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王爷独宠妃》 第1章 意外 120救护车‘嚎叫’着从一脸悲催的岳紫月身前经过,一身纯白护士服,挺直的小腰板,唯独与那一脸的疲惫相貌十分不符衬。 “月月,马上组织医护人员将这位从高层上跌落的农民工兄弟转入监护室,脉搏无力,血压太高,马上实施抢救!” 早已经奔到伤号身边的护士长,此时正一脸愠色地瞧着无精打采的岳紫月,神情语气均有些不大好。 东城这几个月来真是邪了门了,护城的神仙也不知被谁给得罪了,连月来医院总是源源不断送来一些重伤患者,而每次她总能排上号,倒是像老天故意跟她作对一样。 岳紫月溜了不知多久的神儿总算是被护士长给喊回来了,打起精神来,边组织着护士人员,边一路小跑地帮忙推着小车,将病号送去了监护室。 头有点儿晕,却顾不上稍稍休息一下,紧接着便接到了护士长的电话,直奔另一个第一线战营。 救护车等在医院门外,岳紫月被等候已久的护士长一把拉上了车,关上车门便埋怨道:“来医院多久了,怎么这点儿还是不能适应?” “以后我会适应的。” 岳紫月上了车,便将头靠在了后座上,整个人暂时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救护车在车水马龙之中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岳紫月只觉自己休息了很久很久,小睡之后醒来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下来。 护士长没有睡,隔着后视镜看了眼开着车的同事,只见他朦胧着一双眼睛,看来也是十分疲倦不堪。 “护士长,哪里的急情,怎么这么远?” 岳紫月忍不住开口问着,瞧着车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景象,不由得心底有些好奇起来。 护士长此时也是面色凝重,从包里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确定急情。 面色越来越凝重的护士长,突然将电话一挂,开口说道:“停车停车,我们应该是迷路了!” “啊!” 岳紫月惊叫,车子停下来,下车,但见眼前黑漆漆一片,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密林,参天的大树,连月亮都不到。 “真是倒霉,我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派辆车救咱们。” 护士长嘀咕着,便重新上车给医院打起了电话来。 因祸得福,岳紫月倒是没有多焦心,反倒因为这场误打误撞,难得会有这么一段休闲时光。 见护士长和开车的同事都忙着回去的方法,自己一人便下了公路,打算在附近找个平地坐一坐,吹一吹晚风。 公路四周十分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奇怪,岳紫月下了公路,回过头的时候护士长和司机同事俩人还没上车,一个靠着,一个蹲着抽着烟。 岳紫月放下了心,路边的树林十分稀疏,不管走多远,回头仍旧是能够看到公路上的救护车。 树林里的夜风十分凉爽,岳紫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放松,紧走几步,身前突然一片明朗,不知不觉间发现脚下已经没了路。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无尽的深坑,岳紫月懵在了原地,继而转头向后看去的时候,对面哪里还能看到公路。 一时之间着了慌,心一急,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朝着深坑直直跌去。 身体似乎许久没有落地的痛感,无边无尽的坠落,被巨大恐惧包裹住的岳紫月,头脑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空乏无力的身体,似是被人重新将一切冲刷了一番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在混沌之中,岳紫月似乎看见了一抹光亮。 朦胧睁开眼睛之际,只觉头顶人头攒动,肚子上不知被谁给踢了两脚,疼得岳紫月额头直冒汗,瞬间便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片阴凉落在头顶上,乌压压的人头聚攒在头顶上方,一双双厌弃的眼睛朝岳紫月投射而来。 一位怒目圆瞪的肥腻中年男人,此时正一脸横相地恶瞪着莫名其妙躺在地上的岳紫月。 “死丫头,臭烘烘的,给老子滚远点儿,给碍着老子做生意赚钱!” 岳紫月还未搞清楚眼下的情况,但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八成就是眼前这个老男人踢了肚子。 此时肚子搅着痛,岳紫月被肥腻男人一把揪着衣领从地上拉起,顺便往旁边一推,岳紫月身子还未站稳,愤怒点还未被点燃,就已经再次跌到了一旁。 “死丫头!滚!” 油腻男人负手高昂离去,围观的群众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岳紫月揉着吃痛的肚子,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才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 熙攘的热闹市集,人人粗布麻衣,男人头顶束起高冠,女人挽着发髻。 岳紫月越看越懵,寻遍了四周的角角落落也没见一个隐藏摄像头,但看她自己身上的装扮,甚至连一个过路人都不如。 身上破败褴褛的衣衫早已经拉搭地不成了样子,脚上一双泥泞漆黑的漏洞鞋,若不是在水缸倒映着瞧了瞧此时的模样,岳紫月还不知道她此时正是以一副肮脏不修边幅的乞丐模样,木楞地站在街道中央,接收着来往路人的唾弃和谩骂。 一时之间,对这种巨大的人生变化有些无法接受,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身份。 岳紫月心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只能心叹自己的倒霉,穿越就穿越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再不济也得该穿越成一位富家千金小姐才对。 “让开!让开!” 远处东边岔路口处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十几个身着官服模样的男人,个个腰佩长刀,进入市集立马分成了两队,驱赶着路上的百姓。 岳紫月心头一动,被已经赶到面前的官兵推到了一旁,力道不小,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尾巴骨摔地生疼。 好在大家都嫌弃她身上的肮脏,人群聚集起来,但也离她很远,岳紫月正巧能够看到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行驶到身前。 马车沉稳行进,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微微风吹起,车帘被轻轻卷起,从车内露出的一张俊美冷漠脸颊,让岳紫月一时之间看呆了。 第2章 偷爬翠月楼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坐在车内的神秘男子,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意识潜移,微微转头,正巧同仍旧跌坐在地上还未起身的岳紫月四目相撞。 刹那间,一种别样的澎湃在岳紫月的心底荡漾起水花,轻轻地,如同抓挠一般,情绪有些按耐不住。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车内的男人面容十分好看,丰神俊朗的神情,一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冷冷默默,在车帘复又落在之前,淡淡地别过了目光。 马车在面前渐行渐远,直到再听不到一声儿的马蹄声儿,市集再次恢复了嘈杂。 岳紫月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从身前经过的一对少妇谈话。 “咱们璃京的皇子当中,就数四皇子闫木青长得最好,只是可惜,他的母亲静妃不受宠。” “可不是,四皇子是璃京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都说红颜薄命,我看男人啊,有时候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儿好事儿,可是会被男人嫉妒的!” “你可小心点儿说话,当心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位少妇刚说到这里,却突然被另一位少妇给打断了,二人连连闭口,四下里瞧了瞧没人注意,便灰溜溜地挽着菜篮子离开了。 看着二人走远,岳紫月再次转头看了看马车消失的路的尽头,方才明白原来那马车上的冰冷男人竟然是四皇子。 不由得,岳紫月心中开始叫起苦来,好死不死地偏要往那林子里走,这可倒好,穿越到了璃京这个鬼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岳紫月越想,心里就越想家,想妈妈做得油焖大虾,那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不由得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脚步发虚,肚子还饿,岳紫月经过一家家酒楼,就是没有勇气进去要口饭吃。 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境地,以她这种身份,定然不会得到别人的好脸色。 站在醉风楼酒楼门前,发现那辆奢华的马车此时正停在对面的翠月楼前,心中突然心生一计。 心里打好了小算盘,瞧了瞧翠月楼前的莺莺燕燕,抬脚便往翠月楼楼后走去。 拖着疲倦的身子,三下五除二便翻上了墙头,一跃便跃进了翠月楼的后门。 后门正巧是个厨房,但岳紫月却没有直接溜进去,而是抄了树丛,直接打开了一间没锁好的房门,身形一转,人便进了屋。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翠月楼里的姑娘这个时候大多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去前面迎客赚钱了。 此时房间内空荡荡,正巧给岳紫月提供了好机会,翻箱倒柜地找了一身衣服。 迅速换好,刚想离开,猛然间瞧见了梳妆镜前的胭脂水粉。 奔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岳紫月心下着实一惊。 刚才的换衣打扮,也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这会儿白皙的皮肤跟精致的五官露出,岳紫月从未见过世间还有这般漂亮的脸。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这是自己的脸,顺便捏了一把,着实吃疼不少。 端详过后,岳紫月心里这才平衡了几分,老天大概不会真的亏待一个人的,给了她乞丐身份的同时,也赐予了她一张倾城的脸。 不做多余的耽搁,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简单地画了个淡妆,紧接着便绕过后院,径直往大堂里走去。 翠月楼内此时灯红酒绿,刚才耽搁了许久,不成想出来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下来。 岳紫月觉得时机正好,穿梭在莺莺燕燕的人群当中,寻觅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奈何在楼下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四皇子闫木青的踪影,这个时候才抬头注意到了重兵把守的二楼,心里有了谱。 心中一喜,登时提着裙子便往二楼走去,不成想去一把被人从身后给拽了下来。 “臭丫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粗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岳紫月急忙回头,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小,却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老妈妈。 老妈妈态度十分不和善,一副即将动手打人的架势,岳紫月在护士科干了那么多年,什么不讲理的家属没见过,逢场作戏她比谁都在行。 “啊呀姐姐,你头上那金簪花真是漂亮,瞧瞧今天的妆容,怎么画的,也教教我呗?” 老妈妈想动怒,等着岳紫月看了半天,之后冷死一句气话也没有发作出来,憋了好半天,突然古怪问道:“你是哪里的丫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被老妈妈这么一问,岳紫月心一颤,随即笑道:“姐姐难道忘了,那天还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呢!只是最近,姐姐都不找我了。” 岳紫月神情十分到位,老妈妈盯着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狐疑。 这才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岳紫月,绕着转了一圈,单手扶住下巴,若有所思说道:“我怎么能把你这个绝色小美人给忘了呢!” 说着,随即岳紫月拉到了一旁,慈爱的笑容渐渐凝住,往二楼看了眼,随即转头问岳紫月道:“你这个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你可知道那二楼今天住的是谁?” 岳紫月心中自然知道二楼住的是谁,若是不知道是何人,她就不会上去了。 摇摇头,“不知道,姐姐可否告知?” 老妈妈被岳紫月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心花怒放,十分耐心地解释道:“那可是咱们璃京的四皇子闫木青,是咱们翠月楼贵客中的贵客,二楼是禁地,没有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岳紫月听罢,抬头望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处看了眼,老妈妈越是这么说,她心中就越是好奇。 “是我莽撞了。” 岳紫月笑着道歉,刚想离开,却被老妈妈一把给拽住,“丫头,你想不想赚大钱?” 被这么一问,岳紫月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进了狼窝了,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接下来要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难上加难了。 第3章 撞到皇子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老妈妈朝岳紫月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去,随即便不管岳紫月愿不愿意,拉着她便往花魁楼走去。 琳琅满目的衣服摆放在岳紫月面前,岳紫月的脸色越来越沉,心中想着怎样去那二楼,但是眼下的麻烦却不容小觑。 漂亮的金簪,琳琅的服饰,统统摆放在岳紫月面前,老妈妈眼中闪着金色的光芒,一遍一遍地上下打量着岳紫月。 “你叫什么名字?” 老妈妈上前拉起岳紫月的双手,岳紫月喉咙一顿,随口说道:“姐姐叫我祖贤就好了。” 老妈妈一听,眉头一挑,反问道:“这么难听的名字,不如叫你仙仙吧?” 岳紫月面容一僵,见老妈妈得意的迷财模样,只好应道:“姐姐喜欢就好。” 岳紫月换上一身的红衣,被人簇拥着画了个大浓妆,头上戴着几朵艳红的花朵,镜中的她精致的面容上,平添了一分别样的艳丽和魅惑。 化完妆不久,翠月楼便响起了一阵儿轻柔的丝竹声儿,岳紫月被一干下人推簇着上了客官围观的舞台上方,犹如一件拍卖品一般,让岳紫月感到浑身的不知在。 老妈妈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下方,给各位前排贵宾坐席上的有钱公子哥们,细细地介绍着岳紫月,说得天花乱坠。 岳紫月目光清冷,心中对这种行为作风十分看不惯,一双好看的眼睛不断在人群中搜寻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仙仙,舞一曲。” 老妈妈的声音在台下小声响起,岳紫月皱起眉头,轻声儿回道:“我不会跳舞。” 老妈妈仍旧是笑着,点点头,不管岳紫月的回答,直接对台下的丝竹大师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岳紫月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只好回忆着电视剧上的情节,模仿着当下大火的简单舞蹈,笨手笨脚地跳了起来。 台下里三圈外三圈围了满满的看客,岳紫月的一支舞跳完,整个翠月楼便陷入了一阵儿尴尬的寂静之中,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儿不小的吵闹责骂声儿。 