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公主求别闹》 第1章 公主要出嫁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碧澄如洗,太阳挂在天边,看着下方京城一派热闹之景。 这热闹,尤以将军府为最。 两个小厮正抬了一匹红毯,弯着腰从将军府门口一直往前铺去,这红毯,是要铺到皇宫门口的。 今日申国的少年将军,将要迎娶长公主,举国同庆! 红毯刚铺就,便听得一片喜乐,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 外面一片喜庆,宫内却是要闹翻了天……长公主不见了! 喜房门口,周琴插腰大骂:“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跪在地上的宫女不敢反驳,这是将军府派来的接亲娘娘,听说是将军的奶娘,得罪不得的。 小宫女才刚爬起来,便听前面一阵喧闹,掌事姑姑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找到了!快准备热水,公主掉池子里去了!” 众人不敢怠慢,又是一阵忙乱。 被强行涮洗了一遍的林初雨坐在床上,静静的思考人生。 她觉得她可能是方才掉进池子里脑子进水了,要不然怎么眼前这一切都这么奇怪呢? 大红漆的雕花大床、燃着的龙凤红烛、桌子上堆积摆放的红枣瓜果,屋内那些古香古色的摆设,还有伺候在一边静如鹌鹑的小宫女,这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年代了。 正懵着,门外走进来一个贵妇打扮的人,一见她便嗤了声:“还以为公主殿下能玩点什么花样来,结果却是掉进池子里做落水狗了,这大喜的日子,当真要喜死个人了!” 林初雨抬眸看过去,神色冷漠:“你是谁?” 周琴愣了愣,走上前两步啧啧道:“公主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公主? 这些人口口声声喊她公主,小宫女们神色中皆有畏惧之色,只有这个老妇人嚣张得很,莫不是她这公主还没啥地位? 林初雨皱了皱眉头,脑子快速的转着,想要搞清楚眼前的情况。 她不过是在公园里散步,去那人工湖边站了会儿,不知道怎么被撞了一下跌入湖中,怎么一被人救了起来,这还改朝换代了! 周琴看着这林初雨的一副呆愣的模样,顿时不耐烦起来:“吉时就要到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公主更衣!” 小宫女们不敢怠慢,蜂拥上前伺候。 林初雨被按着换了里衣,待看到那大红绣花儿的嫁衣时,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什么衣服?” “公主今日大喜,这自然是嫁衣。”小宫女恭顺回道。 “不是、等等!”林初雨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公主,我叫林初雨,是个占星师……就是看星象算命的!” 小宫女一脸不懂:“公主勿要说胡话了,请快些更衣罢!” 林初雨有点绝望:“我说你们怎么就不懂呢?我真的不是……哎难道你们公主也叫林初雨吗?” 小宫女未曾回答,只是看她那敬畏的神色,十有八九是了。 林初雨不由一阵哀嚎,扑到床上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这事儿太离奇了,她没法儿接受!还没从穿越这事儿里反应过来呢,就告诉她要嫁人了,二重无法接受了! 周琴一进来便见这副场景,顿时大怒:“怎么还没穿戴好!迎亲的仪仗队伍都快到宫门口了!” 这妇人,实在是太聒噪! 林初雨抓了两下头发,一下就蹦了起来:“闭嘴!什么迎亲队伍,叫他迎你们的公主去!我不是公主,我不嫁!” 为今之计是她得赶紧离开这儿,不管是穿越还是谁的恶作剧,她都得先获得自由! 然而她胡闹这一阵,却只叫周琴眼中升起暴戾,突然上前揪了她一把,咬牙道:“公主说什么胡话,这是圣上亲赐的婚事,岂容儿戏!” 世人都道将军府好福气,能娶得长公主,但若知晓今日长公主这般闹腾,岂不叫将军府颜面尽失? 不管怎样,这亲今日都得成! 周琴将挣扎的林初雨钳制住,呼唤了左右上前伺候更衣,见人还在闹腾,便索性寻了跟麻绳来把人结结实实的来了个五花大绑。 林初雨要气晕了! 这刁奴、这刁奴!她若得了自由,第一个就要惩治这老叼妇! “仪仗已经进了宫门了!”有小宫女跑来禀报。 林初雨刷的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跑去,却被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看住了。 周琴回过头来,拿起一旁的红盖头,一挥手便盖到了林初雨头上,隔绝了她所有的视线。 外面有人急急的跑了进来:“仪仗过了二门,将军已经到大殿外了!” “快!快把公主扶出去,上花轿了!”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到处乱窜的腿脚,屋子里一片骚动,林初雨便感觉有人推着她往前走去。 到了这节骨眼上,她是不能再闹腾的。 若是她真的成了这什么公主,在屋子里闹一闹也就罢了,若是闹出去叫皇帝老大知道了,怕是要惹上杀身之祸。 林初雨感觉周围有很多人,但是一路上却无人出声,宫殿外头的喜乐呜呜啦啦的传进耳朵里,越发让她感到迷茫。 不知何时周琴走到了她旁边,掐了一把她的腰,警告道:“公主这一嫁便是将军府的人了,往后可要收敛了那公主脾气,给我老实些!” 刁妇! 林初雨很想给她一巴掌,只奈何被绑着动不了,只能不满的扭了一下身子,抬脚往前走去。 她本是想大步走开的,却没想头上盖着个盖头看不清路,身上还有绳子绑着,这一动便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往前栽去。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灿烂的阳光下,纯黑的战马屹立,马上端坐着的男子一身黑红锦袍,浑身透着一股冷冽之气。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何种表情,只那双狭长的凤眸深邃,暗芒潋潋。 他正端坐在马上,却突见到林初雨狼狈的往前扑来,眸中暗光一闪,人已经飞身下马,在她落地之前接了个满怀。 薄削的唇一勾,楚戈一轻笑:“还没成亲便想要扑上来了?” 第2章 顶包的假公主 “呵呵……” 林初雨僵笑几声,若是可以,这个亲她都不想成。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烙在麻绳上,硌得她生疼。林初雨很不舒服的挣扎了几下,靠着他站稳,低头咬牙道:“多谢。” 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那双手依旧放在她腰间,甚至还特意摩擦了几下麻绳,伏在她耳边戏虐的道:“公主这打扮倒是别致。” 被绑着送上花轿的公主,她是头一个。 楚戈一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寒芒,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并不怎么温柔的丢进了花轿中。 林初雨被摔得一阵眼冒金星,还未等反应过来,便听得一片吹打喜乐之声,礼官扯着公鸭嗓子高喝一声:“起……轿!” 花轿被抬起,林初雨被颠簸得一阵东倒西歪,好容易才坐稳了。 外面热闹至极,花轿两边都是人,要跑是不可能了。 林初雨轻叹了口气,开始不急不忙的解身上的绳索。好在那些宫女捆人的手法不熟练,这绳索的结也打得不专业,她略费了些功夫便解开了。 正想着对策,花轿便停了下来,外面锣鼓喧天的,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声:“迎花轿咯!” 这是到了,她要被迫成亲嫁人了。 花轿狠狠颠簸了一下才落地,有劲风破空而来,‘笃’的一声在轿门口停下。一支羽箭插入轿木三分,箭尾还在上下震荡。 这一切林初雨看不见,她只听得见一片喝彩之声,手里便被塞进一根红绸,她用力扯了扯,换来那一头的一阵轻笑。 不用揭开盖头,她就能知道那什么将军这会儿有多得意了。 林初雨不满的哼了声,配合的跟着往前走,先拜了这个堂再说,待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再说明好了。 一切顺利,最后林初雨被喜娘牵着回了新房。 喜娘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新房里面一阵静悄悄的,似乎没人了。 林初雨一把掀开了盖头,站起来扫了眼屋内,很好,宫里头的那恶妇不在。 “公主!盖头不能自己揭的。”丫鬟凌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 林初雨转头看向她,见是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长得乖乖巧巧的模样,心中倒是松懈了几分:“没事儿,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我……本公主要静一静。” 要不然就这么跑路了算了? 凌霜不知晓自家主子打了什么主意,犹豫了一下才道:“公主若是要休息,奴婢帮您梳梳头吧?” 她转身捧出一个红漆木的妆匣,打开给林初雨看:“公主常用的妆匣奴婢也带来了。” 林初雨扫了一眼,忽然见到里面一四四方方的东西,不由惊诧,抢先一步将东西拿在手里:“这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凌霜战战兢兢的道:“这是今日给公主沐浴更衣时候掉出来的,奴婢们不知晓是何物,想着既是公主身上的,定是宝物,奴婢便放进妆匣子带来了。” “呵呵……”这当然是宝物了。 林初雨捏着那东西,摸到开机键按开,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不顾凌霜惊恐的眼神,林初雨鼓捣了一阵,松了口气的自言自语:“水果牌的东西还真不错,泡了趟水还能用。” 虽然这整件事还有点模糊,但现在林初雨至少能确定,她还是她,不是什么劳什子公主。至于为何会被认错……大抵是这些人眼神儿不好。 林初雨冷笑,手里把玩着手机,抬眸扫了眼凌霜:“你跟我说实话吧,你们公主去哪儿了?” 不管她是怎么从池子里被捞起来就到了这鬼地方的,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宫女抓了她来肯定是顶包的。 那么真正的公主,又是去哪儿了呢?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她必须得弄清楚。 凌霜显然也被问懵了,‘啪’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哭求道:“公主,您就是公主啊!这些混账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若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这个丫鬟很聪明,虽然未曾将话点明,却是句句暗示了她利害。 真公主不见了,林初雨这个路人甲被抓来顶包,若是她再闹下去,皇帝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治她个欺君之罪。还有她才嫁的这个什么将军……说不定没娶到真公主,还得对她这假公主怀恨在心。 她原本是做了件好事,这会儿却里外不是人了。 林初雨烦躁的甩头,头上的发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只让她感觉脑袋越发的重了,不由气恼的坐到了床边:“给我将这些东西先取下来!” 她发誓,她一定要找到真公主,好好教训她一顿!太皮了! 凌霜舒了口气,上前帮她取头上的发饰。 一时间静默无言,林初雨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后忽然一声惊叹:“她要跑,是不是要嫁的人长得丑?” 呃……说将军长得丑的话…… 凌霜迟疑了下才道:“将军年少有为,驰骋沙场无一败绩,是以被敌军成为罗刹将军,公主见着了便知晓了。” 林初雨讪笑了两声,表示她一点也不期待见到。 从事打仗这种刀尖上舔血的职业的男人,又是手辣又是罗刹的,怕也没多好吧?难怪那公主要逃婚了。 卸掉了那些多余的东西,林初雨只觉一阵轻松,腹中便觉有些饿了。 不管现下她境况如何,东西还是要吃的,她转头打发了凌霜去寻吃食,自己在床边坐下来静静思考对策。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上花轿前的情景,虽没看到他的脸,但就他主动来扶她的行为来说,人应该也没那么糟糕。 而且他的声音……听着很是养耳的。 想着林初雨不由嘀咕出声:“战场杀伐果断,私下里应该不会暴戾吧?” “哼!我表哥可好着呢!” 一声炸响,吓了林初雨一跳,回过神来便见眼前站了个小姑娘,正叉腰一脸怒气冲冲的盯着她,恨不能咬死她的架势。 这是谁? 林初雨敛神:“你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第3章 正面交锋 眼前的小姑娘穿一袭粉裙,打扮得娇俏,但这架势却是来找茬的。 林初雨看了一眼,警惕起来。 “哼!”林珊珊哼了声,仰头警告道:“你虽是公主,但别以为嫁给了表哥就可为所欲为了,这将军府还轮不到你做主,你须得识趣点!” 表哥……原来这货是驸马爷的表妹,这表哥表妹的关系,当真是耐人寻味了。 又看林珊珊这样一副愤恨模样,林初雨不禁想是不是这一桩指婚,搅了一桩郎情妾意的姻缘了。 林初雨摇摇头:“将军的表妹,能做主将军府的事吗?” 这长公主是多不受将军府的待见,先是有奶娘给她脸色,这会儿又来个表妹对她警告,混得这是有多差啊? 林珊珊脸上闪过讪色,却梗直了脖子道:“总之表哥的事儿你不要插手就是了!” 不叫她插手,她还懒得淌这趟浑水呢! 不过眼前这个恃宠而骄的表妹却不能放纵,若不然她要是逃脱不了目前的困境,往后在这将军府便会越发难过。 至少威信要立起来……而眼前这送上门来的表妹,正好供她杀鸡儆猴。 林初雨微抬了抬眸子,酝酿出威严的气势来,眸中一片冷冽肃然,呵斥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既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论品级也盖不过我,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莫不是要我去禀报皇上,治你一个藐视皇权之罪?” “你、你……”林珊珊诧异的看着她,眼中已然露怯了,却还嘴硬道:“谁不知道皇上不喜你,你在这儿端什么架子!” 不喜她? 难怪真公主要跑路,原来是在这皇家生存不下去了? 林初雨皱了皱眉,冷道:“再不喜我也是个公主,如今我便是端了公主的架子,你若有异义只去同皇上说去,看他是否会怪罪于我。” 皇帝首要维护的,便是皇家脸面,即使这公主再不讨喜,总不能叫旁人去践踏不是? 许是她的气势太强,三言两语便成功的见到林珊珊白了脸色,惧怕又不甘心的站在那儿,嘴不停的嘟嚷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牵扯到了皇家,一不小心就能丢了性命,林珊珊虽然骄纵了些,却也是怕死的。 见林珊珊终于被镇住了,林初雨不由舒了口气,垂眸摆手道:“既然没事了,就赶紧滚吧!今日我大喜之日,别碍着我的眼!” “公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是说谁碍了眼了?” 清冽的声音传来,林初雨抬头,便见楚戈一袭红袍站在门口。阳光洒照在他身后,只够成为他的背景,他站在那里,便是最好的风景。 只是这人面无表情、眸色锐利得很,浑身自带一股子煞气,叫人看得心底生寒。 根据他身上的衣服,林初雨判断这便是今日的新郎官了,生得倒是丰神俊朗,脸色却臭了些。 林初雨撇撇嘴,强自镇定下来,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我说,你的小表妹碍着我的眼了。” 她语气平静得很,甚至唇角还带了一抹笑,但那双眸子却是明亮,映着七分的嘲讽和三分怒气。 折腾了这一天,脾气再好她也得生气了,林初雨觉得此时她还没暴跳如雷,那是再给楚戈一面子。 楚戈一勾了勾唇角,传闻长公主脾气温和,说得好听叫贤淑有礼,说得不好听便是个懦弱无能,可今日这一番见识,却是与传闻大有不同了。 脾气温和的姑娘家出嫁,用得着被五花大绑着么? 如今见她那眼底的嘲讽和不满,便知这姑娘是个很有脾气的。但他这将军府要的是个温柔贤淑的主母,而非现下这个脾气大的骄纵公主。 这脾气,他还得给她好生治一治。 想着楚戈一便道:“公主既识得我表妹,便要爱护之,何必这般甩脸子。若是这将军府叫公主待得不顺心了,公主不如回去就是。” 这话说得可狠了! 方才进门的新嫁娘若当晚便被送回娘家,只怕要成了全国的笑柄了! 这死男人,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林初雨恨得咬牙,她是迫切的想离开,但不是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离开。再说他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她也没法安安稳稳的跑路。 为今之计,只有忍! 