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非正统原人》 第1章 急冻树,一种会利用外形欺瞒猎物的掠食性植物。本质上是寒霜附着于藤蔓形成的魔物,却因为天时地利以及时间的沉淀比同类型的冰雾花或骗骗花等产物要凶猛得多,是一般冒险家不会靠近的存在,更不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冒险家会接下的任务。 然而令亣(lingda)并不普通。 来到这个世界后,即便加入冒险家协会完成了很多任务依旧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令亣知道自己是个原人。 没有派蒙,没有主线任务,无法共鸣星落湖的神像没有获得元素战技。如果不是蒙德的历史、书籍以及新闻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所在之地到底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游戏。 然而正因为书籍成为了证据,提瓦特的星空如同坐标。 曾经,退出游戏的方法很简单,打开面板找到登出位置即可,然而她所拥有的面板却没有这个选项。 这么多年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活着,也不敢去尝试真的‘死一次’,她也在怀疑那些与她‘打交道’的npc是不是活的存在。 可惜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能做的也是一遍又一遍地接下凯瑟琳给的每日任务,满蒙德乱转帮助一些脑袋上冒出感叹号的人。 每天都一样,每天好像又不一样。 今天令亣不过是在坠星山谷如同往常一般跑地图,路过急冻树的时候就想着从这里薅点材料。她现在吃穿用住,升级斩岩和圣遗物等等都是用打败魔物得到的东西换来的,像急冻树这种普通冒险家不敢接近的魔物的材料尤为珍贵。 “不知道最近还能不能换到北陆单手剑原胚,把斩岩精炼从三升到四可是能提高攻击力和防御力的。”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游戏组队的时候,别说钟离爸爸了,诺艾尔或者猫猫迪奥娜的盾她也没法使用。对于孤单一人,手持一剑对抗魔物的令亣来说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把锅下的火熄灭,令亣看向不远处那朵巨大漂亮看起来无害的花朵,知道这又是一场硬仗。 对于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来说,即便只是史莱姆,在应对它们的元素力的时候也需要废一番功夫。 急冻树的攻击手段并不单一,足足有十种攻击方式,这十种中的任何一种只要吃满了她就有丢了性命的危险。 前提当然是‘吃满了’。 不能离开原地就是硬伤,这让所有冒险家在知道不敌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它的攻击范围。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躲避。 作为原人,令亣没有元素战技,但冲刺这个是个人都能做到的事她也没有被剥夺。冲刺利用得好就是一个bug,能躲避大部分伤害。 再厉害的攻击,打不中也就没有意义了。 在蒙德摸爬滚打多年的令亣已经把冲刺用得很是纯熟。 想要打败急冻树,她需要先攻破急冻树根部的冰元素核心,只有把核心破坏让急冻树进入昏迷状态她才能安心攻击,昏迷状态下的攻击也更有效果。 不过作为单手剑使用者,想要一口气处理急冻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令亣可以躲过x扫射,下砸,蜉蝣炮等攻击,但那些能把地面也附着元素力伤害的攻击她只能暂时躲一躲。 并不会立刻致命,但受伤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能尽快解决战斗的情况下带伤战斗也不明智。 而所有的能让地面附着冰属性伤害的攻击中,那能让外圈地面也附着元素力伤害的攻击就是避无可避,必须硬抗下来的存在了。 令亣知道自己躲不了,索性就不躲了,准备硬抗上去攻击,这也是她一贯的做法。 这是她要得到急冻树的材料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然而,这一次,有什么不同了。 原本因为急冻树的冰元素附着变得缓慢的行动忽而消失,甚至手中的斩岩也感觉轻了不少。 令亣错愣地抬头,一个梳着红色高马尾,身穿红色衣服的青年挡在自己面前。 而解除自己身上凝结之冰的正是对方释放出来的黑色火焰。 迪卢克.莱艮芬德,晨曦骑士莱艮芬德的后代。令亣记得原神游戏设定中他的身世挺惨的,或者说原神角色中每个角色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独特的经历。 视线不由之主地往下边一划,可惜对方背对自己,令亣并不知道他腰上是否挂着神之眼。 不过,答案在那黑色火焰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凝结之冰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在提瓦特,元素和元素之间产生奇妙的反应叫元素反应。就如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提瓦特的风火雷冰草岩水之间也有自己的反应体系。 其中,对付冰元素的时候,火元素还是很好用的。 令亣需要小心谨慎,还要努力才能处理的急冻树在迪卢克驱使的黑火之下根本不算什么。在他发起攻击后令亣更是完全插不上手,只能退到外圈静静地看着红发青年的战斗。 那不是神之眼,但即便不是神之眼也让她再次升起了对元素力的渴望。 虽说在提瓦特神之眼拥有者并不是随处可见,大部分人跟她一样都是普通人,但每每想起她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破掉的敌人的元素护盾却能被适合的元素力轻而易举地破坏的时候就很不甘心。 丘丘人利用史莱姆的元素力,愚人众研究出了邪眼,那么她... 并不等令亣想下去迪卢克就把急冻树给处理好。 不过急冻树本就是奔涌的地脉在地表上的结晶,虽说现在处理了过一段时间也会再次出现,接着再影响坠星山谷附近的生态生长出新的冰雾花,异变出新的冰骗骗花。 只要元素力依旧存在,魔物永生不息。 迪卢克微微侧过脸,看了不远处的人一眼。 还是西风骑士团骑士迪卢克就听说过这位新星冒险家。 据说她有一张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面孔,眼角下的泪痣如同魔女的魔力之源,让人深深记住那张并不能说绝美却也绝对不会说不漂亮的脸。 她刚加入冒险家协会的时候跟所有的新人没什么不同,但却在极快的时间适应了那些繁琐的任务。 任何向她求助的人她都不会拒绝,甚至主动上前询问那些看起来需要帮助的人。 是一位相当热心肠的冒险家。 在外边这几年,蒙德的信件少有准确传到他手中,但他的情报网偶尔会有关于冒险家令亣的消息。 她依旧与最初一样,处理冒险家协会给的任务,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比很多骑士团成员更像真正的骑士。 提瓦特有更多的‘令亣’,他们不是骑士,却做着骑士该做的事。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迪卢克对她微微点头,却也没说什么,抬脚就要离开。 在迪卢克侧过脸,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令亣心里就察觉了不对。 迪卢克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主要剧情,或者说可操控角色。 在蒙德城那么多年,完全不跟丽莎,琴以及凯亚等人相遇本身就不对劲,然而迪卢克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他们应该是相遇过,只是彼此‘看不到’,没注意过彼此。这次相遇就好像平静的假象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慢慢露出了原本的真面部。 令亣心中一颤。 “这个世界,接受了我?” 看到迪卢克马上要离开令亣连忙跟上:“等等!”这可是第一个跟她搭话的真正意义上的‘剧情人物’,她怎么可能放他就这么离开! 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好在她出声的目的达到了,迪卢克停下,看着她。 令亣没再犹豫,跑到急冻树根系旁边,把掉落极寒之核和哀舒冰玉收好,瞄了一眼面板上增长的摩拉和新圣遗物提示,也没来记得细看就跑了过去。 迪卢克只是静静地看着,即便风尘仆仆很是疲惫,对这位一直维护蒙德和平之人他也还有耐心。 他什么话都没说倒是让令亣紧张了起来,因为第一次跟主要剧情人物搭话话都说得不利索。 “给。”令亣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尽量不让自己嘴瓢,“急冻树是你打败的,理应是你的。” 不过令亣不知道摩拉和圣遗物到底要不要拿出来,她没有听说过别人打怪能掉落摩拉和圣遗物的,都是拿着怪掉落的材料去换东西。 令亣相信官方公布的迪卢克老爷是‘老好人’的设定,但他是蒙德城的‘暗夜英雄’这件事也毋容置疑。如果自己贸然展现出不同之处,兴许会被怀疑,这正是让令亣纠结的地方。 好在令亣不需要纠结很久,因为迪卢克并不接受这些东西。 “我本以为是什么人误入急冻树领地,看清楚是你之后就明白是我多管闲事了。”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极寒之核与哀舒冰玉被她白皙的手掌衬得色彩更为艳丽了。“急冻树本就已经被你重创,这些东西理应是你的。” 收回手,然而依旧捧着掉落材料的令亣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认识我?” 迪卢克微微点头:“冒险家协会明星冒险家令亣,蒙德城无人不知。” 瞳孔微微放大,对于这个回答令亣始料未及。 【这个世界,也在回应我吗?】 第2章 原本以为自己默默无名,也许只有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人偶凯瑟琳会记得自己的令亣没想到会从蒙德城重量级人物迪卢克.莱艮芬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蒙德城无人不知? 谁? 她? 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脚轻飘飘的,令亣甚至感觉自己踩的不是翔鹰海滩的沙子,而是棉花。 好在意识虽然不怎么对劲,但本能还是在的,螃蟹到脚边的时候顺手就捞了起来放到背包里,那过于顺手的抓蟹动作让迪卢克不由得为止侧目。 刚从仇恨中清醒的迪卢克还不能完全适应观察者的身份,然而观察令亣判断她是否适合成为组织成员是他的工作,迪卢克慢慢调整心态,试着站在冒险家的位置上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或许是他的视线没有藏得很好,也许也是被观察者过于敏锐,令亣对他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不过抓螃蟹这件事好像刻入骨子一样根本不需要经过脑子直接就抓好了。 令亣:... 看她有些窘迫的样子迪卢克失笑:“不妨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燃起火做一顿暖和的饭。”他很是坦然,“不过我身上没有什么食材,只能就地取材或者用令亣小姐收集的。放心,我会付我那一份的摩拉。” 他很好地化解了令亣的尴尬。 令亣简直感激不尽。 “我有我有!”令亣拍了拍自己背上用来掩饰的背包,“有米,再加上螃蟹,我们可以做一顿海鲜粥。” 迪卢克对这个提议并没有反对:“锅...” “前边。”令亣回应得很快,“前边原本有个小的丘丘人聚集地,我把丘丘人打跑了,他们的锅还在那里。那附近还有不少螃蟹,当时打的动静太大跑了不少,现在倒是可以抓了。” 对于事情又转回抓螃蟹这件事上迪卢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不过看令亣的样子好像没了刚刚的介意? 再过去不远处确实有不少螃蟹成群结队地上岸晒太阳。 如果只是煮海鲜粥其实用不了太多螃蟹,不过看令亣抓得起劲迪卢克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一起抓。 这种事不难,迪卢克在外几年也不是诶没有遇到恶劣环境,相对来说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抓到螃蟹的情况还是轻松多了。 他把沙滩上肉眼可见的最后一只海蓝蟹抓住,绑好,随之就看到令亣在水边蹦跶了两下就进了水里。 浅水区那只海蓝蟹被她捏在手中,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迪卢克到嘴边的‘不用这么赶尽杀绝’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又不是带籽母蟹。 令亣在煮粥的时候,无事可做的迪卢克出声:“只可惜附近没有嘟嘟莲,已经许久没有吃到正宗的嘟嘟莲海鲜羹。” 搅拌的手停了一下,令亣忍住看向迪卢克的自己,装作不经意地问:“莱艮芬德先生刚从外边回来?” “嗯。” 令亣想想自己知道的情报。 四年前她刚到蒙德,当时的迪卢克还是意气风发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然而不久之后就听到他离开西风骑士团的消息。 4月30日,也就是迪卢克18岁生日那时她特意去往晨曦酒庄回蒙德城的路上徘徊,然而却没有看到他们的马车。直到第二天回到蒙德城,知道迪卢克成年礼事件依旧发生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是改变不了,有些人也确实无法相遇。 倒是没想到迪卢克从外游历归来这条并未被详细描写出来的路线竟然能让他们碰面。 迪卢克从哪个国家回来? 须弥?纳塔?还是至冬? 她不知道,也不是故意在这天去打急冻树,却也是一切的不经意让他们两人在急冻树下相遇,在翔鹰沙滩上一起抓螃蟹煮粥。 手轻轻摸上胸口,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除了有些快没其他不对,更没有因为破坏‘剧情’产生不适。 就算回到蒙德城依旧见到不到其他主要剧情角色也没关系,有迪卢克在她就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真好。 令亣扬起笑容:“真好,我也想出去看看。” 她的话让迪卢克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如果有目标,不妨收拾行囊就启程。” 听到这话令亣的笑容有些苦涩:“有机会的话,会的。” 然而她没法离开蒙德,甚至不是卡bug去稻妻,单单是去隔壁的璃月都是一种奢望。 本还想说什么的迪卢克想起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最终没再继续。 两人享受了一餐味道相当不错的蟹肉粥后继续出发,沿着翔鹰海滩往下到了风起地。 远远就能看到那颗巨大的橡树。 传说西风骑士团创始人温妮莎就是在这个地方登上天空岛,而风起地的巨大橡树正是她所种下,于之一同留下的还有关于她的传奇。 同样留下的,还有千年来她对蒙德的注视。 想到这的令亣忽而一顿,看向不远处的迪卢克。 他正在看信件,神情很是认真,再结合现在的时间来看应该是那个神秘的北大路地下情报组织来的消息。 迪卢克收起信件走了过去:“什么事?” “嗯?嗯...没什么。”令亣含糊地应了一声,总不能说刚刚她思绪忽然一飘在想迪卢克是穆纳塔后裔的可能有多大吧,很没礼貌的。 迪卢克只以为是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请求,直言:“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不一定会答应,但也不一定会拒绝。” 作为观察者,也因为对方在蒙德颇有声望,迪卢克并不介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予一些帮助。 需要? 令亣却是一震,她还真需要些东西。 她看先迪卢克,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我需要两把北陆单手剑原胚来精炼我的配剑。莱艮芬德先生也知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如今市面上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货源,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 令亣补充:“当然不是白拿,我会尽可能用等量价值的东西来换。或者莱艮芬德先生需要什么东西我也可以尽量去收集来。” 虽然知道以莱艮芬德家的实力并不差奇珍异宝,也许对方并不需要任何东西,但这毕竟是让她变强的机会,不试一试她会不甘心的。 “单手剑原胚吗?”迪卢克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使用的武器是双手剑,所以单手剑的原胚不确定是否还有库存,等我回了蒙德查一查再告诉你。” 令亣眼前一亮:“好!” 还真是个不会掩饰,单纯得不像有那么强大战力的人。 不过,也可能正因为强大才能保存这种单纯。 令亣追问:“莱艮芬德先生需要什么东西来交换?” 迪卢克并没有直接说出送给她这样的话,不过也没说需要什么东西:“暂时不需要,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跟你拿。” 看到她脸上露出纠结迪卢克解释了一下:“放心,如果你也没有我不会为难你。” 令亣相信他的话,毕竟人品摆在那。 不管他审讯手段多么可怕,在派蒙那里上了不可招惹的人的名单,迪卢克.莱艮芬德是好人这件事都不会变。 他是‘正义人’,她是绝对不会对蒙德不利在蒙德讨生存的冒险家,他们两个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令亣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那就算我欠莱艮芬德先生两个人情。” 都说千金易赔人情难还。但对方如果是迪卢克,令亣觉得不会真发生什么为难的事。 然而,迪卢克却说:“这些的前提是我确实有原胚,一切还是等回到蒙德再说。” “好。” 令亣再看了眼那巨大的橡树,跟橡树比起来风神巴巴托斯的神像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显眼。 她虽然有地图,但那是她用脚一寸寸‘踩’出来的。不管是七天神像还是秘境,亦或者是传送锚点都没法使用,甚至没有出现在她的地图上。 虽说有了它们跑起地图更方便,但令亣却觉得没有它们的功能的自己更像活着的人,因为那是跟提瓦特大陆上的人一样的‘共同点’。 往蒙德城的路上有一些史莱姆,这种元素沉淀的凝胶状生物战斗力并不高,打起来并不费功夫。 迪卢克没有插手,他就站在一旁注视着对方的战斗。虽然表情没有变动,但迪卢克对于她的战力很是满意。 等他们终于回到官道上的时候就遇到了人,是个西风骑士团成员。 令亣知道对方叫古德温,有个恋人叫葛罗丽。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原人还是本身刷到这个任务概率就很低的原因,【触不可及的恋人】这个任务她从来没有做过,倒是做过几个葛罗丽的【愿风带走思念】任务。 “迪...迪卢克队...先生!”古德温紧张地行了个骑士礼,好在他及时收住了音,没有直接称呼迪卢克为队长。 迪卢克虽然和西风骑士团的理念不合,但他也没有为难一个骑士团成员的意思。 他看了对方一眼,并没说话。 这一眼却让古德温更紧张了:“我、我...我正在执行野外巡逻任务。” 迪卢克依旧没有吭声。 古德温只能把视线放在令亣身上:“令亣小姐。” 令亣微微挑眉:“你认识我?” 得到回应的古德温松了一口气:“当然,您可是蒙德城的名人,高风亮节之士,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骑士团内部对您的评价都很高。” 令亣心里‘哦豁’了一声。 她怎么不知道? 第3章 迪卢克并不想与西风骑士团的人过多交谈,这次他倒是给了反应。 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令亣一看连忙跟上。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踌躇地看了看古德温,然而在看到对方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时候把话语咽了回去,只是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再见。 古德温是真的完全放松了下来:“再见。” 她本是想跟古德温说一说关于葛罗丽的事,或者说她可能有些‘多嘴’,想要劝说古德温回蒙德跟葛罗丽坦白一切。 毕竟她接到的【被风带走的思念】次数多得足够拿到几次【过量的思念】成就了,怎么想葛罗丽都有点太可怜了。 不过,算了。 就好像她这几年一直没能突破npc与玩家,真实与虚假,活着还是死亡,却在今天碰到迪卢克打破了一切某种界限一样,兴许他们之间也是需要某个‘迪卢克’也不一定。 蒙德城就在他们眼前,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整个蒙德都被染红了。 一直在桥上喂鸽子的提米还在,就是鸽子因为他们的到来飞走了。 想到古德温的变化令亣不由得看向提米,如果提米也产生变化,是不是以后她就不能猎杀桥上的鸽子了? 虽说野外飞禽很多,她也不缺那么一点肉,但每次路过这里不杀几只鸽子总感觉错失了很多? 这是什么心理? 令亣自己也费解。 迪卢克看了看桥边的人:“为何这个时间还有小孩在城外。” 令亣回过神来:“他啊,没事,七点他就走了。” 迪卢克沉吟一声:“那也不算太晚。”看来是安心了。 令亣嘴角弯了弯。 还真是爱操心的大人。 守门的斯万和劳伦斯见到迪卢克的时候很是激动,主动行礼。 这次迪卢克没有再停留,只是微微点头就走了进去。 跟上去的令亣还能听到一直兢兢业业的二人现在竟然说起了小话。 令亣不由得感叹:“莱艮芬德先生的声望还真是高啊。” 迪卢克的回答轻描淡写:“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比不得一直为蒙德的和平努力的令亣小姐。” 令亣起了鸡皮疙瘩,她怎么觉得这话莫名有些讽刺? 迪卢克停了下来:“接下来我要去天使的馈赠,令亣小姐是要一起过去还是先回去休息?” “一起。”令亣暂时没有跟他分开的意思,不过她还需要找个借口,“在那里能知道有没有原胚吗?” 迪卢克沉思片刻:“我可以让人去确认。” “那好!”令亣觉得这可真是帮大忙了,“提前庆祝我的武器能精进,我要好好喝一杯。” 迪卢克沉默片刻,没再说话,只是在前边带路。 此时的令亣忽然反应过来迪卢克其实并不喜欢酒,虽说没有直接厌恶喝酒的人,却也不一定对喝酒的人有好感。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她要怎么假装‘不经意’提及自己去天使的馈赠从未喝过一杯酒全点了饮料呢? 根本需要令亣不经意说些什么,到了天使的馈赠一切都迎刃而解。 这个时间正是酒馆生意渐渐红火的时候,酒馆里已经有了不少人,酒保查尔斯正调着客人点的酒,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手差点不稳。 查尔斯满脸惊愕:“迪卢克少爷!” 迪卢克微微点头,走过去,在吧台前坐下。 “好久不见,查尔斯,看来你把这里照顾得很好。” 查尔斯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迪卢克少...老爷。” “葡萄汁?”他知道自家老爷不怎么喜欢喝酒,葡萄汁是最喜欢的饮品之一。 说着他看向令亣:“令亣小姐跟往常一样喝苹果酿?” “不了,今天换换口味。”令亣笑嘻嘻地看着迪卢克,“不知道能不能喝到跟莱艮芬德先生一样品质的葡萄汁?” 她早就馋晨曦酒庄每年用最好品质的葡萄制作的珍品葡萄汁了,可惜没有门路根本没法买,所有的1摩拉购更是个摆设,希望这次能蹭到。 迪卢克一眼就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冒险家令亣竟然会有这么淘气活泼的一面。 他对查尔斯微微点头,查尔斯明白这是默许了的意思。 查尔斯:“稍等。” 他先把酒给客人调好,这才去把珍品葡萄汁给拿了出来。 令亣的视线一直追着查尔斯,准确地说是查尔斯手中拿着的酒。 那瓶子包装豪华,根本不像葡萄汁该有的包装,在令亣看来那包装可能比一杯午后之死要贵多了。 直到那一杯葡萄汁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令亣才心满意足地把注意力稍稍分散出去,这是发现迪卢克正看着她,虽说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眼中却有一抹笑意。 令亣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抱歉,这杯应该先给莱艮芬德先生的。” “无妨。”迪卢克说,“你是客人。” 查尔斯更是直接,又倒了一杯推到老爷面前:“这是成品葡萄汁,并不需要过多调制,不耽误时间。” 他们的话让令亣安心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葡萄汁上。 先是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味道感觉确实很不一般。 她浅浅尝了一口,葡萄汁的味道在嘴里蔓延的同时她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那是幸福的表情。 迪卢克收回了视线,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是因为她的笑容还是因为这美味的葡萄汁。 查尔斯终于闲下了一些:“老爷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怎么,不欢迎?” “老爷说的什么话。”能这么开玩笑就说明心情很不错,这让查尔斯不由得多看了令亣几眼。 刚刚正是老爷示意才把第一杯葡萄汁给了这位明星冒险家,想来老爷的好心情多半也是因为她。 迪卢克说道:“这次回来暂时就不走。” 令亣的活动范围只有蒙德,既然遇到那就要多多观察一段时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查尔斯是真的为他着想,“奔波了这么久,老爷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迪卢克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附和他说的好好休息。 迪卢克在蒙德城很有名,不仅仅因为他曾经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还因为他姓莱艮芬德。 作为莱艮芬德家当家老爷,天使的馈赠的老板,来这里喝酒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正因此,不少人上来搭讪了。 先是恭维,再是客套寒暄,借着是若有似无的试探。 有试探他是否寻到了新的商机,有试探他是否回到西风骑士团,自然也有询问有没有合作机会。 当然,单纯只是来客套几句或者拉进关系之类的同样不少。 令亣让查尔斯倒了第二杯葡萄汁,撑着脸看着脸上还有些许稚嫩的迪卢克熟练地应付这些人。 蒙德城的贵公子,从小优秀的人,应付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他没有给任何人难堪,也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他的不耐,得体回应的同时也把每个人的话题终结在五句之内,这说话艺术可谓是登峰造极。 她就没这本事了。 然而戏看多了终究会成为戏中人。 令亣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背景板,却没想到自己的存在竟然让这些被‘终止话题’的人再起了话题。 “这不是明星冒险家令亣吗?”喝得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人眼前一量,“我听说了,上次你又及时地清理了丘丘人让上路商队顺利同行,这可是帮我们大忙。” “既然接到了委托自然会尽力。”她不过是因为正好在附近,仗着每日任务系统自动刷新才第一时间处理了那些拦路的丘丘人。 另外一人摆手:“不是这么算的,更不是所有的冒险家都能处理这样的任务。虽然能告知西风骑士团让他们来处理,但骑士团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想要那么及时清理没有让商路受损可不容易。” 这次令亣只是笑笑没再接话。 不过,这种真正跟人搭话并且被人奉承的感觉还真不赖。 令亣察觉到自己的飘了,连忙压制自己跃鹊的小心思。 “琳达小姐和迪卢克先生认识?” 心情好的令亣脾气还算不错:“是令亣,不是琳达。” “嗯嗯是琳达。”那人打了个嗝,之后说,“果然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相互认识。这么看来能跟迪卢克先生和琳达小姐相识的我也不一般。” 这种自夸方式还真不常见,不过令亣不跟已经醉的都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计较这些。 就在这时,一个人来到吧台前,坐在令亣身边。 “查尔斯,一杯午后之死。” 令亣注意到迪卢克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动,那并不是开心的变动,甚至眉头都皱了皱。 她不由得微微偏头,看到人的时候微微一怔。 现在的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原神御三家之一,凝冰渡海真君凯亚。 这毕竟是免费角色,还是前期开荒的时候常常用到的冰元素角色,令亣对他印象很是深刻。 然而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他。 凯亚注意到她的视线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冒险家令亣,久仰大名。” 凯亚一笑事情不妙。 不过,令亣终于明白一件事——自己果然名气不小。 第4章 被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注意到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令亣是这么认为的。 她愿意跟丽莎打交道也不愿意碰到凯亚。 等等,现在的凯亚到底是骑兵队长还是庶务长? 凯亚看出令亣眼中嫌弃笑容更深了:“西风骑士团庶务长凯亚。不过你好像认识我,而且我被讨厌了。” “讨厌没有,但也不喜欢就是了。”令亣低头喝果汁。 凯亚沉思片刻,最后得到了结论:“能被讨厌也说明有独特之处。看来在令亣小姐这里我有特别之处呢。” 令亣嘴角抽了抽,她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这家伙真不愧是社牛,她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份能力还是值得称赞的。 此时迪卢克看不下去了:“想试试隐藏菜单吗?” 令亣第一时间看向凯亚,在发现对方的眼中满是诧异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她怎么记得这句台词应该是中午的时候? 令亣脑海里的思绪如同乱掉的线团缠绕在一起,不过也明白现在自己应该下回答迪卢克的话的时候含糊地应声。 “还能点菜?” “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倒是可以提出来,就当还你中午的蟹肉粥。” 令亣心跳漏了一拍,这难道是,迪卢克要亲自下厨? 要说迪卢克下厨,令亣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他的特殊料理蒙德往事。 “堆高高!”令亣一脸兴奋,“我要吃肉!” 迪卢克有些错愣于她的开心,不明白不过是普通的吃饭为何能高兴成这样。 “好。”迪卢克自然是应下了。 凯亚看着迪卢克,他已经收敛了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迪卢克对他的探究并不理会,不过也不吝啬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至于这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怎么理解就是他们自己的较量了。 令亣是真的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她忍不住问:“我能去厨房看看吗?” 让客人进厨房本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更何况这里是酒馆,并非家里。 但是,比起失礼,迪卢克更在意的令亣能否应付凯亚。 既然是组织看中的人,迪卢克不会让西风骑士团的出现成为变数。 于是迪卢克点头了,令亣刷的站了起来,跟上迪卢克。 凯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色阴沉。 “凯亚少爷?”查尔斯把调好的酒放下,话语中满是担心。 凯亚阴鸷的表情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查尔斯,想问你点事。” 天使的馈赠是有厨房的,虽说来这里的客人点的最多的是酒,他们也没有专门的厨师,但一些只是简单处理就能弄好的下酒菜还是有的。 不过迪卢克的目标当然不是那些,而且令亣还点了单。 堆高高其实是蒙德羽球节会有的活动,就是把各种食材堆到一起,不过他们要做的菜品堆高高自然跟羽球节的活动不一样。 猎鹿人就有堆高高的菜谱出售,需要的材料是,兽肉,土豆,小灯草以及奶酪。 这个菜谱别的角色烹饪获得的就是普通的堆高高,如果烹饪角色换成迪卢克那就有概率获得迪卢克特殊料理蒙德往事。 正因此,令亣才会跟过来想看看迪卢克的烹饪和别人的烹饪有什么不同。 然而很可惜,迪卢克做的堆堆高就是堆堆高,并不是特殊料理蒙德往事。令亣也不可能直接说自己想吃的是蒙德往事,只能有些郁闷地坐在小厨房角落摆着的桌子前。 迪卢克摘下围裙:“怎么了,刚刚不是很想吃?” “没什么。”令亣强打起精神,对着那色香俱全的堆高高就是一口。 仅仅只是一口就让令亣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看向迪卢克,扬起了笑容:“好吃!” 她这样也让迪卢克不由得开起了玩笑:“原来是在担心我的手艺。” “没有没有没有。”令亣连说三个没有,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的状况,只能闷头继续吃了起来。 迪卢克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而且他也确实饿了,需要进食。 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小厨房安静了下来。 打破沉寂的还是迪卢克,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平日里离凯亚远一点,那家伙话很多,但说的话最多只能相信一半。” 他的话让令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虽说这确实是迪卢克对凯亚的评价,但对自己这个第一天认识的人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是不是有点交浅言深了? 然而迪卢克目前还没有告知对方她是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考察对象的意思,虽说可能会让她觉得可疑却也没有再解释。 可疑就对了,谁都不相信才是最好的结果。 令亣却是起了疑心,不过有官方设定的滤镜,更因为迪卢克是打破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界限的人,她对迪卢克的信任依旧。 就跟之前说的,她不会成为蒙德的敌人,他们就不会成为敌人。 晚餐除了比较沉寂外一切都很愉快。 晚饭后他们再次回到酒馆前厅,此时凯亚已经不在吧台前,不过视线一转就能看到那个肤色黝黑气度不凡的人正跟酒馆的客人们混在一起,高谈论阔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 迪卢克:“还需要喝点什么吗?” 令亣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莱艮芬德先生能跟查尔斯先生说一声我已经成年,是可以喝酒的吗?” 迪卢克一顿,从刚刚查尔斯的话语中就知道令亣来到这里喝的都是苹果酿,不过他却没想到竟然是被查尔斯当成未成年了。 点了点头,他往吧台走去。 每次来天使的馈赠与查尔斯对话只能得到旅行者统一菜单——也就是无酒精饮料的令亣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以后她有酒喝了。 说起来是不是应该去猫尾酒馆试试,之前她可是连门都进不了,兴许现在可以了? “查尔斯,给她来杯酒。”说完迪卢克看向令亣,“既然是第一次喝酒那就尝尝蒲公英酒吧。” 令亣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蒙德的蒲公英酒确实很有名。” 虽然她更想喝那传说中的午后之死,但来日方长,还是不要在迪卢克面前表现得很嗜酒比较好。 “哦,我们的明星冒险家终于到了能喝酒的年纪。”凯亚摸了过来,并且很是自然的再次坐到令亣身边。 令亣想想迪卢克的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只是给了他一个笑容,没吭声。 凯亚并不介意,反倒是很好心地建议:“蒲公英酒的口感确实很特别,是蒙德特产,但我推荐起泡白葡萄酒兑上三份蒲公英酒,这样一来苦味被完全中和,是名为午后之死的无上美味。” 令亣笑容满面:“那我下次一定尝尝。” 迪卢克嘴角弯了弯,对于令亣的‘听话’很是满意。 凯亚再次看了眼迪卢克,不用猜就知道刚刚他们去后厨的时候肯定说了什么,左右不过是迪卢克这家伙让令亣小心堤防自己。 看来很重视这位明星冒险家呢。 凯亚回忆以前,虽说在令亣名声渐起的时候迪卢克确实问过一句,但也没表现得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这次回来这么不一样? “给,您的蒲公英酒。”查尔斯把酒推了过去。 令亣半开玩笑:“之前我每次过来查尔斯先生都只给我无酒精饮料菜单,这次可是沾了莱艮芬德先生的光才喝上了酒。不过正如迪卢克先生所说我已经成年,以后能点带酒精的酒类吗?” 查尔斯开始回忆,最后说:“令亣小姐第一次来天使的馈赠确实未成年,但成年后也从未说过要喝带酒精的饮料。而且令亣小姐比较沉默,点单后从不闲聊,我也不知道你已经成年。” 这是说不是他的责任的意思。 令亣一听这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说的话他们就跟听不到一样,只有属于设定内的对话才能传到他们耳中。像这样随心所欲地跟别人闲聊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她甚至已经背熟了这些npc的对话。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心塞的事实。 想到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凯亚若有所思。 他话锋一转:“说到这个,四年过去令亣小姐好像一点都没变。” 他的话让令亣眉头高挑,迪卢克也看向了他。 凯亚摊手:“好歹是令亣小姐是明星冒险家,我身为西风骑士团庶务长经常在城内行走,见过令亣小姐也是正常的吧。” 令亣仔细回想这四年的点点滴滴,然而没有接到主线任务的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凯亚的踪迹。相待凯亚总是在暗中行事令亣不由得再次看向他,眼神颇为一言难尽。 凯亚:“喂喂不必要用这种看偷窥狂的眼神看着我吧。蒙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碰上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而且令亣小姐的事迹早已传遍蒙德,就跟芭芭拉一样只要见到就能认出来吧。” 见到就能认出来这点迪卢克并不会反驳,但他还真没在蒙德城内见过令亣。 这么说来,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还是说因为这几年他常年在外? 凯亚求饶了:“好了好了我坦白。”他掏出一张照片,“之所以说令亣小姐没变是因为这张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塞琉斯四年前拍的照片。因为是和须弥学者的合影他很是珍惜,一直带在身边。” 令亣拿过照片,迪卢克身体微倾靠了过去,两人看着照片上的人都沉默了。 这是留影机拍下的照片,就跟能定格时间一样把当时的人和景都拍下来。 主角当然是塞琉斯和那位须弥学者,两人是半身照,占据了照片的三分之二。 而右上角,站在台阶上正往下走的小小的人正是四年前刚来到蒙德城的令亣。 正如凯亚所说过去了四年令亣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还是四年前那个模样。 令亣忽然蹦出了一句:“青春永驻?” 即便是凯亚也对她的话赶到无语:“这么说自己?” 令亣学他,手一摊,一脸自己也没办法的表情。 “可这好像是事实。可能是因为我年轻吧。” 说完她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杯蒲公英酒一口喝下,不小心打了个嗝。 她倒是没觉得尴尬,或者说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她没考虑到尴尬。 “很晚了,我也该走了。晚安。”说着完全不等他们回应逃一般地离开了。 迪卢克没有出声,视线一直落在照片上。 虽然照片里令亣只占据了很小的位置,即便是留影机也没法让人看得很是真切,但大体上的五官和衣着都是能看清的。 凯亚:“倒是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迪卢克回过神,横了他一眼。 凯亚笑了笑:“不过也许正如她所说,青春永驻?这可是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还是那副模样。这也怪不得查尔斯先生不给她喝酒了。” 迪卢克垂眸没应声。 确实还是那副模样,头发的长短也没有一丁点变化。 这很可疑。 第5章 迪卢克和凯亚依旧在吧台前,一个喝着葡萄汁,一个喝着午后之死,就好像不认识一般两人都没说话。 对于这情况查尔斯倒是淡定,安安心心地擦拭着杯子,偶尔应付客人的点单。 一杯午后之死喝完凯亚又要了一杯,对上迪卢克看过来的视线他笑嘻嘻地说:“已经下班,我可没有偷懒。” 不如说他太勤快了,下班了还在为蒙德的安全操心来酒馆看看远游归来的迪卢克顺带还调查了一番那个大名鼎鼎的冒险家令亣。 迪卢克站了起来:“楼上谈。” 看来他并不打算一个人瞎捉摸,兴许也是有其他想法。 凯亚点头:“等查尔斯调好酒我就上去。” 迪卢克对此并没说什么,自己先上去了。 查尔斯调好酒,推了过去:“凯亚少爷是在怀疑令亣小姐?” 凯亚的回答依旧笑嘻嘻的:“别给我扣这样的帽子,我对蒙德城大部分人都有好感的人可没什么意见。” “大部分人?”这个疑问不知道是在表达对这个数量的吃惊还是在询问是哪一部分人对令亣没有好感。 凯亚选择用后者回答:“听说城门口的提米对她的意见可不小。不过当着鸽子爱好者的面杀了鸽子什么的,被讨厌也不奇怪。听说提米可是讨厌死她了。”他拿起酒杯摆摆手,往二楼走去。 “凯亚少爷。”查尔斯叫住了他,这让凯亚有些意外。 查尔斯:“难得看到迪卢克老爷对一个人很感兴趣,希望你做事别太过火了。” 凯亚看着他,依旧是笑容,其中有几分笑意就不得而知。 迪卢克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凯亚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四周都是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倒是不用担心对话被别人听了去,反倒是能从这些醉醺醺的人口中听到一些有的没的消息。 虽说如此,凯亚还是询问:“确认过了。” 迪卢克点头,他已经确认四周的人都是真醉了。 他开门见山:“你调查到了什么。” 凯亚看着他,不答反问:“查尔斯说你对令亣小姐的态度不太一样,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迪卢克音量微微提高。 这是否认了,并且凯亚知道迪卢克不屑于去否认这种事。 也就是说并不是喜欢,而且其他的原因? 老实说如果迪卢克真喜欢上令亣凯亚并不意外,即便对令亣抱有怀疑,但凯亚不能否认令亣外形条件优秀,在众人眼中也是品德兼优的冒险家,是个不错的伴侣人选。 不过现在看来迪卢克这家伙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凯亚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那么说正事,你对令亣有什么看法?” 迪卢克很是客观评价:“她的战力和风评都很不错,跟她相处还算愉快。” 这是站在他的立场,见到令亣战斗状态,也确实从情报中知道令亣此人的风评,虽然只是一天但迪卢克确实觉得这一天还算愉悦顺心。没有讨好谄媚,也没有恶语相向,令亣给迪卢克的感觉就是有战力但很单纯容易相信别人。 “大部分人对令亣的感官都很不错,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从未有过深入一些的了解。”凯亚说出了自己的猜疑,“如果说一年还能理解,但四年了,没有人知道令亣是哪里人,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同样不知道为何她会来到蒙德并且停留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一个交心的朋友,甚至是和别人聊家常或者一些寒暄的举动都很少。这是不是很可疑?” “比较警惕?”刚说出这个可能迪卢克就觉得有点好笑,刚刚他还在想对方单纯,容易相信别人。 “还有人说,令亣不止一次问了他同一个问题,而且还是无意义的问题。” 迪卢克不明白凯亚为什么会重点说这一句。 看迪卢克也没有头绪凯亚低下头:“没什么,只是感觉这同样很奇怪。” 他们当然不知道不小心‘点到对话框’的上头瞬间。 迪卢克:“我会调查清楚,你就不要插手了。” “这可不行,就算相信你的实力但我们西风骑士团的本职就是保护蒙德,这是我们的责任。” 迪卢克直接站了起来:“随你。” “诶呀,生气了。”凯亚看着迪卢克离开的背影,轻笑一声,“虽说不是喜欢但还是很在意吗?” “冒险家令亣,有点意思。” 凯亚和迪卢克开始怀疑令亣当然不止是因为别人口中说的那些话,令亣忽然逃跑也不是因为凯亚的怀疑,而是那份‘证据’——冒险家分会长塞琉斯的照片。 照片上的令亣跟现在一模一样,就算衣服有些许装饰上的差别发型却一样,长度,发丝,每一个细节都相同。 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 又不是石头,四年过去怎么可能完全不变?就算拿着照片让理发师对头发进行模仿修剪也不可能丝毫不差。 这本身就是问题。 令亣知道这是因为她‘死’了,而这具身体不知出自何处。 也许和游戏的旅行者、npc一样不过是游戏公司的建模,一堆数据,在没有程序员的编写之下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她能这么告诉别人吗? 当然不行。 逃出天使的馈赠的令亣第一反应就是要改变这个形象。 她去了理发店,换了个发型。 谢天谢地,那些她原本根本进不去的地方,无法对话的人终于能‘看’到她听到她的话了。 等换了发型,再回到住房已经是深夜。 令亣的住房是两年前从歌德大酒店的老板歌德那里租的。在租到这房子之前他一直风餐露宿,这也是她以前那么‘拼’一大早就能完成冒险家协会任务的原因之一。 虽说能在天使的馈赠蹭一晚上,但满是酒鬼的地方先不提,单单是那种‘好像只有自己活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而之所以两年前才租到房子还是因为该死的愚人众把歌德大酒店包场,让蒙德的出租生意好到离谱一直没有空房间。 根据原神原著剧情,蒙德城唯一剩下的租房应该就是莫娜传说任务中那间了。 忽而令亣反应过来,能从歌德那里租到房子是不是就是第一个变数,还是说那是世界为了造就仅有一间房匆匆把人补上,这才上她钻了空子? 算了,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问谁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第二天,令亣是在敲门中醒来的。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她房间里。 打了个哈欠,察觉到颈部的触感的时候一怔。 她低下头,已经剪短的头发竟是又恢复了原本的长度,这一瞬令亣汗毛直立。 她忽而想起很关键却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 刚来蒙德的时候她的战斗力不高,很容易受伤,不止是身上有伤口偶尔头发也会在战斗中出意外。 身上的伤可以解释为吃东西来恢复,但这对头发也有作用吗? 而且偶尔也有受了点小伤觉得不打紧,没有吃东西,伤口却好了情况。 令亣确认自己站在七天神像面前是无法回血的,那是什么东西在恢复着他的生命力? 第二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令亣收会思绪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衣着整洁的迪卢克,跟对方比起来为了睡得舒服穿了睡衣的令亣显得那么地不得体。 ‘嘭!’门再次被关上。 门后是一脸窘迫的令亣,她立刻跑回房间换衣服。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了。 兴许是因为知道把客人关在门外不怎么好,令亣换了一套很简单的居家衣服,重要地是不怎么需要整理,直接套上就好。 她满脸堆着笑:“抱歉,刚刚是我失礼了。” 迪卢克的视线从她的头发处移开,落在她的脸上:“是我唐突了。本应先递上拜帖。” “不用不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令亣让开,把人请了进来,“喝点什么,不过我这里只有日落果汁和苹果汁。” “日落果。” 把果汁放下,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把客人关在门外这件事带来的尴尬的令亣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迪卢克倒是先开口了:“我是来告诉你原胚的事。恰巧,原胚库房里还有,不过城内只有一把,另外一把在晨曦酒庄。” 令亣的眼睛噌地亮了。 她的表情太过于简单易懂,这让迪卢克下了一个决定。 “交换的条件我想好了。” 令亣拍胸脯保证:“莱艮芬德先生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绝对去做!” 因为‘好人滤镜’一直对迪卢克没太大戒心不觉得对方会为难自己的令亣不会想到迪卢克将会给她一个王炸。 “我想知道,为何昨晚上刚剪了短发的令亣小姐怎么只是过了一晚上头发又恢复了原本的长度。” 这问题让令亣的笑容直接僵住。 此时的迪卢克已经不是那个翩翩公子,更像一个严厉的军官。 “即便我没有亲眼见过短发状态的令亣小姐,但理发师不会撒谎,他收下的摩拉也不会撒谎。” 昨晚上令亣就知道事情要糟,所以才大半夜地去理发。 她当然没有忘记迪卢克还有一个‘暗夜英雄’的称号,虽然迪卢克才刚回蒙德,但夜间行动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未来的专利,蒙德城的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迪卢克的耳目。 令亣原本想着把头发剪了,就算他们有以前的照片现在也是‘死无对证’,却没想到现在头发自己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这就更解释不清了。 令亣脑海里飞快寻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方法,很可惜没找到,甚至觉得只要一撒谎就会没有神之眼却还是很强的迪卢克审判。 于是,令亣决定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第6章 迪卢克万万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而且听起来,看上去,她没撒谎。 这让他沉默了。 令亣:“我是昨晚上看了凯亚拿着的照片才发现不对,而且现在细想也发现应该不仅仅是头发,那些跟丘丘人或者其他魔物打架受的伤就算我不管它们也会慢慢好起来。” 迪卢克相对比较客观:“人都有自愈能力,只是快慢有所不同。” 重要的还是这头发,生长的速度太过于不同寻常。 “不是那个意思...” 令亣知道她误会了,她说的慢慢好起来并不是说伤口过一会因为凝血因子自动止血,过几天结痂然后好起来,而且比起直接在七天神像之下复活回血要慢,但恢复的速度明显不是一般地快。 就好像血条随着时间慢慢恢复,那种情况跟不知道游戏不知道血条是什么的人还真解释不清楚。 然而迪卢克却懂了,或者说猜到了那个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你今天受了重伤,在不使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明天一早也能恢复?” 他甚至用了疑问句而不是肯定句,因为对这个可能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令亣愣了愣,点头。 迪卢克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蒙德有何目的。” 令亣汗毛直立,她察觉到了迪卢克的警惕,毫不怀疑只要他判断自己对蒙德有恶意就会出手。而令亣更明白她虽然这里呆了四年,曾经面对众多魔物,身经百战,但她绝对打不过现在的迪卢克。 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他有邪眼啊! 令亣有些慌,不敢去看他,同时也在想办法补救。 坦白从宽,只要迪卢克没有自己危害蒙德的证据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心里发慌,害怕自己这个身体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也许迪卢克能帮她解决一些问题。 当然,即便是坦白也需要一些润色。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蒙德。我以为我死了,但一睁眼就出现在坠星山谷。我顺着路经过星落湖,经过低语森林,最后就到了蒙德城。” 在迪卢克看了,那句‘我以为我死了’是重点。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死了。” 这次令亣选择不回答。 在蒙德那么久她并非没有遇到濒死情况,但每次都被她用背包的食材给拉回来。然而他从未尝试过死亡,背包里的提瓦特煎蛋和烤肉排足足有几百个却都只是吃的——在提瓦特那也真的就只是吃的。 令亣选择用其他更有用的消息来转移迪卢克的注意力:“我没法走出蒙德,自然只能以蒙德城为中心活动。” 迪卢克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没法走出蒙德’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令亣实话实说,“每次到蒙德边境,不管是往哪个方向,只要我想走出去我的身体就不听指挥自己跑回来。” “我现在可是冒险家,实力也还行,想去邻国的璃月并没有什么不对吧?但是就是去不了。”忽而令亣想到有人能给她作证,“有一次我清理了丘丘人障碍物正好碰到路过的飞云商会的送货队伍返程,虽说没有交谈但我确实是跟他们一起想要去璃月,他们那一队人马应该都看到我匆匆跑回来的样子。” “当然,如果你把那理解成我忽然有事要回来我也没办法。” 真那样她就只能摆烂了。 她的话其实很是牵强,但迪卢克却觉得这可能是实话。话剧源于生活,正因为过多的不可思议的展开才会成为真实。 “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这句话就放松对你的警惕。” 听这话令亣却是耸肩:“但你无权对我进行扣押。” “自然不会。”迪卢克的回答很是利落,“按照我们之间的交易,这把北陆单手剑原胚给你。另外一把的交换条件是,在我确认你无害之前,跟在我身边。” 令亣:... 这是变相软禁吧,只不过这个牢笼会走,而且不是别人抬着她走是她要自己跟上这个牢笼。 “凯亚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不要以为他是西风骑士就足够正直,骑士团并非表面上那么光明正义,如果他对你用什么私刑我丝毫不会惊讶。” 令亣发出了灵魂拷问:“你这么说西风骑士真的没问题吗?” 迪卢克的回答相当随意:“先不提西风骑士团,我说的是凯亚。” 这回答就有意思了,不过令亣听明白了,安静如鸡。 迪卢克此行的目的达到。 作为令亣的观察者,虽然组织不介意各界人士即便是旅行者考察通过也欢迎加入,但这不代表加入组织的人就一定不会对蒙德有危害。 令亣的背景和身上的可疑之处需要他亲自查清楚才能决定是否让她加入组织。 发现迪卢克的气息软了下来,令亣知道情报解除。 于是,她举手发言:“我今天也有冒险家协会的任务,莱艮芬德先生能跟我一起去吗?” 迪卢克跟她一起去做日常任务,这是今天之前的令亣绝对没有想到的事。 其实这有令亣的些许试探,作为她玩游戏的第一个五星角色,令亣对迪卢克的好感高得有些离谱。 所以她愿意带着迪卢克去做蒙德的每日日常任务。 他们现在就在蒙德城内,令亣的看了眼任务的列表,蒙德城内有两个,看位置她很是眼熟,一个是在西风骑士团总部下边,那是艾琳的任务。 她先是看了眼迪卢克,最后带着人过去了。 迪卢克看她这已经有了目标的样子很快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你应该没有去过冒险家协会,是什么时候接下的任务?” “不需要接下,每天凌晨四点我就能知道今天需要做哪四个日常任务,然后根据这几个任务所在地来分配任务顺序,只要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前完成并且回到蒙德城我就能领取来自冒险家协会的额外奖励报酬。” “来自冒险家的定向传递任务。你难道是至冬国的人。” 令亣板着脸:“不是。”要说是提瓦特哪个国家的人那也是璃月,绝对不是至冬! “这么说你有属于你国家的记忆,确认自己不是至冬国的人。” 令亣:...迪卢克是好人,是好人,好人! 再好的人这么试探也会败好感的! 令亣不理他,往艾琳所在地走去。 只能自己坦白不能询问吗? 迪卢克大概摸到了些打探情报的门道。 而且他已经确认,这家伙大概是真不怎么聪明,不是什么能保守秘密之人。 第一个任务是【艾琳,未来的骑士】。虽然没有元素战技但令亣已经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两秒毁掉两堆共六个木桩并不是问题。 她先是跟艾琳对话,然后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木桩,刷刷两下就完成了。 再次跟艾琳对话,拿到这个任务的奖励。 令亣硬邦邦地对迪卢克说:“走了,去城门。” 第二个任务是喂鸭子,她准备拿鸭子撒撒气。 等到了城门迪卢克忽然停下:“你在这里等等,去一下酒馆。” 令亣板着脸:“这可是你自己离开的。” 那生气的模样让迪卢克有些忍俊不禁,不过那笑容一闪而逝,没被令亣捕捉到。 迪卢克点了点头,往天使的馈赠方向走去。 等迪卢克走出视线令亣立刻出城:“是你自己离开的,不是我不跟着你。” 她已经走向提米并且跟提米对话了。 迪卢克的目的地并非天使的馈赠,他要去找艾琳,那个励志要通过下次骑士团考核的人。 刚刚观察了一下迪卢克发现了问题,艾琳和令亣的对话一板一眼,很是生硬。就好像对话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人偶。 等迪卢克来到艾琳面前的时候她还在整理被打碎的丘丘人木桩,这可是需要循环利用的东西,修修补补还能继续使用。 “迪卢克先生!”艾琳自然知道迪卢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迪卢克会离开骑士团,但以他曾经是骑士团骑兵队长的身份就足够艾琳尊敬。 迪卢克微微点头,想要打探情报之时他还是很能收敛脾性的。 “你很努力。” 得到夸奖的艾琳心花怒放。 迪卢克进入正题:“你和令亣小姐很熟?” “嗯,算是熟悉?”艾琳解释了起来,“我要练习如同同时破坏这些木桩,我想比起一个人盲目练习还是有个人演示给我看比较好,所以就给冒险家协会那边挂了委托,令亣小姐来给我演示了很多次。” “原来如此,是熟人了。” 迪卢克其实有些奇怪,为何不是别人接了这个委托,而是定向直接给了令亣。 然而他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就发现艾琳的表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艾琳有些尴尬:“其实说熟悉也不怎么熟,令亣小姐每次都是演示之后就离开,我们的交谈也就那几句寒暄。” 迪卢克忽然想起凯亚说过的话,‘令亣不止一次问了某个人同一个问题,而且还是无意义的问题。’ 就好像设定了某种必须走的路线,必须询问的问题,这个问题当然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就好像刚刚他看到的情况,确实是‘人偶’对‘人偶’。 在令亣执行冒险家协会定向指派的任务的时候,她和任务目标都是人偶。 第7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到令亣还在城门口等着,迪卢克告别艾琳。 刚刚的一切只是猜测,想要确认就需要就像跟着令亣,确定她在执行冒险家协会定向颁布的任务的时候是否都是‘人偶’状态。 城门没人,迪卢克一震,忽而明白了分开时令亣说的话的意思。 是他要离开的。 既然已经分开那令亣是乖乖等在原地还是去了什么地方都不是令亣的错,因为是迪卢克要离开的。 迪卢克:... 他收回之前的话,这家伙一点都不傻,还会玩文字游戏。 准备出城门的时候迪卢克被哭着跑进来的小孩撞了一下,他看着那抹着泪的哭着找妈妈的小孩心底忽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提米怎么了?”劳伦斯好奇地往里边看了眼。 斯万目不斜视:“我们的任务是看门,不是八卦。” 劳伦斯更八卦了:“可是提米除了吃饭就一直在看鸽子,现在这么早就回去还哭着喊妈妈,绝对是出什么事了。” 斯万重复:“我们的任务是看门,不是八卦。” 劳伦斯嘀咕了一句‘老古板’后也没再说什么。 迪卢克没再犹豫,快步出了城门,很快就看到站在桥上的黑发女人。 她站在那里面向这边,依靠在大桥的栏杆上,看起来很是惬意。 记起昨晚上那孩子所站的位置,再看看令亣站的位置,迪卢克可以肯定绝对是令亣弄哭了提米。 这是把气撒到孩子身上了。 对于这点迪卢克相当不赞同。 令亣看出了迪卢克的不快,还以为是自己离开让他生气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迪卢克不开心令亣就开心了:“走了,下一个任务要走挺远的。” 迪卢克单刀直入:“你对提米做了什么。” 眨眨眼,令亣笑容更深了:“提米跟你说了什么?原来他不止会找妈妈告状啊。” 这是变相承认了对提米做了什么,迪卢克脸直接黑了。 令亣心情更好了,很乐意分享‘欺负’提米的过程。 “提米然给我帮忙去湖边喂鸭子,在郊外生活习惯了,鸭子被小麦吸引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上手,咔嚓了。也不知道提米站在这里怎么看到的,就生气了,哭着跑回去。” 迪卢克:... “出息!” 那是微微重一些的语气,但好像也不是很生气。 迪卢克知道源头在哪里。 令亣是把在自己这里受的气撒到了提米身上,这种‘被欺负’后把手伸向更弱者的举动让迪卢克不齿,不过真生气倒不至于。 而且他明白,自己真生气了令亣就更得意了。 迪卢克只能心底对提米说一声抱歉,兴许也应该买点鸭子让人送去给他家赔礼道歉? 第三个任务是清理丘丘人设下的路障。 这次迪卢克帮忙了。 毕竟是魔物,不论令亣本身有多少疑团,但这个任务对蒙德城有利,只要确认这点就足够了。 第四个也是清理丘丘人,在赶去的路上令亣忽而转弯,竟是跟一个名为利文斯通的博士搭讪然后接下了一个送货的任务。 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的,又是定向任务? 不对,她们两人是在交谈的时候才确定任务的。 看着盘算着最优路线的令亣,迪卢克觉得这个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货物运输的目的地是风起地,他们现在在就能看到。 居高临下,飞过去并不需要很久。 然而令亣没有风之翼。 要使用风之翼就需要有执照,而风之翼的使用者不仅仅是确实需要的冒险家,这大概是因为信仰是风神的缘故,蒙德的普通民众也很喜欢。 然而令亣没有风之翼。 迪卢克:“走吧。” 说着一跃而下,在起步的时候就张开了风之翼,如同一只在空中翱翔的鹰往远处飞去。 令亣沉默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然而她用的是下落攻击,跳下去然后落地。 迪卢克视线一直看着远处的橡树,慢半拍地他才反应过来令亣似乎没有跟上。 他回过头,没发现令亣在空中的时候有了答案,视线立刻往下,果然看到了人。 “哟,飞得很好嘛。”令亣扯着嘴角说着刻薄的话,“利文斯通博士应该把这件事委托给你,这样一来很快就能把东西交到艾迪斯博士手里。” 迪卢克对于话里的刺丝毫不在意,而是询问自己最在意的一点:“你没有风之翼。” 如果说别人没有风之翼迪卢克觉得可以理解,但令亣每天都会出城做任务的冒险家没有风之翼在他看来相当不可思议。 令亣垂眸:“没有。” 她知道迪卢克为什么疑惑,有些烦躁的她说了实话:“所有考试方法对我都属于不开放状态。” “报名一直都是对外开放的。” 令亣轻飘飘地回答:“但是没人理我。或者说,除了一些固定的问题我可以问出来,其他说的话没人听得到。” 她忽而停下,看着迪卢克:“当时你回应我让我很惊讶,因为那是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的对话。” npc一直存在,但她们之间的交流就只有那几句。 偌大的蒙德好像就她一个玩家,一个连主线任务都没有,时间线也不对的玩家。 令亣的话证实了迪卢克心中的猜测,就好像设计好的话剧台词,所有人都是舞台上的‘人偶’。 但是想要控制那么多是很难的事,迪卢克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被控制的迹象。 问题应该出现在令亣身上,是她‘与众不同’。 所以令亣确实是被人操控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眼前所见心中所想都有可能被操纵者窥探。 那么令亣本身对这种操控是否有反抗情绪? 亦或者,如今这个有自主意识的状态本身就是操纵者的杰作? 迪卢克不动声色地点头:“我大概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对方这么容易就接受,这却让令亣无法接受:“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只要你没有危害到蒙德,不管你是什么状态,做了多少任务,都无人阻止。”迪卢克的回答很是随意,不过最终还是出言‘警告’,“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危害蒙德的证据。” 令亣瞳孔微微放大,听到这样的警告她没有恐惧害怕,反而是惊喜的情绪蔓延开来。 对于绝对不会跟蒙德作对的令亣来说这不是一个警告,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只要她不危害蒙德就能在蒙德安心待下去的承诺。 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令亣只能回以迪卢克一个笑容。 果然足够单纯吗? 就是不知道这单纯是操纵者设定的意识还是本身涉世未深造就的结果。 迪卢克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危害到蒙德的存在,但他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给人定罪。 而且,比起一个对蒙德心怀不轨的冒险家,对蒙德无害的并且热心帮忙的冒险家更让人觉得欢喜。 迪卢克也不例外。 令亣已经被‘哄’好了,早上迪卢克对她试探的气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比这个‘承诺’更让令亣有安全感。 因为过于开心,令亣在路上还顺便清理了一个不完整的丘丘人营地。 这是两只火把丘丘人和两只火史莱姆,看情况应该是丘丘人拿火史莱姆在研究。 丘丘人落下的面具收好,令亣蹲在史莱姆凝液面前:“丘丘人能用火史莱姆做炸药桶,还能用风史莱姆来运输物资,那是不是我们也能用史莱姆来战斗?” “不仅仅丘丘人在利用史莱姆,人类也利用史莱姆来做事。至于战斗...”迪卢克想了想,给了一个说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元素力。” 令亣第一时间想到了邪眼,邪眼是模拟神之眼被制造出来的存在。 使用邪眼的人能使用元素力,但使用邪眼有很大的副作用。 达达利亚的传说任务中就能知道那个副作用即便是愚人众执行官也没法避免,而稻妻剧情中使用邪眼的哲平更是走向了死亡。 再加上迪卢克的父亲... 迪卢克到底是怎么承受得住使用邪眼的副作用的? 迪卢克没发现令亣的不对,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已经查明这是愚人众的研究,虽说在经过上次多位愚人众执行官围攻之后就明白这东西需要处理,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能让普通人使用元素力的存在。 迪卢克推翻了之前对令亣来自至冬国的推断。 如果她来自至冬国,还有这么强的战力,她不应该不被那些执行官重视并且配置一枚能使用元素力的装置。 一时间令亣的来历更为扑朔迷离了。 令亣站了起来:“走了,把东西送给艾迪斯博士后还有一个任务,早点干完还能赶回去吃午饭。” 接下来倒是真的顺利,迪卢克全程没有出手,只要不需要元素力所有的日常任务对令亣来说都不是问题。 回到城内,她在凯瑟琳那里拿了额外奖励后开开心心地去了猎鹿人。 她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歌。 迪卢克也放松了下来,开始整理这次出城得到的情报。 因为各自的思考点,在意点不同,两人对今天出城得到的结果竟然都很满意。 也许这就是双赢? 第8章 猎鹿人的饭菜很不错,性价比划很高,只要是在蒙德城内令亣几乎都是在这里吃的。 虽说她可以借用猎鹿人旁边的锅来做饭,但有什么比点了餐后坐在这里看着蒙德人来人往更为让她有自己确确实实活在一个城市中要来的真切? 而且现在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还是能随意交流,不需要选择对话框的人,令亣觉得这感觉真不错。 其实不止迪卢克,其他人也不需要再用对话框进行对话了,或者说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比如任务的时候才会需要对话框,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恢复了正常人类的生活。 就在令亣开心地大口大口吃着堆高高,迪卢克慢条斯理地食用午餐并且整合自己所得到的情报的时候,凯亚来了。 “哟,这是外出回来了。”他很是自来熟地坐在了另外一张凳子上,“点了不少菜,看来我来得很及时。” 令亣直接伸手把自己点的两个菜给护住。 虽然堆高高这道菜分量很足,一个人吃就有了饱意,但心情很好的令亣觉得自己胃口好就再点了一根蟹黄火腿焗时蔬,现在要把这两个菜护起来也挺简单。 令亣的动作让凯亚噗呲地笑出声。 令亣怒目以对。 迪卢克的注意力被迫拉回:“什么事。” 凯亚:“猎鹿人可就开在这里,我就不能来吃饭吗?” “如果单纯吃饭我不建议拼桌。”他扬了扬下巴,“那边还有位置。” 凯亚微微眯起眼,以他对迪卢克得了解不难猜出迪卢克已经查到了什么。 “不过是一餐午饭,我又没说让你们出钱。” 凯亚可不会乖乖离开,在看到其他位置有人落座后更有了理由。 “你看,满座了。跟不认识的人拼桌总会多一分尴尬,还是跟熟识的你们一起吃比较好。” 听到这话的迪卢克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赶人。 令亣看着这场景眨眨眼,最后大口大口吃肉。 吃完了就不会被占便宜! 凯亚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根本没接触过,为什么令亣对他的警惕这么高。 难道是迪卢克这家伙说了些什么? 先是看了眼迪卢克凯亚又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昨晚上在天使的馈赠见到令亣的时候对方就提高了警惕,应该是早就认识自己。 然而凯亚确定他确实没见过对方。 想想自己一大早满蒙德城地询问居民们对令亣的印象得到的那些答案,再看看完全没有把令亣认成‘敌人’的迪卢克,凯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从对方口中知道答案。 当然,凯亚知道迪卢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把情报告诉他,只不过现在确确实实能省了从令亣这里打听的麻烦。 凯亚看着迪卢克:“吃完饭要不要去酒馆坐坐?” 没等迪卢克回应令亣就先抬起头:“大白天地喝酒,你们骑士团这么闲吗?” 凯亚哈哈大笑:“这不是有令亣小姐这样的冒险家的无私奉献才让蒙德这么安稳吗?” 恭维的话谁不喜欢听? 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应付自己的成分但令亣心情好不计较了。 吃晚饭,令亣开开心心地跟迪卢克道别,因为心情不错这道别连带上了凯亚,这让凯亚受宠若惊。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凯亚问:“你们遇到了什么好事?” “好事?”迪卢克想了想,他很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揣摩对方的想法,所以很容易就想明白为什么令亣会这么开心。 “确实是好事。” 一成不变的世界忽然有了新的变化,迪卢克没法感同身受,但能稍微理解一些这个变化带来的雀跃。 同时他也察觉了一件事,令亣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或者说在她看来他是‘打破了平静’的人,令亣对他很是信任。 这一刻迪卢克竟不是觉得‘这样很好,方便打探消息’,而是觉得这份信任过于沉重。 令亣美美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兴许是因为世界的改变让她全身放松了下来,竟能睡了这么久。 她先是打开背包,确认上边的摩拉是一个玩游戏的时候绝对攒不到的数字,再是看看背包里的食物和物品。 这么看来她其实很富有,不用工作都能在蒙德生活个几十一百年,虽说她现在还不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伸了个懒腰,令亣收拾一下自己就出门了。她路过天使的馈赠,因为时间还早她倒是没有进去喝一杯的打算,而是往前走看到了昆恩的水果摊。 昆恩和他的青梅竹马贝雅特丽奇正在聊天,不过倒不是之前一直听到的讨价还价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贝雅特丽奇给他带了午餐。 令亣:“两个苹果。” 昆恩听到了她的话,表情意外:“冒险家令亣?今天竟然来光顾我的摊位?” 令亣笑嘻嘻地问:“怎么,不可以吗?” “没有没有,欢迎欢迎。”昆恩夸张地说,“以后我就可以跟别人说我的苹果可是连大名鼎鼎的冒险家令亣都喜欢的,品质当然没得说。” 贝雅特丽奇:“那你可得挑两个最好的苹果给她。” “诶说什么话。”昆恩倒是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我的苹果品质都是好的。” “那我自己挑。”令亣直接上手,看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把摊位上的苹果都翻了个遍才摊手,“看来都一样的好,要不还是老板给我挑吧。” 本来还因为她这个挑选法不开心的昆恩听到这话眉开眼笑:“我都说了我的苹果品质都是最好的。”他伸手拿了两个最大的,“包你满意。” 令亣付了钱,笑着接过。 她也不介意这是刚从摊位上下来的,随便擦擦两下就咬了一大口。 真切吃到肚子里的时候她再次感受到了真实感——这个世界真的接受了她。 令亣站到花语店的摊位前,店主芙罗拉是个小萝莉,刚来的时候她是更小的萝莉。 “欢迎光临。”芙罗拉看着她,打了招呼,“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令亣看着那些浮现出来的对话框,最后无视了它们。 “我想买些花。” 选项之外的话语再次被听到并且回答:“令亣小姐是要送人还是自己欣赏?” “送人。” 令亣并不需要推荐,因为她已经有了目标。 【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有人稍微照亮黑暗。】 小灯草那在夜间会隐隐发光的特性让它迪卢克的信念有些许相近,也许这也是它成为迪卢克的突破材料的原因之一。 一千摩拉一株小灯草,觉得值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觉得不值的人当然不会买。 令亣不缺钱,也没想过要去野外采一株回来。 “一千摩拉买的不是小灯草,而是我的时间。” 令亣小声嘀咕然后付钱,抱着一盆小灯草就走了。 天使的馈赠,因为时间不算晚,酒馆里只有一些大部分时间泡在酒馆里的酒鬼,是没多少人。不过有令亣不怎么想见的人。 在看到那人的背影的时候令亣脸直接拉长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亦或者是正好要转头,吧台前的人转过身来。 看到人的时候明显一愣,不过也就是一秒,很快就笑嘻嘻地打招呼。 “这不是明星冒险家令亣吗?怎么这个时间来酒馆?” 令亣忍住了转身就走的念头,抱着小灯草上前:“怎么,酒馆是你家开的?” 说完令亣一顿,凯亚可是迪卢克的义弟,不管现在关系怎么样说是他家开的都没毛病。 不过对于她如同刺猬一样的警戒凯亚却没计较:“不管是不是都很欢迎。查尔斯,给她来一杯午后之死。” 令亣才不要顺他的心意:“蒲公英酒就好。” 凯亚完全不在意:“那就蒲公英酒。” 他这样子却让令亣不满了,总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很不得劲。 想了想,她只能强调:“不用你请,我自己买单。” 事不过三,凯亚笑了笑不再说话。 查尔斯看到是凯亚少爷落了下风,心中感叹一声‘真难得’,给令亣倒了蒲公英酒。 令亣把花盆放到吧台上:“莱艮芬德先生呢?” 回答她的是查尔斯:“老爷回酒庄了。令亣小姐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没事,就是路过花语的时候看到这小灯草还挺可爱的,买来给莱艮芬德先生做谢礼。”令亣把花盆再次往前推了一些,“既然莱艮芬德先生不在那就由查尔斯先生帮忙收下吧。” 查尔斯沉默为了。 想要通过他给迪卢克老爷送礼的人还真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一些名贵的物品或者亲手制做的小点心小东西。送花的也有,就是从未有令亣小姐这么随意的。 往常他都是直接拒绝的,这次却不知为何有了不应该拒绝的念头。 凯亚直接把花盆扒拉到自己这边:“别为难查尔斯了,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让他代交他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查尔斯适时露出了微笑,既然凯亚少爷帮忙解围他自然心怀感激。 令亣扣住花盆:“那也不会送给你。” 说着令亣把花盆抱起,蹭蹭蹭跑出酒馆。 酒馆门关上,令亣停下,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酒钱下次再付没关系吧? 酒馆内,凯亚看着那杯才喝了一口的蒲公英酒,失笑:“我请了。” 以她的性子,八成是拉不下脸回来了。 第9章 令亣确实拉不下脸再回去,她正在为自己那一杯没付款的蒲公英酒纠结。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关系,在附近等等,等凯亚那家伙离开她就回去把酒钱给付了。 令亣抱着小灯草在酒馆门外最远处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第一时间观察到酒馆门口人员出入情况,撤退起来也很方便。 令亣为自己的完美计划点赞。 这个时间点来晨曦酒庄外的椅子上坐着喝酒其实不稀奇,总有人不喜欢就馆内的气氛,更喜欢酒馆外的新鲜空气。 但是,这个人没有喝酒,桌子上摆的也不是酒杯而是一盆花那就是很奇特了。 路过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在看清楚对方是谁后竟是没人敢上前,就算好奇也不敢打扰大名鼎鼎的冒险家令亣。 同理,敢上前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愿风神护佑你。”一身火红的少女来到令亣身前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令亣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令亣一怔,先是惊讶于安柏的主动搭讪,接下来是她怎么看出自己有心事。 令亣的惊讶太过于明显,一时间让这个活泼的少女不好意思了起来。 “抱歉,我是看你坐在这里觉得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如果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令亣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让安柏放心了些许。 令亣:“我确实有些事,可以麻烦安柏小姐吗?” “当然!”安柏再次行了个骑士礼,“令亣小姐有麻烦我义不容辞。” 对于自己在蒙德城的名声令亣已经有了真切的感觉,现在倒是不怎么惊讶了。 她说:“我刚刚点了一杯蒲公英酒忘记给钱了,能麻烦安柏小姐帮我送去查尔斯先生吗?”说着她拿出了摩拉,脸上有些抱歉,“我知道就在不远处,但是因为某些...嗯,个人原因,我现在不想进去。可以吗?” 那是一张很漂亮很漂亮的脸,那张脸甚至还有魔力,别说是让她跑腿送个酒钱,就算是让她自掏腰包给令亣买大安柏也愿意。 安柏拿起钱:“保证完成任务。” 令亣看着安柏那充满活力地跑进酒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热情洋溢的人总会让人愉悦。 她喜欢跟这样的人来往。 安柏拿着摩拉进入酒馆,脸红扑扑的,有些发热。 她竟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吧台的凯亚,或者说快点完成这个任务让她无视了其他人,只看到了正在调酒的查尔斯。 “这是令亣小姐让我代为转交的酒钱。” 安柏把摩拉放上去,她并不知道一杯蒲公英酒多少摩拉,但她相信令亣小姐,这些摩拉肯定是足够的。 查尔斯动作没看出丝毫停顿,不过他的视线落到了红衣少女放下的摩拉上,随之视线又转到了吧台另一个人身上。 凯亚似笑非笑:“我还第一次知道侦察骑士也接转交酒钱的业务。” “凯亚?!”安柏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说着她叉腰,看起来很不满,“你不会是又偷懒了吧!” “说什么偷懒,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为蒙德的安危,为西风骑士团的荣耀兢兢业业。” 凯亚反问:“反倒是你,作为骑士团唯一的侦察骑士,不好好在外巡逻给人代交酒钱真的好吗?” “那不一样!”安柏的反驳很是理直气壮,“令亣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直以来想跟她交...咳嗯,我是说,作为骑士团成员理应主动帮忙。” 凯亚约莫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说:“一直保卫蒙德,为蒙德居民解决麻烦的明星冒险家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们确实需要帮忙。当然,我也是这么做的。” 他把摩拉往安柏身前推了推:“就在令亣小姐匆匆离开的时候我就帮她付了酒钱,那杯酒我请了,摩拉还回去吧。” “咦,这样吗?”安柏还真没想到凯亚竟然这么好心,不过在酒保查尔斯点头的情况下她还是将信将疑地把摩拉收了起来。 凯亚:“令亣小姐在哪里?” 安柏没有任何戒心地回答:“就在酒馆外。” 凯亚一笑,站起身来:“正好我还有些事想问问她,一起去找她吧。” “行。”安柏速度很快,一下就蹿到了门前,开门,回过头喊,“凯亚你快点!” 凯亚倒是很随心,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来了。” 然而,等安柏和凯亚都出门的时候哪里还有令亣的踪迹。 安柏左看右看,不管是椅子上还是小巷里,完全没为了令亣的身影,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般。 “怎么会,刚刚还在这里的。”安柏很是失落,她还想跟令亣好好聊天,成为好朋友呢。 凯亚倒是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哑然失笑。 看来她对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她不是讨厌你,只是不喜欢跟你打交道。’ 迪卢克的话忽而回荡在他耳中,这次让凯亚若有所思。 不喜欢跟自己打交道是因为哪一方面? 西风骑士团庶务长的身份? 想想她委托安柏转交酒钱凯亚否认了这个可能。 所以是因为他本身吗? 真是的,虽然他确实有些不怀好意,平日里也有些套路其他人,但他可是很好地收尾,完完全全一个好人形象。 更何况,他没有得罪她吧,至于这么防备? 果然还是迪卢克那家伙说了些什么吧。 凯亚绝对不承认令亣那种单纯易懂的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所以都是迪卢克这家伙的错! 凯亚:“既然令亣小姐不在那我先回去了。酒钱记得还给令亣小姐,告诉她那杯蒲公英酒我请了。” 他的特意交代让安柏略微不满:“我又不会私吞了!还有,你的回去原来是回酒馆吗!” 凯亚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回酒馆打探情报。 真没有偷懒,他可是很忙的。 “凯亚这家伙,真是的!”安柏生气地踢了踢脚,把摩拉收好,最后向城门出发。 安柏也是有任务的,不过是半路看到令亣不由自主上前,她也没有偷懒。 再次看到令亣的时候安柏如同风一般冲了过去:“令亣小姐!” 站在城门外就是为了等安柏的令亣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开心的安柏连忙拿出了摩拉:“凯亚说那杯酒他请你喝,这些摩拉你收回去吧。” 令亣嘴角一僵,凯亚那家伙! 她完全不想欠凯亚的人情,总觉得跟那家伙打太多交道会很麻烦,可能会扒得皮都不剩。 迪卢克不一样!她自愿分享自己的情况给迪卢克,但她不愿意让凯亚那家伙查到一星半点信息! 令亣没有接过那些摩拉,语气硬邦邦的:“不用了,麻烦你帮我把钱交给凯亚。”她咬着后牙槽,“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但一杯蒲公英酒的酒钱我还是有的。” 安柏看出了什么:“是不是凯亚那家伙给你惹麻烦了?”对于凯亚的性子安柏很是了解,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那家伙,尽是给人添麻烦!” “令亣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令亣眨眨眼,有些心虚地瞥开视线:“嗯,其实没什么。” “就算不是明面上的麻烦那也是惹你不开心了。”安柏还是把摩拉推了过去,“别在意,那家伙就是那样,下次我给你讨个公道。不过这些摩拉你还是收着,喝他一杯酒就是坑他一次,心里也就舒坦一些。” 令亣若有所思,这么说好像也对? 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交易,坑到一杯酒那就是她占了便宜? 莫名接受了安柏说的话的令亣接过摩拉,还跟安柏说了一声谢谢。 安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客气,这是我作为骑士应该做的。” “对了,你的花呢?”对于那朵小灯草安柏可是印象深刻,“放到哪里了?还有你怎么在这里,是要出城?难道说又接了任务?” “我要送花的人不在城内,为了免去麻烦花就交给花语店主暂时保管。”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令亣看着眼前充满活力的少女,被她的气息所感染,“我是专门等你的,还有事想要拜托你。”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安柏说到,“蒙德城内不少人都得到了你的帮助,现在也是我们帮助你的时候了。” 安柏的话让令亣一怔,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世界改变还得到另外一个珍贵的东西——报答。 她所接的所有任务确实得到了报酬,不管是每日任务还是在外时候遇到了那些清理或者货运任务都有报酬,也得到了感谢,但那就好像‘一次性/交易’一般没了后续。 但是现在,她所做的事,所接触的人,所说的话都会被记录下来。不论好的坏的都会以某种方式回馈到自己身上。 她帮助了蒙德的人,即便得到了报酬很多人也记住了这份恩情,有一颗感恩的心,在她需要的时候把这份恩情回馈到自己身上。 日行四善,她比一善多三善。 令亣笑着回答:“那就先说一声谢谢了。” 第10章 在知道安柏要出去清理丘丘人营地的时候令亣开口说去帮忙,并且给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安柏是要处理丘丘人营地维护蒙德的安全,而我需要的是丘丘人的面具拿去卖钱,合作双赢。” 看安柏还在犹豫,令亣笑着说:“而且我还没帮过安柏什么忙,如果不做点什么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你帮忙了。” “好吧。”安柏其实挺想跟她一起去的,不过还是嘱咐,“到了丘丘人营地那边一定要小心。” 她挠着头笑着:“我当然知道令亣小姐很厉害,不过我身为西风骑士,如果在我这里你受了伤那就太不好了。” “令亣,叫我令亣就好。我可是直接叫你安柏了。” 安柏笑容满面:“好,令亣。” 令亣:“走了,这次任务全听你的。” 在游戏中,现如今大多数丘丘人和深渊教团是数百年前忽然出现在提瓦特大陆。而在那之前确实有丘丘人和魔物的存在,但更多的是魔神和被魔神残渣影响的邪祟魔物。 就如同曾经的丘丘人接近灭绝,很快又有新的丘丘人出现,如今的丘丘人和深渊教团更像是新型,尚且稚嫩的魔物。 提瓦特大路上的很多人不知道,但令亣知道,或者说她从游戏中葛罗丽口中的数百年前结合坎瑞亚的反扑及灭亡中断定,之所以出现那么多的丘丘人和深渊法师他们是身受诅咒的坎瑞亚人民。 只可惜她死的时候连提瓦特七国地图都还没出完,不能知道全部的秘密,更别说还有深渊以及天空岛了。 老实说在知道这个信息后她面对丘丘人确实犹豫了一些,但每当听到那一声声‘呀’和那让人相当烦躁的笑声的时候终究忍不住把他们给打了,更不用说来到这里后是真切面对死亡的威胁,令亣对付他们从不手软。 跟安柏清理了风起地附近的两个丘丘人营地,在令亣的建议下她们还去刷了急冻树,进了秘境探险在外边晃荡许久,直到树脂刷完才罢休。。 安柏:“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吃猎鹿人的蜜汁胡萝卜煎肉。”不等令亣拒绝她说道,“这次任务你出了那么的力又不接受报酬,吃饭这事总不能再拒绝了。” 令亣想了想:“行,这次听你的。” “嘻嘻,这就对了。”安柏开心了,或者说更开心了,毕竟她一直就是这么活力四射的人。 蒙德城,猎鹿人餐厅,在知道令亣还没有飞行执照,也没有偷偷使用飞行翼的时候安柏惊呆了。 “令亣你在蒙德很久了,在这个被风神眷顾的地方竟然完全没想过要用风之翼飞行?” 安柏不可置信,作为蒙德的飞行冠军安柏不敢想象不适用风之翼到底是怎么一番滋味,或者说她不敢想象没有风之翼的令亣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拥有了现在的的名声。 她可是冒险家,名声显赫,几乎所有任务都能很好完成的冒险家! 令亣笑了笑:“想过,所以才来问你怎么考取飞行执照。或者说,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所有报名都不对她开放罢了。 现在好了,跟‘旅行者’御用的飞行执照考取教练搭上了线,飞行执照稳了。 “当然可以!我会教导你怎么用风之翼并且考取驾照。”安柏表情很认真,“飞行是一件和愉快的事,只要你飞过一次就会爱上那种感觉。” 令亣相当愉悦地点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令亣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只要有了风之翼,无论是以后在蒙德内的任务还是深入雪山探索都有了保障。 要知道因为害怕在雪山迷路她可是只在雪山脚下行动,地图上阿贝多的营地都还没有点亮。 安柏:“我有一个朋友,我觉得一定要介绍给你认识。虽然性格不同但你们都是很认真的人,一定能合得来。” “好啊。”令亣并不询问是谁,反正不是凯亚那家伙一切好说。 安柏看着令亣,忽然笑了:“不仅仅是认真这方面,从外貌方面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啊?”令亣先是一愣,然后问出了之前就有些在意的问题,“虽然款式不同,但我的衣服是冒险家常穿的绿色,一看就是冒险家。黑头发黑眼睛确实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为什么你们总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令亣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安柏连忙摆手,“令亣很漂亮,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吗?” 令亣依旧怀疑,要知道她的身体可不是游戏里的‘旅行者’的建模,而是自己原本的样貌。虽然五官精致了一些,皮肤也好了很多,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没少,并也没多大的变化。 跟这一群被玩家喊着老公老婆的游戏角色比起来怎么就脱颖而出了? 之前不好询问迪卢克,现在倒是能问问安柏了。 “嗯...这么说吧。冒险家令亣今天又帮忙清理了商路上的障碍,还帮忙把猎鹿人的外卖送到了清泉镇。虽说在你看来这些可能就是几件小事,但正因为是小事才与蒙德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厉害的冒险家。” 安柏说:“有了大概的印象,潜移默化中记住了你的特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你了。” 这是四年的日常任务的积累,她只是为了每天有人能说话,顺带还能锻炼锻炼,更能拿到报酬,能有这样的结果还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我不一样。”安柏笑嘻嘻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令亣不是在天使的馈赠,是在画上哦。” “画?”想到凯亚当时拿到的照片令亣的心一提,“什么画,在哪里,谁画的?” 不会还有人发现了她身体的秘密吧! “阿贝多那里。”安柏对她的激动有些错愣,不过还是给了答案,“阿贝多是我们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他有写生的爱好,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亦或者是景物,兴致来的时候他都会画上几笔。有一天我去他的工坊的时候看到了画架上的画,一眼就能看出是你。” “阿贝多...”得到答案的令亣面色严肃,“是什么时候的事。” 留影机留下来的照片可以说是意外,而且就算是意外,凯亚等人也是在昨天才看到自己,但阿贝多竟然见过自己并且画了画? 令亣知道这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嗯...两年前吧。琴让我找阿贝多询问可莉在哪,我敲门没人应就自己进去了,就看到了那幅画。”安柏以为令亣生气了,小声说,“虽然阿贝多有画画的习惯,也画了不少蒙德人,但他没有恶意的,只是一个练习。” 两年前,那是她找到住房的时候。 也许那个时候确实有了改变,只是她没抓住改变,或者那个改变细微不易察觉,刹那消失。 但是那是阿贝多... 阿贝多的身份终究让令亣有些顾忌。 跟迪卢克不同,阿贝多虽然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也能称得上是好人,但这个好人是要打引号的。 就跟砂糖喜欢收集骨头一样,阿贝多喜欢研究,在传说任务中更是直白表达了想要研究旅行者。 当然,这个研究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谁,不过是一些观察,得到数据,改进观察方式,再得到数据,重复这类步骤。 但正是那观察让她有些害怕。 任何细微的破绽都逃不出天才炼金术士的眼睛,最直观的关于头发的秘密也许在她还未能察觉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秘密。 令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一幅画吗?” 安柏说:“我就在画架上看到一幅。” 她有些担心地问:“令亣你还好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也许我可以去找阿贝多问问能不能把画拿过来。” “没事。” 令亣稍微放心了些许。如果只是一幅,或者说阿贝多只是见过自己一次,兴许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头发的变化。 看来她要换换发型了。 “那画...” “没关系。”找到解决方法的令亣给了她一个笑容,“虽然画的是我,但那毕竟是阿贝多的作品,怎么处置就由着他了。” 她也没法去找凯亚拿到那张照片销毁,更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照片或者画,所以还是改变自己的形象更有保障。 “行吧。”安柏同意了,不过还是不放心,“等哪天你想要那幅画的处置权我尽量帮你问问。” “谢谢你安柏。”令亣对她露出了笑容,“能跟你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 安柏脸颊微红,总觉得这个笑容比阿贝多画上的更迷人,更让人热气上涌。 “没,没什么。”安柏竟是有些结巴了起来,“能,能跟你,成为朋友我也很开心。” 猎鹿人对面,大多数时间一直呆在炼金台前的蒂玛乌斯顺着老师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是侦察骑士和令亣。 蒂玛乌斯出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阿贝多老师?” “气息,有变化了...”阿贝多底喃, “什么?”并没有听清的蒂玛乌斯斗胆再问。 阿贝多终于收回落在令亣身上的视线,不过他只是回了一句:“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在炼金术方面天赋不如砂糖,更是拍马都追不上老师,但蒂玛乌斯还是能看出老师明显有心事的。 想到几次明星冒险家过来借用炼金台的时候直接无视老师的举动,蒂玛乌斯有了不好的猜测。 老师果然生令亣小姐的气吧! 第11章 蒂玛乌斯猜错了,阿贝多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了兴致。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跟那个明星冒险家打招呼,想要仔细研究她的存在。 安柏是第一个发现阿贝多的,作为侦察骑士她的观察力确实很不错。 “阿贝多?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你会在工坊呢。” “蒂玛乌斯这边需遇到了一些难题,我过来看看。” 蒂玛乌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其实为了这点事就麻烦阿贝多老师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阿贝多倒是没理会这些,他的视线一直在令亣身上,在注意到令亣的眼中有了自己的倒影,而不是如同以前那般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的是时候他更来了兴致。 两年一次回到蒙德城他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就好像龙脊雪山上的东西一般,隐隐约约会跟他产生共鸣。好奇的阿贝多顺着 那股力量从天使的馈赠来到蒂玛乌斯的炼金台前,看到了令亣。 彼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已经在蒙德成名许久的冒险家,正如其他人所评价的,一眼就难以忘记。 不过他没记错的话西风骑士团里一些人都没见过令亣却对她评价颇高,兴许是因为她确实帮忙解决了不少麻烦的缘故。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令亣眼中竟然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在使用炼金台的时候蒂玛乌斯给她介绍自己,她好像没听见一般无视过去。即便是视线滑过他所在的位置也跟没看到人一般直接离开。 后来阿贝多发现,她是真没看到自己,即便他站在她面前她那双眼中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阿贝多对她更感兴趣了。 就好像两个异类,她还未察觉,但他已然明了。虽说身体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但他们都没有从人类身体里‘出生’的经历,就好像被造物者捏起的泥人,玩偶。 然而真正让阿贝多对令亣感兴趣是因为另外一个事实——即便是被/操控的玩偶,令亣依旧努力活着,似乎在追寻着什么。 阿贝多在想,世界的真相和意义跟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件事每个物品都有关系,那作为特殊存在的令亣是否是一个突破口? 正因此,每次见到令亣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观察,曾经还有恰巧碰到研究结束跟了她三天的情况。 他有很多次,很多事想要询问,以前一直没有机会,但现在有了。 令亣在见到阿贝多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头发,在注意到阿贝多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更紧张了。 现在换发型来得及吗? 找橡皮筋绑起来? 直接拿筷子盘起来? 不不不怎么看在餐桌面前做这些都不怎么好吧! 令亣紧张得快要冒汗,一时间也没注意安柏和阿贝多说了些什么。 知道安柏稍微提高了音量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安柏一脸担忧:“令亣,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令亣说完就后悔了,“不,我其实有事。” 等等,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令亣心中的小人懊悔地以脑抢地。 阿贝多嘴角弯了弯:“如果是因为我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可以约下次再聊。” 他说的是下次再聊而不是放过了她,不过是因为蒂玛乌斯这边确实有事,阿贝多也想之后跟令亣好好谈一谈才选择把时间推后。 然而令亣一脸懵逼:“聊...聊什么?” “阿贝多说要个跟你聊聊你武器的事,说是有一把剑可能更适合你。”安柏看着还不在状态的令亣,担忧的情绪怎么都驱散不掉,“你真的没问题吗?” “嗯...大概。”令亣含糊地应了一声,随之立刻拒绝了阿贝多,“关于武器,我觉得我的斩岩还是很适合我的,我用得也习惯,没有换武器的打算。” 因为用的是单手剑,而且没有元素力,加的是物伤的试作斩岩确实很适合她。 她当然还知道有另外一把加物伤的五星单手剑风鹰剑,但没法抽卡的她当然无法拥有。而且别说抽卡抽武器了,她甚至连月卡和商城都没有。 她现在的情况和那些原人还是不同的,虽然有系统但是没有商城,武器的突破材料渠道也不是从商城购买,而是在蒙德偶然间遇到一些奇怪的npc商人,用圣遗物交货或者其他稀有物品交换,也有大量摩拉购买。 更有一些奇怪的npc,他们只会收取制定的交换物品。 偶尔这些npc会有原胚出售,交易的大部分也是其他原胚,这也是令亣精炼斩岩的渠道之一。 可惜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单手剑原胚了,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比起那些其实还好,最重要的是树脂的购买渠道完全,只能慢慢恢复,这也是她每天都要出城的原因,否则树脂积累到一百六十的时候怎么都不得劲,有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投入那么大的资源好不容易把斩岩养成如今的模样,令亣可可不舍得就这么放弃了。 “是吗,那真可惜。”阿贝多说着可惜实际上是在考虑其他接近令亣的方式。总不能直接说对她感兴趣吧? 真是伤脑筋,他果然不怎么适合跟人打交道。 安柏好像看出了什么:“阿贝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令亣?”她忽而想到阿贝多写生的时候有把画交给蒙德居民的举动,恍然大悟,“你是想把之前的画给令亣?” “看来令亣小姐已经从安柏这里知道我有给你画过肖像的事。”对于这个理由阿贝多笑着附和:“是的,既然是肖像画我觉得我应该给画里的人,只可惜现在画不在身上,得另外选个时间。” “不用了。”令亣飞快地回答,“既然是阿贝多先生画的画版权就应该属于阿贝多先生。虽说未经我同意画了我的肖像有些不好,不过我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阿贝多笑容不变,不过眼中有了些探究。 他对她感兴趣,她对他却是排斥吗? 是因为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吸引力让她不知所措,还是她知道了什么,想要避开自己? 然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举动只会让阿贝多对她更感兴趣。 阿贝多的表情让令亣有些慌,阿贝多是个天才,令亣不觉得自己能应付得了,于是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看向安柏,“飞行执照的事,我明天找你?” “好,明天见。”安柏依旧是那活力的笑容。 三人目送令亣离开,最后是蒂玛乌斯先开口:“这次是我被无视了?” 令亣回了自己家,休息一下,洗了澡,睡觉。 她曾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的世界里焦虑了四年,所以因为阿贝多引起的焦虑完全不能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嗯,如果是迪卢克那可能会影响到。 第二天一早安柏就来敲门了。 “早安,令亣。我来带你去考飞行执照了。” 早晨能看到安柏那充满活力的笑脸,心情再不好的人也会开心起来。 令亣嘴角轻扬:“早。不过在考试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吃饭。” “那是当然。”安柏从身后拿出了一盒东西,“噔噔噔,我自己做的烤肉排。” 令亣嘴角的笑容一僵。 如果她没记错,安柏的烤肉排会出现一面焦了内部却还没熟的奇特状态。然而看对方这么开心,令亣还是没说能说出拒绝的话。 意外的事这烤肉排虽然不算很美味到也没有糟糕到入不了口的地步。 好歹都熟了。令亣没想到自己的要求竟然低到这种地步。 在令亣收拾残局的时候安柏坐在椅子上,虽然知道可能有些不礼貌但她还是打量着这不大的房子。 很整洁,看起来有好好打扫,倒是很符合她对令亣的印象。 在令亣把红茶放下的时候安柏道谢,顺便还说:“琴泡的咖啡很香的,如果有机会真想让你尝尝。” “琴?”令亣记得在游戏主线中她担任骑士团代理团长一职,法尔伽大团长远征之前呢?她是什么职位? 令亣对她挺感兴趣的:“如果有机会倒是想认识一下。” “琴人很好的,她对蒙德很有责任性,而且听说了令亣的事也很想认识令亣。”安柏想到昨晚见到琴时候对方那疲惫的样子,更坚定了带令亣去找琴的念头。 如果是令亣,以她的实力一定能给琴分担一些事情! 忽而安柏灵机一动:“令亣,你要不要加入西风骑士团?” 令亣一怔,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可能。 或者说这两天的经历太过于奇特,她还没从‘世界活过来’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当然不会去思考加入西风骑士团这种在游戏中都没出现过的事。 但是这不是游戏,她真实生活在这里,身边的npc也活了过来,她的选择不再只有成为冒险家一个。 老实说令亣有那么一瞬间地心动,加入西风骑士团就如同有了编制一般,给了她一种在整个世界有了根的感觉。 然而她的心动确实也是一瞬间。 先不提因为迪卢克父亲的事她对西风骑士团其实无感,单单是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就足够让她拒绝安柏。 既然有加入西风骑士团的选项,那么是不是也有加入千岩军的可能? 这个世界既然接纳了她,那她是不是能离开蒙德,去往璃月? 令亣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第12章 想要得到答案其实很简单,去验证一下能不能出蒙德就好。 石门那边正是官道,要过去不用爬山涉水,没有风之翼也没关系。 不过令亣还是暂时安耐住了那激动的情绪。 她先是礼貌地拒绝了安柏的提议。不过没有说明原因,而是直接转移话题。 令亣:“我还是考飞行执照再说吧。” “也对,飞行可是让人愉快的事。”安柏拉了拉护目镜,“我们现在去大教堂前,飞行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其实安柏安排的飞行训练有些冒进,其他人练习飞行都是到风起地这类宽阔而柔软的地方,就算真摔下来也会有些缓冲。 不过令亣是什么人,她可是在游戏中驰骋提瓦特大陆的旅行者,真实的提瓦特世界的明星冒险家,区区从大教堂前跳下去对她来说根本不带怕的。 “就算因为第一次实操忘记张开风之翼我也能用下落攻击安全着陆。”令亣是这么跟自己说的,然后心一横就跳了下去。 “诶等等我!”根本没来得及给令亣讲解,只是给她佩戴了风之翼的安柏连忙追了上去。 好在令亣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风之翼顺利张开,避免了流血事件。 在现实中飞和游戏中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跟她刚来到提瓦特大陆跟史莱姆对打的情况一样,陌生的感官充斥着整个身体,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打架,即便在游戏中大杀四方她也明白在现实中自己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但现在她却能单挑急冻树深渊教团等等一切曾经不可能的魔物。 就好像现在,从未玩过滑翔的她却能在张开风之翼后顺利掌握风向,调转位置和重心调整方向,就好像风之翼并非什么辅助工具而是生长在她身上的器官。 这就是天赋吗? 想到这令亣还骄傲地扬起了嘴角。 翱翔的感觉很不错,不过她们起飞的位置毕竟不高,很快就降落了。 安柏看她安稳降落也就忘记了刚刚的事,而是确认她想要今天就考执照后立刻跟她一起出城。 飞行执照考试有三关,第一关在城外,令亣在跟安柏确认她今天没有其他任务后跟她一起完成了在城外的三个日常任务。 别看安柏在游戏中虽然不怎么强但现实中还是很能帮上忙的,好歹是神之眼持有者不是吗? 第一个关需要从风起地不远处的高山之上飞下,安柏设置了加速圈和黄金圈,要过这一关就是在限定的时间内拿到足够数量的黄金圈。 不难,令亣很快就完成了。 比起第一关,接下来才算是考验,因为要很熟悉地掌握空中的变换方向。 令亣飞了几次总是差一点,被安柏安慰了许久。 令亣知道不能急,于是先请安柏吃了午饭,下午再继续。 然而等休息够了她也没有着急去考试,而是先把最后一个日常任务【提米,对不起】做完后才跟安柏说开始。 这次倒是完成了,而且是一次过,这表现让安柏都有些惊讶。 安柏:“我原本以为需要先练习一两天,之后才能开始。看来还是琴猜对了,这个提前准备确实有必要。” 令亣看着她递上来的东西很是意外,拿过来一看果真是飞行执照,而且还有了她的画像。 看着那小小的画像上的自己,令亣竟是有些失神。 并不需要令亣询问安柏自己解释了起来。 “昨天晚上回骑士团的时候琴正在加班,就跟她了一声你要考执照的事。阿贝多正好也在,就给你画了像。嗯,执照上也可以使用照片,不过画像也是常用的,如果你确实想用照片也可以去找拥有留影机的人来给你拍一张放上去,不过要再次拿到骑士团去盖章。” “不,画像就好。”令亣嘴角微扬,语气调侃,“我想留影机拍下的我应该没这画像好看。” 听到这话安柏哈哈大笑了起来:“阿贝多的画确实很了不起,我也喜欢她给我画的画像。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令亣不漂亮,而是阿贝多总会寻找出奇特的点,把能让我们很是意外的一面给画下来。” 想想派蒙娜丽莎,令亣没法反驳这话。 以前,她对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很是不满,不能化妆不能戴首饰,出来的照片更是像死亡角度一般可怕,不到特殊需要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让那张照片给别人看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看不出有任何五官上的改动的照片却让她多了一丝韵味,不管怎么看都好看。 令亣情不自禁地感叹:“我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令亣当然很漂亮!”安柏的回答毫不迟疑,“正是因为令亣漂亮阿贝多才能画出这好看的画像。” 听到这话即便是令亣也不由得脸红了。 安柏看她这样笑嘻嘻地问:“现在飞行执照下来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冒险家协会那边还有个任务,不过就在城内。”令亣听出了安柏话里有话,估摸了一下时间说,“不耽误什么,安柏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嗯嗯。”安柏笑嘻嘻地点头,“如果令亣没其他事我想带你去认识认识琴。虽然你拒绝了,但我真很推荐你加入西风骑士团。做最后的努力吧。” 她拒绝了吗? 令亣想想早上自己说过的话,她没有直言,但转移了话题。 安柏不愧是侦察骑士,或者说她其实不傻,知道那是委婉地拒绝的意思。 令亣想了想,答应了她:“好,那就跟你去一趟骑士团。” 她其实很像参观,更想看看游戏中没法进入的骑士团二楼到底什么样。 至于去了之后会被说服加入骑士团什么的,那只能说明她原本心就不坚定,或者骑士团给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安柏跟着令亣一起去完成了冒险家协会的最后一个任务,在凯瑟琳那里领取了额外奖励,然后两人就去了西风骑士团总部。 西风骑士团创始人温妮莎是个传奇人物。 她是穆纳塔族后裔,本是纳塔人,后族人流落蒙德成为贵族的奴隶,又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意志,在巴巴托斯的帮助下带着族人成功脱离奴隶之身,带着蒙德走向新的局面。 其实令亣有时候也在思考,本身并非蒙德人的温妮莎因为渴望自由摆脱努力身份能唤醒巴巴托斯,那她这四年被‘囚禁’在蒙德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是为什么? 还是说,唤醒巴巴托斯的并非温妮莎,而是当时众多的温妮莎——那些被贵族们奴役的奴隶们。 大门前,看着令亣陷入沉思,安柏不由得出声:“令亣?走了。” 令亣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西风骑士团很大,或许因为形象过于威严,代表的是蒙德城,令亣走进去的时候竟然有种自己很是渺小的感觉。 好像她走进的不是一栋才几层的大楼,而是以前进入的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几十层大厦,这可能是建筑风格的原因。 总部里人不多,大部分的居民任务其实不会直接进来这里,而是到后勤处那边,能直接到总部这边的任务都是牵扯比较大的一些任务。 不过令亣也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人,因为正中间的楼梯上站着一个金发男人。 阿贝多,令亣本意要暂时远离却没想到处处存在的人。 “这边。”依旧是安柏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令亣对楼梯出居高临下的阿贝多微微点头,然后逃似的跟着安柏进了左边的房间,也就是代理团长琴的办公室。 阿贝多沉思片刻,竟是勾起了嘴角。 并非因为身体,而是这个明星冒险家的本身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 “琴,人我带来了。”安柏打了招呼然后就对令亣说,“这不是什么正式见面,不用拘束。” 虽说被这么交代但面对西风骑士团未来的代理团长,即便知道琴是一个很好的人令亣也没法紧张。 这又是一个熟悉的游戏人物‘活’了过来。 她矜持地说:“你好,我是令亣,一个冒险家。” “你好,久仰大名。西风骑士团蒲公英骑士,琴。” 琴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正如安柏所说,这次并非正式会面,而是出于我本身对令亣小姐的好奇以及身为朋友的安柏的引荐。” “当然,这次的会面本应该放在更适合朋友认识的地方,可惜最近团内事务繁忙,我暂时抽不开身只能把地点定在这里。” “理解。” 令亣可是知道这位琴团长什么事都管,大事小事只要是事她都会放在心上并且想办法解决,根本没有一个团长该有的格调,会累死的! 安柏这个时候再次插话:“我可是跟令亣说了,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尝尝琴你亲手泡的咖啡。” 令亣第一时间觉得不妥:“琴看起来很忙,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了吧?” 琴莞尔:“虽说有不少的事物还未处理,但给你们泡杯咖啡的时间还是有的。” 令亣是真觉得这位代理团长亲民过头了。 第13章 喝着琴泡的咖啡,三人坐在办公室内,气氛很是和谐。 喝着咖啡的令亣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是许久没有好好享受过的味道。 因为四年没有喝过咖啡,她一时间分不出好坏,只有一种好喝的感觉。 她忽而想起一件事。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她也能去点其他菜了。因为没菜谱她没法烹饪璃月菜,也没有购买的渠道,现在好像一切都通了? 令亣陷入沉思,捧着杯子的安柏却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使劲地给琴使眼色。 她想让琴说服令亣加入骑士团,可惜这件事没有提前沟通,好像很难实现。 最重要的是令亣不是傻子,如果她现在提出来好像有点太过于明显了。 虽然她不觉得令亣是小气的人,但总觉得这么‘算计’朋友就算对方不生气也不太好。 令亣很是‘善解人意’,她看出了安柏的不安,嘴角弯了弯。 “不是蒲公英骑士,而是琴。如果只是琴,我很愿意能成为你的好朋友。” 琴看着她,明显对这句话很是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骑士的称号是骑士的荣耀,在琴看来称号和骑士本身是不能分割的存在,既然如此为何要把称号和本身分开才能成为朋友? 令亣嘴角弯了弯,说:“意思是比起复杂的骑士团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我更喜欢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 她这么一说琴忽而想到了什么看向安柏,安柏吐舌,以她对安柏的了解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琴也知道令亣这么含糊地说明可能是她本身就习惯这么处理事情,虽说有些过于弯腰没有直接了当拒绝来得实在,但也是一种相当温和地处理方式。 琴说:“我是蒲公英骑士也是琴,正如安柏是安柏之外也是骑士团的侦察骑士。虽说之前没正式见过,但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等什么时候得空了,一起吃饭喝茶,以琴的身份。” “好啊。”令亣回答得相当爽快。 然而接下来琴的话却让她的笑容直接僵住。 “不过我希望令亣小姐还是能多多相信我们骑士团。也许我们没法做到尽善尽美,但只要问题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一定会尽力去解决。” 令亣惊讶于琴的敏锐,她不过是因为迪卢克父亲的事对骑士团带有那么一丝丝的偏见,真的只是一丝丝,却还是被琴发现了。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的对象是骑士团,琴那超强的责任心让她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的不满。 令亣把咖啡放下,坐好,很认真地回答:“琴团长带领的骑士团,我会试着去相信。” 这话一出琴也舒坦了一些。 别人的认可对琴来说是最好的嘉奖。 “琴团长!可莉来了!”办公室的大门忽而从外边被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稚嫩的叫喊。 那是个全身火红的小女孩,红的热烈,却不刺眼。 “可莉。”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柔和了。 “嗯嗯,可莉的禁闭时间结束了。”说着可莉跑到琴面前,仰着小脸,“阿贝多哥哥要去雪山,可莉能一起去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跟着可莉一起进门的阿贝多身上。 安柏满眼好奇,琴则是一脸询问,令亣的表情有些奇怪。 阿贝多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滑过,最后相当坦然地点头。 他好像回答了某个问题,她们好像也都明白了他回答的是什么,然而其实她们什么都没问。 大人之间的默契? 琴最先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是阿贝多回答了她。 说完他看向令亣:“如果琴团长不放心可以让这位明星冒险家保护她。” 令亣嘴角一抽:“你的意图太明显了。” “是吗?”阿贝多沉思了一秒,说,“不过我对你感兴趣这件事好像并不需要隐瞒。” 他这话让令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可莉歪着头:“这位漂亮姐姐就是阿贝多哥哥说的很想研究的令亣姐姐?” 令亣:... 阿贝多:“嗯,这位姐姐很特别。” 可莉点头:“嗯,阿贝多哥哥说了,令亣姐姐跟你是同类。”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向阿贝多,不过她也很快明白可莉话里的意思,最后发现‘同类’这个词好像用的也没错? 阿贝多是人造人,某种意义来说她也是人造人,所以他们确实是同类。 不过想想腐蚀之剑,想想他感兴趣的旅行者,即便是同类她也不想让这个家伙研究,跟‘旅行者时期’不同,她可经不起折腾! 令亣:“抱歉,我可能没时间。”她的拒绝理由很充分,“我准备离开蒙德去璃月看看,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 安柏是第一个问出口的:“令亣要去璃月?什么时候出发?去多久?”介于知道令亣并非蒙德人而是旅行者,来到蒙德后一呆就是四年的情况安柏继续问,“还回来吗?” “要去,明天,不知道。”这回答简洁明了,安柏一时间竟是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令亣小姐出不了蒙德。”阿贝多没看令亣,而是接了一句,“难道我的情报出错?” 阿贝多知道他的情报没错,因为余光发现令亣的表情变了。 琴出声询问:“阿贝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阿贝多回答令亣哗地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出了办公室,大步往骑士团外走去。 安柏先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跟琴说了一声追了上去。 站在门口的凯亚看着一前一后出了骑士团的两人,看他那表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令亣可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事会‘人尽皆知’,在她的认知中迪卢克不会轻易把这种情报告诉西风骑士团,但是她忘记了一件事,凯亚是迪卢克的义弟,他们两人都是一心为蒙德的人。 而且以凯亚的狡猾程度,即便迪卢克本意不说也有可能会被套出一些蛛丝马迹。再根据那些线索,凯亚就会想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直接锁定目标。 是她大意了。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冒险把事情告诉迪卢克吗? 答案是会的。 坦白让迪卢克相信自己对蒙德无害是其一,想让迪卢克帮忙探查自己情况是其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西风骑士团,至少目前琴带领的骑士团是‘好’的,蒙德更没有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博士那丧心病狂的实验,所以她是安全的。 终究不过是仗着他们的好才这么为所欲为。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她要去试试自己能不能出蒙德,而去试探这件事之间也要去告知迪卢克并且最好在他的见证下实验,以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好感因为自己离开蒙德消散。 令亣到了花店,跟店主芙罗拉拿了托她照顾的小灯草后就跑去天使的馈赠。 这个时间酒馆人很多,令亣惊喜地发现迪卢克在吧台客串酒保。 惊喜是掩盖不住的,不过令亣还是稍微收敛自己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矜持一些。 她走过去,坐下,盆栽往前一推:“莱艮芬德先生,这是送你的,谢礼。” 来酒馆就是为了迪卢克老爷的几个成年女子懊恼了起来,为自己过于矜持,也害怕拒绝而没带上礼物这件事。 迪卢克先是看了眼,随之继续调酒,直到把这一杯客户他并不喜欢的午后之死给客人推出去之后才看向令亣。 不过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鲜花,红酒,书信,贵重物品等等迪卢克都不陌生,因为追求者众多,迪卢克经常会看到各式各样的‘心意’。当然,送名贵花草盆栽的人的也不少,只是像令亣这样送一盆小灯草的还真是第一次。 它并不值钱,无论是那便宜的花盆和泥土还是小灯草本身,好像是能收下不需要过于警惕,也不需要担心被误会的礼物。 但是如果直接收下他也能想象得到以后他会被看似廉价其实精心挑选的礼物淹没。 于是迪卢克拒绝了。 迪卢克说:“即便没有我的出现,面对急冻树你也不会有事。” 令亣想想自己的目的还是想把小灯草送出去:“那就当我心情好送你了。”所谓拿人手短,如果收下这礼物他应该也不好意思生气了。 迪卢克:.... “无功不受禄。” 此时的令亣终于发觉气氛不对,环绕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异常。 本应该是酒鬼聚集地的酒馆今晚上来了不少衣着整齐,看起来跟酒馆格格不入的女士。 想想花店店员对迪卢克的爱慕令亣恍然大悟。 不过这可没法难道她,她视线一转:“那就送给查尔斯先生吧。”令亣说,“买都买了,退回去好像不太好。小灯草这种在夜里发光的花并不适合摆在我家里,就放在这里给查尔斯先生闲暇的时候看看。” 迪卢克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在思考令亣那句‘在夜里发光的花’。 黑夜中微弱的光芒,吗? 查尔斯看看自己老板,开口准备拒绝的时候却被打断了。 “既然是送给查尔斯的,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查尔斯:?这是代他同意了? 第14章 迪卢克话音刚落,一直注意这边想向迪卢克示好的男男女女捶胸顿足。 这可是第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成功给迪卢克送礼的人!意义当然不一样! 过他们不会过于纠结于此,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起身冲出酒馆。 这次的骚动过于大,令亣等人都看了过去。而不仅仅是他们,坐在里边的喝得醉醺醺的酒鬼们也发现了外边的动静,晕乎乎地看着这边。 这反应完全出乎迪卢克的预料。 他确实有接了这礼物会引起麻烦的准备,但没想到这麻烦出乎他意料的大。 虽说他确实是因为令亣的话接下礼物,但他也确实打着查尔斯的名义接下。这些人难道都准备‘给查尔斯送礼物’? 迪卢克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离开蒙德太久,打其他注意的人没法真切地想到办法讨好他,现在有了一个可行方法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令亣看着已经空了一小半的酒馆:“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事。” 既然迪卢克说没事令亣自然不会再提这件事,过了过了过了,跟她完全没关系! 迪卢克把小灯草拿了过来,看了看最后摆在了吧台的角落。这个位置不错。 全程工具人的查尔斯安静如鸡。 看着小灯草那微弱的光芒迪卢克心情还算不错,对令亣可能带来的‘坏消息’的包容度也高了不少。 “什么事。” 正准备端起查尔斯推过来的蒲公英酒的令亣一僵,心虚地她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我准备明天一早去璃月。” 听到这话的迪卢克看向她,什么话都没说。 令亣知道他是在等解释,比如为什么昨天刚说她没法离开蒙德今天却说要去璃月,最好不是耍他玩这样,类似这样的。 令亣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最后拿起蒲公英酒直接灌了下去。 蒙德特产蒲公英酒并非很柔和,而即便是再柔和的酒这么一大杯灌下去也会让人产生不适。 令亣强忍住了那要干呕的不适感,借着这一杯酒撞了胆。 “不确定能不能去,不过既然能跟莱艮芬德先生认识,能跟西风骑士团的人结识,我觉得我应该会有变化。” 接下来的话倒是很真情实感:“如果不去试试我会不甘心的。” 关于令亣说的事迪卢克确实去查了,而且他的效率很高,运气也很好,正好就碰到了当年亲眼看到令亣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从蒙德与璃月交界处跑回来的飞云商会伙计。 对方记得很清楚,令亣是一言不发地跟上他们的队伍,最后还走在前边给他们清理了魔物,只不过不管是路上休息还是其他什么时候,他们说什么,出声邀请对方一起吃饭也没有得到回应,最后走在他们队伍前的令亣在清理了史莱姆后忽而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就好像是专门为我们护送一样,不过我们自己有雇佣保镖,并没有给冒险家协会那边送去委托。” 对令亣‘人偶’状态有了初步认知的迪卢克选择相信对方的话,本也想等空下来的时候再去确认这件事,却没想到令亣竟然要现在离开蒙德。 迪卢克不傻,他很快就明白是凯亚那边出了问题。即便不是他自己直接在令亣面前表现出了什么也是他授意了某人或者做了某件事展现在了令亣面前让她起了离开蒙德远离此处的想法。 那个家伙明明知道令亣不喜欢跟他打交道还是这么直白地试探啊。 不过,大概是因为自己说了令亣暂时可信的原因。 迪卢克在思考自己手上的事:“再过不久就是蒙德的羽球节,你确定要现在离开?” 令亣眉头微微一皱,脸色稍微有些不太好。 蒙德的风花节和羽球节令亣曾经以‘局外人’的身份经过里多次,那种感觉并不好,以至于后来她更是直接跑到野外探险没有回蒙德城。 虽说风花节的时候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很少,但每日四个任务还是有的,在外边跟魔物打交道弄弄材料总比在一个明明热热却完全没法交流的城市里让人舒坦。 然而现在她能跟蒙德的人交流了,也就是说她能参加羽球节了。 令亣动摇了,她也想热闹热闹。 不过令亣的理智很快被拉了回来,因为她想到了羽球节将要发生的事。 柯莱的到来,愚人众外交官的死亡,迪卢克放弃邪眼,神之眼回归。 虽说因为没有神明亲治,蒙德外交方面好像一直矮了其他国家一截,但至少这件事是圆满的。 跟上次紧赶慢赶想要救迪卢克父亲不同,这里令亣是完完全全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打算。 意难平才需要挽救,圆满的结局她哪里还有插手的道理? 思及此令亣就打定了离开的主意,不过话也没说得很满。 “先去试试。”试试能不能离开蒙德,如果可以她当然要离开。 迪卢克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在没有证据证明她对蒙德有害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出手把人困在蒙德。只得沉吟一声:“我明白了。” 这是同意的意思。 明明离开并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但得到迪卢克的‘首肯’还是让令亣松了一口气。 迪卢克:“正好晨曦酒庄有一批货要送到璃月,我就陪你走一趟。” 令亣:? 迪卢克的理由很是充分:“马车和好马都有现成的,我可以送你一程。” 令亣忽而一抖,怎么感觉这个送一程是送下地狱... 把这可怕的想法赶跑,令亣连忙在心中默念‘迪卢克是好人,是好人,好人!’ 迪卢克说到做到,虽然这次的行程并不在原本的计划内,但他还是把其他事情推迟,把这次突发情况放在首要处理的位置。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一切就看明天令亣是否真的可以离开蒙德。 令亣看他在忙,说了两句就离开。 不管迪卢克是否跟着她的璃月之行还是要进行,而要从蒙德去往璃月她需要收拾不少东西,尤其这次去的时间可能不断,即便她不退房也需要把一些东西收拾整理好。 背包只能说是应急,然而背包并不能说收纳一些游戏中原本不能收纳的物品。 令亣看着背包中的矿石和木材若有所思,兴许她可以打着买卖的名义去璃月? 令亣这边还在收拾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她开门一看,是安柏。 “坐,想喝点什么?” “都行。”安柏看起来有些不安。 这可真是奇事,毕竟那可是一直活力四射的安柏。 令亣给她倒了葡萄汁:“出什么事了吗?” 安柏纠结了两秒,看着令亣:“你生气了吗?” 令亣一怔,先是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放下杯子,令亣觉得有些好笑:“我没有生气你带我去西风骑士团,能认识琴也很开心,要去璃月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本身我就有离开蒙德去其他国家看看的打算。” 安柏一听顿时放心下来:“太好了,吓死我了。” 要是令亣因为她想用琴来说服她这件事生气得离开蒙德,先不说蒙德损失了一位了不起的冒险家,失去一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的她也会捶胸顿足的。 令亣调侃:“能把这种事归咎于自己,安柏你有些奇怪哦。” “不一样。”安柏强调,“因为你是令亣。” 她的话让令亣眉头高挑。 安柏说:“你对蒙德的贡献有目共睹,就算是对你有意见的人也不会否认你做过的事。清理魔物,帮助别人,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很好地完成,蒙德城,或者说只要是知道你的蒙德人都很感激你。” 不,她任务的完成并不是百分之百,那些执行之中需要元素力的任务她可没法做。好在这些任务并不多,在她一次失败后也没有再遇见第二次。 至于安柏所说的对自己有意见的人,应该是提米吧。 令亣在心里愧疚了三秒。 因为令亣没有回答,安静了几妙。 安柏又说:“而且,才刚跟令亣成为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这么直白的说明让令亣脸颊微红。 跟迪卢克不一样,安柏是她真真正正在蒙德的第一个朋友。 安柏看起来很是洒脱:“不过现在好了,知道你不是因为生气离开蒙德我们就能一直是朋友。不管你去璃月多久,去办什么事,只要还记得蒙德城有我这个朋友就好。” 令亣嘴角弯了弯:“好。” 片刻后她补充:“真到了璃月我会找机会给你写信的。” “说好了,一言为定!” 令亣自然是应下了。 站在门口目送安柏离开,想想安柏送的风之翼令亣稍微有些感叹安柏真是个好人。 御三家之一的安柏虽然战力一直被人诟病,但前期她的使用率还是很高的。 五星角色的迪卢克不容易获取,四星免费送的安柏人手一只,‘打火姬’安柏老玩家都很顺手,只可惜后来只能呆仓库了。 跟出身高实力强,自带气场的迪卢克不同,孤独了四年的她更希望能跟安柏这种充满活力的人成为朋友。 向阳而生的人身边不会缺少朋友,更不会缺少想成为她朋友的人。 第15章 第二天一早,令亣坐在蒙德城外的石头上,看着路上正在清点货物的人。 昨晚上夜枭来了她住处传信,迪卢克说今早上一起从蒙德出发,然而当她准时赶来的时候却发现莱艮芬德的人还没准备好。 令亣揉着肚子嘀咕了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吃点东西?” 昨晚收拾得太晚,起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集合的时间,早餐也没来得及吃。 她的话正好被走过来喊人的迪卢克听到:“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车队有准备饭菜,到马车里吃。” 令亣一听站了起来:“没事,我自己带了吃的。 ” “也只有出发这一顿是好的,就不用拒绝了。” 迪卢克的话让令亣哑然,不过也确实没有拒绝。 出发这一顿是好的是因为这是在蒙德城准备的东西,而车队所带的食物大多数都是干粮和水,肉干倒是足,但想要吃上热乎的会浪费很多时间,去璃月的路上可能没多少机会停下来好好做一顿饭。 在迪卢克的特意安排之下令亣跟他一辆马车,车还挺大,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埃泽把食盒端了过来后就离开了,令亣也明白除非迪卢克出声,否则没什么事车队的人应该也不会再来打扰。 如果说昨晚还没想到这场面那现在却明确了。 令亣有跳车的冲动。 迪卢克无视了她的坐立不安,打开食盒:“虽说早上吃这个不太适合,但这一路需要体力,也难得再吃一次。当然,如果你想换其他的早餐我可以让人找找,尽量给你换到合适的。” 令亣看到食盒内摆盘精致的两盆肉的时候沉默了。 送食盒的埃泽和把早餐送过来的人都很仔细,上边的小果子都没有凌乱,令亣有理由怀疑这一份是他们特殊对待专人护送的。 令亣脱口而出:“你亲手做的?” “你为何这么想?”迪卢克看向她,视线很平淡,没看出任何探究。 然而令亣知道他在试探。 令亣紧张了那么一瞬就找到了理由,或者说是敷衍过去的方法。 “这不是堆高高吗?只是想到上次我说要吃堆高高你亲手做了,现在咋一看到就这么想了。”她尴尬地笑了笑,“别在意,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在蒙德也是普通的菜,谁都能做。”她摆摆手看似惭愧,“摆盘也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冒出这个念头的。” 摆盘不一样,因为那不是蒙德常见的普通堆高高,而是迪卢克的特色料理蒙德往事。 精致的摆盘和弥漫的肉香让令亣知道这一定很好吃,那点缀用的小果子跟迪卢克的眼睛一样鲜红。 迪卢克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他没有再询问什么,这让令亣松了一口气。 感觉警报解除的令亣有些皮了,她问:“是你做的吗?” 迪卢克看了她一眼,点头,最后得到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即便令亣没说出好吃两个字,吃像也很文雅,但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她那对这顿早餐很满意的样子愉悦了迪卢克。 迪卢克往窗外打了个手势,只听到车夫上车的声音,然后整个车队开始前进。 正在吃肉的令亣微微抬头,不过因为这马车舒适度很高,令亣继续进食。 迪卢克也是没吃早饭的,一时间马车里只剩下两人细微的进食声。 莱艮芬德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经过清泉镇,往晨曦酒庄方向走去。 从清泉镇去往晨曦酒庄有两条大路,车队选择的是更适合走马车的商路。 虽说如此,但不能保证路上会不会有丘丘人挡道。 那些丘丘人就好像赶不走的苍蝇,除非得到了新的指令,否则在‘危机解除’后又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此时令亣已经吃完早餐,撩起帘子看了眼外边,随之就发现这个位置很是眼熟。 想起这里是哪里可能遭遇什么的她回过头:“这附近有丘丘人。” 正在收拾餐盒的迪卢克看着她,明显有些疑惑。 令亣解释:“我好歹在蒙德四年,脚步踏遍了除雪山和一些偏远地区外的所有位置,对丘丘人喜欢驻扎的地方很是了解。这条路除了一些特殊会拦路的丘丘人在,在山脚下还有几只丘丘人会在那里徘徊,赶走了也会跑回来。” 迪卢克思考了片刻:“很强?” 令亣一顿,摇头。不过她还是接了一句:“以我的实力来说自然不算强,但如果是普通人就不一定了。”毕竟普通人可能连史莱姆都没法应对,更不用说是拥有些许智力的丘丘人了。 然而迪卢克却没在意:“要去璃月不仅仅有碰上魔物的可能,还会碰到盗宝团,所以车队配有雇佣兵。如果普通的魔物他们都没法解决,在离开蒙德之前就要换一批更好的了。” 令亣纠结了一会,她倒是没想到车队原来还配了保镖——游戏剧情里可是晨曦酒庄的两个人自己送货的。 不过迪卢克都这么说了令亣自然也不再说什么,而且他说得很对,如果连几只丘丘人都抵御不了,在离开蒙德前确确实实要考虑换保镖的事。 比如她就很不错。 能蹭车还能赚钱,完美。 好在车队的保镖还算给力,虽然车队确实停了下来,前方也确实过来汇报遇到魔物的事,不过很快魔物就被解决,车队再次出发。 迪卢克轻轻点头,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因为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比起那些人处理了魔物迪卢克更在意一件事:“你记住了蒙德所有丘丘人所在的位置?” 令亣纠结了一秒,总不能说那些丘丘人就跟刷新一样每天都在,跑了四年的地图不记住都难吧? 不过这人是迪卢克,令亣想了想只是给了含糊的回答:“就跟急冻树一直在那个位置一样,丘丘人营地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变动。时间久了也就记得大概的位置,尤其是那些经常去的地方。” 迪卢克却是想到了另一点:“深渊教团的命令吗?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没有深究让令亣松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呢,终归就是跟人类为敌。” “也对,敌人就是敌人,这是没法改变的事。” 令亣不知道迪卢克是否知道丘丘人和深渊教团原本是人类的事实,不过,那是曾经也是事实。 就跟戴因斯雷布说的一样,要保持清醒并且反复告诫自己那些已经不是人类,这样才能在下手的时候果断而凌厉。 车队的速度很快,虽然中间休息了一会,但他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晨曦酒庄。 这次倒是不用卸货,而是来这里歇歇脚,补充一些东西。 这些跟令亣无关,她正好奇地看着这个酒庄。 依旧是那个葡萄园,原本会在葡萄架上飞舞的晶蝶因为车队的到来已经飞走,不见踪迹。而跟她以前过来不同的是不远处有穿着女仆装和燕尾服的人迎接。 令亣第一次知道,或者说真切见到除了那几个能对话的npc外晨曦酒庄的其他人。 在漫画中就能知道晨曦酒庄不止这几个佣人,然而每次她来这里却只见到游戏中几个npc,其他人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令亣的视线很快落到了最后边的红色短发男人身上。 他很年轻,还是张扬的红色头发,然而从他散发的气息来看相当稚嫩,跟迪卢克有着天然之别。 不过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晨曦酒庄普普通通的雇佣者,而且还是刚来不久的新人。按现在这个时间,有两个月吗? 令亣的视线移开,一一滑过那些不认识的人的脸上。 以站位来看,晨曦酒庄重要人物中还有自己没见过的人,由此看来虽然他们有不小的职位但依旧没有成为游戏npc的机会。 不过现在好了,即便不是npc她也能对话。 迪卢克:“有认识的人?” 令亣收回视线,笑着说:“算是吧。” “啊,是冒险家令亣!”发出惊叫的是摩可,因为迪卢克老爷的气势过于强大到现在她才注意到令亣站在老爷身边。 她的声音不小,迪卢克和令亣自然是听到这话的人。 令亣挥挥手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啊,没有被开除真的是太好了。” “她竟然这么说!”海莉有些不可置信。 摩可一听连忙小声提醒:“当时也是我们的错,不应该麻烦做大事的冒险家的。” “可是她...” “好了!”女仆长爱德琳面色严肃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声音中也带着呵斥,“在迪卢克老爷面前谈论老爷的友人,你们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明天开始继续培训。” 摩可和海莉吓得不敢说话。 爱德琳看向令亣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幅面孔,相当和蔼可亲:“令亣小姐,我为没有能管好手下表示歉意。” 令亣耸肩:“不,当时确实是我的错。” 因为她是故意的,太无聊了,想搞出点不一样的事。 迪卢克微微偏头,看着令亣,那打量的眼神让令亣起了鸡皮疙瘩。 “你做了什么?” 在告之实情可能会让迪卢克降低好感和反正都要离开了说实话才是真性子之间令亣选择了后者。 她说:“上次摩可和海莉委托我打扫院子里的落叶,我想着烧掉就好了就点了火,没想到连草垛一起烧了。” 出乎意料,迪卢克并不是生气,也不是对令亣起了反感之意,而是给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令亣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第16章 令亣心虚,这种被抓包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了,而现在她只得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迪卢克,想以此蒙混过去。 好在迪卢克没有追究,而是询问爱德琳自己要的东西是否准备好,又让埃泽去做该做的事。 令亣一看这情况直接溜回马车。 反正也没晶蝶可以抓,回马车等着才是最实在的。 令亣是这么想的,不过突发状况还是来了。 迪卢克:“出了纰漏,今晚要先住这里。” 令亣撩起窗帘一脸怀疑:“你不会是要给摩可和海莉报仇吧?爱德琳女仆长罚了她们多少钱,我补给她们。我还能给她们道歉。” 迪卢克沉默了片刻,最后说:“不是借口,确实有事。” 令亣一怔,将信将疑,不过最后还是下了马车。 迪卢克:“风起地出了点突发情况,我需要去看看。” 令亣一怔,她明白能让迪卢克说出这样的话肯定确实出了大事。 不过... “你要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令亣双手抱胸:“我要去璃月,而且我又不是犯人,跟你说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比较特别,我看中因为你带来的变化,但这不代表我离开蒙德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停了一会,令亣说:“我又不是蒙德人!” 迪卢克还真没想到令亣竟然直接翻脸不认人。 在城内尚且还能装,现在出城脾气可就直接上来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亣对他莫名其妙的敬意也消失了。 迪卢克当然不知道这敬意消失跟他们之间相处的距离有关。 一路同马车加上刚刚他的不追究让令亣飘了起来。 她意识到迪卢克真切地站在自己身边,不是那个游戏中的人设,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还有自己情绪的人。 所以她自己的脾性自然也不会再隐藏。 迪卢克看着她,没吭声,明明没有怒火却让人感觉气势就上去了。 仗着迪卢克是好人,也抓不到任何她危害蒙德的把柄的令亣倒是不怕了:“你们忙你们的,我现在出发去石门。” 说着她自顾自地下了马车,甚至因为得到了‘自由’有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自由的气息,真好。 令亣潇洒地挥挥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莱艮芬德先生。” 在令亣走远后,提早一步来到晨曦酒庄的凯亚从暗处走了出来。 “倒是有个性。” 迪卢克看了他一眼:“我还没跟你算透露她信息的帐。” 凯亚一听这话笑了:“我凭本事打听来的消息,怎么处理当然由我来断定。” 迪卢克哼了一声。 凯亚举手做投降状:“好吧,我坦白。之所以让阿贝多去试探是因为丽莎有了些猜测,既然是猜测自然需要证实,令亣不再去试试那就没法证实这件事。” 迪卢克盯着他,一幅你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凯亚还是那有些不着调的样子:“过去四年里令亣就如同一直游离在梦境与现实之中,好像真实存在,却又像从未参与,直到前两天与你相遇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就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 迪卢克没反应。 凯亚只得继续:“令亣和蒙德的交叉点只有接下任务以及对话的时候,其他时间就如同被雾气覆盖,虽说会有人谈论起她却从未有人真正想要找到并且找到她。或者说,只有令亣能中找到我们蒙德的每一个人,但所有人都不能主动找到并与之交谈,这不是很奇怪吗?” 凯亚的意思是,只有令亣接下任务和交谈的时候才是进入了蒙德的现实状态,其他时间一直是无法触碰的梦境? 迪卢克推翻了这个可能,因为在他看来正在接任务的令亣以及参与了任务的其他人才更像梦境中才可能出现的被.操控的人偶。 不过迪卢克没有直接反驳凯亚,而是等待他说出更多的消息。 凯亚确实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把他们的猜测和需要做的事交代清楚。 凯亚和丽莎认为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根本不存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神做了什么。 蒙德的神明风神巴巴托斯是自由的神,他不参与蒙德的管理,但他确实为蒙德做了不少事,而且都是大事。 所以说,目前境遇有可能是神明带来的令亣就是一件‘大事’。 “神?”迪卢克想想关于风神巴巴托斯的信息,“蒙德的神明已经几百年不曾现身。” 凯亚的反驳有根有据:“西风骑士团创始人温妮莎推翻奴隶制度,魔龙杜林袭击蒙德,单从这件两事来就能推断出即便风神巴巴托斯现身我们也不一定能马上发现,不是吗?” 迪卢克明白凯亚的意思是风神巴巴托斯应该已经在背后做了什么。 毕竟太奇怪了,除了极个别——比如令亣忽而兴起在做任务的时候恶意捣乱时引起的不满,令亣在蒙德的声誉好得不真实,她的存在也不真实。能让一个人和一个世界产生割裂感,确实只有可能跟神有关。 凯亚继续说:“丽莎说着有可能是诅咒,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令亣所下的限制,当然不管为何这都是风神大人对我们的考验——让我们发现这个不确定因素并找到完美的处理方式。现在一切已经就绪,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迪卢克看着凯亚:“西风骑士团想接手这件事。” “这是我们的责任。” “那就各凭本事吧。” 把这件事交给西风骑士团迪卢克不放心。 不仅仅是因为对西风骑士团的不信任,还因为他对令亣有些在意。 当然,迪卢克也明白凯亚未尽之言。 能够在蒙德的土地上限制一个人去留的只有蒙德的神明,如果这次令亣依旧不能离开蒙德就证明她确实因为未知原因被神明关注。 至于风神到底是为了保护她而限制她的活动范围还是诅咒她不让她这个威胁离开那就需要他们自己来判断。 然而令亣能离开蒙德的这个可能性依旧存在。那也将引出不同的局面。 令亣已经无害,亦或者风神出了什么事不能再继续。 迪卢克已然想到了解决方法,那就是不管什么结果都不能让令亣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要做的确实就是让令亣去往石门,等待结果后再给予反应。 凯亚笑嘻嘻地看着迪卢克:“所以你现在还是要去风起地吗?” 迪卢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回了酒庄。 凯亚嘀咕:“所以这是要去还是不去呢?” 伤脑筋,碰上这家伙事情就不好掌控了。 迪卢克没有放弃风起地的探查,虽说令亣那边的事确实重要,甚至可能牵扯到风神巴巴托斯,但有西风骑士团盯着不会发展成最坏的情况。 风起地那边有可能是凯亚弄出来把自己从这件事中隔离的计谋,但迪卢克还是会去。 不为其他,只为凯亚太过于骄傲自满,在未了解令亣性格的时候贸然行事让令亣心生厌恶。 即便令亣真的把西风骑士团那位侦察骑士当成朋友,但那也只私人之间的友谊。 就跟安柏不会给令亣开任何方便之门一样,如果对方的身份从安柏本身变成侦察骑士,那一切情况就不同了。 虽说这次来到晨曦酒庄令亣的性子似乎有了些不同,但有一点却是没变的。 作为她第一个自由互动的人,他是特殊的存在,所以他不怕凯亚他们会抢占到先机。 迪卢克现在首要顾虑的自然是风起地。 如果是凯亚的计谋还好说,但如若真是敌人那就不能放过了。 已经离开的令亣可不知道这里的事,她正开开心心地往石门那边跑去。 是的,不是走,而是用跑的。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一天内离开蒙德那是不可能的事。不仅仅是路上会碰到魔物的问题,最大的原因还是普通人的体力跟不上。 令亣确实没法使用元素力,但她现在的身体跟以前不同,这四年的战斗更是让她变强了很多,所以一天内从蒙德城来到石门对令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因为之前跟着车队,等她到达交界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 并不需要路灯,今晚的月亮比石头上的灯散发出来的光芒还要亮,不过相对的,现在是看不到星星的。 只是停了一会令亣就再次跑起来,看到冰史莱姆的时候直接无视,却在仙灵之庭旁的小灯草上多停留了一会。 如果是没有月亮的夜晚这小灯草的光芒就会变成冒险家的明灯,微弱却满是希望。 面对风史莱姆令亣却没有放过,一是因为绕不过去,二是因为打它们真的很容易,只要揪准它们飞起来的那一刻戳一下就行了。 风史莱姆就好像是‘最后的门卫’,再过去就是璃月地界。 因为从未踏入璃月,石门那边的地图是不亮的,不过那代表‘未开放’的红□□限已经消失。 这代表着她将不会因为地区原因被遣返。 令亣长吁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莲花,终于迈开了脚步。 抬脚再落下,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却出了意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攻击一般,令亣竟是被弹飞两米倒地。 那狼狈的样子和水中悠闲掉头游回来的黑背鲈鱼形成了鲜明对比。 紧赶慢赶堪堪看到这一幕的凯亚脱口而出:“风墙?” 虽说在他的眼中那里并没有风墙的存在,但令亣被弹飞的状态跟撞到风墙后一模一样。 第17章 令亣站起身,不甘心地再次上前查看。 这次倒是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来到刚刚的位置停下,伸出手触碰那看不见的墙壁。 不出意外她再次被弹飞了,即便有心理准备依旧还是狼狈落地,再次站起来的令亣满脸阴霾。 忽而她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就看到凯亚那笑眯眯的脸,令亣只觉得晦气。 凯亚挥挥手笑着上前:“好巧啊,明星冒险家。” “巧?”令亣心底嗤了一声,“你就是跟着我过来的吧。” “这可就冤枉我了。”凯亚摊手,表现得相当无辜,“要知道我原本的目的地就是石门,所以真的只是在这里碰到而已。” 虽然这里能成为目的地完全是因为令亣选择了这里,不过这种事就不用告知了。 令亣心情不好,不想理会他,只是往回走。 凯亚当然不可能让她单独离开,一句话就让她停了下来。 “我看到了哦。” 令亣的脸色变了又变:“所以呢?” 她的反应稍微让凯亚意外,她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即便她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 为什么? 凯亚有些不理解,普通人通常都在意自己的秘密,更何况他可是西风骑士团的人,即便普通人没察觉她应该能感觉到自己在试探,明星冒险家的危机感应该没有这么弱才对。 难道说她完全不害怕西风骑士团对她做什么,亦或者有把握从西风骑士团手中逃离? 令亣不喜欢跟凯亚打交道,迪卢克都有被他套情报的可能,她就更应付不来了。 不耐烦这三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令亣的话语带着很重的个人情绪。 “我的私事跟西风骑士团没有任何关系,在没有我危害了蒙德的证据下作为正义一方的骑士团难道要随意逮捕普通冒险家?这传出去可就成了大事。” 凯亚微微眯起眼。 以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确实没有任何理由逮捕令亣,甚至调查和监视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而且令亣很会摆立场,她用的是冒险家的身份,而不是蒙德居民,也就是说如果西风骑士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要面对的不止是蒙德居民的非议,还有冒险家协会所有冒险家的质疑。 那就不单是蒙德的事了。 凯亚知道自己小瞧了她,本以为没有心机只是有点战斗力的小野猫亮出爪子了。 令亣知道自己的警告起了效果,语气好了一些:“曾经的我不会做危害蒙德的事,今后的我也不会。庶务长你可以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凯亚的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却是用相当轻浮的语气说:“那就不是以庶务长的身份,而是我凯亚私人的名义来问问,刚刚你那是怎么回事?”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恰当的好奇,“你是直接被弹了回来,风墙?” “风墙?”回想那需要些方法才能解除,偶尔在野外能遇到的东西,令亣点头,“算是吧。” 既然是风神巴巴托斯的管辖地,说是风墙也没什么不对的。 “但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凯亚问出了那个问题,“是不是你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凯亚的话让令亣诧异地看向对方,虽说不完全正确,但凯亚的话直接抵达重点。 不能出去的蒙德边界,左上角的小地图和系统,只是需要砍几下树凭空出现在背包里的木材,以及虽然能随意交谈但依旧还有对话选项的npc,她所看到的世界跟他们看到的世界确实完全不一样。 她的表情让凯亚得到了答案:“看来我猜对了。” 这种一听就很庞大的不同,果然跟风神巴巴托斯有关吗? 令亣收回视线继续向前:“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 只需要一秒凯亚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语气夸张:“迪卢克那家伙早就知道这件事!” 令亣不想回答。 凯亚不满:“那家伙,嘴巴竟然这么紧!”虽说他确实套出了不少消息但这最重要的消息他竟然连线索都没抓到! 令亣因为他的话嘴角弯了弯。 那可是迪卢克! 凯亚:“所以说着并不是什么秘密?” 笑容消失,令亣还是不打算理会他。 凯亚没在意,而是继续推测:“或者说就算看出了什么也没人在意?我记得那些人在说起你的时候虽然偶尔会说你不太好沟通,但大部分情况都是正面评价,好像都没发现你的不对劲。” 令亣不应。 她不知道凯亚从迪卢克那里套了多少话知道了多少信息,但只要她什么都不说就能保住他还不知道的信息。 凯亚忽而想到一件事:“不仅仅是那些你帮助过的人,甚至是你得罪了的提米也没有真正厌恶你。” 令亣侧耳倾听,她屠了不少次鸽子,还真不知道提米到底怎么看她的。 “虽然经常欺负鸽子,但妈妈说了令亣小姐是好人,不能说她坏话。” 