台下的老妈妈似乎未料到岳紫月会这般举止,当即便黑了脸色,命人将岳紫月赶了下去。 岳紫月终于舒了口气儿,见老妈妈着急忙慌地安抚着现场的看管,根本没空理会她,心思敏捷起来,打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前脚刚下了舞台,转身之际便撞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中,顿时头晕眼花,抬头一瞧,一张冰冷的面容放大在眼前。 岳紫月心中一惊,四皇子闫木青,仪态不凡,五官清好,只是表情有些不讨人喜欢。 “走路不长眼睛?” 四皇子闫木青一开口,便点燃了岳紫月心中的无名火气。 “你的意思是我撞得你,你没一丁点儿责任?” 闫木青双眸深邃,深邃之中似是蓄着星辰大海,投射到岳紫月脸上的眸光,愈发的清冷了起来。 岳紫月心有些紧,但仍旧是硬着头皮对抗着。 “让开!” 岳紫月说罢,蹭着闫木青的胳膊便往回走,大刺刺走了几步,并未听到身后有人追来的脚步声儿,岳紫月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回到原来的房间,在众多衣服当中挑选了一件白纱裙换好,换下发髻,卸下浓妆。 一切准备妥当,趁着人多便溜出了翠月楼,岳紫月不知道老妈妈回来后发现她不见了,脸色会是怎样的难看。 但是好在她这趟翠月楼行没有白费功夫,手指轻拢,手掌心儿里一枚奶白的纹龙玉佩,在阳光下闪着清透的上乘光泽。 岳紫月刚刚从闫木青的腰间将这枚玉佩偷走,也算是没有白白枉费她跟踪他涉险来翠月楼一趟。 对岳紫月来说,身为乞丐的身份,吃喝拉撒睡是生活的必须必,闫木青的这枚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去那当铺当一笔钱财,这段日子也算是有了生活的保障。 在街市找了几圈儿,好容易找到了一家当铺,岳紫月四下里瞧了瞧,方才踏进了当铺。 由于没有典当东西的经验,岳紫月先在当铺内待了一会儿,看着来典当物品的人开出的价钱之后,方才上前将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交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接过玉佩,捏在手里,左掂量掂量,右瞧一瞧,半天儿才抬起眼珠子望向岳紫月。 “姑娘,开个价钱吧?” 岳紫月伸出五根手指头,想了想,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百两。” 掌柜的面容淡定,随即又瞧了瞧手中的玉佩,刚想拍板,岳紫月却突然伸手将玉佩拿了回来。 “老板,我说的是一百两黄金。” “什么!” 掌柜的一副吃惊未余了的惊恐模样,随机石摇摇头,“狮子大开口,把我整个店铺给卖了也值不上一百两黄金啊!” “老板,你这就是不识货了,这个玉佩世间只有一枚,限量的,你仔细瞧瞧!” 岳紫月心中有数,唯一担心的地方就在于掌柜的能不能被她给唬住。 掌柜的连连摆手,却将玉佩推到了岳紫月面前,咬了咬牙,一口气儿说道:“顶多五百两白银,多一分不出。” “这位小姐,可否让在下看看这枚玉佩?” 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身旁想起,岳紫月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一位模样秀气的男人,男人温文尔雅,身上的衣缎华贵,气度更是不凡。 岳紫月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玉佩推了过去,男人见此,随即一笑,“这枚玉佩我买下了,只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要知道这枚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男人说着,抬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取出一沓银票递到岳紫月面前。 “玉佩是我的,自然我就是玉佩的主人。” 岳紫月说着,将那一沓银票接了过来,这还是第一次亲手触摸璃京的银票,心中正打算着留几张,等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大发一笔财。 “四皇子的追兵现在就在外面一家一家的盘查,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被面前的男人这么一说,岳紫月登时便往外瞧了瞧,果不其然,闫木青的佩刀随从,此时正巡逻在街上。 第4章 一马当先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玉佩是四皇子的?” 男人听罢,随即将玉佩朝岳紫月示意了一番,“璃京宫廷皇帝御赐,每位皇子都有一枚玉佩,上面也都有显示地位的龙纹。” 男人说罢,将手中的玉佩收到了手里,随即说道:“想必你也该知道,偷盗皇子的玉佩,可不止是杀头这么简单。” 岳紫月的心沉了沉,捏紧了手中的银票,随即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人却只是轻轻一笑,临走之前说道:“自然有知道的道理在的。”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岳紫月心中虽然有些不平,但想来她自己也是不吃亏的,男人给了当铺给不了的价钱,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天儿是越来越沉了,肚子饿得咕噜直响,岳紫月来到酒楼,直接跟店小二要了间包厢,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想来也是奇怪的,岳紫月现在的这个乞丐身份,不知道之前受了多少的饥饿,如今面前一大桌子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地被她一个人解决掉了三分之二。 饱餐一顿子之后,困意便袭上了心头,出了酒楼就随意地找了家比较不错的客栈,开了间上好的客房。 身子还未躺下来,门外走廊便是一阵儿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突然间多了起来。 岳紫月刚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撞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闫木青。 心猛然间一沉,岳紫月心中大叫不妙,这么快她就被他找到了? “你这个小偷,竟敢偷我家公子的东西!” 闫木青身旁站着一位手执长剑的侠士,眉清目秀,只是面容有些动怒。 闫木青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将手一抬,示意旁边的人不要如此,转头看向岳紫月的时候,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一分柔和。 “姑娘若是喜欢在下的玉佩,在下倒是可以用另一枚来换取,只是姑娘带走的那枚,对在下有不一样的意义。” 岳紫月心中自然清楚,那个男人说过,每位皇子都有一枚象征身份的玉佩,她的行为,已经十条小命都不够抵了。 但是现在问题难就难在玉佩被她给卖掉了,而现在的闫木青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干人来跟她索要玉佩,岳紫月想想就头疼。 “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拿你的玉佩。” 岳紫月说着,人已经下了床榻,闫木青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暗起来,那枚玉佩似乎对他很是重要。 “带走!” “薛超。” 闫木青再次将薛超阻拦了下来,随即一双冰冷的眸子投射到岳紫月身上,“姑娘,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拿了在下的玉佩,只要还给我,我便既往不咎。” 岳紫月此时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玉佩已经转手卖掉,收到的钱票都已经花掉了一部分,这会儿再解释就来不及了吧。 只好尴尬一笑,“公子若是再对我纠缠不休,冤枉我,可别怪我告你骚扰了!” 薛超登时怒了起来,“好一个嘴硬的,给我带走!” 闫木青这个时候没有再阻拦薛超,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冰冷眸子,淡淡地望向岳紫月。 岳紫月挣扎着,被身后的两个官兵死死地钳住,瘦弱的小身板时不时地想要挣脱禁锢。 闫木青身材高大,冷冷地看着走到面前的岳紫月,好看的眸子突然一怔,随即淡然说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缺钱?” 这一句话倒是如同一根刺,直直地戳进了岳紫月的心里 ,这个男人若是早点儿问她这句话的话,她也不会偷走他的玉佩。 “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胡说!翠月楼内也只有你一个人接近了四爷,不是你还能是谁!” 薛超在闫木青的身后咆哮着,简直像极了那个真正丢了玉佩的主人。 “薛超。” 闫木青的眸子仍旧是冰冷着,打断了薛超的话,面对岳紫月,似乎一直在隐忍着怒气,再次轻声儿问道:“不如我们之间来一场公平的竞争怎么样?” 岳紫月一听自己有了台阶下的希望,登时便点头同意,“说罢,什么竞争?” “赛马。” “什么!” 岳紫月被人押着,跟在闫木青的身后往那客栈外走去,一处客栈,头顶的月亮明晃晃地有些刺眼睛,大地一片寂静。 岳紫月心中一边叫苦一边嘀咕着,哪个神经病会在大晚上跑出来赛马,更何况她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哪里还骑过马? 果然,这个男人虽然语气上对她十分轻柔,实则是处处给她下圈套,要让她心服口服地服输,吐出玉佩来。 不等岳紫月看清形式反驳,薛超已经命随从将两匹看起来毛色油光的马匹给牵了过来。 闫木青披着月光,轻身一跃,轻巧之间人已经坐上了马背,俯下眸子望向岳紫月,“姑娘,请。” 岳紫月不得已,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够替自己脱身了,比赢了她安然无恙,该吃吃该喝喝,比输了大不了骑着身下的马儿逃跑就是了。 想到这,岳紫月以笨拙的身姿爬上了马背,摇摇晃晃十分不安稳,急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儿,让岳紫月愈发不自信起来。 “在下让姑娘十米远,姑娘跑出十米,在下再比。” 闫木青骑在马背上,月光下显得格外有魄力,岳紫月微微动了动心,但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比赛上。 “承让了!” 岳紫月摇晃着身子,屁股死死地贴着马背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耳边传来薛超在身后的嘲笑声儿,岳紫月愤然回头,怒瞪了一眼薛超,冷哼一声儿便像模像样地用双脚夹了夹马肚子。 马儿突然飞奔而出,幸亏岳紫月抓地牢,不然对于一个新手来说,一定会摔下去闹个大笑话。 头一次骑马,还是驰骋,岳紫月那洒脱的爽朗性格被飙到了极点,自信心被再一次找回。 只是没过多久,身后渐渐想起一阵儿不合拍的马蹄声儿,不超几秒钟时间,闫木青已经吹散着衣袂骑着马与岳紫月并肩骑行了。 第5章 玉佩有何关联 岳紫月心中的弦一紧,立马拍了拍马屁股,想要跟闫木青一决高下。 但是闫木青身下的马儿不知吃了什么饱饭,一声儿嘶吼,扬起马蹄疾驰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前方的路尽头。 岳紫月心中泄气,慢慢将马给停了下来,向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随从跟随,灵机一动,拽着马儿钻进了树林。 “想不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没想到我会在半路逃跑,真是个笨蛋!” 岳紫月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困倦,加上四周的林子里静谧的很,马儿走地又很轻,不知不觉,人便在马背上打起了瞌睡。 闫木青率先来到终点,等了半天也没见岳紫月的身影出现,这时不知何时站立在树干上的薛超,此时正背着手靠在树干上,神情十分无奈。 “四爷,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偷了玉佩,您大可以下令处置了她,为何还是一步一步让着,这可倒好,她还以为我们是在陪她玩儿呢!”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闫木青的面颊上,干净,沉醉。 “她会自己回来的。” 说罢,闫木青一扬鞭,策马回到出发地点的客栈。 漆黑的小路尽头,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明亮,薛超从客栈里出来走到闫木青身边,提醒道:“四爷,天儿快亮了。” 闫木青似乎置若罔闻,从随从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茶,递到嘴边饮了一口,抬头望去,只见小路尽头慢悠悠出现一匹马。 “来了。” 薛超闻声儿望去,果不其然,伏在马背上的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岳紫月。 岳紫月伏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儿律动着,像是一张摇摇床,摇得人直想睡觉。 突然间马儿一停,岳紫月方才睁开惺忪的双眼,走了这么久,一定是离那客栈远远儿的了,这下可算是解脱了。 岳紫月伸着懒腰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哈欠还未打出口,眼见面前乌怏怏一群人,正盯着她一个人看着,个个脸上一副等待良久的敌意。 “你输了。” 闫木青的声音适时从耳边响起,岳紫月回过神儿来,四下里看了看,确定这不是梦境之后,气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你耍我?” 岳紫月气上心头,见闫木青脸上笑着,心中就越是不爽。 “何为耍?姑娘半路逃走,可也是在耍我?” 岳紫月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回堵闫木青,结结巴巴,加上对方又人多势众,也只好先委屈下来。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闫木青手端茶杯,神情悠闲自在,岳紫月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的愠怒,反倒是带着几分的调戏神情。 岳紫月感到了羞辱的敌意,气上心头,全然没有方才的气馁心情。 “玉佩现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岳紫月索性破罐子破摔,闫木青听此,脸色却阴沉了下来,“玉佩在哪里?” 闫木青的语气生硬且威严,不似以往,不给岳紫月任何的温柔。 “卖了。” 已然到了如今的情势,岳紫月索性破罐子破摔,如实相告。 “卖给谁了?” 对于闫木青的追问,岳紫月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来兜里还有大把的银票没有花出去,就这么说出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他好像是认识你的。” “薛超,交给你了。” 闫木青将手中的茶杯一搁,愤然起身,转身离开的时候跟薛超嘱托了一些事情,岳紫月并没有听清。 闫木青走后,岳紫月便被薛超亲自带人押送进了客栈看押了起来。 岳紫月重新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着刚才跟闫木青的对话,其中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的地方。 她不过是无心之举偷了闫木青的玉佩,没成想偷了他的心头肉惹来了杀身之祸。 紧接着便遇到了那个不留姓名的男人,买走了玉佩,闫木青之后的脸色也是不大好,他们之间如果是熟人的话,为何会这么严肃? 岳紫月想不明白闫木青跟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还是说那个玉佩对闫木青来说真的是至关重要的,而她岳紫月失手将玉佩卖给了那个男人,那么,闫木青是不是会将她活剐了? 躺在床榻上的岳紫月越想心里就越害怕,早知道她就再等等了,赚钱去哪里赚不好,偏生偷到了闫木青身上,这下可倒好,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中午时分,薛超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神情仍旧同今晨一样,面色凝重,对她仍旧是一副看不起的嘲讽模样。 穿越到璃京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让岳紫月碰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大事情,经过这件事情,岳紫月算是想明白了。 