林初雨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仰头笑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嫁妆都抬进来了,我空着手回去也不好。” 分明是气到不行了,她倒还能忍着给他一个阴阳怪气的笑脸。 楚戈一心底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冷声交代:“好好在这儿待着!” 当真是一句多话都没有,便这般转身离去了。 新郎官是走了,林珊珊却还杵在那儿,一脸喜滋滋的炫耀:“看到没,表哥从小便宠爱我,你便是公主又如何?若是敢惹我不高兴了,小心我告诉表哥。” “呵!”林初雨简直没好气对她,看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忽然来了主意,“五月下旬到六月生辰之人,属黄道十二宫的第三宫,今日运势可不大顺畅,你别是赶上这个点儿了吧?” “啊?你什么意思?”林珊珊的得意僵在了脸上。 看她这么紧张,林初雨便知晓猜对了,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你命中双子座,今日运势整体低下。感情运势极其的弱,容易遭受背叛,便是这放在心上之人,也极容易失去。我说得可对?” 林珊珊垂眸,掩盖住眼中的一片惊骇:“差不多如此,那又如何?” 今日早上确实有个亲近伺候她的丫鬟惹恼了她,叫她好一阵发落,后来又查出那丫鬟偷盗了她的首饰,被她赶了出去。 这背叛之说自是对号入座了,那心上之人…… 对于林珊珊来说,今日并算不得好日子了,心上之人娶了公主,确实是应了那极容易失去的话。 可这又如何?表哥依旧疼爱她,公主也算不得什么不是吗? 看着林珊珊强撑起来的硬气,林初雨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双子星座之人在这个月运势都极低,倒霉的事儿可不止这一件两件哦!” 第4章 娘家不是靠山 简单来说,就是林珊珊这一整个月都会倒霉,想想今天才初八…… 林珊珊显然被唬住了,脸色都不太好了:“你、你说的是真的?我的星象显示这个月都要倒霉?” 一整个月,谁受得了! 林初雨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佯装无奈道:“此事也不是不可解,看在你是将军表妹的份上,明日晚间繁星当空之时,我可与你指点星象,驱除霉运。” “不!不等明日了,就今晚吧!”林珊珊急切道。 若是等到明日,那她不是还得倒霉一天? 不过今晚……要不是看林珊珊这急切的神情,林初雨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今晚这洞房花烛夜的大好时光,这要搁旁人身上谁乐意陪个外人去看星星。只不过搁林初雨这儿,她是真的巴不得。 还好有这么个宝贝表妹,叫她逃过一劫。 这么一想林初雨看林珊珊的眼神顿时又真切不少,她转身把床帐钩子上的红绳取下来,快速打了一个中国结递了过去,故作为难道:“今晚这般并不合礼数,我若是应了你怕是要被将军责备了,你且戴着这个避避邪。” 中国结小巧好看,又是申国从未曾见过的样式,林珊珊顿时不明觉厉,双手接过来收了。 但看星星的事儿却不能耽搁,她头一扬,娇蛮道:“也不急在这一日,若我倒了大霉出了事儿,表哥怪罪下来你才是难辞其咎。” 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林初雨垂眸,掩去眼底的那一抹精明,无奈道:“既然你坚持了,那去跟将军说一声,他允了我便听命就是。” 瞧她多贤淑多听话呀,出嫁从夫可真践行得棒棒的。 林珊珊只以为她怕了,不疑有他,大方的应下了这差事才出了新房。 成功忽悠了个单蠢的小姑娘,林初雨觉得成就满满,开心的转了两个圈扑到床上。 “放肆!” 一声呵斥传来,林初雨不由哀嚎一声,怎么总有煞风景的人来叨扰? 懒懒的转过身来,见门边一个嬷嬷踩着小碎步急急的走了进来,到得近前便不悦的指着她训斥道:“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竟是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哦?”林初雨似笑非笑的抬头,认出了这个人来,“周嬷嬷,你都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就敢把我绑来嫁给将军了,胆儿不小哇?” 这个老妇,就是不由分说命人绑了她的那个! 周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眼珠子转了两转很快便闪出精光来:“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脱得了干系么?长公主虽然与陛下并不亲厚,但毕竟是皇家之人,成婚之日不见了人影,丢的不仅是将军府的面子,还是皇家的颜面。这事儿你便是告到陛下跟前,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嗯……这么惨的吗? 林初雨不服:“皇子是我亲老子,还能帮着你这个奴才?” “亲老子?哈!”周琴只觉滑稽,怪异的看了她几眼,“当今乃是长公主的嫡兄,公主殿下可千万不要记岔了,免得到时露了马脚,惹来杀身之祸!” 皇帝是嫡兄,那她就是个庶出的长公主了咯? 虽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关系,但林初雨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再看周琴一脸的小人得志模样,心中也不禁了然。 显然真的公主是不受宠的,甚至连这个‘长公主’的封号,说不定都是因为要嫁给楚戈一才给封的。 换句话说,皇宫是她的‘娘家’,却不是她的靠山。 这可真是有点坑了。 想到这里,林初雨看周琴也越发不顺眼了:“公主没了,你威胁我也没用,大不了咱一拍两散谁也讨不到好处呗!” 对付这种人,就得有底气。 周琴之所以能狂成这样,不就是借着将军府的势头,又欺负她这假公主是个没靠山的么? 那她就得让这老东西明白,没靠山她也不是一个奴才能惹得起的,谁敢给她霉头她就得叫谁不好过。 周琴顿时耷拉下面皮:“老奴只是提醒公主,慎言。” “呵!”林初雨不屑的撇撇嘴,“你放心,正主儿我会帮你们找回来,只要你不来碍我的眼,我慎言得很!滚吧!” 这种人,真是多看一眼都会心情不好。 周琴没在这儿占到半点便宜,满心怨愤的出去了。 新房只剩下林初雨一人,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凌霜回来,只能无聊的摸了几粒桌上的花生,一嚼又是生的,惹得她连忙‘呸呸呸’的吐了出来。 在新房坐了会儿,看着外面日头渐渐西斜,约莫着到了下午五六点了,凌霜才端了一碟子点心进来。 正是肚子饿的时候,林初雨也管不得其他,拿起便吃了几个。 吃完点心凌霜便重新给她梳妆,盖好盖头后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喜房内又亮堂了一层。 林初雨感觉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便往一旁挪了挪。 喜娘瞄了一眼,正准备张口,楚戈一便淡淡道:“好了,都出去吧!” “将军,这于礼不……”喜娘忍不住提醒。 但楚戈一神情淡漠,眼底更是一片冷然,生生将话给堵在了喉咙里,喜娘低头出去,只叹这长公主当真不招将军的待见。 听见关门的声音,林初雨一把将盖头给掀了下来,揉着后颈子道:“早知晓没那些虚礼了,我也不用再折腾一番了。” 古代这些钗环珠佩叮叮当当的实在是繁琐,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楚戈一坐在床上,看着身旁女子皱着小巧的鼻,噘嘴埋怨着头上繁重的发饰,鬼使神差般的伸手去帮她取了下来。 林初雨一愣,他也一愣。 “这凤冠价值千金,戴在你头上确实浪费。”楚戈一冷哼,将凤冠丢在一边,站起来走向桌边。 林初雨看着被丢在地上据说‘价值千金’的凤冠,心里有点同情,上前捡起凤冠。 楚戈一转过身来,见她抱着凤冠跟宝贝似的,眼底一阵冷嘲:“千娇万宠的长公主,却不想还爱这些阿堵物。” 第5章 与传闻相悖 这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说话不怎么讨喜。 林初雨在心里赏了他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小姑娘家都爱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将军勿怪。” 一道锐利的眸光扫来,令她心里一咯噔,身子僵了僵转头迎上去。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底一片锐利,那眸光就这般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能看透到她心底。 林初雨皱眉,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怎、怎么了?” 她的心虚自然逃不过他的眼,楚戈一拧眉,薄唇轻勾:“长公主才气传遍京城,气质高洁如悬崖幽兰,最是对这等俗物不耐,斥武夫如草莽的才女,怎么今日一见却是名不符实了?” “是、是吗……” 难怪真公主要逃婚啊,原来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舞刀弄枪的武夫啊! 林初雨脑子飞转,寻了个借口:“自古传言十有九假,这人品性如何还是得相处了才知晓,将军还是不要听那些传言了。” 她转身走向梳妆台,强迫忽略掉背后的视线,开始拆卸头饰。 头上除开一个凤冠,还有许多步摇、发卡、花钿,东西又多又细,林初雨手笨拙,没扯几下就把头发扯打结了,差点没把头发给扯断。 林初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的去理打结的头发。 楚戈一看着她从一开始的烦躁到现在的缓慢从容,眼底划过一抹欣赏,只是她的动作太过生疏,就好像从未使用过这类首饰似的。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可能没用过首饰呢? 眼底的疑问和兴味渐浓,楚戈一忽然觉得,娶回来的这个公主也不用只做摆设这么无聊了。 好不容易取下了所有的发饰,林初雨松了口气,拿梳子梳了一下头发,随意扯了跟绸带绑在脑后。 屋内红烛正燃着,外面漆黑一片,满天的星子密布,好看得紧。 林初雨打开窗子探出头去看了眼,嘀咕道:“不是说好今晚,怎么还没来?” 林珊珊不来闹,她就没法儿找借口出去,这会儿还不来难道她还得跟楚戈一坐会儿聊天? “良宵苦短,公主还想着去哪儿?” 不知何时楚戈一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一点声响都无。 林初雨被他这一声吓得差点栽倒到窗户底下去,转身惊恐的拍着胸脯道:“我与将军表妹约了看星星,这会儿该到了。将军那般疼爱表妹,想来也是不忍拂了她的意的。” 她特地咬重了‘疼爱’二字,眼底露出几分嘲讽。 楚戈一如何听不出来,只看她这副神情,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怒气,索性甩袖转身离去:“那便好生看!” 看星星这事儿林珊珊早便差人来与他说过,本来是无所谓的,但被林初雨这么一搅合,楚戈一忽然觉得今日这洞房花烛夜很是让人气恼。 不管他生什么闷气,林初雨却是不在意的。 没等一会儿林珊珊便匆匆的跑来了,来得很巧,这内里的乾坤林初雨也懒得去追究,只按照计划给人科普了一遍星座知识,并让用白羊座的幸运颜色做衣服穿戴便能迎来好运,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夜色已深,看样子这个洞房花烛夜她能平安的度过了,心里一松便再也阻挡不住瞌睡虫,林初雨爬上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新房里烛光摇曳,红烛泣泪燃着。 楚戈一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睡姿毫无优雅可言的女人,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把人提溜起来丢到了床内侧,自己翻身睡在了外面。 红烛燃到最后,一点烛火还在挣扎着,外面太阳已经从山谷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橘色的暖光映照着大地。 “啊……啊……” 一声尖利的嚎叫,最后一点烛火被吓得一颤,‘啪’的一声熄灭。 林初雨有点崩溃的看着睡在身边的男人,伸手推了推他:“喂!你起来!” 他昨晚不是去书房了吗?什么时候摸上床的! 在她叫那一嗓子的时候楚戈一就已经醒了,这会儿被她一推,顺势睁开眼睛,看着她顶着个乱糟糟的鸟窝似的的头,防备的盯着他,顿时只觉好笑:“一大清早的叫些什么?” “啊……”林初雨捂脸。 她叫什么,她叫的当然是被色狼上了床! 林初雨撇开眼:“你赶紧起来!昨晚上你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又摸进来的?” “公主莫不是忘了,新婚第二日会有宫里的管事嬷嬷来收帕子,我不睡这儿你是想让皇上起猜忌?” 楚戈一起身,随手拿了衣架子上的外袍披上,才唤了外头的人进来。 周琴走到最前面,推开门便往床边冲,利落的伸手到被子里头拽出一条白布来,看着上面盛开的一朵红梅喜道:“哎哟!” 这个奶娘,真是没规没矩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嫌! 林初雨气恼的瞪了周琴一眼才起床,打着哈欠往外走,被凌霜一把拽了回来:“公主,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 “算了。”林初雨避开她,走到一旁自己去拧了毛巾。 她做这些熟练地很,这等子粗鄙活计倒是一点也不生涩,像是经常做似的。 楚戈一看了眼,走过来将她才拧干水的毛巾截胡了,展开擦脸擦手。 “你这人……”林初雨回头,不满的瞪他。 楚戈一却并不当回事,神情虽一贯的清冷,语气倒是还夹杂了三分体贴:“快些梳洗罢,待会儿还要进宫给皇上请安。” 将军府没有长辈在,便省了新媳妇敬茶的程序,但皇宫里的那位还是要去拜一拜的。 帕子被扔到了她脸上,带着淡雅的香气和温热的气息将她覆盖,却让她狠狠打了个寒颤:进宫见皇帝,她这冒牌货穿帮了怎么办? 可也等不得她如何想对策,洗漱穿戴之后连早饭都没能吃上,就被催着上了马车,摇摇晃的往皇宫去了。 马车很宽敞,里面的小茶几上摆放了几样热腾腾的糕点,看得林初雨眼睛一亮。 楚戈一抬眸瞧了她一眼,眼底眸光明灭。 第6章 进宫见闻 昨日出嫁匆匆忙忙的出了宫,今日这还是林初雨第一次身处在皇宫中,欣赏这座集中了至高权利的宫殿。 高墙黑瓦围起来的,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画梁雕栋、琉璃屋顶,无一不透出此处的奢华与精致。 全国最好的东西都在这里,享用着这些的人却并不见得满足。 领路的太监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御书房,在那里林初雨见到了这个时代的皇帝,一袭黑色的绣金龙袍,让年轻的皇帝看起来多了几分沉稳。 申皇坐在龙案后面看着奏折,听见声响抬眸,扫了下面两人一眼:“你们来了。” 这君臣、兄妹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热络? 林初雨疑惑的抬头去看,却被楚戈一一把按下了脑袋,跟着跪在下面行了个大礼。 这万恶的封建朝代,她一定得回去! “行了,不用行此大礼。”申皇摆手,看向林初雨,“皇后今早还念叨着你呢,你先去她那儿坐坐吧!” 这公主……是有多不受待见啊。 林初雨肺腑了句,乐得退了出去,让凌霜领路去皇后那儿。 “喂,昨天的事情他们知不知道呀?”林初雨小声问,为了确保安全,她不得不先搞清楚这些。 凌霜谨慎的四处看了眼,摇了摇头。 宫里到处都是耳目,此事还是须得谨慎点好。 皇后的栖梧宫很快便到了,红漆的大门开着,几枝粗壮的梧桐树干伸展至墙外,惹得林初雨多看了几眼。 人说凤栖梧桐,一国之后便为凤,住的地方种点梧桐树应景倒是不错的。 宫门口有宫女候着,见了她们来便在前领路,穿过正厅走过一段小回廊,渐渐的能听闻欢笑声。 宫女在一处拱门外便停下了:“皇后就在里面,公主请自行进去。” 林初雨点了点头,转过月牙拱门,眼前又是一亮,端的是姹紫嫣红的一片盛春之景,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顺着花丛间的小径往前走去,笑语声渐渐清晰,前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亭子,四方的轻纱随风飘动,隐隐可见里面人影浮动。 宫里的女人,倒是会享受。 “皇嫂。” 林初雨走进凉亭,屈了屈身子行礼。 她是公主,皇后是她的皇嫂,则能受这个礼,但其他的妃嫔是受不起的。虽然如此,出于礼貌林初雨还是一一回了个微笑。 皇后不过二十多的模样,端庄的坐在上首,见她来不过笑了笑:“你倒是来得快,本宫还未能与各位姐妹好生猜猜昨日的大婚呢!” “嗯?已然发生了的事情还有何好猜的?这要猜未知的事儿才是刺激。”林初雨唇角一勾,歪头笑道。 皇后淡淡的笑了笑正准备搭话,却叫一位妖艳的妃子抢了去:“未卜先知,那是国师的活儿,我们若是有这本事,都得成半仙儿了吧?咯咯咯……” 小美人儿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的,眼底尽是嘲笑。 