几围起来，高矮正合适。 缩小的客厅，变成一个房间，这样一来，原来四个房间变成了五个。 “五个房间？” “对，五个。” “我们一个，厚泽一个，爸爸妈妈一个，还有一个用来做书房吧，多出的一个呢？用来做什么？”林琳问。 “跟我来，我一个个介绍给你听。” 剔除半嵌入式阳台，还有接近250平米的实用面积，所以，每个房间都足够大。房间里，所需要的物品，包括电视和空调，一应俱全。 “老婆辛苦了！”林琳说着，在杨艳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呵呵，不辛苦，我还很有成就感呢。来，跟我来，看看你喜欢不。”杨艳牵着林琳的手，来到一道木质的拖拉门前，门上有一个内嵌的把手。 杨艳右手扣着把手，用力一拉，大门丝滑般向一侧打开，房间里，两盏造型别致的、暖色的、柔和的壁灯随即打开。 杨艳再随手将房门关上，林琳顿时感觉一片寂静。 再细细看，房间的墙壁和天花，全部用吸音的材料。正对门口处，摆放着一套高级音响，中央精致的电视柜上，摆放着一台60寸的液晶电视。 电视柜的两侧，竖立着两个精致的、专门用来放cd的木架，古色古香，十分养眼。 更令林琳感叹的是，房间里，摆放着一个小型的茶几，上面放着一套唯美的茶具，煮水泡茶，不在话下。 茶几旁边，放着与客厅同款的几张藤椅，几个人，可以坐在这里品茶，听音乐。 “老公，坐下，我放一张音乐碟给你听听。”杨艳将林琳按在椅子上做好，然后打开音响，将一张cd碟放进去。 很快，一阵空灵的音乐声响起，林琳一下子被音乐所包围，并沉醉其中。 “嗯，太好听了，音质非常好。这是邓伟标的《空》吧。”林琳问。 “哇，老公，这你都能听出来。” “呵呵，这是我喜欢的一张碟，在营州的家里也有。每一次听，都有一种将心灵放空的感觉，非常舒服。” “好，这个地方真好，来，坐在我身边，听一会再说。”林琳对杨艳说。杨艳听见，来到林琳的身边，索性坐在林琳的大腿上。 “艳艳，我问你两个问题。” “嗯。” “这个房间，必须保持绝对的干燥，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想过了，迟几天，买一台抽湿机回来，只要你们在这里喝茶，喝茶后，马上进行抽湿。” “好，这样好。还有，这些消音墙，是防火的吗？” “当然，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我去挑选材料的时候，他们用明火烧给我看，根本烧不着。” “难怪你在儿科做得这么好，细心，是做好一个儿科医生的关键。”林琳说吧，将杨艳搂紧，夫妻俩，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听了一会音乐，两口子又看了厨房，看了阳台，看了不远处的江景。 “这里真是居住的好地方。”林琳感叹一声。 “老公，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房价是多少了？” “具体不知道，肯定涨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6万多一平米了，你买的其它的房子，也涨到了4万多一平米。我很纳闷，你当时怎么敢买这么多，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呵呵，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国家的经济在不断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在不断提高，有改善居住条件的意愿的人越来越多，这可是刚需呀。” “就像我们，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住房吗？何况，比我们有钱的人，多的是，像我们这里的楼盘，肯定是有价无市的。” “对，你说对了，确实是有价无市，根本没有人肯出手。哎，老公，你准备抓多久？有目标价位吗？” “在10万一平米左右再放吧。” “啊......能到这个位置吗？” “能，肯定能，只不过，我们不能赚满了，留点空间给别人。” “嗯，我挺佩服你的，做事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不贪婪，不错过时机，我这一辈子，都学不到你这一点。” “呵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势，不能用自己的劣势与别人的优势去比较，如果这样，伤害的是自己。” “说的是，这也是你的优点，非常难得的优点。这么多年走来，你能走得这么稳，与你这个优点有着直接的关系。” 对于林琳，杨艳既爱，又十分佩服。 “婚宴的时候，最好能请厚泽来参加。嗯，我有点担心，厚泽未必肯来。”杨艳心中忐忑。在杨艳心中，很看重厚泽对她的态度。 “这个，由我和爸爸妈妈来和他说吧，你反而不好出面。” “也是，等接爸爸妈妈上来再说吧。对了，我办了六张门禁卡，你、我、厚泽和爸爸、妈妈各一张，留一张放在家里备用。” “现在我将你的指纹录进去，下次来，你就可以用指纹开锁了。”杨艳说完，拉着林琳的手，来到大门，完成录入指纹的流程设置。 第四百六十章 可爱的样子 “里面可以反锁的吗？” “可以。” “嗯，这就好。” “放心吧，这里的物业管理非常严格，一般人，根本无法进来。” “任何时候，小心都不会错。工作和生活，都一样。” “明白了，你呀，将一切都平衡得很好，真是少有。看来，我妹妹是真有眼光，只看你一次，就认准你了。” “哈哈，别说这个，其他人，再年轻，再美丽，都不是我的菜。除了你，我心中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了。” “这，我完全相信。”杨艳十分了解林琳的为人和品行。 回到家，夫妻俩开始商量起来。 “我们班的同学，尽量请吧。”杨艳对林琳说。 “嗯，应该的，我们必须通知到，至于能不能来，就看他们能否请到假咯。” “小云，我们通知她不？”杨艳看向林琳。 “通知吧，我记得，她曾经说过，让我们通知她的。不过，必须由你来通知。” “行，这个我来。家里的人，都有谁？” “你家里的人，肯定要参加。我这里，通知一下美雪、袁泉和厚泽，我父母那里，就不通知了。他们年纪大了，路途遥远，免得他们来回颠簸。” “我还是担心，富贵是一个隐患，万一他来捣乱，怎么办？”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还敢捣乱，我可不客气咯。到时候，富贵也得进去，你不会心疼吧？” “不会，才不会呢。像他这种人，不给他一点厉害，他还真的会继续乱来的。” “那就好，不让他来，是我们的不是。他如果捣乱，就是他的问题，你在父母面前，也说的过去。” “也是，不过，我担心周厅、万厅和肖厅那里，会受到影响。” “不怕，我提前与万厅沟通，请万厅告诉肖厅，做好防范。” “嗯，这是好主意。你科室的人，准备请谁？” “请方老师吧，其他的人，一概不请。省医的韩斌主任，还有他手下的张茵医生，要请一下。” “请韩主任我能理解，干嘛特意请张茵。”杨艳感到纳闷。 林琳将他拒绝张茵的请吃，以及他与方华的对话，一一告诉杨艳。 “哦，我明白了，她不明说，你就来明示。好，这样好。哎，老公，你好像桃花运很旺盛哦。” “喔呵，我的老婆怎么也相信这虚妄的东西啦。” “呵呵，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再想起妹妹那副痴迷的样子，嗯，还真有点意思。”杨艳说罢，笑眯眯的看着林琳。 “看来，我怎么说都是一身腥咯。”林琳看着杨艳，一副无奈和委屈的样子。 “哈哈，你这个样子也是挺可爱的，来，亲一口。”杨艳搂着林琳的脖子，在林琳的脸上亲了一口。 “别放在心上哈，开玩笑的，你的为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对了，你的朋友方面，还准备请谁？” “以前帮助张泓的麦大哥，以前大家一起卖惨时，为我们结账的吴成大哥，还有在营州的，美怡的前上司，都要请。” “对了，是不是请一下你们医院的宋院长和冯科长？” “对呀，你提醒了我，确实要请他们。好，具体的人数，你确定以后，再告诉我。” “艳艳，你说，我们在哪个酒店好？” “要不，还是定在清林酒店？” “也好，我们也熟悉这个地方。将一个大的房间或者大厅包下来，不管到时候摆多少桌，我们尽量让来的朋友们坐得宽松舒服一点。” “嗯，这个钱不能省。”杨艳也同意林琳的看法。 夫妻俩这么一合计，大概的意向已经清晰了。当天晚上，他们便分头打电话通知相关的人员。 “恭喜老弟和弟妹，到时候，我和周厅、肖厅和吴总一起去参加你们的婚宴。” “万大哥，有件事，要麻烦您。” “什么事，你尽管说。” 林琳将杨艳家里的情况，详细说给万耀文听。 “我是担心，这个小舅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在婚宴现场搞事，影响到您和周大哥、肖厅，这样就不好了。” “我明白了，这个我来出面，和肖厅说清楚，请肖厅来安排。你和弟妹，也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这样的人，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是，万大哥的提醒很对，我和艳艳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才请万大哥帮忙的。” “呵呵，这个忙，我帮与不帮，老弟都能摆平他们。不过，在这样的场合，老弟是不方便出手的。放心吧，这个社会，不是这些人横行霸道的地方。”万耀文很理解林琳的处境。 “丁大哥您好！” “林老弟好！” “丁大哥，我准备这个周六回一趟营州，周日上午接美怡的爸爸妈妈到广城居住，不知道丁大哥周六有没有空，有些事情想请丁大哥帮忙。” “有空，必须有空。” “好，周六我再联系丁大哥您。” “好咧，周六见。”看来，丁健在忙，说完便挂了机。 杨艳通知完余小云后，对林琳说：“老公，其他人，等我们订好地方再具体通知吧。” “也好，不然，到时候还得再通知一次。”林琳觉得，现在通知，确实不妥。 陆润和杨宇接到林琳的电话，既高兴又有点担心，担心他们能否适应广城的生活。 “放心吧，广城与我们营州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相差不大。”杨宇安慰陆润。 “这我知道，就是不知道生活是否便利，买菜是否方便。” “我相信，琳儿和艳艳选择的地方，不会差。”杨宇对林琳和杨艳很信任，也很放心。 “好吧，我们抓紧收拾一下，哪些该拿走的，哪些该留下的，分类放好。” 两个老人家，慢慢开始收拾东西了。 林琳与杨艳，利用元旦假期，将出租屋里的、有用的物品，全部搬到新家。 处理完后，林琳打电话给吴成，请他去处理出租我退租的事，吴成一口答应了下来。 周六上午，林琳与杨艳乘坐早上第一班航班，回到营州的家里时，时间还早。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专治各种不服 “爸、妈，我们回来了。”刚进门，林琳和杨艳便对杨宇和陆润说。 “快，来吃早餐，等着你们呢。”