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最强宗师》 第一章 同学聚会 迎宾市,华龙武术学校。 陈文博站在校长办公室,沉默地听着校长的训斥。 “说了多少遍了,李俊生是我校股东的儿子!这种人是你能够打骂的吗?”办公桌旁的中年校长,语气之中满是严厉。 “可是他确实做错了。”若是平时,陈文博一定会如此回答,但今天他却没有。 他认识到,今天事情不一样了。 “你走吧,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了卡上。”校长点燃一支08黄鹤楼,深吸一口,吐出袅袅烟雾。 陈文博没有乞求什么,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当事已不可为,徒劳的讨好,只是践踏自己的尊严。 出了学校大门,他没有坐11路公交回自己父母住的贫民区,而是上了71路公交。 他要去帝豪ktv,参加一场高中同学的聚会。 半个小时后,他从公交车走下,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已是黄昏,这条街道却仍是繁华无比,而帝豪ktv更是有无数彩灯闪烁,两名穿着暴露的高挑女子立于大门两侧。 “欢迎光临!” 在两女整齐的欢迎声中,陈文博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定吗?”服务台的女子挂着职业的笑容。 “一号厅。” “好的,小五,给先生带个路。” 小五引路,陈文博紧随其后。 到了一号厅门口,隐隐已有杀猪般的歌声响起。 小五却没有直接离去,像是等待着什么。 陈文博恍然大悟,竟是要小费。 想了想一把年纪还在做钟点工的父母,陈文博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小五愣了愣,假意礼貌地点头离去。 而五感灵敏的陈文博,仍是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咒骂。 陈文博懒得理会,推开了大门。 大厅开阔无比,彩灯照耀着整个场所,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尽显富丽堂皇。 沙发上坐着男男女女,二十来人。 同学会也就这样,很难有真正的全员到场。 陈文博有些恍惚,这些十二年前的面孔真的很多都不认识了。 “文博?”一个胖得像肉球的男人,搂着怀中身材丰满的女人,试探性地问着。 胖子胸前挂着指拇粗细的金项链,看起来颇有暴发户的风采。 “李胖子,你还是那么胖。”陈文博笑了笑,看到这个体形,当即认出了是当年老师眼中的反面教材李代良,出了名的差生。 李代良面露不悦之色,而他怀中的女人急忙圆场道:“人家现在可是上市公司董事长,要叫李董事了。” 李代良颇为受用,却是假意呵斥道:“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怀中的女人却没有生气,只是嘟了嘟嘴。 在完美的妆容下,也算得上有一丝妩媚动人。 陈文博只是笑了笑,从容地坐在胖子身旁。 这时,一位衣着得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子端着半杯红酒,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看你这体格,应该是学习形意拳的陈文博?”男子像是端详着一件物品,神情自若。 “是的,你应该是庞帅吧?”虽然口中这么问,但看到这幅闷骚的模样,陈文博已经有八成确定。 “你在哪里高就?”庞帅点头,随意寒暄道。 “刚失业了。”陈文博微微一声叹息,想到家中的父母,心中满是沉重。 “不是我说你,你学形意拳有什么用?听说你父母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做钟点工,你于心何忍?”庞帅一副说教的模样,腰板挺得更直了。 陈文博皱眉,被旁人如此说教,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倒是来得挺早,还以为你坐公交会比我的奔驰慢上很多。” 而这一句,已经是赤.裸裸的炫富和打击了。 陈文博没有还击,只是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自己就算一拳把他放倒,也改变不了自己穷困潦倒的事实。 “失陪一下。”庞帅抿了一口红酒,去到了一旁,和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人攀谈起来。 他们大肆地谈论着自己豪车,攀比着车身性能,貌似不经意地让其他的人听到,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 坐了近一个小时,喝了不少白酒。陈文博也没有等到那个轻盈的身影,心中有些遗憾。 果然,同学聚会的性质,除了炫富,就是各种微商推广,寻求各种利益之间的关系而已。 若不是她,自己定不会来。 也罢,见不到也好。若是他见到当年青春开朗的自己,已被生活压得沧桑疲惫,想来也不会有几分好感。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电话铃声响起,陈文博借此机会,离开了包厅。 掏出裤袋中399元的安卓智能机,看了一眼破裂屏幕上的显示,陈文博接通了电话。 “喂,爸,什么事?” “也没啥,就是你妈做好了菜,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想来是老爸正在看着电视。 “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回来,不用等我的。”陈文博沉默片刻,没敢说出自己被学校辞退了。 “好,那就先挂了。” “嗯。” 陈文博放下电话,心中有一点温馨,但更多的还是酸楚。 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来到公交站牌,陈文博发现只有13路公交与自己回家的路线最接近,只是要自己再走两个站罢了。 几乎想都没有想打车这个事情,陈文博选择了等待13路公交。 有这个钱去图个方便,不如给父母买点东西。 对了,父亲平日抽烟都只舍得抽十元一包的白沙,趁着卡里还有工资,给老爸买条中华吧。 嗯,还有,老妈的手机也该换了,最近打电话都听不清声音。 自己再节约,总不能让父母也跟着拮据。 在这样堪称鸡皮蒜毛的思考中,陈文博等来了13路公交。 摸出公交卡,他上了公交。 当下了公交车,虽然距家还有两个站的距离,但这一带陈文博已是了如指掌。 于是,他抄了一个近道。 而这,在常人眼中绝对不是什么近道。 这是一片废弃的建筑群,听说会在一年内推倒,以建设新区。 陈文博身形灵敏,时而越爬过墙壁,时而翻越窗口,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感。 说来好笑,父母希望他成为博学之才,这才取名为陈文博,没想到他却练了一身武艺,连个专科第一批也考不上。 一地散乱的钉子、转头、水泥块,这些障碍物或许都很阻碍人的前进速度,但他却是一晃而过。 习武,不光是强身健体,长四肢功夫。 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也正因为如此,在要到达贫民区之时,他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声。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稳稳立在小巷墙壁的顶端。 仔细一看,下意识之下,竟是形意拳中,最基本也是最基本的站姿。 三体式站桩。 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陈文博略一犹豫,还是跃下了墙顶,飞奔而去。 七八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嘴里叼着香烟的社会青年,堵住了一个女生的去路。 “小妞,陪哥几个玩玩呗。”一个带头的社会青年吹了个口哨,语气中满是轻佻。 而那个女生,身材纤细,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无助地后退,低声啜泣,不断呼叫着救命。 这身影,真的好像她。 不行了,哥不能再低调了。 陈文博难得热血上涌,三十岁的人,竟是有了几分青春意气。 “像你们这种,又会装逼,又会调戏良家少女的人。” “我一只手,能打十个!” 第二章 人生只若初见 “草泥马,哪来的老瘪三,敢坏兄弟们好事!”领头的混混稍微偏了偏头,身后的青年纷纷会意,操起藏在裤袋里的钢管、匕首。 陈文博再懒得废话,迈步如行犁,落脚如生根。 领头混混身形较为壮硕,嘴里叫着“草泥马”就提着钢管扑了上来。 陈文博左足行一步,右足跟进半步,碗口大小的拳头从腰腹打出。 形短,力猛,如崩箭穿心,如山崩地裂。 一系列动作严密紧凑,在眨眼间完成,领头混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半步崩拳! “砰!” 领头混混只觉似巨石砸在胸口一般,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身体弓成了虾米形,近乎窒息。 随后,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重重砸在身后一人身上,来了个人仰马翻。 便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陈文博五感灵敏,愣是听到“咔擦”之声,想来胸骨是被自己打裂了。 形意拳直打直进,与八卦横走,太极中定,有着明显的区别。 而半步崩拳,更是旨在一个“狠”字。 “草泥马,兄弟们为龙哥报仇啊!”有个混混一声大吼,却没有人前进一步。 “乒乒乓乓” 陈文博如虎入羊群,扑进敌群,走亦打,打亦走。 劈拳、炮拳、崩拳、钻拳,横拳。 脚不停,拳不停,大开大合,酣畅淋漓! 几名混混毫无还手之力,全部被打翻在地,“哎哟哎哟”的惨叫不停。 这次陈文博控制着力道,没有像平时练拳一般刚猛霸烈,避免打断几人的骨头。 虽然困于天赋,终生无望宗师之境,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手到擒来。 “美女,你没事吧?”陈文博笑了笑。 而当他看清女子的正面,他是真的震惊了:“柳梦月,真的是你?” 柳梦月有些惊魂未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反应过来。 “文博!”她一把撞进陈文博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 怀里温香软玉,让单身已久的陈文博也有些心猿意马,下意识地就搂住了柳梦月。 陈文博轻轻拍着她的头,一如当初两人相恋之时。 正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见到一个黄毛青年挣扎着从地面爬了起来。 “劳资草泥马!”黄毛青年举起手中钢管,重重地砸向柳梦月的后脑勺。 而近乎同时,自己身后也甩过来一根钢管! 几乎没有犹豫,他一把推开了柳梦月。 “啪!” 双臂挡在身前,被钢管打得生疼。 而身后的人,却是一闷棍重重敲在了陈文博头顶,湿热的鲜血疯狂流淌。 “文博!”柳梦月一声尖叫,当即目眦欲裂。 陈文博的意识瞬间迷糊起来,却仍是近乎条件反射地挥出了一拳。 炮拳! 这一拳竟是隐有宗师意蕴,力量随着骨节一节节传递震颤,强劲的力量从肩部传到拳头。 “砰!” 黄毛混混的头颅,直接像西瓜一般炸裂,血浆脑.浆飞溅。 陈文博的意识已经陷入了迷糊,见不到这血腥的一幕,也看不到自己竟挥出了宗师一击。 柳梦月紧紧地抱着她,泪如雨下,颤抖地掏出电话:“120吗?” 好不容易打探到他的消息,想给他一个惊喜,竟是这样的结果。 ······半梦半醒中,陈文博感觉自己正处在云雾之顶,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正微笑看着自己。 “这里是,天堂?”陈文博有些迷糊。 白衣老者没有回答,而是抚须道:“你想不想重回十二年前?” “想。”陈文博几乎没有犹豫。 这一生有太多的悔,如果可以重来,又怎会放弃? 白衣老者点了点头。 随后,陈文博眼前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文博蓦然惊醒。 “梦月!”陈文博惦记着还有一个混混没有被放倒,抬起头来便是一声惊呼。 “陈文博!你上课睡觉也就算了,还在课堂大声喧哗,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 打量一番,这竟然是一间教室。 陈文博有些错愕。 全班轰然大笑,更有人狭促地看着前排的一个女生,只看得她脸颊发烫。 “安静!”中年秃顶的数学老师拍了拍讲桌,止住了这场喧闹。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和同学。 这,是自己曾经高三的学堂! 陈文博冷静下来,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疼。 摸索着裤兜,拿出来的手机也不是399元的智能机,而是更为古老的诺基亚。 显然,再怎么不可思议,自己也是穿越到了2003年,高考这一年。 黑板上,赫然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0天。” 而“30天”这几个字,更是用粉笔涂粗涂大,一目了然。 草泥马! 自己十二年没看过书了,一百天内要学好,还特么要高考。 等等! 自己知道04年奥运会中,刘翔取得了男子110米跨栏世界冠军,并且成绩是12秒88。 而本市的体彩,关于这个名次和时间竞猜,设有奖项。 若是猜对了时间及名次,奖金为,五十万人民币。 而房价的涨幅,更是一个03年绝对想不到的幅度。 以燕京为例,03年的房价是2300元/m2,而到了07年,便是8100元/m2,到了2010年,更是令人震惊的24000元/m2! 自己拥有很大的信息优势啊,不知在这样的前提下,这一生自己能取得何种成绩。 ·······在一阵思索中,陈文博心猿意马地翻开了历史书。 随意翻阅了几页,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陈文博就一阵头大。 “嗯?”方才随意一看的繁杂内容,竟然清晰若烙印一般存在了脑海里。 这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继穿越后,又一大不可思议。 陈文博却不再那么惊讶,而是心中略微有一丝紧张,开始翻起后面的书页验证,生怕只是自己的错觉。 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 不用再验了,这本历史书的任何一角,已经印在了陈文博的脑海。 包括页码、目录、插图,甚至哪一页有自己的涂鸦,涂鸦的形象都是一清二楚。 陈文博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但随即他有有些担忧,这么大幅度地接受信息量,自己的大脑会不会崩溃? 于是,他试探性地遗忘历史书的封面。 “草泥马,我的历史书封面什么模样。”陈文博再次目瞪口呆。 “你在叽叽歪歪个什么?”同桌的李代良有些不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前不久才看到三十岁左右的胖子,现在看到高三的胖子,陈文博仍是有些不适应。 但这种后知十二年的感觉,真的很妙。 就像,自己是上帝。 “胖子,我替你算一卦,你以后会成为一个暴发户。”陈文博故作神秘。 “去你的吧,学那什么内家拳,还能学会卜卦不成?”李代良不以为意,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觉。 陈文博没有在意,又翻开了一本地理书。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陈文博第一个起身,径直走向前排的柳梦月。 “噢~”全班响起一阵起哄声,柳梦月脸颊烫得吓人,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 对此,老师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要毕业了,由得他们去。 当年,两人彼此有好感,却担心被学校抓到开除学籍,愣是生生没有交往,保持了整整一年的暧昧关系。 而在高考后,她远赴燕京,陈文博却只得去武校当一个教练,甚至因为得罪了人,沦落到了陪练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十二年了,还是对她不能忘怀。 这次重来,陈文博不想再错过她。 “梦月,你想填报什么志愿呢?”陈文博只知道她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学校哪个专业。 “唔,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理论研究专业。”柳梦月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假意玩手指。 燕京政法大学,重本! 而它的马克思列研究专业,更是培养政府、高等院校的高等人才,镀金的好去处! 整个班上,可能也就柳梦月有这个水准。 “哟,怎么的?陈文博这个莽夫,也想进重本院校?”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小白脸模样的男**声道。 “哈哈哈。”全班发出一阵笑声,甚至将后排熟睡的胖子都惊醒了,一阵低声咒骂。 那个骚包的小白脸,正是前不久才以三十岁身份,向自己炫富打击的庞帅。 以前他就认为自己老实,是个可欺之人,处处拿捏着分寸打压了自己整整三年。 这一次重生,自己还能被他欺辱不成? 那混混给了陈文博一个血的教训,对待敌人,不能仁慈。 “敢赌一把吗?我要是被这个学校录取,你给在场诸位表演个厕所吃屎怎么样?”陈文博微微一笑,双臂环于胸前,莫名有一股自信神采。 “那要是上不了,就换你给大家表演吃屎。”庞帅一声冷笑,丝毫不以为意。 三十天,陈文博再怎么学能上重本? 滑天下之大稽! 陈文博笑而不语。 如果庞帅言而无信,直接扔进茅坑。 别说他表哥,就是他表哥带了一群兄弟来,自己也没有理由畏惧。 第三章 借个火,抽掉寂寞 一天的课程结束,刚下了晚自习的陈文博走在回家的夜路上。 他嘴里叼上一支红双喜,点燃。 深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烟味自肺中缭绕,而后长长吐出。 高中时的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然而在社会上,巨大的压力也使他爱上了这一减压方式。 他站在小区门口,静静地抽着烟,没有急着进去。 片刻后,将烟头狠狠踩灭,他不急不缓地回了家。 “爸、妈,我看一会书,你们先睡吧。”陈文博给爸妈简单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的卧室。 昏黄的电灯泡亮着,陈文博没有看书,而是稳稳地开始了最标准的三体式站桩。 虽没有宗师的天赋,但习武最忌松懈。 而勤学苦练,也是陈文博天资平平,却已有深厚形意功底的原因。 直到一个小时后,陈文博也觉略有疲惫,这才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第二日,鸡刚打鸣,陈文博已经做好了早饭。 今天周六,没有叫醒父母。 匆匆吃过早饭,又将桌子盖好。 陈文博单手擎着重愈六十斤红缨枪,来到了小区破旧脏乱的广场。 此枪为师父所赠,枪身材质为铁檀木,比普通钢铁更重,被称为最坚硬的木材。 “呼!” 红缨枪在陈文博手中舞动,不断发出破风之声。 形意枪,与形意拳一脉相连。 就似太极拳与太极剑一般,也是拳法的延伸。 它秉承了形意一贯的简洁,实用。 有传说形意拳创始人岳飞,可单抢挑起成年猛虎,却也无法考证。 陈文博也懒得想那么多,时间差不多了就将红缨枪放回了家中,急急忙忙地赶去学校。 毕竟离高考只有29天了,陈文博也想将三年的教材,以及试卷练习册中的要点全部装进脑中。 “叮铃铃” 当陈文博赶到教室,上课铃声正好响起。 “都要高考的人了,还要踩着点上课。”秃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冷冷地看着他。 陈文博一笑,只是朝座位走去。 上午共五节课,三节课悄悄过去了。 而陈文博竟以惊人的效率,将三年的文综以及英语知识,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也十分明显,数学和语文。 想到数学,陈文博一阵头疼,像自己数学从来没上过30分,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放到最后。 至于语文,陈文博咬咬牙,做了个可怕的决定。 他在桌上厚厚的书山中,找出了两本厚重的书籍。 《华夏字典》,《华夏词典》。 深吸一口气,陈文博坚定地翻开了《华夏字典》第一页。 像是扫描仪一般,陈文博迅速翻过一页又一页,竟只用了不到两节课,就将两本书翻阅完毕。 陈文博闭上双眼,默默在脑中回忆一番,记忆清晰。 再对照一下记忆和书籍,准确无误。 成了,什么关于拼音、错字、成语使用的选择题,自己绝对不会再错! 而关于当年的考题,陈文博真的是没有一丝记忆,不然更是十拿九稳的重本。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过去。 下午,陈文博拿出作业本,开始练字。 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提过笔了,连握笔的姿势都十分生疏,就像拿筷子一般。 这状态,别说卷面分了,可能内容还没写完一半就交卷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枯燥,陈文博不是练字就是练武。 直到距离高考只剩15天,陈文博终于能流利地写出公整的字迹。 他满意地看着作业本,竟是已经写完了四个本子。 那么,接下来就得面对自己最怕的科目了。 数学。 这时,他将目光放在了前排。 上一次数学模拟考试,柳梦月居然考了137分。 于是,陈文博悄悄地搬了板凳,就坐到柳梦月身边了。 “你这是?”柳梦月有些惊讶,看了眼讲台上批改试卷的老师,小声道。 “有时间帮我讲讲数学吗?”陈文博也是压低了声音,一副黄牛卖票,怕被警察逮到的模样。 柳梦月更惊讶了。 陈文博要学习?还是深恶痛绝的数学? 柳梦月有些高兴,毕竟有上进心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柳梦月悉心地教授着要点。 不到五分钟,柳梦月一阵头疼。 这陈文博,简直是一窍不通啊。 勾股定理、二元二次方程、函数、三角函数,统统不知晓! 柳梦月静了静心,干脆拿出高一第一学期的教材,从最开始讲起。 两个人的头,都快凑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认真讲,而陈文博听得却不那么认真,不时看着她清秀认真的侧脸。 真好。 良久,柳梦月终于发现了陈文博的举动。 她又一次羞涩,却还是有些气急道:“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啊,一清二楚。”陈文博笑了笑。 “我不信,我给你出题,你做给我看。”柳梦月也不等他答应,直接拿出作业本,唰唰就写出了几道题。 三道题:集合,指数函数,对数函数。 没有太复杂的变换,陈文博轻松代入一听便记住的公式,很快就完成了。 柳梦月抬起头,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完全正确。 “咳。”讲台上传来一声咳嗽,两人抬头看向讲台。 两人皆是一脸的茫然无辜,直看得秃头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陈文博,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去。”秃头老师发话了。 “老师,我有数学上的问题想请教她。”陈文博习惯性一笑,礼貌道。 秃头毫不领情,皱了皱眉,就要呵斥他破坏课堂纪律,影响优生学习。 柳梦月却是急忙道:“老师,不怪他的。是我想给他讲解,以便于自己的复习与理解。” 在这个年代,差生和优生的待遇,高下立判。 “那你们小声点。”秃头点了点头,不再理会。 就这样,柳梦月以令人震惊的耐性,将三年的数学知识,全部讲解给陈文博听。 而陈文博的学习能力,记忆能力,更是让柳梦月有种梦幻般的错乱感。 时光匆匆流去,眨眼间,距离高考就只剩下了五天。 陈文博承认,这是自己最快乐的学习时光。 虽然复杂的变换,以及各种迷惑性的数据、条件,让陈文博束手无策。 但最基本的知识公式,已是了然于胸。 只要不全是变态的应用题,陈文博想来成绩不会太差。 晚自习放学,陈文博和柳梦月,一同走出了校门。 “梦月,要是真的一起到了燕京政法学院,你会和我交往吗?”陈文博直接问道。 柳梦月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沉默后,她小声道:“其实,你就是考不好,我也想和你去同一个学校的。” 何德何能,让你深爱至斯? 陈文博心中震惊,但更多的是升起一股温柔,与男人的豪情。 那就让我守护你一生。 陈文博送柳梦月回了家,这才独自回家。 路过一家网吧,十几个染黄毛的青年拦住了他,将他推搡入网吧后面的小巷。 陈文博只觉好笑,竟又遇到这种人,也没有反抗。 “学生仔,借点钱花花啊。”一个戴着耳钉的黄发青年,晃了晃手中的匕首,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而五感敏锐的陈文博,赫然发现,他身后的混混全部如临大敌,纷纷摸向了裤袋。 若是普通的混混,岂会知道自己会形意拳,如此防备? 有问题! 这群混混知道自己有一定身手,但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水平,所以才会这样。 陈文博也懒得废话,先发制人。 行半步,打一拳。 步伐稳健,拳拳破风到肉。 混混们慌忙掏出甩棍钢棍,嘴里叫着“草泥马”,便要砸向陈文博。 简单的闪转腾挪,凭借敏锐的五感,以及迅疾的反应,陈文博将其招招避开。 只片刻便将这群混混全部放翻,倒地不能起。 咒骂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啪!” 陈文博一脚踩在耳钉男的身上,只疼得他近乎抽搐。 “说,谁让你们找我麻烦的?”陈文博问道。 “没,没有谁。”耳钉男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向陈文博。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直接打在耳钉男脸上。 “再不说实话,下一次就是匕首割脸。”陈文博夺去他手上的匕首,在空中比划着。 “我说我说,”耳钉男显然不是什么硬气分子,“是庞帅让我们把你手打断,让你无法参加高考的。” “庞帅?”陈文博陷入了沉默。 不过高三学子,就这么心狠? 从他看来,自己绝对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赢得赌约,却行如此恶毒之事。 这就让陈文博很是不解,也很是愤怒。 就因为,自己高中老实了三年,却在前不久跟他对着干? 赌约这个屎,庞帅是吃定了。 陈文博笑了笑,学着耳钉男的语气,道:“小兄弟,借个火,抽掉寂寞。” 三分钟后,陈文博抽着一支红双喜,离开了小巷。 小巷中,一片惨叫哀嚎。 第四章 有实力就是任性! 陈文博回到家,虽然已是深夜,但客厅中却开着灯。 父亲陈安邦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却是心不在焉地抽着烟。 开门便闻到扑鼻的烟味,客厅中满是烟雾。 一根根白沙烟头,都快将烟灰缸塞满。 “爸?”陈文博有些惊讶,赶紧夺下父亲手中的香烟,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陈安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儿子,你马上就要高考了。爸也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只能说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好。” 陈文博将烟头烟灰,倒进垃圾桶。安静地坐在父亲边上,听着他说。 “要是考得上,哪怕是个专科,咱就读。” “考不上也没事,随便找个工作也成。我和你妈节约半辈子,买套一般的房子,娶个媳妇总是没问题的。” 不知为何,陈文博有些心酸,眼泪近乎夺眶而出。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个好成绩。”陈文博的声音有一丝止不住的颤抖。 陈安邦点头,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起身回屋。 这一夜,陈文博辗转难眠。 第二天,陈文博近乎疯狂地开始了学习。 一张张试卷、一本本练习册,很快清晰地烙印入他的脑海。 陈文博飞速地预览着书页,一旁的李代良看得目瞪口呆:“我说,你不想看也就算了,有必要这样做样子吗?一页看两秒,你当你是神啊?” 还是懒得理这个未来的爆发富,陈文博继续看书。 就这样,很快便到了高考前,最后一天。 陈文博已是学无可学,只差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晓五百年、后晓五百年。 在卧室中,陈文博开始了最后的检查。 透明塑料袋、0.5mm中性笔、2b铅笔、准考证、身份证······检验无误,陈文博关灯,睡觉。 第二天,时间尚早,考场警戒线以外,已是人山人海。 有学生,也有家长,黑压压的一片,看去甚是壮观。 第一堂考语文,试卷刚一发下来,陈文博便扫了一眼题目,开始写上姓名考号,并填涂机读卡。 “现在开始答题。” 广播中的电子合成音传来,陈文博已经将试卷题目,全部记在了心中。 选择题无非是拼音、成语、病句、错字、排序,这几项组成。 “唰唰唰” 陈文博拿起2b铅笔,两下填涂完毕。 大脑自带《华夏成语》和《华夏字典》,近乎没有悬念。 而后是填空题,诗词和课文中的经典内容。 也是轻松完成。 此时,监考老师已经呆了。 其他考生,连选择题的一半都没有完成。 “这肯定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娱乐考场。”年轻的男老师皱眉,心中暗下定论。 陈文博专心致志,并不知晓。 诗词鉴赏,是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陈文博已经笑了,自己看了七八本练习册,总算遇到原题了。 古人诚不欺我。 至于阅读,陈文博纯粹是硬着头皮,照着答题格式回答。 陈文博尽量将字迹写得工整,满满地写满了答题框中,争取莫须有的两分印象分。 作文考题:“感情的亲疏,对认知的正误深浅的影响。” 陈文博不太会写作文,但有着比高中生多出十二年的阅历。 对这个题目,有着自己切身的经历与理解。 动笔,写下题目《浮云遮望眼》。 他先写如果有浮云遮住一个人的眼睛,那这个人将不会正确地认识眼前的事物。 而这一点,情感,恰似浮云。 随后便是举例,以武媚娘为列,在挚爱他的皇帝眼中,她是温柔、贤淑、智慧的结合体。 而在后宫佳丽的眼中,她便是阴险、做作、工于心计的人。 因浮云遮望眼,皇帝看不清武媚娘,以致皇位未能传于皇室嫡亲。 之后,他又举了自己十二年后,自己遇到过的误解,将其转换为自己父亲的经历。 再写了十二年后,自己看到的一则新闻报告。 最后总结,情感是人类的闪光点,但应理性与感性结合,正确审视身边的人。 答卷完成,陈文博已是百无聊赖。 于是,他做了一个令其他考生震惊的举动。 提前交卷。 在监考老师的注目礼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背影异常高大。 下午,似是漫长的煎熬。 很多考生都在紧张不安,陈文博心中却已是迫不及待。 就在这种诡异的心态下,陈文博迎来了数学考试。 基本的公式知识,陈文博都能毫无差错地答上。 而复杂的变换应用,直看得他头大如斗。 其中更有三道应用题,陈文博甚至不知道,它到底考了哪几个方面的知识。 会做的就做,做不来的题,看上一天一夜也不会。 陈文博这样想。 于是他又提前交卷。 这一次,考场已近乎轰动,监考老师不得不维持纪律。 不知为何,陈文博感觉自己的背影更高大了。 在外面苍蝇餐馆,吃了份鱼香肉丝炒饭,陈文博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他想着自己的形意拳师父,很快便联想到了“师叔”,以及他从不外传的《易筋经》。 