皇后的脸色沉了沉,显然这妃子跟她很合不来。 后宫的争端林初雨是不打算参与的,只是也不能叫皇后难堪,便笑道:“什么未卜先知、窥视天机,咱们玩的这些用不到这样的高度。这位娘娘您可别叫国师听见了,没得还怪我抢了他的饭碗。” “长公主这张嘴巴哟……真是不饶人,媚妃你便少说两句罢!”扳回一城,皇后顿时又笑开了,转头道:“那你便说说是什么玩法吧?” 拿回场子,林初雨也松了口气,扬起了唇角:“我们不玩大了,便只测一测气运罢?我前些天才学会了一样东西,很是准确。” 她这样说,早已勾起了众人的兴趣。 林初雨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袱,‘啪嗒啪嗒’的倒出四张木牌来。 媚妃凑拢来一看,顿时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这不是民间的木牌吗?无聊时候玩的。” “媚妃娘娘玩过?”林初雨挑挑眉。 她也是以防万一,本来想做一套塔罗牌的,但时间太紧急了赶不上,无意间发现了一箱子木牌。看木牌子上面刻了点数,似乎和现代的‘牌九’有点相似,便捡了四张,自己做了一番加工。 媚妃轻哼了声,眼尾微挑:“本宫自然玩过,长公主莫不是要拿这个来糊弄人么?” 林初雨也不生气,将几张牌翻过来给她看正面,而后洗乱背面朝上摆好在茶盘里:“我这个牌可和你们玩的不同,既然媚妃娘娘认得些渊源,不如您先来罢?想测什么气运?财富?健康?运势?亦或是爱情?” 四张牌而已,竟就能测这许多? 众人心底只觉新奇,不免都有些跃跃欲试。 媚妃那双妖媚的眸子转了两转,扫了一眼牌面,背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她索性闭着眼睛随意抽了一张丢到茶几上:“便是这张了!” 林初雨拿过,见到上面的图案,神秘一笑:“想测什么?” “测……气运。” “唔。”林初雨抬了抬眼皮子,将拍又放下,“这张牌叫宝剑王后,对应的星象乃是仙女座。” 媚妃的手拽着手绢,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只说气运是好是坏,如何解!” 她在紧张,而且是在担忧什么东西被发现。 林初雨一眼看穿,却不揭穿,只道:“这张牌显示,你最近有可能会走衰运。娘娘天姿魅色,浓妆艳抹最是能衬出,但娘娘这些日子该是不大如意的,尤其是脸上。” “不要说了!”媚妃站起来,狠狠的剜了林初雨一眼,气冲冲的跑了。 这媚妃,太高调了些!若是没有雄厚的背景,这样嚣张在宫斗里头是活不过三集的。 林初雨摇摇头,将牌收了起来。 正想问下一位,便见一个小宫女领了楚戈一过来,在凉亭外面停住了。 皇后见此,笑道:“虽这占卜很是有趣,可奈何楚将军与公主新婚燕尔,却是一刻都离不得了。本宫也不讨这个嫌,改日等你空了,再回宫来陪本宫说话。” 这是下逐客令了,林初雨真是巴不得,利落的抓了牌告辞。 第7章 全都不是她的 春日的阳光和煦,俊朗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中,唇角微微勾起,眸色温柔缱绻,迎着亭子中如蝴蝶般飞奔出来的女子。 然而这一番和谐,不过是旁人的错觉罢了。 林初雨跑得快了些,下阶梯的时候被拌了一跤,差点倒地的时候被楚戈一嫌弃的拎了起来,手中的牌也有一张不翼而飞。 她却没空在意,站稳之后匆匆跟上楚戈一的脚步:“方才多谢!” “哼,笨手笨脚。” 还装神弄鬼的。 将手里捏着的一块木牌悄悄收入袖子中,楚戈一才继续往前走去。 传闻终究是传闻,而他娶回来的这个,身上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将军府,林初雨才算是松了口气,瘫软在小榻上,大有躺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然而也没躺多久,凌霜就进来了。 “公主,将军差人来唤您,您快起来吧!” “他叫我做什么?”林初雨一激灵,坐起来拍了拍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回想一下,今日上午她在皇宫的表现很不错,该是没出什么岔子才是,这会儿喊她不过,应该不会是找茬。 凌霜摇摇头,利落的上前帮她整理衣饰:“来的是将军身边的小厮,怕是有重要的事。只是有一事奴婢还须得跟公主说个明白,如今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您千万不可当真。若公主回来,可许千金万金,这将军夫人之位却是许不得的。” “嗯?”林初雨顿时收敛了懒散,转头看向凌霜,半晌之后笑道:“不愧是贴身伺候的奴才,当真是事事为自己的主子着想。你且放心,鸠占鹊巢这样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 她是个冒牌货,终究有被拆穿的一天,是以‘长公主’所赋予她的这一切地位、荣耀和财富都不是她能依赖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须得自己谋生,以防未来的不测。 林初雨长长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大步往外走去:“走吧!先应付这位‘驸马爷’!” 凌霜听出话中的嘲讽和冷意,低下头老实的跟在后面。 书房中,偌大的书桌上,笔墨纸砚收拾在一旁,正中间放着一块木牌,上面有几个圆点,精致的与粗糙的夹杂,中间有线条连接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楚戈一皱眉盯着那块木牌,心中疑虑渐深。 他叫人去查了,得来的消息只有这牌是用一种叫‘牌九’的牌子改造的,也不知拿来做什么用。 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他的思考,外面的人喊了两声便推门进来了。 “你找我?”林初雨顺手关上门,大步走到书桌前,一眼便见到桌子中央的东西,“这是我的塔罗牌,你什么时候拿的?” 说着她伸手去抓,却教他抢了先。 “这是我的!”林初雨不服,抖出另外两张给他看,“你看,我改造过的。” 楚戈一垂眸扫了眼,只见残影一闪,另外两张瞬间也被他抢到了手里,那张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你的?” “对,是我的。” “是什么。”楚戈一抬眸,眸光犀利。 那一道眸光好像是在扫视她的x光,能将她整个人看透了。 可怕的念头升起,林初雨赶忙圆道:“这是我无聊弄出来的小玩意儿,今日在宫里还与娘娘们玩了,看起来好像挺受欢迎的,我打算开个店铺就做这个。” “啪啪!” 木牌被丢在桌面上,楚戈一嘲讽道:“没人买。” 她这店子还没开起来呢,就咒她没生意了,这人!若不是看在打不赢他的份上,她非得好好揍他一顿! 林初雨龇了下牙,接触到他的眸光便立刻收敛了鬼脸,正经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能做成生意,总之并非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将军府,我只不过是想赚些零花钱用罢了。” 她现在是身无分文啊! 那真公主倒是有不少的嫁妆,可惜全被凌霜那丫头把得死死的,她若动了等真公主回来了定然要跟她算账。 不管如何,她总不习惯欠别人的,是以真公主那里的东西,她不会去动。 一个公主会缺零花钱? 楚戈一觉得自己听到了个笑话:“若我没有记错,长公主的陪嫁不少,样样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呵呵,对啊……”值钱是值钱,都不是她的。 林初雨尴尬的看向另一边,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嫁妆都是皇……皇兄准备的,全都是些摆件古董等物,又没有铺子庄子,那我若是坐吃山空,能吃得几年?是以总要自个儿做个谋生。” 一朝长公主还要自己去谋生,想想就心酸,林初雨默默为自己拘了一把泪。 楚戈一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奇怪了,她方才话里停顿的那一下,似乎是对申皇的称呼并不熟悉。 这位据说尊荣无比的长公主,在宫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他皱了皱眉头,心底有丝烦躁,冷道:“既如此,公主自行去安排就是。” 索性她整日里待府中也无事,开个铺子也好。 林初雨一听他应了,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想了想凑上前去一点,讨好的笑道:“那个……就是……你有没有银子借我点儿,我得先去租一间铺子。” “要多少?” “不多不多,千把两就成了吧!”林初雨欣喜答。 “自己去找管家领钱,记在账上即可。”楚戈一的脸色都黑了一层,一间铺子一千两,他倒要看看她能折腾成什么样。 耶!成功借到第一笔资金! 林初雨在心里欢呼一声,匆匆道了一句‘谢谢’,便如一阵旋风般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缕淡香飘散在空气中。 这般的性子,也太跳脱了些…… 楚戈一‘切’的一声笑开,将桌面上的木牌收起来随手扔进纸篓里。 木牌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惹得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最后弯腰将之捡了起来,放进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面。 不管这木牌是她鬼画符还是有特别的用意,在他未完全弄清楚之前,还是收起来的好。 第8章 危险的处境 本钱有了,人手当然不是问题,将军府这么多仆人,她不用白不用。 铺子不需要大,装修风格轻松温馨即可。看过了铺子之后,林初雨便画了一个装修草图,只让凌霜找人去布置好就行。 这样省时又省力,也免得她动了。 解决完铺子的事情,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暂时落地,林初雨决定好好休息几日,等着铺子开张了还有得忙呢! “公主。”凌霜抱了个小木箱子进来,“这是匠人根据图纸雕刻出来的木牌,您可要看看?” “唔!给我看看!” 林初雨从小榻上一跃而起,跑过去夺过箱子,‘噼里啪啦’的将木牌子全倒在小榻上,扒散开一个一个的看起来。 占卜铺子当然少不了塔罗牌,那天进宫是因为匆忙才随意弄了几张,但实际上一套塔罗牌总共有七十八张,由五十六张张数字牌和二十二张图画牌组合而成,精准的塔罗占卜,是一张都少不掉的。 这个朝代还没有硬纸板这种高级东西,不过用木板制作的塔罗牌也很不错,林初雨表示很满意。 凌霜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公主,您整日里闷在府里,何时出去找人?” “等开好铺子。” 林初雨淡淡的看了凌霜一眼,回头继续收拾塔罗牌。 不管是那位逃婚的真公主还是这个婢女,都叫人讨厌得紧。一个个当她是大罗神仙了,想找人就能找着的吗? 在这申国她是人生地不熟的,一无权二无势力,要是不先寻点生计,等那真公主找回来了,她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这些林初雨都闷在了肚子里,不会跟凌霜明说。 凌霜看着她不慌不急的样子,皱眉道:“公主,奴婢有一句话一定要说。虽然现下谁也没有察觉,可府中周嬷嬷并非安分之人。虽则如今将军府的日子荣华安逸容易使人沉溺,但若不将这错误早日纠正过来,那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得不偿失了。” “啧!” 这丫头,是在怪她贪图将军府的荣华富贵,故意不去找人的吗? 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此时定然来气了,但林初雨却只是懒懒的一笑:“当日公主殿中的人不少,怕她一个周嬷嬷做什么。” 她的语气很是清淡,眼底深处却沉着一抹锐利。 凌霜觉得有些看不懂这个主子,但慎重起见,该说的她还是要说:“那日其他的人全部都处置了,只有周嬷嬷是动不得的。” “处置?” 林初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残忍,顿时心底里泛起一阵冷意。 垂眸想了许久,她才抬头道:“我知道了。” 看来早日离开这里,很有必要,若不然等真公主回归之日,为了保守秘密,说不定连她也要被杀人灭口。 正说着,府中管家过来报说宫里媚妃娘娘送来了一批绸缎,说是感谢那日的占卜。 林初雨的心情这才好了点儿:“在哪儿?” “就在前厅放着,公主要不要亲自去点一点?”管家的态度恭敬不够,客气倒是有余。 这整个将军府都默认她是公主,还并未将她当成女主人,那几分客气给的是长公主这个身份。 林初雨瞧得糟心,也懒得去调教。本来她是懒得去看的,可一想到这东西是送给她的,觉得还是过去看看的好,于是便点了头。 还未到前厅,便听见一阵嬉笑,有婆子的赞叹声缕缕传来。 走得近了,林初雨才看到前厅中早已有人。 周琴正在抚摸一匹红绿花色的布匹,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眼底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旁边有个妇人在笑着:“这料子真不错,不愧是宫里娘娘送来的东西。” “媚妃娘娘深受皇宠,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我看这匹就不错,这正好热天要来了,改明儿我做个褂子穿着,不知有多凉快呢!”周琴脸上的皱纹都笑了起来,活像是一朵层层堆叠的菊花。 她说着已经把布匹抱在了怀里,显然是据为己有了。 林初雨撇撇嘴,扫了一眼那些布匹。料子看起来都是好的,只不过花色老气得很,她反正是不会穿的。 本来还想卖点钱,但御赐之物……只怕还卖不得。 不能换钱,林初雨顿时就对这些布匹失去了兴趣,摆手道:“既然喜欢就多挑一些,你们都分了吧!” 她表情淡然,也不多留便转身回去了。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周琴眼底瞬间升起的得意。 布匹的事情她是没放在心上,但没想到这样的随意竟是助长了刁奴的气焰,导致看到晚饭的菜色时便丢了筷子。 “晚饭是你安排的?”林初雨看向负责摆饭的丫鬟。 丫鬟跪下来道:“是、是周嬷嬷。” 林初雨微眯了眯眼睛,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那个老妇,竟还得寸进尺了! 她是很好养活的人,并非奢侈的每日都得山珍海味,家常小菜便能吃得很欢。但这不代表她能容忍青菜里面的黄枯叶子,也不代表能喝得下飘着不少蛋壳的鸡蛋汤。 饭都吃不好,她很生气! “把周琴给我叫来!” 她很少发怒,因为懒得去计较,但一旦生气了,眼神便透着一股子厉色,很是可怕。 周琴被丫鬟请了来,见到林初雨的脸色,不禁嗤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将军府一向节俭,公主若是身娇肉贵的受不住,不如回宫里去吃御膳罢了。” “呵。”林初雨站起来,缓缓走到周琴身边,猝不及防的伸手将她的头按到了桌子上,“这么节俭,那就让你好好尝尝!” 周琴的头正正被按在那碗汤里面,被林初雨提起来时,满脸都是汤汁,狼狈至极。 “你!”周琴愤怒的瞪着眼睛。 可还未等她说话,头又被按了下去,这回是正巧砸在那盘青菜上。 林初雨唇角挂着一抹淡笑,问道:“好吃吗?” 她松了手,将周琴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语气淡然:“布匹我让你拿,是因我不想要了,那叫施舍。但这并不是给你欺凌主子的胆气,明白?” 第9章 创造之神 周琴满脸满头都是汤汤水水,抬起头来的时候有一根菜叶子从她额头上滑落,‘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很是滑稽。 有小丫鬟绷不住偷偷笑出了声,周琴瞪了她一眼,抬头冷笑道:“公主莫不是以为这是宫里了,竟耍起了公主的威风!老奴自小看着将军长大,从来都是劳心劳力的伺候着,连将军都不曾对老奴说过重话,今日却受到这般污辱,老奴还不如一死以证清白!” 说完她便作势要往墙上撞,凌霜赶忙叫人拉住,可别闹出了人命才是。 被拉住了的周琴依旧不消停,继续哭闹着叫冤枉。 林初雨却是冷笑着,抬手打碎了一个瓷盘,捡了最锋利的碎片递到她跟前:“这样撞墙是轻易撞不死的,嬷嬷该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吧?若是真想去死,我倒是给你找了个好物,往你手腕上或者脖子上一抹就了结了,嬷嬷要不要试试?” 她说得倒是风轻云淡,但语气着实是渗人,便是那双平日里看着温和的眼睛,此时也放着慑人的光芒,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此番屋中的下人们才总算醒悟,公主这是真动了肝火了,一个个僵着不敢动。 周琴往日里怕是倚老卖老的嚣张惯了,这会儿没想到自己的把戏还能被人无情拆穿,一时间狼狈的站在那里。 “把人带下去,周嬷嬷年事已高,该是享福的时候,往后这些事情就不要劳心劳力了吧!” 林初雨现在是看到这老妇都心烦,叫人赶紧把周琴给拖走。 至于今日的晚饭,她是气饱了,暂时什么都吃不下,索性便叫丫鬟把东西都撤了。 凌霜还有些担忧:“这周嬷嬷是将军的乳娘,将军平日里都是尊着敬着的,公主您今日把人得罪了,恐怕将军也不会给您好脸色了。” 