凯亚重复着提米说过的话,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在蒙德人心中有如此的分量,也许他们一开始就错了。 令亣身上的不是诅咒,而是祝福。 看来关于她的事得再看看。 令亣发现凯亚停了下来,微微偏头,也停了下来,一脸诧异地看着表情严肃的家伙。 她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刚刚的回答,也思考自己的情绪是否泄露了什么,只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有什么线索会被这家伙捕捉到。 看样子还是不得了的线索。 凯亚严肃的表情一秒内消失殆尽,转而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令亣小姐,你要加入西风骑士团吗?”凯亚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你在蒙德这么有声望,加入骑士团后定然平步青云。” “不要。”比起西风骑士团她更想加入千岩军,可惜现在她连璃月都进不了。 明明不是未开放区域,明明她跟npc们已经能正常对话,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凯亚看令亣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出声:“你不会是想现在赶回晨曦酒庄吧?” “赶回晨曦酒庄?”因为他的话令亣停了下来,满脸微妙,“为为什么要去晨曦酒庄。” 凯亚:?所以她不是要去找迪卢克? 凯亚终于明白自己好像误会了,或者说迪卢克的表现让他有产生了令亣对他很信任,有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不管什么信息都会告诉他。 然而实际上呢? 晨曦酒庄离这里不远,虽说现在已经很晚,但赶过去并不会很久,脚步快一点能睡一个好觉。 然而令亣并没有去晨曦酒庄的意思。 凯亚打量着令亣,若有所思。 所以,令亣和迪卢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亲密? 凯亚笑了,令亣浑身战栗。 那个笑容有些可怕,一看就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令亣决定先甩掉这家伙:“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带这样吧?”凯亚已经决定把令亣从迪卢克那边抢回西风骑士团,自然要跟上去。 “这可是野外,就算你已经习惯了也得考虑我的感受,不是吗?” 令亣被他的臭不要脸给惊到了:“你可是男的!” 凯亚摊手:“不得不承认一点,野外生存这件事我确实不如你。” 他这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让令亣刷新了认知。 令亣确实没有去晨曦酒庄的打算,在离开之前她用那种语气跟迪卢克说话,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自己离开跟迪卢克没关系,现在她又出不了蒙德了又有什么脸去找迪卢克? 所以令亣选择不去见他,还是老老实实在郊外呆一段时间再说。 不过她要回蒙德城领取每日任务的奖励,什么时间去碰到迪卢克的可能性比较小? 凯亚注意到令亣走神了。 他想过很多跟上来后对方的反映,却唯独没有无视这个选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令亣回过神来,瞥了不远处一眼:“在想西风骑士团庶务长和那些史莱姆比起来谁比较强。” 凯亚看着在月光下蹦蹦跳跳,还没注意到他们的冰史莱姆,沉默了。 当然不会出现打不过的情况,但是让他一个冰元素使用者去打冰史莱姆就有点过分了。 凯亚盯着令亣,寂静的夜晚和皎洁的月光好像能让妖魔鬼怪显形,就好像一直以为已经掌控了令亣的性格和品行的凯亚惊觉别人口中的令亣和真正的令亣完全天差地别。 在蒙德人意识中的令亣品节高尚,实力高强,虽说偶尔有逗逗小孩子的恶趣味但能担当得起正义和好人的评价,可以说是完美的代名词。 但是人都会有缺陷,哪里会有完美的人存在。 现在在他眼前的令亣才是真实的令亣。 他的默不作声让令亣像抓到破绽一般得意了起来,笑嘻嘻得说:“怎么了,好歹是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长,不会被几只冰史莱姆给难倒了吧?” 冰元素对战冰元素会免疫元素伤害,再加上那可是水边,冰史莱姆不受影响,但他们就有可能沾染到水元素被冻住了。 那都是血泪史。 凯亚微微眯起眼:“看来完全被小看了呢。” 他也不跟令亣废话,拔剑,挽了个剑花潇洒地走向冰史莱姆。 既然要从迪卢克那边把人抢过来,当然要展示不比迪卢克弱的实力。 第18章 令亣围观了一场特别的对打,赏心悦目。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场神之眼使用者对战史莱姆的战斗时长超标,但不管是凯亚的招式还是间隙中那融入细节的优雅都让令亣无视了那个缺点。 更何况在水边对战冰史莱姆的凯亚竟是一次没有被冰冻过,也完美躲避了史莱姆的撞击,全身就完美得无可挑剔。 没法使用元素力的令亣在追求武力的时候增多靠的是技巧,所以对于凯亚展现出来的躲避技能不由自主多关注一下。 蒙德内所有的魔物令亣都很了解,在它们起手的时候就只要他们要进行怎么样的攻击,正是因为完全摸清楚它们的套路才让令亣不畏惧于行走在郊外。 凯亚肯定了解冰史莱姆的攻击方式,但他现在的战斗却没让令亣有他是针对冰史莱姆的攻击方式而躲避的感觉,更像是他引导了冰史莱姆的攻击,让一切攻击在他面前都是无用之功。 跟迪卢克的力量压制完全不同,使用单手剑的凯亚让她更为震撼。 除了完冰史莱姆,并没有错过令亣入神状态的凯亚松了一口气。虽说跟没多少智商的凝胶状生物打成这个样子有些匪夷所思,更像杀鸡用宰牛刀,但目的达到就足够了。 他没有着急‘邀功’,而是收集史莱姆凝液:“小菜一碟。” 令亣回过神来,想回一嘴的冲动被压下,她只能闷声道:“没有受伤,看起来确实难不倒你。” “那是。”凯亚收好单手剑往她那边走去。 扬了扬下巴,发现她不懂自己的意思凯亚只得开口:“伸手。” 令亣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但还没从他优雅地战斗方式中回过神来的她下意识伸出手。 史莱姆凝液和史莱姆清被放在她手上,若不是有东西包裹能自主流动的史莱姆清就从她手上滑下去了。 令亣惊得叫出声:“你干嘛!” 凯亚:“送你了。” 看着一脸‘你可是捡了大便宜’的凯亚令亣在心里吐槽哪里有送礼送史莱姆凝液的,这可是工坊最常见的材料。 这种东西换个人情也太过不值了! 令亣硬邦邦地说:“伸手!” 然而凯亚却双手抱胸把手完全把控住:“都说了送给你,你再还回来我可就很没面子了。” 令亣想把这玩意直接扔地上,可惜即便对方是她不想打交道的凯亚她也没下定决心浪费他的‘好意’。 最后她只能说:“我会以市场价给你摩拉。” 虽然这玩意她并不缺,但也不缺那顶点摩拉。 凯亚鼓掌:“大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亣总觉得这两个字带有讽刺的意思。 令亣终究没有再赶凯亚离开,不过她也没主动搭话。 不去晨曦酒庄的令亣选择了另外一条官道,也就是往风龙废墟的方向。 她知道上了阶梯,门后边有只巨斧丘丘人,不过没有提醒凯亚,而是直接提到开打。 凯亚吓了一跳,看着刚准备起身的巨斧丘丘人只能惊讶令亣竟然这么敏锐。 他没有上前帮忙而是选择了旁观,随之发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事实——巨斧丘丘人的攻击甚至连令亣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更是很快就被打跑了。 令亣捡起地上的号角,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继续上路。 很快他们又遇到了几只丘丘人,这次凯亚加入了战斗。 在凯亚开大后令亣嫌冷地退开了,不再有战斗的意思,而是去检查不远处的冒险家营地。 解决了丘丘人的凯亚走过去:“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营地?” 令亣嗯了一声。不止知道这里有营地,还知道这里有几只丘丘人。 凯亚看了看四周:“这里位置确实不错,不过有点太小了。” 令亣看向他,用语气表达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不会以为我们两个一起睡里边?” 凯亚心中竟然升起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令亣说:“如果是我们两个人,别说躺下了,我们一起坐着都嫌挤。” 她没再说什么,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凯亚举手求饶:“行,我不跟你争。” 虽然洞口很大但其他地方都被挡住,不会很冷,将就一晚也没什么,凯亚不想跟她争论这些小事。 他转移了话题:“你身上带了吃的吗?出门匆忙我忘记带食物。晚餐吃得还早,只是简单活动了一下就觉得饿。” 令亣:“有是有,不过都是食材,要自己做。” “这简单,刚刚丘丘人聚集的地方就有锅。” 令亣拿出了蘑菇和禽肉,凯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想要其他食材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没关系,正好他还有两个水果,而且蘑菇和禽肉也能做出好吃的。 凯亚撸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 令亣是第一次围观npc亲自做菜,也终于明白特色料理其实是需要特殊处理过的。 就好像在天使馈赠的时候迪卢克做出的堆高高是普通的堆高高而不是蒙德往事,因为当时的迪卢克根本没有那一些能做出蒙德往事的材料。 凯亚先把日落果弄碎做成果酱,然后再把蘑菇和禽肉处理好,烤肉串的时候把果肉酱淋了上去,果香四溢。 第一串很快就好了,凯亚把热乎乎的果香烤肉递了过去:“女士优先。” 令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特色料理的诱惑,接了过来。 令亣低声:“好香。” 她这单纯无害收敛了所有气势和脾性的样子让凯亚勾起了嘴角。 “很多厨师在做野菇鸡肉串的时候大多只是加了些调味料直接烤,虽说味道不错,但难免有些过于油腻了。加上果酱就不一样了,水果的清甜可口很好地中和了油味,吃起来口感更好。”凯亚:“偷偷告诉你,不同的果酱会有不一样的味道哦。” 令亣终于给了他笑容:“是吗?那我下次要试试。” 凯亚心底感叹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这么好哄。 令亣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薄薄的垫子铺在营地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自己躺了进去。 完全看出她心软的凯亚‘乘胜追击’:“好好休息,今晚我来守夜。” 想想这附近的魔物和他们所处的位置的隐秘行,令亣说:“不会有危险,你也睡吧。”说完她又补充,“眯一下总比守一夜要好多了。” 凯亚耸肩,倒是没接她这句话。 令亣也不好说自己已经在这里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即便是魔物‘刷新’他们这里也很好安全。 她只能转身,背对着外边躺着。 这种完全信任,把安全全权交出来的样子让凯亚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有了改观。 可喜可贺,离从迪卢克手里把她招揽到骑士团又近了一步。 令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因为地势和地理位置,阳光是照不到这里的。 令亣伸了个懒腰,等她想起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发现凯亚已经不知所踪。 令亣赶忙去洞口看了看,没发现人的时候在想自己立刻偷溜的可能性。 可惜偷溜这件事只能想想,饭食的香气让她往左上方看去,对上凯亚笑眯眯的脸。 “早啊,今天天气不错,享受这一天把。”说着凯亚把时鱼翻了个面,“昨晚上打跑的丘丘人又回来了,我处理了一下顺便去找东西弄了早餐。你醒来的时间刚好,给,干烧香鱼。这是树莓酱,可能会淡一些但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干烧香鱼这道菜令亣并没有,不过她记得那好像是稻妻那边的菜色。 此时的令亣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这个世界,至少被蒙德接纳,不需要再像游戏那样烹饪,而是可以自由发挥做出不一样的菜肴。 令亣拿出其他调味料,在看到黄油蟹黄的时候凯亚都惊了,没想到令亣的物资竟然这么丰富。 这是出来冒险的吗?是出来旅游的吧! 令亣:“来来来抹上黄油,香喷喷的黄油烤鱼。” “干巴巴的烤鱼配上黄油,你确定?”这完全破坏了干香烤鱼原本的味道,凯亚怀疑吃下去后只剩下黄油味了。 令亣:“没事没事,我自己抹自己的,凯亚想吃干香的那就不抹。” 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凯亚却是拿过了蟹黄:“那就试试吧。” 干香烤鱼加蟹黄? 令亣看起来满是嫌弃。 然而不管是黄油烤鱼还是蟹黄烤鱼,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吃饱喝足(吃人嘴短)的令亣:“真没想到你厨艺竟然这么好。” 如果不是现在拿出鱼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令亣可能还要再烤。 凯亚一听哈哈大笑:“总会有擅长的菜,不是吗?” 然而令亣却是摇头:“真有人什么菜都不会。” 比如雷神,毫无烹饪天赋这件事可是让玩家玩坏了。 如果不是现在拿出鱼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令亣可能还要再烤。 不对,等等,鱼? 令亣看着凯亚,眼睛微微放大:“你去抓鱼了?” 凯亚一听又是大笑:“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可都吃到肚子里了。” 令亣不满:“谁知道你竟然一大早去抓鱼,没反应过来是正常的!” 正常吗? 凯亚笑了笑,不说话。 那些凌晨忽而又跑回来的丘丘人。 那又回到原位呆着的巨斧丘丘人。 以及那他完全能过去的边界。 一切真的正常吗? 第19章 要是知道凯亚在想什么令亣肯定在心里吐槽,毕竟她知道这里的魔物不会无故暴动,活动范围更是受到了限制,可以说虽然前后路都有魔物但睡在这个位置真不是一般安全。 不过令亣不知道,她只是开开心心拿出水壶和牙刷开始给自己洗漱,弄好就也开开心心地吃着凯亚做好的东西。 凯亚:“接下来去哪里,直接回蒙德?”他记得她一直有接冒险家协会的任务,既然没有离开蒙德今天应该也不例外。 令亣看了眼地图,每日任务全在蒙德城外,打开一看全是打怪任务。 她看了看任务详情,又看了看凯亚,这次轮到她扬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令亣找到了免费的帮手,御三家之一的凯亚。 虽然‘四星国家队’中的冰系不是凯亚而是重云,但不可否认的是凯亚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不管是圣遗物还是武器令亣堆的都是物理伤害加成,然而在兼具爆伤暴击的同时其他就只能随缘,所以令亣的圣遗物其实一直没有达到大毕业的状态。 好像哪哪都差一点的令亣最讨厌的任务就是狂风之核,闪躲倒是没什么,但打起来费时间。毕竟每次狂风之核落下的时间都不够她把对方打败,被丝血逃到空中就跟丝血的风魔龙重新获得护盾一样恶心。 现在好了,有一个凯亚,两个人合力在狂风之核第一次落下的时候就能直接打败。 凯亚收剑:“千风神殿有狂风之核肆虐倒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反倒是你来处理这种是很是稀奇。”虽然调查过令亣但大多集中在别人对她的评价上的凯亚好奇地问,“没有接任务就没有报酬,狂风之核更不像其他魔物那样可能留下之前的东西,你打它干嘛,为民除害?”说到这凯亚也乐了,“那你还真适合我们骑士团,你将成为一名优秀的西风骑士。” 令亣看了眼奖励,看到好感度奖励的时候纠结了片刻最后也不管了。 不过她不忘记回凯亚的话:“死心吧,我是不会加入骑士团的。” 凯亚哈哈大笑:“等你知道加入骑士团的好处就不会这么说了。” 令亣不理他,往第二个任务地走去。 凯亚自然跟上,然后给令亣做了一天的免费劳动力,不仅仅把日常任务完成,在面对其他魔物的时候令亣也本着有打手打得快不耽误事的原则把遇到的魔物都扫荡了一遍。 至于赶跑丘丘人后得到的东西,令亣假惺惺地说要跟凯亚分享,以为凯亚不会要,却没想到对方收得毫不迟疑。 凯亚:“每天这么在野外转转拿到这么多东西,好像还挺有趣的。” 令亣:... 傍晚的时候令亣和凯亚才从郊外回来,正好碰到还没回去的提米。 令亣先是一怔,随之冲他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提米其实还没完全消气,或者说就算令亣道歉了,他也知道令亣是好人,但对令亣的好感也没法提上去了。 他皱着一张脸,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抗拒。 这对令亣来说可是新鲜事,要知道以前她当着提米的面杀鸽子提米的我表情也是没有变化的。 好想知道现在杀鸽子提米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令亣的计划没能实行,凯亚先她一步上前,原本还很悠闲个鸽子受到惊吓飞走了。 提米不开心,怨念地看了眼凯亚,最后一声不吭地跑回城。 这个时间可不是平日里他回去的时间。 凯亚发现了他的不对,他对令亣耸肩:“这可不怪我,我要回城的。” 令亣面无表情:“放心,只要不是当着提米的面杀了这些鸽子提米都不会记仇。” 凯亚看着令亣,若有所思:“看来你经常做这样的。” 令亣沉默,沉默也代表了默认。 凯亚捧腹大笑:“倒是没看出来,明星冒险家竟然有欺负小孩子的恶趣味。” 令亣对他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快步往城门走去。 令亣自然要先去冒险家协会领取额外的任务,就跟凯瑟琳那句固定台词‘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一样,令亣那句‘领取每日委托奖励’也是固定台词。 站在一旁的凯亚看着有些刻板的令亣,再看看凯瑟琳,若有所思。 看着了眼得到的东西,令亣又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凯亚:“我要回去了。” 凯亚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了那笑嘻嘻的表情:“不一起吃晚饭?” “早餐和午餐都跟你一起吃,晚餐就算了。”说着令亣就要开溜。 凯亚伸手拉住她,在达到目的的时候立刻放开,所以虽然让令亣觉得烦躁却不觉得反感。 只听她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凯亚一时间倒是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于是只能说:“要不要去酒馆坐坐?” 这次令亣是真的完全无视他了。 这次凯亚也没跟上去,经过一天的相处他也大概了解令亣的性格,再这种被厌烦的情况下再去纠缠可就真的被讨厌了。 不过放着她不受掌控是不可能的,迪卢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可不能让那家伙抢先了。 如此一来,他们这边还剩下的牌就只有一张了。 “嘿嘻,晚上好。”安柏充满活力的声音在令亣身边想起。 令亣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扬了扬下巴:“坐。” 安柏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坐下。 令亣:“凯亚让你来的?” 安柏脸色一僵,提高了音量非常不自然的反驳:“当,当然没有!” 嘴角弯了弯,不管承认还是否认令亣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就是觉得这样的安柏还挺可爱的。 安柏有些小紧张,一边是凯亚交代的任务,一边是刚交的朋友,就算凯亚的意思是不让迪卢克先生和令亣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安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带着目的跟令亣相处她总觉得心虚。 令亣:“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不过我想想,你好像喜欢吃蜜汁胡萝卜煎肉。” “嗯,很好吃!”安柏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嗯,很好吃!” 这么单纯的安柏让令亣笑了:“我也觉得不错。” 令亣知道安柏是带着目的来的,但她那因为带着目的而愧疚的样子让令亣生不起气来。 为了避免破坏现在的良好气氛令亣本想见招拆招,却没想到安柏虽然紧张并且有些小心虚,但却没从她这里套话。 她们聊了不少,说琴今天出去了一会,回来后就又投入工作之中,遗憾自己没能帮她。 还说今天的猎鹿人的强推菜,两个已经吃饱的人合计了一番最后竟然决定点一份,等她们不浪费食物地吃完之后已经撑得动弹不得。 瘫在位置上的安柏和令亣对视了一眼,噗嗤地笑了出来。 令亣:“去散步吧。” “好啊。”安柏也觉得需要消食。 两人从猎鹿人出发,先是上了阶梯来到西风骑士团前。 令亣看着这栋宏伟的建筑若有所思:“这应该建了很久吧,不管是外观还是内部都很不错,真是伟大的设计。” 安柏解释:“温妮莎前辈在千年前创立西风骑士团,但现在的骑士团和当年是不一样的,无论是人数还是建筑。现在的骑士团总部是在当年的基础上扩建而来,所以不管是外边的装饰还是内部的装潢都比较符合现在蒙德人的喜爱。” 令亣总结:“懂了,这是时间的杰作。” 安柏觉得这不对,但好像也没错,一时间有些纠结了起来。 令亣没有进骑士团的想法,安柏自然跟着一起到了广场。 要说真正经历了千年的建筑应该是就是这风神巴巴托斯的雕像了。这是温妮莎推翻奴隶制度后推倒原本的高塔重建的,跟西风骑士团一样大。 “广场这里人还不少呢。”安柏兴致很高,手搭在额头上左看右看。忽而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眼睛噌地亮了,“那边好热闹,不去看看吗?” 令亣看了过去,就在雕像下边围着也一群人,从这里根本看不到被围着的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有一件事令亣还是挺在意的。 “不是‘不去看看吗’,应该是我们去看看吧。”令亣说,“朋友之间征求意见应该用类似这样的话语。” 安柏眨眨眼,看着令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嘴角弯了弯,令亣应声:“好。” 安柏拉起令亣的手跑了起来,要不是反应够快令亣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拖着走。 该说不愧是满命能提升全队速度的角色吗,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两人很快就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小孩们从大人之间的间隙挤了进去,因为他们个子矮不会挡到视线大人们倒是没管,但令亣和安柏就没法做这种事了。 安柏跳了起来,虽然跳跃能力很好的她能高过挡在前边的大人的脑袋却没法看到包围圈里的是什么。 安柏不由得说:“到底什么啊,真让人好奇!”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安柏还以为令亣丢了,转过头却发现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了不可置信的情绪。 “令亣?” 伴随安柏疑惑的呼喊的,是优美的琴声和动听的音色。 吟游诗人那温柔的声音和引人入胜的故事透过层层人群传到她们耳中。 第20章 蒙德是风和诗歌的自由之城,风带来了消息,诗歌传送故事,两个看似没有关联的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吟游诗人并不罕见,蒙德城内本身就有不少,天使的馈赠也有常驻的吟游诗人,在蒙德见到吟游诗人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但是眼前这个吟游诗人的能力似乎有点非同寻常,他竟然能吸引这么多人! 安柏又跳了几下还是看不到,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挤进去的时候就被令亣给拖走了。 对,拖走,这个词用得一点都不夸张。 令亣似乎很急切,她拉着令亣绕到了后边,后边的人果然少,就是只能看到吟游诗人的背影而没有办法看到对方的脸。 但是,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足够令亣知道这个人是谁。 曾经北大地咆哮的千风中的一缕,后拥有了其他身份——风神巴巴托斯。 绿色的衣服和绿色的披风,一身绿的家伙弹着琴在歌颂着西风骑士团创始人温妮莎,那是古老却贴近民众的传奇。 令亣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原本一直压抑的因为不能出蒙德带来的气闷终于消散。 既然是神明那肯定会有线索,只要有线索绝对能找到办法,希望之花再次绽放在她眼前。 “新的吟游诗人,还是个少年?”安柏很是意外,“他唱得不错呢。” 令亣说:“弹得也不错。” “嗯嗯,不然也没法吸引这么多观众。” 这句话说完安柏也不再吭声,她们跟其他人一起听着吟游诗人的传唱,即便角度不好却也足够让她们安静下来。 吟游诗人的最后音符落地,此起彼伏的掌声响了起来,所有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温迪看着这场景也笑了,不管是否有其他危机,至少蒙德还是自由的城邦,蒙德人的脸上还是有着灿烂的笑容。 围观的群众开始给摩拉,其中令亣的一大抓摩拉最吸引人注意,安柏也惊讶的小声叫了出来。 温迪眼光微闪,话语却有些不着调:“看来是个很会欣赏的观众,那我再弹一曲?” 令亣说:“如果是为我单独来一曲那就更好为了。” 温迪一听,佯装为难:“可是...” “我请你喝酒。”令亣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拿捏这位摸鱼的风神? 害怕碰到迪卢克的令亣不准备去天使的馈赠,然而温迪对猫毛过敏,她也不能带人去猫尾酒馆。最后合计了一下竟然是买酒会自己家里喝更适合。 安柏皱着眉头:“他还没到喝酒的年龄。”跟她一样。 来到蒙德城曾经试着去买酒的温迪一听这话不干了:“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已经成年了。” 令亣也帮腔:“你看我像到喝酒的年龄了吗?” 安柏一愣,脸还是皱着,不过却没再阻止。 令亣开开心心地去买酒了,顺便还买了无酒精饮料,这是给安柏准备的。 安柏倒是没有阻止这个叫温迪的少年跟令亣接触,除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外还因为她接到的任务只是不让令亣和迪卢克单独相处,跟任务无关的事她没有干涉的必要。 就是觉得令亣这么直接地带一个刚认识的人回家有点不太好而已。 令亣可没这种顾虑,要知道这可是温迪,改变了蒙德地形,把尖帽子峰扔海里变成马斯克礁的风神巴巴托斯。 要是他真想对自己做什么令亣还真不觉得自己能逃得掉。 令亣租的房子挺大的,一个人住有些空旷。不过因为蒙德住房资源偏少的原因令亣倒是没有换的打算——反正她不缺钱。 安柏自然地坐在沙发一头,然后看到这个一身绿色的少年也相当随意地坐下,发现自己视线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实说安柏没有讨厌他,甚至因为歌声和笑容她挺喜欢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任务让她保持了警惕,安柏可能直接上前跟他交朋友了。 虽说警惕,但安柏面对这个少年的笑容的时候也不好再板着脸,回了一个笑容。 “我叫温迪,是个吟游诗人。”那声音相当温柔和煦,如同照入心房的冬日暖阳。 安柏的戒备不由得放了下来:“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 “哦,西风骑士团的人。”这份身份让温迪想到了什么,笑容更大了。 “令亣,普普通通冒险家。”就在这个时候令亣拿来了杯子:“给,酒杯。安柏你的饮料,专门给你买的。” “谢谢。”安柏拿过饮料,然后看着令亣坐在自己旁边给温迪倒酒。 她的视线在温迪和令亣身上来回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见到温迪太过于兴奋,令亣倒是没注意到安柏的状况,在温迪和了第一杯蒲公英酒并且一顿夸赞之后立刻询问。 “温迪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蒙德城?” “温迪先生?” 虽说这是普通的敬语,但从令亣口中说出来总让安柏觉得有些别扭。 这个叫温迪的吟游诗人那么值得尊敬吗? 温迪倒是很随和:“叫我温迪就好。至于来蒙德城...”他想了想,这么说,“我是今天回到蒙德城的。” 电光石火之间令亣想到了什么,难道说迪卢克去风起地是因为温迪苏醒?或者说是温迪从外边回来昨晚上在风起地做了什么? 关于温迪的苏醒并没有准确的时间,到底是在旅行者醒来的时候苏醒还是在那之前就已经醒了几年官方并没有准确说明。 令亣其实更倾向于前者,毕竟温迪如果早就醒来没有道理让特瓦林这么长时间盘踞在风龙废墟。 安柏回过神来:“令亣你好像对他很好奇。” “那是当然。”令亣并不因为安柏在这里隐瞒什么,“因为这家伙有可能知道我不能出蒙德的秘密。” 一时间不止是安柏,温迪也愣住了。 安柏不安地说:“关于这件事...” “没事没事,当时确实挺生气的,不过想想你们可是西风骑士团,觉得我形迹可疑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我不能出蒙德这件事确实很诡异,被猜疑也是理所当然的。”她看着安柏,“而且我能感觉到安柏是真心把我当朋友,所以我不会对你生气。” “至于阿贝多和凯亚...算了,不提他们。” 阿贝多直接在琴的办公室说这件事给她带来的不满只是更不想跟他打交道,而她的气更多的其实是在幕后黑手凯亚身上。 竟然连阿贝多都能指示算计,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凯亚? 安柏一脸感动:“谢谢。” 虽然知道令亣还当自己是朋友但听到这话才她真正放下心来。 温迪勾起了嘴角:“就算有矛盾也相信对方的友谊吗?也许可以写到诗歌里。” “这就不必了。”令亣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觉得蒙德有更多值得歌颂的事。” “诶,就这么拒绝了吗?”温迪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人会比较喜欢出风头,看来是自己想岔了。 眼见话题偏移安柏急忙出声:“还是先说说令亣的事吧。” 令亣自然也想知道自由的风神有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 温迪沉思了片刻:“现在还没法离开蒙德吗?” 令亣迅速抓到了重点:“现在?什么意思?” 冥冥之中好像就有什么指引着令亣找到答案,但她不想去接受那个答案。 温迪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事很新奇。”说着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令亣遇到的是什么困境一般开始询问,“不能出蒙德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势力在阻止你离开?还是你遇到了其他什么事?” 令亣还算能压住自己的情绪:“我到蒙德和璃月交界的地方,想要踏出蒙德界限的时候被风墙一样的东西拦住了。” “石门,风墙?我可是记得石门是蒙德和璃月的主要商道,如果有风墙阻挡西风骑士团不可能不处理。”温迪只觉得匪夷所思。 安柏:“今天晨曦酒庄的队伍已经过了石门往璃月去了,没有遇到风墙。” 令亣听到这话脸都皱了起来。 这么说温迪明白了:“所以这个风墙只对令亣起作用,西风骑士团才没发现异常。” 感觉比上个问题更麻烦。 令亣:“所以你有办法吗?” 温迪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眼前的令亣,露出了一个不太一样的笑容。 “令亣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解决这种不可思议的事。” 安柏瞪大了眼睛看着令亣,原本就好奇这件事,现在直接被温迪提及她肯定要弄清楚。 现在一想,根本就没有等到见到温迪,在最开始,温迪的声音和歌声想起的时候令亣就有点不对劲了。 令亣,认识温迪? 不,或许应该问温迪到底什么人! 令亣的反应却没让他们看出什么,或者说她的反应让安柏看不懂。 只听令亣反问:“如果你不能解决还有谁能解决?” 岩王帝君吗? 可惜他不在蒙德,蒙德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帮不了她。 能帮她的只有风神巴巴托斯。 第21章 不等温迪说什么安柏就先问了:“所以为什么是这个吟游诗人!” 听到她这话令亣有些纠结了。 虽说她并不在意安柏知道很多她自己的小秘密,但温迪是风神这件事却不是她的秘密,她没有权利直接戳破对方的身份。 刚刚也是她着急了,事关自己的大事她一时间没考虑那么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在蒙德西风骑士团是很不一样的存在,是值得信赖的官方组织,有什么事不管大小找西风骑士团就对了。 安柏祖上虽然是璃月人,但从在蒙德,甚至可以说在西风骑士团长大的她自然也认为西风骑士团才是所有人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可靠的寻求帮助对象。 但她现在宁愿相信一个吟游诗人也不相信西风骑士团。 令亣不知道安心底到底什么想法,但她能肯定一定有疑惑这种情绪。 令亣看向温迪,温迪竟是能看出她眼中的不知所措,不由得笑出声来。 温迪确实没想到令亣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想到她会为要不要告知被人自己的身份而纠结心虚。 不得不说这个特别的人在性格上也很特别。 温迪给她解围了:“我虽然只是个吟游诗人,但知道的不少哦。很多西风骑士团不了解的神奇微妙的事物我们吟游诗人却可能知道。而且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活了很久的。” 安柏看着他一脸怀疑。 令亣稍微松了口气,顺着温迪的话也找到了理由。 “温迪很厉害,在没见到他之前我就听说过他,所以才想让他帮我想想办法。”说着令亣也顺了起来,“温迪歌声很特别,很温柔,他的歌也很独特,是其他吟游诗人没有的沉淀,所以在广场那里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肯定是温迪。” “诶嘿,评价这么高吗?”温迪惊了,不过笑意完全不掩盖,明显就是大方收下这夸奖的意思。 令亣嘴角弯了弯:“你值得更高的评价。” 即便被贴上不干正事的标签但温迪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神——他在自己的子民需要的时候回应了他们。 作为神明,这就足够了。 她的语气让温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破坏此时气氛的人是安柏,她对温迪有质疑,尤其是令亣给了这么高的评价并且还说温迪很厉害的时候。 “很厉害?有什么名誉吗?虽说我不怎么关注吟游诗人排行榜,但我确确实实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温迪诶嘿一笑:“下次评选我就是蒙德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了。” 安柏:...总觉得令亣被骗了。 令亣:“好了好了不要纠结这个了。想要证明温迪是不是很厉害很简答,只要他能帮我解决我的事就够了。” 安柏一想:“有道理,那就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温迪:... 对不起,他目前真的没办法。 令亣看出来了,沉思片刻,最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和蔼的笑容。 “是没有头绪吗?也罢,慢慢来,等你想到办法了再告诉我。” 安柏一脸茫然,令亣这莫名的信任感到底怎么回事? 温迪也是茫然,同样不明白这信任到底来自哪里。 令亣老神在在,不过她误会了,只是以为这件事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不能告诉其他人——比如说关于神明,这才让温迪有这样的推脱。 在令亣看来这不算什么,只要私下她点破温迪的身份那就还有得谈。 前提当然是私下,不是指安柏不在,而是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安柏先出声了:“令亣?” 令亣冲她扬起了笑容:“没事。” 这是有事没事的问题吗?安柏在心里吐槽了起来。 温迪微微眯起眼:“令亣小姐的心态很好呢。” 刚刚得到‘解禁’,明明抱着希望去了蒙德边界却发现希望变成了绝望。 而现在,虽然不知道令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明明也是抱着希望把带到这里,再次希望破灭的时候却依旧平静,还能说出让他有头绪再告诉她这样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令亣现在心情确实不错:“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很好了,只要不回到之前的状态就不是最坏的情况。” 只要不是再次全城npc对令亣来说就是惊喜。 现在不能离开蒙德又如何?四年的时间能让这个世界接受她,让她成为‘正常人’,再过四年她就能离开蒙德开启提瓦特之旅。 只要是在前进而不是倒退一切就有希望。 安柏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叫声一声“令亣...”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去能从凯亚简单的汇报中知道令亣之前的情况很糟糕。 有很多话想说,她的活力也能让很多人开心,但现在却好像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安慰的词汇。 确认令亣没有撒谎是切切实实这么想。 温迪沉思片刻,说:“我会帮你想想办法。” 即使不是契约之神的承诺,但神明的承诺总会让人格外安心。 令亣是真的放心下来了。 安柏在温迪离开之后也走了。 已经很晚,迪卢克一直没出现,令亣也没有再出门的意思,她的任务圆满完成。 安柏离开的时候很开心。 安柏走后令亣又等了一会,确定这个时间安柏应该走远直接蹦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夺门而出。 她不知道温迪晚上住哪里,也没有元素视野查看他的踪迹,不过还是有目标的——有酒的地方。 她房间在西风骑士团后勤人员赫塔附近,以这个位置去天使的馈赠比较近,虽然不想碰到喜欢夜间行动的迪卢克,但令亣还是去了。 她直接从栏杆处跳下,夜间的蒙德没有多少人在外游荡,就算是酒鬼也还在酒馆没有出来游荡。 令亣顺着大路往前走,可惜不知道是不是温迪步伐太快直到来到天使的馈赠门口她也没见到温迪。 先是犹豫了片刻,令亣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这个时间的酒馆人很多,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空位,吧台面前不止没了位置甚至还站了人。 令亣没有上去跟查尔斯打招呼而是直接往里走。 先是看了一眼一楼没看到那个绿色的影子,接着她就上二楼。 比起一楼,二楼的人相对少一点,不过一样的吵。 令亣的视线中依旧没有那抹绿色。 就在令亣想着还要去哪里碰运气的时候一抹红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令亣:... 躲是来不及的,因为对方已经发现了她。 想想之前跟迪卢克说的话令亣是真的心绪,这心绪让她移开视线。 走啊走啊走啊,从这里跳下去,能躲一天是一天! 然而这些只是令亣心里的想法,实际上她只能站在原地脚就好像灌了铅一样动都动不了。 迪卢克上前:“好巧。” 令亣下意识扬起了笑容:“好巧。” “坐坐。” 迪卢克指了指另一边,那里有个角落的位置是特意留出来的好位置,能观察二楼的大半却很不起眼不会引人瞩目,甚至这个位置说的话其他位置的人也很难听得清。 一般是他坐在那,偶尔凯亚也会坐下。 令亣的勇气终于回来了:“不了不了,这么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我有事跟你说。”迪卢克直接堵死了她溜走的路,说完也不等令亣回应直接过去坐下。 令亣肩膀耷拉了下来,走过去的步伐也很拖沓,全身散发出不情愿的意思。 迪卢克完全无视了这些,等令亣坐下后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依旧没法出去。” 令亣嘴角一垮,点头。 迪卢克:“能说说到底你现在什么想法,或许能从你身上找到根本的原因。” 这个人是否有神遇他无法判断,跟更无法判断这个神遇是好是坏。 如果是好的那才叫糟糕,因为那说明蒙德城之外有更大危害到令亣的存在,那也可能是危害蒙德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原因。”令亣是真不知道。 游戏里只要地图开了,就算等级不够战斗力不强遇到怪都会提醒高危也能跑过去开神像和锚点,除了未开放地图会遣返还真没有不能去哪里的情况。 不过好像有一次例外,稻妻开放之时原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不仅仅是不能去稻妻,甚至连原本已经开好的地图也成了不能探索的区域。 难道说她的地图也有这样的限制? 那限制她的是谁? 巴巴托斯? 天理? 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令亣没有答案,如今只能祈祷限制她的不是巴巴托斯并且对方能找到答案替她解决问题。 “你也完全没有头绪吗?” 迪卢克只是想了想就把这件事丢在身后,现在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有一个东西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什么?”什么东西竟然来问她?这可是周游了提瓦特七国见多识广的迪卢克! 迪卢克翻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的不是其他,是一个风元素图案。 风元素图案只要知道元素力的人都认识,迪卢克不会问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令亣也很快发现了这图案的不同。 这风元素图案外还有圈,圈里还有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文字,看起来像某种符文。 迪卢克:“风起地那边检测到不正常的元素力波动,虽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但还是能通过痕迹重现本貌,画出来的就是这个。你觉得这个是什么?” 令亣有些迟疑:“封印?” 那些符文就好像要把内里的风元素锁住,甚至为了更牢固还上了不止一层。 应该是个强力封印。 “果然你也认为是个封印。” 迪卢克的猜测也是如此。 第22章 “你也是这么认为?”这个发现让令亣不知怎么的有些开心。 迪卢克点头,并不说这是讨论过后的结果。 不过在确认这是元素力封印后就跟令亣没关系了,毕竟对方是一个使用不了元素力的普通...好吧,使用不了元素力却实力尚可的冒险家。 迪卢克的终结话题让两人之间忽然没了话,一时间让令亣有些尴尬。 可惜她连杯饮料都没点,没什么东西让她掩饰这尴尬的她只能瞪着眼睛看迪卢克,渐渐发现对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此时的令亣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不自在是因为过于在意那天晨曦酒庄外的事,迪卢克其实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更注重的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找到问题解决问题,以最高的效率完成每一件事。 大概这就是她信任迪卢克的原因。 令亣终于起了帮他一把的心思:“蒙德城刚来了一位一身绿衣的少年吟游诗人,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尤其是关于风元素应该没人比他知道得更多。找他碰碰运气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不会点破温迪的身份,但温迪在迪卢克面前能不能守住自己的秘密就看他自己了。 毕竟她虽然喜欢温迪,但更喜欢并且信赖着迪卢克。 在迪卢克的注视下令亣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找到那个吟游诗人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也有事找他。” 下次见面一定要问清楚或者约好单独商量不能出蒙德的问题的时间! 令亣却是见迪卢克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向他。 迪卢克说:“正好有事外出,顺路。” 是不是顺路令亣不知道,但迪卢克送她回去这件事让她感觉微妙,就好像自己被保护了一样。对于四年处于特殊状态的令亣来说这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想了想令亣没有拒绝,跟着迪卢克一起下楼。 来到一楼迪卢克先是问:“你来这里是喝酒?” 为了不让迪卢克认为自己的酒鬼令亣摆手:“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发现迪卢克的看她的视线有些探究令亣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是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绿衣少年吟游诗人,我找他有事。” 迪卢克沉默了片刻,就在令亣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出声了。 “所以你不是认为他知道封印,而是因为你要找他。” 令亣:... 令亣:...... 令亣:“没有,我真的认为他知道这个封印!” 那可是风元素,还有谁比曾经是风精灵的温迪跟更了解风元素吗? 不过好像不对,现在要知道的是封印而不是风元素,所以温迪那一直摸鱼的家伙对封印有研究吗? 这么一想令亣顿时坐立不安了起来,就怕找到温迪后对反直接会一句不知道,倒是可就不好跟迪卢克交代了。 令亣心虚:“要不你把封印拓印给我一份,我去找他问问,不用你出手。” 迪卢克:“人我会找,但东西也可以拓印给你,如果你先找到人就先问问。” 这是确确实实怀疑令亣只是为了找人才说出那样的话的意思,令亣却也不能说什么,这可是越抹越黑的事。 虽说有了一些小插曲,但迪卢克确实送令亣回去了。 令亣也没问这么晚了他要去做什么,夜里活动才是她对迪卢克的潜意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找到温迪。 不过没关系,那家伙肯定还需要攒钱买酒,多在人多的地方逛逛总会有碰到的时候。 令亣安心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却发现安柏已经守在了门外。 令亣:... “早安,今天有什么安排?”安柏笑嘻嘻的,比昨天自然多了。 令亣略微有些无奈:“虽然我知道知道我的行为看起来很可疑但也不用这么紧迫盯人吧?你可是西风骑士团唯一的侦察骑士,任务繁重的你不应该来盯我这个不会对蒙德造成任何危害的小人物。” 安柏知道她误会了:“不是因为那个,凯亚叫我来是为了不让你接近迪卢克。” 一不小心说出来的安柏吓得捂住了嘴。 令亣眉头高挑:“迪卢克?怎么,你们还防着他?” 眼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安柏只能垮下脸:“我们想邀请你加入骑士团,凯亚如果迪卢克跟你说些什么你加入骑士团的概率就小了,让我盯紧了不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 令亣听到这话乐了:“可惜了,昨晚上我去了天使的馈赠正好就碰到了迪卢克。”她看着安柏话语中满是调皮,“不过当时酒馆人很多,也不算单独相处。” 安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昨晚上还出去了?!在我离开后?” 令亣点头,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寻找温迪才出去,只能找了借口。 “睡不着有些无聊就出去走了走,到了酒馆就直接进去了。” 安柏脸皱了起来,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坚定。 “今晚上我跟你一起睡。” “诶?我只有一张床。” 安柏态度坚定:“我可以睡沙发。” 这宁愿睡沙发也要‘监视’自己的情况还真是让令亣啼笑皆非。 令亣倒是没有方案,或者说因为对方是单纯热心的安柏,即便带着目的她也不反感。 而且以她对凯亚的了解,要是拒绝了安柏那家伙可能会派其他人甚至是亲自来盯着,这么一想还不如让安柏来呢。 其实令亣知道更大的原因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聊天,尤其是安柏这样值得交往的女性朋友一起吃饭睡觉聊天的诱惑她还真拒绝不了。 不过有件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并没有加入西风骑士团的想法。” 安柏只是冲她笑。 令亣无奈,算了,反正她说什么都是白说,让她跟着虽然麻烦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没吃早餐。” “去猎鹿人,我请客!”安柏拍着胸腹保证,“我给你推荐隐形菜单。” 这倒是让令亣感兴趣了。 所谓的隐藏菜单其实就是客人根据自己的口味定制菜单上的东西。 就好像什么东西要特辣,什么不要辣,或者清淡一点重口味一点都能调整。 令亣没有尝过这里的隐藏菜单是因为以前都是对话形式,再加上买了菜谱后自己烹饪出来的东西和能买到的菜其实没什么不同,再加上对以自己国家为原型的璃月有不一般的情感,能对话的时候令亣第一时间想的自然也是品尝璃月的美食,即便多次经过并落座猎鹿人她也没想到要在这里询问其他菜。 果然因为太过于在意错过了不少事啊。 安柏点的隐藏菜单不太一样,除了微调她还点了菜单上没有的菜,在令亣的注视下莎拉应下了。 看出令亣的不解安柏解释:“我祖父是骑士团最初的侦察骑士,因为粘着祖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骑士团,可以说是在骑士团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就习惯去帮其他人,莎拉和猎鹿人的厨师都受过我的帮助,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这才能点一些菜单上没有的菜。” 令亣明白了,这是因为帮忙所以得到的区别对待。 她看向不远处的莎拉,在想自己得到这份区别对待的可能性。 她问:“我能跟猎鹿人的厨师讨教厨艺吗?” 安柏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还真不确定。毕竟师傅很少露面,我们作为客人也不好进厨房。” 说得也对,又不像璃月的卯师傅一样直接站在外边能交流,想要套近乎应该不行。 虽然遗憾但令亣也只能作罢。 安柏进入正题:“令亣今天想去哪里?” “先做完冒险家协会那边的任务,委托我已经接下,有两个还是挺远的。” “我跟着一起。” 令亣点头:“好,报酬分你一半。” “不用不用,我就当顺便巡逻了。”安柏理所当然地说,“作为侦察骑士我不仅仅要洞察蒙德城内的可疑之处,观察郊外的魔物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现在两份工作一起做我也算是赚到了。” 令亣看着安柏,一脸的一言难尽。 她知道安柏是活力四射的火系弓箭手,但资料可没说她是工作狂啊! 工作狂安柏跟令亣吃了早餐后就出门了,她的脚程很快,弄得令亣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路过风起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温迪,对方在橡树下的七天神像那里,只是在那站着,有可能是发呆。 离得有点远,如果让安柏在这里等着自己去找他倒是能说几句话。 令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交代了一句令亣就往那边跑去。 听到脚步声的温迪回过头:“是令亣啊。诶嘿,今天是想听我唱歌还是想请我喝酒?” 令亣吐槽:“只要唱了歌你肯定要去喝酒吧,所以这两个选项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是你请我喝酒还是我用歌声来付酒钱。” 说完他却是收敛的笑意:“好了开个玩笑,我们来说正事。” 他的转变让令亣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温迪:“我先确认一下,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对吧?” 令亣点头。 既然如此温迪也就不再保留:“我已经确认由世界施加的枷锁已经完全破坏,那么到底是什么禁锢着你留在蒙德?” 第23章 从温迪口中令亣终于知道迪卢克救她,两人能正常对话,甚至说令能够跟蒙德人正常对话并不是什么忽然就能出现的变数,而是眼前的神明的功劳。 她的愿望与呼唤,更准确地说是对自由的渴望得到了风神的回应,苏醒过来的巴巴托斯第一时间发现笼罩在蒙德的枷锁,那是对一个人的禁锢。 那东西无法阻碍令亣在提瓦特大陆上行走,却能让她游离于‘世界’,单独存在于另外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就如同梦境一般,只有醒来的时候才能跟这个世界的人交流,然而这交流也是有限的。 巴巴托斯用风吹走了那无形的隔阂——那是比吹走笼罩蒙德冰雪更难的事。 要知道改变蒙德地形吹走冰雪是跟特瓦林一起弄的,现在只有他自己,要处理的是难度更高,完全看不见摸不着的世界隔阂。 巴巴托斯准备了两年,把所有的力量从封印中解除,于前几天正式刚完成那让他自己都惊叹的大事。 就在巴巴托斯以为自己成功,到蒙德城唱歌赚钱喝酒,见到那个被施加了无形禁锢之人的时候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虽然能与这里的人正常交流,但她依旧不能出蒙德。 巴巴托斯再次来到风起地,风已经吹走封印的痕迹,于风起地呆了一晚上的他也没有再看到任何禁锢的痕迹。 巴巴托斯不觉得自己失败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问题出现在令亣自己身上。 温迪:“关于你的事我已经尽力,我能看到的问题已然解决,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令亣略感疲惫:“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甚至连别人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那看不见摸不着,完全没有头绪的禁锢了。 然而她现在也说不出‘你都没办法我怎么可能有办法’这种无论什么语气都像埋怨的话,眼前的神明已经足够善良,做的也足够多了。 温迪:“你放心,我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把事情完全抛给你,原因除了因为你有知情权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我需要掌控更多的信息才能帮你。” “我能做的有限,看到的也不全面,或者说正因为我是我才有可能遗漏了某些东西。只有你自己发现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再告知我,我才能帮你。” 话虽如此,但想要找到破绽谈何容易? 看着陷入沉默的令亣温迪宽慰:“打起精神来,正如你所说,只要不回到之前的状态就不是最坏的情况。” 令亣无力:“当时只是以为你有什么不好在安柏面前说的才用了这样的说辞。” 她现在很慌好吗,整个人都丧了。 温迪拿出竖琴:“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听了歌心情就会好起来。不过报酬还是要付的。我想想...”他竟然真的沉思了一会,说,“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作为报酬,如何?” 他这特殊的安慰方式让令亣都丧不起来了,哭笑不得:“我昨天给你的摩拉不少了,够你买很多蒲公英酒。” 温迪诶嘿一笑:“谁让我不方便买酒呢。” 令亣嘴角弯了弯,这种事她也遇到了,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虽说这些都是托眼前的风神大人的福,但这不阻碍她心底的愉悦。 风神大人没法享受的事她享受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吗? 诶嘿~ 愉快了一波后令亣开始收敛自己的得意,很矜持地说:“如果风神大人不方便,我确实可以帮帮忙。” 看出她心情已经恢复温迪心底松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就给你来一曲。” “不了。”令亣却是打断了他,“我今天还有事,等我回来再找你。” 说着令亣哼着歌离开,因为太高兴甚至连告别都忘记了。 不过蹦蹦跳跳跑了两步的令亣忽然停下,转身,看着温迪:“你今天不会又消失吧?” “消失?”温迪一脸迷茫。 令亣很认真:“我昨晚上追出来找你,但你不见了。” 虽然她追出来有些晚,并且在天使的馈赠遇到迪卢克后就没有再追过去... 好像怎么想都是她的错? 一时间令亣有些怀疑人生。 温迪却是没在意她的情绪转变,而是解释昨晚上的情况。 “昨晚听到你说还是没有出蒙德有些疑惑,离开你家后我来这里探查了一下,并没有在城里逗留。” 令亣明白了,人不在城里她肯定找不到。 先不说是不是因为要等安柏离开耽误了,就算没有安柏以温迪的速度她也不一定追得上,除非他真的去酒馆。 等等,酒馆的话... 令亣反应过来一件事,快速掏出昨晚上迪卢克给她拓印的符文。 “风神大人认识这个符文吗?” 温迪看着纸上的东西一脸诧异:“咦?你怎么会有这个?” 令亣自然不会隐瞒:“迪卢克莱艮芬德先生在这里发现了奇怪的元素痕迹,描出这个符文,我们猜想这应该是个封印。” “哦?竟然能根据快消散的痕迹完整描绘出来,还真是厉害。”温迪有些好奇。 不过莱艮芬德?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令亣猜到了什么:“难道那是解决我的事的封印?” 温迪的回答很调皮:“你很聪明,答对了!” 温迪说:“你的情况特殊,我没法瞬间解决这件事。我需要储存风元素就需要一个容器,这个容器就在这里,这个符文就是防止风元素消散的封印。” 这个封印不是解开的,而是被里边的风元素冲开的。在那么强大的冲击之下残留的符文印记自然残破不堪,莱艮芬德竟然能从残留的痕迹中完美重现印记,该说真不愧是莱艮芬德吗? 不久之前她还以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来源于迪卢克,虽然也在怀疑两年前自己能 跟歌德租房子的原因,却从未想过这些竟然是神明的恩泽。 想想温迪在背后默默准备了两年才有了现在的自己,令亣心里很不是滋味。 令亣:“真的谢谢你。” 温迪舒心一笑:“你对自由追求值得我的回应。” 第24章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来自神明对子民的慈爱,令亣竟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脸红了起来。 脸颊微微发热,脚趾蜷缩,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 还是从来没有过? 脑子成了浆糊的令亣完全不知道。 令亣只知道一点。 不论从前的自己怎么看待温迪,不论今后的温迪是不是还是记忆中贴着摆烂酒鬼的标签的状态,在她的心中温迪都是不一样的。 独一无二的存在。 令亣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逃似地离开。回到安柏身边的时候脸颊还是红的。 安柏:“你们说了什么?” 令亣压了压砰砰乱跳的心脏:“没什么。走吧,我们去清理魔物。” 清理魔物的同时顺便完成了日常任务。 令亣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战斗的本能刻在了骨子里,没受伤。 安柏:“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嗯,好吧。”令亣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状态不对,战斗时候分心可是大忌,她可不想缺胳膊少腿。 说起来,头发能长出来,如果胳膊被切了能长出来吗? 或者,脑袋? 感觉自己的想法在往奇妙的地方发展令亣连忙打住,跟着安柏一起准备回去。 不过这里离蒙德城有一段路,要回去也得先整理一下。 他们回了冒险家营地,先是跟哈里斯点了菜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安柏:“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接的任务,这么远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冒险家,为什么偏偏选择这里?” 这里是雪山边上,是很偏偏的地方,一般只有冒险家会来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冒险家营地。 在安柏看来冒险家协会的任务确实不少,但以这边那么多冒险家的情况还真不需要特意接这边的任务,太远了,得不偿失,所以她在考虑令亣过来的真实用意。 可惜安柏想了又想,破坏丘丘人的哨塔这种任务感觉真藏不了什么阴谋。 听了她的话令亣终于想到了这点:“好像也对。而且我其实可以接更多的任务。” 四个日常任务不提,那是直接发到她的系统中的,但现在她能跟凯瑟琳对话了,也就是可以接额外的任务了。 “我说的不是任务多少,而是任务距离远近。”安柏不满于令亣的‘答非所问’,“不过也正如你所说,如果任务都在同一个区域你可以多接几个一起完成了。” 令亣重重点头:“等下就去找凯瑟琳。” 安柏不敢相信:“你是还要再出来?” “不然呢?”令亣竟是反问,“我是冒险家,不接任务我能做什么?” 这回答让安柏愣了愣,一时间竟是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根本无法反驳。 令亣的感慨好似很随意,安柏却能听出里边的无奈。 “除了接任务,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啊。” 安柏抿嘴,片刻之后眼中满是坚定,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们去雪山吧。”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着她。 安柏:“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去看看。去看看龙脊雪山的雪,看看雪狐和雪隐鼬,看看雪山上的薄荷和草原里的薄荷有什么区别。从雪山高处眺望蒙德,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令亣瞳孔微缩。 沉默片刻后扬起了笑容。 她说:“好。” 不为任务,为了自己,为真正展望这个提瓦特大陆。 两人吃饱饭后又买了一些干粮,一些生火装备也需要采购。 “不是有安柏吗?”游戏中的打火姬安柏就在身边,令亣觉得这个好像不需要。 安柏一脸认真地收拾行囊:“在雪山可以断粮,但不能少了取暖设备。上边地形复杂,气候严峻,还有魔物出没,虽说我们两个人是结伴上山但上了山后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所以这些东西是必备的。” “答应我令亣,如果我们走散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办法下山,不然我会不安的。” 令亣听出了这话的玄机,微微眯起眼:“我第一时间下山,那你呢?” “我会在雪山上找一天一夜,如果没有找到我就会来这里找你。”在令亣即将反对的时候安柏难得强硬地打断了她,“即便我的行囊都遗失我也能在雪山上取暖,所以必须是我找你而不是你找我。” “可是你也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最终令亣用的是一个相当客观的理由。 哪知安柏竟是笑了笑:“我可是侦察骑士,雪山这种地方是难不倒我的。” 令亣眨眨眼,看着一脸子线笑得张扬的安柏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走失了,只要找到安柏一切就都解决了。 更何况她有一天一夜的时间。 准备好一切两人开始往雪山走去,才走了不远就到了断桥处。 令亣调侃:“还好我考了飞行执照。” 看着下边的冰冷的河水安柏噗呲地笑了出来。 两人飞了过去,令亣因为还不怎么熟练不能一步到位,不过爬点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总比掉下去好多了。 两人继续前进,在看到有人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 不过很快安柏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另外一边,伸手从行囊中掏出了东西放到应急补给点的盒子了。 看到令亣好奇的目光她解释道:“经常会有准备不充分的冒险家被困雪山,西风骑士团在雪山布置了不少应急补给点,时不时会放一些食物进来。如果只是几块肉就能救回一个人那可是很划算的。” 令亣笑眯眯的点头。 玩游戏的时候她有刷到过给雪山的补给点添食物的日常任务,只是不知道时不时因为自己从未踏足雪山,以至于她来这里四年也没有执行过这个日常,现在倒是看西风骑士团的人自己添食物了。 放好东西安柏站了起来:“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先说好,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上雪山我们只能顺着路走,绝对不要想着去上边探索,明白吗?” “好,听你的。”令亣表现得很是乖巧。 “愚人众?”安柏眉头一皱,“愚人众的人来雪山做什么?” 令亣看着不远处的营地,三个愚人众先遣队,两个火铳游击兵一个雷锤前锋军,全副武装看起来就是在执行任务。 令亣若有所思:“至冬国的士兵能驻扎在蒙德?” “理论上来说需要申请。你还记得魔龙乌萨吗?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击败了乌萨,之后愚人众在蒙德越来越嚣张了起来。”说着安柏脸上露出了厌恶,“像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上前去质问,然而我不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不说安柏也就没有理由做什么,这就是个无解的题。 令亣知道乌萨,迪卢克的父亲为了击退袭击回城车队的乌萨使用了邪眼身死,而博士在几年前‘顺手’解决了乌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世界的隔阂,她不仅仅没法遇到成人礼之夜回归的蒙德的迪卢克车队,明明一直在外游荡她却连乌萨的影子都没碰到。 当然她还有更重要的情报。 令亣装作不经意:“愚人众的目的肯定不简单,没有‘顺手’解决一说。我倒是希望你们再查查,我听说击退乌萨后愚人众开始向蒙德征兵,逆推一下可能就是为了征兵专门过来击退乌萨。如果真是这样,魔龙乌萨为什么会出现在蒙德也需要好好调查。” 安柏若有所思:“说的有道理,但人类控制魔龙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风神不也能命令东风之龙?”令亣摊手,“我没有神之眼所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既然是不属于普通人的力量,也许神之眼的使用者也拥有比拟神明的手段也不一定。” 安柏面色严肃:“我知道了,回去我会把这个猜测告诉琴。” 令亣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这算是干预了吧? 就是不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她能不能直接参与? 安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走了过去。 那气势就好像雄赳赳气昂昂奔赴战场的战士。 “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站在最前边的火铳游击兵因为安柏提前表明身份没有举起枪,而后边的火铳和雷锤则是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举动。 最后还是雷锤上前交涉,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安柏心中早就有了让琴好好调查魔龙乌萨的事的打算,自然不会在这里打草惊蛇,只是警告他们不能做批文之外的可疑事后就放过他们。 这么被压着警告并不是雷锤性情,他刚想说什么却别火铳拦住。 只见他摇了摇头,下巴微扬,雷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已经走上来的人。 她是个名人,而且绝不是个浪得虚名的明星冒险家,愚人众的资料就不会骗人的。 在思考利弊后愚人众先遣队也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应下,心中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安柏当然知道他们不会那么安分,不过不想把令亣牵扯进来的她不会现在发作,跟令亣继续前进。 “大哥,他们要上雪山。”出声的是个火铳,而他看向的方向就能证明这一声大哥叫的是雷锤。 果然雷锤应声了:“雪山那么大,不会那么轻易就撞上,就好像我们也很少碰到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士一样。” 他看向两人,出声警告:“一切以任务为准,非到必要的时候绝对不能起冲突。” 另外一个火铳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要忍住不了’,不过被雷锤瞪了一眼后就不再出声。 令亣和安柏可没有管后边的谈话,她们二人继续向前。 就好像是为了让人先征服,或者说适应雪山的气候一般,覆雪路下半段并没有什么魔物。跟游戏不同,比起愚人众和盗宝团,魔物才是见面即开打的敌人。 就好像温迪说的,面对深渊教团的威胁人类的七国本该结成联盟。即便曾经是人,那些丘丘人和深渊法师却已经不再是人,是地表文明共同的敌人。 两人走了不走就看到了很是震撼的场景。 巨大的冰凌从地底贯穿于树干之中,就好比猎杀巨大古树的现场。 别看那枯萎的树只剩下底部短短一截,实际上却比两个她还高。 安柏诶嘿一笑:“怎么样,壮观吧?” “嗯。”令亣认真点头。 安柏说道:“可惜那附近有很强的魔物,不然我们就能近距离慢慢看了。” 想起忍冬之树解锁方法的令亣心中一动:“把它处理了不就好了?” “喂!那可是丘丘霜凯王!”安柏看起来很生气,“就算你很强也不要随随便便就去挑战强者,我们这次是来游玩的,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这不是有安柏吗? 物理破盾确实麻烦,但安柏有火元素。 令亣已经想好了计划:“我在前边跟敌人周旋,你在后边用火元素攻击,这个安排可以吧?” “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是你的!”安柏强硬地说,“丘丘霜凯王和其他的丘丘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不要去冒险。” 令亣却是坚持:“那就试试看。”她说,“我可是冒险家,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试试就离开?” 安柏抿嘴,令亣的态度让她知道没法说服她了。 令亣一看她这样态度也软了下来:“就试试吧。我保证会很小心,一有不对就立刻退回来。” 她退了一步让安柏也软了些许:“那行,就试试,绝对绝对不能逞强。” 令亣连忙点头,跟安柏说了一句‘找个好位置准备射击’后就立刻冲了上去。 丘丘霜凯王是相当独特的丘丘王,它被同胞称为wa],肉身被锻炼至极致,雪雾中漫行的王者似乎已经跟雪山中的冰元素融为一体,就好像永不破碎的坚冰。 令亣一刀砍下只感觉虎口发麻。 安柏的第一箭来了,准头很好的一箭避开了令亣直面丘丘霜凯王的面门,目标是它的眼睛,让它不得不用手挡一下。 令亣趁此机会一脚踩了上去,竟是借力于对方来了个对准脖子的翻看。 试做斩岩和丘丘霜凯王的肉身发出了铁的碰撞声,谁也奈何不了谁。 令亣心中一沉,知道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法打败它。 那么就直奔目标吧。 在安柏的弓箭掩护之下令亣一个滑铲到敌人身后,单手剑打了几下深赤之石迅速捡起,然后很是狼狈地开始逃串。 如果她现在对丘丘霜凯王进行攻击,深赤之石的力量将会消失,而她需要这力量俩攻打那覆盖忍冬之树树干的坚冰。 安柏看令亣的行动有了变化,心底咯噔一跳,片刻后兔兔伯爵被她扔了出去。 在丘丘霜凯王被兔兔伯爵吸引了注意力之时令亣趁机攻击坚冰,然而本应因为深赤之石的力量被影响的坚冰却没有任何变化。 解锁忍冬之树需要周围的几块深赤之石的力量来融化坚冰,然而她没法做到这一点,忍冬之树并未对她开放。 想明白这点的令亣迅速跳开,直接撤离。 安柏紧张地拉着令亣跑开,直至完全看不到丘丘霜凯王,侧耳倾听完全听不到对方的动静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丘丘人都不会离开自己驻守的地方很远,所以只要逃得够快就能解决大部分遇到魔物的问题。 不过这不代表这次的事不危险,确认安全后安柏终于能算账。 “你刚刚在做什么?你要撤退也应该说一声我好给你掩护,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要不是她反应快把兔兔伯爵扔了过去丘丘霜凯王的拳头就直接把令亣给打飞了!安柏气令亣的不小心和不让她配合。 令亣扬起了笑容蒙混过关:“这不是有安柏吗?我知道安柏一定能帮到我的。” 安柏哼了一声,看起来还是生气。 令亣嘿嘿一笑:“生气了?是不是不想带我上雪山了?” 她这没脸没皮的样子让安柏无可奈何:“算了,如果不带你上去以后你肯定要自己去跑去,甚至可能现在直接丢下我就上去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吧。不过你这次一定要注意,我们小心点,绕一绕,尽量在不惊动丘丘霜凯王的情况下绕过去。” 令亣一听连忙点头。 安柏和令亣的离开让丘丘霜凯王再次沉寂了下来,就跟刚过来的时候一样就坐在树干左边。安柏和令亣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另外一边走过去。 然而另外一边的山体上有两只冰丘丘萨满。 安柏小声:“小心点,它们智商不高,只要我们谨慎一点就不会惊动它们。” 令亣当然知道这点,不过还是很小心很小心。 大气都不敢出的两人最终还是成功饶了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加快脚步,眼中满是笑意。 那是对胜利的愉悦。 安柏终于敢大声说话:“这里西风骑士也很少过来,所以路上还会有其他魔物,我们还是得小心。” “但好歹是大路,应该比爬山舒服多了。” 安柏却是摇头:“这里是是两千多年前的雪山古都遗迹,即便是道路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令亣觉得安柏误会了:“我的的意思是,比起其他地方的艰难登山,这里还是好很多的。” “话是这么说但丘丘人也会因为这里的路比较好走而在这里埋伏,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令亣知道这是被刚刚的自己擅自行动吓到了,不过她也不能解释自己要破冰,只能点头附和她的话。 就好像应安柏的话一般,他们在大路上见到了两只丘丘人,在开始战斗后又有另外一只丘丘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形成了三打二的局面。 好在虽然附着了冰元素还有冰盾,但以她们的实力并不是应付不来。 再次上路的二人不久后再次遇到丘丘人,打败这次的敌人后他们来到眠龙谷上方,站在不大的平台上鸟瞰那已经石化的巨大遗骸。 风雪弥漫,也许因为这遗骸过于巨大依旧能看清,只不过遗骸之上已经附着了厚厚的积雪,如若不知道这里是遗骸可能会以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奇观 安柏:“那是魔龙杜林的遗骸,五百年过去已经跟雪山融为一体,成为了雪山的一部分。” 令亣嗯了一声。 安柏忽而说:“如果魔龙乌萨是被人指示袭击蒙德,杜林会不会也是被人操控?” 令亣有些诧异于安柏竟然在这件事上反应灵敏,歪打正着说破了真相。 杜林来到蒙德确实不是意外,那是来自坎瑞亚的反扑,是不甘心的报复。 发现令亣脸上的惊愕安柏耸了耸肩:“我只是忽然这么一想,不要在意。不过回去后我会问问丽莎,兴许她能查到什么也不一定。” 听她这么一说令亣也就不再言语。 安柏心情转变很快,自然又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样子,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雪山的风景不错吗?或者说别有一番风味?” 她那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让令亣嘴角弯了弯:“嗯,是很不错。这是一趟让人难忘的旅程。” 安柏笑嘻嘻地背过手,是打心底地开心。 忽而令亣发现了什么,转过什么,果然看到了人。 金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多久。 “阿贝多?”安柏一愣,不过很快就想起阿贝多确实离开蒙德来了雪山,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可莉呢?”虽说知道阿贝多很疼可莉,但只看到他一个人安柏还是紧张了起来。只不过这紧张不知道是紧张可莉的安危还是紧张雪山的安危。 “在营地。”阿贝多发出了邀请:“我在这边弄了个不大不小的营地,虽说不如城里但该有的都有,不如过来避避风雪休息一下。” 安柏一听下意识地看向令亣,点头:“好。” 令亣没有神之眼,虽然很强但在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肯定也不舒服。 令亣自然不会有意见,她也想去那个营地看看,看看游戏和现实有什么区别。 过去的路已经断了,没人维护没人修葺,她们只能飞过去。 这次令亣倒是很好地飞行,安安稳稳落到断桥的另一边。 阿贝多对两人点了点头,转过身在前边带路。 营地很近,由一个不浅的洞修整而来,些许的雪随风飘入洞口,却没有再进一步。 安柏叹息一声:“暖和过来了。” “安柏姐姐!”可莉小跑了过去,在安柏面前停下,背着手身子摇了摇,“安柏姐姐是来找可莉玩的吗?” 安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安柏姐姐是来雪山玩的,可以跟可莉一起玩。” “好耶!” 欢呼之后可莉看向令亣:“令亣姐姐也是来找可莉玩的吗?” 在三人,尤其是阿贝多的注视令亣硬着头皮点头,可莉更开心了。 令亣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站在火把边上打量着这里:“阿贝多先生不会是把这里当成了家吧?” 安柏一听也看着这里的摆设:“炼金台,柜子,锅,哇...需要的东西都有。” 阿贝多:“我喜欢在雪山写生,在这里思考也对炼金术有帮助,所以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多。” “阿贝多哥哥很厉害,晚上还能变出床来睡觉,可莉在这里住得很舒服!”这舒服当然不止是在营地,还有白天出去玩。 “哦?还有床?阿贝多可真是厉害!”安柏惊叹,虽说一直知道阿贝多是很强的炼金术士,但还是第一次知道炼金术士竟然这么方便。 阿贝多平静地接下夸奖:“不过是一项普通的炼金,没什么大不了的。” 令亣看看一脸平静看不出是不是谦虚,并且也想到剧情里对方随随便便就炼制出椅子的阿贝多,忽而有了一个想法。 “那不如今晚上我们就住这里?”她想破开自己每日必定要走的领取每日额外奖励的路线,做出不一样的改变,稍稍走向不一样的岔路。 她说:“难得我来一趟雪山,我还不想就这么离开。毕竟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她清醒清醒,好好思考一下温迪说过的话,寻找一些事情的答案。 阿贝多:“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安柏方便吗?”他记得安柏也是很忙的。 安柏想了想,再看看外边的天:“我要回去一趟,有一些消息告诉琴,越早知道她就越早能跟法尔加大团长商量。” 听到这话令亣略微失望:“那就回去吧。” “不不不,令亣想呆在这就先呆着,我自己回去就好。而且我已经知道来这里的路,明天我会很快赶过来。” “我们是一起上山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离开。”令亣可做不来那种是,“而且再上山不是不行,有你陪着我不是吗?” “令亣...”安柏瞬间感动,她可看出来令亣是真的很想在雪山过夜。 阿贝多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这里离山脚下的冒险家营地不远,写封信交给冒险家让他们带回去然后再赶回来应该来得及。” 安柏眼前一亮:“我这就下山!” 阿贝多:“不急,先在这里写信,正好饭菜就快好了,吃了东西暖和暖和再下去。” “好!”安柏觉得这并不会耽误什么事。 阿贝多的手艺很不错,令亣见识到了分量分毫不差的调料做出来的饭菜的美味,跟那些机械批量生产的又不太一样,阿贝多这台‘机器’更有灵魂。 安柏强硬拒绝了令亣一起去冒险家营地的要求,令亣也在阿贝多一句‘她自己脚程更快’的话中败下阵来。 想想作为侦察骑士,不带自己这个累赘的情况下她确实可能更快,令亣只能作罢。 安柏走后令亣接过了收拾的活,总不能让阿贝多做饭的同时又洗碗吧。 不过在她思考去哪里洗碗的时候阿贝多却来了一句:“没关系,那些都是炼金术创造出来的,再用来制造其他东西就好。” 当看到阿贝多以那些东西为辅助材料造出四张不大的单人床的时候令亣已经麻木了。 这床自然无可挑剔,令亣只是在思考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有他们今晚吃的饭菜的味道。 做好这一切的阿贝多询问:“我要带可莉出去散步,令亣小姐要不要一起?” 令亣看着洞口,风雪依旧,轻飘飘的雪花偶尔落入洞内,给洞口不怎么厚的积雪增加了一丁点的厚度。 这种天气去散步? 不应该是探险吗? 令亣只能说艺高人胆大。 不过令亣确实心动了。雪山是她一直不敢征服的存在,要知道那红得发黑的高危提醒还在呢,不敢真试着死一次的令亣自然不会冒险。 但是现在有阿贝多。 即便阿贝多的强度一直饱受质疑,但抛开强度,常驻雪山的阿贝多对这里肯定很熟悉,安全系数定然会高很多。 在远离阿贝多和去看看连个选择之间她选了后者——她都愿意留下来过夜了,还在乎什么远离吗?先‘占了便宜’再说。 在知道令亣也要一起的时候可莉很开心,她开开心心地收拾自己的背包——令亣是真好奇这背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最不能少的就是嘟嘟可,确认嘟嘟可好好挂着的时候她才说:“可莉准备好了。” 阿贝多看向令亣:“那就出发吧。” 令亣自然不会反对。 时间已经不早,还要预留晚上回来的时间,所以真的就只是散步。 阿贝多对雪山很是熟悉,自然知道哪条路线更好,不过他还是征求令亣的意见。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令亣以为这是阿贝多在试探自己,瞬间提高了警惕。 令亣想起阿贝多的人设,看起来不好相处实际上也不难相处,不管是砂糖还是蒂玛乌斯的讨教他都没有任何不耐烦,是意外会帮助别人的人。 不过想想上次他的试探... 令亣清楚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设定’,虽说已经够特别的但还是不要再暴露更多东西比较好,尤其是这个明显跟凯亚一伙的家伙。 只有跟别人一起见识过的才不会引人怀疑。 令亣想到这点也就开口:“刚刚我跟安柏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遗骸,我想去看看。” “巨大的遗骸?杜林吗?”阿贝多想了想却是摇头,“虽说杜林已经死了五百多年,但它本身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毒性,它长眠于此之后不仅仅是动物和植物,甚至连整个雪山都有了变化,贸然靠近终究不安全。当然最重要的是下去后再上来比较麻烦,我们只是去散步,那边不怎么适合。” 不过是为了不让阿贝多试探才用了这么个借口的令亣并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也没再提意见。 她这个样子却让阿贝多有些‘良心不安’。 思考了片刻阿贝多说:“我们先随便走走,明天再跟你一起探探眠龙谷?” 他知道令亣是冒险家,按理说冒险家对探险这种是确实比较上心。 令亣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明天再看吧。” 看看那完全没给她回应的忍冬之树,兴许她也没法用杜林的心脏制作出龙脊□□,走不走这一趟都没什么。 可莉好奇地看着他们,缓缓出声:“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令亣和阿贝多低头看着那张脸,同时点头。 阿贝多:“你们是从覆雪路上来,那我们就从这个方向走吧。” 他指了另外一个方向,那是令亣和安柏没有走到的地方。 太阳已经开始下落,阳光已经带了微微的橘色,给白色的雪花染上了淡淡的红。 它们就好像最好的配角,把真正火红的可莉衬托得更为美丽。 可莉泡在前边,遇到火把处很自然地点火,阿贝多哥哥交代给她的任务明显铭记于心。 阿贝多跟在后边,视线全落在可莉身上,就好像令亣已经不是那个他好奇,想要研究的对象。 令亣则是在最后边看着他们,阿贝多和可莉这对组合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给人温馨的感觉——即便二人合力御敌的时候。 这一刻令亣忽而升起了淡淡的乡愁。 阿贝多和可莉并不是亲兄妹,但他们都把对方看做家人,比一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亲。 这是多么让人,或者说是多门让她羡慕的存在。 阿贝多忽而转身,看向令亣的眼中满是疑惑。 令亣抬脚跟了上去:“抱歉,刚刚走神了。” 阿贝多:“这里可是雪山,就算是营地附近也不能掉以轻心。” 令亣听到这话却是耸肩:“不是有你在吗?” 阿贝多:“我还得保护可莉。” “可莉也能保护阿贝多哥哥!” 令亣嘴角弯了弯:“那谁来保护令亣姐姐?” 可莉一听为难了起来:“令亣姐姐是好人,跟阿贝多哥哥一样的好人,所以也需要保护。”说了这话的她似乎想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法,开开心心地说,“那可莉保护阿贝多哥哥和令亣姐姐!” 令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令亣也会保护可莉的。” “嗯!” 阿贝多看着她们这和谐的相处场景,原本因为令亣的不小心升起的一丝丝的怒意烟消云散。 他有些无奈地说:“罢了,这附近今天刚清理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听到他改了口令亣却是不依不饶,义正辞严:“这里可是雪山,就算是营地附近也不能掉以轻心!” 被自己的话给怼到了的阿贝多顿时哭笑不得。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比起以往观察并且画下来的令亣,现在的令亣果然不一样了。 她是‘活’的。 第25章 一行三人继续沿着大路走,这个时间即便还有阳光也觉得有些寒冷。 令亣虽然战力不错,也经常锻炼,有神之眼不一定身体就好,没有神之眼也不一定身体就很差,但在一行人之中毫无疑问对寒冷抵抗力最弱的是令亣。 令亣看着跑在最前边欢乐地看看这探探那好像丝毫没受到风雪影响的可莉开始怀疑雪山地图刚出之时众多玩家的猜测——火属性角色不受雪山冷空气的影响。 虽说在游戏中已经确认没有那回事,但看可莉那比自己还有活力的样子令亣切实怀疑那个猜测在真正的提瓦特大陆是准确的。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就算可莉是精灵但她还是个孩子这件事也是不争的事实! 阿贝多:“很冷?不如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就此回营地?” 前边跑着的可莉听到了阿贝多的话,她看起来兴致正高,并不愿意回去,不过在发现令亣好像并不舒服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而是走了回来,乖巧地站在他们身边。 这乖巧的样子让令亣的心嘭地炸开了。 她更深切地理解为什么即便是罗莎莉亚也不嫌弃可莉是个麻烦。 这样的女儿有谁不喜欢! 令亣心中一定,眼神也跟着坚定了起来:“我可是冒险家,征服高山沼地,严寒酷暑的资深冒险家,怎么可能在这里止步?” 说着她率先迈开了脚步,好像这一瞬已经感觉不到寒一般。 阿贝多看着她的背影,原本要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对可莉点点头,看着可莉又恢复了那欢快的模样奔跑了起来。 倒也不至于到征服严寒酷暑的地步。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跟了上去。 在渐渐适应了这个温度——或者说是对温度已经麻木后令亣也放开了,就跟可莉一样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奔跑了起来。 比可莉更有身高优势的她爬到岩石上,别说雪山人少,就算常驻在这里的阿贝多也不会无缘无故爬上去,所以上边的积雪有些厚,雪白雪白的不被任何污染。 阿贝多看着跑到火盆前点燃火,随之好奇地看着围着她身体转圈圈的风种子的可莉没说接下来该往那边走的话。 微微偏头,雪球从他脑袋旁擦过。他终于把视线再次放到令亣身上,不过什么话都没说,也不对她刚刚的‘攻击’发表任何感想。 反倒是可莉兴奋了。 “打雪仗!” 令亣:“对,打雪仗!我跟可莉一组,一起打阿贝多!” “咦,为什么可莉不能跟阿贝多哥哥一起打令亣姐姐?” 可莉那天真无邪的提问让令亣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 阿贝多嘴角弯了弯,眼中满是笑意。 令亣是自己跳下去的,站在可莉身边,义正辞严。 “因为阿贝多是男孩子,作为男孩子就需要承担更多的东西,而不能让我们一个小孩一个弱女子来承担本应该是他承担的重担。”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可莉那有些迷茫,似懂非懂的表情,阿贝多觉得再不制止令亣可能就要教坏孩子了。 不过阿贝多也不会跟她讲道理,所以直白地说:“因为令亣姐姐觉得打不过我,需要可莉帮忙才行。” 阿贝多的话让可莉明白了:“因为阿贝多哥哥很厉害!” 阿贝多含笑看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好像默认了。 令亣看着阿贝多,一脸的一言难尽,不过想想刚刚阿贝多对自己肯定也是一言难尽,好像扯平了。 扯平了的令亣心里平衡了,莫名‘被扯平’的阿贝多只是奇怪于令亣的情绪多变,不过也没说什么。 令令亣把又刷新回原处的风种子都捡了,风场升起,令亣张开了风之翼飞了起来。 可莉觉得好玩,也跟着飞了起来。 阿贝多确认她们飞的方向是往上而不是山下,在下边的路走着。 飞比跑快,更何况阿贝多用的是走的。 令亣和可莉落地的时候同时回头看着后边慢悠悠地阿贝多,这一瞬间阿贝多觉得自己带着的是两个孩子。 他加快了脚步,上前:“差不多该回头了。” 听到这话的令亣却是看向前路,那里是个断桥,看上去还得趴一趴。 阿贝多:“这里原本有丘丘人,被我处理了。不过再往前有一只丘丘霜凯王守着,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 令亣想想在忍冬之树那里碰到的大家伙,双手抱胸:“比我厉害的阿贝多竟然连只丘丘霜凯王都打不过?” 可莉:“阿贝多哥哥只是觉得麻烦,而且可以绕过去没必要处理。” 阿贝多沉思了片刻:“令亣小姐想去会会?”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想通了什么,“不过也对,你是冒险家,对于这种事确实比较热心。” “既然如此令亣小姐就去处理一下丘丘霜凯王,我和可莉在看着。” 要不是确定安柏没时间跟阿贝多说她们在覆雪路的遭遇令亣就觉得阿贝多是在嘲讽了。 她记得的,阿贝多有一些腹黑属性,也是会开玩笑的。 令亣咔咔咔地把脑袋转向来时的路:“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没有神之眼还是觉得有些冷的。”说着也不等他们回应就往回走。 可莉看着令亣单薄的衣服:“令亣姐姐来雪山应该穿点厚衣服。” 阿贝多:“可莉就很听话。” 被夸奖的可莉冲阿贝多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前边的人却停了下来,阿贝多和可莉对视一眼,还不等他们出声就看到令亣转过身。 “果然还是不甘心。”她一脸沉重地走过去,顺着断桥爬了上去。 阿贝多先是一怔,随之也跟了上去。 可莉紧随其后。 令亣跑过去的时候顺便打开了取暖器,这装置不知道是不是雪山古都的老旧装置,如果是那也真是厉害,毕竟建筑物都破损得七七八八,这装置还能用。 她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看着山下的丘丘霜凯王,没有理会已经跟上来的可莉和阿贝多直接冲了上去。 她知道很难打,尤其是在雪山这种地方,即便是把敌人引到取暖器身边也得慢慢刮。 她知道这一架打起来肯定不好看,这狼狈就跟刚刚来到提瓦特大陆,第一次真人打架的时候被史莱姆撞倒那样难看。 但是她是冒险家,不会因为困难就退缩。 令亣跑过去的脚步声惊动给了丘丘霜凯王,安静看风景的魔物因为有人打扰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就好像要吼出雪崩一样。 令亣第一刀落在对方的腿关节处,这只是让敌人的行动稍微受到了一些阻碍,还真没有其他更大的作用。 她并不气馁,躲开丘丘霜凯王的攻击的之后再次找准机会发起进攻。 可莉根本不等阿贝多说什么,跑了过去就抛出了蹦蹦炸弹。 阿贝多也没有阻止,金色的花朵凭空显现,绽放开来。 令亣看着冰元素和岩元素触发而生的结晶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捡起给自己身上套了个护盾。 虽然她护盾强效为0,这个护盾肯定也坚持不了丘丘霜凯王锤一下,但是没关系,有总比没的好! 而且,可莉来了。 火元素对元素简直就是利器,再加上阿贝多的加入,怎么看他们都没有输的可能。 三人面对丘丘霜凯王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很快就把对方打败了。 令亣看着地上掉落的号角,捡了起来。 “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打败了它,所以这些东西是你们的。” 看出令亣是真这么认为阿贝多也就接了过来,顺手就给了可莉。 可莉拿着号角,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就到自己身上了。 令亣没有理会,心情舒畅地往前走。 阿贝多:“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急。” 虽然是这么应的,但令亣也没有下山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看着山下,即便有皑皑白雪覆盖,松树依旧挺立。 再远处能看到延绵不绝的高山,属于璃月的高山。 都很远,所以看得不甚清晰,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不早,这里的暴风雪和璃月高山起的云雾遮挡了视线。 阿贝多站在她身边:“还是没能出去。” “嗯。”比起上次被直接揭开秘密的恼羞成怒,虽说已经知道温迪对这事也没了线索,但这次的令亣倒是很平静。 因为太冷了? 令亣看了眼,寒冷已经积累到一半。 就在令亣走神的时候阿贝多又出声了:“介意我研究研究?” 令亣回过神来:“当然介意!” 阿贝多满脸遗憾:“是吗,还真是可惜。” 想想被阿贝多研究的旅行者,令亣毫不怀疑他的可惜是打心底发出的。 就算那研究不会对旅行者造成伤害但研究本身就已经很恐怖了! 阿贝多忽而又开口:“不过其实也没差,你的反应已经让我确定你是个人。”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骗骗花吗?令亣在心中吐槽,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阿贝多。 “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两年前第一次见面却完完全全被你无视到之后的每次被无视,原本还有一些猜测,不过现在已经得到了答案。” “虽说你的身体受到了诸多限制,但你的心是自由的,你是人。” 身体受到了限制,但心是自由的? 这话如同冬日惊雷在令亣脑海里炸开。 温迪说他解开了禁锢,按理说她可以自由行动。 阿贝多说她的心是自由的,她是人。 这一刻令亣忽而明白了一件事。 所谓的禁锢不是来自世界,即便是最开始,没有温迪的帮助她也应该能离开蒙德。 因为禁锢她的力量不来自世界,源于她自己。 第26章 这里是哪里? 提瓦特大陆? 不,这里是游戏。 即便在这里遭遇不止一次的生死之战,即便她害怕没有复活的可能从未让自己真正死亡,即便已经能这里的人随意对话,令亣依旧认为这里是游戏。 眼前的人,城里的人,帮助自己的巴巴托斯,自己信赖的迪卢克,这些人都不过是游戏中的npc。 她潜意识就把自己代入‘妹妹’的人设,认为自己只是遗失了派蒙,认为自己终究会走上主线剧情。 但是不是的,她没有哥哥,更不是敢直面天理的旅行者,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来自异世界的重生者。 她不会只是触碰一下神像就能获得元素力的存在,更不能净化特瓦林的眼泪,自然也没法给阿贝多实验腐蚀之剑。 她不是遗失了派蒙,而是没有派蒙,永远无法成为那个获得诸多殊荣的旅行者。 阿贝多的话醍醐灌顶,让她明白了真正的症结所在。 不过阿贝多说的也是错的,她的心不是自由的。 禁锢她的从来不是世界或者其他力量,而是那想要成为旅行者获得各种机遇殊荣的心。 她不接受星落湖的七天神像没有给她元素力的事实,是她把自己困在了蒙德,是她自己没有走出去。 令亣双手捂住脸,遮掩那张脸上对满是妄想的自己的嘲笑。 这一刻令亣终于接受自己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不普通的普通人的事实。 忽而令亣一个踉跄,整个人被拖着走了。 直到来到取暖器前,身上刺骨的疼痛也让她回过神来。 阿贝多皱眉:“你快结冰了!” 他亲眼见到令亣那白皙的脸覆上冰霜,肉眼可见地看到那些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凝结,就好像下一瞬就能把令亣整个人冻成一座冰雕。 可莉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伸出手:“令亣姐姐,你还好吗?” 小太阳的出声让令亣直接无视了阿贝多,因为取暖器她整个人恢复了过来,也没管自己掉了多少血,蹲下来笑盈盈地跟可莉对视。 “姐姐很好哦,前所未有的好。” 她自由了。 各个方面。 那笑容让可莉也笑了:“真的吗?那太好了!”说着她也想到了什么,“如果令亣姐姐心情又不好可以告诉可莉,可莉带你去炸鱼,炸了鱼心情就会好多了!” 原本还一脸严肃的阿贝多扶额:“可莉...” 他却说不说什么责备的话,把自己认为好的事物分享出去,这对孩子来说可是很好的品质,只能能责怪可莉带坏别人呢? 令亣却是揉揉可莉的脑袋:“不用等令亣姐姐心情不好再炸鱼,明天我们就去炸鱼吧?” 说完令亣一顿,为了防止阿贝多猜疑她还是需要掩饰一下。 看向阿贝多不经意地问:“说起来雪山有鱼吗?还是得出雪山?” “有的!”回答她的是可莉,“下边有很大很大的湖,里边有很多很多的鱼!” 阿贝多直接按住可莉的脑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还有些事,明天要下雪山。” 不能去炸鱼这件事让可莉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低着头,不开心。 令亣眨眨眼:“不在雪山也能炸鱼啊。嗯...明天我要去一趟星落湖,不如就去星落湖炸鱼?” “星落湖?那可不近。”阿贝多第一反应自然是这个,不过对上可莉的视线的时候也只能败下阵来,“好吧,明天去星落湖。” “好耶!”可莉开心得蹦了起来。 “所以明天一早就回去?”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安柏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会令亣怎么就要结束这次的旅程了。 令亣满脸愧疚地点头:“抱歉,让你多跑一趟了。” 如果是明天一早回去安柏就不需要紧赶慢赶地跑到雪山脚下的冒险家营地再赶回来,即便是神之眼拥有者这么奔波也是会累的。 “不这倒没什么。”听到这话的安柏连忙表示没关系,也说了理由,“而且不管是明天一早离开雪山还是再待几天再来开都是一样的,我需要先把愚人众的事告诉琴才能安心。” 阿贝多若有所思:“是有事需要副团长来处理吗?” “嗯,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还没有确定。”安柏也同他解释,“没有直接告知法尔加大团长是也是也因为没确定,还是等琴确认一下。” 安柏笑着对令亣说:“把信送出去了也好,这样明天我们就能一起去星落湖炸鱼了。” 可莉好奇:“安柏姐姐的兔兔伯爵也用来炸鱼吗?” 不止是令亣,安柏也僵住了。 想起可莉的母亲安柏不由得汗颜:“安柏姐姐的兔兔伯爵不用来炸鱼,但安柏姐姐可以看着可莉炸鱼,可以炸鱼给安柏姐姐吃好吗?” 此事的令亣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去星落湖炸鱼不会被西风骑士团处分吗?”她有些怀疑的看向两个,不,三个西风骑士,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这三位西风骑士忘记了? 还真是忘记了。 可莉是因为有人跟她一起炸鱼很开心,阿贝多是因为可莉开心一时间忘记了,安柏则是因为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过于震惊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就说着要一起炸鱼。 阿贝多和安柏沉默了。 可莉则是犹犹豫豫。 她不想放弃:“那我们就炸四条,一人一条,多的不要。” 阿贝多:“可莉你的炸弹还不能精准控制到只伤到四条鱼的程度。” 一时间可莉不说话了。 安柏一看可莉伤心的表情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能炸鱼那安柏姐姐帮可莉抓鱼好不好?” 可莉还是不吭声。 安柏拼命向令亣使眼色:“令亣姐姐也会帮忙的。” 令亣若有所思:“可莉是不是没有亲手抓过鱼?不如明天我们一起抓?炸鱼和抓鱼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可以试试哦。” 她说出了自认为可莉应该会心动的话:“而且跟炸鱼不同,可莉抓多少鱼都不会被抓去关禁闭的。” 可莉确实有些心动:“鱼很好吃,虽然不能炸,但能抓也行。好吧,明天可莉和令亣姐姐安柏姐姐阿贝多哥哥一起去抓鱼!” 安柏和令亣都松了一口气,让小太阳不开心可是会有罪恶感的。 阿贝多看着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令亣若有所思。 他们明天的行程定下来了,也就能安安心心地睡觉。 一人一张床,这对在外冒险的人来说是奢侈的配置,令亣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因此在想到自己不是那个天命的旅行者后她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学炼金术。 蒂玛乌斯没有神之眼,但他被阿贝多收为徒弟,所以炼金术士和是否能使用元素力没有关系。 她要拜阿贝多为师吗? 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一瞬间就被令亣掐掉了。 不可否认阿贝多算是一个好老师,‘无所不能的阿贝多’可不是说说而已,但令亣不想自己成为阿贝多的‘研究材料’。 不管阿贝多因为什么确定自己‘是个人’,令亣却一直明白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如果阿贝多再次提起兴趣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还是暂时算了吧。 放弃这个念头的令亣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令亣做了饭,在其他三人真心赞美之中开开心心享受了早餐,收拾收拾他们就出发。 虽然时间还早,但他们的目的地很远,要走的路很长,现在想想从龙脊雪山赶去星落湖就是为了抓鱼根本就是闲得蛋疼。 不过谁都没对这次的行程发表意见,包括原本说要带可莉回去的阿贝多,在路过蒙德城门外的时候也是看也不看。 然而令亣却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建筑。 提米还是在桥上,在发现自己的时候很是警惕,想来之前的道歉并没有完全扭转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印象。 想想也是,又不是真的npc,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因为道歉就放下了对‘手持屠刀’的坏人的芥蒂呢? 好在水里的鸭子还很多,看来自己的猎杀并没有破坏生态平衡,可喜可贺。 “令亣,怎么了?”安柏走了回去,往城里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她只能猜,“是有什么想买的吗?还是说累了,要先回去?” “没什么。”令亣笑收回视线,眼中毫无留恋。 她迈开脚步:“走了走了,再晚就要饿肚子了。” 安柏看她先跑佯怒:“明明是你先停下来的!” “是要跑过去吗!”可莉也兴奋了,在令亣跑到她身边的时候也跑了起来,“可莉要在最前面。” “那得看你能不能跑得过你安柏姐姐。” “令亣姐姐跑不过安柏姐姐吗?” 此时安柏也追了上来:“要比赛吗?” “好啊!”可莉和令亣都应了。 三人完全无视了阿贝多,跟着可莉疯跑了起来。 虽说这好像是令亣开的头,可莉只是稍稍地添了一把火。 但是,谁管呢。 直接跑到星落湖是不可能的,令亣是第一个败下阵来的。 她喘着粗气看着前边的安柏和可莉,满眼的羡慕。 阿贝多从她身边走过,呼吸均匀,哪有令亣这狼狈的样子。 令亣再次慕了,如果只是赶路而不是跑步,或者说只是跑步不是比赛她不会这么狼狈! 都怪安柏,时不时说一句‘追得上我吗’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来到了星落湖,三位西风骑士倒是第一时间看向湖中间的七天神像,令亣却是直接跳进水里。 “这次比赛抓鱼吧!” “哈,你耍赖!” 安柏也跟着跳了下去。 阿贝多提着可莉的背包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看着水里无忧无虑抓鱼的两人,就算是在自由之神的注视之下,她们未免也自由得过分了! 阿贝多觉得自己带的不是一个小朋友,是三个。 第27章 可莉最终还是下去抓鱼了,在解除身上的‘装备’后。 她会水,不过里边的鱼儿已经被令亣和安柏惊扰逃之夭夭,只能泄气地跟两人一起上岸等待鱼儿再次回来。 阿贝多:“我去捡一点柴火。” 令亣拧了拧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脸好奇:“不是应该画画然后变出来?” “不是变,是炼制。”阿贝多先纠正了她的话,然后说,“炼金术并不是无中生有,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虽说代价根据炼制出来的物品经过守恒来定,但为了随处可见的柴火炼制却不必要。” 安柏:“那就麻烦阿贝多了。” 阿贝多点了点头,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照顾好可莉。” 不等安柏和令亣回答可莉就抢着回应:“可莉会好好抓鱼不会跑去其他地方的!” 阿贝多这才放心离开。 可莉呀地叫了一声:“鱼游回来了!这次可莉要做第一个!” 这一声‘呀’可比丘丘人动听多了,不过令亣是不会放水的,紧跟着可莉跳了下去,完全没有欺负小孩的自觉。 三人在湖里抓了不少鱼,在阿贝多把足够的柴火带过来之后都上岸了。 令亣拿出背包里的毛巾给可莉擦了擦头发,又给她拧了拧深湿漉漉的衣服,可惜了她没有替换的衣服,令亣其实担心她会感冒。 安柏也没有,她把阿贝多捡来的柴火架起来,升起火后拉着令亣和可莉围在了火堆前。 此时的阿贝多已经去湖边处理刚刚抓到的鱼,看起来完全一幅认命了的模样。 令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湖中心的七天神像,站了起来:“你们先烤着。” “你去哪?”安柏紧张得站了起来。 令亣摆摆手:“瞻仰风神大人的英姿。” 安柏看了看乖巧坐着的可莉,再看看跟阿贝多点头示意后入水的令亣,最终没跟上去。 令亣爬上湖中心的小岛,先是弄了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不过也管太多,很快就仰头看着这座神像。 她来提瓦特大陆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也是这么游了过来,然后上前触碰这座神像。 然而跟游戏里未解锁互动的七天神像会散发着红色不同,不管是最初还是现在,眼前的神仙个都是圣洁的模样,最多不过是因为没人打扫而落下了些许的粉尘。 冰凉的触感,这个凉意也不知道是以为神像本身的材质还是因为星落湖的湖水。 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没有反应,不过这次的令亣心中很是平静,所有的烦躁不安都被微风吹散,剩下的自然只是安宁。 令亣收回手,双手放在胸前虔诚地道谢。 只是心中默念一声‘谢谢’,包含地却是对自己在蒙德所受到的一切庇护的道谢。 当面道谢她是会害羞的,面对神像道谢是最好的选择。 令亣睁开眼,往阿贝多那边看去,果然阿贝多已经处理完食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看着自己。 令亣直接跳了下去,加速游到阿贝多身边。 “我来帮忙。” 阿贝多:“已经处理好,拿过去就行。” “嗯嗯剩下的我来拿。”令亣把串好的鱼和清洗过的甜甜花以及薄荷拿了起来,“走了,开始准备我们的晚餐。” “对了,阿贝多。” “嗯?” “谢谢。” 即便是猜错了,她能看清自己,得到自己依旧还是因为阿贝多。 这一声谢谢是应该的。 阿贝多却是不懂,只是觉得这一声道谢完全莫名其妙。 他思考了下:“不过是处理一些食材,你们抓鱼我处理,很公平。” “不是因为这个。” 本想询问具体缘由的阿贝多在看到令亣已经笑容满面地开始烤鱼的时候决定把这事先放下,还是先吃饭再说。 令亣的烤鱼技术还行,可莉看着的也不错,毕竟有绝对不会出错的阿贝多帮忙。 就是安柏这边没有掌握好火候,外焦里生。 当安柏用一种稍微有些尴尬并且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令亣想起了派蒙丽莎,不由得看向阿贝多。 奇异的,阿贝多看懂了她眼中的求助。 他拿过安柏手中已经焦黑的鱼,沉思了片刻把上边的焦黑处处理掉,再上了一些薄荷,继续烤了起来。 安柏有些不安:“那个,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算了,正还有很多鱼。” 她们抓的可不是四条,因为是抓的不是炸的,也因为中途抓上瘾了,鱼多得根本吃不完。 阿贝多:“没关系,薄荷能清理表面的糊味,之后再加上甜甜花就能烤出香甜的烤鱼。即便还有一些焦味也会成为独特的味道,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安柏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然而令亣已经夸赞了起来。 “阿老师果真无所不能。” 这称呼让三人都看了过去,尤其是阿贝多,明显很是惊讶。 他的学生只有两个,而不管是砂糖还是蒂玛乌斯都很好好地叫‘阿贝多老师’,被称呼为‘阿老师’还真是很奇特的一种体验。 对于自己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件事令亣只能微笑以对。 阿贝多很贴心,没有追问的意思,不过可莉却是真好奇。 “令亣姐姐为什么叫阿贝多哥哥老师,令亣姐姐也是炼金术士吗?” 令亣摇头:“炼金术太高端了,我学不来,只有像阿老师这样的天才才有学炼金术的天赋。” “天才吗?确实有不少人这么称呼我。不过炼金术并非只有某一类人能学,工坊里只会用史莱姆凝液和甜甜花做出糖水的工人也能称为炼金术士。” “这,这样吗?” 令亣只觉得惊呆了,或者说因为她知道的炼金术士就是阿贝多,砂糖以及蒂玛乌斯这三人,是真没有工坊里的工人也是炼金术士的意识。 就这一瞬间令亣再次燃起了没有神之眼无法使用元素力就成为炼金术士的苗头,可惜在注意到阿贝多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再次把这苗头给掐掉。 阿贝多——公认的炼金术天才。 砂糖——炼金术天才承认有天赋的人。 蒂玛乌斯——炼金术天才收的徒弟。 即便蒂玛乌斯天赋真的一般也不会有人觉得他炼金术一般,她这‘真一般’的人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阿贝多想了想自己看到的关于令亣的资料,确认令亣应该不是炼金术士,不过还是很好心地说:“如果你要学炼金术,我可以先把蒂玛乌斯的入门笔记给你看看,很适合新手。” 那本就不坚定的心再次动摇了一秒,一秒后令亣坚定地摇头:“不了,我是冒险家,我还是努力锻炼身体修炼自己的剑术更实在。” 听到这话阿贝多点头:“专于一术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安柏:“可惜我修的是弓箭,不然就能跟你一起训练了。” 令亣笑着回:“也许哪天我突发奇想也要学弓箭就能一起训练了。你知道的,在野外找禽肉还是弓箭比较方便。” “嗯!”安柏开心地应下。 令亣还真不是随口一说,既然她不是旅行者那就不应该固定在单手剑这个选项。 卢老爷翻跟斗钟离的踢枪,王小美的重击纳西妲拍照,不管什么武器都值得试试! 可莉摸了摸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已经散发出香味的烤鱼。 “阿贝多哥哥,可莉饿了。” “我给你上点调料。” 闲聊结束,四人开始吃鱼。 鱼很多,也很好吃,四个人吃撑了才勉强把抓上来的鱼全部吃完。 回去的路上可莉有些困了,被阿贝多背了起来,一行人往蒙德城方向慢慢走去。 安柏:“今天尽是赶路了,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 令亣嘴角弯了弯:“辛苦你了。” 安柏一怔,随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觉得陪你很累。”说完她卡壳了,因为察觉自己的话好像很不对,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过令亣没在意,她知道安柏的意思。 安柏为了缓解尴尬跟阿贝多搭话:“原本就定要今天一早送可莉回去,我们现在才回,琴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回去这件事本就是要到了才告诉副团长。”阿贝多的回答让安柏松了一口气,不过话题在这里又停下了。 这次开口的是令亣:“回去后我要去一趟天使的馈赠找迪卢克,他原本拜托我的事有了答案。” 安柏想到前天晚上令亣碰到迪卢克的事:“是什么事?” 令亣笑而不语,这让安柏知道自己失言了。 她是有任务的,但‘监视’已经变成了陪伴,虽然询问令亣和迪卢克之间是否有什么秘密跟她的任务好像有点关系,但身为朋友她不应该这么鲁莽。 好在阿贝多的发言打破了她的尴尬。 “我和可莉要先去骑士团,就不去天使的馈赠了。” “嗯。安柏呢?”令亣看先她,“你要一起去吗?” 明明这个时候应该毫不迟疑地回答‘要’的,但面对令亣那真诚的眼睛她却心虚了。 正如她所想,站在朋友这一身份上,她的任务真的很让她心虚。 令亣很是‘善解人意’:“没关系,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我跟迪卢克并不是谈要加入他的势力的事。” 安柏只觉得心脏中了一箭。 阿贝多歪头:“迪卢克的,势力?” 令亣想了想:“天使的馈赠或者晨曦酒庄?”总不能说是底下情报组织吧,如果她没记错其他人是不知道迪卢克在外游历这几年加入了这么个盘踞在七国的暗中组织。 安柏低声:“我就不去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她知道令亣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加入那就是不加入,没有跟着一起去的必要。 “不去吗?”令亣有些遗憾,“真可惜,在离开之前我还想请你喝一杯呢。” 对上安柏茫然的视线令亣说:“我决定前往璃月,跟迪卢克见面后就动身。” 令亣的话一出阿贝多和安柏都愣住了。 之后安柏更是提高了音量:“你不是不能出蒙德?!” 可莉有些茫然地抬头,明显是被吵醒了。 眨眨眼,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安柏令亣露出了笑容:“之前不行,不过现在可以了。这还得多谢阿老师让我找到了症结所在。”她顺势郑重道谢,“谢谢阿老师。” 安柏:“不是,我怎么没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贝多若有所思:“我和令亣小姐的交流并不多,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所谓的‘阿老师’是因为这次的事?”他好像找到了另外一种解释方法,“难道说是否能出蒙德与炼金术有关?” 令亣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囚禁了自己’这种傻事,于是她让这件事就此打住。 “好了好了,那毕竟是我的秘密我不可能全盘托出。现在谢也谢过了,我跟阿老师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能用在这里呢? 令亣只是想了想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安柏安柏,要不要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不过不去也没关系,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还能经常给你写信。放心我不差钱,就算每天委托冒险家或者商队送一封信我也付得起!” 知道令亣即将离开安柏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她说:“虽然很累,但能跟令亣多相处一段时间自然是值得的。” 令亣看向阿贝多,再看看刚醒来朦朦胧胧的可莉:“虽然也想请阿老师去喝一杯,不过毕竟可莉在这里,大概是不方便了。” 感谢阿贝多的自我脑补,这阿老师能光明正大叫出来了。 阿贝多点头:“我送可莉回去。” 令亣和安柏冲阿贝多和可莉挥挥手,往天使的馈赠走去。 一路上安柏很是纠结,她很想知道令亣怎么又忽然能出蒙德了。 跟骑士团没关系,这真是她自己好奇。 好在也跟骑士团没关系,她勉强压下自己的好奇不问出口。 令亣都说了这是秘密,要是问出来那就是她太没分寸了。 令亣打开了天使的馈赠大门,往里边看看了,吧台里边只有查尔斯,没有迪卢克,这让她觉得有些可惜。 安柏也在店里张望了起来:“迪卢克好像不在。” “没事,不一定要当面说。”令亣在吧台前坐下,“查尔斯先生,来一杯午后之死。安柏呢,你喝点什么?” “嗯...树莓薄荷。”安柏想了想,最后点了这个。 在等待的时候令亣跟查尔斯搭话:“查尔斯先生,莱艮芬德先生今天没过来?” “老爷昨天就回了酒庄,老爷交代了,令亣小姐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代为传达。” “传达就不用了。”令亣说,“给我纸和笔,我给他写封信。” 查尔斯继续调酒,并没有停下来为令亣准备的意思。 安柏:“要不我回去给你拿?” 令亣一听连忙阻止:“别别别,你还没我住的地方近呢。”她扬了扬下巴,“查尔斯先生是专业的酒保,所以不想在调酒途中停下。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这个写就好了。” 她相当不客气地拿过酒馆里给客人点餐的单子,在上边写了起来。 她要写的当然是封印的事,不过也只是说了这是储存元素力的封印。 先不说她知道的也不多,单单只是因为这是风神巴巴托斯为了解除世界对自己的禁锢使用的封印她就不可能知无不言。 所以要写下的不多,这事和一句道别。 令亣打纸张撕下来倒扣在吧台上:“麻烦你转交给莱艮芬德先生。” 查尔斯点了点头,午后之死调好,给令亣推过去,这才把纸收了起来。 安柏皱了皱脸,不过这事她也没有询问。 现在的她不是侦察骑士,只是令亣的朋友,随意打探明显不想说的秘密这种事不是朋友该做的。 在自己的果汁来了之后安柏开启了话题:“令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等下就离开。” 安柏瞪大眼看着令亣。 令亣嘴角弯了弯,说:“我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那个契约的国度。从自由的国度离开不也是一种自由吗?” 不仅仅是不领取每日任务的额外奖励,今天她甚至没有去完成每日任务,原本是她全部的事情忽而变得可有可无,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她的生活。 这是束缚吗? 不,在蒙德这片土地上,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这也是一种自由。 这让安柏已经说不出话了。 令亣举起酒杯跟安柏碰了一下,不过两人都没有干杯的意思,而是浅尝一口。 令亣感受着天使的馈赠的夜晚,想着曾经她来这里蹭住的时候身边全是npc,明明应该是热热闹闹的酒鬼之地却安静地让人可怕。 现在这种感觉真好。 凯亚到来的时候令亣酒杯里的酒只剩几口。 安柏看到凯亚的时候差点跳起来,她连忙跟令亣解释:“不是我。” 令亣先是懵了一下,不过也很快知道安柏这么反应的原因,噗呲地笑了出来。 安柏:“我一直跟你一起,根本没有给凯亚通风报信的时间!” 令亣哈哈大笑了起来。 凯亚上前:“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你叫过来的。而且我跟你可不一样,酒馆可是我常来的地方,蒙德城的所有酒馆都有我的踪迹。” 听不得他说安柏的令亣来了一句:“酒鬼。” “这可就冤枉了。我可是在酒馆里干正事!”虽然反驳,但凯亚还真没有在意她说的话。 令亣看着安柏说:“知道不是你,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阿贝多回去了。” 安柏松了一口气:“对哦,阿贝多把可莉送回去肯定会遇到骑士团的人,凯亚知道你要离开的事就不需要意外了。” 令亣点头,正是这个理。 不过她是不打算续的,却也知道凯亚这家伙肯定有话要说,于是跟查尔斯要了一杯有醒酒功效的苹果酿。 凯亚让卡尔斯给他调一杯午后之死:“真的不准备加入骑士团。” “不加入。”令亣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凯亚一脸惋惜:“真可惜,毕竟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好的骑士。” 看他这态度令亣忽而有些不爽:“你们骑士团的待遇很好?不见得吧,毕竟最有钱的可是莱艮芬德。” “要说金钱这方面我们当然不如迪卢克,而且用迪卢克来比本来就不公平好吗,又不是谁都是莱艮芬德。” “再说了,莱艮芬德有的大部分我们也能找到,武器原胚这中东西自然是西风骑士团有的更多。”发现令亣终于感兴趣后凯亚满脸笑意,“而且我们有的莱艮芬德不一定有。” 令亣表情确实有了变化,不过不是因为原胚,而是因为她想起了声望奖励。 蒙德的声望任务接取和奖励都是在后勤处,直白地说她想要得到声望的奖励很久了,捕风瓶和寻宝罗盘可是好东西,苍天清风之翼也很漂亮,可惜每次经过赫塔面前都没有触发对话,更没有对话选项,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 令亣端坐着:“虽然不加入你们西风骑士团,但你们有什么难题可以跟我说说,兴致来了我也会活动活动筋骨帮你们解决一下。” 凯亚看着明显打着什么目的却表现出一副‘我勉为其难帮帮你们’的样子的令亣不由得失笑。 这家伙的,好像还有点可爱。 凯亚:“那可说定了,如果骑士团有什么麻烦事你可得来帮忙。” 令亣矜持了一下:“看我的时间和你们给的报酬。” 凯亚笑了,他知道这是好的开始。 令亣也笑了,因为她得到了提示——蒙德声望开启。 令亣‘抛弃’了凯亚,拉着安柏一起去找赫塔。 赫塔就在她家下边的楼梯下,24小时上班——现实中并非如此。 游戏中的赫塔就跟凯瑟琳一样24小时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以前令亣每次路过那里也都会看到对方,不过实际上那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存在于令亣意识中残影。 现实中的赫塔虽然经常守在岗位,但并非不会离开。 好在这个时候她在。 赫塔在跟手下交代一些事,看到安柏和令亣的时候一怔,不过很快就扬起了笑容。 “侦察骑士,还有明星冒险家,你们好。”她的视线落在令亣身上,“每次见到明星冒险家都是匆匆走过,这次竟是跟侦察骑士一起,这回可不能就这么溜了。” 她上前了些许:“令亣小姐,你有没有兴趣给西风骑士团做点事?大多数都是一些居民委托的工作,也有一些民众们看到听到的比较模糊的消息要去确认并清理那些异常的魔物,不过既然是明星冒险家令亣小姐,我想不管是几块铁块的小事还是打败遗迹守卫的大事都不是问题。” “好了赫塔,我就是带令亣来找你的。”安柏说道,“凯亚那家伙说服了令亣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们处理一些事,现在就是带过来认认人。” 赫塔一听笑得花枝招展:“我是赫塔,西风骑士团后勤负责人。不过带来认人?这可是明星冒险家,除非是还未识人的小孩,否则就算是已经老眼昏花的老人都认得吧。” 安柏:“不是让你认识令亣,是让令亣认识你!” 她拉过令亣:“令亣,以后一些任务可以直接来这边问问情况,你感兴趣的可以接,不感兴趣的不接就好了。” 令亣回过神来,笑着点头。 “好。” 随之她不经意地问:“赫塔小姐,我在蒙德城有声望?” “当然,令亣小姐可是明星冒险家。” 在赫塔回答之后,原本毫无反应的声望界面出来了,令亣自然也看到加了红点的宝箱。 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对话已经没有选项了。 不是不需要,而是没有。 不再是玩家和npc,是人和人。 第28章 不过跟令亣想象中的声望等级满级不同,她现在的声望只有2级,堪堪达到开启讨伐任务和居民委托的程度。 这还是她踏遍了蒙德的土地才得到的进度,毕竟不管她在蒙德城内的名声到底如何,主线任务没有开启,声望任务没有接就是就是没有增加声望——日常任务可是不增加声望的。 不过令亣并不灰心,只要她多接几次指定的讨伐任务和居民委托,把捕风瓶图纸收入囊中是迟早的事。 得到了捕风瓶,不仅仅是原地起飞,还能解锁塞西莉亚苗圃给斩岩升级。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安柏:“好了赫塔,既然已经认识了我们就先走了。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赫塔笑着说:“快了,交代完明天的事我就回去。令亣小姐,我很期待你来我这里接下任务哦。” 令亣的注意力从声望奖励处抽回,笑着对赫塔点头。 安柏和令亣一起回了她住处,看起来安柏心情有些低落。 令亣把家具给包起来防灰尘,这样下次回来就能直接入住。 “安柏,能拜托你个事吗?” 安柏强打起精神:“什么事你尽管说,包在我身上。” 令亣眉头高挑:“你可是侦察骑士,这种打包票的事可不太好,要是我要做的是坏事呢?” 安柏嘿嘿地笑了:“令亣不会做坏事,而且我是侦察骑士也是安柏,在你的面前就是安柏。” 这是记得当时在西风骑士团见到琴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听到和这话的令亣很是开心。 令亣:“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付房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我先把房租给你,到时候麻烦你帮我给歌德先生。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去打扰人老人家不太好,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原来是这事,当然可以,保证把摩拉完完整整交到歌德先生手中。”安柏知道令亣说了这样的话就说明她有一个星期内回来的计划,精气神顿时恢复了。 她开始给令亣搭把手,很快就把家里的东西盖好。 安柏看着她的小背袋:“还需要准备其他东西吗?” “不用了,我是去璃月又不是去雪山,走的还是大路,一路上偶尔会有东西卖,我也能自己做吃的,对于我们冒险家来说吃饱喝饱就能继续走下去。” “也对,璃月不算远,去那边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安柏深吸一口气:“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 “嗯,再见。” 挥别安柏,踩着蒙德的夜色,令亣启程。 她的步伐不快,却也不慢,比起一般的冒险家不近是出发的时机不对,甚至连脚步也不一样。这种快速赶路不是冒险家常用的方式。 令亣却知道这已经是她很控制的速度了。 她现在恨不得一路上都有风场,张开风之翼就这么飞到璃月。 反正提瓦特也没有航线管制,能飞当然是飞过去。 就像温迪说的,飞比跑快。 出了蒙德,令亣拐道清泉镇。 这条路她很熟悉,虽不能说熟悉到记住每一个角落,但只要走过去就有种自己对这里很了解个感觉。 想想后边的路,令亣在上次跟迪卢克谈论过的位置停了下来,确认自己背包里的菜品,又补充了一些才继续上路。 深夜很安静,还能听到风声,还能闻到些许的焦味。 令亣:... 她看向不远处,兴许是因为太过于高兴让她放松了警惕,竟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战斗。 夜空之下,身穿黑色衣服的红发青年清理了拦路的丘丘人,炽热的火焰点亮了野外的黑暗。 是迪卢克。 没在天使的馈赠遇到却在这里碰到了。 对于迪卢克来说这些丘丘人并不算什么,很快就解决了。 他看向令亣,稍微有些疑惑,不过想想她是冒险家,以他对她的调查夜晚还在外边处理任务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 令亣上前,早已没了当时的不好意思的令亣脸上满是笑意:“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莱艮芬德先生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专门来清理魔物的?” 迪卢克点头,态度很是随和:“醉汉峡最近出现了不少魔物,商贩都被赶出外边了。这里是商队必经之路,需要清理之后才能同行。” 令亣了然,看来迪卢克这是不想去找西风骑士团,或者说他觉得西风骑士团的效率太低索性自己动手了。 看着身上背着行囊的令亣,迪卢克问:“去哪?什么任务,正好我也有点时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去璃月。” 虽说看不到多大的变化,但令亣确实能看出他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 令亣心情很好,笑盈盈地:“正好碰到了,我查到你给我拓印的那个封印了,是用于封印元素力的封印,还是古老,有可能已经失传的封印。不过既然是你从原本的封印痕迹中描绘出来的那就说明里边的元素力已经被释放出来,至于有没有影响莱艮芬德先生可能得多注意一下蒙德内哪里爆发了类似元素暴动一类的存在。我不是元素力使用者,这个就帮不上忙了。” 后边完全是为了迷惑对方,令亣不觉得因为几句话迪卢克就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但真真假假只要她不说,温迪不说,那一切就真是。 等迪卢克去查蒙德境内的元素暴动事件,这件事自然而然也就没了下文。 毕竟除了她没有人因为这封印里的风元素力受到任何影响不是吗? “古老的封印?” 迪卢克想想觉得有道理。 不是新的,他和那些人从未见过的,那就是古老得已经失传的。 只是令亣说得这么详细让他觉得不对,就好像她知道更多详细的情况一样。 不过,正如她所说她不能使用元素力,这应该与她无关才对。 令亣点了点头,接着说:“然后就是我刚刚说的去璃月的事。虽说上次出了意外,但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现在恰巧碰到就当道别吧。” “谢谢你,莱艮芬德先生。以及,再见。” 谢谢是真的,再见也是真的,即便知道眼前的迪卢克不是自己游戏中操控的那一位,但她对迪卢克这个人的敬意依旧存在,最重要的核心也没有变化。 他是个好人,只要她不与蒙德为敌他们就不会是敌人。 迪卢克并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让她离开:“我送你。” “不了。”令亣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拒绝了他,“我可不想如果再出一次意外的时候在莱艮芬德先生面前出糗。” 这个意外指的当然是跟上次一样信誓旦旦地要出璃月。 但迪卢克明显能感觉跟上次不一样了,比起上的急切令亣多了洒脱。 能用这个事来开玩笑,看来她已经确认过她能出去这件事。 不过话已经到这个地步迪卢克当然不能再坚持。 “再见。”他是她的观察者,当然会再见。 令亣挥挥手:“醉汉峡这里还是让西风骑士团的人来巡逻比较好,不然丘丘人很快又回来了。”说完她潇洒离去。 微风四起,吹起了头发,也吹起了发丝。 迪卢克看着她的背影,竟是有种她已经融入了风中,随时都会消失无踪的感觉。 这让迪卢克不由自主得抬起脚,跟了上去。 令亣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 迪卢克轻咳一声,借口找得还算快:“这边已经处理完毕,至于通知西风骑士团这种事并不用我亲自己做,现在要回晨曦酒庄。” 他的不自在本身就不对劲,这让令亣知道有猫腻,不过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迪卢克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表情略微紧绷:“走吧,正好也同行一段路。” 令亣想了想,最后跟了上去。 前路的魔物已经被清理,这一路倒是安宁。 两个人借着提瓦特的月光行走在这峡谷之中,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却也不显得尴尬。 令亣看到了水中已经被摘了的冰雾花,想来是迪卢克清理史莱姆的时候顺便薅的。 虽说以前她确实用迪卢克来薅冰雾花甜甜花等这类的东西,但现实中的迪卢克这么做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毕竟不是游戏角色,而是实实在在的蒙德城贵公子,真的会在意这种小东西吗? 迪卢克顺着她视线望了过去:“你需要冰雾花?” “嗯?嗯,不需要。” 虽说因为没有元素力收集不方便,但也不是不能收集。 用水能采摘烈焰花,火把就能把冰雾花的寒气给弄掉。 元素力可不是人专属,它们存在于大自然。 “走了走了,时间可不早了。” 明明停下来的是她,说时间不早的人也是她。不过迪卢克对此并不发表任何看法。 再往前不远就能看到晨曦酒庄,晶蝶在空中起舞,令亣顺手薅掉。 令亣挥挥手,这次连再见都不说就往石门的方向走去。 迪卢克沉默地看了片刻,最后还是回了酒庄。 不急。 至少他尚未查出令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蒙德城的威胁还不如那莫名出现的古老封印来的大。 令亣加快了脚步,在来到传送锚点前她就拔出斩岩,却惊愕地发现那几只冰史莱姆已经消失无踪。 难道是迪卢克巡视晨曦酒庄的时候顺手清理了? 原本是这么想的,令亣在听到那温柔的弹唱声的时候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身绿色的吟游诗人坐在石柱上,小灯草发出幽幽的光芒。 虽不如月光,在这月光之下却有别样的美感。 吟游诗人后边的仙灵不甘示弱,回归仙灵庭的它们也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吟游诗人动听的歌声下令亣却是走神了。 她忽而想起自己既然不是旅行者,那今后双子来到提瓦特大陆是否还能找到如同游戏中一样那么多的宝箱? 毕竟,蒙德城内除雪山外与任务无关的宝箱都被她搜刮得一干二净。 她这是偷了旅行者的私房钱? 令亣绷着脸把脑海中的念头掐掉。 这怎么能算是旅行者的?野外冒险家那么多,找到宝藏的又不止她一个,最多不过是...不够是... 实在绷不住的令亣扶额笑出声来。 算了,反正旅行者也不知道,自己找到就是自己的。 温迪的歌声听了下来,他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站在远处的人。 她的星星跟提瓦特大部分人一样,却也有自己独特的闪烁频率。 规则之外的人,一缕自由的风。 令亣小跑了起来,到温迪前停下:“你知道我要走?” “嘘——。”温迪把食指放在唇前,闭上了眼。 令亣情不自禁放轻了呼吸,就怕打扰了什么。 细细的威风吹动了什么,如果不静下心来根本感受不到这风的存在。 温迪说:“你听,风带来了自由的消息。”他眼中含笑:“它们在为你歌唱。” 令亣听懂了:“所以你是来送行的?” 温迪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令亣眼前一亮:“那就是还有其他目的?你要去璃月?跟我一起璃月?去璃月的话...是要找摩拉克斯?” “诶嘿,你猜?”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温迪不逗她了:“虽然我确实许久没见到老爷子了,但没有买到好喝的蒲公英酒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去找他了,空手上门拜访总归不太好。” 令亣双手抱胸:“你是要我去晨曦酒庄给你的蒲公英酒?” 并不知道自己酒鬼的形象已经深入令亣内心的温迪痛心疾首:“难道我除了跟你讨酒就没其他的了吗?” 原本想说‘确实没有其他’的令亣皱起了脸。 她想起平日摆烂不干正事的巴巴托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世界对自己的禁锢给打破。 虽说酒鬼印象深入人心,但作为受益者她还这么想确实有些过分了。 温迪:“罢了,我可是自由之神,当然不会管你心里怎么想。如果你去买一瓶回来我也不会拒绝。” 令亣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果然是要喝酒!” 温迪笑容以对,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可是很好喝的。 令亣叹气:“算了,给你。” 温迪下意识接过被扔过来的东西,顺手还掂了掂,好重! 令亣:“我不走回头路,酒你自己去买吧。不过迪卢克现在在晨曦酒庄,要买酒最好避开他,免得他看你是‘未成年’不卖给你。” “我早就成年了。”温迪嘀咕了起来。 他收起了钱袋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点东西作为蒲公英酒的回礼吧。” 温迪伸出手,无形之风在他手心张开。 明明是透明不可视之物,令亣却真切知道那风就在他手心中。 “并不是持有元素力才能在提瓦特大陆行走,但毫无疑问拥有元素力的人在做一些事的时候更容易。” “虽然我不能给你神之眼,但使用元素力并非只有神之眼一个途径。作为风之神,我赋予你封印元素的权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运用这项权能吧。” 那风脱手而出,轻轻拂过令亣脸颊,吹进她脑海。 同风一起到来的,是许多复杂难懂只是刻印在记忆中的符号。 那是令亣之前询问他的封印,只不过少了里边的风元素标志。 即便不能理解里边的意识令亣也知道在她使用这项权能封印元素力的时候封印之中就会出现被封印的元素标志。 也就是所,她能封印储存的不止是风元素。 不可置信和狂喜在对上那双宁静的绿色眼睛的时候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风神的祝福。 第29章 封印元素力需要的不仅仅是符文,还有容器。 这个容器可以是任何有用的东西——温迪以风起地为容器积攒风元素吹散令亣身上的枷锁仅仅是因为风起地才能储存那么大量的风元素。 符文和容器无关,容器决定的是能储存的元素力的多少。 就好比一片普通的树叶能储存一缕风,两片树叶能储存两缕,而不管是一缕还是两缕都需要一样的符文。 不过令亣现在需要在意的也不是容器问题,而是如何画出刻印在脑海里的符文。 依葫芦画瓢自然是可以的,但不熟记于心她就没法真正把这项权能变成自己的能力。 ‘画符’,这是令亣首要熟悉的事。 与记忆中的鲜为知晓的传统画符不同,令亣的画符不需要笔墨也不需要元素力,因为她的封印能力是风神巴巴托斯赋予的权能,只要她把符‘画’出来了这项权能就能发挥作用进行封印。 温迪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一些指导:“把符文画出来不如说是把权能使用出来,也就是导出这项权能是你能否做到这件事的关键。鉴于这项权能的现象方式是符文封印,我比较推荐笔,棍子或者是手指。当然,如果你希望剑也能成为你画符的工具。当你确实能完全掌控这项权能的时候只是一个意识之间就能把整个封印给‘画’出来。重要的不是你画的工具,而是符文真切为你所用。” “不过这种事也是我认为如此,具体怎么使用还得靠你自己实践才能确定。”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令亣稍微把思绪拉了回来:“‘你认为’?” “嗯嗯,我认为。”这件事对温迪说很轻松,却也是值得他骄傲的事,“虽说多多少少有些参考老爷子的符文技术,但这符文不管是从构造还是理论以及元素力走向都不是从他那边学的,是我自己画出来的。” 说着他还动起了手做了个绘画的动作:“就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那样就画出来了。” 为了对抗磨损他可是无师自通会了这个封印。 这是他专门为自己,不是温迪,也不是巴巴托斯,而是他这一缕风研究出来的封印。 等等,如果真这样,令亣是不是能把他封印起来? 这个疑惑和略微的不安稍纵即逝,就算她真想封印也不代表能做到,而且温迪并不觉得令亣会那做出封印自己的事。 得到模糊的答案的令亣并未气馁,真诚对温迪道谢后她压制住那拉着温迪或者自己封印一缕风赶往塞西莉亚苗圃的心思,跟温迪道别,走过边界进入里璃月境内。 温迪站在原地目送他的离开,嘴角的笑容依旧。 “这还真是铁了心要去璃月啊,那老爷子有那么吸引人?” 不过没关系,她说会回来的。 温迪是这么想的。 令亣头也不回一直在想画符的事。 她也只敢想画符的事,就怕自己经不住诱惑跑回去开塞西莉亚苗圃。 那可是武器突破材料副本,就差一个风元素就能打开的副本。 即便她没法拉着温迪去帮自己开副本也可以尝试封印风元素后去打开。 能提高自己战斗力的诱惑实在太大,她不得不快点往璃月内部走去。 不过她的深思很快被打扰了,丘丘人‘呀’的声音听得她有些厌烦,令亣提着斩岩就冲了上去。 这两只弓箭丘丘人在水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重击把它们挑飞丢到水里。 这个时候令亣才冷静下来。 站在石头上转过身,却已经看不到那个绿色的身影。 虽说是因为被石头挡住了,但令亣却觉得他应该已经成为一阵风离开了原地。 自由自在的风,一直坚持自由的风神。 不论其他人对温迪什么评价,在她的事上,在令亣的眼中,温迪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令亣重新踏上旅程,嘴角的弧度怎么都降不下。 踏入璃月境内之后魔物有些多,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桥在她踏上后不久就出现了三只岩史莱姆。 令亣没有选择加快速度脱战,而是利用重击把这三只史莱姆都挑飞到水里,捡了材料后入水,把桥底下的莲蓬摘得一干二净。 爬上岸的令亣在看到那三朵甜甜花的时候犹豫了。 任务已经没有了对话框,但植物的采摘和掉落物的捡起还是会有提示,在这方面系统还是合格的系统。 这合格的系统提醒她这三朵甜甜花中有一朵是骗骗花变的。 令亣仔细回想,记起这里是一只冰霜骗骗花。 急冻树都能对付的令亣当然不会打不过冰霜骗骗花,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她所处的位置是水边,身上也沾了水,对她不利。 令亣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因为月亮过于明亮使它也显得孤独了起来。孤独的月亮照亮了这片大地,好像在寻找什么让它不再孤独,也似把这份孤独传递到孤身一人行走在路上的人身上。 令亣决定放过这只骗骗花,选择继续赶路。 令亣继续往前走,顺着这条道走了不远就到达了传送锚点处。虽然锚点无法使用,但这些锚点在她的地图上就像是坐标。 跟最初开荒蒙德时候一样,璃月的地图她还要一点点地去踩亮,有了坐标至少有目标和成就感。 令亣没有选择去触发那能升起风场的感应石板,毕竟她找到大石头压在那里。相比之下另外一边的才是正道,而且她想去大碗茶摊位坐坐。 “客官这边坐。”身形有些岣嵝的老人在看到人的时候笑着打招呼。 令亣上前:“这么早?” 老周叔乐呵呵地:“一把老骨头,睡不了多久,也总会有一觉不醒的时候。” 令亣忽然觉得这回答有些渗人。 毕竟在她的国家,死一直是一件相当敏感的事。以璃月人对往生堂的看法来猜在璃月也是一样的,但这个人却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件事。 因为老了? 因为心态好? 令亣隐隐约约又觉得可能是看开了。 令亣坐下:“我需要些茶水。” “好嘞,虽不是名茶,但味道不会差。” 趁着老周叔去弄茶的时候令亣环视四周,并未发现游戏中会在这出现的npc花初与鉴秋。 不过想想这里是现实不是游戏,也不知道他们是去休息了还是绯云坡水源污染一事还未到来。 令亣有些心动,想知道一直困扰原神玩家的悬案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过这心动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就放弃了。 她已经放弃探索剧情和任务,既然已经来到璃月,她更想好好感受一下这里,再找个适合的地方安家。 别人的真相跟她有什么关系? 今后能碰到那就只能说是缘分,如果碰不到那就是没缘分。 令亣谢过老周叔,捧起大碗茶喝了起来。 不是名贵的茶,但在赶路的时候喝到这样的茶只想着碗越大越好。 并不差食物的令亣似乎也能感觉到大碗茶的魅力。 喝着茶,令亣和老周叔闲聊了几句,天光微亮的时候离开。 这一千摩拉的价值不知道是那一碗茶还是孤独赶路之时有个歇脚的地方,还有人陪着说说话。 令亣不觉得这一千摩拉不值,毕竟她心情不错。 令亣来到荻花洲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如法炮制地把丘丘人打入水里,她先是搜刮了丘丘人的物资,然后就站在竹筏上看着荻花的风景。 荻花洲的水清可见底,蓝蓝的水很有海的味道,边上的荻草在风的吹动下摇曳,带起了一串串涟漪。 涟漪碰到了涟漪,不规则的水纹荡漾开来。 令亣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却是不急了,慢慢欣赏眼前的美景。 与果酒湖不同,荻花洲的美独一无二。 令亣余光发现桥上有一个影子,仔细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了。 她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是赶路太累出现了幻觉?” 令亣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打算在望舒客栈休息一下。 虽说已经觉得自己累了,但东西还是要薅的。 丝毫不嫌麻烦的她下水把附近的马尾摘了,上岸的时候只是稍微整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进亭子里拿了个普通宝箱。 拿了东西的令亣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跟茱萸和青莲打了声招呼,又得了清心和树莓的令亣红着脸离开。 令亣经过岩元素方碑的时候知道刚刚自己并不是眼花,不远处战斗过的痕迹让令亣很容易想到站在桥上又消失的人是谁。 三眼五显仙人,魈,常驻荻花洲一直守卫璃月的少年仙人。 他不知怎么发现了这里的丘丘人,过来清理后站在桥头又离开。 兴许他原本知道竹筏上还有丘丘人,只不过看到她在那里,确认丘丘人已经不在,便赶往其他地方战斗。 虽说早就有自己不是旅行者,没有旅行者那么‘特殊’的觉悟,但真切地碰到一个角色却没说上一句话还是让令亣稍微有些遗憾。 那可是魈,神出鬼没不一定再见到第二次的魈,而她竟然连他的样貌也没能看清。 令亣走到摩拉克斯神像下,抬头仰望这这位璃月的神明。 就跟蒙德巴巴托斯的神像只有身形和脸比较相似一样,璃月岩王爷的神像跟角色钟离也很不一样。 神像上的摩拉克斯无论是姿势还是气势都多了与钟离本身并不太相符的桀骜,那翘起的脚和搭在座椅上的手可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姿势。 比起如今的的钟离,神像上的人更有常年征战保卫璃月的摩拉克斯的气势。 令亣上前,与神像的对话框并未出现在意料之中。 她伸出手触摸了神像,然后抹了一手的灰。 令亣默默地收回手,擦了擦,心想即便是亲自璃月的摩拉克斯的神像也难免会积上灰尘泥土,唯一庆幸的是没有青苔,看来还是有定期护理。 令亣继续前进,守桥的千岩军并未对她进行盘问。 那重重的黑眼圈表示他并没有休息好,或者说那是人手不足能每日在这里站岗偶尔清理附近的魔物的他的勋章。 虽说如此令亣还是艳羡地看了眼他的衣服。 她也想加入千岩军,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政审什么的,而且户口也是个大问题。 有些羡慕嫉妒的令亣不跟守桥的桥西搭话,快步往望舒客栈走去。 望舒客栈很会做生意,他们的灯笼在离客栈老远的地方挂起,上边写着客栈的名字,下边还有特意种上的霓裳花。 过往的行人乍一眼看到的时候都会去仔细辨别这明显特意装饰过的路灯,自然也就记得望舒客栈的名字。 本着看到就不可能放过的原则令亣薅了霓裳花,板着脸往前走的时候完全没有辣手摧花后该有的心绪。 她走到前边的路灯,准确地说是伞面前停了下来。 看着那五颜六色的伞,想起这伞藏着的是什么,令亣终究忍不住踩了上去。 对不起了旅行者,先到先得。 一个人如果能踩在一把伞上去没把伞踩坏有三种可能。 第一,这把伞的质量很好; 第二,这个人重量很轻; 第三,这个人踩上去的地方‘很对’。 跑题了,她不是为验证伞的质量的。 在第一只史莱姆跳出来的时候她立刻踩到第二把伞上,第二只史莱姆出来的时候又跳到了下一把,很快就把几个元素史莱姆都给弄了出来。 接下来是什么? 当然是战斗。 虽说自己是物理攻击敌人是魔法攻击,即便是‘元素力使用者’令亣也是不畏惧的。 更何况它们不过是智商不高没有学过元素反应的史莱姆。 躲开撞击,躲开元素攻击,令亣在几只史莱姆之间蛇皮走位,游刃有余。 虽说耗费一些时间但她能把它们给解决。 然而她终究是‘慢’了,在她解决它们之前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退后。” 话音刚落,一声鼻音接踵而至,随之而来的是提着长/枪的少年冲散了史莱姆群。 这少年的攻击力很高,并且也不需要躲避和防御——他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不过是几个回合,在令亣手下还能苟延残喘一会的史莱姆门瞬间被消灭。 伴随着少年仙人的收枪,一个精制的宝箱忽然出现,这让少年仙人诧异地看了过去。 宝箱出现的声音把令亣的视线从少年仙人的身上拉了回来,不过她在看到那个宝箱的时候也沉默了。 虽然伞是她踩的,但不代表魈的体重会把伞给踩烂。 最开始史莱姆是她先打的,但不代表打死史莱姆的是她。 所以,这个精致的宝箱属于谁? 这位少年仙人难道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以后会遇到一个旅行者并且成为朋友所以提前为朋友守护宝箱? 跑题了。 令亣把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的推掉,再次把视线落在表情看不出但确确实实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仙人身上。 少年仙人冷峻的面容让令亣知道让他先开口是不可能的,所以由她起头。 “你好,这位...先生。虽然史莱姆是你打死的,但宝箱的线索是我找到的,公平起见里边的东西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一人一半,这样她不亏,他也算是守住了旅行者的宝箱。 不对,怎么又想到这了! 令亣连忙摇头把这不着调的想法丢掉。 令亣的声音让魈有了动静,知道自己大概坏了这位冒险家的‘好事’,魈微微转身往另外一处。 “随你处置。”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消失。 令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把人叫住。 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认识她,她也不应该认识他,而且她又不是旅行者,对这位少年仙人没有‘随叫随到’的本事。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宝箱是她的。 第30章 收了宝箱的令亣心情愉悦。 穿过巨大雄伟,一看就不是普通客栈会修建的大门,她上了木桥。 木桥是什么原理搭建的她不知道,但很稳很实,踩上去的声音和感觉明显与那种踩在普通木板上的不同,就好像真货翡翠和假货翡翠敲击声不同一样。 木桥很大,还有护栏,令亣情不自禁地往扶着护栏停下,看着这漂亮的荻花洲。 她刚到蒙德的时候也赞叹了蒙德风景的美,但美和美之间是不一样的,璃月的美景给她更多的是怀念。 这么说可能不太对,但不可否认她到璃月后确确实实有了回家的感觉。 她转过头看着荻花洲的地标建筑——望舒客栈。 建于巨大岩柱上的客栈同样巨大,从她所站着的这个位置并不能很好地看出清它的宏伟。 令亣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在全由木头搭建的阶梯和台面上时不由得感叹璃月的建筑手艺真是不可思议的强大。 同时她再次感叹望舒客栈老板的生意头脑。 位于荻花洲中心,来往商贸必经之路,这客栈的作用不仅仅是提供歇脚的地方,还给这些小商贩提供能直接摆摊的贸易场所。 客人住宿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客栈,但商贩特意过来摆摊可不仅仅因为这里是客栈。 此时的平台上热热闹闹的,有系统的她倒能听得懂那些人说写什么,不过她能确信这些人说的话并非璃月的语言,而是比较陌生的语种。 虽说少年仙人魈只说了短短五个字,但没有比璃月的仙人更正中的璃月语,她也不可能不熟悉璃月的语言。 她不由得多看了那些人几眼,不过想想璃月在提瓦特的贸易地位,有外国商贩、旅者之类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令亣继续往上。 她没有乘坐望舒客栈的那不知用什么动力驱动的电梯,而是一步步慢慢往上走。 客栈往上的走道也是沿着岩柱修建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底下依托岩柱搭建的框架让她想到了悬空寺。 她没有机会亲眼见证那奇迹,但对利用力学远离半插飞梁,修建于半空用的建筑是真的感兴趣。 虽说不完全一样,但也算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思及此令亣的步伐更欢快了。 使用走道的人并非她一人,令亣往上不久上边也下来了人,发现他们并非璃月人打扮的时候令亣竟是下意识地走到没有护栏的里侧。 令亣:... 璃月就是她家,保证客人的安全是她的责任。 看着确确实实能掉下去的内侧她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待客教养。 而且她会给淮安提议内侧也加上护栏! 作为望舒客栈的掌柜他就是需要负责来这里的客人的安全! 即便早有预料,在游戏中也不止见过一次,但真正看到这场景的时候令亣还是‘哇’了一声。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没有第一时间去前台找老板,也没有理会从身边走过的淮安,而是来到扶手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风景。 她不止一次觉得荻花洲很美,但上了望舒客栈令亣才明白荻花洲还有这样的美法。 任何词汇都没法形容这里,再厉害的吟游诗人对它的赞叹也会缺少点什么。 令亣身体微微前倾,感受着细风,感受着空气,感受着这份恬静。 放弃去塞西莉亚苗圃先来璃月的决定是对的,令亣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后悔。 “剩下的人呢,还没到?这次可是我亲自来接应,迟到这种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一个并不算成熟的声音用有些危险的语气边说边走了过来,令亣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却是微微一怔。 “中途应该是出了意外,所以...” 橙发青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理由,我只呆到今天晚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令亣的视线,青年看了过去,不过也只是一眼就滑开,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令亣眨眨眼,视线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移开。 她没有再欣赏荻花洲的美景,而是直接跑到望舒客栈前台找到老板菲尔戈黛特。 菲尔戈黛特面露微笑:“欢迎光临望舒客栈,是吃饭还是住店?” “住是要住的,饭也是要吃的。不过在那之前先给我来一份杏仁豆腐,我要到楼上。”说着令亣指了指天花板。 她并不害怕这位与璃月七星有关系的老板觉得她可疑,或者说她倒是很期望老板把她的可疑汇报上去以增加她在璃月七星面前露脸的可能。 只要认识了璃月七星中的任何一个,成为千岩军一员的可能性就大了。 令亣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菲尔戈黛特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反应。 “杏仁豆腐是吗?好的,1550摩拉。因为客栈来了不少客人不确定楼上是否还有空余的位置,不过房间倒是还有最后一间,如果找不到位置我会让人把饭菜送到您的房间。” 令亣忘记了,她指的楼上在现实中确实有位置,上边也有客房。而杏仁豆腐更是望舒客栈的招牌菜。不如说来了望舒客栈不点杏仁豆腐还可能更吸引菲尔戈黛特的注意。 菲尔戈黛特从柜台下拿出了钥匙,也拿起笔翻开眼前的本子:“贵客怎么称呼?” 完全没了刚刚气焰的令亣老老实实回答:“令亣。” 菲尔戈黛特诧异地抬头:“蒙德明星冒险家令亣?”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出名的令亣沉默了,她的沉默也就是默认。 “抱歉,是我失礼了。”菲尔戈黛特把令亣的名字写下,“令亣小姐要在这里住几天?” “就今晚。” 在菲尔戈黛特点头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虽然我在蒙德有些名声,但总归不会传到远在璃月的客栈来吧。”她又不是未来会干大事的旅行者! 菲尔戈黛特却是笑了:“令亣小姐太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了。你经常为过往商队清理路上的魔物让商队顺利通行,行动力往往比西风骑士团快上不少。‘今天是不是令亣清理了魔物?’‘我没碰到魔物,应该早就被清理了。’‘我远远看到了令亣小姐离开,那一刻就知道这条路安全了’等等等等,令亣小姐可是过往商队在客栈歇脚的时候最常谈论的话题之一。” 令亣完全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此时她的心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过是在锄地,每天都是无聊地打怪做任务,看到魔物也不过是因为没其他事做顺手就解决了。 完全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竟然会对过往商队产生这样的影响,更没想到自己一直无法对话,甚至很多没有看见的人竟然在打心底地感谢她。 这种感觉... 很奇妙。 令亣轻咳一声:“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嗯...”好吧,因为过于开心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回答了,只能含糊地应声,“我不过是在执行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当然也是想从魔物的手中得到其他宝藏。”好似找到了正当理由令亣的声音都提高了,“我可是冒险家,没有宝藏不会行动的。” “是是是,为的是报酬和宝藏。”附和的菲尔戈黛特都笑了,“给,你的钥匙。走道的最后一间。” 