陆润对林琳和杨艳说。 “我们在飞机上吃了，爸妈不用等我们的。”林琳说。 “嘿，阿琳，你去喝茶，我肚子又有点饿了，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杨艳还真感觉饿了。 “好，我去泡茶，你陪爸爸妈妈一起吃。”林琳将行李放进房间，便出来动手泡茶。 林琳泡好茶，他们也吃完早餐了。杨宇来到茶几旁，与林琳喝茶聊天，听林琳说一下在广城的见闻。 陆润则拉着杨艳的手，说：“艳艳，我们到房间里说话。” 陆润将杨艳拉近陆润的房间，并将门关起来。 “艳艳，你是不是有了？”陆润开口便问。 “嗯，妈妈怎么会这样问？” “我看你的身形开始有点变了。” “是吗？妈妈不说，我还不注意，以为是发胖的缘故。不过，妈妈这么一问，还真有可能是有了。” “你也觉得是了？” “嗯，我有快三个月没有来例假了，因为一直忙着装修的事，没有太注意，想不到，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检查过吗？” “没有，回去得检查一下。” “嗯，一会得告诉琳儿，你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太辛苦，还有，要吃好，休息好。我们这个时候上去，正好。” “妈......”杨艳叫了一声，眼眶发红，泪水忍不住出来了。 是啊，亲妈妈也没有注意到，反而被一向关心她的陆润注意到了。杨艳的心里，除了感动，还感到暖融融的。 “孩子，别这样。你有了，是天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养好身体，这个年纪，大意不得。” “是，我一切听妈妈的，回去马上检查。”杨艳擦了一下眼睛，牵着陆润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看见“母女俩”满脸喜色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杨宇好奇的问：“有什么事，如此的高兴？” “呵呵，当然高兴，非常的高兴。我说琳儿，你也太大意了。” “啊......我大意了？” “对呀，艳艳很可能有了，你这个老公的，都不知道。” “啊？！真的？艳艳，是真的吗？” “很可能是真的，妈妈说的没错，我们都大意了。” “噢耶！太好了！”林琳兴奋的挥了挥右手。 “以后，家里的粗重活留给我，你工作也不能太累，注意休息，保证睡眠。” “嗯，回去我马上去做检查。”杨艳感到高兴和感动，这是一种她很少体会到的，家的温暖，家人的关怀。 一家四口，围坐在茶几旁，林琳为杨艳换上一杯白开水。 “艳艳，新家买菜方便吗？” “方便，非常方便，楼下就有一个菜市场，里面的肉菜，种类很多，全是新鲜的。我对比了一下，价格比外面的，只是贵一点点。” “楼下还有一个小型超市，里面有日常常用的商品供应，而且都是名牌货，质量绝对有保证，没有哪个商家，敢在那里售假。” “喔呵，什么楼盘，这么厉害。” “万科的楼盘，一向都是这样。越是高级，里面的配套设施越齐全。” “哦，原来这样，呵呵，这我就放心了。”陆润听罢，显得更加高兴了。 “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个楼盘，肯定不便宜。”杨宇心水很清。 “嗯，现在确实很贵，不过，当时阿琳买的时候，每平米不到一万块钱。” “啊......不到一万块钱还不贵？现在多少钱了？” “现在已经涨到每平方米六万多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啧啧，琳儿，论眼光，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杨宇听罢，也啧啧称赞。 “那是，咱们琳儿的眼光，什么时候输过？”陆润对待林琳，比亲生的还要亲。 “妈妈说的对，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这么大胆？现在才知道，这就是眼光，这就是魄力。在我认识的人中，阿琳是唯一，没有之一。” “哈哈，对，艳艳说的对，琳儿是唯一，没有之一。”杨宇也很认同杨艳的话。 “你们聊，我去准备午饭。”陆润站起来。 “妈，我一会联系洪局长他们，今晚，我与艳艳可能陪洪局长吃饭。”林琳担心陆润做太多的菜。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们离开这里，这几天，我和你爸，将冰箱基本清空咯。”原来，两位老人家已经做好了准备。 “琳儿，到广城，工作顺利吗？” “还好，一切都顺利。” “爸，您别听他说的轻巧，他到哪，都是扭转乾坤的人。” “哦，听艳艳这么说，难道有故事？”对于自己这位女婿，杨宇见证了太多发生在他身上的奇迹了。 杨艳将林琳刚上班第一周所发生的、惊险的一幕，细细说了一遍。 “遇到琳儿，算这群混账倒霉。不过，如果不是琳儿，是其他人，肯定被废掉了。”对于林琳的武功，杨宇很清楚。 “艳艳刚才的话，我也认同。林琳经常充当救火队长，以前在营州时是这样，现在在广城，又是这样。” “呵呵，琳儿就是去专治各种不服的。”杨宇突然冒出一句很流行的话来。 “哈哈，爸爸，您这话，说的太好了。哎，阿琳，爸爸说的对吧，你到哪，都是治各种不服的。”杨艳听见，哈哈大笑起来。杨宇看见，感到一阵恍惚：这神态，这笑容，多像美怡呀！ 林琳看见杨宇的异样，马上想到了可能的原因。林琳伸出右手，放在杨宇的一只手上。 “爸，艳艳的笑容，神态，是不是很像美怡，触动到您了？” “琳儿，还是你了解我呀。”杨宇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林琳的手背。 “爸，我和阿琳，往后就是您和妈妈的儿女，我们一定使爸爸妈妈的晚年生活过得健康、愉快、安心。我们有做得不多的地方，爸爸妈妈请及时指正，我们一定改。” 杨艳被林琳的细心与敏感所感动，被林琳对美怡的父母的了解所感动，被林琳对美怡的爱所感动。 第四百六十二章 动人无需理由 是啊，如果没有深深的爱着美怡，就不可能如此的了解美怡的父母，这其中，有着必然的联系。 “好，好，好。你们都很好，我和你妈妈，都很喜欢跟着你们一起生活。我们在慢慢老去，就怕拖累你们。” “爸，您说什么呢？没有您和妈妈，就没有美怡，没有美怡，也就没有厚泽。况且，美怡对艳艳是很亲近的，她们俩，就像亲姐妹一样。” “是啊，阿琳说的对，美怡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美怡，美怡生前，我们是很能聊得来的。” “在广城，美怡与我聊了很久，她把阿琳托付给我，也就等于把爸爸妈妈托付给我。照顾好爸爸妈妈，是美怡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如果照顾不好爸爸妈妈，我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美怡，爸爸妈妈请放宽心。”杨艳的一番话，令杨宇动容。 “美怡有福啊......能嫁给琳儿，能结交艳艳，真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你们......真的很好。”杨宇一向很坚强，可说到这里，还是无法说下去了。 这一番交谈，大家都敞开了心扉，了解了对方的心声，消除了两位老人的顾虑，杨艳也清楚了，林琳在两位老人心中的位置。 林琳订好今晚再金皇冠酒店吃饭的房间后，马上约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他们都很爽快地答应了。 傍晚5点半，林琳和杨艳开车来到金皇冠酒店。 洪伟平他们还没有到，林琳请服务员过来，开始点菜，并请服务员泡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老公，你不等他们来了再点菜？” “不用，他们喜欢吃什么，我清楚。” 林琳话音刚落，大门被推开，洪伟平、丁健和宁观海一起走了进来。林琳和杨艳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林琳分别与洪伟平他们拥抱，杨艳则与他们一一握手问好。 “老弟，你们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洪伟平问。 “收拾好了，一个下午足够。” “嘿，你不在营州，总好像少了主心骨似的。”这话出自洪伟平之口，其他人习惯了，但杨艳听闻，吃惊不小。 “洪大哥客气了！其实，我也挺想念洪大哥和几位大哥的。” “鹿老已经不过问任何事情了，现在，有些人蠢蠢欲动，想对洪局动手。”丁健的话，道出了洪伟平感慨的原委。 “哦，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林琳吃了一惊。 “春节后吧，现在，他们正在酝酿呢。”洪伟平主动回答。 “要动到洪局，应该不是营州可以做主的吧？” “那是，必须上头来定，营州只是提出意向，并没有决定权。” “他们想动洪大哥，总得有个什么理由吧。” “呵呵，动人不需要理由，就像当年，你在附属医院的时候，不是几上几下？他们给你理由吗？” “也是，洪大哥说的对，动人无需理由。” “我和艳艳准备在这个月30日，在广城摆一个简单的婚宴，请一些亲朋好友聚一聚。几位大哥如果能抽空，最好能去一趟。” 洪伟平的话，令林琳顿时有了主意，他决定试一试。 “这个时间段，正是我们最忙的时候，特别是丁健和观海，他们更忙。” “我想，如果丁大哥和宁大哥确实抽不出身，不上来也没问题，不过，我建议洪大哥尽量抽空上去一趟。有些机会，争取一下，不留遗憾。” 林琳的话，令洪伟平精神为之一振，也领会到林琳的用意。 “好，我一定去，到时候，请老弟将婚宴的具体地址发给我。”洪伟平马上答应下来。 “会的，到时候，我一定将地址发给洪大哥。” “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就以参加婚宴的名义去，他是知道我和您的关系的，到时候，我安排洪大哥和他在一桌，方便洪大哥与他沟通。” “好，我明白了。呵呵，关键时候，还是要林老弟出马呀。我的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都少不了林老弟的身影。” “哎，弟妹，不瞒你说，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果不是林老弟，那是不可能的。” “洪局长客气了，阿琳也是尽力而已，关键还是要洪局长有实力才行。” “哈哈，弟妹很会说话，我这实力，是林老弟给的。说实话，林老弟到广城做一个科主任，屈才咯。” “以林老弟的能力，什么岗位的头，他都可以当，而且可以做的很好。” “呵呵，洪大哥过奖了。我现在过的挺好，我也不想管太多的事，做好专业就行。其实，当科主任，挺适合我的。专业的人，管专业的事，做专业的事，才得心应手。” “对了，丁大哥，这辆车，我想卖掉它，要请丁大哥帮忙才行。” “没问题，各种证件带齐了没？” “带齐了，一会如果方便，丁大哥开我的车回去。至于价钱，丁大哥决定就是，多少无所谓。” “方便，我和观海都是坐洪局的车过来的，一会我开你的车回去。”