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神医腹黑妃》 第1章 未娶先休 夕阳西下,凌云国,忠勇候府。 繁花似锦的院子里,站满了丫头小厮,人群中一身着明黄衣裳的男子,正怒气横生踹向一道瘦小的身影。 “该死的徐昭宁,你到底将嫣然的簪子偷藏在哪儿了。” 那瘦小的身影畏缩在地上不吭声,任由那男子拼命地踹着,她只顾着缩紧自己的身子。 “太子您别生气,我想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只要她将簪子还回来,嫣然便不与她生气了。” 宛若黄莺出谷般婉转好听的声音响起,身姿似柳的粉衣少女走上前来,看似劝说,却是坐实了徐昭宁偷簪子的行径。 “嫣然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这贱胚子才敢如此放肆。”君慕铭脚上的力道更猛了几分,只见徐昭宁瘦小的身子被踢的直接撞向院子的大槐树上。 “砰”的一声巨响,徐昭宁往后瘫倒在地,便不再动弹。 徐嫣然吓的第一时间揪住君慕铭的衣袖,“太子殿下,姐姐她……” “贱人没这么容易死的,”君慕铭轻嗤,但还是抬脚上前去确认徐昭宁的生死。 下一秒,原本闭眼不动的徐昭宁猛地睁开眼睛,眼里迸射出来的冷光让君慕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他整个人便被徐昭宁揪住脚裸给掀翻在地。 “啊,太子殿下,”徐嫣然尖叫着朝君慕铭跑去,徐昭宁则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 围观的众人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骇的连退三步,“徐昭宁,你,你……” 徐昭宁大致扫了一眼自己所处之位,眉头皱的死紧,她本是现代备受推崇的中医药世家徐家的家主,因暴雨天里的一场车祸而丧命。 没想到她并没有死,反而来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确认自己确实是活下来了,徐昭宁心情有些喜悦。 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此刻更是坦然接受穿越的事实。 差不多同时,脑子里被迫挤进来不少陌生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徐昭宁,忠勇候府嫡出大小姐,但却是个母逝父不喜的可怜虫,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府里随便的一个下人。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里还被下了剧毒,每日都要遭受毒发的痛楚,还真是好惨一女的。 “殿下,您可有哪里不舒服,您别急,嫣然这就让人去叫太医来。”全然不知道徐昭宁已经换芯的徐嫣然,将君慕铭扶站起来,言语中满是焦急。 徐昭宁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徐嫣然整个人都靠在君慕铭的怀里,两个人之间的亲昵,丝毫不遮掩,而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对于他们这般行径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来人,笔墨侍候,本宫要休了徐昭宁这贱人!”察觉到徐昭宁的目光,君慕铭黑着脸吆喝着要休妻。 清楚感受到他的怒气,徐嫣然心中狂喜,但依旧不忘维持自己解语花的姿态,柔柔地劝阻道:“殿下息怒,姐姐她只是心里有怨而已,毕竟殿下将那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簪子送给了然儿。是然儿没有考虑周到,不应该在姐姐面前露出那簪子刺激到姐姐的。” 徐嫣然的话非但没有劝说君慕铭息怒,反而让他的怒气更甚,“然儿你别说了,那簪子本就是你戴才最适合,也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本宫的太子妃。徐昭宁她如此粗俗上不得台面如何配得上本宫,来人,本宫要写休书!” “未娶先休,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也如此没文化!”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凉薄的话语里满是嘲讽。 且不说她压根没有见过徐嫣然的那劳什子簪子,就单说这休妻二字,就不适合君慕铭用在她身上。 娶过门的妻子才能休,而他们的婚约不过是当年太后对原主娘亲的一句口头承诺而已,太子此举无非是想羞辱她这个孤女而已。 她徐昭宁岂会乖乖受辱! “徐昭宁你找死!” 徐昭宁的话气将太子气的面色铁青,有些不管不顾地从身边近侍手里夺过自己的九节鞭便朝徐昭宁甩来。 徐昭宁察觉到危险,身子往旁边一避,同时听到空气中似乎有道细微的惊呼声,“哎呀,小心!” 君慕铭见一击不中,再次甩来鞭子,这次徐昭宁又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这劳什子太子太不要脸了!” 徐昭宁朝头顶的大树枝桠看去,果然就见两只小鸟正叽叽喳喳的不停,她心中一喜,有个猜测在心里成型。 来不及多想,徐昭宁伸手揪住了太子甩来的第二鞭,并往回一拉,毫无察觉的太子被她拉的往前猛栽,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身形。 “徐昭宁你放手!”太子脸上青白交加,想将鞭子给抽回来再甩,可鞭子纹丝不动,他恨不得能将徐昭宁扒皮抽筯。 “太子可知,人都是有底线的,往日追在你身后的徐昭宁已死,自今日起,你在徐昭宁心中不值一文。既是一文不值的人,那徐昭宁自然就不能放手。” 眼前明明还是那瘦小的身躯,可她眼里的神采却是完全不同了,君慕铭有片刻的怔愣,脑子里回想的是以往徐昭宁像个跟屁虫一样,对他形影不离的场景。 与眼前的徐昭宁相比,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徐昭宁你……” “婚事可退,但不是你太子写休书,而是我徐昭宁主动与你解约婚约。这桩婚事是太后娘娘对我娘亲许下的承诺,我娘亲早逝,但太后娘娘尚健在,等太后娘娘祈福回京,我自会入宫求太后做主。” 将鞭子甩回去,徐昭宁脸上的冷意倾泄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见君慕铭脸上很不好看,徐嫣然叫住徐昭宁,刚话说到一半,对上徐昭宁的目光却是猛地一凛。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徐二小姐该叫我一声嫡姐。”徐昭宁目光冷凝,从上到下将徐嫣然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又补充了一句,“暗通款曲虽好,但别珠胎暗结哦,毕竟女儿家还是要脸些的好。” “徐昭宁你!”徐嫣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红着眼睛直跺脚。但徐昭宁却是眯着眼睛朝她露齿一笑,说不出的鬼魅之意。 徐嫣然被吓的连连后退几步,扭头想向君慕铭求救,“殿下,你看她!” 君慕铭轻蔑地扫了徐昭宁一眼,嗤笑道:“徐昭宁,你的脑子一如既往的不好使。是你配不上本宫,所以这退婚只能由本宫提出来。” 徐嫣然松了口气,太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想到这里她很是得意地扫了徐昭宁一眼,炫耀的意思很明显。 徐昭宁压根没将她这小儿科的做态放在眼里,她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有自信是好事,但若过了头便是自负。” 君慕铭一哽,恶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徐昭宁,本宫告诉你,欲擒故纵对本宫没用!”然后一拂衣袖转身,“回宫!” 见君慕铭拂袖离开,徐嫣然一脸复杂地看着徐昭宁,连声道:“你不是徐昭宁,不是!” 徐昭宁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徐二小姐今天策划这么一出大戏,我若不好好回敬你,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心意。” 说完她便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便见树枝上的那两只小鸟猛地朝徐嫣然俯冲下来,尖锐的爪子朝她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抓去。 “啊,救命啊!” 徐嫣然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园子。 第2章 笛驭群兽 徐昭宁根据原主的记忆,回到自己的院子,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床头摸出一支玉笛来。 玉笛是原主生母遗留下来的,原主一直不知道这玉笛有何用处,但徐昭宁却是知道的,因为她在前世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不一会儿的功夫,狭小的院子里便聚齐了不少的兽类。有獐有鹿,也有蛇鼠、蝙蝠、刺猬,还有骏马、骡子,还真是应有尽有。 徐昭宁满意地抚摸着玉笛,前世她自小便发现自己能与百兽对话,也能通过玉笛吹出的曲子召唤、安抚、操控百兽。 没想到穿越过来后,这项技能依旧没有消失,刚刚那两只小鸟是听了她的指令才去攻击徐嫣然的。 猜测得到印证,徐昭宁心情很是舒坦。 “主人,院子外面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张望着,一看就来者不善。”一条拇指大小的青葱小蛇吐着信子对徐昭宁说道。 “对对对,我还知道,他不久前才从林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一只麻雀也不甘示弱地补充。 府里被称作林夫人的,有且只有徐嫣然的生母,也就是原主父亲娶的继室,一朵将原主当眼中钉肉中刺的白莲花。 从林珑院子里出来,且鬼鬼祟祟,光是这两条消息,便足以让徐昭宁分析出极多有效的信息。 徐昭宁冷笑一声,然后将小青蛇招到手上来,轻声叮嘱道:“你想法子给我把他弄到徐嫣然的院子里去,别弄死就成!” “保证完成任务!”小青蛇动作极快地滑落到地上,游行出门。徐昭宁有些不放心,便指了一骡一马前去帮衬。 一会儿的时间后,便有男子的惨叫声传进屋子来。 徐昭宁脚步一动,刚想出门去瞧瞧小青蛇的杰作,便觉得胸口发疼,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是原主毒发时的常态,徐昭宁不由得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默默地给自己搭脉。 沉下心来,左手搭右手,片刻后又换成右手搭左手,发现这剧毒并不是不能解,需要的都是一些常规的药材,只是药引子千年龙须根比较的难找。 因为原主不懂药理,又常年被忽视深居这后院,既无人力也无财力,所以才会一直这么拖着。 “主人,你没事吧?”有海东青出声询问,话里满是关心,徐昭宁擦掉唇边的黑血,转头问他,“你可知这京城之中,何处有千年龙须根?” 海东青擅长飞行,且不居于固定处,打听消息的活儿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千年龙须根?那是什么?”海东青一头雾水,徐昭宁耐着性子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珍贵的药材。” “或许主人你可以去郡王府试试,那司郡王是出了名的药罐子,他府里肯定备有各种珍贵药材。” 有关司郡王是药罐子的事,原主是知道的,所以她觉得这个建议没毛病。 待胸口疼痛终于缓解几分,徐昭宁便决定去所谓的郡王府碰碰运气。问清了郡王府的大致方向,她便翻过院墙出了府。 此刻,夜已深,郡王府里各处都已歇下,徐昭宁形如鬼魅,穿梭在郡王府里,成功地避开各处暗梢。 前世她没少干这样的事情,毕竟她的家主之位也不是一帆风顺坐上的,拼双商拼身手,可谓是从风起云涌中走出来的,所以现在郡王府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难。 凭借着对药材气味的熟悉,成功地找到了郡王府的药材库。也该是徐昭宁运气好,药材库里恰好有千年龙须根。 徐昭宁轻手轻脚地将千年龙须根收好,然后沿原路返回,途经主院时,却见院里突然烛火通明。 “擦,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这样的恰到好处,饶是镇定的徐昭宁也在这一刻犯了怂,心虚地寻了个隐秘处藏了起来。 但很快,徐昭宁便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压根没人发现她的存在。 松口气的同时,徐昭宁决定早早回去再去弄其他的药材,恰在这时见主屋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来人,快拿王爷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 有侍卫得令后迅速离府,徐昭宁却是借由打开的房门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往主屋靠近几分。 借由屋里昏暗的烛火,她看到了屋子中间坐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高大,仅仅是一个侧面便能引人遐想。 只是此刻他并不轻松,胸前的衣裳被汗湿紧贴着胸口,额前颊边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下,额角的青筋跳动,双手成爪紧掐自己的双膝,一看就是正极力忍耐着痛苦。 “王爷,您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身边似乎有人在轻声劝他,但那男人轻咬牙关对他轻吼了一句,“出去,把门带上。” 徐昭宁心里嘀咕着,莫非这就是那所谓的药罐子郡王司景昱?抬头间,意外瞧见男子脖子上的血管里似有东西在涌动。 联想到自己刚刚闻到的香味,徐昭宁心里便明白了,低咒一声,“擦,还真碰上了。” 眼见着那男子血管里的东西涌动的越来越快,徐昭宁来不及细想,掏出玉笛轻声吹奏起来。 与之前召唤百兽时吹奏的曲子不同,此刻徐昭宁吹的每一个音符都透露着详和、安宁。 屋子里的男子听到笛声,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屋外,那如炬的目光让徐昭宁整个人一凛,心虚的险些就断了吹奏。 但好在她迅速回神,随着曲子的持续,男子血管里涌动的频率低了下来,很快,男子也感受到了,他诧异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撑住双膝的十指也慢慢地松开。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屋外的下人不再行色匆匆,屋子里的男人也不再神经紧绷。 笛声止,男子也完全恢复正常。 徐昭宁收起玉笛,她虽盗他府里一株千年龙须根,但助他短暂舒坦,这么一来扯平了。 这么想着徐昭宁便准备原路返回,只见她身姿轻盈地跃上屋顶,脚步落在片片青瓦上。 一切都很美好,姿势和角度都把控的极好,徐昭宁觉得很满意。 只是下一秒…… 瓦片开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变得很是清脆,徐昭宁在心里哀嚎一句:人果然不能装逼,装逼被雷劈。 然后徐昭宁整个人往下栽,身体的失重感让徐昭宁有些慌乱,极力寻找着能借力之物。 四顾之时,恰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任由徐昭宁见多识广,却也无法在记忆中找到一双完全类似的眸子。 干净,寂寥,仿佛一湾月牙泉,轻易地就能让人给沉浸进去。心神大乱的徐昭宁只想融入那湾月牙泉,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念想此刻正深刻地写在自己的眼底。 圆润清澈的杏眼里,满是惊艳和痴迷。熟悉的如同以往每个人见到他时该有的反应,司景昱眉头一皱,一股极大的罡气朝徐昭宁袭来,徐昭宁猛地清醒。 几乎在本能间,伸手便去格挡那股罡气,玉笛从袖间飞脱而出。 察觉到对方投来的探究,徐昭宁面色一白,来不及管自己会被罡气所伤,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玉笛抓回来,然后再身形一闪,避过罡气袭击要害处。 咬牙踩上桌子借力翻出窗外再次跃上屋顶,哪怕是隔着瓦片木架徐昭宁都能感受到屋内的那道犀利目光,她拍着胸脯腹议,他奶奶的,吓死宝宝了,还好蒙了面不然就掉马甲了。 同时也有些感概,她就说堂堂郡王府怎么就那么容易闯,感情是今晚药罐子犯病所以府内守卫才会松懈。 没有丝毫的迟疑,徐昭宁动作矫地离开郡王府回了忠勇侯府,只是刚回屋,院子的门便被人咂响,还伴随着婆子粗鲁高亢的叫喊:“开门,快开门!” 第3章 半夜砸门 徐昭宁眯着双眼,眼里戾气横生,几个深呼吸后才终于是平复了心情,回头将屋子角角落落打量了一番,嘴角的弧度慢慢拉深。 在房门快要被敲破时,徐昭宁终于拉开房门,门外壮硕的婆子一时不察,整个人往里栽来。 徐昭宁眼疾手快地将门板关回几分,婆子往前栽的势头被截住,但头却恰好被两扇门给夹住,徐昭宁暗中用力,婆子被夹的嗷嗷直叫:“嗷,夫人救我,徐昭宁要杀我!” “宁姐儿还不赶紧松手!”林珑冷着脸朝林珑喝斥道,被震慑住的徐昭宁像是受惊不小,第一时间松手,两扇门被全部打开,婆子刹不住的整个人往前栽……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哟……” 砰的一声后,婆子直接撞向桌腿,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人影,但光听那嚎叫声也知道只怕撞的不轻。 “嬷嬷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是夫人要我放手的。” 黑暗中,徐昭宁敛去眼里的精光,用原主常用的软糯声音怯生生地说道,说不出的无辜感。 “混账东西,我是让你开门给刘嬷嬷让路。” “可我是确实开门了呀!”依旧是糯糯的声音,只是肚子里的坏水早就已经冒头。 “闭嘴!蠢货!” 林珑满脸怒气冲徐昭宁骂道,见徐昭宁被她的怒气震慑的低头不敢再开口,她终于是满意了。 就着门外丫头们手里灯笼的光芒,林珑细细打量着徐昭宁,见她并不像女儿说的那样脱胎换骨大变样,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了下来,只要徐昭宁还像过去一样蠢笨,那自己就有法子让她身败名裂再也做不成太子妃。 这么想着,林珑拔高音量冲徐昭宁喊道:“那个男人在哪里!将他带来给我看看,若你们真两情相悦,我就做主成全了你们。” 原本低着头的徐昭宁却是猛的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林珑,“夫人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独居的韶院,哪来的男人?” “少跟我装,你这迟迟不开门,不就是忙着跟男人成事么!徐昭宁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如今府中我掌家,你的婚事我可以全权做主。” 