待真的公主回来,留给她这么一个难堪的处境,这如何是好? 还算有个人能为她着想,林初雨脸色稍霁:“若是叫一个下人肆无忌惮的踩在我头上,岂不可恶?” 凌霜还想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便又吞了回去,只想着过后还是要去瞧瞧。 林初雨看了眼凌霜的神色,心中泛起一声冷笑,也不打算理会了。这并非她的人,暂且还能用着,却不能信任。 太阳渐渐西下,林初雨摆弄着自制的塔罗牌,进行无聊的占卜。 下人都被她打发了出去,房间里面静悄悄一片,外面有蛙鸣传来,让人感觉惬意而又宁静。 楚戈一信步走进来,在门口处徒然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坐在小榻边的女人。 那一副奇怪的木牌被她整齐排列在小几上,有时候会抽出一张,看了一眼便口中念念有词的又放回去,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费尽心机做这么个玩意儿,就只是为了解闷用? 好看的眉蹙了蹙,楚戈一发出几声咳嗽,打断这一世宁静。 彼时林初雨正好新摸了一张牌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翻过来,乍然听见动静,心里一颤,牌便掉落下来,砸在其他牌上。 她回头笑了笑:“将军回来了。” 今日回来得有些早,且他眼底还有些许怒气,说不定是来为周嬷嬷讨说法的。呵!不过她不怂,这事儿叫她低头是不可能的。 见她眼底闪过一抹轻嗤,楚戈一皱了皱眉走上前去,顺手拿起她方才掉落的木牌,漫不经心问道:“你今日与周嬷嬷起了冲突?” 他站着,她坐着,只能仰头去看他。 似乎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很在乎,眼中噙着一抹冰冷,专心的研究手里的木牌。林初雨也不知道那张木牌上是什么图案,叫他看得这样入迷了,不过周嬷嬷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申明一下。 林初雨严肃道:“不是我与她起了冲突,而是我教训了她。” “哦?”楚戈一挑眉,将手中的牌放在茶几上,“为什么?” 牌面向上,林初雨一垂眸便可看到上面的图案,心中一阵了然,关于这张牌的寓意字眼在心中形成。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周嬷嬷的事情,她有必要解释:“她做了什么将军自然清楚,往后他若不收敛,恐怕下场不止如此。” “那是我的乳娘,你既出生皇室,尊老爱幼这样的事情该知晓,如何竟对她下那般狠手?”楚戈一不满。 林初雨‘切’了一声,站起来到门边喊了丫鬟交代了什么,转身回来拿起那张木牌,笑看着他道:“想不想知道这张牌的意思?” 她在搞什么鬼? 楚戈一眸色紧了紧,有些恼怒她不理会自己的话,又着实很好奇。 这套木牌从她第一天吩咐人去定做起,他就在揣测这些牌面的意思,可是一个也搞不懂,现在她难得开口了,他当然也不想错过。 “嗯。”他点了头。 真是难得见到这个男人这样乖巧求知的模样,林初雨很满足,将派推到他面前:“一号主牌魔法师,你运气不错。这是主创造的神,属于水星的,他代表了万物的开始,是开创全新局面和开展性的表现牌。” 创造,这个词他很喜欢。 楚戈一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你具体说说。” “哦?”林初雨狡黠一笑,“这得看你是测什么了,若是爱情,嗯……这代表你会有不一样的感情经历,那是别人从未有的。若说事业……开疆扩土是你所热衷的事情,也从不拘泥于条条框框的规则,是喜欢自己制定规则的人。不过因为创造之神也身负亡灵导向之神的血统,你若太过不羁,怕是会惹祸上身,最近若有酒会,最好不去。” 她说得含蓄,很多事情却能跟他的事迹对号入座起来。 楚戈一的眸色深了一些,笑容诡异:“开疆扩土,那是历代开国皇帝才做的事情,公主的意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不过既要我收敛,为何又不去应那些酒会?” 去应酬那些朝中大臣们的巴结,才是随波逐流不是吗? 第10章 开业大吉 哼,开国皇帝,也要他敢说! 若现在在他跟前的是那个真公主,分分钟去皇宫告状去了,还留得他在这儿快活! 林初雨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才道:“这是占卜的结果,你若不信可反其道而行之,反正我又不倒霉。” 她抢过那张牌,将之混在其他木牌中,随意的打乱着木牌。 素白的手按在木色的牌子上,特别的扎眼。楚戈一盯着看了许久,忽然道:“你开的铺子就是做这些玩意儿?” 他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不会有生意的。” 不过就是些胡说八道罢了,谁愿意听她去胡诌? 林初雨却并不在乎这些,她除了塔罗牌,还有十二星座的匹配,对于星座女孩子有多么的痴迷,眼前这个男人是体会不到的,自然感受不到发展前景。 她没有回答,把木牌收好的时候就有个丫鬟在门帘外喊道:“公主,饭已经备好了。” “端进来。”林初雨抬头应一声,又看向楚戈一,似笑非笑:“你觉着我过分,正巧也在这儿,便尝尝你那个好乳娘给我安排的饭菜吧!” 有些事情若不叫人亲身经历,人家总有一大堆的大道理等着你。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尊老爱幼,都是张口就来的东西。 道理谁不会说? 帘子外的丫鬟涌入,后头跟着几个小丫鬟,领头的那个先将一碗牛肉汤面端下来放到林初雨跟前,才将其他的菜端到了桌面上。 楚戈一走过来,只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怎么是这些?” 桌子上的菜色,实在是很不入眼,即使是在行军途中啃的那些干粮,看起来都要比这些好受许多。 林初雨吸溜了几根面条进去,喝一大口热热的汤,顿时觉得四肢舒爽,笑着道:“这便是你那好乳娘亲自给我安排的饭食,将军你的俸禄一个月也不少,不至于让我跟着你吃糠咽菜的,那就是她特地跟我过不去,所以我也不想跟她过得去,自然要出手教训。” 主子就是主子,得要有主子的威严。既然当初那刁奴情急之下抓了她来顶包,就得好好侍奉着。 楚戈一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牛肉面,显然没有给他准备,又听她揶揄,脸上难免有些过不去,一甩袖冷哼道:“我将军府自然不会穷到这般地步,往后你的吃食自己安排就是!” 他脸色不佳转身离去,这一桌子特制的饭菜自然不会吃。 春桃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话,只等主子把面吃完了才问道:“公主,这些饭菜明日还要么?” “噗嗤……”林初雨忍不住笑喷,“怎么?还留着做纪念呢?” 她就是拿来整一整楚戈一的,当然不会吃,不过这小丫头倒还挺有趣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桃,是二门上伺候的丫鬟。” “哦,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林初雨将碗递给她,叫她收拾了,才转身去了内间。 第二日管家便来将一个地契给了她,告诉她铺子已经装修好了,随时都能开门营业。这是林初雨想了许久的事,自然是当日便要去看一看铺子。 让人准备了马车,林初雨将凌霜留在了府内,带着春桃去了铺子。 铺子的装修风格属于神秘而又温馨的,并非那种装神弄鬼的道士弄得黑漆漆一片,反而是明亮轻快。 地方不大,刚刚好分成两三个小隔间,一个作为咨询大厅,里面设置了愿望锦囊、星座分类小知识的科普,另外便是一个塔罗牌占卜室和一个休息室了。 若是来了客人,可先在大厅等候,无聊时候看看那些星座知识。而塔罗牌占卜室自然是用来占卜的,休息室则是遇上焦虑等有心理问题的客人时,谈心休息的。 整体的装修林初雨很满意,在里面溜达了两圈便回到了中间小厅,却见一个小姑娘正在凝神看着墙上的星座知识,看得非常认真。 春桃走过来小声道:“这是兵部尚书嫡女云小姐,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兵部尚书,哟!还和她家里那个将军有点挂钩。 林初雨微笑着走过去打招呼:“云小姐。” “姑娘有礼。”这位云小姐涵养极好,转身行了礼,才问:“请问这铺子是姑娘您开的吗?” “正是,云小姐可是要测姻缘?”林初雨眼底流转着精光。 云宁宁愣了愣,随即红了脸颊,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姑娘家对姻缘之事,大抵都是难以启齿的。可这般大的姑娘哪里能不怀春?若是有个心上人,又担忧能不能求得是挺正常的事儿。 林初雨一眼便看了个七七八八,请了她进入一旁的占卜室。 两人坐下后,林初雨拿出塔罗牌,一边摆放一边解释:“想必云小姐方才已经看了些星座的知识了,既然担忧,不如测一测如何?来,选一张拿起来递给我。” 她摊开掌心,扫过桌面示意。 云宁宁犹豫的看着这些,一时拿不定主意:“你这真的有这么灵吗?” “只是测一测,至于能不能成,那便要看天命如何。”林初雨神秘的笑了笑,鼓励的看着她。 云宁宁咬着唇看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按了一张牌,可又觉得不好,移动了一下选了另外一张,闭着眼递给对面的人。 林初雨接过,看了一眼便放在桌面上,笑道:“是七号顺位战车,它代表了胜利,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得坚持心意、勇往直前,才可获得最终的胜利。我猜让云小姐犹豫的原因,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吧?” “你怎么知道?”云宁宁诧异,眼中显出激动之色,“你若是有法子,我给你多少钱都好!” 林初雨笑着翻开她犹豫过的一张牌:“这张牌代表了另一人的气运,逆位的命运之轮,他的气运将会轮回到你最终的选择上,所以不用担心。” “真的吗?” “真的。”林初雨点头,“云小姐所说的酬金我便不要了,今日开张大吉,你我算是有缘。不过若他日真能成好事,还请云小姐多多代为宣传。” 这一块活广告,不要白不要啊! 第11章 负荆请罪 “这是自然。”云宁宁点了点头,面色带了一丝娇羞,原本以为没有希望,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 若是林初雨说的是对的,那么她和江郎就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之前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在此刻安定下来。 不知怎么云宁宁并没有怀疑林初雨话里面的真实性,看着她的眼睛,总感觉有一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的信服。 “如果真如你所言,日后必有重谢。” 看着云宁宁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林初雨心情也十分舒畅,伸了个懒腰,一旁的春桃倒是有些好奇,盯着桌面上的木牌,有些不可置信。 林初雨是怎么凭借几张木牌就能够知道这么多的,她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林初雨看着春桃在那边探头探脑的张望着,问道:“春桃你在看什么?” “公主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啊。”春桃语气有些佩服,眼神中还夹杂了对林初雨的崇拜。 林初雨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凑过来靠近点,春桃立马心领神会,毕竟这么神奇的事情,肯定是要隐秘点的。 春桃满脸期待的把耳朵贴过去,“我就不告诉你。”听到林初雨的话春桃有些哭笑不得,“公主......” 林初雨莞尔一笑,神情满是说不出的俏皮,点了点春桃的脑袋,“关于星座塔罗牌占卜的事情,这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林初雨并不是小气,不愿意和春桃说这些,只是这里面的知识量太过庞杂,三言两语是说不明白的。 白天除了云宁宁上门之外,便再也没有人过来了,倒是有不少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不知道这新开的店铺是做什么的。 不是酒楼,也不像什么胭脂首饰铺子,里面装修看起来明亮堂皇又处处透露出来雅致,倒是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视线。 好奇张望的视线有很多,选择进来的人却没有,似乎都在默默观望着。 林初雨坐在椅子上,面色是一派沉静,旁边的矮桌上是已经打乱的木牌,一双素手在其中穿巡着。 旁边的春桃面色倒是有些焦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的。 “春桃你别走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看的我头都晕了。”看着春桃再一次从眼前走过,林初雨忍不住扶额。 春桃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热热闹闹的,人潮络绎不绝,叫卖声也不绝于耳,这家铺子的地段不错,虽然不是闹市中心,但是也够繁华的了。 “公主你说除了开始的云小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第二个客人上门呢。” 林初雨很是平静,似乎门庭的冷清并不能影响她此时的心绪,收好了桌面上的牌,颇有种云淡风轻的味道,“这是正常的。” 如今的局面早在林初雨的意料之中,古人接受新事物的时间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所以她一点都不心急。 而且对于有些不了解的人来说,她这样的就和那种走江湖随便扯块布,然后摆个摊就开始算命的江湖术士来说没什么两样。 如果一旦了解,便会被星座还有塔罗牌的占卜所吸引,深深的沉迷在其中。 “春桃你就等着吧,我敢说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了,只怕最后我忙都忙不赢。”林初雨胸有成竹的说道。 云宁宁的事成了,那绝对是一块活招牌,到时候还怕没人上门么。 “对了!”林初雨猛地拍了拍脑袋,突然喊道,把旁边的春桃给吓了一跳,“我说怎么好像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原来是招牌还没做呢!” 之前那副世外高人的景象,转眼就破功,林初雨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拉着春桃准备回将军府。 外面天色尚早,春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么早就关门吗? 林初雨点了点头,“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咱们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弄块好招牌。” 这话像是一个店老板说出来的么,想关门就关门,要是做生意都像林初雨这样,只怕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不过林初雨现在是公主,也不需要顾忌这么多,春桃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公主都这样的态度,她这个当奴婢的就更加没资格说什么了。 俩主仆一拍即合,便兴致冲冲的关门大吉。 旁边店铺的人,看着时辰还早呢,隔壁的就已经关门了,而且这才刚刚开业,顿时摇头叹息。不过看着刚刚走出来的姑娘,衣裳打扮皆是不凡,想来是不缺钱的主了,只不过开个店铺玩闹而已。 这样一来,原本对这个突然冒出的神秘店铺有几分好奇探究的人,顺时歇了打探消息的意思,谁家没有几个败家的儿女呢。 林初雨才回到府内,刚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周琴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朝她走了过来,这可真是稀奇啊,她有趣的打量着,还是第一次见到周琴对她有如此神态。 “给公主请安。”破天荒地的,周琴竟然还主动给她行礼了,再一次让林初雨瞪大了眼睛。 “周嬷嬷你今天可没吃错药吧,我可受不了你这么大的礼。” 林初雨才不会被轻易被她几句话打发,可别忘了,上午才起过冲突的,而且貌似周琴还告了她一状,如今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周琴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耻辱,抬头时却满是内疚和自责的神色。 她也是个狠角色,抬手一巴掌便打到了自己的脸上,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空气中传来破空清脆的声音,只见周琴脸上便多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公主,之前都是老奴的错,对你多有怠慢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原谅了老奴吧。” 