丁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林老弟，你们明天走是吧？” “对。” “行李一定很多吧。” “确实有点多，到机场托运一部分。” “这样吧，我明天开一辆大一点的suv过来，送你们上机。”洪伟平想的很周到。 “谢谢洪大哥，这确实是个问题，我还在发愁呢。” “咦，弟妹怎么和白开水？是不是有了？”好一个细心的洪伟平。 “嗯，很可能有了。” “怎么是很可能，难道你们不知道。” “这怪我，我没有留意。今天刚回家，妈妈就发现问题了，经她这么已提醒，我们俩都意识到，真的有这个可能。” “我看不是可能，是真的。哎，林老弟，还记得二十年前我说的话吗？” “记得，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这个任务，会落到艳艳的身上。”林琳说罢，用手搂着杨艳的肩膀。 “弟妹不仅美丽，还善良，贤惠，林老弟，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弟妹哦。” 第四百六十三章 干干净净的婚宴 “一定，我一定照顾好，哪怕辞职不干，也要把她照顾好。” “哈哈，也不至于要辞职不干，以老弟的能力，照顾好弟妹，是没问题的。”洪伟平被林琳逗笑了。 吃完饭，丁健将林琳的车开走，林琳与艳艳，慢慢步行，穿过马路，回到家里。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洪伟平的车，准时来到林琳的小区。停好车，洪伟平直奔林琳的家。 洪伟平与林琳、杨宇一道，将行李搬到洪伟平开来的“霸道”上，陆润想了想，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便上了车，往机场而去。 同样地，办理行李托运，林琳和杨宇也不让杨艳和陆润插手。他们三个男人，将大大小小的行李，办好托运手续。 “林老弟，你这些行李，到了广城，必须找一辆大一点的车来接你们才行。” “嗯，我一会就联系。洪大哥，我们月底在广城见。” “好，一定到。”洪伟平说完，便于林琳他们道别。 进入到候机室，林琳打电话给吴成。 “吴大哥您好！我是林琳。” “林老弟好！你在哪呢？” “我现在在营州机场，一会就要登机了。这次是回来接爸爸妈妈到广城定居，带的行李比较多，不知道吴大哥能不能调用一台大一点的suv，到机场接我们一下。” “呵呵，我也正想找老弟你，你放心，我到机场接你们。”吴成很高兴。因为，从此以后，林琳肯定定居广城了，他们也可以随时见面了。 “阿琳，想不到，你到广城不久，人脉比我的还广。”杨艳在杨宇和陆润面前，改称林琳为阿琳。细心的杨艳，不想刺激两位老人家。 “这是我以前在营州时结交的朋友，这次到广城，除了认识肖厅，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聊了一会，登机开始了，他们很快登上飞机。杨艳与陆润坐在一起，林琳与杨宇坐在一起。这样做，是为了照顾两位极少乘坐飞机的老人家。 飞机飞行一个小时后，在广城机场降落。他们四人，来到行李传送口，等待托运的行李。 当林琳和杨宇提着行李，与陆润和杨艳走出机场门口时，吴成与万耀文早已在等候。他们看见后，快步向前，接过行李，放进吴成开来的别克商务车的尾箱。 “老弟，去哪？” “南江新城江心豪宅。” “好。”吴成答应着，轻踩油门，汽车平稳地离开机场。 来到小区门口，杨艳正想下去，被林琳一把摁住：“我去。” 林琳跳下车，来到门卫处，出示门禁卡，并说明原因。门卫落实后，马上放行。 回到家里，林琳请万耀文和吴成、陆润在沙发坐好，叫杨艳去煮水泡茶，他则带着杨宇，将他们的行李放进他们的房间。 “爸，您也出去歇一歇，喝几口茶，别急着收拾。” “好，确实不急，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杨宇看了一眼他和陆润住的房间，所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林琳随即将他的行李，放在他和杨艳的卧室。 “爸、妈，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经常念叨的、要我记得报答他的大恩的万厅长。” “哎呦，要劳驾万厅长来帮忙，实在不好意思。”杨宇和陆润，赶紧与万耀文握手。 “叔叔，阿姨，林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千万别客气。” “这位是吴总，也给我提供很大的帮助。”林琳介绍吴成给杨宇和陆润认识。 “吴总您好！非常感谢您对琳儿的帮助。”杨宇彬彬有礼。 “叔叔客气了！是林老弟帮我的忙才对。当年，如果不是万大哥和林老弟，我老爸的性命难保啊。” “来，万厅，吴总，爸，妈，快坐，喝一口热茶。阿琳，你也来。”杨艳将泡好的茶，分别递给他们。 “林老弟，你说的事，我已经对肖厅说了，他让我传话给你，大可放心。他已布置下去，如果他们出现，全部拿下。”万耀文对林琳说。 “噢，太好了，我迟点再打电话请肖厅。” “嗯，要的，你必须亲自请一次。” “老弟，酒店定在哪一家？”吴成问。 “定在清林酒店。” “有什么打算？” “我想将包下一个大厅，并用大屏风隔起来，不管到时候我摆多少桌，我必须单独使用这个大厅，需要多少钱，我给。” “另外，订十个单人客房，到时候，有朋友过来，可以招待他们。” “至于菜式，就用他们酒店最好的吧，当然，必须是我们广城特色的菜肴。” 林琳一口气说出他的想法。 “呵呵，林老弟做事，就是爽快，思路清晰，可行性强，与你当医生有关吧。” “这件事，你们不用操心，全部交给我，我比你们更熟悉这些操作。”看来，吴成说要找林琳，就是想说这件事。 “好，我也不矫情，先谢过吴大哥。请万大哥告诉周大哥和肖厅，这次请客，一分钱份子钱都不收，还请各位大哥成全。” “嗯，这样也好，干干净净的。”万耀文也赞同林琳的做法。 “老弟，一会的午饭，我订一个南江酒家的房吧，大家一起吃，免得再做饭。”吴成提议说。 “吴总，不用这么麻烦，楼下有一个酒店，很高档，里面的菜式和味道，不比南江酒家的差，我现在打电话订位，一会，大家一起在这里尝试一下。”杨艳对这里很熟。 很快，杨艳便将房间订好。 “林老弟，麦大哥和张泓，你都会请吧？” “请，必须的，麦大哥不用说了。张泓和我的同班同学，都请。” “大概有多少桌？” “大概在4桌左右。” “肖厅提出，是不是加多两桌，给当天来参加行动的人，老弟怎么看。” “那是肯定要的，这些人，必须招待好，而且必须提前招待。请吴大哥告诉酒店的人，定六桌，备一桌，这样保险一些。” “至于喝什么酒，请万大哥和吴大哥做主，这方面，我和艳艳都是外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好茶配好水 “好，我来做主。”吴成也不推让。 “老弟，还有什么需要购置的吗？”万耀文问。 “谢谢万大哥！不用了，艳艳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房子的装修设计和监工，都是她一手操劳，辛苦艳艳了。” “老弟是说，这栋楼的其它房子，不是这样的布局？” “对，艳艳重新设计了。” “嗯，难怪，这样的设计，非常合理，将空间充分利用了。买的东西，也非常舒服，像我现在坐的椅子，就非常舒服。这中间，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哦。” “我以为老弟厉害，弟妹也不输给老弟呀，也是多才多艺，实在难得。” “万厅过奖了！要与阿琳比，我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杨艳笑着说。 “弟妹可不要客气，你以后，也叫我们大哥吧，这样更好些。” “就是，我正想说呢。”吴成也插了一句。 “好，我不客气了，谢谢两位大哥！”杨艳毕竟一直在医院里工作，对于这一套，并不习惯。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吃饭吧。”林琳看看时间，快中午十二点了。 楼下的酒家，确实非同凡响。不仅装修豪华，环境幽静，菜式丰富，味道更是一流。他们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赞叹。 “看来，这些人很会做生意，敢在这个地方，开一个如此高档的酒家，这样的品质，做这个小区的生意，已经不得了咯。”吴成作为生意人，对此特别敏感。 “呵呵，就是，以后来老弟家，叔叔和阿姨就不用做饭了，我们到这里聚，也是不错的选择。”万耀文喜欢上这里了。 吃完饭，送走万耀文和吴成，他们才回家。 回到家里，杨艳调好杨宇和陆润开门的指纹，并将两张门禁卡给他们。 “爸、妈，别急着收拾东西，先好好睡一觉再说。”杨艳对杨宇和陆润说。 “嗯，你们也赶紧去休息，特别是你，要注意休息。”陆润叮嘱杨艳，然后分头去休息了。 一觉醒来，闲不住的陆润来到厨房，眼前所见，令她大吃一惊。 “嗯，这厨房也太大了吧，饭厅也在厨房里，实在方便。”陆润一边想，一边打开厨房里那巨大的三门冰箱，发现里面鱼、肉、蛋和不少蔬菜。 对于经常在厨房做饭的陆润而言，要熟悉厨房的功能，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很快，陆润便开始动手做晚饭。 林琳睡醒后，发现身旁的杨艳依旧在甜甜的睡着。林琳静静地看着沉睡的杨艳，看着她那美丽的轮廓，心中满是感慨，满是感恩。 是啊，上苍夺走了深爱他的美怡，又将另外一位同样深爱他的杨艳送到他的身边，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林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他想让杨艳多睡一会，这段时间，她太辛苦了，而且，林琳确信，杨艳肯定怀上了。 来到厨房，看见正在忙碌的陆润。 “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琳儿，你去喝你的茶，这里什么都有，非常方便。去吧，去泡茶。你爸爸还没起来吗？” “没有。” “嗯，这里真的很安静，环境很好，你爸爸很少睡的这么香的。” “是的，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林琳回应着，转身到客厅泡茶。 林琳刚泡好茶，杨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呵呵，琳儿，这一觉，睡的可真香。” “爸，来，喝点茶，刚泡好的。” “好。”杨宇来到林琳的身边坐下。 “爸，尝一尝，这是‘鸭屎香’单丛。”林琳将一杯茶端给杨宇。 杨宇抿一小口，说：“嗯......香，清香，还有特殊的甘甜味道。哎，琳儿，这茶好像特别的清甜，比在营州的时候，你泡的‘鸭屎香’，要好喝很多。” “呵呵，还是爸爸厉害。这茶好喝，除了茶叶好，水也很重要。现在泡茶的水，是艳艳特意订的山泉水，每周送来两罐，专门用来泡茶。”林琳说罢，用手指了指身边倒竖着的、硕大的水瓶。 “难怪，我就说嘛，这里的茶，就是不一样。嗯，你说的对，好茶必须配好水，才能彰显好茶的味道。”杨宇虽然也喝点小酒，但更喜欢喝茶。 “爸爸，什么好味道？”