林珑嗤笑出声,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徐昭宁,她料定徐昭宁不敢忤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证物证俱在,她徐昭宁怎么都逃不脱被野男人破/身的命运。 “夫人莫不是搞错了,且不说我与太子有婚约在先,就我这韶院平时连姐妹都不曾来过,又怎么会有外男出现。” 在林珑没发现的时候,徐昭宁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冷意。 “太子是不可能会娶你的,至于你的那个姘头,玉儿可是亲眼看到进了你的屋子,又怎会出错。” 林珑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示意玉儿出来作证让徐昭宁死心。 “小姐,你就认了吧。太子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娶你做太子妃,你还不如找个普通人好好过日子呢。夫人心善,只要你跟她坦白,她一定会成全你和姑爷的。” 玉儿是原主身边相处了近十年的丫头,却没想到也被林珑给收买了。 徐昭宁冷笑不已,至此,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理清了,林珑这会子拿的可是半夜捉奸的剧本,至于那安排好的姘头估摸着就是之前在韶院外鬼鬼祟祟的男子。 若她没有穿越过来,依原主的软弱性格,那男人一定会趁机摸进屋子来,玉儿再出面指认,原主是怎么都逃不脱与人勾搭成奸的罪名。 到时候,她已是不洁之身,又如何配得上太子妃的名头,这桩婚事自然是作罢,而原主的一生也就彻底毁了。 “玉儿!”徐昭宁猛地一声冷喝,吓的玉儿浑身一颤,主仆十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徐昭宁。 “小,小姐……” 见玉儿竟然被徐昭宁给唬住,林珑眼中厉声闪现,“宁姐儿,玉儿她只是实话实说,你可不得为难她!你快些将那男人唤出来!” 徐昭宁敛去眉间锋芒,再次垂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夫人,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什么人。你们快回去吧,我屋子里真没旁人。” “哼!我已经给过你脸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的。”林珑最后的耐心告罄,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一窝蜂地冲进徐昭宁的屋子里。 见所有的人包括林珑都已经进了屋子,徐昭宁一改刚才的懦弱,动作极快地将房门给关上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敌人已进包围圈,她可以大开杀戒了,嘿嘿。 林珑此时全部的精力都在徐昭宁的床上,所以没发现徐昭宁关门的动作。 床上凌乱不已,一看就是有人刚刚睡过,而且被子拱出人形似乎还动了一下,林珑欣喜不已,觉得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当机立断地吆喝小厮,“还不赶紧将那个野男人给我揪出来,敢在忠勇候府乱来……” 随着林珑兴奋的呼叫声,被子被一只健壮的手臂给掀开,只是想象中的壮年男子并没有出现,而是一床的蛇,密密麻麻数量惊人。 林珑剩余的话全部夹在喉咙里出不来,然后就听到耳边婆子丫头们,不要命的尖叫:“啊啊啊!蛇!” 胆小的丫头们惊呼后,吓的全部往门口跑,毫无心理准备的林珑被忙着逃命的丫头们撞的险些跌倒,站稳身子之后发现徐昭宁背靠房门,正朝她们笑的酒窝深深。 “夫人可是找到了野男人?”徐昭宁声音慵懒至极,双手环胸将唯一的出路堵的死死的。 “徐昭宁你敢捉弄我!”咬牙切齿地斥责徐昭宁,眼里喷出的火足以将徐昭宁烧成灰。 “夫人还没告诉我,你们找到野男人了没有呢?”徐昭宁耸耸肩,一点也没将林珑的怒意看在眼里。不仅如此,她还朝床上的蛇堆招了招手,眨眼的功夫,那些蛇迅速地从床上滑溜下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林珑和她的人给紧紧围住。 “啊!”有丫头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那蛇便顺势爬上她的衣服,立着蛇头直愣愣地看着剩余的人。 林珑脸上青白交加,不由得开始重新打量徐昭宁。 徐昭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她打量,毫不怯场,林珑深吸一口气然后跟徐昭宁交涉: “宁姐儿,你将这些蛇给弄下去!” 徐昭宁弹了弹指甲,轻哦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眼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条蛇就要爬上自己的裤管,求助无门的林珑,只得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将这些蛇弄走!” “哎呀,也没什么要求的啦。夫人应该也知道,蛇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我这韶院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的,所以这些蛇才会如此胆大包天……” “你想要哪座院子随你挑,”林珑瞬间秒懂,毫不犹豫地承诺。徐昭宁挑挑眉,一点也不意外林珑的话,毕竟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嘛。 “这可是夫人自己说的,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冬暖夏凉的就好,最主要的是能象征我嫡长女身份的!” “做梦,嫣然的院子那可是候府最好的,你……” “哦,不肯哦,那就不强求咯。” 徐昭宁耸耸肩,拨弄着手上的一条碧绿色腕带,林珑细看之下,发现那所谓的腕带竟然还有两只眼睛。 徐昭宁注意到林珑的目光,将腕带从手腕上解下来,提着举到林珑面前来。 第4章 要回嫁妆 “咝咝”是小青蛇吐青子的声音,林珑被她那一伸一缩的红信子给吓的有些腿软,咬牙道:“好,我给!” 徐昭宁收回小青蛇仍然绕回到自己的手腕上,身形不动分毫。 林珑见自己都已经同意徐昭宁的要求了,她却依旧没有要解散蛇群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赶紧的让这些下贱东西给散了。” 却见徐昭宁挠挠头,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地同她说道:“听说林夫人掌家理财很有一手。” “你还想干什么!”林珑警惕地看着徐昭宁,紧揪手帕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也没想干什么,只是听说当年我娘进门时,十里红妆。她去世后,府里所她所有的铺子庄子都交给林夫人打理,这十几年来,赚下的盈利……” 荣舒云的嫁妆到底有没有盈利,原主其实是不知道的,但徐昭宁细细地过一遍后发现,嫁妆里的两家药材铺子正是她现在急需的。 现代时,她能将徐家从简单的中医之家发展到黑白两道都畏惧讨好的医药世家,那么在这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她应该能更加的如鱼得水。 “哪里有盈利,你娘的那些铺子庄子都亏老本了!” “哦,是么,恰好我最近有空,不若林夫人跟我细细核算一遍?我这马上就要嫁人了,总得学着掌家不是,夫人觉得呢?” “你休想!” 至此,林珑才算是明白徐昭宁的打算,要好院子只不过是饭前小碟,要回她娘亲的嫁妆这才是徐昭宁今日的主要目的。 “小青,用行动告诉林夫人,她会同意的。”徐昭宁手腕一挥,小青蛇顺势飞到林珑的肩头,然后顺势就爬上林珑娇嫩的脸庞。 冰冰凉凉的蠕动感,惊的林珑再也不顾仪态,放声尖叫。与此同时,其他懒散的大小蛇也开始活动起来,整个屋子都乱成了一团。 “小青是条竹叶青哒,剧毒的哦。”徐昭宁好心地提醒着,然后就见林珑抖的更厉害,闭着眼睛朝徐昭宁喊道:“我答应你,徐昭宁,只要你将这些东西都弄走,我将你娘的嫁妆全部还给你!” “哝,签字画押,就一切好说。”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明书,拍在林珑的面前,抓着林珑发软的手按下手印。 笛声悠扬,原本蛇满为患的屋子里安静如初,那些蛇没人知道一下子隐去了哪里。 林珑终于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额角的汗水浸湿了手帕。 徐昭宁见状,笑嘻嘻地提醒:“我明天便会来跟林夫人交接,还请林夫人说话算话哦,毕竟这蛇可是随时会出现的。” 房门打开,林珑顾不上怼徐昭宁,只想着第一时间远离这可怕的院子。只是刚跨过门槛,便听到有人远远地唤,“夫人,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林珑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再次一软,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惊动了松鹤堂? 劫后余生的林珑心里发虚,站在原地不确定这个时候要不要去松鹤堂。 倒是徐昭宁眼波流转,嘴角笑意满满地走到林珑身边,撑起她的半边身子,朝来人弯腰道:“有劳白叔了,我跟夫人这就去。” 在林珑吃惊的目光中,徐昭宁又转过头来对她说道:“想来是府里来了歹人的消息传到老候爷府里了。” “歹人?什么歹人?” 林珑半张着嘴,像是压根听不懂徐昭宁的话。 她想挣扎出徐昭宁对她手臂的束缚,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看似是徐昭宁掺扶着她,实则她整个人被徐昭宁扣在手里,这感觉让林珑心里极度不安。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似乎已经脱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夫人怎么糊涂了,您不就是听说有歹人进了府,担心徐昭宁独居韶院会有危险,所以才匆忙赶来探望的吗?” 徐昭宁嗔怪地看了林珑一眼,然后又对松鹤院派来的白叔娇憨地解释,“白叔有所不知,夫人厚爱,非要确认我无事,才愿意离开。我正打算送夫人回去呢,既然老夫人有请,我便同夫人一起过去吧。” 白叔显然也是惊讶徐昭宁今晚的举动,他探究似地看向林珑,想从她这里得到些许解释,但林珑此刻正陷入天人交战中。 如果否认徐昭宁的说法,说自己特意来抓奸的,可并没有所谓的奸夫可以佐证。并且作为继室嫡母,若她去继女院子捉奸的消息传出去,世人只会传她作为继室不慈。 反之,若承认徐昭宁的说法,那不但可以将今晚她突然出现在韶院的行径遮掩过去,还能树立她对继女和亲女一视同仁的好人设。 老候爷向来喜欢家庭和睦,自然不会多加为难她。 这么一番细思下来,林珑在白叔再次看过来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徐昭宁的说法。 白叔松了口气,看向徐昭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厚,“大小姐无事便好。” 徐昭宁笑的极为真诚,“谢谢白叔关心,想来老夫人一定等急了,夫人,我们赶紧前去回禀一声吧。” 说着便扶着林珑往前走,那模样比白叔还要积极,林珑觉得有异,可徐昭宁完全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松鹤院里,老夫人徐周氏黑着脸坐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不爽二字了,让徐昭宁意外的是,老候爷徐仁裕居然也在主位上坐着。 还未等徐昭宁和林珑跨过门槛,周氏便冷着脸发难,“这大晚上的闹什么幺蛾子,还让不让人睡觉的。” “打扰了父亲母亲休息,是媳妇的不是。”林珑快步上前,趁机挣脱了徐昭宁对她的束缚。 徐昭宁假装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来,再次恢复了原主常有的人设,低眉顺眼地跟在林珑的身后,端的是胆小怕事的性子。 “到底怎么回事,喊打喊杀的。”老候爷皱着眉头开口,问的是林珑,徐昭宁则是完全被他给忽略。 如果说先前在韶院,林珑只是被迫接受徐昭宁的借口,那么经过这一路的冷静,不得不承认,再也没有比关心继女安危这个借口更适合她回答的了。 担心徐昭宁暗中使坏,她抢在徐昭宁面前开口,将借口再说了一遍。当然没忘记替自己贴金,诉说自己作为继室,是如何关心元配留下来的继女的。 林珑说完还不忘扫一眼老候爷,见他脸上并无不悦,才终于是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 只是下一秒,老夫人手边的茶杯被端起又重重地放下。 “不像话!一个生来不详的孽种罢了,竟为了她闹得阖府不得安宁,林氏你是糊涂了不成!” 徐周氏目光似剑,一寸寸地剐过徐昭宁,看似斥责林珑,却无非是当着徐昭宁的面,将她再次贬至泥底。 徐昭宁十指紧握成拳,死死地握着,她虽低着头,但眼睛余光却是已将徐周氏凌迟千百遍。 老妖婆,你且等着,今日之仇她若是不能报回来,就白瞎了这大好的重活机会。 第5章 被揪现行 “媳妇行事有失妥当,还请母亲责罚,”林珑不屑地扫了徐昭宁一眼,嘴上看似请罚,实则认可徐周氏指责徐昭宁的那些话。 徐昭宁没有错过她们婆媳二人的互动,心里冷笑不已,面上神情几经变化,再抬头时依旧用回了原主人设。 “老夫人说的是,为我一弱小之人闹得阖府不得安宁,实属不应当。好在二妹妹自小美名远扬,为我们忠勇候府争光不少。” “哼,嫣然自然是事事比你好,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太子殿下,你若识相的话……”徐周氏轻哼一声,只是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候爷的咳嗽声给打断。 “行了,一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清楚了!” 即便是他们都存了让嫣然取代徐昭宁做太子妃的心思,但徐昭宁和太子没退婚之前,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徐周氏当着儿媳妇和不讨喜的孙女被训,面色有些不好看。徐昭宁见了,在心里冷笑两声。 再开口,话中便多了几分深意,“老夫人说的对,太子殿下那样龙章凤姿的人,自然只有二妹妹这样的天之娇女才能配得上,如今京城之中无人不知二妹妹盛名。” 眼见着林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徐昭宁话锋一转,“只是,玉儿明明说亲眼见到那歹人进了府来,夫人将韶院掀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莫非那歹人也是慕名而来?” 慕名而来,至于慕的是谁的名,不言而喻。 徐周氏当即便沉下脸来,老候爷也是一脸的凝重,唯独林珑听出徐昭宁暗指的意思后大怒:“徐昭宁你什么意思!你就那么见不得你二妹妹好是不是!”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徐昭宁大受打击,双眼含泪悲恸地看着林珑,那模样既委屈又可怜。 “夫人身为继母都能发自真心的关心我这个元配所出的女儿,我身为嫡长姐,关心自己的亲妹妹,怎么就成见不得妹妹好了呢?” “你!”林珑被徐昭宁的话堵的反驳不了半个字,她要怎么来回答,难道说她本就没有想过真心对徐昭宁,而且过去也没少欺负徐昭宁,所以怕徐昭宁趁此机会报复她吗?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林珑深吸一口气,然后笃定的说道:“那歹人绝对不是对你二妹妹慕名而来的。” “哦?夫人如何知道?难道夫人认识那歹人?” 徐昭宁歪着头一脸天真的问林珑,林珑被她这话哽的除此咬碎银牙。 她不顾形象地低吼道:“我如何会认得!” “徐昭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贱吗?你二妹妹如何会跟那歹人有牵连,你别想污蔑她!” 上首的徐周氏见林珑竟被徐昭宁逼的说不出话,不由得有些嫌弃,同时亲自上场怼徐昭宁。 徐昭宁却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大步走到徐仁裕面前:“老候爷,徐昭宁身为长姐自有长姐的责任和使命,玉儿言之凿凿说府里来了歹人。现夫人已确认过韶院不见歹人踪影,请老候爷立马下令,将妹妹们的院子都搜查一遍吧。 此举不光是对妹妹们负责,也是为我们忠勇候府的名声着想。毕竟真要让歹人在忠勇候府里惹出事来,那我们忠勇候府的女儿想要再说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徐昭宁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性,她一再地强调有歹人的消息是玉儿说出来的,真要追责也应该怪玉儿。 且在来这之前,林珑已经确定韶院是安全的,那么确实存在的歹人便有可能去了其他的院子,而才貌双全、盛名远扬的徐嫣然可是首当其冲的。 真要让歹人得偿所愿,那丢的可是忠勇候府满府的脸。 徐仁裕满脸深意地打量着徐昭宁,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徐昭宁的嘴里说出来的,明明她之前木讷软弱无能。 徐昭宁挺直脊背,坦坦荡荡地任由徐仁裕打量,徐仁裕不是徐周氏,他的眼界更宽广,双商也更接近高能范围。 哪怕他过去站的是中立位置,但也是徐昭宁在这忠勇候府里,唯一可以争取到的大腿。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良久,徐仁裕才结束打量,语气晦暗不明的问道。 “知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过去的徐昭宁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得过且过,但如今她是全新的徐昭宁,该争的必须锱铢必较,该属于她的也该全部还回来。 徐仁裕看向徐昭宁的双眼,在那里,他发现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以及一抹让人意外的狼性。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在徐昭宁的眼里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来人,照大小姐说的办,让护院去二小姐的院子好好搜查。”徐仁裕直接下令。 徐昭宁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原主这位祖父注意,抱大腿的征程顺利开展了第一步。 “父亲,此举不妥,护院为外男,嫣然她一闺阁女子……” 林珑惊出一身冷汗来,心头的不安越发地严重,她朝身边的嬷嬷使眼色,想让她先去女儿院子探探路,却意外撞上徐昭宁的目光。 满含戾气的目光让林珑蓦地想起了那一屋子的蛇,险些尖叫出声。 “徐昭宁的院子能搜,徐嫣然的院子自然也能搜。” 