令亣拿过钥匙跑了,她可不想让老板看到她因为她的话红起来的脸。 蹭蹭蹭地跑上顶楼,令亣左看右看犹豫了一下。 是这边的最后一间,还是那边的最后一间,老板刚刚说了吗? 令亣回忆之后确认老板忘记交代了,不过她也不好意思下去问。 看看手中的钥匙令亣有了想法。 她先走到这边的最后一间,钥匙插了进去,拧了下感觉到了阻碍。 所以不是这间。 拔出钥匙的令亣觉得自己真棒,这样就不用去问老板也能确定自己的房间到底是哪一间了。 然而正当令亣要离开去自己房间的时候,刚刚被她试过锁的门打开了。 这个时候令亣才反应过来老板说过这里只剩下最后一间空房间,也就是说其他房间是有人的。 她转过头,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抱歉抱歉,错门了。” 她举着手里的钥匙,那笑容因为过于尴尬显得有点假。 达达利亚当然记得她,这人的视线过于灼热,再加上她那张脸想让人忘记都难。 他倒是看不出这人有什么阴谋,在确认她这身体完全没有锻炼过的痕迹也没有神之眼后退后了两步,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只要不是什么强者不管在酝酿什么阴谋他都不会畏惧。 是强者也没关系,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他也很乐意。 令亣摸摸鼻子,嘀咕了一句‘刚刚不是在下边吗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之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了一张桌子。 桌子在窗户下,令亣走过去推开窗,看到的正好就是荻花洲的美景。 令亣再次被这美景吸引了,并且有了缓下行程的念头。 这美的景色这么好的观景位置,并不缺钱的她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其实令亣心中更多的是期望,期望再次与那位少年仙人相遇,期望她确确实实也有那么点特殊。 好歹他‘救了’自己一次,宝箱也没分。 即便精制的宝箱的摩拉甚至不够一份杏仁豆腐,但她有足够的钱请那位少年仙人吃杏仁豆腐。 等等,宝箱? 令亣站直了,转过身,出门。 她第一时间上了最顶层,走到假山位置。 令亣记得这里有隐藏宝箱,不过现在对话框没有出来。 她依稀记得这里的隐藏宝箱会触发派蒙,大概这就是对话框未出现的原因。 不过她也没有很失望,因为望舒客栈还有其他宝箱。 令亣右转上了房顶,小亭子走廊的第一个宝箱到手,已经不记得宝箱具体位置的她开始在房屋和水车上乱窜,成功找到了其他宝箱。 等到她落到翘起的飞檐上满心欢喜之时,却因为对上一双没有高光却依旧耀眼的蓝眼睛僵在了原地。 达达利亚双手抱胸,站在窗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令亣摸摸鼻子,想了想已经被她收入背包的东西,并不舍得拿出来。 即便她这么多年积累了再多的财富,在把北国银行当成提款机的达达利亚面前她也是个贫苦的穷人,别想在她这里薅去一个子! 令亣的思绪转了又转,然后又是那个有些假的笑容。 “我在找宝藏,要一起吗?” 用这么不情愿的表情发出邀请实数有些好笑。 原本心情不怎么好的达达利亚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好啊。”他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令亣摸摸鼻子,垂着脸自认倒霉。 她含糊地问:“东西对半分?” 达达利亚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或者说他想过她会随意带他去哪里说了一句没有其他线索找不到了,亦或者是用她有线索为条件要分去更多的宝藏,但唯独没有想到她竟然直接说出‘对半分’的话来。 明明不情愿,却还是坚持公平? 这让达达利亚不由得更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人。 没有得到回应的令亣以为对方想要的更多,不满地抬起头:“宝藏的线索在我这里,对半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这可是看在你不是璃月人的份上才有的待遇!” 达达利亚被愉悦到了:“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璃月人。” “不是很明显吗?”令亣看了他一眼,却不说哪里不一样。 达达利亚却想到了:“原来如此,在下边的时候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所以当时才会那么看着我。”非本地人被注视还是很正常的。 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为自己找补的令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却又觉得这种事怎么解释都不太好,于是沉默以对。 达达利亚:“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活动一下筋骨。” 令亣:...她认命地带路了。 所谓的线索就是她模糊的记忆,令亣真的不怎么记得了,只有在找到宝箱或者快找到宝箱的时候才能确定位置。 他们两个爬树,爬风车,又是飞又是坐电梯再回来,半途还得跟过来查看情况的淮安解释道歉。 淮安倒是通情达理,不过还是警告二人他们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达达利亚:“是吗?可是我记得客栈大多数房间已经被愚人众给包下来了,其他没有被包下的要么是今早上刚退房,亦或者是在这里摆摊的商贩。” 说着达达利亚看向令亣:“早上退房的那间是她...嗯...” 令亣小声:“令亣。” 对于自己忘记询问一起找宝藏伙伴的名讳一事达达利亚并没有心虚,面不改色:“是令亣小姐入住的那间。至于商贩住下的更不用担心,他们都在下边摆摊,我们应该没有影响什么。” 淮安一听他这么狡辩,板着脸:“并非入住客栈的才是客栈的客人,在客栈吃饭的人也会受到你们上蹿下跳的影响。” 令亣看达达利亚似乎还要说什么‘现在吃饭的客人都是我们愚人众的人’一类的话连忙上前道歉:“抱歉抱歉,我们会注意的。” 达达利亚看着令亣,态度忽而也松了下来。 “抱歉,是把气乱撒了。”他露出了笑容,“真的很抱歉。” 淮安微微一怔,令亣也诧异地看着他。 他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真是快。 淮安看这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再说了一句要注意一下就离开了。 看出令亣好奇,达达利亚耸肩:“工作上的事很是不顺所以心情不好,难得因为找宝藏放松了一些却被没眼色的人打扰,一时间没压住脾气。” 令亣的眼珠子转了转,很明智地绕过了工作的事。 “那还找宝箱吗?” “当然!”达达利亚回答地飞快,“那帮蠢货肯定没法给我带来好消息,我也就只能找找宝藏让自己开心起来了。” “还有,是我失礼了。我是达达利亚,来自至冬国。” “你好啊,令亣小姐。” 令亣总觉得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在愚人众也挂上号了? 第31章 令亣并不想去询问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在愚人众挂上号,毕竟达达利亚说话本身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句话说成他因为开心才用了那样的语气也说得过去。 她想了想,最后对他的这个招呼使用了笑容大招——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达达利亚先是一怔,随之也笑了。 “走吧,我们去找更多的宝藏。” 接下来的宝箱在楼梯处有荆棘的地方,令亣其实很疑惑这么明显的宝箱为什么没有人拿走。 听到她问题的达达利亚若有所思:“也许是因为只是个普通宝箱,而要拿到这个宝箱弄得那么麻烦,普通人觉得困难,有实力的人觉得不值得?” 说完这话的达达利亚和令亣面面相觑,所以他们两个专门找宝箱的是哪一类? 或者是第三类——闲得蛋疼? 不管是不是第三类令亣都不打算放过这个宝箱,她看向高处:“我们上楼,从那个位置能飞下来。拿了宝箱后再飞那边去。” 达达利亚却说:“不用那么麻烦,你在这里等着。”说着他就离开了。 令亣倒是听话,很快她也等来了达达利亚,以及被他带来的债务处理人。 看着债务处理人烧掉荆棘的令亣:...这就是排面? 令亣去拿了宝箱,她纠结了一下把里边的东西分成三分,不过在她递给债务处理人前达达利亚已经把对方打发走了。 令亣探头:“你朋友不拿吗?” 达达利亚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很快就明白她的意图,很是大气:“没事没事,我们都不在意这些。” 还没走远的债务处理人逃似的加快脚步。 达达利亚:“好了,就跟之前商量好的一样,一人一半。” 令亣一听当然是重新分配。 他们把地面上的宝箱都搜刮干净,令亣带着他去找了水里的冰元素方碑。 想想达达利亚为了个普通宝箱能拉来债务处理人,找来冰胖子对他应该没什么难度。 果然,找到位置后达达利亚又离开了,带来行动好似不便却意外灵活的冰胖子。 这次令亣真诚地向他道谢,冰胖子挠了挠头好似害羞起来。 想想曾经在稻妻委托任务,因为自己太非没有抽到帝君,任务时候这群愚人众——准确地说是被这冰胖子突突突至死的场景,令亣一时间五味杂陈。 打发了冰胖子的达达利亚兴致很高:“接下来是哪里?” 令亣眼皮微抬,兴致很低:“没了。”就算有她也不想找了。 达达利亚看出了她的不对:“怎么了伙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达达利亚可不会忘记每次开宝箱的时候她那发光的眼睛,应该就跟自己碰到强敌一样兴奋。 这次拿到的宝箱又不差,怎么忽然成了这样? 达达利亚百思不得其解。 令亣:“我跟老板定了杏仁豆腐,再不去吃就凉了。” 达达利亚有些不确定:“在你上蹿下跳找宝箱前饭菜就送到你房间?” 令亣摇头。 达达利亚一看,直白点明:“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的老板应该不会派人送杏仁豆腐。” 毕竟掌柜的还专门来警告他们动作轻点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 令亣生气了:“我肚子饿了!” 达达利亚吓了一跳,看着离开的令亣心底嘀咕女人心可真是海底针,希望小妹以后不要变成这样。 令亣这次没了走楼梯的闲情逸致,坐着电梯回了房间。 原本就很差的心情在发现杏仁豆腐确确实实没有送来的时候更差了。 她知道自己是迁怒,而且比达达利亚的迁怒更差劲,因为她甚至没有道歉。 可是现在让她去道歉也是不可能的,不是拉不拉得下脸面的问题,而是她心情确实不佳去了可能会产生更多的不愉快。 她不过是嫉妒罢了。 嫉妒愚人众那些人能使用元素力这种丑陋的情绪还是自己消化掉比较好,摆在明显上就太难看了。 最后令亣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给杯子倒了水,伸出手指开始回忆刻印在自己脑海中的符文,以杯子为容器画了起来。 然而,在最后一笔落下之时符文却溃散消失,那是失败的标识。 令亣沉默了许久,又试了一次,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她拿出火源,这次准备封印火元素,然而在开始前就发现了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把火元素收集到容器里。 无论是无形的风还是摸得着的水,甚至是感受得到的火她都没法封印起来。 明明温迪把一切说得那么简单,但她完全不得要领。 令亣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再次躺会床上开始摆烂。 短时间内她不想再见任何神之眼...不,任何能使用元素力的人,她是这么想的。 很可惜,有时候想法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有些人你越是不想见他们就有可能自己送上门来。 令亣还没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她干瞪着眼,在敲门声又响起的时候只能认命地起身。 “来了来了。”有气无力,精气神完全没了。 打开门,在看到橙色的头发和熟悉的笑脸的时候令亣砰地关上门。 这里轮到达达利亚摸了摸鼻子,不过同样没有被砸到。 达达利亚嘭嘭嘭地敲门:“令亣小姐,你的杏仁豆腐!” 令亣一顿,一个精致的宝箱的摩拉都没法买到的好菜让她纠结了,在对方锲而不舍的敲门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令亣只是开了一道缝隙,只够自己的脑袋探出去。 她看到被自己关在门外的达达利亚笑盈盈地举了举手中的托盘:“淮安亲自给你送来,被我半路截胡了。怎么样,是邀请我一起吃还是我自己吃掉?” 令亣看着明明不差钱却还是以自己的杏仁豆腐为‘人质’的家伙,一脸的一言难尽。 达达利亚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外边:“走吧,那边有个能鸟瞰荻花洲却不被打扰的绝佳的位置。” 坐在能鸟瞰荻花洲却不被打扰的绝佳位置上的债务处理——刚刚被拉去给执行官烧掉荆棘的那个,默默起身,把位置让了出去。 令亣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再看看笑容灿烂的达达利亚,明明还不知道怎么调整自己失落的心情的令亣顿时乐了。 她打开门,站定:“走吧。” 达到目的的达达利亚愉快地把人带了过去。 这个位置并非平台的正中间,而是偏左边一点。 游戏中这里就只是个平台,没有这些靠着围栏的位置。 不靠近电梯,虽说是楼梯口附近却也不是第一个位置,更因为是楼梯很少有人走,这里确实符合能鸟瞰荻花洲却不被打扰绝佳位置。 令亣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断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或者说那是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明明是地大物博国力强大并不缺钱的璃月,怎么会允许那个断桥一直存在。 难道是为了防止普通人往明藴镇这个已经废弃的矿镇跑去? 达达利亚放下托盘:“你的杏仁豆腐。还想吃什么,别客气,今天我请客!” 令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想想他们找到的宝箱,再想想望舒客栈的物价,令亣摇了摇头:“aa吧。” 达达利亚明显不明白:“aa?” “就是我们这一桌饭菜一人出一半钱的意思。”她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algebraic average? 不过令亣在看到达达利亚点头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后也就没再自找麻烦。 达达利亚:“那你总应该有其他喜欢的菜,点什么?” “嗯...”令亣看着那本是为了‘献给’少年仙人才点的杏仁豆腐,最终还是报了菜名,“水煮黑背鱼,香嫩椒椒鸡,腌笃鲜。” 达达利亚并未对她一个人点了四个菜这件事有什么疑问,对隔壁桌的人招了招手,自己又点了四个大菜后让他跑腿去了。 一个冒险家,一个战士,胃口大一点并不稀奇。 令亣目送那个看不出在愚人众担任何职位的人离开,什么也没问,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杏仁豆腐并未动筷。 达达利亚:“你应该饿了,边吃边等吧。” 令亣却是摇头,他们现在同桌,自己一个人吃饭太过于失礼,就算再饿她也会忍忍。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底还在意元素力的事,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达达利亚直奔主题:“伙伴,看你有所焦虑,虽说我并非无所不知但还是也有一些阅历,说出来兴许会有办法。” 令亣抬眼,以一种‘那就问问看’的心态开口:“那你能告诉我元素力到底是什么吗?” 她以为的元素力是火,是水,是风,然而这三种都不能封印。 并不觉得温迪会欺骗自己的令亣更不会怀疑风神赐予她的权能,所以她把原因归咎于自己没有真正了解元素力。 她靠着椅背,双手抱胸:“我很困惑,我曾经用水浇灭烈焰花,也用火融化冰雾花,但为什么水和火并非元素力?” 按理说不应该啊,它们本身不就是水和火,跳进水里就会沾染水元素,站在燃烧草地上也会被附着火元素,那到底是什么出了纰漏。 “原来如此,你在困惑的是这个。”达达利亚并未想那么多,最多也只是猜到令亣因为士兵解开元素方碑的事联想到了什么。 看在今天还算开心的份上达达利亚准备给令亣解开这个疑惑。 他用最简单的方法:“那我先反问你,火史莱姆和火一样吗?” “火史莱姆和火?一个是元素沉淀的产物,一个是...”令亣瞪大眼看着达达利亚,满脸的不可置信。 达达利亚笑了:“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很聪明,无愧于明星冒险家之名。” 此时的令亣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在乎自己真在愚人众挂上号这回事上,她沉浸在自己找到了解决方法,并且知道这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喜悦之中。 一开始她就错了。 就跟丘丘人使用火史莱姆而不是火来制作炸药桶一样,它们要的并非火本身,而是高浓度的火元素力。 先不提她是否会收集,即便她真的会,但那些火里的元素力过于稀少并且呈‘扩散’趋势——站在燃烧的草地上确实会附着上火元素,但就算不进行相应的元素反应,不久之后火元素的附着也会自己消失。 而以她目前的画符速度根本没法在火元素消失前把它们封印起来。 这种问题难道无法解决吗? 不,当然有的,提瓦特大陆上有许许多多,甚至可以说望舒客栈附近就有许多能解决问题的东西——元素史莱姆。 只要她封印的不是物质本身,而是由元素力沉淀后形成个高浓度元素力产物,不存在需要收集问题的情况下只要她能把符文画出来就绝对不会失败。 令亣哗地站了起来,倾身激动地握住达达利亚的手。 “谢谢谢谢,你可真是我的贵人,解决了我的人生大事!” 余光看到端着托盘明显是来上菜的淮安,令亣大手一挥:“为了感谢你的帮助,这顿饭我请了!” 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达达利亚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豪气地说请客,这种体验还真稀奇,以至于他没有反驳令亣的话。 不过在令亣有动作的时候他反手抓住了对方,达达利亚微微眯起眼:“你不会饭也不吃了吧?” 确实不打算吃饭而是想要立刻去实验的令亣点头。 达达利亚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淮安刚刚放下的水煮黑背鱼:“我不吃辣。” 令亣:... 在令亣出声前达达利亚又补充:“我的下属也不会想跟我同桌。” 令亣乖乖坐下,安安静静等待着其他菜。 不过让她真乖巧那是不可能的,对于达达利亚用那样的理由把自己留在饭桌上的事令亣还是有些不满。 她再次确认达达利亚的资料,也从自己的记忆中肯定达达利亚没有讨厌的食物,于是笑嘻嘻地把水煮鱼往自己这边拉。 “既然达达利亚先生不吃辣,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她那笑嘻嘻脸,达达利亚确定她肯定猜到自己刚刚的话不过是借口。 不过即便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外貌的达达利亚也不得不承认,用那张脸笑起来的令亣即便真的起了坏心思他也讨厌不起来。 令亣还真就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她馋璃月菜很久很久很久了。 水煮鱼是一道菜,水煮黑背鱼的食材自然是黑背鱼。 黑背鱼肉质鲜嫩,厨师刀工很是了得,鱼片处没有一根鱼刺,鱼骨也被煎得很香很脆。只是尝了几口令亣就确定即便自己掌握了这道菜的配方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水煮黑背鱼。 不过... “好辣!”令亣连忙喝了口茶水压了压,绝云椒椒的辣味果然不是一般辣椒能比的! 达达利亚:“要不要上些饮品,牛奶怎么样?” “酒!”令亣抬头看着他,“我要喝酒!” “酒气都没闻到呢说什么醉话呢。”说着达达利亚对正好来上菜的服务员说,“给她来杯牛奶。” 令亣拉住毓华,不过她看的却是达达利亚:“我成年了,可以喝酒。” 达达利亚看着她那张明显稚嫩的脸:“好吧,就算你成年了,想要压住辣味最好的饮品还是牛奶。”他摊手,“喝酒然后不吃这道菜,亦或者喝牛奶继续吃它,选择权在你。” 那完全是对一个孩子无可奈何表情,并且给的是让人难以抉择的选项。 令亣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竟然被当成小孩子了。 不过也正好是这个发现让她不再纠结于选择什么。 她看着达达利亚:“小孩子才做选择,已经成年的我全——都——要——!” 达达利亚噎了一下。 第32章 毓华尴尬地笑了笑,上了菜后又确认了一下,确定令亣要点什么酒。 令亣想了想:“客栈有什么推荐的酒吗?就像蒙德的蒲公英酒一样,璃月的酒类特产是什么?” 令亣还真不知道,提到璃月的酒她第一反应就是璃月港的三碗不过港,那里可是完全没有无酒精饮品,酒酿丸子都是实实在在用酒来弄的。 不过令亣不觉得在这方面璃月比不过蒙德,兴许是因为酒类太多,反而没有办法单独拿出某一种来作为特产。 达达利亚微微挑眉,随之看着她再次确认:“你还真要喝酒啊?”虽说他并不是很在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成年,但用酒来送辣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嫌璃月的绝云椒椒不够辣。 令亣横了他一眼,随之又笑着看向毓华:“推荐推荐你们这的好酒呗?” 毓华看着令亣,她不忍心拒绝,然而她也不好意思问她是否真的已经成年,于是她看向了另外一位客人,她决定先看看这位客人的朋友什么态度再做决定。 令亣的表现让达达利亚知道她是铁了心的,怎么劝都没用。 “算了,给她上你们自酿的酒。” 他看着令亣:“望舒客栈有特酿,是老板亲自酿的酒。一般来说度数不高但味道很纯,入口绵,你可以试试。” 令亣微微眯起眼:“看来你很懂。” 达达利亚哈哈大笑:“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愚人众这边有事需要接应,只要有住宿需求的基本都会在这里。 没办法,愚人众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令亣立刻看向毓华:“他没骗人?” 毓华微笑:“我们老板的特酿确实远近闻名,不过也因为是老板特酿,量不是很大,价格也就偏贵。” 达达利亚:“没关系,我们的令亣小姐说了今天请客。” 令亣直接翻脸不认人:“不是aa吗?” 看她这样达达利亚直接笑出声来。 不久后酒来了,还是老板亲自送来的。 达达利亚看着老板对令亣的关照,只是笑笑不说话。 达达利亚也不愧是这里的常客,点的菜都很不错。 是的,最后令亣对达达利亚的菜伸出了筷子,并且还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菜推出了一点点。她这样子再次逗笑了达达利亚,令亣则是被他那不熟练地夹菜手法逗得哈哈大笑。 至于令亣在喝了酒后又吃了香嫩椒椒鸡辣得灌了好几杯牛奶这种事也不过是饭桌上的插曲,总体来说这顿饭算得上愉快。 饭后令亣告别了达达利亚,这次倒是又有了走楼梯的闲情逸致。 达达利亚目送她离开,在令亣的身影从视线内完全消失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在他身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达达利亚制止的手势。 愚人众普通成员对执行官有近乎疯狂的崇拜,或者说那是打心底就明白不可违抗的上位者威严,单单是一个手势就足够让他禁声。 达达利亚没理他,而是倚靠在栏杆处看着下边的平台。 不久后令亣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内。 他没有收回视线,而说头也不回地询问:“调查得如何?” 一直等待他的指示的债务处理人这时候才出声:“已经确认这位就是来自蒙德的明星冒险家令亣。根据维克多传回来的情报,冒险家令亣在前几天就有离开蒙德的迹象,确认是在昨天通过石门来到璃月。” 达达利亚看着走过木桥的令亣,看起来兴致很高:“虽然我对其他执行官的阴谋诡计并不感兴趣,但能让丑角看中的人应该没有现在表现的这么简单。改变计划,接应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继续接触这位明星冒险家。” “可是...” “嗯?” 那毫无高光的蓝色眼睛就是看了一眼,那张脸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怒意却足够让人感觉到他的不虞。债务处理人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他也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将会否定并反驳他说出口的所有理由,于是只能点头应下。 “是。” 达达利亚终于收回视线:“把所有关于这位明星冒险家的情报都送到我房间。” “是。” 另一边,令亣可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在愚人众挂上号,现在还被两位执行官盯着。 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捏成决,对着那飘摇着红色花朵半身埋在土里的草史莱姆神叨叨地画了起来。 令亣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遇到的第一只史莱姆竟然是是把半身埋在草里当自己真是植物的草史莱姆。如果是其他史莱姆还有可能因为躲避攻击打断她的画符,但这草史莱姆可真是送上门来的练手工具。 她以草地为容器,画符的时候下意识大幅度画开以保证画出的符文足够大,投掷出去后符文能完全把草史莱姆罩住。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手势...别问,面对魔物的时候下意识就这样了。 这只在把半身埋入土里的时候草史莱姆并非完全不动,或许是为了把自己伪装地更像植物,它头顶上的花也随风摇摆,它没有选择远离敌人倒是让令亣有些意外。 令亣虽然早就了解了草史莱姆的特性,也有把握在这草史莱姆忽然暴起的时候立刻把它打飞,但依旧警惕着。 不动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她的首要目的就是封印草元素。 幸运女神眷顾着令亣,直到最后一个符文落下那草史莱姆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令亣把整圈符文打了出去,堪堪罩住了那只草史莱姆。 绿色的光芒闪过,那是草元素的颜色,令亣喜出望外。 光芒渐渐安定露出了最后的模样——原本只有她能看见的透明符文已经变成了绿色,以草史莱姆图案为中心画出了正圆,切切实实地把草史莱姆封印在了里边。 是的,不是草元素标识而是草史莱姆图案,这让令亣怀疑如果这个时候解开封印被放出来的不是草元素而是一只完完整整的草史莱姆。 令亣在封印前站了许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解除封印。 草史莱姆就如同受到惊吓一般从封印中蹦了出来,因为过于惊愕表情都扭曲了。 兴许是刚刚的变故激怒了它,落地后立刻朝令亣撞了过去。 令亣面无表情地抽刀把这家伙拍飞,史莱姆在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下。 似乎因为被揍它回过神来,并没有多高智商的家伙又选择遵循自己的特性——面对敌人的时候把自己埋在土里并且远离敌人。 试验失败的令亣有些烦躁地追了上去,对着地里的史莱姆一顿输出。 可惜遁地是它的拿手好戏,没有元素反应的情况下她还真伤不了这个状态下的草史莱姆。 令亣转过身,算准了时间立刻回身挥了一剑,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草史莱姆身上。 草史莱姆在敌人转身的时候会立刻跳起来攻击,这个时候如果被敌人打中就会打断遁地状态,强迫进入战斗。 把这家伙逼出来后令亣不再犹豫,几下就把它给解决了。 忽而令亣微微眯起眼,看着史莱姆消散的位置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没有急于雀跃自己的发现,这次她要等到切切实实地确定下来后才让自己松懈下来。 令亣往东走,走到了一处中间有巨大石头的小水潭边。 她下水把隐藏的冰史莱姆给触发引出来,紧接着立刻离开水源——她可不想被冻住。 四只冰史莱姆很快跟了上来,并没有多少智商的它们并不知道它们在水中的优势,一蹦一跳地往令亣那边赶去。 而离开水源的令亣并没有无所事事,她已经开始画符——这次她用的是自己的单手剑。 躲避冰史莱姆的攻击对令亣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原人来说蛇皮走位是基本操作,准确地说要是连这些小型史莱姆都躲不过她也不用冒险了,在蒙德扫地这种任务更适合她。 用单手剑来画符还算有些难度,脑海里浮现的符文要从剑上重现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往往一些符文她根本来不及画。 然而她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些漏掉的几笔并不影响她画符的效果,虽然剑的挥舞是凌乱的,但她回忆那些符文的是顺序是流畅的。 正因为发现了这点令亣没有停下,在冰史莱姆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更是直接挥刀砍了过去。 一剑同时应对了四只史莱姆,史莱姆们也被这攻击击退了不少。 令亣嘴角扬起,眼中更是张扬的自信。 剑起,剑落,横劈,竖砍,令亣的战斗行云流畅,她好似在看着这些史莱姆,又好像沉浸在什么之中根本不把它们放在眼里。 终于在四只史莱姆血条即将耗尽之时令亣眼中闪过了凌厉,挥砍而下的一刀同时带走了这四只史莱姆最后的血量。 那一瞬间,冰元素从它们身上迸发而出,小小地散落在它们周围。 也是那一瞬间,最后一个符文在令亣脑海中完成,以最后一刀为媒介释放而出,冰蓝色的符文显现而出,正圈重心正是冰元素标记。 她成功了。 举着斩岩的令亣缓缓收刀,这一刻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温迪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被赋予的这项权能到底有多可怕。 她由衷感谢风神巴巴托斯,不止给了自己自由,还给了她追求更广阔的天空的力量。 片刻后令亣抬头,她看向水潭中间的石头上,少年仙人就站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没有说话。 在发现自己被发现后少年仙人终于有了动作,下一瞬出现在令亣跟前。 准确地说是地上的封印前。 最终,他开口了。 “你是方士?” “方士?”令亣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重云、夜兰以及申鹤的脸。 她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冒险家。” 魈看着她:“能封印元素力的封印术可不是普通冒险家能掌握的。” 令亣思考了片刻,点头:“确实挺难掌控的。教导我的人也没说清楚,我可是经历过失败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成功。” 魈沉默,不知道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不想再理会。 令亣心想这里好歹是这位少年仙人的地盘,还是不要放肆比较好。 “偷偷告诉你吧。”令亣还真压低了声音,“这个封印术是风神大人亲自教我的。” 魈愣住了,那可是难得一见的表情。 对于魈本应该一直冷峻的脸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令亣只觉得惊奇,然而在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后立刻消失令亣的表情也就渐渐严肃了起来。 她猜她应该是被当成风神的狂热粉丝了。 令亣的表情变了又变,在继续实验自己的封印权能和去找魈解释清楚之间选择了前者,毕竟她又不知道怎么找魈,还是自己的事更为重要。 虽说在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令亣难免地还是有些郁闷。 只不过更郁闷的一点是如果对方真这么说出来她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要知道那可是温迪!准备了两年才给凑齐了吹散自己身上枷锁的风元素的温迪!要说崇拜她其实不比芭芭拉差,只不过没有芭芭拉那样直接表现出来而已。 令亣盯着地面的封印,低声:“我真不是狂热粉。” 清风吹过,吹动了草儿的叶子,也吹动了她的发丝。 令亣忽而觉得脸颊发烫,这个时候起风难免会让她产生温迪会知道这边的情况的错觉。 她连忙把一切杂念抛去,再次投入于自己的封印之中。 封印上的冰元素标识说明她的封印是成功的,符文是直接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所谓的画符实际上是准确地回忆一遍脑海中的符文,即便手上画的和脑海中想的完全不一样也没关系。 更重要的其实是对元素力的收集。 这就好像空气中存在着所有元素的元素力,但没有神之眼没法使用元素力的她根本没法收集那些元素力为自己所用是一样,只有达到一定浓度的元素力才能被她封印。 史莱姆消散之时所爆发出来的元素力正好就达到了能被她封印的程度。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即便她找到了封印元素力的方式方法,这样封印得来的元素力根本没法为她战斗。 难道她要封印史莱姆为自己战斗吗? 问题是就算她真的把史莱姆封印并且在战斗的时候放出来,她根本没有能力驱使那些史莱姆,更有可能因为激怒了它们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心情低落的令亣站了起来,解开封印之时感觉到了凉意,那是冰元素带来的效果。 这次她往南边走,在通往明藴镇的水边找到了一个宝箱。 她先是看了眼那断桥,最终选择折返。 返程的途中先是遇到了岩史莱姆,这次令亣选择的容器是一片叶子。 既然封印的是元素力而不是史莱姆本身,那就不需要再在意容器的大小。 封印很顺利,在击败岩史莱姆时令亣把叶子投掷到岩史莱姆位置,符文在叶子上成功显形,岩元素的标志在叶子上异常精巧。 令亣走了过去,捡起来。 “这项看似很厉害的权能目前能做到的就是方便我大世界探索的时候解密。” 令亣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不过想想那些因为无法点亮元素方碑错过的宝箱即将成为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如今她已经没了对旅行者的愧疚感,甚至开始盘算从石门到望舒客栈这段距离有哪些需要元素力才能解锁的宝箱,又是什么元素力,各需要多少。 统计好之后她才好去找相对应的史莱姆。 第33章 令亣回到望舒客栈,因为是慢慢‘游’回来的,此时太阳已经西下,红彤彤的阳光为大地洒上红色的光粒子,人都被镀上了淡淡的红色。 望舒客栈依旧很热闹,白天歇脚的人确实离开了,但也有不少人刚来到这里。 正值饭点,一楼满座,令亣一眼就看到了唯一还有空位的那张桌子。 达达利亚一个人霸占着一张四方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于特别,亦或者是他周围其他桌的人过于凶神恶煞,没人敢去跟他拼桌,其他的四人桌倒是偶尔坐了五六个人。 挤也许有一些,不过他们看起来倒是很开心。 “这位置有人吗?”虽说是这么问的但根本不等他回复令亣就坐了下来。 达达利亚看着她:“你还真是毫不客气。”跟资料的有礼有度可真是天差地别。 令亣笑嘻嘻地问:“有人?” 达达利亚摇头。 早就猜到是这样的令亣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坐下来没毛病。”说着她指向其他桌,“你看看那些都满了,没道理你搞特殊一个人一桌,即便你是客人也不一样。” 达达利亚听出她口中的‘客人’指的并非客栈的客人,而是整个国家,也就是璃月的客人。 他看过资料,资料里对令亣出生的国家打了问号。听她这话,难道是璃月人?那为何这四年一直呆在蒙德不回璃月,又为何现在忽然回了璃月? 达达利亚开始试探:“那作为‘东道主’的你是不是应该有东道主的样子?” 让请客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令亣不傻当然听明白了。 不止听明白了,本就想着谢谢达达利亚点醒自己的令亣确实也是要请客。 她举起已然泡好茶水的茶壶:“这壶我请了。” 这抠门的样子实属让达达利亚惊到了。 达达利亚不是愚人众中最为富有的一位,但毫无疑问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他真不差钱——不管什么支出都能报销,所以对于一顿饭他确确实实不在意。 然而,资料里也说了令亣的资产不少,买东西也很豪放,应该不会真的很在意那么一些摩拉。所以这是对自己有意见? 达达利亚不满:“虽说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你,也不知道给你解决的对你有多大帮助,但好歹我也是给你解惑的人,你不至于连一顿饭都不请起?” 令亣扬起了一个假笑:“我穷。” 跟达达利亚比起来她是真的穷! 达达利亚扶额,懒得跟她计较:“算了,这顿我请。” “那倒不用。”令亣还是很矜持的,“我们还是aa吧。” 她倒是不会去占这个便宜,而且谢还是要谢的。 “不过这壶茶我买单。” 达达利亚已经放弃跟她争论一壶茶的事,那看令亣在蒙德的事迹堆起来的滤镜再次碎了一地。 愚人众的情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差成这个样子,跟本人完全不一样! 达达利亚也许不知,不止是愚人众的情报,即便是蒙德本地的西风骑士团对令亣的情报也跟她本人天差地别。 这大概是...来自世界枷锁的反向保护? 令亣点了菜,她没有看菜单,而是直接让毓华跟主厨言笑说让他上三个今日主推。 达达利亚看她这样就明白她是知道一些门道的人。 一个饭店会有招牌菜,但主厨当天发挥最好的菜不一定就是招牌菜,而是主厨当天最想做的菜,那就是主厨推荐。 达达利亚:“令亣小姐还真是个会享受美食的人。” 令亣说:“唯有自由与美食不可辜负。” 想起她喝酒时候豪放的样子达达利亚接了一句:“也许该加上美酒?” “那是!”令亣应声之后立刻对毓华说,“特酿再给我来一坛!” 达达利亚轻轻吸气,中午她可是喝了整整一坛,现在又来一坛?蒙德冒险家能喝完果酒湖的传说原来不是传说吗? 令亣听到了,看着达达利亚诶嘿了一声:“达达利亚先生不行了?” 达达利亚看着她:“你是要跟我拼酒?” 令亣来劲了:“来!” 这次的吃饭变成了拼酒,他们用的不是酒杯而是碗。 如果令亣点亮猜码这个技能兴许他们两个就干起来了。 这次的拼酒是在老板不再供应特酿的情况下停止的,跟达达利亚告别的令亣意犹未尽。 想想今天薅到的宝箱,再想想封印实验的好结果,令亣觉得来到璃月之后的一切都是幸运的。 她收拾好自己后躺下,期待更好的明天。 第二天一早,令亣起床后坐在窗前,看着荻花洲的美景。 她双手撑着桌子,嘴角的弧度因为朝阳洒在水面的光景缓缓上升。 能够在这样的美景中醒来是一件幸运的事,等哪天她老了,或者乏了,不想再冒险了,她一定要选择这里作为养老的地方。 不一定要望舒客栈这个得天独厚的位置,只要是在荻花洲找个能看到这样美景的地方修建一座小小的房子足够她住下来就足够了。 简单畅想退休生活后令亣开心地打开门,却在露台上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眉头高挑,令亣走了过去:“你还在啊,我以为你昨晚上就走了。可别是跟我喝酒耽误了吧?” 达达利亚:“一点酒而已,还影响不到我。” 令亣忽而警惕了起来,她可是记得的,昨天早上这家伙气冲冲地说着只等到晚上,那是很忙事让这位执行官留了下来? 她可不会想到自己,最多只是猜到附近可能会出什么事,或者愚人众在谋划什么阴谋。 令亣若有所思,如果愚人众真的在谋划什么,她去拆穿或者报告给璃月七星她能不能破格加入千岩军? 达达利亚说话倒是随意:“我的人搞砸了,一时间也就没事了。想着荻花洲这边的风景不错又遇到了你这个有趣的伙伴,不如就多呆一段时间,兴许能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事也不一定。” “等等,你难道有什么事?”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达达利亚露出了一个让人相当难以拒绝他恳求的表情,“有好玩的事或者其他宝藏可不能不带我,昨天跟你一起找了那么多宝箱,合作可是很愉快的。” 令亣:... 国粹差点说出口。 就跟温迪的‘可以吗’可莉的‘好不好嘛’一样,达达利亚的‘你不会不要我吧’可是让绝大多数旅行者拒绝不了的存在。 虽说并不完全一样,虽说令亣明白达达利亚不像迪卢克那么值得信任,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关 系。 目前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普普通通冒险家的她跟谁交朋友都没什么影响。 一些情报就算她想泄露也泄露不了,因为根本没情报! 根本来不及细想令亣就答应了达达利亚:“那我们一起去找宝藏吧!” 话出口的瞬间令亣就后悔了,她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封印术。虽说因为送仙典仪的事在剧情中达达利亚更像一个‘傻白甜’,但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达达利亚还真不是只有武力值在线。 如果抛开一切最根本的前提——摩拉克斯假死,他所制定的所有的计划都应该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这家伙不是自己能应付得来的! 令亣心中一堵,差点呕血。 她的变脸过快让达达利亚不得不咽下原本要说的话直接一锤定音:“那就说好了,你可别想甩开我。” 令亣哭丧着脸:“当然不会。” 虽说给自己添了麻烦,但令亣不会让这麻烦呆的太久,她很快想到了方法。 “不过我要去璃月港,从这里出发一路往南,去往那个提瓦特最大的码头。” 只要跟达达利亚一起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那就不能封印史莱姆,这也就代表点亮元素方碑这件事暂时与她无缘。 令亣唯一的选择当然是去璃月港,不是特地找宝箱而是去璃月港的路上顺便找宝箱,这样不容易让达达利亚起疑心。 至于需要元素力来解锁的宝箱,只能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再折返回来解开了。 这样能尽快赶到璃月港。 令亣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令亣和达达利亚简单地吃了早餐然后就去退房。 令亣软磨硬泡,可惜老板依旧笑着拒绝她再来一坛特酿的请求。 达达利亚:“到了璃月港我请你喝更好的酒。” 没达到目的不怎么开心的令亣白了他一眼:“那也是我这个东道主请你喝。” 达达利亚很顺嘴地就问了出来:“诶?原来你是璃月人?” 令亣一僵,心虚地撇过脸,话语含糊:“我只是出去游玩了几年。好了我们快走。” 哪里是游玩了几年,就算她认定自己就是璃月人但也不能否认这是她第一次来璃月的事实! 令亣总觉得因为达达利亚‘傻白甜’形象太过于深入内心以至于她每次都大意了。 菲尔戈黛特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对于令亣自然地说出她是东道主一事切切实实记下了。 望舒客栈往南就是归离原,在璃月港之前,璃月的主要集市在这里,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和尘之魔神归终共同建立的最热闹集市。 曾经的归离原已经是沧海桑田,如今的道路虽然在原本的基础上修葺,但那些年代久远的石墩,长了青苔的墙壁,残缺得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拱门和建筑把岁月的痕迹一一表现了出来。 自从踏上归离原令亣的心情就慢慢低落了下来,早就没了寻找宝藏的兴致,甚至没有去追仙灵。 达达利亚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他自然看出了令亣的不对。 此时他隐约有些相信了她的说词。 也许她还真是璃月人,只是离开璃月许久,如今再回来难免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达达利亚的目的是调查令亣,他认为丑角的本意也是招揽令亣,所以比起随意说话让令亣反感,现在更应该做的是沉默地陪伴。 不过达达利亚也不是无事可做。 因为令亣心情不佳,不仅仅不找宝箱不解密,甚至连魔物都不管,处理魔物的事自然而然地落到达达利亚这里。 这一路上遇到的魔物不多,不管是丘丘人还是雷萤在达达利亚眼中都不算什么,有令亣这位观众达达利亚出手更是干净利落,这种程度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 令亣稍微回过神来:“你的弓用得不错。” 达达利亚收弓,看起来不怎么在意:“一个合格的战士不应该挑武器,在需要的时候身边所有东西都有成为武器的资格。” 令亣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像最开始在提瓦特大陆醒来连无锋剑都没有的自己面对史莱姆的攻击使用的是路边折来的灌木树枝,那并不好用的树枝甚至陪她到找到更适合的树枝为止。 达达利亚:“弓箭是我最不擅长的武器,如果你想看看我的其他战斗方法下次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令亣自然笑着应下。 他们来到七天神相处,令亣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在神像下站定。 仰着头,她再次端详这个形态的摩拉克斯的脸。 默默注视着璃月的沧海桑田对摩拉克斯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磨损? 达达利亚上前两步:“我现在相信你是璃月人了。” “嗯?”对于他这句话令亣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达达利亚话语中满是调侃:“你刚刚的样子可不像看一尊雕像,更像璃月的岩王爷就站在你的面前。应该只有璃月人才会这么在意他们的岩王爷吧。” 令亣听了却是摇头:“你错了,璃月的人不一定信奉岩王爷,就好像须弥人不一定崇拜如今的小吉祥草王一样。” “不过也不全错,因为我确确实实在意我们的岩王爷。至于原因嘛...”令亣笑嘻嘻地往南方的高山上一指,“因为刚刚岩王爷给了他最忠实的信徒回应,他告诉我那边的高山之上有宝藏。” 达达利亚:.... 令亣可不管他怎么想的,开开心心地说:“一起?还是我自己去?可先说好了,如果你不去宝藏是不会分给你的。” 对于她恢复了奇异的抠门状态达达利亚只能无奈一笑,不过他也由衷感谢她恢复了正常。 正常的令亣才更好相处,刚刚那奇怪的气氛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了好吗! 达达利亚:“既然说了要一起我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走吧,去找找神谕里的宝藏。” 然而达达利亚在看了眼那高山的时候忽然一顿,若有所思:“这座山怎么那么眼熟?” 当然眼熟,那就是望舒客栈顶层的假山盆景的实体。 因为没有派蒙,她原本已经放弃了这个宝箱。不过现在都已经到了这里,她更是记得宝箱的具体位置,那就不跟假山交互直接上去把宝箱挖了就好了。 令亣给自己点赞。 不过这样的事令亣自然那不能跟达达利亚说,她只能反问:“你是第一次路过这里?” “那倒不是。” “那不就是了。”令亣转过身在前边带路,“山一直在这里,路过几次就看到几次,眼熟不是正常的?” 达达利亚觉得令亣说的有道理,跟了上去。 山挺高的,不过并不算很斗,呈斜坡状。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有点麻烦的一座高山,但对于资深冒险家令亣和神之眼拥有者达达利亚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爬上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达达利亚发现令亣根本不像是得到线索的样子,更像已经确认了宝藏的位置。 难道这是她离开璃月之前埋下的宝藏,现在不过是来挖走? 那他还要分这个宝藏吗? 这个猜测在看到令亣跟前的铁铲的时候更确信了。 “这里?”达达利亚估计了一下这堆土壤的厚度,“埋了了什么好东西?” 令亣沉默地看着‘调查’的对话框,最终还是点开。 岩之印*2,挖掘选项并未出现。 她不死心地拿起地上的铁铲把那些土刨个底朝天,最终不得不失望地接受没有跟望舒客栈假山对话就没有办法得到这个宝箱的现实。 达达利亚发现她情绪不对,想想这可她自己埋的宝藏被别人挖走那肯定不开心。 他开解:“虽说这种地方来的人比较少,但也不一定没人来过,被人捷足先登了也不一定。” 令亣把铁铲丢下,不开心。 那样子让达达利亚觉得有些,他绷着脸:“没事没事,我们再去找其他宝藏。” 令亣话语有些委屈:“我就要这个。” 达达利亚实在绷不住笑出声来。 令亣瞪了他一眼,转身下山。 “诶等等我!”达达利亚连忙追了上去。 令亣很生气。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这个宝箱代表着什么! 如果她真能不跟派蒙对话就在宝藏原本的位置成功拿到宝箱,那就代表这不是一个宝箱的事,这代表她可以根据自己记忆中的位置去寻找更多更多更多的宝箱! 现在,全完了。 第34章 下去一段距离后一阵风把令亣吹醒了。 这次的事跟达达利亚没有任何关系,不如说跟自己白跑了一趟的达达利亚吃了亏,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迁怒对方? 令亣觉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人相处导致她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会去思考别人的感受。 这种情况可是很危险的,因为她是要融入人的世界,而不是再次戴上玩家与npc的枷锁。 风更大了一些,吹起了令亣的发丝,也吹得她脸颊凉凉的。 高山之风很有凉意,但更多的是刮脸的疼。 令亣往起风的方向看去,最后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所在位置的不妙,或者身经百战的身体知道随意走动会有危险让她站定,她肯定情不自禁地上前。 她的眼前是璃月港。 位于云来海和天衡山之间的璃月港是提瓦特最大的集贸港口,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来往船只络绎不绝,被誉为黄金港。 此时的璃月港停泊着不少船只,船只有序排队进出港口,卸货后的船只又来到指定位置停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而比起一眼就会被注意到的船只,港口的一切也不容忽略,上边更是有船只无法比及的繁华和热闹。 叫卖的商贩,搬运的工人,上下船的游客和商人,来码头买东西的人,穿梭于码头奔跑的孩子等等等等,这些人和事组成了提瓦特大陆最大最繁华的集贸。 码头上的人都是沧海一粟,渺小,不值得一提。 然而这些人也是这座黄金港下的每一粒沙子,他们以渺小的身躯铸造了璃月港的奇迹。 达达利亚来到她身边,与她一起鸟瞰那繁华的码头。 “至冬国的船要出发了。喏,就是那艘,最豪华的客船。” 他的话让令亣看了过去,却不是看向他口中‘最豪华’的客船,而是他本人。 达达利亚举手投降:“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撒谎。璃月的客船当然不错,高端画舫珠钿舫更是不得了,但要出海的客船可不多,现在那里最豪华的就是我们至冬国的船只了。” 这个解释让令亣勉强接受。 达达利亚微微松口气,同时也感叹在璃月的事情上令亣的胜负欲还真是来得防不胜防,看来还是得谨慎行事。 达达利亚:“你怎么忽然停下了,难道是为了特意看看璃月港?” “是的。”感谢风神大人,不然她就错失了鸟瞰璃月港美景的机会了。 达达利亚想了想:“璃月港三面环山,从天衡山南边的山顶上鸟瞰璃月港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令亣一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达达利亚,在对方即将炸毛的时候才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你肯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令亣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有,只是在想你在天衡山山顶上找到了多少宝藏。” “那倒没有。”达达利亚竟然认真回答,“因为每次过去都是办事,都很匆忙。不过天衡山那种地方虽然有不少丘丘人,但一般的冒险家和盗宝团很少上去。如果你想去上边找宝藏应该能有所收获。至于收获会不会像望舒客栈那么多...” 达达利亚坦白了:“老实说,像你那样一次能找到好几个宝箱的才是少数。” 这引起了令亣的注意:“明明宝箱就在那里,怎么就找不到?” 达达利亚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位...嗯,璃月的神明心血来潮放置的,只等有缘人。”他还举了例子,“就好像那些飘荡在大陆上的仙灵,它们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回应,一些运气不好的冒险家即便去触碰它们它们也不会去指引道路回归仙灵庭。” 关于这件事令亣倒是完全不知道,除了一些她没法送回去的仙灵,在蒙德她没有碰到哪怕一只不愿意回仙灵庭的仙灵。 再者,达达利亚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着望舒客栈楼顶和风车等地方他其实去过,但在他去的时候那些位置并没有宝箱,直到她来到望舒客栈并且上去寻找宝箱的时候它们才出现了。 如果宝藏确实不是每个人能找到——就好像她没有跟假山对话这里就没有出现能被发现的宝箱一样。那么多宝箱在没有被冒险家和行走于大陆上的人发现好像就说得过去了。 那么,她所能看到的宝箱和旅行者的宝箱是重合的吗? 令亣没有答案,不过却庆幸着另外一件事。 因为无法跟神像对话,地图上也没有出现风神瞳的提示她只收集了一枚散失的风神瞳。 不管她和旅行者的神瞳和宝箱是否重合,即便宝箱被她找的差不多了,在收集神瞳供奉神像换体力这方面旅行者至少能得到满体力。 至于每个国家多出来的那一枚神瞳,如果她真的能周游七国,那就每个国家收集一枚神瞳当做给自己的纪念吧。 达达利亚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情报也不完全错误。 明星冒险家令亣并非平易近人之人,很少跟别人交流,所以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达达利亚心情不错,他还发现令亣虽然偶有防备但本质上警戒心不足,或者说她的敌意大多数情况下只对魔物,这样一来打探情报这件事也不算太难。 “那么令亣小姐,我们出发吗?如果现在出发还能赶得上午餐,当然我也不介意在路上随便弄点吃的。”达达利亚好心提醒,“就是望舒客栈的特酿不能打包外带,这附近应该也没有卖酒的地方。” 令亣回了他一句:“我又不是酒鬼。” 达达利亚:“嗯,酒鬼是我!” 微风吹起,那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凉意也恰到好处的风吹拂着令亣的脸颊。令亣她嘴角上扬,闭着眼睛开始享受这高山之风的轻抚。 酒鬼是温迪。 风停后令亣睁开眼,她看着远处的璃月港忽而纵深一跃。 达达利亚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对方张开了风之翼,顿时也明白令亣的选择。 也对,这个高度不用风之翼缩短到璃月港的距离而是再次回到摩拉克斯的神像那里就太蠢了。 以他们的高度甚至能直接飞进璃月港内,不过令亣选择在牌坊处降落。 一是为了尊守规矩,以免后期申请加入千岩军遇到麻烦; 二是想踏上那高大的木桥,亲自走进璃月港。 达达利亚自然是跟令亣一起的。 二人的落地受到了蔡寻和蔡乐的关注,不过他们二人都没说什么,更没有上前询问。 关于游戏中去往其他国家不需要申请签证,进入城市也不需要登记这件事令亣一直觉得奇怪,好像也就锁国状态的稻妻才比较严格,其他国家根本就是自由进出。 那么,除了稻妻外其他国家的官方组织到底是怎么掌控每个进入城市里的人员?难道像罗莎莉亚那样,跟踪? 走了几步的达达利亚发现人没跟上:“怎么了?” “没什么。”令亣小跑追了上去。 在踏上木桥后,小跑变成了走,然后速度又更慢了。 苏轼在《题西林壁》中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身处‘庐山’的令亣却被‘庐山之外’的风景给迷住了。 在高山之上鸟瞰璃月港是不容错过的风景,但在璃月港内看着港口的船只却又是一番不一般的美景。 海纳百川,港通天下。 璃月港,就是去往天下启航的地方。 令亣忍住自己那想要随着各国船只去往他们的国度的澎湃的心,她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在整个地方安家。 只要在这里安顿下来了,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而且有个名为家的地方在等待她回归,走多远,走到何处,遇到任何艰辛都不会畏惧。 因为,有家啊... 达达利亚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 倒是没有等很久,令亣很快又迈开了脚步。 达达利亚往她刚刚看着的方向看去,可惜完全猜不透令亣所想。 他只能放弃,跟上了已经走在前边的人。 这个时候码头的人还真不少,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还价声,因为摩擦的争吵声,小孩奔跑的叫喊笑闹声,一切的一切汇聚成了整个码头。 令亣微微侧身让开了路,看着打闹的小孩们跑上了木桥。 达达利亚则是感叹一声:“倒是没想到现在就回来了。” 令亣:“抱歉,没带你找到什么宝藏。” “没事没事,宝藏这种东西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的。” “不提这个了,我们去吃饭吧。” 令亣嗯了一声迈开了脚步。 达达利亚特意落后了半步,他看着令亣轻车熟路地走在码头上,就好像在这边走过无数次。 如果不是因为码头人过多过于拥挤他们可能会更快一些。 路过白驹逆旅的时候令亣问:“去吃什么?我虽然想吃新月轩和琉璃亭的菜,不过提前三月预定位置饭店明显不是现在的我们的首选。” 达达利亚依旧笑着:“你决定。” “我决定啊...”令亣沉吟了一声,“其实我想把吃虎岩的小吃从头吃到尾的,不过既然是跟你一起那还是先吃正餐比较好。” 说着令亣就有了决定:“就去万民堂吧,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香菱当班。” 她的语气过于随意,话语和行动无一不透露着对璃月的熟悉。 这让达达利亚肯定即便令亣不是璃月人那也是在璃月呆了挺久的人。 至于特地调查过璃月的风土人情什么的达达利亚还真不觉得有那个可能。 虽说他们才认识两天,但达达利亚已经确定了令亣并非那种很有心机之人,比起那些递上来的情报,自己亲眼见到的更有可信度。 “好啊,那就去万民堂。” 令亣对璃月港确实熟悉,她曾经因为长草切换行走模式在璃月港漫步,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 熟悉地形的令亣没有上绯云坡,而是继续往前。 达达利亚并未说什么,只是跟了上去。 他依旧落后令亣,不管是走什么路从那边走决定权都交于她。 从这边往万民堂还是要走一段距离的。 他们路过玩具摊位,看着琳琅满目的玩具令亣选了一个风车。 先是意思意思地问达达利亚有没有想买的,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跟阿山婆交易了起来。 付了钱,她拿着风车下意识地吹气,看着风车转悠转悠。 达达利亚哈哈大笑:“你是小孩子吗?不,现在的小孩子也不这么玩风车了吧!” 令亣眨眨眼,忽而笑了:“那小孩子是怎么玩风车的,达达利亚先生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她很少叫出‘达达利亚先生’这个称呼,叫出来也就说明不安好心。 也正是这个时候,拿着风车的小孩从他们身边跑过,笑着闹着,手中的风车因为他们的奔跑转得飞快。 令亣笑盈盈地递了过去,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很明显。 让达达利亚像小孩子那样拿着风车在大街上奔跑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达达利亚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眼珠子转了转,并不笨的他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 “今天赶了一早上的路,饿了,没什么力气跑。”他征求意见的语音竟是有点小,“不如我们先去吃东西?” 令亣也没真让他在大街上奔跑的意思,要是真那样明天的新闻就是愚人众执行官拿着纸风车在大街上疯狂奔跑,到底是童心未泯还是另有阴谋了。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的。 令亣‘大发慈悲’地点头。 达达利亚如释重担。 害怕再出什么意外的达达利亚前边带路:“走吧,万民堂往这边。” 他没有选择大路,而是带着令亣‘走街串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这个时间的万民堂已经走了一波人了,他们还算幸运,有空的位置。 令亣和达达利亚走过去坐下,令亣还在玩着手里的风车,忽然发现它竟是无风自转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下下,很快风车也就停了下来。 给令亣递菜单的达达利亚不确定:“刚刚,风车转起来了?” 很好,刚刚不是自己的幻觉。 想到什么的令亣嘴角微微上扬:“你看错了。” 那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让达达利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任何风的痕迹,最终只能嘀咕一句以为自己真的看错了。 令亣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接过菜单,只是随意翻看了下,点了两三个菜后就站了起来。 “我有些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也不等准备继续加菜的达达利亚的反应直接就跑了出去。 达达利亚张了张嘴,却因为令亣速度过快没能把人叫住。 卯师傅:“还需要加菜吗?” 因为菜还没开始做,现在取消所有菜也不是不行。 达达利亚却是点头:“加。” 等等就等等吧,以他对她的了解,放人鸽子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令亣是跑起来的,就跟个小孩一样拿着那风车在大街上奔跑。 风车哗啦啦地转动起来,这次倒不是无风自转,风速过大转得有些太快,声音自然也就大了。 令亣的目的地很明确——三碗不过港。 如果说那个人真的来了璃月,令亣能想到他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著名的三碗不过港。 令亣确实没猜错,那个一身绿色的吟游诗人确确实实在三碗不过港,正在说书人前的位置上坐着。看到令亣过来的时候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招着手,那兴奋的样子就差直接跳起来了。 然而令亣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她的视线停在与温迪同桌,双手放在大腿上端坐着,一身玄衣的青年身上。 对方发现了她的视线,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举手投足尽显涵养。 令亣沉默了。 这两人的组合让她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温迪这家伙不会是没钱付酒钱才把自己招来的吧? 不过,摩拉克斯还未‘仙逝’的时候,钟离缺摩拉吗? 第35章 虽说令亣怀疑自己被温迪叫来的原因,不过她没有选择离开。 一是她并不缺摩拉,二是她想认识认识璃月的岩王爷。 如果能得到岩王爷的首肯,璃月不就是自然而然地她真正的家了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令亣走上楼梯,来到他们桌前。 温迪的第一句话就是:“虽说分别的时间不长,不过你是个特别的人,分别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值得歌唱的人和事?” “值得歌唱的事...”令亣竟是顺着他的话认真想了想,然后点头:“荻花洲很美,美得我希望我的出生,成长以及老去都在那里。” “荻花洲吗...”钟离嘴角微微上扬,“那里确实很不错。”他看向温迪,“如果你想了解荻花洲的历史人文文化,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见解。” 活了几千年的摩拉克斯要讲荻花洲的起源和人文历史?令亣的噌的亮了。 “荻花洲?还是老爷子亲自来说?那确实值得写一首歌。”温迪思考了一下,“那主角呢,令亣可没有到养老的年纪。” 令亣理所当然地回答:“主角是荻花洲。” “以风景为主角,这倒是个不错的选题。”温迪点头,“好,我记下了,等得空了就跟老爷子去看看。” “可。”最近没什么事,钟离倒是不介意去荻花洲走一走。 令亣不由得看向钟离。 钟离是岩属性,荻花洲有岩元素方碑,也就是说如果跟钟离一起去她还省了封印岩史莱姆的麻烦,那可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我给你写歌歌唱荻花洲,那是不是应该付点报酬?”温迪露出了一个一看就在打坏主意的笑容:“不过歌还没写出来,付全款好像有些过分了,不如就先给定金?” 令亣:... 钟离思考片刻:“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应该先付定金。” 令亣:... 温迪冲令亣一笑:“还可以改哦,成品包你满意。” 令亣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那掉头就走的情绪,不过挫败是必然的。 她耷拉着肩膀:“又没钱了?” 温迪诶嘿一笑:“在晨曦酒庄买了些酒。” 令亣不由得吐槽:“你是把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都给搬空了吧!” 她离开的时候可是给了不少钱! 温迪还是那笑嘻嘻的模样:“没有没有,就一些蒲公英酒和苹果酒,晨曦酒庄的酒窖可是很大的,我能买下的其实也没多少。” 令亣吊着也眼看向钟离,对方还是端坐着,好似并没有插入他们对话的意思。 视线再次回到温迪身上,被他的笑容打败了。 令亣把风车放在桌子上,然而坐着的她并没有坐像:“所以你大费周章地用风把我叫过来是为了让我给你送钱?”她看了看这一桌的菜,别说,一看就是好菜。 “没钱买单?” 所以果然是这样吗! 温迪解释:“老爷子说可以记在往生堂的帐上,不过恰好我看到了你,想着你今后肯定要在璃月行走。既然来了璃月有个人照应那定然是好事,别看老爷子温温吞吞地好似不怎么厉害,实际上他什么都懂哦。” “嗯...”温迪想了想,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上到天文下到地里,从古至今无论什么事什么方面都能帮上忙。” “一顿饭换一个万能的地头蛇,如何,很划算吧?” 确实很划算,不过令亣还是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 “也就是说,原本是钟...这位先生说要请你吃饭,你看到我就拒绝了并且替我做主要请他吃饭。”令亣双手抱胸,相当不满,“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钟离平淡地说:“实际上是他想起某件被我记恨的事,在见到你后想用这一顿饭来抵消那件事。” 这是揭露事实——俗称拆台。 “诶嘿,能用一顿饭来解决本就说明老爷子你已经不记仇了。”温迪先是‘安抚’了钟离,然后又‘开解’令亣,“你看,这是你付给我的报酬,你得了歌还得了地头蛇的照拂,怎么看都很划算。” 温迪不准备转移话题:“而且刚刚我应该没听错,令亣你在称呼‘这位先生’之前说了以一个钟字,所以你是认识老爷子,并且知道他姓钟离。也就是说你知道他真实身份。” 这话问得好,在面对钟离的注视的时候令亣心虚了起来。 她甚至想直接蹦起来去买单然后逃回万民堂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迪和钟离的人设不同,虽然都是神但温迪完全没有神的威严。反观钟离,即便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于世间却依旧散发出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一看就不普通! 在钟离面前令亣不由自主地严谨,在发现自己被他注意的时候更是不敢造次。 “虽说刚刚确实发现了不同,但还未仔细端详。现在看来,令亣小姐确实很不一样。你虽是这个世界之人,但灵魂却是自由的。”钟离想了想,最后只能给了一个评价,“你很特别。” “是吧是吧?很特别吧?”温迪的话语中满是骄傲,“她那灵魂上的枷锁可是我吹掉的!” 钟离点头:“她灵魂的自由确实颇有你的气息。” 本是有些尴尬的令亣犹豫了一下,问:“身体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她还以为她跟旅行者一样,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现在怎么听起来她是魂穿到了这个世界的某具身体里? 令亣一抖,鬼上身? 不是,她是那上了别人身的鬼? 令亣用惊恐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钟离。 身为尽职的神明,还是众仙之首,钟离不会把自己的魂魄打散吧! 温迪也好奇这件事:“其实我也很好奇。她的身体很特别,跟我们...嗯,跟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不一样。” 钟离却道:“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看透。” 温迪微微一怔,眼光微闪,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钟离了然:“原来如此,是看透了,却不想承认那个存在。” 温迪摊手:“她可是我的忠实信徒,怎么想都不应该啊。不过也对,也只有那样才有可能被加以那个等级的枷锁。” 令亣被他们的话弄得抓心挠肝:“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我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钟离微微叹气,原本要给令亣解惑的他忽而却不说了。 温迪则是笑嘻嘻地:“就是你的身体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意思。” 令亣觉得自己被两个神明戏耍了。 温迪忽而收敛了笑容:“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看起来也知道老爷是什么身份,那就说明你所知道的比自己想想中的还要多。” “如此一来你也应该明白,有些话最好是不说,有些事最好是不知道。” 温迪看了眼老爷子,说:“比起让你知道那些真相,我更想你以现在的状态看看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毕竟不管是外来者还是此世之人我们所看到的天空所呼吸的空气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能明白这点,你所寻找的意义自然而然也就显现出来。” 令亣哗地站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位神明,呼吸有些急促导致她胸口起伏过大,因为猜到了某种可能导致她整个人都慌了,双手撑在桌子上以防止自己因为双腿发软倒下。 毕竟现在她都没了踩在土地上的实感,麻木得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 令亣问:“我的眼睛不是竖瞳吧?” 虽然她不止一次照过镜子,也不止一次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她还是确认这件事。 “不是啊。”完全被问懵的温迪看向钟离,好像不能理解令亣为什么来了这么一句。 钟离倒是明白,反应很快,给了答案:“你不是龙蜥,也不是龙蜥人。” 温迪也反应了过来:“安心安心,你是人。” 听到这答案令亣终于放心了:“那就好。” 提瓦特的原住民是龙蜥和史莱姆,纯粹的元素产物。 外来的原初之人法涅斯打败了七大龙王,创造了如今的山河人类,乃至如今的一切。 还好钟离和温迪说的‘她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指的不是说这具身体的本体是龙蜥。人当得好好的她可不想变成非人生物,也不想去渊下宫和巫女阿祇认亲。 至于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亣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跟她原本的脸一样,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不一样的美。 她看向钟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应该不属于谁吧?” 钟离选择了另外一种更直白地说法:“如果你想问的是你的到来有没有挤走本应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答案是没有,这具身体本就不是‘生’的存在。” 得到答案的令亣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占据其他人的身体,只要她还是人,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令亣开开心心地给他们买了单,顺便还另外付了歌唱荻花洲的定金。 等她告别了温迪和钟离,回到万民堂的时候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说请客的是温迪吧? 所以为什么是她开开心心地买单? 摩拉克斯是璃月的神明,荻花洲属于璃月,对吧? 所以为什么是她出钱让温迪歌唱荻花洲? 刚坐下的令亣再次站了起来。 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要去哪!” 令亣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去找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讨债!” 达达利亚:... 先是岩王帝君给她神谕找宝藏,接下来是找自由之神讨债。难道不止是情报错了自己也看走眼了,这家伙其实脑子有问题? 第36章 在达达利亚看来,不管令亣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有一件事不能改变,那就是现在让她坐下来吃饭。 点了那么多的菜,总不可能他一个人吃完。浪费是可耻的,所以她一定要留下来。 不过达达利亚的话语没有那么强硬,更没有直白地说什么,而是用了另外一个比较适合的理由。 “饭还是要吃的。”他说,“我们今早上一直在赶路,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进食,不管你是要去讨债还是要去讨命都得先吃饭。” “而且你看。”达达利亚示意她看看这满满一桌的菜,“菜已经上来了,现在离开再回来可就凉了,凉了就好不好吃了。” 被他这么一说令亣肚子也饿了,而且她记得自己结了账后钟离和温迪就起身,说是要散步消食。 令亣并不知道他们散步去了哪里,人肯定是要找的,但找人之前她需要先吃东西。 这么想着令亣也就坐了下来,瞪着眼前的饭菜好像它们就是温迪,她一定要一雪前耻! 达达利亚有些好奇刚刚她去了哪里,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是去见朋友了?那风车你不是很喜欢,送你朋友了?” 不,她放三碗不过港的桌子上了。 因为太过兴奋忘了拿,也不知道钟离和温迪有没有拿走。 虽说钟离拿着风车逛街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但风车却很符合温迪的气质,或者说不管那家伙手里拿什么东西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应该拿走了吧。令亣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没有得到答案的达达利亚又问了一次,令亣只是点头回应,这让达达利亚觉得好像不对。 可惜这次是他单独行动,并没有让人尾随,要打探刚刚令亣去做什么只能等他们分开后再吩咐人去做了。 于是两人开始吃饭,达达利亚还想点酒,不过这次被令亣拒绝了。 达达利亚看着明显有心事,准确地说是想要尽快结束午餐去办事的令亣,忽而有了主意。 这顿饭在一个拼命吃吃吃,另外一个虽然筷子用得不甚熟练却也吃饱了的情况下结束。 达达利亚没有再跟着令亣的意思,不过还是询问令亣的住处。 “我住白驹逆旅,璃月对外最好的宾馆。那里位置不错,面向港口这边的房间虽然会有些吵但风景确实不错,如果你还没定下住的地方可以考虑考虑。” “白驹逆旅吗?”令亣想了想,点头,“嗯,我忙完了就去那里订房间。” 要租房子或者买房子不是三两天就能办下的,不想露宿野外她还是得住宾馆。 达达利亚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还是装作思考了一下:“白驹逆旅毕竟地处港口,每天进出的客人不少,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 “这样吧,我回去顺便问问,如果有先给你订一间,你去了那里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说着达达利亚却也摊手,“如果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嗯,没事。”令亣还是觉得先去找温迪最重要,“我忙完了就过去。” “那我先走了。”说完令亣挥挥手就离开了。 达达利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眼见为实,虽说并没有相处很久,了解的应该也不算全面,但他真觉得愚人众的情报真是差透了。 “好在最后抛开了情报自由发挥,不然以他们的分析来接近令亣早就就一脚踢飞了。” 不过达达利亚还是不明白为何丑角会在意令亣。 总不能是因为她那独特的寻找宝藏方式吧。 令亣出了万民堂,依旧是往三碗不过港那边走去。 她没什么头绪,不过吃饭的时候也没见钟离和温迪路过万民堂门口,大概率能排除这一段路了。 令亣来到三碗不过港,温迪和钟离的原本坐着的那桌已经坐上了其他人,风车不知所踪。她上前拉住一个上菜的服务生询问风车的下落,得到的是不知道的歉意回复。 这让令亣一时间也没法判断风车到底是被其他服务员收拾走了还是温迪拿走了。 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虽说是要来温迪和钟离的,但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最后令亣经过分析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往城外走,于是转头去往绯云坡。 路过岩上茶室的时候令亣看了眼,心想也不知道达达利亚拿到百无禁忌箓没有。 绯云坡很是热闹,跟吃虎岩不太一样,这边的繁华不止体现在人的数量上,还有四周的建筑。 要知道朱红色的建筑可不是一般的豪华,在璃月也有不一般的意义,但在绯云坡这边竟大多数都是朱红色。 令亣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忽而抬头看着那楼梯。 以钟离尘世闲游的状态,她似乎能想到他们可能去的地方了。 令亣转身上了楼,人还不少,也能听见上边的喝彩声,其实根本记下路线,只是听这声音就能知道目的地的大概位置。 还有什么比喝茶听戏更适合做饭后活动的吗? 令亣想不到,至少她认为钟离会这么选。 所以她的目的地是和裕茶馆。 和裕茶室在璃月很有名,除了本身的茶水还算不错外,云翰社挂靠在和裕茶室也是重要的原因。 要知道,在璃月懂戏听戏的无人不知云堇。作为云翰社现任当家,云堇的戏座无空席。 不过这不代表云翰社只有云堇一位角,名角名角,要的不仅仅是本身的实力,还需要适当的神秘感和高不可攀的现实。 要是云堇天天来云翰社唱戏,先不提她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单单是这个常态就足够让听戏的人觉得云先生的戏不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如此一来对云翰社自然不利。 而且云翰社也是要发展下去的,就算不是接班人,社里也需要其他角。 如今在和裕茶室唱戏的确实不是云堇,却也是云翰社以为老资历的角,喝彩声自然少不了。 令亣看到戏台前人不少,露天的位置是满的,还有人站着。 不过她没看到温迪和钟离,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在这哟~” 就在令亣以为自己猜错的了时候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令亣抬头一看,微微一怔。 钟离和温迪竟是站在上一层的楼梯那,两人就那么站在走道处,看着这边。 那个位置看戏台是侧面,不过以那个高度要看清整个戏台并非不可。 钟离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很是祥和,看起来性情还算不错。 温迪则随意得多,不仅仅冲自己挥手,他脑袋上的风车还在转圈圈,明明应该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在温迪的气质和行为的存托上却异常和谐谐没有任何突兀感。 这也真是够厉害了。 不过最让令亣意外的不是这些,而是也因为她觉得钟离那般讲究的人应该找个最佳位置才对,怎么会委屈自己站在那里看戏? 自己想是想不出答案的,令亣小跑上去,三步并两步,很快就到了二人面前。 上来后她才注意力忍不住落在温迪的脑袋上,风车以匀速转动,竟是不管外侧的风有没有变化都是那个速度。 “诶嘿,好玩吧?”温迪自然发现了她的视线,很是开心,“看你不要了,留在那里也会被服务员收走我就随手拿上来。” “没有不要。我是被你忽悠得忘记了!虽说我不缺那点摩拉,但为什么是我买单!”令亣一想到这事就生气,指着钟离“明明是歌唱璃月的荻花洲,为什么不是他出钱!” 钟离和温迪同时看向令亣,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诧异,好像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说出这样的话。 这让令亣更气了:“你们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好糊弄不会反应过来这件事吗!” 气死她了! 钟离认真思考了一会:“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是歌唱璃月,那确实应该是我的责任。” 令亣颇感欣慰,不愧是亲自掌管璃月的摩拉克斯,在责任这方面从未逃避过。 然而温迪却开口了:“可是要歌唱荻花洲的是你。”他直接点明让令亣付钱的原因,“也是你说的,主角是荻花洲,而不是人。” 他放温柔了语调:“也就是说,真正‘下单定制’的那个人是你,不是老爷子。”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 令亣:... 令亣:...... 骂人的话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令亣告诉自己要在神的面前保持优雅。 忍了三秒没有破口大骂,令亣细想温迪的话和他们两人相遇之时的对话,竟是觉得温迪说的好像有道理。 确实,说荻花洲美的,值得歌唱的,要把荻花洲当成主角的都是她,也就是说她在温迪这里定制了一首歌唱荻花洲的歌。 既然如此,她付钱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 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碰瓷摩拉克斯的。 要是她真的跟摩拉克斯拿了歌唱荻花洲的词曲的订制费用,那不就跟给璃月写了本游玩指南宣传璃月,然后跟摩拉克斯讨要稿费一样荒谬。 令亣蹲了下来,越想越怀疑人生。 就在温迪还在思考令亣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温迪弯下腰拍拍令亣的肩:“想明白了?” 令亣点头,确实想明白了,是她无理取闹。 等等,不对。 令亣终于想起了最关键的一件事。 她抬头,仰着脸看着温迪那笑眯眯明显是奸计得逞的脸。 “如果我没记错,是温迪你问的有没有什么值得歌唱的事。” 温迪僵住了,这让令亣知道自己的问题直中明白。 令亣站起来,身形笔直,气势瞬间上去了。 “所以,真正‘下单’的人是你,是你该给我报酬!” 温迪挠头:“啊,被发现了啊。” 令亣一听这话炸毛了:“什么叫‘被发现了啊’?你完全就是故意的!” “诶嘿。” “别想用‘诶嘿’混过去!” 钟离嘴角弯了弯,这反转比台上的戏还好看。 第37章 温迪当然是要蒙混过关,别的不说,让他把饭菜钱给令亣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没钱。只不过是看令亣这么生气温迪觉得好像什么都不做也不行,这才说了另外一个方案。 “要不这样,我另外再给你写一首歌,这次的事就这么抵消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令亣现在很是机警不会上当。 温迪低着头叹着气:“那就没办法了。”他一脸无奈地把刚刚收下的定金掏了出来,“给,这是刚刚的定金,我一摩拉都没动。至于饭钱,我看看哪里更适合卖唱,我慢慢攒钱还给你吧。” “啊...”令亣手足无措,总觉得让神明这么为难她会遭报应的。 钟离其实有些意外,他以为巴巴托斯会继续插科打诨过去,却没想到他竟是有这样的承诺。 因为是信徒吗? 刚这么想的钟离在看到对方暗中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知道这是对方的计策,心中竟是升起了‘这才对’感觉,他也因为这个感觉觉得好笑。 不过钟离也没有不管的意思,看戏够了,还是在自己的璃月,他不会真让这位隔壁的神明欠信徒钱的尴尬局面发生。 钟离说:“作为东道主那顿饭本就该是我请,这么算来应当是我付的钱。不过现在身上没有摩拉,令亣小姐不介意可以暂缓两天,亦或者现在我就回往生堂去取些来。” 至于用什么理由来支取这笔钱,到了往生堂自然会有办法。 令亣脸唰的红了,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我不是来追债的。”说着令亣的脸更红了,她刚刚的样子就是来追债的吧! “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急。不对...”令亣觉得越解释越乱,只能豁出去了,“我是来找温迪要个说法,不是真要钱的!” “咦,是吗?那这定金我就收下了。”说着温迪竟是真的把那钱袋子收了回来。 令亣看得一阵窒息。 钟离嘴角忍不住再次上扬。 温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看向令亣:“早说嘛,害得我紧张死了。我才刚到璃月港,身上又没摩拉,如果这定金你收回去了我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看着他没脸没皮的样子令亣捂胸口,风神巴巴托斯在她这里的伟岸形象此时此刻碎裂成渣落了一地。 然而温迪却是喋喋不休:“你呢令亣,你住哪里?不过你不缺摩拉住的地方应该不差。难道是白驹逆旅?那里可是璃月接待尊贵外宾的地方,老实说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如果说对接其他国家的习惯,白驹逆旅确实做得不错,对应的就是蒙德的歌德大酒店。不过你作为吟游诗人更在意的是各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和水土人情,民宿客栈更适合你。”钟离竟是真的为他考虑了起来,“便宜的客栈能见到的是普通的工人,好一点的客栈和民宿更多的是来旅游的外国人以及从其他城镇来璃月的璃月人,就看你想了解的是哪一方面。” 温迪轻轻吸气,不过还是笑了:“老爷子还真是认真。” 令亣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不靠谱吗!” 温迪准备继续蒙混过关:“好了你还没说你住哪里呢。环境怎么样,兴许我们能做个伴。” 令亣犹豫了一下:“我让刚认识的朋友看看白驹逆旅有没有空房间,如果有就去哪里。” “白驹逆旅!”温迪的眼睛噌的亮了,“去看看去看看! 令亣有些抗拒:“你们不看戏了?” “戏以后再看,我们先去解决住的地方。” 令亣放弃了:“行,走吧。” 从这里过去白驹逆旅并不算远,不过他们三人都不急,而是慢慢在人群中穿梭。 期间令亣好奇地看了几眼钟离,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温迪觉得有些好奇。 他倒是很直接地问了:“你是想问老爷子什么事?” 令亣知道机会来了,她也不想错过:“准确地说是想拜托钟离先生一件事。” “说来听听。”钟离没有直接答应,不过也不会直接拒绝,所有的事都得等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令亣:“钟离先生既然知道我的情况那应该明白我不属于提瓦特任何一个国家,本身其实是没有户口的旅者。不过我喜欢璃月,我生长的地方和璃月很像很像,所以...” 温迪竟是打断了她:“你不会是想成为璃月人吧?” 被打断的令亣很是不满:“不行吗!” “好歹在蒙德呆了那么多年,还是我给你解除的枷锁,你竟然不选自由的城邦而是选了璃月?”温迪捂心口痛心疾首,“令亣你真是太伤我心了。” 令亣眨眨眼,忽而笑了:“可是蒙德不是自由的城邦吗?我想成为璃月人也是我的自由,对吧?” 温迪还真没想到他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这家伙怎么忽然反应这么快,她没这么聪明才对吧? 钟离认认真真思考了片刻:“平日里一个人加入璃月成为璃月人的手续繁杂,而且还有漫长的取证阶段以保证不会对璃月有危害。而且即便加入了,最开始和璃月本地人所享受的政策也不完全一样。相较起来蒙德就自由很多,也没有那么多束缚。” 他看向令亣:“即便如此,你也要加入?” 在看到令亣点头后有些护短的温迪看向钟离:“老爷子你不会吧?人都求到你这里了你就不能行个方便?” 钟离却是道:“身为璃月的岩王爷我虽每年都会降下神谕指引璃月的发展,但具体实施并非我负责。” “那也能让其他人放行吧。”温迪觉得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看出来的吧,这孩子是真心想加入璃月。” “我确实可以让他们把手续简化一些,但那会引起璃月七星的注意把令亣小姐暴露在他们的注视之下。”钟离的话语很是平静,“如果令亣小姐不介意这点,那确实好办。” 温迪一想也对:“确实,那样一来就免不了被特殊关照了。” 令亣嘴角弯了弯:“没关系,一步步来就好。” 她打心底地愉悦:“我之所以问钟离先生并不是想让这件事变得简单,而是想得到璃月的主人的首肯。” 令亣说:“如果是钟离先生同意我留下我也就放心下来了,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令亣的表情让钟离微怔。 摩拉克斯得到了大部分璃月人的信任,也得到了仙人夜叉们的信任,但现在面对令亣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时候却还是有些触动。 因为,那是家啊... 钟离的声音很是温和:“我自然是同意的。不过令亣小姐的观点需要改变一些。璃月并非我的璃月,而是璃月人的璃月。”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钟离道:“无论璃月是否是因为神明而成立,它是因为人传承延续。” 温迪点头,一脸赞同:“就好像蒙德,即便没有神明参与也好好的,不是吗?” 令亣反驳他:“那是你自己不尽责!” 温迪却是说:“作为自由之神,赋予蒙德自由是我最大的责任。” 令亣忍了又忍,想想他总是在蒙德有危险的时刻出现,自己的事他更是尽责的忙碌了两年,最终还是没再反驳。 温迪却是以为自己的话让她认同了,很是欣慰。 他说:“所以,让你加入璃月也是自由之神赋予你的自由。” 令亣终究忍不住:“我本就不是蒙德人!” “是我赋予了你自由的人生!” “那我也不是蒙德人!” 钟离觉得他们的对话过于幼稚,于是转移了话题。 “想要按部就班地加入璃月也是需要一些事实依据。其中最简单的方法是在璃月租个档口铺面,做些生意。”钟离想了想,“生意不好也不要紧,你是冒险家,多处理一些跟璃月有关的任务,过几个月把这些任务结果都写在申请表上,只要总务司那边核实情况,再经过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期,申请加入璃月的事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其他办法也是有的,我可以一一讲给你听。” “不用了,就开店吧。”令亣开心地说,“接任务很简单,我开个店然后雇个店员帮我看店,做任务的时间也就有了。” 温迪微微眯起眼:“这么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 “嗯,我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虽说不奢望生意有多少,不过只要卖出去就不会亏。” 想想那些npc把低星圣遗物卖得那么贵,不能挑选词条,还都是一些普通的套装。 冒险家和幸运草之类的普通冒险家用用倒是可以,但想要‘大客户’却是难的。 她就不一样了。 宗室、流浪、如雷、鸣雷、翠绿以及少女套这类针对性很强专门给元素力使用者使用的套装先不提。合成台的染血以及大世界boss也能出的角斗士跟没法使用元素力也能契合的套装可是很契合的,受众很广,即便卖价不便宜有点能力的冒险家也会咬咬牙入手一些。 刷了那么久的圣遗物除了拿去合成台换染血套就没处用,现在可是有好多库存。 更何况她已经来了璃月,璃月的圣遗物也将会成为她的商品之一。要知道原石对她来说唯一的用途可就只有兑换树脂了。 温迪稍微收敛笑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在令亣看过来的时候温迪认认真真地说:“有些东西对这个世界来说是灾难,我希望你拿出来的不是那些。” 令亣先是一怔,茫然了片刻后恍然大悟。 赤王正是获得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引发了巨大的灾难,那灾难搭上了他和大慈树王的性命和力量。 她看向钟离,发现对方看似没什么太大波动却也在注意着。 令亣明白了,这两位神明都在担心。 也许担心这个世界,但其中肯定也担心自己。 令亣嘴角的弧度缓和了下来。 “放心,都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她笑着对温迪说:“我可以先挑选然后送你一些,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还给我,我也就不卖了。至于钟离先生...” 令亣稍微有些歉意:“钟离先生的礼物可能得稍晚一些。” 温迪和钟离都放松了下来。 温迪:“好啊,我可是很期待的。” 钟离说:“可。” 钟离应声后令亣开始规划起来。 所有旅行者都知道圣遗物副本的特性就是想要啥不出啥,要给钟离凑一套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原石兑换树脂是有限制的,需要分配好。 此时令亣开始怀念那两个奇怪的商人,当初只买了苍白和单手剑原胚,其他圣遗物可是碰都没碰。 要是再遇上就好了,能用摩拉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不过令亣知道她大概真的要坐牢千岩本了。 第38章 聊着聊着他们就到了楼下,却没想到了碰到正要上楼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哈哈一笑:“没想到这就碰到了。”他视线落在了温迪头上,比起别着的塞西莉亚花,他脑袋上的风车更引人注目。 此时的令亣忽而想起北国银行就在上边,自然也想到了那20万摩拉。 说起来,如果她去北国银行二楼能找到那20万摩拉吗?找到后带走会不会被愚人众打死? 这还是令亣第一次为拿宝箱而担心。 发现令亣没有介绍的意思达达利亚率先开口:“怎么,不介绍一下?” 令亣回过神来,抬眼:“温迪,我在蒙德的朋友。这是钟离先生,往生堂客卿,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温迪:“喂喂,这差别对待太明显了。”说着他轻咳一声,“这位璃月的朋友你好,我是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在这提瓦特就没有我不会唱的歌。如果你有什么想听的歌或者定制什么类型的歌都可以,不过要付那么一点点的报酬。”说着还伸手比了比,“真的就一点点哦。” 达达利亚觉得有趣:“蒙德的吟游诗人吗?那确实是很值得认识的人。不过我不是璃月人,我叫达达利亚,来自至冬国。你好,温迪先生。” “至于这位钟离先生”看着钟离达达利亚嘴角微微扬起,“久仰大名。” 钟离微微点头:“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达达利亚的大名如雷贯耳。” 温迪的笑容僵住了。 令亣扶额,丢人丢到至冬国了。 达达利哈哈一笑:“听闻钟离先生才学渊博,早就想找机会认识认识。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遇上也是缘分,不如今晚我做东,请钟离先生,以及温迪先生和令亣小姐一起吃饭?” 令亣:“不用了。” 达达利亚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随意了很多:“别这么急着拒绝嘛,你应该跟你两位朋友商量一下。” 令亣并不太想让他们相处,于是找了个借口:“我们今晚有事。” 钟离不语,温迪也只是看着,这么一看竟是让令亣给决定了。 达达利亚也明白了,不强求:“真可惜,那就下次吧。” “哦对了,房间已经给你定了下来,位置相当不错,你去了报我的名字就好。” “嗯,谢谢。” 温迪微微一怔,随之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他的说法结合令亣的话,这人应该是来了璃月才认识的。但才没认识多久的人关系能到这个地步? 别误会,温迪并非怀疑令亣的交际能力,他在怀疑达达利亚的真实目的。 即便他不管事,不主动打听也能知道愚人众的所作所为,身为那样的组织的高层,他不觉得真的能闲到帮令亣去订房间。 顺路或者真好心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但更有可能是对方另有目的。 温迪开口:“看来璃月之行让你认识了到不错的人。” “嗯?嗯...是吧。”令亣的回应有些含糊。 剧情里的达达利亚再怎么被坑他是愚人众执行官也是事实。愚人众不仅是对蒙德强硬,在各个国家的风评也不怎么样。 达达利亚插入话题:“这是对我的夸奖吗?” “诶嘿,是吧?”温迪用一个笑容含糊过去。 令亣则是客观评价:“就组队来说,达达利亚确实是个不错的伙伴。” 先不提宝藏本身的价值,在她看来达达利亚更享受的是寻找宝藏的过程,所以跟他一路不用害怕在宝藏的分配上会出问题。 达达利亚捧腹大笑:“那还真是夸奖我了。” 温迪发现了,令亣很了解这位愚人众执行官,或者说她自认为很了解对方。 这也让他愈发好奇了起来。 不仅仅是眼前的达达利亚,他还有老爷子,乃至蒙德的安柏和迪卢克以及凯亚等人,令亣在相处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小细节和小特点,就好像本就知道他们对某件事会怎么反应一样。 她到底从哪里知道了那么多密辛,即便从这两年的观察和跟令亣的相处中已经确认她对蒙德无害,但温迪对于她那神秘的情报来源还是有些担忧。 这担忧不仅仅是因为提瓦特,还为了她自己。 达达利亚看看温迪和钟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即便再好奇他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没有过多寒暄其他,达达利亚跟令亣说了一句自己有事要去忙,再跟二人点头示意后就上了楼。 三人倒是很同步,目送达达利亚离开,直至人影从视线中消失。 温迪:“你怎么会跟愚人众扯上关系?” 令亣老老实实地说了经过,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冒险家找宝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她当时所在的地方是客栈。 温迪倒是乐了:“所以你的宝藏分了一半给他?” 令亣点头,并且解释:“被缠绕的那个宝箱就算了,后来的冰元素方碑所得到的东西都能比得上之前拿到的所有宝箱,他帮了大忙。” 听到这话温迪有些意外了:“怎么听起来你还在为元素力发愁。”在温迪看来这不应该啊,能封印元素力的令亣应该什么元素方碑都能解开才对。 听温迪这语气令亣就吐槽了起来,兴许是因为滤镜已经碎了一地她的吐槽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就单纯埋怨地抱怨温迪没有说清楚,害她担心了许久,也实验了好几次才真正成功。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其实有点傻,还好没人看到她的傻样。 等等,魈见到她的时候应该是在冰史莱姆那里的吧? 令亣忽然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就怕自己对付草史莱姆时候的蠢样被看去了。 “不应该啊...”温迪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确实不应该如此。 钟离却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如果真是这样,封印的关键不在于元素的纯度有多高,而在于封印的元素里有杂质的多少。” 令亣一怔,作为玩过游戏的人她忽而明白了。 她封印的实际上是元素微粒。 这样一来并不一定要等史莱姆快消散的时候封印,在她攻击史莱姆的时候也会产生元素微粒,看准时机封印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所以重要的还是画符速度,不然元素微粒出来的时候符还没有画好一切都是白搭。 “竟然是这样吗?”温迪还真不知道,他表情略微带着歉意,“我没想到赋予你这项权能后竟然会有这样的改变,我以为普通的封印就可以,真的很抱歉。” 他都道歉了令亣还能怎么样? 无奈耸肩,令亣说:“没事,反正也解决了。” “其实这样也不坏。” 令亣和温迪一怔,两人同步,诧异地看向说出这话的钟离。 虽说令亣确实说了没关系,但不可否认地是需要产生能量微粒才能封印这个先提条件本身就很麻烦,为什么钟离会说不坏? 他们都不明白。 钟离:“对你来说封印元素微粒还需要看时机,但封印元素生命却很简单。” 钟离哑然失笑:“还不明白吗?” “不不不我明白了。”令亣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她看向钟离,“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能封印史莱姆来战斗,但就算我封印了史莱姆它们也不听我指挥,对我来说更容易添乱好吧。” 钟离轻笑出声:“不听话的棋子也能成为棋子,在需要的时候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作用。想要不被不听话的棋子伤到方法其实很简单,不接触它们不听话的时机即可。” 电光石火之间令亣明白了,眼帘微垂,遮掩了些许不可置信。 “陷阱?” 如果是陷阱,好像对她来说确实不会产生任何危害。 钟离点头,表情欣慰:“对,陷阱。” “哦?原来如此。”虽说已经明白了,不过温迪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令亣那边一飘,“虽说布很大的局有些麻烦,但只是普通的陷阱努力努力你应该也能布到极致。这个用法行得通。” 令亣斜眼看了他,不过也没跟他计较这话里话外说自己智商不够布局的意思。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安柏那样单纯的人她还勉强能应付,有那么一丁点心计的人算计她她可就糟了。 钟离:“不过我说的‘不坏’指的并非只是这一点。” “元素生命并非只有元素史莱姆,大陆上还有更多的不同种类的元素生命。虽说有些天方夜谭,封印的强弱和具体效果也得等实操后才能确定,但不能否认那确实是另外一种可能。” 这下连温迪都惊了:“喂喂喂,老爷子,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钟离微微点头:“理论上来说,确实是那个意思。” 温迪倒吸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赋予令亣的权能会产生变化,更没想到这个变化竟然会带来这般可怕的可能。 最初他想,自己是一缕风,令亣在掌握这项权能后是否有封印自己的能力。 而现在呢?那可不仅仅是封印一缕风,几只不同元素的史莱姆的事。 提瓦特大陆上的元素生命可不止是没什么智商的史莱姆,蒙德野外偶尔遇到的狂风之核,望风山地的无相之风,雪山上的无相之冰,甚至璃月轻策庄处的纯水精灵这些都是元素生命。 然而跟元素史莱姆不同,如果这些被封印并且加以利用,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实操上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是否真能封印、封印后得到的到底什么东西、放置的‘陷阱’到底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等等等等。 但只要想想在无相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忽而出现一只无相,别说普通人,就算是神之眼使用者也会谨慎对待,更大的概率就是直接绕过去。 即便是不能动的无相都足够震慑敌人。 温迪看着令亣,已经理解老爷子话语中的意思的令亣眼中的情绪已经不一样了。 他知道的,他也一直看着。 令亣是冒险家,在蒙德郊外各个地方寻找宝藏,不止是平日里人们会走的路线,悬崖上,犄角旮旯里,只要能到达的地方令亣都没有放过。 他看过她发现风之印之时上扬的嘴角,也不止一次看到她找到宝箱的时候绽放的笑容,但无一例外她被元素力这个门槛给阻拦了。 因为无法和居民们正常交流,她甚至连盗宝团的小手段都没法获取,被卡在了元素力的世界之外。 然而令亣没有因此蹉跎,在现有的艰难条件中她把自己打造成了单凭身体素质就能比拟神之眼拥有者的强大冒险家。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本身就强大的她即将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元素使用方法,她的强大将无懈可击。 第39章 令亣内心澎湃,不过不是因为她能成为布局人,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其中无限商机。 她记得稻妻支线任务医樱中盗宝团偷渡过去的无相之雷,那当然不是蒙德地区的东西,但那也确确实实是个元素生命。 那是不是就说明,跟她打败敌人,无论是无相还是急冻树甚至是丘丘人和史莱姆都会在一定时间后刷新一样,即便她封印了无相之雷,不久后无相之雷也会在那个位置重新生成? 如果这个假设真的能实现,她所售卖的将不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不得了的兵器。 令亣已经能想到今后摩拉哗啦啦往自己钱袋子里流的日子。 看他们二人似乎有些‘得意忘形’。钟离缓缓开口:“虽说这个假设是我提出的,不过令亣小姐需要明白一点,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的你最好不要过于张扬。” 令亣的稍稍拉回神智,她询问:“钟离先生,如果我能封印史莱姆等元素生命,你同意我售卖它们吗?” 钟离的回答很是客观:“史莱姆凝液作为工坊常见的材料,在使用上百无禁忌。不过无相系列在元素生命中算是危险的存在,如果你使用的是无相系列,即便你不做什么璃月七星也会调查清楚。” 令亣却是摆手:“没关系,我本来就是要供应给璃月七星的。” “供应给璃月七星?”温迪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要留着做秘密武器,或者独家一份的战斗方法?” 令亣说:“我又没有统一提瓦特大陆这等想法,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也就是个武器,而武器一类的东西掌握在个人手中太过于危险,所以还是在国家这边过个明面更适合一些。”她还补充了一句,“兴许因为这个璃月七星会对我的申请宽松一些也不一定。” 温迪:“区区无相系列可没法统一提瓦特。” 令亣当然知道这点:“打个比喻打个比喻。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军火武器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掌握在个人手中比较好。虽然可能会强大个人,却也会树立敌人深陷泥泞,不如把它交给国家背靠国家来得安全。” 钟离哑然,最后道:“令亣小姐想的倒是通透。” 令亣学着温迪的样子诶嘿了一声。 聊着聊着他们来到白驹逆旅,令亣上前的时候服务员秀华就迎了上来。 她报了达达利亚的名字,对方明显是知道这事的,亲自把人带进去。 令亣忽而停下,机灵的秀华发现了,询问是否还有其他要事。 令亣看向温迪,犹豫了下:“你要不要住这里?” 钟离微微挑眉,他觉得令亣的询问有些意思。 不是问服务员有没有房间,而是直接询问巴巴托斯要不要住这里,就好像即便没有其他空房间她也会把房间让出来。 钟离想的确实没错,令亣确实有温迪想住这里就给他订房间,如果没有就会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 就算温迪再怎么不靠谱,即便对风神的滤镜已经碎了一地,但有一点是不变的——这个神明帮助了她,而她什么都没能回报。 以她对温迪的了解,如果她询问有什么能回报他得到的答案肯定是酒,而且不会要求什么名贵的好酒。 “苹果酒就好了。”令亣已经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既然如此,在他提出要求之前——即便可能永远不会出现,那就在想起来的时候对他好一点吧。 令亣觉得把房间让出去没有什么不对,就算这里没有房间她也能去找其他客栈。 “诶诶诶,是要给我订吗?”温迪眼前一亮,看着秀华:“还有房间吗?有的吧有的吧有的吧!” 秀华吓了一跳,面对温迪那张脸的时候她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这个得问问前台。” “那赶紧去吧!” 秀华把他们带到前台,询问了房间情况。 很是幸运,正好有人来退房。 温迪开开心心地把刚从令亣那里得到的定金拿出来付了房费,令亣张了张嘴,也没提醒刚刚他也确认了是自己付钱的事。 在高兴的事上即便是风神也会有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前台好心提醒:“客人刚退房,我们还需要收拾一下才能让您入住。” “那我能先拿钥匙吗?”温迪说,“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确实可以。 温迪知道了房间号,拿了房间钥匙,然后就问令亣是在哪层。 令亣还真不知道,秀华很快就跟前台说了情况,钥匙也递给了令亣。 “六楼第二间,夕阳。令亣小姐请跟我来。” “诶,六楼不是顶层吗?”温迪有些惊讶,“那里风景可是很不错的,你竟然这么幸运订到了那间。” 令亣耸肩:“不是我订的。” 温迪微微眯起了眼:“也对。” 秀华说:“顶层不止是风景好,环境也是最好的。顶层只有3间客房,每一间的采光都有各自的特点,能看到不同的景色。不仅如此,因为那里是顶层,除了顶层的客人和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其他人不会有人上去,所以很清净。当然,相对的下边上边的费用也会高一些。” 令亣了然:“总统套房。” “什么套房?”温迪发现自己好像听到了新奇词语。 令亣想了想,最后用一个他们可能比较容易理解的形容词:“就是超级超级超级贵宾房的意思。” 秀华嘴角弯了弯:“确实如此。顶层一直满客,恰巧今天有人退房才空了出来。” 温迪和钟离对视了一眼,看来都有了怀疑。 温迪开始使招,语气满是羡慕:“真好啊,我也想住顶层。能住在那样的地方肯定会有灵感写出最好的诗歌。” 令亣微微偏头:“那就让给你吧。” 只见令亣把钥匙递了过去,再从温迪手中拿过他订的,二楼房间的钥匙。 因为这话过于随意,动作过于自然,秀华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吗?!”温迪瞪大了眼,那开心得要跳起来的样子让令亣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令亣说:“钥匙都在你手里了,要是你不想住可以还给我。” “我要住!”温迪把钥匙往后收了收。他还算有良心,说了房费的事,“差价我补给你。” “不用了。”那钱本就是从她这套路过去的,她可不想温迪付了房钱就没钱吃饭了,那可就成罪过了。 温迪:“那先看看二楼的房间吧。” 虽说白驹逆旅有差的房间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万一真的不怎么好他也真不好意思跟令亣换了。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秀华有些为难:“可是那里还没收拾好。” 还不知道上一位客人是不是把房间弄得很乱,要是因为看到不整洁的房间让贵客生气她会被骂的。 温迪:“去看看吧,我们不打扰你们工作,只是看两眼。”他还真有正当理由,“这可是普通房间和超级贵宾房的调换,我也得看看房间到底怎么样,不然我住上边也没法安心。” “这...”秀华还是为难。 令亣却是直接转道:“这就是二楼吧。我记房间名字叫‘时露’。” 温迪连忙跟上去。 二楼的房间很多,一整排过去的看到的都是门。 名为时露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边有服务员在扫地,一眼望去还不错。 秀华松了一口气,这是收拾得差不多了。 看到秀华的时候里边的服务生一怔,她以为秀华接到了错误的通知连忙提醒:“这间还没好。” 秀华:“是客人想看看房间。” 令亣走了进去,虽说房间不大但采光很好,正好又是面对璃月港,风景还算不错。 温迪和钟离都没进去,钟离很是有礼,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温迪就不一样了,虽说没进去但他直接探了脑袋,开始打量里边的环境。 “无论是床品还是食用器具,每次有客人退房都会进行跟换。”秀华指着门口的小木车,“这些就是换下来的,令亣小姐可以放心,每位客人使用的都是干净的。” 令亣满意地点头:“很好。走吧,我们去顶楼。” 她对拿着扫把的服务员微微点头,“抱歉打扰了。” 服务员连忙摇头表示没什么。 六楼房间只有三间,分别的朝阳、夕阳以及望金。 朝阳和夕阳很好理解,一个能看到日出,一个看到的是日落,至于望金令亣就不懂了。 钟离:“那个方位是黄金屋。” 令亣先是懵了一下,因为她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帝君也说起周本了。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黄金屋还是黄金屋,可没有经过后边的剧情成为周本位置。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这间房间的名字的含义。 望金望金,望的自然是黄金屋。 如果是过往有钱的商人住在这间房间不难理解他们的期望,无非就就是生意顺利兴隆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莫名的令亣却觉得这间可能不是什么商人住的。 “不会是达达利亚吧...” 令亣底喃了起来。 “嗯,什么?”温迪没听清。 令亣摇头:“没什么,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那个猜测其实很荒谬,也没有任何站得住的理由。 不过只剩下两间房间的情况下令亣就是觉得可能性很大。 这可能是游戏玩家奇妙的联想和恶趣味一般的期望。 超级贵宾房不愧是超级贵宾房,一眼望过去就不一样。 这里已经收拾好,很整洁。东西不多不过也齐全了。 下边的采光确实不错,但这里采光好的同时足够宽敞,让人看起来很熟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看二楼的时露真的很一般。 温迪沉思两秒:“这么看我都不好意思换了。” “没事。”令亣收回了视线,“不过是个住的地方,既然我要在璃月租店面和房子就不在意这几天怎样。反倒是你,来旅游的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诶,这么快就把自己当‘主人’了吗?”莫名的温迪就是觉得有些不爽,“你可别忘了你在蒙德也有租房。” “我不差那点钱。” 温迪噎了一下,没法反驳。 虽说不怎么在意,不过令亣还是指了指窗户:“介意我看看?” “当然不介意。” 令亣笑着走过去,推开窗,看着窗外。 现在时间正好,能看到西落的太阳,有点热,不过可以忍受这样的温度。 令亣出神,温迪和钟离可没有。 温迪让秀华先离开,两人在门口处没有上前打扰。 “这里位置真不错,对吧,老爷子?” 钟离点头:“不如说,实在太好了。” 二人视线交汇,心中都有了答案。 等达达利亚回到白驹逆旅,找好借口敲开名为夕阳的房间的门,看到开门的人的时候表情直接裂开。 第40章 达达利亚已经想好见到令亣时候的说词,但是完全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不是令亣。 在看到那张笑得绿色的眼睛都要看不到的脸的时候达达利亚第一反应自然是不可置信,不过他也很快找到了理由,以为温迪找令亣有事所以才来的这里。 达达利亚探头看向房间内部:“令亣呢?” 温迪笑嘻嘻地说:“怎么,找令亣有事?” 达达利亚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来问问她今晚什么安排。白驹逆旅的主厨今日推荐很不错。” 温迪:“哦?这样啊。” 虽说应声了,但他没有回应令亣的事。 达达利亚:“她人呢?” “不在。” 达达利亚脸色微变,不过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不会是最坏的情况。 温迪双手抱胸倚靠在门口,竟是让开了:“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 达达利亚真的进去了,这房间确实很大,不过因为摆设问题一目了然,能遮挡人的地方还真没几个。 然后他发现里边确实没人。 这让达达利亚不得不再次面对温迪那张脸,对方脸上的笑容明明很干净清爽,但莫名的就让他觉得有些嘲讽。 就好像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达达利亚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心虚。 温迪:“我听说了,这间房间是你帮忙定下的,真是谢谢了,不然可没这么好的位置。” 达达利亚含糊应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 温迪:“我还听说定金是你这边先付了,我现在给你?” 达达利亚终于反应过来:“令亣呢?”他找到了询问的理由,“她现在是出去了还是不住这里?” “她就住在白驹逆旅哦。”温迪的话怎么听都有些欠扁,“不过她把这间房子让给了我,去了其他房间。” 达达利亚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与温迪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夕阳这房间上一个房客是达达利亚,只不过他觉得女生应该更喜欢朝阳或者夕阳这样的美景,这才去说服其他房间的客人把房间让出来,自己住进去的同时也把夕阳给腾出来。 朝阳的客人没在,达达利亚只能去找望金的客人。 别误会,他可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只不过对方毕竟是商人难免要跟银行打交道,在打了鞭子又给了糖的情况下对方很实务地让出了房间。 达达利亚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想两人的房间放在隔壁能近距离观察令亣,也能调查更多的事。 现在好了,他好不容易让人腾出来的房间被一个绿衣小家伙给占去了。 那商人腾房间的时候白驹逆旅可是客满状态,现在怎么就成了令亣去了其他房间了! 看看眼前的人,再想想这房间和白驹逆旅其他房间的区别,已经知道令亣看中眼前的绿衣少年的达达利亚咬着后牙槽,‘哦’了一声。 他的反应让温迪很是愉快:“不过达达利亚先生刚刚说的主厨推荐倒是可以试试。”就好像想到了好主意一般温迪笑着说,“我会转告令亣的。” 达达利亚硬邦邦地点头,硬邦邦地道别,转身,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开门,关门,明明很正常的流程却很是生硬。 看他那样温迪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却收敛了笑容。 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倒是坐实了。 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确实别有用心。 温迪底喃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举动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愚人众了...” 达达利亚回到房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询问令亣具体住哪间房了。 他总觉得温迪应该是防着自己,想想那张笑脸就明白去问他只会被岔开话题忽悠过去。好在去问他并非唯一的方法,前台也是有登记的。 这次找到令亣后他要试试探一下看她是否对自己起了疑心。 达达利亚低声感叹:“真麻烦。” 所以他才讨厌‘阴谋诡计’。 达达利亚去前台询问的时候遭到了阻碍。 他一脸不可置信:“夕阳的房间可是我帮她定的,定金也是我付的,现在定金还没回到我的手中,我想知道她住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前台一脸歉意:“抱歉,客户的信息我们不能随意透露。不过达达利亚先生的问题我们会转达到令亣小姐那里,一定给您解决。” 那个一身玄衣,名为钟离的往生堂客卿客客气气地交代了几句,但那话里话外的‘警告’却让擅长察言观色的他们听出他的意思就是不让人打探住在时露的客人的消息。 透露客人信息本就不应该,那警告并没什么过分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转达眼前这位贵客的‘需求’帮他把定金要回来。 前台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式没错,但达达利亚却是一阵窒息。 他在乎的是定金的事吗! 身为出差璃月的执行官,他住的地方更是愚人众本就安排好的,富人更是给予了他们在外活动的备用资金,那点定金对富人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达达利亚总觉得回到璃月后诸事不顺,与令亣一起在望舒客栈的愉快经历如同过往云烟消失无踪。 就在达达利亚下楼去找前台后温迪也下楼了,不过他去的是二楼,找的是令亣。 “主厨推荐?”令亣眉头高挑,“我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呢,不过既然这里有主厨推荐那就试试白驹逆旅的饭菜吧。作为璃月接待外宾的最高级别宾馆,应该很不错。” 温迪点头,然后想:“要不要把老爷子也叫过来呢?” 既然已经确定那位愚人众执行官不怀好意那就需要防范起来。在这方面,身为璃月岩王爷的老爷子应该更懂得怎么处理。 “随你喜欢。”令亣自然不会拒绝,并且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夕阳的定金是达达利亚付的,我把摩拉给你,要是你再碰到他就还给他。顺便替我谢谢他。” 令亣觉得自己住二楼,和六楼的达达利亚碰见的几率就小很多了,现在住上边的是温迪由他代为转交并且道谢也没什么不对的。 温迪诶嘿一笑:“好啊,我会的。” 令亣:“我们去哪里吃,还是就在房间?” 温迪想了想:“房间就算了,不过我也饿了,六楼的餐厅就不必了。” 令亣不疑有他,点头:“行,那就在二楼。” 二楼餐厅很多餐桌,也很多人,看来不少人都喜欢在餐厅吃而不是让自己的房间长时间残留饭菜味。 令亣伸出三根手指:“三位。” 一旁服务员应声后带领下他们落座。 点菜的时候令亣点的自然是主厨推荐。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了,这里很忙,可没有一桌一个服务员的待遇。 令亣:“怎么找钟离?” “我自有办法。” 只见温迪掏出竖琴,手指在上边随意拨动了几下。明明应该是一段优美的旋律然而令亣却听不到一丝声音,这让她觉得很不舒坦。 温迪收琴:“好了。”他这才注意到令亣的表情不对,“怎么了?” 令亣自然看明白那是他‘呼叫’钟离的手段,但是这种明明看着别人弹琴却听不到声音的情况真让人抓心挠肝。耳朵也觉得痒痒的,不得劲。 怎么都不能让自己舒坦的令亣泄气,把这些说了出来。 温迪眼睛微微睁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不过,在这方面他还是很有礼的。 手掌轻轻放在胸前,温迪说:“能让美丽的女士惦记我的旋律是我作为吟游诗人的荣幸。请容我专门为你歌唱一曲。” “我想想,就唱璃月的武神吧。” 璃月的岩王爷摩拉克斯有众多称号,除了契约之神,作为魔神战争的胜利者,在魔神战争中守卫了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也是当之无愧的武神。 这首赞歌是温迪在和裕茶室听到的,是最新的歌唱摩拉克斯的戏曲。 温迪不愧是温迪,虽说吟诗歌颂和戏曲完全不搭边,但戏腔这一块他却拿捏得很好。 再加上他那独特的温柔音色,这一曲戏别有一番风味。 在令亣的带领下,整个小餐厅的人都鼓起了掌。 温迪笑着对众人鞠躬,就像舞台上圆满成功的演员的谢幕。 做完这些的温迪笑着问令亣:“满意了?” 令亣猛地点头。 温迪:“既然满意了我们就该说正事了。” 虽说从温迪口中听到‘正事’这个词有些奇怪,但令亣正襟危坐。 温迪:“虽说在人背后说坏话不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警惕一下达达利亚。”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温迪。 温迪解释:“从你说你们来到璃月前的寻宝经历我就觉得不对,望舒客栈就算了,当无事之时的调剂也可以,但身为愚人众执行官就算再闲也不可能从望舒客栈一直陪你寻宝慢慢走到璃月港,他应该另有目的。” 令亣思考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可能是因为我很强,想要跟我打架?” 别说,这个理由落在达达利亚身上还真有可能。 温迪:“诶,原来那位愚人众执行官是那样的性格吗?” 他还真不知道,同时再次对令亣的情报来源好奇。 不过即便如此一些话还是要说的:“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保留一丝警惕。” 他说:“毕竟你的身份特殊,我和老爷子能看出端倪也就代表其他人也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愚人众这个组织在提瓦特大陆上很特殊,他们更是在各个领域都有成就,关于你自身的事还是上心一些比较好。” 发现令亣的表情已经渐渐严肃,温迪说出了说出最后的忠告:“我怀疑他们想从你的身上挖掘出打破世界规则的方法。如果他们的计划确实如此,那这个计划的受害者绝对有你一个。所以一定要小心。” 令亣犹豫了片刻,问:“是探究被你吹散的枷锁?” 温迪却是摇头:“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你本身的秘密。” 她的秘密? 她有什么秘密? 有的,她的秘密就是自己对提瓦特的认知,也就是她的记忆。 作为穿越者,仗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有着非一般的了解,令亣总是以上帝视觉看待这里的一切。 温迪的话才让令亣惊觉她的处境如此危险。 曾经她试着参与剧情,然而她连魔龙乌萨的影子都没看到,迪卢克的父亲依旧在那个时间线死亡。 不能参与剧情可能是因为因为世界给自己的枷锁,提醒安柏魔龙乌萨和愚人众有关系就是她能够参剧情的证明。 然而,既然她能参与剧情,是不是也代表别人能‘参与’她的记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令亣知道唯独自己的记忆不能被窥探。 令亣面色严肃:“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 看她真正重视起来温迪放心了,同时也宽慰她:“也别太过于担心,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想了想他补充:“找不到我可以找老爷子,你可是璃月人,老爷子不会放着不管的。” 现在倒是爽快承认她是璃月人了。 他的话确实让令亣稍稍放下心来。 就算真被盯上又如何,有钟离和温迪,冰之女皇总不可能亲自出手吧! “哟,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达达利亚的出现似乎就像章,把愚人众的不怀好意盖戳了。 只见他走了过去,自然地把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介意我坐这里?” 令亣看向温迪,等待温迪的决定。 在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的时候温迪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当然不介意。” 令亣发现了端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钟离,他来得意外的快,就好像本身就在附近。 达达利亚也发现了钟离,心中感叹接近并调查令亣的任务还真是困难重重。 令亣还好说,钟离和温迪可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钟离把东西放在令亣面前:“这是璃月港内所有正在出租或出售,位置比较好的铺面。刚刚回去的时候整理了一下,你可以挑选一下去再去实地考察。” 令亣翻着那些资料一惊:“这么多!” 钟离点头,用平稳的语气述说一个事实:“北国银行入驻璃月港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一些钱庄生存不下去只能出租或者出售铺面。想要经营好一份生意并不容易,有些店面的生存是十年几年,甚至一两年或者一两个月就开始转让的也不少。除了一些老字号,其他的铺面大多数都是流动的。” 令亣下意识地看向达达利亚,得到达达利亚一个笑容。 他丝毫不在意钟离口中因为北国银行带来的金融冲击。 那是北国银行的事,跟他达达利亚有什么关系? 第41章 在达达利亚的笑容下令亣落败了。 她是被对方的无耻打败的。 愚人众一直跟北国银行相互支持,北国银行提供资金,愚人众提供武力。身为愚人众执行官,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北国银行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的无辜模样的? 令亣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温迪看着达达利亚,似笑非笑。 达达利亚丝毫不惧,笑容满面。 钟离则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茶水,润润口。 令亣决定不理会达达利亚,开始跟钟离对一下店铺的事。 开店这件事她是真心的,赚不赚钱是其次,最主要是她要通过这个作为依凭加入璃月。 身边有个岩王爷,令亣当然不会放过,没有人比岩王爷更懂璃月,她要让钟离给她挑一个龙位。 “龙位?”钟离当然知道令亣的意思,也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位置,也正是因为知道才犹豫。 最终钟离说:“店面位置确实很重要,但每个位置都有各自的优势,根据自己所售卖的东西选择适合的位置就是龙位。” 令亣有些失望,不过也只是点头没说什么。 她以为璃月港的龙位已经被占去,这是最再合理不过的现象。 令亣打开璃月地图,虽说她现在在白驹逆旅内部,但外边的地图还是能看到的。 她翻了下资料把店铺的位置一一标注上去,在看到一个位置的时候停了片刻。 最终她还是问了出来:“这里好像是民房?” 钟离看了眼,微微点头:“房主已经离开去轻策庄养老,璃月港的房子成了待售状态。” “说来有,这是我私心加上去的,它确实不是店铺。” “什么什么?老爷子的私心?”不再跟达达利亚对持的温迪好奇地凑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是什么好位置?” 位置其实不算好,因为它只是一间小平层。 虽说面向街道,但这本就不是做生意而是专门住人的房子。门开的是后边小门,面相街道这面是窗户,街道上更是有商人在摆摊。 当然,如果这里开成店面其实也不算差。 虽说这是从璃月港正大门进来左手边最后一间,却是吃虎岩过来的第一间,算是中等位置。唯一让璃月人有些顾虑只有隔壁,或者说紧挨着的后边是往生堂了。 生老病死一直是个比较敏感的话题,专门做道上生意的往生堂也是比较特别的存在。虽说往生堂大门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开的,但这个房间紧挨着往生堂也是事实,忌讳的人自然也就顾忌了起来。 温迪也是知道往生堂的,所以提醒令亣:“要不再看看其他家?” 令亣却是摇头。 在她看来把店铺开在这个位置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要买装备的冒险家如果连往生堂都不敢路过那就不配得到那么高品质的圣遗物。 而且她跟长顺没有货源冲突,应该能相安无事。 令亣选择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 价格比较便宜以及位置不差,身后还有钟离。 单单是知道钟离在身后往生堂的方客卿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帝君给的安全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就算岩王爷终究会退位,钟离却会在往生堂待上许久许久。 说她执拗也好,说她目光短浅,令亣就是看上了这里。 “竟然一眼就看上了这里吗?”钟离总算相信了温迪的说词——令亣确实有不一般的消息渠道。她这个样子明显就不是奔着房子本身去的,而是其他附加的东西。 虽说这个认知可能过于自我,但钟离却是觉得令亣是奔着他来的。 令亣的回答肯定了他的想法,笑嘻嘻地说:“以后就是邻居了。” “邻居?”达达利亚也凑了过去:“往生堂?虽说不怎么清楚现在的状况,但听你们的对话你是要在璃月买房子,还是在往生堂边上?” 他一插话令亣就竖起了防备:“怎么,不行?” 达达利亚看着她,想着他们现在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崩,于是他咽下了所有关于‘往生堂边上不行’的话语,艰难地挤出了勉强能跟劝她不要买那里搭上边的话。 “如果你缺摩拉我可以支援你一些。”他说,“你可以选择更好的位置。”终于说顺了,达达利亚的语气自然也恢复过来,“无论是开店还.是住房,慢慢挑选才不会后悔。” “哦。”令亣看着他,缓缓开口,“可是我不缺摩拉。” 温(缺摩拉1号)迪眼神飘忽,不敢对视。 钟(缺摩拉2号)离看着茶杯,一言不发。 达达利亚:“璃月还有很多好的房子。”他看向钟离,说道,“钟离先生也说了,因为北国银行的入驻铺面流动性很大,慢慢找总会找到更适合的。” 令亣轻轻吸气,看向钟离总有种对方会打说出这样的话的达达利亚的感觉。 不过钟离心态很好,对达达利亚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令亣松了一口气。 令亣:“我就要那里。” 温迪:“你不会是为了老爷子才去的吧?” “诶嘿?” 这一声诶嘿顿时让温迪感受到了别人对他敷衍回应时的无语。 钟离缓缓开口:“不如先去看了地方再做决定。” 令亣想了想,点头:“嗯,就听钟离先生的。” 反正最后的决定权在她这里。 达达利亚:“合着我说了那么多句还不如钟离先生的一句。” 令亣无视他的埋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好让服务员上菜。 “吃饭吃饭,我肚子饿了。” 达达利亚趁机举手:“那我把我定的饭菜也上到这边。” 令亣一听倒是奇怪了:“你点的不是主厨推荐?” “不,是白驹逆旅的招牌菜。” 达达利亚确实有跟令亣一起吃主厨推荐的意思,不过在前台碰壁后他就知道要找机会跟令亣单独相处打探她的事是不可能的,肯定会加上一个温迪,甚至是可能还有钟离。这样一来他不如点其他的菜,来点不一样的。 他猜的没错,住在白驹逆旅的外交官很快就来了消息,说在二楼餐厅见到了目标人物。 达达利亚自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 令亣若有所思:“能让你放弃主厨推荐而选择招牌菜,看来这里的招牌菜还不错。” 达达利亚哈哈大笑:“毕竟是招牌不是吗?” 温迪一看令亣对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态度再次软化不由得开始想招:“喝酒吗?好菜配好酒,不点些好酒好像说不过去吧。” “点吧。”令亣看向钟离,“钟离先生推荐喝什么酒?” 钟离却看向温迪:“论酒,应该没有人比他懂得更多。” “诶真的吗?!”令亣吃惊了,“我知道你喜欢酒也知道你偶尔会来璃月,但怎么会比钟离先生更懂璃月的酒?” 温迪表示:“我给老爷子送蒙德佳酿老爷子自然也会送我璃月好酒,久而久之也就懂了一些。” 随之他谦虚地说:“不过论起璃月的酒我懂的自然不如老爷子,只是一些自己的拙见。” 钟离莞尔,对他这幅姿态并不表任何意见。 温迪说完就跟服务员要了一坛桂花酿,而且指名要新月轩的。 在服务员走后他‘偷偷’告知令亣:“如果是我们自己去新月轩,在没有预定到位置的情况下不一定能喝到他们的桂花酿,但其他店的服务员却有渠道买到。不止是这里,其他饭店也一样。” 他还补充:“不过就不要去琉璃亭试了。当然,新月轩的服务员也拿不到琉璃亭的好酒。” 令亣:... 她看着温迪一脸的一言难尽。 兴许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也许是忍不住吐槽,令亣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你不会为了喝酒曾经贿赂那些服务员吧?”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温迪却道:“不不不,这是人的通性。”他说的很理所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服务员只是一份工作,不管是白驹逆旅还是新月轩,亦或者是万民堂都是一样的,都有另谋高就的可能,结识其他店的服务员是个自然而然的结果。这样一来,以他们的人脉来弄到酒水也就顺理成章了。” 令亣还是不敢相信:“从其他地方买来酒水而不是推荐自己家的,老板不管吗?” 钟离:“因为也会有其他店需要他们的酒水,这是互利互惠的现象。” 关于这个达达利亚还真不知道,不过也猜到了另外一点:“除了相互之间比较特殊的新月轩和琉璃亭,对其他店来说这个道理都能互通。但是这也有空子可以钻,比如让其他店的人帮忙去采购对方的酒给客人送去。” 令亣只觉得窒息:“被老板发现会被打死的吧。” 温迪笑着说:“这就是人类哦。”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虽说也是笑容,这个笑容也很让人舒心,但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甚至他的语气也多了一丝波动。 令亣没有那么细心察觉不到这些,她只觉得世界玄幻了,或者说她重新认识了世界。 就好像之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涨知识的同时也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 这顿饭还算愉快。 不知那里出了什么问题,达达利亚开始对温迪感兴趣。 他把‘任务’放到一边,时不时就询问温迪一些事,对他说的话题也很感兴趣。 这个发展出乎意料,但温迪却觉得不错。他可劲地忽悠,从诗歌到历史,再到各国的人文文化,甚至他对至冬国的一些秘闻都比达达利亚这个至冬人都清楚。 这让达达利亚新奇的同时也想知道更多。 钟离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再看看吃饱了继续翻看店铺资料的令亣。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温迪立马从跟达达利亚的交谈中抽身:“是要去看店面?我们一起吧!” 达达利亚:“加上我一个?” 令亣注意力从地图上抽回,有些不确定:“这个时间,可以?” 钟离说:“所有的房子出售和出租都在总务司挂了名,想要看房子都是去总务室文员小昭处拿钥匙,她会让人跟着一起。” 温迪也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吧!” 钟离也事先说明:“总务司下班时间是六点,不过她一般会呆到七点,忙碌的时候偶尔加班,现在这个时间过去不一定能碰到。” “没事没事,如果没碰到就当散步了。”回答的是温迪。 令亣看着也跟着起身的达达利亚忽而有种要开店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三的错觉。 他们去了总务司,很幸运,他们碰到了加班的小昭,不幸的是这个时间已经没人能陪他们一起去看房子。 小昭:“请你们理解,现在并非上班时间,所有人都会去休息了。我也准备离开。” 达达利亚问:“那能否给我们钥匙我们自己上门?” 作为愚人众执行官,表面上的外交官,达达利亚觉得璃月应该会给这些面子。 小昭双手抱胸:“不行。” 达达利亚没想到的是正因为他的身份小昭才会拒绝。 温迪失望:“看在钟离的面子上也不行吗?” “这...”小昭犹豫了。 温迪一看有戏连忙说:“我们保证只是看看!” 让人失望的是小昭还是摇头了:“虽说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但还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必须有人跟着。” 钟离沉思片刻:“我记得小昭小姐家住吃虎岩。” 小昭点头:“是的。” “那可否让我们看看往生堂隔壁那间出售的房子?”钟离保证,“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这...”小昭想到钟离特意跟她拿的那间房子的资料,心想莫不是本身就已经定下了那个位置? 温迪:“就看一下下,反正是顺路。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令亣忽而反应过来是自己需要买房,连忙道:“拜托了!” 小昭态度缓和下来:“好吧,那就顺路带你们进去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小昭还特意看了达达利亚一眼,看来对他确实没什么好感。 达达利亚微笑以对。 享受愚人众的特殊待遇的同时也要承受那些对愚人众的不满情绪,他已经习惯了。 一行五人往吃虎岩方向走去,期间小昭好奇地询问。 “为何钟离先生这么看中那间房子?”她的话也很直白,自然也是说给令亣听的,“那里地段特殊,璃月本地人有很少愿意买那个位置,这也导致了房子卖了三年都没卖出去。” 钟离思考了片刻,这么回答:“我对里边旧物件感兴趣,可惜房主并不在璃月港,一直没有机会借阅翻看。” “嗯?什么?”令亣有些不明白,“你要看原房主的东西跟买这房子有什么关系?” 小昭解释:“这房子是几百年前建的,这几百年一直都是修葺并未重建,内部虽然也经过装修但一些老物件依旧保留着。” “几...几百年?” 令亣看着身边看起来并不旧也完全没有危房样子的高大建筑,咽了咽口水。 也就是说,璃月港的主要建筑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 小昭的话语很是傲然:“即便是几百年也依旧挺立。” 达达利亚对璃月港建筑历史并不感兴趣:“重点应该是留了几百年的旧物,怎么看这个位置的房子都不像祖宅,难不成还真传承了几百年?” 因为问话的人是达达利亚,小昭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确实不是。” 就在达达利亚等待她详细解释的时候发现她不准备说了。 即便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这种情况也会不爽,总感觉憋得慌。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没让这气氛维持太久。 大门在二楼,从二楼走楼梯往下,就到了走到。 这一排过去有三扇门,对应的正是三间不对街道开门的房子。 小昭解释:“原本这三间都有对街道开的大门,后来被同一个人租了作为店面。这间是最靠往生堂的,所以把大门改成了窗。再后来就是另外的两个大门都改成了窗。经过几百年的变更这三间就成了住房,下边也只剩下希古居这一间店面了。” 令亣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这三间仓库不会原本就是希古居的吧?” 小昭笑了笑没应声。 这回问出口的是温迪:“说了那么多,跟这间房的旧物有什么关系?” 小昭开门,顺便也把灯给点上,这个时候她终于给他们解惑。 “这里不再是仓库后,这间是三间房子中最早成为民房的。居住的是一个冒险家,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出去,快则三四天,慢则一两年都会回到这里。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出售了这里的房子,虽说经过收拾里边的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但还是有一些旧物留了下来。那位冒险家说‘如果我能回来,我会回来取。如果等不到了,或者碍着你了,就扔了吧。’留下这么一句话那位冒险家就离开了。” 达达利亚倒吸了一口气:“不会吧,经过了那么多年,那东西还在?”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从冒险家手上接下这房子的第一任房主在卖房子的时候对第二任房主说了这个约定,第二任房主也对第三任房主转达,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个已经也延续几百年的契约。至于这个契约要不要延续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未尽之言的含义。 令亣弱弱举手:“我会延续下去的。” 小昭看着她的表情噗呲一笑:“还没仔细看呢就当自己是房主了?” 她的笑容让令亣放松了下来,眨眨眼:“这房子的历史很不错,我愿意为它买单。” 小昭先是一怔,最后笑了。 趁人不注意温迪小声问:“老爷子,既然是已经存在几百年的旧物你早就有机会来看吧,非要等这时候让令亣来买房?” 钟离却是沉默了许久,给了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之前忘了。” 这几百年多次路过此地钟离并非没有注视过这间屋子,也不止一次在街边停留,但从未记起这里有个延续了几百年的契约。 就好像某种面纱被揭开,几天前钟离忽然间又记起来了。 温迪听着这话很是怀疑,不过也没再问什么。 因为令亣已经开始看房子了。 房子确实不大,不过因为家具基本搬得一干二净,看起来倒是宽敞,一眼望去只有窗户下有个木箱。 令亣走了过去,以步伐来计算这房子挺长的,面积还是可以的。 靠街边的窗户可以打开用来做买卖的窗口,后边用隔断挡住也足够做个住人的地方。只不过采光不怎么好,用隔断挡住就真没了光了。 令亣在木箱前蹲下:“我能看看吗?” 钟离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以普遍理性而论,只有当你成为这里的房主后我们才能查看。” 温迪凑了过去:“我们?” 钟离这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说法可能有些不太对:“在房主人的同意下,我们可以看。” 令亣发现木箱上好像有痕迹,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她的表情却在看清楚上边的图案时僵住了。 令亣:“这房子我买了,直接给钱签合同。” 木箱上刻着的是个人的脑袋,那颗四角星星和脑袋上的皇冠令亣绝对不会忘记。 第42章 令亣的话音刚落全场寂静,不提达达利亚和温迪,即便是确实有私心想让令亣买下这里的钟离也愣住了。 如果说他原本认为令亣选择这里是因为他在隔壁的往生堂,那么现在他能确定让令亣下定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木箱。 即便他明天从往生堂离开不再担任客卿的职位令亣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这种忽而有个东西比自己更重要的感觉对钟离来说很是奇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昭,虽说她对于能把这房子售卖出去这件事很高兴,但有个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这位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并非璃月人。” “令亣。”她头也不会。 令亣? 小昭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不过这不重要。 “令亣小姐,因为你并非璃月人,想要购买璃月的房产需要一些手续。当然那不是复杂的手续,不过还是需要经过申请审批。” 也就是说想要当场交钱签下合同拿到房契是不可能的事。 令亣抿嘴,看向钟离。 她眼中露出的请求显而易见。 温迪看到这心中一软,也帮腔:“老爷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钟离静静地和令亣对视,他看出了对方的不退让,也看明白了里边冒着被璃月七星盯着的风险也要先走买下这里的坚定。 叹息一声,钟离说:“稍等片刻。” 钟离离开后达达利亚挪了挪,温迪发现他有往令亣那边靠近的趋势快步上前。明明也没怎么使劲,他却比达达利亚这大长腿要先一步来到令亣身边,然后还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可惜这个笑容在达达利亚看来就是挑衅,顿时有些气恼。 他看向令亣,原本还想抱怨两声让她主持公道,却发现令亣根本没看他们。 她手掌张开搭在木箱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落满灰尘的木箱,好似他们不存在一般。 达达利亚正准备叫她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飘带无风摆动,想起绿衣少年挂着的风属性神之眼,他看了过去。 温迪对他摇了摇头,那表情有些严肃,竟是让达达利亚忽然就顺从了起来。 如今最不耐的其实是小昭,她早就已经下班了,加班检查收尾的事后又加班过来带人看房子。现在好了,原本说的顺路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这一刻她倒是希望那位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真有本事让令亣获得直接购买这屋子的资格,以免这加班变成无用功。 虽说在她看来那是天方夜谭。 不久后钟离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白色短旗袍的蓝发少女。 少女脑袋上红黑色的角表明了她不凡的身份,而知道她身份的小昭更是迎了上去。 “甘雨小姐。” 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钟离回来的令亣一震,猛地回头看向那边。 她不止一次回忆游戏的主线剧情,清楚记得钟离筹备送仙典仪的时候甘雨是不知道钟离真实身份。亦或者说,在人和仙人共同镇压奥赛尔之前,璃月的仙人们其实都不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 现在呢?钟离去找了甘雨? 她改变了剧情? 这个认知让令亣心中一颤,此时的她忽而没了能影响到现实剧情的欣喜,更没有升起那可能能够改变某些悲剧的雀跃,眼中皆是对未来惶恐。 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未知才是最让人在意和恐惧的事。 钟离上前,先是对温迪点了点头,随之低着头看着令亣。 “可以了。” 说完这话的钟离注意到令亣眼中的恐惧,这情绪出现得很是诡异,有一瞬间他竟然有令亣害怕现在的自己的错觉。 他回忆了下,确认自己离开前令亣没有任何异常,这让他不由得看向温迪。 温迪:“别看我,自从看到这木箱后她就怪怪的,刚刚完全没搭理我们。” 虽说他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变化,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担忧。 达达利亚看着木箱若有所思:“不会是这木箱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探查木箱的想法太过于明显,这让令亣回过神来,更护起了木箱。 温迪:“令亣你怎么了,老爷子要看看这旧物你是知道的。” 令亣抿嘴,依旧不吭声。 温迪想到了某个可能,有些不可置信:“老爷子可是帮你解决了买房的问题,你不会合同还没签就过河拆桥吧!” 这是温迪,或者说是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的。 然而依旧没吭声的令亣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 就在这时甘雨已经跟小昭交代完毕,她上前:“钟离先生,可以了。” 钟离转身,微微点头:“辛苦甘雨小姐跑一趟。” “这是我该做的。”甘雨对温迪等人微微点头,“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月海亭了。” 她的态度并没有很恭敬,更像是对尊贵的客人该有的礼仪。 就好像她并不知道眼前的钟离就是摩拉克斯。 这个认知让令亣噗通乱跳的心平静了些许,一直在脑海中拉响的警报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她也反应过来了,刚刚她好像要过河拆桥了。 不过想想这木箱可能的拥有者,令亣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会过河拆桥。 小昭上前,客客气气地说:“令亣小姐,既然是月海亭直接来的消息,这边交易确实能完成。合同是按照原本的走还是您先看看是否有哪里需要探讨修改?您也可以聘请律法顾问来确认合同条款。” “不用了,合同拿来吧。” 小昭还真有合同,是甘雨给她的。 也不知道这被甘雨小姐亲自关照的外乡人到底什么身份。 不过既然是来自天权星凝光大人的命令她就不会去探究什么。 签了字,付了钱,才进来不到一个小时的小房子房主成了令亣。 小昭再次询问关于令亣那个延续了几百年契约的事,令亣虽然情绪还让人捉摸不透但却是笑了。 “我会好好保管这些东西。” 直到小昭离开,房间只剩下四人。 三人的视线落在达达利亚身上,这种毫不掩饰地排外让达达利亚捶胸顿足,心想自己对令亣的好真是喂了狗。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即便他再想知道也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但他不可能得到任何情报,反而可能会让令亣对他的升起厌恶。 虽说不甘,但达达利亚还算识趣地离开了。 达达利亚站在门前,抓着脑袋在想怎么打探这次的事。 无关是否把情报报告给丑角,他是真想知道能让令亣那么失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惜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方法。 不说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那位看似年少的吟游诗人也不好对付,这么看来最有可能打探出情报的竟然是令亣本身。 这让达达利亚有些胃疼,因为他有预感,在这次的事上令亣不会有任何让步,也不会放松警惕,不再是那个单纯好骗的令亣。 就在达达利亚一脸挫败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人上来了。 看清楚那一身玄衣依旧沉稳的青年和那绿衣少年确确实实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两人时达达利亚的心情指数蹭蹭蹭地往上涨,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满脸灿烂地微笑。 他没说什么,只是用那明明很灿烂却写明了幸灾乐祸地笑脸说:“哟,令亣也是能耐了,这手过河拆桥可真是利落。” 在倒霉的时候见到跟自己同样倒霉的人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倒霉了。 达达利亚精神气爽。 温迪不理会他,出门后站在一旁。 钟离只是微微点头,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被过河拆桥有什么不满。 这让达达利亚倍感无趣。 令亣确实过河拆桥了。即便对方是钟离,即便他现在还是璃月的岩王爷,但那忽而升起对破坏剧情的恐惧和这个箱子可能代表的意义让她很是坚定不让钟离看这些旧物件的意识。 至少要等她确定了这次的事再说。 她摩挲着木箱上的图案,即便是签合同的时候她也把这个图案盖住,就是害怕在场的其他人看清。 当然,她不确定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亦或者说这个房间曾经的主人会不会记住这个头像,她只是本能地做好眼前的遮掩。 原神游戏的图标并非旅行者,而是旅行者的向导派蒙。 有些人可能会忘记游戏里一些守仓库的角色,但应该不会有人忘记派蒙的形象。 毕竟不仅仅是游戏图标,系统也是派蒙头像。 令亣的系统倒不是,她的系统面板是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脑袋和身体组成的人的标识,甚至没有男女特征。 木箱上正是派蒙头像,虽说画工不怎么好,但从皇冠和四角星星这两个特点就能联想到派蒙,整个头像看起来也很像派蒙的。 就算令亣已经四年没见过任何跟派蒙形象相关的东西她也不会认错。 她仔仔细细地擦去上边的灰尘,想看看有没有自己遗漏的线索。 可惜整个木箱面板上也只有那个不大的派蒙图像,没有其他任何标志。 她摸上锁,跟房子钥匙一起给自己的除了房契外还有这个箱子的钥匙。 插入,打开,门锁独特的‘咔’声在这静悄悄的房间里回荡起来。 深吸一口气,令亣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打开箱子。 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箱的书籍,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好吧,其实她也猜不到里边可能有些什么。 令亣伸出手拿起一本书,发现这并非印刷的小说或者其他书籍,而是笔记本。 她认识上边的字,也看得懂那些元素图案,可惜她依旧看不懂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令亣拿起其他翻看,发现这些笔记本都是一样的书封,这也显得唯一一本不同书封得笔记本很是扎眼。 那是一本日记,记录得很凌乱,更像忽而想起一样随手写了几句话。 [惩罚已经开始,这是回来的第二天,明显察觉到规则的恶意。就好像被一双眼睛注视着,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 [阿亮问我昨天去做了什么。奇怪,明明我一直在家。] [今天陈师傅也问我上山有什么事,怎么那么急,叫都不回应。] [陈师傅又生气了,因为我昨天又不理他自己出城。] [原来惩罚不是被注视,而是被剥夺。这具身体已经不完全属于我自己,在无意识的时间它自己动了起来,如同没有灵魂的机器,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我会变成什么?丘丘人?深渊法师?还是其他怪物?]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就这么等死。] [没有神明的国度已经覆灭,从不被神明注视偏爱的我又有谁能救赎?]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再次从眼前走过,无视了我的呼喊和哀求,就如同我这个人不曾存在,不是活物。] [因为我是异乡人?因为身体和灵魂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唯一的希望只有他了。他应该接受了冰之女皇的邀请,成为了最初的愚人]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令亣的视线停留在那因为越来越潦草,需要经过前后联想才能确定的词上。 最初的愚人。 丑角。 那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第43章 等令亣终于整理好情绪,并且大概想好之后的事后才想起被自己‘请’出去的风神和岩神。 她摸摸鼻子,对于自己过河拆桥一事终于心虚了起来。 去哪里找钟离道歉呢? 往生堂? 不不不,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去往生堂,温迪对往生堂应该也没什么兴趣。 排除往生堂的令亣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怂,有些害怕不敢去。