杨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艳艳，爸爸说，这水，能彰显好茶的味道。”林琳一边回答，一边倒一杯开水给杨艳。 “嗯，我也是听我的同事们说，这种山泉水，泡茶特别好喝，我就订了。” “应该很贵吧？”杨宇问。 “也不贵，和普通的矿泉水差不多。再说了，我们只是用来泡茶，不用来煮饭炒菜，花不了几个钱。”杨艳知道，老人家担心他们乱花钱。 “广城与营州，确实不一样。”杨宇从房子到泡茶的水，可以明显感受到两者的巨大差别。 “妈，我来帮一下忙吧。” “不用，很快就可以了，你快去坐，好好休息。”陆润赶紧将杨艳叫了出去。 失去美怡的陆润，已经将杨艳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美雪虽然不错，可是，远在深城的美雪，能帮她什么呢？ 果然，过了一会，陆润从厨房里走出来。 “开饭咯......” “辛苦妈妈了！”林琳赶快站起来，杨艳和杨宇也站起来，来到厨房里，围着饭桌坐好。 “今晚简单点，明天，我到楼下买点新鲜的。” “妈，这已经很好啦。”平时忙于工作的林琳和杨艳，哪有这么多时间，去细细做一桌饭菜。 “还真别说，这套房子可真的好，连厨房都设计得这么人性化，便利化，合理化。”杨宇再次赞叹。 “可不是嘛，你这一觉，睡的可真是香。在营州，你可没有睡过这么香的。” “安静，这里非常的安静，一点喧哗声都听不见。” “是的，这里的环境本来就很安静，房间里的窗户，安装的全部是隔音玻璃。窗户一关，外面的声音基本进不来了。” “哦......难怪。嗯，这种窗户，在我们营州，似乎还没有。” 第四百六十五章 祁雪梅求助 “对，营州的楼盘，还没有用上这种玻璃，广城的很多楼盘，都用上这种玻璃了。” “省城就是省城，就是不一样。哎，不知道厚泽以后选择到哪个城市工作呢？” “由他吧，如果他坚决留在深城，我也支持他。当然，如果他到广城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更好。”林琳并不想干涉厚泽。 “嗯，我还是想他到广城来，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陆润很疼爱厚泽。 杨艳顿时觉得，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氛围。和睦、友爱、互相照顾、互相迁就，这样的家，正是杨艳缺乏的，更是杨艳想要的。 吃完饭，杨艳执意要与陆润一起收拾碗筷。“婆媳”俩有说有笑，杨艳借机将厨房各个储物柜放了什么东西，一一告诉陆润。 “琳儿，婚宴的事，要告诉厚泽哦。”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陆润对林琳说。 “肯定，到时候，我来和他说，不急。对了，美雪姐那里，说还是不说？” “算了吧，不要打扰她。”杨宇和陆润都知道，美雪曾经钟情于林琳。如果当时送票的是美雪，说不定，美雪与林琳，会成为夫妻。 “也好，等以后方便的时候，再告诉她吧。”林琳何尝不知道美雪对他的那份情愫。 “哎，阿琳，找个时间，去买一辆新车吧，这样，你上班也方便些。毕竟，我们都是科室主任，很有可能随时被科室叫回去。” “好，周六吧，周六我一个人也行。” “没事，我陪你去，就算真的有了，也不能不活动呀。” “对了，艳艳，你可别忘了，明天上班，抽空去检查一下。”陆润提醒道。 “嗯，我上班就去，一会我联系一下产科主任，我与她还是比较熟的，新生儿有问题时，她经常请我去看。” “这就好。”听杨艳这么一说，陆润放心了许多。 周一，杨艳先送林琳到医院，她才开车到二院上班。 林琳的门诊，安排在周一。从出诊到现在，他的门诊量在逐渐增加，当然，远远达不到他在营州时的水平。 林琳并不着急，更不会因此而大力宣传。前世的经历，使他在营州时，已经做了深入的思考。 是啊，人生并不只有工作，工作，只是使人生更美好，而不是被工作所累死。 主持完交接班，林琳便来到门诊，来到属于他的、独立的诊室。 病人并不是很多，林琳以一种很放松的方式，在细心为病人看病。 上午十点多，祁雪梅走进林琳的诊室。 “林主任，我有一个病人，刚看过了，拿不定主意，想请您看看。” “哦，病人行动方便吗？” “不方便。” “好，你先回你的诊室，我看完这个病人，再过去看看。” “嗯，谢谢林主任，我在诊室等您。”说完，祁雪梅转身离开林琳的诊室。 林琳并没有被这意外的“插曲”影响到他看病人的进程，他依旧耐心地看完他自己的病人。 林琳走出诊室，将情况告诉分诊的护士，然后来到祁雪梅的诊室。 病人是一位女性，正躺在诊床上，病人的身旁，站立着一位男子，林琳估计，他应该是病人的丈夫。 “林主任，病人女性，48岁，因为活动不灵活一周多来诊。”祁雪梅和林琳来到病人身边，并开始向林琳汇报她接诊的经过。 “一周前，病人没有什么诱因，感觉四肢活动不灵活，并有逐渐加重的趋势。在当地医院治疗，效果不佳，诊断不明，昨天到了广城，今天来诊。” “病人家族里没有类似疾病患者，曾经在当地医院做过腹部b超和血液生化检查，肝脏没有形态学和功能学的异常。” 看来，祁雪梅已经考虑到，患者是否患有肝豆状核变性。 “神经系统体查，患者神志清醒，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角膜没有发现k-f环，十二对脑神经检查，没有发现异常。” “四肢的肌张力呈‘铅管样’增高，肌力五级减，腱反射对称，没有引出病理征，共济运动没有异常。” “我曾经让病人下地行走，病人比较抗拒，说手脚僵硬，腹部不适。” “病人起病呈亚急性，进展比较快，不像我们常见的、能引起肌张力增高的疾病，比如锥体束的损害，比如帕金森病。” “我也是没有了主意，所以，请林主任帮忙看看，指导我的下一步诊断和治疗。” 林琳一边听，双眼紧紧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病人，看见病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体位，林琳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方向。 “你是他的先生？” “对。”病人身边的男人回答。 “你仔细想想，你太太病后，脾气、性格或者生活习惯上，有什么变化没有？” 林琳的问话刚出口，祁雪梅便感到奇怪。难道，这不是器质性的病变，而是功能性的病变（注：器质性病变，指的是身体器官或者组织有真正的受损。功能性病变，身体往往查不到有实质性损害）？ “嗯......”患者的丈夫沉吟了一会。 “如果说有，就是病了以后，她不喜欢别人吵她，或者说，特别怕吵，怕声音。噢，对了，她也怕光，到了晚上，她都要求我关灯，或者将隔壁房间的灯打开，用作照明。” “对，就是这样，她在我们当地医院住了几天，也是怕声音，怕光。” “你觉得，吃东西有问题吗？”林琳转而问病人。 “对，这位医生问的很对，我感觉，病了以后，吃东西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嗯......就是张口不太灵活，没有以前灵活。唉，这种感觉，只有我才能体会到。”病人似乎有点着急。 “你最近这段时间，包括这半年来，你有没有受过伤？”林琳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轻柔，祁雪梅也意识到林琳这个细微的变化。 “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能记得起来。最起码，最近没有受伤。”病人眉头一皱，回答说。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不典型破伤风 “哎，三个多月前，你下地干活的时候，回来不是对我说过，脚底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病人的丈夫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对哦，很久的事咯，我都忘记了。嗯，当时伤口还红肿几天呢，我用碘酒擦一下，很快就好了。” “好，很好。来，我为你检查一下，别担心，我尽量轻点。” 林琳说罢，便动手为病人做检查。祁雪梅发现，林琳的检查，非常有针对性，主要对各部位的肌肉进行触摸，揉捏。 当然，与这些肌肉支配相关的关节的活动，也在林琳的检查范围内。 “祁教授，你看着个病人躺在床上时的形态，像不像‘角弓反张’？”在门诊，当着病人和病人家属的面，林琳必须保全祁雪梅的面子。 “嗯，林主任，您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是这样。”祁雪梅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若有所思。 “我刚才检查了病人，她不仅仅四肢的肌张力增高，躯干的肌张力增高更加明显。比如，颈项部的肌张力增高，咬肌的肌张力增高，腰背部的肌张力增高，腹肌的肌张力增高，都是十分明显的。” “如果把病人受伤的因素考虑进去，结合中轴部位的肌张力增高，病人所患的疾病，十有八九，是破伤风。”林琳直接说出了诊断。 “确实很像破伤风，不过，破伤风有这么长的潜伏期的吗？”看来，祁雪梅对于破伤风，也是有一定的认知的。 “一般而言，破伤风的潜伏期大多为10天左右，不过，也有很长的，几个月，几年的都有报道。” “潜伏期越短，病情越重，说明感染的破伤风梭菌的数量很大，产生的破伤风毒素，对身体的影响也很严重。” “相反，潜伏期越长，症状越轻。当破伤风的患者出现症状时，说明破伤风梭菌的毒素，已经侵犯到相应的组织，这个时候，打破伤风预防针，已经没有意义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使用抗生素的基础上，关注患者的综合治疗，比如解除或者减缓痉挛，保证充足的液体供应和能量（营养）供应。” “当然，这种疾病，一般到普通外科进行治疗。从严格意义上说，它是因为外伤后，破伤风梭菌感染所致。” “你将病历写清楚，再请他们到外科就诊。” “好，非常感谢林主任的指导。”林琳的解释，合情合理，祁雪梅心服口服。 处理完这个病人，祁雪梅的手上，已经没有病人可看了。她静静地坐在诊室里，思考着刚才林琳从问病史到体查以及提出诊断的全过程，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是啊，临床与实验室研究，有着天渊之别。她从硕士到博士，大多数时间，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 她，包括她的导师，以及她的同学们的导师们，都在做大胆的假设，然后，根据这大胆的假设，去做各种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实验和研究。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这些大胆的假设，绝大多数是没有用的，是没有人去理会他们这些大胆的假设，并为这些假设进行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实验室研究的。 