要想在这个刀枪不长眼的年代好好存活下去,不仅要十分熟悉这里的一切,还要了解身边人的脾性。 眼珠子在眼眶中打了个转,随即便落在了一脸讥讽的薛超身上,岳紫月心比较大,薛超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计较。 反倒打趣道:“喂,你家四爷结婚了没有?” 薛超忽然将眉头一拧,上下厌恶地打量了一圈岳紫月,“你怎么知道我家四爷的?” “听你一口一个四爷,我又不是聋子。” 斜靠在床榻上支着脑袋的岳紫月,让薛超感到一阵儿厌烦,语气十分不好,“四爷也是你叫得?据调查,你不过是个小乞丐,不知怎的混进了青楼,别以为靠着一张脸就能翻身了,告诉你,四爷是不会饶了你的!” “哦?” 岳紫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问道:“那个玉佩对你家四爷就那么重要?不过一个玉佩而已嘛。” “一个将死之人,是不配知道四爷的事情的,何况这还是个秘密!” 薛超说罢,摔门离去,岳紫月大概是明白了点儿什么,闫木青跟那个男人之间定然有着某种恩怨,否则也不会因为丢个玉佩就急成这个样子。 璃京城内。 宫墙耸立,闫木青换上了一身烟青色的长袍,伫立在宫墙之下,负手而立,身后是卑躬屈膝的一位黑衣人。 第6章 与世无争的王爷 黑衣人面容被掩盖在黑布之下,看不清真切的容貌,“四爷,六皇子还没回宫,还需要我日夜监视吗?” 闫木青摆摆手,勾起嘴角淡然一笑,“闫宇年这么明目张胆,算是从小到大头一次公开跟我对抗,其实不过一个玉佩罢了,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黑影忽而将眉头一皱,声音有些犹豫,“可是四爷,那玉佩对您来说十分重要,那可是静妃在您小时候亲手刀刻的,被四爷随身佩戴多年,六皇子没有理由地买走,传出去怕是要……” “怕什么?” 闫木青回头望了一眼宫墙,随即说道:“玉佩终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器物,代表不了什么的,六弟若是喜欢,送他好了。” 说罢,闫木青转身离开,黑影此时也消失在了宫墙四周,清冷的风略过地面吹向半空,宫墙一侧却突然走出了一道人影。 人影直立,旁边一位比其低矮一头的男孩儿,紧皱着眉头望向旁边人,问道:“六哥,你当真的拿到了四哥的玉佩,那可是静妃娘娘……” “萧儿,事到如今了你还在替那人担忧?静妃是怎么对待你母亲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闫宇年说着,眸光怔怔地盯着宫墙尽头的空荡,“萧儿,你不是说你要替你母亲报仇吗?六哥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明日便是父皇西场围猎,届时你好好表现,争取让父皇提早封你为王爷,到时候你就不必再寄人篱下在这无依无靠的深宫六院了。” “六哥,那你呢?” 闫远萧木楞地站在闫宇年身旁,越是想不明白如今的四哥和六哥之间的关系,曾经的他们虽然年岁上差了一些,但好在每一天都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 可是如今,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也从来都不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一些外界的牵扯,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复从前。 闫宇年收回目光,重新投放到闫远萧身上的时候,忽然温柔了下来。 “萧儿,六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六哥也知道你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放心吧,六哥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地摆脱束缚的。” 闫远萧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再次被咽了回去,他从小生活在深宫之中,看了太多太多的人情冷漠,他只是厌倦了,一心想要逃离了。 所以才一直以来有个心愿,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搬到离璃京遥远的地方住下来,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谢谢六哥。” “这都是我该做的,时间也不早了,走,陪六哥去吃晚饭。” 闫宇年拍了拍闫远萧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开,闫远萧眉头紧锁,心中也没个章程,只好跟在闫宇年身后。 花怡宫。 闫木青步伐轻盈,走到宫门外的时候,特地放慢了脚步,长舒了几口气儿之后方才抬脚进了殿门。 “四皇子回来了!” 静妃身边的裴默模见此,急忙迎了上来,行了行礼,“四皇子,娘娘等候多时了。” 闫木青低低一笑,“有劳裴嬷嬷了。” “四皇子说的都是客气话,老身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了,早已经是一家人了。” 裴嬷嬷说着,引着闫木青进了殿门,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是一位年轻华贵,气质出众的女人。 女人身材姣好,只是脸色微微蜡黄,让一进门来的闫木青瞧见,不禁下意识微微皱了皱眉头。 “母妃。” 闫木青将静妃轻轻摇醒,刚刚醒过来的静妃见到闫木青第一眼,瞬间乐开了花儿,巴不得一把将闫木青拢在怀里。 但是碍于身份地位,只好忍下,满目期翼与高兴,拉了拉闫木青的手,“言儿,好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段时间怎么都瘦了。” 静妃满目哀愁,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闫木青见不惯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急忙别过头去看向一旁同样哀愁的裴嬷嬷。 问道:“花怡宫近日来的饮食怎么样,宫里的厨子可有好好做菜?” “回四皇子,花怡宫一直以来都十分安宁,厨子倒也尽职尽责,静妃娘娘想吃什么了,老奴都会亲自去监管。” “有劳了。” 闫木青随即看向静妃,说道:“明日就是西场围猎了,母妃明日可有兴致去看看,权当是散散心了。” 静妃听此一愣,随即望向裴嬷嬷,似乎有难言之隐,闫木青都看在眼里。 “母妃若是不喜欢,就不必去了,明日我多猎几只野味亲自给母妃送来就是了。” 静妃听此,连忙拉住闫木青的手,问道:“言儿,明日你父王可是会真的去西场?” “自然。” 静妃淡淡点头,“明日言儿先陪同你父王先去,母妃随后就到。” 闫木青紧接着又细细盘问了一些静妃的身体状况,在花怡宫留下来吃了个晚饭,天色渐暗,又嘱托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离开了花怡宫。 岳紫月一人被软禁在客栈房间内,烦闷至极,刚打开窗子透透风,便被看守在窗下的官兵呵斥,为了不硬碰硬,迫不得已只好关上窗子,等候闫木青回来从轻发落。 闫木青倒是没有等到,岳紫月倒是把买玉佩的那个人男人等到了。 “是你?” 岳紫月看到男人,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难以置信之际问道:“这里官兵把守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勾起嘴角一笑,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丝毫不客气,“想出去吗?” 岳紫月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可以出去的话谁不想出去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别岳紫月这么一问,男人眸光一亮,似乎未料到面前的女人会这么问。 “我今天来就是带你出去的,条件嘛,倒是有一个的,不过很简单。” 男人说罢,起身将手中的一个包裹丢给岳紫月,说道:“而且这个条件我猜你会很乐意,只要你换上衣服别问废话跟我走,出去就成,对你来说答不答应都是一桩值得的买卖。” 第7章 西场围猎 经过玉佩这件事情,岳紫月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了地方之心,她是看不透他们的心思的,以至于他们之间究竟在各自打着什么小算盘,对于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想看透终究还是太难了点儿。 不过,真的被这个男人给说中了,对于岳紫月来说,只要能够出去,不管答不答应,都是一桩值得的买卖。 没有想太多,岳紫月还是答应了男人的条件,打开包裹,是一套男装,简单地往身上一套,随后便在头顶束起一个发髻,玉钗一插,活脱脱一个奶油小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得意洋洋之际,一旁的男人开口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 跟着男人从窗户翻出,下面把守的官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无暇多想,岳紫月跟着男人大刺刺离开了客栈,径直往对面的翠月楼走去。 摆脱禁锢之地,岳紫月这才松懈了下来,处于好奇心,便问道:“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走在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让后面跟上来的岳紫月差点儿撞了上去。 “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 “少来!” 岳紫月越过男人,径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道:“你们这里的人套路怎么都这么深,小心会遭报应的。” “我倒是十分好奇你的出身是什么,这激灵模样,绝对不是乞丐这么简单吧?” 身后的男人声音响起,岳紫月猛然回头,心中捉摸着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她乞丐的身份? “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走至岳紫月身旁,示意岳紫月往翠月楼二楼看去,岳紫月转头望去,二楼一户房间外有一个小小的隐蔽阳台,那个方位视野开阔,整条街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岳紫月心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没有再说话,跟着男人进了翠月楼。 老妈妈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间冒了出来,对身旁的男人谄媚不已,岳紫月额头冒着冷汗,生怕老妈妈会将她给认出来。 扭头但看男人同老妈妈交谈甚欢,一副常客的模样,让岳紫月对面前男人的来历十分的好奇。 老妈妈果然全部精力都投放在男人一人身上,对身后的岳紫月根本无暇搭理,岳紫月也乐得个清闲,跟着男人上了二楼。 老妈妈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岳紫月左看看右瞧瞧,那天她十分想来的地方看起来果然十分神秘。 男人在走廊尽头开了间房间,男人对老妈妈的态度不温不火,似乎不太关注老妈妈口中的各种头牌姑娘,不大一会儿便让人将老妈妈打发了出去。 “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岳紫月倒是不客气,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打算好好敲打一下面前男人的底细。 男人却是淡然一笑,微微的笑容同闫木青有着几分的相似,但是面前男人的笑容与闫木青想比,似乎比闫木青多了几分狡黠的阴狠。 “看来你是答应了我的条件了?” 岳紫月没有说话,默认了。 男人仍旧是一笑,随即说道:“闫木青的身份你应该是知道了,同样,我是璃京的六皇子闫宇年。” 不等岳紫月吃惊,闫宇年紧接着说道:“明日皇上西场围猎,我要你提前偷偷潜入细长,趁机接近闫木青,去他身边让他信任你。” 闫宇年的话中含带的信息量对岳紫月来说十分的巨大,一时之间无法消化,瞪着眼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闫宇年却是大大一笑,似乎对岳紫月的表情感到好笑,“我知道任务艰巨,但是我救了你,否则你会死在闫木青的手里。” “你把我救出来,再将我送回去,不等同于什么都没做吗?我又不傻!” 岳紫月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儿来,震惊的同时颇有些生气,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刚从狼口里逃出来,又被一头狼送进了狼口,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也可以,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话,我想现在就算是你从我这里走了,想必也逃不出闫木青的手掌心。”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岳紫月有些动怒,闫宇年倒是不生气,将一块清透的玉佩往岳紫月面前一搁,“你若是答应我的话,这个玉佩我可以给你,那一百两黄金你也不用还我了。” 岳紫月眼睛一亮,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从闫宇年这里白白赚了一百两黄金,不仅拿到了闫木青的玉佩,不过是接近他而已。 岳紫月拿过玉佩,莞尔一笑,“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 闫宇年将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猜你如此费尽心思地让我去紧接闫木青,想来我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这些我都不会去计较,我只是想知道你跟闫木青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闫宇年神情突然一冷冽,随即便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小乞丐还这么八卦,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你想知道的以后你都会知道。” 闫宇年说罢起身,“今晚我送你去西场,到时候会有人在那里接应你,明日西场围猎就看你的本事了,别让我失望。” 看着闫宇年离开的背影,岳紫月突然间有些后悔答应他的条件,西场围猎不是个小事情,她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孩子,又该用什么理由去接近闫木青呢? 闫宇年倒不是个小气的人,走后不久,随从便送来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唯一的条件是只能在房间里吃,门外也被他派了暗卫把守。 岳紫月心里憋屈得很,但在美食面前还是没了骨气,坐下来就大吃了一顿。 这次穿越让岳紫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不管是工作还是做人,不能太拼命了,到头来还不是要按照着命运来。 做无所谓的竞争,不如听命认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做好眼下的事情。 饱餐一顿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岳紫月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一名暗卫已经立在了房间内,着实令岳紫月吓了一大跳。 第8章 圈套 趁着月光,岳紫月坐上了停在翠月楼外的一辆马车,马车披着月色匆匆往西南方向赶去。 黑灯瞎火的,岳紫月根本辨别不了路程,一路上颠簸不已,不多时儿已经进入了一条山间小路。 凭着感觉,岳紫月感觉自己进入了树林之中,耳边是不是响起一阵儿鸟鸣声儿,在寂静的夜晚当中,听来只觉恐怖异常。 面前忽然火把光起,岳紫月掀开帘子往前望去,淡淡地一个人影站在树后。 越来越近,马车停在了来人面前,赶车的暗卫不动声色地跳下马车朝那人行了礼,岳紫月跟着下了马车,所见之人是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 “岳紫月?” 男人声音浑厚缥缈,透着厚重的面具,岳紫月看不到他的脸,也无法分辨他本人真正的声音。 点头,“是我。” “跟我来吧。” 男人话语简单,带着岳紫月钻进了树林子里,步伐轻盈,每走一处便留下了一个记号,并给岳紫月讲解着每一个记号所代表的的意思。 岳紫月听得浑浑噩噩,只好应声点着头,瞧着月黑风高夜,面前又是个威猛高大的男人,她心里着实是有些害怕的。 好在男人说完了一大通,用狐疑不信任的眼神儿看向岳紫月的时候,匆忙便叹了口气儿,“但愿六爷没有选错人。” “什么?” 