徐仁裕驳回了林珑的反对,并且要求护院首领,仔细搜不能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有了老候爷的亲口命令,护院们办事效率出其的高,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护院去而复返,身后却没有跟着任何人。 只见他凑到徐仁裕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徐仁裕便腾地起身,然后黑着脸便往外走。 一头雾水的徐周氏赶紧跟上,叶珑见徐仁裕去的方向是女儿的院子,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然后也快速地跟上。 “不,这不可能,父亲您听我解释,我们嫣然不是这样的人……” 徐嫣然的屋子里,床幔大开,徐嫣然和一名陌生男子正同枕而眠。即便是众人进来都没能叫醒他们,林珑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栽倒在地。 回神后便示意身边的小厮,去将那男人给拽下床来,然后自己则是赶紧向徐仁裕解释。 徐仁裕这会子气的面色阴沉不说话,徐昭宁惊呼道:“呀,这歹人还真来了二妹妹的院子呀,看来他还真是慕名而来的呢。只是瞧这两人的亲密劲儿……” 第6章 飙演技 说完之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生怕会被人责怪一般。果然下一秒,林珑的斥责道便迎面劈来:“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夫人,你别着急,虽然二妹妹被败坏了名声,但她好歹也是候府的姑娘,只要不是太挑,还是可以嫁个不错人家的。” 被“吓坏了”的徐昭宁非但没有闭嘴,反而还啐啐叨叨地说开了,只是她每多说一个字,林珑的脸便黑上一分。 “徐昭宁!”林珑大吼一声,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撕了徐昭宁这个贱人! 徐昭宁怕怕地往徐仁裕的方向避了两分,林珑更觉得胸口气难平,偏偏这时候,床上的徐嫣然醒来了。 脸上深深的抓痕,让她睁眼时嘶痛出声,看到自己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她有些傻眼。 正想问离她最近的林珑发生了什么事,目光落在徐昭宁满是挑、衅的脸上时,她尖叫出声,“徐昭宁,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屋子里,你给我滚!”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说话时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徐嫣然当场便眼泪直流。 “然儿,你没事吧,我的然儿呀,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见女儿受苦,林珑满心悲痛。以至于徐仁裕和徐周氏都被她给忽略了,或者说,她就是想借由娘俩痛哭这么一个场景来刺激徐仁裕,求他为女儿做主。 徐昭宁却是趁着林珑不注意的时候,走到那猥琐男子的身边,狠狠地踢了一脚。 那男子昏迷着被赐的痛醒了过来,张嘴就嚎,“嗷,哪个混蛋弄老子!” 徐昭宁冷声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们忠勇候府来偷香窃玉,就不怕我们扒了你的皮么!” 冷入骨髓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那猥琐男子原本还想叫嚣几句,但对上徐昭宁的目光后,缩着脖子不敢高声,一双鼠目暗戳戳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林珑见势不妙,移开身影将身后的玉儿给全部露了出来。 “呀,是你!你个娘们,不是说你家小姐仰慕老子要与老子月下话家常的吗?怎么老子一睁开,却变成了偷香窃玉?” 猥琐男子突然冲上前揪住玉儿,凶神恶煞地问道。 玉儿吓的直哆嗦,条件式的看向林珑。 原本正哭着的徐嫣然,却是突然开口,“玉儿可是大姐姐的丫头,那玉儿说的小姐可不就是大姐姐,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 徐昭宁挑眉,哟,这徐嫣然的反应也蛮快的嘛,只是她并不打算配合演出。 徐昭宁的沉默让林珑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当即抬头挺胸,一脸严肃地斥责道:“宁姐儿,原本我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所以才会替你圆谎,说是府里进了歹人。但如今既然你的姘头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也就不能再替你隐瞒了。” 林珑说着,装模作样地走到徐仁裕和徐周氏面前,“父亲母亲,媳妇这些年忙着掌管府中中馈,对宁姐儿的关心有所怠慢,是媳妇儿的错。 只是没想到宁姐儿,她竟然会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情来,还请父亲母亲定夺,这要是让太子知道,我们忠勇候府……” 林珑说的极为动情,手帕上还浸出点点湿意来。徐仁裕扫了一眼徐昭宁后不语,徐周氏则是气的不轻,指着徐昭宁便开始破口大骂: “徐昭宁,你这个贱胚子,果然是跟你娘一样的下贱!” “够了!”徐仁裕再次沉下脸来,冷眉扫了徐周氏一眼,眼里的警告显而易见,徐周氏闭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太管后宅之事,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今夜之事,细想之下全是疑点,若不将事情给捋清楚了,忠勇候府的污垢将会更多。 徐周氏的辱骂徐昭宁自然是听见了,她准备收着在合适的时机里一起清算。至于徐仁裕,至少他在这个时候不偏向徐嫣然母女就行。 不同的目光中,徐昭宁走到猥琐男子的面前,红唇轻启:“我且问你,你说她家小姐仰慕于你,那你可见过她家小姐?” “那日街头远远地见过一面,”男子目光躲闪,似努力回忆后答道。 “那你可知她家小姐闺名?” “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忠勇候府嫡长女徐昭宁。”这次猥琐男子回答的极快,一点也没停顿。 “那你看看,这屋子里谁更像是忠勇候府的嫡长女?” “这……” 猥琐男这下犯了难,他刚刚是从床上被人拽下来的,按理来说跟他同床共枕的人就是徐家大小姐,毕竟玉儿当时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可刚刚听他们大家的对话,又觉得不像。 在他为难时,玉儿收到林珑的暗示后,走到徐昭宁的身边,伸手想去拉徐昭宁的手,徐昭宁避开后,她又赶紧开口说道:“小姐,你又何必为难未来姑爷,当初是你让我送信给未来姑爷的,邀请他过来倾诉衷肠的。” 这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猥琐男子眼神一亮,正想说就是你的时候。徐昭宁抢先开口承认,“对,没错,我就是忠勇候府徐昭宁!但是你确定是我给你的邀约?” 看似绵柔无力的话,配合着她不停抚摸腕上竹叶青的动作,猥琐男到嘴边的话顿时便卡住了。 见他不说话,徐昭宁微笑似春风,徐徐道: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自小便被赐婚给太子,虽尚未与太子成婚,但现在也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名头。公然污蔑太子妃,其罪当诛,你可是想好了?” 这男子本就是社会底层,又如何会知道徐昭宁并不得太子欢心的事情,他经受着双重威胁,哪里还敢造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徐昭宁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太子妃、徐大小姐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为了一百两银子,与人同谋污蔑于你,求太子妃放小的一马,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哦?你刚刚不还说是我写信邀请你月下诉衷肠的吗?怎么这会子又说是因为一百两银子而替人办事呢?你这前后不一致的说法,可是不能取信于人的哟。” 徐昭宁抚摸小青蛇的动作不停,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和煦,脚步往前,但正对着她的猥琐男子却是连连后退。 “我,我有证据证明我是收人钱财受人雇佣的。”像是福至心灵般,猥琐男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这位玉姑娘当时承诺我说,只要我能把徐大小姐你拉下水,事后之后还会再付我两百银子,我怕她耍赖,于是请人写了这份证明书,并且她按了手印的。” 徐昭宁接过证明书,每多看一个字,脸便黑上一分,玉儿是知晓这纸条存在的,这会子早就已经怕的发抖,情急之下,直接向林珑求救,“夫人救我,这可都是夫人你……” “玉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害得我们大家误会你家小姐。来人呐,将这贱丫头拖出去打五十大板,死活自负。” 林珑抢先出声,然后示意自己的心腹上前来,将玉儿给拖下去打板子。 徐昭宁冷冷地看着,只是在婆子们拽着玉儿要往外走时,她冷着脸站在徐仁裕的面前:“请老候爷替徐昭宁做主!” 同时将证明书往徐仁裕面前递去,徐仁裕接过证明大致游览后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怒不可揭。 “自己御下不严,还有脸怪到别人身上不成!若不是你平日里行为不俭点,又哪会有今日之祸。”徐周氏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冷嘲热讽。 徐昭宁直接被气笑,毫不客气的直接回怼:“若今日她们所谋事成,你以为只是我徐昭宁一个孤女丢人?” 不管在哪个时空,世族的婚姻从来没有单纯的,徐昭宁作为忠勇候府的嫡长女被算计失了身,消息传出去,她身败名裂的同时,忠勇候府也会被人诟病。 府里的其他小姐亲事会受到影响不说,日后府里少爷们的仕途更会受影响。徐周氏想不明白,不代表徐仁裕不明白。 “老白你去打点一下,将此人以入室盗窃罪名扭送入京兆尹府,玉儿杖毙,林氏身为主母,治府不严,禁足一月,嫣然你跟着你娘一起禁足,好好地沉淀沉淀性子。另外,此事就此揭过,任何人不得再提,否则家法侍候。” 第7章 贵妃有请 徐仁裕的各打五十大板看似严格,其实是对林珑最好的保护,禁足一月不出院门,自是避开舆论漩涡。 而徐嫣然,虽然众人没有证据,她跟这男人成就了好事,但这样被捉奸在床,也不是件小事,可却被徐仁裕给轻描淡写的揭过。 徐昭宁清楚地知道,明天一早起来,这院子里的下人就会被换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 对于这样的判决徐昭宁是不满意的,但细想下觉得也不算太难接受,因为她早就知道原主的原生家庭有多奇葩。 徐仁裕离嫣然院时扫了徐昭宁一眼,可徐昭宁避开了他的目光。 等屋子里只剩下徐嫣然母女二人时,她也懒得再装。 “林夫人计划失败,是不是很难受呀?还有二妹妹,这脸上的伤还没养好呢,就又沾了眼泪,只怕会留疤哦,到时候太子殿下看了可得心疼死喽。” “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了!” 如果可以,林珑真的很想就这么直接掐死徐昭宁。嫁进忠勇候府十几年来得了顺风顺水,还从来没有哪次像今晚这样,被人扼住喉咙,反抗不得。 “呀,这就觉得过分了呀?你以前对徐昭宁做下的过分事情还少吗?别急,我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你以前对徐昭宁做过的事情,我会一一还给你们的。” 毕竟是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她总要回报一二的。 “林夫人别忘了回去替二妹妹收拾院子哦,天亮之前我便要入住的哦,还有我娘的嫁妆以及账单……” 见林珑面色一白,她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若林夫人不愿意给,等太后回宫时,我会一并禀明的。” 徐昭宁说完,也不管林珑的面色如何,仰头大笑着离开。走出去很远,还听到徐嫣然质问她娘的声音:“娘,徐昭宁她在说什么,什么收拾东西,什么入住?我怎么听不明白。” “然儿,你听娘跟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徐昭宁她想住我的院子,门都没有!” 离开嫣然院,徐昭宁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破院子,而是趁着天黑没人拐去了忠勇候府的公中库房,在里面挑挑捡捡找到了自己解毒所需的其他药材。 等她就地取材,在厨房熬完药喝下,已是黎明破晓之时。 回了院子里倒头就睡,晌午时分被人唤醒,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替自己诊脉,发现体内剧毒已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大小姐,我们是奉夫人之命来替你收拾东西去二小姐院子的。”门外丫头们怯怯的声音响起,徐昭宁哂然,也不知道林珑最后是如何跟徐嫣然解释的,竟然让她居然同意让出院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见到徐嫣然时,得到了解答。 “徐昭宁,即便是住进了我的院子,你也成不了候府真正的嫡女。我告诉你,只有我才是候府里最尊贵的嫡女,还有太子刚刚让人送了不少御赐之物来,你徐昭宁永远都比不上我。” 徐昭宁挑眉,敢情是又换了更好的院子,所以才这么爽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是想告诉我这个正牌未婚妻,你正在跟太子偷、情么?” “徐昭宁你!”徐嫣然听出徐昭宁话里的意思,气的不轻,指着徐昭宁破口大骂,“小贱人你别太嚣张,太子很快就会跟你退婚的,等太子不要你了,我就要娘把你嫁给贩夫走狗,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徐昭宁面色一冷,就着徐嫣然伸出的食指往上一折,然后就听徐嫣然痛的栽倒在地。 徐昭宁冷冷一笑,蹲在徐嫣然的面前,嘴角的笑容里有着嗜血的成分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不喜欢被人这样指着的。” “徐昭宁我要杀了你!”痛极的徐嫣然想用身体去撞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拔下她头上的金簪在她面前比划,“怎么杀,是划破喉咙血管呢,还是直插心脏?” “啊啊啊,徐昭宁你是个魔鬼!”顾不得自己的手指被折,徐嫣然被这样癫狂的徐昭宁吓的拔腿就跑,她带来的丫头,也一个个的都赶紧跟上。 徐昭宁将金簪子嫌弃地往地上一掷,“没意思,也太不经吓了。” 徐嫣然尖叫着穿过半个忠勇候府,徐昭宁以为很快就会招来林珑,但让人意外的是,来的却是宫里的人。 “徐大小姐,贵妃娘娘有旨,请你马上跟我们进宫一趟。”来人甩着拂尘,阴阳怪气的对徐昭宁说道,话语中没有半分尊重。 忠勇候徐仁裕育有二子一女,长子为现任忠勇候,也就是原主的渣爹徐承客,二女徐盈盈年少入宫,有忠勇候府的扶持,妃位晋升的极快,还有位庶子徐承让,跟徐昭宁一样,是个小透明。 徐昭宁细细地疏理着脑子里的记忆,明白这阉人口里的贵妃娘娘便是原主的姑姑,徐盈盈,人称徐贵妃。 因中宫皇后身子羸弱,后宫中大小事情都由徐贵妃操持,因此她在宫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若不是因为只生了个女儿,想要问鼎皇后宝座也不是不可能。 “徐姑娘,我们贵妃娘娘正等着呢。” 阉人见徐昭宁迟迟没有回应,拔高嗓门嚎了一句,那尖锐的嗓音还真是让人无感。 徐昭宁冷冷一笑,“刚刚还徐大小姐呢,现在立马就是徐姑娘了,公公这是看不起忠勇候府呢,还是看不起徐贵妃?” “你!”王公公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看着徐昭宁,以前明明胆小如鹌鹑的人,这下居然还敢以贵妃嬷嬷作筏子,还真是见了鬼! “不是说贵妃娘娘已经在等着了吗?公公这么耽搁,若是娘娘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徐昭宁你不要倒打一耙!”王公公气的呕血,徐昭宁却是依旧不紧不慢地提醒,“我好歹是徐家嫡出大小姐,还是太子的未婚妻,我的名字可不是你一介太监能直呼的,公公在贵妃娘娘身边多年,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没学会,就不怕给日后给贵妃娘娘招祸吗?” “我……”王公公被徐昭宁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含恨道:“多谢徐大小姐指点,希望徐大小姐没有虎落平阳的一天。” “公公放心,报应都是讲究因果的。我平时不做亏心事,自是不怕鬼敲门的,倒是像公公,常在河边走……” “徐大小姐,慎言!” 徐昭宁耸耸肩,心情极好地爬上了马车。王公公则是一脸郁卒地放弃了与徐昭宁同坐一辆车,同时心里发愁,没有完成贵妃娘娘要求的下马威任务,一会儿又得挨罚了。 第8章 贵妃像泼妇 水盈宫 徐昭宁刚进殿,徐盈盈的茶杯便砸了过来,徐昭宁身姿矫健的避过。 解毒后的身子越发的轻盈灵敏,虽然还赶不上她前世的身子,但胜在年岁小,还有极大的可塑性,徐昭宁极为满意。 “放肆,”徐盈盈的第二个茶杯又袭来,“你居然还敢躲!” 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个傻的,这样的危险当前不躲,那不是白给人当靶子么。 “世人皆传,贵妃徐氏,端庄温婉、贤良淑德。若是让皇上见识到了贵妃娘娘的这一面,可还会再踏水盈宫一步?” 这话只差没明着说,徐贵妃像泼妇。一时间,水盈殿里所有的宫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徐贵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边宫女连忙上前来替她顺气,被她推开。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她居然就恢复了平静,徐昭宁注视着整个过程,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位装x的功夫远在林珑之上,也是,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之前你母亲和然儿说你大变样,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没错了。” 恢复平静的徐贵妃,姿态优势地重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杯,轻抿茶汤。 徐昭宁不接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徐贵妃,期待她接下来的表演。 “太子不喜欢你,你们的婚事就成不了。