这个过程，既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也浪费了大量的金钱，更丧失了日后作为一个医生，最应该经历的临床实践。 今天，林主任再次显身手，让祁雪梅彻底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也清楚了，她今后该向谁学习。 中午，杨艳估摸着，林琳也该下门诊了，便打电话给林琳。 “艳艳，怎么样？”接到杨艳的电话，林琳急切的问。 “真的怀上了，抽血检查，各项指标都很好，不过，b超还看不清楚。” “噢，太好了。你得小心，要不，以后早上从家里带点东西，中午不要在饭堂吃，保证饮食的营养和健康。” “呵呵，不用，到时我再想办法，不能麻烦妈妈。” “嗯，今晚我们再说吧，赶紧去休息一会。”虽然午休的时间很短，林琳也希望杨艳能休息一会。 晚上，一家人常规围坐在茶几周围，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妈，今天做检查了，确实怀上了。”杨艳对陆润说。 “是吗？太好了！哎，能看得清楚吗？” “不行，还早着呢。” “上班这么忙，我早上做点好的，你上班的时候，带到医院中午吃。这个时候，饮食很重要。” “对，我也很赞同，这个时候，千万别大意。先天足了，后天就更好养。”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对于这些常识，杨宇也不差。 “这样太麻烦妈妈了，也会增加妈妈很多的工作量。” “嘿，傻孩子，我在家里，坐着也是坐着，有什么增加工作量的。我晚上备好材料，早上煮好，你带去上班就行，既不麻烦，也没有什么大的工作量。”看来，陆润已经做好了准备。 “艳艳，听爸爸妈妈的，你的身体，孩子的身体，都很重要。”林琳开口了。 “好，我听爸爸妈妈，谢谢爸爸妈妈！” “你看，又来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太客气，反而见外了。”陆润的话，发自内心。 是啊，她与杨宇，早已将林琳当亲儿子一般，融入到林琳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了。 正说着，林琳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院长好！我是叶秀。” “噢，叶院长好！医院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定在这个月底开始试业，如果运行成功，准备在过完农历正月后，选一个日子正式开业。” “嗯，这样做，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关键是看你们如何把握。” “哦，林院长一听，就能说出利弊来了？我很久没听林院长的教导了，请林院长说给我听听，明天，我再传达给丁主任和李总他们听。” “呵呵，不用搞的这么复杂，我说说我的看法，未必就对。” “从现在开始到农历正月十五之前，农村和乡镇进入‘过节模式’，在这段时间，人们大多忙于各种生意、搞卫生或者采购年货。” 第四百六十七章 忧其民的万耀文 “按照惯例，如果是一般的小病小痛，没钱的、穷的人，选择忍着，有钱的人家，才会到医院看病。” “这样的时刻，如果家门口有一家优质的医院，他们肯定不会劳远跑到营州。所以，你们的医院，必定是他们的首选去处。” “这是你们医院打响名声的关键时刻，此时的你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你们能调配充足的人力和物力，以优质的医疗，优美的环境，优良的服务，迎接这一波就诊甚至住院潮的冲击，你们年......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六十七章 忧其民的万耀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八章 坚强的爸爸 “嗯，30日刚好是周六，我周五晚回去，我一定回去，我也想见见爸爸，见见杨阿姨，见见外公外婆，当然，我也想看看我的新家。” 厚泽长大了，知道爸爸的不容易，他也认可杨艳，所以，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厚泽，带点你穿的衣服回来就行。你在营州的衣服，我们都带到广城了。”林琳从陆润手中接过手机，对厚泽说。 “好，我知道了，爸爸要保重身体。嗯......爸爸，我......” “怎么啦？” “爸爸，我可以继续叫杨阿姨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该怎么称呼，爸爸不会干涉你的，杨阿姨也不会干涉你的，更不会因为你的称呼而不高兴。放心吧，爸爸和杨阿姨，还没那么小心眼，等你回来哦。” “好咧，谢谢爸爸！也请爸爸代我谢谢杨阿姨。” “呵呵，要不，你和杨阿姨说几句？”林琳突然冒出一句，将杨艳吓了一跳。杨艳担心，厚泽可能没有这么快接受她。 “好呀。”杨艳没想到，厚泽答应的如此爽快。 “厚泽好！”杨艳从林琳手中接过手机，对厚泽说。 “杨阿姨好！谢谢杨阿姨，谢谢杨阿姨肯接纳我爸爸。” “厚泽，你说什么呢，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爸爸，谢谢你外公外婆。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杨阿姨，我爸爸这个人，很坚强，也很倔强。他曾经为我妈妈，付出了大量的心血，爸爸曾经受过的痛苦，我现在才明白。” “爸爸是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他受过什么苦，他有多难受，从小，他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无所不能的。正因为如此，我曾经错怪我爸爸，因为这件事，我的心，一直内疚和不安。” “我知道杨阿姨很疼我，妈妈也很信任杨阿姨，我也很喜欢杨阿姨。我这样称呼杨阿姨，请杨阿姨原谅。” “傻孩子，你这样称呼没什么不妥。你爸爸很好，你妈妈很好，你外公外婆很好，你也很好。我与你妈妈，曾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你妈妈的嘱托，我谨记于心。” “孩子，不管你如何称呼我，阿姨都不会怪你。你永远是我的好孩子，是你妈妈的好孩子。”杨艳一直很疼爱厚泽，这样的话，很自然地从杨艳的口中飞出。 “谢谢杨阿姨！请杨阿姨多多保重，我29日晚回去。” “好，你忙你的吧，不要影响到学习。” “嗯，杨阿姨再见。”厚泽说完，便收了线。 “谢谢厚泽的认可。”杨艳握着坐在她身边的、林琳的手，哽咽着说。 “傻孩子，你这么好，厚泽不仅认可，还很高兴呢。听厚泽的说话，我能感受到厚泽对你的好。”陆润赶紧安慰杨艳。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见厚泽了，咱们的厚泽，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杨宇虽然没有与厚泽通话，但从厚泽与林琳、陆润和杨艳的交谈中，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 对于厚泽的表现，林琳甚感欣慰。他原先的担心，是居于美怡走的时候，厚泽的剧烈反应而产生的。现在看来，厚泽确实成熟了。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戚鸣才行。”林琳说着，拨通了戚鸣的手机。 “戚院长好！我是林琳。” “林院长好！很久没有听到林院长的声音了，您的声音，永远令我感到亲切、温暖和舒服。” 戚鸣心中很清楚，如果没有林琳的坚持，戚鸣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呵呵，我也有同感啊。回想与戚院长一起共事的日子，真的很令人怀念呀。” “是啊，林院长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指导指导我的工作。” “呵呵，戚院长见笑了，我现在有事请你帮忙呢，哪敢说什么指导。” “请林院长说就是，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不会辜负林院长的期望。” “今晚接到叶秀的电话，她说，吉水仁和医院将在这个月到农历正月期间进行试营业。我们都很清楚，医疗这条线，开局非常重要，一旦试营业期间出问题，对以后的影响非常大。” “所以，如果叶秀请求戚院长帮忙，还请戚院长帮她一把。对于叶秀，对于丁凤，她们不容易啊。” “嗯，我知道，她们确实不容易，您去广城前，也对我说过这事。林院长请放心，我明天主动联系叶秀，看看她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调配人力和物力，对她们的医院提供帮助。” “好，我代叶秀和丁凤感谢戚院长。我可能在她们医院正式开业的时候，回去一趟，说不定，咱们战线的上级们也会抽空去看看。” 林琳尽管用力帮助戚鸣，但对人性有着透彻了解的林琳，可不敢指望戚鸣真的会全力帮忙。 是的，林琳不敢试探人性！ 他现在说这番话，等于在告诉戚鸣，如果戚鸣帮忙，会在上级主管部门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而戚鸣也知道，林琳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非常感谢林院长的指点，我一会就联系叶秀，看看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在这个位置浸润多年，戚鸣已经变得敏感而圆滑起来。 “琳儿，你这一番电话，应该能切实帮助到她们。”杨宇也从戚鸣的回答中，听出一些味道来。 “阿琳的性格，从读书到现在，一直没有变，总是那么的善良。”杨艳了解林琳，她担心，林琳的善良，会被人利用，可她又不能说的太明白。 “艳艳说的对，琳儿一直很善良。以前在营州，有些人以为，可以利用琳儿的善良做文章。呵呵，他们不知道，琳儿不仅善良，还很聪明，他们哪点小聪明，哪点小心思，在琳儿面前，根本不够看。”陆润似乎听懂了杨艳的话意。 “呵呵，妈妈过奖了！我们撇开聪不聪明不说，如果根据自己的本心去做应该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就行。” 第四百六十九章 也许是双胞胎呢 “如果在某件事情上加上某种目的，那就是做生意了。比如，我投资房产，就有明确的盈利目的。” “在从医这条道路上，还是不要掺杂以功名和盈利作为目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获荣誉，获得利益，也是理所应当，也是不矛盾的。” “比如，他们的医院，为病人提供优质的医疗，优美的环境，优良的服务。这个过程，他们的付出是十分巨大的，否则，无法做到这‘三优’。” “当他们做到了，病人认可了，病......