洗筋伐髓,造无上习武天赋。 “是应该在这个暑假,回一次师门了。”陈文博的眼光有些深邃。 每晚必有的站桩后,陈文博洗了个澡,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文综考试。 “简直没有挑战性。”这是陈文博的心声。 政治、历史、地理,几乎全是来自教材上的知识,偶尔有几个课外的难点,也没有多少分值。 陈文博在脑中翻动中书页,行云流水地答题。 甚至有时间排个版,控制一下自己的行间距与字距、字体大小,使阅卷人看来赏心悦目。 看着写得密密麻麻,却又整齐明了的答题卷,陈文博很是满意。 毫无迟疑,又一次提前交卷! 这一次,已经有几个考生近乎崩溃。 这是个什么人啊! 到底是高考状元,还是自暴自弃? 考生们不得而知,但有个人已经近乎模仿地交了试卷,试卷上甚至还有大量空白。 “何苦呢?”陈文博心里一声叹息,脚下却毫不停留地走出了考室。 下午,英语考试。 陈文博才刚进考室,就已经接受了在场所有考生的注目礼。 “低调,低调。”还没开始分发试卷,陈文博甚至有心情装个逼。 “或许自己还是挺闷骚的。”陈文博这样一想,哑然失笑。 不仅仅是年龄上回到了18岁,看来自己的心态也逐渐受到感染。 第一遍铃响,考场归于安静。 分发试卷,动笔答题。 三年的知识全部装在大脑,当年的天书,现在看来跟中文一样轻松。 也亏得是应试教育,要是考个口语什么的,陈文博真得吐血。 “答案是我!”选择题,每题的正确答案,只差没有吼出这么一句话。 完型填空与阅读,虽然有一些课外的生词,但并不影响整体阅读,也是轻松完成。 改错题,十处错误,陈文博找到了八处。 至于写作,简直就像写200字中文作文一样。 陈文博想了想,刻意挑选较为繁复高级的句式,甚至还引用了英语谚语,以博取更高的分值。 “我都快被自己优美的句式打动了。”陈文博审视一番,一脸震惊。 当他起身那一刻,一个女生近乎是呻.吟出声:“老师,他要提前交卷。” 而后,整个考场便是一片死寂,所有考生静静地看着他。 草泥马! 这肯定是没听过一节课,故意提前交卷,让我们心理慌张的禽兽! 陈文博走出考场,一身轻松。 尽人事,听天命。 走出警戒线不远,陈文博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梦月!”陈文博笑着喊道。 “欸?”柳梦月转过头来。 看到是陈文博,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你也提前交卷啊?” “有实力,就是任性。”陈文博笑道。 柳梦月笑得更欢了,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你能考多少分?” 陈文博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能上燕京大学。” “不害臊!”柳梦月的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陈文博也跟着笑。 一米八的个子,体格健美,干净的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好像还蛮帅的。”柳梦月看了一眼他高挺的鼻梁,莫名低头脸红。 第五章 地下黑拳! 陈文博有些尴尬。 和前世的这个时候一般,母亲已经认定了自己考不上大学。 此时,母亲黄文兰正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地拨打着电话。 “喂,是七舅吗?” “对对对,我是黄文兰啊。” “是这样的,我想给孩子找一份工作,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嗯?掏粪工!?不行不行,换一个吧。” “唔,水泥工,大概要学多久呢?待遇怎么样?” ······当她挂下电话,这才看到陈文博一脸尴尬。 “文博,妈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找工作是要紧事啊。”黄文兰语重心长,淳淳善诱。 其实,明明是她一直在放下面子,为自己求人。 可她却担心,陈文博觉得丢了面子,心里不好受。 “妈。”陈文博心里有些沉重,也有些酸楚和温暖。 “要不再等等?我觉得我这次还考得不错。”迟疑一下,陈文博还是没敢说出,自己觉得能上重本。 这件事如此不可思议,以妈对自己的担心在乎,搞不好送精神病医院治疗。 自己定然反抗,然后一个美女护士就会问:“二号陈文博,你为何放弃治疗?” 思绪好像飞远了,陈文博哑然。 “那行吧。”黄文兰思考了一下,想想成绩下来也就几天,等等看也无妨。 陈文博如释重负。 而后,不少平时极少来往的亲戚来电。 无非是问一下陈文博考得如何,然后“不经意”地说自己的孩子能上哪个二本院校。 假意问陈文博,要不要和某某表叔去同一学校啊。 然后听到陈文博考得不怎么样,应该去不了。 他们又会说“哎哟怎么这么谦虚”,可是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对自家孩子的自豪,少有人真的情怀流露。 当天,竟是不得安宁。 陈文博暗自好笑,谁打谁脸,还不一定呢。 夜幕降临,陈文博向父母说,自己要参加毕业聚会,便离开了家门。 实际上,他是想参加一项错过的“盛事”。 地下黑拳。 在2002年,迎宾市便有了打地下黑拳的地方。 而上一世的陈文博,直到2012年,这个据点被警方捣毁,才知道有这么个场所。 打赢一场,一万奖金。 连胜5场,即可挑战“霸主”,也即是主办方的杀手锏人物。 如果战胜霸主,便是20万奖金。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啊! 陈文博还想在暑假回师门一道,沿途所有费用都要靠打黑拳了。 在这一年,城中还没有公交车与出租车。 陈文博去这种稍远的地方,有些不适应。 叫了个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似乎恨不得直接把陈文博甩飞出去。 到了地方,陈文博下车,付了钱。 照了下摩托车后视镜,头发根根立起,直接被吹了个爆炸头。 嗯,不错,免费赠送一个新发型。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桌球俱乐部,三三两两的人拿着球杆,专心致志地打着球。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边,西装革履,把玩着手中的球杆。 如鹰一般的眼光,紧紧盯着陈文博。 这是个练家子。 陈文博迅速打量了他一番,得出了结论。 他的十指有力,骨节粗大。 当陈文博前进一步,他甚至下意识地弯曲指头,五指如铁爪利勾。 “小伙子,这里可不适合你啊。”鹰眼男人似乎意有所指。 “这可未必,象形拳鹰爪功可以打台球,形意拳就打不得台球?”陈文博笑了笑,说出了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一句话。 “你想去楼下试试?”鹰眼男人这才正视陈文博,略带惊讶地问道。 陈文博点头。 后生可畏。 鹰眼男人没有说话,随后带着陈文博七弯八拐,走入了通下地下室的阶梯。 当鹰眼男人推开一扇大门,陈文博像是见到了新世界。 开阔无比的地下室,一个擂台居于正中央,无数男男女女落座四周。 擂台中,两个穿着短裤,赤裸着上半身的肌肉男正在奋力搏斗。 没有太多章法,纯粹的血腥、暴力,残忍。 穿红色短裤的,将蓝色短裤的男子一拳打倒在地。 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崩落了两颗带血的牙齿。 而台下的观众似乎并不觉得残忍,而是哄闹至极。 “打死他,打死他!” “草泥马,劳资押了蓝鹰两万块,这么快就被打翻了!” “哈哈!看来这次我押对了!” “红豹,给我接着打!” 红豹乘胜追击,不料蓝鹰一口咬到他的肩膀,狠狠地撕扯下一块肉来,顿时鲜血淋漓。 陈文博默然,这么凶残的打法,和平日所见到的比武完全不同。 “后生仔,怕了吧?”鹰眼男人看到他的反应,顿时笑了。 陈文博摇了摇头,继续观看。 片刻后,蓝鹰居然以一招撩阴腿,正中红豹的裆部。 “砰”的一声,直吓得陈文博下体一凉。 莫名的,陈文博脑海中浮现出两颗鸡蛋,被打碎的场景。 在场的男生,皆是心有戚戚。 “啊!” 红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然后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送医院。”鹰眼男子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惊讶。 几个工作人员,三下五除二将他抬上了担架,直接送走。 就为了莫须有的一万元,真的值吗? 陈文博这样问自己。 而后,他洒脱一笑。 可是,他们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啊! 陈文博几个跨步,以近乎酷跑的方式一个后空翻,直接翻上了擂台。 “鹰眼兄,我打赢了有一万元?”陈文博顿觉战意沸腾,朗声问道。 “可以。”鹰眼语气平静。 全场哗然。 “他是谁?” “凭什么让一个小兔崽子上台?” “哈哈,送死的吧!”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陈文博只是微笑以对。 “诸位安静。”鹰眼男子制止了喧闹。 “请下注吧,投这位青年胜出,赔率为1:4。投蓝鹰胜出,1:2。”鹰眼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狡诈,并没有说出陈文博形意拳传人的身份。 不出意外,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投了蓝鹰胜出。 一个身材火辣,着兔女郎装扮的暴露女生,举着牌子从台下经过。 “比赛开始!” 陈文博没有动,而蓝鹰却是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一来就是阴险卑鄙的招数,撩阴腿。 陈文博沉稳一笑,不退反进。 前足进一步,后足进半步,拳头如炮弹一般轰出。 半步崩拳! “砰!” 一声闷响,蓝鹰吐出一口鲜血,当即飞下擂台。 只一招。 全场寂静。 “莫撄其锋,当者必飞丈外。好一个半步崩拳!”鹰眼男子眼神锐利,惊叹道。 “只是,这人的内力与年龄还算相当。但眼光、出拳角度、对此招的熟练度,却绝对要再有十年的苦练,才能有这个水准。” “这是个什么情况?”鹰眼男子陷入了深思。 第二个上台的,竟然是一个黑人,浑身黑得发亮,近两米的身高,整个人就像一座黑色的铁塔。 两人赔率相同,1:2,。 这一次,有人选了陈文博,但更多的人仍是看好黑铁。 鹰眼男子又笑了,右手食指不断搓着食指中指。 “砰!” 半步崩拳,一拳击飞。 陈文博意气风发,爆炸性的一拳,一吐多年心中浊气。 多年心酸抑郁事,高考奋斗三十天,尽在一拳中!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此时的陈文博只想酣战一场,已是怒吼出声。 配上他的爆炸头,真有几分狂士之意。 而全场已是哗然沸腾! 半步崩拳的宗师境界,纯粹以爆发力取胜,不管你的体重,防御能力,是否练过铁布衫等等,一律一拳击飞。 虽然陈文博远不如宗师,但实力仍是不可小觑。 第三个上场的,是一个壮得像狗熊一样的人白人,浑身毛发浓密。 此时,陈文博若有所思,貌似不经意地看向了鹰眼男人。 鹰眼男人有些惊讶,这个十八岁左右的后生仔,居然知道要看东家的意思! 若是真的一路连胜,别人全部下注他赢,他也不负众望。让东家赔本不断,想必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个青年,有点意思。这么小,居然就懂这些道理。”鹰眼男子心中更是赞叹,当即装作不经意地竖起食指。 “很明显,只能再赢一场了。”陈文博心下没有遗憾,反而认为已是不错的结果了。 如果仍像上一世般,不懂为人处世,那岂不是白活了? 一名学八卦拳的老选手,正准备上台,却被鹰眼男子拦住了。 换了一个实力不济的人上台,显然是也是敬重陈文博给自己面子。 这一次,已经有八成的人买了陈文博胜出。 少数没买陈文博,也只是贪图另外一个人的赔率极高,存侥幸心理。 “砰!” 也仅仅是一拳,来人甚至都没有站稳,直接飞了出去。 台下已是一片欢呼,只等着下一场便要下注陈文博。 陈文博却是果断退场,任凭现场抗议连连。 再打一场,假意失败,让东家挣钱也不行,毕竟得罪台下观众。 陈文博脑中清楚得很。 “一夜四万,比许多高级夜总会的女人还贵啊。”鹰眼男子“呵呵”一笑,竟是开起了玩笑。 “鹰眼兄说笑了。”陈文博面露尴尬,却是一点也不羞涩地伸出了右手。 “付钱吧您。” 第六章 扔进粪坑! 鹰眼男子想留陈文博,作为他们旗下的职业黑拳手。 陈文博自然不干,前途无量的自己要以此为生? 再说了,再过几年,这里还得被条子一锅端呢! 领了四万块,陈文博溜之大吉,将其存入银行,便回了家。 随后几天,便是无所事事,想干点什么也不成。 几乎整天就看电视、做家务、练形意,静静等着分数下来。 当分数线一下来,陈文博几乎是连滚带爬,一头钻进了附近的网吧。 这年头,电脑还不算普及。 查询分数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机智的陈文博,选择了网上查询。 在大头电脑上登入网站,输入个人信息,很快便出现了分数查询结果。 语文:120分数学:73分英语:139分文综:274分总分:606分陈文博脸上笑开了花。 以陈文博所在的s省来讲,文科一本线为532分。 接下来,便是填报志愿。 陈文博几乎没有犹豫,只填报了第一志愿。 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理论研究专业。 陈文博记得一清二楚,这所重本院校,在s省的录取分数为580分。 这未卜先知,已让此次填报志愿,毫无悬念! 接下来,陈文博又蛋疼地无所事事,只能等着录取通知书下来。 只是在父母看来,反而有几分混吃等死的悲哀。 他们甚至连成绩都没有问,避免打击陈文博的心灵。 陈文博心中郁闷,在父母眼中,自己永远都是脆弱的小孩吗? 在煎熬中,陈文博度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日子。 领取通知书的时间一到,陈文博便像是打了鸡血! 爸妈,等着我的惊喜! 庞帅,你特么等着食屎吧! 于是,领一个通知书,一路上陈文博竟是意气风发。 到了班上,陈文博一眼就看到了柳梦月,一脸欣喜地抱着录取通知书。 秃头老师也是高兴万分,这下子又可以吹嘘,自己的教育生涯了。 嗯,说不得还得评个职称,涨点工资啥的。 毕竟对于一个四中而言,这实在罕见。 一旁的庞帅,拿着一个三本院校的通知书,冷笑着看着自己。 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陈文博也没有过多注意,径直走向老师。 “老师,我的通知书呢?”陈文博笑了笑,保持着礼貌。 “你?”老师愣了下,似乎多么不可思议。 庞帅更是大笑出声,道:“陈文博,你脑子摔坏了?还真以为自己能考上重本?我看今天这个屎,你是吃定了!” 陈文博心中冷笑,自己翻找,而后一把抓出一个档案袋。 高举过头。 一个肃穆的竹简logo在前,而后便是“燕京政法大学”,下书大字“录取通知书。” 收信人:陈文博。 秃头老师的眼镜掉了下来,柳梦月可爱的小嘴张成了“o”型。 一旁的同学,已是目瞪口呆。 而后,众人近乎条件反射地看向庞帅,一脸“节哀顺变”的表情。 “食屎吧你!”陈文博想到他还请混混,想要打断自己的手,当即冷笑出声。 这真的是日了狗了! 从不听课,荒废学业的陈文博,居然一鸣惊人! 庞帅心中掀起惊涛ng,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他镇定下来,看了眼身后的人,仿佛信心十足道:“那有什么事,就到外边说。” 柳梦月得知陈文博也被录取,满心的欣喜与激动溢于言表,只差没有扑到陈文博怀中。 但看到这一幕,她又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的。”陈文博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全然不将庞帅放在眼中。 秃头老师有些尴尬,毕业后,这些人当自己不存在啊! 于是,一个教室领了通知书的人,全部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食屎啊,大事件啊,怎么能不跟着起哄! 到了走廊,陈文博将录取通知书,放到柳梦月手上。 庞帅身后的人,却站了出来。 陈文博瞳孔微微一缩。 难怪有些熟悉,竟是上一世,自己在武校遇到的中年校长,李鲲。 那个辞退自己的人。 而现在的李鲲,正值壮年,浑身肌肉紧实有力,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绝技是,象形拳中的虎拳。 “庞帅,愿赌服输都不懂?”陈文博冷笑一声,出言相激。 “少废话,只有你吃屎的份!”庞帅双手揣在裤兜,似是胜券在握。 “喝!” 与此同时,陈文博与李鲲皆是一声大吼,奋力出拳。 半步崩拳对虎拳! “宁在一气前,莫在一气后!” 这是半步崩拳,求快、求狠! “虎拳威武,咄咄逼人!” 这是虎拳,讲究打出气势,先发制人! 针尖对麦芒! “砰!” 两人的拳头如炮弹般对轰在一起,齐齐后退一步,顿觉拳头一阵疼痛。 陈文博气势再攀,两拳一入一出,接连不断,脚下迈步不停。 “砰砰砰” 数次对轰,陈文博打出绷劲、压劲、裹劲、扑劲、抖劲、踏劲,拳势不减反增! 而李鲲却在一击之后,拳意缩减,徒有虎形,而无虎意,节节败退。 抓住一个机会,陈文博一记半步崩拳后,跨步迈出整整一步,已不再是半步蹦拳。 炮拳! 双拳如出膛炮弹,携带浑身劲力,隐有虎啸之声响起。 李鲲两手下按,欲要挡下这一招。 “砰!” 一声闷响,炮弹落地,中心开花。 双手下按,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噗” 李鲲吐出一口鲜血,一股爆炸性的破坏力从胸口.爆发,当即让他倒地不起,胸闷气短。 当虎形拳已转攻为守,拿什么与陈文博抗衡? “以后,多在意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少一些铜臭味。”陈文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李鲲只觉不甘,这个少年的眼力、时机掌控、以及对各种劲道的把握,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 “这就结束了?”一个同学正看得爽,显然不是很满意。 只有柳梦月,有些担忧地看着陈文博。 他的双拳,已然皮开肉绽,有滴滴鲜血渗出。 甚至,从两臂到手掌,都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疼!太特么疼了! 为了打出气势,一举拿下,陈文博现在筋骨疼痛难耐,两臂竟有些麻痹。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装完!”陈文博咬牙,心中给自己打气。 “草泥马,劳资早就想打你了!” 再看了一眼李鲲,陈文博心中莫名畅爽。 看到李鲲倒下,庞帅的脸色一变,竟是要转身离去。 “等等,”陈文博冷声道,“你要走可以,先践行赌约。” “陈文博,你不要欺人太甚!”庞帅脸上已有怒色。 “我欺人太甚?”陈文博怒极反笑,“那你让混混打断我的手,算什么?” “你跟我赌了认为必胜的局,输了请人对付我算什么?” “三年来,一直欺压我,当我是个玩物算什么?” “我要是打输了,指不定我特么现在还躺在粪坑里!” 陈文博语气铿锵,态度坚决。 “好帅!”包括柳梦月在内,几个女生已为之绝倒。 庞帅竟是被此气势一窒,说不出话来,只是转身便逃。 然而能快过陈文博? 陈文博轻松追赶上去,竟是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右手青筋暴起,血管凸起。 “放开我!”庞帅双脚离开了地面,不停地挣扎着。 陈文博仍觉双手痛疼麻痹,一只手竟是差点抓不住,赶紧用上双手。 妈的,差点装逼失败! 陈文博略显心虚地看向柳梦月,瞬间帅气全无。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在同学们起哄和惊呼尖叫中,陈文博提着庞帅走向厕所。 “卧槽!没看出来,陈文博这么老实,居然是个狂人啊!” “啊啊啊!好帅!” “陈文博,虽然庞帅平时是过分了点,不讨大家喜欢,但也不用如此狠毒啊。” 各种声音都有,但陈文博只想不违本心。 未来富有心机的成功人士,是吧? 那又怎样! “博哥,你放我下来,一切好商量!”庞帅脸色苍白,已是服软。 陈文博不为所动。 走进男厕所,女生们羞红着脸停在了外边,男生们却是跟着涌了进去。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来这几天学校没有学生,也是打理了一番。 这是老式的厕所,整个一条沟,就算是粪坑,水箱连着管子,定时冲水。 “抱歉,诸位,这个,没有屎啊。”陈文博扫视一周,略显尴尬。 庞帅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你可以扔进坑位!”不知道是谁,捏着嗓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庞帅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 看来,庞帅平日得罪的人还不少。 陈文博毫不犹豫,一把将他的头按进了坑中! “诸位,风紧,扯呼!” 陈文博嗷呜一嗓子,率先冲了出去。 一把抓住柳梦月若葇夷的纤手,一路笑着奔走。 “啊!” 厕所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庞帅只觉脸上似有无数黏糊糊的块状物,恶心得一直干呕。 然而,在场的同学发誓,并没有,这都是心理作用。 唔,除了脸上有几颗不知名,恶心的东西。 第七章 师父,我来了! 陈文博还在回家的路上,家里却已经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三个中年人,有男有女。 都是黄文兰的远房亲戚,和初中同学。 两个中年妇女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黄文兰刚沏好的茶,不时对这里那里,评头论足。 “要我说啊,这房子太破旧了,得换。” “这茶也不太好,平时你们都喝这种茶啊?” “啧啧,这电视机也该换了吧?” 聊着聊着,他们就把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诶,我家那孩子不争气,去年高考,也就只上了一个二本!”话是这么说,这位脸上长着痘痘的妇女,却满脸的骄傲。 “哎哟,那可真了不得啊。不像我们家那孩子,刚给我打电话,只被三本院校录取了。”一个烫黄色卷发的妇女,惊讶道。 一个平头的中年男子,出声问道:“对了,黄文兰,你家的孩子考得怎么样?” “这个,可能考得···还行吧。”正在厨房忙碌的黄文兰,有些手足无措。 而一旁的陈安邦,兀自抽烟不语。 “考得怎么样,等他从学校回来,不就一目了然了?”卷发妇女假意关切,眼中却闪过一抹不屑。 “咔擦” 这个时候,防盗门的门锁传来响声。 随后陈文博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他还没来得喝口水,就被狂轰滥炸。 “文博啊,考得差不要紧。”平头男翘着二郎腿,开始了说教。 “我有个朋友在厂里当主管,你可以去打打杂啊、扫扫地什么的。年轻人嘛,没文凭就要吃苦锻炼嘛。”平头男一脸关切,语重心长。 陈文博咂咂嘴,有些无言。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谢谢叔叔,不过我已经被录取了。”陈文博淡淡道。 “哟,考得不错嘛,哪个专科?”卷发妇女开口了。 陈文博笑了笑,递出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燕京政法大学! 客厅中一时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这是你们自己要求的,怪不得我打脸了。”陈文博心中冷笑。 “这,这个,挺厉害嘛!”平头男子有些尴尬,勉强称赞道。 “唉,也就一般吧,比不得你们的孩子。对了,叔叔阿姨们的孩子,都上了什么学校啊?”陈文博笑得温良,人畜无害。 三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尴尬地笑。 “开饭了!”这时,黄文兰做好了饭。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平头男子赶紧起身,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两个中年妇女,随便说了句改日拜访,也是落荒而逃。 竟连半分钟,都不想多待。 “叔叔阿姨有空来玩儿啊。”陈文博不忘补刀。 卷发妇女脚下一个趔趄,走得更快了。 送走了三人,陈安邦匆匆将门关好,走到儿子身前。 他一开口,陈文博就无言了。 “你怎么抄的,这么厉害?!” 陈文博无言以对,而陈安邦也就更确认了。 ······第二日,陈文博起了个早。 背着一个书包,直接坐了个摩托车,向长途车站进发。 既然通知书已经领到了,那么就该动身回师门了。 买好了票,陈文博直接上车,闭目假寐。 一路颠簸,直到中午十二点,总算到了目的地。 s省长宁市,半月山下。 下车,陈文博活动了一下筋骨,先走进了一家商店。 想想那奇葩的师父,陈文博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了大流血。 买了一堆东西,装入身后的背包。 而当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还有个地摊,贩卖着一些书籍。 “在师父的山脚下,莫不成是什么武功秘籍?”陈文博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只一眼,他差点绝倒。 《香艳老师与我的缠绵》、《金瓶梅》、《都市猎艳故事》·····全是三元一本,纸张质量极差的盗版色.情小说。 想了想师父的怪癖,陈文博又买了几本书,这才开始登山。 一路石阶往上,夹道树荫喜人。 不时有游人香客,擦肩而过。 山顶,竟是一副奇异的景象。 一半是道观,一半是佛寺。 “半月山,半边神仙半边佛。”这也是吸引游客的亮点。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大概如此。 陈文博没有停留,进了道观。 一个道人穿着道袍,一头长发用木簪挽起来,拿着一把扫把,扫着院中落叶。 “扫地道人,你还是在扫地,也不进去招呼香客。”陈文博笑了笑。 只是小学和初中,在这边读书,也在山上学武。 已是三年不见,却依旧亲切。 “都这么大了啊。”扫地道人笑得慈祥,手上却是出其不意,使出一招擒拿手! 陈文博反应迅速,当即使出一招横拳。 行拳路线如锯齿形,如绞的牛筋突然松开,有滚崩之势抖劲爆发,当即将擒拿手弹开。 “又来这套。”陈文博有些无奈地看着道人。 “你这功夫进展惊人。行,去找你师父吧。”扫地道人“呵呵”一笑,转身继续扫地。 “再见。”陈文博也不矫情,说走就走。 看到几个小道士,尽是生面孔,陈文博也懒得搭理。 很快,便到了道观内部,陈文博推开一扇复古的雕花大门,踱步其中。 屋内干净明了,桌凳、木床、几个**。 一盆香炉静静燃烧,檀香使人心神安静。 一个四十来岁的道人盘坐**上,竟是穿着沙滩短裤,剪着碎发头型。 如此时尚的道人,令**跌眼镜。 半月观观主,宋清道人。 “师父,我来看您了!”陈文博见怪不怪,也不觉得打扰了他。 宋清一动不动,似是入定。 陈文博叹了口气,打开身后背包,拿出一条软中华放在地上。 “师父,软中华来看您了。”陈文博的语气,有些幽怨。 宋清仍是一动不动,陈文博却敏锐地发现,他的双眼稍稍眯开了一条缝。 “还好我早有准备!”陈文博暗自腹诽,又从书包中拿出一瓶五粮液。 “唔。”宋清睁开双眼,假意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 陈文博哑然。 看来是得使出杀手锏了! “啪!” 陈文博翻出一沓色.情小说,往地上重重一砸。 “哎呀,徒弟来就来嘛,这么客气!”宋清语气中满是责备,手下却毫不见外,将东西全部收好。 陈文博一阵头疼,扶额不语。 “为了半月寺的《易筋经》来的?”宋清一脸睿智,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样。 陈文博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有点难办啊。”宋清难得严肃起来,陷入了思考。 半月寺主持,释禅和尚掌管着《易筋经》,非亲传弟子,定不授予。 “我知道,《易筋经》在他们藏经阁。”陈文博笃定道。 “去特么的藏经阁,这群秃驴都用电脑了,怎么可能还放藏经阁!”宋清一脸不忿,张嘴便是顺溜的粗口。 “首先,你得找个黑客!”宋清一脸严肃。 黑客? 在03年,这可是个极时髦的新词! 陈文博已经雷得外焦里嫩。 “师父,相信我,他们藏经阁里绝对有原物!”陈文博坚持道。 开玩笑,上一世的记忆还清晰着呢。 岂会不知道在哪? “也是,这群秃驴,怎么可能会使用如此高科技的东西?”宋清点头,面露得意之色。 “那今晚?”陈文博趁热打铁。 “干他一票!”宋清一脸严肃,却满嘴黑话。 两人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奸笑。 当夜,月黑风高。 师徒两人穿一身夜行衣,鬼鬼祟祟地摸向半月寺。 两人身形灵活,轻松跃上了屋顶。 迈着迅捷的步伐,两人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便到了藏经阁上方。 宋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掀开一块瓦片,就开始瞄了起来。 竟是轻车熟路! 直看得陈文博目瞪口呆。 藏经阁中,藏书众多,皆以书柜整齐排列。 在四个角和中心,皆有小屋,想来是为守阁人所设的休息处。 五个守阁人? 两人心下有了计较,从屋顶翻落到窗口。 陈文博推开窗口,毫不拖沓地纵身跃入其中。 一个翻滚,止住了冲势。 从推窗到落地,一气呵成。 一旁的宋清阻止不及,只得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草泥马! 门窗上绑了线,线上挂着铃铛! “抓贼啊!有人擅闯藏经阁了!”藏经阁中传来大吼,竟是拿着扩音喇叭,让整个半月寺都听得到。 卧槽,这么高科技! 陈文博要吐血了。 陈文博转身,对师父投过去一个勉励的眼神。 我相信你,能行的! 宋清差点破口大骂,这小兔崽子要让自己给他争取时间啊! 陈文博没有二话,悄悄躲进了书架的阴影中。 而窗外穿着夜行衣的宋清,则显得分外惹眼。 守阁的五大金刚,镇寺的十八罗汉,以及主持释禅和尚,将他团团围住。 “蟊贼,快快束手就擒!”释禅和尚做金刚怒目状,手中禅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草泥马!”宋清一声哀嚎。 不敢暴露身份使用形意拳,竟是摆出了八卦拳的姿势。 可是,他的八卦拳远不如形意厉害。 “师父,您一路走好。”陈文博心中默哀。 利用自己无敌的记忆力,陈文博开始飞速扫视着浩瀚的书籍! 第八章 师徒的故事 陈文博在藏经阁中快速奔走,眼神扫过一排排书架。 不是! 不是! 也不是! 外面的打斗声开始大了起来,不知道师父还能撑多久。 虽然陈文博的速度已是极快,但心中仍是不免焦急。 “快啊!快啊!” 就这样,三分钟却像过去了三个小时一般,陈文博的额头已有汗珠滴下。 “在这!”陈文博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蹿到书架旁,一把抓下一本古老的书籍。 正是《易筋经》! “砰!” 与此同时,藏经阁大门被人打开,释禅和尚踏入其中。 他竟有所警觉,疑心是调虎离山之计。 “妈的,这是和师父一个级别的怪物啊!”陈文博心中叫苦不迭,自是不敢与之交锋,就要拿着书籍便跑。 “蟊贼,哪里逃!”释禅和尚一声佛门狮子吼,提着禅杖冲了过来。 陈文博灵机一动,猛地将身前的书架推翻。 释禅和尚一把将其扶住,仍是有不少书籍“哗啦啦”的坠落在了地上。 待他将书架扶正,陈文博已是绕着其他的书架逃跑。 他没有破窗而出,因为他前世对这个和尚太了解了。 释禅和尚,每日负数十斤沙袋奔跑,早已身轻如燕。 破窗而出难免被跟上,一拳撂倒,而这般利用障碍物,反倒是让他不能发挥。 陈文博迅速翻动着书页,将其印刻于脑中。 而仅仅一瞬,释禅和尚便跟了过来,手中禅杖当头劈下。 这老和尚要自己的命啊! 陈文博心下一惊,连滚带爬地危险躲开。 “砰!” 这一禅杖,竟然将水泥地面击了个坑,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 陈文博毫不迟疑,直接双手一推,两边书架轰然倒向释禅和尚。 释禅和尚将禅杖一横,稳稳抵住书架,随即便冲了出来,甚至不再管书架倒地。 “救命啊!”门外,宋清故意尖着嗓子一声大叫,活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 “卧槽,我救你?那谁救我啊!”陈文博心下哀嚎,这老和尚看来是要打死自己啊! 古有“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而走。” 今有“秃驴打文博,文博推架而逃。” 就这样,陈文博打翻书架争取一点时间,而后边翻阅边逃。 一个个书架轰然倒地,藏经阁中一片狼藉,全是倒地的书架和堆积的书籍。 竟是再没有一个书架,可供陈文博周旋。 “哦弥陀佛,贫僧看你往哪里逃!”看着满地的书籍,释禅和尚已有怒意。 而此时,陈文博已经看完了最后一页。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已是再无差错! “算你狠,《易筋经》还给你,不要再纠缠我!”陈文博故意低沉着嗓子,试图与释禅和尚交涉。 竟然来了,还想毫发无损地离开? 释禅和尚一声冷笑,当即猛冲过来。 “啪” 陈文博掏出打火机,打燃明火。 释禅和尚身形一窒,已是怒气勃发。 “再过来,我不仅烧了《易筋经》,还将你的藏经阁付之一炬!”陈文博将《易筋经》放入怀中,竟是又掏出一瓶酒精。 早有预谋,万全之策! “施主归还贫僧《易筋经》,贫僧既往不咎。”释禅和尚冷静下来,左手做佛家礼。 “可以!”陈文博嘴上答应,却仍是将酒精往地上一砸。 清脆的玻璃响声传来,酒精将地面的书籍浸湿。 “施主!”释禅和尚已是怒急,就要不顾而上。 “慢着!我只是求个心安,我将《易筋经》砸向你身后的墙角。你若是向前踏出一步,我便扔出打火机,将藏经阁付之一炬。”陈文博沉稳道。 “好好好!好一个准备,好一个计谋!”释禅和尚怒极反笑,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陈文博退到窗边,用力向释禅和尚甩出《易筋经》,一个旋身,“砰”地破窗而出。 外边,宋清独自应对五大金刚、十八罗汉,虽处下风,却一时半会不至于被擒。 只这一眼,甚至看到宋清的八卦拳独有特色,竟是融合了李小龙的截拳道的打法。 八卦横走,并截击对手之拳! 时间紧迫,容不得陈文博观察。 “风紧,扯呼!”宋清看到陈文博破窗而出,当即“嗷呜”一声。 竟又使出一记太极的“瞬间发力”,将身前敌人排开。 “蹭”的一声,宋清腿上发劲,跃出包围,和陈文博一路飞逃。 “卧槽,你藏了多少招数?”即使在逃跑中,陈文博仍是忍不住,抗议师父。 “得了吧,就你那天赋,能学个啥玩意儿!”宋清脚底抹油,两下超过陈文博。 身后僧人正要再追,却被刚出藏经阁的释禅和尚止住。 “他们有备而来,不必再追。幸亏没让他们盗走《易筋经》,从今往后,此书将由我贴身保管。”释禅和尚无悲无喜,招呼众人收拾藏经阁。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竟然将整本《易筋经》,记在脑海。 回到道观,扫地道人正端坐在凳子上,面带笑意地看着穿着夜行衣的两人。 “咳咳,师弟,今夜月色正好,适合赏月啊。”宋清笑得有些尴尬。 “师兄说笑了,今夜月黑风高,恐怕更适合杀人放火,以及行窃。”扫地道人的眼睛都眯成了线,一脸止不住的笑意。 不待宋清开口,他话锋一转:“早就该抢《易筋经》了,这帮秃驴借走我道家十二段锦,却不肯借《易筋经》于我一观。” “门户之见,当真该死。我只是在这里,看你们需不需要我断后。”他起身回屋,淡淡道。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而后进了宋清的住处。 “啪” 宋清打开电灯开关,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仔细一看,宋清竟是被打得皮青脸肿。 虽只是皮外伤,看起来却颇为凄惨。 “兔崽子,《易筋经》呢?”宋清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兴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似乎只要陈文博得到《易筋经》,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这。”陈文博指着自己的头。 “啥玩意?”宋清懵逼了。 陈文博有些无奈,只得开始流畅地背诵起来。 宋清听了片刻,示意他打住。 不用再听了,这小子真的记住了! “师父,需要我写下来给你吗?”陈文博有些得意。 “不必了,”宋清叹了口气,负手而立,“你学到就行,我这惊世的天赋,也用不上。” 竟是寂寞如雪,高人风范。 陈文博刚面露崇拜之色,便被宋清打断了:“你赶紧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特么的,打这么久,饿死老子了。” “咕咕”,宋清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高手风范,瞬间土崩瓦解。 陈文博嘴角抽搐,换下了外面罩着的夜行衣,向厨房走去。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有些温暖。 师父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却是甘愿替自己冒险。 简单煮了两碗面,师徒二人吃得有滋有味。 “哎哟卧槽,徒儿你这手艺不行啊,一点辣味都没有!” “师父,厨房没辣椒了。” “哦。” ·······第二日清晨,释禅和尚找上门来了。 “释禅和尚,别来无恙啊。”扫地道人双眼眯成了缝,扫着永远扫不完的落叶。 “昨夜发生了一件事,我想和宋清道人谈一谈。”释禅和尚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请便。”扫地道人笑得从容。 释禅和尚大步前进,径直找到了在后院习武的师徒二人。 “宋清道人,我半月寺昨日可是发生了盗窃事件啊。”释禅和尚仔细地打量着两人,更是面露惊讶之色。 “宋清道人,你这脸上是?”释禅和尚一脸关切,眼中却满是揶揄。 想来他是猜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丢失《易筋经》也就罢了,此番是来敲打一下两人。 “呵呵,没事,走路不小心摔的。”宋清脸皮极厚,也不尴尬。 “哦,那你最近可要小心了。我半月寺昨日遭了窃贼,险些出事。”释禅和尚左手捏动着念珠,死死摁住。 “啧,没出事就好。盗贼抓住了吗?”宋清皱眉,似是很在意。 “嗯,没事。再有下次,直接往死里打。告辞!”释禅和尚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放话,而后自行离去。 “不送。”宋清不以为意。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徒儿,你难得上山来一次,多待些时日吧。”宋清止住了笑意,难得有一丝不舍。 陈文博默然。 是的,这一次来看师父,竟是隔了三年。 而如果自己到了燕京,又要多久才能再看到师父? 儿时习武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从最基本的体能训练、韧带训练,一直到三体式站桩,再到形意五行拳······他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 “成,我等会给爸妈打电话说一声。”陈文博止住了思绪,不作伤感。 “耶!”宋清面露奸诈之色,“每一顿的伙食交给你了啊,我只负责给钱。还有啊,我的衣服你也要帮我洗了啊。对了,还有还有······” 陈文博再次哑口无言。 “对了,徒儿。”宋清语气一转,一脸伤感。 “你说去燕京什么大学,我也不了解。要是实在混不走,回来吧。” “半月观下一任的观主,为你留着位置。” “要是有什么人对付不了,给我打个电话,劳资在燕京还有几个徒弟。” 这一刻,陈文博想流泪。 第九章 道观大改革! 就这样,陈文博又在半月山暂住了下来。 已是夜晚,陈文博和柳梦月煲了会电话粥,来到后院。 月华皎洁,庭中如积水空明。 而在一旁,扫地道人悠闲地靠在躺椅上,兀自赏月。 深吸了一口气,陈文博回忆着《易筋经》,开始了一招一式的修炼。 预备式。 两腿开立,头端平,口微闭,调呼吸。含胸,直腰,蓄腹,松肩,全身自然放松。 有着多年的习武经历,一系列复杂晦涩的动作,对于陈文博来说都十分轻松。 十二势要诀,陈文博近乎行云流水地施展开来。 形意俱佳,桩功更是四平八稳。 只有“青龙探爪势”,陈文博只得其形,不得其意,竟是破坏整体效果。 如此的整体练下来,毫无裨益! 陈文博内心沉稳,不断地尝试着,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扫地道人在一旁看得有趣,多次看下来,竟是发现了端倪。 “拳心上提,配合吸气,舌抵上腭。” “右拳应抵在章门穴。” 随着他的指点,陈文博渐得要领,动作连贯起来,竟有一种难言的力感与美感。 因为学习形意拳的原因,对于易筋经的十二大劲,竟是手到擒来。 很快,陈文博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意境中。 他心无杂念,动作自然连贯,竟是忘却了身周一切。 扫地道人满意地点头,兀自哼着小曲儿回房。 此后,陈文博早上练易筋经,晚上练形意拳、枪。 第二日清晨,陈文博正在做饭,宋清穿着一身休闲服饰就凑了过来。 嘴里还叼着一根中华烟,手上拿着一本言色.情小说。 “徒弟,这中华香烟就是不一样,你要不要来一根?”宋清挑眉,递出一支香烟。 “师父,这踏马不就是我给你得吗?”陈文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仍是停下了手中活计。 接过香烟,将其点燃,开始了吞云吐雾。 “徒儿你记个号码,以后在燕京有经济上的问题,就打这个号码,说是我介绍的。”宋清面露得意之色,递过一张名片。 “赵恒?什么人?”陈文博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放高利贷的。”宋清直言不讳,笑得奸诈。 “真是太不靠谱了!”陈文博心中忿忿,却仍是将名片收了起来。 他相信,师父不会这么无聊。 这张名片,应该有它的作用。 大早上的,宋清就开了那瓶五粮液,和扫地道人、陈文博,小喝了一场。 三人谈了很多,近乎把三年来的故事说了个遍。 随后,陈文博开始洗衣服。 看到堆积如山丘的衣物,他目瞪口呆。 “草泥马!你们多久没洗衣服了!”陈文博出离了愤怒,站起身来。 而一旁的宋清,早已贱笑着跑远。 一旁的扫地道人,微笑不语,装作没看见。 真是对有趣的师徒。 饶是陈文博兵贵神速,洗完衣服也时至午时。 还好,扫地道人看他辛苦,拦走了做午饭的工作。 看着道观中稀少的香客,陈文博觉得有些凄凉。 “师父,我有想法,可以让我们道观香火更旺。”陈文博思考了一番,决定引用一些未来的招揽香客手法。 “哦?怎么说?”听到和钱挂钩,宋清来了兴致,递过一支中华。 陈文博接过,美滋滋地点燃,抽了起来,和宋清谈起了自己的详细想法。 “确实新颖可行,只是有些麻烦啊。”宋清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交给我了!”陈文博拍了拍胸膛,摊出右手。 “干嘛?”宋清故作不解。 “给钱啊!不然还要我垫着?”陈文博没好气地回道。 ······午饭过后,陈文博揣着两千块,背着一把扫把,下山开始了计划。 首先,来到山脚的小贩那里,通知了一个重磅消息。 山上半月观,允许商贩摆摊了! 为了取信于人,陈文博更是掏出了背后的扫把。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众商贩还是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扫地道人的扫把。 有钱赚的事情,谁不愿意做? 在山脚下摆摊,不就是为了借个光,多卖些钱嘛! 听到这句话,当即有一个小摊贩要收拾东西,直奔半月观。 “别别别,”陈文博一阵头大,“您这**书籍不能带上去卖啊!” 陈文博想了一下,卖首饰的、卖各种小吃的可以上去。 卖香的绝对不能上去,这简直是抢生意嘛。 第二站,陈文博去了水产市场。 买了一些乌龟和鱼,专挑看起来斤两最轻,价格最便宜的。 后院的池子,可以美其名曰“放生池”,免费给游客提供放生的机会。 然后,陈文博又买了一些八卦镜、黄纸朱砂、毛笔,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让人观景、拜拜三清像,很难有持续的作为。 必须要一应俱全,有足够的服务项目,才能吸引香客络绎而来。 “道士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啊。”陈文博深感不易,扛着一个塑料的水箱,里面挤着乌龟和鱼。 而身后更是大包小包,挂满了一身。 当他经过山脚,小贩们都看呆了。 “愣着干啥?弄个告示牌,说半月观大改革,你们都加盟了啊。”陈文博体力惊人,却也是没好气地指使道。 陈文博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搞,直接上山去。 在利益的驱使下,小贩们简直脑洞大开。 卖首饰的,直接著名“四妹首饰,与半月观天师合作,全为开光产品!” 卖小吃的,也不甘落后。 “王记铁板鱿鱼,天师吃了都说好!” 诸如此类,竟是全部不放过机会。 辛亏没让卖**的上山,不然来一句“天师夜里最爱看的书籍”,简直什么都不用做了,直接关门算了! 上山后,陈文博开始细细规划,指导小道士。 “这个香卖10元一把,那个多一根金线的,卖15元。” “放生虽然是免费的,但是香油钱要捐了20元才可以放生鱼,捐了30元才可以放生乌龟。” 一系列的商业化措施,直听得小道士目瞪口呆。 也是没法子啊,道家文化自然需要弘扬,但饿死了道士们,谁来干这事? 接着,陈文博又请出了扫地道人。 让他教小道士们,如何使用黄纸、朱砂,绘制护身符。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陈文博甚至劝动了懒散的扫地道人,每日免费帮十名香客算命。 扫地道人精通《周易》,也算有理有据,并不糊弄香客。 这两天,陈文博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似的,又是拉“赞助”,又是打广告,又是确立一套套商业措施。 夜里,竟是沾床即睡。 翌日,陈文博竟是被吵醒了。 人声喧哗,隔着门窗,陈文博也能听见。 洗漱完毕,大清早的,陈文博竟发现有许多香客。 有吃着早点的、有前往后院放生的、有正在添香油钱的、有正在三清殿上香的······陈文博呆了。 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生效了! 几名小贩看到了他,向他投来感谢的目光。 而扫地道人,刚给人算过命,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扫把。 我只想安静地扫个地。 宋清穿着休闲,两手揣兜,嘴里叼着中华。 俨然喜笑颜开。 “徒儿,以前的香油钱都是五块十块的,自从你搞了个放生政策,今天大多数人都是20元,更有少数是30元。”宋清小声道。 “他们只是图个新奇,”陈文博摇了摇头,“很快,人数就会降下来。” “不能这样想,有真才实学的算命,总比街上的胡诌先生吸引人。” “半月观也算百年传承,这里天师的护身符,总是会更受大家喜爱。”宋清摇了摇头,表示还算满意。 陈文博点头,这确实是利用了半月观本来的声名。 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随便怎么宣传,香客都是乐意去别处的。 尘埃落定,后续的问题就交给师父好了。 “辛苦你了。”宋清扔下烟头,用脚踩灭。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可我真没有想到。你不仅武学上,像是有了十年的经验,连思维也不像十八岁。”他定定地看着陈文博。 “总之,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些什么骄傲的事。要说有,也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宋清顿了顿,笑着补充道:“我很骄傲。” 不知怎么的,陈文博鼻子有些发酸。 突然感觉,师父也挺会煽情的。 接下来的几天,在师父和扫地道人的指导下,陈文博每日习武。 除此之外,便是做饭、洗衣,以及无所事事地闲逛,煲电话粥。 山中岁月悠然,悄悄逝去,暑假便只剩下了十天。 道观的改革,还是让宋清颇为满意。 非要说有一点不爽,就是连带着半月寺的香火,也旺了一些。 陈文博辞去师父,不舍还是有几分的,挥泪倒谈不上。 再过两天,便要和柳梦月,一道去燕京了。 这个繁华的都市,自己眼中的大地方,会是怎样的? 陈文博满是期待。 第十章 千里路,风与月! 在家的两天,父母满是担忧。 “你的高中毕业证带好了没?” “该带的东西带好,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路上小心一些!” “对啊,听说火车上小偷可多了!” 陈文博急忙表示,自己检查过了,东西都带好了。 自己在路上也一定会小心,而且自己武功高强,不会出事的。 这是事实,可是黄文兰还是不放心,甚至犹豫道:“要不,我和你一道去吧?” 陈文博有些哑然,在母亲眼中,自己始终是个小孩啊。 倒是陈安邦摇了摇头,劝说黄文兰,道:“孩子也成年了,是该让他自己锻炼锻炼。” 黄文兰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陈文博长舒了一口气,向父亲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学费多少?一路的费用和生活费,也一并打到你卡上?”陈安邦怕带现金不安全,还是决定打卡上。 “不用了,我有钱。”陈文博的头,摇得跟ng鼓似的。 “你有钱?”父母两人,同时惊讶道。 “因为考上了重本,学校有奖学金,四万块呢。”陈文博早想好了说辞。 总不能说,这是自己打黑拳得来的吧? 父母两人也不了解,像四中这样的学校,根本没有奖学金这么一说。 当天,陈文博和柳梦月,先去订好了两天后的火车票。 陈文博任性了一把,带着柳梦月去逛街。 给父母买了两款新手机,索尼爱立信,一黑一白,共1600元。 这款手机,在03年算是比较高档实用了。 柳梦月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道:“文博,你抢劫了啊?” 陈文博愣了愣,对她实话道:“打黑拳,赢一场一万,我拿了四万元。” “那多危险啊!”柳梦月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肉。 陈文博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文博想给她买款手机,她却死活不愿意接受,反而劝陈文博可以换一个。 “我这个通话清楚,短信、上网也都能用,就不用换了吧。”陈文博不以为意,倒是没什么要求。 这一夜,陈文博带她吃小吃,买了烟花,在南门江边放。 看到柳梦月很是开心,陈文博也跟着笑。 回家的时候,两人吻别。 柳梦月的吻,青涩而笨拙,轻轻垫着脚尖,一触即逝。 柔软,湿润。 柳梦月仿佛触电般,羞红着脸,落荒而逃。 “像只可爱的兔子。”陈文博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这样想到。 回家后,不管父母怎么觉得自ng费。 陈文博就是一口咬定,手机已经买了,钱也花了,不用的话就ng费。 在这样的坚持下,父母总算换上了新手机。 回房,陈文博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 种种花费下来,陈文博还有35000元左右。 而燕京政法大学,一年的学费、书本费、被褥蚊帐费、班费等,加起来也接近一万。 听说燕京的消费水准挺高,但具体如何,也无从知晓。 陈文博不再胡思乱想,熄了灯,上床睡觉。 两天很快过去,到了应动身前往燕京的时间了。 陈文博已经来到火车站门口。 一手揣兜,一手提着拉杆箱,身负一个书包,静静等着柳梦月。 四周人来人往,略显拥挤。 这个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仔细打量了陈文博两眼,而后鬼祟地走了过来。 陈文博有些警惕,这就是传说中的火车站小偷? 鸭舌帽走到他身前,手里拿出几张火车票,低沉道:“兄弟,票子要吗?燕京、明珠,各地的都有!软卧硬卧,软座硬座,一应俱全!” 陈文博摆了摆手,心中有些无言。 一直以为,黄牛是10年以后才有“新兴职业”,没想到03年也有。 鸭舌帽见他不买,当即匆匆寻找下一个目标,生怕错过了机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时,陈文博身后传来一个感叹的声音。 牛逼! 这是陈文博的第一反应,转过头,看到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提着行李箱。 “文博!”这时候,柳梦月走了过来。 陈文博笑了笑,跟她一道走进站台,等着火车入站。 “红毹拥出态娇妍,璧合珠联看并肩。”斯文青年看着两人的背影,又是一声感叹,也踏向站台。 而这个斯文青年,竟是和两人在一个站台候车。 陈文博觉得斯文青年很有趣,便和他攀谈起来。 一番介绍下来,三人稍微有了些了解。 原来斯文青年叫李武兴,听到这个名字陈文博便一阵无言。 “你这么一个文绉绉的人,叫李武兴?”陈文博调笑道,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那有什么,你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还叫陈文博呢。”李武兴予以还击。 陈文博想给自己一巴掌,没事和文人斗什么嘴皮子。 很快,火车便进了站。 陈文博动都没有动,直接被身后的人挤了进去。 三人急忙找到火车票上相应的位置,放好了行礼,纷纷落座。 陈文博与柳梦月坐一边,而李武兴竟是坐两人对面,中间相隔一张桌子。 由于是软座班次,座位倒是显得挺宽敞。 一个中年大叔,坐在了李武兴身旁。 “巧!当真是巧,我们竟然连座位都是挨着的。”李武兴有些惊讶,忍不住出声道。 “这就算巧吗?”陈文博有些无力,突然想起来李武兴是谁了。 迎宾市文科状元,只差一分便被燕京大学录取。 第二志愿,顺势将他录取。 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研究专业,上一世柳梦月的同班同学! “还有更巧的?”李武兴有些不相信。 “文科状元?”柳梦月也像是突然想到了,迎宾日报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当即惊讶地捂住了嘴。 “状元郎,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陈文博笑了。 火车开动,三人聊出了兴致。 李武兴身旁的中年大叔,只得拿出一本《故事会》,抵挡一种名叫“孤单寂寞冷”的情绪。 “文博,帮我煮碗泡面吧。”柳梦月位置靠窗,不是很方便。 “泡面?不行啊,吃这个吧。”陈文博在书包中一阵翻找,拿出一个蓝莓奶酪蛋糕,递给柳梦月。 生产日期为今天凌晨,保质期仅有三天。 绝对新鲜,无防腐剂。 柳梦月接过蛋糕,就要和陈文博一起分享。 用蛋糕上的塑料餐刀,将其切为了两半。 “文博,我也想吃泡面。”李武兴看得眼馋,模仿着柳梦月的语气。 “自己动手!”陈文博没好气地回道。 “没有天理啊。”李武兴老气横秋地叹气,“一对情侣一起上了重本,在我面前秀恩爱,还不让我吃碗泡面了。” 然后,便是长篇大论,诸如“子曾经曰过”,“《礼记》有载”······柳梦月听得目瞪口呆。 “是在下输了。”陈文博沉默片刻,拿起一碗泡面,起身而去。 不多时,陈文博端着泡好的方便面,回到了座位。 李武兴吃得“呼噜”作响,听得一旁的大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却是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真香啊! 三人有说有笑,倒也不算枯燥。 但两人的亲密,看得李武兴酸腐气息浓郁,不时爆出一两句诗词。 趁李武兴低头翻找随身听,陈文博对柳梦月露出一个坏笑,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李武兴抬头,正巧见到这一幕。 “你们够了!”李武兴已是哀嚎出声,“福慧人间君占尽,鸳鸯修到傲神仙!” 柳梦月听得目瞪口呆,羞红着脸,鼓起勇气,在陈文博的脸上吻了一下。 “卧槽,有完没完!”李武兴张大了嘴。 “我就是,想听一下你还有些什么诗句。”柳梦月有些羞赧,却是一脸好奇。 “······”李武兴戴上耳机,闭口不言。 “千里路,风与月。”一旁的大叔不甘寂寞,舌绽莲花。 李武兴不经意一瞥,竟是故事会上的原句。 “千里路,尘与烟。”李武兴哀声叹气,老气横秋。 陈文博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车外飞快掠过的景色。 远山如黛,巍峨苍翠。 一路风月,直抵燕京。 第十一章 必须联谊! 在火车坐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燕京南站。 李武兴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也没看到学校来接新生的校车。 “什么嘛,居然都没有人接!”李武兴有些不满。 “得了吧,燕京不像其他地方,小的火车站不计其数,大站就有四个。难不成还要学校,每个火车站开一辆校车?”陈文博笑了笑,倒是认为理所当然。 好在,燕京是华夏这个国度,第一个有地铁的城市。 地铁虽然拥挤,但的确方便了不少,很快便到了燕京政法大学。 拱形的校门巍峨大气,竹简logo以巨大的浮雕形式镂刻其上,金钩银画的“燕京政法大学”四个大字,醒目明朗。 “呵,好气派!”陈文博赞叹道。 “应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李武兴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神经病。”几个学长学姐眼神怪异,从身边擦肩而过。 柳梦月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校园内,景色优美别致,竟是苏州园林式风格。 小桥流水、荷花湖畔、湖心亭等等,而图书馆更是用琉璃瓦,以及木头搭建的三层高楼,极有古风韵味。 “九重宫阙晨霜冷,十里楼台落月明!我喜欢!”李武兴激动了,愣是又吐出两句陈文博不曾听闻的诗词。 到了教学楼前,已是人头攒动。 各学院搬了桌椅,撑着携带的雨棚,雨棚上挂着各学院的横幅。 三人走到思想政治学院的桌前,签了名,拿到各自的报到流程单。 报到单上还有其他两条信息,一条是今晚七点在西区有迎新晚会,二条是明天将开始军训。 时间安排挺紧的,三人开始一栋一栋地奔走。 第一处便是财务处,更是加黑加粗的大字,看得三人很是无言。 各种费用,共缴纳8900元左右。 其后便是领取校服和军训服装、体检等流程,陌生的环境令三人晕头转向。 李武兴甚至不好意思问路,还是陈文博见一个问一个,学长学姐地叫得不亦说乎。 将近中午,陈文博来和李武兴,一并来到了寝室。 一栋一楼,寝室号为11111。 “这尼玛的光棍寝室,莫非是一种魔咒?”李武兴吐槽。 寝室是四人间,已有两人收拾好了床铺,正在抽烟。 “嗨,我叫陈文博,大家以后就是室友了。”陈文博笑着打了个招呼。 两人熄灭了香烟,帮陈文博和李武兴,收拾床铺、将东西放入柜子。 还剩靠阳台的两个床位,陈文博睡下铺,李武兴睡上铺,很快便整理完毕。 “我叫李青。”那个精神抖擞,略显英气的瘦高男子,掏出一盒烟,给两人递了过来。 李青?英雄联盟里面的盲僧? 等再过几年,英雄联盟这款游戏出来了,这哥们会不会改名? 陈文博胡思乱想,笑了笑,接过一支香烟。 李武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 黄鹤楼1916! 陈文博有些惊讶,这烟参考价格为1800元一条,但市面上很难买到,实际成交价格还要高。 看来,这个叫李青的人,家庭并不简单。 陈文博熟练地点燃,抽了两口也没发觉很大的区别。 而另一个室友,却是一个叫王德新的壮汉。 他只是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便是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憨厚地笑。 四人开始简单地聊天,稍微做一些了解。 王德新沉默少语,大多都是李青问起,他才回答。 而李武兴似是很有表现欲望,不时吐出应景的诗句,引得众人直呼牛逼。 “这样吧,”李青似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咱这儿就可以去附近聚一聚,第一顿饭就我请吧。” “不太好吧?”王德新有些迟疑,陈文博皱眉,给他递过去一个眼色。 果然,李青有些不悦:“打这儿起,就是三年的兄弟,这点面子都不给?” 儿化音,“咱”,“打这儿起”。 陈文博发现,这李青讲话,有一股子燕京特有的味道。 “那就去吧,能叫上我女朋友?”陈文博抽完最后一口黄鹤楼,将其掐灭在烟灰缸中。 “成啊,最好带上她室友,咱来个联谊。”李青笑了笑,不假思索。 “对啊对啊,”李武兴急忙附和,“也让我早点脱单吧!” “瞅你饥渴那样,人家王德新就比你沉稳多了!”陈文博调笑道。 谁知,王德新毫不迟疑道:“不行,这个必须联谊!我也要女朋友!” 陈文博哑口无言,默默地拨通了电话。 两人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看到了仁慈的上帝,拯救单身的月老。 ······因为靠着大学,四周的餐馆倒是不少,后街一片热闹的景象。 李青想找个安静高档一点的场所,奈何四周的消费群体都是学生,营业也多为对应的消费水准。 四人便进了一个烤串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箱啤酒,各种烤串都要了一些。 除了李青,三人统一地望着门口,期待着女生们的到来。 陈文博没事就喜欢观察,这一下又有发现。 即使落座,李青的腰椎脊梁仍是挺得笔直,似是多年的习惯。 不多时,四个女生齐齐到来,引来一片侧目。 四女身高皆在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穿着大方得体。 “梦月,在这。”陈文博眯了眯眼,努力将视线从其他女生身上移开。 四人落座过来,要了几份饮料,便是一番互相介绍。 其中有个前凸后翘,身材丰满的女生,最是惹眼。 她穿着超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眼睛妩媚狭长。 尚未说话,便已是媚意天成。 她叫林佳,十分简单的名字。 而陈文博,在自我介绍时,更是擅自给寝室排了序。 王德新老大、陈文博老二、李青老三,李武兴排第四。 “我不服,你依照什么排的?”李武兴当即反对。 “体格大小,简单明了嘛。”陈文博简单回答。 有理有据,李武兴竟是无言以对。 柳梦月坐在陈文博身旁,看到这一幕,十分开心。 吃烤串,自然免不了喝酒。 除了李武兴,三个男生表示都挺能喝的。 而盛情难却之下,柳梦月和一名叫李薇的女孩,也稍微喝了一点。 八个人,正好一男一女滴酒不沾。 李武兴,和一名叫苏浅溪的女生。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李武兴给苏浅溪倒了一杯茶,又开始了妙语连珠。 苏浅溪也戴着眼镜,相貌平平,一张脸却也算干净,颇有文静之意。 “杜耒的《寒夜》?”苏浅溪有些惊讶。 李武兴更是抬起了头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说好的联谊,两人竟是将身边的人忘了,徜徉在诗词文学的海洋中。 以茶代酒,怡然自乐。 “在一起!”李青乐了,似是有些别扭地说出这句话。 陈文博又敏锐地发现,李青似乎在努力融入这个小团体,克服着什么隔阂。 “在一起!” “在一起!” 众人也跟着起哄,苏浅溪有些羞涩,却也没有脸红。 “瞎说什么,我和他还没怎么接触呢。”苏浅溪平静道。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接触一番了。 然而李武兴不愧为书呆子,竟是不懂,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陈文博恨铁不成钢地踩了他一脚,给他递过去一个眼色。 李武兴如醍醐灌顶,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当即喜笑颜开。 林佳笑着打量着四人,下意识忽略了最没有存在感的王德新。 而陈文博和李青,显然令她眼前一亮。 两人一看皆是很有主见,看李青的穿着、坐姿、神态语气,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气度。 