林初雨被周琴这一手给弄蒙了,她这个人想来吃软不吃硬。 之前因为周琴的态度还有动作,弄的她实在火大,所以才会毫不留情的反击,如今她突然唱这么一出负荆请罪,倒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周嬷嬷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和你计较呢。”见周琴如此模样,林初雨的神态缓和了不少,不似之前那么争锋相对。 只是她仍不知道周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自打量着周琴的神色,只见她眼神中满是愧疚和自责,好似是真心实意般过来认错一样。 “公主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周琴心知她和林初雨结怨已深,不下点狠功夫这死丫头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一想到之前楚戈一和她说的那些,她眼中的怨毒像是要化成实质一样,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和她作对不说,现在都快要爬到他头上来了。 “周嬷嬷虽然你是我的奶娘,但是你也知道府里面的规矩,若是再有欺上瞒下的事情发生,可别怪我不留往日情面。”楚戈一双手附在背后,面色是一片冰冷,哪怕是周琴伺候了他这么久,看到这样的楚戈一,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诺诺点头应声。 “我不希望府里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要记得不管公主如何,她永远都是你的主子,是将军府里的当家主母!” 扔下一句话之后,楚戈一头也不回的走了。周琴站在原地,满心欢喜以为楚戈一会惩罚那个不知好歹的林初雨,却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她何曾看见过这样的楚戈一,他向来公正严明,这次却好似站着林初雨那一边,暗中在帮她说话,伺候了他这么久的周琴又如何看不出来。见林初雨不接她的话茬,如同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周琴咬咬牙,反正已经如此,干脆做戏做全套,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若是公主不原谅老奴的话,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了。”林初雨仔细观察周琴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一双好看的黛眉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周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都快让她以为是不是被什么给附身了。 周琴的年纪也有四十好几了,只是平常在将军府保养得宜,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如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初雨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便不把她这个将军府的老人放在眼里,颇有点以势欺人的味道在里面。 一双纤纤玉手将周琴扶了起来,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样子,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周嬷嬷快快请起。 林初雨骨子里也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姑娘,自然是看不得周琴如此模样。先前也是被逼的急了,不然真以为她是吃饱了没事做呢。 周琴被林初雨扶了起来,“公主你这是肯原谅我了?” 一张洁白的手帕递到了她的跟前,角落上面还绣着点点红梅,看着就十分精致,“周嬷嬷以前不过都是小事而已,下面的人不用心,让你也跟着一起连累了。” 林初雨这话算是给周琴一个台阶下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吩咐,那些下人又怎么敢擅作主张给她那样的饭菜呢。 不管周琴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她认错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林初雨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也不希望给自己树敌,若周琴愿意修好,她何乐而不为。 “还是公主心善宽宏大量,你放心,老奴一定好好约束下面的人,绝对不敢再对公主有丝毫怠慢。”周琴从善如流的说道,夸奖的话顿时如流水一般朝着林初雨涌去。 待到周琴离去之后,旁边的凌霜忍不住上前一步,面上尽是喜色,“太好了,公主你终于和周嬷嬷冰释前嫌了。” 林初雨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凌霜之所以这么激动,还不是为了以后她主子回来能够少一个敌人。 刚才要不是她眼神拦着,只怕凌霜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扶起周嬷嬷了。“公主不是我说,竟然周嬷嬷都认错了,你就应该早点松口原谅她才是,毕竟人家......” “行了,到底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我心里有数。”林初雨打断凌霜的话,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连周琴的真实来意都还没有分清楚,又怎么好轻易往下论断。 更何况她一个下人给主人道歉认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了凌霜的口中倒成了好大的恩典了,实在是有些搞笑。 用过晚膳后,林初雨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叹息道:“如果每天的伙食都是如此,只怕我要长胖不少了。” 也许是因为楚戈一有吩咐,也许是因为周琴诚心悔改,反正今天的晚膳是格外丰富,这可让林初雨大饱口福。 刚刚那道八宝鸭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以至于整只鸭子都差不多进了她的肚子,把旁边的凌霜还有春桃看的是目瞪口呆。 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入口即化、骨头都可以嚼碎了吞进去,还有一点焦香的口感,简直比她在现代吃过的各种鸭子都好吃多了。 对了,还有那道四喜丸子也不错...... 林初雨砸吧着嘴,放佛在回味,看不出来这将军府的厨子还挺有两下子的。 春桃知道林初雨应该是吃撑了,连忙把准备好的酸梅汤汁递了上去。“春桃还是你贴心。”林初雨夸赞道,酸梅汤正好消食,还可以解解刚才一些饭菜的油腻。 一杯酸梅汤下肚,林初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日子,如果去除掉一些讨厌的人和事情,简直就像是神仙过的啊。 躺在榻上,林初雨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瞬间的堕落,竟然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 凌霜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公主你这样,有失仪态,万一过会有人进来......” 林初雨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她最讨厌被人指手画脚,特别是刚才在用膳的时候,凌霜就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什么食不过三、每样菜品不能多吃...... 一大堆条条框框听的简直让人头疼,要不是那些菜肴的味道太好,差点让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第12章 闲来无事看看 “现在这个点还会有谁过来。”林初雨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坐直了身体,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坐姿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舒服一点也不自在,还不如刚才她歪斜躺着舒服点。“那我这个时候来的话,岂不是很不及时了。” 林初雨闻声往门口看去,入目便是黑色描金蟒袍,视线再抬高点点,便是楚戈一那张英俊无比,看着却像是有人欠了他很多钱一样的脸。 你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不及时,林初雨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面上却是无比平静。“将军哪里的话,你若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偌大的将军府都是你的,还用挑什么时候不成。” 楚戈一笑了笑,林初雨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面上并没有多少欢迎的神色。 楚戈一收到消息,今天林初雨的店铺开张,虽然说只接待了一个客人,但是这客人的身份却并不简单——兵部尚书嫡女云宁宁。 生意惨淡是楚戈一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个客人却是在他意料之外。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但是具探子所说,云宁宁进去的时候表情不显,但是出来却是喜笑颜开,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起来。 楚戈一自认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可是总觉得林初雨身上有诸多的秘密,等待着他去探寻。 “晚膳可还合你口味?”听到他的话,林初雨便知道这丰盛的菜肴多半出自他手了,“还算不错。”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林初雨乐意给楚戈一几分面子。 楚戈一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可是都听说了,公主的食欲真好,那一大盘八宝鸭几乎全落到了她肚子里。若不是肚子装不下,只怕一桌子的菜都会被林初雨收拾了,就这样,还算不错?明显是口是心非。 “你喜欢就好。”楚戈一并没有直接拆穿她,盯着林初雨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出神。 不管是京城还是宫中,那些贵女妃嫔们都严格把控食量,恨不得每天只吃几粒米过活,生怕自己长胖了,务必要时刻保持弱柳扶风的体型神态。像林初雨这般吃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林初雨被楚戈一的眼神看的浑身都有些奇怪起来,这男人没事盯着自己肚子看干什么,“将军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见林初雨开始赶人,楚戈一原本想转身离开,可是走到了门口,却又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整个将军府都是他的,他想呆哪就呆哪,于是就在林初雨的目瞪口呆中,楚戈一竟然缓缓的坐了下来。“左右无事,我便在这里休息片刻。” 他朝着旁边的丫鬟点了点头,便立马有人奉上了他最喜欢喝的雨前龙井。 楚戈一神态十分悠闲,林初雨却有些不淡定了,什么地方休息不好,跑到她这里来休息,他今天莫不是吃错了药吧。淡淡的呷了一口茶,楚戈一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瞥见林初雨的表情,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怎么,有意见?” 林初雨顿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她哪敢有什么意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当楚戈一是空气好了。 楚戈一招来侍从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那侍从就抱了几本书过来,楚戈一从中挑选一本,开始翻看起来。 见他铁了心的要在这里,林初雨也没有办法。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因为楚戈一在这里,姿势必须要端正又不能失了礼数,实在是有些难受。 更何况林初雨实在是不习惯,虽然楚戈一并不说话,好像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但是他的气势却还在那里,是怎么也让人忽视不了的。 “春桃给我拿纸笔来。”林初雨兴吩咐道,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目光不自觉的就往楚戈一身上飘去。 她准备大展身手,设计一个非常有创意,让人眼睛看了就忍不住一亮的招牌。 见楚戈一没有任何反应,好似一个木头桩子,林初雨放心的在纸上描绘起来。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春桃默默又把旁边的蜡烛给挑亮了几分。屋内的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写字,看起来很是和谐。 软趴趴的毛笔根本就用不上顺手,看着纸上大团的墨迹,再一次失败之后,林初雨终于选择放弃了。 她在现代连钢笔都很少拿,更不用说毛笔了,“春桃还有其它的笔吗?”林初雨有些绝望的问道,写字都很困难,作画更是痴心妄想。 楚戈一的视线微微一瞥,落到了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张上面,那上面的字简直是惨不忍睹,还有乱七八糟墨点的痕迹,看起来就连三岁小孩只怕都写的比她好看。 公主的字体会是这样?这看起来就像是出自大字不识的人手笔,压下了心底的疑惑,楚戈一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注意力却忍不住放在了林初雨的身上。看着面前摆放一排粗细不均的毛笔,林初雨是彻底无奈,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而过,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去给我找几根黑炭过来。” 丫鬟虽然不懂林初雨这个时候要黑炭做什么,但还是给她拿了过来。林初雨看到黑炭就像是看到救星,简单处理一下之后,再拿纸包起来,就充当她的笔好了,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至少比毛笔好用太多。 一旁的下人都满眼稀奇的看着,没想到不起眼的黑炭还能够这么用,平常都嫌弄脏手,差不多都是直接丢掉的。 楚戈一眉毛一挑的眼神中也掠过惊奇,没想到林初雨会来这么一手,被林初雨稀奇古怪的举动吸引,楚戈一手中的书本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 林初雨在纸上写写画画,落在旁人眼中就像是鬼画符一样,让人有些看不懂了。蜡烛的灯光实在是太暗,写的久了便有些晃眼,林初雨伸手揉了揉眼睛,“春桃再把光线给我弄亮点。” 第13章 双子 “是。”春桃应道。转身又拿了几支蜡烛,正当她准备点燃放在林初雨跟前,楚戈一拦下了她,将蜡烛接过。 春桃小心地将蜡烛递给楚戈一,看着他轻手轻脚地点亮烛火放到公主身边,不由得捂嘴偷偷笑起来。 将军虽然经常和公主拌嘴,但实际上对公主很好呢。 其实楚戈一是真的好奇林初雨到底搞什么名堂,打算趁点蜡烛的功夫凑近看看。谁知林初雨感到有人靠近猛地一回头,正好和拿着蜡烛的楚戈一撞了个满怀。 害怕蜡油溅出来烫到林初雨,楚戈一下意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同时伸长手臂把蜡烛远远拿开。 楚戈一的本意当然并非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和林初雨搂搂抱抱,可当下气氛实在是......暧昧。