男人摆摆手,“没什么,今晚你就留在这个位置,明早皇上会跟王爷皇子们来西场,机灵点儿,目标只有一个闫木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岳紫月懵懂着点了点头,眼看着男人消失在树林之中,汗毛直立,长这么大以来,她还从未自己一人待在着深山老林里面过夜,想想就觉得可怕。 好在小时候爬过树,身体又轻,爬上粗壮的树干,这才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心头五味杂陈,掏出闫木青的那枚玉佩来,心头情绪涌动,但想到闫木青那张冰冷的脸,突然间又觉得厌弃。 天际头翻滚起了鱼肚白,岳紫月彻夜未眠,竟觉得这一夜过得如此漫长。 头顶上方的树梢摇动着,眨眼之间已经飞过了几只乌鸦,岳紫月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时候就听家里的老人说起过乌鸦的故事,但凡是乌鸦无缘无故飞过的地方,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新世界新思想的新一代女人来说,岳紫月是从来都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的,但是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竟觉得今天的西场围猎,事情不会太顺利。 收回目光,跳下了树干,惊起了地上一层的枯叶。 岳紫月四下里走了走,发现这片林子十分大,树木不疏不密,百十来步外是一条路,出了路之外的其他地方没有一个参照物。 对于方向感就不怎么好的岳紫月来说,在这种哪儿哪儿都长得一样的地方,最是容易迷路了。 好在那人在走之前做了不少的记号,岳紫月还是能够找到地方,但是记号太多,过了一夜,岳紫月早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清晨林子里慢慢起了一层的大雾,日上头顶,远处才幽幽传来一阵儿呐喊声儿。 跳上树干,岳紫月猜测是皇帝已经到了西场,只是不知道围猎究竟什么时候能开始。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一阵儿嘈杂的马蹄声儿,岳紫月躲在树叶后面不敢露面儿,低低地往树下看去。 奔腾而过的一群马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清一色的黑服士兵,大概是分派在各处把守的士兵,看到这里,岳紫月心里犯起了难。 声音渐行渐远,岳紫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看璃京的皇帝出行派场究竟是什么样子,刚穿越过来,对古代的印象也就只是停留在电视剧里的情节。 想到这里,岳紫月便跳下了树干,特地挑了一条隐蔽的草路,一直往此起彼伏的声乐丝竹声儿地方寻去。 西场刚刚开放,把守的士兵一直不断在增加,岳紫月越是接近越觉得危险重重。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好奇心,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竟然真的扒开了面前一层厚重的绿藤,看到了平地上的千军万马。 一顶明黄色的轿子微微晃动着,轿子前后左右各有四个官兵把守,轿子稳稳落地,太监掀起轿帘,从轿子内走出一身着明黄色长袍,高高竖起的发冠显得整个人威仪万分。 年龄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精气神儿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好,岳紫月心里有些害怕,此人气场强大,似乎只要对视一眼便心惊胆战。 岳紫月目光始终落在那人身上,果然猜测得没错,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巨大的帐篷内的除了璃京的皇帝,还能有谁被人众星捧月? 岳紫月看到这里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四周的士兵越来越多,皇帝从帐篷中走出的时候,身上已经穿戴整齐了一副漂亮的铠甲,威风凛凛。 一匹油毛光亮漂亮的高头大马被太监牵了过来,皇帝却不翻身上马,倒是坐在一旁,被众人伺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间,一小太监从远处跑来,躬身禀报了些什么,皇帝起身转头远眺。 岳紫月下意识也朝着皇帝望去的地方看去,遥遥从地上飞起的尘烟滚滚,尘烟之中一人策马扬鞭疾尘而来。 眨眼之间,马儿已经跑来,高头大马的男人帅气翻身下马,急步匆匆,十分沉稳的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 揉了揉眼睛,岳紫月方才看清了来人,正是闫木青,她总算是把他给等来了。 闫木青今天儿气色十分不错,面容也不似岳紫月见过的那般冰冷模样,在皇帝面前,多了几分笑意。 二人不知攀谈了些什么,但在岳紫月看来也只是淡淡,都说帝王之家没真情实感,想来也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攀谈之际,同样疾驰而来的却是闫宇年,岳紫月心一‘咯噔’,出神儿之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任务。 看了眼闫木青之后,转身回到了记号点儿。 第9章 送玉佩 百无聊赖地多等了很久,耳边才传来一阵儿鼓声号角声儿,一个激灵从树干上翻身而起,往那更加茂密的树叶后躲了躲。 不出多时,树下策马扬鞭过一匹枣红色的烈马,马儿嘶鸣着,岳紫月低低往树下看去,却是一个陌生面孔,但身上的铠甲代表的身份却不是不凡。 岳紫月等的有些不耐烦,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闫木青极有可能不会经过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岳紫月便从树叶后走了出来,翻身下树,大刺刺地树林深处走去。 身后突然一阵儿马儿嘶鸣声儿,回头之际,头顶不远处一匹马儿被勒得扬起了前蹄,眼瞅着就要踏上岳紫月的脑袋。 大脑一时之间短了路,下意识的动作只是抱头蹲在地上,紧闭双眼。 耳边忽而没了声音,岳紫月轻轻睁开双眼看去,只见身侧正站着一位衣袂飘飘的男子。 细细看去,竟发现正是闫木青,只是场面有些尴尬,之前心中早已经排练了不知多少遍的演技,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闫木青的声音冰冷,眼神儿冰冷,看向岳紫月的眸子中不带丝毫的情绪,就像他们从未见过面一样。 岳紫月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咳了一声儿,“真是冤家路窄,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闫木青步步紧逼,一直将岳紫月逼到了路边,复又质问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儿本事儿,倒是我低看你了,只是不知是你自己的本事,还是他人的本事?” “你你什么意思!” 被闫木青这么一说,岳紫月心里开始发虚,生怕闫木青下一秒会看破她跟闫宇年的秘密。 “你在等我?” 闫木青没有丝毫的退让,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地冰冷望向岳紫月的双眼,似乎想要从其中找寻一点儿什么。 “是,我是在等你。” 岳紫月说罢,闫木青的眸子明显一怔,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从怀里拿出清透的玉佩,岳紫月在闫木青眼前晃了晃,随即说道:“我的当然是在这里等你,来还你东西的,想不到你是这么个态度,真是令人心寒。” 闫木青盯着岳紫月手中的玉佩,脸色突然间缓和了几分,眸子狐疑地在岳紫月脸上转了几圈。 “它不是被你卖掉了吗?” 岳紫月轻咳一声儿,随即便将玉佩当着闫木青的面儿收了起来,说道:“还不是看你那么宝贝这枚玉佩,所以才不惜手段给你拿了回来。” 闫木青突然一笑,“又是偷得?” “喂,说话方式注意点儿行不行!会不会说话 啊!” 岳紫月有些生气,最是看不惯闫木青这幅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样,火气直线上升,表情丝毫不输闫木青。 闫木青继而笑了笑,随即手一伸,将玉佩从岳紫月的手中夺了回去,“谢了。” 说罢,转身翻身上马,刚想要离开,却突然调转马头看向岳紫月,质问道:“此处是皇家围猎西场,你区区一个小乞丐,是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 岳紫月被闫木青问得哑口无言,心头一团乱麻,在闫木青那道凌厉逼人的目光中,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回答。 “四哥,不去狩猎,怎么在这里玩儿了起来呢?” 闫宇年骑着身下的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眼岳紫月后,一副八卦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闫木青一挑眉头,随即勾起嘴角一笑,“六弟出现的真是及时,算是一场及时雨呢。” “四哥在说什么,我只是行到这里,四周的猎物都被吓跑了,一时之间没了兴致,路过此地正巧看到四哥在跟这位……” 岳紫月脑袋一灵光,随即便走到闫宇年的马儿之下,笨拙地屈了屈膝,“想必这位就是六皇子吧,小女岳紫月,拜见六皇子。” “免礼吧。” 闫宇年淡淡看了眼岳紫月,淡淡应了一声儿,随即朝闫木青笑道:“四哥果然好眼光,那么六弟就不打扰四哥的雅致了,咱们猎场见。” 闫宇年骑着马儿跑远,闫木青淡淡别回头来望向岳紫月,“见了他行如此大礼,见了我你怎么不这样?” 岳紫月一挑眉,别过脑袋转身往回走,“玉佩你已经拿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头也不回地走掉,岳紫月竖起耳朵,既没有听到闫木青驾马离开的声音,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将她喊住。 一时之间岳紫月竟有些后悔,早知道死皮赖脸地爬上闫木青的马儿,跟他回去了。 “喂丫头!” 闫木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岳紫月猛然回头,朝着闫木青的马儿跑去。 “四皇子是要带我回去吗?既然如此的话,紫月就不跟四皇子客气了。” 岳紫月说罢,直接笨手笨脚地踩着闫木青的脚爬上了马。 闫木青全程黑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爬到身后的岳紫月,错愕的神情突然僵硬在脸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他还没发号施令,更没有说要带她一程,怎地就厚脸皮成这样了呢? 岳紫月坐到了闫木青身后,刚坐上去身子一个不稳,着急忙慌之际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环住了闫木青的腰。 不抱不知道,一抱竟意外地摸到了闫木青腰上硬硬的腹肌,一时之间红了脸蛋。 闫木青黑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谁让你上来的?” 岳紫月心头一颤,探出小脑袋反问道:“你喊我回来的意思不就是要带我一程吗?” 闫木青额头的黑线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好伸出右手,一把将身后人儿的腰肢环住,不等岳紫月挣扎,手上一使劲儿,岳紫月腾空而起。 随即便被闫木青提到了身前,之后双手紧紧拽住缰绳,双脚一夹马肚子,马儿便飞奔了起来。 耳边的清风吹乱了岳紫月额头上的碎发,身后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让岳紫月忽然之间有些愣神儿。 第10章 泡妞手段 由于二人身体贴得实在是太紧,岳紫月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闫木青胸膛中的心扑通直跳着。 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生怕身后的闫木青会一个不愿意将身前的她给丢下马扬长而去。 闫木青将手中的缰绳一勒,岳紫月紧闭着双眼,方才睁开之际,便瞧见了站在马下,拉着一张臭脸的薛超。 薛超再见到岳紫月的时候,肚子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如今见岳紫月此时正同自家四爷同骑一匹宝马,心中就更是不爽。 “岳姑娘,真是好巧啊,我们竟然还能在这里碰面!” 听薛超这么一说,岳紫月尴尬着,识趣地率先从马背上爬下来,乖巧站在一旁,全然没有要跑的任何意思。 “岳姑娘,这西场围猎里可是有什么宝贝么?” 薛超等着岳紫月,咬上去就全然没有松口的意思,岳紫月虽然心虚着,心里想的却是薛超的无礼之言论。 “早知道你们是这个态度,我就不来给四爷还玉佩了。” 薛超一听,登时看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闫木青,“四爷,果真如此?” 闫木青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薛超,你先送岳姑娘出猎场,这里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四爷,我不走,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 岳紫月拿出了自己的泡妞手段,她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不是为了来玩的,而是答应了闫宇年来接近闫木青的,现在哪能说走就走呢。 “哦?” 闫木青调转马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紧接着问道:“看来岳姑娘倒腾我的玉佩已经发家致富了,你可想好?” “那又有什么的,不就是一顿饭嘛。” 岳紫月大大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甜甜的笑容映入闫木青的眼中,如同星辰坠入了大海,泛起了点点光芒。 “四爷,别听这个臭丫头信口开河,咱们四爷是什么人?别说你能不能拿出丰厚的资产请客吃饭了,四爷给不给你这个面子还是另一回事儿呢!” 薛超在一旁充当着搅屎棍的角色,却被闫木青给打断了。 “既然岳姑娘盛情邀约,我也不好百般推却,岳姑娘定时间吧,我该去狩猎了。” 闫木青说罢,骑着马儿飞奔离开,薛超脸色颇为难看,带着岳紫月回到闫木青的帐篷中之后,一直站在门外守着门。 岳紫月也是无奈,既来之得安之,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等闫宇年来见她了。 只是岳紫月在帐篷中左等右等也不见闫宇年出现,心中便开始打起了鼓,思前想后觉得又是一个圈套,她只是不知道闫宇年利用她接近闫木青,接下来会让她做什么。 但是岳紫月现在无暇去想那么多,既然来到了璃京,看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她也回不去了,大不了就在这里好好逛逛玩一玩,到时候再想回去的办法也不迟。 岳紫月想到这里,觉得帐篷中实在是无聊透顶,便打开了门想要出去逛逛,毕竟皇帝老儿也在这里下了榻,场面一定十分热闹。 不成想却被一直守在外面的薛超给拦了下来,闫木青不在现场,岳紫月也没有继续隐忍的顾虑了。 “我说你区区一个侍卫,怎么搞得你就是四爷似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多了哥们?” 此时的薛超听完岳紫月的话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本好看清秀的面庞,已经气得鼻歪眼斜。 “岳姑娘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呢?这里是西场,可不是你那乞讨的一亩三分地!” 岳紫月也气了个不轻,想当年她在医院虽然只是个护士,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在科室内也是说得上话的人,怎么到了这么一个科技文化落后的年代,就被人给贬低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心中不服,指着薛超的鼻子怒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吕洞宾!” 薛超气极,岳紫月却是频频摇头,‘噗呲’一声儿笑道:“你不是吕洞宾,我说的是狗,不是你。” 说罢,大刺刺往外走去,愣在原地的薛超看着岳紫月的背影,一直绕在吕洞宾和狗之间转不过来了弯儿。 脱离了薛超的视线监管,岳紫月在营地中转了几圈,之前来的时候是同闫木青一起来的,所以没有受到官兵侍卫的盘问。 前方一定鹅黄色的纱账在满是盔甲跟老爷们的营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岳紫月心中好奇,便没有顾忌太多,径直走了过去。 藕粉色的纱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头顶上的漂亮朱钗星星点点,女人面容姣好,仪态气质都属上乘。 