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六十九章 也许是双胞胎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章 高兴的眼泪 “这个房间，就是她设计最为出彩的地方。”林琳推开音乐品茶室，所见的一切，令厚泽眼前一亮。 “把门关上，我放一张碟给你听。”林琳对厚泽说。 “嗯。”厚泽也想试一试房间的音响效果。 当悠扬清脆的吉他声响起，厚泽赶紧拉着林琳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正版碟，还原度极高的cd机，搭配上专门的功放机，还有来自丹麦的皇冠音箱，将这张碟的音色，充分表现出来。 “哇，好......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章 高兴的眼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一章 杨富贵的威胁 “放心，爸爸有分寸。”林琳拍了拍厚泽的肩膀，说。 “吴大哥，拜托了，我们今晚再见。” “好，你去忙吧，今晚见。” 林琳告别吴成和厚泽，独自开车回家。 林琳离开后不久，洪伟平、丁健和石头同时来到酒店。对于他们，厚泽是认识的。 “洪伯伯、丁伯伯、石伯伯，你们好！这位是吴伯伯，爸爸的好朋友。吴伯伯，这几位伯伯，来自营州，是爸爸的好朋友。” “你们好，欢迎你们。......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一章 杨富贵的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二章 布网捉鱼 “富贵，你敢乱来，你姐夫第一个就掐死你。” “姐，你当我是傻瓜呀，杀人？姐夫不敢！” “是，你说的对，但你姐夫可以让你永远躺在床上，不信，你试试看。”杨艳说完，便收了线。 “富贵的电话？”林琳问。 “对，是这个混蛋的。”杨艳将富贵的话，告诉林琳。 “别怕，他们胆敢来，我保证他们有来无回。不过，你还是将富贵的话，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知道，一旦我出手，也不是有意的......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二章 布网捉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三章 工科男莫维 看来，他们也是摸了底，知道所谓的“虾叔”，不是小打小闹的人。 巧的是，他们刚进去，杨家的人来了。 杨艳的父母，还有杨富贵，一起来到林琳和杨艳面前。看样子，杨芬与梁冬是与他们分开来的。 “爸、妈、富贵，快到亲属的位置坐好。”林琳对他们说。 “姐夫，我姐对你说了没？” “说了。”林琳回答得很干脆。 “考虑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想这样从我手上拿走钱的......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三章 工科男莫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四章 虾叔出场 莫维的祝福声刚说完，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面，我们有请新郎和新娘到台上来。”工科男终究是工科男，能简短的，绝不拖泥带水。 林琳与杨艳手挽手，慢慢走向舞台中央，林琳从莫维的手中，接过麦克风。 “非常感谢我们的老友兼同学莫维！” “维哥对我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婚宴主持人，我们非常荣幸，维哥将他的人生的第一次，给了我和我的太太，非常感谢！” 林琳的话，引来......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四章 虾叔出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五章 智勇双全 “你们通通蹲下，将手中的钢管放下，否则，我们不客气了。”陈所长命令道。 “如果我们不蹲下呢？”虾叔那沙哑的声音响起。 “对，我们不蹲下，我们冲。”眼看，虾叔的手下就要往前冲。 陈所长当机立断，掏出家伙，对着虾叔的膝盖，“砰、砰”就是两下，虾叔应声倒下。 “你们听着，马上蹲下，将钢管放下，否则，这个家伙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陈所长这一下，将虾叔的手下震慑住了，他们......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五章 智勇双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六章 医病、医身、医心 洪伟平与丁健喝完林琳敬的酒，两人马上来到肖斌身边。 “领导，我们两位下属敬您的，谢谢您的关爱和帮助，我们一定不负所望。”洪伟平与丁健一起，向肖斌敬酒。 “好，不错，真不愧是林老弟的好兄弟，来，干了。”肖斌也十分爽快，接下了洪伟平与丁健的敬酒，也就等于接下了他们的请求。 林琳知道，洪伟平和丁健，已经用他们的身手，征服了在场的嘉宾，剩下的时间，就留给洪伟平与肖斌他们自由发挥了......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六章 医病、医身、医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七章 厚泽改变主意 “洪大哥、丁大哥，明天放假，不急着回去吧？”林琳握着洪伟平的手。 “呵呵，我和丁健同时离开，不能久待，明天必须赶回去。你们什么时候回营州，千万要告诉我们。” “石大哥，您和洪大哥他们一起走？” “也好，我也明天回去。洪局长，丁局长，我来买票吧。”石头对洪伟平和丁健说。 “石老弟，别客气，我们来。”洪伟平与石头，毕竟不是很熟。 “林老弟，手中的房子，什么时候抛比......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七章 厚泽改变主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八章 医院准备开业 “艳艳，你弟弟的事，你怎么看。”杨宇知道，这件事始终躲不过，还不如及时敞开来说，将心结解开。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弟弟已经是无药可救了，我妹妹的婚事，被他搅得一直拖到现在。” “其实，这一次，阿琳的出现，才会有这样的好结局。为什么这么说呢？第一，这次我妹妹找到的男朋友，确实不错，这点，相信爸爸妈妈和阿琳都看见了。” “第二，阿琳这次出手，有惊无险。将来，就算他出......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八章 医院准备开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九章 集体备课 “是，他们都是干实事的人。现在不少医院，缺乏的，正是这样的人。大家都以务虚为荣，以务虚为逃避的手段。” “正因为这样，更显得她们的难能可贵。”杨艳也很欣赏叶秀的勇敢和能力。 “哎，阿琳，有没有想过，为两个宝宝起什么名字？”陆润更关心自己身边的人。 “呵呵，我一直在想，但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思路。” “起名字还要好思路？”杨艳笑着问。 “那当然。比如，如果两个都是女......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七十九章 集体备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章 方华说因由 “是的，激发学生的兴趣，是十分重要的。要想学生学得好，他们必须对我们神经内科有兴趣。”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林主任的思路，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而且，林主任的想法中，并没有将主要的知识点漏掉。嗯，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听林主任的课。” 林琳的话，马上点醒了荆东强。 “我也同意荆主任的意见，大家是不是回去，调整一下自己的思路，调整一下自己的讲课方式，调整一下自己的ppt。” ......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章 方华说因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只能欣赏 “小林，我就喜欢你这股不服输的劲，我的能力有限，在医教研任何一个领域，我都不如你。不过，我会努力配合你，将科室的工作做好。” “哎，对了，婚宴哪天，最后出面的两位，真的是你营州的朋友吗？”方华对当天晚上的情况，记忆犹新。 “没错，他们是我在营州的朋友，是美怡的上司，正是他们的允许，我才有机会参与他们的破案工作。” “难怪，他们的身手如此好，你与他们的配合，又是如此的默契。......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只能欣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惊动医学院 “所以，这位同学的回答，十分完整。就这个问题而言，她的回答，我给100分。”林琳说完，课室里响起“哇......”的一阵声浪。 “各位同学，你们想不想成为哪位，从遥远的他国，果断作出判断，并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刘海若接回祖国治疗的专家？” “想......”整齐划一的回答，说明同学们的激情已经被调动起来。 “好，非常好。起码敢想，才有动力去成为哪样的一位专家。同学们，你们能......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二章 惊动医学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深远的考量 “呵呵，荆主任，您可是立了大功啊。如果不是您的邀请，林主任就不会出现在今天的课室里，我们也就无法听到如此精彩的临床课程。”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学生们都陆续走光了，他们聊了一会。