这两天候府里发生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了,你觉得候府这些年委屈了你想要发泄,本宫也能理解。但凡事有个度,你弄折了然儿的手指,太医说如果一个救不好,她的手指极有可能会废掉,事情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损……” “有话直说!”徐昭宁掏掏耳朵,对这些文邹邹的话无感。 “只要你同意退婚,本宫可以替你压下你母亲的怒气,并替你另赐一门好亲事。” “贵妃娘娘的情报工作不到位哦,婚事自然是要退,但不是太子提出来,而是我徐昭宁。” “徐昭宁你不要太过分!”徐贵妃冷下脸来,皇室怎么可能会容许由徐昭宁提出退婚一事,这样将皇室的脸往哪儿搁。 “那贵妃娘娘觉得,是我死守婚约过分,还是太子殿下与我亲爱的二妹妹暗渡陈仓过分呢?或者说,你觉得皇上和天下百姓觉得哪个更过分? 身为未婚夫,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勾搭妻妹,这样的人真有那个能力坐好储君之位吗?” “徐昭宁你好大的胆子!” 这样的话是她一个闺阁女儿能说的话吗! 徐贵妃作势就要身边的人来捂徐昭宁的嘴,徐昭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贵妃。 “实不相瞒,贵妃娘娘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想成全徐嫣然和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可以,但退婚必须由我提出来。” 徐昭宁是个善于举一反三的人,徐贵妃不见得有多真疼徐嫣然,否则也不会对于徐嫣然的伤势一句带过了。 她在意的是利用徐嫣然套牢君慕铭,只因她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傍身,而太子是最有可能坐上皇位之人,在她生下儿子之前,太子就是她的筹码。 “不可能!”徐贵妃斩钉截铁。 徐昭宁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不可能的,我们太后面前说叨呗。” 徐贵妃紧握手里的茶杯,目光死死地盯着徐昭宁看,耳边响起的是林珑的话,她说徐昭宁留不得了。 “来人,将徐昭宁给本宫拿下!”徐贵妃声音陡然变冷,长长的护甲指向徐昭宁所在的方向。 脚步声纷至踏来,身着整齐铠甲的御林军全部冲了进来,徐昭宁嘴角的笑容慢慢收起,指间银光闪烁。 千钧一发之际,王公公急步走进殿来,凑近徐贵妃耳边道:“娘娘,太后回宫了,太子和皇上此刻都在坤宁宫呢,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次的机会难得,让您将徐昭宁直接带过去。” 徐贵妃阴鸷地看向徐昭宁,徐昭宁则是坦坦荡荡地回看着她,“如果我今天死在这水盈宫里,皇上说不定还得下旨以太子妃规格给我下葬呢。” 以太子妃规格下葬,意思就是说,她徐昭宁哪怕到死都会占着太子妃的名号。这么一个认知,让徐贵妃心头梗着的那口气怎么都下不去。 而徐昭宁见她被气着,连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如果我是贵妃娘娘,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 说完徐昭宁便率先走出水盈宫,原本围着她的御林军,见徐贵妃没有下一步指令,也就纷纷让出路来。 “臣妾见过皇上请安,给母后请安。”跨过坤宁宫的门槛,徐贵妃早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谦逊温婉,语气轻柔地向太后和皇上请安。 “是盈盈来了呀,快入座。”太后显然是很喜欢徐贵妃,指着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招徐贵妃入座。 徐贵妃对于这样的宠爱很是受用,俯身谢过之后便在太后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么一来,原本紧跟她身后的徐昭宁,便这样毫无察觉地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面对数道目光,徐昭宁眸光微闪,瞬间便回神然后缩着脖子,怯怯地上前见礼,“臣女徐昭宁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借着低头行礼的机会,徐昭宁目光快速地扫过在场的人,蓦然对上一双深邃的目光时,她险些惊叫出声来。 司景昱! 玉冠束发,玄衣加身,五官线条硬朗似雕刻,若不是眉间那明显的不耐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徐昭宁肯定是要感叹一声公子无双的。 心里这么想着,徐昭宁也表示在了摇头的动作上,还伴随着一声轻叹。皇上和太子离她极远,自是听不到她的叹息声,但司景昱此刻却是坐在与她平行的位置上。 因此她那满是惋惜的叹息声,直直地落入了他的耳朵里,司景昱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给可怜了。 强忍住额角青筋的跳动,司景昱死命地盯着徐昭宁,眼里黑云翻滚,眉间的不耐和冷煞之气不加遮掩。 徐昭宁想起自己那晚顺了他一根千年龙须根,莫名地心虚起来,顺便缩了缩脖子。 这一幕,看在司景昱的眼里,便是徐昭宁跟京中万千少女一样,畏惧他罢了。 呵,又是个不长脑子的。 “平身吧,你便是荣舒云的女儿?”主位上,君皓天打量着徐昭宁发问道,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君皓天第一次见到徐昭宁,瞧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很是不满。 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堂堂一国后这样小家子气,成何体统。 徐昭宁向来敏感,君皓天对她的不满意,她明显感觉到了。 目光轻移,注意到君慕铭眼里浓浓的鄙视,徐昭宁乐了,这是提醒她又要开始飙演技了么,好期待呀好期待。 第9章 自己挑选赐婚对象 这么想着,徐昭宁再次进入原主人设,颤颤巍巍地答道:“我叫徐昭宁,是忠勇候府的嫡长女。” 这话单独说肯定是没问题,但却不是对君皓天问题的最佳答案。君皓天面色铁青,不再说话,旁边的徐贵妃则是阴沉的笑着,她巴不得徐昭宁把自己作死才好。 “皇祖母,父皇,铭儿有要事相求。” 自徐昭宁进殿开始,君慕铭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这会子见徐昭宁低着头傻傻呆呆地站在这里,连回答父皇问话都词不达意的,顿时心头怒气又起。 太后此时心情不错,且有意打破殿里的尴尬气氛,便示意君慕铭直说。 “铭儿想取消与徐昭宁的这桩婚事,希望皇祖母和父皇能同意。”原本他是想说休了徐昭宁的,但又担心徐昭宁会揪住未娶先休这茬儿来反驳他。 “铭儿别胡闹!这桩婚事当初可是哀家许诺于舒云郡主的。”太后喝斥着君慕铭,但徐昭宁敏锐地发现,其实太后并没有生气。 也就是说,其实太后也不赞同这桩婚事,只要君慕铭能说出恰当的理由来,她随时都有可能同意。 “皇祖母,铭儿身为太子,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凌云国的颜面,铭儿将来的配偶定要是万千少女的表率才行。可是您瞧瞧徐昭宁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哪有半分太子妃的仪态,真要娶进门来,丢的可是我们凌云国皇室的脸!” 太后像是被君慕铭给说的没办法了似的,一脸为难地看向徐昭宁,“宁姐儿,这事你怎么看?” 因着太后的一句话,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昭宁的身上,包括司景昱。 徐昭宁借着宽大的云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的她眼泪直流,然后才用前所未有过的悲伤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昭宁不想跟太子退婚,昭宁从小就知道,自己将要嫁给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昭宁也一直以太子妃的标准要求自己。” 徐昭宁这话并没有作假,在原主的记忆中,君慕铭是原主所有的希望和快乐的源泉,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君慕铭更近。 可是如今,这人说不要她就不要她,受原主残留情绪影响,徐昭宁真的有些代入了进去。整个人眼眶红红的,难过不已。 “可本宫并不喜欢你!”眼看着皇祖母似乎也有些被徐昭宁感染,君慕铭着急地大吼。 徐昭宁回神,低头揉揉眼睛,将原主那悲愤的情绪散去几分。换上自己看好戏的心情,开始新一轮的飙戏历程。 “我知道,太子殿下喜欢的人是我家二妹妹。也对,我没有二妹妹那样蒸蒸日上的外祖家支撑,也没有林夫人那样贤良的母亲教养,更没有贵妃姑姑的宠爱,太子殿下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争取的,我也姓徐,我还是徐家的嫡长女,我可以劝说祖父支持太子殿下,也可以跟贵妃姑姑一样站在太子的身后,我还可以……” “徐昭宁!”徐贵妃尖叫着打断徐昭宁的话,她面色发白的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跪倒在皇上的面前,“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徐昭宁她口无遮拦,臣妾这就带她回府好好管教。” 徐昭宁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赶紧冲到徐贵妃身旁,拉着她的手不解地问:“姑姑你怎么了,昭宁并没有说错呀,只要我跟太子殿下成亲,我们忠勇候府不就是皇室的姻亲了吗?到时候祖父和姑姑你就跟太子殿下更亲近了呀。” “你给我闭嘴!”徐贵妃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她只是希望徐昭宁别再说了。 皇上生性多疑,平时最忌讳朝臣们结党营私,就连皇子们之间的交流都会被过多的关注。 她爹忠勇候年轻时跟随皇上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战功,才有了今天的荣光。也正因为如此,忠勇候府向来只忠于皇上,不插手不站队皇子党派,她希望徐嫣然嫁给太子,也是跟林珑私下的合作。 毕竟她目前膝下无子,只能借由徐嫣然来笼络太子。 可即便是这样明显的道理,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现在徐昭宁不但将她的目的宣之于口,而且还添盐加醋,将忠勇候府也给拖下水,但凡皇上信徐昭宁一分,那忠勇候府和她这个贵妃可就完了。 思及至此,徐贵妃恨不得长跪皇上面前,“皇上,宁姐儿尚年幼,说话不过脑,还请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可皇上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他冷着脸看向君慕铭,“朕且问你,你真不喜欢这徐家大小姐?” “儿臣,儿臣确实不喜欢徐昭宁。”君慕铭咬牙回答,只是似刀子般的目光剐在了徐昭宁的身上。 “很好,那你告诉朕,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可是徐家二小姐?” 冷若冰霜的声音里满是帝王的怒气,徐贵妃闻言全身吓的发抖,生怕君慕铭执意承认喜欢徐嫣然,这样一来,徐家可就真脱不开了。 好在君慕铭脑子转的够快,他忍痛咬牙,“不是,儿臣只是不喜欢徐昭宁小家子气,并不曾喜欢徐家其他任何一个姑娘。” 君皓天面色稍霁,暗含警告的目光留连在太子的脸上,像是想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太子一直紧绷着脸,直到君皓天终于不再看他。 “既然太子不喜欢徐家大小姐,那这桩婚事便作罢吧,母后若觉得愧对舒云郡主,便赏她些其她的吧,终究是皇家亏欠了她。” 这话是君皓天对太后说的,但也让在场的徐贵妃和君慕铭长长的松了口气,徐贵妃是不用再担心徐家被挺累,君慕铭则是满意终于跟徐昭宁解除婚约了。 “宁姐儿,过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朝徐昭宁招手,笑眯眯地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当年你娘亲救哀家一命,如今她已不在,哀家的这份谢意就交给你来接受吧。告诉哀家,你想要什么赏赐?” 徐昭宁低头不言许久,就在太后耐心快要告罄时,她才抬头满脸委屈,道:“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徐昭宁以后是要嫁进皇家的。可如今这婚事说没就没了,昭宁以后顶着被退婚的名头,不会再有人要了的。” 十足孩子气的话,但也说的是事实。太后与皇上相视一眼,稍作思考,忠勇候府里的事情,她多少是知道几分的。 生母不在,继母强势,若只是单纯的金钱赏赐,能到她手里的实属不多。再说,凌云国的女子,除了良好的姻缘外,能求的东西确实不多。 “那哀家就再给宁姐儿赐一桩婚事可好?” “那这次,赐婚的对象能让昭宁自己选吗?” 太后一愣,想着一个深居内宅的小姑娘,挑中的人能有多出格,随即便应了,就当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以!” “那我选他可以吗?”伴随着徐昭宁兴奋而又激动的声音,一根小小的手没指有丝毫犹豫的指向了司、景、昱。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0章 司郡王比太子好看 整个坤宁宫正殿因为徐昭宁的这么一指而变得万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在徐昭宁和司景昱之间来回的扫视着。 看向徐昭宁时是嫌弃和不屑的,而看向司景昱时则多了几分不可言说。 “为什么?”太后打破这份诡异,“宁姐儿你为何选择景昱?” 徐昭宁目光微闪,为什么选择司景昱?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呢,也不知道觊觎郡王府那成堆的珍贵药材算不算一个理由? 不过这样的理由自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徐昭宁斟酌一番后,终于是缩着脖子搅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回答了句,“因为他好看呀,比太子好看多了。” 正殿里再次死一般的沉寂,太后显然被惊的不轻,皇上目光幽深,而因为容貌被比下去的太子君慕铭却是怒斥出声,“徐昭宁你找死是不是!” 徐昭宁被“吓”的猛然后退两步,驼着背含着胸默默地站定,那模样显然就是被太子的话给震慑到了。 “皇上面前,昭宁不敢说谎。” 所以,她是真心觉得司景昱比太子长的好看。 徐昭宁这样的一句补充,让君慕铭的脸更黑,强忍住才没有冲上前来直接掐死她。 徐贵妃见徐昭宁这么轻易地就将太子给惹怒,心里冷笑不已,原以为这小贱人学聪明了,现在看来不过尔尔,被太子退婚后还妄想嫁进郡王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徐昭宁,司郡王岂是你这等身份能觊觎的。”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郡王司景昱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论受宠程度可是连太子也得往后排的。 “莫不是司郡王比太子殿下还尊贵?”徐昭宁像是被惊到一般,说完之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窥探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徐贵妃刚想张嘴说那当然,忽然瞥到皇上阴沉下来的面色,一时噤声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恶狠狠地瞪向徐昭宁。 若她真承认了司景昱比太子还尊贵,可不就是打脸皇室么!即便事实上皇上对司景昱好过太子,但这样的话也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的。 可恶的徐昭宁,竟敢在皇上面前阴她,徐贵妃死死地揪住了手里的帕子。 可不管她怎么瞪,徐昭宁都不害怕,甚至挑了个隐讳的角度朝徐贵妃森然一笑,徐贵妃被挑衅的气红了双眸。 见徐贵妃吃瘪,徐昭宁瞬间便觉得心情大好,只是下一秒便感受到了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徐昭宁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鄙视还有赤果果的嫌弃,徐昭宁不怒反笑。 在没人看见的角度里,朝司景昱扬了扬眉,笑的张扬而又得意。宽大的衣袖之下,纤纤玉手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笛,整个人慵懒而又随意,玉笛有一截露出衣袖来,让司景昱看了个正着。 司景昱原本鄙视的目光突地一凝,那是笛子? 他可没忘记自己最近一次蛊毒发作的情形,目光再次落到徐昭宁脸上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清亮的双眸,两者确实有相似之处。 恰在司景昱心思翻涌时,皇上突然出声问道:“阿昱可愿意应了徐大小姐?” 皇上这是在征询司景昱的意见,小小的举动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却是意味深长,太子十指一紧,目光晦涩地看向司景昱,心里极为不平衡。 “郡王府不是收容所,臣也没有替太子接盘的义务。”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太子嫌弃的女人他自然也不屑要。 司景昱眸光微闪,在徐昭宁手中的玉笛多停留了一会儿。 “司景昱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子被他这话给刺的怒气往头顶冲,狰狞着脸怒斥司景昱。 司景昱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将太子的怒气看在眼里,相反他斜睨着太子,嘴角轻扯,冷冽地继续说道:“可不是谁都像太子你这般荤素不忌的。” “司景昱你算什么东西!”太子气的口不择言,怒气冲冲地就想往前冲撞而去。但是下一秒,皇上的斥责声起,“够了!” 太子身形顿住,僵硬着身子转过身来,满脸悲愤地看着皇上,“父皇,司景昱他这明显是针对儿臣,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朕的眼睛还没瞎,”皇上语气淡淡的,神色不明地看向太子,身后的徐昭宁。 见她此刻缩着脖子,脸上写满被嫌弃的委屈,整个人都一副懦弱上不得台面的模样,眉头皱的更紧。 这样的人自然是做不得太子妃的,但如果只是一个郡王妃…… 皇上目光变得晦涩起来,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徐昭宁,司郡王并不愿意娶你。” 