见到偶然出现的岳紫月,眸光一亮,随即便跟旁边的嬷嬷说了些什么。 岳紫月只见那嬷嬷朝着自己走来,仪态也是不凡,走近方才开了口,“这位姑娘,静妃娘娘请你过去。” 岳紫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嬷嬷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亲自给岳紫月引路,身在营地,岳紫月心知自己不能做出点儿出格的事情,只好顺从跟了上去。 静妃侧靠在榻椅上,半张身子下垫着两只锦棉,一双流光的眼睛挪到了岳紫月身上,上下轻轻打量了一番。 “听说你是被言儿带回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岳紫月低低地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回道:“岳紫月,只是静妃娘娘怎么知道我是被四皇子带回来的?” 一想到静妃,岳紫月便想到了市集上那两位嚼舌根的妇人说起的那些话,静妃,四皇子闫木青的母妃。 难怪,他们二人的眉眼觉得眼里有些相似。 静妃听完,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跟言儿认识的,从来都没有听言儿说起过你。” “回娘娘,小女跟四皇子并不相识,方才在西场迷了路,是被四皇子给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 静妃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这西场终究还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之地,一旦迷了路就很危险了。” 第11章 皇上口谕 岳紫月甜甜笑了笑,“所以,还是四皇子心善,将我救了。” 这些话让静妃听得高兴,岳紫月抬头望去,只见静妃小脸蜡黄,身体又侧靠在一旁,表示身体发虚无力,但瞧这症状,八成就是营养不良外加一点儿低血糖了。 “斗胆请问娘娘,最近的饮食怎么样?” 一旁的裴嬷嬷听此,当即不悦,“大胆,连静妃娘娘的起居饮食都敢过问,哪个宫里的!” “没有别的意思,小女学过几年的医术,今日一见静妃娘娘,竟从静妃娘娘的面容上瞧出了一丝病状,这才敢斗胆询问的。” 静妃连连摆手,示意裴嬷嬷将地上的岳紫月掺了起来,温柔道:“近日天气燥热,本宫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以往几年都还好,只是今年格外地难过了点儿。” “娘娘莫怕,每日三餐一定要吃早餐,多吃清淡点儿的蔬菜,少油少盐,另外每日一粒糖便可。” 岳紫月细细道来,静妃听得频频点头,随即笑道:“你的方法若真的有用,我定会赏你,今日结束之后,你就随我回去吧。” 这个结果岳紫月求之不得,随即行了个礼,“谢谢娘娘。” 闫木青从猎场回来的时候,战果丰硕,同样战绩良好的闫宇年与闫木青想比,略低一筹,自然脸色有点儿难看。 皇帝频频独闫木青大加赞赏,引得其余皇子脸色都不太好。 皇帝高了兴,一直陪伴着静妃坐着轿辇回了宫,岳紫月直接跟在裴嬷嬷身后,冲一脸低气压的薛超吐着舌头,以示挑衅。 闫木青倒是无感,骑着马儿跟在静妃的轿辇之后也回了宫。 因为皇帝来了花怡宫,所以岳紫月不能出面,只好被裴嬷嬷安排在后院一间房间内,索性也得了乐子,就想在历史中的皇宫中转一转。 一出门,岳紫月便转了向,东一头西一头地找不着路,走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容易抓了个过路的漂亮宫女姐姐一问,才知道转了半天还在花怡宫中。 不由得心中惊叹花怡宫规模的宏大,想来皇上对静妃这么好,一定很受宠,难怪闫宇年想要对付闫木青,一定是在替自己担忧继承皇位的势力。 远处走来一队宫女和太监,宫女七七八八个人,太监七七八八个人,各自排成一场队向这边走来。 急步匆匆,为首的一个太监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岳紫月一把将太监给拉了过来。 “你们去哪里,带着我也玩玩儿呗?” 小太监上下瞧了瞧岳紫月,一副猜不透哪宫里来的人,只是做了个揖,“南江国的公主来璃京了,奉皇上的口谕,要来花怡宫禀告静妃娘娘,在花怡宫腾一个地儿。” “哦。” 岳紫月想了想,随即问道:“那南江国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太监皱了皱眉,想了片刻,随即说道:“别说您没听说了,就连在宫里待了十年的我都也没听说过,只是最近听闻是咱们璃京新的供奉国。” “知道了。” 岳紫月想着南江国,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心中便乐开了花儿。 小太监见岳紫月没了要问的话之后,便踩着小碎步,急色匆匆地往大部队赶去。 大部队人马刚走不久,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来,“怎么,对南江国的公主很感兴趣?” “你怎么来了?” 岳紫月闻声儿回头,只见闫木青不知什么时候换下了猎场上穿着的铠甲,站在面前的却是一身素净金丝白衣,简单高高束起的发冠,整个人仙气飘飘。 一时之间,岳紫月竟看得有些挪不开眼了。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来了,反倒是你,阴魂不散,怎么又在这里?” 岳紫月有了自己的理由,下巴一抬,“自然是静妃娘娘请我来的。”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缓和了几分,问道:“静妃的病可是很严重的?” 岳紫月从未见过这般担忧一个人的闫木青,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愧疚,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难熬。 对闫木青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想到痛恨的事情也有想将他撕碎的冲动,但是岳紫月却从未见过这般小心翼翼的闫木青。 胸腔里流过一股暖流,冲向那律动的心房,目光微微愣了愣,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回过了神儿。 轻咳一声儿,随即说道:“静妃娘娘养尊处优,成天只坐在屋中少见太阳,也不活动,身体的免疫力自然下降,免疫力下降了,各种疾病便找上了门,你说静妃娘娘在这花怡宫待了多少年了,能不严重吗?” 闫木青一听岳紫月这么说,尽管一头雾水,但还是紧锁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随即很快脸上便闪过了一丝狐疑。 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懂这些东西的人?” “你不相信人是吧?” 岳紫月摇摇头,溜到闫木青身边,碍于自己身高不足对方的高度,只好再次后退几步,省去了仰头对视对方的尴尬。 “如果我能治好静妃娘娘,你该怎么感谢我?” 闫木青眸光一凛冽,突然抬脚向岳紫月走来,步步紧逼,说道:“你想我怎么感谢你,我就走怎么感谢你。” 岳紫月连连后退,别说是心了,就连目光也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要的是白纸黑字,不然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闫木青突然顿住了脚步,郑重说道:“你不相信人?” 岳紫月人已经退到了廊柱旁,身子一靠,再也无路可退,“你学我?” 闫木青眸子郑重地看着岳紫月的双眼,岳紫月一时之间失了方寸,“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们就这么说好了!” 丢下这句话,岳紫月头也不回地跑开,看着仓皇而逃的小背影,闫木青立在原地,木楞了许久。 若不是出现在身后的薛超,闫木青想必会在此地停留许久。 第12章 远道而来 复又从薛超口中得到消息,南江国拍了使臣前来璃京,随从还是南江国的公主殿下,皇上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南江国公主安排在了花怡宫。 闫木青一边往静妃那里赶,一边思考着皇上这次的做法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想着想着却在花怡宫宫门外见到了静妃。 此时的静妃身前站着皇上,闫木青步伐轻盈,刚走上前去,便在皇上身后看到了一抹蓝色身影。 蓝色身影一闪而过,静妃笑得欢畅,见闫木青出现,立马笑道:“言儿来得可真是巧,来见见这位塞公主。” “父皇,母后。” 闫木青直接先向皇上及静妃行了行礼,这才在静妃的指示下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塞公主。 薛超倒吸一口凉气儿的细微声音从身后响起,闫木青微微皱了皱眉头,方才发现站在面前的塞公主有着大大的眼睛,巧小的嘴巴,高高鼻梁,五官同璃京的人有些明显的差异。 “塞公主,远道而来,又舟车劳顿,何不先休息了再过来?” 塞瑶从闫木青一出现就亮起了眼睛,南江国其实是属于边疆国,那里的男人猖狂粗狂又野蛮,哪里会是面前这位翩翩儒雅公子这样,一看就让人挪不开了眼睛。 “四皇子。” 碍于礼节,塞瑶还是同闫木青行了行礼,一双大大的好看的眼睛,始终黏在闫木青的身上,没有挪开一分。 静妃看着塞瑶公主的表现,向皇上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儿,皇上回给静妃的却是一个满意的笑容,静妃心中一‘咯噔’,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挪开眼睛,找了个理由,自己一人带着裴嬷嬷回了花怡宫。 皇上将塞瑶公主的时候都留给了闫木青,闫木青此时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莫名地有些难以接受,但皇命难违,他也只好顺从。 岳紫月见到静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用餐的时间了,裴嬷嬷亲自来到后院请,岳紫月这个时候才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纱衣,简单地挽了个头发。 去了之后,静妃已经用过了晚餐,岳紫月不懂花怡宫中的规矩,只是觉得腹中空空如也,饿极了。 将静妃日后的起居饮食,甚至包括生活习惯改进方案都写了个单子,交给了裴嬷嬷。 静妃接过单子一瞧,忽而问道:“巧克力,是什么东西?” 岳紫月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这里是古代,古代的人别说吃过了,连巧克力长什么样子他们都是闻所未闻。 “回静妃娘娘,这是我家乡的一种小特产,甜腻可口,对娘娘的低血糖十分好。” 静妃娘娘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岳紫月的单子写得细心又密密麻麻,还十分像模像样,便也信任了。 “只是可惜了,本宫倒是想尝尝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 岳紫月心一软,便主动请缨说道:“既然静妃娘娘这么喜欢吃,不如就让紫月给娘娘尝试着做一做?” 静妃笑开了花儿,似乎对岳紫月的这个提议十分赞同,立马交代裴嬷嬷吩咐了花怡宫的厨房。 岳紫月从静妃娘娘这里出来后,苦命地直奔厨房,好死不死地大半夜要主动请缨去给静妃娘娘做巧克力,真是自己挖了坑最后坑了的是自己。 肚子咕噜咕噜地饿得直叫,厨师果然神通广大,亲自去了御膳房将咖啡豆给寻了回来,这点儿倒是让岳紫月万分吃惊的。 最后一问才知道,咖啡豆正是南江国公主塞瑶从南江国带回来的贡品之一。 岳紫月既觉得庆幸又觉得后悔,清洗了咖啡豆之后,找了个锅,细心地将咖啡豆给慢慢烘干变香。 虽然处理工具大为不同,但换汤不换药,岳紫月对这个还是有把握的。 一直到将咖啡豆研磨成浆,入模,压型等一系列繁琐工艺之后,外面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早已经爬上了最顶端。 岳紫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已经是下半夜了,裴嬷嬷在厨房给岳紫月留了两个帮厨,但岳紫月都没用他们。 眼看着巧克力成型脱模,岳紫月切了一块丢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上虽然跟真正的巧克力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之外,大体上还能算是一次成功的巧克力制作。 将厨房里的两位帮厨摇醒,亲手切了两块送给俩人尝了尝,从他们惊喜又惊讶的表情中,岳紫月总算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儿。 在厨房找了点儿东西填饱肚子之后,外面的天儿就大亮了起来,天儿一亮,花怡宫里的人便动了起来。 岳紫月揉着惺忪的眼睛,将制作成型的巧克力细细切好装盛,端着往静妃那里走去。 塞瑶公主起得早,岳紫月来到大殿的时候,塞瑶公主也带着随从前来请安。 塞瑶公主一出场,十几个随从呼啦啦从岳紫月的面前经过,排场阵仗之大,足以赶上静妃了。 傲娇公主塞瑶直接从岳紫月的面前经过,似乎没有注意到岳紫月的存在。 往那软塌上一坐,仪态端庄孤傲,一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样貌。 岳紫月心中惊叹之余,顺便抬脚往后面退了退,想要远离是非。 谁成想岳紫月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塞瑶公主不经意间给瞧见了,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大眼睛扑闪几。 开口说道:“你是花怡宫静妃娘娘的身边人?” 岳紫月愣在原地,塞瑶公主的随从丫鬟急了眼儿,直接说道:“说你呢,还不快回答公主的话!” 岳紫月轻轻点头,还未张口,下人来报四皇子来了,听此岳紫月莫名地心底一舒气儿。 闫木青今天换了一身儿青烟色的长袍,这个淡淡的颜色将他衬托地格外清朗,岳紫月别过了目光去,瞧了瞧笑得甜甜美美的塞瑶,心里莫名地闪过了一丝怅惘。 闫木青经过岳紫月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岳紫月手中的木盒上,问道:“拿的什么?” 岳紫月语气冷冷,但也恭敬回道:“巧克力。” 闫木青眉毛一挑,随即问道:“什么东西?静妃娘娘的药吗?” 第13章 黑巧克力 岳紫月心情不大好,也懒得跟闫木青解释巧克力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接淡淡地从鼻腔中“嗯”了一声儿,应付了过去。 闫木青一愣,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另一侧软塌上坐定,独塞瑶公主礼貌象征性地笑了笑。 塞瑶转头看了眼岳紫月之后,又看了看闫木青,神情莫名地有些生气。 静妃出现的时候,岳紫月已经等了很久,天儿也不凉,生怕盒子里的巧克力会化了。 但是还好,在静妃面前打开的时候,巧克力还是完好无损。 静妃看着盒子里的巧克力,眼睛明显一亮,裴嬷嬷在这个时候上前,用银针试了试之后方才退到了一旁。 岳紫月瞧着静妃手上的长指甲,灵机一动,先帮静妃盛到了径直的小碟子里,端到静妃娘娘面前。 “紫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巧克力?好生奇怪。” 静妃端着小碟子,细细打量着盛在其中的黑黑巧克力,兴致浓浓。 岳紫月淡然一笑,随即回道:“静妃娘娘,做这个东西,还是塞瑶公主的功劳,若不是南江国的咖啡豆助阵,想必紫月现在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了。” 静妃拍了拍岳紫月的肩膀,宠溺之情溢满双眼,“心灵手巧,是个好孩子。” 说罢,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闫木青,岳紫月瞧见,登时见低下了头莫名地红了脸颊。 将盒子中的巧克力分别盛了几盘,一次给闫木青和塞瑶公主送去,一盘送给了裴嬷嬷。 静妃似乎很喜欢,吃了两块,便被裴嬷嬷被制止了,方才停了下来。 塞瑶是个很会撒娇的公主,在岳紫月退到一旁之后,塞瑶便上前来抱住静妃娘娘的大腿,家长里短地说得好不快活。 晚到的还有一位是岳紫月从未见过的陌生脸孔,一进门便扑进了静妃娘娘的怀中,就连闫木青看她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珍溪,还不快去给来自南江国的塞瑶公主行礼。” 静妃在一旁提醒着,塞瑶公主见此急忙一笑,将屈身了一半的珍溪给拉了起来,“静妃娘娘何必客气,我虽然是客人,但也懂得礼节,是我该给格格行礼才对。” 听到此,岳紫月才明白过来,这个叫珍溪的女孩子八成就是闫木青的妹妹了,眉眼之中十分相似,只不过珍溪的脸上比闫木青多了许多的开朗和笑容。 一屋子的人吃过巧克力,岳紫月回到了后院,稍稍休息之后,刚想出门便被一莽撞之人给赌了回来。 细细一瞧,竟然是六皇子闫宇年,岳紫月想过很多次见面的方式及场景,就是没有想到闫宇年会来闫木青的地盘见面。 “你是不是惊奇,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跟你见面?” 闫宇年坐在椅子上,神情悠然,没有一丁点儿岳紫月脸上做贼心虚的表情。