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焦虑这件事,因为她上了楼梯,再打开门后就看到了人。 被她‘请’出来的三人都没有离开,都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过,他们三人站位竟是有些奇妙,以大门为中心站在三个点位。 他们之间都有距离,但都没有离开这里,是一个很奇特的站位和气氛。 令亣先是看向钟离,随之目光柔和地看着温迪。 她知道她的‘前辈’在没有得到神明的回应的时候有多绝望,正因此她对回应了自己的温迪很是感激。 令亣的目光让温迪略微惊讶,不过他很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然而就当他以为自己将是第一个知晓那个延续几百年的契约的秘密的人的时候,令亣移开了目光。 本已经对这位来之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有了戒备心的令亣表情有些诡异,不过她调整了一下,竟是露出了一个代表着礼貌的笑容。 达达利亚受宠若惊,反应却也很快,第一个上前。 “你还好吗?”他终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关于房子的事,而是先关心令亣。不得不说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令亣放松了一些。 “还行。”令亣说,“有了一些发现。” 她再次看向钟离和温迪,对他们三人说:“你们想知道里边的事对吧?正巧有东西我看不懂,你们帮我看看。”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或者说在钟离和温迪都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就觉得令亣宁愿违背口头约定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其中的秘密,现在却是自己请他们进去了? 三人不明,但反应都很快,温迪凭借自身优势第一个跟了上去,达达利亚则是因为刚刚的询问上前两步,比钟离先一步走进去。 钟离倒是不在意顺序,毕竟以令亣的反应来看那个秘密是对他们三人公开的,不急于这一时。 一行四人再次回到那不大的房子里,因为都聚集到前边的位置,一时间竟是有种挤满了人的感觉。 令亣上前把箱子打开,三人眼睛都很尖,发现了箱子面上那个新的划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涂去了。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自然是打开箱子后里边展现出来的东西。 满满的书籍,这让包括钟离在内的三人都很意外。 达达利亚:“这是什么?” 令亣摇头:“看不懂,不过应该跟元素力有关,所以想让你们帮忙看看。” 并非完全看不懂,只是看得懂的那一星半点还真不算什么,不如直接说自己看不懂来得实在。 温迪看着那些老旧纸质书卷:“如果是这类的事,兴许由老爷子来会更适合一些。” 达达利亚刚伸出去些许的手收了回来,他轻咳一声掩饰,默默地让了个位置。 钟离上前,理所当然地成了焦点。 他看着那些书封:“果然是五百年前的生产的纸张。”轻轻抚摸着那纸张,钟离说,“能一直保留到现在还这个完整度实属不易。” 想来是因为这是契约之物,这房子曾经的主人们不仅仅没有毁约的意向,甚至很用心地护理它们。 令亣提醒:“内容。” 钟离听到她这么急也就不再缅怀,缓缓拿起最上面的书。 翻开一看,整齐的字体出现在眼前。 这是璃月的文字,虽说有些细节方面有出入,但一眼就能看明白。 虽然书籍被保护得很好,但毕竟年代久远,纸张有些脆了,钟离翻看的时候很是小心。 之后他就发现这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研究笔记。 而现在,比起字,上边的图画更是吸引人注意。 那是一个元素反应的图片,七种元素力各自用自己的图标表示,在纸张上连线画出相互之间的反应。下一页便是对这张图片的解释,把各种元素反应简单地描述了出来。 达达利亚看到了,有些意外:“这位冒险家莫非是个好战的战士?” 所以才这么仔细地研究元素力? 不过这也太仔细了。达达利亚是用脑子和战斗的身体去记这些东西,从未这么书写下来。 温迪倒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未拥有神之眼的冒险家。” 说着他看向令亣,那眼神让令亣有些不舒坦。 她说:“别看我,就算我没有神之眼我也没有这么研究元素力。毕竟比起元素力更重要的是提升我本身的战斗力,好好锻炼身体才是我的第一选择。” 这倒也对。温迪可是知道她为了磨练战斗手法和反应能力做了多少努力。而那些被她当成训练对象,在快打死又不打死,等恢复后又被挑衅的魔物们就可怜了。 “不过我现在可能需要了。”令亣补了这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开达达利亚,不如说这句话专门就是说给达达利亚听的。 达达利亚不喜欢弱者,对于弱者他不会过多关注。 令亣知道自己不弱,但绝对没有强到能被这位执行官关注的地步。他肯定有目的,那不如借着这个目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达成目的之前她需要让达达利亚保持对自己的关注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派一个兵士来跟踪自己。 毕竟最有可能跟执行官打交道的就是其他执行官。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达达利亚想岔了,他以为令亣得到了神之眼。视线在令亣身上来回两圈,可惜完全没有发现踪迹。 这时候令亣却不给他解惑,毕竟只有未知才能让他探索。 “元素反应一事并不算难,这本笔记更多的是对元素之间相互抵消反应的研究。”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钟离已经大概看了眼笔记。虽说并没有细看,但已经发现笔记一直在计算各个元素力之间的反应能量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元素力之间是分有强弱,水元素力需要多少火元素来抵消,冰元素有需要什么元素来中和等等。 钟离有了个大概的结论:“这本笔记计算目的是为了算出一个个体内各个元素各有多少能量能达到不发生反应的平稳状态。” 正准备拿起其他笔记的钟离忽而一顿,他抬起头看向令亣,明黄色的眼中诧异一闪而过。 温迪可是一直注意着:“老爷子,有什么发现?” 不料钟离却是摇摇头,拿起笔记又看了起来。 当看到里边的内容的时候钟离心想‘果然如此’。 他没有细看,甚至省去了一目十行的功夫,翻书的速度很快,不过动作还是很轻,以降低对这些脆弱的纸张的伤害。 又看了几本,钟离不看了。 早就憋不住的温迪立刻开口:“怎么样?” 钟离:“这是一些炼金术的入门材料,那位冒险家也许是一位炼金术士,或者正在学习炼金术。” “炼金术?”令亣有些奇怪,“炼金术的材料这么难懂?我可是看得云里雾里。” 钟离解释:“炼金术有很多分支,其中创生一类的炼金术很是神秘。但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炼金术都遵循着等价交换的概念。在等价上的界定其实很模糊,除了受炼金术士的影响还有规则在衡量。这也就造成别人认为等价的物品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变成非等价物品,导致炼金失败。” “这些笔记记录的正是各种各样的‘等价’。” 听懂了一半的令亣表情扭曲了一瞬,最后缓缓吐出了一个回应。 “哦。” 钟离看出来了:“很难理解?”他竟是开始思考该用怎么样简洁的语言跟令亣解释这些事。 虽说延续了几百年的契约竟是这般的旧物,出乎钟离的意料,但这毕竟是可能与令亣有关的东西,最好还是让她理解比较好。 温迪探头:“炼金术?那不是西风骑士团阿贝多擅长的东西?”成功吸引了他们注意力的温迪得意洋洋,“他可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他的出现让蒙德,不,应该说是整个提瓦特的炼金技术拔高了好几个高度。” “炼金术士阿贝多?我确实听过这个人的名号。”达达利亚说,“听说他很强。” 钟离:“这个名为阿贝多的炼金术士可信?” “老爷子为什么这么问?”温迪有些好奇,“难道这些东西其实老爷子也看不懂,需要阿贝多来解读?” “我不过是粗略看了一会,大概知道这些笔记记录的内容。其中是否包含了其他密辛并不清楚。”钟离看向达达利亚,“接下来是关于一些隐私,达达利亚先生可否先回避?” 达达利亚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请出去,这次甚至不是房子的主人。 虽说令亣当时的状态就是默认了,但达达利亚还是觉得因为钟离的注视不自觉地退出房间的自己很是丢脸。 而且那可是秘密,令亣的秘密,这不正是他的任务吗! 达达利亚后悔得锤墙。 温迪眨眨眼:“这声音,那家伙不会是在锤墙吧?” 诡异地沉默了下,令亣说:“至少不是锤门?”她本想说敲门的,但从传出来的声音判断那力道如果放在门上还真不适合用‘敲’这个词。 钟离:“不论如何这关系到你身体情况,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 对于这点令亣也是认同的。 她看向钟离:“我的身体跟这些炼金笔记有什么关系?” 钟离拿起被放在一边,刚刚看的第一本笔记。 “准确地说,跟你身体关系更大的应该是这里的东西。” “元素反应?”温迪一怔,随之又恍然大悟。 看着令亣依旧迷茫钟离也不绕弯子,开始解惑。 “因为某些制约一些事不能说得太详细,我只能明确地说你的身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是由各种元素力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下组建而成。” “原本我以为会是某些实验,亦或者演化,现在看来本质上却是炼金造物。” 令亣瞳孔微缩:“人造人?”这话一说令亣却立刻否认,“不,不对,阿贝多说过我跟他不一样。” 钟离有些意外:“蒙德的那位炼金术士竟是人造人吗?” 令亣抿嘴,她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不应该透露的东西。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温迪却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 不是应该等杜林体内孕育出阿贝夕雪山上长出阿贝花的时候人造人的身份才真正揭晓吗? 令亣自然不知道,为了吹散她身上的枷锁温迪跟了她两年,不止一次地看着那个拿着画本的青年在给令亣素描。 因为以当时的情况来说阿贝多能注意并且把令亣给画下来这件事本身过于奇特,这让他好奇地调查了一番。 一些普通人无法调查也没法理解的事在温迪这里却不是什么难题。 因为风会告诉他一切。 钟离对阿贝多人造人身份的身份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过多关注。 “他所说的不同应该不是说你不是人造人,而是因为的‘质料’不同。” “你的身体是由七种元素力经过特殊比例组合炼制而成,所以你的身体本就属于这个世界。” 躯壳属于这里,但灵魂却不是。 最重要的是这个躯壳竟然跟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完美契合,就如同它为她而生,她能操控它的一切,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令亣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这些,在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元素力组合而成的时候她想到的是光界的元素生物,也就是提瓦特土著。 不过她第一时间把龙蜥这种生物从脑海中划去,这个时候却发现剩下的好像就是史莱姆了。 七种元素对应的也就是七种史莱姆,所以这身体是以史莱姆为原料炼制而成? 这个结论令亣有些胃疼。 也难怪阿贝多会说他们不一样了,把一个人造人和史莱姆画上等到,是个人都不愿意。 并不愿意跟史莱姆那种没多少智商的元素生命画上等号的令亣发出疑问:“刚刚你也说了,那笔记记录的是元素反应,就是个体内的七种元素各自的比例。既然如此,好像需要一个容器。那我的容器是什么?” 只要有容器,只要不是纯元素力,那她就不是史莱姆! 容器? 这个词让钟离豁然开朗。 他看向令亣,明白为何这躯壳能跟对方这么契合。 不是这奇特比例的元素力容纳了她的灵魂,而是她的灵魂做为容器包裹住那些元素力。 她才是这个炼金术的最后一步——创生。 第44章 钟离跟两人说了自己的猜测,虽说是猜测但他却带着确信的语气,看来对这件事他已经认定了答案。 令亣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当然不是怀疑摩拉克斯的能力,他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这很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令亣问:“也就是说,我可能占去了某个人的研究成果。” 如果这身体真是七种元素以特定比例混合组建的,那就是某个人的成果,而她的到来不小心就把这身体给‘偷’了。 想想日记本的主人的言语很难让她不觉得这身体是那位‘前辈’给他自己准备的。 现在好了,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东西易主了。 她就跟个小偷一样偷了别人的成果,甚至可能是生命。 想到这令亣低下头,心情略微复杂。 钟离沉思了片刻:“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他确实能察觉在令亣之前没有其他灵魂,乃至意识存在于这具身体里,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令亣可能是捷足先登,把别人的东西给占据了。 不过那位几百年前的炼金术士是否还活着? 是否因为某些变故导致他没有成功启用这个成果,直到令亣到来才给这次炼金实验画上最后一笔。 温迪安慰:“别这么悲观,兴许还有其他可能。”他说了一个不怎么站住脚的理由,“那位冒险家可是几百年前的人,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如果当时的他真的研究出了这个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启用而被你占去。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拿到了他的其他笔记并且继续了这个试验,兴许像你的躯体一样的存在还有很多。” 这么说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也只是可能,令亣心里还是很堵。 她确实想活着,但这不代表她想窃取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兴许她应该想办法早点接触丑角,不管怎么说那个最初的愚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钟离忽而出声:“不如去问问西风骑士团的那位炼金术士。他应该判断仅凭这些笔记是否能真正实现那个设想。” 如果不能实现,那自然是其他人的研究成果。 因为没有看到那本日记,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重要情报的钟离的想法其实跟温迪一样,毕竟是几百年前的冒险家,普通人的寿命是没有那么长久的,几百年前的实验到现在的才完成的说法有些荒谬,更有可能是现在的炼金术士制作的产物。 “问阿贝多?这个倒是可以。”温迪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毕竟阿贝多身份特殊,而且提瓦特大陆上应该没几个人的炼金术有阿贝多那么高。 令亣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能去问问阿贝多,因为日记的内容她第一时间把目标放在了丑角身上。 现在想想,这可是炼金术,坎瑞亚的创生有谁比阿贝多的师父懂得更多的吗? 令亣的眼睛噌地亮了:“我现在就回蒙德!” 钟离:... 温迪:... 温迪无奈:“不急这么一时,而且你刚从蒙德过来,更是今天才到的璃月港,现在要做的不是赶路而是马上回白驹逆旅休息!” 令亣说:“我不累。” 钟离加入了劝阻阵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听巴...温迪说了你的事,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又奔波了这么久,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 令亣皱起了眉头。 温迪一看她竟然因为老爷子的一句话动摇好气又好笑,不过现在重要的还是让她去休息。 “这里暂时没法住人,我们回去吧。” 令亣下意识地看向装满笔记的箱子。 自己小包包里勉强放下那本日记本不被察觉,但这么多的笔记就没法收拾了。 她的系统背包也不能收纳这些。 钟离:“东西放在这里不会跑。” 温迪上前用风强硬地把人往外推:“走了,你该休息了。” 钟离把笔记放好,合上盖子。 他的手在那崭新的划痕上擦过,可惜以他的能力也不能复原上边原有的痕迹。 虽说他觉得不可能,但令亣的表现确实指向她和这位冒险家有关。 要知道她的反常不是因为那些笔记,而是因为这个木箱,甚至可以说是这被划掉的未知线索。 那么,这些跟他遗忘了这个契约是否有关? 这个遗忘,是否又是另外一种磨损? 令亣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达达利亚笔直地站在门外。 虽然离了些许距离,但这个距离让令亣不得不怀疑刚刚的达达利亚一直贴着门要偷听。 她看向温迪,虽说温迪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笑容却让令亣知道他肯定做了些防护,也就说书即便把耳朵伸进去达达利亚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达达利亚矜持地轻咳一声:“你们好了?” “嗯,好了。”虽说现在已经有了另外一种选择,但令亣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维持跟眼前这位执行官的良好关系。 她道歉:“这次的事有些特殊,我不能完全告诉你,抱歉。” 这么直白地道歉倒是让达达利亚不好意思再问了。 温迪给令亣点了个赞。 虽说他不明白令亣对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态度会这么起伏不定,如今看来更是有交好的意向,但这次的回复确实很不错。 直接堵住了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令亣心情愉悦:“我现在要回白驹逆旅,你们呢?” 温迪看向正好出来的老爷子:“我跟老爷子再逛逛。” 达达利亚一看这是跟令亣单独相处的好机会,连忙说:“我也回去。” 钟离把门锁好,钥匙交换给令亣。 “好好休息。” 令亣点头,不过看她兴奋的样子应该是没法好好休息了。 到了二楼,温迪和钟离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温迪才开口:“让令亣跟达达利亚一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招架得住。” “事关她自己的秘密,她应该不会放松警惕。” “也对。”温迪同意这个说法。 钟离:“让他们先离开,有事?” “有事是老爷子你吧。虽说神明并不需要事事掌控,这种民间的小契约你忘记或者不怎么在意也正常,但忽然又想起来就有些不对了。”温迪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其实有些担忧,“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说?” 钟离沉思了片刻,摇头:“我并不清楚。” 温迪沉默了,他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可能,最期望的可能竟是那他们都不怎么想面对的磨损,实属有些荒谬。 钟离:“按时间来说,记起这个契约的时间正是你吹散令亣身上的枷锁之时,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件事跟令亣没有关系。” 温迪说:“刚刚你没说。” 钟离反问:“你不也想让她认为这其中没关系?” “我只是想让她活得轻松一点。” 这句话之后又是沉默。 最后是温迪打破了这沉静:“罢了,还是让令亣先问问阿贝多吧。兴许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 “希望如此。” 令亣和达达利亚步伐不慢,不过在来到绯云街正街的时候达达利亚停了下来,也拉住了要往前走的令亣。 令亣有些奇怪,她刚想问什么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队伍,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跟达达利亚一起站在街边。 那是往生堂的送葬队伍,头戴乾坤泰卦帽的少女走在最前边,面色严肃,气场强大。 她好像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也能感染所有人的情绪。 在这一刻只是看了一眼令亣就跟着把心情收敛,面色严肃,站在原地保持着对葬仪的敬畏。 送葬队伍离开得很快,当他们离开后街道渐渐又恢复了热闹。不过也有很多人选择回去,尤其是带着小孩子的大人们紧紧抓着自家孩子的手,明明知道不需要担心他们出什么事却还是不放心地抓着。 达达利亚最先开口:“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好像不怎么参与葬仪之事?” 令亣嗯了一声:“分工不同罢了。” “哦?”达达利亚沉默了片刻,就在令亣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暴露了什么——比如钟离负责的其实是送仙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也对,听说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往生堂的员工们讲课。据说讲得很好。” 令亣松了口气,含糊地应了一声‘应该是吧’后就继续出发。 达达利亚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难搞,明明她对自己的态度比在望舒客栈时候还要好,怎么还是这么捉摸不透? 难道说他的交流方式有问题? 因为令亣的难搞达达利亚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交际能力了。 不过他更遗憾的是浪费了这次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想想温迪对自己的戒备程度,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钟离和温迪分开了。 明明转身过去就是往生堂,但钟离没有过去的意思,而是转道往上,上了玉京台,目的地天衡山。 他不止一次站在这里鸟瞰整个璃月,看着璃月的灯火总会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他依旧在思考着,琢磨着那个冒险家的事。 明明已经记起关于那个契约的事,钟离却觉得自己依旧遗忘了什么。 就好像那位冒险家在他记忆中应该不止那些信息,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其他交集,或者更亲密的关系。 他们认识吗? 是否说过话? 还是仅仅擦肩而过? 钟离在回想这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那位冒险家没有任何记忆。 他甚至连对方长得如果都不知道。 所以是不认识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却让钟离心头有些气闷。 钟离在天衡山呆了一晚上,等他终于下山的时候却碰到了不知为何在这的双马尾少女。 “哦?你在这里?”少女看到钟离明显有些意外,“天衡山上有什么值得你研究的事吗?”看着他衣服上沾染的露水,她问,“不会是研究了一晚上吧?” 钟离沉默了片刻,道:“某些事,也许不是一个晚上就能研究出来的。” 少女一怔,诧异地看着对方,明显没想到竟然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嗖的一下来到钟离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这就是他们往生堂的客卿。 少女嘀咕了起来:“没被什么脏东西上身啊...” 听到这话的钟离略微无奈。 他没有去接她的话,反而问:“堂主怎么会在这里?” 被钟离成为堂主的人正是昨晚上令亣看到站在葬仪队伍最前头的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此时的她和昨晚上的形象有天然之别,已经完全看不出她身上的严肃和气势,脸上笑嘻嘻的,反倒更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只听胡桃嘻嘻一声:“出来找蛐蛐。” “这个时节出来找蛐蛐,堂主还真是雅兴。” 胡桃用嘿嘿地小声糊弄过去。 钟离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毕竟他从未搞懂当代堂主的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也不怎么想知道。 钟离:“那堂主继续,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胡桃追了上去,“我忽然又不想找了。” 钟离知道这是要被缠上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过这种程度是甩不开胡桃的,尤其是她感兴趣的时候更不可能被甩掉。 只见活泼的少女一会儿走在青年左边一会儿又蹿到了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可惜得到的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的回应,甚至很多时候没有得到回应。 钟离也是脾气好,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就这么忍受着胡桃的‘骚扰’一起往往生堂走去。 路过那间房子的时候钟离忽而出声:“堂主知道这位冒险家的事吗?” “嗯?什么?”胡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立刻明白了,“你不是有三年没有关注这间屋了吗,怎么又感兴趣了?” 钟离停下,微微低头看着身旁的少女:“三年?” “三年前你可是一直光顾这里,对那位冒险家的遗物很上心。”胡桃想了想,“好像是什么笔记或者日记?不过自从这房主离开璃月港去了轻策庄后你就没再提过这事了。” 说到这胡桃还有些无奈:“看你那么喜欢那些笔记在房主要出售房契的时候我还问你要不要买下来给你做宿舍你还问我买下来做什么。搞得我都有点莫名其妙。” 那是至今也搜索不到的记忆。 摩拉克斯记忆很好,六千年来的事他并没有忘记多少,一些事,一些景更是清晰如昨日。 他记得上一任房主的样貌,但他始终不记得昨日之前自己曾经翻看过那些笔记。 他的预感没错,他和那位冒险家之间的定然有些什么。 只是出了点问题,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钟离微微抬头,仰望天空。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那处了。 冒险家,令亣。 第45章 第二天令亣起了个大早,收拾收拾就去退房。 她确实来这里不久,这几天也确实奔波,但架不住她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也不是准备退房后直接回去,在回去之前她要找人帮自己弄一下店铺。 货物可以暂时不放但还是需要简单装修一下的。 至于怎么找工人? 这种事还是去问问万能的钟离吧。 前台还没办好手续的时候温迪就下来了:“这么急?” 令亣:“还有好多事要忙,既然不回来这里就直接退了。” 温迪沉思片刻:“我的房间也退了吧,我可住不起那么贵的地方。”最后一句话竟是没多少开玩笑的意思。 令亣很豪气地说:“我给你续几天,你安心住这。” 温迪哈哈大笑:“这可真是让人心动的提议。” “不过算了。”他拒绝了,并且说,“我跟你一起回蒙德。” 这让令亣诧异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先不提是你的事,单单是这可能牵扯到那一位就值得我关注一下。跟你不同,你的失控是消散,他的失控可就是灾难了。” 虽说这种事本应该交给西风骑士团,不过如果因为令亣的询问而导致失控那就有他的责任了。 令亣明白他说的阿贝多。 她还想到了特瓦林,如今风龙废墟还不叫风龙废墟,只不过从高塔遗迹变成了高塔废墟。也不知道现在的特瓦林在何处,承受着多少痛苦。 她的内心那么一点透露特瓦林被毒血侵扰的事的冲动,但真的就是一点点,昨天那种因为剧情不再是剧情的恐惧让她忍了下来。 令亣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那些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会想方设法地改变他们不满意的剧情和意难平——就跟最开始的她一样。 但是现在的她却把那即将发生的剧情当做定心丸。 只有那些事发生了,一切就跟原来的路线一样她才能找到并且躲但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位置。 不知为何她害怕了,所以想呆在舒适区里。 温迪上前:“好了,我也退房。” 前台很明智地不过问,她可没忘记他们是往生堂那位钟离先生的朋友,仅仅想到这点就足够她麻利地做好自己事。 当达达利亚接到通知说隔壁的夕阳‘易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令亣和温迪退房了。 他扶额,这次倒是没去追了,而是让人去信通知丑角。 这任务爱谁干谁干,反正他不干了。 令亣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个疏忽没有跟达达利亚打招呼导致对方决定放弃监视她,不过这件事传到丑角那边也不知算不算拐个弯走上了正轨。 此时的她跟温迪已经往自己房子处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钟离和一个双马尾少女。 令亣当然知道那是谁,心中一阵雀跃。 胡桃的强度毋容置疑,而且她的人设很讨喜,令亣自然想认识。 令亣加快了脚步:“钟离先生。” 叫的是钟离看的却是他身边的胡桃,她对上那双独特的眼睛的时候心跳乱了一拍。 胡桃,活的! 谁能拒绝提瓦特第一火c的魅力! 谁不想拥有一只胡桃! 即便她没法像以前一样拥有,但她能跟她做朋友啊! 钟离回过神来:“是你们。” “钟离,他们是谁?”胡桃好奇地看着两人,“能跟你这么熟,感觉很了不得呢。” “堂主哪里的话,我和三碗不过港的田铁嘴也很熟。” 钟离自然听出她话语里的好奇,不过不论是温迪还是令亣都很特殊,还是不要让她太过于好奇比较好。 “是吗?”胡桃不傻,听出了他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笑嘻嘻的,并不怎么在意。 而且这种事只能问钟离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那个眼睛发亮的女孩子是最好的突破口。 胡桃举起手欢快地打招呼:“你们好,来找钟离玩的吗?” 令亣忍不住加快脚步:“嗯,算是。”她确实有事找钟离帮忙。 看着令亣那急切而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钟离哑然,他再怎么防范也架不住当事人不设防备。 胡桃很是热情,跟昨晚上送葬时候的状态天差地别。 “我是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就是我了。那边就是往生堂,要不要去我那里喝杯茶?” 胡桃的邀请很有诱惑力,如果不是现在有要事令亣还真的就答应了。 那可是往生堂,游戏里怎么都进不去的往生堂! 她有些艰难地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她也想到了今后,为以后铺路,“我买下了这里,以后就是邻居。以后你你也可以来我这里。茶可能没你的好,不过你可以介绍介绍翘英庄那边的路子,我进进货。” “咦,原来你买下了这里吗?” 胡桃很是意外,她看向钟离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 “好,既然是邻居那今后就多多关照了。” “看来得给你一个很不错的折扣。我想想...”胡桃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起来,“有了,那你就是我们往生堂的终身尊贵客人,任何关于往生堂的生意都享受八折,怎么样?” 温迪轻轻吸气,看向老爷子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钟离颇为无奈,他对现任堂主也确确实实不怎么会应付。 不过他也挺意外的,堂主给的这个折扣虽不说赔钱但也真的不赚什么了。线香纸钱一类的材料还好,但工费却很高,除去材料和人工乃至一些琐碎杂事可就完完全全是成本价的。 如果是一套葬仪下来还说得过去,但堂主说的可是往生堂所有生意。 不过,钟离明白这种折扣并不是人人都想要,甚至可能会让很多人觉得晦气。 他仔细观察令亣,却发现令亣完全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钟离无言。 温迪心想:这家伙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已经被胡桃迷了眼的令亣当然没有细想这些,她脑海里回忆的是游戏时候用胡桃大杀特杀的场景。 从最开始的胡行钟阿到后来的胡夜钟,乃至最后的胡行钟夜,虽说有因为怪物血量太低以至于胡桃都没戳几下就死了没多少体验感,但不可否认的是胡桃做为火c真的很行。 虽然不能拥有,但她看看还不行吗? 发现令亣对自己好像也挺感兴趣的胡桃开心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说起来你跟钟离是怎么认识的?那家伙是不是也跟你要了房子里的旧物?” 令亣一怔,给在场的人表现了一个变脸,从原本的开心兴奋甚至带着期待变成了现在的严肃。 这完全不会掩饰的表情让所有人都看了个明白。 胡桃奇了,这是不高兴了? 不可能啊,钟离虽然是老古板但应该没有他搞不定的人吧? 温迪替令亣问出了她在意的事:“也?” 钟离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 知道避开是没用的,他选择了介绍。 “这是在蒙德很有名气的冒险家令亣,这位是温迪,吟游诗人。” 令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啊。”温迪笑着打招呼。 胡桃笑着回应:“你们好。” 别看胡桃的性格跳脱,在正事上一点都不含糊,也知道轻重。 钟离明显是要避开这件事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继续自己的推销:“冒险家这个职业很危险,怎么样,要不要收尸服务?不管是绝云间还是天衡山,乃至魔物横生的青墟浦,只要你提前预定了收尸服务我们往生堂都能到达。” 温迪直呼好家伙。 令亣沉默了一下,说:“如果真的在冒险途中发生意外,那还是让我回归大自然吧。” “是吗?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胡桃有些遗憾,不过尊重这个选择。 虽说知道自家堂主就是这样的性格,往冒险家协会推荐收尸这等服务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但直接跟冒险家本人推荐还是惊到了钟离。 也是令亣脾气好,没有生气,不然定然被打得抱头鼠窜——堂主应当是不会还手的。 等等,莫非堂主是已经看穿了令亣不会生气? 钟离看向令亣,对于他们来说,这家伙确实好懂得很。 胡桃看了看三人,发现他们都没再说话的意思,也看明白他们还有事。 很识趣的,她只是再次约了令亣喝茶并且也说好一定会上门探访,这就离开了。 三人目送少女的离开,她的步伐轻快,无忧无虑如同一只小鸟。 温迪:“该说真不愧是往生堂吗?堂主还真是不一般。” 钟离:“现任堂主性格与前任堂主确实有很大差别,不过在往生堂事物方面却难得的很靠得住。” 令亣点头,很认同这话。 温迪说道:“能得到老爷子的夸奖,确实了不得。” “好了老爷子,你们堂主说的‘也’是什么意思,你以前问过前任房主?” 令亣也看了过去,紧张得想知道答案。 钟离:“按堂主的意思,我应该早就看过那位冒险家的旧物,然而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件事。” 不仅仅是令亣,温迪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温迪知道钟离的强大,也知道这位最古老的神明的记忆到底有多好,不可能忘记这不过几百年的事。 这是只有外力干预才可能发生的情况,而且这个外力相当强大。 钟离看向令亣:“为了找寻那失去的记忆,也为了探究这其中的缘由,我们大概需要同行一段时间了。” 温迪乐了:“有老爷子保驾护航那确实不错。” 原本还担心的令亣沉默了。 好家伙,跟双神组队,还是活的。 她不想说什么死而无憾但这确确实实是值得炫耀一辈子的事。 第46章 “令亣?令亣。令亣!” 温迪的叫声把令亣叫回神,她有些尴尬地把那想法从脑袋中去掉。 她唾弃自己,在双神的面前想‘死’可真是太失礼了。 温迪定位虽然是辅助,但有足够好的圣遗物和专武的情况下他也是强力主c。就跟钟离一样,血牛钟离流行是因为养成成本低,但这不代表武神流钟离不现实! 温迪:“你又走神了!” “没有!”令亣连忙否认。 温迪双手抱胸:“那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令亣脸色微僵,摸摸鼻子不敢看他。不过刚刚才否认自己走神,现在让她承认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所以令亣决定乱猜。 “在说我来找钟离先生做什么的事。” 温迪眉头微挑,他认为令亣是好运气猜对了。 没有等到温迪反驳的令亣惊讶地抬头,她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她的表情变化过于明显,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知道她是猜的。 令亣却对猜对了这事得意洋洋,也说明自己的来意:“在离开璃月之前我要把房子简单弄一下,想问问钟离先生有没有认识的人可靠的人。” “竟是这种事吗?”钟离还真是意外,他也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是店面,我觉得还是得亲自把控,以免最后出来的效果不满意。” 这其中的门道可不少,要讲究起来可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成的事,交给别人自己完全不过问钟离觉得不可取。 “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什么要求。”令亣丝毫不在意,“主要是这个窗,我要改改它把它弄成上开的。这样比较省空间,不会挡住客人也不会被阻碍里边。颜色不需要变换,甚至窗户的花纹样式也不变,只改变打开方式。然后就是里边摆一个博古架,窗户下边则是最重要的,用来摆货品的透明展示柜。至于色调,只要和房间的颜色一致就好。” “这样吗?倒是简单。”在她描述后钟离立刻就有了想法,既然不需要太讲究而是选择也就多了。 “如果不急着出发我们倒是能直接去市场看看柜子和博古架,顺路再找找工人。” 令亣笑容满面:“我就知道钟离先生能搞定!” 钟离莞尔:“不过是对璃月港比较熟罢了。” 对璃月港很熟悉的钟离先是问了令亣需要什么样的,有定制要求的可能会慢一些,成品在尺寸上有要求,如果要二手的也有地方可以找。 令亣倾向于定制,不过这要看定制的具体时间。 虽说她回来的时间不定,但令亣却想尽快的回来,如果定制需要太长时间那就考虑成品。 钟离了解了,带着令亣和温迪要去市场,最后还是温迪抗议让他们想起还没吃早餐的事实。 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温迪靠谱了起来。 等他们吃了早餐钟离带着二人去市场,跟双神一起逛街让令亣压力倍增,总想着询问他们意见。然而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说令亣已经有了主意,那就顺心去选。 令亣忐忑的确定了款式,看到他们没意见的时候松了口气。 同时令亣觉得好笑,自己的店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 等约好装修师傅并且签下合同已经是下午一点。看着往生堂的人来搬走木箱,把钥匙交给师傅之后令亣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 跟在蒙德的租房不同,在这里她真切地有了家的感觉。 温迪:“你只是准备了店面的东西,你住的呢?” “那当然是要等我回来才确定。”令亣的话理所当然,“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大到床,小到角落的花盆装饰品,这些都要经过我的眼睛慢慢挑选。” 温迪痛心疾首:“你这么上心总让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呢。而且你不是想住荻花洲?是不是准备在那里也置办一处?”片刻后出了个馊主意,“你又不差钱,要不在蒙德也买个房子?” 钟离看向温迪,不说话,不过他的眼神表达了一切。 那眼神还伤不到温迪,依旧笑嘻嘻地等待令亣的回答。 令亣的回答却让他们都意外:“也不是不行,我确实不差钱,那就买个房子让你住下吧。” 不仅仅钟离,温迪都愣住了。 温迪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退几步,脸上写满了抗拒:“不用不用,我不需要房子。” 令亣却说:“不是买个你,是我家,让你暂住。” “不不不不要。” 那拒绝的意思太过于直白让令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真想让自己在蒙德买房还是开个玩笑。 钟离却是了解他的:“即便你说不是给他买的,但让他一直住下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他并不想被‘家’束缚。” 令亣恍然大悟,点头:“我明白了。” 自由的风嘛。 也许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或者在酒馆喝上一晚上的酒对他来说才是最完美的选择。 温迪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令亣再次回忆,确定没有遗漏的事情后点头:“好,出发!” 温迪和令亣兴冲冲地走了几步,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同时停了下来。 他们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钟离,满脸问好。 钟离:“时间确实不早,我们是否应该先吃个午饭再出发。” 令亣小声地‘啊’了一声。 她倒是忘记了,大早上的吃了早餐一直到现在,不管早上吃得多饱也是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温迪则是说:“赶时间,路上随便吃一点不也一样?” 钟离据理力争:“如今还在璃月港内,出了璃月港想要再吃上这里的美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温迪:“我们是赶路,不是在路上品尝美食。” 钟离思考了一下,就在温迪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他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今日是香菱当班。” 温迪不懂香菱当班意味着什么,但令亣懂,本来很急着想要赶路的令亣不急了。 她眼睛噌亮:“去万民堂!” 钟离知道他选对了,令亣确实了解万民堂,也知道香菱的名声。 令亣兴冲冲地跑向万民堂,把温迪和钟离都甩在了后边。 钟离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在后边跟着,这个时候温迪也就不急了,跟在钟离身边。 “这个香菱有什么名堂,老爷子是本地人就不说了,怎么令亣也这样?” 钟离说道:“香菱在厨艺天赋这方面无人能及。虽说一些新菜的发挥还有待提高,但大部分情况下确实可以的。” “哦?这么高的评价?” 钟离微微点头。 虽说最初让他注意到是因为老友,不过能让他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却是因为香菱本身。 温迪看着令亣已经进了万民堂:“老爷子,你说令亣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钟离一顿,正因为选对了他才确定过了答案。 温迪:“她就好像站在名为安全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偏偏她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自觉,这可真是让人伤脑筋呢。” “或许不是。”钟离却有另外的看法,“虽说很多事她确实不会隐瞒,容易被人猜出真相,但在某些时候她的警惕却是让人惊叹的。” 温迪想到了什么:“木箱上被她划掉的图案?” “虽说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联,但能肯定的是她自己认为危险的信息她并未透露出来。”说到这钟离竟是有些欣慰,“她能分辨什么信息不能说出口。” 知道和说出口其实是两个概念,当然某些密辛普通人只是知道就足够被驱使着走向毁灭。 但钟离从温迪的口述中察觉了不同,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并没有办法干涉知道某些真相的令亣的生死。 它或许能够让令亣尝尽万般孤独,但无法让令亣走向它所设定的死亡。 正因为这样才会把她隔绝到世界之外。 那是解决方法,也是无奈之举。 这样的人着实能让他注意。 温迪忽而蹦出了一个问题:“那你觉得她能封印身为风神的我吗?” 钟离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进之前留下一句话。 “那得看你的意志。” “也对。”温迪觉得确实如此。 这个时间的万民堂热火朝天,因为香菱当班,依旧有不少人在往这边赶来。 令亣倒是幸运,找到了个好位置,等钟离和温迪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跟玩偶一般的未知生物玩成一团。 明明四人桌的位置却只有他们两个,在这热热闹闹的万民堂中明显有些格格不入。 令亣发现人来了,兴奋地挥手:“这里这里。我来的时候正好跟香菱碰上,锅巴看起来很喜欢我的样子香菱就让我多关照一下。” 嗯,虽然现在看来锅巴更喜欢的是钟离。 钟离低着头看着歪头盯着自己的锅巴,微微点头。 锅巴开心了,手舞足蹈甚至蹦跶了起来。 “锅巴!”令亣连忙把他给按住,“香菱说了现在还很忙,不能闹腾!” 说着她还对后座被锅巴不小心碰到的人歉意地笑了笑。 来万民堂的人哪里不知道厨师香菱的伙伴?对于锅巴他们都给予了很高的包容。 再说了,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迪盯着这未知生物:“这还真是…”一时间他也找不到形容词。 钟离坐下:“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点菜吧。” 此时香菱正好过来了:“菜单在这里,菜单上有的都可以点,没有的也可以点。令亣小姐,麻烦你多照看一下锅巴,要是再跑到门口翻跟斗撞到路人就不好了。” 令亣当然说好。 这可是曾经的灶神,璃月的土地公! 钟离是这里的常客,令亣和温迪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他。 钟离也不客气,点了好几道菜,最后再询问两人确认没有需要加的菜后才对香菱点头。 香菱离开后钟离对锅巴招了招手,原本想去追香菱的锅巴停了下来。 知性大减的马科修斯其实已经不认识钟离,不过在见到钟离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很欢喜。钟离对他招手他自然给了回应。 温迪撑着脸看着老爷子对这未知生物投下怀念的眼神,又看看对着那未知生物双眼放光的令亣。他竟是唯一不知道内情的那个。 温迪不干了:“不管不管不管,我也要摸摸!” 钟离看向温迪,眼神中包含了些许的震惊,即便了解他还是被他的撒娇耍赖给惊到了。 令亣则是轻轻吸气。 虽说锅巴知性大减,但曾经好歹也是魔神,被这么随意地说‘要摸摸’真的没关系吗? 然而锅巴却好像听懂了一样,啪嗒啪嗒地走到温迪旁边,歪头音。 温迪眼睛微微放大。 他被对方那‘拿你没办法,摸吧’的意思给惊到了。 他这是被宠了? 第47章 虽说令亣很喜欢锅巴,她也想跟香菱好好聊聊,但是时间是不允许的。 因为香菱当班,今天的万民堂生意很是火爆,忙碌的厨师根本没时间跟人过多寒暄。 有要事在身的令亣只能遗憾地结账,把锅巴‘归还’后打了声招呼要就离开。 令亣被叫住了,只见香菱提着东西出来。 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不过既然是出自香菱之手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是吃的。 “既然你是要出城,那干粮是必不可少的。”香菱把东西递了过去,“这是腊肉窝窝头,在璃月可是一道很有历史的菜,带在路上吃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当你帮我照看锅巴的回礼吧。” 锅巴一听兴奋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旋律。 令亣下意识地接过:“不过是吃饭的时候顺带,而且锅巴很听话。。” 香菱一听笑了:“锅巴可是我的家人,虽然很忙但也一直关注着,我有看到你给锅巴喂好吃的,还看到你不阻止锅巴自己拿吃的。真的谢谢你。” 她也不等令亣回答:“好了,我也要去忙了。下次再来哦~” “会的!”这点是肯定的。 钟离和温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二人道别,直到令亣心满意足地迈开脚步的时候才真正启程。 这次的旅程注定不一样。 看到不远处的冒险家协会的时候令亣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也已经很久没有清体力了。 曾经占据她每日大半时间和精力的事好像变得不重要了一般,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替代了它们的存在,让她真切的感受身为人的日子。 “冒险家协会?”温迪注意到她的目光,问:“令亣是想顺便接取冒险家协会的任务?” 令亣嘴角弯了弯:“没有,只是看看。” 她并不需要专门去接,而且今日的任务两个在璃月,两个在蒙德,先不提那个根本没有被她点亮地图深处绝云间那边的任务,单单是从时间来说她就没法在一天之内完成分布两个国家的日常任务。 三人上了石阶,三碗不过港的老板德贵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住了嘴,不过令亣知道他是在训斥芷若,说她在酒酿丸子里放了太多酒,用料太足。 想想温迪说过的话令亣忽然有些怀疑芷若会不会在某天从三碗不过港辞职。 不过未来的一两年还是能看到这场景的,毕竟这是‘设定’。 他们再次路过了玩具摊位,不过这次令亣看上的不是风车,而是风筝。 风筝这东西要飞起来需要风,但她身边可是风神啊,最不缺的就是风了! 不过,让温迪专门吹风给她放风筝,想想都是会被天打雷劈的节奏。 令亣立刻移开视线,加快脚步。 温迪注意到了,停了下来。 他看着摊位上的风车,虽说上次是令亣放在桌子上的,但确确实实是自己拿走。 是不是应该买一个还回去? 被扯住衣角的钟离停了下来:“什么事?” 温迪冲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老爷子,借我点摩拉呗。不多,就买个风车而已。” 卖玩具的阿山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乐呵呵地笑了,也不知道是笑来了生意还是笑这个年轻人需要借钱来买风车。 钟离沉默了片刻,问:“令亣小姐付给你的定金不少。” “那些钱啊。诶嘿?”温迪装傻充愣。 钟离明了:“昨晚你去喝酒了。” 温迪摆手:“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喝过璃月的酒了,昨晚就稍微多喝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哦。” 钟离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这家伙还算有理智,至少没有喝到那袋摩拉不够付。 不过,有一件事钟离还是要让这家伙先明白。 “昨晚我上了天衡山。” 温迪还没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嗯,所以呢?” “下山的时候碰到了堂主,在令亣小姐刚买的房子前停了许久。” “哦,所以那时候你们是刚回来。” 说完后反应过来的温迪脸色微变,表情略显怪异。 好在他控制住了,没有呈现扭曲状。 不过他还是问出口了。 “所以你身上没有摩拉?!” 钟离微微点头。 “不是!摩拉...”看到玩具摊老板和蔼的笑容的温迪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拉着钟离往前走。 他压低了音量:“摩拉克斯怎么会没有摩拉呢!” 钟离凉凉地回答:“现在我是钟离。” 知道老爷子的古板的温迪:“那你就给我变回摩拉克斯把摩拉给我然后再变回钟离!” “确实可以,不过这就得耽误一些时间了。”钟离看着前方停下来等他们的令亣:“令亣小姐在赶时间。” 温迪:... 刚启程的时候步伐还是很轻快的,速度最快最轻松的当然是温迪,令亣心情很好跟上了温迪的步伐。 倒是钟离,虽说是三人之间腿最长的那个,但他却显得有些悠哉悠哉的。 当然,他的速度也不是说慢,只是会比两人慢了那么一点点,这让很在意钟离的令亣渐渐地也开始配合他的速度。 在几次需要在前边等两人,并且呼喊了两次都没能让他们加快脚步之后温迪也慢了下来。 然后,钟离更慢了。 直到出了璃月港,上阶梯的时候令亣才发现这个事实。 钟离停了下来,温迪也停了下来。 温迪问:“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令亣摇头,继续前进。 这一声不吭的样子让温迪和钟离知道绝对不是没事的样子。 温迪追了上去:“怎么了怎么了,这才刚出来,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折返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令亣继续加快脚步:“没什么事。” 温迪毫不费力也加快了速度:“真的假的?但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些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他回头看了眼已经落后些许的钟离,“难道是老爷子?” 令亣沉默了,不过她自己知道这沉默不是默认。 她确实不高兴,不过这不高兴不是因为钟离,而是因为去配合了钟离速度的自己。 落后怎么了,那可是璃月的岩王爷,在璃月总不会丢了! 令亣觉得不应该是她配合钟离的脚步然后无意识地让温迪降低速度,而是她跟上温迪的脚步然后让钟离被迫加快速度。 这么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好家伙,钟离刚走完阶梯。 这一瞬间令亣觉得要让钟离跟上他们的步伐是不可能的,并且起了丢下钟离他们先走的念头。 虽然钟离说了要跟着她一段时间,但这是他自己没跟上来,又不是她违背了契约。 令亣觉得自己的理由完美。 就在令亣准备加快脚步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令亣吓了一跳,看着身边的钟离脸都白了。 只见钟离还是那副稳重却悠哉的样子,他问:“何事?” 不等令亣回答,温迪双手插腰满脸不满:“不是说你现在是钟离不是摩拉克斯?刚刚那一手又是怎么回事!” 钟离沉默了两秒,道:“我还不能完全适应普通人的身份,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事。” 听到这话的温迪简直被气无语了。 所以能瞬间从远处过来却不能变出摩拉,老爷子这家伙被磨损得脑子出坑了吧! “没,没事。”面对忽然露了一手的钟离令亣如同鹌鹑一般,老老实实地说,“刚刚只是忽然想到我们走得太快,看看你有没有跟上,现在看来是能跟上的。” 钟离点头:“原来如此。我会加快脚步,不拖后腿。” 他也要多适应适应,即便是‘拥有神之眼的钟离’,那般瞬移也是不妥,所以还是跟上令亣和温迪的速度,以后再慢慢欣赏璃月的美景。 令亣如果知道钟离只是在欣赏璃月的景色所以速度慢了一些,只要说一声就会加快速度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她应该会内伤吐血的吧? 所以不知道也挺好的。 接下来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来到了七天神像处。 这次令亣又停下了,视线在钟离和神像之间来回转。 钟离似乎明白了她想什么:“那确实是依照我的形象雕刻,所用的是当年征战之时的形象。” 令亣若有所思。 她想到的是迪卢克既然能再次穿上那身红色衣服,那是不是说明钟离也有可能还保留着他四处征战守卫璃月时候的神装? 也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目睹。 温迪:“令亣,你可从来没问过我的神像。” “嗯?你的神像还需要问吗,那不就是你作为风神时候的形象?” 令亣有些茫然。 即便米忽悠后来把序章吞了,但作为看过序章的人她对温迪那身装扮可是印象深刻。 毕竟那装扮...嗯,想让人忘记真的不容易。 温迪却是若有所思:“你见过那个状态的我。” 令亣立马回过神,这个问题她含糊回应:“就是跟神像类似的画一样的存在。” 说完她迈开脚步继续前进,就好像在逃避什么。 温迪确定了,令亣真如老爷子所说对于某些事的警惕很高。 这些事究竟是什么他们不知,覆盖内容多少他们也无从知晓,但这绝对是她自己认为不能透露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跑在最前边的令亣碰到了雷萤,抄起斩岩三两下就解决了。 这玩意还不值得双神动手,也不值得岩王爷给她开盾。 说起来六命钟离可是能奶的。 能石化,能套盾,能打还能奶,不管遇到什么敌人只要有钟离在好像都不需要担心。 令亣看向钟离,发现他看的地方是不远处的遗迹。 也不知道每次看到归离原的遗迹这位最古老的神明想到的是什么。 钟离:“你们可知归离原名字的由来?” 这个令亣还真知道:“《石书辑录》有记载,归离原的名字是尘之魔神归终起的。” 钟离看着这里的断壁残垣,当时的景象重现于脑海。 【今我离民,皆安居乐业,几同归乡,莫如名之归离原。】 归终把归离原建立起来,热闹非常。然而随着她的薨逝,归离原之人被他带到天衡之南,这里也就荒废。 友人的逝去对他来说是磨损,清晰记得那一切对他来说不也是一种磨损吗? “老爷子,老爷子!”温迪不满,“怎么这次到你走神了!” 钟离思绪抽回:“抱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罢了。” 他看着温迪和钟离:“你们说什么?” 温迪:“明明是你问了什么!” “嗯,我问了归离原名字的由来。令亣小姐倒是博学。” “没没没,只是恰巧知道一些。” 令亣可不敢说除了类似史书的《石书辑录》比较正式的记录外还有另外一个名为宝藏归离的任务消息。要知道《石书辑录》的信息和宝藏归离的信息并不完全重合,这其中的争议点一直到她死亡来到这里都没有得到答案。 《石书辑录》记载的是岩王爷的居民大多在天衡之南以采矿为生,而归离原这边归终的子民则是以耕种为主。虽说因为摩拉克斯和归终的交好肯定使得双方的子民们来往密切,相互扶持造就了归离原的盛世,但后来归终去世归离原的子民被摩拉克斯带到天衡之南,这里也就荒废了。 而宝藏归离任务的说的是摩拉克斯迁部分子民来到归离原和归终的子民一起生活。取二神之名,号此集为【归离】。 正因此归离原的名字由来其实很有争议。有人倾向于史书类的《石书辑录》,也有人觉得宝藏归离任务调查的石碑记载应该也没错。 令亣只是谨慎思考了一下用了倾向于史书类的《石书辑录》来回答,从钟离的反应看来应该是蒙对了。 温迪:“老爷子是要在这里缅怀过去还是想给我们普及璃月的历史?不过我可先提醒,太阳快落山了。” 钟离莞尔:“如若某天得闲,你们想听了,我泡上壶茶慢慢说与你们听。至于现在,走吧,继续赶路。” 温迪冲令亣挑了挑眉,那表情那姿态竟是有邀功的意思。 令亣冲温迪竖起了拇指,这是真表扬了他。 要知道看到钟离那怀念的状态令亣可是相当紧张,就怕钟离站在这里对着归离原的残壁断垣来个‘归离原历史解说’。 别的不说,以摩拉克斯的记性别说三天三夜了,可能三年都讲不完! 虽然她很想知道关于归终的事但不代表她愿意在这里耽误那么长时间! 不对,等等。 令亣看着钟离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追了上去:“可以边走边说!” 第48章 三人到达望舒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太阳落山,只剩些许余晖。 正值晚餐时间,望舒客栈人声鼎沸,服务员穿梭于露台的餐桌间,另一边摊位老板端着碗筷边吃边守着摊。 令亣他们三人坐着水力电梯上楼,她当然不认为钟离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还是走在最前边下了下一层去找老板定房间和晚餐。 菲尔戈黛特看着令亣稍微有些意外:“令亣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令亣笑嘻嘻地:“看来老板很想我呢,这样一来是不是应该有些表示?” 菲尔戈黛特笑了:“特酿依旧不能外带,不如令亣小姐多住几天?” 令亣很是遗憾,眼巴巴地看着:“我真的没时间。” 菲尔戈黛特装作听不懂她话外之音:“那还真是可惜。” 温迪:“望舒客栈的特酿?不多喝一点确实可惜,不如今晚我们喝个够?” “好主意。”令亣赞同了。 只要不是把酒带出去菲尔戈黛特就不会管。 她先是给三人开了房间,恰巧愚人众刚离开,空房间有不少。 之后才询问他们在哪里用餐,吃些什么,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目送三人上楼。 她给他们开的房间相连,恰巧,其中有一间正是令亣上次住这里的房间,她觉得对方会满意的。 令亣确实很满意,‘霸道’地霸占了最后那间房。 不过钟离和温迪其实都没意见,毕竟只是个住的地方。有地方住总比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晚上要强多了。 不久后毓华来敲门,说饭菜已经准备好。 她先去了老板安排的位置,虽说不是视野最好最安静的那一桌,但还算不错。 毕竟是这个时间喝酒比看风景更重要。 温迪和钟离也来了,晚餐正式开始。 令亣和温迪确实喝了个够,不过钟离半途离开了。 温迪只是嘟囔了一声‘老爷子扫兴’,令亣却是想到了那位少年仙人,没吭声。 钟离什么时候回来的令亣并不知道,她只是跟温迪喝尽兴了就回去休息,不过三人都没影响第二天的行程。 在他们走向石门的时候,后方的巨石之上,少年仙人目送他们离开,片刻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餐是在大碗茶摊位吃的,赶路累了喝上这么一大碗茶很是不错,而且他们还有一人一个的腊肉窝窝头。 稍微休息一下三人又出发了,这下也就出了璃月。 温迪:“根据我的了解,阿贝多在雪山的时间比在西风骑士团的时间还多,那我们是回蒙德城还是直接去雪山?” “你的了解?”令亣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想起温迪调查过阿贝多,这么看来应该是真的。 “嗯,虽说有些夸张但事实也差不多。”他看向令亣,“所以呢,是先去龙脊雪山还是先回城?” “龙脊雪山范围很大,而且环境险恶,想要在里边找到一个人并不简单。不过既然你们说了那位名为阿贝多的青年经常呆在龙脊雪山,那是否有一两个营地?”在两人看过来的时候钟离解释,“如果是漫无目的地乱找,我觉得还是去蒙德城先确认消息更好。” “老爷子说的也有道理。” 他确实认真调查了阿贝多,毕竟他是那两年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例外,不管是他本身的特殊还是因为这点他都值得注意。 但温迪还真不知道阿贝多在雪山的营地。 他看向令亣,如果没记错在离开蒙德前令亣好像去过一趟雪山,也不知道关于营地的事她知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不过这么直接上门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虽然阿贝多的营地连扇门都没有,丘丘人也能闯进去,但作为智力比丘丘人高的人类这么直接上门好像不太好。 而且要去的不止是她一个人,温迪和钟离对阿贝多来说完全是陌生人,这样上门,而且还是空手的,真的好吗? 钟离:“在快到营地的时候我们找个适合的地方等待,由你先去看看。” “这个可以。”温迪同意这个提议,“先去雪山确认一下阿贝多在不在,这样才不会又跑一趟。” “行。”令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即便同行者是你们,没有火种的情况下雪山那样的环境依旧很危险,我们现在需要装备。” “诶嘿,这不是很简单吗?”温迪看向前方,一个巨大的葡萄园和城堡就在他们的眼前,“虽然不是商铺,但晨曦酒庄肯定有火种。” 令亣万万没想到温迪竟然把主意打到晨曦酒庄头上。 她有些抗拒,并不想让温迪和迪卢克见面的她说:“附近还有其他人家,不如我们去其他人那里买。” “哪里都一样吧。”温迪察觉不对,“难道说令亣你在躲着莱艮芬德先生?” 不应该啊,又不是凯亚。 “没有。”令亣木着脸,“晨曦酒庄就晨曦酒庄,走吧。” 迪卢克不一定在酒庄,而且就算在应该也没关系,他们只是买一些火种,不至于惊动到酒庄老板。 抱着这样的想法令亣走在前边,往晨曦酒庄走去。 钟离:“你莫不是想要喝酒?” 温迪一听这话痛心疾首:“老爷子,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钟离没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温迪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虽然他确实顺带想着要不要买点酒,但真的只是顺带,他们可没什么当见面礼的,买瓶酒当见面礼不是很正常的吗! 令亣在看到门口说话的摩可和海莉的时候眼前一亮,小跑过去,欢快地打招呼。 “摩可,海莉,好久不见。” 摩可和海莉吓了一跳,不过看令亣好像没有听到她们谈话内容的样子都松了一口气。 海莉:“令亣小姐是来找老爷的吗?” 令亣嘴角一僵,还真的在?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你们的。” “我们?” 摩可惊了,老爷的客人怎么来找她们,难道她们偷懒的事被老爷知道了,老爷不想跟爱德琳女仆长说却也觉得需要警告她们一下,所以才让客人出面? 不得不说摩可的脑补能力真厉害。 海莉倒是没想那么多,但也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脸色略微发白:“令亣小姐找我们什么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定然竭尽全力!” 令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我的同伴想上雪山,但是没有火种和装备,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 摩可和海莉再次愣住了。 是海莉先反应过来,她问:“火种自然是有的,不过登山装备需要跟老爷申请。” 令亣反应还算快:“那就不要登山装备了。” 摩可忍不住插话:“雪山地势险要,即便是令亣小姐也还是先准备好再上去比较好。” 令亣听到这话却笑了:“没事,我的同伴可是很厉害的。” 虽说没有火元素,但不管是温迪和钟离,甚至是她,破掉山上那些丘丘人的盾牌都只是时间问题。 有双神做为同伴,真不需要担心。 听她这么说,摩可和海莉先是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二人,之后对视一眼。 摩可:“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看着摩可走进酒庄令亣松了口气。 还好她们两个在门口摸鱼,也幸好他们的要求并不高。 令亣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要求不高不代表摩可在准备的时候迪卢克会不知情。 酒庄里的事不会逃过爱德琳的法眼,爱德琳深知自家老爷对令亣小姐的注意,于是这件事也就报了上去。 所以,摩可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准确地说走在第一位的其实是那位黑衣红发青年。 迪卢克本想跟令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那个绿衣少年的时候把话咽了回去。 虽说并没有过多线索,但迪卢克就是觉得这个人就是令亣让他找的吟游诗人。 也就是了解那个封印真相的人。 温迪在见到迪卢克地时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让钟离更觉得他就是想喝酒,买火种装备只是顺带的。 不过,好像都没差,在哪里买都是一样的。 迪卢克倒是沉得住气,虽然想知道封印的事却还是优先解决令亣的事。 “你要去雪山。” “嗯。”令亣只是点头,因为迪卢克和温迪碰面了,她有些紧张。 想想她之前还想让迪卢克帮忙找温迪,那时候的她可没现在这么恐惧! 迪卢克有了主意:“正好我也要登山,雪山地势险要,魔物众多,结伴同行,如何?” 令亣的表情扭曲了一秒,在思考该以什么理由拒绝。 温迪出声:“莱艮芬德先生上雪山是否有要事?” 迪卢克随便编了个理由:“找人。” 温迪看似有些惊讶:“咦?不会也是找阿贝多吧?” 迪卢克面不改色地点头,并且说:“看来我们的目的一致,结伴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温迪的视线从他的神之眼上收回,“如果有莱艮芬德先生的加入,这一趟我们会很顺利。” 说着他上前:“好像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温迪,是个吟游诗人。这是钟离,璃月人。我们都是令亣的朋友。” 果然是他。 猜测被证实迪卢克其实没有多少意外,不过是警惕性高了些许。 毕竟那个封印可是众人都惊叹的最纯粹也最强大的封印。 迪卢克跟二人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无精打采的令亣。 “你怎么了,是否哪里不舒服?” 令亣放弃了,她有气无力。 “没有。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出发。” 迪卢克:“现在就可以。”他把装备分了出来,“去雪山不止需要火种,登山装备也是必须的。”说着他看向钟离和温迪,“你们是否有风之翼?”得到肯定答案后迪卢克说,“既然如此我们每人带上一个捕风瓶,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令亣:“捕风瓶就不用了,温迪能给我们开风场。” 迪卢克视线在对方神之眼上划过,没说什么。 令亣继续:“既然是莱艮芬德先生一起,火种也就不是必需品。” 简而言之这些装备都没什么用。 迪卢克:“捕风瓶并不占什么位置,我们也有可能遭遇分开的危急,所以不管是捕风瓶还是火种都带着比较好。” 温迪上前捡起火种:“我拿这个就好。” 令亣看钟离也拿了,跟着收了起来。 正如迪卢克说的,又不占位置,以防万一。 最后迪卢克默默捡起了捕风瓶。 他不需要火种。 “接下来是战斗的事。”迪卢克看着令亣,“雪山的魔物特殊,经过天气的淬炼他们与普通的魔物很是不同,如果遇上会比较麻烦。” 他说的是比较,而且看的是令亣。 虽然他知道神之眼拥有者大多有自保能力,但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他还是比较保守。 虽然战斗确实能试探那位吟游诗人和那个璃月人,但迪卢克从不拿生命来开玩笑。 迪卢克说:“如果在山上遇到魔物我建议尽量避开,避免战斗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令亣:“听你的。” 迪卢克一顿,他终于发现令亣情绪的不对,迪卢克印象中令亣好像没这么情绪化。 他看向温迪和钟离,可惜没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任何线索。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探究的时候,为了他们再次出发,因为迪卢克的气势温迪甚至忘记了酒的事。 迪卢克以为上雪山会花很多时间,却没想到其实很快。 温迪的风场很实用,给他们节省了很多时间,也省了捕风瓶的使用次数。 这一路非常顺利,在令亣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取暖器旁。 温迪:“那边有魔物,还是继续赶路吧。” “不了。”令亣拿出斩岩,“阿贝多的营地就在附近,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先处理了他们。” 迪卢克超过她:“我来吧。” 就在迪卢克引起丘丘人注意的时候更多的丘丘人出现了。 玉璋盾在令亣身前出现,紧接着巨大的风吹起,丘丘人被吹到本空中没了战斗力。 风刃忽然变红,迪卢克的火元素被扩散开来。 被风扩散的火,被火融化的盾,那是火与冰的强烈碰撞,在风的增幅之下杀伤力又上升了。 不得不说火对冰真的就是克星,那些其他元素并不容易破掉的冰盾此时就跟脆饼一般不堪一击,很快就完全消失。 令亣看着这场景沉默了。 这战力,直接杀过去不是比绕路要快? 刚刚在下边商量着避战的他们怕不是傻子。 第49章 虽然很傻但令亣不敢说,毕竟她没出什么力,那些丘丘人要是她去打还真得耗费一段时间。 令亣尴尬地抓抓脑袋:“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忽而想到了什么,令亣改口,“我尽快回来。” 温迪:“遇到魔物就避开,实在避不开就引到这边。” 令亣含糊地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离开。 她路过了散发着红光的传送锚点,跟七天神像不同,因为没法使用也没法互动,这个本应该能够降低寒冷值的装置并没有什么用。 她倒是再次羡慕起了旅行者,如果能够进行传送赶路这方面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她飞过断桥,再往前就是阿贝多的营地。 阿贝多在,这一路她还真是幸运,都没遇到过困难。 “令亣?”正在作画的阿贝多诧异地看着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令亣看着他手中的画笔略表歉意:“我打扰到你了。” “不,也没有。”阿贝多摇头,“画好了。” 令亣一听走了过去,发现他画的并非这里看到的情景。 “我以为你在画营地洞口。” 阿贝多解释了起来:“这是昨天的画,刚刚实验遇到了些问题,随手拿起画笔就开始填补些颜色。” 令亣一听只是点头。 阿贝多再次问:“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令亣沉默了片刻:“很明显?” 阿贝多委婉地说:“毕竟现在的你理应在璃月,即便回了蒙德也是应该去往蒙德城或者其他地方,雪山并非好的选择。” 令亣哑然:“好吧,你说的对。” “所以确实是来找我的?”阿贝多思考了片刻不过没有找到令亣会专门来找自己的理由,只能问出声,“如果是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我会尽力。” 令亣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面。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或者说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问题自然就是关于她身体的事。 令亣抬起头:“上次你说过我们的情况不同,为什么?我们都是人造人。” 竟然这么直接?这让阿贝多有些意外,不过他并不在意令亣直接说明他的身份,并且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你在璃月找到了关于你身体的线索?” 令亣:...至于这么聪明的吗! 阿贝多一看她的神情立马道歉:“抱歉,无意冒犯,只是如果真与你的身体有关,我确实有些好奇。” 令亣抱怨:“你明明是个绅士怎么在我的事上这么...”嗯,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阿贝多很快就猜到她为何有这样的‘怨言’,倒是给自己解释了一下。 “如果说的是上次在琴副团长办公室的事,那是法尔伽团长的命令。” 令亣完全懵了:“西风骑士团大团长法尔伽?等等,不是凯亚吗?” “虽说我接到命令的时候凯亚确实在那里,但试探你会不会因为暴露秘密而产生对蒙德有危害的想法一事确实是法尔加团长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是我,大概是因为当时正好就碰到了我。”说到这阿贝多也觉得有些无奈,毕竟他只是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可莉,碰上就被抓壮丁了。 本以为不过是来自凯亚的试探,令亣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一个西风骑士团大团长。 她当然不会真的单纯到完全相信阿贝多口中的信息,那位大团长应该也不会对阿贝多全盘脱出。正如阿贝多所说不过是正好碰上,也许没碰到适合的人来问自己的就是凯亚了。 但是她有什么值得这位大团长惦记的? 令亣想破脑子都没想明白。 阿贝多思考了下,出声安慰:“虽说团长可能还有其他考量,但这次的事他并没有其他反应,所以应该没关系。” 令亣反应过来阿贝多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哭笑不得:“我没有怀疑西风骑士团要加害我。”她补充,“对于西风骑士团会怀疑我这件事我也没有记恨。” 不如说对自己没有一点怀疑,那这西风骑士团离走向毁灭应该不远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们都是人造人,为什么会有不同?” 阿贝多沉思了片刻,之后才询问:“你对人造人的了解有多少。” 令亣毫不掩饰:“什么都不懂。” 阿贝多感叹:“虽说经过上次的交谈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竟然是什么都不懂吗?” 令亣:“难道我需要先学炼金术才能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想想那位冒险家前辈的遗物,虽然只是随意扫了几眼,但对她来说那可是天文啊! 真要先学炼金术她真的会晕过去的。 “倒也不需要。”即便需要解释的对象是对炼金术一窍不通的人也难不倒阿贝多,“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我就舍弃专业以通俗易懂的方式给你说明。” 令亣眼前一亮,猛地点头。 阿贝多:“简单来说你的身体就是一个奇迹,它不属于任何质料炼制而成,而是以元素反应为基础,相互牵制得到的元素组合体。” 令亣忍不住打断他:“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我也说了,你的身体就是个奇迹。”对上那不明所以的视线,阿贝多给了个解释,“简单来说,相互牵制元素力组合成某种东西,理论上也许可行,但实际操作上不是行不通的。” 令亣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阿贝多:“虽说一些元素和某些特定元素之间能存在共存,但只要存在能发生反应的元素组合成个体的时候就会发生反应。就好比水元素和雷元素能共存,但共存的同时它们也发生反应消耗能量,所以元素消失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不论不止一两个元素反应,七种元素之间的反应关系导致在实践上不可能共存七种元素于一个组合体。” 令亣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深很深。 阿贝多:“我不知道创造你的人用什么办法让你的身体元素成为不反应的惰性元素,但毫无疑问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当然,这依旧是一个伟大的值得研究的课题。” 在了解令亣的构造后阿贝多私下就开始研究,然而还是没有头绪。 令亣沉默了许久:“如果我给你可能是关于元素共存的笔记,你能复刻出跟我一样的躯体吗?” 阿贝多有些意外,他眼中燃起了兴趣:“如果笔记中有如何把元素转化为惰性,或者压制它们反应的方法,我能肯定地回答你,可以。” 令亣并不知道有没有,但那些东西交给阿贝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在我身上,不过我会交给你。”想想被往生堂带走的木箱子令亣补充,“不只是元素反应笔记,还有对方学习炼金术的研究笔记。” 阿贝多先是一怔,随之露出了一个情绪不明的笑容:“看来你找到你的创造者了。” 令亣含糊回应:“现在还不确定。” “无妨,这并不是一定要告知我的事。” 阿贝多只是以为她不想说,于是又把话题扯了回去:“我等着那些珍贵的笔记。” 等着? 这个词令亣一怔,这个时候猛然间想起还在‘等着’的人。 而且元素反应笔记可就在‘等着’的人身上! 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问:“那个,其实我不是一个人上山。” 并不知道她具体想表达什么的阿贝多静静等待。 “我有同伴,除了来找你的莱艮芬德先生外还有两个你不认识的人,元素反应笔记就在他们身上。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我带他们过来营地这里吗?” “当然。” 令亣把人带过来的时候阿贝多正好把颜料收拾好,他先是跟迪卢克打了招呼,然后等待令亣介绍另外两位陌生的同伴。 “温迪,吟游诗人。” “钟离,来自璃月的伙伴。” “这是阿贝多,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 双方来了个正式的打招呼,算是认识了。 因为还有迪卢克在,不管是温迪还是钟离都没有说关于令亣身体的事,而是在征得主人同意后开始参观这个营地。 比起其他用帐篷搭的简易营地这里可真是好太多了,不仅仅大,位置还很不错。 风雪虽然会在洞口呼啦啦地吹,但偶尔吹进来的风雪也会落地,只是在洞口处积起薄薄一层。 温迪怀疑这个炼金术士有特殊能力,不然怎么能这么恰巧地把火把摆放在这个位置,不会熄灭的同时还能阻止落雪的进一步入侵。 不过温迪很快被其他的炼金材料给吸引过去,那些试管和试剂对这位风神来说还挺稀奇,这么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可是很少的。 令亣则是坐在阿贝多‘变’出来的椅子上休息。 她身边是迪卢克和阿贝多,她没有偷听的意思,但这个地方也就这么大,他们说什么都能听到。 阿贝多:“听令亣说你找我。” 在来到这里之前迪卢克已经找好借口:“手中的某个东西想让你帮忙看看。我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没法解析出来,想看看是否跟炼金术有关。” “哦?能难到迪卢克的东西我倒是很感兴趣。”阿贝多看着他,“在处理令亣的事前可给你看看。” 迪卢克看向画架:“我需要借用一下纸和笔。” “当然可以。”阿贝多走了过去。 钟离:“阿贝多先生擅长画画?” “实验验遇到瓶颈,或者没有灵感的时候画画能让我平静下来。闲暇的时候也会素描或者写生,久而久之也就懂了一些。” 懂了一些是谦虚,至于为什么开始学画画这种事就不需要说给刚认识的人听了。 阿贝多注意到钟离的视线,看了眼不远处呆坐着的令亣,想了想还是说。 “如果想看那些画册我并不介意。大多数情况下的写生我会送给‘模特’,不过依旧有不少的画因为各种原因没法送出去。久而久之也就集成了这些。” 这还只是一部分,为了研究令亣情况特意带来这里的一部分。 钟离先是道谢,这之后才把画册抽了出来。 看到钟离投入自己的画作阿贝多也没再打扰,拿着纸和笔走向迪卢克。 迪卢克接过,然后在上边画上了封印。 封印的事令亣确实给了线索,迪卢克也把拓印本交出去让组织的人研究,不过很可惜,虽然依葫芦画瓢把封印画出来了,但他们还是没法封印元素力。 然而风起地的痕迹是不会骗人的,即便他们依旧没有找到‘元素力□□’,但元素力曾经被封印确实是事实。 也许还需要更深入的研究。不过这次拿出来给阿贝多研究也只是找个借口。 他不认为封印和炼金术有关。 看着画纸上的东西阿贝多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伸出手把中间的风元素标志给盖住,再结合那些圆圈和符文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是,封印?” 迪卢克点头:“是的,而且是针对元素力的封印。” 阿贝多闻言看向令亣,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封印?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就被阿贝多否定了。 如果真的是符文封印了那些元素力让它们变成惰性,那么也不可能组成令亣的躯壳。 令亣满脸纠结,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迪卢克真相。 不过毕竟事关温迪的身份,还有自己获得的权能,令亣决定自私地闭嘴。 就在迪卢克和阿贝多一问一答的讨论的时候,钟离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贝多先生,这是令亣吗?” 阿贝多抬头,看到的正是他的画。 画上的令亣表情呆滞,双眼无神,如果不是知道阿贝多的绘画造诣,他们都会产生是他画得不好的念头。 毕竟令亣本人就在这里,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 令亣跳了起来:“我什么时候露出了这么蠢的表情了!” 阿贝多想了想:“这应该是一年半前画的。在蒙德城大门处。我记得当时你跟那个人交谈的时候还挺愉快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表情就成了这样。当时觉得很奇特就画了下来。” “交谈?” 令亣一怔,难道是蒙德城内的npc? 她再次看向那幅画。 那其实是张双人画,不过因为站位一个画了正脸,另一个只有背影。 刚刚是因为那张脸太过于夺目以至于忽略了那背影。 瞳孔微缩,那个背影让令亣一阵眩晕,虽说是坐着但也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迪卢克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还好吗?” 令亣推开了他的手,脸色煞白。 温迪探头:“那背影,怎么跟令亣好像?等等,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 阿贝多肯定地点头:“是的,一模一样,包括发型。” 第50章 “诶,竟然跟令亣一样的品味?” 温迪倒不是觉得令亣的品味不行,只不过发型和衣服都是一样的就很奇特了。 这撞衫撞得太过于彻底了些。 钟离:“背影和令亣一模一样。” “嗯嗯,所以气质也一样。”温迪有些好奇,看向令亣,“你的这身装扮还有仪态难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亦或者,这难道是你们那里的特有打扮?” 令亣低下头,不吭声。 迪卢克倒是听出了关键:“阿贝多,当时你看到这个人的脸了吗?” 阿贝多摇头:“没有,距离挺远的,而且她一直没有回过头。我画得差不多了再看过去却发现只剩下令亣一个人。” 迪卢克直言:“那你怎么能肯定你见到的人是令亣?” 阿贝多一怔,若有所思:“因为我看到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令亣。” 温迪也反应过来,他面色严肃地拿过画册,伸手把那张脸盖起来。 这一盖不得了,这么看来背对着他们的就是令亣! 难道说不是衣服和发型一模一样,而是阿贝多认错了,他画的背影才是真正的令亣? 那么,这个跟令亣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了神气,双眼空洞如同提线木偶的人是谁? 令亣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去看他们的神态,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次的事。 她脑子很乱,原本的认知受到了冲击,以至于她六神无主。 在看到那幅画的一瞬间脑海里被隐藏着的记忆就浮现了出来,清晰地展示出了每一个细节。 她以为跟她交易苍白套和单手剑原胚的是像立本那样的奇特商人,在她的记忆中也是那样的存在,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记忆是错的。 跟她交易的不是立本,也不是商人,而是‘自己’。 交易所需的更不是摩拉,而是其他的东西。 令亣隐隐约约明白了阿贝多所说要稳住这具身体的代价,也确定了璃月的那位冒险家前辈就是自己,只不过因为某些谜团依旧未解开,她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或者没有办法再恢复。 现在怎么办? 令亣不知道,她甚至恐惧于未来的每一秒,想让时间停止,或者倒流到钟离翻开那画册之前。 就在令亣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迪卢克出声了。 “所以你真的是至冬国的人偶?” 令亣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不只是她,阿贝多,钟离以及温迪这三个知道‘真相’的人也露出了错愣的表情。 然而她的反应确让迪卢克觉得这是默认了。 迪卢克并不介意‘泄露’情报。 “四年前,也就是你出现在蒙德的时候西风骑士团就有来自愚人众的‘任务’,寻找一个奇特的人。不知道相貌,不知道性别,不知道年龄,甚至健康状况也不清楚。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人足够特殊。当时的骑士团还算有点能力,对于愚人众这种毫无线索莫名其妙的任务并没有多少在意,更不在意他们的施压。后来博士杀了魔龙乌萨,愚人众给西风骑士团这边再次挂了这个任务。明面上法尔伽接下了任务人,然而骑士团内并无多少人知晓。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即便面临压力法尔伽也没有让愚人众如愿的意思。” “当然,愚人众自己人也接到了这个任务,但就跟我们无法接近你一样,愚人众的兵士和外交官也没法走到你的面前。明明每天不停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去秘境探索,清理混乱的地脉,但就如同幽灵一般神出鬼没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直至几天前,我本是顺路去看看急冻树的情况在那里碰到了你。” “也就是那个时候,来自愚人众执行官更明确的任务来了,对方指名道姓,要把你引渡回至冬国。” 温迪一个反应过来:“令亣不是至冬国的人!” 钟离:“虽说手续还没办全,但她确确实实明说她是璃月人。” 阿贝多倒是在意另外一点:“至冬国的人偶技术?” 迪卢克:“这是法尔加的猜测,没有证据,只是觉得如果是特殊技术的人偶才有可能让愚人众的执行官惦记了这么久。” “而且不可否认,一个人偶能如此优秀,‘量产’后将是无人能及的军队。” 法尔伽正是担心这点才找上他,不仅仅全盘拖出他所得到的线索和猜测,也让他判断令亣的危险性。 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去哪里都可以,但法尔伽大团长不希望令亣回至冬。 阿贝多竟是被带偏了:“制造出令亣的,是愚人众?” 至冬国,或者说愚人众的炼金术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 阿贝多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至冬国如今的炼金术了。 温迪也被带偏了:“所以那个冒险家最后去了至冬国?留下了他的炼金术,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令亣?” 钟离坦言:“如果是这样,对令亣来说也不算坏事。” 不是占据其他人的躯体,令亣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令亣嘴角抽了抽,这一个个的反应让她有些窒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又泄气了。 就算她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她直接吐出了脏话。 这脑补出来的事太过于逼真,如果不是知道真相她就真的信了! “我不是人偶,我是人!”这解释很无力,听语气令亣死后都想放弃了。 迪卢克陈述:“冒险家协会接待员凯瑟琳看起来与人无异,然而她确确实实是人偶。也只有人偶才能用模具批量制造。” 令亣抱头,自暴自弃。 那就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人偶好了。 作为观察令亣最久的人,温迪看出了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他看了看迪卢克,觉得这里不是说那些事的地方。 温迪转移了话题:“如果愚人众在找令亣,那蒙德对令亣来说就很危险了。比起蒙德,果然是被岩王爷亲自管理的璃月更适合她。” 身为蒙德的自由之神温迪说出这样的话,瞬间让钟离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说璃月的愚人众也有些麻烦,但有璃月七星的压制还得顾忌一年一度的神降,愚人众在璃月不敢那么嚣张。” 迪卢克哼了一声。 虽说不满但也明白蒙德确实不是适合她呆着的地方。 阿贝多:“我们说得再多也要看本人的意思。” 他的话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到令亣身上,这时候发现对方好像并不开心,并没有解开身世谜团的喜悦。 “怎么了,难道我们猜错了?” “没错,你们猜的很对,我确实是在至冬被制造出来,甚至还被丑角‘通缉’。”是敌是友她并不清楚,但这个通缉还真不夸张。 此时的令亣已经明白了,达达利亚接近自己约莫也是因为丑角。 明明她也想找丑角,最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对方也在找自己。 这还真是... 好吧,至少主动权在自己手上。 令亣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阿贝多信了令亣的话:“至冬国的技术竟然已经先进到如此地步了吗?”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炼金术,而是把七种元素力组合起来,阿贝多自认为短时间内他确确实实想不到解决元素反应的办法。 迪卢克:“这件事我不会向外透露。”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阿贝多,意思不言而喻。 阿贝多回过神来:“既然团长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我提交报告的意义不大。” 他的话让迪卢克稍微有些意外,大多数骑士团成员对大团长法尔伽可是有不一样的敬意,尤其是这种大事,一般来说应该不会隐瞒。 不过想想阿贝多加入骑士团的缘由,似乎一切又不觉得意外了。 “谢了。” 令亣不想去纠正他们的错误认知,有些事还是得自己先消化比较好。 温迪拿着画册,仔细端详那幅画,嘴却没停。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以后是不是也会见到很多个令亣?” “说起来蒙德和璃月的凯瑟琳记忆是互通的吗?还是说只是样貌相同的两个个体?如果是这样令亣果然只是令亣吧。” 阿贝多思考了一下,确认当时的自己应该也没认错。 “也许令亣确实是特殊的,所以才有愚人众执行官亲自下达命令的局面。” 温迪认同:“说得对。” “不讨论我了。”令亣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上边,“莱艮芬德先生和阿贝多正在研究那个封印,温迪,要给他们讲讲吗?” 迪卢克:“直接叫我迪卢克便好。” 说完迪卢克看向那位吟游诗人,他已经认同了对方的实力,不过对于他能拆解这个封印这件事依旧存疑。 太小了,看起来甚至没有成年。 “哦,那个封印。”温迪不想揽下这种事,“诶嘿,也许老爷子更懂。” 莫名就被扣上高帽子的钟离:? 不过他在发现迪卢克看向自己的时候还是礼貌地询问什么封印,并且表达了自己对这类事略知一二。 迪卢克觉得钟离比温迪靠谱,而且既然是跟温迪和令亣在一起,封印这事也就不是秘密,所以他拿着纸张就上前。 温迪趁机来到令亣身边,给她塞了一本书。 “我觉得可能还是需要的。” 令亣看着这本元素反应笔记头皮发麻。 最后她还是把笔记给了阿贝多,并且趁着迪卢克和钟离沉浸在拆解封印的时候小声告知迪卢克并不知道这件事。 阿贝多了然,这是让他不要透露的意思。 对于阿贝多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然应下。 令亣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阿贝多竟是难得地抽回思绪,对她点了点头。 温迪眼前一亮:“我也去!” 令亣一时间也没能想到拒绝的理由,只能任由他跟着。 营地外的冷风把令亣吹醒了,她第一时间有了回头的念头,不过在看到温迪一脸兴奋地看着这雪景的时候忍了下来。 此时的温迪眼睛里有光。 令亣沉默了许久,最后问:“去哪里?” “咦,不是令亣要出来的吗?” 令亣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脸,那笑容让她觉得自己早已经被看穿。 从一直被漠视到一直被注视,这反差让令亣不适应。 温迪看出她的逃避:“那就随便走走吧。” 说着走在前边,令亣跟着他一路往上。 跟着温迪根本不需要捡风种子,也不需要捕风瓶,他的一个元素战技就能把他们送到遗迹高处。 冰晶蝶因为他们的到来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四散飞走。 温迪默默看着令亣上蹿下跳地抓晶蝶,看着她那矫健的身手就明白不需要自己帮忙。 把晶核收起来的时候令亣一僵,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一个人,身边还有个温迪。 她又在别人面前出糗了。 令亣摸摸鼻子,不怎么敢看他。 温迪倒是不在意,而是伸出手:“雪停了。真可惜,还想着积雪再厚一点就能跟你打雪仗了。” “那还是算了。”令亣搓了搓手臂,“这里太冷了。” “又不是说在这里。”温迪笑着说,“而且打雪仗这种事只是两个人就太没意思了,当然是越多越好。” 令亣想想留在营地里的人,阿贝多还行,但不管是迪卢克还是钟离都跟打雪仗这一行为不是很搭。 而且想想‘请求’岩王帝君一起打雪仗的情景...令亣打了寒战,把这想法抛之脑后。 “很冷?”温迪发现她在发抖,抬头看了眼发现上边能点火,“去上边。” 又下雪了,小雪原本只是把眼前的景色上了一层雾,而夕阳则把这层雾镀上了红色,也让那些山林变成了红色。 “好漂亮。”这美景让令亣忘记了寒冷。 温迪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令亣嘴角弯了弯,没再说话。 温迪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打扰她。 即便面对西方从这里也看不见夕阳,能从眼前的景色辨别太阳是否已经完全落下。 当所有的红光消失,天地间只剩下暗色,这无一不提醒着他们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迪:“如果还不想回去也没关系,老爷子能搞定他们。” 令亣一顿,惊讶地看着他。 温迪:“如果觉得我在这里让你不顺畅了,我可以去找其他地方呆着。” 令亣沉默了片刻,摇头。 她忽而坐下,直接坐在冰冰凉凉的石头上。 在她坐下的那一瞬间温迪吹起了风,竟是把上边的积雪全给吹干净。 这一时间让令亣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忽而明白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看出了不对,他们甚至可能知道她藏起了那间房子某些东西,也知道自己先去找阿贝多不仅仅是为了‘礼貌’。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问,任由她做着那些事。 这是来自神明的温柔。 令亣深吸一口气,因为身边的人是温迪她愿意去尝试。 她从自己的小袋子里拿出了笔记本,递给了温迪。 “什么?”虽然疑惑但温迪接过了。 “看看就知道了。”虽然她也不算全部知道。 就好像她已经确认那位冒险家前辈就是她自己,却没能搞懂笔记的字迹为何跟自己的字迹不同; 就好像她明明想起那两次的特殊商人是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去,却记不起在交易后她们去了哪里; 就好像她已经知道阿贝多所说的代价应该跟交易有关,却不记得为了拿到苍白套和单手剑原胚她到底交出了什么东西。 就好像明明已经知道‘下一个特殊商人’即将出现,更有预感曾经的自己的计划即将完成,她却下意识想躲开不再进行交易。 她在躲避曾经的自己。 想要躲避交易以保住那可能被夺走的不知名的东西。 她没有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神明。 第51章 温迪不傻,作为尘世七执政之一他只是不怎么喜欢管理,但不代表世间的事他不知道。令亣的表现加上这本日记,温迪已经梳理出一些事。 也许不是最终的答案,但心底也有了一些底。 温迪问:“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令亣的回答很直接,“正因为不知道才想从你这这里得到一些提示。” 听到这话温迪稍微有一些无奈:“我虽然是风神,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办到。尤其是人的事,如果只要对神明祈祷就能万事无忧那就不需要思考和努力,跟史莱姆又有什么区别?” 令亣面色扭曲了一下下。 虽然知道自己跟史莱姆并不一样但这个比喻真让她觉得心梗。 温迪心中一软:“罢了,我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如果涉及到你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事你就拒绝回答我。” 令亣点头,等着他发问。 温迪:“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你应该不是人偶,但根据日记的线索,你是至冬国的人造人?” 令亣点头之后又摇头,解释:“制造这具躯体的地点应该确实是在至冬国,但制造出来的不是至冬国的人,而是我自己。虽然我没有记忆,但根据日记本和一些其他的线索可以推断几百年前从璃月离开前往至冬国找丑角的那个冒险家就是我。” 温迪点头。 他明白那‘一些其他的线索’就是令亣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还是要确定的。 温迪:“你的推测可信度有多高。” 令亣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百分之七十。不排除那个冒险家并不是我,只是去了至冬国后实验失败,最后这些炼金术被愚人众掌握的可能。” 温迪点头:“然而从愚人众针对你的任务来看掌握了这种技术的可能性很小,又再次增加了那个冒险家就是你的可能性。” “不过有一点奇怪,如果那个冒险家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会在成功后又离开了至冬国。比起蒙德来说,至冬国不是更适合的地方?” 令亣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璃月是家,但是蒙德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至于至冬? 抱歉,在她现有的记忆中真排不上号。 这句话过于认真以至于温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同时温迪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令亣在蒙德的重要性上跟被视为家的璃月画上了等号。 这让温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一些线索没有告诉你。” 令亣告知了自己先到达营地后跟阿贝多的谈话,以及她和阿贝多的猜想,还有见到画册后自己部分记忆复苏的事。 “代价?”温迪想了想,好像并不觉得意外,不如说正因为知道有代价才觉得这是合理的。 “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太过于奇幻,非炼金术士其实没法理清里边的置换规律。不过阿贝多都说了代价肯定不小,也正因为代价过大以至于你选择了遗忘。” “是这样吗?”令亣将信将疑。 温迪其实也没底:“不如我们去问问老爷子,老爷子也应该能...” “我不想告诉他。”令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和脸上都是不耐,眼中甚至有厌恶的情绪。 温迪看着满身抗拒的令亣忽而蹲下,双手捧起一些雪就啪在了令亣脸上。 雪的凉意让令亣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哇哇大叫:“你干什么?!” 温迪站在原地:“清醒了?” 令亣一怔,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撇过脸。 温迪知道有些事一定需要正视,如果带着情绪推测所得到的结果绝对会偏离正确答案。 他翻开日记朗诵了起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再次从眼前走过,无视了我的呼喊和哀求,就如同我这个人不曾存在,不是活物。]” 令亣的脸唰的红了,脸上残余的雪好似要被这热度烫得融化。 “还给我!”她上前抢夺,可惜温迪这家伙乘风而起,完全不给她机会。 温迪直接道破了她的心思:“你,或者说曾经的你在埋怨老爷子,所以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令亣抿嘴,不吭声。 “但是这样不行啊。”温迪的语气很是温柔,“不能因为怨恨某人而放弃某种可能,这种可能甚至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令亣眼神闪了闪,表情也略微有了变化,似乎这时候才真正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理智。 “我知道了。你去找钟离先生吧。” 温迪:“那你在这里等?” 令亣笑了笑,目送温迪张开风之翼离去。 温迪回到营地的时候迪卢克皱起了眉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令亣呢?” “令亣说想看看风景,晚点再回来。”他不在意地摆手,“没事没事,是我选的地方,有火的。” 想想令亣身上有捕风瓶还有火种,迪卢克稍微放心了一些。 “老爷子老爷子,你现在有空吗?” 钟离相当自然地把为了拆解封印使用的纸张递给迪卢克:“有事?” 说着他已经走了过去,温迪也顺道转身,二人往营地外走去。 因为动作过于顺畅竟是让迪卢克丧失了把人叫住的机会。 出了营地温迪就把日记递给钟离:“令亣藏起来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钟离并没有第一时间翻阅,而是问:“她同意了?” “清醒的时候同意的。” 钟离点头,对这句明显有些奇怪的话没有任何疑问。 虽说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但这根不倒二人,他们很快就到了火堆旁。 然而,这里没了令亣的踪迹。 温迪不可置信:“喂喂喂不会吧,她逃了?明明答应我...”他忽而想起当时的情况,顿时觉得失算,“好吧,她其实没有应声。” 钟离:“既然她想躲不管是我还是你去找她都不会现身。不如先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行,我们现在回去,路上简单说明。”说着温迪抱怨了起来,“那家伙真是的,大晚上在雪山乱跑什么,很危险的。” 令亣是直接飞下去的。 跟温迪一样从火堆旁一跃而下,不同的是她没有往营地,而是往山下飞去。 她有地图,虽然下边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清,但她能知道自己飞到了那里,在什么地方。 她庆幸自己的体力不是跟七天神像的供奉等级挂钩,而是根据她本身的体力来决定,体力到达极限之前堪堪离开雪山的范围。 天很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附近是雪山,感觉有点冷。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看到山脊的守望前的愚人众的时候选择转身。 她没有忘记答应温迪的东西,自然也记得要给钟离的东西。 千岩套和苍白套同一个副本,是顺带的。 在她还不想刷苍白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开启秘境的必要。 【所以为什么要给他!】 那个埋怨的声音从心底响起,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怨气如同有实体一般萦绕在她身边。 “闭嘴。” 温迪说的没错,她,或者说曾经的她埋怨着没有给予自己回应的摩拉克斯。 【为什么要离开蒙德!】 这质问让令亣一顿,眼中有些嘲弄。 “你在嫉妒吗?” 她并不等待对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不仅仅得到了风神的回应,甚至还被赐予了风神的权能,这确实是值得嫉妒的事。” 【闭嘴!】 令亣真的闭嘴了,在片刻的宁静后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然而任凭她怎么呼喊令亣都没了回应。 另一边,钟离和温迪回到了营地,告知了迪卢克和阿贝多令亣失踪的事。 迪卢克皱眉:“失踪?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不过确实是我的失误,我错估了现在的令亣的情况。” 阿贝多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令亣越来越像人,然而我错估了作为人的黑暗面影响到她情绪和行为的速度。” 发现阿贝多好像还是不怎么理解的时候温迪问:“难道你不觉得你观察了两年的令亣太过于‘善良’了吗?” 善良? 阿贝多想想好几次哭着跑回去找妈妈的提米,想想那些消散在她手下的魔物,还真不知道这个善良到底从何说起。 迪卢克也不明白,即便在短暂的相处中令亣确实是单纯的,但还真不能盖上善良的印章。尤其是这次的相遇,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令亣就成了情绪化脾气大的人,就好像露出了本性一般。 温迪看向钟离,可惜老爷子正在看日记没空理他。 好吧,老爷子跟令亣也认识不久,大概也是没那个感受的。 温迪只能给他们解释:“不管怎么说,跟你们相处的时候令亣都没有升起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对人的黑暗面,对吧?” 阿贝多若有所思:“好像确实如此。” 她会生气,会警惕,但即便是面对凯亚她也没有表现出厌恶。 迪卢克更是深有感触,令亣对他那莫名的信任和不设防可是帮了他不少忙。 “看来你们理解了。”温迪说,“现在的情况就是,那种曾经被隔离的阴暗面慢慢地回到了她身上。” “虽说这样一来更像个完整的人,但是吧,你们知道的,也就有了小情绪,有了厌恶和喜欢,自然而然也就会有小情绪带来的冲动。”温迪摊手,“就像现在,她因为不开心,躲着我和老爷子。” “这么说来我其实也察觉到了一些,不过只是以为她的情绪有些起伏。”迪卢克毕竟见识过令亣的跳脱,在酒庄的时候还没想那么多。 竟然是负面情绪吗? “嗯嗯就是如此,所以我跟老爷子去找她是没用的,我们就回来了。” 这种不负责的发言让迪卢克皱起了眉头。 温迪:“不过不用放心,风告诉我令亣已经离开了龙脊雪山。只要不是雪山,不管是蒙德还是璃月对她来说都没问题。” “已经离开了吗,难道是直接用风之翼飞下去?”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阿贝多也干过这样的事,并且不止一次。 迪卢克:“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先回去了。” 阿贝多和温迪目送迪卢克离开。 并不傻的阿贝多:“他来找我其实是借口,另有其他目的?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难道是因为令亣?” 温迪笑嘻嘻地说:“也有可能是为了调查我和老爷子。” 阿贝多点头,他倒是知道迪卢克虽然已经不再是西风骑士却一直还在为守护蒙德战斗。 钟离合上日记:“既然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那就来讨论一下令亣的身体的事。” 他看向阿贝多:“关于令亣身体稳定需要付出的‘代价’,你有什么线索?” 说道炼金术相关的事阿贝多很快就来了精神,不过这次他只能摇头:“老实说我确实想不到能同等于‘打破规则’的代价是什么。” 打破规则?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应该说真不愧是天才炼金术士吗,竟是一语点醒了两位神明。 这个猜测让他们把事情的原委大概拼凑了出来。 阿贝多看着二人:“看来你们已经有了答案。” 温迪想了想,最后决定给他简单解释:“事情涉及到令亣自己的秘密我们不能过多解释,只能跟你说一些关于你认知里的令亣的偏差。令亣不是人偶,我想这点你也明白了。那么信息差只有另外一个,那就是炼制出令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阿贝多瞳孔微缩,这个解惑对他来说无异于另外一个谜团。 温迪:“总而言之就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令亣必须换了自己的身体,她很有可能是在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首席丑角的帮助下完成了这件事,后来因为不知名原因来到了蒙德,成了我们现在认识的令亣。” “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我怀疑那个所谓的代价还在持续,也就是说现在的令亣依旧处于危险当中。但是,我们,包括令亣自己都不懂那个代价是什么。” 钟离忽而出声:“我想,应该跟记忆有关。” 他已经捋清了思绪。 几百年前的令亣遭遇了诅咒,她认为自己可能会变成魔物,或者深渊的怪物。她想到使用炼金术重塑一具身体来摆脱那个诅咒。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意外以至于令亣这几年才完成了这件事。 令亣出现在蒙德是四年前,那假设四年前令亣成功重塑了躯体,以未知的目的和力量来到了蒙德城,过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两年前,因为令亣对自由的渴望和呼唤,巴巴托斯从沉睡中醒来,准备两年把令亣从枷锁中‘释放’出来。 一年多前和令亣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跟令亣交易后篡改了令亣的记忆。 还有很多他们不了解,甚至令亣自己也不记得的事。 钟离之所以觉得代价跟记忆有关是因为三年前他失去关于冒险家的记忆。 现在想想能做到种事的除了高天之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代价。 如果代价是世人的遗忘 ,那似乎能达成某种等价。 假设屋子的其他房主跟他一样也看过这本日记,他们没有忘记令亣而自己会遗忘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这日记本他做了些什么,因为他行动导致对令亣的记忆成了被抹消成为代价的范畴。 而其他房主却只是把这些当做普通的记录,代价仅仅是忘记日记的内容。 钟离明白,不论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在看到日记本上令亣对自己的‘控诉’的时候肯定会在意,他定然会做些什么。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曾经的他做了什么,现在的他能做什么。 “记忆?”阿贝多若有所思,“某一段记忆,还是全部记忆?” 温迪想到了:“或者,是特殊的记忆。” 思路更清晰了,只有那种信息才有资格进行这等可怕的等价交换。 他的行动,很有可能是就跟这有关。 迪卢克找到令亣的时候她正在湖中小岛和冰骗骗花打架,迪卢克毫不犹豫地张开风之翼飞了下去,不过也就是他飞过来的这时间,令亣解决了冰骗骗花。 收剑,捡了地上的掉落物的令亣看了他一样:“你怎么在这里。” 迪卢克一顿,原本即将迈开的脚收了回来。 他静静地看着令亣,再三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 她眼中的不耐丝毫没有掩饰,这还是迪卢克第一次受到来自令亣的这般待遇。 迪卢克真正意识到了所谓的恶念对令亣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也明白如今的令亣是‘危险’的。 其实不用问令亣也知道迪卢克知道了某些事所以才来找她,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态度又是如何。 令亣强忍着那恶念避免伤及无辜,用有些硬邦邦的语气说:“放心,我不会成为蒙德的敌人。” 迪卢克片刻后才接话:“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令亣眉头高挑,不是但心这个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知道自己情绪不对的令亣为了避免迁怒于迪卢克只能减少和他的相处。 “有什么事快说,虽然就算是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也不一定会帮。” 顿了一下,令亣忽而说:“清理魔物除外。” 把气撒在魔物身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迪卢克很自然地接话:“恰巧,确实是有魔物需要清理。” 令亣诧异地看着她。 她惊讶的不是有魔物需要清理这件事,而是迪卢克所表现出的需要她帮忙清理这个意思。 这可是迪卢克!蒙德城的暗夜英雄!还有他处理不了的魔物吗! 【他要监视你。】 “闭嘴!” “嗯?”迪卢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令亣撇过脸:“没什么。告诉我魔物的位置,现在就出发。” 就算已经有了迪卢克让自己一起清理魔物是为了监视自己的心理准备,但她看到那群史莱姆的时候还是难免升起怨气。 如果是几天前她可能会因为这个人是迪卢克,她打史莱姆也会得到掉落物并没有多少不开心,但现在的她的不高兴直接表现在行动上了。 迪卢克看出来了,她下手的狠辣程度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心情。 还需要一点时间,有些事非他不可,有些事他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清理了一批又一批的史莱姆,就在令亣以为迪卢克提前研制出传说任务中引诱史莱姆的药的时候史莱姆带来的混乱终于停了下来。 令亣收剑,手倒是不酸也不疼,身上也没有受伤,但这么长时间的挥砍还真不是让人乏味。 迪卢克:“多谢。” 正在活动并不酸疼的肩膀的令亣听到他的话看了过去:“以莱艮芬德先生的实力...” “迪卢克。”迪卢克打断了她,“莱艮芬德先生这个称呼太过于疏离,叫我迪卢克就好。” 令亣沉默了许久,兴许是因为自己的节奏被打断,原本准备出口的带着讽刺的话换了另外一种语调和说词。 “好吧,迪卢克。”她看了眼战场的痕迹,“以你的实力清理这些史莱姆虽然麻烦了点却也不是问题,这道谢有点假呢。” 迪卢克说道:“我就当你是赞美了。” 令亣终于泄气了:“算了,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是真不信就为了清理这些是来。” 迪卢克开始思考回复她的方式,很快也找到了自认为最优的解决方案。 “酒庄附近的史莱姆近期出现暴动是真。这种东西虽然并没有点多少杀伤力,攻击方式也很单一,但聚成一群并且攻击人却也是一场灾难。” “这几天我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些史莱姆,跟你们上雪山本就是意外情况,现在既然下山了自然要来清理这些麻烦的小东西。” 令亣乐了:“这是连最初的目的都不屑于隐藏了吗?” 迪卢克客观地说:“原本的目的是调查那个吟游诗人和璃月人,现在看来还你你这边的事更重要。” 令亣一顿,闷声:“我没事。只是心情不好。” “你不想知道他们对你的猜测?” 令亣深吸一口气:“好吧,你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什么。” “具体的并不是很懂,只是知道一个关键信息。”迪卢克舍弃了‘令亣的人性被补齐’这样的说法,“只是猜测四年‘与世隔绝’的你在猛然接受了这么多人的情绪之后会有情绪上的问题。” 迪卢克是真的歉意:“抱歉,之前没考虑过这些。” 如果考虑到他不会让凯亚随意试探,他更不会跟凯亚做同样的事。把一个对蒙德有好感的人变成敌人怎么想都是吃亏的。 更何况,这对眼前的人来说不怎么公平。 【他在迷惑你!】 “闭嘴!” 迪卢克确信自己没有幻听,就跟刚刚在湖中岛一样,令亣确实说了那两个字。 他心底一沉,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令亣可能出现了另外一种黑暗的人格。 如果不是眼前的令亣而是全是恶念的令亣,迪卢克还真不敢保证对方不会成为敌人。 让那声音闭嘴后令亣抓抓脑袋,她虽然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好像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她的情况比传统意义上的‘与世隔绝’并不一样,她面对的是深处人海中的孤独。 那份孤独兴许和甘雨的感受很相似,但却又从根本上不一样。 她的孤独是独此一份没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的。 【没有人能理解你。】 “闭嘴!” “令亣?”迪卢克最终决定打断她的思绪,无论对方是暴起攻击还是其他什么,他都愿意承受。 他不想,更不愿意眼睁睁地一个对蒙德没有恶意的人被恶意侵染,那就只能让她不去在意这些事。 迪卢克说:“魔物清理完了,从璃月赶回来你路应该也累了。回酒庄歇息?” 令亣微微垂眸,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 “我需要酒,越多越好,越烈越好。” 迪卢克点头:“酒窖有不少珍藏的好酒,你可以自己选。” 令亣跟随迪卢克一起回到晨曦酒庄,此时的酒庄已经陷入了黑暗,迎接二人的只有留着的稍微昏暗的灯。 迪卢克:“先喝酒还是先吃饭?我建议先吃点东西。” 虽然他不喜欢酒,但作为酒庄老板迪卢克知道怎么喝酒会让人舒服一些。 赶了一天的路晚饭都还没吃的令亣摸了摸肚子,这个时候饥饿感找上门来了,甚至感觉到些许的酸疼。 “吃饭。”她不会委屈自己。 迪卢克点头:“女仆和厨师们都睡了,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你在这里等等,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去二楼的书房看看书。” “不了,吃的我这里有,麻烦迪卢克给我去拿酒了。” 等迪卢克从酒窖中出来的时候令亣已经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摆放了八个热腾腾的菜。 五荤三素,分量很足。 爱德琳就站在一旁候着,这位女仆长在老爷带着客人回来后第一时间醒来并且收拾了自己,做自己分内的事。 令亣视线一直在迪卢克的手中:“葡萄汁?” 那玩意她见过,豪华的包装一看就不便宜,但这东西其实只卖一摩拉,只不过常年处于断货状态。 她在天使的馈赠遇到迪卢克的时候有幸尝过,用最好的葡萄做出来的葡萄汁是真的好喝。 但是她想喝酒。 令亣的脸直接拉了下来,不过也还没有到生气的地步。 “如果你不想喝酒我自己喝,我也可以付摩拉。” 迪卢克却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给她倒了葡萄汁:“准备这个是因为有不喝酒的客人即将到来。” 令亣不明所以,其他客人不能喝酒跟她有什么关系? 迪卢克却是不解释,反而直接坐下来。 “先吃饭,一忽儿我会给你拿酒。” 就在令亣准备发怒的时候晨曦酒庄的门被敲响了。 虽说是三声,但声音很是急促,听起来对方很着急。 爱德琳微微欠身走向大门,打开门之后立马让开。 “令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声呼喊让令亣定在了原地。 速度本就很快的侦察骑士以一个极限的速度来到令亣身边,按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在璃月受到委屈了?”安柏拍着胸腹保证,“受了什么委屈被谁欺负了说出来,我一定跟你去讨个公道!” 令亣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是迪卢克给我消息说你的情绪不对,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当然要来。” 令亣眨眨眼,忽然就伸手抱住安柏。 安柏吓了一跳,以为令亣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询问和安慰的声音不断。 直到她察觉令亣只是抱着她,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的时候才缓缓停下。 她伸出手摸摸令亣的头发,无声的安慰从行动传入内心。 “谢谢你安柏。” 不是靠谱的风神,也不是让她起了莫名愤怒情绪的岩神,也不是让她一直相信的迪卢克。这种时候,有一个跟她站在同等地位并且能够安慰自己的朋友,感觉真好。 安柏小声:“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呢。” 迪卢克嘴角弯了弯,端起了葡萄汁开始品尝。 正如他所想,有些事必须别人来做。 令亣恢复了往常,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安柏的到来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个声音肯定是在的,只是因为令亣过于高兴完完全全把它压制了下去,跟安柏一起品藏着这一桌的美食。 当然,少不了美味的饮品。 喝到晨曦酒庄的豪华葡萄汁的时候安柏惊得差点说不出话,那好喝程度让安柏全身心都散发出了愉悦。 她的快乐再次感染了令亣,甚至连迪卢克都放松了不少。 这顿饭很愉快,安柏吃得有些撑,完全不想起身。 令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吓得安柏瞪大眼睛捂着肚子。 然而当她听到令亣的话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没凸出来,真羡慕。” 令亣是这么说的。 安柏觉得不能自己‘被欺负’,伸手也摸向令亣的肚子。 令亣的反应跟安柏一样,甚至因为长时间没有跟人这么亲密反应比安柏更大。 她的声音有些变调:“你干嘛!” “摸回来!”安柏理直气壮。 迪卢克起身。 他已经确定这里不需要他了。 “谢谢你。” 令亣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迪卢克停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两秒,他没说话,离开了。 这时候安柏也想起了正事:“令亣,你真的没事吗?迪卢克说你的情况很严重,让我一定立刻赶过来。” 她有些担心令亣只是把不适隐藏了起来,满眼担忧。 “没什么。”对于安柏令亣没有隐瞒,“只是被压抑了四年的负面情绪反扑,有些承受不住了。” “负面情绪反扑?”安柏满脸问号。 那些事,钟离知道了,温迪知道了,阿贝多和迪卢克都知道了,令亣觉得对安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知道我的情况特殊,前四年不仅仅是你们被限制不怎么能靠近我,其实我也不能靠近你们。” “你想想,这么四年我一个人看着你们热热闹闹地过了风花节佳酿节,等等等等,明明你们就在那里我却没法参与进去,那种感觉应该是普通人无法想想的。” “现在能跟个正常人一起生活了,曾经的不满和埋怨也跟着都冒了出来,积攒了四年有点太多了,仅此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安柏还是不安,不过在看到令亣点头的时候勉强把这不安给压了下去。 安柏想了想:“要不我们上房顶去吧。” “房...房顶?”令亣被安柏的跳脱弄得摸不着头脑。 “嗯,房顶!”安柏坚定地点头,“不开心的时候就到高处去,从上边飞下来心情就会好了!” 令亣吐槽:“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情恢复方式!”如果真那样她从雪山上飞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抛弃坏心情了。 安柏拉起令亣:“好了好了走吧,去房顶看看。” 然而,登上晨曦酒庄的房顶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更何况是没有经过酒庄主人同意的情况下。 不过看着兴致高昂的安柏令亣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她在二楼的阳台出拿出了捕风瓶释放了风场。 迪卢克准备的捕风瓶被用来登上他的酒庄的房顶,总感觉有些微妙呢。 安柏‘呀’地叫了出来,不过立刻张开风之翼。 令亣紧跟其后,两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房顶。 爱德琳敲开书房的门:“迪卢克老爷,她们上房顶了。” 迪卢克哼了一声:“胡闹的家伙。”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并没有让爱德琳去把她们赶下来。 开心就好。 然而原本应该开心的安柏却是愁容满面。 令亣推了推她:“怎么了,明明是你提议要上来的。” 安柏哭丧着脸:“高处的风景本应该很好看的,但是我忘记了这里不是蒙德城,不是大教堂上,甚至是晚上。” 晨曦酒庄这种地处偏僻的庄园附近虽然有人家但真不能算是热闹,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从房顶上看只是透露出了一股清凉。 令亣搓搓手,好吧,不是透露出来的,是真的清凉,因为起风了。 不过令亣还记得安慰自己的朋友:“没关系没关系,你有把美分享给我的心我就知足了。”看安柏还是不开心令亣连忙指着远处:“你看,这样看过去雪山很漂亮,对吧?” 安柏闷闷地问:“那你开心了吗?” 令亣先是一怔,随之笑了。 “见到安柏就开心了。” 不知为何安柏忽然红起了脸。 两人就这么坐在房顶,吹着半夜的冷风,静静看着雪山上的暴风雪。 虽然知道蒙德是经过风神巴巴托斯改变了地貌和天气才成了这般适宜居住的国家,但看到这样的国家里有那么一座雪山确确实实很是奇妙。 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是因为在吹风,可能也是因为身边的人让她自在,现在的令亣确确实实总觉得能问出一些什么。 “安柏,如果我变得不再像我,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对于令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安柏很是疑惑:“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令亣又沉默了一下:“为了跟普通人一样活下去,我会付出一些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代价。” 安柏听到这话思考了片刻,最终摇头:“抱歉,我还是想不到什么情况下我们不再是朋友。” 令亣愣在了原地,接下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点头:“嗯,不会有我们不再是朋友的情况出现!” 令亣站了起来:“我朋友来了,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说着令亣一跃而下,张开风之翼飞向远处。 小道上,路灯下,钟离和温迪停了下来,等待令亣的到来。 “钟离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钟离看着她:“我也有事要找你。” 想想自己要说的事令亣很是客气:“钟离先生请说。” 钟离:“作为璃月的神明我一直恪尽职守,尽最大的努力回应璃月人的需求。然,遗漏了你确实也是事实。所谓弥补也不过是想抹平心中的亏欠,不过这也确确实实是对你我二人都好的办法。” “思来想去,令亣小姐目前迫切想得到的似乎就是璃月人身份一事。其他不提,这事我确确实实能帮得上忙。” 他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加入璃月,而是与岩王帝君签订契约,不论时光变迁,沧海桑田,不论人权更迭,神明换代,只要我们双方有一人还在,令亣小姐就是璃月子民。” 钟离看着她:“令亣小姐觉得如何?” 令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但毫无疑问这确确实实称了她的心意。 “我找帝君恰巧也是为了此事,所以,我的回答是,好。” 钟离缓缓开口:“那么,契约成。” 第52章 自由之邦的蒙德城早上也散发着自由的味道。 打打闹闹走过的孩子,三三两两结群来往的人,有人在挑选礼物,有人驻足酒馆外,有人在猎鹿人露天位置上惬意地享用早餐。 令亣吃着吐司,好奇地看着同桌的二人。 绿衣少年脸上一直是笑,那笑容能感染人,让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青年则是比较稳重,跟绿衣少年在一起就好像带着弟弟出门游玩的大哥哥。 侃侃而谈后绿衣少年下了结论:“所以,我们是很好很特别的朋友。” “嗯嗯。”令亣点头,对于他的话保持一半的怀疑。 青年这时候出声了:“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对于所有的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警惕心。”停了两秒,他补充,“即便是我们也不例外。” 绿衣少年抽了抽嘴角:“老爷子,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坏人的。” 青年思考片刻:“我并未说我们是坏人。” 令亣噗呲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这让令亣有些手足无措。 她放下吐司,眼珠子左转转右瞄瞄,发现他们的视线并有移开的时候更是紧张了。 不过她最终也想到了回答的方法。 “可是温迪和钟离是不同的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令亣笑容满面,那笑容让人不忍心责备。 自己的回应得到了满意的反应,这让令亣的笑容更大了。 忽而令亣看到不远处的红衣少女连忙起身:“安柏来了,我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她不忘把自己没吃完的吐司拿着一起跑。 跑了两步她忽而停下,对看着自己的二人说:“我已经买单了,还给莎拉留了些摩拉,如果你们不够可以再点一些。” “诶嘿,那我能点酒吗?”问这话的当然是温迪。 钟离则是说:“足够了。” 令亣没有回应温迪,而是对他们挥挥手然后往安柏身边跑去。 “安柏!” “令亣!”安柏看到她的时候扬起了笑容,“早。” “早上好!”令亣来到她身边,“今天有任务吗?是城内巡逻还是去野外?” 安柏双手抱胸看着她,单单只是通过一句话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这是要让我一起去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 令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还是给自己找了理由。 “如果安柏是去郊外那就是顺路,顺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说着她抛出诱惑,“我还能给分给你一半的报酬!” 安柏无奈:“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令亣依旧笑嘻嘻的:“所以去吗?” 看着她的笑脸,安柏妥协了:“去。” 令亣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最后开开心心地拉着安柏离开。 钟离和温迪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由得都弯起了嘴角。 温迪:“这样挺好,对吧。” 钟离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温迪倒是不在意,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幸好我们两个人记得。” 停顿了片刻,温迪说:“幸好我们两个人记得。” 明明是一样的话所表达的却是不一样的意思。 前一句庆幸还有人记得当时的事,后一句庆幸并非一个人记得当时的事。 当时发生了什么?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令亣和钟离签订了成为璃月人的契约。 就好像最根本的事得到确定,令亣忽而放松了下来。 然而这放松只是一瞬,下一瞬钟离和温迪就发现令亣‘换人’了。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身衣服,但是眼前的令亣表情却包含着不一样的情绪。 尤其是看着钟离的时候,她眼神复杂难懂。 钟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五百年前的令亣。” 令亣点了点头,最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一起去别处。 温迪倒是知道晨曦酒庄的屋顶上还有个人,这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对方看到。 令亣也不管他们是否跟上,径直往那边走去。 钟离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温迪自然也没落后,甚至比老爷子还快了一些。 确认安柏不会看到这边,令亣停了下来。 因为越来越接近那个时刻,她倒是把一切记了起来。 正因为记起来了,面对眼前的钟离很是让她纠结。 温迪:“好像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不是恶念呢。” 跟迪卢克接触了的令亣大概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 无奈,不过也明白她的状态太过于奇特,线索不足的情况下他们能猜到这个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不是什么恶念也不是第二人格,只是一个过度为人的过程。”令亣说,“这点你们倒是猜对了。” 钟离若有所思:“虽然你是五百年前的令亣,即便重塑了身体,但你拥有我们认识的那个令亣的记忆。” “不是,是我恢复了五百年前的令亣的记忆。”对她来说那记忆痛苦,却珍贵。 然而,正是因为珍贵才会成为‘筹码’被交易出去。 “我没时间了,长话短说。”令亣看向温迪,“首先,虽然你吹散了枷锁打乱了我的计划,让令亣没法‘干净清白地诞生’于蒙德,但还是谢谢你给了回应。” 温迪一怔,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捂着胸口一脸很受伤的样子:“我那么努力地给你吹散了枷锁,在你嘴里竟然成了打乱你计划的行为,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令亣,你太让人伤心了!” 那夸张的状态让令亣嘴角抽了抽:“这戏演得过了。” 不过她还是解释:“因为害怕‘令亣’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才把设定改成‘与世隔绝’,好在虽然设定被打破但里交易的日子也不远了,除了作为变数的你们外一切都还在掌控之内。甚至因祸得福拥有了风神大人赐予的权能,关于这点还是要道谢。” 温迪收敛了刚刚夸张的伤心,矜持地笑了笑。 这反差让令亣,包括钟离都觉得有些心梗。 令亣看向钟离:“然后是你。”她沉默了下,说,“谢谢你的契约。” 无论是四年前的,还是现在的。 是钟离,是摩拉克斯,是那位曾经没有回应自己的岩王爷把自己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钟离:“不过是一个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契约,无需道谢。” 令亣知道他忘记了,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温迪:“等等,我怎么听出了不对。”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令亣,再结合刚刚她的话,“你这是在道别?” 他应该没理解错吧? 令亣承认了:“对,就是道别。” 温迪沉默了片刻,手搭在心口上:“虽然我是自由之神,但自己的信徒即将远航还是让这里有些难受呢。” 令亣知道眼前的神明误会了,看在这位不靠谱的风神对自己的事很是靠谱的份上她就不嘲笑他了。 “我没有要去哪里,不过这次交易过后我就会遗忘一切,所以才跟你们道别。” “也是道谢。” 谢谢他们的帮助,她承恩了,道谢是必须的。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了然。 温迪感叹:“果然,代价是记忆吗?” “是的。”令亣的话语轻描淡写,“我知道那个东西不想让我知道的事,知道很多古籍都没有记载的密辛,这份记忆过于贵重,所以才能成为代价让我‘重生’于提瓦特大陆。” 温迪:“可是那个东西其实没法对你怎么样吧。它只能把你隔绝到世界之外,没法对你做更进一步的伤害。如果我没记错,几百年前的你在这个世界也有朋友,甚至是你重塑身体的时候应该也有人帮忙,你甘心这么简单就把记忆作为代价吗?” 令亣的态度依旧无所谓:“我是自私的人,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且它并非没法干涉我的死亡,甚至在成功重塑身体之前,我正在走向某种意义上的死亡。” 跟戴因斯雷布不同,她没有那么幸运找不到对抗不死诅咒的办法,她正在堕落,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逐渐丧失理智成为深渊的怪物。 她不想未来成为被刷经验薅奖励的怪物,她想要再次成为人。 诅咒是无法逆转的,必须重塑身体成为未被诅咒的状态。 然而她太天真了,那个诅咒并非单单烙印在身体里,更是烙印在意识里,换再多的身体也只是延缓她的堕落。 终于,她的灵魂也将到达极限,随之而来的是转机来。 神明找到了她,以证人和审判者的身份让她和它签订了契约。 一个放弃威胁世界的记忆,一个重塑时间,归还最为纯洁的灵魂。 这个过程需要一段时间,因为需要‘剥离’不属于‘纯洁的灵魂’的东西。 世界的隔阂不过是为了避免这个过程中对契约没有记忆的人破坏契约,把那份最为珍贵,重要的记忆剖开,公之于众。 好在令亣重新接触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并没有透露不应该说的事。那些对破坏剧情的恐惧正是来自契约的威胁。 如果毁约,她遭受的将是无法避免,无法生还的食岩之罚。 钟离不记得这件事只是证明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那是关于她的一些记忆正在被修整。 只要完成这次交易,只要那份记忆从这具身体,这个意识中消失,那就代表着一切成功了。 令亣并不害怕那个东西毁约,因为在她失去记忆那一刻,关于契约的内容将再次回到钟离脑海里。 他将作为审判者,作为证人,把一切看在眼里。 对于摩拉克斯她原本是有怨言的,就如同日记本里书写的一样,她埋怨摩拉克斯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但是,摩拉克斯根据那零零散散的消息,在至冬国找到不停更换身体,即将走向真正灭亡的自己的时候令亣却是感激的。 如同沙漠中干涸走向死亡的人迎来了绿洲,如同溺水者接到了救命绳索。 所以对于钟离她心情很是复杂。 温迪思考到了另外一点:“那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会跟着一起到新生的令亣身上吗?” 令亣摇头:“不会。” 那些负面情绪来自这四年的隔绝,把这些记忆都交易出去后自然也就没了那种东西。 温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令亣想了想,给背包里的风套好胚子升级。 她在歪了十三个胚子,升坏十九个圣遗物后终于凑出了温迪的小毕业圣遗物。 捧着新鲜出炉的小毕业圣遗物令亣说:“这是答应给你的,虽说没有到达极致但已经很不错了,你可要好好收着。” 温迪想起令亣确实答应过要给他送东西,却没想到送的竟是圣遗物。 然而当他接过,发现这圣遗物的质量的时候不由得咋舌。 确实不是最好的,但这些拿出去,一个个拆着卖也能卖出天价好吗! 不知道能换多少酒~ 令亣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警告:“虽然今后的我不记得了,但你绝对不能因为想喝酒就把它们给卖了!” 好的圣遗物可是难得的! 被看穿心思的温迪诶嘿一笑:“怎么会呢!” “希望如此。”令亣满脸不信任。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钟离,她原本准备在刷苍白的时候顺便给钟离刷千岩套,但现在的她甚至连山脊的守望都没开,怎么可能有千岩套给钟离! 令亣的面色有些难看,那表情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不舍,难受,不甘,等等情绪全部表现在了脸上,以至于那张绝美的脸终于有了不怎么美的感觉。 顺带一提,这张脸确实是根据灵魂意识复刻出来的,但能这么美是因为令亣在制作的时候稍微加了点料。 如果它真的毁约,把她变成纯洁的白痴,让摩拉克斯降下惩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所以令亣决定要一个白痴都产生优势的优势——美貌。 只要这张脸足够好看她就不会真的露宿街头沦为乞丐。 钟离迟疑了片刻,询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 应下这声后令亣再次打开背包,慢慢寻找岩伤杯进行升级。 这次的圣遗物升级竟然一点都没歪,看着那双爆双生命的岩伤杯让令亣怀疑是岩王帝君保佑。 令亣不信邪,又升了一个物伤杯。 好家伙,又是极品。 这让令亣不信都难。 最后她万般不舍地把装备着的苍白两件套扒下来,再把背包里吃灰的另外两件苍白套拿出,六件圣遗物给了钟离。 苍白四件套和两把跟单手剑原胚一样是分两次给令亣的,她也只能跟令亣交易三次,能给她的东西少之又少。 除了圣遗物和原胚,这次给令亣的是最有用的皇冠。 但是现在圣遗物要给别人了。 “虽说跟原本的计划不同,但为了避免我成为言而无信的人,失的还是契约之神的约,所以还是现在给你吧。” 钟离认识苍白套的圣遗物,不需要接过查看,只是单从令亣刚刚的表情他就能判断一二。 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点点,钟离的眼中带着笑意:“这是你自己在用的吧。” 令亣假装不在意:“没事,我还有其他的。而且我的运气很好,到时候再去山脊的守望转转就能出来。” 钟离哪里不知道她的勉强? 他道:“等你刷出来了再给我也无妨。” 令亣直接拉过他的手,把这六件圣遗物放在他的手心。 “问题是交易完成后我就不记得要给你圣遗物这件事了。你就收着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的手软软的,冰冰凉凉的,但力气很大,让钟离有种挣不开的感觉。 在他还在考虑用几分力道才不会伤到她的时候令亣却是自己松手了。 她一脸轻松:“好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该完成的也完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还不等钟离说什么令亣的双眼忽然放空,面无表情如同提现木偶,下一瞬这具身体逸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光芒汇聚,凝结成了另外一个令亣。 空洞的眼睛恢复了神采,那是钟离和温迪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眼前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紧闭着的眼睛忽而睁开,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僵硬如尸的表情让人呼吸一窒。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个体,却能让人轻而易举地分辨她们。 他们都想到了那幅画,明白那幅画画的竟是这等场面。 “永别了...” 令亣底喃了一声,紧接着,钟离和温迪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令亣竟是如同星光一般消散,本以为会消散的‘木偶’眼中竟是慢慢焕发了神采,最后定格在那最为璀璨的状态。 这一刻的温迪懂的,‘重生’以及‘纯洁的灵魂’,也懂的了为什么令亣信誓旦旦地说负面情绪会消失。 完完全全重塑一具身体,发芽的是已经完成交易剩下的灵魂,这就是这场交易的根本。 想来,也是来自于它的制约。 眼前的人忽而身子一软,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温迪没有用风,而是伸手去接。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那也不是怒容,却让人感觉到了压力。 微微收紧了力道,温迪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压制自己的不甘。 他看着令亣恬静的睡颜,说:“老爷子,真是让人生气啊。” “是的。” 这声音有些奇怪,至少温迪听出了不对。 他抬起头,由下往上看着钟离。 不知怎的他用手捂住了脸,然而从指缝中透露出来的些许表情却能清晰地明白他手下是怎样的怒容。 他那双眼睛,那眼神,让人心升恐惧。 温迪也不例外。 他被此时的武神给镇住了。 ———— 温迪看着陷入思虑的钟离,如同发现了证据一般。 “果然你有事情瞒着我。” 钟离回过神来,先是看了眼已经凉了的菜,又看向莎拉。 “来些酒吧。” 温迪相当不满:“我可不是一瓶酒就能打发的。” 钟离:“是我要喝。” 温迪一怔,眼光闪了闪:“既然是老爷子要喝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果然,那是老爷子都不能说出口的事。 此时的安柏和令亣已经到了城外,因为有系统,令亣的目标很明确,所以她先问安柏她的安排。 作为自己最有好感的人,令亣很是考虑她的安排。 安柏思考了下,说:“其实没多大的事,只是清理一下清泉镇附近的魔物。如果令亣要去远的地方我们就先清理,然后顺便巡逻。” 令亣思考了下:“还有其他安排吗?” 如果只是清泉镇附近,她不怎么好意思带她去远的地方了。 跟自己这个‘无业游民’不同,安柏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甚至还有骑士名称。让她跟自己一起乱窜总觉得不太好。 安柏看出了她的不安,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别担心别担心,作为侦察骑士我的任务就是排除蒙德的隐患。所谓的隐患可不会只在城里出现,郊外,水里,甚至是蒙德边境都属于我的工作范围,所以不管令亣想去哪里我都能一起去。” 令亣沉默了片刻,摇头:“我不能太麻烦你。” 安柏放开了她,看着她,在她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 “令亣,那天晚上你真的没伤到其他什么吗?” 那天晚上安柏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令亣离开太久了,她不由自主地飞了下去,往令亣所在的小树林里走。 她想不起来令亣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只记得她神秘兮兮的,没让自己跟着,离开的时候表情也没什么不对。 但当她找到令亣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巨大的树枝上。 那树有几百年,树枝上平躺三个令亣都绰绰有余,下边的树干更是需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围起来。躺在上边的令亣就好像森林里沉睡的精灵,美得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但是安柏更担心令亣的安危。 她跑了过去,爬上巨树,得到的是一个已经‘失忆’的令亣。 好在令亣的失忆并不算严重,两人相处过的一些细节,只要她在脑海中重现并且引导令亣她就能缓缓记起。 安柏先把令亣带回晨曦酒庄,迪卢克对令亣很是上心,让爱德琳女仆长给她找医生。 可惜这个时间在晨曦酒庄附近是没有医生的,只能简单地检查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后决定回城内再治疗。 回到城内,不仅仅是牧师芭芭拉,其他有名的医生也都请了,得到的都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但也没有找到她失忆的原因。 因为失去记忆的令亣好像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甚至也在慢慢‘恢复’记忆,他们也就放心了下来。 但是现在安柏开始怀疑了,因为令亣竟然会因为觉得歉意而放弃让她跟着一起去完成冒险家协会的日常任务。 这不是令亣,或者说不是身为她好朋友应该退缩的。 安柏伸出手在令亣的额头探了探:“是不是生病了,你以前可是完全没有跟我客气的,甚至一天内带我走了半个蒙德,就是为了处理任务和探索秘境。” 现在的客气让安柏觉得令亣真的不对。 令亣翻阅资料,果然找到了这样的设定,她跟安柏道歉并且答应一定跟她一起去完成任务和探索秘境,心底却开始唾弃曾经‘奴役’安柏的自己,虽然那只是‘设定。’ 是的,设定。 令亣知道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仅仅有人类,还有魔物,甚至还有仙人。 她系统里能查阅不少人物,魔物以及动物资料,以方便她使用这具身体的身份,甚至一本‘日记’让她查阅设定中自己和这些人的相遇。 打开系统面板,第一时间查看天赋。 10级满级的攻击天赋让她更是唾弃奴役了安柏这个设定。 她可是有武力值的。 就算以前她身处和平之地不需要战斗,但只要遇到魔物拿起长剑她的身体就如同有记忆一般知道该怎么动起来。 不仅仅是普通丘丘人,大型丘丘人对她来说也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干嘛要‘奴役’安柏? 一个人也能打,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令亣微微抬头,看着拉着自己的安柏。 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安柏的侧脸,她已然不再生气,脸上是属于侦察骑士工作时候认真的态度。 令亣翻开图鉴,翻到npc区域,点开了安柏的头像。 武器为弓的少女的介绍很简单,有生日和所属单位,还有神之眼属性和命之座,更是有关于她的简单介绍。 安柏是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女孩,是骑士团最优秀,也是最后的侦察骑士。 令亣喜欢跟安柏在一起,因为她的活力会感染人。 至于自己的人设,令亣从刚穿越过来就看了不下十次。 她的设定所属是冒险家协会,能从那里接到任务拿到报酬以保证自己的生活,令亣很开心。 她有很多朋友,那些朋友们在经过了解后他们的资料就会被收纳入图鉴中,资料的详细程度根据她对他们的了解来定。 想要知道更多的资料,自然是跟他们多相处。 今早上令亣之所以跟那两位自己明明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桌是以为她在图鉴中看到了两人,并且他们的资料中有其他人的资料没有的东西——圣遗物。 她能看到他们两人装备的圣遗物,甚至还能查看上边的属性。 名为温迪的少年不提,那属于风元素使用者的圣遗物套装对她的意义不大,但钟离的苍白套却让令亣羡慕了。 所以她过去了,跟二人搭讪,请二人吃饭,果然听说他们跟自己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浅。 令亣对此表示怀疑。 这怀疑的缘由不仅仅是因为在日记中没有任何关于二人的记载,还有钟离说的,“苍白套圣遗物是你送给我的,如果你现在需要我可以还给你。” 用着染血二件套+角斗士二件套的令亣不相信自己会把那么适合自己的东西送出去,更觉得钟离所说的还给她是假话。 但她没有当场拆穿,也没有跟他们恶交,因为与他们对话后任务出现了。 【任务:归乡。】 简单来说就是回璃月开店。 身为璃月人的令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蒙德,甚至信仰的神明还是风神巴巴托斯。 就在她以为蒙德是新手区自己应该好好呆着的时候却碰到了钟离和温迪二人,与冒险家协会有时间限制的每日任务不同,无期限任务出现了。 她当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等她完完全全适应这个世界,等她把武器培养好,她会回去的。 她也要打听打听温迪和钟离的消息,看看他们二人是否是可信之人。 令亣看了看那仅有的主线任务,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到日常任务上。 有一个任务是清理拦路的丘丘人,倒是跟安柏的任务重合。 她们二人很很快就把丘丘人清理完毕,然后再跟着安柏绕着清泉镇调查。 清理魔物并非如同无头苍蝇那样毫无目的地乱窜,更多的是根据目前所得到的情报寻找痕迹,最后确定魔物的位置。 跟着安柏令亣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把图鉴中魔物信息填补得更准确。 “也许我可以把这些东西编辑成册,普及魔物的知识。别的不说,冒险家们肯定需要,这些东西的销路并不用愁。” “什么?”安柏正在处理现场,没有能仔细听她的话。 令亣重复了一遍,得到了安柏的认同。 “这个可以!而且很有意义。” 说着安柏有些无奈:“其实普通的野外还好,怕就怕那些冒失的冒险家们上雪山。雪山上的情况跟野外可是很不一样的,准备不足,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上雪山无异于把性命交给天意。西风骑士团每个月都会接到关于冒险家失踪于雪山的报告,但能回来的真的不多。” 没有回来的人怎么样根本需要说明就能猜到答案。 不过只要没找到尸体,一般都是以失踪为结尾,是留个念想,也是留个希望。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令亣选择问其他的:“对了安柏,钟离和温迪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钟离和温迪?”安柏翻找着记忆,最后摇头,“不认识。怎么了,你在找人?我们可以去后勤那里挂委托,应该会有人有线索。” “不是,是刚刚在猎鹿人碰到的。就是跟我同桌的那两个。” 安柏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有两个人跟你同桌,不过因为他们面向另外一边我倒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 她看向令亣:“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们说他们认识我。”令亣没有隐瞒,“而且还说我曾经送过他们一些东西。温迪就算了,我身上确实有不少适合风属性神之眼使用的圣遗物,但那个钟离身上的圣遗物跟我很是契合,并且我自己都没有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送给他?” 她甚至没有获取的渠道。 “咦,这样吗?”安柏惊了,“你完全没有印象?” 令亣摇头,确信:“我确实没有印象。” 安柏觉得这是很奇怪,虽说在树林里醒来令亣的记忆就不太好,但只要她说过的她就能回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 她面色严肃:“我会让人调查调查。” 因为过于严肃令亣有些慌:“其实也没关系。我就问问,他们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看起来也没有恶意。” 安柏双手叉腰:“坏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不,他们说了让自己不要过于相信他们。 如果真是坏人,那就是坏人自己说自己是坏人了。 看着令亣那无所谓的样子安柏知道这家伙肯定没有听进去,不免得有些泄气。 不过,算了,反正有她把关。 “好了,这边清理干净了,剩下就是你的任务了。接下来是什么?” 令亣翻看任务面板:“我看看,冰凉凉的大团危机。哦,是冰史莱姆。咦,还是晨曦酒庄那边。” “晨曦酒庄?那不是迪卢克酒庄?”安柏也有些吃惊,“既然是迪卢克,为什么会让史莱姆威胁到酒庄?” “也不算吧。”令亣看着地图,任务标识处,“虽说属于晨曦酒庄,但是是在水边,离酒庄有一定距离。也许迪卢克并没有注意到。” “也对。”安柏认同了这话,“迪卢克应该也很忙,没有注意到这种小时也是正常的。” 