非礼勿视,下人们纷纷转身,面上都浮现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楚戈一你扯到我头发了。”林初雨说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发现是青丝被楚戈一的衣服勾到,她又急忙去扯。 “怎么回事啊,悄无声息地就站在人身后,吓我一跳。”林初雨埋怨道。 “不是你要人给你添烛火吗?”楚戈一将手中的蜡烛放下,伸手帮林初雨解决头发被缠住的问题。 “你的手!”林初雨惊叫。原来刚刚的蜡油全数洒在了楚戈一的手上,此时楚戈一的皮肤已经烫红了。 “无妨。”楚戈一将手上已经凝固了的蜡油揭下来。自己与这位长公主并无夫妻之实,若是寻常女子被人当众如此抱住定会破口大骂暴跳如雷,可是她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关心起自己的手。 她带给他的疑问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林初雨把楚戈一拉到井边,命下人从井里打了水上来 ,亲自替楚戈一挽起衣袖,然后用水瓢一勺一勺地浇在楚戈一被烫伤的地方。 楚戈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上布满了粗糙的茧,一看就是常年练武手握兵器的人。林初雨有点自责:“是我不好,冒冒失失撞到你,害得你被烫到。”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得这么娇气?是你小题大做了。”楚戈一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有些感动。自己征战沙场多年,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伤就如此在意的人,印象中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是是是,我小题大做。”林初雨就知道他吐不出象牙,不过看在是为了护着自己才受伤的,先不和他计较了。 烫伤事小,林初雨不想承这个人情是真。要是让周琴那些将军府上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下人知道了他们的将军因为护着自己而被烫伤,不知道要给自己什么脸色看呢。 想到周琴,林初雨还是觉得奇怪,一个曾经视自己为眼中钉的人,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的那么彻底。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不过没什么,让她放马过来吧,她林初雨还不信治不了这个悍妇。 烫伤要用流动的水浇伤处,不过楚戈一的烫伤并不严重,林初雨也用水瓢舀水浇了挺久的了。此时她停下了动作,将水瓢放回桶里,自己坐在井沿望着天空发呆。 楚戈一挥手遣退了身边跟着的下人们,自己坐到林初雨的身边:“瞧什么呢,这样出神。” 林初雨伸手指了指天空:“那是双子座。传说是一对孪生兄弟化成的。” 楚戈一挑眉:“人死了还真的会变成星星?” “不是所有人死掉都会变成星星的。”林初雨目光定格在双子座所在的位置,“这对孪生兄弟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弟弟却是天神的儿子,拥有不老之躯。 “后来哥哥战死,弟弟请求自己的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哥哥的生命。天神很感动,于是把他们变成了双子座,因此能够在天上常伴左右。” 这个故事听得楚戈一云里雾里,不知道林初雨到底要讲什么。林初雨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道:“这世上即便真的有两人长相完全相同,可是她们的性格,身份,命运也不可能完全相同的。” “那是自然,也完全没必要相同。”楚戈一道。 “我想好了,我的占卜屋就叫双子,明日就让人把牌匾做出来!”林初雨实在想不出,也不愿再想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了。 我的替身身份只是暂时的,等我将真正的公主找到,便要开始我的新生活,再也不要活在“长公主”这个身份之下了。 林初雨就是林初雨,无可替代的林初雨,不可能被束缚的林初雨。 暗自下定决心后,林初雨心情大好。从井沿上跳下来,缠着楚戈一问他的生辰,说要帮他看星座。 楚戈一刚听她讲完奇怪的故事,又怕她再说什么奇奇怪怪自己听不懂的话,赶忙摆手:“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还是留着忽悠你的‘客人’吧。” 他故意把“客人”二字咬的很重,分明就是按时她不会有客人。 不过林初雨心情不错,面对他的嘲讽,也只是傲娇地仰起头,少女的俏皮劲一览无余:“哼,走着瞧!” “早些睡吧,明日宫里的嬷嬷还要来访。” 楚戈一也从井沿上下来,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嬷嬷来访? 她怎么不知道? 回到自己房间,林初雨向凌霜问起这件事。 “是......是宫里几位嬷嬷不放心公主在将军府的生活,所以想来看看公主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呵,娘家人还会管自己死活?这不像皇帝那边对自己的态度啊。 “是宫里的哪几位嬷嬷?”林初雨追问道。 “就是......就是公主大婚当天,在池塘里找到公主的几位嬷嬷......”凌霜不敌林初雨逼问,吞吞吐吐地说道。 果然是派人来查看她这个假公主是否露馅的。 想到这些她就不高兴。自己好好的穿个越,稀里糊涂就被抓来顶包,整天活得胆战心惊生怕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明天不逗逗那个嬷嬷怎么行呢。 第14章 惊现影后级别演技 昨天听了楚戈一的话知道宫里的嬷嬷要来,林初雨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谁知小厮传话说宫里的偌昔嬷嬷午膳后才来,让林初雨好不痛快,总觉得被楚戈一忽悠了。 早膳是凌霜服侍着用的。不得不说,公主的贴身侍女服侍人的确有一套。且不说布菜倒茶那些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得林初雨眼花缭乱。只凭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和贴心程度就让林初雨内心啧啧称赞。 只消林初雨眼睛一瞥,她想吃的菜就立刻被凌霜夹来送到面前的小碟子里;林初雨一呼气,面前豆浆就立刻被端上;微微一皱眉凌霜就明白自己不喜欢碟子里的食物,连忙拨出去。 这样的保姆要是放在现代该要多少钱啊?林初雨暗自估摸着,她知道像凌霜这样作为皇族的贴身侍女,月例银子肯定是好大一笔。不过这些是皇帝和真公主操心的事儿,她也乐得沾沾真公主得光腐败一把。 “凌霜啊,”林初雨吃饱喝足,接过凌霜手中解腻消食得普洱,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京城有名的茶楼都有哪些?” “啊......”凌霜认真地想了想,“城东的芥青馆有几个颇有名气的说书人,城南月漱斋点心是独一无二的,还有将军府往西走两条街有一家叫子规啼,里面的歌妓......” “好了好了,”林初雨打断她,“有没有那种,嗯......漂亮小姐姐多,漂亮小哥哥也不少的地方?你懂我意思吧?” 林初雨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暗示,凌霜不懂才怪。 “这......公主所说的这种茶楼,最知名的便是听雪阁了。刚刚奴婢所说的茶楼里最顶级的歌妓舞姬﹑说书人﹑点心师傅,大半都是从听雪阁里出来的。” “这般顶级?想必消费也不低吧?” “听雪阁的消费的确天价,单单是进去,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哦?那一般进去消费的是什么人?” “能够进去听雪阁的人当然大部分都非富即贵,不过听雪阁阁主有时会自掏腰包来请客。” “请客?”林初雨来了兴趣。 “听雪阁阁主喜欢结交奇人异士,所以总有人会慕名,而求得别人引介。” “也就是说还会有一位引荐接待的中间人,会是谁?”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凌霜道。 不是自夸,仅凭自己的占星知识,以及自己来自异时空的见多识广,神秘的听雪阁阁主会愿意与自己结为朋友的。与其等待某个不知名的中间人为自己引荐,倒不如主动出击。 红唇弯出一抹狡黠的笑,她有主意了。 因为偌昔嬷嬷下午才来。早膳用完后,林初雨将店铺的标志画好,连同店名一起交给管家,请他差人去做。 店铺的标志她昨天就想好了,使用了塔罗牌中命运之轮的元素,将牌上的轮盘与十二星座的代表符号结合在一起。其中双子座的标志比其他十一个标志大了一号,正好与店名双子相呼应。 作为一名占星师,该有的神秘感还是要有的。此时她的一些穿着便很重要了。听说将军府有绣娘,林初雨便画了一张草图,请她赶制出来。 料子嘛,想想自己瘪瘪的钱包,自然是能薅将军府的羊毛就薅吧。反正楚戈一可是她的“夫君”,不薅白不薅。 “本公主看我房间里的紫色床幔不错,就用那个吧。”林初雨挥挥手便走了,只剩下人们面面相觑。 不是她不想要好的。一则楚戈一到底是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仓库里衣服布料什么的可能还真没有太多。二来,虽说是薅羊毛,可是真用什么昂贵的料子也有点过了。将军府里这些老狐狸可没把她当主母,她才不想被人嚼舌根。 午膳用完后没多久,门口的侍卫就进来通报说偌昔嬷嬷来了。林初雨一听说赶快请她进来。 “奴婢给公主请安。”偌昔嬷嬷进来之前,林初雨遣退了房间里的所有下人,连凌霜也不例外。 可是偌昔嬷嬷还是单膝下跪,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 林初雨对于宫廷里这些繁琐的礼节向来是不太在意的,可是面对一位年纪大自己一辈的人下跪,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她本来就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一个人人平等的年代。平日里使唤下人心安理得,是因为她知晓他们是有薪水拿的。之前斥责对自己不敬的下人,也是觉得基本的尊敬和态度,是服务行业必不可少的。 但偌昔嬷嬷这般大礼,她可真真受不起。 “嬷嬷快请起,”林初雨上前扶起偌昔,“屋内只有你我二人,您不用行礼了。” “谢公主。” “嬷嬷既知我身份,叫我林初雨就行了。” “姑娘好爽快,老奴羞愧。”偌昔嬷嬷扶林初雨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为林初雨倒了杯茶,自己则坐到林初雨对面,道,“姑娘该受老奴一拜,姑娘临危受命,不顾自身危险,冒死帮助公主。何况又如此谨慎细心,连圣上和皇后娘娘都未察觉端倪。有勇有谋,实在是女中豪杰。老奴佩服......” 这老太太也太会来事了吧。 这一上来又是下跪又是倒水,完了再来一通夸。听得林初雨晕晕乎乎,哪怕知道她此行别有目的,可是这通吹捧她真的很受用啊。 “嬷嬷谬赞了,我只是小聪明而已,没被发现已是万幸了。”纵你吹捧天花乱坠,小姑奶奶也不会真上你的套。受用归受用,该表现出来的淡定和谦虚还是一样不能少。 “其实当日实在是不得已,才不得不请姑娘帮奴才们这个忙的,还请姑娘莫怪罪。”偌昔嬷嬷说时真的满脸愧色,连眼眶都微微泛红,那份愧疚和悔意溢于言表。 这神态,这台词,戛纳柏林威尼斯几个电影节哪个去了都能轻松当影后了吧。 林初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她表演。 偌昔别的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之前凌霜叮嘱她的话换了个方式说了出来。 末了,才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凌霜和老奴说了周琴的事。姑娘如今和将军府上下相处的还好吧?” 第15章 两只狐狸的博弈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不好,非常不好。 虽然知道凌霜跟在自己身边就是起着掩护自己身份以及监督的作用。 但是她......传递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 自己和周琴之间的事才发生多久,宫里已经派人来查看自己是否有暴露的可能了。 这样的消息传达速度,还有专人来进行风险预估。 自己面对的组织还真是不容小觑。 “这边......”林初雨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声线微微发抖,一听就十分委屈,“那个周琴之前真的给了我不少脸色。要不是我鼓起勇气反抗,恐怕处境会更加艰难。” “姑娘所言处境老奴明白。但是听说将军很护着姑娘?” 噗,楚戈一?护着自己?林初雨要笑了。 还不是周秦这伙人之前太过分,凌霜这个贴身侍女又没什么鲁安用。 怎么还不允许人家楚戈一看不过去帮自己一把? “将军......将军只是怜惜我罢了。” 林初雨故意把“怜惜”二字咬得很重。加上她眉宇间点点愁容,眼波流转,楚楚动人。 偌昔嬷嬷眉头一皱 ,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大将军驰骋沙场多年,战功赫赫,刀光剑影间杀伐果决,过得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平日里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正是将军的这份英雄气概,我们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好咯好咯,知道楚戈一他是将军会杀人。拿这个来吓唬她林初雨,当她是纸糊的不成?不愧是宫里伺候多年的老狐狸,实在太会说话了。又是拿将军杀人这件事吓唬她,又是提身份表示她配不上将军,再表明公主对楚戈一的感情,暗暗警告林初雨这是公主看上的你别碰。 这就很讨厌了,又要她代替公主,又怕她把楚戈一拐跑。到底要怎样? “我不知道将军对我的耐心和怜惜能持续多久。只盼嬷嬷能早日找到公主,我也不必一直生活在楚将军的怜惜之下。”林初雨这句话说得颇有挑衅的意思,面上讲话时确表现得一脸无辜。 林初雨不是没看过古装电视剧,“怜惜”这个词一般都是剧中绿茶婊的标配。如今她拿来连用三次来气人,简直不要太爽。 “奴才们实在迫不得已才请姑娘临时替代公主的。不是奴才们不请公主回来,而是,公主在大婚当日失踪了。奴才们这段时间拼命去寻找,依然毫无半点头绪啊。”偌昔似乎发现了威胁恐吓林初雨没什么用,改用感情路线,想对林初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林初雨的确就吃这一套,语气和缓了许多:“公主失踪的事凌霜也和我说了。我像凌霜保证过,待我稳定下来,会帮你们寻找公主。一旦找到,公主本来的身份地位我都不会留恋。” 这些个东西,她也不稀罕。为今之计是赶紧把她的铺子开起来,赚些财富傍身。 “姑娘如此通情达理,奴婢感激不尽。在找到公主之前,还请您不要太过招摇,以免遭遇不必要的麻烦。”偌昔见林初雨态度有所转变,赶紧站起来躬身行礼,一边还不忘嘱托道。 “嬷嬷只知太过招摇会有麻烦,那您可知太过低调也会有麻烦?”林初雨歪头问道。 “这......” “我堂堂申国长公主,又嫁了楚将军为如意郎君。身份何等尊贵?可本公主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叫我如何拿出公主的气势?又如何立下将军府主母该有的威严?” 身上没钱的话说话做事可不是会畏手畏脚,在将军府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将军府的下人们不就更无法信服与她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时一个人的气势和威信还真就建立在腰间缠的银子上。 更何况,想到刚刚面前的姑娘说将军怜惜她时的语气和神态,偌昔嬷嬷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尽量避免让将军再“怜惜”林初雨的机会。 “那姑娘如何打算?” “您前面说了,楚将军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因为这桩亲事,皇上特地封了长公主,还赐了那样多奇珍异宝作为嫁妆,想必是不希望外人知道公主不受宠的皇家秘辛吧?”林初雨语速不急不缓道。顿了顿,又说,“可是皇上并没有给长公主分府邸。以将军府上人对我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很难保证公主千金贵体受得了他们这份折辱。 “公主对将军的情意你我都知晓,若她回来后在将军府受了委屈,难保不会失意,再来个离家出走啊失踪啊什么的,肯定又要让你们头痛了。” 看到偌昔嬷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林初雨觉得自己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为公主购置一处属于她一个人的宅子。