如利剑还鞘,韬光养晦。 陈文博则是看起来很有故事,沉稳中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睿智。 更令她惊讶的,是两人也在同时打量着自己,面露惊讶。 仿佛,已然看穿了自己所有心思! 李青见情况不对,急忙招呼众人喝酒吃串,又额外要了几盘菜。 两个寝室也算相谈甚欢,柳梦月虽然话语较少,但不时做出一些贴心细致的举动,还是让众人起哄不已。 比如,沿着杯子边,替陈文博倒酒。 这样泡沫会少很多,不至于漫出。 比如,细致地替陈文博擦去嘴角的油渍,替他剥去田螺壳。 两人双目对视,竟是懂彼此想说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默契,很温暖,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卧槽,看到没?”李武兴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当即哀嚎出声,“在火车上,他们就是这样秀了我一脸!” 李青笑了笑,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几人中,竟是他酒量最好。 一顿饭下来,仍是花费了近四百元钱。 就这样,男生寝室11111,和女生寝室12101,联谊成功。 女生们说要去购买一些日常用品,留了电话号码,便离去了。 而憨厚的王德新,难得叫出了“必须联谊”的话,竟是毫无作为。 “哥几个,”王德新有些郁闷,“陪我去网吧玩玩?” “那你刚才怎么不言不语?”李青一阵无言。 “我,我···唉,有口难开啊。”王德新叹了口气。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几个,走着!” 第十二章 不浪,能赢! 2003年的网吧,还是比较稀少的,玩电脑游戏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休闲。 四人付了钱,开了四台机子,竟然全是大头电脑。 机器很慢,缓缓开机后,打开游戏菜单,种类竟是少得令人发指。 于是,只剩下了两款,陈文博熟悉的单机游戏。 cs,魔兽争霸3。 陈文博对cs的记忆太遥远古老,反倒是在2013看到过魔兽争霸3。 在那一年的wcg世界赛,各职业选手都有不俗的套路与操作,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于是陈文博提议,打魔兽争霸3。 选择地图,deadwaterdrop,地形为洛丹伦的夏天,2v2。 陈文博和李青一组,李武兴和王德新一组。 想到自己偶然看到那一场比赛,职业选手moon,以及他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暗夜精灵族。 那也是最后一年,魔兽争霸出现在wcg。 陈文博笑了笑,选择了暗夜精灵族。 战斗开始,四人抓紧发展经济。 采矿、建造、生产人口,恨不得把五个农民,当成十个用。 开局,陈文博用四个小精灵采矿,剩下一个造祭坛。 然后使用战争古树加弓箭手的套路,用建筑物抗伤害,耗着野怪的血量。 野怪血量不多了,祭坛也造出了第一个英雄,恶魔猎手。 恶魔猎手很快收割了野怪,升到了2级。 快节奏的进攻! 陈文博直接冲向对面兽族基地,王德新正好将英雄派出去升级,当即被杀死了两个农民。 太心疼了,前期少两个农民,发育进度直接落后。 这个时候,大多数玩家的游戏思维模式都很简单。 单纯地想尽快发育,然后用兵力和兵种,打垮对方,根本没想到这些套路。 在陈文博的一直牵制和骚扰下,李青的人族科技树飞速发展。 当双头巨龙和狮鹫骑士,早早地出现在敌方视野,对面两人直接懵了。 在欢声笑语中,取得了第一局的胜利。 “厉害。”王德新赞叹道。 “我不服,再来!”李武兴又开了新图。 这一次,陈文博仍是选了暗夜精灵族。 出生地在一个较安全的地方,于是陈文博选择了稳健发育。 先出了月之女祭司,第一个兵种选择了女猎手。 当人口占用量达到40,陈文博已经有了四口月井,三辆弩炮车。 李武兴的不死族小部队,兴冲冲地就过来了,想要骚扰陈文博一番。 要是能拆掉一两个建筑,或者杀死几个小精灵,那这一波就算大赚。 然而,几座古树建筑拔地而起,配合着兵种和英雄一起攻击。 再加上背倚月井,持续的治疗量,令李武兴脸都发青了。 他唯一的优势,在于圣骑士已经6级。 然而,仅有的一个吹风,一直用在他身上。 圣骑士在天空中久久下不来,一点用处也发挥不了。 他竟然还没有传送卷轴,连逃遁的机会都没有! 陈文博一口吃掉他所有兵力,和李青联合扑向了他毫无防守之力的基地。 王德新独木难支,很快便败下挣来。 “这下服了?”陈文博笑道。 “我不服!”李武兴摇头晃脑,“我要是ng,能赢!” 然后他就提议玩cs,显然认为,玩魔兽争霸自己没有一点胜算。 然而,论反应力和手速,他更不是陈文博的对手。 玩了好几把cs,竟然也是全输。 直到天色擦黑,离开网吧,他还坚持着他的说法。 “ng,能赢!” 三**笑。 这半天下来,四人竟是熟络了不少。 因为晚上有迎新晚会,四人随便吃了点快餐,便赶回学校。 当来到西区操场,观礼台和场地上,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找到了班级位置,四人坐下来,开始观看迎新晚会。 首先,是校长和各学院院长的发言,直搞得众人一片嘘声。 又是老一套,枯燥无味的话,领导翻来覆去地讲? 好在,像是知道众人的心声,领导非常机智,一人只讲了一两句。 这种行为,自然博得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叫好不断。 校领导显然非常满意,随后才是主持人的发挥空间。 “梦月?怎么是她?”这一瞬,陈文博乐了。 “是她自己想去的,她说想磨砺一下自己,我就把机会给她了。”前排,身材姣好的林佳出声道。 “那就替她谢谢你了。”陈文博呵呵一笑。 柳梦月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礼服,清秀的脸庞化了淡妆,尽显淑雅。 若清水之莲,不染尘埃。 “各位大一的同学,你们好!”看得出,她有些紧张,正在努力克服。 “学姐好!”台下爆发出轰然回应,不少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 脱离了高中的苦海,这些人有一些难言的轻松与放纵。 陈文博给她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目光,也不管她是否看得见。 “我不是学姐,我也是大一的新生。马克思专业的柳梦月。”柳梦月浅笑,捋了捋鬓边的发丝。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是第一次主持。我很紧张,但也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摊开了自己的左手。 “前排的同学可以看到,我的掌心里已经全是汗水。”诚恳、朴实,而真挚的话语。 不少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但我很高兴能有这次机会,和同学们互动,也磨砺自己。” “大学是一个舞台,我们都是主角,希望大家也能坚持磨砺自己,不要整天虚度时光。” 说到这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尤其是男生,不会还比不上我这个小女生,没有上进心吧?” 台下已是一片起哄,全场喧闹到了一个极点。 “真是,简单而特别的开场。”李青想了想,这样定义道。 随后在柳梦月的主持下,便开始了一场场的表演。 有歌曲、有舞蹈、有小品,甚至有原创的舞台剧。 全是学长学姐的表演秀,或许略显青涩,不是那么完美成熟,但却是尽心尽力,倾力而为。 全场掌声雷动。 柳梦月也由开始的紧张到心跳加速,到驾轻就熟。 她的学习能力,以及上进心,是真的强。 陈文博暗自感叹。 也为之自豪。 身边的人,谈论着哪个节目好,哪个女的身材火辣。 李武兴更是屌丝到了极致,笃定地坚持,自己看到一个跳舞的女生露了底。 “白色,绝对是白色!我看到了的!”李武兴眉飞色舞。 陈文博对他投过一个看傻逼的眼神,他竟是一无所察。 直到片刻后,他发现身旁的人都在怪异地看着自己,像是看死人一般。 他顿觉不对,慌忙四顾。 只见苏浅溪推了推眼镜,在右前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月色下,她的眼镜似是镀上了一层寒光。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为他默哀一秒钟。 直到表演接近尾声,苏浅溪仍是没有理他。 因为节目较多,表演者给人的印象倒不是极深。 反而,有个新生主持叫柳梦月,单纯、干净,深入人心。 “好的,迎新晚会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在大学的四年,玩得开心,也收获属于自己的学业与爱情。” 柳梦月鞠了个躬,已是从容下台。 迎新晚会结束,新生们纷纷离去。 看到苏浅溪起身就走,李武兴有些焦急地求助道:“我该怎么办啊!老二,你有经验,教教我啊!” 陈文博翻了个白眼,好笑道:“还能怎么办?追上去呗!” 末了,他又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ng,能赢!” 李武兴气得牙痒痒,也不敢怠慢,当即追了过去。 李青对陈文博,投过去一个会意的眼神,玩笑道:“我们这两颗千瓦灯泡,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们情情爱爱了。” 直接勾住王德新的肩膀,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喂,老三。”陈文博想了想,叫住了李青。 “再给我一支黄鹤楼,上次没尝出个味。” 李青笑了笑,抽出一支香烟,向后一甩,洒脱地离去。 竟是没有半点轻蔑,纯粹随性而为。 陈文博轻轻将其夹在手中,若有所思。 这样,李青也能把握好一支香烟的角度,以及力度? 有意思。 “啪” 陈文博点燃香烟,静静品味,是有一番醇美。 片刻后,柳梦月换好了衣服,卸了妆,从后台走了出来。 “美女,约吗?”陈文博玩心大起,双手揣兜,歪着头。 俨然一副社会青年的模样。 “约约约!”柳梦月笑得灿烂。 ng,能赢? 我偏ng! 柳梦月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行走在苏州园林式的校园中。 荷花湖、芦苇荡、紫竹林,大草地。 如诗如画。 第十三章 恶狼窥伺! 军训第十四天,也是检阅前的最后一天。 再如何有趣,折腾了这么多天,众人也是兴致缺缺。 然而,三营却是有一种古怪的气势。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武兴声音沙哑,口干舌燥。 陈文博领头在前,踏着标准的正步,不时扬起鲜艳的红旗。 奇葩团体。 李武兴因为四肢不协调,久久改不过来,沦落到了呐喊无数口号的杂役。 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三营御用诗人。 相比之下,其他营都汗颜了,这么多口号,亏他能喊得过来。 而柳梦月,因为上一次的主持经验,又一次抢到了检阅仪式的主持。 彩排顺利完成,只是三营那一大串口号,实在令人头大。 第二日,阅检如期举行。 介绍各位领导,升国旗、奏国歌,而后正式开始检阅。 此时,柳梦月灿烂一笑,清秀的容颜如三月洋槐花。 她轻轻将演讲稿一扔。 无数惊讶的眼神。 而迎面走来的一营队列中,更是有人以炽烈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种目光,居高临下,带着打量属于自己附庸品的浓烈意味。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一营,他们踏着矫健的步伐······”柳梦月神情自若,目视着走过主席台的方队。 口齿清晰,感情充沛。 前两营的走过,到了陈文博的三营。 “齐步,走!” 陈文博一扬手中红旗,领头在前。 “正步,走!” 到了主席台近前,陈文博又一次发号施令。 抬头挺胸,紧紧跟着音乐的节奏,踏着正步。 柳梦月在介绍完三营后,顿了顿,擅自加了一句话。 “领头那位帅气的男生,他叫陈文博,是我的男朋友。” 草泥马! 全场沸腾,更是有人皱起了眉头。 一营方队,秦洗象已是眼神阴鸷。 “扛旗之人?你可敢正视秦家大旗?” 冷笑地看着三营扛旗者,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检阅圆满结束,新生们自发组织,送教官离去。 陈文博走到柳梦月身边,低声笑道:“这样高调,真的好吗?” 柳梦月摇摇头,轻声道:“林佳说,我上次的主持太吸引新生的注意。我想趁这个机会,告诉别人我有男朋友。” 与此同时,一个男子走到两人身前。 他直接无视了陈文博,淡淡道:“柳梦月是吧?” 陈文博皱眉,而柳梦月却是不解地点了点头。 很明显,柳梦月想得太简单了。 她认为,只要告诉了别人她有男朋友,别人就会知难而退。 但她不知道,一些人是完全不讲理的。 “请让一让,我们还有事。”陈文博眼神锐利,言语之中已有怒意。 “在我秦洗象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秦洗象讥讽一笑,当即要牵柳梦月的手。 柳梦月仓惶后退,而陈文博更是“啪”的一掌,打在他手臂。 渗透之劲,力道不作用于表皮,而直接渗透。 一个鲜红的掌印,赫然出现其上。 秦洗象只觉右手酸麻疼痛,竟是一时举不起来。 “怎么样,举起右手看看?是不是不举了?”陈文博针锋相对,一语双关。 “内家拳?”秦洗象疼得皱眉,却没有惨叫出声,反而平静问道。 不待陈文博反应,他冷笑一声,径直离去。 没有放狠话,也没有做出不自量力之事。 不知为何,陈文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莫名想到一只隐忍的狼。 没走太远,秦洗象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柳梦月有些担忧地看着陈文博,后者沉稳地笑。 中午回到寝室,李青正在用笔记本电脑玩魔兽3,陈文博顿时来了兴致。 李青不死族,电脑暗夜精灵族。 哪怕是打一个中等难度的电脑,李青仍是全神贯注,焦头烂额。 “不要再造冰霜巨龙了,太耗人口经济,有三只就够了。” “绞肉车应该再造三辆,捡满尸体。” “三只冰霜巨龙分开,冰冻住三个建筑,避免它们投石。” “阿尔塞斯开大招,复活刚阵亡的奇美拉和冰霜巨龙。” 一系列指挥下,李青反败为胜。 “有一套啊。”李青笑了笑,抽出黄鹤楼1916。 自己点燃一支,给陈文博一支。 “对了,”陈文博想起之前的事,“你有没有听说一个人,叫秦洗象?” “秦洗象?”李青回忆着燕京那个秦姓大家族,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 摇了摇头。 陈文博也不以为意,只能算是随口一问。 “怎么了,惹上了麻烦?”李青问道。 “算是吧。”陈文博想了想,这样说道。 李青若有所思,让陈文博最近都带上自己。 “你这么无聊?”陈文博咂咂嘴,有些无言。 “要真是和秦家有关,我怕你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李青难得有些凝重,“第二天,就会是有歹徒行凶,甚至煤气泄漏、人贩子拐走的小新闻。在别人生活中,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陈文博眼神一凛。 恐怕,就是受到制裁,也只是动手的小鱼小虾。 而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绝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潭。 于是,他给柳梦月打了个电话。 让她最近小心点,平时结伴而行,晚上尽量不要出校。 夜幕降临,陈文博和李青从网吧出来,走回学校。 “痛快!一路连胜,从没有过的感觉。”李青大笑,打了一下午的魔兽3,竟是毫无疲态。 两人走到寝室楼下,却见到两个人。 背靠在墙边,沉默地抽着烟,看着两人。 其中之一,正是秦洗象。 他右臂已经红肿,眼神之中却满是阴鸷与不屑。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陈文博语气平淡,双手揣兜。 “有仇不隔夜,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我看中的东西,没有几个人能不给,至少不包括你。”秦洗象趾高气扬,气焰嚣张。 陈文博上前一步,秦洗象身旁的人,随即踏到他身前。 他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不苟言笑。 “我要他一只胳膊。”秦洗象语气平淡,似在诉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好大的威风!”陈文博拦住了李青,示意自己能行。 “砰” 两人的双腿踢在一起,犹如踢在钢筋水泥上一般。 感受着腿部传来的疼痛,两人皆是面露异色。 而后下脚更狠。 “砰砰砰” 数次对撞,声响巨大,两人看似四平八稳,其实双腿已在仍不住颤抖。 寸头青年收腿,以最短的路线、最强的力道,一拳砸向陈文博的头颅。 陈文博以拳对拳。 两人拳头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巨大的撞击力,令两人齐齐退了一步。 两人竟是同时手臂奇妙的震动,快而细密,卸掉了六七成的冲力。 “你很强,”寸头青年一脸严肃,“值得我刘阳动真格。” 语毕,摆出了一个陈文博无比熟悉的姿势。 截拳道! 陈文博不敢含糊,一记半步崩拳,如炮弹般砸向刘阳。 “砰” 刘阳的左手如铁棍一般,生生将半步崩拳排到一边。 这也是陈文博的半步崩拳,第一次被人截下。 随后,刘阳右手一记手刀劈下! 其势若砍柴刀,朴实而锋利。 横拳曲线而出,封住手刀去路。 抖劲爆发,当即卸去手刀力道,将其崩开。 两人仅仅后退半步,又一次飞出一腿。 “砰” 刘阳首当其冲,右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倒在地。 陈文博面色沉稳,左腿却一直抖个不停。 李青皱眉,一把扶住他,揽住肩膀。 “还能打?”陈文博笑了笑,向刘阳问道。 “能!”刘阳一声大笑,强撑着站了起来。 此时,周围已有不少人驻足围观,纷纷惊呼出声。 秦洗象皱眉,没想到连刘阳也解决不了他。 “刘阳,这只胳膊你取得下来?”秦洗象“啪”的点燃一支香烟,缓缓问道。 刘阳一愣,随后摇头。 “那我们走。”秦洗象冷笑一声,又一次离去。 刘阳看了眼陈文博,叹息一声,压下了和他一战的欲望,一瘸一拐地跟上秦洗象。 “如果你是秦家的,回去告诉秦挽澜,我李青有空想和他喝两杯。”李青犹豫一秒,对着那个背影大声道。 秦洗象身形一震,诧异地望向李青。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秦少,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刘阳虽然作为秦洗象的跟班,却并不谦卑恭敬。 就像是,另外有人,命令他保护秦洗象而已。 秦洗象阴测测地一笑,冷声道:“虽然不知道那个李青是何方神圣,但我只要一切都在暗中做事,他能奈我何?” “我秦洗象看中的东西,敢不给我的人有,但绝不包括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武夫!” 刘阳皱眉,有些不理解他的想法。 反而,陈文博冷笑一声。 一匹睚眦必报的恶狼,还懂得隐忍。 确实很可怕。 但未必不可应付! 第十四章 有仇不隔夜! 9月16日,傍晚。 陈文博已经进入了大学节奏,早睡早起,坚持练武。 课程十分枯燥,但陈文博一看便能全部记忆,干脆不去上课了。 有实力,就是任性。 李青给秦挽澜打了个电话,相谈甚欢。 他放下电话,只是微笑地对陈文博说道:“那个秦洗象,是秦家嫡长子的表弟罢了。秦挽澜跟我商量好了,让你们自己解决,我和他都不干涉。” “记住,你们只有七天机会,之后再动手,我们两家都不好办。还有,也别闹得警方介入。” 陈文博沉默半晌,认真道:“谢谢。” 李青摇头道:“不要谢我,等你这档子破事儿结束,跟我一起逃学一个月。” “逃学?”陈文博不解。 “我要你暂时做我一个月的保镖,可能会死。”李青也是直言不讳,熟练地掏出一支香烟。 陈文博搓了搓手指。 李青哑然失笑。 ······碧海明日城,这是一个集餐饮休闲为一体的娱乐城。 地处黄金地段,四周繁华无比,停车场中满是形形色色的豪车。 第三层的一个幽雅商务包间,可供三五十人进行会议,上写“清风落英阁”。 而其中,仅有寥寥几人。 坐着的,更是只有两人。 秦洗象坐在檀木椅上,低着头,有些局促不安。 “抬起头来。”他对面的男子声音温和,似乎很好说话。 秦洗象咬牙,听话地抬起了头。 “啪!” 毫无征兆,男子直接给了秦洗象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四周的几个人,目不斜视,极力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 秦洗象没有暴怒,而是认错道:“表哥,我错了,我不该争抢好胜。” 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你还是不懂。”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争斗,适可而止吧。”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 男子声音依旧温和,甚至面带微笑。 秦洗象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男子起身离去。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目光之中满是敬仰。 陈文博不知道这一切,但他觉得自己也该有所作为。 此时,他和李青在外面吃饭,两人倒是出奇地聊得来。 没多久,陈文博看着街上走过的几个身影,顿时笑了起来。 “冤家路窄。”陈文博起身,李青拉住了他。 看到陈文博疑惑的眼神,李青从裤袋中掏出一截桌腿递过去。 而后,貌似不经意地,将一个小玩意儿一并塞给了陈文博。 早有准备。 陈文博欣然接过,将其收好。 出了店门,紧紧跟随着秦洗象几人。 看到没有刘阳,陈文博已是胜券在握。 在一个小巷口,陈文博猛地冲过去,一把将秦洗象抓了进去。 几个跟着秦洗象的人一阵怒骂,紧跟了进去。 “砰砰砰” 陈文博三下五除二,把几人全部放翻。 秦洗象先是心下一惊,随后立刻冷静下来。 秦洗象趁这个机会,捡起一块砖头,猛地砸向陈文博的头颅。 “啪!” 桌腿和砖头撞在一起,桌腿断了,但砖头也是断为了两截! 陈文博一把将秦洗象的头按了下来,“啪”的一声,一记膝撞打在他的脸上。 鼻血喷涌,瞬间浸湿了秦洗象半张脸,略显狰狞。 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半块板砖,就要砸向陈文博的后脑勺。 陈文博像是身后长了眼睛,手肘重重向后一撞。 “砰!” 那个人当即飞退几步,肚中翻江倒海,口中竟是涌上一阵酸意,吐出了一口胃液。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陈文博依旧平静,一记右勾拳打在秦洗象脸上。后者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混杂着一颗牙齿。 “砰” 陈文博一个过肩摔,重重地将秦洗象砸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学习着秦洗象的口吻道:“我这个人,也是有仇不隔夜。” 秦洗象冷笑,“呸”地吐出一口血水。 陈文博轻松躲开。 那个被打得吐出胃液的人,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秦洗象竟是出声喝止:“不准报警!现在,就是我和他的事,不能借助警方!” “对,等会再打电话。”陈文博笑着附和。 想到破坏规则,会引来秦挽澜的怒火,秦洗象倒是宁愿挨这一顿揍。 那个人迟疑半刻,还是没敢拨打出去。 陈文博便不客气了。 “乒乒乓乓” 一阵乱打,陈文博顿觉快意。 秦洗象一脸的血,鼻青脸肿,看起来很是凄惨。 却不曾发出一声惨叫,也不曾讨饶。 只是冷冷地看着陈文博。 就是这个性格,才让秦挽澜稍微看中。 “还有七天,总不能让你又带着人来打我吧?”陈文博一脸微笑,语气平淡。 “怎么办呢?要不,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病床吧?” 不待秦洗象回答,陈文博一把拽住秦洗象的手臂。 “啪!” 两声整齐的骨折声响,陈文博直接将秦洗象的两臂猛地一扭,当即脱臼! “啊!”秦洗象终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而后迅速咬紧牙关,将其吞入肚中。 只是他青筋暴起,面部都扭曲狰狞。 陈文博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狠下心来,又按住了他的两膝! “啪!” 膝关节脱臼! 四处脱臼,加上一身的红肿疼痛,秦洗象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他没想到,陈文博的反击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粗暴。 陈文博站起身来,点了一支白沙,深吸了一口。 “可以打电话了,是120。”陈文博吐出一口烟雾,淡笑着走了出去。 恶狼?隐忍?想抢我女朋友? 怕你没这个能耐! 重重踩灭了烟头,陈文博面色沉稳,抬头望天。 我有想争取的东西,更有必须守护的东西。 哪只手敢伸过界,拼死也要砍掉! 和李青会合后,两人边谈边走回了寝室。 “哪怕他被你打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你也要小心。毕竟,他不是非要自己到场才能对你动手的。”李青询问了情况后,立刻说道。 想到那个和自己不分上下的刘阳,陈文博认可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柳梦月没有课,约陈文博逛逛学校,聊天散心。 陈文博也不迟疑,当即便出了寝室。 两人约在芦苇荡,啾啾鸟鸣声,风吹得ng阵阵。 陈文博看到柳梦月,先是露出一个笑容,随即面容一冷。 柳梦月看得一脸迷茫。 “刘阳,还要打?”随着陈文博话音落下,芦苇丛中一阵摇动。 刘阳走了出来,身旁还有两个人。 一个丰腴女子,一个肌肉男。 柳梦月转过头来,一脸的惊讶来没来得及凝固。 便被刘阳身旁的丰腴女人,一把抓住。 丰腴女人双指如勾,紧紧扣住柳梦月纤细白皙的脖颈。 柳梦月神色惊慌,没来得及呼救,便被捂住了嘴巴。 想到秦洗象的隐忍,和那句“有仇不隔夜”。 陈文博心下一沉。 柳梦月竟是被人一路跟踪,一直到了此地。 而这个女人的手法,快而狠辣,没有习武痕迹,而像是为了杀人而生。 杀手? 大意了! 陈文博顿时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秦洗象的能量。 “朋友,有什么好商量,在这里杀人可是轰动燕京的大事!”陈文博冷静下来,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丰腴女人的一举一动。 刘阳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对不住了大兄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是老实跟着我们上车,我们就放开她。” “秦少没这么说过!”丰腴女人皱眉,怒瞪着刘阳。 刘阳耸肩,道:“但他说过,他不在,一切由我做主。”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陈文博举起双手,极缓慢地走向三人。 最初的惊慌过后,柳梦月的脸上反倒是有了一丝冷静。 她眼眶中已有泪水,轻微地向陈文博摇着头。 当三人距离仅有一步,丰腴女人一把推开开柳梦月,三人猛地向陈文博出手! “砰砰” 陈文博施展横拳,挡开两人攻击,却被丰腴女人手中的一个冰冷物事抵住了胸口。 无奈一笑,陈文博举起了双手。 手枪! 真家伙,甚至拉开了保险! 陈文博轻轻转过头,对着柳梦月,说了一句唇语。 柳梦月当即起身,挥泪飞奔而去。 陈文博心下一松。 她果然看得懂,我知道。 三人走在他身后,那支真家伙藏在丰腴女子的袖口,一直抵在陈文博身后。 陈文博不得不配合,只是脚步几乎是有多慢走多慢。 四人看似很和谐,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车位。 上了一辆并不起眼的大众汽车,径直驶出校外。 男生寝室楼下,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竟然是柳梦月,在楼下大声呼喊着李青的名字。 整栋寝室都听得到,不少人探出头来,看到是柳梦月,纷纷吹起了口哨。 柳梦月没有理会,只是听到李青应了一声,而后飞奔下楼。 “不要报警,快找李青。” 这就是陈文博的唇语。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照做了。 两人便跑边说,很快,柳梦月便是气喘吁吁。 “是吗?命都要没了,还要遵守争斗规则,不让人报警。是怕我和秦挽澜真的矛盾激化?” “白痴啊,至于这么替我着想?” 李青喃喃自语,而后气势陡然一升。 “爹,您说的战友,我看我也有!”李青猛地钻进一辆法拉利,猛踩油门。 法拉利嘶吼,咆哮着。 在导航地图上,一个红点很是显眼。 那个和桌腿一并递过去的小东西,就是个定位器! 第十五章 此间事了! 一辆大众汽车,从燕京政法大学驶出,开往郊区的燕栖河。 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陈文博的心沉了下去,面容却愈加冷峻。 秦洗象这不是小打小闹,是要自己的命! 肌肉男在前座开车,丰腴女子和刘阳,一左一右地坐在自己身旁。 刘阳摇开车窗,穿着风衣沉默地抽着烟,颇有小马哥的风范。 而丰腴女子手中的枪,一直抵在自己身上。 陈文博心思如电急转,在两边行人彻底消失之时,下定了决心。 先干翻肌肉男,使汽车失去控制? 身旁的丰腴女子,一枪就能要自己的命! 先干翻丰腴女子,就得面对两人的攻击。 于是,他沉默地握住了那颗定位器,等汽车驶到了河边。 两岸绿树成荫,一地枯枝落叶。 肌肉男子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刘阳也下了车,但丰腴女子的手枪仍是抵在自己身后。 “下车。”丰腴女子声音冰冷,死死盯着陈文博,手指却是扣下了扳机! 没有预想中的枪声,丰腴女子一愣。 一颗定位器,死死地抵在扳机后面! 什么时候? “砰!” 陈文博猛地关上车门,反身就要夺下丰腴女子手中的手枪。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中,半蹲着身子,迅速出招,夺取着手枪。 整个汽车都在摇动,看起来就像名副其实的车.震一般。 “不好!”刘阳和肌肉男反应过来,就要打开车门,帮助丰腴女子。 陈文博突然放开手枪,仍由丰腴女子一把抢过。 她夺过手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却没有机会了。 炮拳! “匡!” 毫无保留,用尽全力的双拳,如炮弹爆炸。 力量作用于她的胸口,而后落地开花,向身体四周爆炸开来。 女子重重地撞在车门上,胸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连车门,都被撞得有些扭曲变形。 女人失去了意识,已是生死不知。 陈文博一把夺下手枪,取下定位器,猛地对准刚打开车门刘阳。 刘阳倒吸了一口冷气,举起了双手。 而肌肉男子,却是出其不意地打开了后车门,一拳向陈文博的头颅砸来。 陈文博眼中满是平静,昂起了头。 “砰!” 枪头倒转,吞吐火舌,精准地打在肌肉男的膝盖。 巨大的枪声响起,巨大的后坐力,陈文博单手持枪,手臂却没有一丝抖动。 子弹巨大的动能,直接打穿了肌肉男的骨肉,撕裂了他的肌腱。 他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了地上,拳势也为之一止。 刘阳却是放下了手,若猛虎一般扑向了陈文博。 陈文博扣动扳机,没有反应。 竟是只带了一颗子弹,用作绝杀。 若不成功,手枪被夺,也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反转局势! 陈文博猛地冲出车门,没有选择在车内和刘阳搏斗。 刘阳的截拳道是最短最强的爆发,而自己在狭小的空间里,却连半步崩拳都打不出来。 陈文博没有忘记肌肉男,两脚踩在他的双手,重重一拧。 “噼里啪啦”,骨折的声音清晰可闻! 