让她们意外的是在她们赶到任务地点的时候,她们认为很忙的迪卢克正在清理那些冰史莱姆。 而且已经接近尾声,在火元素的作用下那些史莱姆毫无反抗之力。 清理完毕的迪卢克身上还有锐气,发现有人的那一瞬间看过去的视线甚至还带着杀意。 往那边走的令亣和安柏同时停下,明显是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 发现来人是熟人的迪卢克气势稍微收敛了些许。 “是你们。有何贵干?” 令亣看着地上的史莱姆凝液,因为发出的光芒不同她还能清楚地知道有个史莱姆原浆。 原本应该是她的,可惜了。 安柏:“令亣接了冒险家协会的任务。” 迪卢克一顿,明白了。 他看着地上的战斗痕迹,说:“那就直接去交任务吧。” 令亣的视线从掉落物回到迪卢克身上:“我可完全没出力。” “未接任务的情况下处理任务相关事宜也无法得到奖励。” “我可以把奖励给你。” 迪卢克拒绝了:“我不缺那些。” 令亣看着自己的摩拉数量。 她也算是有钱人,但还真没法像迪卢克这样洒脱地说不缺这些奖励。 这大概是她跟真正有钱人的区别。 安柏推了推令亣,令亣这才反应过来跟迪卢克道谢。 迪卢克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接下来是什么任务?” 令亣:?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就好像为了印证令亣的猜测,本不应该解释的迪卢克解释了。 “我正好没事,如果有魔物可以让我活动一下筋骨,乐意奉陪。” 令亣沉默了。 因为没事所以去干正事? 或者谁对他来说这些任务真不是什么正事不过是动动手的小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们很熟吗? 令亣翻开了日记寻找跟迪卢克相关的文字,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第53章 虽说如此,令亣还是没有拒绝迪卢克的加入。 在她的日记中,迪卢克是个能轻松单挑急冻树的存在。 虽说这其中有元素力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认在战斗意识方面迪卢克很强。 而且对方给自己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下一个任务是清理狂风之核,在千风神殿那边。 听到这个迪卢克用一种看奇特物种的眼神看着令亣,或者说他在看傻子? 反应过来的令亣气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走吧。”得到了目的地的迪卢克在前边带路。 安柏给她解惑,或者说也是问出了她自己的疑问:“你在冒险家协会接任务的时候就不能尽量地接四个聚集在一起的任务吗?” 令亣定在了原地,任务真不是她接的,是自动到她的面板的。 安柏:“虽说很多冒险家一次只接取一个任务,但这么没有规划的接取几个委托确确实实不利于行动。” 令亣沉默了一下,其他冒险家也拥有冒险之证这件事令亣是懂的,她也了解到他们的任务是自己去凯瑟琳那边接下来的,她觉得每天自己的任务会在系统的任务面板里刷新是因为系统。 那如果她没有完成那四个日常任务,除了没法拿到额外的奖励还有什么其他不好的影响吗? 好像没有,因为有不少冒险家都无法完成他们所接下的委托,反倒是每天都能完成四个委托的他比较奇怪。 令亣看向安柏:“那些委托都是比较简单,我觉得不会耗时间,自己又能完成的。毕竟我跟安柏不一样,我可是靠着每天这些委托和冒险吃饭。” 她没有说出全部的原因,但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安柏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不过她也不等安柏反应,拉起她的手:“走了走了,迪卢克都已经走远了。” 他们前面,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迪卢克停下来等她们。 表情看不出是否不耐烦,不过单单是他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二人加快脚步。 安柏还是忍不住说:“以后尽量接一些聚集在一起的任务,怕完成不了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吗?” “好!”令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安柏。” 追上迪卢克后变成了令亣带路,她直接把人带到山崖下。 安柏仰着头看着高高的山崖:“爬上去?” 虽说并不是办不到,但这可是体力活,也很费时间。 当然,如果绕路也会废时间。 令亣则是从小包包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当然是用飞的!” “捕风瓶!”安柏惊讶地叫了起来,然后说,“难怪你不怕赶路,原来准备了这么好用的东西!” 令亣摸摸鼻子,不是她准备的,是直接出现在她的小包里的。 也许是系统弄的? 迪卢克忽而出声:“这个捕风瓶,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虽然疑惑,但令亣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迪卢克接了过来,仔细擦看捕风瓶上的标识。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画面忽然出现在迪卢克脑海里。 那是酒庄门前,眼前是令亣和另外两个人。 一个即便不笑也能让人感染愉悦的绿衣少年,另外一个一看就很沉稳,并且也透露着深不可测的的气息的青年。 他们是谁? 迪卢克翻遍了脑海里的记忆也没有找到找到答案。 即便他周游七国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但迪卢克也肯定如果他认识他们绝对不会忘记。 他们太过于‘不普通’。 那么,这是谁的记忆? 看着捕风瓶迪卢克陷入了沉思。 捕风瓶是西风骑士团的学者设计制造出来的,但并不是只有西风骑士团能够制作。为了方便,或者说为了跟西风骑士团区别开来,迪卢克给莱艮芬德的人下了二次加工捕风瓶的命令。 制作出的胚子当然跟普通的捕风瓶没有什么两样,但在捕风瓶的底部却印上了莱艮芬德的标志。 无法造假,因为那是捕风瓶还未制作完成就印上去的有防伪功能的标识。 这个捕风瓶出自莱艮芬德,但迪卢克从未记得自己跟令亣有过捕风瓶的交易? 是下边的人? 看来回去要调查一下了。 安柏:“这个捕风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迪卢克把捕风瓶还给令亣,没有解释,“好了,继续赶路。” 捕风瓶的风场并不能把他们送到山崖上,但至少爬那么一段距离,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已经省了很多时间了。 还没登顶的时候令亣的系统响起了触发任务的提示音,【拉帕德的困境】,看来有人被魔物袭击了。 等他们到了上边,不仅仅是令亣,安柏和迪卢克也都发现了不远处被丘丘人围攻的人。 他们根本没有犹豫,一个提着大剑就冲了上去,一个拉进距离后拉开弓。 反倒是接取了任务的令亣速度慢了一步,这让她心虚了起来。 不过再怎么心虚令亣对丘丘人的伤害也只是意思意思,虽然她的攻击升到了满级的十级,但面对那些拿着盾的丘丘人的时候还是没有能使用元素力的安柏和迪卢克方便。 帕拉德对他们三人道谢,并且给了报酬。 迪卢克沉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似乎对这种事很新奇? 令亣也看着到账的摩拉,就在昨天她也救了对方一次,得到的报酬也是这么多。 所以三人组团帮助的情况下一份报酬变成了三份? 这个叫帕拉德的这么有钱的吗? 这一瞬间令亣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大意,虽然她的摩拉真的很多,但蒙德有着许许多多的隐形富豪,也许随随便便拉出一个冒险家都比她富有。 她是不是应该把那间大房子退了租小一点的,省一点摩拉? 只知道自己的房租贵并不知道蒙德城的租房已经没有空房的令亣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后就去找歌德。 “令亣?令亣!”成功把走神的人回神后安柏脸上有着担忧,“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 “没事。”令亣实话实说,“只是觉得我住的地方太大了,想着要不要换一间。” 安柏嘴角弯了弯:“那就加入我们西风骑士团啊,我们可是有宿舍的,宿舍不用钱!” 迪卢克打断了要回答的令亣:“走了。” 迪卢克发声,不管是令亣还是安柏都没了闲聊的心思。 不过令亣还是没有跟他们直接走,而是先征求意见来到七天神像之下。 她闭上眼睛,在神像之下默默祈祷平安。 这是没有写在每日任务上的日常。 她的资料卡上所写的信仰是风神,虽说对于这位神明不太了解,但她却莫名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感恩这位神明。 尤其是站在七天神像之下,那种被神明注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所以她不觉得麻烦,更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即便没有神之眼她也得到了神明的恩泽。 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开心。 祈祷完毕,令亣睁开眼:“好了,走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令亣在半途补充了捕风瓶,然后跟着安柏和迪卢克一跃而下飞入清泉镇的范围。 因为用飞的,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由令亣带路,根据任务指引走了直线位置,更是省了不少时间。 至于路上遇到的魔物? 笑话,被他们三碰上的魔物不就是被秒的存在吗? 准确地说目的地并非神殿内侧,而是神殿面前的遗迹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风眷顾的地方,狂风之核在这里很容易汇聚而生。 冒险家协会接到了委托任务,清除狂风之核。 迪卢克站在高处,看着那跟他所站位置差不多高,飞在半空中的狂风之核。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汇聚了。” 安柏有些担忧:“虽说这附近人迹罕至,但有人路过确实很危险。” 迪卢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令亣:“安柏远程攻击,我们上前吸引火力。狂风之核的攻击时机你清楚吗?” 令亣抽出斩岩:“当然。” 得到答案的迪卢克第一个飞下去。 虽说计划是他们两人吸引火力,但看迪卢克的样子完全是一个人抗住火力的感觉。 对于近战的人来说,狂风之核的攻击时机就是它落地之后,只要落地无脑输出就好。 攻击力高的可以直接打散不让它有再升空的可能,攻击力低的在它升空之后需要再寻找机会。 带着火焰的箭矢先一步打到狂风之核上。 虽说距离比较远,不管是拉弓还是瞄准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但不得不承认在狂风之核这个敌人上弓箭手有更大的优势。 狂风之核确实被令亣和迪卢克吸引了,在对他们攻击后很快就落地。 兔兔伯爵被扔了下来,令亣和迪卢克的攻击却是更快,在安柏时不时补刀的情况下狂风之核在他们眼前消散。 兔兔伯爵的爆炸就好像是给他们庆祝,虽然没有给狂风之核造成伤害却让他们欣赏了火花感受了热浪。 令亣捂住有些发烫的脸,用怨念的表情看向提前跳开逃离了兔兔伯爵爆炸范围的迪卢克。 迪卢克撇开视线,竟是心虚了。 安柏哇哇叫着飞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令亣你有没有受伤?没事吧?难道是伤到脸了?” “没事。”看到安柏担心的表情令亣连忙放下手,给她证明自己是真没事。 看着只是有些发红的脸颊安柏松了一口气。 令亣这张脸要是因为她受伤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此时的安柏很庆幸自己拒绝了艾莉丝女士改装兔兔伯爵的建议。 那样的兔兔伯爵实在太危险了! 站在一旁的迪卢克觉得自己就这么站着好像也不太好,不如说有些尴尬。 即便令亣没受伤她被吓到也是事实,而作为第一时间发现兔兔伯爵即将爆炸的人他没有提醒道对方也是事实——虽说是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提醒。 他看向远处:“接下来的任务在哪里。” 令亣看了下地图:“望风角。” 迪卢克:... 安柏:... 他们上了摘星崖,令亣第一眼看到了塞西莉亚花。 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她想起了温迪脑袋上别着的正是这生长在风急高处的花朵。 塞西莉亚花和温迪很般配,它虽美却无法夺去那些落在温迪身上的目光。 令亣顺手摘了起来,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家伙,不会是大早上的刚从这里回去吧?” “嗯?什么?”安柏听到了她的话,“谁刚从这里回去?” “温迪,就是早上跟我一起在猎鹿人吃饭的那个。”令亣指了指耳朵上去一点点的位置,“他这里别着一朵塞西莉亚花,看起来很新鲜。” 这样的关键词让迪卢克第一时间想到他看到的那个画面,那个绿衣少年的耳边正是一朵新鲜的塞西莉亚花。 他叫温迪? 有了名字,调查起来也就容易了。 安柏反应过来:“哦,是他啊。那么早,确实有可能是刚从这里回去。” 迪卢克:“也可能有独特的保鲜方式。花店的花经过处理,也能保存几天。” “迪卢克说的有道理。” 令亣皱眉,她能确定温迪脑袋上的花很新鲜,也很清新自然,没有特殊处理的痕迹。 不过她不想在这种事上跟二人争执,现在也有正经事要做。 三人站在摘星崖最高处,瞭望望风角。 迪卢克:“原来如此,从这里能直接飞到望风角,这就是你接下千风神殿的任务的原因。”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任务已经算是相近,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并不是自己接任务的令亣傻笑。 她回去绝对要询问凯瑟琳任务能不能换! 他们三人一跃而下,在跳起后就张开了风之翼。因为摘星崖地势比较高,还真不怕飞不到望风角上。 忽而眼尖的安柏发现了敌情:“瞭望塔上有魔物!” 迪卢克改道,安柏自然也要清理魔物,最后是令亣跟了上去。 他们飞到瞭望塔,处理了踏上塔下的丘丘人。 安柏皱起眉头:“虽说魔物一般都会在偏僻的地方行动,但没想到连瞭望塔都被占据了。” 迪卢克:“以丘丘人的智商还做不到自发占据瞭望塔这种事。” 简而言之,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安柏:“回去我就告诉琴。” 毕竟还不能确定是否有阴谋,还是由琴来决定是否告知大团长吧。 迪卢克却是看向令亣:“你的任务是清理这里的魔物?是哪位冒险家发现了这里的魔物然后到冒险家协会发布了委托?” 安柏:“难道是后勤部?也就是说骑士团内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迪卢克看了眼安柏:“即便知道也不一定重视。瞭望塔的建立已有千年,如今还能屹立是因为有其他家族的人在修缮,不然早就跟千风神殿那般荒废了。” 安柏张了张嘴。知道迪卢克离开骑士团的原因的她并不知道怎么面对迪卢克现在这样尖锐的回应。 令亣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插话:“我的任务并不是清理瞭望塔的魔物。在那边,就望风角最高点。”她怕两人会争执起来连忙拉上安柏,“走了走了,赶紧完成任务后回去吧。” 迪卢克并没有争辩什么的意思,跟了上去。 他们找到了令亣的任务目标,芬德。 她要登上瞭望塔,可是上边有魔物,并没有战斗力的她在思考该怎么过去。 安柏:“瞭望塔的魔物?真巧,我们已经清理了。” “是吗?感谢风神...不,应该谢谢你们。” 安柏很有气势:“这是我们骑士团应该做的。” 芬德想要报答他们,所以约了三人上瞭望塔。 他们一起往瞭望塔走去,却在看到瞭望塔上的丘丘人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最怕的自然是空气中的安静。 令亣刚刚就觉得有些微妙,毕竟很多时候任务需要先接触到人才能触发,所以也不确定他们提前清理的丘丘人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知道了,没影响,但他们清理的丘丘人不算数。 令亣提起斩岩就冲了上去。 迪卢克也反应过来,跟着令亣一起上前处理。 安柏一手横在芬德身前:“芬德小姐先后退,这里我们处理就好。” 说完她拉开长弓,虽然依旧疑惑为什么他们刚刚清理的瞭望塔这么快就又来了丘丘人,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对于令亣和迪卢克来说清理塔上的丘丘人其实有些麻烦,好在有安柏,她的攻击很有用,甚至能把丘丘人从上边打下来,方便令亣和迪卢克收尾。 就在这样的配合下瞭望塔清理完毕。 他们在塔上和芬德展望远处的大海,风平浪静的大海没有任何风暴的迹象,对蒙德来说在这是幸事。 虽说已经几代人没有见过风暴,在风神的庇护下风暴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但芬德和她的族人还是世世代代在这里守望着。 令亣感受到了她对风神的虔诚,就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一般,心底放松了下来。 从望风角离开,令亣的步伐轻快,然而安柏和迪卢克却是心事重重。 本就觉得瞭望塔的丘丘人可能是阴谋的安柏想到其他丘丘人这么快就再次来占领瞭望塔,这等奇异之事可能要越过琴,直接跟大团长汇报才行。 不过汇报给琴也不是不行,毕竟琴可是很负责的人,绝对不会遗漏任何线索。 迪卢克则是在沉思,今天好像经历了不止一次的不对劲。 先是令亣手中有着莱艮芬德打造的捕风瓶,他拿过捕风瓶后又看到了奇怪的画面。接着是他们清理过的瞭望塔短时间内又聚集了魔物。 这一切好像都跟令亣有关? 迪卢克不会不相信自己调查过的令亣的资料,但正因为资料过于完美以至于在出现不对的时候成为了破绽。 也许突破口不在令亣身上,他更应该调查令亣身边的人。 安柏不提,这个在骑士团长大的孩子不可能背叛骑士团。 而且比起安柏其实有个更好的突破口——那个头上戴着塞西莉亚花的绿衣少年。 任务完成后他们就回去了,迪卢克跟着一起回了蒙德城,不过在令亣和安柏去冒险家协会领取奖励的时候他转道去了天使的馈赠。 令亣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叫他。 “怎么了?”安柏看了看离开的迪卢克,又看向令亣,“你难道是想去喝酒了?” 令亣无奈一笑:“不是,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把报酬分给迪卢克一份。” “诶?说起来确实呢。迪卢克都参与了三个任务,好像分一份也说得过去。”安柏认真思考了起来,最后说,“按常理来说确实应该如此。” 她话锋却是一转,说到:“不过那可是迪卢克,就算你说要分给他一份他应该也不会收。” 那可是迪卢克,他们蒙德城的贵公子,掌握了蒙德大半酒业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在意这点钱吗? 令亣转身:“你说的有道理。” 她来到凯瑟琳面前,领取了今日任务的额外奖励。 在确认接取任务后还是能来这里更换,或者放弃任务的时候令亣开心了。 她把摩拉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安柏,一份自己收着。 安柏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推拒:“不了不了不了,我也是去执行任务,这个就不收了。” 令亣认认真真:“干了活就应该有报酬。” 令亣的表情让安柏稍微有些意外,也明白自己是拒绝不了了。 下次跟令亣一起去做任务回来后就找个机会提前开溜! 接过摩拉的安柏在心中做好了计划。 令亣告别了安柏后还是去了天使的馈赠。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吃了饭,现在不饿,喝个酒倒是比较让人舒服。 这个时间的酒馆人不算多,不过也不少了。 令亣第一时间看到了迪卢克,身穿黑衣的青年站在吧台后,看来已经进入了酒保的角色。 令亣走过去,坐下,笑嘻嘻地说:“我想如果把今天任务的报酬分你一份你肯定不要,所以就把那一份用来消费吧。进入你的口袋也算是给你了?” 心想着这算盘打得还真不错的迪卢克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喝点什么。” 令亣接了一句:“老板推荐。” 迪卢克一顿,操作竟是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延迟,不过没有失误。 看起来对于令亣他也是无奈了。 调好的酒推到凯亚面前,迪卢克看向她:“这是酒馆不是饭店,没有主厨推荐一说。” 令亣早就想好了说词:“所以是老板推荐不是酒保推荐。” 迪卢克无言,最后在柜台内侧拿了瓶东西,为杯子做了个简单的准备然后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推到令亣身前。 令亣不可置信:“饮料?!” 虽然确实有恶作剧的意思,但她可没想到这个恶作剧的结果是连酒也不让她喝! 迪卢克:“晨曦酒庄特价葡萄汁,1摩拉一瓶。因为这瓶不能直接给你,就不收你的钱了。” 刚准备抗议的令亣看着那豪华的酒瓶子总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她下意识地翻看自己的日记。 好家伙,她跟迪卢克认识的第一天就喝过这‘特价葡萄汁’。 确实是1摩拉,但是是有价无市的高品质1摩拉葡萄酒。 也就是说,她赚了。 把所有的话语都咽了下去,令亣珍惜地把这葡萄酒端了起来,看样子竟是有种不舍得喝的意思。 这让她身边的人笑出声来。 令亣怒目以对。 凯亚笑眯眯地打招呼:“明星冒险家令亣,你好啊。” 令亣态度并不好,就差直接给他翻白眼了。 毕竟日记里记得清清楚楚,这家伙可是算计了自己,而且还算计了他的同伴来算计自己。 凯亚晃着酒杯:“看来我确确实实地被讨厌了呢。真是让人伤心。” 迪卢克:“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只会更让人讨厌。” 凯亚把矛头对准了迪卢克:“这是迪卢克‘前辈’的经验之谈?” 前辈一词用的很是奇妙。 可以说是骑士团的前辈,也可以说是调查令亣方面的前辈。 当然,迪卢克知道他的意思是后者。 对于这样的话迪卢克并不屑于回答,他只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凯亚一看自己被两人无视了,用伤心的语气说:“诶,我怎么就那么招人厌呢?” 令亣忍不住了:“跟人相处的时候少一些算计多一些真诚,很多人都会愿意做你的朋友。” 迪卢克垂眸,令亣在回答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只见凯亚兴奋了:“朋友是吗?不过在蒙德我有很多的朋友呢。” “那个,这个,那个那个...不对,这两个还不认识。”指着酒馆客人的凯亚再次确认绿衣少年和玄衣青年的样貌后转向为了别处,“还有那些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都很愿意跟我聊天。” “那是因为你的嘴巴很厉害。” 把他的话堵回去的是罗莎莉亚。 她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眼中也没什么精神。然而凯亚和迪卢克都知道在需要的时候那双看似无神的眼睛就能成为锐利的鹰眼,监视着被监视者的一举一动。 对于她的话凯亚却是回答:“这是在夸我吧。” 罗莎莉亚哼了一声,看了眼凯亚不认识的两人,然后又开始喝酒。 虽然她的目光收回得很快但还是被察觉到了。 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能察觉到他们已经被注意到。 两人把服务员招了过去,然后指着令亣说了些什么,最后还叫出声来。 “令亣~”这不稳重的声音自然来自温迪。 令亣抬头,不明所以,不过为了礼貌还是对他们点头了。 不过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跟服务员聊得更热烈了起来。 令亣收回视线,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觉得温迪和钟离很可疑却没有对他们升起任何厌恶和戒备敢,明明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但比起他们她却更警惕身边的凯亚。 因为凯亚的‘杀伤力’太大了吗? 令亣在心中纠结,不过这个纠结得不到任何成果。 迪卢克从那一桌收回视线,他看向令亣,这个时候打听似乎是很适合的时机。 “生面孔。他们是谁,蒙德人吗?” “温迪和钟离吗?”令亣再次确认图鉴中两人的资料,“温迪是蒙德人,自称全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至于钟离,只知道他来自璃月,是璃月某个店的客卿。” “什么店这么高级,竟然还有客卿?”凯亚第一时间发问。 令亣这次真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知道。” 凯亚看着令亣分辨她回答的真假。 若说撒谎也太过于自然了一些,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没法隐藏得那么深。 所以真的是某个特殊或者高级的店的客卿? 凯亚先是看向迪卢克:“天使的馈赠生意想要更上一层楼,是不是应该也请个客卿提升一下档次?” 说着他看向钟离和温迪那一桌,脸色陡然一变。 不见了! 他表情的不对引起了吧台的人的注意,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个表情。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两个人竟是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是他们太过于大意还是对方太过于小心? 想想刚刚的情况他们其实都没有答案,毕竟他们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两人还在跟服务员激烈聊天,怎么看都没有忽然消失的迹象! 反应最快的是迪卢克。 他招了招手,刚刚服务过钟离和令亣的服务员小碎步跑了过去。 “老爷,有什么吩咐?” 迪卢克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有着红色头发的新人:“刚刚那两个客人呢?” “哪两个?”先是茫然了一下,不过也不需要提醒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一桌的客人是吗?离开了。” 迪卢克追问:“从哪里走的。” “大门啊。”服务员明显茫然,“那个看起来还没到喝酒年龄却很能喝的绿衣少年在离开的时候还冲老爷的朋友笑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了令亣,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确确实实是对着她笑的。 不等迪卢克开口凯亚就问:“他们结账了?” “没有。”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诚实地说,“那位先生说他们那一桌的账由令亣小姐来付。” 凯亚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罗莎莉亚端起酒杯挡在嘴边,也不知道那下边的嘴角是不是上扬着。 令亣则是一阵无语。 她大概知道温迪叫自己那一声就是为了让眼前这红色短发的服务员相信她会给他们买单了。 尤其是出门前的‘那一笑’,这服务员肯定不会再阻拦。 迪卢克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被气的。 不过他没有当着令亣等人的面发作,只是口气确实不好。 “托盘放下,围裙解了,现在,立刻,马上,回晨曦酒庄找爱德琳重新培训!” 红发服务员:? 迪卢克第一时间看向令亣:“抱歉,是我们酒馆的失误。放心,那一桌不会让你买单。并且为了赔礼你可以任意点一杯店里的东西。” 令亣知道他说的是他的手下放跑了那一桌客人自己需要买单这件事。 其实她不介意买单,是打心底的不介意。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也是不对劲。 不仅仅是这里,在猎鹿人的时候她也是请客的人。 怎么回事? 就好像这种事她做过无数次一样。 难到温迪口中他们是特别的朋友中的特别指是这个吗? 自己是冤大头? 凯亚给他鼓掌:“还真是大气呢,不如把我们的酒钱也免了。” 迪卢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用眼神控诉他的捣乱。 罗莎莉亚站了起来,酒钱被放在吧台上。 “你们慢慢处理,我先走了。” 迪卢克和凯亚都知道罗莎莉亚是出去找人了,就是不知道以钟离和温迪的实力罗莎莉亚能不能找到。 此时的令亣没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冤大头,她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葡萄汁上后思维立刻转向了别处。 她抬起头,问:“能不能给我一瓶这个葡萄汁。”说着好像为了表示她很喜欢,令亣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喜欢这个。” 迪卢克沉默了片刻,点头。 此时的温迪和钟离早就溜了。 他们的步伐很快,然而在这人来人往德蒙德城内却没有引人注目,更是借着城内的地形三两下就进入各个不好跟踪的小巷中。 直到来到侧门温迪才开口。 “看来我们被注意到了。” 钟离:“应该说西风骑士团的警惕性很高,被关注到正常。” “嗯,毕竟法尔伽可是连令亣这种兢兢业业地为蒙德干了四年活的人都试探,确实很负责。”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不正常的地方。 温迪:“但是迪卢克的态度不对。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我能真切感觉到在进入天使的馈赠,看到我们前后对方的情绪不对。” 即便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但那一瞬间温迪还是捕捉到了眼睛里的情绪变化。 见到他们的时候迪卢克有些意外,但更像锁定了目标的猎人。 钟离:“我们该离开了。” 温迪拿出日记本:“确实要离开,不过这东西应该物归原主了。” 说着他看向钟离:“在往生堂的那些呢?老爷子不会是想扣下来吧?” 钟离转身离开,温迪连忙追了上去。 “老爷子你不会是默认了吧!” “谜团已经解开,那些东西与我无用,等令亣回了璃月我自然会差人送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契约之物物归原主才能终结契约。” 等令亣从天使的馈赠回到租房,忽而发现一本笔记放在茶几上。 她上前拿起,翻开一看,愣住了。 不是因为上边写的东西,而是因为那笔迹。 那是她用左手写的字。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她特意练习过的第二种字迹? 她不是刚穿越吗? 第54章 令亣仔细阅读这本笔记,发现它竟是一本日记。 日记记录得很是零散,但从这里边的寥寥几笔就能感受到日记主人的绝望。 绝望之中当然有希望,日记主人是以希望的姿态写下最后一篇日记。 “愚人众,丑角?” 愚人众她知道,但丑角是谁? 令亣知道女士,也知道公子。 女士这个称呼是从安柏那里听到的,公子达达利亚却是在她的图鉴里,系统日记也记录了他们相遇成为短暂同伴的事。 但是很奇怪,总感觉那段记忆像是被剪辑了一般,好像并不完整。 她翻开系统日记,查看自己跟达达利亚相遇的记录。 寥寥数笔,没有任何细节。 她不觉得面对愚人众执行官的时候没有其他任何值得记录的事。 所以看着这本自己第二字迹书写的日记,令亣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怀疑系统。 许久之后令亣打开了背包,翻到任务选项。 里边只有两个东西,提瓦特野外急救食谱和一张名为元素封印的图纸。 急救食谱是从蒙德城外那位冒险家手中得到的,上边也有详细介绍。然而另外一张图纸却除了名字外没有哪怕一个字的介绍。 令亣沉默了许久,最终点开了阅读二字。 图纸在她的而面前展开,上边是好几个圈圈,圈圈里边还有不知名的图案,看起来像未知的文字。 “封印,符文?”令亣很容易就联想到了。 她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自己也眼前依葫芦画瓢地把这个封印画了出来。 可惜她的期待落空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拿着日记本的令亣忽而想到了什么,去找了笔,用左手开始画起了符文。 她并非左撇子,但特意训练过的左手在拿笔的时候没有任何生涩感。更因为特意训练过,她左手的字迹和右手的字迹是不同的。 她以为用左手画符就可以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反应。 令亣想到了神之眼,神之眼是外置魔力器官,是元素力的引导装置。拥有神之眼的人能使用元素力。 她没有神之眼,那这被标识为元素封印的东西是否跟元素力有关的东西? 就像丘丘人提取史莱姆的元素力为己所用一样,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属于元素力提取装置? 钟离和温迪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此时的令亣终于相信他们之间可能有不一般的情义。 系统不可信,在系统日记没有记录的地方她应该还有其他的旅程。 “要先找到他们。” 令亣把日记本收好就跑了出去。 此时夕阳西下,出了门的令亣却不知道温迪和钟离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忽然出现,忽然消失,虽然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痕迹却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令亣忽然看向那条主线任务,那是跟钟离和温迪交谈后才触发的东西。 她记得钟离是璃月人,而她的任务是回璃月,开店,那是不是说明在璃月会有他们的踪迹? 跟没有具体住处说自己是吟游诗人的温迪不同,钟离是璃月某个店的客卿,即便不知道往生堂经营的是什么,但在只要有了店名就能找到。 令亣深吸一口气。 冷静,需要先调查清楚再做最后的决定。 如果她匆匆去往璃月而他们两人还在蒙德城内那就是无用功。 如果说现在有谁有线索,那应该是酒馆内曾经注意他们的凯亚了。 凯亚此时还在天使的馈赠,只不过已经离开了吧台,跟迪卢克一起到二楼谈事。 令亣的到来让他们很是惊讶。 “哟,这么快又回来了。是舍不得这里的酒呢还是舍不得我?” 令亣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坐在空位上:“你们有温迪和钟离的消息吗?” 凯亚和迪卢克对视了一眼,最后是凯亚问:“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的朋友的事怎么来问我们。” 罗萨莉亚没找到人,但在城里打听到了些消息。 那个绿衣服的温迪确实是吟游诗人,还有着一边喝酒一边唱歌的特殊技艺,在广场上卖唱的时候可是吸引了很多人。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今天早上令亣曾经和两位一起在猎鹿人享用了早餐,费用是令亣垫付的。 那两位看起来不困难但实际上需要卖唱才能吃饭的人并没有跟猎鹿人的老板拿剩余的摩拉,而是告知下次见到令亣的时候把摩拉还给令亣。 从这点看来他们的品行应该不坏,至少和令亣的关系确实不错。 令亣沉默了片刻。 她没说出她记忆中只是见了对方两面的事实,在知道系统可能不可信,有了自己的字迹证明的情况下她更倾向于自己确实跟那两人关系不错。 不过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令亣:“虽然是朋友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住哪里,刚刚他们离开了,也就找不到了。” 凯亚试着套话:“那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或者一般什么时候会在哪里,比如饭在哪里吃之类的。” 令亣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有些不确定:“广场卖唱?” 凯亚面无表情,好了,他知道了,这家伙跟他们不熟。 凯亚有些牙痒,令亣能为不熟的人买单却不愿意给自己好脸色,他真的那么惹人讨厌? 令亣看看迪卢克,再看看凯亚,从他们的态度可以明白他们也不知道温迪和钟离的踪迹。 她站起身:“好吧,既然你们也没消息那我就先走了。” 迪卢克终于还是给了情报:“他们应该没在城内。” 那就是出城了。 令亣点头,挥挥手:“谢了。” 令亣走后凯亚吐槽:“什么都没套出来就算了,你竟然还把我们的情报泄露了出去。这可是亏本买卖。” 迪卢克套用了令亣的话:“跟人相处少一些算计多一些真诚,很多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凯亚被噎住了。 被令亣教育他还能一笑而过,但这句话从迪卢克口中出来就让他气闷了。 令亣来到冒险家协会,跟凯瑟琳挂了委托,指定凯瑟琳来完成。 “咦,我?”凯瑟琳惊了,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很感谢令亣小姐的信任,不过我有工作在身,没法离开去完成任务。” “没事没事,不需要你离开冒险家协会对外窗口。”令亣把写好的纸条搭上钥匙以及一袋摩拉给了凯瑟琳,“你只需要在安柏路过的时候把这个交给就好。”说着还给了诱惑,“报酬丰富哦。” 凯瑟琳看着那些东西,哑然。 “这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令亣:“那我就当你接下委托了。这种事果然交给凯瑟琳是最靠谱的。” 凯瑟琳嘴角弯了弯,即便是人偶,现在的她也确确实实倍感愉悦。 交代好一切,令亣开开心心地出城。 既然钟离和温迪已经不在蒙德,想要找到他们唯一剩下的地方就是璃月。 在蒙德城郊外找人是很难的,她虽然跟安柏学了点皮毛但还真没法独自追踪。 去璃月的路会经过清泉镇,兴许问问清泉镇的人会有消息? 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令亣加快脚步,却在来到清泉镇的时候失望了。 她忘记了,去往璃月的商路其实并不经过清泉镇内部,这是个三岔路口,去清泉镇还得上阶梯。 也就是说如果钟离和温迪确实是要赶往璃月那他们可能直接往醉汉峡走去,并不会进入清泉镇。 她失望,只能继续前行。 然而当她看到不远处的冒险家营地的时候所有的失望一扫而空,柳暗花明又一村,不需要去问别人,她自己找到人了。 钟离和温迪正在前边的营地处,围着那口燃着火焰的锅,正在准备晚餐。 令亣快步跑了上去,跑了几步还忍不住叫了他们。 温迪一听吓得要跳起,在确认那人就是令亣的时候嘴里发出了不可置信的语气。 “不会吧不会吧,不过一些酒钱而已,现在的令亣这么小气竟然因为那么点摩拉就追了上来了?” 还不等钟离给他回应令亣就已经跑到他们身前。 “找到你们了!” 温迪耷拉着肩膀,泄气地说:“酒钱我会还给你的,不过现在我们身上都没钱,等我挣了立刻给你。” 并没有付钱并且还白得了一瓶包装豪华的高端葡萄汁的令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钟离莞尔:“不是来要酒钱的。” 此时令亣也明白自己被误会了:“虽然专门来找你们但不是来要酒钱的。” 温迪松了一口气:“不是来要摩拉的就好。” 令亣无奈:“你们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身上就是没钱呢?没钱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看起来还这么体面?” 温迪一听连忙装惨:“哪里看起来体面,我们可是很惨的。你看我们现在也只能找野外的食材来做些吃的对付晚餐了。而且如果不是这里有两个苹果和一小抓小麦我们今晚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令亣沉默了。 虽然但是,在她面前哭穷哭惨真的没问题吗? 难道她想错了,在他们三人的情义中自己其实是冤大头的定位? 钟离转移了话题:“令亣小姐来找我们所谓何事?可惜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如若不嫌弃倒是能跟我们一起吃一顿简陋的晚饭。” 虽说钟离习惯了讲究,但在真无法讲究的时候他也能将就,即便晚餐再简陋他也会选择吃下去而不是饿肚子。 所以对于邀请令亣吃这么简陋的晚餐这件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令亣这时候才注意到锅里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大杂烩,所有的食材都放在里边一锅炖了。就是跟普通的大杂烩不同,因为放了小麦里边的底子看起来很是微妙。 令亣抬起头来看着二人:“这是谁的手艺?” 钟离看向温迪,温迪‘诶嘿’一声,这让令亣有了答案。 令亣无奈地叹气。 温迪觉得自己应该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别看它不好看,闻起来也一般,但味道可能会出奇的好!” 说着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度他补充:“艾莉丝女士说的,这叫大杂烩。” 好家伙,真的就是大杂烩! 令亣不知道应该先感叹大杂烩这个词也在这个大陆流行还是感叹那位知道大杂烩的女士。 令亣贡献了食材,她背包里的东西多得是,虽说没有达到空间不足需要融掉的情况,但里边的东西确实也是很多很多。 已经觉得系统不可信,或者说已经相信钟离和温迪的令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装满物品的背包本来就是一个自己并非刚穿越的证据。 哪有刚穿越背包就是满的状态的? 就算是抽到再好的签投了再满意的胎开场也只是别人给她送东西,不可能本身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东西。 令亣为自己的愚蠢觉得可笑。 背包有个神奇的功能,放进去的食材再拿出来的时候就跟刚采的一样,所以她一直都是用小包来隐藏自己的背包。 至于为何这么小的一个包包能拿出那么多种类那么大体积的东西就完全不是她需要考虑的范畴的了。 反正也没人问。 令亣拿出食材让温迪眼前一亮,他看着令亣,问出了也只有他会问出的问题。 “有酒吗?” 令亣木着脸:“没有。” 看着他一脸失望令亣忽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过有天使的馈赠那里买的无酒精饮料。” “就算是天使的馈赠买的那也是无酒精,我还不如吃苹果呢。”说着咔嚓一声咬了手中的苹果。 忽而他也想到了什么,把咬过一口的红苹果往令亣身前一递:“可以分你一半。” 他的行为让令亣一阵窒息,不过却有种‘温迪能分出一半的苹果已经是很高的待遇’的想法。 令亣深吸一口气:“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她甚至补充,“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拿。” “真的吗?”温迪满脸开心,“是真的吧!令亣是不会骗人的对吧!” 令亣默默拿出了三个苹果,在温迪准备接过的时候又收了回来:“先吃饭。” 温迪一听也行:“好,那就当苹果是饭后甜点了。” “不过什么都是令亣提供的,这样似乎不太好。”他很快想到了办法,“这样吧,我给你们唱歌。”他的视线落在属于老爷子的苹果上,“老爷子给的报酬也是苹果,如何?” 钟离当然不在意这个。 享用了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味道确实还行的晚餐,温迪兑现了他唱歌的承诺,令亣也把苹果给了他。然后她拿出日落果跟钟离一人一个啃了起来。 温迪喜欢苹果,所以对于钟离和令亣吃日落果这件事并不在意。 钟离:“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来找我们所谓何事?” 令亣三两下把剩下的日落果解决,从小背包里拿出了日记本。 “这个。” 温迪和钟离一顿,那正是他们在离开前送到令亣住处的日记本。 令亣:“这里边是我的字迹,笔迹就跟指纹一样是一个人的标识。当然这不是说笔迹不能模范,只不过我不觉得有人会无聊到模范我的字迹来写这样一本日记。” 钟离很是镇定:“嗯,所以呢?” 令亣翻开日记本,摩挲着那些字:“所以我相信你们,我们确实认识,是很特殊很好的朋友。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温迪:“你既然看过日记那就明白那些事并不一定是好事。即便这样也要知道吗?” 令亣看着他们:“正因为是不好的事我才想要知道。” “明明是我们三个人的记忆,如果只有我遗忘了,而你们还遗留在记得那些东西的苦痛之中,对你们来说太残忍了。” 温迪呢喃:“这还真是...”让作为神明的他都意外的答案。 他想,老爷子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钟离和温迪从未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作为神明,面对人类,乃至面对他们的眷属,他们都觉得自己记得一切是自然而然的事。 对比其他人来说神明能承受跟多一些的磨损,那也就代表这他们会经历更多的磨损。 记得一切亦是一种磨损,一种已经让他们习以为常的磨损。 但是现在有个人对他们说,只有他们记得一些事对他们来说太过于残忍。 就如同沉寂的死谭被投入了一枚小小的石头,他们的心底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先开口的是钟离:“如果我说,我们并不想你记起那一切呢?” “不想让我记起?”令亣想了想,很快得到答案,“那我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温迪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动作过于亲昵,是往常的温迪绝对不会做的。 甚至是现在的温迪在做了这样的事后也略微有那么一丝尴尬。 然而现在他很是端得住,收回手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 温迪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先说好,有很多事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说的也只是我知道的部分。” 他看向老爷子,在对方点头后开始口述。 从最初的听到呼唤到响应呼唤醒来,然后是发现令亣的特殊存在,开始储存风元素吹散令亣身上的枷锁。 接下来自然就是令亣的冒险,以及令亣最后的交易和交易后的情况。 温迪:“所以现在的你忘记了我们,忘记了那些事。我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当时的你说吹散枷锁打乱了你的计划,因为最后的交易完成枷锁自然而然也就消失,当然也就没有我储存两年风元素来吹散枷锁的必要。而且那样一来还能避免负面情绪的产生,让你以真正的普通人的状态在蒙德重生。” “不,那是有意义的。”令亣认认真真地说,“因为我认识了你们,所有的相遇都是有意义的。而且...”令亣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能知道那样的场景会成为什么样的结果,“如果真是以那样的状态下重生,我不会成为您的信徒,而是跟着指引直接去往璃月,甚至不一定会认识安柏和迪卢克他们。倒是有可能会认识帝君,不过没有经历过那些,身份有云泥之别的我们可能也就只是神明和子民之间的关系吧。” “不对,等等。”令亣若有所思,“如果当时的我没有跟帝君签订成为璃月人的契约,那我还会去往璃月吗?” 触发去往璃月的任务是因为与温迪和钟离两人相遇,能成为璃月人也是因为跟钟离签订了契约,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温迪回应了她的呼唤。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一切都有可能不存在。 令亣抬头,看着他们:“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被给予这样的肯定一时间温迪也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回应。 钟离则是看着眼前的令亣,恍惚了一下,定下神。 “你,不想知道那个你必须忘记的东西是什么吗?” “老爷子?”温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丝的不可置信。 钟离也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没事。” 令亣当然想知道,不过在那之前她先问:“那是可以说的事吗?” 沉默了许久,钟离摇头。 令亣又问:“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温迪的回答很诚实:“我不知道。” 钟离也摇头。 令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着她笑了笑,“既然是曾经的我愿意放弃的东西,也不是我们之间共同拥有的记忆,忘记也罢。至少能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吗?” 温迪忽而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令亣,她说她是个自私的人。 如今看来她哪里自私? 就好像现在只要他和老爷子说知道那被她拿去交换的东西,那是属于他们三人的共同记忆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寻找答案一样。 也许是时间改变了曾经的令亣。 但毫无疑问如今的令亣是最初的,最纯粹的令亣。 当时她刚降临提瓦特的时候应当就是如今这般模样。 温迪笑着问:“既然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你想去哪里?” 令亣看向钟离:“去璃月吧,既然我是璃月人,当然要去看看自己的国家。” 温迪一听这话就有些泄气:“早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当时我就更努力邀请你加入蒙德。成为自由之邦的子民不是也很好?” 令亣笑嘻嘻地说出了曾经说过的话:“那加入璃月成为璃月人也是我的自由吧。” “行吧,说不过你。” 钟离:“那我们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温迪却说:“在那之前,先送令亣一件礼物吧。” “礼物?”令亣一怔,有些怀疑身上没一个摩拉的家伙到底能不能掏出买礼物的钱。 温迪说:“你到达瓶颈很久了,我提前送你一个能够突破瓶颈的机会吧。” 那个她已然忘记还不会的权能,就由他亲自教导吧。 第55章 关于封印的事令亣曾经跟钟离他们讨论过,甚至可以说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真正掌握了这项权能。 所以对于现在她要学习一事,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能帮得上忙。 不过钟离在看到令亣画出那个封印后才明白原来迪卢克给他看的就是这个。 他看向温迪,只觉得自己大概又是被算计了,明明是这家伙弄出来的东西最后却让他来应付。 虽然令亣在知道了封印的使用方法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但在温迪和钟离的安抚和命令下只能先休息,等到第二天再出发。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令亣准备早餐,这次倒是没在两人面前掩饰直接把食材拿了出来。 吃了早餐后他们依旧往醉汉峡走,带路的是温迪,不管是令亣还是钟离都没有意见。 前进不远就碰到了丘丘人,温迪在看到爆弹 丘丘人的时候眼前一亮。 “令亣,你的练习对象来了。” 钟离瞬间明白温迪的意思,很是配合地把其他丘丘人清理掉,徒留那只站在高处全身火红的丘丘人。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令亣看到这场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在发现那丘丘人往自己投掷火史莱姆的时候立刻开始准备。 要封印元素力需要的是时机,所以她需要在那时机到来前画好封印符文。 她选择的容器依旧是叶子,路上那株树莓可是被她薅秃了。 原本她以为不会很顺利,但在真正了解了封印,开始使用的时候却好像身体有了记忆一般,直接就知道了怎么用,更是一次就找准了时机,封印住那投掷过来的火史莱姆。 温迪给她鼓掌:“很好,就像你那跟初出茅庐的剑士完全不匹配却又能适应的攻击力一样,没有记忆的影响不大,它们应该是刻印在你的意识中。只要给你找找感觉你应该就能跟以前一样顺利封印元素力了。继续努力,等待下一个!” 令亣看着那只爆弹丘丘人沉默了片刻,问:“以前的我很擅长?” “诶嘿,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令亣完全懵了。 温迪坦然:“我才赋予你权能没几天,赋予权能后你我分开先后到达璃月,最重要的是虽然都是去璃月但我们不同路,一路上你发生了什么,怎么练习的封印,除了后期你跟我们说的我们都不懂。” 令亣明白了,木着脸:“所以你其实并不知道曾经的我是否能封印元素力。” “不不不这倒是肯定的。”温迪说,“你能封印元素力,只不过后期我们再次讨论关于这项权能的事优化了封印方法。至于优化后的封印方法...这个就真抱歉了,第一次使用就在这里。” 还不等令亣继续说什么温迪就叫了起来:“来了来了,丘丘人的史莱姆出来了。” 令亣一看,果然看到爆弹丘丘人再次掏火史莱姆。 是不是养一直爆弹丘丘人就能有无限的火史莱姆? 封印着投掷过来的令亣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被她抹去,毕竟她还真没有饲养丘丘人的爱好。 站在一旁的钟离看着这个封印情况若有所思,同时也想到了温迪说的,令亣是否有能力封印他。 如果令亣能封印的确实是元素能量,还是正在攻击状态中的元素能量,似乎那个设想确实可行。 等树莓叶子用完的时候令亣他们才放过这可怜的爆弹丘丘人,令亣看着那只丘丘人略微同情,然而这同情也只是两秒,毕竟他是敌人。 钟离:“前边是冰史莱姆,还要继续尝试吗?” “试试吧。”温迪说,“以令亣的封印速度不会耽搁太大时间。” 令亣弱弱举手:“没有叶子了。” 温迪和钟离一顿,他们同时看着这荒凉的醉汉峡。 说是荒凉是因为除了泥土,石头以及青苔,连跟草都没有。 泥土不适合,容易散岁。 青苔同理,也不适合成为容器。 至于石头,重量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么看来似乎真的只能作罢。 令亣又说:“兴许我可以试试这些火史莱姆炸弹?” 温迪没有反对,只是提醒:“等下你会需要他们,少用一些。” “就一个就一个。”令亣提着斩岩拿着叶子往水潭边冲去。 温迪不放心提醒:“别沾水,小心被它们给冻住。” “我不会犯那样的失误!” 令亣确实不会犯这样的低级失误,史莱姆的警惕性并不高,她站在水边拿着石头吸引了它们的目光,把那两只冰史莱姆引了过来。 令亣也没等它们上岸,在靠近水边的时候食指和中指夹着封印了火史莱姆炸弹的叶子,收手,一个发力,叶子被投掷了出去。 和投掷石子不同,同样的力道叶子被投掷出去的距离短了很多,就在她面前。 这是失误了,不过这个失误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冰史莱姆完全不知道危机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下一刻,火史莱姆爆炸开来,火和冰的相克作用顿时让它们血条少了一截。 温迪若有所思:“这么看来,比起封印元素能量,封印这种丘丘人制造出来的史莱姆炸弹可能更适合用来战斗。” 钟离还是坚持之前的猜想:“如果是无相系列杀伤力会更大。” “不一样不一样。无相系列杀伤力确实大但不容易控制,这种扔出去一定时间内爆炸的史莱姆才更适合战斗的时候使用。”温迪还真是认真考虑过。 钟离很是客观地说:“如果这样,元素工坊里的制作的各个元素的炸药桶杀伤力可能更大一些。” “但是令亣用的是单手剑不是弓箭,用单手剑去触发炸弹就太危险了。” 钟离:“难道你没有投掷出去后再触发爆炸的办法?” 温迪一怔,哑然:“老爷子是让我再赋予令亣一项权能?” “不过是延迟引爆方法,还不至于上升到权能。”钟离说,“如果你不行,我倒是能找到人提供方法。” “怎么可能不行!”温迪炸毛了,“令亣可是我的信徒,你别想抢走!” 钟离慢慢悠悠地说:“你的信徒可是即将离开蒙德长居璃月。” 温迪:“这老爷子就不懂了,这是风神赐予信徒的自由。” 如果他不是曾经被这个说法噎到的话钟离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处理了冰史莱姆,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温迪的风场帮助下登上峡谷顶部。 上边还是平地,在温迪的带领下继续赶路。 忽而温迪停了下来,令亣一看原来前边是也一个营地的丘丘人。 令亣:“我去处理。” 对于使用元素力战斗她跃跃欲试。 温迪却是拦住了她:“都说瞌睡送枕头,这还真的事。”他看着令亣,“我刚跟老爷子聊到封印炸药桶作为战斗杀伤力可能更大,这不就有丘丘牌火炸药桶送上门来了?” 令亣明白了:“从丘丘人手中抢炸药桶。” “嗯嗯,记得别误伤了炸药桶。”他还补充,“也不要使用过多封印。” 钟离给令亣套了个盾:“在那之前,更要注意别被炸药桶误伤。” 令亣新奇地看了看眼前的盾,最后看向钟离的目光全是感激。 温迪磨牙。 老爷子可真是会使诈! 可惜了,他的攻击范围太广并不适合在这里使用,不然绝对不会让老爷子一个人耍帅! 有钟离的盾,令亣在这场战斗中一点都没受伤。 她也记得自己的目的,把丘丘人从炸药桶边引开,战场拉远。 虽说有些丘丘人仗着自己是远程攻击并没有跟上,但只要处理了那些近战的丘丘人剩下的就能逐一击破。 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跟爆弹丘丘人的史莱姆已经‘设定爆炸时间’不同,这些炸药桶如果没有被攻击是不会引爆,所以温迪再次教了令亣一招,一个延迟攻击的符文。 “一秒是一道,两秒是两道,三秒画三,以此类推。”温迪教导令亣画这个延迟攻击的符文,“但是要注意,在画好之后立刻封印,不然会不仅仅时间不准还有可能会被炸药桶伤到。” 令亣面色严肃,拿着薅到的灌木树叶严阵以待。 看着她这样温迪嘴角弯了弯:“别这么紧张,最开始不熟练不要紧,不是有老爷子给你挡着吗?” 钟离一顿,上前,又给令亣套了盾。 令亣真正松了一口气,封印炸药桶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了。 把炸药桶全部封印后温迪继续带路,带着令亣来到了塞西莉亚苗圃遗址位置。 曾经孕育着塞西莉亚花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被掩埋的遗迹,时过境迁,原本的在温室中绽放的白色小花已经适应了急风高地。 似乎随着文明的失落,一切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温迪的帮助下,塞西莉亚苗圃再次重现。温迪:“以后你就能来这里了。” 令亣若有所思:“现在我掌握了封印元素的力量,所以我也可以自己解开秘境了。” “确实如此,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忘记了。除了这些秘境,还有另外一个秘境你也有探索的能力了。” 这次令亣被带到了仲夏庭院处,钟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自己身上的圣遗物拿了下来。 令亣摇头:“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那我就不能要回来。” 钟离:“只是借你这一次。” 听到这话的令亣最终还是拿着圣遗物进入秘境。 在秘境中碰到无相之雷的时候令亣知道温迪为什么说她有探索这个秘境的能力。 如果没有火元素破盾,她还真没法完成这一关卡。 再次出来的令亣焕然一新。 令亣没想到的是,原本一直是25级的她在打完无相之雷后直接把等级拉满到60级。 和攻击的满级提醒一样,如今她的等级也提醒了满级。 她在提瓦特行走几百年,这才是她真正的等级。 第56章 令亣把苍白套还给了钟离,再换上自己的圣遗物的时候看着那因为等级提升而提升的攻击力相当愉悦。 怪不得以前她打怪都没有任何感觉,只要能躲过那些魔物的攻击一切都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事,原来她是满级大佬啊。 温迪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一想到令亣好歹在这世间行走了几百年,甚至还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磨难,顿时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不过还有一些是需要提醒的。 温迪:“虽说你现在变强了,但毫无疑问因为眼界和实力你今后也会遇到更强的敌人。无论是自己的技艺还是封印手法你都要好好磨练,只有把一切磨练到极致才能在遇到敌人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来自自己信仰的神明的教诲令亣还是愿意听的。 “我会的!” 不过作为满级大佬令亣也有自己的傲气。 她看着远处那红艳艳的火属性骗骗花,知道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来了。 令亣表面谦虚:“我觉得我还需要适应一下我这身体。正好那边有魔物,我可以练练手。你们可不要插手哦。” 钟离和温迪看了过去,他们早就发现远处的骗骗花,没有清理一是因为他们担心令亣,二是因为距离太远,它又没有进攻的意思,也就觉得没必要。 一只骗骗花而已,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默认了她的想法。 令亣自信满满地张开风之翼飞了过去。 相对于史莱姆和普通的丘丘人,骗骗花的警惕性比较高,还不等令亣落地骗骗花就发现了她。 令亣只能落地,然而等她站稳的时候却发现骗骗花已经发起火球攻击,她反应很快,跑向一边。 她忽而发现了不对。 这个不对不是因为那三只忽然出现的火史莱姆,而是因为眼前红得发黑的高危提醒。 此时此刻令亣也注意到不仅仅是火属性骗骗花,甚至是那火史莱姆都是80级怪物。 令亣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就在她为自己直接拉满到60级狂喜的时候,怪物也因为这变化直接晋升为80级的终极怪物了吗! 令亣的脸唰的白了,她在懊恼自己竟然这么大意,甚至在开打之后才发现这个事实。 她觉得自己真的飘了。 然而令亣从不是那种沉浸在懊恼之中的人,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下意识地躲避着骗骗花和史莱姆的攻击,却也开始思考该怎么拿下这些敌人。 她满级为60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比这些怪物低20级也已然成为事实。 现在她不能在这里战胜这些魔物今后她还有勇气冒险吗? 令亣定神,眼中已满是坚定。 钟离发现了不对,皱起了眉头。 温迪也察觉了:“不应该啊,虽然三只火史莱姆是意外,但以令亣的实力面对一个营地的丘丘人都没有问题,怎么会在这里陷入困战?” 钟离:“她害怕了。” “害怕?害怕什么?”温迪明显不解,“这种魔物她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次,怎么可能会害怕!” 钟离摇头:“不清楚,但令亣本身就代表着诡异。就好像她进入仲夏庭园几次就能把气势拔高一样,她本身和她所遇到的是可能都会发生奇特的变化。” 温迪脸色微变:“变强的不仅仅是令亣,还有那些魔物?” “虽然看不出来,但目前这是最靠谱的猜测。” 温迪下意识要上前,却在发现令亣已经放弃躲避开始进攻的时候停了来。 原本被魔物攻击节节败退的人此刻睁着眼睛紧紧盯着那正在喷火的骗骗花,以一种很是奇妙灵巧的动作躲避着骗骗花吐出来的火球。 她并没有刻意观察火史莱姆的攻击,或者说那些低智商元素生命的攻击对她根本无法造成威胁——在攻击形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怎么躲避。 然而意外还是有的。 就在令亣即将解决骗骗花的时候她的脚底下出现了史莱姆攻击提醒,她能不在意那些史莱姆是因为她有把握躲过,前提自然是要躲的。 令亣不退反进,使用重击把骗骗花击退的同时也前进了些许,堪堪离开了那只史莱姆的攻击范围。 但是第二只史莱姆的攻击却出现了。 令亣不得不先放弃对骗骗花的攻击优先躲避史莱姆,却在冲刺停下的时候被最后一只史莱姆撞击回到第二只史莱姆的攻击范围内。 根本不等令亣反应第二只史莱姆的攻击就已经落下。 她知道这次避无可避,唯独庆幸不论是史莱姆的撞击还是泰山压顶,只是这么两个攻击并不能把她一波带走。 只要不死她就还有机会。 令亣等待史莱姆的落下并且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快速从被攻击中恢复并进行反击。 然而她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下,温柔和煦的风在她身边吹起,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 那在她身上温柔异常的清风作用在魔物身上的时候却是锋利的刀刃,不仅仅把落下的史莱姆吹了起来,还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 令亣不由得看了过去,温迪就站在一边,拿着弓箭却没有再进行攻击。 令亣收回视线,不再分心开始攻击。 不过是一只骗骗花加上三只史莱姆令亣却处理了好久。 唯一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即便是高自己20级的史莱姆的撞击她也只是略微不适,并没有过多影响。 这次的战斗让三人都沉默了,令亣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只是沉默地开始收拾战场。 令亣把那些火踩灭,确认没有一丝的火星后却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站在原地发呆。 温迪看向老爷子,发现老爷子竟也是在走神。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温迪上前:“怎么样,感觉如何?” 令亣回过神来,看到温迪那表情只觉得自己是被看笑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怎么好。” 温迪:“能跟我们说原因吗,你之前战斗可不像现在这样。” 令亣眉头一皱,含糊地说:“我确实变强了,但魔物也变强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令亣还是说,“它们甚至比我进步得更多。” 温迪沉思了片刻:“原来是这样。”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好歹是风神,要是连这些魔物都能给他造成麻烦那可是会被耻笑的,所以是否变强他根本没有感觉。 不过令亣的回答却又让他大概明白了令亣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直接安慰,而是说:“走吧,我们去摘星崖。” 他们身后就是摘星崖,不过想要直接爬上去有些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绕过另外一边。 另一边有魔物,令亣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去,看起来丝毫不受刚刚的战斗的影响。 不过钟离给她套了盾,让她的战斗轻松一些。 温迪:“情况比想象中的好。刚刚可是担心死我了。” 钟离:“她没有那么脆弱。” 那么多年的诅咒缠身,即便已经失去记忆那坚韧也已经刻在骨子里。 遇到困难不会选择逃避,她只会竭尽全力去寻找解决的方法。 温迪微微偏头:“老爷子,她说的状况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仲夏庭园,里边有什么不同的吗?” “说是不同不如说那是一个能测试一个人整体水平和团队合作的地方。里边的魔物由弱到强,还有需要火元素力才能解决的无相之雷,如果不是火元素力使用者那只有通过其他方式通过秘境。像盗宝团那样储存元素力战斗,或者跟别人一起组队进去共同通关,我让令亣进去只是觉得在里边令亣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钟离思考着温迪说的话,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令亣很厉害,在交易的时候她把一切自己可能遇到的情况都想到了。” “那是,连与世隔绝避免负面情绪出现都能想到,她确实厉害。” “不过也挺狠的。”温迪补充。 钟离:“令亣的变化是从仲夏庭园出来后,看来在让自己重生的时候她也考虑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她不止创造了与世隔绝的现象,还通过手段让她所遇到的魔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打倒的状态。 很荒谬,很不可思议,但那是事实。 温迪看着他:“怎么说?” 钟离不答反问:“在你看来,令亣是什么样的人?” 温迪嘀咕一句‘怎么问起了这个’。 不过他也思考了起来:“她虽然说自己很自私但却也是对朋友很好的人。看起来很是随和,对谁都挺好的,但骨子里也刻着骄傲。当然,她的有傲气的资本,毕竟谁也不能说明星冒险家令亣很弱,不是吗?” 钟离点头:“正是如此。” 他看着因为套了盾战斗方式也强硬了不少的令亣,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不是你赋予了她封印元素力的权能,令亣想要成功通过仲夏庭园秘境最大的可能是就是和伙伴一起。” “嗯嗯,不管是安柏还是迪卢克应该都很愿意帮忙。”温迪已经想到那样的场景,“而且不止是他们,我想阿贝多应该也很乐意。” 钟离:“那么,那样的令亣通过了秘境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温迪一怔,顿时明白了。 通过了秘境的令亣会面临和现在一样的局面,变强大的依旧不止她,还有她面临的魔物。 如果不通过秘境她面对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依旧能顺利生活,探险。 但当她通过秘境她也将选择不一样的人生——她会跟同伴并肩作战,不再是一个人。 温迪看着在老爷子的盾消失之前解决了魔物的令亣。 “老爷子,我是不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怎么会?”钟离没有看他,而是往令亣那边走去,“我们是她的同伴,不是吗?” 拥有共同记忆的同伴自然要陪对方渡过艰难的日子,在令亣真正掌握元素封印之前,他们将一同行动。 第57章 钟离来到令亣身边:“感觉如何?” “嗯...怎么说呢...”令亣最终接受了现实,她看着钟离笑容稍微有些勉强,“果然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比较艰难呢。” 如果不是钟离给她的盾她不知道已经被打成什么样了。 即便她能通过食物来恢复血量,但这个恢复还是有极限的。 一不小心她就可能栽在这里,也许以后她的选项中会加入一个逃跑。 “这是正常的。”钟离安慰她,“一个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就像我没法点亮火元素方碑,很多时候需要团队合作才能进行某些事。也好比现在的璃月,绝非是曾经的摩拉克斯或者众多仙人能打造出如今的繁华,这其中还有璃月子民的智慧和勤劳。” 令亣眨眨眼,听明白自己被安慰的她噗呲地笑了出来。 然后她说了一句拉仇恨的话:“不管是火元素方碑还是其他元素方碑我都能点燃。” 对于她这小机灵钟离哑然,不过他不能否认她说的不对。 能够封印元素力的令亣确实能点燃所有元素方碑。 “你们在说什么,加我一个?”发现令亣已经恢复正常温迪凑了过去,“难道是在讨论哪里有什么好酒?” 令亣稍微有些嫌弃:“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叉腰,她说,“我们在说一个人不能做到所有事,很多时候需要同伴这个道理。说起来刚刚你做了什么?钟离好歹给我套了盾,你竟然连阵风给我吹汗都不舍得。” 温迪痛心疾首:“不是你说的要习惯现在的伸手不让人插手吗?不能因为老爷子有先见之明就把错误怪到我的头上!” “那是打骗骗花的时候!” “那你也没求助啊。”温迪忽而端正了起来,“别的不说,如果是来自信徒的求助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边。” 别说,这样子看起来竟然还挺靠谱的。 令亣看着温迪,深处摘星崖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温迪知道守望风暴的仕女吗?” “经常在望风角观望海面的仕女吗?我知道的。”温迪怎么可能不知道?醒来的两年每次经过望风角他都会看到那个人。 令亣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温迪的样子后又觉得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了。 身为蒙德的神明,他知道很多事。 也许就像他尊重自己加入璃月一样,温迪尊重他们家族的信念。 令亣就站在摘星崖上眺望望风角,即便看不见她也能知道芬德就站在那里。 就在这一刻令亣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自己信仰的神明就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运的事吗? 令亣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二人:“时间还早,夜晚的摘星崖才是一绝。” 温迪瞬间提高了警惕:“你想干嘛?” 令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可是冒险家。” 冒险家的乐趣之一就是找宝箱。 在野外找到好的宝箱自然开心,但如果找到的宝箱不怎样也不会气馁,毕竟过程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在提瓦特元素力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提瓦特大路上不少东西秘境都需要元素力开能开启——比如塞西莉亚苗圃。更有不少宝箱是需要元素力来寻找。 令亣原本已经放弃,上次在跟安柏和迪卢克来到这里因为没有其他元素力也没有想过要去开启千风神殿的宝箱,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能封印也元素力的她就有开启所有宝箱的条件。 令亣目前唯一欠缺的是战斗力,即便她以前再强大,现在看什么怪都是比自己高20级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她身边有岩神和风神,并不需要考虑战力问题。 令亣第一个打头冲向了遗迹守卫,好在钟离眼疾手快给她套了盾,算是给她上了生命保障。 虽说如此,在打倒遗迹守卫后依旧有个问题——元素力种类不足。 令亣的脸皱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在附近找到了雷属性史莱姆,这才真正拿到了宝箱。 这是第一个宝箱,但不是最后一个,令亣拉着他们在附近开始转悠了起来,直到接近夜里十二点他们才回到摘星崖。 摘星崖的夜晚很美,正如它的名字,站在这上边就如同伸手能摘到星星。 这还是令亣第一次夜间来到摘星崖——至少她记忆里是这样的。 她小跑了上去,最后又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看着如同近在迟尺的星空她伸出手,测量出来的却是遥远的距离。 然而这没让她的好心情消散。 如此美景只要看着就已经足够愉悦。 落后几步的温迪和钟离走到她身边,脚步不停。 “走了,去最高处,从哪里看更好看。” 令亣注视两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曾经忘记又如何,现在依旧不记得又怎么样,他们会有更多的共同记忆。 令亣他们在摘星崖顶看星星的计划落空了,因为涯顶已经被人占去。 从保护他们的保镖口中得知这对情侣一呆可能就是一晚上的时候令亣摸摸鼻子,知道今晚上是真不行了。 虽然遗憾,但没能登顶的情况下他们选择找地方休息。 明天就要出发去璃月了,在等级低了20级的情况下令亣觉得自己要养精蓄锐。 另一边,安柏在第二天早上才得空来了令亣的住房。 令亣给凯瑟琳的东西有三样,摩拉,信件以及钥匙,她正是用这钥匙开门进来的。 “这家伙,怎么就忽然有急事了呢?也不知道羽球节她能不能赶回来。”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安柏却是开始整理。 先是去收拾令亣桌子上的东西,那些写写画画的纸张她并不知道怎么分类,只能整理好然后放好。 令亣走得急,甚至连窗户都没关,她还需要去查看其他位置。 既然令亣不在,照顾这个家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了。 不管摩拉还是钥匙都是令亣信任她的表现,她也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令亣这边去往璃月的路很顺利,这个顺利体现在刷怪和寻宝速度上。 有了钟离套的盾令亣已经不需要走位了,不管遇到什么敌人都是莽着。偶尔自己没估计对时间或者没有预测对盾的承受力还有钟离降下攻击,然后敌人就没了。 温迪不甘示弱,有下一波敌人的时候直接放了大招,令亣甚至连盾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对着聚在一起的怪砍。 这刷怪寻宝体验可谓是贼好了。 这体验太好以至于原本还想进城一趟的令亣后知后觉他们竟是已经到达忘却之峡,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绕过正道七拐八拐来到这边的。 而且眼前可是雪山,这么明显的标志她怎么就没注意呢,还是因为宝箱给的愉悦感太足导致她根本没有思考这代表的是什么。 看这她那沮丧的样子温迪乐了:“你这是怎么了,眉头皱得能夹死雷萤了。” 被调侃的令亣并不生气,而是闷声说:“原本想着进城给你买些酒,给钟离买些蒙德的特产,现在没机会了。” “诶,你竟然这么好心要主动给我买酒?” 说出这句话本根没等令亣反应温迪就觉得不对,“也不是,以前你不止给我买酒还给我定了白驹逆旅最好的房间。就是说,在寻宝的途中你还能想着给我买酒,这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钟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就是忘了。” 令亣:... 温迪:... “老爷子你很不厚道!不管是不是忘记她有那份心就好!”说着温迪双手抱胸看起来很是不满,“还是说老爷子你嫉妒了?” 钟离看了他一眼:“嫉妒什么?” 原本想说老爷子嫉妒他的信徒这么为他着想的温迪忽而说不出话,因为他刚想起令亣的刚刚说的是给他买酒给老爷子买特产,也就是说令亣确实是为他着想,不过不止是他,还有老爷子,她很为朋友着想。 这个认知让温迪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落了下乘。 钟离莞尔,这次面向令亣 “无论是酒还是特产今后都有的是机会,既然你的兴致是在寻宝上,我们也不能扫兴折返。明日继续前进吧。” 被安慰到的令亣点头:“好。” 温迪看着他们竟是升起了不快。 那种自己的信徒竟是被另外一个神明安抚的不满让他使起了小性子。 “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蒙德的特产最出名的莫过于蒲公英酒,想要送给老爷子特产蒲公英酒是最适合的。至于我,晨曦酒庄的苹果酿不错,最重要的是不管蒲公英酒还是苹果酿都能在去璃月路上的晨曦酒庄买到,一举两得。” 令亣心动了:“这好像是个不错的提议。” 不过她还是记酒是温迪喜欢的,钟离喜欢什么她倒是不清楚。 她看向钟离:“钟离喜欢蒲公英酒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钟离竟是一瞬地走神,视野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看着有些紧张得盯着自己的令亣。 “蒙德的蒲公英酒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很有名,我对酒的研究比不得温迪,不过对蒲公英酒却是不讨厌。” “那就蒲公英酒了!”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令亣开心了。 毕竟这一路上不管是温迪还是钟离都是帮她战斗找宝箱,不表示些什么真不太好。 如今有一举两得的方法当然值得她高兴。 钟离看着喜形于色的令亣,再看看一旁有些得意洋洋的温迪,嘴角微微上扬。 他喜欢的,是很久以前与友人共饮的酒。 重点其实不是酒,而是朋友。 现在有温迪,还有新的朋友,蒙德的蒲公英酒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都会因此身心愉悦。 第58章 半夜的时候下雨了,令亣坚持不能在树下躲雨,所以他们进了秘境。 能想到在秘境之中睡觉的除了他们也没谁了。 第二天醒来三人在秘境探索了一番然后就出去了,往晨曦酒庄的路上遇到了丘丘人营地,他们清理了丘丘人然后霸占了他们的炊具和食材,享用了一顿不错的早餐后仅需前进。 令亣是直接找摩可和海莉买的酒。 她和晨曦酒庄的老板认识,虽然老板迪卢克不在但埃泽还是亲自给他们挑选了好酒,看温迪那样子埃泽应该没有糊弄人。 拿着酒,三人离开晨曦酒庄往石门方向去。 令亣依旧在训练封印元素力,有钟离和温迪的保驾护航她甚至能直接站在史莱姆面前去封印它们吐出来的元素力,这场景还真是略微奇妙。 站在后方的钟离看着令亣把那些元素力一个不落地封印,若有所思。 石门大碗茶摊位,虽然依旧是三个人,离他们上次坐在这里也没多久,但满脸好奇的令亣却让人看出她是第一次来这里。 令亣确实好奇,不管系统日记里是否记录她来过璃月的事,她自己的记忆力这确实是第一次来到璃月。 她看着这个跟蒙德接壤的边陲小镇,说不上人来人往,但却也是过往商人必经的之地,更是歇脚的好地方。 别看这摊位不大,在有商队路过的时候可是满座的。 令亣:“大多都是蒙德和璃月人的打扮。” “毕竟是蒙德和璃月的接壤地。”温迪还给令亣普及,“如果是去其他国家还有其他的路。除非还有其他事需要特意绕路,不然这里大多也都是来往璃月蒙德的商人了。” 令亣的视线忽而一顿,她看着坐在边边上安静喝茶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岁。她一身紫衣在过往商队中很是特别。 这个特别不止是她那只有商队领头才拥有的衣服用料,还有她本身的气势。 这样的少女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哪个家族出来游玩的千金大小姐? 令亣是这么猜测的。 “那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 钟离的话让令亣眼中满是惊讶。 钟离:“虽说年纪不大,但她行事风格利落,也肯吃苦,掌管土地和建设的她甚至亲自体验了各个工种,踏遍了璃月每一寸土地。” 温迪惊了:“老爷子的评价很高嘛!” “她值得这样的评价。” 说完钟离又补充:“其他七星自然也是佼佼者。” 温迪总觉得失策,应该带老爷子去看看西风骑士团,蒙德在骑士团的带领下也是欣欣向荣的。 令亣满眼羡慕:“真厉害。” 这羡慕不是因为对方的职业,而是因为这职业代表着对方的强大。 她有慕强心,对于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很多的人能有这样的成她确实打心底羡慕。 温迪开玩笑:“令亣羡慕吗?要不要加入西风骑士团,安柏可是不止一次邀请你了哦。” 想想西风骑士团和温迪的渊源,令亣只能微笑以对。 钟离轻笑出声,这次也是打心底的愉悦。 刻晴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眼中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也没做什么,似乎也没再讨论自己,她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不过她的视线还是在那个女生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 并非说她的同伴外貌气质不吐出,而是这个人的脸太过于夺目,让人印象深刻。 刻晴忽而想起了那挂了三年在不久前才卖出去的房子,听说是一个很漂亮的来自蒙德的人买的,甚至还惊动了甘雨。 难道是她? 明明没有过多的线索刻晴就是有了这种猜测。 发现他们三人起身离开的时候刻晴站了跟上去。 虽说一间绯云坡的房子其实并不值得她过于在意,但那不仅仅是拥有契约的房子,还是甘雨不按常理通过特权办下的事,所以她要调查清楚。 温迪停了下来,令亣和钟离因为他的举动也停下。 三人就那么站在边上,看起来好像要商量什么。 直到刻晴从他们身边走过温迪才出声:“这是跟着我们?” 令亣看着刻晴的背影:“也许只是正好顺路。” 虽说没有过多接触但确实比其他两人了解玉衡的钟离猜到了答案:“大概是因为之前令亣买的房子想要调查一番。” 令亣翻看日记,确实记录了这么一回事。 然而可能是为了避免留下某些线索,系统日记中只是一笔带过,根本没写什么细节。 “我买下那房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温迪乐了:“你也知道的,之所以能发现一切的秘密正是因为你买下了那房子。这还不算特别吗?” 令亣解释:“我问的是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玉衡星在意的事。” 这还真有! 温迪想起了甘雨的事,也详细地告诉了令亣。 令亣明白了:“因为的房子是经过打点,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签下的合约,所以被注意到了。” “确实如此。”虽说当时他有提醒过,但钟离也明白现在的令亣并不记得那些。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令亣会不会过于在意这件事。 令亣问:“我签下的合约有问题吗?” 钟离摇头:“没有。” 令亣再问:“也就是说,虽然我明面上还不属于璃月人,但那间房子确确实实已经是我的。不管从手续还是其他方面都没有能钻漏洞的地方。” 得到钟离点头的令亣满意了:“那就没问题。行得正坐得直,就像我虽然不喜欢凯亚的试探却也不怕他调查一样,我想玉衡星应该也不能真正找到我的把柄。” “玉衡是个很尽责的人,虽说会对你有所怀疑但不会因为这怀疑为难你。” “诶?”温迪忽而想到了什么,对令亣说,“这么说来,令亣,法尔伽有没有跟你接触?” 令亣:?她跟大团长法尔伽又怎么扯上了关系了? 温迪解释:“其实最先怀疑试探你的人是大团长法尔伽,那是因为曾经的你跟愚人众的丑角合作,愚人众又在大范围找你的情报,法尔伽大约猜到那个人是你后就开始调查试探了。不过这么一说,这两年其实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真不愧是大团长,果然有点实力。” 温迪再次问:“真不考虑加入西风骑士团吗,有法尔伽大团长和琴副团长的存在西风骑士团可是很不错的选择。” 并不想听下去的钟离迈开脚步:“走了。” 令亣跟了上去,发现路边有火炬的时候放出她封印的火史莱姆吐出来的火球,拿到宝箱后美滋滋地跟钟离和温迪分享了。 跟迪卢克不同,在令亣的坚持下温迪和钟离并不介意收下这一路上的成果。 令亣说了,保护了她就是的他们就是出力了,而且冒险旅途上哪有找到宝箱不跟同伴平分的道理? 同伴这个词就是他们无法拒绝的最大缘由。 温迪在下边的水域发现了个风车,令亣一看就明白那肯定是什么机关。 她直接跳了下去,然后看向温迪。 温迪蓄力给风车一个重击,果然有机关被启动了。 令亣顺着加速圈飞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宝箱,然而宝箱边上还站了个人。 魈也是被这忽然出现的变故一怔,他不过是跟往常一样查看归离原的情况,却没想处理完魔物后落到这里的瞬间会在碰到令亣。 不过在发现脚边的宝箱的时候他也明白为何令亣会在之类。 忽而想起什么的他看向令亣来时的方向,果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就跟当时他目送三人离开一样,现在他们三个一起回来了。 魈往哪个方向微微点头,他知道帝君肯定能看到他的动作。 下一瞬,魈戴上面具消失了。 令亣:... 拿了宝箱的令亣回到岸边,站在桥头,在钟离和温迪走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问。 “我刚刚不是出现幻觉吧,是有个人,对吧?” 温迪:“是不是人还不一定哦。” 令亣倒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鬼?” 温迪一怔,完全被这个令亣的这个猜测给镇住了。 钟离开口:“虽说灵魂滞留阳间一事偶有发生,但璃月也还有相较于普通人和灵魂精怪更为神秘的仙人存在。” 令亣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仙人。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一来璃月就碰到鬼了,那可就晦气了。” 他们继续前进,然后在看到岩元素方碑的时候令亣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宝藏。 她其实有些疑惑,这种明显的宝藏怎么没有被人挖走,要知道冒险家协会也有神之眼使用者,就算不像现在的她这样能够使用全部的元素力应付所有的元素方碑但这个全岩元素的应该不是问题啊。 令亣想到了协会里的菲谢尔和班尼特,他们也都参与寻宝,但这次她依旧在蒙德境内找到不少宝藏。 她忽而有些在意那些宝藏存在的情况。 温迪听到她的话哈哈大笑:“越是珍贵的宝箱越是不容易找到,但普通的宝箱在提瓦特大陆上不仅仅分部得多而广,甚至还会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哦。” “为什么?这不合理!”令亣强调,“这样一来宝藏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就好像她一直追寻的东西其实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能再长出来的树莓,有点太膈应了。 “诶?令亣竟然是这样想的吗?”温迪倒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开心于能找的宝藏越来越多呢。” 令亣一怔,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会开心。” 温迪:“这就对了。对于冒险家来说宝藏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山间,树下,石头缝里,甚至可能是灌木丛中都有可能会发现。但是那些宝藏又何尝不是冒险家们留下来的呢?” 温迪说:“你解开的是其他冒险家特意留下的谜题,所以得到了他们留下的奖励。而且,在冒险途中你也曾经遗失过东西吧?而那些东西又可能变成其他冒险家眼中的宝藏。这正是在提瓦特大陆的魅力,也是冒险家们从未停下脚步的原因。” 令亣并不记得自己是否有遗失什么东西。 然而听到温迪这样的话她忽而觉得可能缺失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遗漏了什么。 也许是丘丘人身上的面具没有捡完,也许是丘丘王身上的圣遗物没注意捡起。它们经过风吹,又成了其他冒险家眼中的宝藏。 令亣嘴角弯了弯:“这也是冒险的魅力。” 第59章 令亣发挥了追求魅力的本质,不仅仅是那些需要解密的,普通的宝箱也没有落下。 她只可惜需要赶路,不然肯定要丈量荻花洲。 他们在望舒客栈停了下来。 老板菲尔戈黛特对于他们的到来很是欢迎。 令亣忽而问:“老板认识我吗?” 菲尔戈黛特轻笑:“令亣小姐不止在小店住过,甚至还在这里上跳下窜找了不少的宝箱。不能说很熟悉,但也算记忆深刻吧。” 令亣有些失望,因为对方看起来似乎并不认识钟离和温迪,想来所有关于他们三人的记忆都在其他人脑海中抹去。 这一刻令亣庆幸自己追上温迪和钟离,庆幸自己坚持要知道关于三个人的记忆的事。 即便是是神明,全提瓦特只有他们两个人记得那些事单单是听起来都足够让人难过得要流泪。 “令亣?”拿着钥匙的温迪出声提醒,“走了。” “好。” 他们在望舒客栈吃晚饭的时候又碰到了玉衡刻晴。她风尘仆仆,看起来刚去做了什么。 想来作为玉衡星,她还是很忙的。 因为对方不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令亣开心得又叫了两坛特酿,只可惜这酒不能带走,不然令亣肯定打包一些。 从望舒客栈到璃月港花了三天时间,期间令亣找到宝箱无数,温迪和钟离身上也难得的有了不少摩拉。 令亣若有所思:“为什么身为摩拉克斯你会没有摩拉?” “就是!”说到这温迪就很气,“摩拉克斯怎么能没有摩拉呢!” “以普遍理性而论,摩拉克斯不会缺少摩拉。”钟离看着眼睛雪亮,如同看着一座金山一样看着自己的人,莞尔,“不过我现在是钟离。身为普通人,我没法随手制造出摩拉的。” 令亣嘀咕:“该说你的原则性很强呢还是你的原则性太强了呢。” “就是!”温迪附和。 钟离用了另外一种比喻:“这是自己和自己的契约。身为契约之神,摩拉克斯就是契约规则的代表,自然没法违背自己的契约。” “行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是对的。”令亣伸手指着眼前的璃月港,“出发吧,看看我的房子怎么样了。” 令亣的房子已经装修好,成果不知道在不在原来的令亣的预计内,但现在的令亣很是满意。 胡桃:“装修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不小心破了窗户下边的墙。因为没法联系到你他们就来找我了。嘻嘻,白天在往生堂公告栏那里挂了牌子,我找上门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 钟离叹息:“堂主你是半夜去敲的门吧。” “那是当然。”胡桃的回应理所当然,“我们往生堂可是晚上才开工的。” 在路上已经知道往生堂是什么性质的店的令亣摸了摸鼻子。 她真心对装修师傅表达歉意,并且决定给他们加钱。 胡桃敲了敲原本属于墙体的位置:“喏,这里我让他们改了一下。原本的墙修整,然后搭上可以移动的厚实的模板,还它做成了墙体的样式。这样一来不仅仅能保持窗户上开还能保持下边的围墙体。” 令亣上前,发现这是两块模板组成了。 不过它们处理得很好几乎看不出缝隙。 内侧有卡扣设计,后边那条长而窄的木条就像锁一样把两块木板牢牢地卡住,推了一下竟是没有推动。 令亣先是把长木条拿起来,再把扣在底下的插销打开,两块木板能取出来,倒是方便了进出。 木板很有分量,看来用的是好木头。 胡桃又给她指了指:“这里,只要把关下来再把插销插上就好了。” 令亣看着这巧妙的组合方式满意地点头。 胡桃得意洋洋:“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 钟离也给了肯定的评价:“需要出去的时候只要把展柜往博古架靠拢,也算是方便。” 令亣看着现在就靠在博古架位置的两个小展柜,点头:“还好当时没有要一体的。” “这确实是没有预料到的方便。” 温迪出声:“那后门呢?后门要封起来吗?” 令亣想了想,摇头:“后门留着。我想在这里弄个门,把前边的店铺和后边的住房区隔开。我想想,就用透明的隔断,然后在里边弄上窗帘遮挡。需要采光的时候打开窗帘,要遮挡的时候就把窗帘拉上。”说着令亣看着那博古架,“还能给博古架做个背板,也算不错。” 胡桃点头:“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案。对了,你要卖些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作为第一个客人会不会有折扣?” 令亣想了想:“折扣是有的,不过东西可能不怎么适合你。” “哦?所以真的是好东西!”胡桃眼睛噌亮,“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令亣微微后仰,嘴角弯了弯:“是圣遗物。” 令亣的背包里有不少的圣遗物,比较风本雷本的圣遗物不说,比较常见的角斗士和流浪大地自然也有,还有其他很实用如同战况以及幸运人一类比较适合普通人冒险家的圣遗物。 炼金台能转换的圣遗物倒是比较少,毕竟她需要的只是染血套,宗室这类除了为了手机凑了一套外都没有再碰。 然而,单单这些就足够她摆了。 令亣已经想好了,已经升级好的极品圣遗物放在后边的博古架,其他未升级的圣遗物放在展柜。 这些才是卖出去的大头,当然要展示给客人看。 当她把那些极品胚子拿出来的时候胡桃‘哇’地叫出声。 这些都是极品啊! 很难的极品! 虽然属性并不适合她。 胡桃忽而一笑,抬头看着令亣:“我能指定圣遗物吗?”她倒是坦言,“老实说,适合我的圣遗物我自己来获取并不容易,但如果是明星冒险家令亣应该不难。报酬好商量。” 令亣有些为难。 胡桃一看加大筹码:“在你的店开张的时候我绝对第一个光顾你生意,在这里挑选一套对我来说比较适合的圣遗物。毕竟制定圣遗物这件事确实很难,也许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得到适合的属性。” 令亣知道她误会了:“其实是因为现在的我可能打不过秘境里的怪物。这一路上也幸得有温迪和钟离的帮忙我才没受伤,所以要去给你找适合你的圣遗物真的不怎么方便。” “真的假的?明星冒险家令亣竟然害怕了?” 令亣哭笑不得:“就算对我用激将法也没用,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她确实可以用各种元素力,但等级低就是等级低,就算有钟离和温迪在一旁帮忙应该也比较艰难,这还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火属性的圣遗物?”温迪想到了什么,“令亣,有个人可以帮忙。” 钟离也知道了温迪的意思:“如果是那位,兴许确实会感兴趣。” 白驹逆旅一楼,达达利亚被堵住。先是被介绍认识了往生堂的客卿和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紧接着就听到他们的‘要求’。 达达利亚一瞬间无言。 “打架的事我确实感兴趣,但...”他看了看令亣,最后视线落在温迪和钟离身上,“我好歹是愚人众执行官,不拿出能让我心动的报酬我可不会接下这任务。”说着他还强调,“这还是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寻宝的份上。” 令亣早就想好了报酬:“一个极品五星水伤杯,如何?” 就那一瞬间达达利亚心动了。 他拒绝不了的事有两件,打架和变强。 原本他的打算是可以帮忙,但需要谈好条件。时间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的报酬就是跟他们比试比试。 但是令亣给了他另外一个他难以拒绝的报酬。 令亣只是看了眼自己的那些杯子,又说:“好像一个有点少,就好像不一定能得到极品水上伤一样,在强化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可以强化到点上。我再给你加一个,但这样一来你跟我们通关秘境的时间就要多考虑我这边的因素。” 这是他们商讨过后的计划,准确地说是钟离提出来的,温迪补充时间因素,令亣负责跟达达利亚交涉。 没办法,虽然令亣能使用水元素,但适合胡桃使用的魔女套圣遗物所在的副本可不是一般的难度,想要破盾和尽快结束战斗最好的办法还是由水属性神之眼持有者帮忙。 给达达利亚的筹码当然要大。 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就来商量一下具体的时间。可先说好,我需要两天时间来处理手头的事。” “当然可以。我也有事情要忙。”这正是他们的打算。 达达利亚却是想到了:“哦?你的店要开张了?等等,你的店不会是要卖圣遗物吧!” “对哦,如果有机会多多照顾生意。我会给你98折优惠。” 达达利亚被那98折优惠给搞无语了。 虽说五星圣遗物确实难得,也贵的很,确实能省下一些摩拉,但他真不缺行动经费。 不过,购买圣遗物这件事上富人会给报销吗? 达达利亚忽而觉得这98折优惠是必要的。 令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伤杯:“这个是定金,您收好。” 达达利亚接过,看着上边水伤主词条和双爆副词条,再看着令亣:“你不怕我拿了定金跑了?” 温迪抢答了:“堂堂愚人众执行官不会因为一个水伤杯就坏了自己名声吧。” 钟离:“而且,即便愚人众能跑,北国银行也跑不掉。” 嘴角抽了抽,达达利亚觉得接过这个水伤杯的自己是被套路了。 定金收了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感觉这位往生堂的客卿好像巴不得他跑了一样? 第60章 令亣和达达利亚商量好了细节。 后天她的店铺开张,在忙完开业后他们就出发去刷圣遗物。 当然那是大后天的事,现在重要的是先去往生堂看看胡桃给她推荐的店员。 往生堂有不少的仪倌,他们大多不直接对接生人,而是从公告栏那里拿牌子确认单子。 在了解这件事后令亣对胡桃帮她找店员一事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那毕竟是钟离都说了还行的人,令亣也觉得短时间内自己找不到适合的店员,她也只能信了。 钟离自然看出令亣的担忧:“无需担心。往生堂有堂主那般另类的堂主,自然也有不一样的仪倌。虽说摆渡人大多不跟生人交谈,但那也是对外的生人,在往生堂内我们还是能正常交谈的。” 温迪拆台:“老爷子也说是在往生堂内。令亣可是开门做生意,璃月港还是提瓦特最大的集贸港口,也就是说她要面对的是全提瓦特的生人,真的能胜任这件事吗?” “如果是那个人,确实能胜任。”被温迪质疑后钟离给了肯定的答案。 被钟离肯定的人也是往生堂的仪倌,刚入行不久,还带着‘生人’的气息。 当他知道自己要被调走的时候一脸茫然,甚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被开除了。 齐语:“堂主,虽然我确实曾经弄错了客户需要的货品数量但那真的是因为老胡写的字太潦草了,而且除了那次我就再也没有犯过错!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在岩王爷的地盘上食言可是很严重的事。” 坐在桌子上的胡桃怜爱地看着他:“放心,你永远都是往生堂的人,只不过我跟令亣有个约定,在她找到靠谱的人之前你暂时在那里帮她卖货。” 齐语当然不放心:“要是永远找不到呢?” 胡桃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对:“对哦,我的员工这么优秀如果令亣不愿意放人一直托着不找人呢?” 她看着齐语,虽然对方刚入职不久但对他的印象是真的不错。 胡桃从桌子上跳下:“我去找令亣再签一下详细的契约。” “什么契约?”令亣窜了进去,身后是钟离和温迪。 “哦?这么快就来了?”胡桃拉着齐语的衣服把人揪了过来,“来来来,这是来自蒙德明星冒险家令亣,你的新老板。不对,是暂时的老板,在合同到期前你依旧是我们往生堂的人。” 没有得到回应的胡桃歪头看了过去,眼睛眨呀眨,似乎在确认什么。 她又凑了过去,双眼紧紧盯着齐语,眼中满是好奇。 “你脸红了!” 胡桃的惊叫让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齐语的脸上,本就因为上了几个月‘夜班’变得白皙了些许的齐语因为这关注脸上的红霞更为明显了起来。 他只感觉脸颊发烫,看起来更紧张了。 就在令亣迟疑只是几个人的视线就让他这么紧张,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胜任自己店铺员工一职的时候他有些磕巴的叫出声来。 “冒...冒险...冒险家令亣!”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似乎是因为已经说出了第一句话,对方的表达清晰了起来。 “令亣小姐你好,我爱人是你的粉丝。希望你能给我个签名!” “啊...”令亣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该什么表情。 齐语确实不怕生人,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令亣这才知道自己拥有粉丝的原因。 齐语的爱人黄钰也是个冒险家,不过实力一般。 她有自己的梦想,想要在成家之前孤身一人去蒙德冒一次险。 冒险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黄钰还未离开璃月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盗宝团,被抢走了大部分物资几乎到了绝境。然而也正是绝境历练了她,让她拥有了更坚定的意志。 她带着仅剩的物资继续踏上了前往蒙德的路。 然而这一路实在太艰辛了,靠着大自然的馈赠黄钰没有饿肚子,但风餐露宿是正常的,遇到魔物也是正常的。 黄钰到达蒙德不久就遇到了丘丘人,是令亣救了她。 当时的令亣虽然看起来冷漠,但确实把她从危机中拯救了出来。 不仅仅如此,她还给她留了一地的‘宝藏’。 黄钰用那些宝藏去交换了冒险物资,完成了这一次的冒险。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黄钰认定了令亣就是自己的偶像。 不仅仅是冒险方面的偶像,更是人生向导。 她渴望成为她那般强大的人。 令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嘴很笨地问了个问题。 “你的爱人还在冒险吗?” 如果在冒险作为员工福利她可以送一套圣遗物。 齐语摇头,眼中满是惋惜。 “阿钰身体本就不好,那一次的旅行虽然圆了她的梦但也伤了她的身。虽然没有影响她平日里的活动但确实没法再经历一次冒险了。” 话语在嗓子眼打转,令亣歉意地表示:“很遗憾。” “没什么,至少阿钰不觉得遗憾了。” 胡桃点头:“如此一来倒是完美了。” “谁说不是呢?”齐语说这话的时候看似也松了口气,“当时阿钰去冒险的时候我可是担心死了,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胡桃‘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齐语一听这话苦笑:“我家里有行动不便的母亲,阿钰的父母也需要我照顾,虽然有阿爹帮忙但怎么想走不开吧。”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胡桃微微皱起眉头:“这样一来你就不适合到令亣那里干活了。” 听到这话的令亣瞬间有了主意:“你的爱人,就是黄钰小姐有工作吗?” 齐语一怔,作为聪明人他当然猜到令亣问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令亣接下来的话自然也认证了他的猜测。 “我原本就要找正式员工,让你帮忙看店是因为过两天我有事要忙,没时间一个个面试店员,这才跟你们堂主商量借个人。既然你是胡堂主信任的人,我跟黄钰又有些渊源,这样看来就是缘分,那就直接让她来试试吧。” 温迪看向了老爷子,在对方点头后接过了唱白脸的活。 “真的好吗?恕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便黄钰小姐跟你有渊源,但毕竟是个素未谋面的人。直接把店铺交给这样一个人不太好吧。” 虽说是胡堂主的员工的爱人,但那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难免会让人起贪念。 更何况那是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钟离:“其实也不用太过于担忧。和蒙德不同,璃月是契约的国度,只要签好合同定下契约,不论是璃月的律法还是岩王帝君面前,契约双方是平等的。这是最简单的预防方法。” “有道理!”齐语第一个同意了,“我不会拍着胸腹说阿钰一定值得信任,也不敢保证令亣小姐一定会是个好的老板。但只要好好定下合同,不管是令亣小姐还是我都会放心。” 胡桃看出了他们两个在唱双簧,想想自己的圣遗物连个影子都还没有自然不能让这次的事黄了。 “齐语说得有道理,还是定个合同比较安心。最好请个律法顾问,令亣应该也不缺这些钱,请个律法顾问把关也显得对这件事重视。” 令亣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不过还是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黄钰小姐那边方便吗?” 听到她的问题,察觉到她的尊重,齐语对她的好感也上去了。 “方便的。”齐语解释,“阿钰身体不好,冒险回来后就休养了起来。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已经休养好了,在店里卖卖货是没问题的。而且她曾经也是冒险家,在卖货这方面虽然比不上正中的货郎老板但也不会怯场。再加上作为冒险家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说到最后齐语的话语中也带着骄傲。 令亣嘴角弯了弯:“那就好。” 她有些羡慕他们的爱情了。 钟离:“面试的时间约在明天上午。就在令亣的店铺。到时候我们会带上律法顾问。齐语先生和黄钰小姐也可以把律法顾问带上。” “好。那我回去就跟阿钰说。”齐语话语有些无奈,“如果对象是令亣小姐阿钰应该不会请律法顾问的。” “对了令亣小姐,不管明天谈的怎么样,请一定要给阿钰签名。”齐语的面上满是诚恳,“拜托了拜托了。” 虽然令亣不懂她又不是芭芭拉那样的偶像要签名来有什么用,但还是很好心地提议:“我可以现在就给你。” “不不不,还是算了。”齐语说,“我要签名是为了给阿钰,在阿钰心中令亣小姐真的不一样,是绝望的黑暗中指引向前的那束光。有亲自要到签名的机会我还是想让她亲自来要。” 这个描述让令亣心中忽然沉重,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之后他们怎么离开的往生堂令亣都不记得了。 在去找律法顾问的路上温迪有些担心的问:“令亣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走神。” 令亣回过神来,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讨论。 “抱歉走神了,你们刚刚谈什么?” 钟离沉默了三秒:“在说律法顾问的事。我有个不错的推荐。” 令亣一听有些迟疑:“这不是出往生堂的时候就说了的吗?那个人叫烟绯,是璃月很出名的律法顾问。” 温迪:“很好,看来你没有从一开始就走神。” 对上温迪的令亣有些心虚,她好像就只记得这么回事了。 不过她又想起身边两人的特殊,虽然性质不同,但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 令亣底喃了起来:“你们真厉害呢。” 这话温迪听得清清楚楚:“比起很多人我们确实不弱,不过你这厉害指的是哪方面?” “承受别人信任那方面。” 只不过是来自一个被自己无意间救了的人的信任就让她觉得心里,肩膀上沉甸甸的,一直被各自的国家所信任的两位神明难道不厉害吗? 这就是责任感吧。 温迪忽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跟想起契约一事的钟离会心一笑。 第61章 烟绯是璃月最优秀的律法咨询师,不管是不是璃月港本地人,只要在这里或多或少都能听到她的名声和事迹,她的办公室更是随便问个人都能知道位置。 当然,他们不需要问其他人,因为钟离知道。 钟离:“烟绯那孩子虽有仙人血脉但并未与我签订契约,如果看到如今的她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璃月,她父亲应该倍感欣慰。” 温迪:“莫非欣慰的人不包括老爷子你?” 钟离看了他一眼,继续在前边带路。 令亣无奈扶额,明明是神明,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皮? 接待员敲了三下门,接着就出声:“烟绯小姐,有客人来了。” 明明记得今天没安排的绯先是一怔,不过还是放下手中的律法案例:“进来吧。” 在接待员的指引下他们进了烟绯的办公室。 办公室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有书架,上边摆放着满满的书籍。 令亣只是初略扫了一眼就发现那些书籍大多是律法相关,除了法典外还有一些案例。看来这位在璃月响当当的律法顾问很是努力。 烟绯已经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指引三人走到沙发位置。 原木沙发前是原木茶几,是长方形的,上边摆放着茶具。 令亣三人落座,然后都看着烟绯的举动。 烟绯嫣然一笑,伸手在茶壶边,竟是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 她是火元素神之眼拥有者,不吝啬于用元素力来做这种事。 兴许有人会觉得显摆,但在令亣看来这却是很朴实地使用方式。 要知道出门在外没有生火设备的时候有个火元素神之眼拥有者就代表这他们能吃上热腾腾的食物。对于冒险家来说元素力是更好的冒险后盾。 不一会水壶里的水就烧开了,烟绯给他们沏茶。 “这是今年的新茶,虽说也算不上太好,但也香味十足。三位尝尝。” “令亣。”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还没自我介绍。 烟绯稍微有些诧异,她看着令亣那张脸似乎在确认什么。兴许是因为确认了答案,她的笑容更亲切了。 “来自蒙德城的明星冒险家令亣,久仰大名。” “烟绯小姐也是声名远播,即便刚来璃月不久也能知道您的事迹。” “我不过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我的客人解决问题,预防麻烦,比起令亣小姐对别人的帮助不值一提。” “烟绯小姐无需妄自菲薄,正如您所说您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助别人,我自然也是在我的能力能完成别人的委托。” 温迪看着这商业互吹的场景轻轻吸气,他不由得捅了捅老爷子:“真没想到令亣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钟离细细品茗,在温迪等回应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才幽幽开口。 “优秀的女性都会相互欣赏,恰巧,令亣和烟绯都很优秀。” 虽说如此但温迪还是对此情此景咋舌。 他对能见到这一面的令亣很是惊奇。 钟离看她们吹捧地也差不多了,开口切入正题。 “烟绯小姐,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令亣即将开业的店铺,‘一间小店’聘请员工的合同一事。因为货品过于贵重,我们想在各个方面规避各种麻烦,所以想请烟绯小姐给我们确认一下合同。” 烟绯很是自信: “雇佣合同这块我还是有把握的,就看令亣小姐这边有什么具体要求。” 令亣开始跟他们商讨,有烟绯的建议和钟离的查缺补漏,一份合同的制定似乎也不是多难的事。 合同确认得差不多后令亣再次发出了邀请,自然是明天一起面试的事。 烟绯答应了,明明很忙的她却莫名很想去见证这个薪资很高的幸运儿是谁。 要知道令亣规定的上班时间只有六小时,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 那可是店员,卖货的店员,真不怕赔本吗! 令亣心情很好地整理着那些写写画画的纸张,上边是他们修订的合同草稿,涂涂画画的,看得出来真的考虑了很多方面。 听到烟绯的疑惑她抬起头,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说过我的店铺是卖什么的。”在讨论合同细节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用‘货品’来称呼。 烟绯:“我确实好奇,什么样的货品才值得开这样的价格,定下这样的合同。” “是圣遗物哦。”令亣笑着说,“所有想要变强的人都不会拒绝的圣遗物。” 烟绯轻轻吸气:“原来如此。如果是高级别的圣遗物花费这些心思确实值得。” 她看着令亣,眼中满是惊疑。 问题是谁能有这么多高级的圣遗物。 令亣不知道她想什么,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难道要她说她在遇到30级魔物的时候就已经能从魔物身上摸出紫色掉落物? 还说她确实能获得金色圣遗物,但在圣遗物秘境中那些魔物都只是30级? 令亣知道这些都是曾经的自己的馈赠。 她强大到改变了某些规则,让自己在得不到提升机会的情况下一直拥有最适合的环境。 至于得到提升机会后该怎么做? 当然是变强。 无论是外在的条件,还是自身的条件。 令亣不会让自己一直如现在这般被动,既然她的身体等级已经达到极限那就磨练战技。不论是高出自己多少级别的敌人,只要她能躲过他们的攻击,只要她能抓住破绽,她就能赢的几率。 伙伴很重要,但她也要成长到没有伙伴也能行走于提瓦特大陆的程度。 她可是冒险家啊。 第二天,令亣跟温迪在收拾东西。 她把圣遗物一件件拿出来,分类,然后放在小框子里,温迪吹着风把上边的灰尘吹了个干净。 钟离早就溜了,在知道要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用了个看似很合理实际上却是逃避打扫卫生的理由——去接烟绯。 令亣觉得别人帮自己是情分,钟离这样的身份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打扫卫生。 至于温迪是自己提出要帮忙,她真没开口。 温迪真是打扫卫生的一把好手,上跳下窜地把架子台面都擦拭了,然后又利用风把残留的水吹干,在令亣拿出一看就从未拿出来仔细擦拭过的圣遗物的时候更是拍着胸腹说他来搞定。 于是不管是清洗圣遗物还是摆放圣遗物速度都很快。 最先清洗的自然是翠绿之影,温迪在看到这么多符合他属性的圣遗物的时候不由得咋舌,不过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令亣给他的确确实实是极品。 要知道极品胚子有,但好的胚子不一定能成长成为好的果子,不如说歪瓜裂枣还比较多一点。 他本以为令亣给自己的圣遗物应该是少有的,在看到这些胚子的时候却有种令亣能再强化出好几套极品翠绿之影的感觉。 把最后一盆理之冠清洗完毕,温迪来到令亣身边看着她把圣遗物一一归类。 因为词条都太好,或许是也因为不好的词条早就成为提升其他圣遗物的材料,在摆放这些圣遗物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过多挑选,摆上去的却也都是极品。 温迪好心提醒:“外边的摊位售卖的圣遗物可是不让查看词条的。” “我知道,但没关系,我的货物不怕挑选。相对的,我的价格也会高上不少。” 温迪倒是知道一些行情:“五星圣遗物本就很贵,你的这个价真的有人能买得起吗?” “当然有。真正需要并且要买极品圣遗物的人不会缺钱,不过这类人不会很多就是了。”令亣指着那些四星圣遗物,“所以我还准备了这些。四星和五星各占一个展台,这样生意就不会显得冷清了。” 温迪扒拉一下被自己忽略过去的四星圣遗物,看着一些主词条若有所思。 “精通,充能,防御以及生命的主词条我觉得也应该准备一些。” “嗯,那些都是放在博古架上。”令亣确实有准备,“就跟满级的圣遗物一样,那些针对性特别强的圣遗物更多是展示用的,摆在站台的还是选更适合大众的圣遗物比较好。” 温迪看着她:“以我现在所有的身家,能买一套主精通的圣遗物吗?” 令亣听到这话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要弄什么幺蛾子。 温迪笑着问:“你不是要开始训练元素封印了?” 令亣的回答很谨慎:“准确地说已经开始训练了。” 温迪:“所以要不要这次试试呢?” 令亣一怔,很快就明白他什么意思的令亣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甚至开始诱惑,“很好玩的哦。” 令亣从未考虑过配合上的问题,温迪既然提出了这样的玩法那就说明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弄,即便她真的会有什么配合上的失误他也能找补回来。 有风神作为陪练,她不需要考虑其他,要做的就是练习,把元素之间的反应摸透了。 黄钰和齐语来了,黄钰看到令亣的时候很是激动,她那灼热的视线把令亣从极致的兴奋中拉了回来。 令亣勉强压制自己雀跃的心,脸上挂起了笑容。 “黄钰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黄钰确实很兴奋,在见到令亣的时候她的亢奋程度比令亣更高:“令亣小姐您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虽然早有准备但齐语还是因为这发展弄得无语:“还没看合同呢!” 黄钰没有任何迟疑:“令亣小姐绝对不是苛刻的人!” 令亣沉默了半响。 最后说:“多谢黄钰小姐的信任,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给你的会是最适合的合同。” 齐语拍额头,不用看就知道阿钰的会因为这句话兴奋成什么样。 令亣则是看向温迪,黄钰对她的信任让她想起自己对温迪的信任。 信任和信仰并不对等,但信这个字是真的。 第62章 不久后钟离就带着烟绯来了,然而黄钰这边就跟了个齐语,根本没有律法顾问。这么一对比就显得他们这边显得过于慎重。 烟绯倒是心善,在征得令亣同意后把合同里的条款一一解释给黄钰听。 烟绯的名声璃月港的人都知道,即便是齐语也不会产生烟绯会帮着令亣隐瞒什么不利条款的想法,更何况对偶像很是信任的黄钰了。 双方都在合同上签字,这样一来就算搞定了。 烟绯拿了报酬,愉快地跟他们告别。 “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一间小店’的一员,明天正式上班,虽说开门时间是早上九点,但你得提前五分钟来到店铺。”说着令亣忽然反应过来,她看向钟离,“这算不算违反契约?” 钟离:“合同里说的是九点开门,也就是只要九点黄钰小姐来到店铺开门就不算违反合同条款,至于提前一分钟还是提前一秒钟都没有时间规定。” “这样吗?” 就在令亣考虑要不要把开门时间延迟十分钟的时候黄钰脸色涨红:“提前五分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提前十分钟来!” 令亣一怔,看着黄钰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是不是,我不在乎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只要今后固定下时间就好。” 黄钰抿嘴,最后认认真真地说:“我也不在乎那么几分钟的时间。” 令亣看着她知道再说什么好像也都没用,总之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行吧,反正九点开门就足够了” 齐语:“店铺是明天开业?” “是的。”令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展柜和地上的一盆盆的圣遗物,“还在整理,明天就能开业。” 齐语看着那些东西觉得有些棘手。 看起来就是不认识并且很珍贵的东西,阿钰能快速适应售卖这些货品的节奏吗? 黄钰小声说:“是圣遗物,而且看起来都是高品质的。” “圣遗物这东西我还是认得的。”说完齐语停了一下,耳朵有些发红,“不过不全认得。” 令亣嘴角弯了弯:“没关系,今天我会把圣遗物全部清洗,也会把这些圣遗物的名字帖子展架下。卖这种东西不麻烦,更不用跟人讨价还价,想买的人自然买得起。” “竟然是一口价?”如果真这样齐语觉得这工作是真不错。 令亣点头:“对,一口价。明天开业第一天会有98折优惠,后天恢复原价。” “98折?这可是开业优惠,也太...”要不是想起这么直接说爱人的老板抠门不好齐语就直接说出来了。 他们堂主的优惠力度比她还大,虽然他觉得他们的行业打优惠以及买一送一什么的好像不太好... 温迪:“98折自然有98折的理由。”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看到这些圣遗物的价格的时候对方的表情了。 黄钰:“我今天留下来一起整理,正好也熟悉一下产品。” “啊,不用。”令亣觉得真没什么,“我们的产品不多,能买得起的基本上都有目标,目的性很明确,你只要知道价格就行。”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先发声的是齐语:“不是?阿钰是店员,不应该促成交易的吗?不熟悉产品怎么卖货?” 虽然他原本是想反对阿钰今天就开始帮忙但听到令亣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或者是对令亣不重视阿钰的不爽? 令亣解释:“东西价格都是死的,不需要推销。” 毕竟她的定价真的不低,推销也没用。 黄钰还是坚持:“但我也要熟悉我所售卖的产品,这是我作为‘一间小店’店员的责任。” “行吧。”既然她坚持令亣也就是没再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一锤定音,不管齐语还有什么想法都由黄钰搞定他,然后他就被抓壮丁帮忙清洗圣遗物。 黄钰则做着比较轻松的货的货——摆放清洗好的圣遗物,顺便认认这些东西。 令亣:“未升级的圣遗物定价都是一样的,四星圣遗物16000摩拉一枚,五星圣遗物30000摩拉一枚。你只要记住这两个价位就好。” 齐语惊叫出声:“多少?!” 令亣先是看向他,然后再看向黄钰:“我刚刚有说出声吧?” 黄钰点头:“有的。”说完她看向自己的爱人,“码头那里的小货郎二星圣遗物都买了2000摩拉,那还是不能选择词条的情况下。这是能选择词条的,更高品质的圣遗物。这个价格并没有什么错。” 救命恩人不会有错! 温迪沉默着,原本想看齐语知道这些圣遗物的价格的表情的他现在表情好像也不怎么秒。 好像他身上全部的摩拉都不能凑齐一套主精通的圣遗物,毕竟买了精通主词条后还需要进行升级。 齐语依旧不理解:“就算这样也太离谱了!一万六摩拉可是两千摩拉的八倍!” 令亣笑嘻嘻地说:“可是四星圣遗物的出货率没有二星圣遗物的八分之一哦。” 要是不去圣遗物秘境探索,想要在大陆得到四星圣遗物可就只有打丘丘王这个等级的怪物才有机会获得。 先不提有多少冒险家能打得过丘丘王,一个丘丘王也不一定能掉落四星圣遗物,掉落的四星圣遗物也不一定有适合的主词条,主词条适合的情况下副词条也不一定会好就足够让四星圣遗物变成昂贵的奢侈品。 令亣不觉得自己的定价有什么不对。 而且,只有这样的定价才不会跟那些卖二星圣遗物的货主们形成竞争关系。 要是四星圣遗物只买4000摩拉谁还愿意去买二星圣遗物? 她的一间小店会被那些货主们组合围攻的。 黄钰佯装生气:“你不是冒险家不知道市价就不要随便开口!” 齐语这才闭嘴。 温迪忽而发现老爷子什么话都没说:“老爷子,怎么了?难道令亣的定价扰乱了市价?” 令亣一惊,有些紧张地看着钟离。 好在钟离摇头:“并不是。不说五星圣遗物几乎不会有人拿出来交易,单单是四星圣遗物也是稀缺的存在,想要定什么价格是她的自由。这个价格...”钟离思考了片刻,说,“其实有些便宜了。” 齐语木着脸,他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但钟离先生都这么说他还真只能相信这东西确实值这个价。 不对,真实价格应该比这个价格更高。 令亣松了口气:“没有扰乱价格就好。至于定价低了也没关系,我是要卖货不是要抬高物品的价格,这些圣遗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卖出去了才是钱。” 钟离倒是帮她分析:“翠绿之影和如雷的盛放应该会有不少人有需求,不仅如此,角斗士,流浪大地以及被怜爱的少女也会有需求,但平雷需求量可能不大。我建议你把翠绿和如雷放在最前边,平雷放在最后边。如果圣遗物有富裕你可以去合成台那里把多出来的转换一些宗室和染血,这两个的需求应该也比较大。” 令亣犹豫了一下,自己其实不再需要但又不怎么舍得拿出来的染血套哗啦啦地往外倒。 “那我去弄一些宗室吧。” 看着那些圣遗物,再想想对方的表情,想到她给自己的苍白套,钟离哑然失笑。 能把这套圣遗物给自己,她是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又是经过了怎样的纠结? 温迪:“既然老爷子这么懂,在摆设指导这方面就交给老爷子吧。我看你也不怎么想擦桌子。” 钟离走向展台:“也没那么多桌子可以擦。” 正在清洗圣遗物的齐语安静如鸡。 就算有很多圣遗物需要清洗他也不敢开口让钟离先生帮忙。 等他们全部忙完已经是傍晚,累了一个白天的齐语还得去往生堂上班,这让黄钰愧疚了。 齐语抓抓脑袋:“别担心,堂主没让我做多少事,而且就算事很多我也撑得住。不管怎么样阿钰的事是最重要的。” 他这么说让黄钰一阵感动。 齐语笑了笑,看向钟离:“钟离先生今晚上去吗?” 钟离摇头。 于是,他们四人目送齐语离开。 在对方身影消失的时候令亣悠悠开口:“总觉得我们四个去吃大餐让他一个人去吃食堂有些良心不安。” 为了庆祝一间小店成功聘请到第一位员工令亣决定带他们去吃大餐,但帮了不少忙的齐语却因为工作要去上班只能去吃食堂,这还真是有些微妙。 黄钰:“没事的,明天早上我会给他做一顿好吃的。” 钟离:“往生堂的食堂也不错。” 令亣一听放心了:“爱心早餐可以弥补一切遗憾。走了,出发万民堂!” 万民堂是钟离提议的,据说今天香菱当班。 来到这边令亣第一眼就看到门口翻跟斗的锅巴,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她上前忍不住想要伸手揉揉,却在反应过来对方不是真玩偶而是一种未知生物,不由得停了下来。 那想摸又不敢摸的纠结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锅巴在看到钟离的时候哒哒哒地跑过去,知性大减的他早已不认识自己的老友,但每每看到钟离还是很高兴。 因为黄钰在身边,钟离也不好跟令亣解释锅巴的事,只是对她说:“锅巴并不讨厌你,如果想摸摸他不会介意。” “真的吗!”令亣惊喜地看着锅巴,得到了一个歪头杀。 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手感跟想象中的不同,但确实很不错。 锅巴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温迪忽而开口:“令亣不会喜欢猫吧?” “猫?喜欢啊!” 当看到温迪的表情有那么点不对的时候她有些不确定,“温迪不会是讨厌猫吧?” “嗯,怎么说呢。”温迪用了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讨厌倒是不会,只是有些不会应付。” 已经不知道温迪的人设的令亣说:“猫虽然高冷,但只要你肯用心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沉默片刻,温迪只能吐出一声:“哦。” 钟离:“他对猫过敏。” 令亣:... “咳,那什么,其实我喜欢所有毛茸茸的生物,不止是猫。” 虽然说自己信仰的神明竟然对猫过敏很是有些崩塌形象,但不得不说这显得他更亲切了。 第63章 万民堂的这顿饭很是愉快,令亣还认识了大名鼎鼎的香菱,因为投缘成了朋友,也跟锅巴成了朋友。 等他们送黄钰离开的时候路灯早已亮起,家家户户也都亮着灯,璃月港开启了夜间的热闹。 三人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忽而就没人再说话,只是漫步于绯云街,享受着这人间烟火。 令亣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这些东西跟自己记忆中的古代建筑物很是相似,跟蒙德比起来这里更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不过这个回家其实也不怎么真切,她更习惯的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 只不过走在这样的地方,身边有着璃月港的创造者,这让她很是安心。 温迪忽而出声:“时间也不早了,令亣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你可是要忙的。” 令亣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同样地也看到跟她同样不明的钟离。 钟离没说什么,令亣明白这可能是温迪要做什么,于是点头离开。 钟离在往生堂有住处,令亣和温迪则是在客栈订了房间。 客栈离一间小店并不远,令亣告别他们后很快就到了客栈。 这个时候客栈里人不少,一楼大厅坐满了吃饭的人。前台接待员看到令亣的时候立刻询问是否需要准备晚餐,令亣摇摇头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温迪为什么支开自己,但两位神明的事她还是不要过多打听,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紧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开业。 第二天一早,令亣起来后就去敲了温迪的房间门,没有回应。她去问了前台得到的是不清楚的答案。 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前台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我用备用钥匙开门看看?” “不用了。”令亣笑着说,“可能只是去喝酒了。” 听她这么说前台也就没说什么。 未经客人允许打开房间门本就不合规矩,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人是一起来的,甚至钱也是眼前这位漂亮的令亣小姐付的,所以才能破例。 就在令亣纠结着是推迟开业去找温迪他们还是继续开业的时候在店铺门口看到了人。 “哟,来了。”温迪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来得这么早,看来你也很紧张嘛。” 令亣打量他们,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之后也是松了口气:“毕竟是我自己的店,紧张是肯定的。” “诶是吗?”温迪问出了疑惑,“这种毫不宣传直接就开店了的行为难道是紧张导致的?” “谁说没有宣传了!”令亣给他举例子,“别的不说,达达利亚肯定会来。他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他来这边的事肯定被他手下知道,也就是说我这店在愚人众也算是露了脸了,生意还用愁吗?” “不会吧,在我提议找达达利亚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这点了?”水伤杯只是手段? 温迪是真的吃惊,他没想到令亣竟然这么有生意头脑。 “是的。”令亣得意洋洋地上前开门,“虽说圣遗物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但只有卖出去才是钱,我当然会考虑清楚。” 钟离:“月海亭应该也得到了消息,即便没有愚人众他们也会派人来买一些。” 令亣笑嘻嘻地说:“能得到官方的支持那当然是最好的。” 钟离哑然,当他不知道昨天她开着门清洗圣遗物就是为了让‘我有高品质圣遗物’这个消息传到月海亭? 也就温迪没反应过来这件事。 “早上好!”黄钰小跑了过去,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应该没迟到吧。” 令亣:“没有,甚至早到了。也幸亏你自己愿意早到不算我这边违反合同,不然我肯定让你掐时间到这里。” 黄钰噗嗤地笑了出来,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也平复下来。 “好了,吃早餐了吗?”她问的是在场的其他三位,不过也不需要他们三人的回答。 “我还没吃,所有有人愿意跑腿吗?” 黄钰刚想接过这件事就被令亣用眼神制止了,发现她的视线落在温迪先生身上,黄钰乖乖站着,不吭声。 温迪一看这情景哪里不知道是针对自己? 低声埋怨:“不就是昨晚上喝酒没带你吗,至于这样报复吗?” 令亣双手叉腰:“我要吃新月轩的早茶。” 温迪:... 他转身离开。 钟离抬脚跟了上去:“我也去帮忙。” 黄钰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 令亣:“放心吧,如果买不到他们也会回来的。” 黄钰这才收回视线,不过还是有些犹豫:“那早餐?” 令亣摆手:“他们不会空手回来的。” 说着令亣已经进了店,然后开始查看今天的货品。 圣遗物的摆放位置是钟离指导的,不仅仅对客人观赏方面有益,在配色上也很独特。 黄钰进来后令亣就把门板卡好,展柜推了过去。 不等黄钰发问她就说:“有后门,他们知道。” 黄钰沉默,能开这样的玩笑,老板和那两位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她们这边还没准备好就有客人上门了。 黄钰惊讶地提高了音量:“玉衡大人!” 令亣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盆,这是备用的圣遗物。 她绕过博古架走了出去:“我们还没正式营业。” 刻晴一顿,不过此时她的视线已经停在那紫金色的圣遗物上。 如雷的盛怒是刻晴一直想要的圣遗物,可惜这套圣遗物的发现地在蒙德而非璃月,即便她家里有些势力也没法真正满足她在这方面的需求。 她确实有一套已经不错的如雷的盛怒,但在看到这么多如雷的盛怒的时候谁会不心动想要看看? 正因此,虽然知道这间店铺还未正式营业刻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刻晴看着令亣,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说:“我会等到你们开业。不过相对的,我也会第一个挑选。” “包场?”这是令亣的第一反应,毕竟刻晴穿衣很讲究,看似不怎么张扬的衣物实际上很精致,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 这还是璃月玉衡星,如果是她包场拒绝起来有些麻烦。 刻晴一顿,刚刚她不过是因为看到这些圣遗物一时有些激动,思考欠妥。这毕竟是店铺的开业,开业当天就被包场自然说不过去。 到时候不仅仅传出她作为玉衡星以权势压人的传闻,更有可能有这件店铺跟官方挂钩的传言。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她对这间店都不好。 刻晴想了想,还是想要争取。 “我指的是如雷的盛怒这套圣遗物。”顿了一下她又说,“还有所有雷元素伤害加成的杯子。” 黄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可完全没想到开业第一天竟然会遇到这样的难题。 轻轻出口气,然后在令亣出声之前开口了。 “玉衡大人,虽说我不是神之眼拥有者,也知道神之眼拥有者的稀少,想要碰到与玉衡大人同属性的神之眼拥有者并不容易,但我们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万一就碰到了呢?” 话语并未说尽,但她们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拒绝了刻晴的要求。 令亣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胆大,敢跟璃月七星叫板。 不过这也说明璃月七星虽然职位高,权利大,但从未以职权压人,让黄钰这般的普通璃月民众虽然敬重但也会捍卫自己的权利。 这就是钟离一直在守护的璃月吧? 刻晴:“那要不这样,在你们开业的时候我立刻买下展柜的所有如雷的盛怒以及后边博古架上所有雷元素伤害加成杯子。虽说可能还是让你们为难,但很抱歉,我真的不想错过适合我的圣遗物。” 她很真诚,也许有些对不起其他雷属性神之眼使用者,但就跟她说的她确实不想错过这些圣遗物。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买东西的时候这么强硬,不由得让她有些不自在。 令亣笑容满面地抢在黄钰面前应了下来:“卖给其他客人是卖,全部卖给玉衡大人也是卖,既然玉衡大人想要的是现在摆出来的所有的如雷的盛怒,那大人就是我们一间小铺的第一位尊贵客人了。” 令亣的回答让刻晴松了一口气,这是同意了。 令亣忽而话锋一转:“不过既然玉衡大人是尊贵的客人当然要有贵客的待遇。”她指着博古架上摆放着的流浪大地套装里的空之杯,“玉衡大人如果信得过我,空之杯只需要买这个就好,因为这个已经完成升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自然相信老板。以及,叫我刻晴就好。” 刻晴明白令亣之所以做这样的选择是为了之后的雷属性神之眼使用者来的时候还有可以用的雷伤杯。而她既然有了适合的,其他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这对她们来说是双赢。 黄钰默默地开始做最后的整理,对于老板和玉衡大人的交锋她暂时不会参与。 不说话是对现在的局面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久后,钟离和温迪来了。 他们还真带来了新月轩的早茶,不仅仅是令亣和黄钰,刻晴也有些意外。 还没开业就谈了一大笔生意的令亣邀请刻晴一起享用,不过刻晴拒绝了。她很有原则地站在店铺面前,站着第一的位置。 虽说已经得了承诺,但她还是要做好第一个排队的姿态以免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享用早茶的令亣询问温迪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买到这需要排队三个月才能吃到的菜式,被的对方一个‘秘密’打发了。 还未到九点开业时间,第二位客人也上门了。 达达利亚的到来让刻晴警惕了起来。 不是害怕他抢自己的圣遗物,而是明白他代表的是愚人众,所购买的绝对不止是他一个人使用的圣遗物。 不过当她看到往这边小跑的小昭的时候也就放松了下来,月海亭也有后手。 购买圣遗物的暗流在一间小店还未开业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流淌。 第64章 温迪看着这场景感叹:“本还以为没什么生意,现在来的都是大客户,这些圣遗物够用吗?” 黄钰木着脸:“不知道愚人众的那位执行官代表的是整个愚人众还是他自己。虽说展柜里的如雷的盛怒已经被玉衡大人预定,展架上的那个极品雷属性伤害加成的杯子也是玉衡大人的定的,月海亭肯定也重视这些东西,但以那位执行官的风评来看还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直接把所有东西都包了。” 愚人众可是跟北国银行挂钩的,那可是把璃月港本地钱庄冲击得几乎没剩几家的北国银行,要是他们真来个狠的直接全包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黄钰隐隐有些后悔,给玉衡大人包场也总比被北国银行包场的好。 温迪看向钟离:“老爷子什么想法?” 钟离则是看着哼着歌声心情愉快地擦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桌子的令亣:“她的心是向着璃月的。” 单单是一句话就让黄钰的心安了下来。 兴许是因为店铺面前站了大人物,一间小店外也有几个人瞩目张望。 明明只是挂挂了一个招牌——真的是挂的,在上开的窗户那里挂着一块不大的由钟离提字的‘一间小店’的牌子。 现在却有不少人感兴趣的样子。 令亣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在九点一到就上前把门板上的暂停营业牌子翻过来,营业中三个字面对街道。 达达利亚:“终于开业了,你们甚至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可是紧张死我了。” “哦?是吗?”令亣先是招呼黄钰去招呼刻晴,然后跟达达利亚闲聊了起来,“我不是给了你水伤杯吗?这里好像也没有适合你的圣遗物,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光顾小店生意?” 听到这话刻晴抬眼看了他们,开始判断他们的关系。 不过单凭如今的情形还判断不出多少,现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刻晴给小昭使了个眼色。 小昭明白地上前:“老板,我想看看圣遗物。”她甚至没有看展柜里有些什么,直接说,“每种都要看看。” 不管他们月海亭需求量是多少都不能让这些东西全部落入愚人众手中,这种让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增强的低级错误他们是不会犯的! 钟离上前,站在黄钰和令亣中间:“我来吧。” 他微微偏头对令亣轻声说:“当时能买下这里还多亏了小昭,我们可是她下班的时候麻烦她带我们来看房子,签合同,耽误了不少时间。” 站在后边的温迪笑出声。 老爷子还说令亣的心向着璃月,他又何尝不是?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确确实实有私心。 温迪看看这看看那,本就不大的店面在门口处站了三个人已经算满员了,就算他想上前帮忙招待客人也没他的位置。 看起来这是个很不错的摸鱼机会。 不过温迪心情不错,放弃了这个摆烂的机会。 他步伐轻快地往后门跑,出了门上了楼梯,很快就出现在小店门外。 此时的他手中多了一把琴。 拨动了一下琴弦,随意拨动琴弦的旋律也是那么动听,这让温迪知道这琴已经准备好了。 轻咳一声,温迪酝酿了一下,手指动起来的同时也唱了出来。 他竟是现场为一间小店谱写了一首赞歌。 在歌谣中令亣是战无不胜的冒险家,是向往大陆所有未知之事,未解之谜的战士。她穿过雪山,踏过云海,进了遗迹,大路上每个地方似乎都有她的足迹。 她打败了丘丘王和深渊法师,拯救了身涉险地的冒险家,也给后背门开拓了新的路途。 她的强大与融智让没有智商的史莱姆都下意识避让。 正是这么强大而勇敢的她把自己冒险所得的宝藏拿出来与世人共享,让更多人有能力见识到提瓦特大陆的魅力。 令亣拿着角斗士羽毛的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爆出国粹。 害羞到深处就是暴躁,她在获得这些圣遗物的时候花了多少力气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正因此她明白自己连温迪歌谣中的百分之一英勇都不到。 谢谢,如果是现在的她进入圣遗物秘境寻找圣遗物那可能就是被追着打的份了,她真担不起那份名声。 不过看看那些被温迪的歌声吸引来的客人们,令亣忽而羞于在他们面前承认自己的弱小。 她绷着脸,用硬邦邦的语气给达达利亚介绍。 达达利亚看出了她的心不在售卖圣遗物上立刻下套:“这样吧,展柜上和后边架子上的所有圣遗物我都要了。” 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正因此令亣才没有迷迷糊糊地答应。 达达利亚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不过还是不死心:“我会出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虽然走神,但令亣还是能想起对方说什么。 此时的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达达利亚觉得要遭。 令亣:“抱歉,小店有规矩,每人每天限购五件。” 达达利亚不可置信:“你们可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定下这样的规矩!” “正因为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才能需要定下这样的规矩以防货品被‘有心人士’恶意批量购买。” 在说有心人士的时候可是加重了语气,所有人都听出这指的是谁,不由得看向达达利亚。 刻晴有些纠结,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虽然能暂时抑制愚人众的购买数量,但好像留给她们的时间也多了。 令亣忽而转向那边:“刻晴小姐放心,在这个规定出来之前答应你的如雷圣遗物依旧会全部卖给你。” 刻晴一怔,顿时发现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己这边了。 达达利亚第一个不满:“这么区别对待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不知道是谁小声附和,紧接着更多人附和了。 令亣视线收回,再次给达达利亚一个能迷死人的笑容。 “我也没办法,刻晴小姐很是有分寸,虽然有那个实力但她只是想要如雷的盛怒,没有想着把所有的圣遗物都给包下来,所有才现在才有了限购的规矩。”说着她还很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我这个做老板的考虑不周,让你们有不愉快的购物体验了。” 达达利亚轻轻吸气,刚被转移开的怒火瞬间又回到他身上。 明明那些人不一定买得起五件五星圣遗物,甚至可能忍痛才能买得起一件,但此时在他们眼中自己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一样,让他们痛失购买圣遗物的权利。 虽说他的本意确实是买下所有的圣遗物不给其他人留下哪怕一件... 钟离嘴角轻轻上扬,此时他的眼前已经不是小昭,而是一个璃月人打扮的青年。 他看起来犹豫不决,似乎对圣遗物并不了解,比起挑选好像更像是在看新鲜玩意。 注意到这件事的刻晴一怔,她看着钟离,再看看令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和达达利亚身上的时候小昭已经买了五件圣遗物离开了。 她的离开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月海亭能先愚人众一步过来排队。 他们是故意的! 虽说还不能确定令亣和达达利亚到底什么关系,但刻晴已经有了他们是‘逢场作戏的朋友’的潜意识。 这一刻刻晴对令亣的戒备不由得少了一些。 直到身后乱哄哄的人群忽而排起了队,那些排在最前边的人一看就不简单,发现队伍中的人有不少是曾经在某些正式场合见过的月海亭的人的时候达达利亚才知道发现似乎错失了先机。 他看着笑容满面等待他挑选圣遗物的令亣,一口气就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达达利亚并不傻,知道这是针对自己的‘算计’,对这算计好气又好笑。 最终他只能挑选圣遗物并且小声抱怨:“好歹我们曾经是同伴,你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令亣收敛笑容,面色严肃:“即便曾经一起寻宝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再送你一个水伤杯!” 达达利亚刚想反驳自己要的不是那个,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想再淘个极品水伤杯。 叹息一声,昨晚上升级不小心把‘定金’升废了的达达利亚不怎么抱有希望:“好歹给我挑选个好一点的水伤杯吧。” 就算不看在曾经是‘同伴’明天也会同行的份上他也有挑选的权利吧? 犹豫了一下,脸皮稍微有点薄算计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令亣最终还是决定破例。 “你等等。”她走到博古架后,拿出另外三个极品水伤杯的胚子走了出去。 博古架的位置是有限的,能摆放的商品并不多,各个属性的伤害加成杯子只有两个,一个已经升级,一个是胚子。 已经升级的水伤杯虽然是双爆,但另外两个词条却不适合达达利亚。胚子虽然也是双爆,但那小防御副词条却让达达利亚犹豫,毕竟他见过令亣更好的货,所以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也是真没想到令亣竟然真会给他这个面子。 令亣把三个胚子摆在达达利亚面前:“先说好,每个人限购五个,如果你选了这三个中的任何一个博古架上的满级水伤杯也不能再买了。” 达达利亚满脸笑容地把面前摆开的三个极品水伤杯扒拉了过来,归拢在自己面前。 “明白,只能选五个。那么我再选个死之羽和理之冠吧。” 令亣:... 要不是她是老板眼前还有很多客人她就真的爆粗口了。 第65章 就在令亣还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失误找补的时候温迪挤了过去:“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 他用笑嘻嘻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小心以后令亣不做你们愚人众的生意哦。” 达达利亚倒是不觉得令亣会小气到那种地步,不过他还能收得住嘴,没有那么嘚瑟。 “那要不这样,原本说好的另外一个水伤杯就算了。” 一个换两,虽然他要掏钱但只能想都是他赚了。 温迪不满:“你这么不合规可不怎么好。” 这次是令亣先开口:“不,这依旧是我的失误。” 她的脸上适时露出了歉意,达达利亚脸色微变,他知道肯定又要糟。 令亣很是诚恳:“是作为老板的我考虑不周。忘记了还能五个名额全部购买一个位置的情况。规矩也是需要完善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吧。所有还未付款的,每人每日限定每个位置只能购买一个。” 想了想她补充:“不论购买的是四星还是五星,都占用那个位置的名额。” 杀人的视线投向达达利亚,跟刚刚的普通民众不同,现在排队的大多数都是月海亭的人,那视线多多少少带了点四人恩怨。 达达利亚不敢相信地看着令亣,无法想象这张脸,这个表情之下竟然是这么‘恶毒的算计’。 他觉得自己真的小看令亣了,完完全全被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没什么计谋的表现给蒙蔽了。 这哪是什么清纯小白莲,明明是一朵由内而外发黑的黑莲花! 不过这其实影响不到达达利亚什么,毕竟所有规矩都是针对后来者,他的水伤杯... 等等! 达达利亚脸色微变。 刚刚令亣说的是‘从现在开始’‘所有未付款的’! 达达利亚眼睁睁地看着令亣伸手把被自己护着的水伤杯拿走了两个,然后用那张很是惊艳的漂亮脸蛋对自己说。 “原本说好的水伤杯在事情办完之后会给到你手中,现在请达达利亚先生继续挑选其他位置的圣遗物吧。” 说着她扬扬下巴,失忆他看看那排起来的长队。 “还有不少客人在等着呢。” 这回轮到达达利亚想爆粗口了。 不过他也意识到眼前的令亣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修炼成了人精,为了避免自己几个名额都保不住他生生忍住了。 最后达达利亚老老实实挑了其他位置,付了款后立刻离开。 他找了愚人众发动了没有工作在身的所有兵士去排队,一时间在让一间小店面前形成了月海亭和愚人众‘两军对垒’的微妙场景。 这微妙的场景是在一间小店明面上的货品卖关了的情况下结束的。 是的,卖光了,展柜和展架上一件货都没有了,即便是那些已经升级,定了天价的高货也被买了。 摩拉哗啦啦地进账的时候令亣那因为自己可能再也打不过圣遗物秘境里的魔物的担忧被完完全全压制了。 把牌子翻成暂停营业,令亣转过身看着跟自己忙活了一早上的人,松口气的同时也感觉深深的愉悦。 她确实很喜欢冒险,但在冒险之余能有这样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开业第一天大卖,还完善了店铺的规则,令亣准备请他们大吃一顿。 想要持新月轩和琉璃亭的饭菜有点难,就算是温迪和钟离也没法破坏规则让他们走进那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饭店吃饭。 坐在三碗不过港的令亣发问:“所以早上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买来那些早茶?” “诶嘿,秘密!”温迪是不会说的。 在确认他们不需要再加什么菜后钟离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想到早上的事嘴角弯了弯。 知道温迪不会告诉自己的令亣转头问黄钰:“齐语起来了吗,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不用不用。”拒绝的黄钰又觉得自己的话语似乎过于生硬,于是解释,“早上他也挺忙的,毕竟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中午我回去的时候他才刚睡下,这个时候应该还没醒。” 因为中午能休息两个小时黄钰倒是能接手家中老人午饭的事。 他们并非完全不能自理,但总归没有年轻人来得麻利,黄钰自然而然帮忙。 “这样啊,那还是不叫比较好。”令亣紧接着嘱咐,“今天也累了,回去后你好好休息,明天店铺的就交给你了。” 想了想令亣补充:“你可以提早关门,然后把第二天需要的货物摆放好。” 黄钰很是自信:“老板就放心把店交给我吧。” 如果天天都是这样的节奏,除了忙一些好像没有其他问题。 而且每天售卖的货物都是有限的,并且肯定也不会每天都这样,自然不需要过多担心。 吃了饭后再跟黄钰一起整理了明天所需的圣遗物,令亣知道今后的生意不可能会像今天这样火爆,最重要的是她得把剩下的圣遗物规划起来,以免哪天就没货卖了。 温迪:“限量确实可行,不过现在还得考虑一个问题,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如果放在哪里难免会有人生歹意潜入盗窃。” “老爷子可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事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我们都懂的。” 钟离收回视线:“没有觉得你说的不对。” 令亣沉思:“我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遇到问题就应该解决,她看着钟离,作为璃月地头蛇,嗯,地头龙,他应该能想到好办法。 “钟离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是否愿意。” 令亣微微挑眉:“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犹豫?” 温迪:“好了好了先说来听听,如果不愿意再另想法子。” 钟离道:“若说即便是盗宝团都不会光顾的地方就是往生堂的祭库了。” 虽说不知道祭库是什么但因为这个词连接着往生堂令亣已经微妙地猜到了一些。 钟离解释:“盗宝团对遗迹墓穴并无避讳,只要有宝藏百无禁忌。然而祭库放的都是一些祭奠先人的法事用品,非生非死游离于生死之间,倒是会被他们下意识避开。” 令亣觉得不合理:“不是,他们那么胆大竟然会害怕一些死物?” 温迪:“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要经历那些?” “应当是的。”钟离给了肯定的答案。 令亣还是不理解,只是这个提议她最终还是拒绝了。 “虽说冒险家大都胆大,来买的也多是需要的,不过还是算了,免得成为把柄以此攻击我的店。” 钟离明白这是她自己也避讳,也没点破,于是说了另外一个方案。 “我记得你身上的背包很是特别,能存放不少圣遗物,不如少量放到飞云商会寄存然后每天让那边送来店铺,大部分还是放在你身上,只要隔几天回来补充店铺所需。” 温迪:“可是怎么想都是放往生堂比较安全。” 钟离解释:“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不会每天都上演,不管是月海亭还是愚人众都不会无限量采购圣遗物,当店铺的热度下去了,没有太多人再关注这件事,圣遗物存放在什么地方也就无所谓了。” “是的,树大招风。”令亣同意了,“那就先去找飞云商会,顺便让他们出人帮忙看店。” 他们不在的时间可不能让店铺被人破门而入了。 “商会还管这个?”温迪不懂怎么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老爷子,这种事不应该找千岩军吗,被人偷了东西也能找到人负责。” “与封印强大元素生命制造武器不同,圣遗物加强的是佩戴者本身的实力,这样的店铺不需要成为官方的专供,最不好跟官方挂钩。”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经过今天的事月海亭也会加强这段街道的巡逻,短时间内无须担心安全问题。” 温迪和令亣秒懂,这是怕愚人众不干人事直接来抢夺。 别说,兴许愚人众也会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千岩军会坐些什么可能也会派人来守着,这么一看还是飞云商会比较适合。 飞云商会离他们这并不远,走几步路拐个弯就到了。能在这种地方弄成商会总部飞云商会的地位可见了得。 钟离对飞云商会挺熟的,飞云商会的人也认识他,才刚到门口就被迎了进去。 “钟离先生来了!”阿旭很是热情,“老爷和大少爷都出去了,钟离先生先坐着喝杯茶,我这就让人派人去传话。” 钟离倒是一眼看到了站在里边的少年,那是飞云商会二少爷行秋。 阿旭注意到他的视线赶忙说:“二少爷对商会的事物不怎么熟悉,钟离先生稍等片刻,老爷和大少爷还没走远。” 行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发现领头的是那个父亲兄长都很重视的贵客连忙上前。 “钟离先生。” 钟离回礼,然后给双方介绍:“这是飞云商会二少爷行秋。这是我的朋友,温迪,令亣。此次来商会正是令亣这边的有些事要跟你们合作。” “哦?一间小店老板令亣?”行秋是聪慧之人,虽说他的志向并不在商会但不是对这些事什么都不懂,从令亣上门再结合今天的大新闻他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 “看来这确实是只有父兄才能谈的大事。” “不过陪几位喝杯茶我还是能做到的。”行秋心中已有打算,“钟离先生,令亣小姐,温迪先生,这边请。” 温迪摸摸下巴:“总觉得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买到水伤杯的行秋:“兄未在商会的时候贵客临门,即便我再不中用也得硬着头皮好好接待,不是吗?” 令亣视线落在对方的水元素神之眼上。 想想达达利亚,再看看眼前这家伙,水元素的家伙都这么难缠吗! 第66章 令亣想的并没有错,行秋另有所图,不过不管是否有其他原因,他接待他们还是用心。 钟离是飞云商会的尊贵客人,虽然是第一次接待但行秋曾经见过父亲和兄长接待对方时候的样子,依葫芦画瓢还是能做得不错的。 最好的茶,最好的水,泡茶手法略微拙劣也掩盖不了这茶水的香气。 跟烟绯泡的茶水比起来火候略显不足,但茶叶本身却能弥补这缺陷。 钟离端着茶杯品尝,这一瞬竟是完全把来这里的原因抛之脑后,身心都陷入这茶的香和味之中。 温迪对这件事有明显的不满:“老爷子,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茶的。” 钟离莞尔:“谈事的人未到。” “诶?虽说我们这次的货品确实不一般,但好歹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竟然不是能谈事的主?”温迪不由得看向行秋,那眼神充满了豪气,就好像要在对方身上看出一朵花一样。 对于这件事行秋倒是承认得爽快:“虽说我身处飞云商会,耳濡目染之间确实知道一些门道,但上边有家父家兄担着,大大小小的事还轮不到我来做主。而且,钟离先生亲自带人上门,所谈必然是大事,还是稍微等候一下父亲或者兄长吧。” 说这话的时候绝口不提自己并不想参合商会里的事,就好像确确实实是因为父亲和兄长太过有能力并不需要他这个二少爷来管事。 温迪:“照你这个意思,你特地来接待我们看来是另有所图。”他的视线同样停留在行秋的水系神之眼上,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如此,今天愚人众的执行官达达利亚把那个水伤杯胚子给买了,另外一个满级水伤杯被月海亭收入囊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飞云商会也不一定能保证抢到明天的水伤杯,所以你想从令亣这里入手?” 