不需要太大,够她受委屈的时候去那里静静就好了。这样下次你们也知道去哪里找她。不过在公主回来之前呢,我可以先在那里住一段时间,这样正好能和将军少接触。怎么样,小小的一处宅子也可以如此多功能化?”说完这一长串话,林初雨眼睛弯弯,笑吟吟地看着嬷嬷。 而偌昔呢,被林初雨这段长篇大论讲的一愣一愣。明明是让自己想办法给她买一处宅子,却说得好像真的为公主好一样。但是若是拒绝,难免她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仔细想林初雨说的也不无道理,大不了等公主回来了再把她赶出去便是了。 如果说在宫中当了几十年的差是头老狐狸。那么面前的少女就一定当得起小狐狸这个称号。 偌昔看着面前的女孩,虽然和公主长得一模一样,衣着妆容也差不多,可是神态气质却完全不同。同样是笑,她的笑容便娇俏亲切的多,不笑时眉宇间的坦然自信使她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还有那双眼睛,娇蛮专横的公主不及那双眼睛万分之一的明亮。 感受道这双眼睛此时闪烁着狡黠,再看看这份笑容,偌昔觉得小狐狸后面还要加一个“精”字。 嗯,小狐狸精无疑了。 第16章 听雪阁 除了要一处宅子,林初雨还要偌昔每月给她二百两银子补贴作为零花钱。除此之外还要不定期的给她添置一些衣裳首饰。而偌昔只是略经思考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让林初雨有些意外。 要知道,古代妃嫔每年也只有几百两银子的月例。在清朝,二百两是嫔位一年的份例。 自己这般狮子大开口,偌昔竟也能满足。她一个宫里伺候的嬷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既然好奇,林初雨也不妨试探着问道:“看来公主在宫中的地位不低嘛,引得嬷嬷愿意如花费为她周全。” 偌昔嬷嬷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姑娘切记只消做好分内的事情。您有什么需要老奴会尽力满足,但希望姑娘不要再好奇与自身无关的事情。这与姑娘没有好处。” 林初雨赶忙道歉,表示自己不会再有不必要的好奇,内心暗道果然如此。 偌昔这般严肃警告,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和真公主有关也未尝可知。 虽说似乎找到了一点寻找公主下落的头绪,但也不急于一时,以免打草惊蛇。 “嬷嬷和凌霜都请我找公主,可是说来惭愧,我连整个京城都不太熟悉。”林初雨道,“今日听凌霜说起了京城最大的茶楼听雪阁里的客人都非富即贵,还有不少能人异士。我想着公主是金枝玉叶,也许真的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回来的时候也请嬷嬷带我去集市上转转,熟悉熟悉路。” 饶是偌昔嬷嬷,听了也是嘴角抽搐。这位林姑娘是真不知道自己一个嬷嬷能有多少份例银子可以拿,又有多少可以攒下吗?敲竹杠也太狠了,要不是有那位支持,光是每个月给她二百两银子都够呛。 不过那位说了,林姑娘辛苦,尽量满足她的条件。银子问题不用担心,自己出门前又补贴了一大笔。所以听雪阁就听雪阁吧,自己难得出宫,正好也长长见识。 得到应允后,林初雨便去将军府的绣娘那里询问自己要的衣服制好了没有。 将军府里的绣娘据说是将军没成亲时皇上赏的。之前是宫里御用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 林初雨要求的长袍样式也简单,就是一个披风加上一个兜帽。也不必严格按照她的身材尺寸来做,连袖子都不用缝,自然不需要费多大功夫。林初雨一来便呈给了她。 林初雨拿来一看,果然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忙穿戴上到井边欣赏起来,深紫色的长袍将她包裹到脚跟,巨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此时的林初雨活像一个西方神话里的神坛祭司。 偌昔嬷嬷虽然觉得这个造型十分怪异,但是想到林初雨此时的公主身份,还是不要太在听雪阁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露面的好。 她不曾想到的是,林初雨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装腔作势,给自己的占星铺子打广告。 因为听雪阁离将军府不算很远,加上林初雨说要熟悉熟悉街道,两人未带其他随从,也未坐马车,步行走到听雪阁。 林初雨自始至终没有摘下兜帽,引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从申国的街道上来看,这里的风气还是蛮开放的。街上经常能看到年轻女子在街边小摊流连,从琳琅满目的饰品中挑选。看来在这里,女子是可以随意出门的。 这样林初雨就放心了,她还担心这里的女孩子们都要待嫁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子她可怎么做生意啊。 从外面看来,听雪阁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豪华,甚至有些朴素。门口的牌匾“听雪”,也是以青灰色为底,用墨色写上苍劲的两个大字,十分低调。 对了,高端场所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在现代,许多高端的酒店和娱乐场所,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和安全,连大门都不容易找到。 听雪阁与那些酒店的做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刚刚看到的大门只是个摆设。没人驻守接待,推都推不开。 “阁下是第一次来听雪阁的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林初雨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青绿色裙摆,用墨绿绣了花朵的轮廓,很是清新雅致。因为兜帽遮住了视野,林初雨看不到对面女孩的脸,只是觉得声音十分清脆悦耳。 偌昔嬷嬷道:“我家姑娘的确是第一次来,对听雪阁不熟悉,劳烦姑娘指点。” “二位请随我来。”女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林初雨二人来到侧门,然后朝二人摊开手掌,“二位请将入阁费交给奴家,一人三十两。” 好家伙,一人三十两。林初雨虽然是现代人,但是对古代银子的价值并非没有概念。清朝中后期,一两银子大约价值现代的150-200软妹币,明朝时期的银子价值是清朝的三倍。三十两,大约是一位七品官员一个季度的俸禄了。 如此一来,林初雨还真担心偌昔出来没带够钱。 谁知那偌昔听了后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淡定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一沓......银票...... 偌昔呀偌昔,你不知道要财不外露吗。 既然你露出来了,就休怪我不客气。 “今日阁内请了戏班子演出,不知二位是否要包房,或许点几位公子作陪?”那女子攥着银票问道。 那就......点呗? 看到偌昔带了那么多银票,林初雨顿时觉得有底气了许多。于是请女孩安排了包厢,还点了两个公子。 怎么说呢,由简入奢真是容易。 通过介绍,林初雨知道了,刚刚那个女孩叫豆青。现在来作陪的两个男子红衣的叫绯间,白衣的叫白鹄。 看来都是用颜色起名字,倒是不俗。林初雨只是好奇他们会不会记岔了。 阁内的装潢风格也十分简单雅致,多用饱和度较低的灰色调色系,高级的有质感,毫无奢靡的气息。 阁楼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戏台,此时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林初雨不太会欣赏这些,只是对听雪阁的糕点十分感兴趣。 第17章 意外 “二位第一次来我们听雪阁,对这里可还满意?”趁绯间熟练的沏茶倒茶的功夫,白鹄温声问道。 “点心不错,”林初雨一边吃一边接过偌昔递过来的茶杯,停下咀嚼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茶也不错。” “姑娘真会品。我们听雪阁所用的茶叶是阁主亲自挑选的,比起皇宫里的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绯间接话道,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太大。 “偌昔嬷嬷糕点也挑得好。”林初雨呷了口茶,道。 听雪阁菜单上的糕点实在是太多了,又不像现代菜单上有照片乐意参考。密密麻麻的名字刻在木牌上,看得林初雨眼花缭乱,感觉哪个都想尝尝。最后还是偌昔看着菜单点了几样,茶也是她叫的,明前龙井。 曾有诗云“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鲜。”意思是说谷雨之前采摘的茶最为鲜嫩,品质最好的。因此雨前龙井即便是天价,却还是大受欢迎。可是大家一般都忽略了还有更早采摘的时间,即清明前采摘,被称为“明前龙井”。茶叶幼嫩纤细,宛如莲子的莲心,是上佳珍品。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懂行。 林初雨穿越前在现代也有自己的占卜店铺,经常需要购置茶叶招待宾客,所以对茶略有研究。不过像是天价的雨前龙井她都未曾尝过,更别说可遇不可求的明前龙井了。 精致的糕点,名贵的茶叶,两位帅哥作陪,听着戏,当真是享受。 可是,这份安逸被隔壁传来砸东西和争吵的声音打破了。 “你们听雪阁怎么回事!看见我的茶杯里飘进一只飞虫,还要让我喝?存心害我是不是!”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这个吼叫的音量,一定是十分愤怒了。 “张大人您请息怒,霁苍是真的没有看到,奴家给您换一杯可好?”女声哀求道,同时传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女声分附和。虽是哀求,但是声色婉转,还带着哭腔,叫人好不心疼。 “真是混蛋,本大人日日辛苦操劳,你们几个臭婊子还要害我!滚,都给我滚!” 伴随着女子的惊叫,人撞倒东西的声音随之传来。而后那名女子便没了声音,只剩男人砸东西的声音,其他几名女子的尖叫和哀求声不绝于耳。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出人命? 林初雨不顾偌昔阻拦,冲了出去。 只见隔壁包厢门大开着,里面的男人发疯了般大声诅咒着,一边用脚踢躺倒在他面前的穿天蓝色衣服的女子。包厢里还有几个女孩子瑟缩在角落,眼神里满是惊恐。 “住手!大庭广众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林初雨喝道。 男人转头看到的是一个完全被长袍包裹的人,巨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脸,深色的长袍看不清颜色,不知怎得,心中生了几分畏惧。 “本大人想怎么处置这个贱人就怎么处置这个贱人!要你多管闲事!平日里本大人被那几个老匹夫管的够多了!你们都管不了本大人!都给我滚!”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疯了。但是林初雨明白这个人是压抑了太久无处宣泄,情绪爆发才变成这样的。 从他刚刚的言语里也能听出来,十有八九是在职场上失了意。 “大人冷静!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你陷入更多不必要的烦恼。”林初雨高声道。这边的动静刚刚绯间他们已经去禀报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她只需要先稳定住对方的情绪。 “您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都可以帮您想办法,出主意。你的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对几个无辜的姑娘撒气也不是办法。”林初雨继续说道。身边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在看着这个打扮怪异,看不到脸的女子劝服一个疯子。 “近几日来太阳位移到金牛宫,火星冥王星逆行,最易受到影响是天蝎座。请问这位大人的生辰是否在十月二十四到十一月二十二之间?” 众人纷纷议论她在说什么。是算命占卜吗?可是从来都只见算命先生向别人询问生辰的,她这样推测人家生辰的倒是第一次见。 见对方没有回答,林初雨明白自己说得没错。继续高声道:“天蝎座最近在官场,生意上会有较大的波动。天蝎座在十一的同时长期压抑的愤怒也会爆发出来,争吵和冲突会时有发生。适当发泄有益无害,但如此伤害他人影响他人的方式就有问题了!” “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啊!”男子似乎被林初雨说动了。他不再砸东西,也不再伤害刚才的女子,双手抱头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星象虽然对你的影响很大,但若是找对破解方法,事情不会那么糟糕。你先冷静一点,让几位姑娘先离开,我慢慢教你方法,可以吗?” 林初雨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她慢慢靠近男人,慢慢对他伸出手。 “大胆!长公主在此,休得放肆!” 没等林初雨靠近,偌昔嬷嬷突然用凳子将男人推开,大声喝道。 男人猛地被推倒在地,掉出了原本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林初雨只觉身后汗毛一凛,要是自己当时就那么靠近,后果不敢想象。 她感激地望向偌昔嬷嬷,后者此时正用凳子卡住那男子的身体,将他制服。 此时阁楼里的护卫也感到了,还有几位看起来是管理阶层的男女。他们快速处理了一下现场,带走了受伤的女孩和那名男子。 刚刚的来人中,着绛红色裙装的女子自称是听雪阁阁主,前来向林初雨道谢。 刚刚偌昔已经表高声喝出她的身份,林初雨也没必要再带着兜帽了。她将兜帽摘下,露出脸来。 “草民不知公主大驾光临,实在是失礼,万望公主赎罪。”看到林初雨卸下兜帽表明身份,听雪阁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平身吧,刚刚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林初雨问道。 第18章 解围 除了受伤的蓝衣女子,闹事者还点了几个女孩作陪。事发当时她们也在包房中,事情的缘由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过这几个人看样子年纪尚小,此时都还惊魂未定,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你,都没有开口。 “公主见谅,她们几个可能被吓坏了。现在叫她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清楚,恐怕太为难她们了。”阁主微微福身行礼,说道,“草民刚刚来时听见公主所讲,似乎是某种占卜之术。如果公主愿意,可以说出您的占卜和推断,再向她们确认即可。” 好通透的人,虽然替几个姑娘推掉了公主的问话,但就冲她给自己在听雪阁这么多权贵面前打广告的机会,自己就欠她一个大人情。 不过机会来了,傻瓜才会不抓住。林初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正如本公主刚刚所言,近几日火星,冥王星逆行,天蝎﹑双子﹑白羊等多个星座将受到星象的负面影响。刚刚那位大人应当是在官场上受到了挫折,长期积压下突然情绪爆发。星象显示他最近也许会因为侵犯和不敬他人影响自己的仕途。”说着,林初雨转向刚才包厢内的几名女孩,问道:“敢问几位姑娘,刚刚哪位大人是否对你们动手动脚,而被几位拒绝了?” 女孩们眼中出现了几分惊奇,接着嘴巴一撇,泪珠子就滚下来。看这副委屈的样子,林初雨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啧啧称奇,有的怜惜几位姑娘,替她们抱不平。 林初雨请大家安静,又道:“诸位可以回想一下,自己是否最近时常感到焦躁不安,心情郁结,诸事不顺?甚至明明自己平日里性情和顺,但这几天也免不了和人争执?另外,可以关注自己的身体是否有上火﹑发炎的症状?本公主几日前刚刚开张了一间占卜小铺,如果大家由以上情况,想知道如何破解的,过几日不妨去试试我给出的破解方式。” 说完,林初雨看向阁主,示意自己讲完了。绛红衣服的女子便出来代表听雪阁向大家道歉,说会知道打扰了众宾客的情志,会给在座各位补偿。 人们听罢也就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喝茶﹑听戏﹑聊天去了。 待众人离开了,阁主再次向林初雨跪下,向她表示感谢。 林初雨将阁主扶起来,道:“阁下无需如此客气。我申国一向法律严明,容不得他人放肆。