皇上的话用的是肯定句,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司景昱的拒绝,徐昭宁自然也听明白了。 “昭宁知道了,”徐昭宁声音压的极低,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双杏眼此刻更是毫无神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沮丧气息。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识趣地表示一切听从皇上太后安排时,就见徐昭宁抬起头来,极为认真地朝皇上道:“那我就还是嫁给太子殿下吧,虽然他长的不如司郡王,但太子妃的名头还是在这里的。” “徐昭宁,你这个贱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本宫都已经说了不想娶你了,你怎么就没完没了的。” 太子再也忍不住地暴吼出声,他不能吼司景昱,还不能吼徐昭宁么! “之前是昭宁误会太子殿下了,既然太子殿下跟我家二妹妹没有暗中往来,那我就不嫌弃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之前一直嫌弃太子来着。 说完徐昭宁还不忘朝太子殿下露出痴恋的目光来,同时还朝太子的方向走近了两步,那模样仿佛在说,她刚刚选择司郡王不过是为了气太子,她真正想嫁的人一直都是太子。 “太子,你别担心,我徐家嫡长女的身份不会变的。”徐昭宁说的那叫一个诚恳,仿佛只要太子娶了她,那她可以为太子赴汤蹈火。 “父皇,如果非要儿臣娶徐昭宁,儿臣宁愿死!” 在徐昭宁靠近自己之前,太子一脸决然地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司郡王长的很好看,可昭宁最想嫁的人还是太子殿下。” 徐昭宁也不甘落后的跪在太子身边,朝皇上请求道。 呵,小样,看姐不恶心死你! 这突然而来的狗血变化,任谁都想不到。 徐贵妃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昭宁,而司景昱则是阴沉着脸,盛满冷冽寒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徐昭宁。 第11章 郡王貌美如花 “徐大小姐和太子殿下还真是般配的令人发指!”司景昱阴测测地说了句,眼底的幽光让人毫不怀疑,只要皇上同意,他可以马上捏死徐昭宁。 他竟然是她的替补选择,这个女人到底哪来的勇气,敢这么大脸,司景昱牙齿咬的卡卡响。 “司景昱你……”眼见着太子被司景昱激的就要跳起来反驳,皇上冷然地开口道,“够了。” “君无戏言,朕既已答应太子取消这门婚事,便没有再反悔之理,同样的,阿昱,徐大小姐亲自挑中了你,朕便只有委屈你了,毕竟当年舒云郡主对母后有恩。” “皇上!”司景昱冷着脸,明显是不愿意的,看向徐昭宁的目光里满是嫌弃。 “阿昱不必再多说,朕会让钦天监替你们挑选出最合适的日子来。”皇上摆了摆手,摆明了不想再多谈。 司景昱站起身来,脸上黑云压城,生人勿近。 徐昭宁和司景昱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下来,皇上下旨后便匆匆离开坤宁宫,而太后则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说话。 徐昭宁悄悄抬头,见太后正满脸一言难尽地看着司景昱,那神情像是矛盾又心疼,令人颇为费解。 “都退下吧,阿昱留下。”太后摆手,徐贵妃和太子往外走,徐昭宁走在最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司景昱,见他眉头拧的极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徐昭宁,你别以为皇上同意了你嫁给司景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谁不知道司景昱病体缠身,别到时候还没过门就做了寡妇。” 坤宁宫门前的小径上,徐贵妃刻意放步脚步,见徐昭宁靠近,当即便毫不客气地讽刺。 她恨呀,原本圆满的计划,全被这个贱人给破坏不说,现在更是让她傍上了司景昱,她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弄死这贱人。 “贵妃娘娘有那个空闲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二妹妹呢,哎呦,眼看着太子妃的位置就要到手了,现在却连进东宫大门的机会都没了,让二妹妹知道还不定得多伤心呢。” 此时的徐昭宁哪里还有半分畏缩,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更是让人觉得极为碍眼。 “徐昭宁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嫣然比起你来明显更适合嫁给太子,你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你的妹妹好。” 徐贵妃咬牙切齿的低吼,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指更是明晃晃地指向徐昭宁。 “我故意的又如何,以往你们如何欺负徐昭宁的,以后我都会全部讨要回来。你们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就要接受我的报复。” 明艳到张扬的眉眼,话里话外的桀骜,眼前的徐昭宁让徐贵妃觉得陌生,她尖叫道:“你不是徐昭宁,绝对不是!” 徐昭宁冷笑着上前两步,更加地靠近徐贵妃,压低声音道:“这就受不了?别着急,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们慢慢玩哦。” 徐贵妃扬起手就准备甩徐昭宁一巴掌,却见徐昭宁极为快速钳制住她的手,冰冷锐利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她。 在徐贵妃大气不敢出时,徐昭宁将徐贵妃往外重重一推,冷笑道:“贵妃娘娘可不要翘的太早哦,毕竟无敌是很寂寞的。” 说完徐昭宁大步朝前走去,留下徐贵妃在后面气的跺脚,“徐昭宁,此仇不报我不姓徐。” 听到她的话,尚未走远的徐昭宁耸了耸肩,很是不在乎。她徐昭宁岂会是害怕被报复的人,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心情大好的徐昭宁轻哼着小曲信步走在皇宫里,被惹怒的徐贵妃并没有安排人领她出宫,这样的后果便是徐昭宁迷路了。 越走越偏僻,连花草树木都凋零起来,前头明晃晃的“冷宫”二字让徐昭宁有些无误。 “谁!” 刚想原路返回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停住脚步警惕地质问出声。 回应徐昭宁的是几个大内侍卫,他们每个人都持长剑,凶神恶煞地朝她砍来。 徐昭宁轻哼一声,身形灵活地避开他们的攻势,手中银针飞。几乎在瞬间,那四个侍卫便被制服。 “说,谁派你们来的。”徐昭宁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那侍卫嘴唇紧抿并不打算回答,倒是太子匆匆现身,“徐昭宁,你竟然会功夫!你这贱人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人就是太子派出来的,为的便是对付她。只是很显然,太子低估了她,派的侍卫都是花拳绣腿。 徐昭宁冷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钳制四个侍卫一人喂了颗药丸。 “贱人你给他们吃了什么!”太子被徐昭宁忽视,怒气大增,大声质问道。 “贱人说谁呢?”徐昭宁翻了个白眼,闲闲地反问。 “当然是说你!”太子冲上前来,想夺徐昭宁手里的瓷瓶,可徐昭宁如何会让他得逞,“原来贱人是太子殿下呢,也是,能跟徐嫣然勾搭成奸的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徐昭宁这是你自找的!”早在坤宁宫的时候,太子就想对徐昭宁动手了,现在更是大好的机会,说话间整个人便朝徐昭宁袭来。 徐昭宁轻呵一笑,身形敏捷,手中银光闪过。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太子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才动,怎么就被定住了,不仅如此,脖子上似乎还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蠕动。 “我能对一个贱人做什么,不过就是在你的头顶扎了一针,然后让我的小青陪你玩玩而已。” 像是在回应徐昭宁的话,小青蛇细长的身体将太子的脖子给环绕了一圈,然后竖着脑袋吐着蛇信子看向徐昭宁。 “你!”太子白了脸,任谁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条竹叶青都淡定不了呀。 “徐昭宁,只要你将蛇给撤了,本宫现在马上再去请父皇做主,将太子妃的位置还是留给你。你不是一心想嫁本宫么。” 太子觉得,徐昭宁做这些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从而保住太子妃的位置。 不想,才刚说完,就听徐昭宁狂笑出声,而后便是“呸”的一声,“跟司景昱比起来,你连个渣都算不上。” “徐昭宁!”太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次出手,可因为小青蛇的存在,愣是憋住了不敢多说一个字。 “论颜值,你比不过司景昱貌美如花;论皇上的宠爱,你个中宫嫡子还比不上司景昱一个郡王。你说你这太子做的多失败呢,啧啧啧……” 见太子的脸色越来越接近小青蛇的身体本色,徐昭宁笑呵呵的,一边啧着一边围着太子转了个圈,眼里的鄙视明显的让人忽视不了。 而此时,不远处的树下,旁听许久的司景昱轻呵了一声,貌美如花么…… 第12章 第一次吃瘪 司北悄悄地看了他家郡王一眼,然后试探着说道:"爷,这徐大小姐还真是有趣呢。” “什么有趣,分明是水性扬花,谁不知道她这跟在太子身后多年,这突然转向我们爷,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司南不赞同司北的意见,生怕自家爷会被徐昭宁给蛊惑,还不忘提醒道:“爷,说不定这只是徐昭宁和太子殿互演的一场戏呢,你可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 “演戏?” 司景昱轻声呢喃,目光则是幽深地看向徐昭宁和太子所在的方向。 那女子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副胆小如鼠畏畏缩缩的模样,可转头却毫不犹豫地对太子下狠手,如果说是演戏倒也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爷……” 司南还想继续说,却见自家郡王已经大步朝宫外走去,司南不明所以,和司北一起赶紧跟上。 冷宫里,徐昭宁对太子的碾压还在继续。 小青蛇似有意收紧身段,太子明显地感觉到脖子被箍紧,呼吸变得浅薄起来,可徐昭宁仍然笑吟吟的把玩着一截玉笛。 “你说我要是把太子殿下你给脱光了挂在宫墙上,会不会引起哄动呀?”仿佛像是看到了那一幕,徐昭宁两眼放光地看着太子。 太子却是猛地一阵恶寒,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你敢!” “哎呦,我好像还真的不敢呢,主要是怕太子殿下你的身材太辣眼晴呀。”徐昭宁一脸嫌弃地扫视了太子一眼,在太子被她气晕之前朝小青蛇挥了挥手。 脖子处的放松,让太子整个人往前栽,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便朝徐昭宁劈来,只是还未近她的身,便被一群嗡嗡而来的蜜锋给围住了。 “走开,你们都给本宫走开!” 太子避之不及,立马被蜇了好几口,整个人都暴燥地原地起跳。 被他的丑态给恶心到,徐昭宁翻了个白眼,倒不是她不敢对太子下死手,而是一下子就玩死,未免太过没味,来日方长嘛。 宫门口,徐昭宁刚爬上来时的马车,便明显地感觉到不对,车上有人。 银针尚未出手,便听到马车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大小姐,我们王爷有请。” 徐昭宁眉头微挑,似乎是司景昱身边司被的声音,撩开车帘果然见司北正坐在马车里。 “宫门口人多嘴杂,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徐大小姐别介意。”见徐昭宁迟迟不进来,司北继续解释。 同时心里也有不解升起,他以前也见过这位徐大小姐几次,每一次她都是弱的毫无存在感。 可此刻只有一个眼神,司北却是感受到了有些类似郡王身上那般的威压感。 徐昭宁毫无异样地走进马车来,在离司北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司北见她不说话,有些不确定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徐大小姐?” “司郡王身边的人都这么婆妈的吗?”徐昭宁凉凉地开口,然后便见司北一张俊脸立马就黑了,“徐大小姐请慎言!” 哪怕是被人警告,可徐昭宁丝毫没放在心上,盯着司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声音幽幽地感叹道:“一个有勇无谋只会咋咋呼呼,一个瞻前顾后罗里吧嗦,身边跟着的都是些这样的无用之人,也难怪司郡王即将小命不保,哎……” 司北:“……” 莫名地好想打人怎么办! 徐昭宁却是没将司北的咬牙切放在眼里,坐在马车里假寐,直到马车在一家起眼的酒楼前停下。 门口,司南早已等候在此,见徐昭宁毫无形象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当即便冷讽出声,“哼,粗鄙不堪的女人。” 徐昭宁前进的步子一顿,手夹银针抵住司南的喉咙,“皇上的赐婚圣旨将下,身为郡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我今天在这儿废了你,你家主子也不会吱半句声,你信是不信?” “你敢!”司南涨红了脸,像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徐昭宁竟然敢威胁他,可徐昭宁的银针再次往前,眼看着就要刺破他的肌肤,司南不得不信。 “道歉!”徐昭宁目光冷凝出水,红唇轻启,吐出两个没有温度的字来。 司南咬牙不语,即便是相信徐昭宁对他的威胁,可是要他道歉他也是不愿意的,他可是郡王的左膀右臂,如何能像一个女人低头。 徐昭宁冷呵一声,对于不服管教的人往死里揍就好!心神转动间,司南眼前银光闪过,然后便觉得脸颊上一痛,伸手一摸,腥红染上指腹。 怒极的司南,伸手拔剑,只是手刚搭上剑鞘,便听到他家郡王的声音响起,“请徐大小姐上来。” 司南压下怒气,对着徐昭宁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徐昭宁仍站在原地不动弹,似笑非笑的盯着司南,手中沾血的银针晃动着,暗示意味极浓。 “抱歉,”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司南所有的耐心,说完之后他便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恨恨地瞪着徐昭宁。 徐昭宁却是轻松一笑,“放心,等我嫁来郡王府,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的死脑筋。” 深受打击的司南:“……” 被徐昭宁的自信打败的司北:“……” 徐昭宁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司景昱的面前,像是没看到司景昱正一脸的高深莫测,她大刺刺的在对面坐下,极为自然的说道:“我肚子饿了,司郡王要不要考虑先上菜,让我吃饱再谈合作?” “徐大小姐确定本王要跟你谈的是合作,而不是收了你这条小命?”司景昱的声音犹如冰棱子,眼底风起云涌让人心惊。 徐昭宁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是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哎呦,我好怕哦。皇上才刚刚赐婚,司郡王就让我暴毙,任谁都会想到坤宁宫里司郡王的反对吧。” “坤宁宫里你故意示弱。” 没有任何的疑问,而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徐昭宁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今日坤宁宫里自己的飙戏之举能瞒得过眼前的男人,所以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虚虚实实地更有趣,不是么!” “你说如果皇上知道真正的徐大小姐其实一点也不胆小懦弱,反而是个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他还会嫌弃你配不上太子妃的身份吗?” 明明此时正是大中午的,但徐昭宁就是从司景昱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阴森之感,这个男人正在威胁她。 他不但知道她在坤宁宫里故意装孙子,而且还知道她以退为进不是真心想嫁太子殿下的。 奶奶的,险些就忘记了这男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若窥破了真相,去皇上面前瞎哔哔还真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徐昭宁紧咬牙关,气愤不已地瞪他,可那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然地喝茶,徐昭宁险些被气的暴走。 他娘的,这可是她来这儿后的第一次吃瘪,滋味不太好。 不过,一时吃瘪,可不代表就得一直处于下风。只见徐昭宁娇媚一笑,朝司景昱靠近了两分,“那司郡王可知道,如果你体内的蛊毒不处理好,你这条小命随时可以玩完?” 第13章 三年之约 “偷走府中千年龙须根的,果然是你!” 司景昱终于是抬眸看徐昭宁,杀气腾腾且锐不可挡。 徐昭宁丝毫不惧他身上的杀气,依旧笑靥如花的凑在他的面前,娇滴滴的颠倒是非,“司郡王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区区一支千年龙须根而已,比起司景王的性命来,那可是不值得一提的。” 司景昱眼底波涛翻涌,但面上不显分毫,声音低到凉薄至极,“不过是忠勇候府府的一颗弃子而已,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合作!” “呵,弃子又如何,还不允许弃子闹革命咋的。”徐昭宁毫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没将忠勇候府看在眼里,所以是不是被抛弃有什么重要的。 “我替你解蛊,你用郡王身份护我三年。三年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如何?当然,这三年里你想娶多少妻妾都不要紧,我只要郡王妃的头衔三年。” 这便是徐昭宁的目的,三年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但对于做过徐家家主的徐昭宁来说,已足够。 