疼得肌肉男惨叫连连,翻来覆去。 而后,陈文博与刘阳针锋相对。 半步崩拳,对截拳道! 陈文博脚步不停,且走且打。 而刘阳虽然能截下一拳又一拳,却是一直在后退。 就在陈文博步步逼近之时,他却突然放弃了主动,猛地后退一步。 “锵!” 一柄带鞘长剑,猛地从刘阳的宽大风衣中抽了出来,险些刺中陈文博。 竟是古老的冷兵器,十分出乎陈文博的预料。 陈文博心下一凛。 此剑没有章法,纯粹求快、求狠,一击毙命。 “这是什么剑法?”陈文博脚下踢起一截树枝,稳稳握在手中。 “杀人剑!”刘阳一声大笑,再次冲了过来。 这一次,轮到陈文博节节败退。 削头、刺心、割喉,招招快而毒辣,果真是杀人剑。 陈文博险之又险地避开,却仍是衣物被割得破烂不堪,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身上。 最险的一剑,已经在他胸前刺出一滴殷红的血迹,在衣服上绽开一朵极小的血色鲜花。 陈文博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手中树枝狠狠抽下。 “啪!” 树枝避开了剑锋,重重打在剑身,让长剑往下一沉。 而后便是一连串打击,“啪啪”地打在刘阳身上。 势大力沉,不似被树枝击中,而是被一人粗的顶梁柱重重砸了一遍。 刘阳胸闷气短,一个后滚翻堪堪避开攻势,又急忙退了几步。 他脸上竟是也肿起了一条棍印,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朗声笑道:“你这又是什么棍法?” 其实,这是形意枪中的招式,也是且行且打。 没有枪头,也就只剩下了砸,没有了刺。 但陈文博没有这样回答,而是平静道:“比不得你的杀人剑,我这只是打狗棍。” 刘阳哑然,而后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这人有趣,也是条汉子。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你做朋友。” 随即,他收起了手中剑,叹息了一声。 汽车的轰鸣声传了过来,不用转头,陈文博也知道。 他来了。 “砰!” 李青重重甩上车门,嘴里叼着一只红河(道),平静走来。 “我有三问,请你解答。” “一问,秦洗象凭自己,能请杀手?” “二问,枪和子弹,他也能搞到?” “三问,你不在部队待着,谁容许你出来的?” 面对李青三问,刘阳表面平静而沉默,内心却已是掀起了惊涛ng。 他,竟然还查出了自己的来历? “人,我要走了。回去告诉秦洗象,这次我忍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 李青冲着陈文博笑了笑,打开了车门,先钻了进去。 “打狗棒送你了。”陈文博扔下树枝,跟了上去。 法拉利打了个圈,飞驰而去。 刘阳看着这一地烂摊子,头大如斗。 在车上,李青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递过一包红河(道)。 “抽支烟,压压惊。”李青瞥了一眼面色沉稳的陈文博,笑道。 陈文博接过香烟,虽然面色沉稳,但仍忍不住有一丝颤抖。 摇下了车窗,陈文博深吸了几口香烟,这才平复下来。 当剑尖抵在胸口的那一瞬,陈文博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全神贯注地去应对,而事后才感到后怕。 “那个女人,”陈文博沉默半刻,出声问道,“或许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这个烂摊子他必须得收拾。这个杀手,死了也不能见光,请她的人也怕不必要的麻烦。”李青语气平淡,似乎不是讨论一条人命,而是谈论着中午吃什么。 陈文博默然。 以她娴熟的手法,狠辣的心肠,想必也杀了不少人。 算不得什么为民除害,纯粹自保罢了。 陈文博到附近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回了寝室。 “老二,你这衣服怎么像刀子割过似的,现在流行的款式?”李武兴有些奇怪。 陈文博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自顾换了一套衣服。 李武兴看到他身上各处的伤口,更加惊讶了:“老二,你去黑.道火拼了?” 陈文博哑然,没好气道:“对啊,我在虎口堂当上堂主了!以后在这片地区有事,你直接报上我名字就好了。” 换好了衣服,陈文博给柳梦月打了个电话。 告诉她自己没事了,事情也解决了,晚上约她去玩。 而此时,李青叫他去天台一趟。 两人来到天台,沉默地看着楼下风光。 “你这么有身份,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小百姓呢?”陈文博笑了笑,迎着微风,昂头。 “我是有目的,这次你当我保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可能会有一场机遇。” “我想让你得到它,我很需要。”李青叹息一声,直言不讳。 陈文博静静听着。 “但是,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我,我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李青笑了笑,目光深邃。 “不管怎么说,谢谢。”陈文博也不矫情,平淡道。 两人相视一笑,又低头看风景。 “老二,你在看什么?” “低头,看她们胸前的波澜起伏。” “你不是有女朋友?” “毕竟男人啊,憋久了,心里慌。” 陈文博裆下,呸,当下很忧郁啊。 李青只当说笑,一笑置之。 陈文博才真的是有苦自知,上一世便是30岁的老处男。 这一世回到血气方刚的年代,用英雄联盟的台词来讲,就是“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以我的经验讲,你今晚有戏。”李青哈哈大笑,径自离去。 陈文博若有所思。 当夜,陈文博和柳梦月在外面逛街。 有意或无意,两人都没在寝室关大门之前返校。 于是,两人住进了宾馆。 竟是两个小时后,那张双人床才脱离了折磨。 床单上,一小片殷红。 柳梦月眼中带泪,却是一脸幸福,羞红着脸。 像抽掉了骨头,软倒在床上。 陈文博紧紧搂着她,感受着温暖柔软的触感。 “啪”,陈文博关上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当下,不再忧郁。 第十六章 可以秒学! 第二日清早,两人简单地洗漱一番。 陈文博练完易筋经,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筋骨有了些许改变。 做那件事,也可以促进洗筋伐髓? 在这种思忖下,他和柳梦月退了房,离开了宾馆。 柳梦月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每当有人看向她,她总是羞红着脸,低下头。 两人进了一家包子铺,要了两笼小笼包,两碗豆浆。 包子还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陈文博微笑地看着她,直看得她低头喝豆浆,有些窘迫。 两人吃着早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平淡,而温馨。 陈文博挺喜欢这种感觉。 吃完早餐,陈文博送她回寝室,让她一定要好生休息。 目送她走回寝室楼,陈文博这才转身离去。 回到寝室,其他三个人都在。 李青正在玩魔兽3,看起来他好像很喜欢这款游戏。 看到陈文博回来,李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李青直接关掉电脑,道:“高级保镖,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 “现在!” 陈文博想了想,答应下来。 高级保镖? 那种带着墨镜,穿着西装,一脸严肃的人? 想想就挺酷的。 既然要当一个月的保镖,那还是先给父母他们打个电话吧。 万一不方便接电话,不得让他们担心? 陈文博拿出手机,向家里打了个电话。 向爸妈汇报了一下自己在学校的情况,略去了和秦洗象的争斗。 只说自己学习跟得上,生活习惯也适应,还谈了女朋友。 当听到自己有了女朋友,母亲突然激动万分。 “文博啊,姑娘怎么样啊?你要对她好啊,想当年你老爸···” “咳咳。”电话那头,传来陈安邦尴尬的咳嗽声。 父母两人十分关心,还说过年一定要带回家看看云云。 听那个语气,仿佛陈文博找到女朋友,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陈文博有些无言。 之后,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更是天雷滚滚。 “徒儿啊,你带来的色.情小说,我看完了。” “我们道观香火好了不少,有个女道上山了,我看得心痒痒啊。” “你的易筋经学得怎么样?什么,还没有进展?!” “我就说你这破天赋,教你多的东西你也学不会。” “对了,那个赵恒的电话你打了吗?你在他那里借高利贷,我可是有提成的啊。” 这老家伙,太不靠谱了! 陈文博听得牙痒痒,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跟柳梦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和李青出去一个月,让她不要担心。 大功告成。 李青收好电脑,站起身来:“走吧。” “好,扬帆,启航!”陈文博将床铺收拾好,避免一个月沾上太多灰尘。 “帆在哪里?我们又不去海上。”李青开起了玩笑。 “在我心里。”陈文博挑眉,神采飞扬。 李青无言,暗自想,看这阵势,到底谁才是保镖。 两人来到停车位,竟然看到了林佳。 她穿着白衬衫,贴身超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 丰满圆润的臀部看起来十分有弹性,胸前更是波澜壮阔。 仔细打量起来,陈文博心中暗自赞叹。 “嗨,你们哪里去?”她大大方方地向两人打招呼。 陈文博想了想,自己只是个保镖,要低调。 于是,他向李青偏了偏头,示意问他。 不过,不管怎么想,应该都不会告诉她才对。 没想到,李青思忖片刻,笑道:“要出去玩一个月,今夜就去赛车比赛,你要去吗?” 陈文博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真的吗?这么刺激!”林佳反而倒是一脸兴奋。 李青点点头。 于是,三人一起上了法拉利。 林佳很是惊讶,陈文博反倒是有些疑惑道:“你这么有钱,就没有请个司机?” 李青一笑,没有说话。 当法拉利出了城区,陈文博才想明白了。 整个法拉利近乎成了一道红色幻影,呼啸着飞驰。 两侧景色飞速掠过,近乎一闪而逝。 时速200公里,还不是在赛车道上,几乎是拿生命在飙车了。 如果是个晕车的人,或者心脏不好的人,坐在上面都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李青全神贯注,有条不紊,甚至连拐弯也没有降速的意思。 好几次,车身擦着公路护栏的边转过去。 仿佛下一刻就要车毁人亡,却总能险险避开。 陈文博眼神敏锐,深知以这个角度和速度把握,李青能行。 而林佳则不一样,她好几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后又十分激动。、“太帅了!太刺激了!” 林佳拍着自己的胸口,波澜壮阔的情景,倒是更吸引人眼球。 陈文博没有学过开车,于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李青的操作。 飙车,好像还挺有趣的? 陈文博只看片刻,便已对操作了然于心。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陈文博和林佳下了车,李青将车驶向停车场。 这是郊区,一个较为偏远的地方。 一座巍峨青山耸立公路旁边,山脚有一个巨大的广场,一条柏油路蜿蜒缠绕,一直通向山顶。 山脚处,立着一块路牌,写着“卧龙山”。 稍微一打量,柏油路曲折狭窄,甚至没有护栏。 莫名的,陈文博想起来看过的一部动漫,《头文字d》。 简直神似里面的秋名山,飙车爱好者的圣地! “呕” 林佳脸色苍白,靠在公路边的水沟旁,一手扶着山壁,呕个不停。 她这样佝着身子,白衬衣最上方的两个扣子又没有扣上,胸口的两团白皙显得很晃眼。 陈文博拍了拍她的背,向广场边的商店走去。 片刻后,陈文博提着两瓶矿泉水回来。 林佳近乎虚脱,一脸疲态,却难掩兴奋之色。 看到她这反应,陈文博有些无言。 “喏,给你。”细心地拧开瓶盖,陈文博递过去递过一瓶水。 “谢谢。”林佳露出一个微笑,接过矿泉水,漱了口之后又喝了两口。 “你要是受不了,让他慢点不就得了?”陈文博又从裤兜摸出一块口香糖,递给她。 “受不了是一回事,可是,你不觉得很刺激吗?简直太爽了!”林佳一笑,险些呛得咳嗽。 “更刺激的在晚上。”李青的声音传来。 他笑了笑,带两人来到广场旁一个快餐店,要了三份简单的快餐。 林佳摇头,坚持只要一杯饮料。 刚这么呕过,确实没什么胃口。 陈文博却劝说,多少吃点东西比较好。 林佳想了想,还是点了份皮蛋瘦肉粥。 三人简单吃过午餐,李青轻车熟路地来到店内一个屋子。 推开大门,一条石阶路竟是通向地下。 “这是卧龙山俱乐部,选址地下也很有一番新意。”李青笑着解释道。 陈文博见过地下黑拳,也不算太惊讶。 林佳却是十分兴奋新奇,就差没大吼着不虚此行了,甚至没等李青带领就走了下去。 当陈文博走下台阶,也深深为眼前的景象震撼。 台球室、网球场、篮球场、茶馆、酒吧、游泳池等等,一应俱全。 不少人乐在其中,而地面上方的清冷截然不同。 “我说,你是让我来当保镖,还是来享受的?”陈文博走到李青身侧,低声问道。 “当然是保镖,”李青看着那些人群,“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明知道有危险还来,就为了飙车?”陈文博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青摇头,微笑不语。 看着他这模样,陈文博莫名想起宋清,想给他一拳。 “你们快来呀,游泳池这边没人!”林佳像脱离了鸟笼的小鸟,雀跃地飞奔到游泳场。 两人跟了过去,李青拿出一张信用卡,在服务人员那里刷了卡,拿了泳衣泳裤。 该死的黑卡。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陈文博玩笑道。 李青没好气地扭过头去。 进了更衣室,李青和陈文博换好了泳裤,赤裸着上身出来了。 林佳换上了泳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贴身的泳衣更衬出完美的曲线。 陈文博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仍不住称赞道:“林佳,你这身材不做模特可惜了。” 林佳大方一笑,一头栽进泳池,激起一蓬水花。 “禽兽,你有想法?”李青看着陈文博,笑问道。 “牲口,你没有想法?”陈文博反问。 李青爽朗一笑。 “其实,你的人鱼线也蛮帅的。”林佳在水中转过身,看着陈文博,向后仰泳。 李青下了水,游泳技术竟是毫不逊色。 陈文博看着两人的动作,没有急着下水。 “你不会游泳?”林佳有些惊讶,出声问道。 “对啊,”陈文博猛地跃下水中,“但是我可以秒学啊!” 水温不热不冷,很是怡人。 生疏的泳姿,而后迅速变得娴熟,身姿矫健而优美。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加上习武多年对身体和动作的掌控,近乎信手拈来。 后来居上,迅速游过了两人。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你会飙车吗?”林佳有些难以置信,试探性问道。 “不会啊。”陈文博一脸坦然。 “别告诉我,这你也会秒学?”李青玩笑道。 陈文博认真地点头。 这波逼装得有点过分,两人干脆没有理他。 夜幕缓缓降临,三人站在卧龙山脚。 一辆辆跑车驶来,形形色色的人踱步下车。 “你们见过这些阵仗吗?”李青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熟悉的感觉。 “没有。”两人摇头。 “那么,欢迎来到新大陆!”李青腰背笔直,谈笑自若。 隐有锋芒。 第十七章 速度与激情! 卧龙山脚,车灯明亮,形形色.色的跑车蓄势待发。 主办方一行人姗姗来迟,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穿开到大腿根部的旗袍。 “咳咳,”一个中年男子清了清嗓,“诸位,老规矩,下注者,十万一注!” 陈文博心头无言。 十万,一注? 我靠,下一注的钱也没有啊! 林佳更是张大了嘴巴,嘴里低声叫着“yes!太刺激了”一类的话语。 “关于赛车手之间的赌注,各位自行定夺,我们也不掺和。”中年男子眼神清亮,明显自有打算。 也是,没有这些纨绔子弟的矛盾与争斗,那得少多少赛车的人? “到处是老狐狸!”陈文博暗自腹诽。 “那么,诸位就自行定夺吧!”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也不抢风头,退到一旁等待。 一辆把莎拉蒂中,一个男子戴着墨镜,微眯着眼,打量着李青和陈文博。 他钻出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脚步,不少人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李少,好久不见啊。”他摘下眼镜,一脸笑容,伸出一只手“秦少,你也有兴致来这边小打小闹?”李青伸出手,和他紧紧握住。 秦挽澜。 陈文博很清楚,上次那个女杀手,十有八.九是她请来的。 “这就是陈文博吧?听洗象说,你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秦挽澜一脸温和,人畜无害的样子。 “久仰秦少大名。”陈文博沉稳出声,伸出右手。 秦挽澜转过身去,佯装没有看到。 蔑视,这是下马威。 陈文博心中一沉,却立即应变道:“老三,给支烟抽抽。” 那只伸出的右手,不再显得那么尴尬。 四周的人,仍是一声冷笑,有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接过一支红河(道),陈文博默默地抽了一口,出声道:“秦少也想飙车?” 秦挽澜看了他一眼,温和笑道:“我不会飙车,倒是手下有那么个司机,被称为燕京车王。” “怎么,你要来一把?”秦挽澜不再看向陈文博,视线投向了李青。 “小赌怡情,赌注五十万吧。”李青点头,就要上驾驶座。 陈文博拉了他一把,示意自己要上。 李青无言,这货还真以为自己能秒学了! “李少,我们俩就坐着,看看自己人的表现嘛。”秦挽澜眼神玩味,微笑着回到了车上。 这一下,陈文博理直气壮地坐上了驾驶座。 李青和林佳愣了愣,竟是没一个敢上车。 “你们愣着干嘛?上来啊!”陈文博挑眉,似是胜券在握。 两人的头摇得跟ng鼓似的,生怕被这个没学过开车的“马路杀手”,给直接送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上来吧你们!”陈文博气乐了,两下把两人塞进了后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此时,三辆车已经准备完毕。 因为道路宽度的问题,只能三辆车一同出发,多一辆就容易摔下山了。 分别是李青的法拉利,秦挽澜的玛莎拉蒂,还有一辆普通的···大众?! “大众,也能用来这么飙车!?”陈文博只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白痴啊,只是外形是大众,系统全部改装过了。”李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暗自思忖着,等会一定不能让这货开快了! 前来观看和赌博的人,几乎心中已有了定论。 看李青那个反应,显然是对手下的赛车手不自信。 秦挽澜的车手,虽然有被吹捧的嫌疑,但仍是燕京车王。 至于那辆奇怪的大众,往往是主办方让人刻意下注其他人。最后却凭借优良的改装系统,有可能成为黑马! 于是,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看好陈文博的,纷纷下注另外两人。 “李青真是头脑发昏了,让这么一个人出马。” “对啊,看来这次秦挽澜已是胜券在握。” “呵呵,看李青不敢上车的反应,这次不跌下山崖就算万幸!” 众人议论纷纷,陈文博却只是沉稳一笑,置若罔闻。 “老三,借我五十万?”陈文博转过头,看向李青。 “你疯了?”李青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你真以为你能赢?” “算了算了,”李青摇头,“我现在就去下你的注,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 语毕,他推开车门,逃离了这辆车。 这一下注,就再也不想回来。 虽然,他莫名地认为陈文博可能会赢,却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文博有些感激李青的豪爽,却不知道李青的想法。 赢不赢已经无所谓,区区五十万,李青挥霍得起! 主办方开来一辆房车,车顶一个大屏幕,与山上的各个监控设备连接。 还有实况直播? 陈文博乐了。 旗袍开到大腿根的妖艳女子,出现在三辆车的前侧方,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 陈文博深吸一口气,迅速进入状态,蓄势待发。 “二!” 三辆车近乎同时启动了引擎,尽管降噪极佳,却也有阵阵轰鸣之声。 “一!” 三辆车缓缓起步,一直抵到盘山公路前的白线,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出发!” “嗖!” 三辆车如离弦之箭,速度飞涨,飙向卧龙山路! “呜呼!”山下中人发出一声欢呼,将视线投向了大电视。 玛莎拉蒂第一,大众第二,法拉利第三。 三辆车紧咬着距离,似乎恨不得将前面的车撞成残骸! 180码,200码,220码! 陈文博面不改色,急速提升车速。 法拉利擦着大众的边,已是并驾齐驱。 不少人皱眉,面露诧异之色。 “怎么可能?” “难道,是李青和他演的一出戏?” 众人将视线投向李青,却见他面色如常。 尽管内心震惊,但他仍是面不改色。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父亲教他的第一课。 “这也能秒学!”他心中暗自激荡,眼中闪过异色。 这个人,家族有大用。 这样秒学下去,岂不是全才妖孽? 一个拐弯处,玛莎拉蒂和大众稍微降了点速,准备一过拐角,便立即提速。 而陈文博眼前一亮,一眼便将拐角的每一个细节,牢牢记在脑海! “机会!”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速度不减! “吱” 法拉利一个急速漂移,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左边的车轮,近乎是贴着山崖的最边缘擦过! “啊!太爽啦!我要飞起来啦!”哪怕系着安全带,林佳仍是被甩得左摇右晃。 巨大的离心力,将她死死抵向后方。 整个人头晕脑胀,飘飘然,像活在梦中。 而只是向车窗边看了一眼,她瞬间清醒过来。 崖壁陡峭,摔下去绝对是车毁人亡! “疯子!” 大众车的副驾驶座,传出这样一句话。 当弯道拐过,法拉利似一尾灵活的红鲤,插在两车之间。 暂时已是第二名。 这种极限的刺激,让陈文博十分享受,头脑却愈发冷静。 要赛,要赌,就要第一名! 陈文博死盯着前方的路况,也时刻注意着玛莎拉蒂的动向。 同时,他没忘记身后穷追不舍的大众。 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大众的动向。 大众想从哪个方向超越,法拉利就会就在哪个方向挡着。 一心三用,仍能死活不给他机会! “坐稳了。”陈文博一笑,猛地加大了马力。 “啊!”林佳发出一声尖叫,极富有穿透性。 陈文博向右打方向盘,做出一副要从右边超车的模样。 右边靠近山的内侧,不容易坠入悬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玛莎拉蒂果然中计,向左边偏离,要挡住他的去路。 陈文博猛地向左打死了方向盘,以一个极为刁钻的飘逸,成功从左方跟了上去! 他不怕行驶在没有护栏的左侧,因为自信自己不会摔下去。 而后,燕京车王似乎发狂了,也是提高了速度。 两车并肩而行,将“黑马”大众甩在了身后,并且仍在拉开距离! “撞他。”玛莎拉蒂中,秦挽澜面无表情,淡淡出声。 在这种情况下撞击,无异是要陈文博车毁人亡! 燕京车王林立国,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而后再不迟疑,猛地操作方向盘,撞向那辆法拉利! “砰!” 两车相撞,竟是擦出了一蓬火花。 在巨大的动能下,两辆车都向相反的地方斜移。 轮胎与公路的摩擦声,异常刺耳。 “啊!呜呜呜!”受此惊吓,林佳竟是大声地哭了起来,认为自己死定了。 玛莎拉蒂撞在山壁,右侧后视镜直接损坏,擦起一蓬火花。 秦挽澜却置若罔闻,只是冷笑一声。 陈文博猛地向右打方向盘,却仍是没能止住滑向山崖外的趋势。 这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仅仅一瞬间,陈文博妖孽的大脑中闪过极多信息。 形意拳,三体式站桩。 易筋经,三盘落地式。 在生死一刹,他“砰”的一声推开了车门,在汽车疾驰中,伸出一只脚。 踏向公路边缘。 “砰!” 一声巨响,脚与地面重重砸在一起,激起一蓬烟尘。 浑身内劲集聚于脚跟,有三体式稳而不动,亦有易筋经倒转乾坤。 落脚,如生根。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巨大的摩擦力使得陈文博鞋底冒烟,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然而,配合着他一直向右猛打的方向盘。 坠落悬崖的趋势,止住了。 第十八章 燕京执法官? 山脚处,众人将撞车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秦挽澜分明是想害死陈文博,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不少人将视线投向了李青,这可是变着法子打他的脸啊。 也有人看到了,陈文博稳住车身那一幕,心中暗自震惊。 这还是人吗? 李青皱眉,无论如何,这次秦挽澜过分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在车上,秦挽澜也会这么做吗? 而柏油路上,赛事仍是如火如荼。 赛程过半,法拉利和玛莎拉蒂并驾齐驱,领头在前。 因为之前的撞击,两车耽搁了时间,让大众也拉上来了一段距离,紧跟其后。 秦挽澜这般想置陈文博于死地,让他心中燃起一团怒火。 “嘎吱” 又是一个狭长的弯角,林立国不愧是燕京车王,竟是在陈文博之前,一个漂移冲在了前方。 林立国心中微微一声叹息,暗自想着,自己如果将法拉利甩开,秦挽澜就没法让自己撞他了吧? 而此时,陈文博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面色却平静如水。 “有仇不报非君子,来而无往非礼也!” 他猛地踩下油门。 法拉利嘶吼着,撞向玛莎拉蒂! 这一瞬,秦挽澜瞳孔骤缩,面色一变。 林佳尖叫,山下众人也是一片惊呼。 林立国皱眉,多年的赛车经验,让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没有前进,没有刹车,而是一个极为精湛的向后漂移! 法拉利向前,玛莎拉蒂向后。 然而,在极速之下,仍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碰撞。 只是比起直接撞在一起,情况实在好了太多。 “砰!” 两车之间擦出一片火花,“嗤嗤”作响,连车门都被挤压得有些变形。 法拉利拖着有些冒烟的车门,继续前进。 而车窗旁,更是向外伸出左手拇指,而后重重朝下一指。 赤.裸裸的打脸,在这种速度下,还不忘做嘲讽手势。 玛莎拉蒂被撞得在原地旋转了半圈,这才掉头继续追赶。 “陈文博,我记住你了。”秦挽澜看着远去的法拉利,心中冷笑。 陈文博开着车,甚至有余力从后视镜,观察林佳的状况。 她大口地喘息着,胸前亦随之波涛起伏,额头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林佳张了张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头脑昏沉。 那一撞,就在她身侧的车门,把她吓得不轻,还猛地撞了个七荤八素。 “我为什么敢撞他是吧?”陈文博笑了笑,自顾说道。 “管他什么少的,都快要我命了,就是农民还得揭竿而起呢!” 林佳静默无言,听着他朴实至简的道理。 取下了这种优势,陈文博很快登顶,拿到了第一名。 而秦挽澜,直接让林立国掉头,回到了山脚。 卧龙山脚,已是一片哗然。 “秦少被撞了,这个车手恐怕完了!” “我的钱啊,林立国居然输了!” “怪不得他,他的车技已经近乎完美了。要不是他,恐怕秦挽澜今天得死在这。” “算了,小赌一把,输了也没事。” “从今天起,燕京车王,恐怕就要易主了。” 各种议论声,无比纷杂。 主办方的中年男子,一脸乐呵。 只有一个人买他胜出,其他都是纯粹的利润,这可是少有的运气。 山顶空荡,只有一个广场和几间民房。 陈文博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出了车门,将林佳扶出来透透气。 “啪,”陈文博刚点燃一支香烟,林佳就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林佳死死地抱住他,胸前的柔软丰腴,紧紧抵住陈文博。 她低声啜泣,低头埋在陈文博胸膛。 陈文博稍一失神,试探问道:“怎么了?” 林佳抬起头来,两颗星星眼,道:“太帅了!” 陈文博有些无言,想要轻轻推开她。 林佳昂着头,一脸不满道:“我长得丑?” 陈文博摇头。 “你怕对不起柳梦月?”林佳一脸笃定。 陈文博还是摇头。 林佳就更不解了,一脸讶异道:“难道,你···不行?” 陈文博叹息一声,道:“女人问我,我都说行的。” “那不就得了!”林佳有些意动,吻了陈文博一口,就要将手探进他的胸口。 陈文博无言,指了指一旁的一棵树木。 林佳不解,疑惑地看过去。 “啊!”她一声惊叫。 那是一颗摄像头。 卧龙山脚,众人静默地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 燕阳林家,只是一个小家族。 在燕京上不得台面,可只算在燕阳区,也算稍有成就。 林业炜站在奥迪a3旁,一阵沉默。 难怪这个身影看起来那么熟悉,草泥马,居然是表妹! 第一次来凑这种热闹,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让他头大如斗。 而一旁,他的死党坏笑道:“这妞真正点,没想到这么开放。可惜了,被那男的发现了,不然是不是可以看活春宫?” “宫你麻痹,跟我回去了!”林业炜一巴掌打在死党头上,直接驾车走人。 他的死党一脸迷糊,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林佳刺激过度,几乎是认为劫后还生,兴奋冲动一些,陈文博可以理解。 但是,山下的人就不能理解了。 他们一直认为,这个女生是李青带来的小情人。 现在出现这一幕,岂不等于是司机和自己的小情人,直接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众人神色各异,打量着李青的反应。 秦挽澜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一脸温和。 他甚至从后车厢,拿出一瓶红酒和酒杯。 斟满后,轻轻地摇晃着被子,走向李青:“李兄,你看他们两情相悦,不如你就放手,成全他们?” 李家嫡长子,被司机给送了顶绿帽,如果传出去,简直没法见人! 几个李家的朋友,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怎么应对。 李青面色平淡,道:“陈文博是我的贴身保镖,他把你表弟打骨折了,我很开心。” “所以,我送他一个女人。” 这是撕破脸皮! 全场哗然。 “咔擦!” 秦挽澜手中的杯子碎裂,红酒浸湿手掌。 林立国急忙递过纸巾,秦挽澜一把接过,轻轻擦拭着。 “李青,后会有期。”这一次,他没有叫李少,直接走回车旁。 “砰”,玛莎拉蒂车门关上。 当陈文博下山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看着他,不言不语。 “各位,赌博有输有赢嘛,输了也不要生气,伤身。”他以为是这些人输了钱,不满他成为黑马。 这已是封顶赔率,1:5。 李青冲他摇头,示意两人过来。 听完李青的诉说,林佳脸色惨白。 她虽然不知道秦挽澜是什么人,但能够开玛莎拉蒂,能够请这么精湛的车手······种种迹象在一起,怎么也能看出来他的不简单。 