在梁嘉颖的要求下，林琳与她互换了手机号码，然后再分手。 方华一直在后面坐着，等梁嘉颖走了，她才站起来，往讲台方向走来。 “林主任，辛苦了！” “方老师，您怎么还不回去？” “你和荆主任不......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三章 深远的考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名师的效应 原生家庭的氛围，对杨艳的伤害很大。现在，她与林琳和陆润、杨宇生活在一起，感到十分温馨、惬意和满足。 周二下午，林琳准时出席由学院召开的，各个附属医院参与教学的老师出席的教学扩大会议。各个附属医院的院长，也被要求参加。可见，医学院对这次会议的重视。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大家下午好！”负责教学工作的医学院副院长主持会议。 “我们双亚医学院，一向以教学质量好，医疗水平高而闻名......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四章 名师的效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五章 能永久躺平吗 “换句话说，大学的学习，只是教会我们掌握医学的入门知识，真正的成功，靠的是对某一个专业的兴趣，靠的是毕业后不懈的努力。” “所以，我授课的重点，放在培养学生对神经病学这门学科产生兴趣，我坚信，只要他们对神经病学产生兴趣，他们肯定会愿意花时间去学习这门学科。” “我在营州的时候，曾经有学生对我说，她原来是极害怕学习神经病学的。自从听了我的课后，她改变了，彻底的改变了。这位学生，现......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五章 能永久躺平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六章 高水平哑谜 “我相信各位，你们是我信心的源泉，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做得比我们在营州的时候好。” “如果大家连这个信心都没有，我是不敢想象的。大家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林琳的话，深入浅出，极具刺激性和鼓动性。 “有！”课室里，响起铿锵有力的声音。 “好，非常感谢大家！我愿意与大家一起，去迎接这个挑战，去享受成功，或者接受失败。只要努力过，不管结局如何，我们都不会后悔。” 以林......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六章 高水平哑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七章 沙煲兄弟戚勇 叶秀马上回答林琳，她将与李顺发和戚勇一起，到机场迎接他与万耀文。 接着，林琳打电话给戚鸣，将他和万耀文的行程告诉戚鸣，并告诉戚鸣，他们将坐叶秀的车，直奔吉水镇。 “谢谢林院长的提醒，周六早上，我早点带领医院的团队，到吉水镇与林院长和万厅长见面。很久没见林院长了，大家都很想念您。” “我也很想念大家，到时候，我们在吉水镇见。” “好，吉水镇见。” 周五下午下班后......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七章 沙煲兄弟戚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八章 李家老总大聚会 大家对面而坐，聊起天来，显得自然而然。 “万厅长，您是第一次来吉水镇吧？”叶秀问。 “对，虽然我认识林主任二十几年，但到吉水镇，还是头一遭。不过，吉水镇的大名，在南江省可是挂了牌的。” “是呀，吉水镇的美食，远近闻名，希望万厅长能喜欢。”戚勇接着说。 “戚总能这么说，我绝对相信。呵呵，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万耀文开起玩笑来。 “对呀，万厅长可是留着肚子，准备到......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八章 李家老总大聚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九章 吉水镇美食 “李总，这位是仁和医院的院长，叶秀院长。” “叶院长好！非常感谢您！我们吉水镇乃至吉水镇附近的群众，都要感谢您呀！” “李总客气了！如果没有李顺发老总和戚总，我们这家医院，无从谈起。” “嘿，不管怎么说，李顺发老总和戚总，还有叶院长和叶院长的团队，为我们吉水镇的老百姓，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说一句佛家的话，这可是积福积德的大善事。我没有什么可以表达我的谢意的，这......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八十九章 吉水镇美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章 知行合一 茶足饭饱，万耀文问：“李总，戚总，叶院长，我们是不是到医院看看？” “好，坐车一会就到。”李顺发答应着，带着大家，离开农庄酒店，乘车来到吉水仁和医院。 万耀文跟着叶秀，从急诊、门诊、病房、影像科、检验科、供养中心、电力保障中心、职工饭堂、患者饭堂、职工宿舍等等，一一看过去。 每到一处，万耀文看得非常仔细，并不停的问叶秀。叶秀对万耀文的提问，对答如流，万耀文频频点头，以示赞......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章 知行合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戚勇的“厚礼” “我问叶秀了，她说，丁凤家里有点事，回去处理好，明天一早，自己开车过来。” “哦，她们确实不容易。” “是，她们和我一样，都是书生意气，如果没有李总在后方打理方方面面的关系，她们也是无法将医院办起来的。” “嗯，这个我绝对相信。老弟，你是喜欢一个人情社会呢？还是希望一个法治社会呢？”万耀文突然抛出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林琳其实已经思考过无数次。 “我最......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一章 戚勇的“厚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成功的开业典礼 “万大哥，您这也太神了吧？能否告知一二？”对于书法，林琳并不懂欣赏。 “一幅好的书法作品，除了需要有好的书法家外，书法家的状态，包括身体状态，心理状态，也有密切的关系。” “如果在写字的时候，书法家的心情极为糟糕，怎么可能写出好的作品。你们看，这幅字，写得非常潇洒飘逸，转折圆滑，力透纸背。可以说，这幅字，比昨天吃饭的时候看到的，还要好。” “有道理，有道理。呵呵，这次跟着......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二章 成功的开业典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三章 厚泽毕业了 这次吉水镇之行，万耀文可谓“满载而归”。品尝了美食，更拿到了他最为喜欢的书法作品，这比别人送什么东西都值得高兴。 日复一日，杨艳的肚子越来越大，林琳定期为杨艳做血压和血糖的监测。杨艳在这个年龄怀孕，林琳显得十分小心。妊娠可能出现的并发症，比如妊娠高血压，妊娠糖尿病等，他都必须密切关注，一旦发现，及时处理。 看见小心翼翼的林琳，杨艳心里甜滋滋的，她也密切配合，小心呵护。 杨......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三章 厚泽毕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四章 厚泽的泪水 厚文和厚德已经几个月大了，被厚泽逗得“嘎嘎”的笑。 此时，林琳还没下班，厚泽与杨艳聊了起来。 “怎么只有几天的时间休假？” “是，他们说，工作很紧，让我赶紧去上班。” “你这种工作，性质很特别，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杨艳提醒厚泽。 “妈妈放心，再辛苦，也没有爸爸妈妈的工作辛苦。” “嗯，半斤八两吧，都是需要熬夜的、责任重大的工作。” “是的，责任重......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四章 厚泽的泪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五章 肖斌问话的深意 “妈，儿子来接您的班了，我一定为妈妈争光！”厚泽轻轻的对着镜子说。 厚泽用手擦干眼泪，从更衣室走出来时，刘倩的眼睛再度放光。 本来就阳光帅气的厚泽，穿上这身警服，更是英气逼人。不过，刘倩很细心，她发现了厚泽的异样。 “厚泽，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嗯，我想起我妈妈了。” “你妈妈？” “对，我妈妈以前也是一名警察，09年因病去世了。” “哦，对......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五章 肖斌问话的深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六章 厚泽的女朋友 “妈，奶奶，现在的年代，与爸爸妈妈所处的年代，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像妈妈这样，对爱情如此忠贞的女孩，到哪去找？” “确实是这样，时代不一样了，你可不能刻舟求剑，错过了人生美好的时光。爸爸建议你，在这个时代的小概率里，寻找大概率。” “小概率里寻找大概率，嗯，爸爸这句话很深奥，也非常有启发意义，我必须记住，并用在工作中。”厚泽悟性甚高。 “你爸爸的金句很多，而且都富有哲......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六章 厚泽的女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七章 微笑的肖斌 “爸爸，是肖伯伯吗？” “对。” “哇，他明天要来我们家？” “嗯，这样外婆和我就不用去买菜了，你和小刘也有更多的时间，和妈妈一起去看看房子，提供装修的建议。” “现在算来，时间比较紧了，必须抓紧才行。” “如果改动不大，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关键还是看厚泽和小刘的意见，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杨艳很有经验。 “爸爸，肖伯伯说的老刘，说不定是小倩的爸爸呢。......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七章 微笑的肖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八章 独此一份 “这么说来，我的年龄更小些，我应该称您为林大哥才对。”刘涛对林琳说。 林琳马上站起来，握着刘涛的手，说：“原来是亲家来到，失礼了。” “哎，林大哥，这样好，哈哈，这样好。咱们老肖，原来玩这么一出。” “哈哈，我就想制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林琳连声说。 “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这是我的未婚妻，刘倩。刚才与爸爸握手的，就是刘倩的爸爸......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八章 独此一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九章 组成美食团 “还有哦，林老弟的功夫更是了得，呵呵，当时在第一附属医院门口，将一群歹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小陈说，被打断腿的两个，说起林老弟，连声音都发抖呢。”肖斌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林琳的强大。 “啊......琳儿，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陆润大为紧张。 “妈，那是我刚到广城上班的第一天，没事，这事，有肖大哥在撑腰，很快就解决了。就像婚宴当天的闹事者，肖大哥运筹帷幄，将......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四百九十九章 组成美食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章 调解同门纷争 “我知道，我马上到发哥家，与发哥关起门来商量，到时我和发哥组织车辆到机场接你们。”戚勇听罢，知道不简单，马上往发哥家里赶去。 在林琳的周密组织和安排下，一行人浩浩荡荡，乘坐飞机，与2014年1月3日晚7点多到达营州机场。 机场外，洪伟平和丁健各自开着一辆轿车，戚勇和李顺发各自开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肖斌、刘涛、周德承、万耀文分别坐进洪伟平和丁健的车，吴成与林琳一家四口，分别坐进李......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章 调解同门纷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一章 初见爷爷奶奶 “对不起，得罪二师兄了。”林琳又是一闪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向二师兄抱拳致歉。 “谢谢师弟手下留情！现在，我心服口服了。”二师兄也许是一时鬼迷心窍，师傅的调教，还是有用的。 “有件事，两位师兄可能不知道。” “师弟请说。”大师兄赶紧接上。 “师傅在世时，曾有意让我接管这个掌门人，不过，我坚决拒绝了。我以为，大师兄当掌门人，理所应当。二师兄协助大师兄，将本门的优良传统发......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一章 初见爷爷奶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二章 叶秀初见刘涛 一家人坐了下来，张翠玉早已泡了好茶，林绍强与林琳喝着茶，大家一起聊了起来。 “阿琳，最近，你的两位师兄，老是来问我们，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来，他们有急事找你。”林绍强对林琳说。 “他们没有对爸爸妈妈或者哥哥姐姐做什么手脚吧？” “没有，他们只是来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答复他们，说我们也不知道。” “那就好。”听爸爸这么说，林琳放心了。林琳并不想与师门的人翻脸，但他们......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二章 叶秀初见刘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三章 叶秀印象深刻 “万厅长好！各位大哥好！非常欢迎你们到吉水镇来，如果有空，请你们到我们医院参观参观。”叶秀反应很快。 “哦，你们俩，就是林老弟常说的，为老百姓着想，辞职下海办医院的女豪杰吧？”肖斌对于这样的人，向来很有好感。 “师兄过奖了！肖大哥过奖了！如果没有师兄的指导，没有李总和戚总的鼎力支持，我们没有能力将这家医院办起来，更别说办好了。” “对呀，我们出来，其实是将林院长的理念，贯......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三章 叶秀印象深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四章 薄利多销 更令叶秀心动的是，他竟然是林琳的亲家，而且还住在林琳的楼下。虽然叶秀不奢望什么，但是，要做到马上将林琳忘掉，是不可能的事。也许，慢慢的靠近，慢慢地忘掉，是最好的办法。 “那是，两位院长说的，我都十分认同。想当年，林老弟才多大？毕业还不满三年，竟然能做到全国甚至全世界第一。”万耀文也十分感慨。 “哎，老万，你这话，其中一定有故事，而且，这故事一定很有意思，说来听听？”肖斌的兴趣，......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四章 薄利多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五章 叶秀放下了 “对呀，建院之处，我们问计于林院长，林院长用非常通俗易懂的语言，说明这个道理。” “现在，我们已经做到，有我们这样的医疗质量的医院，没有我们的价格低。和我们拼价格的医院，医疗质量差我们十万八千里。”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现在才会被一些人‘盯上’。”丁凤将被盯上的原因说了出来。虽然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一定是主要的原因。 “嗯，这样的医院，正是老百姓最需要的医院，是为民造福的医......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五章 叶秀放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六章 刘涛品字 “老弟以前在广城说过，我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还真的如此。两位院长，应该是最清楚林老弟的为人的，她们都这样，说明林老弟真的是滴酒不沾。” “林老弟，作为大哥的，我敬佩你。各位，如果大家同意，我们把酒撤了，都换成戚总的好茶，如何？”肖斌其实也讨厌这样喝酒。 “好，我第一个同意！”刘涛当然护着林琳。 “哈哈，肖大哥的建议好，吃得开心，吃得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周德承也开口了。......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六章 刘涛品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七章 林琳不属于她 “其实，我也佩服丁院长和叶院长家人背后的支持。如果你们的先生不给予坚定的支持，你们也很难从一家这么好的医院，辞职出来创业的。”刘涛确实不知道实情，而且，刚才林琳的话，他肯定也没有听进去。 丁凤和林琳听了刘涛的话，不约而同的心念一动。不过，林琳不好说什么，丁凤却主动开口了。 “刘大哥所说，非常正确。如果不是我的先生极力支持，我不可能走出这一步。不过，叶院长不一样，叶院长还是单身一......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七章 林琳不属于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八章 叶秀要结婚了 “得不到，那就祝福他，祝福师姐，然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叶秀已经下定决心。这方面，她有点像林琳，这也是林琳喜欢她的才华的原因之一。 回到吉水仁和医院，叶秀与丁凤一起，直接到叶秀的办公室。 “叶院长，我是急性子的人，我的话，希望你不要见怪。” “丁姐，您别客气，您请说。” “你觉得，这位刘大哥怎么样？”丁凤单刀直入。 “不错，我觉得不错。不过，接触的时间很......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八章 叶秀要结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九章 林琳的公众号 以林琳的估计，吉水镇方面，请的人比广城这边，还要多。毕竟，叶秀、丁凤、李顺发和戚勇在吉水经营这么久，与之打交道的人不少，请的人自然不会少。 “勇哥，请转告叶院长，别忘了请洪局长、丁局长和戚院长。”林琳特别叮嘱戚勇。 “还是阿琳你想得周到，我马上去找叶院长商量，然后再作安排。”戚勇办事，十分细心。 “还有一件事，要请勇哥帮忙。” “阿琳请说。” “请勇哥在吉水找......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零九章 林琳的公众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章 温柔你一生 2019年5月，林琳和杨艳都接到莫维的电话，说今年是入学四十周年庆，准备大搞，参加的人会很多，要林琳和杨艳安排好时间，到时候，一定要参加。 林琳和杨艳当然答应，对于莫维，林琳和杨艳都心存感激。 莫维的电话，提醒了林琳。 “艳艳，我想将所有的房子抛掉，你说，是放在中介，还是找朋友比较好。” “这个......这个我也不懂，要不，和吴大哥说一下，他应该比较清楚这些操作。...... 《重生之医行天下》第五百一十章 温柔你一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