更何况这些女子虽在此处谋生,但也不应当被视如草芥,随意践踏。今天的情况我相信无论是谁遇到都会出面制止的。” “公主高风亮节,心怀慈悲。”阁主行礼夸奖道,“草民开创听雪阁这么久,见过无数占星推运之士。但像公主的占卜却闻所未闻,不知是否有幸请公主随草民至雅间,为草民算上一卦?” “能与听雪阁阁主结交也是我的荣幸。阁下严重了,请阁下带路。”林初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所谓雅间,装潢陈设与普通包厢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几人进来后门一关上,外面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便完全被隔绝在外了。在这个时代能把隔音效果做成这样,林初雨也不由得咂舌。 “去把澄碧叫来。”待几人入座,阁主冲身边的随从道。而后又吩咐了水果﹑糕点和茶水送上来,才悠悠开口: “草民与妹妹没有父母,是酒肆的大人把我们捡来养大的。我二人自小在酒肆工作和生活,也并不知晓自己的生辰八字。因此尽管我们认识不少占卜师,没有生辰八字,他们也不好为我二人推运。” 不知道生日啊......林初雨微微皱眉,这倒真不好办。如要用星座知识来细细推运,必要用上星盘,而星盘是必须要生辰八字的。自己身上也没带塔罗牌,如果就此原因推脱,不免太扫兴,也显得自己刚刚只是装腔作势。 身为一名占星师,哪里能说不能算这三个字? 门被推开,是一位绿衣女子,胸前一颗巨大的绿宝石十分夺目。 一番行礼请罪,客套寒暄后,绿衣女子坐到她姐姐身旁。经过两人自我介绍,绿衣女子叫澄碧,将红色衣服的女子叫红霞。两位从小一同长大,虽无血缘关系,但一直以姐妹相称。 林初雨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黄道十二宫,对应的是十二星座。按理说是必须要知道生辰才能知道二位各自的星座的。但每个星座都有不同的性格特点,我可以像二位陈述,二位找出与自己性格最符合的星座。” 接着,林初雨将每个星座对应的特点缓慢而详细地说给澄碧红霞二人听。经过人人反复考虑和斟酌,觉得红霞地性格与天秤座相符,而澄碧则更接近于处女座的性格。 “我姐妹二人对亲生父母毫无记忆,身世一直是困扰我们二人的迷。今日托公主的福,让我们粗略地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月份,也算离我们身世的真相更进了一步。还要多谢公主!”红霞起身向林初雨行礼。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放在处理闹事男子时的沉着和稳重,笑得像个小女孩。 “不必言谢。其实推运并非只有星座这一个方法。我的占卜小铺中有一套塔罗牌,不需要生辰八字便可进行占卜。下次我可以带来与两位占卜。”林初雨道。 “那真是感激不尽。公主再来听雪阁,直接报我二人的名字,您的花费都计到我们账上。就当作我二人的谢礼了。”澄碧笑道。 听雪阁果然出手大方。 “天蝎满月,行星之间能量转换,对星座的影响还是比较巨大的。澄碧如果业余有什么爱好的话,最近可以适当列一个计划去练习,应该回去的比较大的突破。过去困扰二位的财务问题,最近也能得到解决。红霞要注意最近做事细节上不能马虎。” 林初雨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讲出来。 第19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公主似乎还有什么要嘱托的?” “天秤座最近可能会涉及阁中的装修和改善方案。刚刚那人将房间砸成那个样子,装修是难免的了。” “公主果然神算,我们姐妹打算将听雪阁重新装修一下。这里虽然自然雅致,可总觉得缺少点人情味。”红霞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公主可有何高见?” “此间临近夏日,二位不妨为夏日做些打算,多用些清凉消暑的颜色。再种些蔷薇和茉莉,夏日里摆在阁楼中,气味清新,心绪自然安逸。这些只是我的一点拙见,两位才是这方面的行家,见笑了。” “公主心思玲珑,愿为敝店策划,我姐妹喜不自胜。从前甚少听到长公主传闻,不想是这般才华横溢,随和宜人。能结识公主这般人物,是红霞澄碧的荣幸。”红霞道。林初雨见时候不早了,向听雪阁二人告别,说自己还有事情不能久留。 两人本来想留林初雨吃完饭,可奈何林初雨要离开。只好依依不舍地请她下次再来。 这么着急的走,是林初雨给自己定下的敲竹杠任务还没有完成。 这下正带着偌昔嬷嬷逛首饰店。 林初雨的审美和这边大部分女子的审美不同。这边多讲究繁琐的加工,如宝石多用金线缠绕镶嵌在首饰上,周围还要有较小的宝石环绕搭配。虽然美丽,却太过繁杂,宝石原本的夺目光彩反而被遮住了。 相比之下,林初雨更喜欢干净利落的一颗宝石,不用做太多处理,直接嵌在饰品上。 珠宝斋中似乎很少有林初雨想要的款式。她向珠宝匠照自己心中所想描述了要求,并嘱咐他们尽量减少金银用量,自己更喜欢珍珠宝石本身的光泽。 偌昔嬷嬷替林初雨在现有的几款首饰中挑了几支步摇﹑簪子和耳环。说是这些比较符合宫里的礼仪制度,让林初雨往后再进宫时带上以免失礼。 林初雨现下的样子实在是寒酸,头上的绢花自她加入将军府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凌霜不舍得给她戴她家主子的那些首饰。说什么公主不受皇上宠爱,本来首饰就不多,若是不珍惜带坏了,回来她没办法向公主交代。 就连那次进宫,凌霜也只给林初雨戴了这几朵绢花,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插上一支步摇。后来自己前脚踏出皇宫,后脚凌霜就给她卸了。连让她带着这只步摇回家都不给。 试问哪个姑娘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里不爱那些闪闪发光的饰品,林初雨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当日自己打扮那么素净去皇宫,也没有人感到惊讶,应该是对于这样的打扮习以为常了。更加落实公主不受宠这个事实,林初雨也不好舔着脸问凌霜要公主的首饰来戴。 所以今天抓住了出手大方的偌昔嬷嬷,当然要好好的买买买了。 去完首饰店铺,又买了胭脂水粉,然后两人又转战衣料铺子。先是请裁缝量了林初雨的身材尺寸,又扯了好几匹料子给她定做衣服,都是林初雨喜欢的花色。 从衣料铺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午后出门时那么多,街边的摊贩正收拾着摊位上的东西准备回家。偌昔嬷嬷将林初雨送到将军府门前,掏出怀中剩下的几张银票,道: “再晚回去的话,宫门就要下钥了。奴婢这里还有几百两银子,之前答应公主的要求奴婢也会做到。还请公主遵守承诺,小心周全。” 林初雨接过银票,郑重地向偌昔表示自己会小心谨慎,同时也会帮忙找公主。 送别了偌昔,林初雨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将军府。见春桃一直在门口候着,一见到林初雨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公主可算回来了,奴婢们等了您好久呢。”春桃一边接过林初雨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奴婢们?林初雨正想着还有谁,就看到周琴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老奴见过公主。”周琴行礼,面上是谄媚的笑容。 “嗯。”林初雨淡淡地应,“晚膳准备好了吗?我饿了。”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就等您回来呢。”周琴赶忙说道,殷勤地为林初雨引路。 周琴今日热情得不同寻常。先是和春桃一同在将军府门口候了自己那么久,现在又这般殷切地替自己更衣,净手。要知道即便是那次周琴向她道歉后,也绝对没有今日这般殷切热情。 事出无常必有妖。林初雨按兵不动,神色如常地被她服侍着洗手,她倒要看看这个周琴想做什么。 果然,自己刚坐到餐桌旁,准备享受一大桌菜肴的时候,周琴说话了: “将军说等您吃完想见见您,和您聊一聊赔偿床幔的事宜。” 面前的东坡肉色泽晶莹,一看就是炖了很久,想必软烂可口。 林初雨却下不下去筷子。 这么小气的吗?床幔而已,又没用什么名贵布料,还要她赔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好歹还有夫妻的名分在,这般斤斤计较,是存心不想让她吃饭吧? 好在刚刚偌昔还给了自己几张银票,大不了把刚刚买的首饰当给他,只要他敢要! 越想越气,林初雨几口扒完了饭,带着春桃气冲冲地去找楚戈一。 “喂!你也太小气了吧?”林初雨心里不爽,嘴上也没客气。 楚戈一听闻林初雨的声音,从书桌上抬起头来。周琴和他说林初雨在皇宫和将军府待久了,对民间的各色职业有十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茶楼中作陪的小倌,公主今天特地不许下人跟着,只带了偌昔嬷嬷去听雪阁,想亲眼一睹茶楼小倌的风采。 楚戈一当时听了就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茶楼小倌,当他将军府的名声是玩笑吗? 要不是当时几个下人拦着,楚戈一都想去砸了那听雪阁。这个公主,真是无法无天,真不把他在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了。 这股怒火,在林初雨走进他书房的时候更甚了。林初雨进来的时候身上分明是风月场所里小倌爱用的那种香味。 楚戈一的脸色差到极点,强做淡定道:“你回来了?” 第20章 周琴完蛋了 林初雨没有回楚戈一的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楚戈一面前。 “这些,够床幔的钱了吗?” 什么床幔?楚戈一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以为林初雨是在转移话题,一把抓住林初雨的手腕,冷声问道:“一下午没见你,跑到哪里去了?” 林初雨哪里肯让人这么抓着问话,没好气地想要挣脱:“关你什么事,松开我。” 谁知那只握林初雨手腕的手越来越紧,楚戈一冷声道:“我问你,一整个下午,你去哪儿了?” 这下再听不出他生气了林初雨就是傻子。生什么气啊,难道是怪自己只是去个茶楼而已还要扯床幔,觉得自己奢侈浪费? 应该是了,不然怎么会专门叫她来赔。 觉得自己搞清楚原因了,林初雨也没那么生气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用了人家的东西。之前没钱还他先不说。可是现在,哼哼,她可是有好几张银票的人。 好好道歉,再给他一张银票就是了。 “对不起嘛,钱给你,将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林初雨笑嘻嘻地递上银票。 明明是想要服软的语气,那个女孩却递一张银票上来。楚戈一并不知道林初雨是想要还他床幔的钱,还以为是林初雨在茶楼被带坏了,想要用钱来哄人。 扬手将那张银票拍开,楚戈一压着性子,又一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下午去哪儿了?” “偌昔嬷嬷和我去了听雪阁,然后又买了些东西回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问?”林初雨不解,她实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要被这样逼问。 “茶楼?很好,可有哪位公子作陪?”果然周嬷嬷说的没错,楚戈一一直告诫自己对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然他觉得自己有可能一拳打过去,砸烂这张满是不在乎的脸庞。 “看着有趣,便叫了两个。我还没见过这种茶楼作陪的呢。下午还......” “够了!”楚戈一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把桌子掀翻,硬生生将林初雨的话吓回肚子。 “楚戈一,你干嘛......”桌子被掀翻,宣纸毛笔散落一地,砚台也被摔碎,墨水洒得到处都是。林初雨显然被吓到了,颤抖着嘴唇弱弱的问了一句。 “将军......”有下人听到动静,打算进来询问。 “滚!” “有话好好说,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好说?公主殿下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楚戈一怒极反笑,反问道。 身份怎么了,她是去茶楼喝茶点了两个人作陪玩,但是又没发生什么。楚戈一这么大的反应,能给出的解释只有一个: 吃醋了。 想到这里林初雨心中莫名想笑,她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暗喜原因是为何。只知道当务之急是把这头炸毛的狮子抚顺了。、 “我知道啊,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嘛。可是我点了两个人,纯属图新鲜,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都没做。”林初雨讨好的靠近。 撒谎。 楚戈一不信,什么都没做的话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香味。过分越轨的事情她也许不敢,其他的呢?比如和那些男人搂搂抱抱? 楚戈一想到前一日自己为了护她而抱住她时,她时那般自然和顺。今日呢?也是那般由别人抱着的吗? 想到这里,楚戈一心中一阵烦躁:“那你身上为何有茶楼小倌们常用的香味?” 林初雨一愣,她把袖子举到鼻子前,果然是有一股听雪阁里闻到过的味道。只不过自己在听雪阁待了一下午,对这个味道有些习以为常。因此刚刚换衣服时也没有察觉。 果然是周琴搞的鬼,很好。 “我下午出去时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回来之后是周嬷嬷伺候我更衣的。”见楚戈一神色并未缓和,林初雨知道他不愿相信,继续说道,“将军还记得我刚刚要还给你床幔的钱,早上我请金娘把床幔做成长袍,下午穿上出去的。将军可以闻闻那件长袍上是否有气味,也可以去问偌昔嬷嬷,或者听雪阁阁主,我下午穿的是不是现在这身衣服。” “来人,叫周琴嬷嬷过来。”楚戈一向门外的下人吩咐道,又着人来收拾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林初雨知道自己说通了楚戈一,他打算好好查一查这件事的真相,心中轻松了很多。这件事情是谁从中作梗,挑拨她和楚戈一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不过林初雨倒有点感激她,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知道楚戈一吃醋了这件事。 周琴匆匆赶来,看到林初雨安然无恙的坐在凳子上显然有些吃惊。 “周嬷嬷,公主下午出门时的长袍在哪里?”楚戈一坐在书桌前,烛火闪烁,挥不去他脸上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老奴不知啊,公主把衣服放在哪里了。”周琴装糊涂,“应该是送去浣衣房了。” “那公主回来后是否有更衣?”楚戈一又问。 周琴面色一沉,心中暗道不好。她从小服侍将军,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将军虽然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杀伐果决,无人能挡,但这样的性格在平日里便是过于偏执,容易冲动了。 她本来以为能趁此机会挑拨离间,让将军一怒之下休了林初雨,谁曾想将军还会过来叫自己问话。周琴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成败在此一举。 “老奴亲自伺候公主用的晚膳,公主回来后却无更衣啊。还嘱咐老奴,要老奴和将军说她已经更换过衣服了。”周琴恭敬地答道,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林初雨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所以周嬷嬷的意思是说,公主没有更衣,专门来让本将军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还多次一举地嘱咐你帮她撒谎,对吗?”楚戈一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老奴不知公主如此嘱咐是何用意,也不知道将军刚刚说什么香气。老奴冤枉啊,请将军明察。” 林初雨不由得的笑出声,如此逻辑混乱的辩解还不如不讲。就冲楚戈一刚刚的表现来说,林初雨觉得,以楚戈一的脾气,周琴这下完蛋了。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07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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