陈文博稍有愧意,认真道:“老三,对不住了,这次让你···” 李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秦李两家,本就不合,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罢了。 没有这个导火索,一样也会有其他事件的。 李青和几个认识的人一阵寒暄,替陈文博领了奖金,而后带着两人去了最近的宾馆。 开了两间房,一间林佳单独住。 而之所以和陈文博一起住,他有话要说。 “唰” 李青关上窗帘,向陈文博问道:“你听说过燕京执法官吗?” 陈文博摇头,只觉得这个称呼简直惊人。 “总不能,可以自行执法,直接处理不法犯罪分子吧?”陈文博稍有迟疑,还是出声问道。 李青笑着点头。 陈文博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大的权利,也是高层多大的信任! 谓之光宗耀祖,甚至也不为过。 陈文博不笨,联想到之前他邀请自己做保镖说的话,当即惊讶道:“你说我的机遇,总不能是这个吧?!” 李青又一次点头。 陈文博没有飘飘然,而是皱眉,近乎果决道:“不去!” 李青有些惊讶,如果给旁人这么一个机会,没有感激不尽抱着自己大腿不放,就算有骨气了。 这货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李青问道。 “我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父母出事。”陈文博冷静出声,目光坚定。 李青摇头,劝说道:“有我们李家帮助,你家人不会有事的。” 陈文博有些无奈道:“说了半天,你们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你们很厉害,具体怎么厉害,我一概不知。” 李青沉默半晌,暗示道:“燕阳有个军区,司令姓李。” 陈文博目瞪口呆。 而后竖起一个大拇指,谨慎道:“是李家的帮助,还是你的帮助?” “只是我的帮助,父亲另有人选。”李青没有隐瞒。 “睡觉!”陈文博头大如斗,莫名地卷入一个大漩涡,动辄粉身碎骨的感觉。 上了贼船,下不了。 进退为难。 而此时,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开动。 秦挽澜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燕阳林家?这种小家族,有必要存在吗?” 他温和一笑,闭目养神。 而在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中,一支神秘的精英部队,沉默地听着一个老人的咳嗽声。 撕心裂肺,几滴鲜血滴落在手中白纸,朵朵殷红氤氲。 这一届的燕京执法官,垂垂老矣。 而燕京各大家族,已是风起云涌。 第十九章 聚首揽月山庄! 第二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燕京石景区,郊外。 一栋高达六层的古典建筑,雕梁画栋,丹楹刻桷。 庭院中,四周净值国槐,绿意盎然。有一池荷花,拱形小桥连接湖心亭。 湖心亭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与秦挽澜对坐,仔细观摩着一盘围棋。 秦家老爷子,秦守恒。 “啪” 秦守恒手中的白棋,轻轻落在棋局中,顿时让秦挽澜皱起了眉头。 黑白交错,错综复杂。 “还是爷爷厉害。”片刻后,秦挽澜摇了摇头。 秦守恒一脸慈祥地笑,随后若有所指道:“就像这局棋一样,人,不能光是守成。” “我给你提子的机会,你毫不犹豫。却没想到,我之前的一步小尖,竟然暗中成了气候。” 他拿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把鱼饵,洒落湖中。 一片锦鲤围来,争奇斗艳。 “秦家在经济上,已经是绝对的优势。但我们不应该满足,也不能满足。” “要着眼其他方面。” “虽然有相关的人脉关系,但归根结底,都不是我们秦家自己的东西。” 秦守恒精神状态很好,神采奕奕。 秦挽澜点头,低声道:“前龙隐部队,副队长,赵恒。” 秦守恒满意地点头,大感欣慰。 “不知道其他几家,又有什么动作。” 依照现任执法官的医疗队水准,他再活一两年应该不是问题。 但这些家族,仍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伺机而动。 对这一切,陈文博毫不知情。 虽然接触过燕京的上层人物,但陈文博很清楚,自己始终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只要没进入这个圈子,他们就能像俯视蝼蚁一般看着自己。 燕京执法官? 要先有命,才能享受。 一大清早,林佳就过来敲门,嚷嚷着要让陈文博带她飙车。 陈文博无奈,停下了易筋经的修炼,前去开门。 让林佳先坐一会,他要跟李青聊两句。 陈文博还惦记着昨天的奖金,1:5的赔率,除去50万押注钱还给李青,仍有200万元收入。 这是什么概念? 经历过“房奴时代”的陈文博,直接想到,在03年,这笔钱能在燕京买房了。 在2003年,100m2的房子,也不过才23万。 但要是等到2010年再买,那就是240万! 陈文博让李青帮自己联系,拿出100万买两套装修好的房子。 “成,你们去逛街吧,我还有些事要做。”他应了下来,就要赶两人离开。 女人,都是相似的生物。 当听到“逛街”,林佳两眼放光。 也不提飙车这一茬了,拉着陈文博就跑了。 等他们走后,李青打了个电话,把陈文博的名字和学校班级报了上去。 他知道,很快,就将会有一份档案出现在那个神秘部队。 那份档案中,甚至会有他两代直系亲属的信息。 如果在这份档案中,不曾有过污点,这就算李青的推荐人选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商家们用音响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 《走天涯》、《最后一次的温柔》、《十年》······陈文博有些默然,思绪飞得很远。 自己毕竟是重生了,算一下,想听一首《南山南》,还要等11年? “文博,这家店的东西好漂亮,陪我看看!”林佳的声音,将他从杂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 “好。”他微笑着答应,抬头望去,却是瞬间愕然。 芳杜若,女士内衣店。 陈文博义正言辞地摆手,示意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绝不逛这种店。 经不住林佳的再三要求,陈文博勉为其难地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笑容甜美,“先生帮女朋友选内衣吗?很多男士都放不下面子,像先生您这么疼爱女朋友的还真是少见呢。” 陈文博心中为她竖起大拇指,这么能说会道,确实适合做服务业。 只是,眼光有点不行。 这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就像是看穿了陈文博的心思,林佳挽住他的胳膊,一脸甜蜜道:“对呀对呀,他可帮我选了不少次了,眼光好极了。” 陈文博沉默了。 自己要不要,顺着这个逼装下去? 陈文博略一沉吟,开始打量起这家内衣店。 各式各样的内衣,或性感火辣、或唯美清纯。 各个罩杯大小,皆有不同的分区,一目了然。 机智如陈文博,自然知道宁愿说大两号,也不能说小一号。 “嗯,我们去f杯那边看看吧。”陈文博打量了一下林佳胸前,一脸笃定。 服务员小姐已是目瞪口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就为了讨好女朋友,e罩杯一口咬定成f! 虽然这位美女,胸前甚是奇丽壮观,但两者之间差距仍是明显啊。 林佳笑得花枝乱颤,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两人最终还是去了e区,挑选了两款粉色的内衣。 陈文博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林佳高耸的胸部,暗自想她穿上是什么样子。 “流氓。”林佳笑得开心,低声啐道,却一点也不脸红。 “你想看?”林佳眼中满是挑逗。 作为一个诚恳老实之人,陈文博点了点头。 “付钱。”林佳毫不犹豫。 当从内衣店出来,陈文博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 在女士内衣店,确实多少有些不自在。 其后,林佳近乎是开启了永动机模式,把整条街逛了个遍。 她倒是开心,陈文博就有些无言了。 每次她看到衣服,都会问陈文博觉得如何。 陈文博说好看,她就说再看看。 陈文博说不好看,她就说没眼光。 逛到一半,陈文博发现自己的信用卡中,多出了一百万。 想来,李青刚转账了过来。 算林佳有良心,最后还是给陈文博挑了两套休闲服装。 当然,所有费用都是陈文博付的。 谁叫他昨天,赢了200万呢? 走到街尾,陈文博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微眯起了双眼。 秦洗象,刘阳。 两人刚从烟酒专卖店出来,一眼也看到了他。 秦洗象穿着宽大的衣服,想来手脚还打着石膏。 “陈文博,又换了个女人?真是潇洒啊。”秦洗象面无表情,不再将飞扬跋扈写在脸上。 上次才想杀了自己,然后抛尸荒野,现在跟我心平气和? “哪里的话,比不得秦少啊,手脚不便还要出来走动。”陈文博笑容真挚,语气平和。 秦洗象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刘阳看了陈文博一眼,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声。 陈文博对他印象不算太坏,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上一次,若不是他的提议,柳梦月也要被一并绑走。 “一个家族两个推荐名额,你就是李家的其中之一?”秦洗象缓缓开口,直视着陈文博。 陈文博没有理会他,而是偏头看向刘阳:“你也是?” 刘阳点头,笑容有些苦涩道:“我就是块垫脚石,你不知道会来些什么人。” 陈文博心中一沉,刘阳和自己不相上下。 他只是垫脚石,那自己呢? “咱们揽月山庄见。”秦洗象撂下一句话,两人就此离去。 “走了。”陈文博拉了一把有点愣神的林佳,转身离去。 两人回到宾馆,李青正准备给他俩打电话。 看到两人的模样,他险些笑出了声。 陈文博挂着一身的纸质包装袋,活像一个移动展示柜。 而林佳两手空空,假意给陈文博捶背捏肩。 “笑什么,快帮我放到车后箱吧。”陈文博有些无言,跟女人逛街果然是种折磨。 当打理好之后,李青让两人一起上了车。 “老板,去哪儿?”陈文博戴上车中的一副墨镜,佯作严肃。 “想扮保镖,至少穿一身西装吧。”李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有些无言。 “揽月山庄,今晚在那边有个聚会。”他启动了法拉利,缓缓行驶。 “哇哦,好棒,你参加的聚会肯定都好精彩!”林佳系好安全带,开始了张牙舞爪。 显然,是想起了那一场,在生死之间的飙车。 李青摇了摇头,纠正道:“这场聚会,是为陈文博他们这些人准备的。” 林佳不解,陈文博心却沉了下去。 “我可以下车吗?” “不可以。” 而同一时间,不同的几个位置,也有豪车驶向同一方向。 一辆玛莎拉蒂中,秦挽澜亲自开车,副驾驶坐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 他抽着一支红塔山,哼着“半月寺中老秃驴,半月观中老狐狸”一类的奇怪小调。 声音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夹杂在一车二手烟味中,让**为难受。 甚至,他还穿着人字拖,不时伸出手抠弄脚心。 而他这般随意,秦挽澜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因为,他是赵恒。 “小娃娃,你说,这次都有哪些人来了?”他看着后视镜中,胡须拉扎的自己,随意问道。 “不清楚,到了就知道了。”秦挽澜笑得温和,也没有讲出自己的猜测。 “啧,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一些熟悉的人。”他将目光投向窗外风景,目光深邃。 那个叫宋清的白痴,你真该来看看的。 这燕京,又起风了啊。 第二十章 山雨欲来! 几颗疏星似颗颗钻石,点缀于墨蓝色的夜幕中。 揽月山庄,已是燕京最边缘的一带郊区,甚是偏远。 层峦叠翠,共两条路通往山顶。 一条石阶铺就,只供人行走,一条却是盘旋向上的公路,供车辆行驶。 李青没有把车开上去,而是选择在山脚的地下车库停车。 “为什么有公路,你却偏偏不走?”出了车库,陈文博不解地问道。 李青摇了摇头,指向那条公路。 陈文博转过头去,看到三辆军用悍马,紧跟在一辆古老的解放牌汽车身后,沿着公路上山。 “那是军人专用通道,不论你身份贵贱高低。只要你不是个军人,都不能走那条路。” “这就是规矩!”李青目光坚定,腰杆挺得笔直。 陈文博一阵头大,除了觉得不方便,倒没有特殊的情怀。 林佳也是一脸迷糊,猜度着山上的主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胸大无脑女,上山了。”看着他迷糊的样子,陈文博玩笑一句,走上了石阶路。 “老娘哪里胸大无脑了?明明还有翘臀!”林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张牙舞爪地就跟了上去。 李青有些受伤,这什么事啊? 感情自己才是保镖,这两位才是老板和老板娘。 石阶路宽敞,相隔不远就有一盏街灯明亮,照亮夜晚的道路。 夜灯发出的光亮,也吸引不少蚊虫围绕着它飞舞。 夜风拂过两侧垂柳,时有蟋蟀于草丛轻鸣。 当山风袭来,还有青草的淡淡芬芳弥漫,令人心旷神怡。 陈文博一阵恍惚,这种乡野才有的感觉,已是多少年不曾感受。 一路走来,竟是二十步一亭。 亭中有桌凳、象棋,甚至还有银壶与酒杯。 林佳走过去,好奇地摇了摇,竟然还有酒。 有一张小纸条贴在桌上,写着一行小字。 “若饮酒,请务必饮尽,莫让后来者喝残酒。” 竟是漂亮公整的毛笔字,以簪花小楷写就。 是何人所留,这山庄又是何方神圣? 陈文博心里好奇,就像猫抓痒痒似的,恨不得上山看个究竟。 三人继续前行,竟是遇到了秦洗象和刘阳两人,从身后赶来。 秦洗象看了李青一眼,竟是一言不发,匆忙赶路。 “秦兄,别走啊,过来交流一下武学经验啊!”陈文博一脸相见恨晚的模样,恨不得与他探讨个一天一夜。 秦洗象沉默了,走得更快。 刘阳跃跃欲试,但想了想,还是跟上了秦洗象的脚步。 此后,这一路竟是再没遇到其他人,一片寂静。 当走了一半,林佳抱怨实在走不动了,这简直比爬青城山好不了多少。 于是,三人不得不到最近的小亭休息。 这次的桌面上,有一本古籍小说红楼梦,被夜风轻轻翻动。 林佳坐在凳子上,脱掉了运动鞋和袜子,愁眉苦脸地揉起自己的脚。 小巧可爱,雪白晶莹,只是踝关节已经有些红肿。 “你崴到脚了?”陈文博皱眉,一眼看了出来。 “都怪你,我追你的时候就崴到了。”林佳委屈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陈文博有些无法理解,走过去看她的伤势。 陈文博轻轻碰到她的脚丫,林佳整个人就跟触电一样地浑身一颤。 陈文博抓住她的脚丫,准备使用内家手法。 却没想到林佳这么敏感,“啊呀呀”一阵狂笑,两脚乱蹬。 “好一招兔子蹬鹰。”陈文博稳稳抓住两只雪白的脚丫,有些无奈。 只差半寸,就真的蹬到“大雕”了。 李青在一旁看得好笑,假意翻看书籍。 “不准你碰我的脚!”这是陈文博第一次看到林佳脸红,张牙舞爪地不让自己碰。 陈文博不是傻子,一下明白过来。 脚丫,是林佳的敏感点。 何其怪哉! “别动,你淤血了。”陈文博不理他,大拇指发劲,为她散去淤血。 “啊呀呀!哈哈···救命啊!哈哈哈···” 林佳像疯了一样,叫声清亮。 一头青丝散乱,整个人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扭来扭去。 “住手!”一个空灵的女声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一女子着古典汉服,面色清冷。 “竟在大庭广众,做出如此之事,真是羞耻!”女子背负一柄三尺青锋,手持书卷。 精致古典的瓜子脸上,满是寒霜。 三人一脸痴呆状。 “搞什么?cosy?”陈文博喃喃道。 林佳觉得自己的脚好多了,急忙穿上鞋袜。 仔细一看,她面色潮红,一阵狂笑下来,眼中隐有水雾。 汉服女子柳眉一拧,又向李青呵斥道:“亏你还在翻阅古典名著,竟是对此等不符礼义廉耻之事,不管不顾。” 语毕,她愤愤离去。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什么人?”陈文博向李青问道。 “不知道。”李青摇头,像触电一样把红楼梦扔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 “两只禽兽。”林佳咬牙切齿。 两人来了动力,非要赶着上山。 林佳撅嘴,声称自己走不动了,陈文博直接把她背起。 “猪八戒背媳妇咯。”林佳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般。 李青有些郁闷,想到李武兴说的,在火车上秀了他一脸。 卧槽,这换了个地点,换了个女人,还要接着秀! 一直到了山顶,陈文博脸不红气不喘。 李青虽然有些疲惫,却未见颓态。 一栋别墅映入眼前,竟是中西结合。 西式别墅,贴红色瓷砖,别墅顶用琉璃瓦覆盖。红色瓷砖,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 门前种桃李两树,一截桃枝都探上了雕花的古风窗檐。 别墅之中,灯火通明,想来已有不少人到了此地。 三人走到拱形大门前,看到一张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情侣与狗,不得入内!” 又是毛笔书写,只是这一次用的是行楷。 笔力苍劲,而又行云流水,似要透纸入木。 墨迹未干,显然是才为他们写的。 “有杀气。”陈文博只看了一看,惊叹出声。 他放下林佳,示意两人后退,而后推开了大门。 “铮” 一声清亮的剑鸣在先,汉服女子持剑刺了过来。 只一个照面,陈文博便发现了很多细节。 干脆不闪不避,双手揣兜,微笑地看着她。 汉服女子停下剑势,挑眉道:“你为什么不躲?” “第一,你没有杀气。” “第二,你的剑不是之间那柄,这柄短了半尺。甚至连剑尖的塑料摩擦痕迹,也是一目了然。” “第三,”陈文博仔细看着她,“像你这么美的人,心肠都坏不到哪儿去。” 牛逼! 装完了逼,还不忘讨好美女。 李青都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林佳激动地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在美女面前,还那么能装逼!” 汉服女子沉默,被这对狗男女,用极深的无耻程度击败了。 她走在前面,三人跟着前行。 大厅中,三五一群,已有二三十人。 皆是衣着得体,礼仪方面也无可挑剔。 端着红酒,轻声地交谈,不时小啜一口。 但有两个人,显得特别扎眼。 一个邋遢的中年人,坐在秦洗象旁边。 他大口喝了一口红酒,又“呸呸呸”地吐个不停。 “我就说这些洋玩意儿,再贵也没啥好东西。”他一脸不满,看向了秦挽澜。 “恒叔稍等。”秦挽澜似是一个礼貌的晚辈,起身去问那位唯一的侍者,让他拿一瓶剑南春烧。 绝对是个可怕的人物。 就看秦挽澜这反应,也大概能知晓。 而另一旁,一个人戴着墨镜,浑身满是纹身。 他全身肌肉似虬龙一般,端着一瓶红酒,轻轻地摇晃着。 身后两个小弟一样的人物,在手臂上也是有着纹身。 “不是吧,这种黑色人物,也能有资格?”陈文博压低了声音,向李青问道。 李青摇头,小声道:“这是香港三合会的成员,来这里只是观礼。顺带,把消息带回香港。” 陈文博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李青环视四周,也没看到父亲的身影。 倒是看到那个被家族选中的男人,周靖朝。 想来他是繁于公务,让选中的人自己来了。 不少名动燕京的人物,仔细打量着陈文博这个生面孔。 随后,这些人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自来熟地上来和陈文博打起了招呼。 谈笑风生,看似交谈甚欢,相逢恨晚。 “执法官来了!”不知道是谁一声大吼,所有人全部起身,望向大厅另一边。 一个军人推着一辆轮椅,身旁是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轮椅上躺着一个老人,一脸的老年斑,双目浑浊。 “这些士兵,太精锐了!”陈文博稍一打量,暗自心惊。 仅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便有渊渟岳峙的气势。 目光敏锐,一个普通的站姿,细看之下竟是可以瞬间应对各种变故。 在热武器以外,还配备了三菱形军刀,血槽深凹。 他们不会打架,会的都是杀人的技巧。 陈文博下了结论。 “敬礼!”邋遢中年人难得严肃起来,腰背笔直。 众人齐齐敬了个礼,有的歪歪斜斜,也有的标准无误。 老人缓慢地回了个礼,随后礼毕。 “你们这里,有学内家拳的竞争者吗?”他声音有些沙哑,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众人。 在场不少人都知道,这一届执法官,当年是一位太极拳宗师。 他对内家拳,有着深厚的感情。 几个人站了出来,包括陈文博和赵恒。 山间,大风起,带着大片枯叶起落。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一章 际会浅水游! 有几个人皱眉,因为他们不是学习内家拳的。 执法官笑了笑,嘶哑道:“有小宗师境界的,上前一步。” 小宗师,即是一只脚踏入宗师境界,几乎已是战无不胜。 仅有邋遢中年人,随意地前进一步。 陈文博瞳孔一缩,没有动作。 他自然不是小宗师。 而小宗师境界,似乎是燕京执法官的基本要求。 “赵恒,原来是你啊。”执法官有些唏嘘,像是沉浸在往事中。 赵恒? 陈文博皱眉,想到了师父给自己的名片。 随即他又释然,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更何况那个赵恒是个放高利贷的。 两者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而在场众人,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燕老,我觉得,还是应该多给年轻人机会。”李青沉吟片刻,出声道。 执法官燕青云慈祥地笑,点头道:“话是有道理。但在我看来,在场有天赋达到小宗师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语毕,他指了指几人。 刘阳、汉服女子、周靖朝,以及燕京赵家带来的人。 他手指缓缓划过,却在即将指到陈文博的时候,忽然放下。 秦洗象露出一丝冷笑,冰冷地看着陈文博。 李青心下一沉,却是面不改色。 随后,燕青云看向了陈文博,啧啧称奇道:“何其怪哉,这天赋也能走到这一步,简直像是多修炼了十年。” 一个垂垂老矣之人,竟有如此毒辣的眼光! 随即,他有些疲倦地摆摆手。 几名士兵簇拥着轮椅,一并离去。 “李青,这就是你看中的人?” “果然还是年轻啊,不如李怀南眼光毒辣。” “秦家真是了不得,除了赵恒,居然还有人被看好!”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走过来,跟李青寒暄了两句,不再看陈文博一眼。 就像,一颗没了利用价值的棋子。 是扔,还是放着做摆设,都看棋手的心情。 不少人开始走向赵恒,以及那几位,有望进入小宗师境界的年轻人。 这些人都有机会成为执法官,若一朝功成,将极为耀眼。 而陈文博身旁,仅站着孤零零的两个人。 “被无视的滋味,不太好受吧?”李青笑了笑,随后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无视他了,我一直都在他旁边好吗?”林佳挤开李青,亲昵地挽着陈文博。 陈文博面色如常,捏了捏林佳的脸蛋,调笑道:“小美女,你这样背着室友勾引他男人,真的好吗?” 林佳撅了撅嘴,心想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心里指不定乐开了花。 见到陈文博没有一丝愤怒抑郁,李青稍微有些意外。 虽然这远不是什么重大打击,但对于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来讲,应当是对信心的一次重挫。 更何况,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就在眼前。 与其失之交臂,真不会有遗憾? 秦洗象走了过来,向李青微笑点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算是赔罪。 而后,他看向陈文博,阴冷道:“虽然你没了机会,但我可怜你,我还差一个司机。” “他至少是我看中的人,就算没有机会,也是我们李家的朋友。”李青皱眉,这次自己必须表态。 “是李家的朋友,还是你李青的朋友?”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秦挽澜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 不少人听到,停下了谈论,各怀心思地看着这边。 这一诘问,李青并不好回答。 他代表不了李家,而在没从军以前,他老子更是不会让他有势力去胡闹。 李家是军队出声,家法如军法,对家中二世祖行为的惩罚,极为严苛。 “够了。”陈文博淡淡出声,“爷们是靠打出来的,不是骂出来的。” 秦挽澜只觉得好笑,坦然向邋遢中年人道:“赵叔,我打不过啊。” 言下之意很明显。 要打?秦家自然有人站出来! 陈文博不再出声,他根本看不透这个中年人的深浅。 看到陈文博吃瘪,秦洗象大笑一声,饮尽杯中酒。 当浮一大白! “你再能打,以后也成不了小宗师,比不得他们的。”秦挽澜一脸关切,似是提醒。 陈文博摇摇头,不再说话,自顾饮酒。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的同学聚会。 但,陈文博深知其中的不同。 聚会很快结束,一名精锐士兵来到现场。 “执法官说,今夜不许动手胡闹。” 他将“今夜”两个字咬得极重,就差没直接说“明天你们一定要打个痛快,分出个高下”。 在场全是人精,自然明了其中意思。 汉服女子名叫燕浅溪,是燕京大家族,燕家的直系后人。 也是燕青天的孙女。 她简单介绍了自己,为众人安排住处,而后径自离去。 “哗啦啦” 山风呼啸过后,大雨终于到来。 雨势连绵,像是为天地间拉起了一道道珠帘。 穿过连续的拱门和回廊,陈文博来到住处。 卧室宽敞,甚至带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器。 将手机充好电,简单收拾一下,陈文博又开始了桩功。 燕青天那一番话,并没有打击到他。 他深知自己天赋不足,所以才急需易筋经。 宗师也是个人,一眼就看出自己修有易筋经? 不可能! 相反,陈文博还挺感谢他的。 势单力薄的自己,如果站在风ng尖,一个ng就拍死了。 当练完桩功,他走到窗口,想要拉下窗帘。 偶然一瞥,他瞬间走不动了。 后院两侧尽是古木,皆有两人合抱粗细。 一座三层小亭矗立,在第三层上,燕浅溪持剑而舞。 于夜幕之下,雨帘之中。 白色身影轻灵优雅,挽出一道道漂亮的剑花。 她负剑,身姿后仰,饮一杯薄酒。 仿若遗世独立,一尊谪仙。 陈文博静立片刻,而后动身。 没有找到伞,干脆冒雨去了后院。 当他到了亭子第三层,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浑身湿透,十分狼狈。 “你来干什么?”燕浅溪没给他好脸色。 “看谪仙。”陈文博腆着脸。 “不要脸!”燕浅溪不领情,就要下楼。 “我觉得你的簪花小楷尚可,行楷就差了许多。”陈文博没有直接挽留,而是谈起了书法。 “你懂?”燕浅溪转过头,一脸不信。 而后,她继续向下走。 “诶诶诶,别走啊。”陈文博有些愣神,难道她不痴迷于书法文学? “二楼有笔墨。”燕浅溪清冷的声音传来. 陈文博摊开双手,释然一笑。 生宣,有着极佳的浸水性和吸水性。 一旦落笔,水墨将迅速渗浸,没有修饰停顿的机会,极难掌握。 燕浅溪没有言语,一手牵着汉服衣袖,素手磨墨。 静谧中,自成风景。 陈文博洒然一笑,拿起一支紫毫。 由野兔毛制成,毛色紫黑光亮。 浸墨、提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夜来提笔,红袖添香。” 温馨闲适的八个字,却以行楷书就,首字墨浓,末字为枯,疏密得体,端正平稳。 燕浅溪只看了一眼,便陷入了沉默。 “你师父当真了不起,以书学意?”燕浅溪昂着脸,询问道。 “是啊。”陈文博一笑,想到那个不靠谱的师父,除了好笑以外,还是有一些温馨。 燕浅溪不再言语,收起这幅字帖,拿起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兀自回屋。 “佳人美如画啊。”看着她撑伞离去的身影,陈文博一声轻叹。 随后,他一怔,叫道:“燕浅溪,我没伞啊。” 燕浅溪停住身形,转身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而后走得更快。 “这一笑,值了。”陈文博笑拍栏杆,洒脱离去。 回到房间门口,陈文博一眼看到了林佳。 林佳双手环于胸前,别过头,哼了一声。 “你看够了?”陈文博有些无奈,这个偷窥狂。 “你都是只浅水小虾米了,还要泡凤凰。”林佳哼哼道。 林佳跟着陈文博进了屋,一点也不羞涩。 “大小姐,我要洗澡,你还不出去,是要和我来个鸳鸯浴?”陈文博试了一下,屋子里的淋浴器还能用。 “你洗你的,我又不偷看。”林佳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摆了个舒服的大字,一脸陶醉。 陈文博觉得,跟她交流有些困难。 干脆自顾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 林佳却早已逃之夭夭,没有给他机会。 陈文博也没什么想法,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陈文博还在修行易筋经,便被吵得不得安宁。 “砰砰砰” “唰”,掀开窗帘,便看到刘阳与周靖朝相战正酣。 陈文博觉得有意思,匆忙下楼。 在大厅拿了两块面包,端着杯牛奶,悠哉地来到后院。 其他人都一脸严肃,注视着战况。 而陈文博的状态,实在有些另类,令人侧目。 “吃了么?”陈文博嘴里吃着面包,对赵家男子含糊问道。 赵家男子沉默,而后转头看战况,不想跟他沾上一点关系。 “咚!” 刘阳一拳正中周靖朝胸口,周靖朝一记八卦撞也打中刘阳的腹部。 刘阳肚中一震翻涌,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打了。 反正也有赵恒,秦家又不靠刘阳。 周靖朝胸口一疼,深呼吸,调节紊乱的气息。 “打得好,等我喝完这杯牛奶。”陈文博微眯着眼,发现未来的小宗师也就这样。 但,没有人理会他,包括燕浅溪。 “风云际会浅水游。”陈文博莫名想到这一句话,暗自攥拳。 下一句,九霄龙吟惊天变。 第二十二章 打给你看! 陈文博四下顾盼,竟发现后院还有一排兵器架。 刀、枪、剑、戟、弓箭等等,一应俱全。 “这不是还有兵器吗,有谁会?”陈文博没看到搏斗全过程,有些遗憾,想再看场有借鉴意义的对战。 秦洗象皱眉,挑衅道:“你只会口头功夫吗?为什么不自己上?” “那你呢?”陈文博好整以暇,轻松还击。 秦洗象噎住,闭口不言。 周靖朝看了眼李青,心想自己也应该跟李家的继承人打好关系,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这位兄台,在下周靖朝,想请教一二。”周靖朝抱了个拳,作足了武侠风范。 “陈文博,我也想看看你真正的形意枪。”刘阳战意十足,目光之中满是火热。 “陈兄,我想领教一二。”赵家男子一个眼神示意,赵家的人选亦是上前一步。 随后,赵家男子对秦挽澜友好一笑。 一目了然。 竟是万夫所指。 陈文博随意一笑,将目光投向了燕浅溪,有些自嘲道:“你也要来吗?” 燕浅溪别过头,沉默不语。 “请!”周靖朝一把抽起双头枪,上前一步。 凑个热闹,这也能打起来? 陈文博没有兴致,摆摆手,转身要走。 “哪里走!”周靖朝皱眉,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蔑视。 枪如游龙,直刺陈文博身后! 锁喉枪,黄龙帖杆取咽喉! 陈文博猛地转身,心下一怒,“砰”的一声,一脚踢偏枪身。 八卦枪变招,周靖朝顺势翻身,枪尖直刺陈文博胸膛! 易筋经,掌托天门! 陈文博猛地拍开枪身,手掌疼痛酸麻。 他抓紧时间,猛地冲向武器架,一把拔出红缨枪。 长枪在手,气势陡升。 砸! 陈文博势大力沉,手中长枪发出破空的呼啸,力破万钧! 