温迪给了他赞扬:“不错的想法。” 直接被点破目的的行秋看起来没有任何尴尬,反而顺着温迪的话下去了:“听这话,看来我有机会?” 毕竟‘对手’是愚人众和月海亭,老实说他原本也只是想试试,并没有多大把握。 温迪:“诶嘿,我有那么说吗?”他笑起来明明很好看但莫名有了些无赖感,并且语气也让行秋想打人。 “可是圣遗物的主人不是我,是令亣,即便我说了也不做数。” “对吧,令亣?” 令亣:…摊上这么个神也是没谁了。她只能点头。 行秋倒是还不至于真因为这个失望,而是另辟他法。 不过这个方法他也不能做主,只能等‘管事的’来了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没了关于圣遗物的谈话,行秋反而介绍起了飞云商会,从飞云商会的起家到现今状况,这是即便‘不管事的’他也倒背如流的。 既然他们来到飞云商会定然是有事,还不能确定什么事的情况下把飞云商会的情况介绍出去不会有错。 “锦缎伞啊?”行秋明显有些意外,“虽说那是我们飞云商会出品的伞,身为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我不应该说什么‘坏话’,但那把伞既不能遮阳也不能挡雨,唯一的作用就只有挂在墙上了。”为了自己的水伤杯,行秋很是诚恳地提议,“如果令亣小姐想要一把品质上佳,烈日时伞下阴凉,下雨时伞下温和的伞,我倒是能让人想办法研制一番。” 温迪:“真有那样的伞吗?!” 令亣:… 她木着脸:“不了,我需要的正是挂在墙上的伞。装饰店铺用的。” 她的店里除了展柜就是博古架,博古架上也满是圣遗物,虽然圣遗物确实很华贵但总感觉单调了许多,所以才想到曾经听到过的飞云商会的华丽的伞。 锦缎伞,一听就相当不一般,很配得上圣遗物。 不过,不能遮阳也不能挡雨,这玩意真的是以伞的形式被制造出来的吗?果然是以奢侈品的标准制造的吧! 行秋一听这话当然转了语调:“如果能被令亣小姐挂在一间小店的墙上作为装饰那就是锦缎伞的荣幸。” 行老板回来的时候恰巧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对里边的人很是好奇。 要知道他的二儿子行秋跟大儿子可不同,虽然很适合经商也很会看人,但在面对客人的时候却很少真正表达对他们的看好,对一些触碰到他底线的人更是直接排到比胡萝卜更低的位置。 他倒是想知道被行秋‘奉承’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进去一看就看到了钟离,对方明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么坐着气势就已经出来了。 他自然也看到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有着很是夺目的容颜,那张脸只要看一眼都不会让人忘记。结合刚刚行秋的‘奉承’以及璃月港的最新情报,这个人应该就是来自蒙德的明星冒险家令亣,也是被行秋心心念念的专卖圣遗物的老板了。 他也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作为久经商场的人精,行老板看人很准。 那位绿意少年看起来并没有多突出,甚至在钟离先生的气势和令亣小姐的美貌之下有那么一丝丝的平庸,但能在他眼中跟钟离先生对比只是气势上稍微逊色一点本就已经不正常。 这绝对是一个跟钟离先生‘差不多’的人。 行老板很快就明白了这次的交谈的重要性,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 行秋看到自家老爸来了自然也就让位,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凑到父亲耳边说了句什么。 行老板稍微有些无奈,不过既然是小儿子地需求他自然不准备无视。 钟离放下茶杯,接下来就是正事了。 跟飞云商会地合作很顺利。 飞云商会愿意出借总部地仓库放圣遗物,每日在固定时间护送圣遗物到一间小店并且会派人保护小店地安全。 行老板的看法倒是跟钟离他们猜想的一致,认为这段时间千岩军肯定会加强对绯云坡的巡逻,倒是不太需要害怕店铺被小偷闯入。 真正要担心的反倒是今后,等到圣遗物已经不再是月海亭和愚人众的‘刚需’,或者有其他什么东西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时候才是最需要看护的时候。 令亣纠结了一下,最终‘哦’了一声。 看来以后还是得把东西放往生堂。 不过有飞云商会做掩护,应该没人知道她会把东西放往生堂祭库。 至于这次合作的报酬,飞云商会拒绝了摩拉,而是想要三个极品水伤杯。 从打听到的情报来看令亣手中至少还有三个水伤杯,而作为巨贾之子他猜令亣应该不止这几个,或者说拿出三个水伤杯对令亣来说可能肉疼但绝对不会拿不出来。 所以他要的是三个极品水伤杯。 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令亣下意识地再看向对方地神之眼。 明明都是水系神之眼,蒙德城的偶像芭芭拉单纯可爱,怎么来到璃月后碰到的尽是盯着自己水伤杯的白切黑? 不对,等等,如果知道自己手上有水伤杯,芭芭拉会不会也会盯着? 已经对水系神之眼有了ptsd的令亣对全蒙德都喜欢的芭芭拉起了‘大逆不道’的猜测。 在跟令亣商量后钟离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且提出了附加条件,那就是今后不管令亣到底是否真的把圣遗物存放在飞云商会的仓库飞云商会都要说就是他们在保管,在明面上给她打掩护。 这个条件直到令亣明确地说不再需要掩护为止。 想想这对他们飞云商会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还能把自己小儿子心心念念的水伤杯给拿到手,最重要的是能跟一间小店的令亣结个善缘,行老板同意了。 把东西以‘天’的分数放好,走出飞云商会的令亣忽而开口:“其实还是我赚了,三个水伤杯而已,好像也不值得承受那么多风险。” 如果圣遗物被盗可是要飞云商会承担全部责任,这风险可不是一般地大! 钟离却说:“在行老板看来,这个风险所带来地名声更值钱。可别看他面上那么客气好像很好说话,这次的合作也没有反驳我们什么,那只是因为我们给的都在他觉得合理或者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温迪倒是想的比较夸张:“而且令亣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三个水伤杯而已?那可是符合对方需求的三个极品元素伤害杯子,这东西就算是用其他元素伤害杯子去换也是有价无市的!”温迪觉得他需要好好纠正一下令亣对圣遗物的认知,免得她因为拥有太多圣遗物而觉得那些都是‘没用的垃圾’。 不过令亣不需要他的纠正,因为她已经想起了一件事。 “对哦,那可是三个极品水伤杯!”以她目前的战斗力,想要得到三个极品水伤杯可不仅仅是刷多少次圣遗物副本的问题,而是怎么通关副本的根本问题! 按照玄学惯例,火属性副本应该更容易出水属性元素伤害杯子,拉着达达利亚多刷几天副本吧。 正在安排明天到一间小店抢购圣遗物的达达利亚:阿嚏! 叶卡捷琳娜:“公子大人,您是否身体不适?“ 达达利亚吸了吸鼻子,摇头:“没感冒。” 应该是有人在说他。 谁?不会是令亣那家伙吧! 那家伙,虽然他想坑她一把但也被反坑回去了,还不满意吗! 想想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敌意,再想想令亣那奸计得逞的笑脸,达达利亚有些胃疼。 算了,既然明天开始要合作了那就先把仇恨放一边,多拉令亣找几天圣遗物吧。 以她的圣遗物储备量推测圣遗物秘境对她似乎颇为眷顾,应该能找到好东西。 “水伤杯都不满意,跟她一起找的时候吧所有水伤杯都买下?”想想令亣那奸商成都达达利亚嘀咕了起来,“应该不行,不过应该能挑几个。” 要知道火属性的圣遗物最容易出水伤杯,几个而已不会影响她的货源。 某种程度上,没有任何交流的两人达成了一致。 第67章 令亣他们和达达利亚并没有约好见面的时间,不过不管是达达利亚还是令亣他们对这件事都不怎么在意。 即便他们不找他,以达达利亚那家伙的性格也知道在哪里等着。 果然,第二天一早,令亣他们吃了早餐后刚到店门口不久达达利亚就来了。 达达利亚笑着挥手:“看来我没迟到。” 令亣摊手:“我们好像也没约定见面的时间。” 达达利亚哈哈哈大笑:“那就是我们心有灵犀?” 温迪面无表情:“鸡皮疙瘩都起了。” 钟离没说什么,不过倒是认同了。 不管是客栈里还是跟钟离碰面,乃至最后在吃虎岩吃早餐的时候盯梢真以为他们感觉不到吗? 不过令亣还是得艰难地维持笑容:“人到齐了就出发吧。” 令亣忽而想到什么停了下来,问:“先说好,你可不要半途就被叫走了。非则那个水伤杯我可是不会给你的。” 达达利亚痛心疾首:“好歹是一起寻过宝藏的同伴,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专业程度!” 温迪:“赶紧走吧。” 圣遗物炽烈的炎之魔女发现地为无妄引咎密室,地点位于无妄坡,传说那里有邪祟鬼怪的存在。 令亣并没有去过那里,自己的地图上那个位置还是暗的,不过她有胡桃给的纸质地图,还有钟离这个活地图,倒是不可能迷路。 因为目的地明确他们的速度很快,中途只是在望舒客栈休息了一会就继续上路,在温迪的风场加持下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无妄坡。 中途不管事史莱姆还是丘丘人都没有去管,倒是幼岩龙蜥和雷萤太过于烦人不得不解决。 无妄坡无愧于它的传闻,那满天的不知名迷雾和雾中的蓝色光点,单单只是这两个自然因素就足够让普通人退却。 如果是晚上到达无妄坡那就更不得了,三个自然因素的叠加会把普通人给吓死的吧。 不过这里的白天和晚上好像没什么区别? 看着上跳下窜驱赶仙灵,在迷雾中显得若隐若现的几人令亣忽而这么想。 在达达利亚看来这一天的探索收获颇丰,不仅仅是圣遗物的获取上,还有对队友制造的‘失误’躲避上——即便现在再来一次因为队友失误引起的超载冲击波他也能蛇皮走位躲过。 达达利亚没有看不起钟离的意思,相反他觉得钟离的能提供的护盾是在太不一般根本不是普通神之眼持有者能做到的存在,但这不代表他会小看无妄引咎密室中的超载反应引起的冲击波。 没办法,第一次没有准备他已经受到刺激了。 达达利亚可没想到令亣他们竟然敢在那样的环境下训练,或者说他没想到令亣的实力其实是那样的。 令亣强大吗? 在营地里躺着的达达利亚翻了个身,能躲过敌人那么多的连环攻击而不被伤到——即便没有钟离的护盾她应该也能避开大半,毫无疑问令亣确实是强者。 但是强者和强者之间是不一样的。 之前话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令亣的强大更多是在技巧上,而非力量上。 达达利亚没有看不起技巧的意思,相反很多时候他也会用技巧来解决难题。 只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有些失望了。 即便令亣很奇特地能共同使用多种元素力来进行战斗,但用不怎么好听一点地比喻,那不就是装备了盗宝团加强版装备的普通人吗? 是令亣的明星冒险家的身份迷惑了他,也是他大意,忘记了丑角关注的人可不仅仅是战斗上的强者,还有其他各种领域的顶尖人才。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他们寻找圣遗物,圣遗物的质量也很值得不错,这就足够了。 达达利亚闭上眼,睡了过去。 达达利亚虽然好用但毕竟也有自己的事,在花光所有脆弱树脂后不久,达达利亚提出了先回去的意见。 令亣算了算自己放在飞云商会的圣遗物,最终点头了。 回去之间当然还有事,令亣掏出极品水伤杯,这是答应给达达利亚的报酬。 达达利亚接了过来,查看这魔女水伤杯属性的时候不由得咋舌。 话语中多多少少有些许羡慕:“你到底多招圣遗物喜欢啊!” 要知道一起通关无妄引咎密室的这几天他确实也得到了不少圣遗物,但不少都不怎么能用,水伤杯甚至也只有一个属性不太好的。 而眼前这家伙呢?随随便便拿出一个刚获得的水伤杯就是极品,真是让人觉得不公平。 令亣却是对此不太满意:“火伤杯可没那么好运。” 魔女火伤杯有,但副词条并不好,她想要把圣遗物放在往生堂祭库自然需要给胡桃极品魔女套,不然总感觉会冲撞什么。 可惜这几天的极品魔女火伤杯一个都没有,渡火倒是出了不少。 “我这里有我这里有。”温迪欢乐地把自己得到的圣遗物一股脑儿给了令亣,“给,也不知道哪个能用的,你全拿走吧。” 达达利亚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最后在钟离也准备把圣遗物给了令亣的时候变成了在三个人身上来回,再次审视三人之间的关系。 令亣倒是拒绝了钟离:“钟离的就自己收着吧,温迪给我的是来之前就商量好的。” 钟离了然:“他现在用的圣遗物是你给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略微有些奇妙,因为不仅仅是现在用的圣遗物,之前用的也是她给的。 温迪相当坦然地承认:“是啊,满级风属性精通套圣遗物可是天价,我可付不起,只能用这种方式还债了。” 令亣:“你之所以换这套圣遗物其实也是为了给我训练元素反应,我本不应该再收报酬的。” “诶?令亣这是不好意思了?”温迪哈哈大笑,“没关系没关系,这次的旅途我很开心,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想想,如果真的过意不去那就送我一些酒吧。” 令亣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了。 “好。” “这就抹平了?”达达利亚不敢相信,“你们说的是满级的极品套装属性吧?这么点圣遗物就抹平了?!” 在达达利亚看来温迪给令亣的圣遗物就一点点,要知道极品胚子可不容易得,得了胚子在升级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强化方向。 而且,升级圣遗物的时候可是要花费好多好多的摩拉的! 即便那圣遗物是为了给令亣练习元素反应才用的,但圣遗物的最终拥有者是温迪吧! 达达利亚又羡慕了:“我能不能也给你训练元素反应然后你给我些满级的极品属性圣遗物?要求不多,一个满级极品水伤杯就好。” 三人视线落在达达利亚身上,那样子仿佛在看傻子。 达达利亚:“好吧,果然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哪种地步。真让人伤心。” 所有令亣和温迪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以为自己了解对方些许的达达利亚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她。 他不认为单单是现在的他所了解的令亣值得钟离和温迪这两个强者迁就和宠爱到这般地步。 令亣要是知道达达利亚想些什么肯定直接给他把水伤杯没收了。 不过她跟钟离和温迪确实不一般,共同经历过某件事,即便某些记忆不存在了,曾经的情感还是在的。 令亣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璃月港,达达利亚在白驹逆旅处要跟他们分开。 此时他也有了主意,一股脑儿地把自己这几天得到的四五星圣遗物都拿了出来。 令亣一脸警惕:“你要干嘛?” 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跟温迪和钟离得到的反应都不一样,这让达达利亚有些哭笑不得。 他拉过令亣的手把一整袋圣遗物都挂了上去:“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就给你了。至于能换多少个水伤杯你自己看着办。终归你开了价我也不好还价了。” 令亣沉默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袋子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虽然这次得到的魔女圣遗物不算极品,但她还是想先给胡桃凑一套。 极品不是那么容易出出的,要直接大毕业可不容易,总不能真跟无妄引咎密室杠上。 达达利亚的圣遗物确实能给她不少选择,但问题是她该怎么给报仇。 水伤杯确实有几个,但也不能都给这家伙了吧。 但给少了好像良心有点过不去。 达达利亚嘴角弯了弯,令亣的表情管理并不算成功,所以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管她到底有多少本事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本性单蠢善良,吃软不吃硬。 这样一来就不怕他会吃亏。 知道达达利亚的算计的温迪摸着下巴思考着怎么劝令亣少给一个。 好歹是他的信徒,总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吃亏了。 “公子大人。”就在他们都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竟然是叶卡捷琳娜,北国银行的接待员。 达达利亚收敛表情:“什么事。” 叶卡捷琳娜也没有过多寒暄:“角大人给您的信。” 达达利亚眉头微皱,这种事怎么能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不过他也没用直接训斥,而是接过那封信,拆开一目十行。 虽说早就知道令亣是丑角一直在找的人,但见到这亲笔信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他看着令亣,话却是对叶卡捷琳娜说的。 “东西给令亣。” 令亣惊讶的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东西,看看叶卡捷琳娜,最后视线停在了达达利亚身上。 “丑角给你的,说是四年前你回了至冬国亲手交给他,让他再次得到你的消息后再交给你的。” 那家伙,为了防止自己偷看竟然还专门给叶卡捷琳娜写信绝对不能经过他的手,由叶卡捷琳娜交给令亣! 他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吗? 好吧,他确实好奇。 第68章 四年前这个时间太过于敏感,令亣好险地才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和举动,没有去看钟离和温迪,对于丑角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在意。 不过达达利亚还是看得出来令亣是硬绷着一张脸接过叶卡捷琳娜手中的东西,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自己隐瞒。 他对那四四方方如同书本一样的东西更好奇了。 “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认识丑角,看来你跟我们愚人众的渊源比想象的还要深。”达达利亚装作不经意地试探,“不过四年前你去过至冬国?还是说以前你就住在至冬?真可惜 ,如果能在至冬相遇我们就能一起打雪仗了。” 令亣终于收敛了表情上的不对,她撇了撇嘴:“还打雪仗?三岁小孩吗?” 温迪莫名觉得自己中枪了。 他觉得需要转移话题。 “愚人众的丑角啊,说起来他还让西风骑士团找过你,没想到最后东西竟然还是通过愚人众的手还给了你。”温迪可是记得法尔伽对令亣时有时无的试探和在意,不过现在面对的是愚人众,当然要‘一致对外’。 “明明令亣就在蒙德却一直不转交,这是不信任西风骑士团又想掌握令亣的动向吗?” 好一手挑拨离间!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这话的含义。 达达利亚倒是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也这么难搞,一个钟离就够了,再加上一个温迪真让他招架不住。 看来还是得找时间跟令亣独处才能了解她跟丑角的事。 至于打听丑角的秘闻会不会遭到报复? 他可是不喜欢阴谋诡计只喜欢打架的公子,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令亣正常交流,可没那么多心思。 为了避免自己的存在感太强让钟离和温迪有编排的理由,达达利亚选择暂时撤退。 令亣既然要售卖圣遗物,不管她到底有多少库存,以后还是得去‘进货’,只要派人盯紧一个个圣遗物发现地就能制造‘偶遇’,不急于这一时。 令亣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水伤杯?” 达达利亚挥挥手:“你看起来还有事,没想好到底给多少个就暂时先放着吧。” 他也先去升级那个极品水伤杯看看成果如何,要是成了就不一定要水伤杯而是可以换其他胚子,完美。 钟离自然知道他在打其他小心思,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暂时先不管这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天的往生堂没什么人,我们去那里。” “好,就往生堂。”温迪自然同意。 小店还得做生意,在那里谈事也不适合,令亣自然不会反对。 在钟离的带领下令亣他们去了往生堂。 今天白天的往生堂确实没人,要不是钟离有钥匙他们甚至连门都进不去。 诺大的往生堂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不过想想也对,即便不知道这里是往生堂,不知道往生堂是做什么的,只要进来就大概明白了。 看门的好像没用,他们甚至连接生意都用牌子。 令亣坐好,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很是郑重。 她大概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了,但也因为知道觉得有些棘手。 她抬起头,看着给她和温迪泡茶的钟离。 “我先确认一件事,当时的我确实跟你签订了契约,不会让那些不能说的记忆流传下来,对吧?” 她不知道契约原文,但从钟离的述说来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温迪也看了过去,关于契约的事他也不知道过多详细,他知道多少令亣就知道多少,其实他还挺好奇的。 钟离把炭火生好,点头:“是的。” 令亣依旧忧心忡忡:“所以这应该不是跟那不能说的事有关。” 对她的担心温迪很是不解:“这不就说明能安心打开来看?” “我知道。”令亣当然懂这点,她也确实再次拿过那包好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当时的我应该很信任钟离,为什么这东西不是给钟离而是给了丑角?” 她跟丑角的关系很好?比跟钟离的关系还要好? 对此令亣完全不明白。 钟离一顿,微微垂眸。 对于这件事,他大约有些猜测。 温迪:“难道说,这是跟老爷子相遇前,也就是契约开始前交出去的?” “应当不是。”钟离倒是记得当时的情况,“在商量契约条款到定下契约之前令亣确实曾经离开一段时间,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去的至冬。” “至于为什么没有交给我而是交给了丑角…”最终钟离还是说了出来,“想来是因为当时的令亣更信任丑角吧。” 在商量签订契约的时候令亣抱着的是孤注一掷的心态,对于自己的到来,比起惊喜更多的是惊讶和怀疑,因为怀疑他们是一伙的甚至还带了些许的愤恨。 上次再次遇见拥有的令亣,她的态度之所以有所转变大概是因为契约已经得到了证实。 那歉意,那愧疚,除了对自己终将承受一切有些不安外更多的是对当时她对自己的怀疑的羞愧。 钟离其实不太能理解,就好像他不太懂为何当时的令亣那么想要自己的回应。 她的信任对他来说有些莫名其妙,由信任到憎恨的转变他倒是能明白。 一个不属于提瓦特世界的人却莫名相信提瓦特世界的某个神明,就好像她很了解这里一样。 兴许,那就是那不能让她记住的记忆。 令亣也想到了那本日记,看得出自己字迹的她也读懂了里边的绝望,大约也明白在没有得到钟离回应之时,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什么心态。 她有些不敢看钟离了。 温迪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还是先看看里边的东西吧。” 令亣顺势而为,拆开了包装。 正如令亣所想里边是一本笔记本,翻开一看却是发现那是自己右手所写的笔迹。 自己很潦草,当时的自己应该很急,或者时间很紧迫,她不得不使用右手快速记录。 令亣看着上边的文字,惊愕地发现竟然是一本小说,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本小说有些乱七八糟的概述。 少女醒来后遇到了向导,有了向导就能有目标地前进。 少女和向导来到中世纪英国,恰逢恶龙入侵,她们结识了恶龙的主人,知道恶龙应该是善龙,最后成功把善龙唤醒,拯救了这个国家。 可惜,这里没有哥哥的线索。 他们又去了古代中国,恰巧碰到了王颁布指令的时间。这里的王一年只会颁布一次指令,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成了国民瞻仰王的威严的时刻。 然而,王死了,众目睽睽之下。 少女被怀疑成刺客开始逃亡,最后在其他国家的高官的指引下去寻找效力于王却已经隐世而居的得力下属。 最后,少女和王隐世而居的下属以及如今管事的下属一起平息了来自其他国家的高管引发的灾难。 原来王没有死,只是想退休了。 这里也没有哥哥的线索。 令亣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眼中满是惊疑。 正在跟钟离小声交谈地温迪轻声:“怎么了?被吓到了?” 钟离也看着她,眼中有着疑惑:“里边说了什么?” 令亣下意识地把笔记本护在胸前,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一看就不正常。 这让钟离和温迪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令亣?”温迪忽而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钟离,“老爷子?” 钟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摇头:“契约并没有反应。” 所以跟那个不能流传的记忆无关。 令亣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最后先问温迪:“你是不是有一只龙?” “龙?特瓦林?”温迪第一反应当然是跟自己一起改造了蒙德的好伙伴,“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令亣咽了咽口水。 中世纪英国的建筑风格,龙。 对上了。 她再看向钟离,犹豫了一下:“钟离,你有想过要退休吗?” “退休?”钟离觉得这个问法有些莫名。 现在的钟离自然不理解令亣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懂退休这个词怎么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钟离耐心询问:“里边说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事?” 温迪忽而也想到了:“难道你在里边写了什么关于特瓦林的事?” 看到令亣皱起的眉头,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 猜错了? 令亣皱着眉,最后竟是忘记回复温迪和钟离的询问,而是再次翻看笔记本。 令亣也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这里边记录的东西跟自己想想中的不一样。 可是好像除了那个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令亣一目十行扫过了接下来的几个小节,那些都是她没去过的地方,无法成为判断和印证的依据。 她依旧不知道这笔记本是不是曾经的自己给现在的她留下的‘剧情’。 令亣一直知道自己穿越了,但她以为自己来到的是某个不知名的大陆,却从未想过自己可能穿书、穿游戏或者穿电视剧等等。 本以为这里是不知名的某个世界,某个大陆,最后却发现中世纪的英国能跟蒙德对的上,古代中国也能在璃月印证,所以这笔记本很有可能是剧情,而不是什么小说。 她不知道须弥枫丹以及至冬是不是如同笔记本上记载的那样,但要验证真伪好像并不难——只要去看看就知道了。 令亣再次合上笔记本,对上温迪和钟离的视线的时候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递了过去。 温迪嗖地拿了过去,摊开摆在他和钟离中间,两人迅速寻找上边能吓到令亣的内容。 以令亣看笔记本到被吓到的时间推算应该很靠前。 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两位神明不死心再次查看,依旧没有线索,最后只能从可能是线索的地方入手。 温迪有些不确定:“令亣害怕龙?别担心,特瓦林不咬人的。” 钟离:…他是不是应该也接一句‘我也不咬人?’ 第69章 令亣竟是被温迪给带偏了,第一反应是:“龙不应该是用爪子战斗吗?” 温迪想想特瓦林,摇头:“不,特瓦林更多用的是风。” 钟离:… 令亣也反应了过来:“等等,为什么扯到龙上了。”她发现自己被带偏了有些愤怒,不过不可否认因为这个打岔她原本的不安已经消失无踪。 早知道自己信仰的神明可能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不靠谱的令亣有些伤脑筋的抓抓头:“现在重要的不是龙,是笔记本上的东西。你们看了那些没神明想法吗?” 温迪若有所思:“问题出现在内容上吗?” 钟离给了很直白的评价:“在我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少女找哥哥的故事。” 令亣忽而问:“契约没有任何反应?” 钟离再次确认,最终依旧摇头。 “所以这用词简单写的不怎么样的故事有其他更深沉隐晦的秘密?”温迪举着手中的笔记本,“中世纪的英国和古代中国是什么意思?” 等等,抛开其他结合令亣的问题。 难道说… 钟离也猜到了:“蒙德和璃月。” 令亣摊手:“原本我是这么认为的,但钟离没有退休的想法,我对此又不确定了。不过想要印证这笔记本所写的是否指代蒙德和璃月其实还有其他方法,那就是我亲自去其他国家看看。虽说我对其他国家的了解都是通过电视信息,但就跟蒙德一样,只要亲眼见到,慢慢辨认,总会知道是与不是。” 钟离看着那上边的字迹,视线定在四个字上。 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他开口询问。 “你,原本来自古代中国?” 温迪一怔,如果是这样似乎就能解释令亣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璃月了。 他想到在那个契约完成之前老爷子给令亣的承诺,正是因为那个承诺才让令亣完完全全放下心来吧。 然而钟离和温迪都看到令亣摇头了,升起疑惑的同时却又听到了对方的解答。 “我来自新中国。” “璃月的建筑和风土人情跟我所在的地方并不完全一样,真要比喻那大概就是现在的归离原和璃月港,一个代表曾经,一个代表现在。虽然我现在这个身体苏醒过来,乃至我在提瓦特世界的记忆之初是在蒙德,但真正能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是璃月。不管有没有契约,都是璃月。” 温迪:“原来如此。” 这就是她不愿意加入西风骑士团的原因。 钟离却是想到了更多。 他想到四年前找到令亣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对方的话语,以及对方的举动,也想到了日记本里对自己的控诉。 从信任到失望,也正是因为对令亣来说璃月就是古代中国吧。 令亣看着笔记本上的字:“看来我得开启新的冒险了。” 温迪:“那你想去哪里?璃月地处七国中间位置,无论是去须弥还是纳塔,枫丹或者至冬都有成熟的路线。反倒是稻妻那边比较麻烦,不仅仅偏远还只能走水路。说起来,稻妻最近好像颁布了锁国令?”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 今年的请仙典仪应对稻妻商贸变化正是一大重点。 温迪看着令亣:“所以你,你准备去哪里?” 令亣想了想,摇头:“不知道。我一个都不熟悉。” 钟离:“直接去至冬国可能会得到更多关于曾经的你的线索,但我并不建议你去至冬国。” 令亣耐心听着,她确实需要建议。 温迪:“可是就目前来看愚人众的丑角和令亣的关系应该不算坏?” “这点我不否认。”钟离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根据令亣留在璃月的线索找到至冬国,在至冬国真正见到令亣,经历了四百年。” 不仅仅是令亣,温迪也被这时间惊到了。 “不是盲目自大,即便我每年都要回璃月,同样需要处理其他事情,但也不应该在这件事上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令亣当时在至冬,这点无容置疑。那么能让我直到四年前才无意在蒙德才见到令亣的原因我只能想到一点,当时的令亣被藏起来了。” 藏起令亣的是谁? 显而易见如果单单是愚人众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其中应该也有冰之女皇的授意。 钟离不懂其中缘由,更不懂为何在直到自己找了四百年后令亣依旧选择相信丑角,把东西带回至冬交到丑角手上,但是在这种信息缺失的情况下钟离还是觉得不应该冒失地前往至冬。 沉默了许久,温迪感叹:“原来还有这么长的故事。” 他只知道令亣和老爷子有契约,却没想到这个契约竟是老爷子寻了几百年寻来的。 想想令亣的日记,再想想老爷子这几百年的寻找,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做何评价。 “当时的我为什么要去蒙德?我去那里做些什么?” 令亣却是瞬间想到了其中的不对:“如果我真的被‘囚禁’在至冬,那我又是怎么逃到那里的?” 令亣忽而看着向那本笔记本,少女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蒙德。 所以蒙德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她开始的地方? 钟离和温迪自然也联想到其中的关键,最后钟离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 他不过是为了考察下一年跟蒙德的商业合作所以去的蒙德,而是偶然在摘星崖上看到翔鹰沙滩上有人。 有人其实并不奇怪,虽说地处蒙德偏远地区,但翔鹰沙滩并没有多少魔物,海面上更是存在着不少地图上都不会标识出来的小岛,想去那里冒险的冒险家真不少。 然而当时的钟离却是下去了,也仅仅是通过一个侧颜就认出那是自己寻找了四百年的人。 她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不知是看平静的海水还是远处的小岛。 那张脸还不如现在这般夺人心魄,气势也少了些许。 他依旧还记得,当时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对方的眼中满是不耐,似乎因为自己的清净被打扰了很是不满,然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不耐变成了震惊。 一个一直祈祷着能得到自己视线的人在自己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所有除了开心外的所有表情。 这是钟离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 只可惜上次时间紧迫,一切答案随着令亣记忆的消失消失无踪。 “海面上的无名小岛?”温迪知道那里,但也知道另外一件事,“普通人…不对,如果是有能力的冒险家想要过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一艘船划过去。当然冰属性神之眼拥有者能从沙滩上凝冰渡海,会用风之翼的人也能直接从摘星崖飞过去。当时的令亣难道想过去却没办法?” 钟离:“我并不确定当时的令亣是不是在看着那座小岛。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当时的令亣,要登上那座无名小岛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对,是我想岔了。”温迪忘记了当时的令亣可不是现在这个阅历不深的小丫头,活了几百年,甚至能跟丑角那样的角色扯上关系,登上一座小岛并不是难事。 令亣不死心:“我没透露什么线索?” 钟离:“你对我的戒备很深,甚至认为我跟它是一伙的。只不过契约与你而言太过于有诱惑力才让契约完成。” 作为旁观者温迪倒是觉得这很合理:“这样倒是能说得通。” 那可是老爷子作为担保的契约,听老爷子的话契约对令亣百利无一害,既然如此令亣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温迪皱起了眉头,他忽而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老爷子,你知道令亣付出的记忆的具体内容吗?” 钟离摇头:“那并非能知道的事。” 温迪看着令亣:“那到底是谁在界定不能记起的东西的范围。她?或者令亣自己?” “或者我应该问得更直白一点,直接让令亣真正失忆不应该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吗?为什么令亣还能保留她来自新中国的记忆?” 令亣亲自否定过它不能杀死她的话,那它为什么还要留着令亣,为什么还要进行这项对令亣百利而无一害的契约? 除非令亣猜错了! 它确确实实不能杀死她! 无论是最开始的诅咒还是后来的契约,乃至令亣在蒙德的‘与世隔绝’,一切都是它妥协的产物。 也就是说,它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温迪心中一跳,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鼓动。 绿色的眼睛光彩闪动,盯着令亣如同看到最为奇特的赞歌。 那高高在上,无人能撼动,即便是作为神明的他们也只能顺从的规则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 这是个多么让人兴奋的发现! 钟离沉默了片刻,摇头。 “但是她答应了契约。” 温迪的笑容却是更深了:“老爷子,现在的令亣可是重塑了时间,最为纯粹,什么都不记得的令亣。你确实是见证者,但只要她不是想起那一切,而是通过其他方式再次获得那些信息,算是违背你们的契约吗?” 钟离的回答是肯定的:“算。” “不,不算。” 温迪举起手中的笔记本,笑容逐渐扩大:“这就是证明。” “我就知道以令亣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交出记忆。她那看似平静的眼睛下所隐藏的是暴风一般的疯狂。” 令亣总觉得这家伙在骂自己。 “重生的诱惑再大又如何?抵抗了几百年诅咒的令亣怎么可能被人拿捏任人摆布?她肯定做了什么,所以这东西才会再次转交到她的手中。” 温迪放下笔记本看着钟离:“至于你们之间的契约。老爷子要给令亣降下食岩之罚吗?” 听到这话令亣瞬间拉响了警报。 第70章 钟离手中是已经冷却的茶水,他看着褐色的茶水倒映出来的自己。 然而身为契约之神,钟离知道这是违约的。 但是他也确信契约并未被触动。 令亣做了什么? 她用什么手段欺瞒了规则,欺瞒了身为契约之神的他?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令亣确实没有违背契约。 正如温迪所说,兴许它确实对令亣无可奈何,但同时又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令亣所忘记的记忆范围他和它都不知晓。 如果当时的令亣交付的筹码‘多’出来了呢? 它要令亣忘记的是某件事,而并不愿意与它谈判的令亣忘记的可能是包含那件事在内的更多的事,而眼前的笔记本兴许只是单纯不属于那件事,这才没有触动契约本身。 钟离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也想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令亣。 “现在只能确定这本笔记本并没有对契约本身产生威胁,但我们都不知道在商定好契约后你到底留下了多少线索,也就不能确定其他线索会不会成为违约的事实。” 看着令亣那认真的脸钟离心底忽而一松:“罢了,即便我说得再多你也会去寻找真相。你所得到的每一条线索都是危险的,所以我希望你在得到所有关于曾经的你的线索的时候谨慎小心,在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再进行下一步。” “身为契约之神我会惩罚所有违约之人,但我并不想你会成为被我惩罚之人。” 令亣长吁一口气,警报解除了。 “放心放心,所有的事都会过了你的眼再行动。” “契约本身就是严肃的事,不要中这样散漫的态度说出这样的话。” “老爷子别这么严肃嘛,不是还有我看着吗?有我有老爷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嬉皮笑脸的温迪,即便知道在大事上他不会掉链子,但钟离却因为他也参与进来才担忧。 他比温迪更了解令亣的疯狂。 疯狂加自由,那可是灾难。 虽说要印证笔记本上的事,但无论是钟离还是温迪,乃至令亣自己都知道急不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开始做,笔记本确实重要,但她的店铺也很重要。 即便要去须弥她也需要规划好店铺圣遗物的售卖,保证她离开期间货源充足。 新的圣遗物可以补充到店铺,但那是在给胡桃挑选后的事。 她也需要给安柏准备一套,这样一来圣遗物确实不多了。 令亣看着钟离:“这几天你所得到的圣遗物你需要吗?如果不需要我想收购。价钱你来开,即便开到跟我的店卖价一样也没关系。” 重要的不是那些圣遗物能不能赚钱,而是她的店里有没有圣遗物售卖,令亣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确实不需要,给你自然是可以的。”钟离本就有把圣遗物直接给她的意思,“至于那些圣遗物值多少摩拉,你看着给就好。” “又是看着给?”令亣不由得吐槽,“不管是你还是达达利亚,看着给这个看似给了我好处的说法其实很让人为难好吗!” 给多了她自己觉得亏,给少了感觉良心有那么点过不去。 虽然钟离没有那个意思,但达达利亚绝对是吃准了自己绝对愿意吃亏而不愿良心不安! “这样吗?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摩拉这东西于我来说可有可无,用圣遗物来换取摩拉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钟离竟是真的思考了起来,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不如报酬换成其他东西,比如说说新中国的事,如何?” 温迪:“这个报酬不错!”他笑嘻嘻的,问,“你们应该都不介意多一个听众吧,我还能给新中国写一首赞歌哦。” 原本想要拒绝的令亣听到这话忽而改了主意:“好。” 接下来的时间令亣就给他们说跟提瓦特世界完全不同的新中国,直到夜幕降临,往生堂热闹了起来。 齐语是第一个发现钟离的办公室有人的人,他敲开门,开门的是温迪。 “温迪先生?”齐语想到了什么脑袋往里一探,“令亣小姐也回来了?” 令亣挥挥手:“好久不见。” 齐语:“其实也没多久,不过你竟然真放心把店铺交给阿钰,我原本还以为那只是试探呢。” 令亣失笑:“也许确实是试探呢?” 这次齐语却是摇头了:“不,你们真离开了。” 在看到一间小店的生意状态,真正了解圣遗物的价值后齐语就有了令亣离开璃月港只是假象,真实目的是为了测试阿钰的想法,可惜观察了两天他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好像真的离开了璃月港,这又让齐语忧心忡忡。 正因为直到那些圣遗物的价值才让他担心在令亣不在璃月港的时候店铺圣遗物失窃该怎么办,这算谁的责任。就算令亣最后不追究阿钰也会自责,总之就是提心吊胆。 最后还是黄钰安慰了他,说千岩军对绯云坡加强了巡逻,没人能在那样的巡逻下潜入小店偷了圣遗物后全身而退,这才让齐语放心了一点。 然而即便如此,直到真正见到令亣的时候齐语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他的话语带着些许的小骄傲:“你们不在这几天阿钰可是把店铺照料得很好。” 令亣沉默了。 她从齐语的话中听到的是满满的炫耀,这种另一半很能干我很骄傲的意思让令亣觉得自己被迫塞进了一大盆狗粮。 是胡桃的到来让令亣从狗粮中脱身,虽然不是她的地盘但她却做主把齐语‘请’了出去。 令亣关上门,转过身:“我们来谈正事。” 胡桃很是兴奋:“看你们的表情收获应该不错。圣遗物呢?我看看我看看!” 令亣把给胡桃准备的圣遗物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魔女套的火伤杯没有,但其他的部位依旧能凑成发生质变的四件套。 胡桃拿起生之花,在看到副词条有生命和暴击伤害的时候发出了‘哇——’的长音,明显对这个圣遗物很是满意。 令亣解释:“毕竟时间有限,这是目前为止我能凑出来的最好的一套了。” 为了接下来的圣遗物存放在往生堂祭库一事能够顺利令亣可是把最好的都拿出来了,给安柏的那一套可没有这套这么好。 胡桃忽而想到了什么,拿起时之沙查看,果然发现是攻击主词条。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攻击方式有些不同,我并不需要堆攻击力,需要的反而是生命,时之沙首选生命主词条。” 红色的护摩之杖在胡桃手中反转,这把求福退邪的手杖在她手中虎虎生威:“理之冠给我暴击,其他的副词条在爆伤和生命之间首选生命。当然,都有就更好了。” 令亣哪里想到竟然有这么好的事? 嗖地把那个攻击沙给收了回来,换上了合适的生命沙。 虽然还有一些属性上的冲突,但既然第二选择不同了,安柏的选择也就多了起来。 令亣对这件事可是很开心的。 胡桃一一查看被令亣换好的圣遗物很是满意。 “这些圣遗物什么时候开始售卖?” 令亣微微挑眉:“你还需要?” “那是当然,虽说这些胚子已经很不错,但毕竟是胚子不是吗?”胡桃说出了所有追求极致圣遗物的人头疼的问题,“最后的成品到底如何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也许极品胚子也就只是极品胚子而已。” 升级了无数的染血和角斗士却依旧没能达到词条极限的令亣对这话很是认同。 温迪:“如果要摆上去是不是该换一下位置?我记得展柜里圣遗物的摆放是老爷子排的,这还得老爷子出马。” “哦?原来是钟离排的?”胡桃回想自己看到过的展台,“我只是觉得颜色很耐看,挑选起来也很方便,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多学问。” 令亣不解:“你不是跟我订了圣遗物?” 胡桃的回答倒是很坦然:“谁也不会嫌圣遗物多不是吗?” 这个回答让令亣陷入了沉思,她本以为热度下去之后店铺的销量会回到正轨,那可是如同奢侈品一样的圣遗物,不可能有人能每天购买。 但是时她忘记了,这里可是璃月,缺钱的人不少,但不缺钱的人也很多。先不提月海亭和愚人众,像胡桃这样不差钱并且需要极品圣遗物的人也不少,她的圣遗物可能还真没法坚持多久。 也许以后要调整每日售卖的圣遗物中的极品概率了。 胡桃得到了适合的圣遗物,接下来商量一间小店的圣遗物存放地的时候很是顺利。 她们商量好了双方的需求以及契约条款,最后签订了契约。 在做完这一切后令亣又拿起笔写了一封信,最后这封信跟着一套适合安柏的圣遗物一起交给了凯瑟琳,让她寻找适合的冒险家送到蒙德交到安柏手上。 令亣:“东西很贵重,请一定要挑选适合的人。” 凯瑟琳:“请相信我们冒险家协会的专业程度。” 温迪开始怂恿令亣:“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送过去,其实也没很远,还能回去看看,不是吗?” 令亣还真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现在寻找更多的圣遗物才是我要亲自去做的事。” “既然是寻找并售卖圣遗物,想必并不指定什么圣遗物吧。” 突如其来的插话让三人都看了过去,一头如雪长发的女子款款走来,柔美的同时不掩气势。 “冒昧打扰了,我是凝光,想跟令亣小姐做笔生意。” 令亣看着对方的神之眼,有了胡桃的先例她自然猜到凝光的意思。 看来一间小店的圣遗物储备量让他们都误会了,都以为她很欧。 第71章 令亣不欧,她只是比较肝,肝多了再非的人也会得到一些极品。 如果让眼前的凝光和胡桃,甚至跟她肝了几天的达达利亚像她一样肝上个四五年,背包里的东西肯定也不比自己的少。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整个提瓦特大陆也许就只有她会这么肝。 在想明白这件事后令亣也反应过来一件事,自己似乎占用了另外两个人太多的时间。无论是温迪还钟离他们都没有义务帮助自己去探索秘境获取圣遗物,更没有责任帮自己训练元素之间的搭配。 于是令亣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凝光:“抱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 对于她的拒绝凝光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情绪,而是说:“作为生意人,连生意本身都不听就直接拒绝很多时候会吃大亏的哦。” 令亣沉默了片刻,问:“凝光小姐想谈什么生意。” “大生意我自然要慢慢谈。”凝光只以为自己说动了她,嘴角微微上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恰巧我在琉璃亭有一桌,移步琉璃亭,如何?” 温迪微微侧目,这可真是大手笔。 不过不管是他还是钟离,甚至是令亣都知道今天这一桌应该不是为她们之间的生意准备,想来是原本的应酬出了什么变故,为了不浪费才把谈生意的地方定在琉璃亭。 令亣原本想拒绝,她只是顺着凝光的话说了下去,只要凝光说出生意内容她就直接拒绝,然而钟离却对她摇头,示意她跟上去。 令亣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听了他的话。 琉璃亭和新月轩是绯云坡很有名的两家高档餐馆,那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规矩注定了刚来璃月不久的令亣没机会坐在琉璃亭的餐桌主位,所以她对这里还是很好奇的。 凝光倒是坦然,直白地说了这一桌原本确实是因为其他事预定,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应酬取消了。为了给令亣一个好印象,也为了不浪费这一桌所以才把谈事地点放在这里。 凝光把菜单递了过去:“虽说餐位需要提前预订,但菜品却可以当场挑选,令亣小姐喜欢什么不用客气。” 她说话慢条斯理,一举一动尽显风华。 令亣却是推据了:“客随主便。” “令亣小姐客气了,既然是饭店,自然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意思。”这次凝光选择把菜单给服务员,让他交给令亣,“这次是我有求于令亣小姐,一切就以令亣小姐的喜好来定。” 令亣不由得看向钟离,温迪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老爷子对吃这种事很有讲究,不如老爷子来?” 钟离接过菜单:“可。” 令亣安安静静坐着,既然是钟离让她来的那一切就交给钟离,她就当个壁花,需要的时候说句话就好。 凝光的视线落到这位气宇轩昂的青年身上。 刚刚已经介绍过了,这位往生堂的客卿她也有所耳闻,如今一看倒是跟传闻中的一样。看来他们一行做决定的就是他了。 凝光想起一间小店开业当天玉衡所看到的事,既然心是向着璃月的,一切都好说。 凝光视线收了回来 ,再次落在令亣身上。 她看着这个样貌绝美,即便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的冒险家,面露欣赏。 “我听说了令亣小姐的事迹,如果令亣小姐愿意可以到我们总务司挂职。虽说总务司后勤部的任务大多数都是一些璃月居民的小事,或者是处理一些别人处理不了的敌人,但做了那些事有助于令亣小姐在璃月的人气和声望。”从小昭那里知道令亣买下那处房产并且开店的原意是要加入璃月的凝光说,“在璃月的声望越高,加入璃月成为璃月人的申请越有通过的可能。” 令亣一僵,因为得了摩拉克斯的契约她完全忘了这事。 虽然她,乃至是岩王爷都认同她是璃月人,但在明显上,或者说官方资料上她还是来自蒙德的冒险家。 她甚至连申请表都没去领… 令亣乖巧:“能在总务司挂职是我的荣幸。” 反正所有的任务都有奖励,在总务司挂职应该就跟在蒙德一样是声望任务,声望提升还有特殊奖励能拿,她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这个星期的声望还没做,在总务司挂职接了璃月的声望就不需要特意回蒙德去做声望任务了。 凝光对于她的回答很是满意:“能得到令亣小姐这样的帮手是我们璃月的荣幸。” 此时钟离恰好点好了菜,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在对方离开后开口。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凝光:“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步入正题了。我想请令亣小姐帮我寻找一套圣遗物,悠古的磐岩。当然,既然是生意,我自开得起适合的价。” 令亣扯了扯嘴角,心里感叹果然是圣遗物。 “抱歉,这跟我未来的计划有冲突,可能没法接下这单生意了。” 温迪和钟离都知道她要去须弥的事,对于她的拒绝没有任何反应。 凝光则是盯着令亣,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哪怕一丝的不对。 很可惜,她的脸上确实有着歉意,看起来并不像撒谎。 被拒绝的凝光没有生气。 作为神之眼拥有者她确实需要圣遗物,虽然因为身份没法频繁出去寻找但也委托了雇佣兵和冒险家帮忙寻找。 只是很可惜,想要找到好的,适合的圣遗物并不容易。 一间小店和令亣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另外的路,不过她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凝光明白正是因为做的是圣遗物生意令亣才不会把视线放到某一套圣遗物上——除非筹码足够。 凝光:“不听听我的筹码?” 令亣却是坚定地摇头:“说起来惭愧,虽然我是做圣遗物生意,也确实有那么点本事,但要想自己一个人在圣遗物秘境之中获取圣遗物的同时安稳离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这几天能从无妄引咎密室安全出来并且有所收获完全是因为同伴的保驾护航,不然别说得到圣遗物了,我可能早就折在里边。” 想想因为用了雷元素造成的攻击令亣还心有余悸。 钟离和温迪以及达达利亚先不提,要是没有钟离的护盾仅仅60级的她真的可能死在里边了。 她的话很直白,也让人觉得不可置信,至少凝光是不信的。 “令亣小姐过谦了。” 要是真没本事那么多圣遗物哪里来的?她可不信那些都是他们三人结伴探索,即便是再好的伙伴也不可能次次同行。 钟离却是在这个时候插话,是解围,也是把事情引入另外一个方向。 “令亣确实过谦了,不过凝光小姐也不必把眼光都放在圣遗物上,令亣还有另外一个东西值得也跟你谈谈。” 电光石火之间令亣明白了钟离说的是什么,脸上满是惊讶。 温迪也想到了,摸摸下巴,没吭声。 这倒是让凝光感兴趣了:“哦?说来听听。” 钟离看着令亣:“这是个机会,当然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推迟也可以。” 刚刚没机会跟令亣解释清楚,正如钟离所说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在令亣手上。 令亣想了想:“算了,早晚都得说。不过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吧。” 交给钟离很让人放心。 钟离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跟凝光说了令亣能封印元素生命的事。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丘丘人都能使用史莱姆为它们做事,很多商人也用风史莱姆来运送物资,工坊里史莱姆凝液更是常见的材料。 然而当她听到令亣也许能封印无相系列的时候坐不住了。 “当真做得到?”凝光盯着令亣,眼中竟是有着惊愕,她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 令亣连忙摇头:“没有试过,只是觉得应该可以。” “不管是与不是都是一种可能,然而我们都明白事关重大,今日碰到了也就想着先跟你们说一声,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钟离可不想日后令亣成功封印纯水精灵走漏了风声后迎接她的是千岩军。 作为璃月的‘普通人’,办事自然要有普通人的流程。 上次直接找甘雨办事的事还是不要再发生比较好。 “原来如此。”凝光看着令亣,“如今还有一件事我想先确认,我是除了另外两人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钟离替令亣回答:“我们只能保证,璃月是首选合作对象。” 听到这话的令亣眨眨眼,不吭声。 温迪诶嘿了一声,这博弈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凝光深深地看了钟离一眼:“我明白了。那么令亣小姐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令亣能封印高等元素生命,作为合作首选对象璃月会有跟圣遗物完全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战斗装备。 即便她不能封印高等元素生命,低等元素生命对他们也同样有用。 不管怎么看都不亏。 钟离终于说出了目的:“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我们要断了他的眼线,至少在我们进行实验的时候不能让他注意到。” 直到吃完饭,离开目送凝光离开,令亣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会怀疑到达达利亚身上了?”虽然她觉得断了眼线这件事确实有必要,但感觉钟离特别在意。 “是因为丑角吧。”温迪倒是猜到了,“我们还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多防备一下总没错。” 钟离:“这是原因之一。” 钟离说:“不仅仅是达达利亚,在那件事得到证实之前,令亣不适合跟我们之外的任何人组队。” “我怀疑权能出了问题。令亣能封印的不止是元素生命和元素本身,还能封印元素力攻击。” 第72章 温迪赋予令亣的权能是封印元素,但具体能封印什么元素,封印多少元素,这其实完全看被赋予了权能的人。 就好比神之眼,神之眼的发放与七神无关,即便是身为风神的温迪想要赐予令亣风系神之眼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赋予了权能,但能把权能利用到什么程度就完全看令亣本身的能力和天赋了。 令亣的天赋出乎意料的好。 温迪的本意是让令亣能封印各种元素方便她在冒险中解开各种需要元素力才能解开的谜题,能够封印史莱姆这种元素生命封印本身就是因为令亣自己的天赋,在温迪看来能封印高等元素生命应该是这项权能的极限。 然而现在老爷子告诉他,令亣能封印元素力攻击。 “不能吧?”温迪不怎么敢相信,因为那样一来就太可怕了。 令亣也觉得有些荒谬:“bug?” 钟离:“原本只是猜测,但经过上次的元素配合使用后我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也好在当时情况很是混乱,达达利亚并不知道你能力的具体使用方式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但是今后就不一定了。” 他看着令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就跟被你封印住的史莱姆爆弹一样,你的封印终将会成为元素力攻击的中转站,转个弯,调整方向,所有针对你的元素力攻击终将成为针对敌人的利刃。” 令亣还是觉得很魔幻,并且这本身就很魔幻! 钟离看着他们二人:“罢了,封印元素力攻击一事是否能实现终究还是需要实验。纯水精灵就是最好的实验对象。有天权帮忙截断愚人众的眼线,我们的实验也能放开一些。” 听到这话令亣又想起了那件事:“我发现我已经耽误了你们不少时间,不管是这一路的解密找宝藏还是后来的寻找圣遗物都是你们在帮我,也是你们在配合我的时间。”说到这令亣不好意思地挠头,“你们有没有其他要做的事?如果有直接说出来,我也不能一直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你们自己的事。” “令亣是在愧疚吗?”温迪想了想,“如果觉得愧疚的话就给我买些酒吧,好酒酒更好了!” 对于自己信仰的神明是一个酒鬼这件事令亣其实已经接受,但这种情况下也是要酒作为报酬也难免让她有些无言。 不过她明白了,温迪的意思是不耽误他的事,并且只要有酒接下来还能一起冒险。 钟离则是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跟一年一次的请仙典仪比起来,往生堂的事倒是比较多,不过那也只是相比较而言。”他也是直白,“我在往生堂的主要任务是传授一些知识,然而那些课并不多,需要的时候再回来即可,不耽误事。” “我们是同伴,这仅仅是一个词,却是也是我们之间的契约。” 在令亣能独立应付这个对她来说危险的世界之前,他和温迪至少有一个人要陪在他身边。 而且,他也却印证自己的猜测。 从第一次看到令亣使用封印发现那个可能到现在,令亣对封印的使用越来越熟练。 如果只是对元素生命的封印,这个速度还说得过去,但如果针对的是元素力攻击这个速度就有点可怕了。 再不久的将来,等她真正掌握了这项技能,所有元素力使用者的元素力攻击在她面前都将被打回原型,她的能力就是所有元素力使用者的克星。 钟离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体构造特殊才影响了这项权能并且促进了权能的发展,但即便如此这个影响都过于可怕。 就好像她曾经被赋予了一项跟掌握元素力有关的权能一样。 难道是至冬国的那位? 目前钟离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可能。 令亣心底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也想脱离别人的帮助成为能独立面对现在的世界的冒险家,但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不是吗? 而且,刚刚钟离的猜测和凝光那边的合作,少了钟离和温迪她还真是不行。 她还是老老实实做那个被双神保护的小菜□□。 小菜鸡令亣又跟着温迪去了客栈,依旧是开两间房,依旧是令亣付钱。 想想这段时间温迪和钟离给自己的帮助令亣觉得就算再客栈包个十年八载的房间给温迪都不过分。 不过温迪拒绝了,并且拒绝想象在璃月港呆个十年八载的可能。 “我可是自由之神!”说这话的时候温迪脸上竟是有着严肃,“代表自由的我如果被困在璃月那就是我的失职!” 令亣忽而沉默了。 因为她想到了温迪的身份。 自由之神巴巴托斯也是蒙德神明,但在她的记忆中,这位蒙德的神明好像并不管蒙德的事,甚至在蒙德人的意识中他们的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现身。 这么看来比起蒙德她竟是更得蒙德之神的眷顾?这个事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她开心。 不过温迪既然拒绝了令亣自然也不会强求,而且在客栈开十年八载的房间还不如去买个小平层划算。 当天晚上令亣开始思考关于店铺未来的销售模式。 像现在这么卖肯定是不行的,用不了多久她的店将会因为没了货关门大吉。 倒不是不能重新开业,但因为缺货关门总让令亣感觉不舒坦。 说起来,她开店的目的就是为了申请加入璃月成为璃月人,既然凝光那边抛出了橄榄枝,她也接了过来,兴许好好刷一下璃月的声望真的有助于她申请的审核? 那样一来就可以放慢店铺售卖圣遗物的步调,从原本的限量到再限量。 不过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人闹? 令亣觉得有些棘手,店铺一开始的定位太高了,大大方方售卖四五星圣遗物的店忽然就限制五星圣遗物的数量,落差就这么拉下来似乎不太好? 灵光一闪,令亣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要减少五星圣遗物又不想对店铺的生意影响过大其实很简单,把四星圣遗物的数量拉上来就好,要知道在圣遗物秘境之中四星圣遗物比五星圣遗物容易获取得多。 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四星圣遗物才是性价比最高的存在。 第二天令亣就跟温迪和钟离说了自己的计划,温迪觉得可行。 “这么看来我们的四星圣遗物派上用场了。”想想平日里在令亣手上那些四星圣遗物的作用仅仅只有升级五星圣遗物,再看看那么多冒险家连四星圣遗物都不一定能凑齐,怎么看都是这样的方式才划得来。 钟离:“接下来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准备和训练封印元素力攻击的事,我们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圣遗物了。” 温迪:“所有老爷子也是同意的?” 钟离点头:“自然。” “不过,要改变成这种模式需要一个契机,虽说圣遗物的销路确实不用愁,但作为一个想要长久存活下去的店面必须要言而有信。”钟离给了建议,“更换模式这件事至少提前三天告知,这样一来不仅仅安抚了需求五星圣遗物的人,也能吸引更多需要四星圣遗物的民众,让购买圣遗物一事不再是愚人众和月海亭包揽。” “好,听你的。”令亣自然不会怀疑钟离的建议。 吃了早餐,三人从吃虎岩慢慢走到绯云坡。看着店门前排起的长长队伍令亣却是没了再上前的欲望。 齐语那家伙没有埋怨过黄钰的工作量,这说明售卖每日店铺里的圣遗物一事对黄钰来说并不是难事。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应该是买家比‘卖家’懂货,根本不需要介绍。更改模式后面对更多普通人的情况下黄钰的工作量可能也就上来了。 不过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黄钰应该已经了解了那些圣遗物了,应付一些普通冒险家应该不是神明大问题。 令亣:“我们绕道。” “诶嘿,真不去看看?”温迪还挺好奇令亣这个只是开业有一天就甩手的店现在的账目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飞云商会那里堆了多少摩拉。 “不了。”令亣摇头说,“事事都操心我会累死的。” 这话让钟离微微侧目,也不知道货品摆放有他,货品清洗有温迪,只是辅助查缺补漏和寻找圣遗物的令亣到底怎么生出了‘事事操心’的感想。 说起来,虽然一年只有一次指引璃月的发展但平日里他也是在调查整理情报,这么看来他其实比她还忙。 令亣说绕道确实是绕道了,闲着无事,又有钟离这个地头蛇,令亣开始筹备自己的房间的布置。 第一个要看的是床,她不睡二手床,现货的床也没她喜欢的款式,最后决定定制。 床之后还有桌子以及衣柜这里的大件,博古架后边的帘子也需要先弄好,至于其他的也就不怎么着急了。 等他们把这些东西全部敲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再次走到小店前的时候前边已经没了人。今天生意依旧火爆,圣遗物提前售卖完毕,黄钰已经把飞云商会送来的圣遗物摆放好下班回家了。 令亣掏出了钥匙,打开窗户和门。 博古架还是那个位置,架子上是价格高昂的满级圣遗物和一些特殊词条圣遗物,展柜就堆在架子前,等明日开门的时候往门口一推就好。 她在飞云商会订的锦缎伞已经挂在墙上,倒是很好看。 不过因为只有一把,倒是显得另一边更空荡荡的了。 令亣看着那面墙忽而来了一计:“要不钟离你给我写一副字吧?就写生意兴隆?” 温迪差点吹起口哨。 跟商业之神要生意兴隆这样的祝福,令亣可是第一人。 第73章 钟离答应给令亣提字,令亣的眼睛噌地亮了。 “我去买纸!不对不对,笔墨纸砚我都没有,都要买!” 这可是摩拉克斯亲自提的字,就算他用的不是摩拉克斯的身份而是钟离也值得用最好的! 而且这字是要裱起来的,现成的肯定配不上,还需要去联系一下怎么定制。 令亣已经开始畅想钟离的字挂上去后的美好未来——即便她知道那不是契约,但对神明许愿并且得到了回应一事本就值得充满期待。 令亣的‘期望’过于直白,钟离最终还是没有打破她的幻想。 不过正因为他看出了令亣的期望,此时的他已有决定。 “现在去买笔墨纸砚有些太晚了,而且令亣也不是练书法的人,买回来也是放着,过于浪费。”温迪示意她看向老爷子,“如果我没记错,老爷子在往生堂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没道理缺了笔墨纸砚吧。” 钟离可没想到不仅仅要自己提字还要自己出纸张笔墨,不过也正如温迪所说,往生堂确实有属于他的笔墨纸砚,还都是上层。 有条件的情况下钟离自然讲究。 恰巧,在往生堂任职属于有条件。 然而还没等钟离表态令亣却说:“不,还是我去买,就算高价我也会买回高品质的笔墨纸砚。”只见令亣的表情严肃,“那可是钟离提过字的笔墨纸砚,值得供起来!” 钟离:… 他转身率先出了小店:“去往生堂。” “咦?!”令亣惊愕,以为是自己打算高价售卖‘岩王帝君使用过的笔墨纸砚’一事被看穿了,顿时红了脸。 温迪则是拉起了她:“走了走了,老爷子可是难得愿意吃亏。”虽然也不算什么亏。 这个时候的往生堂很是热闹,堂内的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 令亣只是听了一嘴,知道是喜丧,于是也没多关注,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在忙碌的胡桃。 钟离带着二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两人泡了壶茶,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焚香。 令亣直起了背,钟离这么郑重一时间让她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是对这次提字的期待。 这种随口一提的愿望却得到了这般的重视,想来是曾经的她绝对想象不到的。 正当令亣想好了感谢词的时候钟离悠悠开口:“陈茶配沉香,忽而来的兴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说着他端起自己跟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看看鼓起腮帮的令亣,再看看嘴角轻轻扬起的钟离,即便是不认识的人在场都能看出这家伙是故意的! 直到钟离开始提字令亣也没能从自己被‘戏弄’中回过神来——她陷入了‘自己提了无理要求但神明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才用了另外的方式报复回来’的思想中。 温迪想了想决定不管他,反而到了正在研墨的钟离身旁。 他伸出手:“我来?” 钟离拒绝了:“不用。” 他脸上的认真让温迪微微有些诧异:“老爷子应该知道令亣真就随口一说,怎么感觉很上心的样子?“ 研墨的手一顿,钟离却是没有回答。 不过温迪隐隐约约猜到了,正因为曾经的令亣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现在她的任何心愿他都不想拒绝。 温迪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自己回应了令亣的呼唤的原因,但他明白老爷子钻牛角尖了。 只是这事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能改变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钟离持笔,蘸墨,揩拭,落笔,一气呵成。 他倒是没注意到令亣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只是干净利落地写下了两个字。 即便他们都明白‘生意兴隆’四个字无法成为契约,但钟离还是避开使用那四个字。 “黄金?”令亣看着宣纸上的字有些意外,“是指我的店跟黄金一样值钱?” “黄金是璃月的财富,是令璃月心脏搏动的血液。愿你和你的小店能像黄金一般闪耀,屹立于璃月历史山河。” 令亣瞳孔微微放大,最后表情缓缓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白色纸张上的黑字,落笔之人的神态和动作再次浮现于脑海。 她不想,也不会辜负这份期待。 温迪总觉得自己又落了一层,不过这次是老爷子犯规不是他哪里错了! 因为又钟离在他们甚至连框裱都不需要找人,这位最古老的神明就好像什么都会一样,花了些时间把字给裱了起来。 令亣看着在灯火下显得很是神秘的字发出了感叹:“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擅长的啊…” 钟离视线从因为挂上了字不再单调的墙上收回:“虽说活了几千年,但我也确实不是无所不能。田铁嘴所说的书大多数都是后人撰写,有不少的润色和失真。我虽把若陀带出地底,但它的形态并非我所雕琢。实际上我并不擅长这类的事。” 令亣有些蒙,不过即便她不知道三碗不过港的田铁嘴说的是什么故事却也听懂了钟离的话——他不擅长雕琢。 不过… “不就一句不擅长雕刻就能解释清楚怎么还说了那么一大堆。”说这话的是温迪,他说出了令亣没说出口的话。 钟离语气不变:“不过是想告诉你们民间关于我的故事并不能全信。我是璃月的岩王帝君,商业之神这类的称呼只是民间赋予的名声,并不作数。” 令亣只觉得脸颊再次发烫,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听出来了,这是对自己说的,或者说是针对最开始她求的‘生意兴隆’说的。 好在令亣的尴尬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有客人来了。 “哦豁,很热闹呢。”胡桃笑嘻嘻地探头,然后问,“能进去吗?” 令亣一怔,倒是没想到忙碌的胡桃这个时候会来。 “看样子是可以的。”胡桃往中间跨了一步,边招手边说,“不过我不是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欢迎不欢迎。” 经过她的招呼又两个人出现在令亣的视野里。 一个虽然穿着常服但一看衣服上的元素和头上的头饰就能明白她是个戏曲爱好者,当然也可能是从业者。 另外一个就比较热别了,不管是从肤色还是打扮,亦或者是她那锐利的眼神就能跟普通人区分开来。 兴许一些人不懂,但令亣一看那装扮就直到那是摇滚元素。 胡桃:“这是我好朋友,云翰社当家,才华横溢天赋出众,声名享誉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的名角,云堇。这是云堇的好朋友,璃月第一位摇滚歌手辛焱。摇滚你们懂吗?就是很热闹很正义的音乐!” 令亣不懂摇滚怎么就跟正义画上等号,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迪:“你们是来买圣遗物的?不过很可惜,现在是非营业时间,如果想要购买圣遗物明天请早。”说着他拍了拍身后的展柜,“第一个来排队的可是能从这么多圣遗物中挑选最适合的哦。” “嘻嘻,猜对了不过没有完全对。”胡桃走了进去,视线完全落在展柜里的圣遗物上,“我们确实是为了圣遗物来,但不是为了这里的圣遗物。” 令亣终于回过神来,她看到了辛焱的神之眼,了然。 “炽烈的炎之魔女。” “对对对就是为了它。”胡桃收回黏在展柜上的视线,放在了令亣身上,“我的好朋友的好朋友,现在也是我的朋友,辛焱,她想要购买炽烈的炎之魔女圣遗物,所以我们来打探消息了。” 魔女套根本没有对外开放,达达利亚那家伙也不会傻到把一间小店即将上魔女套的事广而告之,所以胡桃的好朋友的好朋友之所以知道她有魔女圣遗物当然是胡桃告诉了她的好朋友,她的好朋友再告诉好朋友。 有点绕口可能听不明白,不过令亣心如明镜并且知道胡桃打着什么算盘。 她也直白的打碎她的算盘。 “如果你想要给你的朋友讨要原本给你准备的那几个圣遗物,很抱歉,已经给别人了。” “真的假的!”胡桃不信,“你可是很有原则的人,不可能给别人开后门的!” 温迪乐了:“胡堂主带上上门不是想让令亣开后门?” 胡桃却说:“我没有那个打算!” 一直站在一旁的云堇终于开口了:“我们本意是想询问炽烈的炎之魔女圣遗物具体什么时候拿出来售卖,到时候当然会第一时间过来排队,没有破坏规矩的意思。” 跟平日里普通人比较难听懂的戏曲比起来,云堇日常话语就如同涓涓流水,纯净动听。 辛焱也适时出声:“我也会以店铺售卖的价格购买我所需要的圣遗物。” 只不过她的摩拉真的不多,买一套已经是极限,当然要挑适合的。所以她才想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售卖,以免错过了最适合的圣遗物。 胡桃:“所以那套圣遗物真的不在了吗?” 令亣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人,胡桃的眼睛纯粹得让她不敢之时。 “不在了。不过我没有开后门,我把她们送给了别人,并不是售卖给了谁。” “咦——!”胡桃满脸惊讶,“送人了!令亣竟然有那么好的朋友!还是火系的!” 这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吃醋了? 钟离提醒:“堂主。” 胡桃撇了撇嘴:“算了,也没关系,反正你有那么多圣遗物总会有适合辛焱的。”她再次把话题拉了回去,“所以我们的目的还是不变,什么时候上魔女套呢?” 温迪有些怀疑:“你不会也要来抢购吧?” 胡桃肯定了他的猜测:“当然!” “不过放心,我会排在辛焱后边让辛焱先选。” 辛焱倒是不推辞:“谢谢。” 令亣看着她们,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上头,在还未跟钟离他们商量的情况下就做了决定。 “三天后,三天后会调整店铺的销售模式并且把炽烈的炎之魔女拿出来售卖。明天我会出公告,所以你们也之时比其他人早知道一个晚上。” “咦这样吗?”胡桃明显惋惜,“我还以为你会忽然投放,那样才好玩。” 令亣笑容满面:“明天你就知道是不是好玩了。” 离开的时候云堇若有所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经过这个插曲倒是让他们三人的话题再次转回圣遗物的售卖上。 不管是明天的公告还是三天后的圣遗物数量调整,这些都是大活。 公告倒是简单,就是圣遗物的数量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好在他们还有三天时间来考虑。 写了公告后他们讨论了许久,几个方案都觉得不太好,察觉到令亣的情绪逐渐暴躁温迪提出了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也许就能有新主意了。“ 令亣没反对,三人开始往吃虎岩方向走去。 他们路过解翠行,这个时间解翠行老板石头还在吆喝叫卖他的璞石。 令亣看着那些原石忽而停了下来。 她没有神之眼,没法使用元素视野分辨出那堆原石哪块是宝贝,但她却莫名能感觉到哪块石头岩元素含量最高。 这也是温迪赋予的权能的力量? 不,她不是第一次路过解翠行,以前可没有这种感觉。 这一刻令亣清晰明白一件事——她的权能在成长,在自我完善。 第74章 令亣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坑,明明是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没有问题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 这个不确定不仅仅是她自己体会出来的,甚至连她自己没发现的,影响到权能的事也是个不定时炸弹。 想到这些令亣的脸扭曲了起来,不如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温迪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顺着令亣的视线看了过去,不过是璞石,也没什么特别的。 令亣想了想,一个是自己信仰的神明,另外一个是自己的国家的神明,而且他们帮自己是真的不少,跟他们说好像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令亣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对元素的感应变化,以及对自己身体的担忧。 温迪:“你现在的状态虽然无法掌控,但毫无疑问所有的变化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他安慰令亣,“以前你受制于诅咒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现在身体好了天赋自然也就回来了。” 他没有说任何关于封印元素力攻击代表的更深的意义——克制了大部分神之眼使用者的能力。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令亣徒增烦恼,一切还是等他调查清楚再说。 令亣却是对天赋这一说法很是平淡:“我不擅长战斗,至少来到提瓦特之前是这样的,所以我不相信我有什么战斗天赋。” 最初在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还能说是因为穿越,现在知道了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曾经训练了几百年。 即便身体换了,记忆没有了,但战斗意识还是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即便是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力量,有了那几百年的积累所遇到的难题也将不再是难题。 钟离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点:“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令亣摇头:“正因为太好了才让我觉得疑惑。这身体,不是应该随时处在‘嘭’的爆炸边缘吗?”令亣还很生动的用手比划了起来,“就算曾经的我再怎么厉害,这炼制出来的身体也不可能这么稳定吧?” 或者说令亣并不相信曾经的自己竟然能做到这种事。 太高于她对自己实力的认知了。 钟离:“为了维持你体内的元素力平衡你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令亣挠脸:“行吧。”也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失去的某些记忆确确实实是不能存在的,但总感觉有些魔幻,自己的记忆力竟然那么值钱? 令亣又想到了那本笔记本。 如果真是剧透她是不是能把笔记本卖个好价钱? 温迪暂且不提,摩拉克斯肯定能出得起好价钱。 令亣原本因为畅想了‘卖个好价钱’而上扬的嘴角忽然一僵,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不管是温迪还是钟离他们都看过笔记本,所以根本不需要买! “你们,是,要,抓药吗?” 忽而出现的声音把令亣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最重要的是那声音怪怪的。奇怪的断句加上有些怪异的低沉声线,就好像半夜专门出来吓人的阿飘。 当然,如果是真阿飘令亣还不怕,她身边可是有璃月和蒙德的神明! 但是这不是阿飘。 令亣后仰,不过因为对方海拔不高不得不放低了视线,这才看到那个紫发粉瞳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之眼属于冰系的缘故,令亣总觉得对方冷得不可思议。 不是只性格和气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冷。 钟离看着眼前的少女,沉默不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迪,他上前半步笑眯眯地问:“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是迷路了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我是七七,是个僵尸。不卜庐的学徒,回去。” 七七不记得自己该干什么了,只是断断续续重复了自己记得的事,这次她甚至连笔记本都不记得看。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七七,不卜庐的学徒,应该回去。 “僵尸?”令亣微微提高了音调,刚刚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璃月竟然还有cos僵尸的,以为她脑门前的符纸就是个摆设,没想到竟然真是僵尸! “嗯,七七是僵尸。”七七点着下巴,疑惑地歪头,“还要说什么来着。” 令亣:... 钟离:“走吧,送她回不卜庐。” 说着也不等令亣和温迪回应率先转身,竟是直接做了决定。 令亣和温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不对,不过他们都没出声。 七七虽然是僵尸但走路的时候并不是一蹦一跳的,令亣跟她搭话之后才知道原来她每天都做柔软体操。 令亣很纠结,她很想知道七七是怎么成僵尸的,不过又觉得这需要忌讳不应该询问。 七七很是‘善解人意’:“令亣,有想问的?” 看着她那没有表情的脸令亣一僵,最后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却因为她戴着帽子转向了肩膀。 “只是在想这个时间不卜庐有没有人。” “有的。”虽然没有相关记忆,但七七很肯定不卜庐就是有人在的。 上了高高的阶梯他们来到了不卜庐,作为璃月最好的药庐,即便是晚上这里也还有人。 大多数都是不舒服实在扛不住了,或者是刚从外边回来匆匆赶来。 刚进门他们就听到柜台后边的阿桂在说话:“抓药的话请自带药方。” 似乎是触动了什么,七七对这话有了反应:“阿桂抓药,七七采药。七七,去采药。” 说着七七竟是直接转身要离开,好在被令亣眼疾手快地抓住七七的胳膊。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因为她竟然被拖着走。 “喝!”令亣不信邪了,加大了拉扯的力道,重心也跟着下沉,那样子还真像是要把那么晚了还要出去玩的不听话的孩子拉住。 不过当事人之一是一只僵尸,这画面难免有些滑稽。 就在令亣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从背后抱住她,对他说【最喜欢你了】。” 令亣一怔,寻声望去。 是一个绿发青年,他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是和煦。 让人更为惊愕的是他脖子上竟然挂着一条蛇作为装饰。 就在令亣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时候本以为是装饰的蛇开口了:“再不照做七七可就要走了。” 令亣倒吸了一口气,在惊讶蛇竟然会说话的同时也很快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妖怪。 真不愧是璃月最好的药庐,不仅仅是僵尸,竟然还有蛇妖! 等等,如果那是蛇妖,拿着蛇妖来当装饰品的是... 仙人? 令亣看着那个绿发青年,发现不管是仙人还是神明好像跟人都一个样。 忽而令亣又想起现在要做什么,伸手抱住七七。从胳膊下把人给圈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把这小姑娘抬起来。 “最喜欢你了。” 对象是一个小孩子,令亣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令亣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小孩子身体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比普通人的硬,但那是僵尸的特性,跟刚刚那种强硬地要挣脱什么完全不一样。 察觉到这个方法奏效了令亣赶紧把人转过来:“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 同时她在心中吐槽这种方法‘救人’的方法还真不是一般地特别。 “七七,没事。”七七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可能很快就忘记,但现在的她知道眼前的人说最喜欢七七了。 温迪看向老爷子:“刚刚那是赦令?” 钟离点头。 白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里边吧。” 虽说别人没法为难七七,但关于赦令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比较好。 “白先生。”七七抬头,语气如旧。 白术笑着点头:“回来就好。” 他甚至没有询问关于采药的事,只是对于她回来表示欣慰。 “笔记本。”七七忽而想起了什么,拿出了笔记本查看上边的事。 这是她的生存方式,记忆不好的她会把需要做的事和重要的东西记录在上边,这样只要查看笔记本就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只是有时候会发生像刚刚那样糟糕的情况——她连要看笔记这件事都忘记了。 看着笔记上的内容七七也明白了:“我该去采药,在无人的时候做柔软体操,还有...” 令亣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现在你应该休息。” 虽然她也不知道僵尸会不会生病,但刚刚她的状态真的吓到她了。 “休息。”拿着笔记的七七重复了这个词,然后看向白术。 白术脸上依旧是笑容:“七七,带着你的朋友先进来吧。” 五人一起进到了内间,然后白术对令亣道谢:“谢谢你们把七七送回来。这孩子记忆力不太好,如果以后再次遇到她迷路或者忘了什么,还请各位多多关照一下。” 七七:“七七忘记看笔记了。” 令亣的视线再次落在七七的笔记上。 这被七七发现了,只见她把笔记的内容向令亣展开:“七七不记得要做什么,所以把它们都记在笔记上。” 令亣看着七七乖巧可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不卜庐还雇佣童工?而且还是晚上也让她干活?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我应该上报给千岩军,或者给她请个律法顾问争取最大的权益!”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白术竟也是被令亣的义愤填膺镇住了,一时间忘记反驳。 最后是温迪最先反应过来:“那个,令亣,她是僵尸。虽说不一定你的年龄大,但肯定不是十来岁的孩童。” 令亣:...她有些心梗,所以她老吗?就算她五百年前就已经来到提瓦特世界也比温迪这家伙年轻很多倍! 第75章 温迪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他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直到令亣用一种杀人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对一位漂亮女士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糟糕,因为跟令亣太熟了,虽然对方是信徒但一直表现得也太过随意,比起信徒更像朋友,这让他有些过于放松了。 温迪眼珠子转呀转,可惜转了好久也没想到办法。只能干笑。 令亣横了一声转向七七:“不管七七到底多少岁她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子,就好像现在的你在酒馆怎么都买不到酒一样。” 这回击扎心了。 因为这也是陈述事实。 不过温迪更怕这家伙因为生气不给自己买酒了。 要知道在这方面老爷子是靠不住的,他只会说自己是钟离不是摩拉克斯,没法变出摩拉。 令亣又扎了一刀:“好了七七,我们不理这些坏叔叔。姐姐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律法顾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跟她说就好。” 温迪:...对着自己这张脸说叔叔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还是说你的良心已经没了! “坏叔叔?”七七第一时间竟是看向白术,最后摇头,“白先生,收留了我。七七,帮忙。” 令亣小声啊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想来是这个名为白术的仙人收留了已经成了僵尸无处可去的她,这才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帮忙。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令亣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红着脸,对着白术道歉:“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白术依旧是满脸笑容:“没关系,这样的事有正义感和爱心的人都会在意。更何况是明星冒险家令亣。” 令亣挠脸,他的大度更让令亣觉得不好意思了。 白术看着七七,又看看令亣:“看看七七很喜欢令亣小姐。” “我也很喜欢她。”说这话的时候令亣可没有撒谎,她是真喜欢这小姑娘,虽然她是僵尸,虽然她曾经被她吓到。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让七七一个人去采药没问题吗?” 什么问题没有言明,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七七记忆力不好,甚至连自己要去采药都不记得,这样的情况下让她一个人去采药可能遇到什么是无法想象的事。 她并不是质疑拥有神之眼的人的战斗能力,再怎么不适合战斗的神之眼拥有者都会比普通人强大一截,但只是武力值足够也不代表七七真的能去山野森林里寻找药材。 她可是连回不卜庐的路都不记得的七七啊! 白术:“僵尸需要赦令才能行动,但七七情况比较特殊,并不属于谁,而是自己给自己下达赦令。只要下达了赦令就会按照命令去做事。一般说来在野外无论是遇到魔物还是盗宝团都不会出什么问题,主要的问题在于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应该看笔记,不过这点是别人无法解决的事。” 白术接下来的话让令亣也没法再说什么。 “在对七七本身没有什么危害的情况下我愿意去璃月各个地方寻找七七,而不是让她拘于不卜庐之中。” 比起出去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把行动范围限制于不卜庐中才比较不好。 令亣认可了这个观点。 令亣蹲下,跟七七平视:“那七七怎么想?” “七七,不知道。”七七的声线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钟离开口了:“能过如此平静的生活,对她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七七似乎想到为了什么,点头:“嗯,活下去。” 这是七七的执念。 令亣他们三人告辞了,白术和七七在不卜庐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又各自回去忙了。 白术还有病人,他的医术高明,开的药虽然很苦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这里找他看病。 七七倒是没有给自己下赦令出去采药,而是跟着阿桂一起在柜台前帮忙抓药。 这是她的生活,平淡,安宁,至于是否幸福只有她自己内心深处才会知道。 走下不卜庐长长的台阶令亣总觉得少了什么,直到来到回廊处她才反应过来,少了温迪的插科打诨。 稍微有些无奈,她看向温迪。 “我不生气了,你这么沉默会让人觉得不习惯的。” 温迪回过神来:“诶嘿,看来令亣更喜欢我平日里的样子。” “只是不喜欢正经起来的你的样子。” 温迪捂胸口,一副自己很受伤的样子。 “你这么说会让我伤心的。” 令亣却是松了口气:“这样就正经多了。” 钟离莞尔:“他是在想,不卜庐的白术先生对你的称呼是明星冒险家,而不是一间小店的老板,这个事。” 令亣微微一怔,疑惑:“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是明星冒险家令亣,这个名号可是在系统的人设里的。虽说名声更多是在蒙德积攒起来的,但其他地方听到这个名号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很奇怪。”温迪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猜想,“我承认你的明星冒险家身份很有名,但在璃月,准确地说是在现在的璃月港说到你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是你身为一间小店的老板的身份。不提普通的冒险家,那位拥有神之眼的白术先生不可能不知道你正在售卖让璃月港产生轰动的圣遗物。” “所以呢?” 她比较笨,没猜出其中有什么区别。 “以你现在在璃月的名气,即便他真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冒险家的身份,但之后也应该提一句一间小店老板的身份,单单提明星冒险家本身就不正常。” 钟离给她解释说:“除非这个明星冒险家身份对他来说不一般。” “不一般?”令亣更懵了,“不就是冒险家吗,有什么不一般的。”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温迪接话:“所以说,那个家伙有问题。” 令亣这时候反应过来一件事,她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人,在思考自己如果问出那个问题会不会显得很傻。 温迪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想想自己在他们面前不止一次丢脸的令亣沉吟一声:“那个白术,不是仙人?” 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如果不是因为熟悉令亣温迪都误会她跟普通人一样是在害怕冲撞仙人了。 钟离反问:“你怎么会认为他是仙人?” 令亣沉默了片刻:“那条蛇?” 温迪哈哈哈大笑,在令亣蹦起一张脸的时候笑得更欢了。 钟离也是忍俊不禁。 “璃月确实是与神同行的国度,在璃月的徒弟上也有很多的仙人。但如今的仙人大多避世而居,与人类并没有太多的交际,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很多都是璃月禁地,至少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仙人。” 令亣立刻反驳:“每年一次的请仙典仪可是对外开放的,甚至连门票都没有,你怎么能说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真正的仙人!” 虽说收门票更奇怪,钟离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收了门票才能观看。 不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钟离沉默了,因为令亣说的很对。 一年一次的请仙典仪都会现身,虽说不是现在这般状态,但确确实实很多普通人都见过他。 如此一来应该是与神同行之地给了令亣在璃月见到仙人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的错觉,把会说话的蛇和看起来像蛇的主人的白术当成仙人也无可厚非。 钟离哑然,这么算来竟是自己的错? 温迪:“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在说那个白术是仙人的事吗?虽然他看起来确实不一般,像我和老爷子也确实会伪装成沟通人在人间行走,但那个白术确实不是仙人,就是不怎么普通,拥有神之眼的普通人而已。” 这个回答让令亣有些不满,不过这是经过钟离和温迪这两个神明盖章的答案那就是事实。 她只能承认就是她想岔了。 钟离:“关于七七,当年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误入战场受到了波及,濒死之际得到了神之眼,意外终结了大战。不过,即便得到神之眼她也已经死亡。众仙各取一缕仙气注入七七体内复活了她的躯体,可惜复活的七七驾驭不了那磅礴的仙力陷入了狂暴状态,无奈之下理水叠山真君把她封印了起来。几百年后,璃月居民发现了封印七七的琥珀并且带下山,最后七七自己离开了。白术收养七七可能别有所图,不过至少目前看来他并未做什么危害到七七的事。我们看现在的七七并不会对人产生威胁也就不再插手。毕竟对她来说现在的生活也许更适合她。” 令亣倒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长的故事,不由得唏嘘。 她忽而也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年刚被诅咒就得到神明的帮助会不会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 不过这也是想想,曾经发生过的事不可能挽回。七七好歹阴差阳错终结了跟仙人有关的战争,而她不过是一个在仙人那里完全挂不上号,完全没有为璃月做出任何贡献的普通人,她有资格去要求神明注意到她? 要是能回应每个人的愿望,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当时的她之所以埋怨摩拉克斯,应该也是被诅咒侵扰脑子坏掉了吧。 想到那记录了自己糟糕情绪的日记被身边的两个神明都看过令亣臊得慌。 她决定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我们回店里继续商量圣遗物的事吧,我想到了一个很妙的点子。” 温迪乐了:“什么点子?看来出来走走还是有用的。” 令亣嘿嘿地笑了:“每日限定。” 她现在有九种圣遗物,其中染血和宗室只能在合成台转换而来,其他都有获取的渠道。 那就每种圣遗物卖一天,染血和宗室不定期限量出售。 至于以后找到更多种类的圣遗物怎么办?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真到那时候再说吧。 第76章 把一切安顿好后令亣他们再次出发,依旧往望舒客栈方向,他们计划经过无妄坡到达纯水精灵盘踞之地。 纯水精灵是极纯的水元素凝结成的生命体,曾经提瓦特大陆的山川河流,甚至是小溪之中都遍布着纯水精灵,只不过目前在璃月境内的纯水精灵被人所熟知的就是轻策庄的洛蒂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融合了太多的纯水精灵,这只纯水精灵很是强大,不少冒险家都得绕着走。而且因为元素反应的原因非必要情况下水元素神之眼拥有者几乎也不会来触霉头。 刚走到平台上令亣就察觉了纯水精灵的所在地,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看向钟离和温迪,在他们都点头后才走了过去,触碰了平台上泄露出来的元素力。 深红色的高危提醒出现在她眼前。 红得发紫的提示让令亣微怂,直到钟离的玉璋盾套在身上才把那恐惧给压了下去。 她当然知道她打不过这纯水精灵,但有钟离的护盾,有温迪和钟离的保驾护航,没人能伤得了她分毫。 纯水精灵的攻击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凝聚成水元素幻形生物,只要打败幻形生物就能对纯水精灵本身造成伤害。 那些水元素幻形生物并不容易封印,它们的速度很快,飞鹰的攻击还能打断令亣的封印。 令亣不止一次在封印快结尾的时候因为对方的躲避而导致封印失败,这是在封印史莱姆的时候几乎从未遇到的事。 明明受洛蒂娅操控,却能做到如此的反应,这应该就是纯元素力构成的生物的独特。 忽而令亣停了下来,原本即将完成的封印符文也在这一刻完全消散。 水幻形野猪在她失神的那一瞬间把她冲撞到她身上,要不是钟离的玉璋护盾足够抵挡这攻击她就要当场见血了。 忽而天地变色,巨大的星岩从天而落,野猪幻形被这星岩直接石化在原地,并且令亣还能看到那几乎见底的血量。 令亣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解决的水幻形在钟离的攻击下不堪一击,令亣甚至怀疑钟离收了力以免把它们砸死——就像前两次一样。 温迪出声:“令亣?” 令亣不敢看他们,低着头手又继续画了起来:“抱歉,分神了。” 温迪和钟离对视了一眼,在战斗中分神这种低级错误可不是令亣会犯的。 这次的实验最终以失败告终,最后令亣也没能封印哪怕任何一只水幻形生物。 水幻形生物动作过于敏捷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令亣的走神,或者说她没能全力以赴。 他们离开了纯水精灵的栖息地,站在红色的传送锚点处。温迪和钟离注视着令亣,等待着她的解释。 令亣当然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明白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不对。 只不过她现在心情确实很糟糕,因为那个猜测对于她来说太过于可怕。 最后还是温迪打破了这个沉静。 温迪说:“如果你不在状态,不管我和老爷子怎么努力都只是浪费时间。你这边是有什么难题吗?” 令亣抿起嘴,本应该信任着这两位神明的她却不准备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或者说害怕看到他们知道那个可能后的反应。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于卑劣,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令亣深吸一口气:“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钟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并不是耽误我们时间的事,是耽误了你自己的时间。你知道现在的提瓦特对于你来说意味着危险,如果不提升自己的实力在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遇到一只普通的丘丘人或者一群史莱姆都有可能让你重伤甚至死亡。我们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你也不会想遇到那样的危急。” “嗯,我知道的。”令亣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们二人,“但是很抱歉,那在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寻得答案。” 温迪似笑非笑:“看样子你准备自己去寻找那个答案。” 沉默片刻,令亣点头了。 随着她的动作,温迪维持的假笑也消失了。 ———— 至冬国是个漫天冰雪的国度,它就好像扩大了无数倍的龙脊雪山,不仅仅是来自魔物和敌人的危险,更来自于极端的气候。 令亣看着白茫茫的雪地,她的前方有一排很深的脚印,这足以证明昨晚上的雪下得多大。 脚印的主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令亣。 他一身白色大衣与这冰雪几乎融为一体。 那红色的围巾和橙色的头发如同漫天飞雪中的靓丽梅花,成了大自然的风景。 然而它们都是装饰品,都只是为了衬托它们主人的存在。 达达利亚:“我知道你的物资充足,但想要在至冬国生存下去可不仅仅是拥有物资就能办到的。如果在天黑前我们没法找到躲避风雪的地方,第二天你就会变成冰棍。” 令亣收回神绪,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对于她的听话达达利亚很是满意,不过还是嘀咕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活着走到这的。” 达达利亚是找过来的,千岩军忽而对愚人众进行了干扰,没能立刻掌握令亣一行人的动态。兵士发现钟离和温迪出现在轻策庄却没有令亣的身影的时候立刻汇报,等达达利亚赶到轻策庄的时候已经没了他们两人的踪迹。 达达利亚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未想到这三人竟然分道扬镳。 令亣对此避而不谈,她甚至没说自己到底怎么离开璃月,怎么顺着蒙德和枫丹的边界进入至冬。 从璃月是有船到至冬国的,但令亣却是从枫丹到达至冬,还是普通人不会涉足的方位,也不知道她是勇还是莽。 为什么不是从蒙德边境入境? 她可是蒙德的明星冒险家令亣! 然而达达利亚不知道的是,令亣确实和钟离温迪这两位神明分道扬镳,但却是她自己偷跑的。 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令亣知道自己一定要到至冬国。 但钟离不会同意,钟离不同意也就代表这温迪不同意,这让令亣选择自己上路。 其实即便钟离同意令亣也会选择离开,那个猜测如果是对的,那将是日记本中的自己对摩拉克斯的埋怨不同,那是算计,是背叛。 她无颜面对。 她不知道钟离和温迪会不会猜到她把下一站从须弥改成至冬,但她知道如果在璃月和蒙德的土地上她就没法脱身,所以她离开了璃月,避开蒙德进入枫丹,选择从枫丹来到至冬。 令亣不畏惧冒险,她所丈量的每一寸土地都会在系统地图上点亮,只要走过的地方都不怕迷路。 然而她忘记了暴风雪,即便有地图遇到极端天气的时候依旧寸步难行。 被困暴风雪第二十天的时候遇到了达达利亚,那个橙色头发青年在发现她的时候露出了笑容,那是令亣这一个月见到的第一个笑容。 达达利亚:“能在暴风雪中存活下来也是你运气好,要知道至冬国的暴风雪往往持续一个月,如果不是我找到了你,没有办法更换新营地的你肯定被活埋了。” 令亣:“你既然能在暴风雪中行走就说明天气极端却还是能走。营地的积雪深到无法清理的地步的时候我肯定会找机会离开。” 达达利亚没看她,而是认认真真寻找能踩踏的位置。 不过话还是不会停的。 “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普通人无法在暴风雪中行走,更没有人愿意冒险在那样的天气中赶路。” “那你呢?”令亣问,“你为什么要赶路?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达达利亚只选择回答最后的问题:“你是新手,只要推理出新手遇到暴风雪时候的反应找到你并不难。” 这次令亣沉默了。 她知道暴风雪的危险,也明白达达利亚口中的‘并不难’说的也仅仅是推理出自己的行动路线不难,但在暴风雪中行走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更何况是找人。 为了找她达达利亚冒着被暴风雪吞噬的危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找到了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达达利亚以为令亣快坚持不住了,回过头却发现对方很认真地踏着自己探过的路,低着头,每一步都很稳,很谨慎 达达利亚:“再坚持一下,前边就有村庄了。” 令亣嗯了一声。 达达利亚带着令亣到达村庄的时候正是下午,天空难得放晴,太阳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雪花闪烁出光芒。 令亣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远处,因为天空放晴没了飞雪,也没了雾气,再加上阳光的照射让人把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片连起来的房子,积雪并没有民房上的厚,想来有人清理过。 “那是工厂,生产一些枪管配件。”达达利亚只是解释了这么一句,“走吧,我们去居村民们家休息一下,这种天气围在火炉前喝酒才能让人真正暖和起来。” 令亣收回视线:“至冬国的烈酒?” “村民们自己酿的,比普通的烈酒度数要低一些。”说着达达利亚已经敲开了居民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达达利亚跟开门的壮汉简单交涉了一下,很快令亣就坐在火炉前,手边是温好的酒。 看着那端上来的下酒菜令亣知道他们这不是普通的游客待遇。 她垂眸,那双眼睛没法再倒影出火焰的光芒,让人看不到眼中的情绪。 不久后达达利亚回来了:“马车已经安排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我会把你全首全尾地护送到至冬宫,送女皇大人面前。” 第77章 令亣依旧沉默。 心里说不清是不是后悔离开钟离和温迪。 正如钟离所说,贸然进入至冬对她其实很不利,但在知道自己有可能算计了钟离的情况下她又有什么脸面让钟离帮她解决接下来的困难? 目前不知道丑角,或者说至冬女皇对自己到底什么态度,但从达达利亚冒着暴风雪寻找被困的自己来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让自己死去。 至少还有机会。 令亣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令亣沉默,达达利亚却忍不住了。 他坐在令亣身边,拿起屋主温好的酒喝了起来,视线还不住地往令亣那边瞟。 令亣心中一跳,忽而觉得这是个机会。 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脑海中过滤着即将出口的话。 “想问什么?”最后她发现这个问题应该是最适合的。 她一开口达达利亚也就忍不住了,因为雪地求生不得不压下的好奇心这个时候迸发了出来。 “你跟丑角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也认识女皇大人?虽说我确实是在冰天雪地的至冬长大,但即便是本地人也不会在暴风雪的时候进入那片森林,更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找人。但是,去找你可是女皇大人的命令,还发动了所有空闲着的执行官,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女皇大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兵士把令亣和钟离温迪二人分开的消息传给达达利亚的同时也传回了至冬,就在达达利亚还在纠结到底怎么去找令亣的时候得到了命令——即刻前往至冬国寻找令亣,沿途记得观察有没有令亣的踪迹。 明明只是得到了令亣和其他人分开的消息,至冬国那边是怎么能确定令亣会前往至冬国?又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令亣不得不前往至冬? 这次达达利亚不是打着朋友的名义关心,而是身为局内人正常的好奇。 听到他的话令亣却诡异地再次沉默,在对方即将不耐烦地时候问:“空闲的执行官都在找我?” “不仅仅是我,木偶和女士,乃至愚人众前三席的少女都加入了寻找你的行列。我听说博士没有接到命令却也有了行动。而我不过是比较幸运跟你的路线相重,第一个找到了你。” 也幸亏找到了这家伙,不然她真被埋了女皇大人可能会降罪的。 达达利亚:“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这排面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令亣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什么秘密,只能摇头。 她这样子让达达利亚以为不想告诉他,不过现在令亣确实身份特殊,没法用什么非正常手段得到消息,达达利亚也只能作罢。 达达利亚作罢,令亣又坐不住了。 她身体微倾,往达达利亚那边靠了些许。 “你接到命令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嗯?什么?”达达利亚思考了下,“就是找你的命令,没有其他。” 虽然达达利亚说过会把自己全须全尾地带去至冬宫,但令亣还是有些忧虑。 她咬牙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是要找活体还是尸体?” 达达利亚:...他就应该把人扔在暴风雪中埋了。 ———— 三套马车在路上奔跑,因为有人专门清理风雪后的路面,他们前进的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甚至野外的魔物都因为愚人众刚清理不久没有再聚集过来,这一路可谓是相当顺畅。 不过毕竟是冰雪天气,三套马车虽然能加快速度但为了安全达达利亚还是没有全速前进。 他当然能受得了这个颠簸,但没有神之眼,身体只是比一般人强上些许的令亣却受不了。 他得到的命令正是把令亣安全带回去,可不能带回去一具尸体。 颠簸的马车并不能好好休息,令亣也只是闭目养神。她听着马车外的达达利亚驱赶马儿的声音,车轮子辘辘响,以速度来判断并不是三匹马拉车的最快速度。 想了想,令亣撩开了车帘子,往里灌的冷风瞬间把令亣给吹清醒了。 达达利亚分心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说完立刻放下帘子,这才暖和了一些。 她又不会赶马车,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令亣绝对不承认自己怕冷所以不跟达达利亚换班。 达达利亚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吹了一阵风冷了又缩回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暖回来,也不知道她这冒头是为的什么。 忽而抓着绳子的手一紧,达达利亚眼睛微微放大,最后轻笑出声。 他倒是没有让令亣赶车的意思,马夫这个职位不是所有人都能胜任的,更何况是在至冬国这样的环境下赶三套马车。 即便附近的人已经清理了路面但至冬国的天气注定了路面湿滑是常态,他还没有活腻呢,不可能让新手掌舵。 不过令亣的这份心倒是有意思。 好像在心疼他,不过也就只能那么一点点,兴许她的良心也就那么一点点。 倒是挺特别的。 令亣可不知道达达利亚在想些什么,她缩在马车里揉搓着脸。 刚刚的冷风把她吹傻了,总觉得脸皮已经冻僵了。 从璃月穿过枫丹再到至冬,一直处于系统高危提醒的令亣经历了很多,但因为心中有信念,知道自己一定要到达目的地,虽然艰苦但令亣成功来到了至冬国。 现在倒好,因为达达利亚的到来生存条件良好,不仅仅有住的地方还有好喝的酒,甚至赶路马车代步,这么好的条件下她倒是受不了了。 令亣嘀咕了起来:“真是矫情。” 一路上达达利亚对令亣的照顾颇多,令亣自己也察觉了对方的态度转变。 她倒是没多想,只是以为这是冰之女皇的命令。 对此她松了口气,这好歹证明了她跟冰之女皇的关系没有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兴许她真的能在至冬找到答案。 亦或者,她们本来就是共犯。 披着几乎拖地的白色披风,站在马车旁的令亣哈着气,虽然戴了手套但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她羡慕地看了眼不远处正在跟兵士交代换马的达达利亚,明明最累的应该是这家伙,但因为有神之眼,因为足够强,他精气神比自己好得多了。 达达利亚从债务处理人手中接过了一个小东西,对他挥了挥手后转身走向令亣。 “给,先用这个暖暖。” 手中一热,那是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的温暖。 令亣低头一看,是一个不大的暖手炉。 造型精巧,单单是看起来就能明白这工艺很了得。 她那乖巧可爱的样子让达达利亚弯了弯嘴角:“上车吧。” 令亣回过神来,伸手解开披风:“给。” 达达利亚并没有客气,这可是执行官的披风,不过是令亣想要下车透气才给她披着。比起坐在马车里的令亣,赶车的他更需要御寒。 令亣提着暖炉,在达达利亚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次倒是没有再缩着,反而是抱着暖炉坐得端正。 “走了!”随着外边达达利亚的叫唤,马车动了起来。 令亣抬头看着门帘,厚厚的门帘隔绝了外边的寒冷,也把达达利亚的身影完全遮挡在外。 令亣回想遇到达达利亚后的一切,不仅仅是现在的暖手炉,那些她都没有注意过却被他已经准备好的小事一一浮现。 她认知中的达达利亚跟这段时间相处的达达利亚好像很不同,或者说她看到了对方的另外一面——很会照顾人。 冰之女皇的至冬宫在至冬国的首都,同样的暴风雪气候,但对至冬国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那可是天女脚下,是至冬女皇掌控的地方。 有冰之女皇的操控,首都的风雪不会对至冬国人民造成生命威胁,自然比外边安全很多。 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到达至冬国首都完全是因为达达利亚的身份,碰到愚人众的据点,只要有条件那就把三匹马都换掉,只要达达利亚这个车夫坚持住他们的速度就慢不下来。 令亣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宫殿被震在了原地。 至冬国的建筑和璃月当然不同,至冬宫和月海亭当然也不一样,而且它们本身的性质都不同。 住在这里的可是神明,如果是摩拉克斯的住处兴许... 想想钟离住的是往生堂的宿舍,令亣直接把那个兴许后续掐掉。 达达利亚把马车交给守门的门卫让他们处理,整理了下自己的仪态,这才对令亣说。 “走吧。” 令亣伸手拉住他,可惜只拉到了披风。 不过只是披风也没关系,让他停下的目的达到了。 达达利亚微微挑眉,他没开口,但用表情询问她怎么了。 令亣放开了他:“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 无关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这声道谢是必须的。 达达利亚:“别在意,我不过是接了女皇大人的命令。” 真切感受到跟钟离和温迪他们相处时候不同的,完完全全被照顾了的令亣笑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达达利亚这时候才看明白她紧张了。 虽然并不知道令亣和女皇大人有什么关系,但那可是女皇大人,身份摆在那里,普通人紧张是自然的。 想了想,达达利亚还是用最为普通的安慰:“别担心,女皇大人很温柔的。” 温柔? 令亣看着达达利亚,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没有撒谎。 想想愚人众的风评,令亣完全无法想象能统领愚人众的神明能跟温柔扯上关系。 不过不管是蒙德的风神还是璃月的岩神都跟民间传说的不太一样,兴许这位冰之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酷? 想到这令亣真正放松了下来。 她笑着看向达达利亚:“骗我你就死定了。” 达达利亚:... 第78章 在见到那一脸冷漠,比身为僵尸的七七还要冰冷的冰之女皇的时候令亣的笑容僵住了。 冰之女皇巴纳巴斯就像她的身份一样冰冷,坐在高位的她并没有什么情绪,她只是坐着就尽显孤傲。 令亣看着那双眼睛,收敛了僵掉的表情。 她看到对方回应了行礼的达达利亚,也听到她支开了达达利亚,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如同死人一般。 达达利亚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直视女皇大人的令亣,不过女皇大人没有发话,也没有出手惩戒令亣的无礼,看来正如他所想,令亣确确实实认识女皇大人。 不过令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可完全不像旧友重逢的样子。 达达利亚不敢过多逗留,于是忧心忡忡地离开大殿。 殿外,愚人众统括官丑角只是对达达利亚微微点头,没有过多寒暄就走了进去。 如此一来,大殿内就只有令亣,丑角皮耶尔,冰神巴纳巴斯。 丑角自然看到了令亣,不过还是先对自己的神明行礼,之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令亣身上。 他先是打量着令亣,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多年不见,你倒是变了模样。” 令亣的视线终于从他面具上移开,落在那整张脸上。 此时她也想起了对方的话,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 她的脸好像都没有动,但好像又都动了,毕竟前后差别可是很大的。 不过她之所以说没动大概是因为这张脸还是能看出她五官的自然,准确地说更像是妆前妆后。 令亣当然没让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她整理自己所有知道的情报,思考该怎么回答才不会露出破绽。 然而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冰之女皇就开口了。 “她不记得了。” 冰之女皇的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正是这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却让令亣莫名感觉她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明明她们没有任何交流,为何这般确信? 丑角倒是没有多意外:“失去记忆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对我们的计划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她来到这里就已经证明我们的计划是顺利的。” 令亣目光微沉,虽说并不知全貌,但已经隐隐约约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丑角伸出手:“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令亣决定把一切事情都弄清楚。 “既然我重塑身体这件事你们是知道的,为何在蒙德时候不是你们自己来找我,而是通过西风骑士团来寻找重塑身体后的我的消息。我就叫令亣,名字没变,名声也在,这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不是吗?” 她可不觉得那个与世隔绝能把冰之女皇男主,温迪能吹散枷锁,冰之女皇肯定也有办法把她从那样的处境中弄出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没有做,难道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丑角看向高位之上的尊贵之人,得到对方的首肯后才开口。 “那是你和女皇大人的约定。” “约定?”这倒是出乎令亣的预料。 丑角:“除非你主动来到至冬国,站到女皇大人面前,否则我们不会采取任何行动把你强制带到我们面前。这是一切计划的前提。为了这个你说你会使用所有办法避免我们找到你,包括但不限于改名换姓。”只是没想到她会再次用这个名字。 令亣一顿,觉得有些荒谬。 曾经的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冰之女皇定下这般对他们不利的约定? 主动面见冰之女皇后计划才生效?这种无法掌控的变数,作为一国之神巴纳巴斯真的能容忍? 她不由得抬起头,这次倒是和冰神四目相对,不过也仅仅是几秒令亣就下意识把视线移开,就怕自己被那死寂的视线拉扯拽入深渊。 令亣开始梳理目前自己所得到的情报。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放弃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记忆成为能安安稳稳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普通人确实有可能。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做救世主的想法。 但是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是刚来到提瓦特世界,没有经历过苦难的自己。 五百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令亣并不清楚,然而日记本清晰记录了她的愤怒。 她甚至埋怨了摩拉克斯,又有什么可能不埋怨其他? 也许不会是‘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这般极端,但绝对会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扣到某个人头上,那个状态下的她不可能同意签订契约,除非另有所图。 她想要的很简单,摆脱不知名的,纠缠了她几百年甚至烙印入灵魂的诅咒,所以她需要祂重塑时间,把自己的时间退到没有受到诅咒的时候。 那么,不想签订契约又想得到契约中的好处的她会怎么做呢? 契约是不可违背的,有契约之神摩拉克斯作为审判者,违背契约的后果不管是曾经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无法承受——那就让违背契约的人变成另外一个。 令亣再次看向冰之女皇:“我用什么方法骗过祂和摩拉克斯?” 丑角给了她解释:“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们并不清楚,因为你并没有借助我们的力量。不过经过我多方面的调查猜测,那是属于深渊的力量。” 令亣呼吸一窒。 竟然跟深渊有关? 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怎么欺瞒钟离和祂这件事本身。 令亣:“好吧,即便当时的我能以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也不能驾驭的深渊的力量来欺骗祂和摩拉克斯,那我失去的记忆呢?它们确实作为代价消失无踪了。” 冰之女皇终于开口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令亣只觉得喉间梗了一口血。 她还以为来到至冬国见到冰之女皇就能知道一切,却没想到知道一切的终究还是已经忘记一切的自己。 这不是死路吗! 丑角:“已经失去所有记忆的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但既然你回到了这里定然也是有所猜测。那么,你是想直接揭晓答案,还是先问问其他问题?” 人已经到这里了,一时半会倒是不着急。 至于事情成与不成,那自然是实施下一步之后才知道。 令亣沉思了片刻,最终选择了第一个。 “直接揭晓答案。” 冰之女皇从高坐上站起:“来吧。” ———— 明明是用冰铸造的宫殿令亣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 她看着走在最前边背脊挺拔的冰之女皇觉得是因为这里有比冰还冷的存在。 丑角皮耶尔落后她半步,这个位置凸显对女皇的尊敬的同时也是一个能第一时间保护女皇的距离。 不过令亣觉得有些奇怪,在这至冬宫,乃至至冬国,难道还有什么能伤到这位冰之女皇? 令亣虽有疑问却没有问出口,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走过了回廊,走过偏殿大厅,然后再走向长长的走道。 忽而她就停住了,楞楞地看着远处高台上的东西。 那是水晶棺,也许是冰晶棺,能透过棺椁看到那穿着璃月服饰的人。 那是自己,令亣不会认错。 本以为会遇到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曾经的自己,现在却发现事实跟她想象的不完全一样。 回过来的时候发现冰之女皇和丑角都已经停了下来,她也就重新迈开脚步。 来到棺椁前,令亣看着里边的人。 她跟丑角一样戴上面具遮起了半边脸,想来应该是有原因的。 “现在的你,知道丘丘人为什么会戴上面具吗?” 丑角的话让令亣想到了日记,日记里对自己即将变成魔物一事有了记载。 他的话结合自己的躯体令亣当然知晓了答案。 “当时的我,已经开始变成魔物了吗?” 也许正因为无法面对那已经开始变化的脸,这才把这具身体重塑得这么完美。 亦或者,当时的自己已经不记得样貌的细节。 “被诅咒侵蚀是不可逆,即便是我也没法让你们从中解脱。”冰之女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真正的解脱,只有死亡。” 令亣:“所以我是恨的,恨让我被诅咒的元凶。” 丑角:“从仇恨出发的复仇就如同烈焰,即便只是普通人,满腔的怒火也足以燃烧理智和规则。这,就是‘普通人’。” 令亣平静地询问:“我听说来到至冬国后我不停地更换躯体,这躯体是什么时候被封印的?” 丑角缓缓开口,陈述当时的状况。 “你来到至冬国找到我之后我把你你引荐到女皇大人跟前,你们进行了交易。在制作出第一具身体后,你的躯体就一直被冰封在这里。虽然没法治疗你的身体,但女皇大人的力量足以让你的躯体不再被侵蚀。在那之后,你就开始周游提瓦特寻找破局之法。” “周游提瓦特...” 令亣觉得有些意外,她本以为钟离说的在至冬国找不到自己跟冰之女皇有关,却没想到她竟然去周游世界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令亣问:“我制作的身体并不能承受诅咒之力,也就说我需要更换身体,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能做到?” 令亣是真不相信自己炼金术竟然高超到能制作躯壳,如果真那样曾经的她不可能不把学习炼金术放在系统的任务里。 令亣忽而一顿,她打开系统面变,前往璃月开店的任务已经完成,然而这个完成没有任何奖励,也没有完成提示。 那本就不怎么平和的心微微不规律地颤动了起来,令亣忽而明白了系统任务的真正含义。 目的不是到璃月开店,而是到了璃月拿到丑角给自己的笔记,然后再根据线索来到至冬国。 在面对纯水精灵操纵的水幻形的时候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是被曾经的她制造出来的‘幻形’,即便曾经的她不能直接操控她的行动,却能给她线索以达到最终目的。 第79章 纯水精灵操纵水幻形生物,但也给了水幻形生物自由。 曾经的她操控了现在的自己,让她来到至冬国,寻找一切的答案。 虽说不完全一样,但这正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发展。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虽然陷入了仇恨和疯狂之中,但她并不是傻子,而且都想要的贪心之人。如今的她确实得到了没有被诅咒的身体,但想要利用契约伤到祂那就只能在契约上做手脚。 她做了什么手脚? 令亣能想到的自然就是身体,所以这具身体果然不一般。 丑角:“最开始,你的躯体确实是由我们来制作。不过后来你有了其他伙伴,就再也没有向我们提过任何需求。虽说不是完全断了联系,但我们之间的信息交流确确实实少了很多。” “所以我的同伴是个炼金术士?” 说到炼金术士令亣第一个想到的是阿贝多,系统日记里有关于阿贝多的记录。 丑角却是摇头:“我并没有见过你的同伴,只知道是一个金发少女。”看到令亣错愣的表情的时候他微微扬起了下巴,“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你撰写的小说的原型。” 令亣:... 那不是剧本吗! 不过令亣把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他们终究不是钟离和温迪,有些事有些话她不会对他们说。 “好了,是时候执行下一步了。”冰神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被冰封的躯体上,“你曾经说过,因为是灵魂构造了你替换躯体,所以比起替换躯体,本身的躯体对灵魂更有吸引力,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我冰封你的躯体的原因。如今只要你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躯体,灵魂再次被诅咒影响,你和天理的契约将会破裂。并且,因为诅咒再次回到你的身体,破坏契约的是天理,受到惩罚的也只会是祂。当然,关于诅咒的事你不需要过多担心,按照约定,我会竭尽全力减轻诅咒对你的影响。” 当时的他们认为只要烙印在灵魂上的诅咒被消除,再限制身体上的诅咒,以冰神巴纳巴斯的能力能保证身体的诅咒不会再影响到灵魂。 虽说身体还是被诅咒状态,但情况不会加重,并且只要灵魂是干净的就不会再影响心智。 当然,如果她灵魂回到身体的同时记起了那不应该记起的记忆,那么就是她和祂共同违反了契约。 兴许是另个人都会受到惩罚,兴许是契约失败两个人都不会受到惩罚。 这其中确实有赌的成分,但已经陷入疯狂的令亣愿意赌这一次。 不论是丑角还是巴纳巴斯也愿意赌一次重伤天理的机会。 此时的令亣只能感叹当时的她确实是疯了,竟然算计了摩拉克斯。 要知道降下神罚的是摩拉克斯,如果她赌对了那就造就了摩拉克斯与祂对立的局面。 冰之女皇听了她的感叹:“你对璃月果然有不一般的情感。” “不过也对。如今的你失去了那些记忆,对摩拉克斯的埋怨一扫而空,自然会为他着想。” “不过,对于这次的事你无需担心。正如当时的我所说,只要契约成,即便是祂也得遵守契约,降下食岩之罚之时摩拉克斯站在绝对的主导之位。” 听到这话的令亣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冰之女皇伸出手:“现在,开始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特殊的冰制成的棺椁开始消融。 也随着棺椁消融,令亣感受到了拉扯,那感觉逐渐加重。 她的身体没动,但整个人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要动起来。 她也确实动起来了。 灵魂脱离了躯体,没了灵魂的支撑七种元素制作而成的身体开始融化,落在原地成了一滩烂泥。 最后在一连串的元素反应下化成星星点点的能量消失无踪。 躺在平台上的令亣睁开眼,那已经平淡了许多的五官因为眼中散发出的光彩而夺目了起来。 令亣就这么盯着半圆形的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被冻了几百年,她僵了。 感受到契约被撕毁的时候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就在至冬宫外。 原本想以正规的程序进入至冬宫的摩拉克斯却在这一刻忽然消失,棕色的巨龙撞开了至冬宫大门,往里边飞去。 巴巴托斯面色一凝,原本的和煦笑容消失无踪,化作一阵风追了上去。 少女没来得及反应,或者说她根本没想上一秒还客客气气地说等待通报的岩之神会在这个时候硬闯。 不过她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少女哥伦比亚拥有不一般的能力。 之间她转过身看着即将消失的影子,右手轻抚胸前,提气,张嘴,优雅动听的挽歌从她口中发出。 已经深入至冬宫的龙因为这歌声停了下来,就好像有无形的网拦住了他的去路。 风从他身边吹过,歌声编织的牢笼能拦停有形态的摩拉克斯,却拦不住无形而自由的巴巴托斯。 不过,摩拉克斯只是稍微一个用力就挣脱了束缚,追了上去。 哥伦比亚的声音停了下来,嘴角笑容依旧。 她转过身,同样往至冬宫里走去。 这位愚人众第三席如今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答案。 在摩拉克斯闯入至冬宫的时候巴纳巴斯就发现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她不过是转过身停了一下两位同坐高位的人就出现在走道上。 巨龙再次化成玄衣白袍青年,他身边的风也凝结成用于洁白翅膀的少年。 几百年不见,他们好像都没变。 丑角上前几步挡在女皇面前,即便知道女皇实力强大他也会忌惮那两个忽然出现的人。 至冬宫守卫森严,他们却是长驱直入到这个地方而没有引起过大的骚动,这足以说明他们拥有很强的实力。 不等贸然闯入的两位神明说些什么,落后他们些许的少女赶到。 “抱歉女皇大人,没能拦住他们。” “无妨。”巴纳巴斯微微扬起下巴,“皮耶尔,哥伦比亚,你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这里。” 丑角自然不会质疑女皇的命令,只是他确实还有疑问。 “令亣...” 巴纳巴斯:“契约之神已经到来,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对方的意思了。” 丑角和少女离开后,巴巴托斯第一个开口:“令亣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被懂了几百年,身体还不能自由活动。” 巴纳巴斯微微侧身,让二人看到她身后躺着的人:“至少她的灵魂没有问题。”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被诅咒侵蚀。”摩拉克斯走了过去,低头看着睁着眼,眼中光彩依旧的令亣。 巴巴托斯弯下腰伸手抚摸令亣的脸颊,冰凉刺骨的寒冷让他的手缩了缩。似乎是为了给她一丝温暖,这次他两只手都搭了上去。 摩拉克斯的视线再次落在面容冷酷的神明身上:“没有人能保证诅咒不会再次侵蚀她的灵魂。即便是你也不行,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却说:“听你的意思,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摩拉克斯肯定了她的猜测:“如果你说的是破坏契约重伤祂,那确实成功了。短时间...不,很长一段时间内祂不会再醒来。” 冰之女皇终于露出了笑容,即便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即便那笑容只存在两秒,但那却是一个能融化坚冰的笑。 这个结果给她的计划上了最后一道保险,在祂醒来之前,她没有后顾之忧了。 巴巴托斯往被侵染了寒冷的手心哈了气,又放到令亣脸上。 “你们真是太乱来了。” 巴纳巴斯看了他一眼:“再乱来也是她提出来的,从头到尾我多没有参与这件事。” “真的?”巴巴托斯明显不信。 巴纳巴斯确实哼了一声:“被折磨了那么多年,设计重伤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件事要算计到你,摩拉克斯,她对你的尊敬可是真实的。” 但这次的算计和背叛也是真实的。 虽说这个契约最后达成的结果是祂没能驱除足够,属于祂背叛了契约,但他们都知道,真正背叛者是令亣。 令亣算计了祂,摩拉克斯更是契约中最为关键的棋子。 巴巴托斯不干了:“喂喂,她现在可是我的信徒,跟老爷子没有任何关系!” 沉默许久的摩拉克斯终于开口:“一切都有迹可循,不过是因为不够了解,这才着了道。至于她...” 第一次见面摩拉克斯就能察觉令亣身上隐藏着的疯狂,那带有惊愕与怨恨的眼神中隐隐有着发现某些事的雪亮。 他本以为是‘自己信仰的神明忽而现身’带来的惊喜,却没想到那是算计。 想来那一刻即便没有详细计划,却也有了计划的雏形。 当时的愧疚就是因为这个,不再是受到诅咒影响的灵魂理智回归,所以才对自己充满了歉意。 摩拉克斯叹息:“太乱来了。” 巴巴托斯忽而想到了什么:“既然契约作废,是不是说,令亣已经记起了一切?” 记起与世隔绝时候的期望,记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记起‘离开’时候的心情? 这样的发展确实值得开心,不过随之而来的也有担忧。 正如老爷子所说,没有人,更没有神明能保证诅咒不会再侵蚀她干净的灵魂。 巴纳巴斯:“这个得问摩拉克斯。” 在他们的注视下摩拉克斯摇头:“不知道。” 巴纳巴斯了然:“食岩之罚已经降下,契约作废,你已经无法掌握令亣的情况。” “她会不会恢复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也许她已经算到这一步并且提前留下了恢复记忆的方法和线索,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第80章 不久后没了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还趟在台上干瞪眼的令亣。 好在他们确定她还活着,因为她的眼睛不仅有神,还能动了。 巴巴托斯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什么时候能动呢?” 巴纳巴斯沉默了片刻,摇头:“当时把她的身体冰冻起来的时候并未考虑过这点。” 一听这话温迪嗤嗤称奇,不过想想也只有巴纳巴斯这样的力量才能把人冰冻住而不受伤吧? 忽而巴巴托斯又想到了自己赋予令亣的权能,如果是她封印的极其纯净的冰元素也许也许? 这么想着巴巴托斯忽而一僵,眉头微皱。 他再次抚上令亣的脸,面色凝重似乎在确认什么。 摩拉克斯:“那几百年令亣不停更换躯壳,也就说这身体是第一次更换的时候被你用神力保存。想来你们对驱除这句身体上的诅咒根本没有信心。” 巴纳巴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位最古老的神明:“你有办法?” 摩拉克斯沉默了。 “别争了,令亣出事了。”巴巴托斯的话让另外两位神明都看了过去,摩拉克斯更是上前半步,巴纳巴斯虽然没有动作却看向了令亣。 巴巴托斯抬头看着他们:“我赋予令亣的权能消失了。” ———— 令亣的身体需要‘解冻’,这解冻当然不是直接放在热水里,而是利用其他方式。 元素力需要元素力来作用,冰神巴纳巴斯的冰元素力需要水元素力来中和,所以解冻这件事落在了跟令亣认识的达达利亚身上。 达达利亚不停调动水元素力去提高令亣身体的温度——他的水也是凉的,不过总会被冰暖和,要是直接用热的令亣会直接融化的。 抽空他还看向坐在一旁的温迪:“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温迪,“你就不能快点吗?这具身体饿了很久了,太磨叽等下直接饿晕了怎么办?” 达达利亚嘴角抽了抽:“她身上的冰元素过强,而且身体被冰冻了太久,需要用很温和的方式来处理。” 站在窗前,一直沉默的钟离终于开口:“冰之女皇能冻住她的身体也就暂停了身体的所有机能,只要令亣的身体在冰冻前不是饥饿状态,身体机能恢复的时候也不会有饥饿感。” 闻言达达利亚再次看向令亣,嘀咕:“真没想到令亣竟然是几百年前的人,还是丑角和女皇大人的朋友。” 不过也对,只有身份如此特别才配得上女皇大人友人的身份。 此时的达达利亚还不知道钟离和温迪的身份,已经褪下神装的二人看起来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根本无法和神明联想到一起。 当然,即便没有女皇大人的吩咐,不论是少女还是丑角也不会多嘴说这件事。 又过了一会,钟离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再继续下去对令亣的身体没有好处。” 达达利亚收手,他看看床上已经能动动眼皮,嘴角似乎也有了动静的令亣,冲他露出了个笑容。 令亣似乎先是一怔,随之也想回之以礼,可惜她的嘴角好像还不怎么听使唤没法露出微笑。 温迪双手抱胸:“老爷子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达达利亚被他们这用完就丢的举动哽到了:“我跟令亣也是朋友,留下来关心关心朋友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温迪毫不退让:“接下来我要跟她说一些事,那件事不是你这样的普通朋友能参与的。” 达达利亚也不退:“我们不是普通朋友,一同寻找宝藏,一同经历了至冬国的暴风雪,我们是生死之交。” 钟离一句话让他直接败下阵来:“是关于一间小店货物的事。这件事,确实不是你能参与的。” 知道眼前的两人为一间小店出谋划策,甚至连经营模式和圣遗物摆放位置都参与谈论,确确实实是自己比不了的达达利亚无法反驳,无奈离去。 温迪:“真难缠。” 钟离这时候才走到床前:“因为他说的不假,一起经历了暴风雪的他们确实是生死之交。” “那是因为他太弱了!”温迪不满地说,“如果是我绝对能把暴风雪给吹到另一边,完完全全给我们让路!” 事实上他们来至冬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虽说风雪不会让他们生病,但总会影响前进,温迪控制了风才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不过老爷子,你在生气?” 老爷子虽不说脾气好但也绝对不会很情绪化,刚见到令亣的时候忍住了,现在却生气了?温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钟离回了一句:“我不该生气吗?” 这话一出温迪闭嘴了,甚至床上还不能动的令亣都激灵了一下,闭上了眼。 逃避是不对的,但有时候逃避是真有用。 要不是还不能动不能真的逃令亣可能就爆发潜能再次溜了。 这件事,最该生气的确实是钟离。 他凭借令亣留在璃月的只言片语寻找了令亣几百年,在冰之女皇不配合的情况下浪费了很多时间,最终在蒙德遇到令亣,最后签订契约。 却没想到他找到对方却成了被算计的开始。 还是自己送上门给人算计的。 想到这钟离就发笑,笑的是令亣的算计还是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 钟离的心情复杂,很难理清现在到底什么情绪占了更多。 也许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法把令亣当成需要自己庇护的璃月人来看待。 这是一个能算计自己,算计祂,甚至疯狂到连她自己都能算计的人。 即便是魔神战争时期都很难遇到这样的对手。 “冒险家令亣。” “呵,真有意思。” 温迪有些不确定刚刚自己听到的话:“老爷子?” 钟离只是看了他一眼:“罢了,她应该不想见到我,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也不等温迪回应,转身离开。 温迪目送他离开,看着关上的门隔绝了那个背影,若有所思。 虽说是生气了但好像也没有达到恼羞成怒的状态,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兴奋? 看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不够深,竟然不懂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温迪终于反应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转过头的时候发现令亣已经睁开眼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后怕的情绪让温迪好笑。 他轻轻敲着令亣脑门:“胆子很大嘛,竟然敢算计老爷子,也不怕被他一脚踢飞。” 令亣疯狂眨眼睛。 温迪大概猜到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不用担心,你装睡的这一小会老爷子看起来生气实际上没做什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吧,我觉得还是得道歉,毕竟你有错在先。” 令亣眨了两下眼睛。 温迪点头:“嗯嗯,所以快点好起来。” 温迪那轻松的语气感染了令亣,让她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过放松下来后她也想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想来是自己店铺的事,冲着温迪疯狂眨眼。 温迪:“想问店铺的事是吗?安心,一间小店的新模式很好,也恰巧在离开的时候交代了新的售卖模式,你在至冬国再待个一个月都没关系。圣遗物的库存还是很足的。” 这让令亣放心了,不过再呆一个月好像有点太久了,她想早点恢复。 他们猜错了,冰之女皇确确实实把自己身体保存的很好,但在冰解冻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机能就在慢慢恢复,虽然因为身体还是冻僵的状态导致新陈代谢不快,但她确确实实有了饥饿感。 如果明天她还是没法开口没法吞咽的状态她就要饿肚子了。 温迪:“现在重要的是其他的事,不过你的状态不好回答。这样吧,我问问题,如果对你就眨眼一次,如果不对你就眨眼两次,怎么样?” 令亣想了想,觉得答应应该眨一次眼,所以眨了。 温迪:“我开始了哦。第一个问题,我赋予你的权能消失了,你有感觉吗?” 令亣眨了一次眼,原本因为身体和权能而带来的元素力感知随着那具身体的消失消失无踪,虽然身体被冻僵了,但她只感觉到冷,没法感知这身体里的冰元素力,所以权能应该确确实实消失了。 温迪轻声:“那你现在信仰的神明是谁,还是我吗?” 眼睛只眨了一下,随着这一下温迪如花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 确定了这两件事温迪好似恢复了以往,不过想到令亣如今的情况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跟令亣分开后的事。 “你偷跑后我和老爷子就开始找你。我们询问了飞云商会在轻策庄的仓库的管事,确认了你从他们那里拿了物资,也定了水路往至冬国的船票,再加上风给了我你使用封印的消息,于是我们就追了过去。” 温迪开始吐槽:“没想到那都是幌子,你竟然在船票上画了封印后就把船票给了别人自己溜了,害我们扑了个空。” 令亣眼神有些飘,她知道是自己的错。 温迪:“我跟老爷子商量了一下,分析你定下至冬国的船票并不是为了让我们猜测你在弄晃子反向去须弥,于是我们先回璃月交代了黄钰管理好店铺,然后坐船来了冬国。” “听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说你竟然是从枫丹境内入的至冬,你还真是会逃。” 再加上暴风雪带来的风的紊乱,温迪即便是风神也很难找到令亣。他们本以为令亣不会莽到直接上至冬宫找冰之女皇,后来却发现愚人众的行动好像有些奇怪,猜测他们可能在找人后第一时间想到了令亣。 虽然那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情况,但愚人众人多势众,确确实实比他们两个寻找来得容易。 果然,不久后他们就听到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还是亲自驾驶马车带了个人回来。 虽然没能在令亣进入至冬宫前截住人,但他们两个亲自上门冰神应该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赶到至冬宫。 第81章 温迪和钟离是以神明的姿态来到至冬宫,迎接他们的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少女哥伦比亚。不过他们刚言明来意,还不等少女去通报,感受到契约被毁的钟离就冲了进去,接下来的事令亣也就知道了。 把这些紧要的事说完温迪再次感叹:“你还真是大胆,竟然敢算计老爷子。” “诶嘿,虽然我也很感兴趣就是了。” 可惜他的算计没有成功,在这方面温迪知道自己输了。 令亣只能庆幸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处于被冰元素影响不会泛红的状态,不然温迪看到的就是红得煮熟的虾一样的自己了。 虽然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答案,知道曾经的自己确实算计了自己尊敬的神明,但还是觉得很魔幻。 温迪:“哦对了,契约已经毁了,现在的你有那些不能记起的记忆吗?” 温迪看到令亣眨了两下眼觉得有些可惜:“没记起啊...” 虽说是不能记起,但就算令亣现在想起来好像也没人能把她怎么着。 以刚刚老爷子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恼羞成怒给记起一切的令亣一枪。 魔神天生爱人,更何况是令亣,怎么可能会因为被算计真的记仇报复呢? 没记起以前的事更丧的其实是令亣,如果记起来了她还能知道当时的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来谋划这一切的,也就不会一直觉得面对钟离会尴尬。 现在的她没法躲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迪似乎看穿了她那没有表情下的纠结:“没事没事,老爷子不会生气的。” 这安慰并没能完全安慰到令亣。 接下来几天依旧是达达利亚给她中和身体上的冰元素。 令亣很饿,随着冰元素强度越来越弱,达达利亚的水元素越来越有效果,新陈代谢的速度再次加快了。 不知道在被冰冻之前她是不是好好吃了一顿,但就算她是以吃了大餐的情况下被封印,三天的粒米未进滴水不沾足够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令亣已经两眼昏花连见到钟离的尴尬都没反应了。 钟离是第一个考虑到这个的,考虑到各方面的原因他让至冬宫的侍女帮忙,用干净的布一点一点地蘸水湿润令亣的嘴唇。 温迪凑着脑袋:“也没看她有缺水的样子啊。” “达达利亚的水元素一直在影响她的身体,不过那只是最外层的影响,让她的身体看起来并不缺水,然而她身体里实际上已经到了干涸的程度。”从建立璃月之后就一直掌控着璃月的民生和经济的钟离对这些事的经验还是比温迪要多,“之所以不直接喂水是怕她身体内部无法承受,所以需要徐徐渐进。” “等到她能够喝水的时候就可以吃一些流食,好得差不多之后才能吃清淡一些的饭菜。” 温迪咋舌:“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钟离垂眸:“人类是很脆弱的。” 虽说活了那么多年令亣也不算是普通的人类,但对于他们来说她确实很脆弱。 脆弱的令亣终于喝到了水,虽说还没什么力气但也续上了命,要不然她可能不是因为冰元素而动不了,而是因为饿得动不了了。 她终于恢复了一些,虽然没法自己坐起来,但慢慢动手,在侍女的帮助下坐着还是能做到了。 她也能说话了。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不建议她过多说话,好好休养,不过令亣对于他那句‘有什么不舒服,需要什么就跟我说,尽量少和别人交流省点体力恢复身体’很是不满。 即便没有达达利亚的警告也能看出他不怀好意。 抽血再次失败的博士嘴角无奈上扬:“好歹我们也认识,即便不像跟统括官那般熟悉但也是有交际的,这么防备我真的好吗?” 令亣眼皮微抬:“少打感情牌,不管你说什么休想对我的身体做任何手脚。” 博士有些可惜,不过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在外边还好说,这里可是至冬宫,在女皇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动她的朋友这种事他还是知道不能做。 博士说:“罢了,就当我对你的救治只是女皇大人的命令,没有任何情分。” 令亣这次连看都不想看他了:“救我的是达达利亚。” “但一直监控你身体情况的人是我。”博士很是不屑,“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他已经把过量的水元素注入你的身体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令亣很是不耐:“这种事钟离和温迪也能做到。” “他们两个...”博士沉吟一声,“好吧,我承认他们对元素力的掌控确实很强。”而且能从哥伦比亚眼皮子底下逃走应该不是一般人,有机会还是再试探试探。 就好像斗赢了的公鸡,令亣来了自信:“老实说我很失望,女皇让你监控我的身体是为了让所有危险都远离我,但你差点让我渴死饿死,还是钟离发现了不对让人给我蘸水。这个失误你有没有向你们女皇大人汇报?” 博士嘴角抽了抽,他看着眼前这狐假虎威的家伙有了捏死她的冲动。 不管是不是明星冒险家,不管她是否像传闻中高风亮节,坚韧强大,对于他来说捏死她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不过,捏死她的后果他可能承受不住。 好在站在她面前的切片是自私的自己,否则不管是年轻气盛的还是不顾后果的疯狂的切片都有可能在她这态度下犯这种错误。 自私的他可是很能考虑关于自己的性命的事的。 钟离和温迪来了,看到博士在这里相当意外。 温迪上前不着痕迹地把博士挤开:“检查时间应该还没到。” 钟离则是来到他的‘装备’前,看着箱子里有没有不应该有的东西。 博士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晚点有事,所以提前来了。”他开始收拾东西,语气倒也算平静,“令亣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以身体本身的机能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剩下的不需要什么药物加持,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可。” 令亣倒是开心了:“你这是要走了?” 她的雀跃让博士有了改变计划绝对要抽一管血的冲动,好在这里不止令亣一个人,有钟离和温迪盯着让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把这冲动压了下去。 不过他也不想搭理令亣,收拾好东西挥挥手就离开。 温迪:“这家伙每次都不安好心。令亣你没事吧?” “没事。有冰之女皇的命令在没有我的同意下他不敢做什么。” 也许以前的自己可能会答应他。 从达达利亚和皮耶尔的描述中就能知道这位执行官可是个研究疯子,这是研究身体诅咒的好机会。 只是现在的她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冰之女皇一位神明不行,兴许加上钟离和温迪会有办法解决身体上的诅咒。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博士那一听就很危险并且危险系数未知的实验了。 令亣打起精神:“你们那边呢,有什么收获?” 温迪摊手:“丑角确实保留了你的研究笔记,他们也有生产你替换身体的记录,不过那些跟最后那具能完美平衡七种元素力的身体相比天差地别,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能解释为何那具身体能够以那样的形式存在。” 令亣抿嘴,最后看向钟离:“真的不是契约的原因?” 钟离:“我们都进入了误区,都以为能平衡那具身体是因为付出了记忆的代价。丑角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你应该确确实实在遇到我之前就制作出了那具特别的身体。” “可是不应该啊...”令亣可不信自己的炼金术能力那么强,那可是连现在的阿贝多都无法完成的七种元素力平衡实验。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虽然还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温迪:“我们和巴纳巴斯详细了解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你的事,当然,丑角那边也交代了一切知道的情况,最后得到的推断是,能够平衡七种元素力制造出那具身体里拥有深渊的力量。” “深渊?”令亣明显有些惊讶,“又是深渊,我跟深渊有什么渊源,能够用深渊的力量来制作身体?” 令亣觉得匪夷所思:“而且,如果真是深渊的力量来制作身体没有道理在我的灵魂离开后就立刻消散,毕竟它是深渊的力量维持的不是吗?” 虽说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很值得开心并且她也得到了突破,但她还是很可惜那具身体。 正因为身体消散温迪赋予她的权能消失,她突破了60级的阻碍变得更强了,但失去了封印元素力能力的她再次失去了某些因为权能带来的好处。 钟离却说:“话虽如此,但以当时的你的状况来看,确确实实还有可能存在隐瞒我们的事。我从丑角那里了解了你回到至冬交给他笔记,然后再出发去往蒙德的时间,发现以你的行进速度你到达蒙德的时间慢了一天。为什么慢了下来,这一天你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他们觉得令亣的身体就是这一天的时间差制作出来的,并且在契约开始的时候就在蒙德,在他们身边,这才让他们下意识以为那具特别的身体是因为契约才得以维持。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另外一个保险——祂并没有完全帮到令亣。即便令亣没有回到至冬国,只要令亣那具身体崩溃祂依旧会被契约判定为违约。 令亣不会做无用功,她定然做了什么确保在她不到达至冬的时候触发让祂违约的机制。 