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吧,闫木青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听闫宇年这么一说,岳紫月气上心头,“你是璃京的六皇子,闫木青就算是再恨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是他却不会放过我的!” “那又什么怕的,到时候你就说你是会见情郎不就得了嘛?” 岳紫月脸色一红,退到了一旁,神情渐渐冷漠起来,“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闫宇年似乎早就想到了岳紫月会说这种话,神情淡淡,眼神儿之中略带着一抹痞气,随即说道:“上了船大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你现在离开就不会被人怀疑?” 岳紫月气炸,“闫宇年,我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别太过分了!”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要得到闫木青府上藏着的玉玺。” 对于闫宇年的再次要求,岳紫月忍无可忍,“要人家的玉玺自己不会去取?总是靠一个女人有什么出息!” 没有丝毫生气的闫宇年,只是痞气一笑,“这花怡宫不过是后宫之中的一座宫殿罢了,当今的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江山,靠的不就是女人嘛!” 闫宇年说罢,又是一笑,“岳紫月,你的身份,你的过往,甚至是你想得到的东西我都清楚,在闫木青身边这些你都会得到的,我想有些道理你该明白。” 说罢,闫宇年起身,临走之前说道:“我想要尽快拿到玉玺,别让我失望。” 岳紫月看着闫宇年离开的背影,心头犹如万千蚂蚁啃噬一般,难受且懊悔。 一夜无眠。 第二天,花怡宫突然冷清了下来,抓了一个宫女才知道今天是七皇子的晋封大典,从来没有哪位皇子被封为王爷的时候会举办晋封大典的。 岳紫月这个爱凑热闹的人,又怎能错过这场精彩的宫廷宴会呢? 想起前天做的巧克力还剩了些许,想来既然是去人家的晋封大典,不带礼金的话起码得带点儿东西去,以表庆贺,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岳紫月对这个理念深信不疑,便出了后院,凭借着记忆力前往厨房,打算将剩下的那些巧克力带上,给那七皇子送去。 刚到厨房找到巧克力,便听到了门外一阵儿细微的脚步声儿,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岳紫月抱着巧克力蹲到了长桌之下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透过细细的缝隙,门外出现一双穿着粉色的绣花鞋,步伐放得轻轻地,似乎在厨房中翻找着什么。 岳紫月大气儿不敢出一口,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若非是亲身经历的话,实在是难以想象那藏匿在暗处的惊心动魄之感。 长桌底下的缝隙实在是太过于窄小了,各种角度的阻碍,岳紫月也只能看到一位宫女轻手轻脚地做着什么,具体手法岳紫月却看不清楚。 待宫女走后,岳紫月方才胆战心惊地从长桌底下露出脑袋,四下里瞧了瞧,并未发现异样。 想来这种做过手脚的地方不适宜久留,岳紫月便抱着巧克力离开了厨房,直接出了花怡宫,跟着宫女太监们往宴殿走去。 岳紫月没有见过七皇子,据说七皇子年龄并不大,从小在宫里也是沉默寡言,母妃不受宠死的又早,早年的童年烙下了些许的阴影。 第14章 出手大方 心中惊叹且摇头,帝王之家无真情,最可悲就数从小成长于帝王之家的格格皇子们了。 一边心中惋惜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宴殿,远远瞧见一太监,岳紫月认识他,那日在西场她见过皇上身边的老太监。 随即上前,十分恭敬礼貌,“公公,今日可是七皇子的晋封大典?” 王公公上下扫视了一番岳紫月,随即说道:“正是,姑娘有何吩咐?” 岳紫月将巧克力从怀里掏出,直接塞给王公公,“这是巧克力,公公可以尝一尝,剩下的就帮我转交给七皇子,算是我恭贺他晋封的贺礼了。” 岳紫月说罢,随即便从兜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塞进王公公的手里,“这是公公的劳务费,麻烦公公了。” 王公公本不屑于这个素未谋面,且不知是哪宫来的,但见到岳紫月出手阔绰大方,瞬间对她刮目相看。 装模作样推却了一番之后方才手下,“巧克力?” “是的,很好吃,公公可以放心尝一尝。” 岳紫月笑得甜甜,王公公捏起一块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从王公公那里回来之后,岳紫月便溜到了大殿的一侧,找了个适宜的角度,准备好好开开眼界,看看王爷的晋封大典究竟是什么样子。 屁股还未坐热,闫木青如鬼一般闪到了岳紫月的面前,差点儿将岳紫月从高台上吓得摔下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扶正身子,岳紫月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闫木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在了岳紫月的身旁。 不等岳紫月开口调侃一下今天的晋封大典,以来缓和一下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却被满怀抱着新鲜水蜜桃的塞瑶公主给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塞瑶公主性格直爽,也是个十分开朗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在岳紫月的眼里,跑到面前的小美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不会看脸色以及死皮赖脸了。 “四哥哥,这是瑶儿从静妃娘娘那里拿来的水蜜桃,瑶儿抱得手都酸了,特地给四哥哥带过来的。” 塞瑶说着,便将捧了满怀的水蜜桃往闫木青面前一递,满心欢喜地等待着。 闫木青眸光微微冰冷,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这个时候更是覆上了一层冰霜,但在天真的塞瑶公主眼中,闫木青看她的眼神儿是无比温油的。 “不了,我没胃口。” 闫木青的回答淡淡,让一旁几百瓦的大电灯泡岳紫月都感到了一阵儿不小的尴尬,但是塞瑶公主却并未意识到。 “四哥哥,瑶儿胳膊都酸了,四哥哥难道还不给瑶儿一个面子吗?” 塞瑶说着,将怀里的水蜜桃往闫木青的身旁石阶上一搁,两只大大的眼睛中冒着金色的星星,“四哥哥尝一下,一定会喜欢瑶儿的水蜜桃的。” 闫木青却在这个时候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岳紫月,随即笑道:“岳姑娘,水蜜桃看起来还蛮不错的,你先吃一个吧。” 闫木青说罢,岳紫月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瞥了眼身后的塞瑶,但见塞瑶的脸色瞬间由清晴天转变成了一副怨妇的表情。 岳紫月只能将闫木青在心中暗骂了几百遍,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这是塞瑶公主亲自送给四皇子一人吃的,我一介平民百姓,无福消受。” 说罢,眼看着闫木青的上下唇微微一动,岳紫月紧接着急忙补充道:“四皇子就吃一口吧,别辜负了人家塞瑶公主千里迢迢送桃子的好意。” 闫木青的脸色铁青着,朝着岳紫月冷哼了一声儿起身潇洒离开,独留岳紫月一人忍受着塞瑶向她投来的怨妇目光。 “岳紫月,听说你是被四哥哥从猎场带回来的女人,本公主警告你,四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以后你少接近四哥哥。” 塞瑶趾高气扬,瞬间拿出了自己作为公主的高贵身份来碾压曾经是乞丐身份的岳紫月,岳紫月淡淡一笑,微微一点头,没有同塞瑶争执下去。 眼看着塞瑶大摇大摆地离开,岳紫月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儿,气儿还未喘匀,便被突然出现裴嬷嬷请了回去。 静妃对岳紫月的态度十分尊敬,岳紫月对静妃娘娘也是十分恭敬,对她好的人,她会百倍地对对方好,但是岳紫月却也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直爽人。 跟着裴嬷嬷直接进了大殿,这个时候大臣们早已经纷纷落席,岳紫月来的相对来说比较晚,所以只好坐在静妃的身后。 丝竹乐器声儿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岳紫月的目光始终游移在各位漂亮美眉的身上,十分享受。 看得有些醉了,身旁的静妃娘娘不知何时已经用完了餐,此时正裴嬷嬷的伺候下擦拭着嘴巴。 岳紫月回过神儿来,静妃回头,笑容得体大方,问道:“听言儿说,你是从宫外来?” 心情得到了极大放松的岳紫月,也没有过多的礼节,对静妃点了点头。 静妃笑容慢慢平复了下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随即拉起岳紫月的手,说道:“在你身上本宫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影子,你跟本宫年轻的时候实在是太像了。” 岳紫月错愕,随即问道:“静妃娘娘是从民间出身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唐突,突然觉得有些抱歉,静妃却笑了笑,并没有否定出身。 “本宫小时候一直在淮阳长大,那个时候民风淳朴,大家都很天真,彼此交往起来也是单纯的。” 静妃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来,岳紫月深知深宫里的娘娘大部分自从进了后宫开始,一生当中就再没有机会回家看一眼了。 虽然说静妃受宠,但毕竟还只是个妃子的地位,看样子她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回过几次家。 岳紫月心中不免有些伤心,替静妃感到惋惜,但是为了缓和气氛,岳紫月将话锋一转。 随即问道:“不知静妃娘娘小时候可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最是喜欢听别人讲以前的故事了。” 第15章 忠实的听众 静妃听此,目光果然重新亮了起来,回忆了半天儿,对岳紫月说了太多太多小时候的故事。 讲到浓烈的时刻,静妃却将手腕最里面的一只精巧的小镯子给取了下来,直接戴在了岳紫月的手腕上。 “这个镯子是在本宫小时候额娘送给本宫的,戴了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一个知心的人,本宫今天就是送给你了。” 岳紫月错愕之际,跪在一旁,连声儿说道:“静妃娘娘真是折煞紫月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紫月不能收。” 静妃却是满意一笑,将岳紫月手腕上的镯子按了按,“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要辜负了本宫的好意。” 正说着,珍溪同闫木青不知何时出现在岳紫月的身后,珍溪见此,立马上前将岳紫月手腕上的镯子给摘了下来,愤然道:“母后偏心,溪儿跟母后要了那么长时间母后都不给,怎么今天送给了一个外人呢!” “溪儿,你别闹。” 静妃呵斥着珍溪,珍溪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直接带着镯子跑走,闫木青也只是笑了笑,向静妃行了个礼,紧随着珍溪走远。 静妃一脸愧疚地看向岳紫月,解释道:“紫月,都是溪儿我从小太惯她了,养成了这个性子,镯子我会要回来的。” “静妃娘娘,不碍事儿的,格格还小,正是顽劣的时候。” 静妃点点头,看着岳紫月越看越觉得喜欢。 作为静妃最忠实的听众,不厌其烦地听着静妃讲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让静妃在今晚的宴会之中过的十分愉快。 夜不知深了多久,岳紫月陪同静妃回到花怡宫的时候,整个皇宫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回到后院,合衣而睡,席间喝了点儿酒,这个时候有些上头,岳紫月头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死死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得到了一个噩耗,静妃在今早突然间晕倒了,这一晕倒便再也不好。 岳紫月匆忙穿上衣服往静妃那里跑,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同她乐此不疲的讲着小时候的故事,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越想越是想不明白,岳紫月飞奔而来,却被薛超一把给拦在了门外。 “静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花怡宫来了不少的人,岳紫月心里的弦便提了起来,闫木青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看样子静妃娘娘的病情不大好。 闫木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岳紫月后,便铁青着一张脸带着薛超离开了花怡宫,步伐匆匆,似乎正在位静妃奔波着什么。 岳紫月现在就是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只想去见一见静妃的状况。 但是拦截在外面的除了花怡宫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是皇上派来的人,看起来静妃的病情果然严重,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将花怡宫封锁了起来。 岳紫月是个外人,只能暂且地回避,下午时分传出的消息是静妃连日来身体状况都不大好,所以才病倒了。 但是岳紫月心中却清楚得很,静妃昨晚气色十分不错,就算前些日子有些饮食不调,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这时,岳紫月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厨房见到的那位偷偷摸摸的小宫女,心中突然一颤,难道静妃的病情跟那位宫女有关? 岳紫月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厨房那日的所见所闻,静妃今天恰巧就突然病倒了,前因后果在岳紫月心中关联了起来。 但是,岳紫月对谁说这件事情都不足以有说服力,想来闫木青是个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她的人,除了闫木青身边就更没有人能够相信她了。 静妃一病倒,闫木青便下令将花怡宫中太监宫女都隔离了起来,岳紫月是个初来花怡宫的人,被闫木青直接派人接到了他的府上。 三日过后,静妃病逝的消息突然从宫中传了初来,岳紫月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这突然的噩耗。 直到见到闫木青本人那微微红肿的双眼,岳紫月这才相信了这一切。 宫中发生突变,塞瑶公主被皇上下令暂时住在了宫外的闫木青府上。 当晚,岳紫月便发现了塞瑶公主的失踪,一路尾随而去,竟到了太师府,刀光剑影,杂乱之中岳紫月并未见到塞瑶的身影。 倒是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让岳紫月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眼下救人要紧,岳紫月只好放弃找塞瑶,直接带着黑衣人离开了太师府上。 待黑影伤势稳定,岳紫月几度夜间潜进张太师家寻找瑶瑶的下落,可惜都没有音信,甚至连同张公子也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岳紫月多多少少有些颓丧。 也不知道,瑶瑶到底被他们关押到了哪里,心间虽然颇为担忧,只因为闫木青还在宫中守丧,又怕宋京的人再来搜索黑影,只能无功而返。 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思之痛苦,不思更痛苦,这就是岳紫月的真实状态,她必须得到玉石,她可以不管璃京的沧海桑田,帝王之权花落谁家,她要的只是玉玺,她只想回家之前保护小东子一家和边家祖孙。 也许就这么简单,也许,选择从来都没有难易之分,只有心之所向。 七天不算短,可是在难以抉择的煎熬之中,也不算太长。庆幸的是,宋京的人再没有找来这里打扰。黑影的伤势已经日渐愈合,精神也逐渐恢复,他打坐的时候,岳紫月只是支颐静坐在桌前,手尖轻轻在桌面上划拉,写的字是,闫宇年。 这几天的时间,京都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岳紫月都不知道。 一是南江国的公主塞瑶秘密来到了璃京,目的是为了寻找如意郎君; 二是闫木青发丧期间,璃京皇帝已经颁旨晋封七皇子闫远萧为西贤王,赏赐良田千顷,护卫三百; 三是六皇子带众位皇子公然在七皇子府上为其庆祝晋封之喜,完全没有顾忌四皇子丧母之悲。 