周靖朝反应及时,横枪相挡。 “砰!” 一声巨响,两枪皆是弯曲出一个可怕的弧度。 周靖朝被砸得双膝屈起,瞬间一拧枪身,卸下不小冲力,急忙后退两步。 他手中双头枪化为幻影,迅速刺出一道道寒光,直袭陈文博咽喉。 陈文博使用拨枪破开,他再刺。 使用压枪拦住,他提枪仍刺。 只要陈文博有一个失误,便是血溅五步。 这不是比试,一样是要命。 陈文博目光敏锐,反应及时,没有让他得逞。 崩枪! 陈文博猛地横向发力,像是一个全垒打一般,重重砸在双头枪杆。 周靖朝震得双臂生疼,却死死握住了枪尾,脚下迈开八卦步伐,从各个角度出招。 双手溜枪不离杆,人随枪转意灌尖。 八卦横走,枪法愈加刁钻。 “啧,”赵恒难得出声赞叹,“这小子深得八卦精髓,枪似云龙上下滚。” 众人也是目露异色,仔细打量起周靖朝。 别墅走廊中,燕青天让士兵停止前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八卦枪忽左忽右,与周靖朝仿若一体。 瞬间棒打,瞬间挑杀,瞬间扎出! 陈文博被逼得一退再退,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之后,周靖朝停下了攻势。 有人鼓掌称赞,周靖朝却是摇了摇头,说了句奇怪的话:“不打了,没法打。” 不懂武的几人皱起了眉头,不解。 而那几个人选,却是一脸理所当然。 一往无前的形意枪,讲究攻伐无双。 居然能全程防御下周靖朝的招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准? “太帅了!”林佳两眼小星星,就要扑向陈文博。 “藏头露尾,有什么本事?”赵家人选上前一步,提起一把大刀,冲了过来。 好不讲理! 陈文博皱眉,不想将事情闹大,依旧只是防守。 形意枪的一往无前,不像八卦能收回,一个防御不当,对方只能命丧黄泉。 “你出招啊!”赵家人选手中大刀砍下,刀光雪亮锋利。 而这一瞬,陈文博眼中燃起无尽的怒火! 这一刀,由右侧而来,刀尖绝对能刮中林佳的脖颈! “砰!” 近乎开山裂谷的一击,两人都震得虎口开裂,渗出鲜血。 清亮的刀锋,带下几缕发丝,林佳雪白纤细的脖颈,出现了一道极细的伤口。 林佳吓得呆立在当场,愣愣地看着陈文博,眼中满是水雾。 那一眼,看得陈文博心颤。 陈文博怒发冲冠! “你为什么冲着她来?我要是慢上一丝,她今天就死在这了!” “对不起,她这不是没死吗?”赵家人选的道歉严重缺乏诚意,连刘阳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好!”陈文博死死攥起长枪,滴滴鲜血滴落枪身。 任凭枪身摩擦着虎口的伤势,猛地刺出! 一点眉心! “当” 赵家人选将刀横在额前抵挡,精铁刀身上出现了一个凹陷。 枪尖传来的巨力,仍是使他头晕脑胀,急退两步。 二刺心脏! 赵家人选再次横刀,“咔擦”一声,刀身出现一道裂痕。 “嘶” 围观众人已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扎肚脐! 长刀化作片片碎铁齑粉,洒落在地。 四撩阴.部! “砰”的一声,赵家人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裆下之物当即爆碎。 旁观之人也觉惨不忍睹,偏过头去。 陈文博面色沉稳,递出第五枪。 五扎膝头! 枪尖透膝而出,鲜血将枪尖浸红。 “噗”,陈文博拔出枪尖,带起一股血箭。 赵家人选膝下一软,疼得打滚。 六点脚! 枪尖在赵家人选脚上,刺出一个血洞,鲜血奔涌。 他已是疼得泪流满面,叫声嘶哑。 “住手,你这是在和我赵家宣战!”赵家男子气得簌簌发抖,没了一丝上位者的气象。 “就凭你这句话。”陈文博平静地看着他。 赵家男子松了口气,就要斥责他不懂规矩,下手没有轻重。 “我就要刺这一枪。”陈文博面无表情,手中长枪再度落下。 七扎肩! “咔”,长枪刺入肩骨,入骨极深。 “你,你···你!”赵家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洗象心下震撼,有些惧意地看向秦挽澜。 秦挽澜面色不变,看到他的反应,叹息着摇头。 所谓恶狼秦洗象,太令自己失望了。 “偷袭,我也就忍了。” “我的女人也敢动,这就是下场!”陈文博冷笑一声。 听到这句话,秦洗象沉默地咬着指甲。 “锵!” 陈文博将长枪,重重往地上一插。 “管你是不是未来的小宗师,你要打,那我就打给你看!” 众人沉默,默默看着兀自摇晃的枪尾。 陈文博转身,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抱住林佳。 轻轻拍着她的背,陈文博像哄小孩一样:“佳佳不哭,佳佳不哭。我帮你把坏人打倒了,他动你一丝,我还他一百倍。” 前后分别,判若两人。 林佳反而哭出声了,呜咽道:“他···他要杀我。” 众人无言,要杀你的人都快死了。 照她这说法下去,巴不得别人不追究陈文博吧? 在燕青云的指挥下,有军队医护经历的精锐士兵冲了过来,将赵家人选抬了下去。 只是他受此重创,永远与小宗师无缘了。 “陈文博,你将我赵家放在何处?”赵家男子撮着牙花,狠声质问道。 “用他的话还你,”陈文博温柔地抚着林佳的秀发,语气强硬,“对不起,他这不是还没死吗?!” 林佳抬起头来,抽噎着,想说什么话却没能说出口。 陈文博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没事,乖,慢慢说。” 几人皱眉看着她,以为她要将责任全部推卸给赵家人选。 “呜呜,你太帅了。”她努力半天,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天雷滚滚。 陈文博笑了笑,带着林佳转身离去。 他知道,那个老人一直在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吱声。 燕浅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有趣的人。 “老爷子您好。”上了别墅二楼,陈文博径直走向老人。 老人笑得慈祥,示意几名士兵让他过来。 “果然是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三年打死人啊。”老人带着审视后生的满意,开始了点评。 “赵家那小子不懂事,明明和你拳脚搏斗胜负各半,他却非要和你刀兵相见。”老人叹息一声,摇头道。 形意拳刚猛,则形意枪更猛。 “当年,有个人为了这个位置,和我斗了很久。我一直在输啊,可后来,我赢了最关键的一把。” “于是,他死了,我是燕京执法官。”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你可以输,但最后要赢得漂亮。 陈文博明悟了,点头受教,谨记于心。 “你下去吧,今天的打斗本来就是我授意的,你不用担心。”老人简单说了几句,便下了逐客令。 “可是,老爷子···”陈文博有些尴尬。 “可是什么?”燕青云皱眉。 “您挡在我门前啊。”陈文博讪笑道。 “老了老了。”燕青云哑然失笑,与士兵们一同离去。 等到陈文博回了屋,燕青云已经走远。 “他打这一架,不止是给那些人看,也不止是给那个女娃娃看。” “还有我这一把老骨头啊。” 燕青云笑了笑,对身旁的士兵说道。 第二十三章 下山返校! 夜晚很快到来,燕青天果然要求众人到大厅集合。 “你们都是竞选之人,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燕青天开门见山,也不含蓄。 陈文博心中“咯噔”一声,听他这语气,看来是要布置什么了不得的难题了。 果然,燕青天继续说道:“我给你们每人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你们体验一把执法的感觉!” 这里的每人,自然是指剩下来的人选。 经过几天的淘汰,剩下的人选也只剩下了七人。 值得一提的是,李家和秦家,两个人选都保留了下来。 听到“执法”两个字,陈文博也不禁有些意动。 小时候喜欢习武,可不就是梦想能成为大侠,惩恶扬善? 何其快哉! 几个士兵拿了信封,放到众人身前。 陈文博拆开信封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块牌子。 铁檀木制成,入手沉甸甸的,上面烙印着几个大字。 “临时执法官。” 仔细一看,下面还有一排小字。 “有效日期截止:2004年1月1日。” 再看反面,刻着两个古拙的繁体字:龙隐。 这样看起来,连任务的截止日期都写好了。 完不成,大概就是滚蛋。 打开下面的信件,居然是要自己调查一个,潜藏在燕阳区的杀手组织。 荆棘之花。 接下来就是几张图像和文字资料,分别是一些已经落网的杀手。 翻了几张,陈文博都没有印象,而到了最后一张,他愣了一下。 那个绑架他的丰腴女子。 资料上写,她曾经暴露过身份,却逃脱了追杀。 看来,至少秦家知道如何联系这个组织。 而在燕阳重刑监狱,还关着一个该组织的成员。 显然,这也是线索。 最后,还标注了要求。 如果掌握他们的据点,或者接头时间地点,就算任务完成。 这样的完成,将会发布第二个任务,让陈文博去做。 而如果铲除了这个组织,就算是完美完成。 直接通过这一轮考核。 卧槽,几轮考核,中国好声音吗? 陈文博陷入了沉默,随后向燕青天道:“我势单力薄,这个任务,恐怕太过于艰难。” 燕青天张口欲言,却是猛地咳嗽了起来。 声声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爷爷!”待他咳嗽过后,燕浅溪急忙端来一碗刚熬好的中药,喂他服下。 秦挽澜看着燕青天的状况,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燕青天缓了口气,道:“因为这是选执法官,自然要难。” “不妨跟你说吧,你要是达不到小宗师境界,完成了也白搭。”燕青天也不掩饰,直言小宗师境界的重要性。 陈文博没有吭声。 但小宗师境界,在易筋经的帮助下,真的那么难? 陈文博不这么认为。 他没有说法,任凭其他人提出疑问,由燕青天解答。 继续翻看资料,最后竟是夹了一张小纸条。 “我们龙隐,不需要大家族的干涉。但来选之人,全是各家族的推荐人物。” “但你不同,你只是李青一个人的支持,不代表整个李家。” “小宗师只是一个幌子,避免他们过多注意你,暗中对你动手。” “哪怕最后你成不了执法官,只要完成这次任务,龙隐编外的位置也给你留着。” “这一切的前提,在于你处事首先想到你是龙隐的人,而不是李家的人!” “另外,龙隐是国内三大龙组特种部队之一。泄露相关信息,等同叛国。” 看起来,燕青天对自己还真是百般照顾啊。 但事实上,陈文博可不这么想! 龙隐不想被大家族渗透,需要一块挡箭牌。 自己先后招惹了秦家和赵家,又不是李家的选择,简直是最好选择。 但,陈文博不想做这么一块挡箭牌。 如果燕青天的想法泄露,那么自己一定是第一个死的! 上次秦家能请杀手,这次当然还能。 陈文博将这张纸条看完,而后撕得粉碎。 只需谨记在心,绝不留证据。 这一夜,各家人选都和家族的商量了起来。 看来,这些问题是比较麻烦。 陈文博也邀了李青和林佳,到自己房间讨论。 他将任务和盘托出,却只字不提小纸条上的内容。 龙隐机密,什么概念? 若有泄露,罪同叛国! 林佳听得发晕,只觉得和杀手组织作对,简直不能再酷了! 陈文博有些无言,让她来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而李青听完后,却陷入了沉思。 “我虽然不可能动用军队关系,但我在燕阳重刑监狱,有几个熟人。”李青想了想,只能这样说道。 “那也算不错,至少能进去了。”陈文博点头,这作用可是那牌子未必能给的。 他倒了杯茶,准备喝上两口。 李青玩笑道:“那是,可比某个什么也不会的人好太多了。” 林佳当即炸毛,嚷嚷道:“我怎么就什么都不会了?” “那你会什么?”李青笑道。 “至少,至少···老娘可以满足陈文博,你能吗?!”林佳外形性感,内心十分彪悍。 “噗!” 陈文博正在喝茶,听到这话,直接一口茶水喷李青脸上了。 李青沉默地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陈文博看着林佳,挑眉道:“刚才说的话,可要算数。” 林佳龇牙咧嘴的,就是不脸红。 “没什么好赏脸的,反正我又没可以动用的势力,也不可能跟杀手单挑吧?”李青有些郁闷道。 陈文博点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随即,他眼前一亮,定定地看着李青。 李青被他看得发毛,直接道:“你有什么就说吧!” “你想,燕阳军区的司令,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杀手组织盯上,会怎么做?”陈文博心细胆大,提出了一个想法。 李青的头摇得跟ng鼓似的,果决道:“不成,我不想一个不小心,直接英年早逝了。” “那就没辙了。”陈文博叹息一声,把他赶了出去,却留下了林佳。 走之前,李青三步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把李家少爷驱逐出门,这种任性的感觉真爽。 林佳躺在大床上,做出一副小白兔看见大灰狼的模样,弱弱道:“坏蛋,你想对人家干嘛?” 你想对人家干吗? 陈文博一愣,随后微笑道:“想!” 显然,陈文博会错了意。 林佳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 而当陈文博压在她身上,男人气息笼罩了他,她瞬间笑不出来了。 “你记得校规,第一章第十条吗?”林佳美眸明亮,直视着他。 “什么?”陈文博有些纳闷,那玩意儿他确实没看过。 但,怎么就扯到校规上了? “是关于恋爱的问题,包括不能使用易燃易爆物品表白等。” “第十条,是说男生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许霸王硬上弓’!”林佳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清脆悦耳。 陈文博哑然失笑,这什么破校规。 但他也没想过,做霸王硬上弓一类的事情。 本来就只是逗逗她,她这么说自己就更不好做什么了。 陈文博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就要起身。 谁知,林佳一把搂住他,主动伸出灵巧可爱的舌头。 一个法式湿吻。 湿润、柔软,缠绵。 林佳胸前的柔软,不安分地在陈文博身前蹭动着,撩起欲火。 “啾” 两人嘴唇分开,发出一声清响,唇边还连着一根暧昧的银丝。 “佳佳,你到底是让我做,还是不做?”陈文博下面搭起了一个帐篷,被她前后不符的行为,弄得有些生气了。 “不准!”林佳掩嘴而笑。 陈文博咬牙,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准备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像我这么正人君子的人,都快绝种了!”陈文博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林佳拉住了他,在“哗啦”声中,玉手解开了他的裤链。 她对着陈文博露出一个淘气的笑脸,而后蹲下了身子。 “啧啧”之声传来,陈文博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要下山了。 大厅中,正在向燕青天告别。 林佳看到陈文博,用灵巧的舌头,暧昧地tian了tian嘴唇。 “低调啊。”陈文博心中呻.吟,以手扶额。 大庭广众,真当这些人全是瞎子了。 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哼!”果然,燕浅溪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看着两人。 林佳蹦蹦跳跳,走到了燕浅溪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是不是我抢了你心中的如意郎君,心有不满呀?” “信口雌黄。”燕浅溪横眉冷对。 “那怎么每次你都看得到,我和他秀恩爱的情景?”林佳不满,而后走了回来。 三人即将动身,燕浅溪却叫住了陈文博,走了过来。 她手中拿着一幅字帖,递给了陈文博。 “上次你送我一幅,现在我也还你一幅。”她面无表情,就要转身离去。 “真的不跟我走?”陈文博接过字帖,有些遗憾地出声挽留。 燕浅溪摇头,脚下不停。 “我在燕京政法大学,马克思专业一班,寝室号五个一!”陈文博看着她离去的声影,大声喊道。 燕浅溪笑了笑,没有说话,却将其记在了心中。 他的声音如此的大,以至于燕青天都听到了。 “反了天了,这小子连我的孙女也想泡!”燕青天气得吹胡子瞪眼,惹来身边士兵一阵大笑。 第二十四章 进局子了! 一辆法拉利驶入燕京政法大学,停在学生停车位。 陈文博率先下车,伸了个懒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你说,老师们会不会炸毛?”陈文博转身,向两人笑问道。 “怕什么,大不了重修呗。”林佳身材诱人,语气轻浮。 李青但是不以为意,他在教育局也有熟人。 只是不挂科而已,完全无压力。 “你怎么跟柳梦月说?”三人一路走过,林佳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能怎么说?你主动勾引,我无辜受害。”陈文博没个正形,甚至开起了玩笑。 “要死啊你!”林佳翻了个白眼,捶了他肩膀一下。 “你还记得双儿?她就是我的双儿。”陈文博微笑,深邃的目光中,有着男人的自豪。 和林佳作别,两人先回了寝室。 “卧槽,你们死哪去了,消失这么久!”李武兴看到两人,难以置信地擦眼道。 陈文博笑了笑,问起这些天的情况。 这些天的课程中,老师好几次点到了两人的名字。 亏得李武兴和王德新,多次替他们答到。 不然一科三次旷课,也没机会参加期末考试了。 “谢了,哥们。”陈文博道了声谢。 王德新憨厚一笑,不以为意。 李武兴却嚷嚷着,要求两人请吃饭。 两人也没有推辞,就约好晚上聚一聚。 说起来,李武兴加入了学校文学社,志在竞选部长。 王德新也加入了足球社,也在逐渐形成自己的交际圈。 随着自身交际圈的形成,以及谈恋爱的开始,这种寝室聚会的机会,会近乎消失。 因为社团活动,王李两人不久就出去了。 李青一路驾车,自顾上床休息。 陈文博无所事事,干脆拿起厚厚一摞教科书,开始了翻阅。 像扫描仪一样,直接将复杂的教材内容铭记于心。 《形式与政策》、《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大学英语》······陈文博想了想,出了寝室。 来到古色古香的图书馆,陈文博开始了计划。 整个图书馆有用的图书,都装入脑海! 《野外求生技巧》、《军事爱好者:枪械指南》······小说、名著、哲学书籍,这些东西他一律不看。 而凡是与求生、急救、枪械、刀具,以及燕京各地的新闻等等,陈文博照单全收。 他极快的阅读速度,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图书馆不允许窃窃私语,但这些人还是用眼光,对他进行鄙视。 “什么人啊,一目十行也不是这么装的!”有人暗自腹诽。 陈文博专心致志,并不知晓。 整个图书馆高达六层,藏书何其浩瀚。 但陈文博是在有目的、有选择的前提下,飞速翻阅。 一楼想看的的书籍已经阅遍,陈文博登上二楼。 在黄昏之时,陈文博终于看完了二楼的有用书籍。 绕是他习武甚久,也觉得有些眼花。 一个下午,记忆上百本书籍。 平均算起来,接近两分钟一本!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走出了图书馆。 仅凭知识量而言,他现在对枪械的掌握、野外求生、复杂地形作战的能力,已经不比特种兵差! 至于实战? 虽然不会,但有了知识量,可以秒学啊! 一个寝室在后街中餐店再次聚餐,划拳行酒,不亦乐乎。 连平时滴酒不沾的李武兴,也被拉着喝了几杯。 两杯就下肚,他立即上脸了,有些昏沉。 陈文博拦住了李青,不让他继续拉着李武兴喝。 “你们吃着,我去上个厕所。”李武兴起身,步伐有些飘忽。 “好一个八卦步法。”陈文博玩笑一声,继续与两人吃喝。 不多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打碎酒瓶是常有的事,陈文博也懒得循声望去。 李武兴步伐蹒跚,不慎将一桌人的啤酒打翻。 啤酒瓶碎裂的玻璃渣,并没有扎到任何一个人。 但溅起的啤酒,却将一个女生的齐b小短裙浸湿了,惹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草泥马,你眼瞎啊!”一个短袖青年“砰”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李武兴酒意醒了大半,立即慌忙出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能这样就算了,人家要回寝室换衣服了。”女生化着厚重的妆容,一颦一嗔,皆显得极为做作。 短袖青年见李武兴语气软弱,正犹豫要不要欺压一番。 听到女子的话,当即反握酒瓶,“啪”的砸碎一半。 用布满玻璃渣的那头,指着李武兴。 李武兴吓得举起双手,动都不敢动,一脸谄媚的笑。 这么大的动静,陈文博自然听见了。 他走了过来,劝说道:“这位兄弟,这件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但你也看到,他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你们这顿饭我请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陈文博摆出一个自认为大气的笑容,想要平息事端。 短袖青年看了一眼陈文博,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不少,体格强健,有些犹豫。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还有六个同伴,当即定下心来。 对方不过四个人,还有个是怂货,怕什么? 不仅要打一顿,还要弄点钱来花花! 他递过一个眼色,一桌的人都有样学样,蹭的站起来,摔破酒瓶子。 “你说算了就算了,那我这面子往哪搁?”短袖青年一脸蛮横,手中的半截酒瓶子指指点点。 王德新为人耿直,当即不乐意了,就要冲上去助阵。 “有好戏看了。”李青笑了笑,按住了他。 这一番动静,整个店的人都看到了。 店老板慌忙拿出手机,躲到厨房,拨打110。 短袖青年冷笑一声,手中酒瓶砸向陈文博。 陈文博叹息一声,对几人摇头道:“给脸不要脸。” 话音未落,他轻松避开。 同时抓起一瓶啤酒,“砰”的砸在短袖青年头上。 后发制人。 短袖青年愣在当场,还没有反应过来。 玻璃碎裂,短袖青年头破血流。 酒水混着血水洒落,短袖青年吓得一个哆嗦,直接瘫坐在了板凳上。 “啊!”齐b短裙女一声尖叫,不知所措。 几个男生蠢蠢欲动,陈文博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啤酒瓶。 直接拉了李武兴,接着吃喝。 “愣着干什么,送医院。”李青好心提醒,在他们看来却是嘲讽。 有人搀着他打了个的士,赶向最近的诊所。 另外几个人觉得丢了面子,过来围住了陈文博。 “还是刚才那句话,这顿饭我请了,这件事就算了。”陈文博不慌不忙,吃菜喝酒,不亦乐乎。 几人打量一眼,几人中以王德新最为魁梧。 “兄弟,这件事不关你们的事,我教训这小子一顿,这件事就算完了。”有人向王德新说了一句,有些忌惮。 李青死死踩住了王德新的脚,王德新不解、愤怒,瞪着他。 让他看着室友被欺负?这踏马算什么事! 李武兴唯唯诺诺,低声劝说道:“子曾经曰过,君子动口···” “啪” 陈文博一巴掌拍他脑门上,笑骂道:“出息,你知不知道孔子还是个大力士?” 直接无视了几人。 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李武兴自然知晓,却是闭口不言。 几人怒了,手中的半截酒瓶一起砸向陈文博。 右侧崩拳。 一串撞击声,几人直接摔飞出去,砸烂不少桌椅。 那一桌的女客人尖叫一声,扔下一百元就跑出了门外。 这个时候,警笛声的响起,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不许动!”几个警察率先从警车下来,迅速围住几人。 “警察叔叔,他打了我们!”一个青年撑起身子,指着陈文博,恶人先告状。 “对对对!”其他几人急忙附和,还露出身上的一点擦伤,生怕警察不相信。 陈文博有些无言,上次自己差点死了,两边也不敢叫警察。 这次倒好,一次小打小闹,反而把警察惹来了。 “警察先生,他们先动手的。”陈文博一脸纯良,恨不得把“我是良民”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不用多说,全部跟我回派出所!”一个中年警员严厉出声,要将众人一并押走。 确实是派出所,而不是公安局。 燕阳区,安南镇派出所。 陈文博有些头大,这不ng费时间吗? 于是,他亮起一块牌子,无奈道:“警察先生,我是在执行公务。” 临时执法官! 谁知,那个警察看了一眼,怒道:“哪里来的破牌子,就想吓唬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妨碍公务!” 陈文博哑然,感情这牌子不是很好使。 想一下也是自己糊涂了,一个普通警察怎么会认识这块牌子。 陈文博在无奈与郁闷中,被送上了警车。 警笛呼啸,渐行渐远。 王德新看得目瞪口呆,李青却是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李武兴一脸茫然,难以置信道:“老二为了给我出头,进局子了?” 警车上,陈文博和几个青年挤在一起。 几个青年皆是忐忑不安,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将责任推给陈文博。 “进局子咯。”陈文博却是老神在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第二十五章 软玉温香! 燕阳区,安南镇派出所。 陈文博配合地做了口供,只是负责记录的中年警察,看起来不是很满意。 陈文博说的,和那几个青年说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几个青年一口咬定,是陈文博的朋友先挑起的争斗,并且是陈文博先下的手。 陈文博照实讲述,当然不一样。 还好,有一个警察当时留下来,向周围群众问了相关过程。 于是,这几个小青年说的谎,就显得如此拙劣。 这个中年警察显然刚上任不久,还在努力思考相关条例。 “殴打他人,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到五百元罚款。”陈文博看他这样,出声提醒道。 昨天刚看的一本《治安管理处罚法》,马上就派上了用场。 本以为尘埃落定,自己可以抽身离去了。 谁知中年警察又皱眉,怒喝道:“他们打架斗殴是不对,但你这不也是一样的行为吗?” 陈文博乐了,笑道:“警察先生,我这叫正当防卫。” “我当然知道是正当防卫,但正当防卫有一点,叫做不能超过一定限度!”警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拍桌喝道。 像这种小青年,只要吓唬两声,拿出警察做事的架子,保管交钱认错。 中年警察很是得意。 陈文博很是无言,感情这货为了敲诈,还专门找了空子钻。 果然啊,再严明的制度下,也总会出那么几只蛀虫。 “那你的意思是?”陈文博觉得有趣,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看你当时紧急,也不算太恶劣的行为,就交五百罚款吧。”中年警察心中一喜,这小子果然怕了。 “要钱没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陈文博好整以暇,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警察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中年警察站起身来,就要掏出警棍。 这个时候,另一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他皱眉向中年警察问道:“老王,怎么回事?” 被称为老王的中年警察,一下没了气焰,谄媚笑道:“郑所长,这小子不服处罚,还要袭警!” 郑所长当即怒了,打量陈文博一番。 也不问青红皂白,当即一声令下,一群警察冲出来,将陈文博团团围住。 各个如狼似虎,手持警棍,腰间别着手枪。 架势十分骇人。 几个被一同带来的青年,看得呆了,觉得这小子肯定完蛋了。 陈文博神情自若,再次递出了那块牌子。 “所长,之间我们逮他过来,他就拿出这么个破牌子吓唬我们!” “临时执法官?啧,说不好,这还是什么黑色组织,应该拿下来好好审问!”老王当即笑出声来,一脸戏谑。 郑所长粗略看了一眼,就要让人动手拿下。 随即,他身形一震。 曾经有一个叫燕青天的人,在燕阳执法,直接当场击毙了那一任贪污的燕阳区长。 竞选人?! 再仔细打量,他立刻脸色一变。 他转过身,“啪”的一声,给了老王一巴掌! 所有人都懵了。 “这位是临时执法官,拥有在整个燕京替行执法的权利,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郑所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陈文博收起牌子,就要转身离去。 “你明天给我滚出派出所!”郑所长加大了音量,对着老王怒吼,故意说给陈文博听。 老王当即脸色一变,苦苦哀求。 但不论他如何说,郑所长面色铁青,不为所动。 他一把推开老王,又快步上前,一脸恭维。 “执法官到来,有失远迎啊。”郑所长曲意迎合,挥手示意手下警察让行。 只字不提“临时”二字。 陈文博与他简单寒暄两句,说因为任务原因,可能以后会麻烦他们。 郑所长立即表示不麻烦,同样是为人民服务,有什么麻烦呢? 就这样,不仅有警车接走,还有警车将他送回学校。 郑所长看着警车离去,冷笑一声。 你若成了燕京执法官,别说小小一个派出所,理论上整个燕京执法机构都得听你的。 可你若成不了,那些大人物让我替他们出手,找个借口拿下你,我也是当仁不让! 很快,警车到了燕京政法大学门口。 “谢了。”陈文博给开车的警员道谢,关上了车门。 “您慢走。”小警员有些拘束,开车离去。 一眼就看到,林佳和一个男子,站在校门前。 “警车接送?”两人目瞪口呆,同时发问道。 “你是?”陈文博有些疑惑,打量着这个有些微胖,戴着眼镜的平头男子。 “他是我表哥,林叶炜。”林佳眨眨眼,介绍道。 林叶炜叹息了一声,面容有些愁苦。 他点燃一支中华,抽了一口,又递给陈文博一支。 陈文博见他有心事,建议边走边聊。 三人走进校门,听到林叶炜娓娓道来。 原来,在卧龙山飙车那天,秦挽澜不仅记住了陈文博,还记住了林佳。 几乎是一种迁怒,秦挽澜调查了林佳的身份,而后决定对林家动手。 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话交代,说不定根本就是随意为之。 但,林家的经济却近乎停产! 在秦家的能量下,所有人都不再和林家合作。 林家旗下的各种盈利场所,先后被限制。 诸如“建筑不符合火灾安全”、“有人举报,该场所存在色.情交易”、“有人举报,这个场所可能潜藏黑色组织” 动辄就要停止营业一段时间,直到解决问题。 林家也试图挣扎,却发现平日所有的关系,已是一无是处。 要么各种借口推脱,要么干脆联系不上。 而他们也试图向秦家求情,奈何,竟是根本没有门路和秦家取得联系! 林叶炜说完这些,有些愁苦,用脚狠狠踩熄了烟头。 “说吧,来找我,想要我做什么?”陈文博不蠢,沉默片刻后,直接问道。 林叶炜欲言又止,最后硬着头皮道:“你能不能,向秦家认个错?” 林佳有些惊讶,瞪着林叶炜。 陈文博自嘲一笑,没有开口。 “表哥,你怎么能让他去向那个人道歉!”林佳一脸悲愤,而后转头看向陈文博,让他不要生气。 陈文博没有生气,只是感叹秦家的力量。 自己在这个庞然大物身前,实在太过于渺小。 到底能帮林家做什么? 除了乞求秦挽澜收手,自己竟是毫无办法!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陈文博有些歉意,毕竟这件事是从他而起。 “没事。”林叶炜苦涩一笑,摆了摆手,就要离去。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如果我表现得在意,秦挽澜更不会放过你们。” “找到了我的弱点,他一定不会放过。”陈文博平淡出声,揉了揉林佳的头发。 那一次,要不是燕京车王,秦挽澜真的会死! 林叶炜身形一震,点头离去。 林佳也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 再怎么说,她也是林家的一份子。 陈文博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佳顿觉温暖,可靠。 但陈文博心中并不好受,无比渴望着权利。 燕京执法官。 陈文博打了个电话,约柳梦月出来,到大草坪。 林佳有些惊讶,也有些忐忑。 陈文博不想藏着掖着,至少应该让柳梦月知道。 