她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一切都想到了。 第82章 钟离其实有些感叹,也有些庆幸。 虽说失去了权能,身体也还有诅咒,但令亣好歹活着,似乎也因为这次的经历有所感悟,突破了瓶颈。 兴许另外一个机制会更好,但现在的结局也不差。 只要这个结果是好的,那就不必再去纠结另外一个不会发生的结局。 现在这个猜想还有另外一个结论。 当时的令亣还有其他伙伴,是能够操控——最起码是了解深渊力量并能给令亣制作身体的同伴。 兴许这个同伴就是令亣离开至冬开始游历提瓦特寻找解决诅咒的方法的时候遇到的那一位。 令亣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然而很可惜,那位能给令亣制作替换身体的同伴究竟是谁除了曾经的令亣无人知晓。 温迪:“总会有踪迹吧?查查令亣什么时候到了什么国家,在那个国家又跟谁在一起,虽然很难,但应该会有线索。” 钟离却是摇头:“既然是游历提瓦特,那么长时间令亣应该不可能从未踏足璃月。只要她进入璃月境内,一直寻找她的我不可能不知晓。既然我的记忆中没有令亣在璃月逗留的信息,那应该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如此一来,想要查其他国家中关于令亣的踪迹并不容易。” “说得也对。” 温迪和钟离其实隐隐约约都明白,也许只有某个存在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看来祂对令亣还真是百般防范。 忽而温迪和钟离都想起一件事,如今的祂已经重伤,没了能力去掩盖更多事。 钟离那双平日里只会透露出睿智和沉稳的眼睛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似乎对这个发现很是惊喜并且满意。 钟离:“或许是我太过于局限于眼前导致没反应过来。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情况,确确实实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时机。” 兴许他能挖掘出令亣更多的值得注意的信息,那些信息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值得期待。 接下来的行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下个要去的国家是须弥。 令亣能下地的时候达达利亚离开了,作为愚人众执行官他其实很忙,从璃月离开寻找令亣并且在至冬宫呆了那么久很罕见,他是时候回璃月坐镇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达达利亚跟女皇大人请了三天的假回去探望家人,虽说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那高高在上的冰之女皇点头应允了。 坐在轮椅上的令亣对达达利亚离开的背影感叹:“他曾经说过女皇很温柔,我本以为是假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是觉得是真的。” “温柔?”温迪总觉得这个词好像不适合现在的冰神,不过他也没过多纠结,“那我呢?令亣觉得我怎么样?” 令亣收回视线,看着这位自己信仰的神明沉默了半响,最终在对方好似要忍不住的时候缓缓开口:“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喂喂喂!”温迪叉腰不满,“我可是帮了你不少事你是知道的,即便现在你没了权能也不能过河拆桥吧!” 确确实实从他们口中知道曾经的点点滴滴的令亣‘哦’了一声,冷酷无情:“好像当时的我说了,枷锁会在真正重生的时候自动消失。” 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甚至被当成了多管闲事! 想到这事温迪一阵窒息。 温迪脸上的表情很好地愉悦了令亣:“我也说了,是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温迪先是一怔,随之笑了。 钟离若有所思:“我总不会也会落得这样的评价吧?” “喂老爷子!你什么意思!”温迪不满地嚷嚷了起来,“令亣的意思是我实际上很靠谱,这个评价哪里不好了!” 钟离却是说:“只是觉得,不管是看起来是实际上,我应该都很靠谱。” 令亣眨眨眼:“好像是的。” 温迪气得磨牙。 令亣却是说:“除了付钱的时候。” 钟离僵在原地。虽说变成摩拉克斯的时候他记得把付客栈住宿费的摩拉制造了出来,然而他们在至冬呆了那么久,在外边也采买了不少东西,摩拉确确实实不够了。 虽说现在不是令亣付的摩拉,但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好? 温迪已经在一旁哈哈哈大笑就差捶桌子了。 看着他们两个令亣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尴尬已经消失无踪,不管是钟离还是温迪都没有再特意提起那件事,就好像过去了一般。 令亣知道完完全全不在意定然是不可能,但只要表面上还是这么融洽她就能跟他们相处下去。 不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而是温迪和钟离,他们是是她的朋友,她的伙伴。 即便未来终将有离别,在那之前好好享受一起的日子。 又过了半个月,令亣的身体完全恢复,即便是再担心她的温迪也在医生再三保证下放松了下来。 令亣活动着手臂:“都跟我打了那么多场了还觉得我没恢复,看来是我下手轻了。” 温迪却是笑了:“说的好像你能抓到我一样。” 近战和远攻的战斗其实没有任何观赏性,战斗时候被令亣的攻击咬住温迪就输了。 前提当然是咬住,温迪滑得跟泥鳅一样令亣一次都没抓住他,当然都是她输了。 跟钟离的比试倒是很有看头。 单手剑对枪,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虽说令亣依旧是一次都没赢但好歹有体验感,并且还得到了真切的训练。 这可是武神!武神亲自当陪练的机会很难得的! 钟离:“令亣这具身体虽不能使用元素力却跟令亣的灵魂意识契合度极度高。而且你又突破了,对吧?” 令亣开心地叉腰:“算是因为机遇突破了瓶颈吧。” 90级的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去哪哪提示高危的情况了。 “既然你突破了其他装备也该跟上了。适合剑并不好找,不过圣遗物倒是有固定的地方找寻。”钟离漫不经心地定下接下来的行程:“你定然不会接受我把你送我的圣遗物归还给你,那就陪你一起去寻找苍白之火圣遗物。在前往须弥之前,还是先回一趟璃月吧。” 令亣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现在的她没法封印元素力,不管是封印高级元素生物还是封印元素力攻击都不用再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去刷圣遗物供应自己的小店比较好。 他们去跟冰之女皇告别,因为三神之间有话要说,令亣先离开了大殿。 她倒是也有事,去找丑角皮耶尔。 正在忙的丑角听到通报后放下了笔往外走去。 令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如五百年前她来找自己。 不过也不完全一样。 当年的令亣满脸阴霾,如今的令亣却是一脸恬静,在看到自己后那只遮住小半边脸的面具更是完全遮不住她的笑容。 那笑容感染了丑角,嘴角微微上扬:“你心情不错。” “嗯,要启程了。”令亣笑着说,“至冬宫很好,不过我更喜欢在外冒险的日子。” 丑角一怔:“你倒是没变。” 令亣看着他:“什么没变?” 丑角摇头:“没什么。” 当年的令亣也跟他说了一样的话。 不论身体如何,不论是否有事,令亣那向往自由和冒险的心从未改变。 令亣将信将疑,不过这毕竟是现在的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丑角而不是温迪和钟离,令亣没有追问的意思。 而且她来这里其实是有重要的事。 令亣:“我来这里是想再问一些事的。” 丑角微微扬了扬下巴:“你说。” “我对炼金术应该不感兴趣。当然我不是说当年那般情况下我也不会去尝试炼金术,我是想知道我的炼金术到底是谁带入门的。”令亣觉得自己的疑问很合理,而且丑角应该会有更多的消息。 “元素力平衡这件事是莱茵多特实验的副产物,不过她失败了,没能创造出七种元素相互制衡的平衡体。”对于这件事丑角还真知道一些,“我并不清楚是谁最先教导你学习炼金术,不过我能肯定,你最初的研究是从莱茵多特的笔记中提取出来的。我更倾向于在拿到莱茵多特的笔记本后你自己摸索着入门,并没有师父。” 令亣知道莱茵多特,正因为知道才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当时她的身体跟莱茵多特的研究有关,为什么阿贝多完全不知情? 身为莱茵多特最完美的造物,她不可能在研究上的事对阿贝多有所保留。 难道就因为那是实验的副产物? 令亣觉得有机会还是得去问问阿贝多。 “元素力平衡是莱茵多特的实验副产物,这个实验是什么实验,她成功了吗?” “成功与否无法定义,据我所知创造出能那种魔物并非她的本意,不如说那是她的失败之作。”丑角对于莱茵多特并不欲多谈,不过是因为令亣情况特殊,他不得不说一些事。 令亣的脸皱了起来:“魔物。” “无需介意,莱茵多特创造出能侵蚀世界边境的魔血之兽,但她无法创造出平衡各种元素力的生物。因此,不论是当年不停更换的身体还是后来真正达到元素平衡的躯壳,与那失败之物完全不同。” 令亣却没有注意他的‘安慰’,也没有仔细听他话语里对莱茵多特的成见。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难道说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她那具身体并不是元素力相关,跟元素生命也没有任何关系。最初的最初,当年的令亣是以‘侵蚀世界边界’这个目标来制造替换躯体的? 说是深渊的力量平衡了七种元素力制造了躯体,不如说那句躯体就是深渊造物。 答案或许不在提瓦特大陆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在深渊。 第83章 关于这个猜测令亣并没有告知丑角,她心事重重地离开。 不过她几乎没有隐藏的情绪让丑角知晓她肯定有事相瞒,想想刚刚他们的交谈,很容易就想明白令亣对于她那句炼金术制造的身体有所猜测。 也许他应该把这一切告知女皇大人,以免这件事可能对他们的大业有影响。 离开丑角办公地点,走着走着令亣渐渐冷静下来,前往至冬宫大殿的脚步也停了。 她是相信钟离和温迪的,但现在还有一个冰之女皇,所以现在不能过去。 即便她有恩于她,即便在她不记得的时候她们曾经合作,但就跟她不想把事情告诉丑角一样,冰之女皇也是她防备的存在。 她可以先告诉钟离和温迪,至于要不要告诉冰之女皇商量之后再决定。 抱着这样的心态令亣转身离开。 至冬国常年被冰雪掩盖,即便如此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法,虽说因为风雪街道上的繁荣不如璃月,但作为首都这里依旧兴盛。 街道上行走的人不算多,即便现在雪没有在下,甚至出了点太阳,但狂风依旧能让普通人想办法躲避。 街道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建造起来的,所以也有应对措施。 店铺大门敞开,但都装上透明防风帘子。虽说即便是透明的还是会遮挡店铺内的商品,但这帘子却能提高别人的购物体验——谁都不想边被风吹边挑选商品。 令亣看着满大街的招牌,最后还是选了一个看起来很像纪念品的小店进去。 被撩起的帘子在她进去后自动合上,令亣只是多看两眼就明白应该是磁石一类的东西。 既然是她知道的东西那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于是开始查看店铺内的商品。 这里确实是卖纪念品的东西,小到手工艺品,有外边打猎得来处理干净值得纪念的骨头,还有一些只是看一眼就能感觉散发出阴森森的气息的东西。 大的东西更是壮观,这让令亣觉得自己来这里应该是对了。 她先是给安柏挑选礼物,不过这个礼物没法以喜好来挑选,只能看眼缘。 活力四射的安柏更适合红色,所以令亣第一眼看中的是那暗红色的晶蝶样式摆件。 她指着那雕刻晶蝶:“这什么价位?” 店员报了一个数,令亣下意识讲价,店员又降了一些,于是一场讨价还价开始了。 等令亣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一大袋东西,她当然不只是给安柏买礼物,迪卢克,阿贝多,琴和还没见面的优菈,甚至是凯亚都有了礼物。 当然,凯亚的礼物是赠品,只是觉得挺适合对方才决定给他。 不止是蒙德,璃月的人她也准备了礼物。 阿钰,齐语,胡桃,烟绯等等都有份。 令亣是不会承认她被店员忽悠觉得每个都好看每个都实惠一不小心就买了这么多只能送人。 令亣长吁一口气,心中安慰自己不仅仅有了送人的礼物,这还满足了自己的购买欲。 又不缺摩拉,买这些东西不过是毛毛雨,不需要心疼。 说到摩拉令亣忽而反应过来,刚刚面见冰之女皇的时候不论是钟离还是温迪都恢复了神明的身份,那不是说明现在的摩拉克斯能变出好多好多钱? 令亣看着袋子里的龙形手把件。 把这东西送给摩拉克斯然后跟对方说着是好不容易才竞拍到,跟他‘属性’一样的收藏品,以此来讨要一些摩拉会不会被打? 不过他可是摩拉克斯,一点摩拉也是洒洒水而已,应该没有这么小气吧。 就在令亣觉得自己面前有个天大的馅饼等着自己去捡的时候被一个人撞到了。 虽说她准备出发回至冬宫去找温迪他们,但还没有行动就跟人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戴着宽大的帽子的人,在他微微抬头之际能看到对方那还有些许稚嫩的脸。 他露出了一个乖张的笑容,这让令亣想到了以前看动画片的时候的某一类角色。 是麻烦的那一类人。 “你撞到我了。”那人竟是恶人先告状,或者说直接污蔑。 令亣原本雀跃的心沉了下来,想了想最后没理他,抬脚就离开。 带有压迫感的声音从更深厚传来:“我说,你撞到我了。” 令亣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她看着因为她停下面部表情更为夸张,毫不掩饰那些得逞的样子的少年,想想这类少年的性格,原本的不满忽而消失无踪。 少年脸色微变:“你那是什么眼神!” 令亣反唇相讥:“看脑子有病的人的眼神。” 少年怒了,此时他竟是不顾这里是大街上,更不顾眼前的人是女皇大人的友人,紫色的雷元素力在他手中聚集。 竟是有了攻击之势。 “斯卡拉姆齐,你要做什么?” 白衣长发少女的声音似乎有魔力,在她出声的那一刹那不仅仅是令亣看了过去,被称为斯卡拉姆齐的少年也停下了动作。 斯卡拉姆齐,也就是愚人众第六席散兵轻哼了一声:“不用你多管闲事。” “这可不是什么闲事,如果令亣小姐在至冬国出了什么事,女皇大人会追究所有愚人众,尤其是我们执行官的责任,你是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散兵才想来会会这个人,要看看被神明看中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老实说第一眼是失望的,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连元素力都没法驾驭的冒险家。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点兴趣,这才有了刚刚的一撞。 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性子,更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隐隐约约的散兵其实明白,能挑起他怒火的不是因为他的性格,更多的应该是神明对她的关注。 “愚人众,执行官?”令亣倒是有些意外,然后真心实意建议,“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成就,还是不要贸然毁了比较好。” 回应她的是散兵的怒目,令亣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不过能肯定的是他好歹没了动手的意思。 少女来到令亣身边,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看起来竟是有相互牵制之意。 少女:“冒犯了,令亣小姐。我这就带他离开。” 散兵面色不虞,显然很是不满。 巴不得他离开的令亣看见他没反抗的时候自然不会拒绝,笑眯眯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骨质口琴递给少女。 “谢谢你,这是谢礼。” 散兵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那口琴上,这却让令亣误会了他的意思。 “抱歉,没有多余的礼物了。” 散兵一僵,气息多次转换才再次压下了那股无名的怒火。 他转身就走,不愿多说一句。 少女嘴角含笑,先是谢过了令亣的礼物,这才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令亣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冰之女皇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从哪里网罗了这么多强者。 不过温迪有西风骑士团,钟离有璃月七星和千岩军,其实都是一样的。 令亣继续前行,把这个小插曲完全抛之脑后。 对于斯卡拉姆齐那种人那样的行为,在意才是对自己的惩罚,无视就好。 不过令亣可没想到自己又被撞到了,明明在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侧身要避开,然而对方还是撞了上来。 不过跟斯卡拉姆齐不同,这个金发少女对她道歉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面容姣好的少女看着她,表情平静,语气也没有人会起伏,这个道歉根本听不出任何诚意。 而且哪里不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往她身上撞的! 可惜面对那张脸令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制,毕竟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太对她胃口了,在毛茸茸的披风衬托之下甚至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也不需要等令亣想到反制的话语,少女对这个冒犯道歉的同时还给了赔礼。 穿着白色披风的金发少女反手一抓,一把夺目的蓝白单手剑出现在她手中。 那把单手剑很特别,虽说主题是白色,蓝色的刀刃只能算得上是点缀,但所有人都无法忽略那闪耀的蓝色。 刀刃能散发出那样的光泽本身就很了得。 “这是风鹰剑,乃是蒙德西风骑士团的珍宝。”少女双手捧着剑递了过去,“我看你气势不凡却没有神之眼,想来这把剑应该契合你。” 令亣沉默地看着那把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要接过的手。 她当然知道风鹰剑,也明白眼前的风鹰剑已经处于被好好打磨,滋养后,乃至外观都发生了变化的强化状态。 也正如眼前的人所说,风鹰剑很适合她——因为这把剑不仅攻击力高还有物理伤害加成。 但是正因为太契合了,也因为它太过于稀有珍贵,令亣忍住了接过来的念头。 她视线终于从剑身上移开,对着这位不知名的金发少女摇头:“无功不受禄。即便刚刚你是故意撞的我也不至于用这等宝物做赔礼。不如说,一句真诚的对不起就已经足够。” 少女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她也没再捧着那把单手剑,而是让剑尖垂下,稍微一个用力就穿透了人行道石板,稳稳扎入地面。 “很可惜,我的道歉没有诚意。” 少女转过身,离开之前留下句:“不用觉得受之有愧,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 令亣先是一怔,随之反应过来握住风鹰剑要拔起。 可惜这看似轻轻一扎的力道却把风鹰剑深深扎入地里,令亣第一次竟是没□□。 等到她使劲拔出宝剑追上去的时候已经寻不到少女的踪迹。 令亣停在街道上,回想着金发少女的样貌。 很可惜,除了那精致的五官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穿的更是至冬国随处可见的御寒衣物。 她是同伴吗? 第84章 那个金发少女是不是同伴令亣并没有结论,但无论是对方的话还是握在手中的剑都让她隐约明白她就是同伴。 那个神秘的,不被别人知道的同伴。 这其实很不可思议,她不觉得能算计神明和天理的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不起眼,而即便再不起眼的人周游提瓦特也不可能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但是听钟离的话来看,她们的所作所为,她们的足迹,她们的一切一切都被人抹去了一般。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那么能做到这些的应该只有神明那个层次的存在。 也有可能是高于神明,如同天理规则。 所以,这个发现要告诉温迪和钟离吗? 令亣看着夺目的风鹰剑,剑刃上倒影出她的脸,那张被面具遮挡了小半边的脸上已有答案。 三人在冰之女皇安排给他们的小花园再次见面的时候令亣献宝一样的把风鹰剑拿了出来。 “看看这是什么?” 温迪眼睛噌亮,那脸上的高兴不容掩饰。 他的高兴并非风鹰剑本身,而是为能得到风鹰剑的令亣开心。 钟离则是若有所思:“观其外貌以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那若有似无的风,以及剑上的装饰...这是西风骑士团的风鹰剑。” 令亣猛地点头:“钟离果然厉害,虽然不是璃月的剑却还是认得。” 钟离莞尔:“活得久了,知道的自然而然也就多了一些。” 令亣用风鹰剑挽了个剑花:“我活的应该也挺久的,可没你知道的多。” 温迪:“放弃吧,即便你活得再久,或者说哪怕老爷子先我而去,再在人世间活个几千年的我知道的也不会比老爷子的多。” 钟离看了他一眼,这方面他倒是很干脆地认输。 温迪:“所以呢,风鹰剑哪里来的?我看这剑还是有好好保养,巅峰时期的风鹰剑。” 令亣:“我出去逛街,有个家伙不小心冲撞了我又不好好道歉,于是这把剑就到我手中了。” 误会了其中意思的温迪轻轻吸气:“你在巴纳巴斯的地盘上抢夺她的子民的东西,小心她再次把你冻成冰棍,而且还是连灵魂一起!” “哼嗯,我可没抢,这是对方主动送上来的赔礼。” 她可没撒谎,所以不管是温迪还是钟离都没看出什么不对。 然而因为这把风鹰剑太过于珍贵,温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很快找了个能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该不会是哪个家族的富二代,撒钱撒宝物就跟洒水一样吧?” 要是那样还真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撒一些圣遗物。 不过比起圣遗物,果然还是风鹰剑更适合现在的令亣。 钟离:“既然风鹰剑已经到令亣手中就说明与她有缘,注定拥有这份利器。” “最重要的是。”钟离莞尔,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既然已经到了手中,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老爷子说得对!”温迪立马发话,“为了防止巴纳巴斯发难,我们立刻启程!” 令亣有些懵:“现在?” 虽然他们已经跟冰之女皇道别,但原本的计划是明天。 “对,现在!”温迪面色严肃,“绝对不能让西风骑士团的宝物落入外人手中!” 令亣:...很有道理,但她有种如果这话被冰之女皇听到温迪会被冻成冰棍的感觉。 不过不管那个猜想是否正确,他们三人都离开至冬宫,坐上马车跟着商队离开了至冬国首都。 因为三人都不会赶马车做不来马夫的职位,于是跟着商队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令亣付给商队的摩拉不少,尽量求得这一路上更好的待遇。 好歹是专门来找她的,先不提曾经的自己对摩拉克斯的算计,单单当时的情况是自己偷跑而他们才来到至冬国,这就足够她掏这钱。 不过有一点还是在意的。 马车不算宽敞,更不用说里边坐了三个人。 令亣只是稍微挪了挪,更靠近了钟离一些。 她先是看向车帘,没有任何波动,马夫高声驱使马儿的声音也因为车帘沉闷了不少。 在钟离疑问的眼神中令亣开口:“在至冬宫见冰之女皇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顺便变出一些摩拉?” 这问题简直问到温迪的心坎上。 虽说他自己也没有摩拉需要令亣来付款,不过老爷子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还能还了巴纳巴斯收留我们的情,老爷子你也太吝啬了!” 他们的话让钟离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起来,最后得出了答案。 “忘了。” 温迪&令亣:... 他们顺利进入了璃月,也顺利来到雪山脚下。 圣遗物苍白之火所出的秘境名为山脊的守望,坐落于碧水源附近。 往北是蒙德的晨曦酒庄,西南方向则是盐中之地,以地理位置来看是一个相对贫瘠,并没有过多发展空间的地方。 他们在们口遇到了一头浅蓝色头发的女人,看起来应该也是要进去探索秘境。 她一脸冷傲,就如同她身上的冰属性神之眼一般给人一种相当冰冷不好相处的感觉。 就在令亣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先等对方进去后再行动的时候那个人开口了。 “明星冒险家令亣,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 女人看了眼气度不凡的钟离以及同样拥有神之眼的温迪,不过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令亣身上。 令亣下意识露出了笑容:“你好,你是?” 她好像真不认识她。 这么出色的容貌,这么有气质,一看就不凡之人,如果她见过绝对不会忘记。 “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优菈.劳伦斯。”优菈看着她,最后说,“不过比起身份以及姓氏,你只要记住我是安柏的朋友。” 她虽然认出了令亣但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两个人太过于出众,令亣好像被衬托得有些暗淡无光? “我知道你!安柏有跟我提起,并且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介绍我们认识。”既然是好朋友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朋友,令亣的笑容更真诚了,“很高兴认识你。” 似乎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这让优菈有了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她微微扬起下巴把脸撇到另一边:“安柏也不止一次跟我提起你,还说你是很好的朋友,这个仇我记下了。” “哈?”令亣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成仇了? 这个仇来的莫名其妙,友谊也来的莫名其妙,共同的冒险是增进友谊的好机会,几次探索下来她们称得上是朋友了。 知道没法再取得圣遗物的时候了令亣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今天的探索,明显意犹未尽。 优菈看出来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再一起探索。” “也只能这样了。”令亣有些遗憾。 她不是觉得跟温迪和钟离一起探索不行,钟离的护盾更是在秘境之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自己等级到达90级后在战斗的时候同样也没多吃力。不过多一个实力强大的伙伴确确实实能够让人有很好的战斗体验。要知道今天每次在秘境里找圣遗物完完全全可以称之为一波流,这丝滑程度可不是每天都能体验的。 优菈微微扬起了下巴:“下次见面可是我对你复仇的时候。你可要把自己武装起来达到最佳状态,这样才有意义。” 令亣已经不去介意她动不动就记仇以及复仇的话,并且也听明白她话语里别扭的意思。 这是让令亣好好寻找圣遗物,也有祝她找到寻找适合的圣遗物的意思。 优菈确实有事要离开,离开前她跟令亣约好通信,下次见面的时间在信里说,毕竟只有见面才能完成复仇。 令亣直接无视了复仇的话,告知寄信地址的同时以朋友的身份拜托优菈帮忙把礼物带回去给蒙德的大家。 优菈提着一大袋东西:“这么多礼物却没我的份,这个仇我记下了。” 令亣:... 忽而灵光一闪,她翻找了另外的袋子,找到一个骨哨。 骨哨和口琴其实是一对的,不过口琴被她送给了少女。 “给,你的礼物,从至冬国带回来的哦。” 阴差阳错,令亣送对了礼物。 “至冬国带回来的。”优菈接了过来,作为骨哨爱好者她能看出这骨哨的好坏,“虽说没能好好保养,但能有这样的品质却也不错。我会记得给你一个相对优雅的败北。” 令亣一时间无言。 三人目送优菈离开,看着那个背影令亣在想如果自己给对方一套适合的苍白之火是不是能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仇’给抵消了。 不过好像也不可能。 虽说才相处两天但已经了解了些对方的性子,再机上安柏对她的评价,兴许这个记仇和报仇就是她的性格。 兴许有‘仇’才是朋友,没有了这个反而成了陌生人。 在优菈的身影远离后温迪收回了视线,最后那双绿色的眼睛看向了令亣手中提着的东西。 “好像还有不少的礼物,是给璃月的各位?” “嗯,给阿钰和齐语他们准备了,烟绯、胡桃还有香菱锅巴她们也有。不过都是一些小东西,大的礼物可不好带。” 也亏得有这个考虑,不然她还真可能买个不停完全着了店员的道。 “胡桃和烟绯,唯独少了我的?” 说话的是钟离,这让温迪诧异地看了过去。 老爷子讨要礼物?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场景。 也因为太难得让温迪忘记好像也没自己的礼物。 令亣却是在袋子里一掏:“有的有的,给。不是翡翠,不过也是成色不错的玉,也不知道入不入你的眼。” 钟离低头看着那被放在自己手上的盒子,缓缓打开。 那是一个莹润的龙形手把件,有令亣的拳头那么大,正如令亣所说并非翡翠,但玉很是莹润,乃是油膏料。 龙尾从后边绕了过来,那一抹糖色被巧雕成祥云龙尾。 竟是和他本体有几分相似。 第85章 令亣:“怎么样,还行吗?” 这问话笑嘻嘻的,明显就不害怕会从钟离的嘴里吐出‘不满意’这类的字眼。 这可是她在那家小店里买的所有东西中最贵的,也是真正最捡漏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升起用拍卖得来的说法哄骗钟离钱的想法。 嗯,虽然这个想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搁浅,在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现在的钟离完全没钱而遗憾放弃。 钟离摩挲着那龙把手,留下的指纹痕迹证明了它的油润程度。 虽说不擅长雕刻,但对玉石的了解程度让他明白这不是在雕刻和后期打磨的时候下的功夫,而是玉石本身所拥有的特性。 这是一块很好的玉。 “很喜欢,谢谢。” 都说了谢谢,钟离是真喜欢。 温迪猛地看向令亣:“我的呢?”他叉着腰一幅算账的样子,“不可能单独遗漏了我的吧!” “当然不会遗漏你。”作为风神的信徒,即便已经失去了风神赋予的权能令亣还是记得自己信仰的神明的。 根本不需要翻找,翠绿色的盒子就是给温迪的礼物。 她拿了出来,递了出去。 温迪欢快地接了过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在看清里边的东西的时候眼睛微微放大,而那双绿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了礼盒里的东西——暗红色的苹果。 别误会,令亣给温迪准备的当然不是随处可见的能吃的苹果,而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苹果艺术品。 那是暗红色的石榴石,经过雕刻师傅的精心打磨,做成了苹果的形状,大眼一看竟是跟真的苹果没什么两样。 钟离看着明显很满意这个礼物的温迪,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把件,若有所思。 “看来你很用心地挑了礼物。” “其他人的暂且不说,大多数都是我看上眼之后才决定送给谁,但你和温迪以及安柏的可不一样,都是我专门找的适合的。” 对于这件事令亣还是很自豪的:“我可是把那个纪念品店最好的东西之二给你们买下来了。” 温迪拿着那个苹果:“应该不便宜吧?”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想不如把买这个的钱拿来买更多的新鲜可以吃的苹果,但想到老爷子也有这么好的东西之后他却不这么想了。 老爷子的子民又如何,他有的自己也有! “还行。”已经知道没法坑钟离的令亣大手一挥,“我送你们的就不要去计较价钱了。” 温迪:“诶嘿,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个回礼?我想想...”在令亣期待的眼神中他开口,“埋在风起地的陈年老酒如何?” “这个好!”那可是温迪亲自酿的酒!而且既然是温迪口中的陈年那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年份,跟普通酒庄可完全不一样! “这么看来我也应该准备一份回礼。”钟离思考了片刻,决定把问题丢给令亣:“不过不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不如就把回礼的具体内容交给你,等你想到要什么的时候再告诉我,我定然竭尽全力。” 令亣生生把摩拉两个字咽了下去。 虽说只是口头契约,但这可是摩拉克斯,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摩拉可以衡量的! 而且,她可以用这个口头契约来换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令亣拇指摩挲着食指,明显很是紧张。 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钟离。 “这个回礼能是你的宽恕吗?” 钟离微愣,已经猜到她想些什么,用一种相当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令亣可不想自己的勇气就这么泄去,于是接着说:“关于曾经的我算计你的事,能不能给我一个宽恕,就当这次礼物的回礼。” 温迪视线一飘,看了眼明显陷入沉思的老爷子,这是又故弄玄虚了。 就在令亣满心忐忑的时候钟离开口了:“可。” 令亣松了一口气,笑容再次回到她的脸上。 温迪其实有些意外,他知道对于令亣的算计老爷子确实有那么点生气,但不管是魔神的天性还是他们认识令亣的原因,这个生气都不会持续太久,至少他是明白老爷子确实没有因为这件事有报复令亣的意思。 他以为对令亣的话老爷子会回复他并未真的生气,不需要用这个来当回礼这里的答案,却没想到老爷子竟是直接答应了。 不过顺着老爷子的答案再进行推测温迪又很快明白了缘由。 令亣既然用这么珍贵的回礼承诺来要关于算计的宽恕就说明她一直在意这件事,不管老爷子本身是否在意,只要令亣还在意,这件事就会横在他们之间。 短时间内定然不会有什么,但时间一长却有两个截然相反的结局。 也许时间久了令亣不在意了,他们依旧如初。 也许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将成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让老爷子和令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既然有这样的隐患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消除,总归不会吃亏。 老爷子是这么想的,看到令亣脸上重现笑容温迪也知道这个结果令亣很是满意。 他们都不觉得自己吃亏,双方都很满意,那就足够了。 令亣确实觉得很舒坦,这让她晚上的时候都睡了个好觉。 一夜无梦,最好的休息。 第二天,因为刷圣遗物的速度太快,还未到早上十点就已经把当天体力用完了。 令亣看着那脆弱树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 她确实需要苍白套,但珍贵的脆弱树脂还是先不要碰比较好。 而且今天的运气还行,她先把那几个双爆带攻击的圣遗物给升级看看,如果适合了那就更不需要把脆弱树脂浪费在这里了。 就在令亣升级圣遗物的时候有人来了,一身黑衣的红发青年踏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向他们。 令亣微微一怔,停下了升级的动作,在对方越来越近的时候开口。 “迪卢克先生,好巧。” 迪卢克依旧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不过视线明显在她脸上的面具上停留了一下,最后才开口。 “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根本不需要询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令亣就知道了答案。 昨天晚上优菈带着给蒙德诸位朋友的礼物离开,礼物有迪卢克一份,定然是优菈把礼物交给迪卢克的时候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迪卢克是从晨曦酒庄还是蒙德城过来。 “礼物是随便挑的,不需要回礼,更不值得亲自过来。”令亣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竟是笑嘻嘻的让开了道:“如果迪卢克老爷是为了圣遗物来的,那就请吧。” 迪卢克看着令亣:“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温迪一怔,钟离也看了过去,令亣则是觉得有些莫名。 迪卢克一看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我可以肯定在我的记忆中我与两位并未相识,甚至在蒙德城内打听了许久,也没得到过多关于二位的消息。所以我想知道,这画上的场景是什么时候。” 迪卢克展开了那幅画,是他们四人在雪山上看着外边雪景的场景。 有记忆的温迪和钟离以及没有记忆但听过他们详细说明的令亣第一时间就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话,也猜到画的人是谁。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是都沉默不语。 这情况迪卢克哪里还不知有诈?不过他也没打破沉静,而是看着他们三人。 其他两人不提,以他对令亣的了解,她肯定会因为心中有愧先出声。 正如迪卢克所想,令亣确实有些慌乱想出声。 在他们三个人精面前,虽然活了很久但没有那么长时间记忆的令亣还真不够看。 迪卢克满意地看着令亣似乎要说话,却没想到被绿衣少年给挡在了身后。 温迪:“好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的话呢?” 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是迪卢克在阿贝多那里看到更多令亣的画,阿贝多却不记得画下那些画的具体时间就被糊弄过去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在蒙德城居民口中只是气质和谈吐很有教养,很特别的钟离和温迪并不是简单能糊弄过去的。 而且他们都护着令亣,这才是最关键的。 看迪卢克不说话温迪甚至凑了过去:“画得真好呢,是哪位大家的画作?” “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虽说跟西风骑士团的理念不合但这种时候他们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 迪卢克:“阿贝多那里有不少跟令亣相关的画作,你们要去看看吗?” 依旧是温迪抢答:“令亣跟阿贝多认识,他画了令亣不是很正常?” “我跟老爷子与令亣熟识,一起出现在阿贝多的画中并不是不可能。” 他完全没提迪卢克手中的画还有迪卢克自己这件事,就是要模糊掉。 这把戏当然被迪卢克看穿了,他暂时不纠正这一点,只是拿出了另外一个证据。 “侦察骑士安柏曾经说过,令亣让她调查你们。不管现在的你们是否熟识,当时的你们并不熟是肯定的。以时间来推算,这画是令亣让安柏调查你们之前。这你们作何解释。” 温迪看向令亣,令亣眼神一飘不敢看他。 她知道她拖后腿了。 钟离:“令亣失忆了。” 好家伙,不仅仅是温迪,令亣也忘记了这点! 令亣失忆这件事虽不说全蒙德,但只要认识令亣的人都知道! 钟离看着迪卢克:“你也失忆了。” 温迪:... 钟离陷入沉思:“不如说不仅仅是你和令亣,一行人的记忆都出了问题。” 令亣侧目,就看钟离怎么圆回来了。 “当时我们一起上的雪山寻找阿贝多讨教关于炼金术的事,这才有了这幅画,只是都不记得了。” 钟离没撒谎,因此直视那双眼睛的时候没有任何心虚。 第86章 虽然迪卢克看不出钟离是否撒谎,但他对这件事确确实实保留了怀疑的态度。 好在他也没觉得一来就能问出事情的经过,也做好了打持久仗的准备。 迪卢克:“那么,钟离先生和温迪先生是否记得那时候的事?” 钟离若有所思:“如果你想听陈述当时的某些事,可以。”他看向迪卢克,坦坦荡荡,“毕竟令亣也是从那样的方法中拥有了与我们一起的记忆。” 迪卢克微微皱眉,关于令亣失忆并且只要给一点提点就能想起一些记忆的事他确实知道,甚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偶尔也需要他提醒她才记起来。 所以失忆的不仅仅是令亣,他,乃至阿贝多等一些他们尚且未调查清楚的人也可能失去了记忆吗? 如果是这样他更需要跟紧令亣,以防出现什么他们无法掌控的,可能危害到蒙德事。 迪卢克:“恰巧最近酒庄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听你们慢慢说。” 说完迪卢克看向令亣,虽说他们三人中最为沉稳的并不是她,但他明白做决定的人是她。 这一看让迪卢克有些意外,因为令亣一直盯着自己,或者说盯着自己腰间...不,是盯着自己的神之眼。 清楚知道令亣没有神之眼,曾表现出对拥有神之眼之人的羡慕的迪卢克开口。 “神之眼对于我们这类坚定了信念的人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奖章,既然你的信念从未改变,是否获得神之眼并没有区别。” 听到这话的令亣回过神来,她知道迪卢克误会了,她只是想知道迪卢克现在用的是神之眼那之前的那个是什么而已。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作为蒙骗迪卢克的一员令亣也不好追根究底。 温迪小声提醒:“令亣,迪卢克老爷说要跟我们一起冒险哦。” “嗯?真的吗?!”令亣稍微有些诧异,她可是记得迪卢克很忙的! 温迪点着头:“这可是他自己说的,酒庄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 他这语气让迪卢克看了过去,面无表情,但明显有那么一点点被对方这不要脸的态度给弄得一阵无语。 虽说每个字他都曾经说出口,表面上意思也没什么不对,但他的重点和他的重点完全不同。如此掐头去尾,看来真如那些人所说‘歌唱得很不错但不唱歌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着调’。 钟离也顺着温迪的话说了下去:“接下来应该是冒险家协会的任务了。令亣,第一个任务在什么地方?” 令亣直接翻看任务列表,跃跃欲试。 不管是经过枫丹还是在至冬国的时候她都没有去冒险家协会露脸,算下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日常任务了。 迪卢克莫名就跟他们做了一天的任务。 之所以是一天还是因为令亣所接的日常任务太过于分散,以至于他们在赶路的时候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然,赶路的时候并不是一直跑,在遇到魔物的时候他们同样清理,这才是花费最多时间的。 好在令亣也不是完全没有规划,最后一个任务离璃月港很近,在天黑之前他们来到璃月港,不至于露宿野外。 令亣到冒险家协会交了任务领取了额外报酬,转向在一旁等着自己的三人:“好了,我们去吃饭吧。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香菱当班。” 温迪诶嘿一声:“如果不是香菱当班要不要去三碗不过港?让迪卢克老爷尝尝璃月的酒。” 令亣微微眯起眼,她可不会蠢到以为作为风神的温迪会因为想让蒙德的人夸璃月的酒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也不觉得什么都不管的家伙会在意两个国家的酒的高下,所以他提出这样的建议只有一个原因,他想喝酒了。 令亣双手抱胸:“如果你能去琉璃亭给我弄一桌晚餐打包到三碗不过港,那我就不去万民堂了。” 温迪:...这强人所难却很理直气壮的样子真不愧是他的信徒! 钟离看向万民堂:“无需纠结,因为今日确实香菱当班。” 所有人看了过去,少女在那里吆喝着点菜,看来很是忙碌。 不仅仅如此,大一眼看过去万民堂是满座,似乎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令亣他们的运气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有神明的加持带来了好运,他们刚到万民堂目送两群等不及的客人离开就有人吃饱起身了。 锅巴站在那一桌还未收拾的位置前跳着冲他们打招呼。 令亣快步上前,就怕又有人来了抢了这个位置。 虽说跟更想喝酒但温迪也明白付钱的令亣肯定不愿意,于是也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嗖地到了桌子前,坐下。 令亣放慢了脚步,勾着嘴角走过去坐下。 “算你识相。” “毕竟我是蹭饭的,当然要听主人的意愿。”蹭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除了温迪也没谁了。 不过也因为对方是令亣,如果是其他人他还真不一定当成长期免费饭票。 令亣忽而反应过来一件事:“不对,昨天就不说了,只是去找圣遗物,但今天可是打了不少怪还找到了宝箱,你不可能没钱吧。” 说着令亣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温迪,就好像对方在谋划什么阴谋。 温迪倒是不怕:“我等着用那些摩拉买好酒来请你们。” 如果是这样令亣倒是不会怀疑,虽说喜欢酒,但温迪从不吝啬把酒分享给其他人,就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值得分享的没好事物。 于是令亣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钟离没开口,迪卢克听出了不对。 “这顿饭是令亣请?” 已经习惯了请客的令亣茫然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迪卢克沉默了,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理所当然。 不过他已经暗自下了决心自己买单,不会让令亣付一个摩拉。 “是你们啊。”明显是来上菜的香菱放下菜后笑嘻嘻地上前,“令亣,锅巴又要麻烦你照看了。” “没问题。”令亣摸了摸锅巴的脑袋,然后自己挪了挪屁股拍了拍长条凳,“来,一起。” 锅巴坐了上去发出了愉悦的声音。 香菱三两下地把上一桌客人留下的菜盘子垒起来,拿出抹布边擦边问:“今天想吃点什么?哦对了,我最近开始试着用清心炒史莱姆凝液,要不要尝尝?” 迪卢克那本就僵硬的表情更僵了。 好在不需要他们说什么,钟离就能应付这突发情况。 “今日有客人,还是上你们的拿手好菜吧。” 香菱看向红头发的迪卢克:“好。那就来我拿手的万民堂水煮鱼,保证味道跟老爹不同,有另外一番风味。” “嗯嗯我很期待。”只要不是跟史莱姆相关的一切应该都还算ok。 “其他的呢?有什么特殊偏好吗?”香菱看着他们满是期待,“即便是菜单上没有的也没关系,只要你们说出来,我能做的都会给你们做。” 钟离拿过菜单点了一个辣菜一个不辣的,然后把菜单递给了迪卢克。 兴许是刚刚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的冲击过大他竟是开始查看菜单确认上边有没有奇奇怪怪的菜式,确认钟离点的菜很是普通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倒是没点,而是把菜单递给了令亣,女士优先。 令亣接过,看了看,同样没点,菜单到温迪手中。 温迪则是看都没看直接把菜单给了老爷子,这一来二去的让香菱乐了。 钟离:“那就我决定吧。” 他熟练地报了几个香菱的拿手菜,这一顿算是定下来了。 不过香菱倒是没有立马走,而是看着令亣,欲言又止。 令亣坐直了:“怎么了?”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始翻找袋子里的盒子,确认盒子里的东西后递给了她:“给,我从至冬国给你带的礼物。” “啊?啊!谢谢!”香菱有些慌乱地接了过来。 温迪倒是猜到了什么:“是为了圣遗物吧。” 令亣恍然大悟,她倒是忘记了,香菱是火属性神之眼,一间小店的火属性圣遗物是适合她的。 香菱连忙点头,刚刚的不知所措一扫而空:“我经常出外边去修炼厨艺,为了找到更好的食材和调料经常要露宿野外,虽说目前也没遇到太多的困难,但有保障也会更让人安心一些,所以我想问问一间小店的魔女圣遗物还有多少。” 说着香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每次放魔女套的时候我都会去排队,但因为资金有限,现在还没凑足一套比较适合的。后来更是有人一大早就去排队并且包揽了当天所有的魔女套,所以我到现在还没凑够一套。” 香菱倒是没有让令亣开后门的意思,她只是怕魔女圣遗物没多少了,如果真那样下次她一定要早早排队,就算属性不怎么适合她也要先买回来。 令亣沉吟一声:“按照计划里的,库存还是有的。别担心,我也没多少事,过段时间再去找一些来补货。” 香菱眼睛噌亮:“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说着她就要拿起桌子上的旧盘子,这么一看手上的礼物盒倒是不好收了。 锅巴从椅子上跳下去,啪嗒啪嗒地跑过去,端着那些盘子举过头顶就往后厨跑。 香菱声音无奈又满是宠溺:“锅巴,别跑那么快!” 说着也跟了上去。 迪卢克垂着眼,若有所思。 “接下来你们要去寻找炽烈的炎之魔女圣遗物?” “应该要吧。”令亣想想辛焱还有香菱,想来钱够的热潮还没过去,还是需要备货的。 “带上我吧。”在令亣的视线落在自己的神之眼上的时候迪卢克坦然地说,“即便不适用元素力我也能战胜对手。”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再雇人去抢一间小店的魔女圣遗物了。 那个包揽了魔女圣遗物的人,正是迪卢克。 第87章 如果放在平时,迪卢克的战斗力毋容置疑,即便是遇到火史莱姆不使用元素力也不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果是碰到火系深渊法师会比较困难。 实际上遇到所有元素法师,没法用相应元素破坏对方的盾的情况下都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战胜对方。上次他们之所以能够简单通关无妄引咎密室除了因为她能封印元素力外,更大的原因是达达利亚的水元素,他破盾的主角。 现在没有达达利亚同行他们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能通关,至少战斗的时候总会有不得劲的时候。 令亣原本想邀请行秋,那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是水属性神之眼拥有者,即便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总归会在破火系深渊法师的盾的时候发挥作用。 但是如果带上行秋就没法带上迪卢克了。 这个时候钟离给了提议:“既然火元素力无法使用,那就跟令亣一样使用物理伤害。”他平铺直述,“我这里恰巧有一个已经升好级的物理伤害加成杯子。” 令亣:... 好家伙,钟离一直使用的都是岩元素伤害加成,原来还藏了一个物理伤害加成的! 迪卢克点头:“多少钱出?” 不过是买个圣遗物,即便是一间小店的满级圣遗物他也买过,对他来说只要适用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这是为了获取更好更适合的圣遗物,这个花销是必要的。 钟离:“这个圣遗物是令亣赠与,不卖。不过一起获取圣遗物的这段时间我能借给你。” 令亣眨眨眼,慢半拍地才想起他们复述的关于她的事中确实说过。 温迪则是撇撇嘴,虽说他有两套圣遗物,但其中一套是用找了好多天的魔女圣遗物换来的,跟老爷子这可没得比。 不过想想令亣对老爷子这么好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子民,更因为她算计了他产生愧疚,这让他舒坦了不少。 迪卢克再次点头:“可。” 不过这提醒了他,他也要准备一个物理伤害加成的空之杯以备不时之需。 也许应该专门准备一套物理伤害加成的圣遗物。 就在他们商量好这些锅巴回来了,还端着他们这一桌的菜。 令亣一看连忙接过:“辛苦了。” 端着特制的万民堂水煮鱼的香菱乐了:“虽说锅巴不是万民堂的服务员但也是我的家人,即便是帮忙也算是分内的事,竟没想到被客人心疼了。” 令亣抱起锅巴放到自己身边坐好,笑嘻嘻地说:“因为锅巴很可爱!” 香菱笑容更灿烂了。 在万民堂享用了美美的晚餐,令亣去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买单。 卯师傅:“就是那位先生买的,说今天是他请客。” 平日里令亣和另外两人,即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和绿衣的吟游诗人温迪一起来吃饭的时候都是令亣买单,忽而有其他人来付款倒是有那么一瞬间不习惯。不过既然那位先生说是他请客,他们还是共一桌,卯师傅没有道理拒收他给的摩拉。 令亣先是一怔,不过想想以迪卢克先生这样的身份好像并不缺摩拉,她也就没再纠结。 实际上另外两位身为神明跟更不应该缺摩拉才对,只是已经习惯了来买单一时间让她有些...新奇? 令亣笑嘻嘻地走回位置上:“今天是迪卢克先生请客,早知道我就点更贵的!” 钟离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红发青年,温迪也看了过去,略微挑眉,甚至连在这里蹭吃的锅巴也看了过去。 一时间被所有人注视的迪卢克却是不动如山,不过他早已想到了应付之词。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说完他顿了一下,继续,“当然,关于记忆的事我也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前一句话的客气是因为要一起去寻找圣遗物,后一句话的不客气是对知道自己所失去的记忆这件事的坚持,不得不说还真符合迪卢克的风格。 令亣摸摸鼻子,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瞟向钟离。 这件事果然还是交给钟离,不管是她还是温迪可能都应付不来。 她就不说了,根本就斗不过迪卢克这人精。温迪那家伙要忽悠迪卢克好像也很悬,更有可能的是他说一句迪卢克不信一句。 温迪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很自然地把麻烦甩给钟离。 “老爷子的记忆最好,就让老爷子给你解惑吧。” 钟离看着这两没同伴情义的家伙,虽说有如此埋怨,但真让他把事情交给他们也很是不放心。 叹息一声,他道:“今天已经不早了,好好休息,我们有时间再慢慢说这件事。” 迪卢克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了。 虽说他觉得对方回去肯定会想到托词,但他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对于他交代的话他会认真思考,好好研究,总能得到真相。 接下来他们开始考虑住宿的问题。 钟离依旧是住宿舍,温迪和迪卢克却必须找地方住了。 令亣则表示一间小店的东西还不齐,而且一个人住太没意思了,也要去找客栈。 而迪卢克第一反应当然是璃月对接外宾的白驹逆旅。 往里走的三人停下,转头看着迪卢克,眼神各异。 迪卢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不对,白驱逆旅的环境确实很不错。不仅仅是顶层,即便是下边的普通客房环境也很好。”住过顶层的温迪觉得对这件事自己很有发言权:“不过他们基本上都是满客状态,想要住进去除了运用手段外就只剩下运气了。” 令亣看着陷入沉思迪卢克打圆场:“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兴许就运气好碰到别人退房呢?上次不就这样?” 钟离:“寄托于运气并非很好的习惯,还是做好没有房间的准备。” 他们的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正好就有个人退房了。 可惜就一个,他们三个人,根本不够住。 温迪和令亣一致认为这个机会还是让给迪卢克比较好。 温迪:“我没钱,还是迪卢克老爷住吧。” 令亣:“只是普通房间又不是顶层,对我来说没新意,所以还是给迪卢克先生吧。” 迪卢克看着他们二人,沉默片刻,最后用一种稍微有些让人发毛的语气说。 “既然我们是同伴,那就住在一起,哪有分开的道理?” 说着他对前台说:“房间让给其他人,劳烦了。” 钟离看他这样哪里不懂他是想岔了,以为温迪和令亣,亦或者说以为他们三人要背着他商量什么。 然而他应该想不到温迪说的没钱是真的,令亣说的没新意也是真的。 这情况一时间让钟离有些发笑。 他们最终找到了一家还有三间房的客栈,成功入住。 钟离跟他们道别,温迪以买酒的名义跟了上去。 令亣想了想,作为璃月人,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开口了:“要出去逛逛吗?” 迪卢克看着外边:“现在?” 令亣从系统确认时间:“嗯,还不算很晚,想睡也睡不着。而且温迪肯定拉着钟离去三碗不过港喝酒,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三碗不过港...”迪卢克倒是知道,虽说不喜欢酒,但他也确实光顾过他们的生意。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他们的东西酒的用量很足,是好酒之人喜欢的地方。 令亣有些意外:“迪卢克先生不会也想去喝酒吧?” 听到这话的迪卢克立刻回过神来:“不。”忽而感觉这么拒绝有些生硬,迪卢克补充,“明天还有正事。” 听到这话令亣却是耸肩:“温迪就是个酒鬼,不过不用担心,不管是他还是钟离都没有因为喝酒误过事。明天不管是冒险家协会的任务还是去无妄引咎密室找圣遗物都没问题。” “所以呢,要出去逛逛吗?” 她可是以东道主的姿态在询问,如果迪卢克这次还左顾右眼她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这次迪卢克点头了。 令亣带他出去了,在她看来绯云坡都是高档用品,还不如去吃虎岩凑热闹。 迪卢克自然发现她没有把自己往绯云坡带,不过也没吭声,沉默地跟着。 他们路过三碗不过港,外边没看到温迪和钟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书人前的几张桌子都被别人占去。 令亣和迪卢克都只是看了一眼,各自想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令亣带人过来这边当然是有私心的,她馋吃虎岩的小吃很久了,然而身边有两位神明她不怎么放得开,就算迪卢克看起来再正经也比字钟离和温迪身边好多了! 在第三次光顾小吃摊位买下不少小吃后迪卢克看穿了她的想法,哑然失笑。 他也第三次拒绝了令亣递过来的东西,然后看着她开开心心地张望着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街道。 “你好像很好奇。” “嗯,虽说我在璃月港开店挺久了,但还真没几次好好逛逛。” 迪卢克懂了,不仅仅是吃的,她还想玩。 带自己出来完完全全是借口,兴许没有自己她玩得更开心。 令亣不经意询问:“迪卢克先生好像对这里很熟?” 对于这点迪卢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曾经游历提瓦特七国,璃月的璃月港自然在其中。” 令亣一怔,嚼了嚼嘴里的丸子三两下就把它咽了下去。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又给自己塞了个丸子。 迪卢克瞥了她一眼:“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令亣垂眸,虽说此时的她已经没了游戏人设带来的对迪卢克的信任,但对某件事的探索欲还是让她开口。 “你周游提瓦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我,或者有没有见过什么跟我有关的东西?” 迪卢克一怔,诧异地看着她。 “不出意外我也曾经在提瓦特其他国家上行走,但是那些记忆都没了。” 第88章 迪卢克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这问话却是让令亣摊手:“字面上的意思。” 这话让迪卢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成了一个川字。 看着迪卢克的反应令亣就明白过来,答案是没有。 想想也是,抹去自己存在的可能是祂,连摩拉克斯都被隔绝在外,作为普通人的迪卢克又怎么可能知道? 如果单凭丑角说的自己可能在其他地方行走她可能还会怀疑,但那个疑似自己的同伴现身,以及那具平衡了七种元素力的身体可能是深渊造物,令亣就更觉得自己被抹去存在的可能性高了。 虽说迪卢克这边没有线索很可惜,但令亣还是会继续寻找关于自己的事迹。 令亣不再纠结:“万民堂边上有一个摊位,敢在那里开肯定有自己的特点,我们去那里。” 迪卢克嗯了一声,跟随她的脚步往那边走去。 就跟自己想的一样,中途令亣依旧被其他摊位吸引了注意力,依旧要买吃的。 迪卢克提醒了一句小心积食,不过付钱的手一步也没慢。 他却是拒绝了令亣一起吃的提议,在思考刚刚令亣说的话。 迪卢克不觉得令亣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刚刚他也没看出她有撒谎的迹象。她说的应该是真的,但组织的情报应该没错,那到底哪里出了错? 还是说,是因为什么事组织才开始注意到令亣,所以才导致了情报从四年前开始? 再加上自己失忆... 迪卢克知道自己该好好理清所有线索。 令亣可看不出一直面无表情的迪卢克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问题就能让他纠结沉思,更加重视关于失忆的事。 不过知道也没什么,一切烦恼丢给钟离就好。 令亣在吃虎岩吃得吃不下之后才停下,吃饱了还不准备回去,因为要消食。 这个时候令亣提议去绯云街,不吃东西在那里看看也不错。 迪卢克自然不会不答应,随之跟着令亣从小道往绯云街走去。 路过阿山婆的玩具摊位,令亣再次买了风车。 “小学的时候把用过的草稿纸撕下来做了风车,开开心心地带回家后被家里人说贪玩,还浪费,后来倒是很少弄了。” 她拿着风车左右晃动,即便是没风也因为这些动作让风车转起来。 “小学?”迪卢克知道这是她忽而发出的没有防备的话语,一时间想试探更多,“你在哪里上学?” 令亣却是因为这个问题回过神来,垂眸,加快脚步拒绝回答。 这不对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看出来也无所谓,只要她不嘴贱继续把答案说出来就好。 迪卢克自然也没有再问,跟着令亣一起到了绯云街。 绯云街的人不像吃虎岩那么多,或者说街道上人比较上,但楼上的人可一点都不少。 走到这边的时候令亣已经忘了刚刚的事,竟是真逛了起来。 虽然他们都不缺钱但两人什么都没买,真就把这当消食了。 他们上了楼,到了和裕茶室,令亣本意是看看今天有没有云堇的戏,在确定没有的时候也就没有坐下的打算。 晚上喝茶可是会睡不着的。 迪卢克赞同这句话,于是跟着令亣继续逛了起来。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即便绯云坡依旧被灯火照亮却少了些许的人气。 手中的风车已经不需要令亣手动转起来,夜晚的凉风就能让它哗啦啦地转悠。 迪卢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令亣没拒绝。 这次是她跟在他身后,就好像他才是对璃月港更熟悉的人。 当然,来过璃月港的迪卢克也不至于在这里迷路就是了。 令亣和迪卢克回到客栈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一楼的温迪,他手中还拿着一罐酒,那酒气冲得刚到门口的二人都能闻到。 一时间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温迪倒是清醒的:“你们好慢!”话语中竟是有这撒娇和埋怨,他把已经开封的酒坛子倒了过来,竟是一滴也没有了。 温迪的眼中有着控诉:“我可是等你们等了好久,久到把专门给你们带的酒都给喝完了。” 不止是迪卢克,令亣也沉默了。 迪卢克看着双目清明但不管是气质还是语气都有些做作,明显是故意的的温迪:“你确定他真不会喝酒误事?” 想想温迪刚刚的语气令亣也不确定了:“大概?” “很过分诶!”温迪直接跳了起来,“我哪里因为喝酒误过事?而且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让我误事!” 沉默了半响,令亣‘哦’了一声。 兴许晨曦酒庄那拥有数不尽的美酒的酒窖才可能让他误事——前提是他进得去并且没人打扰他让他在里边无限畅饮。 不好,想起以前去吃自助餐为了喝个够不停喝饮料闹肚子的时候了。 温迪不满,嚷嚷着就是令亣的不对让令亣给他买酒。 只见令亣深吸了一口气,转向吧台,在迪卢克那看怪物的眼神下给温迪买了两大坛。 温迪忽而趴到令亣肩上:“我还要和琉璃亭和新月轩的。” 嘴角抽了抽,令亣无语:“我明天就让阿钰就去琉璃亭和新月轩预约位置。早上琉璃亭晚上新月轩,让你喝个够!” 本来心情还不怎么顺畅的温迪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满意了,腰也不软了气也不虚了:“说好了。” 令亣胡乱点头,这可是神明的请求,再加上她也想在琉璃亭和新月轩吃饭,订下来也不会吃亏。 令亣倒是考虑过三个月后她在不在璃月港的问题,大不了让给阿钰和齐语。 他们这边定下了,温迪开开心心提着两坛酒坐了回去,这次很大方地招呼迪卢克和令亣,看起来已经不介意他们两人出去玩不带自己的事了。 令亣摆摆手:“我去休息了,你们喝。” 迪卢克同样拒绝,并且说:“保持最好的状态准备明天的战斗。” 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温迪微微眯起眼,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两坛酒不香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四人先吃了早餐,然后去了令亣的小店。 现在还不是开门的时间,阿钰还未到。不过除了跟阿钰交代去订位置令亣也不是没其他事。 她把圣遗物弄出来,这次倒是不清洗,只是分类。 虽说放在往生堂的圣遗物还有库存,但令亣还是需要把圣遗物分类并分好每天的量然后再拿去放往生堂祭库保存。 看着这一堆的圣遗物迪卢克陷入了沉默,不过想想之后他们需要一起寻找圣遗物,也就加入了帮忙分类圣遗物的队伍。 最终迪卢克还是忍不住:“你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圣遗物了?” 令亣想了想,再翻看一下系统日记,最终摇头:“也不全是,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获取圣遗物,但有时候也会去清除丘丘人以及急冻树等等魔物。” “当然,因为我没有神之眼急冻树那里获取的东西对我来说有用的只有圣遗物,我清理魔物的最大收获也是习得对付魔物最简单的方法。” 作为没法使用元素力的人,想要对付能使用元素力的魔物除了本身足够强大之外就是要对敌人足够了解。 迪卢克想起昨晚上她的询问:“所以这是你第一次开店,去往蒙德之前有没有使用过其他名字或者做过什么生意?” 刚准备否定迪卢克猜测的令亣忽然想起一件事,丑角说过不能确定自己所用的名字,那么一直在更换身体的自己在旅途中真的没有用过其他名字吗? 甚至她从未对替换身体进行修改,改变样貌甚至性别去做其他事吗? 原本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令亣忽而不确定了起来,毕竟曾经的自己可是疯狂到连摩拉克斯都算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还不等令亣说什么温迪就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虽说知道你对迪卢克老爷有莫名的信赖,但不是吧,这种事你也说?” 令亣一缩,有些怂了。 温迪和钟离都猜到了迪卢克肯定知道了什么,至少知道令亣在未出蒙德之前有去其他国家。虽然他们都要调查曾经的事,但这种不经过商量的结果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至于温迪话语里的惊讶中多多少少夹杂了些许埋怨,那就是因为他清楚当时的令亣对迪卢克的信任了。 虽说知道不应该如此,但确实产生了如此情绪。 迪卢克双手抱胸:“这原来不是令亣不能自己决定的是吗?”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是否告知我们之外的第四人确实由她自己决定。” 迪卢克看向温迪:“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迪生闷气,不吭声。 一看这情况迪卢克不理他,只是道出自己这么询问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不过是忽而想起愚另外一件事。愚人众博士离开蒙德后西风骑士团大团长法尔伽曾经对我说过令亣曾经给他邮寄过一封信。信上其他情报暂且不提,但令亣明确表达‘即便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找到我,监视我,如果我堕落为怪物或者做任何对蒙德有危害的事,不要犹豫,杀了我。’这就是令亣信里的原话。” 只是因为不怎么认同西风骑士团的理念昨晚一时间没想起了。 令亣完全懵了:“法尔伽大团长不是因为丑角才注意我?” 也就是说让阿贝多对自己进行试探也是因为信里的话? “很显然并不是。然而这样一来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很明显失去记忆的不止我和阿贝多,还有大团长法尔伽,甚至更多的人。并且失去记忆这件事不是某一时刻,而是某些时间段,甚至有可能还在持续。” 迪卢克知道目前他所掌控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即便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找到真相知道答案! 第89章 最后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此时的钟离完完全全明白了令亣的计划。 她确实有摆脱诅咒的意愿,但除了摆脱诅咒令亣也准备坑祂一把。 不管是留下线索回到至冬找到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具奇怪的七种元素力平衡的身体因为某种不平衡成为魔物被西风骑士团大团长法尔伽斩杀,亦或者重塑身体和灵魂后的她没有按照计划行事,而是留在蒙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冒险家,对她来说都是无害的。 前两种可能让她的计谋得逞,狠狠坑了祂一把。最后一种只能说明祂强大到能左右重生后的令亣,即便计谋失败,签订了契约的祂无法再对她做什么。 还真是从自己出发,考虑到威胁到自身的方方面面呢。 不过这么说来令亣应该早就认识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并且很是钦佩对方,这才让他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看来正如迪卢克所说,被抹去记忆的不是某一时刻,而是某些时刻。 如果想要知道所有的答案,须弥之行势在必行。 令亣:“法尔伽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蒙德城。愚人众在蒙德大闹了一场,短时间他还是得留下稳住民心。” 听到这话的令亣不由得看向温迪,温迪则是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丝毫不带心虚的。 钟离倒是知道令亣在想些什么:“如果你想去蒙德城询问法尔伽我并不反对,不过不久后就是璃月的请仙典仪,在那之前暂时还是不要离开。” 令亣和温迪懂了,钟离的意思是要一起行动。 迪卢克倒是知道请仙典仪,只以为令亣想见识见识,倒是没想太多。 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比起副团长琴,大团长法尔伽的行动更难掌握。现在只是因为要收拾烂摊子才留在城内,事情解决后不知道还会逗留多久。” 温迪:“怎么听起来你并不想让令亣去见法尔伽?” “没有那个意思。” 只不过见与不见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他是令亣的观察者,有责任和义务亲眼见证令亣的意志并判断她是否适合加入组织。 钟离:“既然谜题暂时无法揭晓,做好当下的事才是最紧要的。”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圣遗物上,继续老老实实分类,分量。 迪卢克在心底对自己说这是之后一起寻找圣遗物提前支付的报酬,不是在做无用功。 他们还没分好的时候阿钰来了,见到一行人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随之又因为见到老板开心得步伐都轻快了很多。 “令亣小姐!” 令亣嘴角弯了弯:“好久不见。你又提早上班了。” 阿钰明显很兴奋,兴奋地甚至忘记了跟另外三人打招呼,对着令亣一顿嘘寒问暖,并且开始说店铺的近况。 令亣一一回复了,并且表示对于阿钰关于店铺的售卖模式调整很是满意。 “你自己看着来,只要不影响到店铺就好。” 阿钰很是认真:“一切以店铺的利益为先!” 她这么认真让令亣这个真正的老板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想了想,她说:“如果有什么没法解决的事可以去找飞云商会,或者让齐语去找他们堂主。当然,如果是明面上的麻烦,直接报给千岩军。” 阿钰一一记下了。 温迪:“琉璃亭和新月轩。” 令亣无奈一笑:“阿钰,有时间去琉璃亭和新月轩各订一桌。早晚怎么安排都行。” “好。”只要价钱适合时间足够,不管是琉璃亭还是新月轩都没问题。 不过阿钰很快就明白了什么:“老板你又要走了吗?” 令亣把最后的圣遗物归类好,站了起来:“虽说现在的货还很充足,但一直售卖不进货是不行的,我们的货源不能断。” 而货源就是她不停去寻找。 阿钰明显有些担心:“可是自从开了店你都没好好休息。” 令亣笑盈盈地说:“这就是冒险家啊。” 冒险家三个字一出阿钰也无奈了,没了反驳的话语。 令亣先跟阿钰介绍了新的圣遗物,苍白之火和千岩牢固,并且说了这两套圣遗物各自的倾向。至于之后怎么预热,又是怎么安排售卖时间,一切交给阿钰自己决定。 阿钰一一记下,最后在店铺正式营业前目送飞云商会的人拉走圣遗物,也目送自己老板和她的伙伴们再次离开。 想想这几个月售卖圣遗物所得的摩拉,那数量让老板在钱庄成了vip客户,即便是这样还不停地冒险,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冒险家。 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阿钰心底确实也没太大的遗憾。 已经有过一次冒险,能在璃月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并且替她做事,这对阿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发展。 令亣先是带他们一起把日常任务完成,这次倒是没有再中途处理魔物,所以速度很快。 接下来就是到无妄引咎密室,钟离终于拿出了那个物理伤害加成的杯子。 发现令亣很是好奇,给迪卢克圣遗物的手转到了令亣身前:“想看就看吧。” 令亣连忙摇头,就怕自己拿过来后就不还了。 钟离倒是感觉到她拒绝的真切,虽说有些奇怪,但还是把空之杯给了迪卢克。 迪卢克把圣遗物装备好,随之看着令亣:“关于圣遗物方面我想做个交易。” 令亣双手抱胸:“事先说明,在我这里走后门是行不通的。” 令亣这么强硬倒是跟迪卢克意料中的一样,不如说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坚持,即便令亣开了店后长时间不在璃月港也会因为坏了生意规则而没法让店铺生意如此稳定。 她售卖的可是能提高冒险者生存概率的圣遗物,可不是其他什么古董。 温迪出声缓和气氛:“不如先听听交易内容?” 温迪的面子令亣还是给的,她点了点头。 迪卢克:“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内在无妄引咎密室中我所得到的圣遗物都会交给你,但相应的,每天我会从你所获得的所有圣遗物中挑选五个适合我的圣遗物,当天所得的圣遗物只有在我挑选后才能进入你的小店售卖。如何?” “五个?” 迪卢克也许不知道她每日能找到的五星圣遗物不止八个,所以才把数量定为五。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她获取的所有圣遗物中挑选五个五星换至少八个五星以及数量不定的四星依旧是她赚了,毕竟她对取得套装没什么执着,只需要把圣遗物全部打包回去售卖。 要知道,即便是防御和生命属性的圣遗物也同样有市场。 令亣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成交。” 只要他不后悔就行。 毕竟他们这一行其实不容易。 在令亣看来不容易是因为有了跟达达利亚组队作为对比,曾独自到达无妄引咎密室寻找圣遗物的迪卢克觉得跟这三人组队真是对了。 因为钟离护盾即便被敌人的火元素攻击也无所畏惧,如此一来根本不需要顾虑,只要猛砍就行。 对于令亣在第八次后还不收手迪卢克其实并不意外,她是做圣遗物生意的,用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是珍贵的原石来获取圣遗物很是正常。然而直到二十次后令亣依旧不收手,继续探索并且确确实实能寻找到圣遗物一事他就沉默了。 虽说这样一来他能得到好的圣遗物的可能更大,但令亣能对圣遗物下如此血本确确实实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一时间迪卢克觉得自己最初的交易好像有些过于占便宜。 对此迪卢克当然有自己的应对方法,他花费了同等的原石陪着令亣到最后,而根本没有原石早就不能获取圣遗物的钟离和温迪则跟往常一样给令亣保驾护航,没有水系破盾的情况下要通关这个秘境确实不容易。 直到完全没有体力的时候令亣停了下来,然后看向迪卢克。 迪卢克自然把这一天所有的圣遗物拿了出来,这是约定好的。 令亣查看那些五星圣遗物的属性,看着迪卢克一时间无言。 知道自己根本没获得什么像样的圣遗物的迪卢克难得有了表情波动,脸颊微红,视线落到了别处。 令亣倒是没说什么,按照约定把自己获得的五星圣遗物都拿了出来,然后把迪卢克或者的非五星圣遗物都收了起来。 拍拍手,她扬了扬下巴:“挑吧。” 虽说她这大方的样子让迪卢克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圣遗物的诱惑面前迪卢克硬着头皮去挑选了五个还算不错的胚子。 令亣把他挑选过的圣遗物都收了起来,边收边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得到的五星圣遗物词条虽然不怎么好,但对我来说售卖的价钱也是一样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好的胚子最后能变成好的圣遗物,差的杯子又不是不能逆袭。” 想想这段时间自己买进的魔女圣遗物升级过后的状态,对于令亣的这句话迪卢克深有感触。 温迪:“你们交易完成了?” “嗯,完成了。”令亣笑嘻嘻地看着他和钟离,“到你们了。” 随之在迪卢克看似没什么情绪波动实际上已经震惊的注视下钟离和温迪把所有的圣遗物都给了令亣,令亣则是询问他们要圣遗物还是摩拉,得到后者的回答后给了他们一人一袋摩拉。 迪卢克:... 怎么看都是他亏了。 不过,现在他知道令亣为什么能做那么长时间的圣遗物生意了。 他很好地抓住了跟她一起寻找圣遗物的人的心思,拿捏住了对方的需求。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交易,看似他占了些许便宜,从更多的圣遗物中挑选了更适合自己的圣遗物,但真正的赢家依旧是获得了更多圣遗物的令亣。 钟离和温迪明显不会跟自己交易,令亣也明确表示不能走后门,这么看来他还是得雇人去买一间小店的魔女圣遗物,不过倒是能从全包转为挑选。 这一切应该也是在她算计之中。 第90章 他们再次往璃月港赶,虽说圣遗物和日常都弄完了,但回去后还得分类圣遗物给往生堂送去,这一路倒是不再处理遇到的魔物。 到达璃月港的时间还早,令亣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自己一个人在小店后边分类。 钟离:“既然如此,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关于记忆的事。” 原本准备去帮令亣尽可能争取更好的圣遗物的迪卢克停了下来,他自然不会拒绝提议。 不久后阿钰把今天的圣遗物售卖完毕,来到后边跟令亣一起帮忙。 阿钰明显很开心:“之前都是我一个人,现在终于能跟令亣小姐一起了。” 听到她的话令亣若有所思:“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忙?要不要再招一个店员?” 一听这话阿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忙得过来。就像今天,都还没到下班时间圣遗物都已经售卖完毕,真没多少事。”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令亣忽而笑了:“别担心,不是要找人顶替你。” 阿钰的脸烧红了:“我也没那么想!” 她自然知道令亣小姐的好意,或者说根本不在璃月港的令亣小姐并不了解店铺的情况,所以才以为她一个人累。但不论是上班时间和上班内容,她其实并不需要废多少心力。 也许有抱负的人会觉得这种平静没新意,更没有晋升机会的工作不怎么样,但对身体素质一般,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的阿钰来说这是最适合的工作了。 “那就好。”既然被拒绝了令亣也就没再提。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起来。 直到下午五点,明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黄钰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在跟令亣处理圣遗物。 令亣好好心提醒:“你该下班了。” 黄钰摇头:“没事,也不多了,我跟令亣小姐一起弄就能快一点。” 看着她这样令亣放下了手中的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黄钰再次摆手摇头,这样令亣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黄钰也明白是自己的行动让老板误会了,于是也主动说明。 “早上的时候不卜庐的学徒七七来买了圣遗物,付了摩拉却忘记带走,我在这里等等看她等下会不会过来。”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卜庐白术先生的药太苦了,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我还是不怎么想去。” 令亣:... 她竟不知道是这样的事。 同时也不由得感叹白术的要的功力还真是了得,不仅仅是小孩子,大人也不想面对。 至于那到底多苦,令亣觉得自己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比较好。 不过阿钰不想去,她却没有那个顾虑:“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七七没有过来我会把圣遗物送到不卜庐。” “真的?”阿钰先是一阵惊喜,随之又觉得好像不太好,“要不我还是再等等吧。” 令亣眼珠子一转:“行,那就一起处理这些圣遗物。处理完七七没有过来你就先回去,她的圣遗物我会带去不卜庐。你放心,我不是白术先生的病人,不怕他。” 被这么交代的黄钰摸摸鼻子,看起来颇为不好意思。 这是在自己救命恩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竟然害怕吃药这种事的羞愧。 在分好圣遗物后七七还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完全完全忘记了这么一回事。 不过令亣也挺好奇的,前一秒还买了圣遗物并且付了摩拉,怎么后一秒就忘记拿走了? 阿钰当然也不知道为何,等她招呼下一位客人,发现打包好的圣遗物还在展柜上的时候已经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想想七七那还没展柜高的身高,令亣噗呲地笑了出来。 目送飞云商会把圣遗物拉走,他们什时候把圣遗物拉到往生堂的祭库令亣并不过问,只要他们能保管好就行。 拿上圣遗物,令亣跟阿钰道别,往不卜庐走去。 白天的不卜庐人还真不少,阿桂在帮忙捡药,令亣在柜台前看了看没发现七七的身影,于是转道去了隔间。 跟排队等待看病的病人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得到同意后她先是敲门,直到白术出声才走了进去。 隔间里不仅仅是白术,还有他的病人,令亣认识的玉衡刻晴。 刻晴在看到令亣的时候一怔,礼貌地点了点头。 令亣回之以礼,然后视线落在白术身上。 白术把写好的药方给刻晴:“按方子拿药,煎法跟以前一样。” 刻晴接过:“谢谢白术先生。” 白术微微点头,目送她离开。 接下来视线当然是落在令亣身上:“观令亣小姐气息,想来并不是来找白某看病的。” 令亣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七七在店里买了圣遗物却忘了带走,恰好我的事也忙完了,就送了过来。前边没找到七七,东西过于贵重,想想还是交给你比较适合。” 白术接了过来:“七七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什么大事。”令亣见东西交到这里也就没再逗留,“白先生忙,我先走了。” 白术出声把人叫住:“令亣小姐。” 在令亣停下来的时候他询问:“我有些事想问问令亣小姐,不知今晚上有没有空?” 令亣看着眼前的人,正因为他的笑容过于无害,这才让令亣警惕。 他不是自己擅长应付的那类。令亣有这个认知。 就在令亣想要拒绝的时候白术继续开口:“关于七七的事,我想请教令亣小姐。” 令亣一怔,再次想到那个僵尸小女孩。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点头了。 白术跟令亣约定好时间,这才目送令亣离开。 他说的并非推词,而是确确实实要跟令亣讨论某些事。 他不介意令亣回去告知往生堂的钟离和那位吟游诗人,不如说,让博学多才的往生堂客卿加入这次的讨论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 当然,如果只有令亣一个人也不差。 令亣出了隔间发现刻晴还在抓药,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径直离开不卜庐。 走在台阶上的令亣忽而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她记忆中她很少有这种孤独感,在蒙德的时候有安柏,后来更是和钟离温迪相遇形影不离,即便是因为身体的事偷溜也因为有目的地赶路很是坚定,甚至是昨晚上也有迪卢克陪着。现在这么落单对她来说似乎有些特别? 令亣终于正视自己的内心,明白她害怕孤独。 她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孤身一人,如果身边再没了朋友,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轻如尘埃,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于茫茫大世界之中。 忽而令亣举起了手,看着从身上逸散出来的光芒,脸色骤变。 她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令亣小姐。” 一个声音把令亣神绪拉了回来,她定下心神一看,发现刚刚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虽说如此,心脏还是因为后怕砰砰砰直跳,短时间内似乎没法平息下来了。 刻晴来到令亣身边:“接下来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不想再孤身一人的令亣自然不会拒绝。 她们去了万民堂,香菱并不在,不过不管是令亣还是刻晴都不介意。 虽说天赋上香菱比她父亲更强,但老师傅有老师傅的长处,卯师傅的做的菜也很好吃。 刻晴点了一份金丝虾球和蟹黄豆腐,接下来就把菜单给了令亣。 令亣也不客气,一份水煮黑背鱼和一份清炒时蔬,两个人四道菜差不多了。 刻晴:“谢谢你能应邀。” “没什么。”令亣并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对,于是岔开了话题,“刚刚在白术先生那里碰到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过是有些发热,没什么大问题。” 刻晴是因为最近太忙,拖着发热的身体一直在工作这才把身体拖到需要去不卜庐拿药的地步。老实说白术先生的药虽然好,但真的太苦了,不到逼不得已她也不怎么想去。 令亣:“为了璃月的发展,辛苦了。” “不过是筹备请仙典仪的一些事,年年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辛苦。”刻晴的话语很是平淡,不过她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找令亣小姐其实是为了圣遗物的事。” 令亣早有预料,不过还是那句话:“为了店铺的发展,我这里没有走后门的可能。” “不是走后门,而是委托令亣小姐寻找一套品质足够好的悠古的磐岩。”刻晴叹息一声,“凝光曾经给我松了一份很大的礼物,思考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回礼。如今想来一套适合她的圣遗物应该是最好的回礼。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我没法亲自去寻找,所以想着委托令亣小姐。” “天权大人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委托,但我拒绝了。” “这件事我知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令亣小姐既然开始着手其他种类的圣遗物那应该有丰富店铺圣遗物种类的意思,我想在璃月,悠古的磐岩会是很畅销的圣遗物。” 虽说不怎么想承认,但璃月可是岩王帝君的地盘,根本不用他的信徒造势,一些商人自然会把这圣遗物炒起来。 虽说本就不用担心销路问题,但在请仙典仪前后开始售卖悠古的磐岩绝对会让来自提瓦特其他国家的游客们记住店铺。于令亣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令亣确实有丰富店铺圣遗物的种类的意思,如果是顺便接下这个委托也不是不行。 “最近这几天我的目标是已经被消耗不少的魔女圣遗物,不止玉衡大人...” 刻晴明白这未尽之言:“时间定在请仙典仪前一天,如何?” 令亣笑着点头了。 她两次接下关于圣遗物的委托,一次是胡桃,第二次是刻晴。 都是年龄相仿身份特殊并且性格独特的少女,这大概也是缘分? 第91章 这一顿饭很是愉快,令亣已经从不卜庐外的惊悸中挣脱,然后发现眼前的玉衡星似乎格外喜欢她点的那份金丝虾球,于是笑嘻嘻地看着她吃了一大半。 准备再继续夹金丝虾球的刻晴忽而反应过来,转手去夹了水煮鱼。 她肯定看出来了!想到这刻晴忸怩不安。 令亣很努力把笑声忍住,很有分寸地不去提这件事而是继续吃自己点的水煮鱼和青菜。当然,她也很自然地夹了刻晴点的蟹黄豆腐。 刻晴渐渐也恢复了过来,虽说有意识地克制把手伸向金丝虾球,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吃了两个。 为了表现得自然,令亣也也吃了一个。此时的她心中只能感叹,在喜欢的东西面前即便是看似严肃能干的玉衡大人也会忍不住呢。 饭后令亣让刻晴跟自己一起去店面,刻晴没有拒绝,不管令亣要做什么,已经开始合作的二人都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 更何况令亣明显对她抱有善意。 令亣给刻晴拿了小礼物,知道令亣为人的刻晴倒是不觉得这盒子里是圣遗物,不过意外还是很明显的。 只是刻晴也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很抱歉,因为身份特殊,我这里不接收任何礼物。” 令亣打开了礼盒,里边是一个小小的木雕猫咪,这再次让刻晴意外了。 令亣笑嘻嘻地说:“知道你们有身份的人的顾虑,不过这只是个在至冬国街边小店买的小东西,不值钱。”想了想,她找到了另外一个送礼的理由,“就当是刚刚那顿饭的回礼。” 刚刚那顿饭是刻晴付的款,虽说是她有事相求,是她提出的合作,但以此为由收个不怎么值钱更多是表达心意的回礼似乎也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是她还挺喜欢那小猫的。 刻晴轻咳一声,接了过来:“那我就收下了。” 在刻晴把小盒子拿过去后令亣变戏法一般拿出另外一个小盒子:“这是给凝光大人的。” 刻晴一怔,眉头微皱。 令亣:“很抱歉,之前跟凝光大人谈的合作因为我自身的原因不能说没继续,甚至连开始都没有。以我的身份再次见到凝光大人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只能劳烦玉衡大人带话了。” “刻晴。” “嗯?” 令亣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叫我刻晴就行。” 这时候令亣终于反应过来,虽说有些惊讶于刻晴不同于她表面的不近人情,反倒很是亲民,但对于这件事她是愉悦的。 “那刻晴也直接叫我令亣。”对于多一个朋友这件事她很开心。 刻晴接过令亣给凝光的礼物:“关于你们那个合作我有所耳闻,凝光本没有抱太大希望,所以无需介怀。” 令亣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安慰了。 关于失去权能一事温迪只是觉得可惜——也许更可惜自己的信徒竟然失去了标记,她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得到安慰。 虽然刻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令亣缓缓吐出一口气:“谢谢。” 跟刻晴分别的令亣心情很不错,华灯初上,她决定现在去赴白术的约。 此时的不卜庐依旧还有病人,阿桂和七七正在抓药。 虽说对于不卜庐的七七不少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但从她额头上贴着的符纸就能明白她的不一般,颇有一种不可冒犯的意思。 正因此也没人会看不起她,或者去质疑她的工作。 “啊,令亣。”刚把药交给客人的七七停了下来,“你是令亣。白先生说,今晚,一起。” 令亣嘴角弯了弯:“嗯,今晚我们一起说说话。” 正好这时白术也从隔间出来,最后一位病人也开好了药方。 “令亣小姐来了。”白术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随之对阿桂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七七以及令亣小姐有些话要说。” 阿桂连忙点头。 白术招了招手:“七七,过来。”随之看向令亣,“令亣小姐,这边请。” 令亣迈开脚步,跟小跑却腿短的七七同时进了隔间。 令亣拉过病人坐的矮凳坐下,看到七七站在白术身边的时候一顿,站了起来。 “七七坐。” 七七慢半拍地回过神来:“七七,不坐。”说着她翻开笔记,“七七,要去拿东西。” 就在这时候白术脖子上的长生出声了:“东西就在你的笔记里。” “在,笔记。”七七停了片刻才翻开笔记寻找。 白术:“抱歉,七七又忘记了。” 令亣有些莫名,根本不知道这一人一蛇一僵尸打什么哑谜,既然不知道也就只能给个笑容,少说少错。 白术:“七七,找到了吗?” “找到了。”七七确实在笔记本中找到了东西。那是一张卡在她笔记本里的硬质卡片,不知道什么材质,看起来跟纸差不多。 她把它拿了出来,递给白术:“给,白先生。” 白术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也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有点厚,巴掌那么大的东西。 连带着七七给他的那张纸,他递给了令亣。 令亣:? 看到纸张的时候令亣一怔,上边是英文字母,而且是她的字迹。 她念了出来:“米忽悠?” 这并非一个很陌生的名字,至少她身边不少人,她自己也接触过他们的游戏。 等等,她玩了他们什么游戏来着? 令亣懵了一下。 白术:“五年前我和一个清廋少年定下契约,在看到你脸上所戴着的面具的时候就把留在七七笔记本里他写下的卡片以及交由我保管的这些照片交给拥有面具的人。既然是令亣小姐戴着这个面具,那你就是这两样东西的主人。” “照片?”令亣打开牛皮纸,不过还另外一个问题,“我这面具很特别吗?” 白术笑了:“若说样式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我确实能肯定你就是那个少年所说之人。” 在令亣不解的目光中,白术坦然说:“因为在傍晚遇到你,或者说见到这个面具之前,我从未想起我竟是与其他人定下这般契约。” 拿着照片的手指一颤,令亣想起了钟离曾经说过的,那延续了几百年的契约。 曾经的她到底有多少秘密,竟是能跟别人签订下这种需要按条件才能触发的契约? 还有这照片,难道也是什么契机? 把照片从牛皮纸上拿了出来,在看到照片上的属于清泉镇特色的建筑,或者说清泉镇某个烟囱的特写的时候她的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竟是连这几张纸都拿不稳,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地上的照片有清泉镇房屋的墙壁,有清澈见底的海边,一张泡在水里的水元素方碑让白术第一反应觉得那可能是什么藏宝位置。 难道说那个少年要给令亣,或者说令亣如今所戴的面具的历任主人一些宝藏? 此时令亣已经反应过来,低着头看着满地的照片满脸复杂。 她已经记起了一切,不仅仅是蒙德与世隔绝的四年,还有游历七国的四百多念,更有她所遗忘的,所有关于这个提瓦特世界的一切。 白术看到她表情的变化:“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途,莫不是真是什么宝藏?” 把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令亣抬眼看向白术:“不是宝藏。” 是米忽悠在游戏建模上打上logo的位置。 特定时间特定天气,甚至是特定画质的情况下才会在游戏中看到的米忽悠的防伪标志。 她把这设定为契机,只要见到这个,她的记忆将再次恢复,记起所有的一切。 这份契机不仅仅交给了白术和七七,还有蒙德的法尔伽,须弥的坎蒂丝,稻妻的八重神子,甚至在枫丹、纳塔乃至至冬都有契约。 为的就是确保拿到自己的身体后她能想起所有的一切。 不过这些都不是如今的重点。 看着眼前的绿发青年令亣笑容和善。 “那个东西并不一定能治好你的身体,你确定要试试吗?” 虽不知仅仅是通过几张照片和一张纸令亣怎么就知道契约的内容,但此时的白术已经没有深究的意思,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还算克制,那双眼中虽然散发出狂热话语却很平静:“所有的方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用。” 令亣反手,一个五彩斑斓,糅杂了多种色彩的球出现在她的手心。 如果阿贝多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那是他的师父,莱茵多特遗失的试验品。 “其中蕴含的力量可怕无比,即便是神明也没法抵抗它的侵蚀。”劝告在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已经记起一切的令亣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做最后的叮嘱,“小心使用。” 白术拿了个特制的容器接了过来:“我会小心的。” 毕竟这可是让他‘重生’的希望。 离开了不卜庐,从长长的阶梯上走下。 她穿过水池,穿过回廊,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感受着人间的烟火。 即便依旧没能融入这里却不再显得孤独。 忽而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人,那个绿衣少年拿着琴站在阶梯上忘我弹唱,有人因为他的琴声和歌声停下了脚步,细细聆听。 令亣也是如此,脸上挂着笑容,听着那歌声,看着温迪温柔的声音缓缓停下。 笑容在温迪脸上绽放,先是冲令亣挥挥手,随之直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看这情况令亣轻笑出声。 温迪来到令亣跟前:“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令亣重复自己跟他们分开后的经历:“去不卜庐给七七送她买的圣遗物,遇到了刻晴跟她一起吃饭,顺便谈了一下合作,然后又去不卜庐完成了跟白术和七七的契约。再然后就碰到你了。” “契约?什么契约?” “这就说来话长了。” 温迪微微眯起了眼:“你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忽而感应到了什么,他们往同个方向看去。 街边另一头,钟离站在那里,不知在哪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迪卢克慢了两步赶来,看情况明显是钟离不打招呼中途离席,这才让他追了过来。 显然,为了买单他慢了些许。 迪卢克也发现了不远处的人,只是有些疑惑,不过没有说什么。 他们的谈话已经差不多,虽说其中的真实性还得调查,但他其实已经相信钟离所说的话。 片刻后钟离迈开脚步,走到二人面前。 令亣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从原本如沐春风的微笑变得越来越张扬。 “又见面了。” 与上次不同,没了愧疚的令亣眼中有钟离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桀骜与疯狂。 那是把人世间都不放在眼中的狂妄。 第92章 钟离沉思片刻:“上次的承诺原来是用在这里吗?” 现在的令亣可是人精,当然懂钟离说的是什么事。 她摊手:“误打误撞?” 就像上次见面她心中还有亏欠一样,既然得了摩拉克斯的承诺她怎么可能还会把那件事放在心里?没心没肺才是生存下来的基本条件,她还想好好活着呢。 对于神明的敬畏已经在漫长的时间消失殆尽。即便摩拉克斯所处的位置对她来说很特别又如何?那不过二十载的人生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小小的部分,即便是曾经信仰的神明,现在她对温迪的尊敬比摩拉克斯多得多。 这么想着令亣看着温迪:“我在天衡山上埋了些酒,你现在想喝吗?想喝我就去挖出来。” 已经察觉令亣从根本上有了变化的温迪却是微微蹙眉,虽说一直信奉自由,但对现在的令亣还是有些不适应。 令亣哈哈大笑:“无需担心,风神的信徒依旧虔诚,对于你我愿意奉上尘封五百年的桂花酒。” 迪卢克看着他们,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有问题,却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五百年啊...”不知道是被好酒打动还是因为令亣‘承诺’,温迪有了反应,“明天还要去找圣遗物,五百年的老酒会不会影响明天的行动呢...” 令亣乐了:“你竟然会怕喝酒误事?” “诶嘿,开玩笑的。不过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令亣耸肩,那就算了。 随之她看向一头红发的青年,虽说脑袋上顶着很是醒目的红色,但他的脸上可没有任何红色该有的活泼。 兴许跟他发色和神之眼更为搭配的是少年时期的迪卢克。 可惜了... 令亣可惜于自己没能改变那既定的命运,就好像它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不过她也不会过于纠结这件事,能成功算计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无论如何影响已经产生,即便是再微弱的涟漪也会得到回应。 迪卢克觉得她的视线过于奇怪,于是出声:“有什么问题吗?” “恰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看着令亣的笑容迪卢克忽而警惕了起来:“你先说。” “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我想跟他们合作。”令亣笑着说,“我提供他们需要的消息,他们给我留意我需要的消息。如何?” “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温迪念着这个名字。 “你知道?”这让令亣意外了。虽说她确实得到风神不止一次的帮助,但风神巴巴托斯不摆烂这件事还是没能植入她的意识。 然后她看到难得不摆烂的风神摇了摇头:“只是名字有些熟悉。” 可惜他沉睡太久,除了名字也没想起什么有用的情报。 迪卢克看向钟离,不仅仅是令亣和温迪,钟离对这件事也没多大的反应。 这样一来,似乎在他们面前谈论这件事也没多大关系。 不过直接在这里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迪卢克:“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钟离给了提议:“和裕茶室不错。今晚正是云先生的戏,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云堇?”令亣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云堇竟然登台。 温迪双手抱胸:“看你这样子是想把关于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的事推一推了?” 令亣还真有那个意思,云堇的戏难得,跟迪卢克商量却不急于这一时。 不论令亣是怎么想的他们都得去和裕茶室。 上去的时候已经是满座的状态了,而台上唱戏的真是云堇。 小小的身躯爆发了很强的其实,从她那喉咙发出来的是令亣练个几百年也练不来的美妙声音。 之所以用美妙这词是因为令亣不觉得那里边完全是技巧,还有云堇本身音色的加成。即便同样是戏腔,每个人唱出来的也不一样。 迪卢克的视线一扫:“没位置。” 不管这里的人是否真的会不注意他们,没位置就是没位置。 他的话让钟离他们回过神来,在令亣和温迪都看过来的时候他迈开了脚步往里边走去。 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人,正是往生堂堂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即便这是个鬼灵精怪并不讨人厌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却没人跟她同桌。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位置过于偏僻,根本没法看清戏台,别人宁愿去挤其他桌也不愿在这里好好坐着。 “咦,是你们?”刚要起身的胡桃因为看到人再次坐下,“看来是有什么好玩的事。” 钟离自然地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确实有些事。” 他这么回答以及看其他人的情况胡桃倒是有些拿捏不住了:“找我?还是说要我回避?” 令亣先是看向迪卢克,毕竟是他们的组织的事到底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由他来决定。 迪卢克倒是没有贸然拒绝:“这位是?” “哦,你不认识我。”胡桃恍然大悟。 她的表情让迪卢克以为对方跟台上的名角一样应该是璃月的名人。 不过他也被对方加下来的话弄得无语了。 胡桃说:“我好像也不认识你。” 迪卢克:... 钟离:“这位是我们往生堂现任堂主胡桃。” 胡桃笑着挥手:“你好,我叫胡桃。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就是我了。” 迪卢克当然知道往生堂,不仅仅因为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还因为往生堂的生意很特别。 不过在知道眼前的人的身份后他大概明白为何她能独自一人坐这里了。 既然是钟离把他们带到这里,还是往生堂的堂主,迪卢克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次轮到他看向令亣,最终的决定权在令亣要不要让这位堂主知道,毕竟他不会直接给予情报,而是情报交换。 令亣耸肩:“我倒是不介意。” 她还挺喜欢胡桃的,无论是性格还是实力,更何况她们之间有合作。 胡桃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所以我可以留下来是吗?是吗是吧!” 她那兴奋的样子让令亣乐了:“是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胡桃连忙把令亣拉了过来:“这边这边,他们三个是大男人挤不了,我们两个挤一挤。” 令亣看着那椅子:“就算我们能挤这椅子怎么看都挤不下。” 温迪随手把身后的小凳子拿了过来:“令亣坐这个?” 迪卢克:...“我坐这个。” 令亣却是接了过来:“小凳子好,我们不然我们这边就太挤了。” 听到这话迪卢克也就不再坚持。 坐下来后一时间有些沉默,钟离却是自然地拿起茶杯倒了胡桃点的茶水,老神在在地喝了起来。 不是因为胡堂主的品味好,而是也因为和裕茶室的茶水还不错。 胡桃则是瞪大了眼看着他们,主要是看迪卢克,毕竟是生面孔,她很是好奇。 令亣觉得她脑子里应该想着怎么推销他们往生堂的生意。 乐于戳破别人幻象的令亣坏笑:“他是蒙德人,就算死了也不会订往生堂的业务。” 胡桃反应很快:“我们可以提供跨国服务。” 这话一出钟离咽下的茶水有卡主的感觉,虽说表情还绷得住,但明显僵硬了起来。 见过多种跨国产业的令亣一时间也被镇住了。 迪卢克不知道是被镇住了还是本身真的见多识广,那表情竟是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第一个回应胡桃的也是他。 “在丧葬方面莱艮芬德家族有自己的规矩,很遗憾不能接受胡堂主的好意。”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看起来胡桃是真遗憾。 令亣撑着脸看着迪卢克,这回答虽说是拒绝了,但听起来完全没让胡桃有什么不满的。 不愧是把众多旅行者养大的人,不仅仅是旅行者,甚至连里边提瓦特大陆的‘土著’也能征服,还真不是一般可靠。 “进入正题吧。”迪卢克看向令亣,“看来你是知道组织。” “知道的不多,只是那么一点。”令亣掐着手指比划了一点点,只不过她的笑容让迪卢克觉得这个‘一点’并不可信。 令亣的笑容依旧:“而且我还知道你是被组织派来监视我的。我想想,你是我的观察者?” 迪卢克倒是没想到令亣连这个也猜到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令亣跟下午有很大的区别,似乎变得更为精明了。 迪卢克:“我确实是你的观察者,考察你是否适合加入组织。” 胡桃举手:“什么组织?” “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令亣给她解惑,“虽说名字为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但成员分部提瓦特七国,分部于各个行业。站在高位的掌权者,路边地里最为普通的工人农民,都有可能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诶?如果是这样,加入这样的组织还需要考察?” 胡桃很是不解。 迪卢克:“没有那么简单。” “是哦,我说的是成员分部于各个行业,而不是说从各个行业中招收人。” 说到这令亣也不得不佩服那些人,为了共同的目标他们舍弃了原本的荣耀甚至是名字成为了别人。 她会因为某种目的暂时变成其他人,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名字真正消失。 所以令亣不会成为那个组织的一员。 令亣:“能被观察者一直监视应该是看中了我的某种实力吧,或者是看出了我的奇异?不过那些都是次要的,既然你是我的观察者我就直接给你答案,我不会加入你们。不过不必担心,不论你们是看中我的实力还是因为我那独特的能力,那些都会成为你们的助力。”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第93章 胡桃再次举手,在所有人都看过来后才发问:“目标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迪卢克:“对抗外来魔物。” “外来魔物?”胡桃思考了一下,“难道是暗之外海?” 令亣倒是不诧异胡桃会想到暗之外海,毕竟是传承了七十七代的往生堂,当年魔神战争结束后其他战败的魔神逃到暗之外海的事他们应该是知晓的。 不过很可惜,他们所说的外来魔物并非那些在提瓦特大陆上诞生后逃到外边的魔神,而且真正提瓦特之外的世界。 “在提瓦特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关于这点胡堂主是否知晓?” 胡桃一怔,看着那红发青年,点头。 她似乎明白了。 温迪也想到了:“五百年前世界边界被溶解,兽境魔物肆虐提瓦特大陆,最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把兽境魔物驱除并且修补了边界。难道说你们组织发现边界再次有被溶解的危险?” 才刚苏醒两年的温迪并不知道过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详细信息,虽说他知道可莉的母亲,那位耳朵尖尖的魔女是为了世界边界才把可莉留下,但从西风骑士团的反应来看也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才对。否则西风骑士团不会稳坐蒙德,早应该派人去远征了。 令亣看着身前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一丝的热气都没有。 她忽而抬眼看着温迪,又看向了钟离,最终还是把情报给了出去。 “是深渊给兽境魔物开路,深渊的力量有序地组织,集结。即便他们的目标不是提瓦特的人民,但只要界膜被破坏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提瓦特民众,五百年前的灾难也将重演。” “你对深渊很是了解。” 钟离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令亣笑着说:“很不巧,我正好就认识在谋划这一切的深渊的公主殿下。更不巧,她的所作所为,有部分是因为我才那么顺利。”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令亣的眼神各异。 令亣的视线依旧落在钟离身上,笑嘻嘻地问:“很难理解?” 不,并不难,钟离已经明白了一切。 帮助令亣重塑身体的正是那位公主殿下。 在他还未到令亣之前她们就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甚至愿意放弃那个奇异的七种元素力平衡的身体来算计祂。 亦或者,算计祂对她们的计划更有利? 钟离很快就明白了局势。 祂原本就虚弱,因为这次的事受到重创即便祂想做什么也做不到了。 这么一来,不管是那位公主殿下还是巴纳巴斯,甚至是令亣自己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阻碍。 心中一跳,钟离认知到一件事。 即便是他们想做什么也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规则束缚。 对于这件事反应最大的是迪卢克:“你是敌人?” 然而他想到令亣给法尔伽的信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敌人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法尔伽注意她的状况? “如果是以我帮助公主殿下某些事带来的后果而言,我是敌人。如果是以最终的目的而言,我是合作伙伴。” 看着眼前的红发青年令亣叹息了一声,对于他她终究有那么一点偏心。 “去组织里问问吧,或者亲自去调查一下组织的最终目的,到那时再来判断我是不是你的敌人。” 迪卢克走了,离开的时候那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令亣能肯定他绝对会去打探真相。 曾经因为父亲的荣耀不被承认而离开西风骑士团的青年会再次怀疑自己所在的组织,但就跟被他的观察者救下,了解世界的真相后加入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一样,更了解那个真相的他对自己的目标只会越来越坚定。 正如她所说,他们不是敌人。 胡桃无声无息的举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令亣。 令亣莞尔:“想问什么就问吧。” 就如同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能呼吸,胡桃连忙问:“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令亣笑盈盈地说:“就跟迪卢克说的一样,对抗外来魔物。” “但是那魔物不是兽境魔物!”胡桃还是听懂了刚刚的话,“甚至兽境魔物还是你和你的朋友放进来的!” 令亣想了想,摇头:“我们没有放进来,它们本身就拥有侵蚀边界的能力,深渊只是经过某些方式引导一下。”顿了一下,令亣失笑,“老实说,就算我们想放进来也没那个能力。” 在寻找莱茵多特炼制黄金王兽实验痕迹的时候倒是不仅仅找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还知道了怎么让边界加速破坏,不过她和荧对炼金术真的一窍不通,做不到那种事。 温迪问:“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令亣对迪卢克的信任他是知道的。 “即便不是我们放进来的,公主殿下利用魔物也是事实。表达方式有些不准确,但结果是一样的。”令亣并不想过多纠结于此,所以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迪卢克明天可能不会去找圣遗物了,你们呢,还要跟我一起吗?” 钟离和温迪对视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胡桃:“圣遗物?” 令亣诶嘿了一声:“魔女套哦,胡桃要不要去,给你弄个物伤杯我们打物理伤害!” 说到这令亣想起一件事:“等等,迪卢克身上的物伤杯还没还回来呢。” 那可是岩神保佑强化出的极品胚子! 胡桃拒绝打物理伤害,坚决不要跟他们一起找圣遗物。 让人意外的是迪卢克没有离开,继续跟令亣他们去找圣遗物。 令亣问为什么的时候他说:“对于圣遗物的需要不会因为你是否是敌人而消失。” 令亣:...莫名地她觉得迪卢克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样,为了一个好的火伤杯肝了半年。区别在于她是给操控角色刷,迪卢克是给他自己刷。 不过迪卢克是很忙的,即便他再怎么想置换更好的圣遗物,十天后他还是离开了。 这段时间令亣赚得盆满钵满,对于有摩拉买酒这件事温迪很是满意,倒是钟离的陪伴让令亣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们来到孤云阁,准备刷磐岩套的时候令亣忍不住发问。 “你不用准备请仙典仪吗?” 钟离看了她一眼:“现在有比请仙典仪更重要的事要确认。” 发现温迪也看了过来,令亣很快就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令亣双手抱胸:“能忍到现在而什么都不问,真不愧是岩王帝君。” 温迪微微皱起了眉头:“令亣,你现在的语气可是很不讨人喜欢。” 令亣瞬间换了表情:“那温迪讨厌现在的我吗?” 温迪微微后仰,明显被忽然凑上来的令亣下了一跳。 听令亣的语气似乎就是问着好玩,那脸上也是笑容,不过在看到那双眼中的认真情绪的时候温迪知道不能以散漫的态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温迪:“怎么说呢,令亣还是令亣,不过有些不适应罢了。” 没说喜欢也没说讨厌。 这个回答似乎让令亣很满意,因为她的气势软了下来。 令亣笑嘻嘻地说:“那就尽快适应吧。如果还想继续成为我的同伴的话。” 温迪嘴角抽了抽。这‘我就这性格不会改,你得习惯’的意思是闹哪样! 钟离:“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对于令亣的冒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如说恢复了一切记忆的她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才奇怪。 令亣手一扬,以黑色为主,五彩斑斓的球体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黄金炼金术士莱茵多特炼制魔物时的副产物,也算是失败品。不过也正是因为得到了这失败品我拥有了能够抗拒诅咒的躯体。” 看着那个小球,令亣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因为这是深渊的产物,我本身拥有的能力和这个连世界边界都能侵蚀的力量能够抵抗诅咒对我的侵蚀。” 温迪第一个提出疑问:“你本身的力量指的是什么,即便不是单独对抗,但能抵抗连我和老爷子,以及冰之女皇都束手无策的诅咒肯定不一般,别跟我说那是跟神明的权能一样的存在。”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令亣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但是,那确确实实是凌驾于神明之上的存在。” “明白了。”钟离转身看向秘境大门,“走吧,做正事。” 令亣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不过想想这可是摩拉克斯,他对承诺的遵守可是比所有人都严格的。 想来即便确认自己一开始打的就是算计的注意也会因为承诺把那些不满压下去吧。 令亣这边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不过用系统和深渊之力以及诅咒相互牵制,保持身体的平衡,她也确实做到了。 原神原本的设定中,天理在坎瑞亚灭亡之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并未露面,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变数天理一直排斥自己,想让她登出。 对于她来说登出就是死亡,令亣当然不会让她如愿,所以才有了后来各种各样的尝试。 她确实坚持了许久,但同样的天理也一直在坚持,最后甚至干扰到荧的计划。 只要天理还醒着原本的剧情就没法进行下去,明白这点的令亣在摩拉克斯出现的时候她就升起了用摩拉克斯来算计祂的计划。 如今表面上一切已经回归平静,即便细节上已经不同大方向却还能推进。 只要一切走向终点,属于他们的世界就会到来。 那么,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她会留在这里吗? 看着走在前边的两位神明,令亣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会的吧。 第94章 已经在钟离和温迪这边坦白的令亣没有再藏拙,这次寻找磐岩套圣遗物的时候她直接放出了那团深渊造物。 如同漆黑的星空中点缀着五彩的星光,所有被夜光笼罩的敌人身上都显示出了侵蚀的效果,那是无视盾直接侵蚀灵魂的伤害——即便是魔物也是有灵魂意识的。 这当然不是元素战技或者元素爆发,只是暂时抽调了身体里的力量,在身体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又把她收回去,继续平衡身体的力量。 温迪很是好奇,询问这种伤害是否老爷子也没法抵御。 并不需要令亣回答,钟离给了答案:“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令亣有意识控制,我们确实都会受到伤害。” 说完钟离还看了温迪一眼,没继续说什么,那眼神却把所有要说的表达出来了。 你又抵抗得了吗? 钟离是这个意思。 温迪只能摸摸鼻子不吭声。 令亣倒是‘诶嘿’了一声。 游戏中有了钟离大多数玩家成了不会走位的废人,有了帝君的护盾动一下都是对帝君的不尊重,除非碰到流血狗。 她虽不是流血狗,但这能力却有流血狗的既视感。 钟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些感叹,更多的却是如释重担。 他说:“如此看来,即便没有我们你也能在提瓦特大陆冒险了。” 令亣一怔,原本的得意和喜悦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 ———— 因为请仙典仪即将开始,璃月港热热闹闹的。 不仅仅是璃月本地人,还有其他国家来的旅客,借着请仙典仪这件大喜事做生意倒是很成功。 令亣坐在新月轩的窗前,品茗,顺便看下边的热闹。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摩擦,这些人生百态让人百看不厌的好戏。 “我来晚了。”刻晴走了过去。 令亣收回了视线:“不,是我没什么事,来早了。” “看得这么入迷是有认识的朋友?” 刻晴站在窗边看了下去,没看到什么新奇的。 “没,只是随便看看。” 说着令亣把盒子拿起放在桌子上:“你要的磐岩套胚子。虽说没有达到最极品,但属性还算不错,可以查验一下。” 刻晴没有因为令亣是朋友而不查验,她一个个查看了里边每个圣遗物,确认它们的词条都很不错。 点了点头,刻晴说:“不愧是全提瓦特最好的圣遗物商人,短短几天时间就得到了这种品质的圣遗物。” 令亣嘴角弯了弯:“这高帽子我喜欢。”虽说是肝换的。 听她这话刻晴也笑了。 她们在新月轩享用了一顿很美味的晚餐,之后刻晴又因为有事离开了。 令亣不准备现在就回家里休息,独自走在街道上。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过正因为身处热闹之中才让她倍感孤独。 她忽而就觉得不忿,那股气来的突然,却怎么也散不去。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孤身一人,至少,至少... 令亣在三碗不过港找到了那两家伙,很是自然地走了过去。 “哟,在这呢。”她笑嘻嘻地坐在温迪身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温迪:“这是来买单?” 令亣微微眯起眼:“不厚道吧?” 温迪点头:“有老爷子在这里还需要别人买单,确实不厚道。” 说完跟令亣一起看向钟离。 钟离没理他们两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说书人那经过满级美颜滤镜润色一般的故事中。 温迪叹气:“好吧,看来今天又是我买单。” 令亣微微挑眉,没想到跟自己分开这几天温迪也已经买单习惯了。 不过也对,温迪好歹能去挣点钱,钟离可就直接往往生堂邮寄账单了。 温迪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信徒的:“这几天怎么样,魔物能应付吗?” “还行,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 令亣说得轻松,但只有她知道那些93级的怪真不好打。丘丘人和深渊法师配合作战的时候难免会受些伤。不过不管是日常任务还是刷圣遗物她都能完成,倒也不能说应付不来。 “那就好。”温迪放心了。 令亣忽而想起当时自己突破时候的场景,想来那时他们就打定注意在自己能适应这个‘高危’世界后就不再一起冒险旅行。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陪伴猛然间又回到独自一人,难免会让她不适。 钟离终于出声:“那来自深渊之物依旧过于霸道,在使用的时候要小心。” 令亣含糊地应了一声,一看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此,钟离也不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又沉闷了起来,不仅仅是温迪,连令亣都有些不适应,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她尴尬得甚至想要逃走。 好在有温迪,他打破了这个沉寂开始聊天。 “说起来令亣,上次你说的关于怎么找回记忆一事,现在有时间了,详细说说?” 令亣想了想,最后却说:“要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迪:“喂喂喂,那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说来话长’!” 令亣:...她也没说不说啊。 不过这可是巴巴托斯,即便他赋予的权能因为那具躯体再分解进入身体后消失,曾经他对自己的帮助和那因为神明的回应带来的愉悦却依旧存在。 令亣不打算隐瞒,不过她也只能尽量解释清楚。 “我有一种能力,能与他人签订别人无法探测,甚至在触发条件未达成的条件下双方都不记得的契约。我跟白术以及七七签下了契约,在白术看到我脸上这个面具之后会把我交由他和七七所保管的东西交还给我,而我则会给他想要的东西。我是看到那些东西后才记起的一切。”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温迪令亣摊手:“听不懂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不不不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温迪才觉得奇怪,“条件式契约?”他看向钟离,“能做到这种事吗?老爷子?” 钟离却是道:“我自己做不到这种事。” “这就奇怪了。”温迪嘀咕了起来,“契约之神做不到的事为什么令亣能做到,难道这也是虚无界的力量?” “不,并不是。”令亣却是否认了这个说法,“虽然我自己也不能肯定这个能力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体里的,但我第一次定下这样的契约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接触虚无界的力量。当时的我还在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七种元素力平衡制作出完美的身体。” 温迪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当时你还写下了炼金术相关的笔记,所以你是在学炼金术?这个能力是炼金术的副产物?” 令亣最终还是摇头否认:“实际上我完全没有学会炼金术,那些笔记不过是默写了对元素反应很是精通的白猫先生的著作,然后再结合黄金炼金术士莱茵多特的笔记弄出来的东西。” 高等元素论真是个好东西。 “白猫先生?”钟离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可惜依旧没能找到跟令亣所说的条件符合的人。 令亣轻咳一声:“那些都不是重点,我们在讨论契约的事。” “对 ,契约。”温迪很在意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这很奇怪。令亣没有神之眼,那明显也不是用于战斗的元素类技能,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令亣想了想,拿了个酒杯递给钟离。 钟离不明,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令亣指着那个酒杯对温迪说:“下次再见到这个酒杯的时候就对我说‘我知道了’,好吗?” 温迪一顿,不过很快就明白令亣是要现场展示,自然同意地点头。 钟离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在他们两人都看过来的时候把杯子藏了起来。 温迪:“老爷子对令亣的情况有什么线索吗?” 钟离抬眼看着他,再看向同样看着自己的令亣,他们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 钟离拿出另外一个新的酒杯放到温迪身前,并且给他倒了酒。 温迪:“诶?喝酒?”虽说不明所以,但他对酒来者不拒,端起酒杯就喝了起来。 令亣则是有些得意:“即便是神明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世界上的一切,岩王爷也不例外。” 钟离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他翻手拿出刚刚令亣递给自己的酒杯,温迪在看到那酒杯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我知道了。” 他话音落下,记忆同样回到了令亣脑海中。 令亣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虽说这能力是自己的,也确实不简单,但这种被自己算计了的感觉其实也不怎么好。 温迪摸摸下巴:“还真是神奇。” 竟然连神明都必须遵守,这能力不容小觑。 他再次问老爷子:“老爷子有线索吗?” 这次钟离点头了,这让令亣和温迪都诧异地看着他。 钟离:“这是契约。” 温迪&令亣:...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契约! 钟离看着令亣,缓缓开口:“被赋予了契约之力的人滋养了契约,最终成就的就是如今这般模样。” 那视线让令亣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马撇过脸,不敢与对方直视。 低着头,脑海中的思绪万千,如同被缠绕成一团的乱糟糟的毛线,明明有头绪却怎么也抓不住。 令亣哗地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温迪看着令亣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老爷子?” 钟离的注意力却再次回到说书人身上:“明天的请仙典仪她应该不会来了。不,或者说她要走了。她独自一人我不放心,你跟着。” “老爷子还真是会使唤人。”话语听似抱怨,但温迪确确实实答应了。 第95章 令亣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家,连灯都没点直接倒在床上。 脸埋在枕头里,令亣死劲憋气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才把自己从窒息中解救出来。 她翻身仰躺,瞪着眼看着昏暗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的蚊帐。 钟离和温迪不再给她保驾护航后她就生了闷气,从客栈退房开始装饰自己家,并且下定决心在他们找自己之前绝对不会再找他们。 先不提最后还是因为她那股莫名其妙的气先跑去找的人,总之在不见他们的这段时间她也做了不少事。 刷圣遗物完成日常是必然的,把家布置起来才让她意外。 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把该有的添置完毕,甚至因为每天回来休息也有人气,每次回到这里都能安心。 然而现在即便躺在床上她也没法静下心来。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在这寂静的小房子里听到这样的声音更让她躁动不安。 令亣也能听到街道外边熙熙攘攘的声音,但还是感觉自己心跳声更为嘈杂。 令亣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她忽而就起身了,依旧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夜色开始收拾行李。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除了衣服这类没法收入系统背包其他大部分东西都在背包里。 再次确认小背包的东西令亣就从后门溜了。 “哟,还真被老爷子料到了。”温迪笑嘻嘻地站在那里,这让刚出门的令亣差点缩了回去。 “别啊,我可是等了一下下呢。”温迪笑嘻嘻的说着,‘一下下’这个词让令亣真的退了回去,不过在关门的时候被温迪的手挡住了。 “不逗你了,老爷子担心你所以让我跟着。”他靠在门框处不让令亣关门,“你要去哪里,我跟着。” 令亣的脸皱了起来。 完全被看穿其实没什么,但完全被钟离看穿就让现在令亣别扭了起来。 她原本还因为没有记起一切的自己机灵地拿个承诺让她能没心没肺地过下去,甚至因为他们关系还算不错,产生了‘你看,没你帮助我也能活的很好甚至厉害到能算计你’的想法,却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她错怪了钟离。 契约之力绝对来自契约之神摩拉克斯,就跟温迪给她赋予的封印元素力的权能一样,那应该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摩拉克斯赐予她的权能。 他们甚至没有见面,但摩拉克斯赋予的权能一直在,并且一直为她的发展保驾护航。 令亣觉得自己真的差劲透了,无言面对钟离。 没有得到回应的温迪再次询问:“想去哪里?” 令亣垂眸:“蒙德。” 明天就是请仙典仪,以她目前的状态不太适合频繁听到关于任何关于摩拉克斯的事,所以必须走。 “蒙德?好地方!”温迪的话语依旧温和,“走吧,现在就出发。” 令亣风尘仆仆地赶到蒙德,在风起地的时候碰到了巡查完毕正要回去的安柏。 安柏很是震惊,不过更多的是惊喜。 “令亣!”她跳到令亣面前,然后用力给了令亣一个拥抱。 令亣那僵硬的脸柔和了下来,安柏的热情感染了她,这让她放松了不少。 “好久不见。”令亣说。 “嗯,好久不见了!”安柏放开她,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不准备放过任何一处,“你去了哪里,怎么都没有你的消息?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你开店的事,只是给你的信都没有回信让人很着急。” “哦对了,谢谢你的圣遗物。不过实在是太贵重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你见到优菈了对不对,优菈给我带了你送的礼物,你竟然去了至冬国?那边怎么样,气候适应吗?” “还有还有...” 安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直说个不停却没让令亣觉得有任何嘈杂和厌烦,更多的是安心。 也许安柏本身就有这么一种感染人的力量,那是独属于她的能力。 令亣忽而伸出手把人抱住:“谢谢你。” 安柏:? 这个拥抱不过是几秒,令亣很快就放开了她,还能看到安柏脸上的茫然。 令亣嘴角弯了弯,竟是用一种近乎调戏的语气说:“有安柏在就满足了。” 安柏更迷茫了。 这次温迪插话了:“要不在蒙德安家?虽说自由之神希望自己的每个信徒都有追求自由的心,但有虔诚的信徒在蒙德城内还是很开心的。” 知道他身份的令亣微微眯起眼:“这个建议不错。” 在温迪错愣的时候她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准备采纳。” 温迪:... 安柏看着他们这样子,再看看令亣:“是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用担心,不管有什么难题都能跟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给你想到解决的办法。” 温迪再次插话:“有什么办法让她不害羞了?” 令亣忍不住直接给了他一脚,不过被温迪躲过了。 “害羞?”安柏不可思议地看着令亣,从她那恼羞成怒的表情中可以知道温迪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不过令亣害羞? 这是什么情况! 温迪:“就是因为误会了某个人现在...”在看到令亣手中的东西的时候温迪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过这位侦察骑士应该能从这么点情报中分析出线索吧? 安柏确实抓住了重点:“误会了谁?”她看着令亣,认真询问,“对方跟你是什么关系?然后是什么类型的误会?” 因为过于担心令亣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令亣手中那奇怪的球体是怎么回事,满眼的担忧无法掩盖的。 不管问的问题还是安柏的关心都让令亣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面,竟是不吭声。 安柏看这情况沉思了片刻,不过笑容很快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我回城里吧,我想吃猎鹿人的蜜汁胡萝卜煎肉了。” 令亣一怔,抬头看着安柏满脸诧异。 安柏拉起令亣的手往蒙德城跑:“走了走了。” 温迪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嘀咕:“原来这种时候不追根究底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也对,令亣又不是什么过于扭捏的人。虽说对老爷子的事因为时间过长导致事情过于复杂,但只要令亣想清楚了,绝对会去面对这件事。 至于这个想清楚需要多长时间... 嗯,这就看老爷子的运气了。 这么一想老爷子也是够纵容的,这种事还让令亣自己想清楚,甚至摆出一幅随她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回去都行的架势。 嗤嗤嗤,只能说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 令亣被安柏拉走了许久之后才发现温迪没跟上,她连忙回头,却发现温迪在不远处笑着冲她挥手。 令亣一怔,知道这是在跟自己道别。 这一瞬令亣心中百感交集。 安柏把令亣带回了蒙德,高高兴兴地在猎鹿人坐下。 点了菜后她跟令亣说了之前的羽球节,当然也说了愚人众在蒙德闹的事,最着重说的是她认识的朋友柯莱。 令亣撑着脸看着安柏,她并没有因为安柏说另外一个朋友而生气,反而因为她说起朋友时候的热情而欣慰。 因为她们也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我误会了一个人很久。”令亣忽而开口,这让原本还滔滔不绝的安柏立刻收声。 “怎么说了,我很信任一个人,在我的眼中他无所不能,但在我困难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回应我的请求,所以我怨恨他。”说着令亣自己都笑了,“很不可理喻对吧?不过当时的我就是觉得他一定要回应我,如果不那样就是他的错。正因为这样的心态我怨恨了他许久。” “后来不恨了,我们甚至成了朋友,并且还庆幸着没有他的帮助也能活得很好,在他面前很是得意。但现在却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回应了我,甚至是他的帮助才让我走到现在。”令亣看着安柏,说出了那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安柏沉默片刻,即便是最为热情,很会跟人相处的她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其中重要的不仅仅是令亣本身的心态,还有那个被误会的人的想法。 所以安柏选择先问清楚另外一件事:“对于这个误会,对方是什么态度?” “态度?”令亣想想钟离当时的表情和情绪,顿时有些惭愧,“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反倒是是她竟然有了这么大反应,没有解释也没有好好道别,跑离了三碗不过港,也跑出了璃月。 听到这个回答的安柏笑了:“如果是这样不是很简单吗?” 令亣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安柏说:“你们是朋友,不管有没有这个误会对方依旧想跟你做朋友。而且被误会了那么久,如果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那是不是更对不起他了?” 令亣一怔,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答案的同时更没想到自己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跟安柏比起来,活了几百年的自己简直是白活了! 安柏这次话语很认真:“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时候,朋友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令亣,作为你的好朋友我不想你失去你的朋友。” 令亣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道歉的。” 听到这话的安柏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令亣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过是道个歉。 不过是给钟离道个歉。 他本来就没有怪自己当然不会存在不原谅的可能。 虽说那个事实让她有些泄气,但她确实能仗着他的纵容厚着脸皮继续跟他做朋友。 第96章 另一边,风起地,在令亣和安柏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温迪微微偏头:“出来吧。” 一个人从橡树后走了出来,那人正是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士阿贝多。 此时的阿贝多看起来有些奇怪,身上有莫名的杀意,与他原本的气质很是不符。 阿贝多虽然很强但一直很内敛平和,如今看来这位绅士的锋芒过强了。 温迪的脸上依旧是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有些淡:“你的杀意暴露了自己,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士。” 阿贝多微微皱起眉头,他是感觉到眼前的人不简单才没有继续追上去。而且有安柏看着,对方看起来确确实实把安柏当成朋友,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阿贝多并不想平白多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且有些事确实需要先问清楚。 “那是冒险家令亣,还是深渊魔物?” 听到他的问话温迪沉思了一会,然后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为什么觉得是深渊魔物?” 阿贝多倒是给了解释:“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我的师父炼制出的深渊物质的力量。当年我一时大意遗失了师父的试验品,现在我能确定,令亣手中的那个东西就是当年的试验品。不,准确的地说,令亣身上已经浸染了那股试验品的力量,她与试验品已经密不可分。所以,现在的令亣是蒙德城明星冒险家令亣,还是被魔物侵占了身体的深渊魔物?” ———— 此时的令亣坐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因为给安柏留下的摩拉足够多,这里并没有断租。安柏偶尔过来开窗透气,也稍微打扫了一下,现在是能直接入住的状态。 此时她的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好朋友安柏,化身吟游诗人的温迪,以及,虽然很是克制但明显带着敌意的阿贝多。 安柏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坐立难安,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破除如今的尴尬气氛。 令亣喝着茶,看着这状态轻笑出声。 “令亣!”安柏有些紧张地扯了扯令亣的衣服,毕竟不管是令亣那个吟游诗人朋友还是阿贝多看起来都很不对劲,她这么笑出声总感觉会出大事。 果然出了大事,因为温迪的语气很是严肃:“现在问题很严重,关系到你身体状况!” 安柏抿嘴,她只是在温迪和阿贝多找过来的时候说的关于令亣身体有深渊力量困扰的情况,其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事关令亣的身体她也很紧张,也不喜欢令亣这无所谓的态度。 阿贝多则是戒备着,不过因为跟温迪之间有了约定他倒是能坐得住。 他倒是要看看令亣怎么解释,毕竟那是从他手中遗失的深渊造物,他绝对不会认错。 令亣对安柏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安柏终于忍不住了:“但是那东西很危险吧!” “危险哦。”对于这件事令亣并没有隐瞒的必要,或者说对于安柏,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不过我的身体本身就很危险,所以需要危险的东西来调和,才能达到如今的平衡。” 说着令亣看向阿贝多:“当年抢了你们的东西是我的不对,不过很抱歉,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去抢了。” 把抢被人东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够无耻的,不过即便是现在令亣也没后悔去抢,死亡逼近的情况下她自然不会顾忌那么多。 “当时的你正准备处理这东西,正好我需要了,我想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坏处。” 令亣这态度还真欠打,即便是温迪都皱起了眉头。 令亣却是勾起了嘴角:“当时我们去抢的时候你的师父莱茵多特可是也在,你以为如果没有她的同意我们能离开吗?” “我们?”关于这件事阿贝多却是不知道,或者说他甚至连当年抢走试验品的是令亣这件事都没能确定。而现在对方却说这件事是师父知道的? 令亣手一扬,那五彩斑斓的球体出现在手心智商:“虽说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交流,但我的同伴在我取到这东西之前就跟你的师父达成了交易,应该算是默许?” 令亣那不知名的同伴竟然跟莱茵多特认识? 温迪很快就想到了坎瑞亚,难道是坎瑞亚人? 阿贝多想起当时师父说过的话,师父确确实实在东西失窃后说过‘不过是一些实验废品,不必追查。’但东西是从他这里丢的,而且还是深渊造物,即便只是一堆没有意识的炼金流体产物也让他在意。 正因此在雪山之上隐约约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时候才会直接下山,最后找到令亣和温迪。 如果这件事确实是师父的默许,似乎他确实没有再追究的理由。 但是那是深渊魔物! 这是阿贝多犹豫,并且带着杀意的原因。 没有人比阿贝多更了解莱茵多特炼制出的深渊魔物的可怕,即便如今的令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害,但那是不亚于自己的炸弹。 已经找回记忆的令亣知道阿贝多的担忧,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关于我身体的情况早在四年前我就去信给了法尔伽,如果有一天我失控,或者说有任何失控的迹象,他会亲自出手阻止我。” “这样啊。”阿贝多沉思一下,抬头看着她,“如果这样,我就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了。” 阿贝多的选择让令亣很是满意。 想在想想,他们‘真正见面’的时候阿贝多就对她起了疑心,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隐藏了深渊魔物的特点,而是以接近元素生命的状态呈现,这才让他只是警惕试探却没有起杀意。 至于这次的杀意令亣更是明白。 因为害怕自己会暴走而常年呆在雪山的阿贝多当然不会希望有另外一个‘自己’危害到蒙德,甚至那个‘自己’比他更不可控,所带来的灾难不亚于当年的杜林。 阿贝多:“不论如何,如果你的身体因为深渊魔物的影响可能对蒙德造成危害,只要我还在,我不会手软。” 令亣却是很自信:“那一天不会出现。” 阿贝多离开了,令亣安慰了安柏并且也把她送走,然后揪住了要偷溜的温迪的披肩。 温迪当然有办法从令亣手中溜走,不过他了解令亣的脾气,要是真溜走这小气的家伙可是会真生气的,于是只能留下。 两人再次坐下,令亣给他倒了茶水,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不吭声,就这么等着。 温迪摸了摸鼻子:“我判断当时的阿贝多不会动手所以才独自留下,而且就算动手我也不会输,更有几百种离开的方法。” 解释完他独自留下的动机后温迪决定先发制人:“不过关于深渊魔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现在用的力量是深渊的力量?” 令亣抱胸:“显而易见。” 确确实实看过令亣用那股力量战斗的温迪默默鼻子。 看着他这样子令亣叹了口气:“算了,你本来就是为了我,因为你要独自解决我的麻烦而怪你就是我不识好歹了。” 听到这话明白令亣不计较他从阿贝多那里打探她身上关于深渊魔物的事的温迪的腰杆都挺直了。 他挪了挪,往令亣这边靠了靠:“不过阿贝多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当时的他确实很生气。” 那杀意可是实实在在的。 令亣沉默了片刻,摇头:“不想说。” 虽说荧和莱茵多特达成了共识,但为了拿到东西她用了些小手段。她不仅仅拿了东西,不管是莱茵多特还是阿贝多都连她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种手段其他情况下确实能吹,但用在偷别人不要的垃圾上还是不要炫耀比较好。 “你还是回归你身体的事。”温迪双手抱胸,“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我不觉得你给法尔伽邮寄信件只是为了预防与世隔绝的你。” “没问题,我有分寸。”令亣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件事:“说到法尔伽,我明天要去找他,你跟我一起去吗?” 温迪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不仅仅是老爷子,我也很担心你。” 令亣摸摸鼻子,就算想通了提到钟离她还是会不好意思。 法尔伽还在蒙德城,不过并没有在西风骑士团总部,令亣在安柏的帮助下找到帮居民拔草的大团长。 令亣看着不远处跟居民们有说有笑法尔伽:“骑士团应该没那么闲吧。” 安柏有些无奈:“大团长实力不容置疑,不过做事风格却跟琴不同,很独特。‘了解蒙德普通民众的想法才能切实帮助到他们。’大团长是这么说的。” 温迪却是附和:“这话并没有错。” “没有,说这句话不对的意思,只是觉得大团长可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 “比如远征?”说话的是因为发现他们,跟民众道别后走过来的法尔伽。他身材魁梧,五官立体,不过因为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是亲切。 跟琴是不同类型的领导者。 “远征?!”这件事安柏完全没有得到消息。 法尔伽笑着说:“这还得多谢令亣小姐的提醒,我们注意到北境之地的问题,不过具体情况还得亲自调查后才能确定。” 安柏还是吃惊:“竟然要大团长亲自远征?” “放心,在离开之前我会找到适合的人代理骑士团事物。” 法尔伽看着温迪和令亣,发问:“令亣小姐是专门来找我的?不知道所谓何事?只要在蒙德的土地上遇到问题,作为西风骑士团,我义不容辞。” 这过于郑重的承诺让令亣沉默了半响,最后有些不确定地拿出来风鹰剑。 “大团长可认得这个?” 这不是废话,令亣自然也不是傻到以为西风骑士团大团长不认识他们的风鹰剑,她问的是关于契约的事。 虽说找回了记忆,但她的契约的独特性让她不记得跟法尔伽的契约的契机了。 不过,拿回身体后重要的东西除了脸上的面具应该就只剩下荧特意给她的风鹰剑了。 从法尔伽的表现来看她的猜测没有错。 第97章 正如令亣所想,契机果然就是风鹰剑。 在看到令亣手上的风鹰剑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契约。 “我跟她有些事要商量,二位慢慢玩。”说完把令亣提起就跑。 是的,只有令亣,不管是安柏还是温迪他都不想带。 令亣当然不会觉得温迪那么容易被甩开,安柏可是侦察骑士,就算在游戏中强度有些让人捉急但设定在侦察这方面可是强项。 显然法尔伽也明白了这点,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很在意,毕竟话已经放出来了,那两个家伙也是有分寸的人,肯定不会做出偷听的事。 不过法尔伽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准确地说是在自己的办公室搜刮了一圈,在令亣以为他是寻找照片的时候却发现他拿着袋子开始装东西,还都是食物。 令亣:... 法尔伽:“离天黑还早,要带的东西不少。” 令亣默默举手:“我们是要去露营吗?” “不,不是露营。”法尔伽把办公室内所有的吃的都装好后又把令亣拎起,从窗户跑出去。 温迪和安柏终究还不是放心,在他们出办公室后都追了上去,只不过他们藏得挺好,没有被发现。 也保持了距离,不管路上他们说了什么也都不会听到。 此时被法尔伽带着往蒙德城外飞的令亣木着脸,她的契约之力确实特别,好像也很厉害,但在触发契约另一方的契机的时候也只是另外一方有了契约的记忆,她自己却是不知道那些事,需要等待第二个属于她的契机。 就好像上次在钟离面前展示的契约,属于温迪的契机是茶杯,属于令亣的契机是温迪说的话。 这解释好像有点麻烦,简单来说就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契约的具体内容,只是跟着法尔伽跑而已。 不过令亣有些疑惑,如果跟白术和七七那样是照片和米忽悠的logo不应该放在办公室吗?怎么还带自己来郊外了? 难道说西风骑士团大团长有着不为寻常的藏宝习惯? 令亣跟着法尔伽跑呀跑,飞啊飞,路上遇到的魔物和食材看都没看一眼,专注于赶路。就好像一个不是保护蒙德的大团长,一个不是习惯了收集东西的旅行者。 最后,站在摘星崖上,看着法尔伽所看的方向令亣终于明白这位大团长把‘宝藏’藏在哪里了——那在地图上并没有被画出来的无名小岛,时与风任务地点。 令亣长吁一口气调整心情,很可惜不怎么有效果。 她的语气有些丧:“我们还要继续飞?” 要不她还是直接转道回去不去管那个契机,已经找回来的记忆好像并不需要再找第二遍。 “不不用。”法尔伽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案,然后就这么直接在摘星崖上坐下,“现在就等着,等到晚上。” 令亣看看还挂在天上的太阳,然后再看看已经收敛了笑容,全身满是威严的法尔伽:... 她到底定下了什么奇葩的契机! 令亣不准备跟他坐在这里等到晚上:“那我去清理魔物,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 对于这件事法尔伽没有拒绝,这一时间让令亣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能让他这么心机把自己‘拖’来这里。 才走了不远令亣就看到了温迪安柏,安柏一脸尴尬,跟踪被抓包这种事让她稍微红了脸。 温迪倒是一脸笑嘻嘻的,还问令亣:“风告诉我你来了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令亣丝毫不客气,走上前挽住安柏的胳膊:“既然你们那么得空就跟我一起完成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吧。” 不仅仅是日常任务,令亣还把遇到的魔物都清理了。 虽说知道现在提瓦特大陆上大部分深渊法师和丘丘人都是坎瑞亚人变成的令亣下起手来却是没有任何手软。 正因为亲自体验过堕落的过程她才能知道如今已经不能把它们当成同类,如若避开自己还好,直接撞上的就没有避战的必要了。 至于落荒而逃后找荧告状? 她倒是喜欢荧那家伙主动找上门来,毕竟没掌握深渊传送门技术的她没有去找荧的主动权,这太憋屈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在星河悬空的时候他们正在风起地,正想催促温迪往摘星崖赶的令亣因为拂面清风微微仰头,然后看到了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 虽说风起地不比摘星崖,并不是最佳观赏星河的地方,但从这里依旧能看到清澈的星空。 温迪从橡树上一跃而下:“好了,我们走吧。” 令亣看着星空却是摇头:“你跟安柏先回去吧,我有话想要单独跟法尔加说。” “诶?我都不能听吗?”在温迪看来跟法尔加有关的事那肯定是跟蒙德有关,既然跟蒙德有关令亣不应该瞒着自己才对,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令亣收回视线,落在他身上。 她竟是想了想,最后摇头,认真回答:“不能。” 安柏这个时候开口了:“这里离摘星崖很远,不如我们送你过去吧。”说着她举手发誓,“我保证绝对不偷听。” 令亣却是笑了:“不用。先不提我本身的实力,单单是今天我们已经清理了一路上的魔物就能保证我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而且偷听这种事即便温迪不在场也有办法办到,所以她才要认真对他说不能。 温迪:“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回去喝酒吧。” 令亣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谢谢。” 安柏:“那你自己小心点。” 令亣嗯了一声,对他们挥挥手,往摘星崖的方向赶去。 她猜错了,她跟法尔伽的约定并不是让他给自己照片和米忽悠的logo,她的契机更不是那些东西。 她头顶星河中那颗在她眼中最闪耀的星星就是她的契机,那是属于她的星星。 ———— 令亣是凌晨四点离开的摘星崖,并没与第一时间回蒙德城,而是去完成那自动弹出来的每日任务。 昨天才跟温迪和安柏一起清理的魔物们又回来了,还是原来的位置,重复单调的行为,就好像设计好的一切。 