三年后,她的医药王国已建立,不管到时候她能不能回去现代,她在这个时空里都将会有所倚仗,不用再缩手缩脚。 外头阳光正盛,透过窗棱撒了不少进屋子来,徐昭宁背对着阳光而坐,那精致如画的小脸上满是凌厉。 这一刻,不同于坤宁宫里的畏缩,也不似刚才的侃侃而谈,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王者,一个曾统领千军万马的王者。 司景昱指尖微凉,忽略心底被触动的某处,再次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如果本王不同意呢?” 屋子里的温度在这一刻降至冰点,徐昭宁眉间的笑意敛去,她抬头冷漠地看着司景昱。 良久,她嘴角再起笑意,只是多了几分疏离,“如果郡王不同意,那我自然是不能勉强的,京城权贵无数,我自会找到能庇护我的男人,而郡王的蛊毒却只有我能解。” 所以,不是她非司景昱不可,而是司景昱非她不可。 徐昭宁冷然一笑,起身便毫不犹豫地往外走,这世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找么。 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就在快要跨过门槛时,身后男人的声音终于是响了起来,“本王会在皇上面前替徐大小姐转述这么一番高谈阔论的。” 徐昭宁前进的步子一顿,脸立马就垮了下来。擦,她忘记了这里是封建皇权社会,要是让皇上知道,她有玩弄京城权贵壮大自己势力的想法,那她估计是活不过今晚的吧。 这简直就是不能愉快玩耍的嘛! 徐昭宁暗中恨的咬牙,恨不得直接用银针戳死那药罐子,可转过头来时依旧是满脸的笑容,“男人当胸怀宽阔,司郡王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然更是风光霁月、风月无边……” “呵……上一个敢算计本王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你这般高了,”司景昱轻笑,但眼里依旧凉薄无比,目光落在徐昭宁灿若朝霞的小脸上时,幽深而又令人费解。 徐昭宁一哽,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呀。 “我算计谁也不敢算计郡王你呀,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治好身体,让你长命百岁、三妻四妾、儿孙满堂。” 说着也不管司景昱愿意与否,直接动作豪迈地在司景昱面前坐下来,替他把脉。 只是一会儿后,她便笑不出来了,“雾草,就你这等子破、身体,还没挂掉真是你的幸运呀。” 司景昱脸一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徐昭宁又嘀咕开来,“那个,我收回我刚刚的话行不行?要不,我还是回头去找那个蠢太子吧。” 被君慕铭给蠢死,也好过比司景昱的身体给吓死呀。徐昭宁欲哭无泪,那晚她远远地察觉到司景昱身体里有蛊虫,但完全没想到他的体内不止一种蛊呀,而且还寒毒深中,要不要这么刺激!! 徐昭宁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司景昱,就只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上后悔两个大字了。 “司北,送徐大小姐进宫,皇上一定很想知道徐大小姐的雄心壮志。” 司北还真就推门而入,徐昭宁腾地起身,将司北将外推,“笑话,我徐昭宁的招牌怎么可能被咂,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郡王你给治好的。” 把柄在人家手里,她能不妥协么,可他娘的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以至于,徐昭宁从酒楼离开时,头顶都快冒烟了。 “王爷,这徐大小姐说的话……”司北看着徐昭宁的背影,欲言又止。 司景昱摩梭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阴森冷郁地吩咐:“去查查她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前后性格差异也太大了吧,大的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司北点头领命,立马吩咐人去调查,这些徐昭宁并不知道。她怒气冲冲地离开酒楼回忠勇候府。 只是在大门口时,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这不是你该走的门,夫人有令,今后徐昭宁进出都走角门。” 鼻孔朝天的门卫,指了指大门不远的角门,见徐昭宁站着没动,伸出双手便想来推搡她。 徐昭宁目光一凝,杏眼微眯,在门房的手指即将碰到她时,银针直接扎了过去。 “该死的贱人!”说着那恼羞成怒的门房便朝徐昭宁扑过来,被徐昭宁避过之后反过身来,直接踩在了地上。 “林珑让你阻止我走大门?”徐昭宁身子前倾,脚上力道不减,低头问地上嗷嗷直叫的门房。 门房用尽全部力量依旧没能将徐昭宁的脚给挪开,胸口处仿佛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让他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只得断断续续地回答徐昭宁的问题:“是,是夫人说的,夫人说你做不成太子妃了,那自然也就没必要再享受候府大小姐的待遇。” “呵,你们消息倒是快。”徐昭宁冷笑,她出宫后在酒楼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倒是没料到消息会先一步到达忠勇候府。 更是没想到林珑会如此迫不及待的针对她,只是很显然,他们得到的消息只有一半,并不知道后来的情节走向。 徐昭宁正在呵呵,就见白叔匆匆走来,“昭宁小姐你回来了,老候爷和老夫人有请。” 第14章 要被抄家了 松鹤院里,徐仁裕夫妻和林珑母女都在,让徐昭宁觉得稀奇的是,就连渣爹徐承客居然也在。 “孽障,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徐昭宁则跨过门槛,徐周氏的茶杯便咂在了她的脚边,徐昭宁闪避的快,所以并没有被咂到,倒是离她最近的徐承客被吓了一大跳。 “徐昭宁,你还不赶紧跪下让你祖母消气。”徐承客紧皱着眉头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女儿,数日不见,他隐约觉得这个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 任谁这样被茶杯咂个迎面心情都会不好,更何况徐昭宁从酒楼里受的气还没消,额角青筋跳动之际就要怼上去。 只是目光掠过徐嫣然,见她正笑的一脸得意,徐昭宁眼波流转,改变了主意。 踩着急促而又慌乱的小步子上前去,徐.戏精.昭宁再次上线,“老夫人,可是皇上要来抄我们的家了?” “候爷,你还傻站着做甚,赶紧回房去收拾金银细软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还有你,林夫人,赶紧把公中的那些银票房契地契的拿上呀,哦,对了,还有你私库里的。” “二妹妹,你……” 眼看着徐昭宁越说越离谱,徐周氏黑着脸再次大吼,“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被吼的肝胆颤抖的徐昭宁,抬头一脸懵懂地看着徐周氏,“老夫人,难道昭宁说错话了吗?若不是皇上要抄家,那你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徐周氏急促的呼吸着,手指着徐昭宁,像是恨不得扒她的皮。 可偏偏徐昭宁满脸无辜地回望着她,任由她怎么指点,都没有半分畏惧。 “行了,好好跟昭宁说话,别吓着孩子。”徐仁裕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然后出声打断徐周氏即将脱口而出的狠毒话语。 偏偏徐昭宁不按常理出牌,一脸喜气地感叹道:“我就说嘛,我们忠勇候府有老候爷和贵妃娘娘在,怎么可能会被抄家呢。” 这下连徐仁裕都有些语塞,莫名地感觉像是被人拍了马屁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林珑见徐昭宁并没有被徐周氏震慑到,有些着急地向徐承客使眼色,徐承客收到后,便大声地咳了几声,然后对徐昭宁说道: “既然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已经成不了,那今后便留在府里不要随便出门,毕竟被太子退婚这名声也不太好听。等日后,让你母亲替你再择门亲事,不管门弟高低只要不嫌弃你就好。” 呵,瞧这话说的,像是一心为徐昭宁着想,但却直接从源头上决定了她将来低嫁出去的事实。 徐昭宁抬头看向徐仁裕,徐周氏以及林珑母女,见他们所有人对于徐承客的话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本来就该是如此。 还真是搞笑呢,他们甚至都没有探到她又被指婚给司景昱的事情,这些人便马上开始琢磨将她随意地打发出去。 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家人呢! 徐昭宁冷笑出声,或许是因为她嘴角嘲讽的弧度过大,徐承客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指责道:“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都被太子退婚了,清白和名声都已经没有了,你还想再嫁个什么好人家不成,别做梦了。” “那我倒要问问父亲,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太子退婚的?”徐昭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承客,语气慢慢变冷。 “我们忠勇候府自然有在宫里安排人,”徐承客很是自豪,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错,反而一脸自得地看着徐昭宁。 徐昭宁很想呵他一脸,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落在徐嫣然脸上时,徐嫣然趾高气扬的冲徐昭宁喊道: “徐昭宁你管我们消息从哪里来的,总之你以后再也不能以太子妃身份自居了。还有,你以后也不许在外面自称嫡女,忠勇候府的嫡女只有我徐嫣然,等我成了太子妃,我就是忠勇候府的骄傲!” 徐昭宁终于是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凉凉地看向徐承客,“那忠勇候府安排在宫里的人没告诉你们,太子殿下可是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前否认了对二妹妹的深情?” “徐昭宁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可是亲口承诺了的,只要退了跟你徐昭宁的婚事,就会将我娶回东宫的。” 徐嫣然心头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徐昭宁这个小贱人脸上的神情太过认真了,她有些不安起来。 “呵……你们果然背着我暗渡陈仓!”徐昭宁绕着自己的一支青丝把玩着,语气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主位上的徐仁裕隐约察觉到徐昭宁话中的不对,他皱着眉头问道:“昭宁,今日宫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到底退了没有?” “老候爷你说呢?”徐昭宁偏着头继续绕着自己的青丝,在徐仁裕有些着急时,她才抬头嘿嘿一笑。 “老候爷德高望重,贵妃娘娘思维活跃,皇上圣明睿智,自是知道不管是忠勇候府哪个姑娘,都不会是绝佳的太子妃人选。何况太子殿下天资聪颖,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明哲保身。” 徐昭宁敛去随意,留下慎重,徐承客无能,但她相信徐老候爷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她跟司景昱约定三年,在这三年里,徐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可以不给她带来便利,但至少也不能是没落的代名词。 所以忠勇候府暂时还有存在的意义,想让忠勇候府安好,便必须让徐老候爷知道皇上对忠勇候府的忌惮。 “昭宁,皇上和太子他们……” “如您所想,太子当着太后和皇上的面请求与昭宁婚退婚,同时也向太后和皇上表示,他对二妹妹绝无私情,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好,我知道了。”徐仁裕眸底暗光浮沉,伴君如伴虎,他虽不在现场,但徐昭宁话中表达的意思,他也是明白了几分。 想来是皇上试探太子,太子为了不背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所以否认了跟嫣然的关系。这对忠勇候府来说,也算是虚惊一场,只是他压根不会想到,这样的一场虚惊全是由徐昭宁挑起来的。 此刻看着沉稳的徐昭宁,徐仁裕眼底有亮光闪过。 第15章 赐婚打脸 “不可能,徐昭宁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徐嫣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徐昭宁说的话。在她看来,太子早就对她情根深种。 太子妃的位置,也一定是非她不可的。 “二妹妹你怎么这么激动,太子殿下当众表示对你没有私情不是更好么,不然让外界知道,我跟太子婚约存续期间你就跟太子不清不楚的,那以后还会有谁家的公子哥儿敢娶你呀?” 徐昭宁笑眯眯的看着徐嫣然,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但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徐嫣然瞬间白了脸。 没有闺阁女儿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徐昭宁这话明显就是指责她不要脸,徐嫣然红着双眼死瞪着徐昭宁,嘴唇颤抖,十指将手中的帕子拧的不成样。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就在徐昭宁以为徐嫣然会扑上来撕咬她时,上首徐周氏阴鸷的声音响起。 “然儿身为我忠勇候府的嫡女,想嫁什么样的男儿没有,倒是你,没有太子妃的名头,你连我候府的丫头下人都不如。” 徐周氏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徐昭宁的厌恶,在她看来,即便是徐嫣然嫁不成太子,但其他的皇亲国戚也是可以的,但徐昭宁却如真正的臭虫一般,留在府里只会浪费粮食。 任由徐周氏嫌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徐昭宁绕着头发丝,低头不语。 见徐昭宁不说话,徐周氏以为是自己震慑住了她,语气不由得高昂起来,“自今日起,你依旧住回那旧韶院去,月银同二等丫头,以后无事不得再进前院。” “祖母英明,”见徐周氏将徐昭宁压制的屁都不敢放一下,徐嫣然心里的高兴劲就别提了,扯着嗓门尖叫道:“徐昭宁,你可是听到了祖母的话,这府中可是祖母说了算的,还不赶紧滚下去!” “呵,原来这忠勇候府竟由一介妇人做主。”徐昭宁声音飘渺好听,但徐承客却是面色一沉,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徐嫣然的方向。 只是他尚未辩解,就听管家匆匆赶来,“老候爷,候爷,宫里来圣旨了。” “还不赶紧焚香摆案,”徐仁裕最先反应过来,吩咐白叔焚香便大步往外走,只是刚走两步,便回头看向徐昭宁,“宁姐儿可知道皇上这圣旨所为何事?” “祖父,徐昭宁她一个被退婚之人如何会知道圣上之意。”徐嫣然轻笑出声,同时嘲讽地朝徐昭宁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仁裕微愣,像是默认了徐嫣然的话,然后领着徐承客大步朝外走去。 “祖母,母亲,想来那圣旨是下给我们整个忠勇候府的,我们一起去听吧。”徐嫣然一手挽着徐周氏,一手挽着林珑,目光跟随着徐仁裕父子早就飘向了院外。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好奇,那便一起去吧。”徐周氏嗔怪地点了点徐嫣然的额头,然后任由她掺扶着往外走,在路过徐昭宁时,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被当作外人的徐昭宁,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想,当那一大家子,从惊喜变成惊吓时,一定很好玩吧? 忠勇候府前院,徐仁裕见来宣旨的人竟然是皇上身边大红人,顿时便加快了上前的步子,激动地唤了一声“顺公公。” “老候爷,恭喜恭喜呀。”那顺公公很卖徐仁裕的面子,拂尘一甩朝徐仁裕作了辑,嘴里的恭喜更是说的极为喜庆。 “不知这喜从何来?”徐承客远没有他老子那么冷静,听到皇上身边的红人都来恭喜他了,当即便欣喜地上前两步,越过老子徐仁裕站在了顺公公的正前方。 顺公公嘴角微抽,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依旧笑吟吟地答道:“自是恭喜候府与皇室喜上加喜。” 恰好这时,徐嫣然走进前院来,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便喜上眉梢,大力地拉了一把徐周氏,欣喜出声:“祖母,你听到了吗?我被赐婚太子殿下了,我马上就要嫁进东宫了,之前是徐昭宁那贱人见不得我故意诋毁我的。” “我女儿可是真棒!”林珑比徐嫣然还高兴,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红艳艳的,脚步匆忙地跑向徐承客,“候爷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女儿要做太子妃了。” “那我就是太子他岳丈了,”徐承客喜上眉梢,那模样激动的像是恨不得宴开三百桌。 “啧啧啧,不要脸果然是会传染的。” 徐昭宁双手环胸斜背靠廊柱隐藏在阴影里,她已经被徐承客夫妻的无耻给惊讶到了。 眼见顺公公的一张脸犹如调色盘似的,要说现场清醒的人除了徐昭宁便是徐仁裕了,他狠狠地瞪了儿子儿媳一眼,然后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顺公公,“公公……” 顺公公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抬头寻找徐昭宁,“徐大小姐何在?” “徐昭宁?皇上给我和太子赐婚,为什么要徐昭宁在场?”徐嫣然从美梦中醒过来,很是不满的瞪着顺公公。 “二妹妹看来并没有将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徐昭宁微低着头走上前来,怜悯地看了徐嫣然一眼,然后恭敬地跪在顺公公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家有女,名为昭宁,温婉娴淑,端庄有礼,堪为良配,特赐婚郡王司景昱……” “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徐嫣然犹如傻了一般,怎么也不敢相信顺公公说的恭喜,竟然是针对徐昭宁的。 