第七日一早,岳紫月就叫醒了熟睡的黑影,“四爷这会估计已经回府,我必须到府上瞧瞧,如果他回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第16章 置办衣物 黑影微微点头,随即又重重摇头,“最好还是在晚上,府上恐怕是有六爷的人在监视四爷的动向,另外,这个客栈还是不要暴露,以免给这家客栈带来不必要的灾祸。” 听到黑影想的如此周到,岳紫月不得不暗自佩服,并从中领悟,看来黑影能活到今天,确实有其聪明之处。 “好,那我就晚上再去见四爷,反正我也不想见到薛超,那个呆子。”岳紫月想到那天薛超见死不救,就十分的憎恶,都是四爷身边的人,黑影和薛超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黑影微微一笑,“你别怪薛超,他也是尽其所能保护四爷,要说起来,他是一个真正忠心的护卫,就算某一天,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四爷,他也不会。” 这样说的同时,黑影意味深长的看了岳紫月一眼,感觉到他目光的岳紫月立刻把目光移至了窗外,心里却在悲叹,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错误? “你告诉四爷,我们在老地方见面,他就知道了。”黑影见岳紫月神思怔忡,神色颇有些疑虑,似乎是在担忧什么。 岳紫月下意识的反问,“老地方什么地方?” “四爷知道!”黑影似乎不想再多说,岳紫月领会他的顾虑,也就不再多问。 她想得到的东西,根本无须别人告诉她线索,她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那块玉石,因为旦凡重要的东西,总是会有人去找它。 有了目的,白天就显得有些无所事是,黑影颇有些为难地指着自己身上被剪破的衣服,“还是麻烦岳紫月出去给老朽买几件衣服来,怎么也不能穿成这样见四爷!” “哦!”岳紫月木然转身,心不在焉地想着怎么才能得到玉石的下落。 黑影又无奈叹息一声,指着岳紫月身上披着的窗帘,“要我说,你也该置办一身衣服,让四爷见了你这副样子,恐怕他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岳紫月扯着衣领闻了闻,除了血腥味道就是汗味,估计还有若干尘土的味道,她皱皱眉头对床上的黑影说,“那好吧,我去去就回!” 傍晚时分,岳紫月不仅买回了所需的东西,而且还打听到了闫木青确实带着静妃的灵柩回府的消息,这就是她办事时特别的准则,那就是要万无一失。 铜镜里,是一张好看的脸,虽然略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年轻活力,再加上有如玛瑙一般闪烁灵光的眼睛,整个人清纯的有如黎明时荷叶上的露珠,连黑影都颇加赞赏。 岳紫月也没有办法搞定齐肩的长发,只好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反正是夜晚去见闫木青,根本无需过多的装饰。 转头的时候,黑影已经穿好衣服,灰色的长袍更显他的沉稳,黑色白底长靴,让受伤的他焕然一新,仿佛初生。 “不错!”岳紫月点头赞赏,却见黑影挑剔地看着她的头发摇头,“岳姑娘还是重新梳个发髻……” “没那个必要,又不是去相亲。”岳紫月脱口而出,看到黑影不解,忙掩饰说,“我自个不会梳,等回了四爷府上,让那些丫头想想办法。” 夜色朦胧,闫木青骑着乌骓与岳紫月并行,时间还早,为了防止别人的跟踪,闫木青故意打马在璃京绕了几个圈子。 “四爷是怎么认识赛瑶的?”岳紫月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打破了一路的沉默,转头看闫木青的时候,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滑过微微的痛苦。 据岳紫月推测,应该是闫木青从太师府救了赛瑶,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了半晌也不明白,只好静等闫木青的回答,又走了五里,眼见就是璃京出城的西城门,闫木青突然掉转马头行入一片没有人迹的树林里。 岳紫月紧随其后,对黑影所说的老地方更加的好奇。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频频响起,闫木青就在这个时候用十分轻的声音说,“是父皇下旨,命我保护赛瑶公主,直至她回国!” “可是你在守丧!”岳紫月惊呼,眉头轻皱,这种事情就算给了她也没有办法快乐起来。皇帝她见了两次,可是没有发现他会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冷酷无情的男人。 闫木青伸手拂开面前的树枝,苦涩一笑,“那又怎样,别的皇子现在恐怕正忙着吃七弟的晋封宴!” “你在吃醋?”岳紫月听出闫木青声音的无奈,紧随上前,“我觉得七皇子不是这样的人,静妃对他好,他不会忘记!” “是六弟主动请缨要帮七弟准备喜宴,父皇答应了,连接三日,璃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在七弟府上欢庆!”闫木青勒住了缰绳,转头看着岳紫月,尽管天色十分的黑暗,但他的眼睛里还是闪烁着十分矍铄的光茫,“好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岳紫月十分听话的点头,也勒住缰绳站在原地,任由闫木青打马穿进林子,片刻之后消失不见了。 据她估计,闫木青和黑影相见的地方就在附近,她轻轻滑下马背,又将缰绳拴在树上,随即放轻脚步像只猫一样悄悄跟随闫木青的去向。 森林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泄下半边的光来,整个大地就有如蒙了白纱,再加上偶尔的狼叫,更让人觉得这里有如世外桃园一般。 另一侧,是半壁坍塌了的土城墙,有一个黑影站在上面,像极了一尊雕塑。 不一会儿,另一个身影也跃到了城墙之上,两人相见,闫木青立刻给黑影行礼,“言儿见过师傅,言儿真是该死,早该对此有所防备的。” “这不怪你……岳紫月呢?”黑影四下眺望,不见岳紫月的影子,听到闫木青轻声说,“她是敌是友尚且难辩,我不想带她来这里!” 黑影略略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次多亏了她,否则,恐怕没有办法活着见到言儿了。” “师傅身手矫健,是谁伤了师傅?”闫木青有些急切,在这之前,他一度把师傅看作是最为信任的保护者,不料师傅却受了重伤。 第17章 狗眼看人低 黑影轻叹一声,“这些都不重要,言儿,玉石就在……” 话说到一半,黑影突然停下不说,只望着茫茫夜色高呼,“岳紫月,你不必躲在暗处,你出来吧!” 岳紫月心里一惊,她是如此的小心,怎么会被他发现?连闫木青也微微错愕,旋即听到黑影轻声嘀咕,“这丫头鬼的很,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她曾提过想要看看玉石!” “连我也猜不到,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闫木青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岳紫月就看到黑影在闫木青耳畔附耳轻语,说的什么她很难听清,再加上夜色掩映,她根本无法分辨唇音。 她愤愤地握紧一旁的树杆,“姜,果然是老的辣!” “切记,万万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岳紫月。六皇子的人就在身边,有可能府中也有潜伏,言儿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黑影说完,轻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闫木青忙从袖里取出两瓶上好的创伤药,“走时匆忙,只带了这两瓶药,师傅先拿着!” “咳咳,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今天连夜就要出城,明日发丧回淮阳,师傅就不能陪着你了。”黑影望了望城墙的另一边,灰蒙蒙的夜色之中仿佛潜藏着万千的猛兽,他的眉头一皱再皱。 闫木青点点头,颇为伤感地说,“有两年的时间没和师傅畅饮过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们师徒可以好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来日方长,言儿,男儿志在青云,万万不可以沉溺于美色与酒水中,否则,万事难成。”黑影说完,重重地拍了拍闫木青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都蕴含在其中,“我走了,你告诉岳紫月,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我可以收她为徒!” 说完,纵身跳下了城墙,片刻之后就悄无声迹,黑影走的如此仓促,这在岳紫月的意料之外,她想着黑影无论如何也会等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走。 隐身在树林里的岳紫月忙地折身,重新回到原点,解开缰绳复骑在马背上,静等着闫木青回来。 两人的马匹刚刚在夜色之中出现,一个黑影猛得就从暗处冲出来,岳紫月正要大叫小心,突然听到薛超闷声闷气地问,“四爷怎么能单独出去?最近璃京出现了许多边塞的高手,四爷要小心才是!” “他怎么是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人吗?”岳紫月救了黑影还没有邀功,在薛超这个胆小鬼面前自然要炫耀炫耀,她扬着脸,鼻子朝天,却不料薛超对她视若无睹,仿佛是天上不小心泄露的一缕淡淡月光。 薛超牵了闫木青的马往府内走去,对身后呆怔的岳紫月毫不在意,这让岳紫月差一点就跳脚大叫,“这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五脏六腑皆被滚烫的血夜烧灼一便,岳紫月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见无人理睬,也只好厚着脸皮进了四皇子的府邸。 “赛瑶公主呢?”闫木青本吩咐了薛超,让他保护赛瑶,另外准备好三十名护卫,准备明日一早赶往淮阳发丧,可是这会他却在门口。 薛超对闫木青独自外出仍然不悦,声音里带着几分暮气,“我另外派了人,况且赛瑶公主身边还有燕俊青,他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等一还被张太师的护卫拿下,那二等二会出现什么情况?岳紫月嘀咕暗讽几句,行至马厩,没人帮她牵马,她只好径自翻身下马。 “也好,不过以后万不能这样擅离职守,今天我就不追究了!”闫木青说完,就转身对岳紫月说,“岳紫月,你回卧房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办!”闫木青迈步疾走,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去办理,岳紫月哪就肯这么让他走,她迅速的跟着闫木青,“我,呃,失眠不想睡,不如四爷带着我出去走走?” 薛超愤愤瞪着缠人的岳紫月,一把拉开她,横在闫木青和岳紫月的中间,“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死缠烂打是什么意思?你救你的人,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在这里出现……” “薛哥哥,你怎么这么凶,我好怕!”岳紫月嘟着嘴,对一脸狠厉的薛超发嗲,刚刚还冷漠如金刚的薛超突然撇撇嘴,“岳紫月,你到底是人是妖?” 沉默无言的闫木青没功夫和他们在这里墨迹,只摇头叹息一声,“我去书房,你来吗?” “去,当然去,怎么不去!”岳紫月挤出一个假笑,故意打击薛超,见他对她也呲牙做鬼脸,岳紫月不加理睬,只是跟着闫木青往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里依旧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有绿萍为一盏油灯里填油,见到闫木青和岳紫月进来,忙低头行礼,“见过四爷,见过岳姑娘!” “你出去吧!”闫木青神色疲倦,轻轻挥手,绿萍应了诺,路经岳紫月身边的时候,只用十分特别的目光扫了岳紫月一眼。 那束目光,让岳紫月忽地想闫宇年,想起临走时对他许下的诺言。 闫木青拂开袍襟坐在椅子上,望着神情怔忡的岳紫月,“说吧,有什么要求?” “啊?”岳紫月望了闫木青一眼,觉察到他的严肃,也不敢再随意乱说,只低声说,“没什么要求,只是想明日能跟随四爷一同去淮阳!” “只是想玩?”闫木青弹去袍襟上的一根草芥,倏然抬头,目光投到岳紫月的身上,那分深邃立刻如化开的冰水,浇得她从头到脚的冰凉。 岳紫月忙解释,“不是,只是想送送静妃娘娘,毕竟她送了我……” 说到镯子,岳紫月忽记起镯子已经被珍溪拿走,只能低下头不言。 闫木青勾勾唇角,从袖里摸出一件东西放到身边的雕花红漆小桌上,“你是指这个?” 岳紫月抬头,看到桌子上放着那只碧绿的翡翠镯子,红桌衬着绿色的镯子,更显得清脆欲滴,仿佛有了流动的生命一般。 “你可以拿走了!”闫木青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镯子上留恋片刻,果断的收起了目光。 第18章 终身大事 她微微点头,又诧异地看着闫木青,不明白他为何又从珍溪那里拿回来。 “额娘曾经说过,物赠于人换回来的是人心,这才是这件物真正的价值所在,我只希望,额娘没有选错人!” 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轰然崩塌,她一直觉得做的对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茫然。 如果有一天,她辜负了静妃娘娘和他的信任,那她心里的某个地方,还依旧会那么亮,那么温暖吗? 犹豫再三,岳紫月才缓缓挪动脚步走至闫木青的身边,正要伸手取回镯子,闫木青突然伸手握住了岳紫月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拿起镯子,一点一点为岳紫月戴上,直至戴到纤细的手腕,她的皮肤感觉到沁凉,闫木青才放开手,面色如常地往书案方向去了。 直待队伍走远,七皇子转身进府,雨中的闫宇年才默默转身,一旁的罗亦上前轻声道,“主子,用不用派人盯着!” 目光落在远处,雨水已经冲刷了刚刚的印迹,只有满地的泥泞。闫宇年凝神思索,只轻声嘱咐,“派青鹰去,你吩咐他只需跟岳紫月接应就可,万不要打草惊蛇!” 罗亦立刻点头,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进入七皇子府邸,闫宇年刚刚将伞立在门框,听到闫远萧颇为沉重地问,“六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四哥的额娘刚刚去逝,不看别的,就看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情份,也不该!” “那静妃就该害死你的额娘吗?曾经,你额娘与她情同姐妹……”闫宇年的目光落在闫远萧的脸上,见他一脸的疼痛,深深叹息一声,“七弟,既然你已经身处事外,就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你只记得六哥对你好,这就够了!” “可是,我不愿意看到你们……”提到自己的额娘,七皇子眉头微皱,当年的事情尽管他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但每每提到此事,四皇子也从未有过多的辩驳。 闫宇年走至七皇子的身边,拂平他肩膀处的褶皱,“好了,现在你已经晋升为西贤王,当下要紧之事,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 房间里一直寂静,闫远萧知道多说无益,只负手踱出房间,“六哥先坐,我去瞧瞧他们预备了什么吃的!” 一双目光如闪电穿透雨幕,远远地睥睨着苍茫的天地之间,仿佛,他是运筹帷幄的王者,只需要轻轻挥手,天下的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闫木青发丧的人马到达安南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也因为大雨不停,所以发丧的人马就在安南郊外的一家农户歇脚,灵杦放在院外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珍溪颇为不满,“哥哥,你可以让额娘的灵杦放在更好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齐整的四间平房,对闫木青这样的做法并不赞同。 闫木青走过去摸了摸灵杦,用十分轻的声音说,“额娘生前一直说想看看郊外的景象,她喜欢山水,更喜欢广阔的蓝天,现在既然已经出宫,就让她尽情的看看这山河!” 远处的河山已泛幽绿,大片大片的松柏形成林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浩淼之意。远远望去,面前的一切仿佛就是画家笔下鬼斧神工的水墨画,而雨幕又为其增添了许多的意味,就仿佛深深的惆怅荡漾在山谷林间,久久不愿散去。 在这之前,岳紫月并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好的领悟,可以看懂这样的意境,但每每看到闫木青举止投足间的忧郁,不知觉间,已被浸染。 “好吧!”珍溪听闫木青如此说,也不再说过多的辩驳,回头看到岳紫月就站在附近,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须臾奔向刚刚出门的赛瑶公主,“公主,外面雨寒,不如回房间呆着!” “说好了不叫公主,我比你大,叫我姐姐就好!”赛瑶拍拍珍溪的手,瞧到岳紫月的眸子,也不加理睬,只是拉着珍溪走到闫木青的身边,“时间还早,不如赛瑶陪着四皇子走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闫木青深吸一口气,掩去脸上的悲伤,吩咐薛超,“拿几把伞来,我和赛瑶公主四下走走!” 薛超应言转身,不一会儿就取出几把素色的油纸伞,想必是临走时就备好的。 闫木青回头看看沉思的岳紫月,“你也一起走吧!” 这到是在岳紫月的意料之外,说实话,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她当作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仅脸皮超厚而且生命力顽强,岳紫月多少已经习惯了没人理会的处境。 “啊,好,一起走走!”岳紫月应了,忙屁颠颠地跑到闫木青的身边,不顾珍溪和赛瑶的冷眼,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闫木青走到薛超身边拿了一把伞,珍溪和赛瑶各拿一把,轮到岳紫月的时候雨伞已经没有了。 薛超一脸无辜地看着岳紫月,“岳紫月真是抱歉,临走时只带了这几把伞!” 超级的谎话,岳紫月挑着眉看着薛超,认识他许久,没料到他说谎话竟然也不脸红? 雨打在闫木青撑开的伞上,发出“普拉普拉”的声响,岳紫月求救似地望着闫木青,却听到他幽幽地说,“我们走吧!” “不是,我还没有伞啦!”岳紫月冲着走出几步远的闫木青跺脚,闫木青冷冷地说,“你可以选择不去!” 不去就不去,岳紫月赌气,回头看到身后除了薛超,就是静妃的灵柩,当然还有那些赶路赶到疲乏,已经挤在房子里酣睡的护卫。 “等等我,等等我吧!”岳紫月后背发虚,她忙扯开腿追上闫木青,试图挤到闫木青的伞下,不料珍溪和赛瑶像是把关的将军,将闫木青十分严密地挤在中间。 岳紫月试图跟在闫木青的脚后,雨伞上滑下的雨珠尽数流到了岳紫月的后颈里,她只好忍着寒冷悄然退到了几步开外。 一路上,山水再好,岳紫月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了,不仅被淋了个透湿,而且一路上都没有人跟她说话。 珍溪和赛瑶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的低沉,能听到的岳指可数,岳紫月一脸懊丧,早知道如此,到不如守着静妃的灵柩,好歹还能为静妃亡魂祈祷。 第19章 独处的危险 回去的路上,闫木青的心情似乎不再那么沉重,见岳紫月一个人拖着步子走在后远,闫木青撑着伞逆行而来。 路两边的柳树刚刚发芽,不时有几只淋湿翅膀的小鸟从林子里扑棱着飞过,岳紫月抬头看到闫木青折身回来,心里也扑棱了两下。 良心发现?怜香惜玉?还是突然念起救了他师傅一命的恩情,所以愿意为她遮风避雨来了! “多谢四爷!”伞刚刚遮到岳紫月湿漉漉的头上,岳紫月立刻干脆施礼道谢,眸子里多了几分感激,不说别的,就说是在赛瑶和珍溪那里,好歹挽回点面子。 两旁的风景也突然不再那么压抑,岳紫月十分自信地吸了一口气。 闫木青依旧深沉,只是十分沉着地说,“先不必说谢,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是要我保护赛瑶公主?”她早就想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赛瑶公主肯定是独住,这样的话,势必会有独处的危险。他一定是觉得她有能力可以保护赛瑶,所以这时候略施小恩请她来了! 心里想的美滋滋地,听到闫木青不加犹疑地说,“你今晚陪我一起守灵,就这么说定了,恩!” 说完,头顶的雨伞突然被闫木青撤去,大雨哗啦啦地从头上浇下来,仿佛是要让岳紫月清醒清醒。半天,岳紫月才张着嘴望着远处的闫木青,“四爷,你这是在商量吗?” 虽然不算是晴天霹雳,可到底是“梦想成真!”,岳紫月刚刚还念叨出来不如守灵,这瞬间就实现了,这算是老天保佑吗? 郊外农户的房间虽然不算舒适,但还算宽敞。三十名护卫尽数挤在西厢里,东厢的三间房依次是赛瑶和珍溪的,第三间本是属于岳紫月,但因为她晚上要守灵,所以就由侍奉珍溪和赛瑶的两名丫头住了。 薛超是当晚的值夜,另外十名护卫则轮岗守夜,而闫木青和岳紫月就在临时搭建的灵棚里休息,守卫森严有律,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纰漏。 吃过晚膳,安排就绪的人们都各自休息去了,闫木青和岳紫月静坐在灵棚里准备好的蒲团上,隔着松木灵杦,只看到彼此并合在地上的双脚。 “这里好冷,我可不可以回去先暖和一下?”岳紫月抱着双臂,瞧着外面的雨丝斜织,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地上泛起潮湿,寒冷像魔鬼一样在夜里四处横行。 闫木青好像是睡着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不要睡觉,就不会冷的!” “你有没有天良!”岳紫月用唇语低骂,抵不住寒冷,只好站起身在灵棚里来回的徘徊。 时光漫长,连寒冷也显得绵延不绝,而且有愈来愈冷的趋势。闫木青则像是丝毫不绝,只闭目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四爷,有人闯进来了!”薛超突然从背后出现,惊了岳紫月一跳,闫木青忙地起身走至薛超身边,“怎么回事?” “刚刚赛瑶公主说她感觉窗前有一个黑影,可是刚才正是两组护卫换班的时候……”薛超的语气颇急,用怀疑的目光斜睨了一眼岳紫月,好似在说只有你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闫木青对薛超的暗示不加理睬,只往门内走去,“岳紫月,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可是我……”岳紫月的可是没说完,见闫木青已经迈步进了院落,她抱着双臂,看看静静躺在那里的棺木,双目像是突然有了透视的能力,看到静妃正在躺在棺木里微微向她笑。 头皮瞬间就麻了,岳紫月生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愧对静妃,有这样的感觉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静妃娘娘,您安息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闫木青!”岳紫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其实她连她现在要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大清楚了。 瞧瞧院落里灯火渐起,岳紫月不由一步一步地挪向院门,只希望那些光火能带给自己一点力量。 院子里闹轰轰的,熟睡的两名丫头也被惊,薛超一一盘问,都没有问出一个结果。闫木青进了赛瑶的房间,询问她所看到的情况。 岳紫月只恨没带个窃听器,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灵棚里的棺木盖子突然动了一下,岳紫月呼吸一下就停了,她静静地瞪着那棺木,半天也没见动静。 “是你眼花,是你心乱,只是幻想,定住,定住!”岳紫月抚着心口,闭上眼睛努力把刚才的声音忘掉,突然,耳畔又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哐啷!” 棺木盖子突然落地,发出剧烈的声响,岳紫月惊叫地拔腿就跑,“救命,有鬼……” 院子里的人闻声,举着灯笼冲了出来,岳紫月则像是丢了魂一样依在闫木青的身边,她惊恐地看着没了棺盖的棺木,“四爷,有,有鬼……” 闫木青没有说话,只随同薛超一同去了棚,他俯身看了一眼棺木,又用骇人的目光看着岳紫月,厉声问,“岳紫月,我额娘的遗体呢?” “刚刚还在里面,是不是变成僵尸走了……”她做了一个僵尸蹦跳的姿势,说话刚落,所有人立刻对她怒目相视,无论如何,那是四皇子额娘的遗体。 闫木青吩咐薛超带人在附近查看,“他带着遗体应该走不远,你们一定要留心痕迹!” “是,四爷!”薛超立刻将三十个人分成两组,朝东西方向追踪。珍溪有些担忧,她走到闫木青的身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人在声东击西,主要是朝着赛瑶公主来的?” 岳紫月也望了一眼赛瑶,如果南江国的公主在璃京被害,闫木青确实是死定了。 “应该不会,否则在刚才他就下手了,又何必偷额娘的遗体!”闫木青也满是疑惑,低头思索,任何人做事情都有他的动机,那偷盗静妃娘娘的遗体到底是何目的? 岳紫月侦探小说看得太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答案,一脸恍然大悟,“一定是静妃娘娘的情人,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答案!” 闫木青和珍溪一同转头,脸色就像是厉鬼一样难看,冲着岳紫月大吼大叫,“你给我闭嘴!” 第20章 破天荒头一次 岳紫月立刻闭嘴不言,心想,就算正实如此,他们也不会接受。因为这是璃京,她总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用几千年后的思想来考验他们。 赛瑶转身嘱咐燕俊青,“俊青,你也去帮四皇子找找静妃娘娘的遗体,我这里有四皇子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不行,公主,万一有危险……”燕俊青求救地看着闫木青,因为赛瑶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闫木青冷冷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言,嘴巴像是被针缝了一样的岳紫月,“既然是你没有看好棺木,那就由你去找!” “我人生地不熟的……”岳紫月张嘴大叫,身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影,她脑海里浮出一幅画面。她一个人拿着灯笼在漆黑的夜里寻找静妃娘娘的遗体,突然静妃披着发,伸着手对她喊,“岳紫月,你害的我好苦啊!” 猛得打住思绪,再往下想恐怕就要成了恐怖大片了。岳紫月咽一口唾沫,还想要辩解,燕俊青突然把手里的灯笼往岳紫月的手里一塞,“有劳岳姑娘你了!” 岳紫月接过灯笼,望着漫无边际的夜色,心里哀叹,这真是骑虎难下。 “若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来禀告,不要自作主张。”闫木青吩咐完,十分沉着地对岳紫月说,“去吧!” 满心的期望都被扑灭了,岳紫月手提着灯笼战战兢兢闯入了夜色,虽然找东西是她的强项,可这次找的却是遗体,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见东西两边的灯火火渐渐隐进夜色,她略加思忖,决定不和他们走同一条路,这样找到的机会更大一些。 她从山坡上滑向路边的沟底,踩到发芽的青草,身子不听使唤地往下溜。 直到沟底,她才发现沟底有一条平坦的小道,压低灯笼,微弱的光下有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岳紫月心中突然一亮,还果然是让她猜到了。 她不过是依着本能,想象着如果她偷了遗体会走什么样的路线,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预料中的样子。 边走边跟踪着脚印,直追到一个山脚下,脚印就不见了。岳紫月挑着灯笼四下望望,见附近并没有路,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半山有人声,“雪怡,你怎么不等我回来,说好的,等帮言儿坐了皇位,我们就一起离开京城,浪迹天涯的!”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愈发飘忽,让人感觉就像是从地下飘上来的一样,岳紫月打了一个哆嗦,她挑灯往高处望去,才发现半坡上有一个黑乎乎地山洞。 也来不及多想,她抓着树枝就往山洞爬去,待快到山洞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声音厉呼:“谁在那里!” 听这声音半男不女,似乎十分熟悉,可是在那瞬间大脑冻结,似乎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她干脆回敬,“哪来的贼胆,敢偷静妃娘娘的遗体,还不快出来投降?” “是你!”山洞里有人伸出胳膊,目光在夜色里闪着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 “黑影……”岳紫月失声大叫,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的脑袋突然死机,就不知道黑影带着静妃娘娘的遗体,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和雪怡,青梅竹马,只因为皇上选秀,雪怡才不得以进宫,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二十年!”黑影惆怅,目光落在静妃的遗体上,她看起来容貌端庄,没有半点受损的痕迹。 岳紫月挠挠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她想的那样,黑影是静妃娘娘的情人? 见岳紫月依旧不解,黑影一口气吹熄了岳紫月的灯笼,拉她到洞内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意味深长地说,“你听我说……” 山洞很干燥,石头上也被铺了厚厚的干草,看起来,黑影早有准备,只等着闫木青的人马来这里歇脚。 “雪怡进宫的时候才十八岁,我以为,皇上不会选中她!”黑影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看不到他的容颜,但依稀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像波涛一般剧烈的翻涌着。 岳紫月一直没有说话,只想静静听完这个故事,只听到黑影继续说,“那天她特用桔梗水染黄了皮肤,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在成千上百的秀女中间,她并不算是出色!” “那为什么后来皇上又选中了她?”这就有点奇怪了,故意化妆成丑陋的样子都能被选中,难道这皇上是瞎子。 山洞外偶尔有雨滴落地的声音,显得山洞内份外的静谧,除了黑影的说话声,只留下二人轻轻的呼吸。 黑影长长地叹息一声,手中的稻草掉在了地上,他失神地望着黑黝黝的夜色,“这也是天意,那天皇上心情不悦,选秀女的时候只是粗粗过了一眼,就在花名册上随便地点了六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雪怡!” “啊?”听到这里,岳紫月颇为遗憾,这就像是常言说的造化弄人,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相爱的人却要朝夕相对,“那静妃娘娘肯定很痛苦!” 黑影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深沉,“如果她痛苦的话,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闯进皇宫把她救出来,一起远走高飞。” “那她后来又爱上了皇帝?”岳紫月一头雾水,如果一个女子的感情是如此的善变,那天下那些爱情故事或许就不存在了吧。 “她有了木青,皇帝的孩子,当时一同进宫的六位秀女,唯独雪怡怀了龙种!”黑影说不下去了,空旷的山洞里是久久的安静,天地仿佛一同陷入了黑暗,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后面的结果不难猜测,静妃怀了闫木青,知道没有办法离开皇宫,只好让黑影放弃这段感情。然后她陷入了宫廷争斗,最后,因为岳紫月死在了宫中。 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如是当时换作是岳紫月,想必她也会一样的痛不欲生。 “不对啊,刚刚你说一别就是二十年,静妃过宫之后你们还见过面?”暗中的黑影一动不动,像尊石雕,可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足可以感染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是的,珍溪出生的时候,我们见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见面,才造成了雪怡和珍溪的不幸!”黑影说到动情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无尽的悔恨尽数融进了这声叹息,让岳紫月心了不由深感世事无常。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542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542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