令亣只是远远地看了看,最后绕道离开。 别误会,她并不是怜悯,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还是先把日常任务完成然后回去好好睡个觉吧。 等到令亣回到蒙德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转脚就去了天使的馈赠。 温迪的外形条件对他自己来说有些小麻烦,能卖酒给他的也就只有跟他熟识的迪卢克了。 果然,在酒馆的吧台前就坐着那个绿色的身影。 令亣只是打开门温迪就感觉到了,他转过身笑嘻嘻地问:“今天迪卢克老爷请客,不用你买单哦。” 令亣嘴角弯了弯:“那我能蹭蹭你的酒吗?” “诶?那就得问问迪卢克老爷了。”说着温迪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然后满脸遗憾,“很可惜,他现在不在。” 对他的举动令亣见怪不怪,她当然也不会真的要蹭酒,她来这里不过是料定了温迪肯定在这里而不是在自己的租房休息。 坐在温迪身边,令亣终于放心了下来。 查尔斯把令亣点的蒲公英酒推了过去,昨晚上是迪卢克老爷来替班,已经休息过的他倒是精神得很。 可惜这个时间酒馆人不多,他能做的也就是收拾收拾吧台,在这里等待新的客人。 温迪:“你们聊完了?” 令亣点头:“嗯,聊完了。” “真不能说?” 他的文化让令亣沉默了片刻,最终才道:“事实的真相可能过于残酷,我并不想你们知道。” “诶嘿,那对法尔伽来说不算残酷?”温迪看着她,脸上虽是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 令亣摇摇头:“法尔伽是难得的我能狠心对待并且对那件事有促进作用的人。” 真相确实残酷,但身为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绝对会坚持住,并能让他们的世界真正自由。 温迪忍不住又问了:“如果是老爷子问你呢?” 令亣依旧摇头:“‘你们’包括了钟离,还有安柏胡桃等等我认识的人。不过不用担心,以你们的聪明才智,就算猜不到事情的全部真相却也会知道大概的情况。在那之前,你们还是顺从命运的安排,踏上本应该踏上的旅程。” “好吧,我知道我问不出来了。”温迪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那样的我就只能带你去老爷子了。” “毕竟正如你不想我们受伤一样,我们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这种情况下果然还是老爷子在场比较好。” 让老爷子去做‘恶人’,完美! 这赤裸裸的威胁令亣还是听出来了的。 不过正因为听出来了,令亣的脸上有了笑意。 “找钟离啊。”她也站了起来,把自己摩拉放在吧台上买单,然后煞有其事地说,“正好我还欠老爷子一句道歉。当着面的,认认真真的道歉。” 温迪轻轻吸气,脸上有着不可置信。 这才一天的时间就想开了?! 朋友,不,应该说是安柏这么强吗? 令亣这样子让温迪不想那么快去璃月了,并且用了正当理由:“你还没跟你的朋友们告别。” 令亣倒是没有真的离开蒙德,因为还有一件事没办——跟迪卢克的合作。 她确确实实需要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的情报网来确认那些事,虽说法尔伽这种明面上的大团长的号召力应该更容易取得民众们的新人,但分部更为广阔的情报组织才能把计划落实到每一个角落。 她已经把自己的星星挂在天空,没有人再能对她进行排除。 没有人能强制她登出。 第98章 是迪卢克主动找上门的,在知道令亣要跟他谈合作之后。 开门看到他的时候令亣先是一怔,随之笑了:“看来等下我得去天使的馈赠给温迪买单。” 迪卢克倒是明白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最后从他口中吐出了一句:“你倒是很愿意为他们买单。” 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温迪和钟离,在璃月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令亣给他们买单一切东西都是心甘情愿的,就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令亣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下,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因为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我信仰的神明啊。” 从钟离口中知道令亣身体出了问题的时候是他们一起寻找解决办法的迪卢克倒是不觉得这话包含太多水分,最多不过是有些夸大罢了。 令亣:“好了,进来吧。原本应该是我去找你的,现在既然你主动来了就把事情解决了。” 说完令亣侧过身让迪卢克进来,随之关上门。 迪卢克喝着令亣给她倒的红茶,然后看着对方坐下,自然也知道这是进入正题的意思。 令亣:“你知道了多少?” “不算多,或者说,组织里关于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所以组织安排我跟你接触,得到更多关于‘线’的情报。” 令亣倒是诧异了:“原来你们把第一目标放在了‘线’上。我还以为你们会第一时间想办法阻挡其他世界的侵蚀,比如修复界膜,斩杀魔物,阻止外世界的入侵。” 迪卢克双手抱胸:“经过我们的商讨,一致认为线的另一端就是侵蚀世界界膜,操控魔物进攻我们世界的元凶,如果不把线的绞断那些问题就如同韭菜一般隔了一茬又一茬,那将是无解的循环。” 令亣沉吟一声:“原来如此,那我大概理解了。” 迪卢克发问:“所以,你知道情报是什么。或者说你觉得我们的推断是否正确?” 他的话让令亣再次看向他,随之勾起了嘴角:“在那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关于这次的事你们所有人都不会求助于神明,而是要把一切掌握在人类的手中,对吧?” 迪卢克平铺直述:“蒙德的神明已经几百年未现身。隔壁的岩神倒是刚刚降临,但是很显然,不管是未现身的风神还是一年一降的岩神,甚至是参与了国家管理的雷神,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成了对神明隐藏存在。既然如此,无论如何祈祷都是没用的,不是吗?” 令亣放松了下来:“你们的猜测不错。在规则上,七神是无法发现任何相关于线的事,即便发现了也会因为规则的束缚没法插手。如果说提瓦特是操纵者操纵的傀儡,那么七神是就是被/操控的心脏,心脏是无法行动,也无法反抗的存在。” 迪卢克激动了:“这么说你是知道怎么去除线的。或者说,你是知道谁能做到这件事的?” 在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被人操控的世界的时候迪卢克世界观都要颠覆了,那是比提瓦特大陆任何战争,甚至是比某个国家被覆灭更为可怕的危急。 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不是很好的体验,迪卢克也绝对不会甘愿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可惜的是即便发现了这个端倪,即便组织成员遍布提瓦特各国,各个领域行业,他们能找到的也只有一丝丝的线索,他们知道要绞断那根线,但却是连线在哪里,怎么绞断都没有结论。 组织盯上令亣并不是意外,不如说大路上所有有任何‘怪异’的人都会被组织盯上,然后让观察者去查明真相,辨别是否与线有关。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真的找到了有关于线的线索。 “我知道,并且愿意给你们情报。”令亣把从白术那里得来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迪卢克,当然还有那张手写的米忽悠:“照片上地方,在特定情况下会显示出这些字母,只要把这些字母毁掉就是减弱操控者对这个世界的操控。” 迪卢克接过那些照片,发现竟然有不少清泉镇的建筑。 他抬起头:“特定情况是什么情况。” 令亣却是耸肩:“时间,天气,空气清新程度,甚至是处理的人眼神好坏等等等等都有可能影响到是否看到这个痕迹。” 看到迪卢克的眉头紧紧皱起令亣也只能摸摸鼻子不吭声。 她能记得那么多米忽悠打了logo的地方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记得每个logo的显示方式? 至少应该庆幸这里的海底是真的海底,要是真像游戏中那样卡了bug进入海底看到那么大的标识,那可就是灾难了。 不过这么多的logo想要去除却是不容易的,所以这是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这个分部广并且成员能力出众才有可能完成的任务。 迪卢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用什么方式去除,涂了,还是铲掉?” 令亣沉默了片刻,再次摇头:“所有物理方式去除我都试过了,显然不行,根据我的猜测能清除那些图案的力量应该跟兽境魔兽的力量类似,但是具体是什么力量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承认自己不懂这件事令亣毫无压力:“我寻找了许久却没有得到答案。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我想跟你们合作。” 迪卢克沉默了片刻,他明白令亣说出这样的话是技穷了,所以才问出了那个不仅仅是他,组织其他人也很在意的问题。 “这件事对你有什么益处?” 要说益处,能让提瓦特摆脱被不知名的人的操控对提瓦特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令亣是明星冒险家,从她的风评来看确实称得上风高亮节,主动为提瓦特出力也说得过去。 但是就如提瓦特一直被不知名的人或者力量操控却一直存在了这么多年一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操控是看不见似乎也没什么影响的,令亣能从这件事从得到什么好处就是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令亣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脸上是一个得体的笑容。 “处理这个我就得到了自由。作为风神忠实的信徒,追求自由是我的天性,也是终身信仰。” 作为蒙德人民,迪卢克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把照片收了起来并且准备用枫丹的留影机对着这些照片多照几份送回组织。 正如令亣所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兴许要全组织的人想办法才有可能找到抹除那些平日里根本看不见的标识。 令亣:“我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虽说我知道这些标识的地方,但这可能不是提瓦特大陆所有蕴含标识的位置,你可以告诉你们组织的人留意,兴许会找到其他地方的标识也不一定。” “不过不用担心,就算不能完完全全的去除也没关系,除去任意一个标识就是除去我们敌人的臂膀眼线,敌人也就越法无法对提瓦特大陆进行精细操控。” 迪卢克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一切收拾好他坐直了身子,满脸严肃,那表情和气势完全能让人看出他的郑重。 “现在我以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成员,以你的观察者的名义邀请你加入组织。”不等令亣回答他就直接打断了对方,“不用急着给答案,我也知道你现在的答案跟上次一样只会是拒绝。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今的你不属于任何官方组织,即便是冒险家所得到的情报和权益也是有限的,我想你总有一天也会需要一个组织安身。如果有一天改变了主意可以直接找我,如今发出邀请只是想告诉你作为组织的合作者这个邀请将永远有效。” 令亣目送他离开,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加入北大陆地下情报组织对她来说很有好处,完全可以弥补她信息短缺的不足,但荧那边的计划也是必须执行的,所以她不会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加入组织,成为荧完成大业上的绊脚石。 即便在她们的计划中她只需要帮衬她的哥哥完成对提瓦特大陆的记录,但加入组织就是背叛了荧,成为荧的间谍那就是背叛了组织,她不想成为背叛者。 迪卢克的邀请可以说来得很是微妙,也很让她安心。 荧的计划完成后就加入吧。 令亣是这么决定的。 令亣收拾了下茶杯就去天使的馈赠,发现温迪代替了还未上班的六指乔瑟在酒馆唱歌。 温迪看到令亣眼前一亮:“查尔斯先生说了,如果能招揽更多的生意今晚上我可以喝一晚,我准备去门口了。” 令亣扶额:“你真不用这样,我会来结账的。” “不用不用。”温迪倒是很随意,“迪卢克老爷还说我老是让你买单不够绅士,有手有脚能唱能谈竟然连酒钱都付不起。笑话,我可是蒙德,不,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我卖唱怎么可能没钱买酒呢!” 令亣心中吐槽:这是因为被迪卢克激了而不是真觉得她买单不好吧! 不过作为信徒,给信仰的神明买酒好像是天经地义,毕竟一个祈祷,一个保佑,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令亣倒是没有直接说什么,看温迪真跑外边去卖唱揽客也没阻止,走到吧台前坐下,而且是主动坐到两个麻烦人物中间。 凯亚露出了笑容:“难得啊,竟然没有避开我。” 令亣先是跟查尔斯要了一杯蒲公英酒,这才问:“为什么躲你,你是什么蛇蝎猛兽吗?” 一旁的罗莎莉亚说:“要真是蛇蝎猛兽早就成你的刀下亡魂了。” 听着她的话令亣认同地点头:“说得很对。” 凯亚没理会她们的调侃而是看向已经关上的酒馆大门。 那个吟游诗人主动离开而不是来这里坐下,是因为很放心现在的令亣吧。 不过也对,再见才发现,如今的令亣跟以前可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是个难搞的角色。 第99章 令亣:“我来这里是找温迪的并且让查尔斯给你转交一件东西。不过既然碰到了你,那就直接给你吧。” 凯亚微微眯起眼:“给我?” 罗莎莉亚也看了过去,明显也很好奇。 令亣递出一张纸,凯亚接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打开,而是先进行询问。 “能在这里打开?” 令亣并不在意:“随意。” 得到了回应,凯亚打开了纸张,然而当看到上边的文字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这让罗莎莉亚知道那张纸肯定有问题,而且能让凯亚表情有这般变动,定然是很大的问题! 捏着纸张的手指发白,很多话语在喉咙中打转,最后竟也是只能问出两个字:“他呢?” 先是沉默了一下,令亣才说:“在一个他永远出不来的地方。” 先是看了一眼没有回答的凯亚,再看了看他手中的纸张,令亣脸上满是歉意,“很抱歉,这是根据我记忆默写出来。不,准确地说是我画出来的,因为我并不认识那些字。其中可能有遗漏,也可能有错别字,希望没有传达什么错误的信息。” “至于这封信的原件...”令亣沉吟一声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在我短暂陷入某种无意识状态的时候遗失了。” 凯亚不愧是西风骑士团能干的庶务长,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甚至连令亣的话也没能再触动他。 令亣叹息一声:“他有两句话让我带给你。” 凯亚微微抬头,看着令亣嘴巴张合,也听到了她说的话。 ‘对不起。’ ‘照顾好自己。’ 凯亚不知道是不是说因为带话的人是令亣,他的身份是秘密,所以才让令亣给自己带了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令亣,而是其他知晓他身份的人,他要说的应该是‘记住使命,记住家族荣耀’这般的话吧。 同时他也不知道这两句话是排在那些事之后,亦或者是那些事之前。 但是,看令亣的表情就明白,至少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对方是真心的。 同时他也明白令亣说的‘他永远出不来的地方’意味着什么。 凯亚依旧笑着,不过那个笑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多了一丝的放松,也多了一丝的无奈和苦涩。 令亣站了起来,故作轻松:“给你带了东西请我喝一杯不过分吧?” 凯亚回过神来,微微扬了下巴:“我还可以再请你喝一杯。午后之死,怎么样?” “不用了。”令亣拒绝了他,挥挥手,往酒馆外走去。 温迪就在酒馆外,不过没有弹琴也没有唱歌,而是坐在外边的椅子上。 看到令亣出来的时候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都处理完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温迪哈哈一笑:“毕竟你的视线可是完全黏在凯亚身上,看不出来才不能吧。” 他说得有理有据,令亣只能认下。 令亣站在他前面:“不招揽客人了?你的酒钱怎么办?” 温迪一听摆摆手:“今天的酒钱已经付过了,明天又没时间喝酒。” 这是专门给令亣腾地方让她跟凯亚聊天了,虽说身边还多了一个罗莎莉亚,前边还有个查尔斯,不过温迪知道自己要是在那里令亣可能会不自在。 毕竟她有事要瞒着他。 想明白这些的令亣微微一顿,抓抓脑袋:“果然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内。” 不过紧接着令亣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温迪,确认:“明天没有时间喝酒?” 温迪:“果然之前的话都是为了激我,你还是不敢回去见老爷子。” 听到这话的令亣相当不满:“谁说我不敢了!” 虽说还得做些心里建设。 她这稍微提高的音量更让温迪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温迪觉得不可思议,嘀咕了起来:“老爷子明明对你很温柔很纵容,你怎么就不敢面对呢?” 虽然声音不大但令亣听到了,只觉得后牙槽有些痒,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不敢,只是不想那么快! 而且这种事被温迪发现一定会被捉弄的吧! 出乎令亣意外,在确定令亣的想法后温迪竟是拿出了琴。 “既然你还不想去那我还是得考虑考虑明天的酒钱。诶嘿,不如就在这里一边卖唱一边招揽客人?能挣双份钱,不错不错。” 令亣一时间无语:“要进来喝酒的酒鬼们难道还会用钱来打赏你?” 温迪的回答很是肯定:“酒醉了的酒鬼会。” 令亣:... 看着已经开始拨动琴弦试音的温迪,令亣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你就这么随了我的意再呆在蒙德?” “蒙德可是很不错的地方,你要是想在蒙德定居我可是举双手赞成。”说完温迪一顿,随之又说,“我确实没有逼你的意思,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令亣一怔,想明白自己又被纵容了的她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虽说是朋友,但他们之间的身份本是不对等的,但得到这般的重视和纵容,她似乎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看来作精,恃宠而骄一类的人设真不适合她。 或者说,那些人又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呢? 令亣挫败:“算了,明天就回璃月吧。” 温迪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并且从对方的表情中发现了认命的情绪。 他忽而有种自己是迫害良家妇女的坏人的恶寒感:“没关系的,不在乎这么一两天。老爷子可能还没忙完呢。” 令亣这次是真的决定要去面对了:“确实不在乎那么一两天,不过现在和以后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尽早解决了。” “真的?” 温迪再次确认,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收起了琴。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 他们回到璃月港已经是傍晚,途中遇到了什么先不提,他们现在只想到万民堂坐下吃晚餐。 饿了。 大大阿山婆的玩具摊位前令亣忽而停下:“要不还是去三碗不过港?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直接遇到钟离。” “怎么感觉你这么迫不及待?” 令亣的回答很是诚实:“总感觉道歉后再请客吃晚饭很让人心安。” 温迪哑然失笑。 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在三碗不过港看到钟离,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留在这里吃晚饭。 不仅仅是因为温迪想喝酒,令亣也不想走了。 三碗不过港的饭菜不如万民堂,然而即便是以酒类出名的饭店饭菜还是能入口的,令亣开开心心的吃着。 就在两人畅饮的时候,钟离来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在空位置坐下。 令亣囫囵吞枣一般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来,竟是坐直了,就好像见到教导主任的学生。 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温迪嘴角弯了弯,接着又看向钟离,衣服看好戏的样子。 钟离倒是不介意温迪看戏,不如说他明白如果没有温迪在场眼前的家伙可能就直接跑了。 与算计和平日里的嚣张不同,在面对错误的时候令亣可是很害羞,随时可能落跑的。 他虽然惊讶于令亣竟然那么快就回来,但这不代表在对方回来后他还会让她继续退缩躲避。 所以他坐下来了,不是等她走到自己面前,而且主动来到她的面前。 看着令亣那紧张的样子钟离微微勾起了嘴角,伸手拿起酒给她满上。 令亣惶恐道谢,原本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这一瞬间好像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紧张。 她猛地看向温迪,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虽说不过是一个笑容,但那好像确确实实给了自己勇气,也切实让她安心下来。 温迪给的安全感和钟离的不同,钟离能让人放心,温迪则是给了勇气。 深吸一口气,令亣看向钟离:“我能先问一件事吗?” 钟离点头。 “契约之力是你赋予我的权能,对吧?” 钟离再次点头。 温迪若有所思:“令亣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跟其他人定下契约的?” 令亣看了眼钟离:“以前打着自己是璃月人的旗号跟别人签订契约倒是没什么感觉,真正发觉自己的契约不一般是在两百年前跟一个盗宝团的人合谋一个古代人偶时签订了保密契约,因为在契机出现之前并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契约,这才发现端倪。” 温迪诶嘿一笑:“这么看来还是风神的权能更好掌握。” 钟离撤了他一眼:“不过是因为有你的亲自指导。” 温迪煞有其事地点头:“对,我教的好。” 令亣:……这都能攀比上? 令亣问出了这段时间困扰自己的问题:“所以,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赋予自己的权能? 又是怎么赋予? 令亣很是不解。 钟离轻叩桌子,那不算很大的声响却吸引了令亣的注意。 钟离的手指很白,很纤长,在没法看到手掌中那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想象那只手能挥出斩尽妖邪的长枪。 手模的手都不一定比他的好看。 就在令亣思绪飘远的时候听到了钟离的回答。 “真诚的祈祷即便经历万难也会传入耳中。听到子民的祈祷后,即便困难重重也会给予回应。” “祈祷与回应本身就为因果。你的祈祷留下了线索,对线索付之行动的那个时刻就是回应。” 令亣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在发展他日记本并且开始寻找她的时候摩拉克斯就已经给了她回应。 她对摩拉克斯的怨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第100章 “对不起。”既然决定认错,在知道想知道的问题后她当然不会逃避,一声对不起是她应该给的,也是他应该得的。 当然,令亣并不觉得一声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不过除了说对不起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 钟离忽而沉思了几妙,在令亣紧张得抬起头的时候想到了个主意。 “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跟我定个契约吧。” 令亣诧异地看着他,她没有反对,而是用眼睛询问是什么契约。 钟离道:“我并不觉得回应你的祈祷会让你欠我什么,而且我们是朋友,并不需要这种发自内心的亏欠。当然,也正因为是朋友我明白你会因为那些年对我的埋怨心生愧疚,这种愧疚于你我而言并非好事。” “所以签订个契约吧,就跟上次你让我原谅你的算计一样,答应我不要让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很欣赏你,所以不希望我们之间横生不稳定的枝节。” 看着眼前的钟离令亣抿起了嘴。 她没有钟离那么豁达,说原谅就原谅,并且真没有再因为那件事想些什么。 然而钟离都这么说了她如果不答应下来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他们是朋友啊... 令亣点头,轻声应了:“好。” 钟离很是满意:“那么,契约成。” 温迪笑眯眯地看着,这发展让他很是开心。 只要心结打开那么人就成了自由之身,真正的自由源自于心中 。 他的信徒,无论身心都要自由! 令亣给钟离倒酒,然后又给温迪满上,最后举起了自己杯子。 她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那么,敬我们之间的友谊。” 三个杯子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之后的聊天倒是随和了起来,钟离询问他们蒙德之行。令亣倒是没有隐瞒自己见过谁,不过没说具体的事情。 钟离跟温迪一样再次确认是否是他们不能知道的事,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不再多言。 之后话题又回到了权能上。 开口的是温迪:“如果老爷子给的权能还在,没道理我给的权能消失了吧?”他看着令亣,满眼审视,“虽说我完全感觉不到。” 钟离也看着令亣,似乎也感应了一下,摇头:“我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上有我赋予的权能。” 温迪不想猜了,手中凝结出浓厚的风元素:“令亣你再试试呗,看看能不能封印元素力。” 令亣一顿,伸出手指开始画符。她画符的速度很快,或者说动手不过是习惯,脑子里早就烙印了符文,只要想一遍符文的具体纹路就行。 然而很可惜,符文最后一笔落下,往温迪手中的元素力冲去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温迪略感失望。 钟离忽而想到一件事:“赋予令亣的权能是会成长的。这个成长虽基于权能本身的能力,但却与我们无关。令亣的契约甚至能隐藏契约本身,那是否代表,封印元素力的权能已经发展成了另外一种形势存在?” 温迪眼前一亮:“有这个可能!” 令亣不想动脑子:“钟离觉得会发展成什么样?” 然而钟离却是摇头:“不确定。” “封印攻击力?”温迪却是有了猜测,“就是在令亣去至冬之前,我们去做的实验那个!” 钟离觉得有可能:“可以再试试。” 令亣轻咳一声:“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钟离你不用忙吗,请仙典仪才刚结束吧?” 钟离:“我不过是降下神谕指引璃月的未来,具体的实施有璃月七星把控,并不忙碌。” 温迪:“那现在就出发!” 这是迫不及待了。 令亣看他那样子就明白他是不满钟离赋予的全能还在,而他自己自己赋予的权能没了影子。不过她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她也很好奇。 钟离对他们立马起身的举动很是无语:“不需要去轻策庄找纯水精灵。”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钟离无奈地说,“我们也能做到元素力攻击。” 温迪:... 令亣:...草(一种植物) 温迪和钟离都能进行元素力攻击,不过这个实验还是不能在三碗不过港进行,还是要去野外。 他们把饭菜吃完,把酒喝完,这才离开。 他们来到沙滩边上,温迪蓄力的箭矢就带着风元素,按理说这也算是元素力攻击。 令亣的画符很快,对温迪点头的那一瞬间箭矢离弦而出。 然而封印落空了。 温迪皱起了眉头,再次让令亣准备,这次他放出了e技能。 封印依旧落空。 有些生气的温迪直接释放了大招,令亣迅速画符封印,可惜完全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他们的猜想是错的。 就在他们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可怕的时候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重力忽而发生:“你把蓄力的箭射向令亣。” 令亣和温迪同时一怔,反应嘴快的是温迪。 “我怎么可能攻击令亣!” 钟离却是摇头:“只是一个猜测,是否有效果还得试试才知道。” 温迪还想说什么却被令亣打断了:“试试吧,就算没法封印我也能躲开。” “放心,还有我们。情况不妙我们...不,你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钟离这番话终于说服了温迪,他点头了。 这是令亣第一次正面面对温迪的箭矢。 她操控不了风元素,但她能感受风,更能看到箭头那聚集的,浓厚的风元素。 真不愧是风神,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到压力。 令亣冲温迪点头,温迪收一松,箭矢直冲令亣飞去。 他和钟离都注视着箭矢,只要令亣的封印落空就会瞬间出手。 然而这次,令亣最后一个符文落下之时,一直没有反应的封印忽而亮了起来。 那五彩斑斓的符文在空中亮起,收纳了箭矢后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令亣手中的石头上。 不仅仅是符文,上边的风元素标识都是五彩色。 令亣抛着石头:“成功了。” 力量失而复得,一时间竟是让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温迪跑了过去:“放出来看看。” 令亣当然听他的,抛出石头的那一瞬间箭矢也被放出,冲着水面而去。 “威力没有减弱,但准头得我自己来控制。”令亣感叹,“就算封印了别人的攻击还是得好好练习才能为己所用。” 温迪的脸上早就挂上了笑容:“不过是练习而已又不是怎么的。而且你要知道,在战场上被敌人封印了攻击再放出来,心态差的直接投降了!” 想到那场景令亣噗呲地笑了,满心愉悦:“你说得对。” 他们两人交谈完看向一直不吭声的钟离,那灼热的视线让陷入沉思的钟离回过神来。 他对他们点头:“看来猜测是对的。” 温迪:“老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攻击令亣什么的,让我想一辈子都想不到。” 钟离没理会他话语里的不对劲,而是给了解释:“令亣几次使用契约之力都是跟她自己有关,或者说,契约的一方是她自己,也许也必须是她自己。所以我才猜测权能的使用必须跟她有必要的,参与性的关系。如果令亣作为被攻击的对象,那么她就参与了那个事态,这才能达成条件。” “好像,有道理?”令亣看着钟离只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签订契约的是她,怎么她就完全没想到那份契约之力是自己跟别人签订契约? 果然比起钟离她还太嫩了。 温迪倒是想到了漏洞:“如果是这样还得再试试。敌人的第一目标并不是令亣,令亣只是无意间成了被攻击的目标,这个封印是否会起效果。” 令亣想到了这个实验可能遭遇的情况:“温迪攻击...钟离?” “诶嘿?”温迪跃跃欲试。 钟离嘴角一松:“不过是实验。” 事实证明温迪的担心是对的,温迪的第一目标是钟离,在钟离躲过箭矢,箭矢直指令亣的情况下令亣没法封印那个攻击,她只能躲避。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令亣却不怎么在意:“看到攻击就躲,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又是所有人都像钟离那样能直面敌人所有的攻击,我都躲习惯了。” 温迪还是有些不满:“但是这终究是一个漏洞。” “凡事终有代驾。契约之力成长的代价是契约只能在令亣和其他人身上起作用,封印元素力攻击成长的代价是必须由令亣成为受攻击一方,已然很公平。” 令亣看着好像还不开心的温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好啦好啦,原本我就没法使用元素力,现在能封印元素力攻击并且化为己用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在这好事之下,弊端是可以包容的。” 钟离的视线落在令亣还搭在温迪肩膀上的手上,在温迪发现的时候移开了视线。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城吧。” “嗯嗯,回了!” 令亣是第一个迈开脚步的,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停下。 钟离在她身边停下:“怎么了?” 令亣转过身看向温迪:“没给你订酒店。” 钟离垂眸盯着沙滩,令亣转身的时候不自觉地拉开了些许距离,痕迹在沙滩上就好像一个烙印。 温迪哭丧着脸:“请仙典仪的热度可还没过去,现在还有客房吗?” 令亣很诚实地摇头:“不一定有了。” 温迪走了过去:“我不会要露宿野外了吧!” 令亣有些不确定:“应该不至于?” 不过她家也没多余的床。 就在令亣准备把自己家让出来,自己跑去跟阿钰蹭住的时候钟离出声了。 “不过一晚,暂时跟我挤挤,明日再想办法。” 温迪表情阴转晴:“这个可以。” 事情解决了,他们也就回程了。 钟离和温迪先把令亣送了回去,目送她进了门才转身离开。 片刻后温迪忽而开口:“给她点时间。” 钟离知道自己的不自然被看出来了:“你倒是敏锐。” 温迪耸肩:“老爷子你的嫉妒心可是毫不掩饰,我又不瞎。” 钟离看着已经没了行人的街道,缓缓开口:“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魔神,神明,其实不过是比普通人多了些能力,能多活得久一些罢了。于在意的事面前自然会有自己的情绪。 对于令亣的算计和筹谋钟离本是有些愤怒,然而愤怒之后却很是欣赏。即便他是被算计的对象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生气的,在他看来不过是在某件事上输了罢了。 然而他不甘心。 先回应令亣的是他,他也同样为令亣奔波付出,然而令亣最信任的人,或者说最无芥蒂的人却不是他。 做了同样的事得到的回报却不同,这让他如何甘心? 第101章 令亣在自己家睡了一个安稳的觉,这似乎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安稳的一夜。 等她睡醒的时候一间小店已经开始营业,她竟然连家里进人了都不知道?这是对自己家,对璃月有多放心! 令亣探头,发现阿钰正在招待客人。 想想自己这刚睡醒的样子不好见人令亣就先去洗漱了。 整理好一切,令亣开了后门上楼。 前边既然开业那就没法从店铺走,只能走这里。 上楼后她直接从栏杆处一跃而下,往往生堂宿舍走去。 宿舍静悄悄的,此时正是夜里干活的往生堂员工补觉的时候。 令亣正在考虑怎么找温迪和钟离的时候他们出现了。 温迪提着装得满满的纸袋子:“我就说吧,醒了。” 钟离倒是没说什么,对令亣点点头。 令亣挥着手冲着他们灿烂一笑:“早啊。” 钟离走了过去:“早。” 温迪则是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给,老爷子给你买的早餐。” 接过纸袋的令亣诧异地看向钟离,买早餐?钟离? 老实说她还以为这两个家伙会饿着肚子等自己醒来后才吃早餐呢,毕竟他们没钱的印象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怎么都抹不去。 对上令亣的视线钟离竟是解释了起来:“璃月港的店铺很多,也有不少的老字号,但真正的老字号的传承却很难见到,这家店的其他东西一般,但包子却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手艺。” 令亣哇哦了一声,伸手拈起一个就咬了一口,眉开眼笑。 面皮很是松软,皮薄馅大,吃起来很让人满足。 看着她这样温迪嘀咕了起来:“你倒是不在意形象。” 令亣微微眯起眼,最后又觉得这大早上的不适合吵架,于是放过他。 “边走边吃才是吃东西的最高境界。”说着她补充了一句,“迪卢克就没管过我,还一直给我付钱。” 温迪瞬间明白了:“那天晚上你跟迪卢克是去吃东西!怪不得回去的时候一身的味!” 其实没那么夸张,也因为酒味太重他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来他们两个肯定是去吃虎岩吃小吃! 令亣没应声,不过脸上的得意却让他们肯定自己的猜测。 钟离:“如若有什么想吃的,我倒是能推荐一下。有些老手艺人因为没有年轻人的帮忙,铺面跟不上如今的发展,大多数都在一些比较难找的地方。” 令亣瞬间来了兴致:“你来做向导?看来我得留肚子了。” 温迪不满于老爷子在自己还在的情况下直接令亣面前表现:“今天你不接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吗?” “接!”令亣看了眼系统,“不过这不耽误晚饭回来吃钟离推荐的老字号。” 钟离莞尔:“无妨,有的是时间,可以一家一家尝试。” 对于这话令亣很是认同,狠狠点头。 吃了早餐令亣冲他们挥手,自己跑去完成日常任务。 好歹有几百年的行走经验,不过是应付冒险家协会的日常任务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不仅仅要完成日常,还要去把体力清一清。 至于去打什么圣遗物副本就看她的日常任务更靠近哪个副本了。 令亣嘀咕了一声:“要是传送锚点能用就好了...” 忽而令亣一怔,有些诧异地转过神。 在发现璃月港大门下的人的时候眉头高挑,不过也停了下来。 直到钟离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令亣才开口询问:“有什么事吗?” 钟离摇头:“不过是不放心,决定跟你一起去。” 令亣双手叉腰:“我的实力还不放心?” 她把‘竟然这么小看我?’这样的话直接摆在了脸上,钟离不由得莞尔。 不过对于令亣的‘盘问’钟离早有准备:“在知道怎么使用封印后你定然会封印敌人的攻击,不论之前你对封印元素力攻击的熟练程度如何,现在对封印元素力攻击定然还不怎么习惯,有人跟着比较安全。” 这个理由令亣勉强接受。 她看向钟离身后,可惜没有看到那个绿色身影。 “温迪呢?怎么是你来而不是他?” 钟离沉默片刻,问:“温迪不来你很失望?” “倒也不是。”令亣没听出钟离语气中的怪异:“只是觉得比起亲自治理璃月的你,不管事的温迪应该比较闲一些。” “所以每次有事你都会找他?” 这个问题让令亣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 她也没有事事都麻烦温迪。 发现令亣的抵触钟离很是自然地道歉:“抱歉,似乎冒犯到你了。” 这个道歉让令亣起了鸡皮疙瘩:“你怎么怪怪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真没扭捏?扭捏的人明明应该是她才对。 钟离倒是坦然:“不过是不想让你心生芥蒂。” 令亣一怔,摸摸鼻子含糊地说:“我已经答应你了,那件事我会努力无视的。” “然而结果并不怎么好。” 钟离毫不留情戳穿了真相,这让令亣鼓起了腮帮。 钟离:“虽说当年我没真正见过你,接触你的时间也比温迪少,但我能肯定,能升起那么大的埋怨的原因绝对是更大的信赖,然而我现在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那种情绪。” 令亣抓抓头发:“我又不是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应的好时间吧。”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钟离微微勾起了嘴角:“没有任何的崇拜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 抓头发的手一僵,令亣看着钟离,满脸不明。 钟离没有过多解释,迈开了脚步:“走吧。” 令亣迷迷糊糊地跟了上去。 令亣确实开始封印敌人的元素力攻击,不过最后她发现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大部分的丘丘人攻击没法封印,萨满的攻击到倒是算是元素力攻击,但攻击力...兴许是因为曾经封印了温迪的箭矢,令亣还真看不上那些攻击力,那些东西最多只能用在解谜上。 不过如果只是单纯地用来解谜直接跟盗宝团一样去购买元素力储存装置就行,根本不用这么浪费时间。 对于令亣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并不是问题。 吃午饭的时候钟离提议他们去魔女生圣遗物副本:“里边的魔物攻击力比较高,而且都是元素力攻击,符合你封印的条件。” 令亣眼前一亮,连忙点头。 封印圣遗物副本里魔物的攻击才让令亣心情好了起来,最后也算是满载而归。 他们回到璃月港,令亣去冒险家协会领取额外奖励,钟离则是在一旁耐心等待。 令亣转过身:“好了,该去吃饭了。不过温迪在哪里,是去等着了吗?” 钟离视线落在了别处:“温迪有事,今晚就我们两个。” “诶?那他有钱吃饭吗?” 这次钟离沉默了。 他忽而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在令亣的意识里,不管是他还是温迪在支付摩拉这一方面都不怎么在行——即便他是摩拉克斯。 叹息一声,钟离说:“罢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令亣:? 令亣完全没想到温迪竟然在卖唱,自由之神需要卖唱来付房费和伙食费怎么想怎么心酸。 令亣:“不如还是给我你付钱吧。” 温迪一听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还是有不少人能欣赏我的歌的!我能自己付钱,为什么要你来付!”虽说他拒绝的最大原因是怕自己花令亣的钱会被老爷子赏一脚。 令亣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是你的信徒啊。” 温迪看着她,又看向了老爷子,这可不是他逼的,而且信徒这个身份套上去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温迪有些小得意:“那老爷子呢?” “钟离应该不需要订房间吧?”令亣有些迟疑,“他有往生堂的宿舍。至于吃饭,本来我们一起吃饭就是我付的钱。” 她都已经习惯了。 此时此刻温迪真切地明白了,就跟老爷子所说,令亣看自己和看他是不一样的。 他曾经为令亣敬重自己沾沾自喜,现在却觉得老爷子的得意很是碍眼。 先是轻咳一声,温迪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虽说我觉得以自己的劳动来换取饭食和住宿并没什么丢脸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那我今天得到的赏钱就拿来买酒吧。” 虽说早就料到但令亣一时间还是有些无语。 钟离这个时候却是开口了:“既然如此,不如把你的钱用来给令亣买小吃。我想单单只是晚上的正餐她应该不会满足,那是你回馈信徒的好机会。” 温迪嘴角抽了抽,嘀咕了一声‘这就护上了’后点头:“行,那就今晚上一起吃小吃。” 令亣看看温迪,再看看钟离,终于察觉了不对。 “你们两个很不对劲,不会是在密谋什么吧?” 温迪萌混过关:“诶嘿,我们之间能密谋什么呢?总不能是蒙德和璃月的合作吧!” 钟离毫不客气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随便跟一个蒙德商人商讨合作都比跟他讨论来得靠谱。” 温迪不以此为耻,反倒以此为荣。 “这说明我们蒙德的子民都很优秀。” 令亣微微眯起了眼。 先是温迪给自己的早餐竟然是钟离付的钱,然后是自己出门后钟离追了上来。 先不提钟离是不是请仙典仪的时候变了一些摩拉,单单是说过她能独立在提瓦特大陆行走的钟离追上来就很不对劲。 然后了? 然后她跟钟离跟往常一样开始完成任务,刷副本。虽说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在刷副本的时候耗费了更多的时间,但因为有钟离的盾她不仅仅能安稳地封印魔物的元素力攻击,还能刷到圣遗物。 这好像就没什么不对的。 等等,这本身好像就不对。 令亣忽而反应过来,看着他们二人满脸错愣。 她跟钟离单独相处了一个白天,还是温迪创造的机会? 第102章 令亣的视线过于可怕,吓了温迪一跳。 “你干嘛!” 令亣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怀疑:“你们绝对在密谋什么!” 还没等温迪想好怎么回复钟离就开口回答:“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确实关于我们。”在温迪不解的视线中钟离的话语坦坦荡荡,“我们昨晚上讨论了一下你对我们之间态度的不同。对温迪的信仰毫无杂念,但对我的情绪似乎颇为复杂,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似乎并不容易,所以决定慢慢来,好好相处。” 原来是为了这事? 令亣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随之她也只能重复早上的回答:“给我一点时间,会好起来的。” 想了想她补充说:“当然不可能像几百年前那样对你满是崇拜和信任,但...” 钟离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过,没有崇拜和敬仰对我来说并非坏事。” 温迪忍不住接口:“这么直接的吗?” 令亣忍不住附和:“就是就是,就好像我真做不到恢复到重前一样!” 听到这话后即便是温迪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总算理解为什么老爷子这么直接了,因为这家伙根本没察觉分毫! 钟离只能叹息:“先去吃晚饭吧。” 钟离把人带到了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店铺。 正如钟离所说,没有年轻人的帮衬,是一对老夫妻自己经营的店面。 虽说店铺的摆设很是陈旧,但打扫得很干净,虽说不如万民堂那般满座却也坐上了好几桌,看样子应该都是这里的常客。 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招呼,钟离则是带着令亣他们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菜单递给了令亣。 “这里主打面食,老板的揉面是从小开始学的,汤料更是他们家的独家配方,不论是汤底还是面都很不错。” “面食?”令亣看着上边的菜单乐了,“果然都是面制品。那我就来一大碗刀削面吧。你们呢?” 温迪接过菜单:“不是说要去吃小吃?还大碗?” 令亣点头,很是肯定:“正因为还要去吃小吃所以是一大碗不是两大碗。” 对于令亣丝毫不忌讳自己能吃这件事钟离和温迪皆是哑然。 确定了需要的东西,钟离亲自起身去跟在厨房忙碌的老板点菜,并且还把摩拉付给了老板娘才回到位置上。 令亣发现了,比起钟离有摩拉更让令亣觉得应该调侃的是钟离买单这件事。 “竟然能吃到你请的面,这说出去是不是能炫耀一辈子的事?” “并不是什么大事。”回答之后钟离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接了一句,“之前确实麻烦你了,之后我也可以买单。” 令亣轻轻吸气:“你这是趁着请仙典仪的时候把摩拉存下来了啊?” “存下来?这是个好主意。”钟离还真刚反应过来这件事,“明日我便去一趟钱庄。” 令亣:... 刀削面很好吃,老板的手艺很好,手工削的面很是均匀。这虽然有熟练的功劳,但也再次肯定了老板对这份手艺的技术。 汤底也很不错,想来这确实是经过几代人调整才出来的成果。 这样令亣吃得想再吃一碗。 不过想想等会的小吃是温迪买单,她默默忍住了。 毕竟店铺就在这里,她也能自己来,但温迪请客这种事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他们去了吃虎岩,在温迪和钟离的陪同下令亣再次从头吃到尾,就好像刚刚吃了大碗面的她是假的,现在是饿了一下午完全没吃东西的人。 一直不停买单的温迪倒是没觉得肉疼,只是感叹令亣在吃这方面还真是完全没节制,就跟他喝酒一样。 当然,跟迪卢克不同,温迪和钟离都加入了吃的行列。 他们倒是不拒绝这种形式的进食,同时也享受着这种人间烟火。 第二天温迪依旧拒绝跟令亣同行,用的理由很正当,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借口。 “我可是自由之风,完全被任务和副本束缚住可不是我的风格。” 令亣嘴角一扯:“我可真是谢谢你。” 谢谢你之前被束缚住,自己的面子还真大。 想着令亣看向钟离,她其实有预感但没想到钟离却是直白地给了她答案。 “为了培养我们之前的关系,我还是会跟着。” 令亣不理解了:“你就不怕我因为被逼得太紧像上次那样直接跑了?” 钟离竟是真的顺着她这个问题想了想,然后摇头表示:“你跑不掉。” 令亣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温迪轻轻吸气:“老爷子,有时候逼得太紧了确实不好。像上次那样直接放手不是更有效果?” 钟离摇头:“有些事可以放手,但有些事却必须跟紧了。”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着温迪:“你不懂。” 温迪有骂人的冲动。 日常任务完成,当最后的树脂也用完的之后令亣和钟离走出了圣遗物副本。 他们今天刷的是磐岩圣遗物,原因是最后一个日常任务就在这里。 令亣走了几步,抓住了眼前的晶蝶,然后看着远处的晶蝶因为这一动静飞走。 钟离走到她身边:“倒是没想到你也会收集晶核。” 令亣看着手中的晶核,忽而说:“其实我更喜欢活生生的晶蝶。” 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过于特殊,身上的系统过于霸道,只要她抓起来就只有晶核了。 忽而令亣想起了四方八方之网,那虽然是阴阳术制造的,但本身就结合了璃月仙术,那是不是说眼前的神明也有可能做出四方八方之网? 令亣抬头,看着钟离:“你有什么办法把晶蝶抓起来吗?” 并且在放出来,自己靠近的时候不会出现获取选项。 后边的话令亣当然没能说出来。 “抓晶蝶?”钟离迈开脚步,“跟我来。” 以为他理解了自己意思的令亣眼前一亮,然后跟着对方走了。 出副本的路再往山上就能看到两只晶蝶,他们飞在路边的石头边上,未靠近的时候很是有限。 钟离的速度不慢,不过在捕捉了一只后另外一只也警觉地飞走了。不像温迪能平地起飞的钟离知道追不上,于是也就没给那只飞远的晶蝶哪怕一个眼神。 他转而看向令亣,把手中的晶蝶递了过去:“给。” 令亣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死心的试了试,然而到手的晶蝶还是变成了晶核。 此时此刻,钟离终于明白了。 “你...” 令亣收起晶核面色不虞:“身体有点特殊。” 钟离自然想到她的身体,诅咒,深渊造物,以及令亣自身奇特的能力,它们三种东西组成的身体确实可能会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状况。 虽说其中肯定会有些许便利,但终归还是会有弊端。 看着钟离的表情令亣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先不提为了活下去这身体本身就不能再做变动,即便是做了变动我也想保留造成我不能捕捉晶蝶的那个特性。因为那个特性关联着的是很多很多对我有益的事。”耸肩,令亣话语倒是坦荡,“有得必有失。” “我明白了。回去后我会找时间来研究符文,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单独捕捉这些东西。” 看到令亣眼睛再次噌亮,钟离知道他这话说得恰到好处。 原本准备直接带她回去的钟离忽而想到一件事:“这样吧,现在我去给你抓一只回来。” “不用不用,再次给我的时候它们依旧会变成晶核,总不能让你帮忙拿回璃月港吧。” 而且拿回去了她也没地方放,最后依旧会成为晶核。 钟离却是迈开脚步:“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继续往山上走了。 令亣原本想跟上去的,不过转念一想那可是钟离,就算碰到孤云阁三兄弟应该也没关系,于是就停了下来。 不久后确实发生了战斗,有一种开天辟地天崩地裂之感,令亣知道钟离用了天动万象。 想到练度还不够的玩家遇到孤云阁三兄弟时候的狼狈模样,再把那模样套到钟离身上,令亣噗呲地笑了出来。 钟离确实遇到了困难,不过倒也没有到需要解救的地步,只是原本想要捕捉的晶蝶因为这动静又飞走了,即便是战斗结束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飞回来。 思及此钟离的眉头轻轻皱起,在查看自己身上没有元素附着的时候硬抗了水深渊法师的攻击后就近身了。 盾确实难破,但对他来说并不算大问题。 冰深渊法师抬手要攻击袭来的时候钟离也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直接一个天动万象把所有魔物都给定住了。 对他来说这确实不算太大的麻烦。 令亣坐在石头上乖乖等着,上边的动静已经停了一会儿,不过钟离没有下来。 令亣觉得自己上去查看情况可能会被认为是怀疑对方的实力,所以就没上去。 那可是摩拉克斯,还是有神之心的摩拉克斯,即便神之心对神明来说更多的只是于天空岛传信的媒介,但有着神之心的摩拉克斯肯定不会输给区区三个深渊法师的。 “等等,不对,我这么想着是要说我自己会输给孤云阁三傻?” 令亣面色严肃,她忽而看向孤云阁f4方向,三傻已经被钟离处理了,想证明自己的实力那就只能去单挑孤云阁f4了。 还不等令亣有所行动钟离就出现了,不过不是从山上下来,而是从山下上来。 他应该是从上边直接下到了副本处,这才没让她发现。 不过不管是证明自己实力还是思考钟离怎么下去的都不在令亣如今的思考范围内,她的视线已经黏在了对方提着的东西上。 钟离把手中用草编织的小笼子递给了令亣:“给,回去之后也能这么挂着。” 笼子里,黄色的晶蝶扑闪着翅膀,还带着星星点点点的黄色晶辉。 第103章 提着晶蝶回去的路上令亣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频频回头看着钟离,那眼神好像要看看这个钟离是不是原装货,被穿的可能性有多大。 要知道不管是付款还是存钱,都不是原本的钟离会做的事。 可是摩拉克斯那么强,面对夺舍应该不花费多少气力就能战胜吧? 应该还是原装? 钟离当然发现了令亣那毫不掩饰的视线,他本以为是自己的行动直白示好明显让令亣明白了什么,于是没有过多解释。 然而他却等来了意料之外的询问。 “你不会是被穿了吧?” 钟离:.... 在了解何为‘被穿’的时候钟离心底升起了无奈,伴随着无奈的还有一丝气闷。 令亣竟然宁愿猜测自己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也不愿相信他在行动上会有改变。 即便早就明白对于此事他需要直白表述钟离还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如此大的困难。 钟离哭笑不得:“你把我想得太过于无能了。想要夺去神明真身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魔神的躯体不同凡人,即便是仙人的灵魂侵占了魔神的躯体也有可能会被身躯本身的力量侵染发狂,更不论我的灵魂也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的,不可能被外物操控驱使。” 在钟离看来夺舍凡人乃至仙人都有可能,但对象是神明,是魔神就绝对不可能了。 魔神是不灭的,即便是千年前被打败的魔神他们的残渣依旧在影响提瓦特的土地,进而影响提瓦特土地上的人,强悍如夜叉一族也承受不住,所以还真不需要担心他被占去身躯。 令亣恍然大悟:“所以是被穿过性格发生了变化!” 钟离:... 他完全停了下来,微微低头看着令亣。 令亣的脸上戴着面具,这张脸的五官没了惊心动魄的美,但却更符合钟离印象中的样子。 虽说不论什么情况下令亣都是令亣,但他最熟悉的还是这个状态下的她。 令亣被看得后退了半步,打了个激灵,浑身不自在。 “干嘛?” 她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忽而想到自己的话可能让钟离以为是在质疑他的实力。 “我不是说他强到能影响你的性格,而是说他的出现让你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 好吧,越解释越乱,本来是想说钟离被剧透了,现在看来还不如不解释。 钟离:“我确实有所改变,但这改变是因为你。” “我?”令亣又想到了那个承诺,肩膀耷拉了下来,“我说了,我尽量。” 她这懒散的样子让钟离再次露出了笑容:“我并没有催促你的意思。我也不止一次说过,于我而言,你的敬仰并非好事。” “不懂。”令亣是真不懂,“温迪就很享受身为我信仰的神明的身份,并且我明白那不是因为身为信徒的我会给他买单。” 钟离道:“对于神明来说,虔诚的信徒确实是值得愉悦的事。” 令亣双手抱胸:“所以呢,你不是神明?还是说璃月的岩王爷信徒已经多到根本不会在意多一个还是少一个?” 钟离哑然,倒是没有回答她这个尖锐的问题。 他反问:“你对我的敌意似乎依旧很大。” 令亣一僵,想想一分钟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尽力,现在却又暴露了本性,这让她尴尬得蜷缩起脚趾。她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钟离,那心虚的样子根本没有掩饰也没法掩饰。 钟离忽而想到:“如果温迪没有回应你的呼唤你也会这么讨厌他?” 令亣下意识地回答:“不会。”毕竟那家伙出了名的摆烂,不会用才是正常的。 然而这下意识的回答却让令亣僵住了,这么一想她对钟离的敌意确实大得过分了。 钟离却道:“这么看来,除了敬仰之外,以前的你对我还包含着别的情绪。不如说正是那种情绪才让你出现敌视我的现状。” 令亣沉默了。 她看着笼中的晶蝶,似乎是因为知道没法飞出这小小的牢笼它已经放弃了挣扎,不再扑闪着翅膀,安安静静的立在里边。 令亣忽而迈开脚步,不看钟离,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脾气阴沉不定,性格也不怎么好,钟离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只是因为对她实力的欣赏? 不,那是因为这些也是她的一部分。 钟离没说什么,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就在钟离追上令亣的时候对方却停了下来。 钟离很是有耐心,或者对令亣他的包容心很足。 他也停了下来,没有出声,静静等待。 令亣看着前方,虽说知道钟离就在自己身边但她还是没有看过去。 她长吁一口气,缓缓开口:“从前的我,是爱慕帝君的。” 钟离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在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微微上扬。 他是猜到的,然而自己猜到和令亣自己承认终究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翘首以盼的东西被放入掌心,切实拥有的满足和愉悦感无与伦比。 从前的令亣是爱慕契约之神摩拉克斯的。 不仅仅是因为游戏中钟离给的安全感,还有她身为子民对神明的敬仰与爱戴,以及那种特殊的情绪。 她天生慕强,以前就算了,来到提瓦特后当然会把视线放到神明身上。虽说降临之初她身处的位置是蒙德,但璃月毕竟是以自己的国家作为原型,她自然想尽办法来到璃月。 来到璃月后呢?当然是想尽办法跟‘剧情’扯上关系,也要跟剧情人物关联,最好来一场旷世之恋。 这应该是大部分穿越者会产生的想法,也是‘我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的傲慢和狂妄。 只不过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别说攀上交情了,摩拉克斯听不到她的祈祷,更看不到她。 她没有在任何一次战斗,或者哪次战后顿悟中获得神明的注视。 神之眼就好像触不可及的昂贵奢侈品,不仅仅不会被神明发放到她的手上,她甚至连已经熄灭的神之眼也没有遇到。 因为傲慢,想要拯救坎瑞亚的她在那个无神国度覆灭的时候被诅咒了。 诅咒不会因为她是穿越者放过她,被诅咒摧残的令亣狼狈地逃回璃月,把希望寄托于灾后的请仙典仪。 很可惜,神明没有眷顾于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带着对摩拉克斯的怨恨她找到了丑角,跟冰之女皇做了交易。 与冰之女皇做交易的时候她才忽而惊觉,明明不回应她的不仅仅是摩拉克斯,为什么她对他的怨恨却是那么强烈? 也是那个时候令亣才明白那不是单纯的敬仰,还包含单相思。 是爱慕化为仇恨,这才是影响她情绪的最根本原因。 那么,这份爱慕还在吗? 脑海中闪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令亣自己就有了答案。 在的。 当初算计的事暂且不提,当时的她就如同神经病一般疯狂,即便爱慕的情绪依旧存在也会做出算计的事。 只是从后来跟钟离的相处,尤其是真正回归后的窃喜以及对钟离的敌意,都是因为爱慕。 曾经的她高兴于没有钟离的帮助她也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却也因为钟离没有帮助她,让她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而生气,那种矛盾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绪正是她爱慕的证明。 但是唯独这点,只有这点,她不想让钟离知道。 “从前的我,是爱慕帝君的。” 令亣用的是过去式,不会心虚,因为她说的是真话。也因为是真话才不会被看出不对。 她想给自己保留最后的体面。 这样一来,他们至少还能以朋友的关系相处下去。 不过令亣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奢望,想知道钟离知道这件事后什么反应。 她微微倾了倾脑袋,本想以最快的速度查看然后收回视线,却没想到与钟离的视线交汇,瞬间定在了那里。 钟离的脸上挂着笑容,他那双本应该满是沉稳的眼睛现在就像石珀一样明亮。 最重要的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令亣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她微微转过身,与钟离面对面而立。 钟离知道她在等待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能被你爱慕,自是满心欢喜。” 令亣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无需过于惊讶。”钟离道,“魔神天生爱人,不仅仅是我,风神,冰神等对于人类同样不会心生厌恶。只不过对于自己的子民,爱护的方式各不相同。我们爱护着自己的子民,自然也想得到同等的回应。这就是巴巴托斯很享受你信徒的身份的原因。” 听到这话令亣的表情收敛了,不过却是从惊恐变成了麻木。 只是,钟离接下来的话又再次让令亣的表情转为震惊。 “不过对我来说,单单是对神明的敬仰好像不太够。” 钟离坦然承认:“比起敬仰,我更希望得到你的爱慕之心。” 令亣脑袋里好像炸开了烟花,炸毁了她的思维能力。 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并且再次审视眼前的钟离。 没有被穿吧! 第一时间回笼的想法竟然是这个。 她的表情让钟离哑然失笑:“很不可思议?” 令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不可思议,不如说完全不可能!你可是璃月的岩王爷,是摩拉克斯!” 沉默了片刻,钟离说:“不论是人还是神,亦或者人偶、魔物,都会产生属于他们的情感,由此可见情感一事与物种并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神明也有妄想,也会有痴心。现在我的痴心妄想恰好落在了你的身上。” 钟离看着眼前的人,问出了那个他同样隐隐约约有了答案的问题。 “所以,现在的你对我是否还有爱慕之意?” 第104章 温迪一脸兴奋:“然后呢然后呢?你怎么回答老爷子的?” 令亣看着眼前的酒酿团子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别误会,她不是觉得眼前的酒酿团子难吃——这可是钟离亲自到后厨指点的美食 她之所以这个表情完全是因为温迪的问话,每每想到当时的自己反应就胃疼。 钟离问现在的她对他还有没有爱慕之意,她逃了。 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那速度快得笼子里的晶蝶都要散架回归大自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反应吓到了,钟离没有第一时间追上来。等他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时候却没有再次询问,而是陪她一起来到璃月港找到温迪,落座于三碗不过港吃晚饭。 令亣把脸贴在桌子:“什么都没回答。” “哈?”温迪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令亣含糊地说:“有点吓到了就跑了,平复心情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然后就一直没有回答。” 正因为没回答才让她纠结,那件事一直在她心底打转,也占据她思绪,根本想不得其他。 就在这时钟离从里边走来,手中还端着一盘文火慢炖腌笃鲜。 他特意把令亣跟前的菜挪了挪,然后把点心放在她正前方,这才满意地坐下。 温迪看看老爷子出来后立马坐直并且还下意识打理衣服的令亣,又看看满脸正经看不出什么的老爷子,‘诶嘿’一笑。 作为唯一一个出声的人,温迪立马得到了令亣和钟离的注视。 温迪笑得跟朵花一样:“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的日子还真是宁静啊。” 令亣一听立马接口:“那是因为你没有跟我们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在璃月港才觉得无聊。” “这你就冤枉我了!”温迪连忙说,“璃月港可不无聊,我在这里灵感爆棚作了不少的诗歌。” 令亣顿了一下,‘哦’了一声。 温迪:“不过在这里待久了确实不行,我也要继续我的旅行了。” 令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微微提高的话语也变了调:“你要走?!” “我可是自由之风,当然不会长久停留在一个地方。” 温迪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满是柔和:“而且,人有的时候也需要离开依靠,这才能好好成长,好好看清自己的内心。” 温迪伸出手怜爱地揉揉令亣的脑袋:“希望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是你已经成长了。” ———— 温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令亣并不清楚,她只知道洗漱完毕,准备重复每日工作的她在出门的时候只碰到钟离。 钟离:“你的早餐。” 令亣接了过来:“谢谢。” 她没有客气,虽说她还不能坦然面对钟离,但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钟离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微微点头:“今日是城西那家烧饼,虽说馅料没什么特别,但他们揉面的手法很是独到,再加上对火候的掌控细致,味道很是不错。” 令亣看着纸袋里的东西,眨眨眼:“璃月港到底还有多少家不为人知的老字号。” 钟离轻笑出声:“这家烧饼并非老字号,不过是个金盆洗手的盗宝团夫妻开的店面,因为曾经的经历造就了制作方法的独特。” “盗宝团夫妻转行卖烧饼?”令亣乐了。 吃了早餐他们再次出了璃月港,这次的日常任务倒是比较集中,不过都很偏远,最后一个在石门那边。 在深渊法师的驱动下丘丘人用巨大的风史莱姆气球运输货物,而且从路线来看这可能是跨国阴谋。 在破坏了史莱姆气球后令亣就不管那些逃跑的丘丘人了,打开地图看着附近的副本。 “去找苍白之火圣遗物。” 钟离微微陷入沉思,然后出声询问:“你有没有想过要给店里上一些其他特殊物品?”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要知道这可是指点了璃月未来一年发展的摩拉克斯,虽说并不怎么在意店铺盈利情况——她的店铺也不可能亏本,但钟离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钟离却是摇头:“不,没什么。” 在令亣因为他改口露出怀疑的目光的时候钟离说:“原本是想跟你一起去试试封印爆炎树的攻击,顺便从暴动的地脉里寻找一些比较特殊的产物放到店内售卖。不过现在想想,比起用不上的爆炎树产物,你更需要的应该还是苍白之火圣遗物。” 说着钟离不经意接了一句:“当然,我可以把你送给我的苍白之火赠送给你。” 因为钟离的‘说服’确确实实对封印爆炎树的攻击产生了兴趣的令亣转身:“去刷圣遗物。” 才不要去要回送出的礼物! 她就不信她刷不到一套大毕业! 很可惜,今天的树脂刷完了令亣也没刷到哪怕一个双爆苍白之火,倒是出了不少的双爆千岩,而且还是适合血牛钟离的双爆生命千岩。 令亣:... 看着那些圣遗物,令亣的心里有些膈应。 想着这些圣遗物还是要拿到小店里卖掉令亣又觉得可惜。 最后她拿了出来,递给了钟离。 “给我?”钟离倒是意外,因为令亣对他们之间关系扭捏状态他早已做好近段时间都不会得到令亣任何回应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现在会给自己圣遗物? 钟离很是警惕,他回想最近他所做的事有了些许猜测。 “我不过是买了早餐,请你和温迪吃了几顿饭,比起你以前做的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些圣遗物...” 钟离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了,因为令亣拉过了他的手。 那只手有些冰凉,然而钟离反应过来后却被触碰的地方很是炽热。 三件圣遗物被放在钟离掌心,令亣话语似乎有些抱怨。 “想些什么呢,只是觉得这几件圣遗物适合你,放店里卖有点可惜,不如直接给你了。” 钟离低着头,被令亣放开的手指微微颤抖,害怕令亣察觉异样他花了心力才控制住它们,就是有些僵硬,很不自然。 三件千岩圣遗物还蒙着灰,词条越好的圣遗物越是难以获得,令亣认为适合他的圣遗物当然是极品,自然是不容易发现的那类。 平复了心情,钟离查看上边的词条,陷入了沉默。 令亣:“怎么样,满意吗?” 钟离微微抬眼,却因为身高依旧是一种俯视的姿势。 令亣一个激灵,竟是从钟离身上察觉到了压迫感。 紧接着她就听到钟离那带咬牙切齿的提问。 “我的护盾似乎从未在你战斗时候被攻破。” “即便如此你还是觉得我应该使用圣遗物提高生命力从而提高护盾对伤害的吸收?” 令亣:.... 不好,好像惹他生气了! 生气倒不是真生气,但这些圣遗物钟离是不会装备的,不过他也没有把圣遗物还给令亣的意思。 在发现令亣没有跟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令亣那有些小心谨慎的表情让他心底一阵叹息。 自然是钟离先妥协的,他开口:“不回去?或者还有其他任务?” 令亣连忙跟了上去:“没有没有,现在就回去!” 不能急,钟离在心底这么告诫自己。 虽说在令亣从蒙德回来后就下定了决心,但过于急躁会让令亣再次缩回去。 总归他们有的是时间,从这次她主动给予圣遗物来看她确实慢慢恢复往常,只要偶尔促进一些,终会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二人就这么平稳地过了将近半个月,期间温迪有来信,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 他到了稻妻。 【雷电将军的锁国令真可怕,空气中的风都有了禁锢的气息,要不是还没喝够这里酒我肯定马上离开。】 令亣嘀咕:“还真是温迪会用的理由。” 不过她是不是也应该去一趟稻妻? 也不知道跟八重神子之间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内容。 令亣把信纸翻过来发现后边一段话。 【你跟老爷子怎么样了?我发现你跟雷电将军可能合得来,毕竟都是自己把自己禁锢起来。诶嘿。】 后边还有一个调皮的笑脸。 看着这行字令亣心中一颤。 黄色的晶蝶从床头的石珀石上飞起,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天花板。 可惜这个家就这么大,没法飞得更高。 厨房传出了东西下锅的声音,嗤嗤嗤的,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虽说钟离什么都懂,但往日里他只是去厨房指点厨师,好像第一次见他亲自下厨。 不知过了多久,小厨房里的声音停了下来,钟离把菜端了出来,放在靠着厨房的小桌子上。 这些都是钟离添置的,一件一件,虽说的东西不少但摆放得很整齐,当然这也是钟离的功劳。 把碗筷放好,钟离看向令亣:“可以了。” 令亣放下信纸,指了指被困在天花板上的晶蝶:“吃饭前先把它给放了吧。” 钟离一怔,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不过已经送给了她,如何处理当然看令亣自己。 钟离本以为令亣会在玩腻后抓住变成晶核,却没想到过了两天这晶蝶都还在,她甚至拿石珀养了起来。 更没想到现在忽而就说要放了它。 抓晶蝶这种事还是得钟离来,如果是令亣动手那就不是能再次放飞的晶蝶了。 他微抬下巴:“就在外边放走?” “嗯,正门。”令亣打开通往店面的门,然后又去开了窗。 钟离走了过去,在令亣的示意下松开手,两人就这么注视着明黄色的晶蝶轻盈地飞走了。 令亣收回了视线,忽而笑了。 “自由真好啊。” 钟离明白了什么:“温迪来信说了什么?” 令亣沉吟一声,最后却说:“不告诉你。” 钟离哑然。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何事?” “我对你,依旧怀有爱慕之意。” 第105章 番外 令亣跟钟离在一起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飞往各个地方。 达达利亚是第一个来到二人跟前的,因为他就在璃月。 此时的令亣和钟离已经吃完晚饭,在绯云街漫步。 手牵手,眼里风景不在,只有彼此。 在看到达达利亚的时候令亣的脸上还能扬起笑容:“哟,愚人众是在璃月有多少人,竟然是你第一个找上来的。” 说着她还看向钟离,那眼神中满是调侃,就好像在说‘你们仙人的小道消息不行啊’这样的话。 钟离轻咳一声,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他们大多避世而居。” 令亣长长地‘哦’了一声,看似恍然大悟,然而那眼中的笑意却让钟离明白她根本不是这么认为的。 钟离忽而想到歌尘浪市真君,如果说其他三眼五显仙人都避世而居,那么歌尘浪市真君阿萍就是大隐隐于市。 她看尽璃月的人生百态,也看尽朝夕风化,她甚至是比钟离还要熟悉璃月民众的人。 然而现在她没有出现。 似乎正如令亣所想,因为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璃月行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似乎并没有传到仙人耳中。 不过这也不能这么下定论不是吗? 钟离明白,他的事他们一定会关系,但要真正来到他跟前询问那必须是三眼五显仙人们商讨过的结果。 对他关心的同时也保持一定的距离,以显尊重。 不过还不等钟离解释达达利亚就出声了:“这件事可是要汇报给女皇大人的,不过也许她会给你们送上礼物?” 令亣却是很严肃地说:“我们只是在一起了,典礼还没办。” 那‘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的意思太过于明显,这让钟离眼中发出了不善的光芒。 他当然不能冲着令亣,所以他看向达达利亚,用眼神把人驱赶走。 达达利亚察觉到了压迫感,虽说在至冬国的时候钟离和温迪是因为令亣才被女皇大人奉为上宾,但总归是在女皇大人那里有些面子。 而且他也明白了钟离为何这般,再加上他只是好奇过来确认这件事,真没别的意思,所以对于离开一事并没有意见。 “那我就等你们大典的时候再送礼。” 他很是嚣张地拜了拜手,潇洒离去。 令亣对于他识相地没有现在送礼很是满意,心情还算不错。 不过这个不错的心情在看到钟离那有些可怕的表情的时候吓了一跳,后退的时候正好碰到台阶,差点栽倒。 最后还是钟离扶住了她,只听头顶一阵叹息,接着就是钟离那稍微带着无奈的声音。 “小心点啊。” 令亣似乎抓住了拿捏钟离的点,只见她抬起了头,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在钟离微微愣神的时候笑嘻嘻地说:“因为有钟离在这里啊。” 因为有钟离在这里,所以不用小心。 钟离自动补全了未尽的话语,虽说知道这定然是令亣的小机灵,但不得不说仅仅是一句话就足够让他愉悦了起来。 最后钟离只能叮嘱一句:“即便我在身边也不能大意。” “可是你在身边就很有安全感啊。” 因为这句话由心底而发,没有丝毫虚假,那炽热的情感直击钟离内心。 钟离败下阵来,移开了视线。 “走吧,我们上玉京台。” 萍姥姥常年呆在玉京台,她在那里有个小摊位。 虽说璃月七星并不知道萍姥姥的真实身份,但仅凭烟绯喊她一声姥姥就足够他们明白她的特殊,所以也没有驱赶之意,萍姥姥的摊位也算是常驻了。 虽说已经是晚上,但萍姥姥依旧在这里。 她就在那里看着玉京台的人来人往,十年一日,百年一夕,见证璃月的人间烟火。 在看到钟离的时候萍姥姥先是一怔,不过却也是笑脸相迎。 “稀客啊。” 作为一直居住在璃月港的三眼五显仙人,萍姥姥是认得化身为钟离的帝君的。 不过即便认得他们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不过是偶尔在街边遇到时候寒暄两句,甚至只是点头示意。 像这般直接找过来倒是第一次。 令亣则是惊讶了,她以为在旅行者来到之前,或者说在旅行者来跟萍姥姥借涤尘铃之前萍姥姥是不知道钟离就是摩拉克斯的。 不过令亣倒是不觉得这是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的蝴蝶效应,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她更愿意相信的这是某些东西也没有办法把控的细节。 毕竟在某些人意识中这些人不过是一串串的代码,但深处其中的令亣知道,他们是活生生的,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和事。 令亣微微偏头,看着钟离:“看来你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以后可要一一说给我听。” 钟离沉吟一声:“我活得比较久,记性也很好,若是一事不落地说出来,想必要很长时间。” 令亣却是笑了:“没事,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钟离微微点头:“好。” 萍姥姥乐呵呵地看着,对于他们在自己眼前这么撒狗粮并没有任何不适。 她倒是满心欢喜,由衷为自己的帝君开心。 这让钟离稍微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 “许久不见,你一切都好?” “虽说老了,身子骨却还算不错,劳烦钟离先生挂念了。” 萍姥姥地视线落在了令亣身上:“这位就是明星冒险家令亣吧。虽说知道你的名讳,也从丫头那里听过你的事,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得由钟离先生正式介绍一下才显得足够尊重。” 毕竟帝君现在以凡人的身份行走,身份对令亣是否保密她并不知晓,更不知道帝君把人带过来为的是什么,不过这一切就交给帝君就好。 钟离:“她知道我的身份。”停顿了片刻,他看向令亣,“你,知道她的身份?” 令亣忽然调皮了起来:“诶嘿,你猜?” 钟离明白了:“看来是知道的。” 虽说一直不明白令亣到底哪里来的情报,但她知道很多连他都不知道的事。 就跟她想听他一一述说曾经一般,他也想知道更多关于令亣的事。 好在不急,他们都有时间。 他的反应没让令亣满意:“你就不能表现得惊讶一点吗?” 钟离莞尔:“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放在你的身上都会变得正常,所以并不需要过于惊讶。” 钟离:“这是令亣,正如你所知,她是来自蒙德的明星冒险家。不过,她是璃月的子民。” 令亣笑着挥手。 “这位是三眼五显仙人,歌尘浪市真君,阿萍。” 萍姥姥点头招呼。 这介绍似乎很正式,但她们之间的招呼却很随和,关系一下就拉进了不少。 钟离:“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拿放在你这里的东西。” “帝...钟离先生放在我这里的东西太多,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拿出什么。不如直接跟我说说,让我好好找一找。” “是白底带糖的玉镯,千年前偶然得到的料子,找了工匠做了个玉镯放了你这里。”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萍姥姥笑了,“当时借风留云真君还跟你讨了剩下的料子来做其他的东西,反倒是你手中就只剩下那个玉镯了。” 钟离点头:“就是那个。” 萍姥姥说道:“东西我倒是想起来放哪里了,不过要进壶里找找。” 令亣眼睛噌地亮了:“尘歌壶?” 她可是眼红尘歌壶很久了,可惜以前的她因为诅咒完全没有心力说来跟萍姥姥搞一个,后来倒是忘记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能见到尘歌壶了。 萍姥姥道:“令亣小姐倒是知道不少。” 令亣给她一个笑容,心里盘算着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给自己弄一个尘歌壶。 不过旅行者可是因为拯救了璃月才拥有了机会,她得到尘歌壶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总不能让钟离给她弄一个吧? 虽说已经跟钟离在一起,但令亣可不想借着钟离的权势做些什么。 不如说,如果是还未在一起的时候被钟离带来认识萍姥姥她可能就撒娇卖萌承诺甚至定下契约也要弄一个尘歌壶了。 这大概是...矜持? 萍姥姥说:“玉镯就在尘歌壶里,稍微,我去找出来。” 钟离忽而叫住萍姥姥,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倒是没有立刻说明缘由,而是看向令亣。 “你感兴趣?” 令亣眼珠子一转:“仙家的东西我这种小人物当然感兴趣。” 钟离点了点头,看向阿萍:“不如我跟令亣去找,不知道是否方便。” 钟离知道壶是阿萍的家,不过这个家只是放东西的,不用问都知道如今壶肯定乱七八糟兴许几十年都没打扫,所以这么询问带人进去倒是没有冒犯的意思。 萍姥姥确实没有感觉冒犯,不过却是迟疑了。 她抬头看着帝君,本想拒绝的她在对上帝君的视线的时候忽而停下,瞬间明白了帝君的意思。 对于她来说,这般的帝君倒是难得一见。 萍姥姥:“自然方便。不过壶里多年未打扫,想要找到玉镯并不容易。我还是给你们画个区域吧,玉镯就在那里。” 钟离点头,在萍姥姥准备好后带着令亣进了尘歌壶。 让令亣意外的是印象中杂乱的尘歌壶内景并没有出现,那本应该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连跟丝都没有,跟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令亣蹲下,用手捻了捻地板,洁净无尘。 她看着钟离:“多年未打扫?” 空中传来萍姥姥和蔼的声音:“确实很久没有整理这个壶了。不过这里是放置朋友们暂放在我这里的地方,自然要做些防护。” 令亣有些迟疑:“那我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无妨。”钟离迈开脚步,“这里放的都是我的东西。” 令亣看着钟离的背影,完全愣住了。 第106章 番外 眼前跟游戏中所见的尘歌壶并不太一样,虽说他们是被放到这个位置,不过这里并没有传送锚点,想来仙人自有神通,在自己的地盘上弄出传送锚点一样的效果并不是不行。 眼前并不是璃月常见的房屋类型,虽说榫卯结构的建筑依旧屹立在最中间,但四周的石头房屋却占了更大的比例。 只是虽说是石头房子但他们只是有了房子的样子,大小并不适合居住。看起来就好像是为了映衬最中间的大宅而存在,自然也把它衬托得更为气派了。 似乎看出了令亣的疑惑,钟离开口解释:“这些建筑是依照归离原旧址建的,只不过地方有限没法把归离原的原貌复刻而出,只是做出了一个大概。” 空中传来了萍姥姥的笑声:“我可没那个神通把整个归离原弄出来,倒是钟离先生应该有办吧。” “如今的璃月乃是归离原的延续,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不错,既然如此就不需要过于追忆曾经的归离原。” 停了片刻,钟离再次开口:“我与令亣找东西,就不需要你指点了。” “好好好,我明白的。”萍姥姥的话语中满是笑意。 令亣忽而反应过来,这算是在萍姥姥的尘歌壶中约会? 这个意识让她脸热了起来,甚至原本拉着钟离的手也放开了。 钟离看向她,不明。 令亣心虚地撇过视线,轻咳一声:“我们去找东西吧。” 钟离看着令亣那微红的脸颊,他倒是明白这应该是害羞了,不过究竟为何害羞却无迹可寻。 他脑海里快速回忆这一路的事,自然也包括了和阿萍的对话。 忽而钟离明白了。 钟离:“既然已经开口,阿萍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这边,无需担心。” 令亣:...她不等钟离小跑往前。 钟离:? 萍姥姥复刻的这个归离原确实不大,小小的屋子甚至没令亣高,不过不管是地上的石砖还是路边的灯台都有了,可以说在细节方面掌控到位。 也正因为没她高,令亣能从这里俯视大半的‘归离原’。 跟印象中的归离原不太一样,不过把如今的归离原的遗迹套进去倒是能分辨出在什么位置。只不过遗迹和复刻的建筑却有着天壤之别。 再加上附近的房屋... 令亣感叹:“曾经的归离原,还真是厉害...” 这里街道上如果站了人,房屋里也居住着子民,兴许依旧没有如今的璃月港繁华,但绝对算得上热闹。 “归离原地处平地,是个适合种植的地方,不仅仅如此,因为是平地很容易就让人聚集起来。人多了,自然也就热闹了。” 钟离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怀念:“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让你看看当时的景象,也让你看看归离原和如今的璃月有何不同。” 令亣紧了紧手指,感受到钟离的回应后说:“虽说见证不了你曾经的伟大,但透过如今的璃月我依旧能看到你为璃月的付出。”她微微偏头,笑着说,“是你成就了如今的璃月。” 钟离本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话语却堵着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内心反问自己,真没有那个意思吗? 应该是有的。就好像求偶的雄性急力在喜欢的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成就,即便他自己感觉不到,所做的却是一样的事。 最后,钟离只能说:“谢谢。” 他得到的依旧是令亣的笑容。 他的谢谢令亣收下了,她也知道钟离想要的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三千多年的契约,三千多年的守护,即便顽强如钟离也会因为负重而疲惫。 否则他也不会在不久之后因为一句话而萌生退位的想法。 璃月是切切实实在神明的庇护下走到如今的光景,即便如今掌权者已经从璃月仙人变成璃月七星也没有人能否定岩王爷对璃月的庇护。 只要摩拉克斯从未犯下暴君之罪,权利更迭一事只能是他亲自主导,否则就是璃月人忘恩负义。 令亣忽而为还未恢复记忆的自己曾经询问的钟离有没有退休的想法而羞愧。 那是三千多年,不是三千多天,更不是三千多小时,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下她的询问就是大逆不道! 下巴被轻轻抬起,令亣回过神来才发现动手的竟是钟离。 他们十指交握的手依旧没有放开,钟离用另外一只手完成了这个动作。 此时他的脸上有着疑惑:“怎么了?你的表情不太好。” 道歉的话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对还未产生退休之意的钟离她不能说出这抹愧疚的原委,最后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之类的话。 钟离不疑有他,回了一句:“职责所在。” 看令亣不再说什么便迈开脚步,他知道东西都放在那栋最大的房子里。 来到相对于其他石屋来说过于巨大的木屋,钟离解释了起来。 “这栋榫卯结构的房子是当年我们在归离原时的办事处,不过后来因为魔神战争,又过了多年岁月,于严实建造的屋子不同,如今在归离原它甚至没了痕迹。” 打开房门,钟离微微侧身,竟是让令亣先进去了。 令亣倒是没客气,走了进去,当看清即便的情形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哇’的声音。 钟离:“这虽是其他仙人们的收集,不过却也是赠予了我。比起它们材质本身的价值,更有价值的其实是它们的故事。如果说口口相传的事迹可能会在千年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这些东西就是有可能被误解却真正见证了历史的证据。它们都有自己的历史,你想听一听吗?” 令亣看着这普通博物馆的陈设,听了钟离的话想都没想地点头了。 听钟离说历史那是一件很奇特的事。与说书人讲的经过过多润色的故事不同,钟离的叙述更像在读正史。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多少人参与其中,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那些深刻在脑海中的记忆让钟离一字不差地把事件总结了起来。 有时候记忆太好也不是好事,然而更多时候,好的记忆能发挥更好的效果。 在发现只是这种刻板的陈述并没有让令亣讨厌,甚至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钟离微微松了口气,慢慢的,自己也沉浸在那回忆中。 这里放着见证了璃月历史的东西,大多数是某个时期与某件事相关的物件。小到事发地的小石头,大到战斗时候被波及的巨大树枝,甚至还有某人曾经使用过的筷子,见证了历史的东西们都很独特,要说起它们的故事来定然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直到令亣饿得有些难受,把菜肴从背包中拿了出来,这才让钟离停了下来。 如今已经是深夜,而他们在进来后就一直被这里的东西吸引,竟是过了这么久还没完成此行的目的。 钟离:“抱歉,一时间有些入神了。” “没事,我看你挺高兴的,所以我也很高兴。” 钟离哑然。 他们吃了夜宵后,萍姥姥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你们很喜欢这里。” 钟离一顿,他明白这是他们在这里边耽搁了太久,萍姥姥才忍不住探查。 “看到这些东西想起了很多事,不禁就呆在这里久了一些。我们这就去拿东西。” 萍姥姥乐呵呵的:“没事没事,我不过是要跟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去了,不然烟绯那丫头要等急了。至于壶里,钟离先生想呆多久就多久。” 钟离看向令亣,在对方一脸‘由你决定’的表情下说:“时间确实不早了,令亣也该回去休息了。至于这里的东西,以后会有机会细细参观。” “好好好,下次我会泡上一壶好茶好好招待你们。镯子在二楼朝阳的房间里,钟离先生去拿吧。” 钟离依言带令亣上了二楼,朝南就一个房间,最大的那个。 打开房间,即便都是摆东西用的架子,想起钟离说过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她不由得看向对方。 钟离:? 令亣双手抱胸:“身为钟离的时候说没有摩拉,别说这屋子,单单是房间里的东西拿出去一件卖了就很值钱吧!” 钟离:…… 他本想说来找阿萍取物品和自己再次恢复摩拉克斯的身份没差,又想想那段时间吃穿用度都由令亣负责,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反驳的理由。 关系发生变化似乎就不同了,即便他们本身都不怎么在意当时的那些事,每每想起就觉得那是不适合的。 最终钟离只能用了一个还算能说服令亣得理由:“这里的都是藏品。” “藏品?”令亣看着那些东西明白了,如果是藏品那确实不是轻易就能拿去出手的东西,更何况钟离本身就习惯用最好的,收藏的东西定然也是价值连城。 不过…… “那个手镯也是藏品?”带她来找手镯代表什么意思令亣自然明白,既然是藏品送给她戴着好像并不适合? 钟离听明白她话语中的顾虑,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经直走到不远处的架子前。 手镯就被摆在那里,莹润的白玉镯子上有一节手指那么大的金黄色,确实如钟离若说是白色带糖的手镯。 玉镯虽然多年没人佩戴我没有过多保养却依旧莹润,足见料子有多好。 钟离取下玉镯,看向令亣:“我为你戴上?” 这个问题竟是已经确定令亣会收下这代表定情的信物,不过令亣确实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伸出手,意思很是明显。 钟离轻轻揉了揉手掌放松手骨,给她戴了上去。 倒是正好适合,就如同从千年前开始一直等待着令亣出现。 这也是千年来它第一次拥有真正的主人。 令亣转了转镯子,那一抹糖色朝上:“这料子倒是跟我给你的龙形把手很像。” 钟离嘴角微勾,龙形手把件已经出现在他手中,摩挲了一下甚至能推出油感。 他低着头,看着这栩栩如生的龙:“虽说并不知道为何会流到至冬,但这确确实实是千年前我无意间寻到的璞石开出来的料子。它更是由借风流云真君雕琢而成。” 令亣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话代表着什么的她看向那同样带着黄金糖色的手把件。 “也就是说我在那个店里其实买得赚了?” 千年前的料子,还是仙人雕刻,妥妥的大收藏级别好吗! 不对,等等! 令亣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糖色龙尾,看着钟离的手指摩挲而过。 “这龙……” “确实是临摹我的本体形象雕刻而成。” 第107章 番外 令亣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尘歌壶,在正式跟其他三眼五显仙人见面之后,那是他们二人的成婚贺礼。 由钟离,或者说是摩拉克斯发出的会面邀请。 地点是天衡山,一直坚守荻花洲的魈也来了。 令亣对于他们稍微有些审视的目光并没有过度意外,不过他们都没有任何发难,也没有任何挑剔,而是尊重了他们的帝君对于伴侣的选择。 借风留云真君更是在看到帝君手中盘的手把件的时候感叹这大概就是命运。 令亣和摩拉克斯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尘歌壶是烟绯送来的:“姥姥说有些东西早就该物归原主了,不过既然主人不想收,交给令亣小姐也一样。” 令亣忽而想到了什么,不过毕竟烟绯在这里她也没有失礼地立刻进入尘歌壶。 她倒是在意另外一件事:“尘歌壶这么容易制作出来吗?” 离他们见面也没过多久,而且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有材料短缺的。 烟绯道:“材料齐全制作起来并不难,恰巧姥姥他们就有一份制作尘歌壶的材料。” 听到这话令亣一怔,这么看来,如果没有自己旅行者就不需要走原本的剧情线? 亦或者某些力量依旧在操控着这个世界,让她没法先走旅行者会走的剧情? 烟绯:“好了,东西我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令亣和钟离目送她离开,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把钟离拉入尘歌壶中。 正如令亣所想,萍姥姥把‘归离原’搬过来了。 不仅仅是那缩小版的归离原原址,还有那放着见证璃月历史‘证据’的屋子,以及屋子里原本就属于钟离的宝藏。 令亣看着那一屋子的东西沉思片刻:“萍姥姥就不怕我卷了东西跑路?” 听到这话的钟离微微挑眉:“你会吗?” 令亣诚实地摇头。 这一屋子的保障可没摩拉克斯值钱,要知道现在的钟离还是摩拉克斯,而不是交出神之心后不能变出摩拉的钟离。 钟离的视线从这一屋子的藏品上收回,落在令亣脸上。 “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可以慢慢说说以前的事了。” 令亣一怔,再次想到他们在萍姥姥的壶里‘约会’这件事的她脸颊又红了起来。 当然,之所以又红起来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约会。 不久后温迪回来了,老实说令亣觉得晚了不少,害她还以为他在回来的海上出了什么事故。 温迪说:“雷电将军的锁国令太可怕了,回来都得偷偷摸摸的。” 令亣和钟离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令亣问出了那个问题。 “同为尘世七执政,雷电将军竟然没有给你‘开后门’?” 这可是风神!虽说雷电影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但在神位的时间可比巴巴托斯少了很多,她竟然这么不给‘前辈’面子? “诶?雷电影吗?”温迪歪头,“我没去找她啊。” 令亣:... 她没有问没有去找雷电影的温迪是怎么拿到通行凭证的,也许以温迪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通行凭证这东西就能在稻妻各个岛屿之间自由行走。 现在当然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令亣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温迪有些茫然:“礼物?什么礼物?” 令亣:“贺礼。” 温迪明白了,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不会吧,这才多久你们就办婚礼了?不对,我还没有回来你们怎么能办婚礼了!” 钟离替令亣回答了这个问题:“令亣并不想我以摩拉克斯的身份大张旗鼓地与她举行典礼,于是我只能以摩拉克斯的身份带着她正式见了璃月如今尚在人世的仙人,以这种简单的方式定下了婚契。” 温迪噌地站了起来:“这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令亣双手抱胸,“难道你想让我在大庭广众,所有璃月人民的见证下跟摩拉克斯举行典礼?那我以后还怎么跟钟离在璃月行走,他们会怎么看我?聪明的人很快就能猜出钟离的身份吧?那样很麻烦的。” “可是...”温迪其实没有反驳的理由,但是他就是觉得太过于草率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忠诚的信徒应该有一场热热闹闹的盛大婚礼,而不是这样私底下就双方家长亲戚见面...哦,令亣还没其他家长呢,只能说是老爷子私底下带着她去见了他的伙伴。 思及此温迪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向钟离。 对于他的谴责钟离只是悠悠放下茶杯,然后伸出手。 令亣笑盈盈地把左手伸过去,掌心向上。 温迪当然看到了那个玉镯,不用问都知道那定然是老爷子送给令亣的定情信物。 但是一个镯子而已,别说摩拉多得数不清的令亣了,没什么摩拉的温迪都觉得那不是他们能私下定下婚契的理由。 然而下一刻温迪的表情一凝,原本的不满在看到令亣腕间显现的龙鳞的时候消失无踪。他反而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老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是逆鳞,不用想都知道是摩拉克斯的逆鳞。 摩拉克斯和令亣的婚契用逆鳞来作为证物。 这是一种相当可怕的觉悟。 温迪妥协了:“好吧。表面上的东西不算什么,如果是拿出了这个,我相信你的诚意。” 令亣收回手,腕间的龙鳞也消失无踪。 得到温迪的同意后令亣还是很开心的,开心得灌了一大口茶。 钟离忽而开口:“所以贺礼呢?” 接受了这件事的温迪倒是没因为这个询问生气,不过他语气颇为无奈:“跟老爷子不同,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要不我给你们唱首歌?不对,等等,我在风起地埋下的酒好像没挖出来,那个作为贺礼,如何?” 令亣提醒:“那是你早就答应我的东西!” “诶嘿,是吗?”温迪装傻充愣,最后又想到了解决方法,“可是我不止埋下一坛酒。一坛是答应你的,一坛算贺礼?” 令亣无语了。 不过这才是温迪,自由自在之风。 他们三人再次出发前往蒙德,目标直指风起地。 令亣不打算放过温迪,她不仅仅挖了两坛埋了几百年的酒,在钟离的威逼和令亣的软磨硬泡之下温迪又挖出了三坛,挖出来后一直嚷嚷着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这才让令亣放过他。 他们三人在风起地的巨大橡树下喝了两坛,剩下的三坛被令亣没收了,美其名曰‘贺礼当然要我们自己收着’。 温迪没想到令亣竟然变成了这样,用控诉的眼神看向钟离,好似在说‘就是你的带坏了我的信徒’! 钟离嘴角弯了弯,对于令亣的行为没有阻止,很是支持。 令亣:“说起来,该去找冰神拿什么贺礼呢?” 此话一出即便是钟离也有些错愣。 不过在令亣看来冰之女皇巴纳巴斯是她的好友,摩拉克斯也是她的朋友,他们成婚去跟共同的好友要贺礼没什么不对的。 于是很是愉快地把前往冰之国纳入了行程——在去蒙德城之后。 他们先去蒙德城,然后邀请安柏吃饭,宣布了她和钟离在一起的事。 安柏虽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毕竟钟离的外表还是很像那回事的。 在私底下安柏也询问了婚礼的事,在知道令亣只是跟钟离的亲朋好友吃了个饭后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尊重令亣的选择。 令亣说:“那些其实都不重要。毕竟我是跟他在一起,对我来说他们的反映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当然,如果钟离因为他们跟我发生了嫌隙那就只能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看着眼前的令亣安柏纠结了一下,问:“你这是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准备?” 听到这话令亣却是沉思了下,然后摇头:“不,这是因为我相信钟离。” 安柏一怔,最后叹息:“算了,你一直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想必你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当然不会。” 令亣补充:“不如说对于这件事我求之不得。” 对于她这一幅是自己占了便宜的模样安柏扶额。 他们在蒙德城呆了一个多月后,迪卢克找上门了。 先是对温迪和钟离点了点头,然后问令亣:“能单独聊聊吗?” 温迪一看这场景就知道应该是令亣并不想告诉他们的事,于是招呼老爷子一起出去逛逛。 他们走后,租房里只剩下令亣和迪卢克。 招呼迪卢克坐下,令亣给他倒了茶水。 在看到令亣腕间的玉镯的时候迪卢克稍微有些疑惑,毕竟令亣并不是那种会戴上这类可能会妨碍战斗的视频的人。 他也是识货的人,看到玉镯就知道价值不菲,作为在外打打杀杀的冒险家代带个金银饰品才比较正常。 令亣倒是不解释,只是在他面前坐下,笑盈盈地等待他开口。 迪卢克也没有纠结于此而是直接步入正题:“关于那些印记的事我们已经有了眉目,并且找了消除印记的方法。” 令亣点头:“嗯,我知道。” 她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你们消除了三个地方的印记。” 这话让迪卢克看向她,已经把令亣提高为需要谨慎对待的对象的迪卢克在思考他们组织的行动是不是完全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然而令亣的解释却出乎迪卢克的意料。 “我是被/操控之人,身上断了几根线还是能知道的。” 迪卢克看着眼前的人忽而明白了。 她就是组织需要防范的人,是那个可能颠覆整个提瓦特的存在。 令亣看着已然想明白一切的迪卢克:“还要你们去除的印记越多,我被引爆的可能就越小。所以,加油吧。” 她期待他们解决危机的那一天,那也是她真正自由的时刻。 第108章 番外 离开蒙德后钟离陪着令亣去了枫丹,他们从坐船到荆夫港,然后从荆夫港出发到了枫丹。跟枫丹的熟人接头触发了契约后又离开枫丹去往至冬。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至冬宫跟冰之女皇讨要贺礼,先是去找跟她有契约的人。 这次寻找契机有些麻烦,不过最后得到的东西很是让她开怀——那是她的宝藏。 令亣心满意足地把东西收到尘歌壶:“虽说比起你的收藏不值一提,不过我也不算什么都没有的人了。” 看着堆满了不止两个房间的东西钟离沉默了,这叫不值得一提?这可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宝藏。 不过想想令亣在提瓦特行走了几百年,并且对于解密找宝箱一事一直保持很高的热情,能得到这么多宝藏其实并不奇怪。 只是,把这么多宝藏放在至冬国,令亣对至冬果然有不一般的情义啊。 在看到令亣冲巴纳巴斯讨要贺礼的自然程度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虽说巴纳巴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答应给贺礼一事却丝毫不含糊。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和冰神之间的关系差到没法讨要一份贺礼,只是令亣的面子似乎更大,因为她直接到仓库去挑了。 巴纳巴斯微微颔首:“你不去?” 目送令亣完全走出视线范围的钟离看着她:“我去了令亣反而会纠结于选哪一个。” 巴纳巴斯当然知道以摩拉克斯的能力能快速挑选出最有价值的东西。别看令亣跟她丝毫不客气,她会让对方自己去仓库挑选第一是因为这次是令亣和摩拉克斯的婚礼贺礼,第二是因为令亣一直很有分寸。只是如果加上摩拉克斯在一旁就不一样了。 这是两人的贺礼,如果摩拉克斯说好令亣会纠结于到底要不要选。 巴纳巴斯沉默了片刻,道:“你对她倒是考虑得周到。” 钟离嘴角微扬:“她是难得的,让我很是欣赏的人类。” 让摩拉克斯欣赏的人类? 这个回答让巴纳巴斯没再说话。 她同样觉得令亣当得起这个夸赞。 令亣挑选了贺礼后就跟钟离离开了,巴纳巴斯没有出言把人留住,对她来说离别已经是常态,即便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她也不会挽留任何一个人。 回璃月的时候经过须弥,令亣去找了坎蒂丝,这次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触发契约的物品,也很容易就找到了关于契约的记忆。 同样的,契约的内容依旧没有告诉钟离。 钟离也没有询问,他可是在令亣这里吃过亏,也知道令亣知道一些别人不能知道的事。对于令亣这般保密行事倒是不介意。 回到璃月后令亣放松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稻妻和纳塔了。纳塔好说,稻妻有锁国令,有点麻烦。” 钟离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只要到了稻妻,一切都能解决。” 令亣撑着脸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背靠大树好乘凉!” 钟离哑然。 他们走在绯云坡,令亣看着新月轩感叹他们错过了让阿钰定的餐,很是可惜。 不过想想这一行的收获,可惜的情绪倒是少了不少。 钟离却说:“那就去万民堂吧。如果运气好还能碰到香菱当班。” 令亣自然同意。 他们运气确实好,今天香菱正好在。 令亣先是撸了一把锅巴,然后才跟香菱叙旧。 在游戏中香菱是必养角色,这个可爱的小厨娘的伤害俗,同时也是很了不得的辅助。 不过这里不是游戏,是现实,就跟钟离不愿意戴主生命的圣遗物一样,香菱应该也不甘心于专门辅助别人战斗,否则也不会去店里买魔女套了。 香菱见到他们很是高兴,并且推荐了新菜。 在听到不是史莱姆料理的时候令亣松了口气,最后答应了试菜。 她答应得过于顺口钟离甚至来不及制止。 在香菱高高兴兴地离开后令亣看向欲言又止的钟离:“怎么了?” 钟离叹息:“罢了。” 令亣:?你这样会让人很在意的! 直到香菱的新菜上来的时候令亣才明白钟离的担忧为何,那上边的蝴蝶磷粉和‘原汁原味’的蜥蜴尾巴让令亣立刻后仰。 她抬头刚想拒绝试菜,但在看到香菱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的时候忽而停了下来。 很多话语在脑海里打转,最后令亣选择了可能不怎么伤人的提议。 “不如,炒一炒?” 然而香菱摇头了:“这道菜讲究原汁原味,自然不能过火。不过你放心,我里边加了很多配料去除腥臊,不过没有破坏蜥蜴的鲜美。” 香菱可以说是拍胸脯保证这件事。 然而这个保证让令亣更为沉默了。 忽而她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看向钟离。 钟离视线落在别处,一幅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的样子。 这反应让令亣微微眯起眼,然后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令亣:“香菱有所不知,我身边的钟离先生对菜品很是了解。” 香菱嘴快:“我知道,钟离先生曾经亲自指导我做菜,不管是用的配料还是用量都有独到的见解。” “原来香菱知道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感觉不妙的钟离看向令亣,得到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和让他胃疼的话。 令亣说:“既然香菱觉得钟离这么厉害,这道新菜如果得到钟离的点评肯定能让你满意。”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心情愉悦的令亣在出万民堂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毛毛细雨滋润了大地,不大,如果加快脚步跑会小店兴许衣服都不会淋湿。 钟离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对令亣,他确确实实由不一般的纵容。 不过在发现令亣有冒雨回去的迹象的时候把人给拉住了。 “等等,我去跟香菱借一把伞。” “不用不用,就这么一点雨,打伞才奇怪吧!” 钟离却很坚持:“虽说你的身体与凡人不同可能不怕这些雨,但头发会淋湿的。” 令亣歪头:“你是在担心我?” 钟离放开了她,微微颔首,算是肯定了她的问题。 这个态度愉悦到了令亣:“那你去借伞吧,正好我们一起逛逛,消消食。” 钟离很快回来了,在令亣身边撑开了扇,然后很自然地把令亣罩在下边。 令亣先迈开的脚步,钟离当然第一时间跟上,很快,他们的步伐统一了。 没有询问路线,更没有目的,他们就这么在路上走着。 街道上很多人,行色匆匆的大人,也有嬉闹的小孩,他们似乎都不在意这场毛毛细雨,大部分都没有打伞。 令亣看着街边躲雨的情侣:“刚刚你没生气吧?” 钟离很快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摇头。 令亣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是算计你呢,真不生气?” 钟离只能回答:“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忽而微微低头,发出了一丝轻笑后说:“我就当那是我们之间的打情骂俏。” 他满意地看到令亣愣住,虽说因为视线受限没能看清楚,但那双眼睛绝对瞪得老大。 他知道看似开放的令亣在这种不经意间的小细节上会有多大的反应。 不过钟离很会掌握分寸,令亣跟自己不同,逗逗就好了,过了可是会生气的。 钟离:“我们去码头吧。” 令亣胡乱地点头,因为脸颊发烫她甚至都不敢抬头了。 虽说有了目的地,但他们也只是调转了方向,并有加快脚步。 两人都没再开口,渐渐地,令亣也就恢复了过来。 在恢复过来后令亣忽而有些不甘心,她侧头看着钟离,有种不想输的感觉。 忽而令亣伸手拉住了他,钟离顺着她的力道停了下来,侧过脸想要询问何事。 那戴着面具的脸在眼前放大,唇间温润的触感让钟离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吻不长,在钟离反应过来的时候令亣已经放下踮起的脚尖。 紧接着看向前方:“走了走了。” 抑制不住的笑声从钟离口中发出,也因为试着抑制那胸膛的起伏很是明显,这让令亣觉得被冒犯了,狠狠地瞪着他。 钟离眼中满是笑意:“我们已经成婚,更亲密的事更是不少,怎么现在却是害羞到这般地步?”说着钟离微微低下头,这次由他主动,给了令亣一个深吻。 他感觉到了令亣脸颊的热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又很久,钟离结束了这个吻,伞换到另一边手上,紧紧抓着令亣的手以免她直接开溜。 他转过身:“走吧。” 就好像刚刚是再正常不过事。 被拉着走的令亣有些愣然,她先是看看钟离,然后再看看四周,发现他们的举动好像并没有人过多关注。 古代人都是很古板的意识在这个时候被粉碎了,并且令亣还想起了游戏中的海王潮汐,在这方面确实是她过于保守了? 手掌被再次握紧的时候令亣回过神来:“松开点。” 那略微带着撒娇意味的呵斥让钟离嘴角弯了弯,不过他依了令亣,稍微放松了力道。 他们到了港口,先是停了一下然后默契地再次迈开脚步。 毕竟他们是来消食的,不是来看港口的人山人海的。 虽说是微雨,但港口工作的人却没有停歇,这种程度的雨大概只会收到‘不便工作’这类的抱怨。 他们走到了摊位前,令亣随手拿起一个带着泥土的杯子。 这种货郎的卖的假古董做工可比希古居的粗糙了很多。 “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这是一个商人对自己的属下再正常不过的夸赞,但令亣却是寻声望去。 紧接着她看向身边的钟离,果然发现他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两人身上。 想了想,令亣没有出声打扰。 放弃权利这种事只有他自己有资格做决定。 第109章 番外 听到蒙德有风魔龙出没的消息的时候令亣刚从新月轩吃完饭出来,她的视线随着谈论风魔龙的商人远去,不久后收了回来。 感受一下身体上的丝线,还剩下最后一根。 令亣叹息一声:“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吗...” 她还以为能在剧情开始前完全解决被.操控的事,却没想到遍布全大陆的情报组织也没有找到那最后一个标识。 “总不可能真的在海底吧?要是在海底可就得让钟离和温迪想办法找水神了。”令亣嘀咕了起来,再次迈开了脚步。 钟离去了至冬还没回来,令亣决定去蒙德。 已经有退位计划的钟离这次是去跟巴纳巴斯做交易的,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去了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温迪在知道特瓦林的消息之后肯定会回蒙德。 而且,她也是时候去见见荧的哥哥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作为‘主角’,他肯定能做些什么。 进入蒙德城,看着忧心忡忡的蒙德居民,令亣知道特瓦林带来的影响已经很大了。 看来消息传递到璃月花费了一些时间,她没能第一时间赶来。 不够,旅行者是什么时候来的? 再次回想一次剧情后令亣决定去找安柏,作为旅行者遇到的第一个西风骑士团骑士不管现在他们有没有遇到之后肯定会遇到。 令亣去了西风骑士团,然后碰到了正要出门的阿贝多。 阿贝多看着眼前的令亣,老实说即便是现在面对令亣他依旧还有些不舒坦。他想起他们之间打破了痕迹的相遇,想来那个时候对令亣的无法控制的情绪就是因为她体内来自师父的深渊造物。 而且,当时不过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预感,现在却是明确知道答案,对令亣的情绪自然更为复杂。 那是从他手中遗失的东西,是只要见到一次就被扎一次的荆刺。 但在某种意义上,令亣也是他的同类。 正因此才复杂。 令亣倒是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阿贝多微微点头。 令亣本想直接进去,不过又想着遇到了熟人还不如直接询问。 “安柏在吗?” “最近蒙德不太安全,身为侦察骑士的她有野外外巡逻的任务。” 听到这回答的令亣转过身:“谢了。” 还好问了一句,不然进去也是扑空,而且还会给本就因为法尔伽远征很是忙碌的琴增添麻烦。 阿贝多目送她离开,直到人完全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再次迈开脚步。 令亣回了自己的租房,这里依旧是安柏帮忙照看,所以依旧能拎包入住。 其实现在没人打扫也没什么关系,尘歌壶真的是家居旅行必备神器,虽说装东西拿东西不如系统方便,但也有着系统永远无法拥有的其他便利,现在在野外她可是再也不用风餐露宿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 看了看外边的天,令亣伸了个懒腰回到房间里,拉起了被子就躺下。 她累了,要好好休息。 令亣是被外边的喧闹声吵醒的。 狂风大作,人们的尖叫声和东西被吹翻撞击的声音接连不绝,风呼啸的力度让人一听就知道那是绝对不能正面面对的情况。 令亣顶着巨风打开了窗户,不过是一丝的缝隙那风就糊了她一脸直接把脸上的面具和头上的发簪给吹飞了。 她只能默默关上窗,捡起发簪给自己挽上头发,又把面具扣在脸上。 直到外边动静消失令亣才打开门出去。 此时的蒙德城一片狼藉,不过令亣并不关注这些,也没有看那些因为风停下而探头观望的人。她想到这应该就是旅行者进入蒙德城的剧情,也是特瓦林第一次袭击城市内部,根据记忆中的画面她很快找到三人一飞行物。 令亣忽而一个踉跄向前扑倒。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不远处的人的注意。 “令亣!”是安柏,在发现令亣摔倒的时候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把人服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我带你去找芭芭拉,不过蒙德城刚受到袭击应该有不少的伤者,治疗可能要等一会。” 跟着走过去的凯亚这个时候出声了:“不过是摔了一跤,看起来也没什么,应该不需要治疗吧?” 安柏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就跟令亣说:“别理这家伙,我带你去上药。” 顺着背部的提拉力道令亣站稳了:“没事,没伤到什么。” 说完令亣看向正在好奇地看往这边的旅行者,金发并不罕见,不过他身上的衣物确实很特别。 空先是一怔,在发现那个摔倒的女生确实看着自己的时候走了过去。 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等待着。 派蒙:“这位是安柏的朋友吗?难道也是西风骑士?” 凯亚哈哈大笑:“我们倒是希望她加入西风骑士团,不过很可惜,这家伙不止一次拒绝了我们的邀请并且还去申请了璃月户籍,跟我们西风骑士团无缘了。” 虽说被牵制着,但令亣的脑袋还是能转向凯亚:“我可是嫁了个璃月人,就算当时加入了西风骑士团也会在嫁人之后立马退出。” “那又何妨?”凯亚直白地说,“你可是明星冒险家,以你的办事能力就算加入西风骑士团不足两年也能处理成百上千件任务了。” 令亣:....“谢谢夸奖?” “就是夸奖。” “明星冒险家?” 这个声音磕磕绊绊,就像是在说并不怎么熟悉的语言。 不过听了一遍就能复述出来,空的语言天赋已经很不错了。 派蒙开口解答:“我知道我知道,刚刚安柏只是叫了一声令亣我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如果加上明星冒险家的前缀我就知道了。” 派蒙不仅仅介绍了令亣还跟空说明了冒险家协会的事,在向导这份工作上她可是很努力的。 在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位名人之后空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虽说看上去稍微有些冷淡,不过其中包含了他还在努力学习提瓦特语言的原因。 令亣早就知道了眼前的人的背景,不过为了不暴露什么还是‘不经意’地询问安柏眼前的人的事。 安柏自然也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 “哦,原来是来寻找风神的。”令亣手放在胸前,“愿风神护佑你。” 空微微点头,接下了这份祝福。 令亣的祝福可不止这个,她开始翻看背包:“提瓦特大陆还是很危险的,傍身的武器和圣遗物你有吗?” 空一顿,一把单手剑出现在他手中,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来竟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有展示那还成套的圣遗物。 不过空发现不管是安柏还是凯亚,甚至是这位见多识广的明星冒险家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更甚至,令亣做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 只见令亣反手抓出一把黑红色的单手剑递了出去:“给,见面礼。就当是刚刚你驱赶了特...风魔龙的谢礼。” 空吓得退了两步。 令亣直接上前拉住他的手把单手剑放了上去:“拿着,有了更好的武器才能更好地帮助蒙德,冒险家协会邀请所有有志之士加入哦。” 空倒吸一口气,因为他看清了被硬塞进手中的单手剑的属性和等级。 凯亚这个时候插话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方?那难道没有我的谢礼吗?虽说是职责所在但我可是不止一次帮助了蒙德。” “凯亚!”安柏叉着腰,对凯亚这种‘欺负令亣’的行为很是不满。 令亣却是眨眨眼,然后一把夺过空手中的一级单手剑转手给了凯亚:“那这个给你?” 看着眼前的单手剑即便是凯亚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空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不要?那算了。”令亣反手就把那一级单手剑给收了起来,然后冲空露出了一个灿烂地笑容。 这一番操作下来凯亚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为了不给空拒绝的理由,对方手上没了适合的武器也只有收下那礼物了。 不过这么看来,令亣对这位来自远方的来客很是在意。 凯亚:“好了开玩笑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回骑士团总部吧,代理团长大人还等着呢。” 令亣后退一步:“既然是你们骑士团内部的事我就不去了,拜拜。空,下次见。” 空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单手剑,最终还是收下了。 “多谢。” 他的道谢再次得到了一个笑容。 凯亚:“喂喂喂,你可是已婚人士,不要做这种容易让人...唔...” 动手的是安柏,凯亚不仅仅得到的一个手肘攻击还得到了她杀人一般的眼神,凯亚只能求饶。 对于好友的维护令亣很是满意,挥挥手离开了 看着令亣离开的背影,飘在空身边的派蒙说出了空的心声:“真是个奇怪的人。” 令亣离开的步伐看似很平稳,然而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花费了力气来抵抗那让她往相反方向走去的力道。 最先开始的摔倒就是这力道作祟,因为看到主角,身上仅剩的丝线已经有了反应,她一时不察竟是被/操控了一下,在对抗的时候因为重心不稳才摔倒。 好在正如她的预料,操控自己身上的丝线越少她就越自由,单单只剩下一根丝线的情况下她能应付。就算行动上会有不便也会慢慢适应这种对抗,在适应之后,这对抗就再也不能影响到自己了。 当然,为了铲除所有的隐患,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那最后的标记并且消除它。 她会找到的。 第110章 番外 令亣来到了天使的馈赠,很可惜,迪卢克现在并不在蒙德城内。 这让令亣有些懊恼,为何她在过来的时候没有先进晨曦酒庄看看。 不过那时候她确实心系旅行者,即便知道身上的丝线是个问题也没分太多的经历去思考这件事。 让查尔斯给迪卢克带话后令亣就回租房,她当然能凭借自己对剧情的掌握程度去□□守护庙宇堵人,不过为了避免空后悔收下黑剑这两天还是不要在他面前露脸比较好。 至于温迪? 如果他不想在自己面前现身她就没法找到人,还不如安安心心在租房等着,兴许温迪一个兴起就来找她了。 令亣上了阶梯,看着家门口的绿色少年沉默了片刻。 原本面色严肃的温迪在看到令亣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诶嘿,我就猜你会回来,这就被我碰上了。” 令亣嘴角微微扬起,走了过去,语气中略显无奈却又有着再次见面的欣喜。 “你这个‘猜我会回来’是从天使的馈赠回来还是从璃月回来?” 温迪托腮想了想,最后说:“都有。” 这个回答还真是很温迪。 令亣打开门:“进来吧,专门来找我要说的肯定是要事。” 温迪关上门,很自然地找地方坐下。 令亣放出尘歌壶:“里边说。” 温迪没有拒绝。 两人进到尘歌壶内部,钟离设计并搭建的璃月风格大宅很是气派,庭园里花鸟鱼虫齐全,还有令亣专门在各个国家捕捉的晶蝶飞来飞去。 这个尘歌壶跟游戏中的可不一样,虽说场景摆设依旧有容量上限但绝对没有游戏中那么小,放再多的动物都没什么问题。 温迪看着眼前的场景哇了一声:“你还搭了戏台?” “嗯,钟离搭的。”令亣只是看了眼,不过说话的毕竟是温迪她也就解释了一下,“他让我跟胡桃说说找时间邀请云堇来做客。” 戏台加邀请名角,意图不要太明显。 温迪:“老爷子可是往生堂的客卿,他不跟他们堂主说竟然让你出面?” 令亣嘴角弯了弯:“毕竟我的手中有全提瓦特大部分人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云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温迪嗤嗤嗤几声,只觉得老爷子的算盘可真是太响了。 令亣:“里边谈还是就这里?” “就这里吧。”说着温迪率先走向凉亭后坐下。 令亣用火折子生火烧水,在等待水开的时候他们聊了起来。 “我听说你们从稻妻回来后不久老爷子就去了至冬,还没回来?” 令亣摇头:“还没有。” “也对,要是老爷子回来了怎么能不来看我的笑话。” 这话让令亣垂眸,一时间竟是不敢去看温迪的脸色。 温迪发现了,气氛瞬间沉默了起来。 打破他们之间沉静的是水烧开的声音,令亣松了口气,给温迪泡了茶。 温迪敲了敲石桌面:“关于那本笔记中的东西,是真的?” 思考了许久,令亣点头了。 温迪长吁一口气竟是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不过少女好像变成了少年。” 令亣不由得笑了:“除了这个都是真的。” “命运啊...” 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令亣缓缓开口:“是否按照原本的轨迹行走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温迪:“虽说跟那个来自异乡的旅行者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他确实挺特别的。如果他能拯救特瓦林我不会改变既定的命运。或者说,正因为是既定的命运我才松了口气。” 看着心事重重的令亣,作为她的神明稳定肩负起了开导的责任。 “你知道的肯定比我知道的多得多,但即便知道也不要太过于有压力,如果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也没关系,正因为知道是坏的方向才能及时做出改变,不是吗?” 令亣缓缓放松了下来:“你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 旅行者来了,温迪在,怎么可能还会出什么意外! “诶嘿,那就告诉我一些细节吧。特瓦林现在很痛苦的,早点结束他也早点自由。” 令亣端起了茶杯:“这是你的责任,自己去想办法。” 温迪:... 令亣拿出了一套圣遗物放在石桌上:“不过我可以把这个给你,有了它们你们的行动会更简单。” 检查了圣遗物属性的温迪倒吸了一口气。 令亣见到迪卢克已经是几天后,似乎是专门来调查情报的,一来就进了吧台。 在二楼的令亣忍住翻栏杆一跃而下的拉扯力,很有规矩地走了楼梯。 令亣来到了吧台:“蒲公英酒。” 迪卢克眼皮微抬:“是你啊。” 令亣笑着问:“不欢迎?” “不,当然欢迎。”他很是利索地给令亣倒了酒,推倒她的面前,“你帮了大忙,算我请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令亣笑嘻嘻地:“虽说我是在帮我自己,但我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僵硬的表情微微缓和,迪卢克自然知道她不差这一杯酒的钱,也明白她确实愿意接下自己的道谢。 即便如令亣所说她是帮她自己,但同样帮助了提瓦特大陆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解决了那个来自更遥远更不可捉摸的巨大隐患后他们就能解决大陆相邻以及大陆本身的问题了。 令亣:“对了,你们把印记全部处理了?”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毕竟只是刚找到处理方法的时候令亣就能精确地知道他们处理了三个印记。 令亣微微垂眸:“经过确认已经没有其他的遗留?” 迪卢克忽而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虽然你说过出了照片上的位置外其他地方可能会有印记,但我们确确实实隐秘却很仔细地查过,没有发现其他的地方了。” 令亣点头表示明白了。 迪卢克:“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令亣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一根丝线还真做不了什么,别说让她失去意识暴走了,甚至连透过她的身体看这个世界也办不到。 左右不过有些阻碍,习惯之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迪卢克当然不信她的否认,他开始回忆自己所见到的场景。 “那个缺口已经完全补上,从外处照射进来的光芒完完全全被抵挡在了外边,不透任何一丝余光。” 令亣明显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迪卢克这么详细地说明,同时也第一次知道那么多的印记原来是以光芒的形式从缺口处照射进来。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点,既然光芒无法照射到提瓦特大陆而她的身上却还有一根丝线就说明这根丝线并不是直接印记在提瓦特大路上,而是那些被阻挡在外的光芒的倒影。 令亣站了起来:“我是来跟你确认这个消息的,既然得到了消息我就先走了。” 她想钟离了。 迪卢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令亣不辞而别,至少在温迪看来是这样的。 风中带来的消息让他知道令亣已经离开了蒙德,看路线是往璃月去的。 并不知道实情的温迪嘀咕:“虽说知道蒙德不会真出什么大事,特瓦林也会好起来,但这小白眼狼竟然在事情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溜了?!” 令亣回到了璃月,可惜钟离依旧还没有回来。 她一直对抗着身上的拉扯之力,那根丝线的另一端可是很像让她参与到剧情里,或者说跟在那些剧情人物身边。 很可惜,他太高估他的力量了,自以为聪明地把自己放在坎瑞亚灭亡之前的时间线却没想到他根本操控不了当时的自己,只能在主线剧情开始的时候影响自己那么一点点。 令亣躺在一间小店的床上,在床上滚了滚,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真的想钟离了。 忽而床上的人鲤鱼打挺一般跳了起来,穿好鞋子蹭蹭蹭地往外跑。 钟离说过会走水路,这样一来直接到港口去等来自至冬的船就好了。 达达利亚看到的就是望夫石一样的令亣,她就站在港口眺望远处的船只,发现不是自己的目标后又把目标放到还未看清的船只上。 他走了过去:“你干嘛呢?” 令亣没回头:“等钟离。” 达达利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喂喂喂,虽然你们已经是夫妻,但你好歹是明星冒险家,这种人设不适合你。” 令亣意外了:“你还知道人设?” 达达利亚无奈一笑:“我虽然喜欢打架但并不是从不看书,好歹话本小说什么的都知道一些。别把人想得那么没有见识好吗?” 令亣一想点头:“说得对。” 说完又不理他了,继续看着海面。 达达利亚:... 搭理她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不过达达利亚也无愧于令亣‘过命交情的伙伴’的身份,他找了纸张写了至冬国船只入港的时间。“不用这么一直等着,多去找点圣遗物吧。” 东西交给她后就挥挥手离开。 令亣:... 就是知道你这家伙别有所图!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时刻表,这东西其实不算是秘密,在码头干了多年的卸货工人也会知道,只是送上门来的成果当然比自己去寻找的来得香。 令亣打开系统看了下时间,至冬国下一艘船只入港估计是十三分钟后,还是得等等。 她把时刻表收起来,扶着护栏静静地等待。 当至冬国的船只驶入港口,原本急切的令亣却放松了下来。 她看到了那个她一直等待的人,仅仅是看到就足够让她安心。 钟离也看到了她,本就没有什么行李的他在船只停稳后第一个下船,迈着不急却不慢的步伐来到令亣跟前。 没有拥抱,只是面对面站着。 钟离微微低头:“等我?” “嗯。”令亣点头了,然后伸出双手。 她都主动了钟离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只见钟离把人揽入怀中,已然看出她情绪不对的他轻轻拍抚她的背。 令亣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仅仅是他站在这里就让她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第111章 番外 关于令亣的事,除了歌尘浪市真君,其他三眼五显仙人,甚至包括魈在内知道的并不多。 他们大多避世而居,除了那次摩拉克斯携令亣上仙山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当然,钟离的‘退休计划’能够顺利实行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请仙典仪开始前,令亣陷入沉睡。 当时摩拉克斯再次召集各位仙人于奥藏山探查令亣的身体,无果。 歌尘浪市真君是一个很有分寸,很懂得人心的仙人,即便没有跟帝君通气,在旅行者空来跟她讨要涤尘铃的时候却已经猜到了什么。 夜里找了个适合的时间来到了一间小店,她果然看到了化身为普通人的帝君。 钟离微微点头,得到了阿萍一个慈祥的笑容。 坐在一间小店内,阿萍捧着茶水。 “倒是难得喝上帝君亲手泡的茶。” “往后唤我钟离吧。” 阿萍叹息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尘歌壶:“这一切,莫不是因为令亣小姐?”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想的钟离哑然失笑。 摇了摇头,钟离说:“与令亣无关,这是半年前就有的念头。” 阿萍:“如今璃月已经乱做一团,虽说甘雨就在月海亭,但璃月七星的反应依旧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那不大的声音传入小店每个角落,也让阿萍平静了下来。 “看来帝君已经猜到了。” 钟离却是摇头:“他们作何反应并非我能控制,他们的谋划是否能够令人满意依旧是未知数。” 阿萍看着眼前完全收敛了神明威芒之人:“罢了。” 钟离明白她想通了,在人心这方面,阿萍是最通透的。 阿萍把话题放到令亣身上:“令亣小姐还是那般模样?” “并无不同。”那状态就跟巴纳巴斯动用神力冰冻了令亣身体,定格身体所有时间一般。那具没有心跳的身体是活的。 阿萍宽慰钟离:“你们有婚契在身,虽说这对钟离先生有一定的危险,但对令亣小姐来说却是保命符。” 对于这点钟离是认同的:“兴许得等逆鳞被触碰之时,我才能做些什么。” “倒是希望在那之前令亣小姐就能好起来。” 话语中的祝福钟离听明白了:“希望如此。” ———— 此时的令亣走在一条发光的小道上。 说是小道发光,不如说这里只有小道和道上的人。正因为在这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人一路才会觉得在发光。 令亣的步伐很是平稳,或者说,如机械一般刻板。 她迈开的每一步好像都经过丈量,在速度上也把控得一模一样。 就好像上了发条的时钟,什么时候那根针该走,该怎么走,都是被设定好的。 然而就当一切似乎顺利的时候,上了发条的人忽而停了下来。 她仰起头,直直地看着头顶,脸上露出了一个乖张的笑容。 “找到你了!” 下一刻,其他的光芒出现了。 那是莱茵多特炼制深渊魔物的失败品,它们就如同流体一般从令亣的身体里倾泻而出,开始慢慢吞噬这个黑暗的空间。 最后,不仅仅是发光的路,令亣自己也不见了。 深渊是可怕的吗? 是的,它可以吞噬一切。 但是,它也能包容一切。 莱茵多特的深渊造物就是一个bug一般的存在。 它本身没有形体,却有跟兽境魔物一样无视护盾防御的侵蚀力量。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目标它就能攻击。 在发现头顶上的视线的时候令亣就锁定了目标,目光投入之处就是丝线入侵的缺口。 她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对身上所有力量的控制,让诅咒和深渊造物的力量在里边肆虐。 丝线很快就被诅咒和深渊造物破坏得七零八落,同时被破坏的还有令亣自己。 被力量淹没的令亣手腕上的逆鳞显现出了形态,温暖的黄色光芒从逆鳞处发出,包裹了令亣全身,渐渐地竟是‘挤开’了诅咒和深渊造物呈现出了龙的形态。 那是摩拉克斯的本体虚影,以逆鳞为坐标,在令亣手上的逆鳞被触碰只是触发,以虚为真保护着令亣的灵魂。 真龙同样也锁定的‘破口’,咆哮而上狠狠撞击。 巨大的震动让空间内的力量开始动荡,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那些化作液体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波涛向巨龙袭来。 第一次碰壁的真龙再次开始撞击,第二波力量的碰撞让空间内的异象更为混乱。 接连碰壁的真龙并未气馁,第三次撞击已然蓄力。 忽而一阵叹息传入耳中,那是被他庇护着的人发出的微叹。 “我不是说过我自己能解决吗?” 真龙低下头,因为这只是虚影,能看到被他圈着的人。 真龙沉默以对。 令亣笑了:“也对,你怎么能允许我受伤?” 忽而令亣一个用力,并未真正被束缚的她一跃来到巨大的龙头前方。 因为真龙的庇护,外边慌乱可怕的力量风暴没有伤她分毫。 令亣伸出手,龙头给予了回应。 脑袋贴了上去,令亣闭上眼:“同样的,我怎么能允许你受伤?” 下一瞬,原本紧密无风风壁垒出现了微光,竟是出现了一丝的裂缝,然后裂缝越来越大,光芒也越来越强。 这般良机怎么能错过? 真龙腾飞,径直飞出那诡异的空间,再次出现已然是尘歌壶内部。 钟离睁开眼,握着令亣的手并没有放开。 他看着令亣,眼中难得出现了担忧。 他知道在那一瞬间令亣放弃了什么,这才制造出了那条裂缝。 但是令亣放弃了什么,放弃之后对令亣有什么影响,他毫无线索。 唯一能庆幸的是婚契依旧,至少令亣的性命无忧。 比起视觉上的回应,最先回应钟离的是令亣的心跳声。 已经沉寂许久没了声息的身体再次恢复了心脏跳跃的声音。 下一刻,紧闭的双眼睁开,满目清明。 钟离放松了下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 令亣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参与了送仙,也不知道跟钟离这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想必,她参加自己老公的葬礼是不是更让人哭笑不得一些。 不过也罢,至少普通人眼中她的老公从始至终都是钟离,那她就不是寡妇。 令亣:“璃月七星说你遭遇了雷劫死的,作何感想?” 钟离:...“至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令亣扬了扬下巴:“他们来找你了,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钟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要离开的人,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开了手。 令亣一怔,眼光闪了闪,不过也安慰了起来。 “虽说已经没了系统也没了深渊的力量,但我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拍拍腰间挂着的风鹰剑,“不仅仅是风鹰剑,更有适合我的圣遗物傍身,不会出事的。” 不过这一打岔倒是没错失了离开的时机,令亣也就大大方方地留下。 她冲两人挥手:“空,派蒙,好久不见。” 派蒙:“是在蒙德碰到的奇怪的冒险家。” 空低声叫了派蒙一句,示意她不要说些奇怪的话。 令亣则是哈哈大笑:“我竟然成了奇怪的冒险家了?” 派蒙双手抱胸,点头:“先是给了空那么好的单手剑,然后又让温迪转交了适合的圣遗物。” 令亣摊手,用一种遭人恨的语气说:“我可是一间小点的老板,圣遗物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过于稀罕的东西。” 钟离:“好了,友人相遇,还是好好说话比较适合。” “对哦,钟离,我们是来找你的。”派蒙也想起了正事。 钟离先是给了提议:“这可是你们用心筹办的典仪,不先去人多的地方转转吗?对于这一路旅途来说,无论是过程还是成果都值得好好享受。” “你还好意思说!”派蒙气得跺脚,“你自己看看这片追思感怀的气氛,璃月的民众可是都觉得再也见不到岩王爷了!” 令亣看着派蒙的样子嘴角弯了弯。 无怪乎让自己来到这的人想要亲自体验剧情,正因为知道了剧情,能看到‘现场版’才会更让人更有参与的愉悦。 威风拂过,她忽而感受到什么一样侧过脸往远处看去。 令亣伸手摘下面具,那张脸上已经没了诅咒的痕迹。 她从迪卢克那里的消息得到了最后一根丝线的答案,那根丝线的印记就是她自己。 虽说不会影响她的行动却能成为她心底的刺,她可是风神的信徒,向往的当然是自由,怎么能允许自己被不明人士影响? 令亣的本意是让诅咒的力量侵扰丝线,那既然是远高于神明存在的诅咒,那就能对并未拥有真正存在意义的丝线有作用。她要做的事很简单,锁定目标,释放深渊造物,因为力量不平稳诅咒之力同样会暴动,如此一来只要她完全不动用系统那就能达到力量不平稳的局面。 正如她所想,诅咒之力和深渊造物之力肆虐,确确实实对丝线产生了影响,她只需要等待丝线承受不住被‘物理绞断’然后再用系统之力再次形成稳定的三角力量即可。 不过钟离来了。 能打开那个空间的只有系统之力,但那般情况下打开空间无作为则可能会形成可怕的,波及到所有空间的力量风暴,所有令亣选择打开空间并在离开前舍弃系统之力避免那种可怕的事发生。 即便是神明,在那些力量长久的侵蚀下同样会受伤。 令亣不舍得那些力量,但她更舍不得钟离受伤。 没了系统她甚至连原人都不是,但是那些东西换自由和钟离的安全,值得。 第112章 番外 那是令亣和钟离,准确地说是摩拉克斯一起去奥藏山的时候。 令亣终究是普通人,没有仙人腾云驾雾的本事,在拒绝钟离帮忙的情况下他们来到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洞府前还是晚了些许。 此时几位三眼五显仙人已经到了。 削月筑阳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站在树下正在说什么,萍姥姥乐呵呵的站在另一边跟留云借风真君说着搭话,从留云借风真君的状态看来似乎在生气。 而最先发现他们的则是独自立于岩石上的魈。 下一瞬,魈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前。 只见魈单膝跪地,低着头:“见过帝君。” 摩拉克斯把兜帽褪下,微微点头,然后看着魈站了起来,立于一旁。 令亣微微抬眼,发现远处的几位仙人虽说没有上前迎接却也是看往这边,他们就如同见到老朋友一般随意,这反倒显得魈或许注重礼节了。 忽而一只手伸到自己跟前,令亣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握了上去。 他们就这么手牵手往其他仙人那边走去。 “帝君。” “帝君。” “帝君。” “帝君。” 这一声声的帝君接连而起,也让令亣恍惚了一下,似乎这个时候才真切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份不一般。 忽而感觉握着自己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令亣这才反应过来。 她看向摩拉克斯,对方的明黄色的竖瞳很是平静,去也给了鼓励。 令亣回握,再次露出了笑容。 “甘雨那孩子本是要来的,只是要出门的时候又被月海亭的突发事务绊住了脚步,今日可能到不了了。” 说话的是留云借风真君,甘雨传信的对象自然也是她。 正因为对那孩子倍加爱护她才在帝君发问之前开口,就怕帝君怪罪下来。 “无妨。”摩拉克斯应了一声,看向这些旧友:“多年未见,看你们一如往昔很是欣慰。”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嘴快:“帝君看起来却与往日不太一样,竟是越来越有当年的神采了。” 所有人都知道磨损,而作为跟随摩拉克斯共同建立璃月的下属,同事也是摩拉克斯的友人,每次见面都能感觉到帝君的变化。 变得成熟,少了锐利,没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何尝不是磨损?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不同了。 看着如今的帝君竟似又看到了当年的战争时期所向披靡的武神。 对于留云借风真君的评价倒是没人不认同,毕竟不仅仅是他们,这段时间一直跟钟离在一起的令亣也发觉钟离有所改变。 如果说以前的钟离如同浑厚坚韧,看起来就很可靠的磐石,那么现在这磐石里的元素似乎有了些许活力,好似活泼了些许。 而对于她的话,摩拉克斯本身也没有反驳,甚至认同地解释。 “不过是找到了些许认同的理念,遇到了喜欢的人,忽而发觉世间依旧有很多值得用雀跃的心情去看待的事物。”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令亣身上。那些话加上令亣这个‘生面孔’很容易就让人明白。 令亣倒是没想到钟离零散这么直白,无言的同时升起了满心的愉悦。不过在钟离正式介绍之前她只能用笑容面对这些仙人们。 摩拉克斯:“这是令亣,我的爱人。” 因为令亣是爱人,所以他先介绍令亣的身份,再把其他仙人一一介绍给令亣。 留云借风真君挑剔的眼神把令亣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作为仙人她虽然看不出具体情况却也能明白令亣身体的不对。 “帝君,容我冒犯地问一句,这位令亣似乎不是普通的凡人,亦非我类。” 摩拉克斯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令亣很特别,整个提瓦特,不,或者说万千世界仅有她会有这般特别。” “不过我之所以倾心于令亣并非因为她这独特的体质,亦非才貌,如果硬要说因为什么,兴许是因为她性子?” “诶?原来你喜欢的我这类的性格?”这倒是出乎令亣意料之外。 然而她的问题似乎又再次难住了眼前这位神明:“这么说似乎也不完全。”看着一脸好奇等待答案的令亣摩拉克斯莞尔,“兴许仅仅因为是你。” 这番对话以及两人之间的气氛很难让人不产生‘帝君确确实实倾心于这个凡人’的想法。 因此,不论他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不会再说出来。 她究竟是谁,有什么本事,是否用了什么手段,那些在帝君的喜欢面前不值一提。 她是帝君喜欢的人,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接下来,各位仙人都给令亣送了见面礼。 因为并不知道帝君此次呼唤他们过来为的是介绍他的爱人,众位仙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准备。 不过仙人就是仙人,他们身上还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的。 在摩拉克斯的示意下令亣一一接了过来,也真诚地表示感谢。 她随口一说:“也不知道温迪收到消息的时候会不会记得从稻妻带礼物回来。” 留云借风真君看了过去,她并不知道这个温迪是谁,听她语气以及惦记着要别人给带礼物的事实倒是能猜出应该是关系于她很是要好的人。而此番提出相必帝君也认识。 摩拉克斯却是接着此事一说:“风神向来自由,在你的事上却很心急,想来接到你的传信定然立刻返程不会耽搁丝毫,礼物一时未必会想起。” 令亣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了,应该把要礼物的事写在信里的!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有些惊愕:“你认得蒙德的风神?” 并且看样子很是熟稔? 令亣对于一件事一直很是自豪:“我可是风神大人最忠实的信徒!” 对这件事早已知晓的魈沉默,他可是亲眼见过令亣和两位神明的相处的。 削月筑阳真君和理水叠山真君对视一眼,最后看向自己的帝君。 萍姥姥依旧是那慈祥的笑容,再次发问的自然就是是脾气比较急的留云借风真君了。 “你是帝君的爱人,怎么能是别的神明的信徒?!” “为什么不可以?”虽然令亣也觉得自己可能贪心但说话依旧理直气壮,“我可是自由的风神的信徒,当然要顺心追求自己的自由之路!” 看着似乎被令亣的回答气到的留云借风真君摩拉克斯决定还是插嘴打断这个可能会引发争吵的话题。 摩拉克斯说:“正如令亣所说,她是巴巴托斯的信徒,巴巴托斯本身也很看重她。所以,关于我们二人的婚契我也需要拿出我的诚意。” 理水叠山真君:“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帝君尽管吩咐,帝君的大事就是璃月的大事,定然也是值得记录于璃月千万年史册之事。” 令亣微微偏头,众位仙人们好像都不知道摩拉克斯钟离的凡人身份,而她虽然跟他在一起了,但比起广而告之她的爱人是摩拉克斯,她更想让人以为她是钟离的爱人。 要不然等摩拉克斯退位的时候她可就尴尬了,总不能因为他们在一起了摩拉克斯就不退位了吧?那样剧情可就被彻底破坏了。 她虽然没有言明缘由,但早已跟钟离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钟离只是说一切都交由他来办,令亣倒是想知道他想怎么做。 摩拉克斯果然摇头了:“我虽是璃月的岩王帝君,但在这件事上我也只代表了摩拉克斯,也就是我自己。我倾心于谁与璃月无关,我的婚礼更不是彰显璃月强大的场合。于我和令亣而言,把此事告知诸位已是最为正式的通知。” “至于我要给巴巴托斯的交代,那也是给令亣的承诺。” 摩拉克斯握着令亣的手,对各位仙人,也是对令亣宣布了自己的诚意。 “我将以逆鳞为楔子,定下我与令亣的婚契。” 楔子,能使接榫的地方不活动的东西。 对于结婚契双方来说,这也是让他们的婚契更为牢固稳定的存在。 令亣是信任钟离的。身为契约之神,他的任何一条契约都值得令亣信任,正因此她对于他们的婚契需要楔子一事很是不解。 然而更让令亣不解的应该是楔子本身——钟离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那是龙颈部倒生的一片,也是唯一一片倒生的鳞片,是龙绝对不允许被他人触碰之地。 然而他竟然要用它来作为楔子? 听到令亣提出了疑问,钟离听了下来。 他微微弯下腰,低下头,额头对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呼吸交融。 钟离呼吸急促,那双金色的竖瞳竟是多了普通野兽一般的魄力,让令亣下意识地闭上眼避其锋芒。 在众位仙人面前定下婚契后钟离就隐隐有些不对,那沉稳的双眸,独属于兽类的瞳孔竟似慢慢恢复了野兽的状态。 就好似已经修炼成了人形的妖怪在能完美控制住兽性成为理性圣人后忽而被解开了什么束缚,正在缓缓恢复兽性。 这样的钟离让令亣本能畏惧。 令亣的呼吸声与热度让钟离恢复了一些,他缓缓开口:“关于婚契一事并未与你商量,你是否有怨言?” 令亣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虽然没有跟我商量是事实,但那可是摩拉克斯的逆鳞,怎么看都是我赚了。” 因为自制了些许,钟离发出的笑声稍显沉闷。他的胸膛渐渐起伏,伴随着幅度越来越大这个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起来,最后更是不再隐忍发出了大笑之声。 “你还不知道吧。用我的逆鳞作为楔子就代表着从今往后你将成为我的逆鳞。” 第113章 番外 从今往后她将成为摩拉克斯的逆鳞? 关于这点令亣倒是完全没想到,不过如果是这样她也就明白为什么那些仙人的反应那么大了。 她以为逆鳞不过是作为筹码,不曾想逆鳞竟是比筹码更为深层次的一个东西。 还不等令亣想好怎么回答,察觉到钟离的手所到之处的令亣一僵。 令亣脸上染上了霞红,是羞也是恼:“钟离!” 钟离把脸埋在令亣肩窝:“婚契还有最后一步还未进行。” 那从衣服下摆伸入的手让令亣一个机灵,即便她不太懂也猜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然而她还是不敢相信:“你干什么?!” 钟离轻吻令亣洁白的脖子,所经之处无不引起令亣得颤动。 他倒是找时机回答令亣:“完成婚契的最后一步。” “这里?!”不仅仅是时间,地点也不对好吧! 绝云间是仙山,也是璃月禁地,平日里确实没什么人,但不代表没有仙! 当然不是这里,钟离不过是因为她的询问一时间情难自禁。 不如说,在契约尚未完成之前,令亣的一举一动都能让钟离动情。 令亣只觉得身子一腾空,她被钟离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他竟是跑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钟离这般失态,原本从容之人失去了原本的理智,似乎有那么一丝……带劲? 此时的令亣已经完全忘记了自身处境,似乎也忘了这代表着什么,完完全全沉溺于钟离那专注却带着些许狂热的表情之中。 他是她的。 这个认知完全侵占了令亣的思绪,让她不能思考其他。 就在她痴迷的注视下被她看着的人开口了:“满意你看到的吗?” 热气噌地上涌,令亣的脸红透了。 对于她的反应钟离只是看了一眼:“要跳了。” 要跳? 跳什么? 跳哪里? 还没等令亣想明白的时候钟离已经来到悬崖边一跃而起,在令亣的尖叫声中他们如同殉情的情侣坐着自由落体的运动。 然后,再次腾空。 不是风之翼违规载人,更不是利用仙法腾云驾雾,巨龙现身于绝云山间,往璃月港腾飞而去。 如果此时来绝云山有求仙问道之人曾经参与过请仙典仪并且捕捉到飞龙腾飞的场景绝对能认出那是他们的岩王帝君。 很可以,他们帝君的速度很快,没人捕捉到此番异景。 令亣被带到了璃月最高地,庆云顶云顶凉亭。 她站在凉亭边缘看着下边高耸的山峰,虽然有风之翼但她还是不由得有些腿软,默默后退了些许,撞到了钟离身上。 钟离扶住她的肩:“原来你还怕高?” 令亣连忙摇头,随之又点头。 钟离轻笑出声:“并不是怕高,而是这里的高度太过于特殊,所以害怕了。” 令亣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精准地猜到自己的想法,诧异地回过头。 这一回头让她不由得一愣,因为此时的钟离还保留着本体的特征。 脑袋上犄角和发光的辫子,以及他脖子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逆鳞,无一不再提醒着令亣他身为龙的身份。 钟离微微垂眸:“这个样子,很不适应?” 令亣先是犹豫了一下,摇头。 然后调皮地问:“你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代表什么意思?” 这次钟离倒是沉思了片刻,也有些不确定:“虽然第一次见,但并没有很不适应?” “猜错了!”明明即便这真是比赛她也赢得名不正言不顺,但却好像真赢了一般,令亣的笑容很是灿烂。 对于她的得意钟离很是纵容:“那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并不讨厌这个样子的钟离。” 钟离一怔,笑了。 “是吗?我的荣幸。” 令亣看着他,发现他竟然真的相信了自己胡编乱诌的解释,不由得摸摸鼻子,竟是有些良心不安了起来。 不过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而且既然他喜欢这个‘谎言’那就让她成为真实,这样才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这么想着令亣抬头看着钟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喉结处的逆鳞处。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逆鳞,以前没有见过中的人可能会以为那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胎记。 这么看来龙的逆鳞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注意到她视线所放之处,钟离问:“想摸摸看?” 令亣连忙摇头,这次钟离是看出来了,她是真不想,或者说不敢摸? 令亣还真是不敢:“现在的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我怕摸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钟离沉默了片刻,最后说:“也罢,等等便好。” “嗯?什么意思?”令亣终于想起他们在这里其实是不怎么正常的,“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钟离看着眼前的被云海笼罩的绝云间:“此处是璃月最高地,一览纵山下用在这里再适合不过。” “确实。”对于这点令亣很是认同,她看着已经渐渐往西的太阳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这里的夕阳和朝阳可是绝美哦。” 她的语气满是笃定,就好像确确实实在这里看过日升日落,把绝云间,把璃月的美景收纳于心。 然而钟离明确记得这里的机关已经被改变,上来的风场与浮空石并未显现。 令亣曾经打开机关上来,最后又改变了机关顺序关闭了上来的通道? 不,以令亣平日寻找宝藏的习惯来看,她只会在解开谜题后开心,根本不会去思考这里是否过于危险,需要关闭机关不让误入之人寻到登顶云上凉亭之路。 钟离知道令亣有很多秘密,还有很多自己不能知道的笑眯眯,也许这也是其中秘密之一。 思及此他并不纠结,不过还是发出了邀请:“不如这个夕阳与明日的朝阳,我们一起看?” 令亣眼前一亮:“好啊!” 钟离也笑了。 “此次带你上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正如刚刚所说,婚契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步骤需要完成。” “我本以为是在众位仙人的见证下定下契约即可。不过想想也对,那个契约听起来确实平等,但本质上可是用你的逆鳞来作为楔子,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令亣看着他:“说吧,我需要做什么?以血为契?” “确实需要流血,不过,不是你。” 令亣的眉头挑得老高了。 钟离抚上脖子上的逆鳞:“以逆鳞为楔子的第一步是立下契约,然而作为维系契约之物,这东西已然不能再存在于我的身上。” 令亣一怔,她看着眼前的重力满脸不可置信。 钟离笑了:“你很聪明。” 他的话让令亣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也正因为是对的才让她不可思议。 令亣语速不由得加快:“那可是逆鳞!你的逆鳞!真的要□□?!” 拔了龙的逆鳞,那可不是摸一摸那么简单的事! 她很快想到了之前跟众位仙人见面时候的钟离说的话。 令亣很是认真:“你的诚意我知道就好,不用担心温迪那边。” 钟离却是摇头:“婚契一事在你提出不大办婚典的时候我就有了想法。我明白你确实不想要那么虚名,也知道如果是以真实身份与你一起,你定然会受到更多的关注,会让你的生活带来不便。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匹配你这般的真心。” 令亣握住他的手,认认真真地说:“我知道你的真心,那就足够了。” 看着眼前的人,钟离叹息了一声。 “罢了,如果不明说你约莫是会钻牛角尖的。” 钟离道:“逆鳞一事本就是为了给你看看我的真心,温迪那边只是顺带。当然,对于我本身来说还有另外一层更为重要的意义。” 在令亣的注视下,那双更偏向于野兽的竖瞳有着令亣很是熟悉却一时间想不明白的情绪。 她听到钟离说:“我想绑住你,没有什么比把你变成我的逆鳞更好的束缚方式。” 令亣忽而想起,那自己猜不透的情绪她确实很熟悉,它不止一次地出现在自己身上。 那是疯狂,是高高在上,是要掌握一切的野心。 就像她不屈于钟离之下,要强地想要掌控钟离一样,钟离内心也想把她掌握于他自己的计划之中。 令亣勾起了嘴角:“这可不容易。你可想好了,这代表着你的弱点就在我的手上。” 那可是摩拉克斯的逆鳞,可以做很多事! 钟离微微扬起下巴:“你也需要想好了。你握住我的弱点的同时,你的弱点也掌握在我的手上。” 她不会拿着自己的弱点去做任何危害到自己的事,自己的逆鳞同样也会成为她的逆鳞。 令亣看着他伸出手。 钟离毫不犹豫地扯下脖子上的逆鳞,沾染着鲜血的逆鳞被钟离按在令亣手腕上。 下一瞬,逆鳞伴随着鲜血融入令亣身体里,再现之时已经完完全全‘长’在令亣手腕上。 夕阳照射而来,逆鳞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增添了一丝色彩。 他们之间的博弈刚刚开始,并且永远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