顺公公不屑地扫了徐嫣然一眼,然后收好圣旨走到徐昭宁的面前,恭敬道:“太后娘娘有旨,徐大小姐出阁可按皇室郡主规格操办。”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昭宁无以回报,定会与郡王琴瑟和鸣,让太娘娘省心。”接过顺公公递过来的圣旨,徐昭宁乖巧作答,顺公公点头,显然是对徐昭宁极为满意。 眼见顺公公对徐昭宁满意地微笑,不甘落人后的徐嫣然大嚷着,“那我呢!” “徐二小姐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顺公公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此番来宣旨,他可是被皇上和太后叮嘱过的,目前看来,这徐家大小姐除了胆子有些小之外,其他的倒并无不妥。 而这徐家二小姐,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好在太子当着皇上太后的面撇清了关系,不然…… 心有所想的顺公公,面上也有所流露,徐仁裕暗道不好,亲自上前去给顺公公引路,“公公这边请,老夫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茶叶……” “徐昭宁,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甩了太子又攀上司郡王,却又故意当个没事人似的,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徐嫣然此刻的怒气烧的整个人都狂燥不已,顺公公那意味深长的话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不安中。 “我就是故意的又么样?有句话你说对了,确实是我甩了太子,你能奈我何呀?” 徐昭宁的一声轻笑,靠近徐嫣然两步压低声音说道。 本就暴走的徐嫣然,被她激的似发了狂般地往前冲来,手里的簪子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徐昭宁,我要杀了你!” 第16章 亲手弑父 徐嫣然的声音尖锐而又高亢,不管是离她最近的徐周氏林珑,还是院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她这亡命般的叫声,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徐昭宁冷笑着将徐周氏眼里的狂热和兴奋收纳,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时,快速地闪到徐承客的身后,让徐承客整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徐嫣然的簪子毫无阻拦地扎进了徐承客的胸前。 “嗷……你个孽障!”被扎中的徐承客惨叫着后退,徐昭宁眼疾手快地闪开,徐承客后背撞向廊柱。 前有徐嫣然往前的冲力,后有廊柱的阻挡之力,徐承客胸口的簪子又插进了几分。 疼痛让徐承客眩晕,哪里还管得面前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狠狠一脚踢出去,徐嫣然便整个人往后倒。 徐昭宁冷冷一笑,脚尖挑起地上的几块尖锐石子儿往前,石子恰到好处地在徐嫣然的脑袋正下方停住,“砰”地沉闷声响起,啧啧啧,想来徐嫣然这下可伤的不轻。 “然儿,你怎么了?”林珑着急地扑过来,伸手去扶徐嫣然。徐昭宁却先她一步,冲到了徐承客的身边,“哎呀,候爷你流血了。” 一时间,徐周氏也快步走来,林珑抬头见到徐承客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死,慌张地将刚抱到怀里的徐嫣然一把放下,赶去扶徐承客,可怜的徐嫣然再次跌落,这次依旧是后脑勺落地…… “娘……”徐嫣然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林珑依旧毫无察觉。 倒是离她不近的徐昭宁看到了她的惨样,不由得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见徐周氏已经慌乱地吩咐下人们去请大夫,徐昭宁故作惊慌地喊了一声嗓子,“二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见徐周氏和林珑恶狠狠地朝自己瞪来,她又缩了缩脖子,顺便补上一句:“即便是嫁入皇家无望,也不能将怨气发到候爷身上呀,候爷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呀。” 然后就见受伤不轻的徐承客,涨红了脸,冲自己的小厮吼道:“将这个孽畜给本候关到柴房去,没有本候的命令,谁都不准探望。” “候爷啊,嫣然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林珑急的不行,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呀,怎么能关到柴房那种地方去。 却听徐昭宁截住她的话,惊呼道:“夫人,你可别再替二妹妹说话了,你看候爷他都流了这么多血,这要还不是故意的,那下次再故意起来是不是就会要候爷的命了呀。” 然后就见徐承客的脸又黑沉几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不孝女给我拖走!非要老子死了,你们才甘心是不是!” 眼见着下人们将徐嫣然随意地拖走,林珑险些将自己的指甲给折断。她恶狠狠地瞪向徐昭宁,目光像是淬了毒,让人心颤。 徐昭宁却是朝她妩媚一笑,动作麻利地上前来,一把将林珑给挤离徐承客身边。 “候爷,我先扶你回房等大夫来吧,再在这里瞎耗着,等血流尽了人也会没了的,你可得为我们忠勇候府保重自己呀,老候爷和老夫人可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说着徐昭宁便将徐承客给掺扶着往后院走,那焦心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对徐承客的一片赤子心。 头脑简单的徐承客心里终于是暖和了两分,很是不满意地朝林珑的方向瞪了一眼,他觉得林珑就是想故意拖着让他血流干。 这外人到底还是不如自己的嫡亲女儿,至少她还担心自己会血流而亡,这么想着,徐承客感性的嘀咕了一声,“还是你在乎为父呀。” 徐昭宁一抖,险些被恶心地将徐承客给扔出去,在感受到身后林珑杀人般的目光后,她还是昧着自己的良心高度配合徐承客的恶心,“我娘早早地没了,你可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呢。” 说完红着眼睛低下头,像是被触及到伤心往事,整个人情绪低落不已。 徐承客脑子里简单地回想了一下元妻,长叹一声,“是为父对不起你,太子殿下那里无缘也就罢了吧,以后跟司郡王好好过日子。他虽是一介郡王,可是论受宠,太子都是不及他的。” 徐承客难得地想温情一下,只是刚把气氛和情绪酝酿到位,就听到身后林珑不服气的嘀咕,“受宠又如何,还不是个病秧子,谁知道能活多久,到时候还没进门就要受寡,可别连累家里其他的女儿家才好。” 林珑嘀咕的声音并不小,或者说她是有意让徐昭宁听见的。 徐承客正被徐昭宁掺扶着,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话,低头见徐昭宁正噙着眼泪,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徐承客当即指着林珑,“给我闭嘴!皇家的事情,岂轮得到你来议论,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 “候爷,你……”林珑自打进了忠勇候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训斥了好几次。 指甲终究是被折断,林珑眼底嗜血光芒闪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是!” 抬头际,恰好看到徐昭宁回头来看她,四目相对,徐昭宁的眼底写满嘲讽和挑、衅。 “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哦,”徐昭宁用唇语对林珑说道,成功地看到林珑像吃了翔一般面色难看,徐昭宁于是很开心地笑了。 徐承客的院子里,去而复返的徐仁裕阴沉着脸,看着府医替徐仁裕包扎伤口,在府医说要是再扎进去几分就会伤及性命时,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小小年纪便心思如此歹毒,以后还得了!” “父亲,这件事情是误会,然儿一定不是这样的人。”林珑哭丧着脸替女儿求情,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徐仁裕目光阴冷地看向林珑,“林氏,你进府这些年,忠勇候府并不曾亏待你。可你瞧瞧你现在这都办的是什么事,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现在还敢弑父了,下一步是不是得把我们这些老骨头都给灭了?” 越想越气,徐仁裕又在桌上拍了一掌,把林珑给吓的直接跪了下来,“不会的不会的,嫣然她……” “别说了,就让她在柴房里好好反思!若再敢闹出祸端来,你这个候夫人也不用做了。” 想着刚刚顺公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徐仁裕便觉得脑仁有些疼。 “父亲,嫣然她还小……”林珑咬牙还想替女儿求情,见女儿身边的贴身蔷薇匆匆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小姐昏了过去……” 第17章 院子被毁 “什么,怎么会晕过去!你这贱蹄子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听到蔷薇的汇报,林珑腾地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似乎是想借着这么一个巴掌,将在徐昭宁和徐仁裕父子这里受的气给全部撒出去。 “我……”蔷薇捂着脸敢怒不敢言。 “哎呀,这二妹妹也太娇弱了些,明明受伤的人是候爷,可她怎么就晕倒了呢,该不会是怕候爷追究责任,所以故意装晕的吧?” 徐昭宁自然是知道徐嫣然为何晕倒,她当时踢过去的石子极为尖锐,又那么的恰到好处,徐嫣然此番肯定得吃点苦头才行。 林珑被徐昭宁的话给激的目眦欲裂,刚想张嘴替女儿反驳,就被徐周氏给抢了先,“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徐昭宁耸耸肩,闭嘴就闭嘴,她闭嘴也不能改变徐昭宁脑袋摔破洞的事实。而她现在的心情超级的美丽,美丽的想高歌一曲怎么办。 因为太过担心徐嫣然,徐周氏吼过徐昭宁之后,便吆喝着林珑往柴房而去。 徐昭宁见徐仁裕面色沉郁地在徐承客的床前坐下,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她便索性找了个理由回自己的新院子。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只见原本好好的院子里此刻仿若灾难现场,所有的花卉盆栽全部被人连根拔起,扔在院子小径上,整个院子杂乱的完全没有落脚之处不说,就连院子中间的小池塘也没能幸免,喂养的锦锂全都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 “这怎么回事?”徐昭宁沉着脸站在门口,问前面回廊上畏畏缩缩的丫头。 那丫头被徐昭宁的死亡凝视给看的晃了神,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回大小姐的话,是,是二小姐。大小姐前脚刚去宫里,二,二小姐就来了。” “呵,”没有丝毫的意外,徐昭宁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似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丫头的身上,若九幽地狱般的声音问道:“她来了,你就让她随意地打咂?” 小丫头经受不住徐昭宁这无形的压力,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声音里满是哭腔,“奴婢只是个粗使丫头,那可是二小姐呀。” 二小姐,深得老夫人和夫人喜爱,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二小姐正面对上呀。 “呵呵,”徐昭宁昭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她的目光依旧犀利无比,十指紧握成拳才能压抑住内心里的愤怒。 就在小丫头颤抖如落叶,担心自己会被徐昭宁给毙命时,徐昭宁紧握的十指却是松散开来,然后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 注意到在不远处还有两个丫头在探头探脑时,徐昭宁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你们去给我将池塘里的死鱼都捞上来。” “凭,凭什么,我们可是一等丫头,这样的粗活不适合我们做。”那探头探脑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昭宁竟然会如此不客气,气的不轻。 “我只问你们捞还是不捞?” “不捞又怎样!” “呵……” 不捞又怎样? 那她马上就让她们知道不捞的后果,徐昭宁朝空中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只体型硕大的海东青俯冲而来,目标便是两个探头探脑的丫头。 “把她们给我扔到池塘里,然后去叫管家来,将池塘给填了。” “不,不要……”随着惊呼,两人被扔进了池塘中心。 这池塘平时就是供徐嫣然逗鱼用的,水并不深,但两个丫头显然是被吓坏了,在水中方寸大乱,完全没有想过直接站起身走出来。 等管家得到消息赶过来时,那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小姐,”管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在徐昭宁身边,看似恭敬,但眼里平淡无波,似乎压根没看到池塘里还有两个人在扑腾。 徐昭宁侧目,她知道眼前的徐管家跟白叔一样,都是自小跟在老候爷徐仁裕的人。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在府中,哪怕是徐周氏都会礼让三分的。 但偏偏徐昭宁不怵他,她冷笑道:“徐管家,你说如果让郡王府知道他们未来郡王妃连自己的院子都整理不好,会作何感想?到时候会不会埋怨皇上这桩婚事赐的不妙呢?” 徐总管眉头微挑,听出徐昭宁话中的警告之意,眼底暗光浮动,想起之前老候爷的疑虑,他快速地收敛起小心思,“大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处理,定会还大小姐一个完好如初的院子。” “很好,将那处池塘给我填了,还有这些花草既然拔了就不要再种了,我自有安排。” 那个丫头的话算是提醒了徐昭宁,这府中现在是林珑当家,她得用的人几乎是没有,即便是被送到这里来的人,也守不好她的院子。 既然如此,她就必须想办法培养出得用的下属来,而且这院子里她也必须得做好防患措施,这么想着,徐昭宁心里有个计划慢慢成型。 对于徐昭宁的安排,徐管家心中存有疑惑那他并没有当场表达出来,而是一一点头,并且马上付诸行动。 “啾啾啾” 树上鸟儿成双地叫着,徐昭宁把玩着玉笛,看似百无聊赖地等自己的院子被收拾好,实则正跟鸟儿对话。 听到鸟儿说徐嫣然后脑勺上被戳出了两个血洞,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时,徐昭宁终于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个时空的大夫并不知道脑震荡的说法,但依徐昭宁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徐嫣然摔那么两下,没摔成傻子已经是算她命大了。 夜晚降临,徐昭宁的院子终于是被收拾好了,整个院子如她吩咐的那般,空旷到一览无余,新的牌匾也已经挂上了,“韶院”二字乃徐昭宁亲自书写。 当整座院子都安静下来,徐昭宁快如疾风般闪出了韶院,目标明确的潜入了林珑的院子。 徐嫣然到现在都还没醒,林珑在嫣然院里照顾她,此时院子里除了留守的丫头后便空荡无人。徐昭宁形如鬼魅般避开回廊下犯困的丫头,进入了林珑的房间毫不心虚地开始寻找林珑放置银票的位置。 她想过了想让韶院不被打扰,那么院子里便必须设置一道屏障,这个屏障必须得不显眼但又非常有效,比如在院子里种满各种毒花毒草之类的。 这也是徐昭宁吩咐徐管家填上池塘并空出花圃的原因,海东青已经替她打听过了,城中有花匠种植奇花异草,但价格不菲,而她徐昭宁现在身上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有。 要说这忠勇候府中谁最有钱,莫过于林珑,所以徐昭宁便来了。 第18章 发现蛇窝 郡王府 对于常人来说,秋季是不冷不热最令人欢喜的季节,可对于身患寒毒的司景昱来说,秋季却是让人头疼的。 暗沉基调的书房里,司景昱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中,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整个人眉间满是倦怠。 司北轻手轻脚走进来,生怕惊扰到他,悄悄地站在一旁等他醒来。但看似睡的沉稳的男人,却是猛地睁开眼来,“有事?” 司北知道他家王爷睡觉向来警醒,他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却依旧是吵醒了王爷。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晚点进来了,王爷可是难得睡着的。 “嗯?”见司北迟迟不说话,司景昱有些不悦,似剑的目光扫向司北,全身的冷气倾泄,即便是司北常年跟在他的身边,也还是被他这模样给惊到。 不敢再耽搁,赶紧将来意禀明:“王爷让属下去查徐大小姐的事……” 司景昱蹙拢的眉头稍稍放松,然后声音轻扬,“查到了?” “这些日子徐大小姐并没有出过门,身边也没有可疑人靠近。倒是听说在进宫的前一天,太子殿下去了候府,后来又气冲冲地离开。在那之后,徐大小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占据了徐二小姐的好院子,还折断了徐二小姐的手指。” “可查到太子为何生气离开?”司景昱眸光一紧,太子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直觉地认为,太子生气离开的理由,跟坤宁宫里徐昭宁逼着太子撇清与徐嫣然的关系有必然联系。 司北摇摇头,见自家王爷面色冷淡下来,福至心灵地发问,“王爷的意思是,太子跟徐大小姐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阴谋?” 司北神色紧张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徐昭宁想要嫁给自家王爷,可不就成了居心叵测? “给本王盯紧忠勇候府。” “是!” 待司北走出门去,司景昱再次合上眼睑,但脑子里却是莫名地出现了徐昭宁的模样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在坤宁宫里,他仔细地观察过,徐昭宁在面对太子时眼里丝毫没有激动和期待,更没有爱慕。跟传闻中说的,痴爱太子殿下的形象完全不符。 直觉告诉他,徐昭宁跟太子合谋算计的可能性不大。可如果不是跟太子合谋,那这前后的差别是不是太大了些? 新的一天,徐昭宁还在睡梦中,便被小青蛇给唤醒。 “丝丝……” “你是说林珑将那破院子给拆了?” 徐昭宁整个人清醒过来,见小青蛇点头确认,她眉间的煞气如数释放。林珑为什么要拆那座破院子? 在她没穿越来之前,原主一直住在那破院子里,忠勇候府的人如非必要从来不会踏足,在她搬出来之后应该不该有人去关注,可现在林珑却要拆院子,原因究竟几何? 来不及细想,徐昭宁动作麻利的洗漱完,然后将小青蛇环上手腕,大步朝破院子走去。 破院位于忠勇候府最为偏僻的角落,从现在的韶院过去,得穿越大半个候府。徐昭宁刚出韶院就看到有不少的护院朝破院的方向赶去,隐约还听到他们呼朋引伴的。 “你们倒是快点,可别让夫人等太急了。” “好咧,来了来了,我这不是去准备雄黄了嘛。” “雄黄?为什么要准备雄黄?” “谁知道呢,是夫人再三叮嘱的,你们倒是过来帮帮我呀,这些雄黄太沉了,我都抗不起来。” 徐昭宁身姿轻盈,又是刻意隐去自己气息,所以那些护院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如那护院所说,那一大袋的雄黄可不少,徐昭宁眯着眼睛思考,林珑拆院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人准备雄黄? 徐昭宁的疑惑在到达破院时,有了明确的解释。 破败不已的小院此时早就变成了一堆废墟,这还不算啥,更是被掘地三尺,挖出一个大坑来。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地给我将雄黄倒进来。”林珑正吆喝着抬麻袋的护院让前倒雄黄。 麻袋被打开,大小不一的雄黄成块的被倒出来,滚落进那个大坑里。 徐昭宁手腕上的小青蛇不安地扭动起来。 “很难受?”徐昭宁寻了处不易被人发落的角落,举高手问小青蛇。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雄黄是蛇的天敌,这林珑莫不是杯弓蛇影了? “是的,主人。”小青蛇承认,看向大坑的目光依旧是心有余悸,仿佛在说主人你快想办法吧。 “主人你快看,那是小黑,还有他身边那些个蛇皮袋。”小青声音急促,并隐约伴随着颤抖之意,显然是受惊了。 徐昭宁按她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徒手抓住一只墨色的大蛇往蛇皮袋里放,而在他的脚边还有几个类似的袋子,且里面是涌动不停。 这下徐昭宁几乎是全明白了,林珑猜测到破院是蛇窝,所以请了专业的捉蛇人来,将蛇全部给捉了之后,又在这里埋了雄黄以绝后患。 “主人,你快救救小黑他们吧,蛇类一旦被人类捉住,一定不会被善待的。”小青蛇心急如焚,顺着徐昭宁的手腕爬上了她的肩膀,加大了音量。 “别担心,林珑不敢碰这些蛇的。”徐昭宁冷笑着,对于林珑如何来安置这些蛇差不多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哟,宁姐儿过来了呀。”正当徐昭宁跟小青蛇交流时,林珑发现了她,并且上前来打招呼。 “夫人好兴致呢,二妹妹昏迷在床,夫人不守在床前端茶倒水的,居然还有闲心带着人来挖坑玩。” 徐昭宁浅笑不已,丝毫没有被林珑的话给惹怒。林珑却是被她的话哽到,带着几分咬牙的恼意,道:“然儿之所以会昏迷在床,还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弄的,我告诉你,这个仇我一定会替然儿讨回来的。” “夫人你在说什么呀!”徐昭宁像是被惊到,声音拔高不少,“二妹妹可是想弑父啊,你身为她的生母不但不加以斥责,竟然还在为她开罪,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如何对得起候爷对你的一片真心。” 此时破院里里外外可是站着不少人,有林珑的心腹,自然也有护院小厮,甚至还有外来的捉蛇高手。 听到徐昭宁刻意高呼出来的“弑父”二字,都面容惊诧,有大胆的更是当场议论起来。 林珑没想到这徐昭宁不按套路出牌,见那些议论声越发的大起来,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你给我闭嘴!” 第19章 林珑被罢权 “我不能闭嘴!”徐昭宁往前一步,声音有些哽咽,那模样像是被林珑的强势给惊吓到,她红着眼睛补充道:“二妹妹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夫人你如今执掌中馈,可也不能威胁我说违心的话。” “徐昭宁!”林珑面色不愉,恶狠狠地瞪着徐昭宁,想让她闭嘴不再说起嫣然挥簪子刺伤徐承客的事情。 徐昭宁注意她面上的着急和戾气,心里冷笑不已,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懦弱模样,流着泪指挥林珑: “夫人,你吼我我也要说,候爷可是我们候府的主心骨,二妹妹如此大逆不道的对他不敬,你既不去候爷床前照顾让他早日康复,也不去嫣然院里提醒二妹妹早日醒来向候爷赔罪,却在这破院里忙碌,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说候爷在你心里还不如这么一座破院吗?夫人你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我想候爷知道了也定会心寒的。” 徐昭宁的话一出,林珑半天没回过神来,因为她听到身后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 “对啊,这夫人也太搞笑了吧,候爷还躺床上伤着呢,身为候爷夫人她不在床前侍候着,却还在这里做无用功。” “哎呀,快别说了,候爷伤着倒是有姨娘们忙前忙后的,那二小姐呢,二小姐可是夫人的亲生骨肉呢,她都可以抛在一边,还真是……” “啧啧啧……” “你们给我住口!”林珑恼火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冲那些下人们暴吼出声。可即便是她吼的再大声,徐昭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那些下人们私底交换的眼神里所包含的内容可是精彩纷呈的。 徐昭宁心情大好,同时还不忘继续加火,“夫,夫人,要是昭宁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尽管训斥昭宁,就像之前那样训斥。你可千万别怪罪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这话所包含的内容可丰富了,既点出了林珑以前经常训斥她,也在下人们面前卖了回人情。 到时候忠勇候府大小姐被继母苛刻的名声一传出去,林珑费尽心思营造的慈母形象可不就崩塌了么。 林珑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她气的恨不得直接挥掌便朝徐昭宁甩来。徐昭宁恰到好处的避开,同时还不忘落泪控诉:“夫人,我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郡王妃,你如此对我,可是不将司郡王府放在眼里?” “我呸,什么郡王妃,还不是个快要守寡的破落户!” 林珑被气的失了心智,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不对,可惜已经迟了。转头看向身后,发现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那模样都是极为震惊。 “你们都给我闭嘴!刚刚你们什么都没听到。”林珑气急败坏,候府的下人自是诚惶诚恐的应下,林珑刚松口气,就听到徐昭宁幽幽地声音。 “夫人,皇上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你最好还是想好,要如何向皇上解释何为快要守寡吧。” “徐昭宁!我警告你,别再三地挑、衅于我。这忠勇候府里,做主的可是我林珑,惹恼了我,你信不信我让你活不到出嫁!” “夫人,我……”徐昭宁像是被吓的更厉害了,一连后退好几步。但在林珑没注意的角度里,她冷冷一笑,心里默数着,果然在数到三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语气,本候倒是不知道,原来忠勇候府全凭你一介妇人做主。” 是老候爷徐仁裕! 林珑吓的面色苍白,赶紧上前解释,“父亲,不是……” 可徐仁裕完全不听她解释,将院子里的大致情况扫视一圈,然后便落在徐昭宁身上,“林珑你不是应该在禁足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候爷的话,昭宁只不过是提醒夫人,候爷和二妹妹还在床上躺着,夫人身为当家主母,理应将重心放在丈夫和女儿身上,就被夫人嘲讽是即将守寡的破落户。” 见徐仁裕的面色瞬间下沉,徐昭宁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顺便再继续告状,“昭宁的婚事乃皇上亲封,司郡王虽身子虚了些,可他心思单纯孝顺,就连太后娘娘都是亲口夸赞的,夫人却说他……”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眼见着徐昭宁越说越过分,林珑慌神不已,想要制止徐昭宁的话,可却被徐仁裕给喝断,“你给我闭嘴才是!” 林珑被喝的倒退两步,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惊出一声冷汗来。 “老候爷,夫人瞧不上司郡王,可昭宁的郡王妃身份是皇上亲口所赐,若刚刚林夫人的那些话传到皇上耳里,误以为是我们忠勇候府对这门亲事不满意,那到时候……” “来人,夫人林氏因近日忧思甚重,导致神智不清,急需静养。” “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听我解释……”林珑心里明白禁足还可以解禁,但静养里面的名堂可大着呢,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决定,当即便想解释。 可徐仁裕心里想的全都是,之前顺公公离开时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司郡王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若真让那些对司郡王不敬的话传进皇上耳里,忠勇候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当即大手一挥,让人将林珑给带下去,同时宣布:“府中中馈暂由白姨娘代为管理。” 白姨娘是府中三小姐徐妙然的生母,也是目前正得徐承客宠爱的姨娘之一,平日里跟林珑那可以说的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徐老候爷这话明显是存了打击林珑的意思,徐昭宁看的分明,在林珑被拽走时,还不忘朝她挑、衅一笑。 “宁姐儿,”徐仁裕走到徐昭宁的面前,苍老却不浑浊的双眸里满是思量,对于这个嫡长孙女他也曾期盼过,可后来随着她的胆小懦弱,他慢慢地也就失了兴致。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日子她的一些做法,渐渐地让他萌生了些许的希望。儿子靠不住,能有个出众的孙女也是不错的。 徐昭宁假装没有看出徐老候爷眼里的探究,温婉一笑,“老候爷。” 不管是徐仁裕还是徐承客,徐昭宁都一直是以爵位相称,鉴于他们之前的渣表现,所以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改口称他们为祖父、父亲。 “宁姐儿,忠勇候府始终是你的娘家,不管是太子妃还是郡王妃,你都是忠勇候府出去的姑娘。” 徐老候爷意有所指,徐昭宁眸光微闪,然后继续笑的无害,“老候爷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还之。” 徐仁裕愣住! 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他。 第20章 韶院里有刺客 徐昭宁回到韶院时,还在想徐仁裕临走前,那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便索性不想了。招来小青蛇和海东青,细细地叮嘱了一番,然后便静候着夜幕降临。 晚饭时分,徐嫣然终于是醒了过来,蔷薇第一时间去通知了林珑。 “娘,”徐嫣然弱弱地唤了一声娘,眼前的人影虚幻重叠,她想坐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很是不适。 “然儿,你赶紧躺下。”林珑吓的赶紧上前,将女儿扶躺下,“大夫说你后脑勺上的伤口极深,可得好好地将养,然儿乖,听娘的话咱们就好好地休养一阵。” “娘,徐昭宁那贱人怎么样了,爹爹可有惩罚于她?” 徐嫣然满脸渴求地看着林珑,希望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好消息。可见到林珑眉头紧皱,一脸为难的模样,她心里便开始变得冰冷。 “娘,你怎么回事,难道你并没有将徐昭宁那贱人治住吗?你可是候府的当家夫人呀,怎么会连个小小的徐昭宁都制不住,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着急不已的徐嫣然大喘着粗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林珑被她这话给挤兑的脸上发烫。 “别提了,徐昭宁那贱人,不止是坏了你的姻缘,现在连为娘也被她给阴了。府中中馈现在已经落到了白姨娘那个贱人手里,然儿你别着急,我们都先将养好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便一一讨回来。” “娘你太没用了,我爹呢,我爹他就什么都没说?不行,我得去找我爹。” 听林珑说连中馈都落到了白姨娘手里,徐嫣然哪里还坐得住,再次想坐起来。可是下一秒,林珑再次将她给按住。 “然儿!别忘了可是你将你爹给扎伤的,你让他如何再来为我说话。”说到这个,林珑不由得暗怪起女儿来,若不是她扎伤徐承客,让徐昭宁抓住话柄,自己又如何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我,我没想扎我爹,我想扎的是徐昭宁那贱人呀。” 徐嫣然急的小脸通红,她再蠢也知道,徐承客是她的保护伞,她当时想扎的人就是徐昭宁,谁知道那贱人竟然避开了来。 “可事实上你确实扎的是你爹,就因为你这么一扎,不仅将为娘的中馈权给让了出去,还让那几个贱胚子得了机会一个劲地往你爹面前凑。” 林珑恨的牙痒痒的,后院中的女人,向来是将男人的恩爱当作天大的荣幸的。一旦没有了男人的宠爱,再聪明再能干又有什么用。 “那我们母女怎么办?”徐嫣然有些绝望,原本以为徐昭宁那贱人如过去那样,会被她们给死死地压着。 万万没想到,这次她们母女会翻在徐昭宁的这条阴沟里。 “咱们不急,等你先养好身子再说。”林珑双手紧握成拳,今日之仇她一定会寻回来的,她可不止徐嫣然这么一张王牌。 “然儿,”见女儿迟迟没有回应自己,林珑有些不放心地凑上前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幔,却见一条粗壮细长的蛇正朝床内吐着鲜红的信子。 “啊,蛇……” 蛇,满屋子的蛇。 屋子里的各个角落,窗户边,门边,桌子上,软塌上,屏幕上,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爬满了蛇。 就连徐嫣然的床底也没有落下,刚醒过来尚且虚弱的徐嫣然,被游行靠近的小黑给吓的再次晕倒了过去。 林珑心神闪念间,拔腿便往外逃,笛声响起,所有的蛇井然有序的往门口涌来,跟在林珑的身后,有的则是快速拦住林珑的去路。 “啊……”林珑被直接吓晕过去了。 笛声一转,所有的蛇在一瞬间消失,嫣然院里再次恢复平静。 听到尖叫赶过来的蔷薇,走进院子便看到林珑昏倒在地,而院子里阴风阵阵,极为骇人。 蔷薇忍住害怕上前将林珑弄醒,只是林珑睁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蔷薇的脸上,高喊着“有蛇”,然后就再次晕过去。 屋顶上,徐昭宁收好玉笛,笑吟吟的看着挺尸的林珑,心情大好。 “主人,你真厉害,这下林珑母女二人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得沉浸在这种恐惧中了。” 小青蛇拍着马屁说道,因为高兴,小小的身体摇的歪歪扭扭的,徐昭宁瞥了她一眼,促狭道:“一会儿绕成麻花,可别求我来解。” 小青蛇大概是真的被绕成过麻花,听到这话吓的赶紧绷直了身子,逗的徐昭宁笑出声来。 “主人谢谢你,”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的小黑,粗着嗓子也道了声谢。 徐昭宁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你们先寻处地方休整,这林珑醒来,只怕会去寻更多的雄黄。若野外有更好的休整之所,你们也可以放心去寻,有需要让小青来告知我就行。” “好,小黑明白。” 小黑蛇沿原路返回,徐昭宁在屋顶上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便准备回韶院。 下午时,下了一场秋雨,屋顶上满是湿润,徐昭宁起身时一个不小心险些就滑了下来。逗的小青蛇咯咯直笑。 “再笑,我就把你炸成小泥鳅你信不信?”徐昭宁额角青筋直跳,竟然被一条竹叶青给嘲笑了,她徐家主不要面子的么。 “主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主人你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英俊帅气。” “我是女人,妥妥的女人,谢谢。”徐昭宁翻了个白眼,英明神武还可以接受,英俊帅气什么鬼? "嘿嘿……"小青蛇装傻,在徐昭宁终于站稳时,钻进了她的衣袖里。 徐昭宁动作麻利地跃下屋顶,直奔自己的韶院,秋风萧瑟的天气里,最适合围炉烤火啊有木有! 只是刚进韶院,徐昭宁便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院子里似乎多了几抹陌生的气息。 空旷的院子里,一眼望到头,并没有可蔵匿之处,那陌生的气息便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卧房。 徐昭宁在心里冷笑一声,信步穿过院子,走到房门前她稍稍顿了顿,思忖之后便又抬脚往外走,在屋里人以为她会离开时,转身猛地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人震惊过后,劈掌而来,徐昭宁指尖银光闪动,那人被刺了个正着,暗器迸出,险些擦中徐昭宁的面庞,房门打开,凉风席卷而来,寒人心底。 “谁!” 徐昭宁冷声质问道,夜色下她眼里的戾气一倾千里。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37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37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