陈文博和林佳,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 林佳还是有些忐忑,不断追问着,柳梦月不会生气吗? 陈文博乐了,道:“你这么怕,当初还勾引我?” 林佳瞪眼,拧了陈文博一把。 柳梦月一来,便看到了两人。 陈文博还没开口,她就咬着嘴唇道:“你约我来,就是为了和我分手?” 闺蜜与男友,真是狗血的故事。 莫名心颤,眼泪近乎夺眶而出。 “双儿,我是韦小宝啊。”陈文博有些无言,急忙开口道。 “不早说!还以为你要做负心汉呢!”柳梦月破涕为笑,有些尴尬地捋了捋鬓角发丝。 林佳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简单?! 陈文博朝着她,露出一个笑脸:“所以我说,我最喜欢双儿。” 这个夜晚,很多学生都惊呆了。 一个男生,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 一人清秀干净,一人性感火辣。 送了两女回寝室,两女亲热依旧,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陈文博微微一笑,感动得热泪盈眶。 柳梦月高中说的话,竟不是虚言。 “男儿当三妻四妾,那是有能力的象征。” “好色就好色吧,还说得那么伟大。” “你看过鹿鼎记吗?” “看过。” “双儿!” “小宝!” 陈文博收起思绪,回到了寝室。 李武兴和王德新瞬间围上来,一脸紧张道:“你没受伤吧?” “听说有些执法机构很黑暗的,你有没有被严刑拷打?” 李武兴语速极快,像机关枪一般。 “拜托,这是打架斗殴,不是杀人放火。”陈文博有些心累,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 照旧洗漱,练习形意拳,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陈文博让两人帮忙点到,拿着李青的车钥匙出了门。 目标,燕阳重刑监狱。 法拉利一个嚣张的飘逸,从一个老师的二手奥拓面前插过,直奔校门而出。 “又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这个老师叹了口气,对祖国未来的花朵质量,感到担忧。 第二十六章 监狱风云! 法拉利似一道红色的幻影,一声极刺耳的刹车声,停在监狱门口。 陈文博没有带上李青,要真有什么突发情况,李青出事了,自己也得跟着玩完。 一路无照驾驶,没有遇到交警算是万幸。 瞥了一眼监狱结构图,陈文博进入其中。 李青早先打了招呼,一路通行无阻。 说起来,这监狱跟他想象的残酷可怕,相差很大。 一进来就像个大花园,还有各种健身娱乐设施。 想来是监狱过于枯燥,让狱警们也有娱乐放松的机会。 进了关押人的牢房,才感到真正的不同。 整个牢房以字母划分区域,从e区以后全是死刑犯。 一个个大型牢房,关着数十个人。 上下铺的硬床、狭窄的空间、仅有的几个马桶,这就是犯人们集衣食住行为一处的空间。 只有放风的时候,才能暂时逃离这种压抑。 大多数人,都是一些身高过一米八,体型彪悍的肌肉男。 他们身上有各种纹身,龙、虎、蝎子,不一而足,栩栩如生。 当陈文博进来之时,一个较为瘦弱的人,正被一群壮汉群殴。 拳拳到肉,打得瘦弱男浑身淤青红肿,口鼻流血。 “新来的,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叫虎哥,是这里的老大!”那个胳膊纹着猛虎的男子,一口唾沫吐在瘦弱男身上,一脸鄙夷。 “呸!”瘦弱男倔强地扬起头,也是一口唾沫吐在纹虎男身上。 “玛德,找死!”纹虎男一把擦掉脸上的口水,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在瘦弱男脸上。 “啪”的一声,瘦弱男的左脸肿了一大片。 一群人围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瘦弱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文博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狱警,也是不管不问。 只要不打死人,他们都嫌麻烦,懒得出手。 发现这片区域,没有自己想见的人,陈文博继续走。 b区牢房,情况更为不堪。 一个男人脸上满是屈辱,捂着自己的屁股,似是万分疼痛,面容都扭曲了。 而几个穿着宽大囚服,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在穿裤子。 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陈文博有些反胃,就要继续前行。 “哈哈,外面还有个小白脸,进来陪哥哥玩玩啊!”一个胳膊纹鹰的男人,捏动着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过来。”陈文博看了他一眼,平淡出声。 “哈哈,你在外面翘起屁股,我在门边就能干了!”纹鹰男子语言粗鄙,tian了tian干涸的嘴唇,走了过来。 “妈的,快翘起你的屁股!”他贴在牢房的铁栏边,从中间的空隙伸出一只手,就要扇陈文博耳光。 “啪”的一声。 却不是陈文博被打中了,而是他一把抓住了伸出来的胳膊。 用力一拧,“咔嚓”一声,直接把纹鹰男的胳膊拧断了。 纹鹰男力猛气足,但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啊!卧槽尼玛!”纹鹰男一声怒吼,额头青筋暴起,十分狰狞。 “砰” 陈文博一记阴狠毒辣的撩阴腿,踢在他的裆部。 纹鹰男惨叫着后退,捂着裆部,十分痛苦。 整个牢房先是一片寂静,而后轰然沸腾! “踏马的,打死他!” “草泥马,抢老子东西!” “玛德,该老子当老大了!” 一群人冲了上去,拳脚相加,一顿暴打。 不少人下手极狠,拳头都沾上了鲜血。 动静之大,立即惊动了狱警。 一群狱警全副武装,手持电棒冲来,脚步声匆忙紧急。 “统统不许动!”领头狱警一声大吼,想要制止这场**。 但,在这里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再加上想着法不责众,竟是没一个停手。 开始还能听到纹鹰男的惨叫怒骂,现在却连声音都没了。 陈文博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随意出手,竟引发了这种情况。 情况紧急,领头狱警拿出钥匙,打开了监狱大门。 “全部举起双手!”狱警们一窝蜂冲了进去,将犯人们团团围住。 既然狱警出手,那差不多就是尘埃落定了。 陈文博转身,准备办正事,寻找那个人。 谁知,一个狱警像是太紧张了,看到一个壮汉瞪着他,对他比起中指。 他咽了口口水,直接一电棒打在犯人头上,把他电得浑身痉挛,直接躺倒在地上了。 紧张之下,他竟是开了最大电量。 “草泥马,狱警要拿我们出气,要踏马电死我们!”犯人中间,有**吼一嗓子,眼光之中满是怨恨阴毒。 像是点燃了引线,监狱里直接炸开了锅。 犯人们像疯了一样,直接跟狱警打了起来! “草泥马,谁不听命令擅自行动的!”领头狱警咬牙切齿,一电棒放倒一个囚犯。 却被另一个囚犯一拳打翻在地,就要骑在他身上,对他进行殴打。 陈文博飞身一脚,直接将那个囚犯踹飞,“砰”的撞在墙上,激起一阵烟尘。 “噗”,犯人吐出一口鲜血,疼得在地上蜷缩成虾米形。 陈文博帮助狱警,很快镇压下这场暴乱。 领头狱警走上去,探了探纹鹰男的鼻息、按了下脉搏、又翻了翻眼皮。 最后,他贴着纹鹰男的胸口听心跳。 没有心跳声。 他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转身,对陈文博道:“你把他害死了,十二月他是要执行枪决的。” “不是我杀的。”陈文博面色不变,没有因为死刑犯的死,而有太多波澜。 这个狱警小队长点头,令人拖着纹鹰男的尸体。 带众人出了牢房,锁上了大门。 他知道这个人自己惹不起,但在监狱中死了人,也不是多大的事。 受不了监狱的生活,自杀了。 或者深感罪孽深重,未来没有了希望,自杀了。 或者染上了病,直接病死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监狱长的一些说辞。 总之,只要死了人,永远不能是狱警打死的,不能是失职造成的。 陈文博也不管他们的想法,继续前行。 在监狱的道路上闲庭信步,不时驻足观看,仿若在景区赏景一般。 事实上,这些监狱特有的黑暗与暴力,确实让陈文博大开眼界。 一直走到了e区,陈文博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这是一个身形高而瘦削,仿佛瘦竹竿一样的人。 在陈文博看向他那一瞬,他也是转身看向陈文博。 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长相平凡,眼神却极为冰冷。 就像一只伺机而动,寻求一击毙敌的毒蛇。 荆棘之花杀手,代号眼镜蛇。 陈文博笑了笑,没有急着找狱警拿钥匙,而是继续观察。 眼镜蛇独占着天窗下的床位,一人享受着阳光。 其他囚犯皆是抱团,警惕地看着他,却又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那群人中,一个类似老大的人物犹豫片刻,还是出口道:“眼镜蛇,我老雷看你有两下子,尊重你。” “但你一个人,要我们所有人上交三分之一的东西,是不是太过分了?” 眼镜蛇眯着眼,低声道:“不服?有种来拿。” “玛德,一起上!”老雷一声大吼,率先冲向眼镜蛇。 却仅有几个人紧跟其后,其他人或冷眼旁观,或犹豫不决。 眼镜蛇猛地双腿一蹬,急速一跃而起。 那动作与力度,真像极了蛇类攻击的姿态。 他手里拿着一支尖锐物,猛地扎入了老雷的太阳穴。 “噗”,尖锐物被拔出,几滴鲜血溅在了眼镜蛇脸上。 老雷瞪大了双眼,不甘地摔倒在地。 他没有再出手,而是冷笑着看着他们。 几个人噤若寒蝉,急忙回到了原位。 监狱里,哪里来的尖锐物? 不少囚犯们皱起了眉头,陈文博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支牙刷,一支尾部磨得极其尖锐的牙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也要被执行死刑,杀一个赚一个。” 听到眼镜蛇冰冷的话语,不少人彻底沉默了。 这就是个疯子! 眼镜蛇又看向陈文博,挑衅道:“想知道什么,有种就进来问。” 陈文博没有惧意,找到了这个区域的狱警。 “对了,眼镜蛇杀了个人,你还是处理一下尸体吧。”陈文博拿到了钥匙,又对狱警说道。 狱警一愣,有些头疼地点头,思忖着自己要不要多叫几个兄弟? 陈文博没有理会,直接走回牢房前。 “叮叮当” 陈文博晃了晃手中那串钥匙,眼镜蛇抬起头来,屏息以待。 找到那把写着“e”字母的钥匙,陈文博将其插入了门锁。 “咔嚓” 一声轻响,陈文博取下门锁,在铁门沉重声响下,推开了大门。 陈文博警惕起来,缓慢迈入其中。 那个狱警紧随其后,看起来是要来收走老雷的尸体。 然而,他却“砰”的一声,关上了监狱大门,迅速将门锁上! 与此同时,眼镜蛇再次弹射而来,手里的牙刷刺向陈文博眉心! 这一瞬,陈文博想到那个总是笑得温和的男人,秦挽澜。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更知道自己要到这里来! 中计了! 陈文博心下一沉,愈发冷静。 第二十七章 强势落幕! 重刑监狱,主控室中。 一个肥胖的地中海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 喝着老白干,静静地看着e区的监视视频。 一个打扮妩媚的女秘书,搂着他的脖子,出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用枪,把他崩了?” “赵家让我对付他,我就确定了,这小子身上有块牌子。”监狱长冷笑一声,低声道。 他可以被“误伤”,可以被“误会”擒下,但不能死在这里。 监狱长没有自己迎接陈文博,就是不让他当着自己的面亮牌子。 如果自己明着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让他在监狱出事,那就得直接滚蛋了。 现在多好? 监狱长十分自得,拉开了裤子拉链,一把将女秘书按到胯下。 片刻,他绷紧了脚尖,浑身颤抖。 e区监狱,陈文博果决出手,和眼镜蛇打了个天昏地暗。 眼镜蛇速度极快,总能在千钧一发之时,躲开陈文案的形意拳。 而陈文博且打且行,很快将眼镜蛇逼到了死角。 半步崩拳! 形短、力猛,快而狠辣。 绕是以眼镜蛇的迅捷速度,也是无法避开。 眼镜蛇浑身寒毛倒竖,干脆不去躲这一招,手中牙刷直刺陈文博咽喉!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与果断,完全是要鱼死网破。 整个e区的犯人,发出一阵阵咆哮般的欢呼,恨不得两人同归于尽。 陈文博没有退。 他很清楚,他如果退,自己这一拳便没了拳势。 而眼镜蛇手中的“凶器”,仍是能给自己重创。 半步崩拳变式,易筋经,掌托天门! 类似于太极的瞬间发力,陈文博双手看似绵软,却迸发出惊人的冲击力。 向上之力,可托天门。 “砰” 眼镜蛇只觉手臂一疼,牙刷便脱手而出。 随后便是一招半步崩拳,发力穿崩,力透胸背。 如中败革,将眼镜蛇打飞出去,重重撞在墙角。 而后眼镜蛇摔落在地,口鼻溢血。 他想开口,却是被喉间的鲜血呛得咳嗽不停。 一旁的囚犯们吓坏了,全部离陈文博远远的。 但与此同时,却有几个人身形暴起,从囚服中抽出了刀具,直接扑向陈文博。 横拳,五行属土,主防御。 劈拳,一气之起落,五行属金,主攻伐。 横拳打破敌人攻势,配合胸腔呼吸,劈拳起落。 以劈砖之势,把几人劈翻在地,而后一脚踹开。 监狱之中,居然能有刀具? 连眼镜蛇都是用的磨尖的牙刷。 这些道具,分明是为了他准备的,想要趁他和眼镜蛇酣战,一击毙命。 只是没想到,眼镜蛇虽然擅长暗杀,正面却如此不堪一击。 陈文博一把拎起眼镜蛇,直接问道:“说出荆棘之花的消息,饶你不死。” 眼镜蛇咳嗽两声,艰难道:“我···说了,一样,死刑。” 陈文博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眼镜蛇像是来了精神,立即道:“你帮我越狱?” 陈文博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手里那串钥匙。 “好!”眼镜蛇激动得浑身颤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主控室中,监狱长坐不住了。 “滚开!”他一把推开胯下的女子,提上裤子,匆忙对着对讲机下达了指示。 “e区犯人逃跑,各小队紧急集合,务必全部捉回!” 想了想,他狠下心,补充了一句。 “如有反抗,格杀无论!” 陈文博不经意地捡起了那支牙刷,而后走向大门。 “咔擦”,陈文博打开监狱大门,和眼镜蛇率先冲了出去。 而后,他想起了什么,又将e区的牢房关上了。 之间关门那个狱警一脸震惊,愣愣道:“你,你!带死刑犯越狱,死罪!” “滚!”陈文博一巴掌打过去,继续奔逃。 “噗。”狱警吐出一口鲜血,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 e区监狱中,一众囚犯先是一愣,而后像疯了一般。 有人越狱了,而他们错过了这个机会! “不行,他们人太多了,还有武器。”隔着老远,眼镜蛇似乎已经听到了狱警的脚步声。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走到f区牢房,拿起了钥匙! 要闹,就要闹大。 随后是g区、h区。 一大群犯人蜂拥而出,第一队来的狱警当时就呆了。 “草泥马,兄弟们跟我一起冲啊!”有犯人一声大喊,一群人直接扑向了狱警。 这队狱警先是一愣,而是抱起手中的枪械,直接扫射! “哒哒哒” 机枪扫射,喷吐着火舌,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 一排排犯人被打中,子弹巨大的动能当即收走他们的生命。 整个监狱中,已是一片混乱。 陈文博谨记着监狱构造图,没有向前门逃,也没有从后门逃遁。 而是直奔主控室! “你疯了吗?”眼镜蛇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选择。 陈文博闭口不言,直接进入了过道。 主控室中,监狱长接近暴走,对着对讲机呼喊道:“三队,不要再管那群犯人,快来主控室!” 他才将各小队派出,现在主控室十分空虚。 “站住!”几个警卫想要制止陈文博,一个照面就全部被打翻。 陈文博很快来到主控室,“砰”的一脚,直接把木制大门踹开。 “你想干什么,放跑监狱犯人,可是重罪!”监狱长色厉内荏,起身呵斥道。 一旁的秘书更是不堪,直接躲到了桌下,兀自瑟缩着。 “燕京执法!”陈文博声音清冷,手持一块牌子,面色张狂。 眼镜蛇先是一震,而后身子一软,当即吓了个半死。 燕京执法官? 难道是燕青天的接班人? 监狱长虽然早已知晓,但还是做出一脸震惊之色,恭敬道:“不知执法官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不用装聋作哑,那个狱警将我关入门中,作何解释?”陈文博面沉如水,直接问道。 “那不知道,执法官大人放跑监狱犯人,又要怎么解释!”监狱长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切入要害。 “有犯人逃脱吗?”陈文博一声冷笑。 监狱长一愣,先是摇头,而后又突然继续追责:“但你的行为,已属犯罪!” “我代燕京执法,看你监狱是否有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你有什么权利问我!”陈文博撕破脸皮,咄咄逼人。 “我代燕京执法,你应配合我行动,却是不闻不问,又是不是渎职之罪!”陈文博接连逼问,气势如虎。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大队狱警直接围住了主控室。 “怎么,想要以下犯上,一了百了?”陈文博冷笑一声,拉过一张板凳,坐了下来。 监狱长挥了挥手,止住了这一对刑警。 “是我的疏忽,但你放跑罪犯,也确实说不过去。”监狱长语气软了下来,言下之意是要讲和。 “你真当我不懂?自e区以后,全是死刑犯,而执法官有一项权利,叫做提前执行死刑!”陈文博冷笑一声,不放过他的漏洞。 监狱长沉默了。 这才想起,他放出的犯人,竟然全是e区以后的死刑犯。 一个临时执法官,居然气势如此炽盛,他着实没想到。 “人我带走了,如果不满,向燕老爷子告我一状。”陈文博起身,带着眼镜蛇离去。 没有提那些人要杀他的事,也是一种让步。 毕竟监狱长要是一发狠,真能把自己杀死在这里。 至于以后如何头疼,也是以后的事。 监狱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几次想下令拿下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家让自己蹚这次浑水,简直让他颜面丢尽。 在监狱门口,陈文博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眼镜蛇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告诉我荆棘之花的消息,不然我如此让你走了出去,你岂不是鱼入大海?”陈文博语气平淡,却不容质疑。 不论眼镜蛇如何反驳,他仍是沉默坚持。 最后,眼镜蛇叹息一声,为了自由,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 他想,陈文博总不能在这里杀了自己吧? “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陈文博一笑,走出监狱大门,一个拐角,离开了眼镜蛇的视野。 自由了! 眼镜蛇激动得浑身颤抖,急迫想离开这个地方,快步跑了出去。 而在他出门那一瞬,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正是陈文博,手中握着那把尖锐的牙刷! 在奔跑的惯性下,眼镜蛇躲闪不急,直接被牙刷尖锐的那头,刺中了眉心。 “噗” 陈文博拔出牙刷,带起一串血珠。 眼镜蛇带着一脸的不甘与难以置信,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的死法,以及死前的眼神,与老雷十分相似。 仿佛是某种轮回,或者报应。 “燕京执法,岂容我放虎归山,让一个杀手活下来。”陈文博无悲无喜,轻声道。 铁血手腕,不放过罪恶分子,是一个执法官的基本要求。 将那柄牙刷扔在眼镜蛇身旁,陈文博来到了停车场。 钻上法拉利,尽管身体状态很好,一阵疲惫感还是从心中袭来。 他要先回一趟学校,处理一些事情。 荆棘之花,你等着。 我来执法了! 第二十八章 我在创业! 陈文博中途到加油站,为法拉利加了油。 不由得感叹,03年的油费实在便宜太多了。 这要到了15年,直接是翻几倍。 在加油站旁的休息站,找了个小餐馆,随便吃了个午饭。 都说由奢入俭难,但由俭入奢也不是那么容易。 像陈文博得到飙车下注的两百万,除了拿出一百万买房子,竟是没太多地方用。 对了,可以给父母打过去嘛! 陈文博暗自得意,自己还是挺有主意的。 回到了学校,将法拉利停到车位,拨通了林佳的电话。 简单说了两句,陈文博约在荷花湖畔见面。 陈文博很清楚,这次的任务消息,燕青天是没道理泄露的。 那么除了自己,知情者就只剩下了李青,以及林佳。 陈文博很快来到湖边,驻足观景。 碧波平静,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荷花盛开,一片片荷叶簇拥着她。轻风徐来,水波微漾,荷叶荷花与风共舞。 “公子如玉,菡萏静好。”陈文博身后,传来一个干净柔和的声音。 “梦月,你也来了?”听声音,陈文博也知道是谁。 他笑着转身,看着这两个人儿。 柳梦月仍是穿着白色长裙,干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尽显淡雅。 林佳穿着粉色t恤,柔软较薄的短裤,露出白皙的手臂与大腿,青春而活泼。 陈文博心里满是骄傲,却没有忘记正事,对林佳笑道:“给你表哥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林佳有些迷糊,但还是给林业炜打了个电话,将手机给了陈文博。 “嘟嘟” 电话音响了两声,被接通了。 “喂,表妹,什么事?”电话那头,林业炜的声音有些开心,不复之前的苦涩与压抑。 “我是陈文博。”陈文博笑了笑,没有生气。 那头沉默了很久,似是不知如何言语。 “林佳告诉你我的事情,你就和赵家做了交易。给他们我的消息,让赵家劝说秦挽澜收手,是这样吧?”陈文博打着电话,走上湖上小木桥,示意两女跟上。 林佳听到这话,当即一愣,随后便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没想到,表哥会这么做,但又一边猜测,秦家是不是已经收手了。 那林家就可以保留下来? 柳梦月面色微有诧异,昨晚林佳和她说过揽月山庄的事,显然已经猜测到了大半。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只有压抑的三个字:“对不起。” 陈文博反倒是让他不要担心了,自己活着回来了。 把“活着”两个字,咬得极重,提醒着林业炜。 他这次泄露的消息,差点给赵家机会做掉自己。 电话那头,林业炜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赵家竟然也是想除掉陈文博。 “实在对不住,我们林家欠你一个人情。”林业炜认真道。 “算了,说起来你还是我表舅子,哪有一家人谈人情的。”陈文博也不是求他林家的什么,直接玩笑道。 电话那头,林业炜一愣,而后放声大笑。 “表舅子,下不为例。”陈文博叹息一声,挂掉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林佳。 三人已走到湖心亭,坐到凳上。 “你怎么就挂了啊,让我训他一顿!”林佳有些气鼓鼓的,就要再给林业炜打电话去。 “不用了,也当我替林家做的事吧。”陈文博捏了捏她高挺的鼻梁,笑着说道。 还好是赵家,如果换成秦挽澜布局,估计这次自己真的凶多吉少。 三人坐在亭中,看着一湖荷花,聊起了天。 “你不是要调查杀手组织吗,怎么不慌不忙的?”林佳有些好奇地问道,整个人已经开始幻想,那当是多么帅气的一幕。 不同于林佳的憧憬,柳梦月稍微有些担忧,眉心微蹙。 陈文博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安慰道:“没事的,完成不了我知道收手。” 得到他们的消息,也算是完成任务。 只是不知道,眼镜蛇被关在狱中这么久,消息滞后性会不会很严重。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每个月15号,他们才会定时定点集会。”陈文博笑了笑,暗示这个月剩下的几天,都是很轻松的。 他隐晦地表示,可以三人去“宾馆一夜游”。 然后被追着打了半个学校,不停告饶。 下午,陈文博带着两女逛街。 所有的店员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女朋友。 干脆就不理会他,一个劲给两女将这款衣服款式如何好、价格如何公道、质量如何云云。 两女不时问陈文博,觉得这条裙子如何、那件衣服怎样。 陈文博有了上次的经历,一个劲摇头,打死也不说自己的看法。 只说自己没有欣赏水准,让她们看着买好了。 一看到漂亮衣服,柳梦月还好,不时和自己聊两句。 林佳就差嗷嗷叫了,一副恨不得把人家店给搬走的模样。 “你不是衣服很多,连衣柜都装不下了吗?”柳梦月微偏着头,向林佳问道。 陈文博有些哑然,也不是很理解。 “多多益善。”林佳笑得开心,听得店员心花怒放。 看来,这个月的提成又要提升了。 又是一个下午下来,逛了整整两条街,两女只挑了几件衣裙。 倒是少有的好心,没让陈文博变成移动展示柜。 三人在路边烧烤摊坐下,吃了简单的晚饭,也不管是不是安全卫生。 “地沟油”这个生词,在03年还不曾听闻。 哪怕简单地吃个烧烤,两女也惹得身边的男吃客,频频侧目。 柳梦月有些不好意思,林佳倒是大大方方。 还一个劲告诉柳梦月,这是你漂亮的象征,要坦然受之云云。 陈文博头大如斗,打断了她,让她不要带坏柳梦月。 林佳哼哼唧唧,很是不满。 三人吃得一嘴油腻,付了钱,返回学校。 送了两女回寝室,陈文博有个莫名的想法。 貌似陪女人逛街,比跟刘阳打上一架还累。 陈文博来到集存取款为一体的atm机旁,插入了自己的信用卡,查询存款。 看到那一串0,陈文博有种难言的满足感。 然后转账50万,打到了父亲的卡上。 处理需要较长一段时间,陈文博也不急,哼着小曲回寝室。 洗漱完毕之后,寝室三人看着李青玩魔兽争霸3,一顿指挥。 打个简单模式的电脑,三人愣是说出了天大的道理。 什么农民与建筑的经济关系比,出几个高级兵种才是最大性价比,又应该在几分钟完成什么建筑,什么科技。 本来挺简单的一把,在三个指挥官的不同意见下,愣是输给了电脑。 三人也不尴尬,坚持认为,只要全程听自己的意见就不会输。 李青一阵好笑,关上了电脑。 而此时,诺基亚那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喂,爸?”陈文博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文博啊,你要小心,最近的骗子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电话那头传来公交车到站的声音,陈安邦的语气有些疲倦,像是工作劳累。 “骗子?”陈文博有些纳闷,以为父亲是问转账的事来的。 “对啊,刚才有个号码给我发信息,说是你给我转了五十万人民币。让我可以如何查询,肯定是要骗我的账号密码。” “唉,这个人还知道你和我的名字,看来还是熟人干的事。”陈安邦叹了口气,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陈文博哑然,没想到父亲以为是诈骗信息。 也是,整整五十万,父亲能认为是自己转账的? “爸,我在创业呢,现在小有成就了,这是第一笔大生意赚的钱。”陈文博有着足够的阅历,撒起慌来也不脸红。 陈安邦果然不信,然后陈文博就是一顿忽悠。 诸如“风险投资”、“上市公司”、“持股条例”,一系列的专业词汇用在一起,再讲一些自己从书中看到的贸易条例。 听起来头头是道,仿佛真是那么回事。 “那,你是要当老板了?”陈安邦听得有些头晕,简单而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陈文博回答得干脆,并让他们拿出三十万在迎宾市买房。 什么根据公司的秘书分析,中国房价一定要涨云云。 陈安邦答应下来,又让陈文博好好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 又说好多大老板挣了钱,最后却拖垮了身子,最在意的还是陈文博的健康,而不是能挣多少钱。 老爸朴实而真挚的话语,听得陈文博鼻子发酸,连声称是,自己身体倍棒,也会注意健康问题的。 “好,那老爸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陈安邦说是要睡,却有些激动,就要立刻向黄文兰分享。 儿子要当老板了! 陈文博答应一声,挂掉了电话。 本来像让他们辞退工作,安享生活。 但想了想,自己竟是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确实没资格说这句话。 李武兴和王德新听完了陈文博说的话,眨巴着眼睛。 “老二,你要当老板了?” “老二,你要创业?” 两人异口同声,李青在一旁看得好笑。 “你说,要是令尊来燕京看你的公司,你打算怎么掩饰?” 陈文博面色一僵,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干脆说中彩票好了! 第二十九章 李武兴的荡漾! 这两天,李武兴一直在写着什么,冥思苦想。 陈文博开始以为是情书,悄悄一瞥,竟是一首长词。 没能品出个意境,倒是觉得辞藻繁复,典故颇多,文学功底惊人。 看来,这小子也是搜肠刮肚了。 “有这功夫,为什么不干脆写情书呢?”陈文博问他。 “你懂什么。”李武兴状若痴呆,目光迷离,一个劲傻笑。 “活该单身。”李青笑骂道。 10月1日,国庆节,燕京政法大学放假七天。 不少离家近的学生,都选择了回家。 而一些离家远的学生,也选择了抱团旅行,去看看燕京各处的人文古迹。 整个学校在短短的一个上午,冷清了许多11111寝室,只剩下了李武兴和陈文博。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李武兴唉声叹气,望着窗外,一脸凄迷。 陈文博看得好笑,站着桩,平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苏浅溪回家了?” “要是她回家了也就算了,关键是她没回家也不理我啊。”李武兴仍是唉声叹息,老气横秋。 想来,李武兴那次拉裤链的动作,不仅把苏浅溪吓坏了,还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苏浅溪,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让陈文博联想到了燕浅溪。 不知那个穿汉服负剑的清冷女子,又在何处,执行着何种任务。 “这么吧,我帮你约她们去玩,毕竟咱们还是联谊寝室。”陈文博想了想,决定帮他一把。 “一言为定!”李武兴来了精神,匆忙拿起发胶、梳子,镜子。 “你干嘛?”陈文博目瞪口呆。 “打扮帅一点啊!”李武兴对着镜子,开始抹起了发胶。 “对镜梳红妆,朱颜相映美,好个娘炮。”陈文博读了不少图书,也有了些文学底蕴,出声打趣道。 “这句诗不怎么样,我懂。不过娘炮是什么意思?”李武兴一脸纳闷,出声询问。 陈文博闭口不言,居然不小心说出新词汇了。 给柳梦月打了电话,她们寝室走了两个人,林佳和李薇,家都住在北京。 “行,问一下苏浅溪,她想去什么地方。”陈文博直言,想要帮李武兴一把。 其实李武兴人不坏,只是大脑线路有点奇怪。 “小溪,寝室联谊去玩,你想去哪里?”柳梦月答应下来,放下电话,向苏浅溪问道。 苏浅溪听说有李武兴,说哪儿也不想去。 柳梦月一番劝说,她才犹豫着答应下来。 目的地定在石景区,飞瀑山。 当陈文博挂断电话,李武兴跳起来就是一阵欢呼。 陈文博先去atm机,取了些现金。 而后四人在学校门口会和,坐公交到了地铁站。 四人有说有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就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个本子和一支笔,对四人比划两下。 将本子翻过来,正对着几人,用笔尖指了指正上方的一排字。 竟是说他是一个聋哑人,希望四人献出爱心,意思意思。 上面还写着一些人的姓名,以及捐款金额。 看来不少人很有爱心,基本都是捐了十块钱。 柳梦月和苏浅溪两个女生心软,当即就要掏钱。 陈文博止住了他们,有些无奈。 这不是上世在公交站和客车站,经常遇到的那种人吗? 迎宾日报还揭发了这一骗术,警告大家不要上当。 再说了,好手好脚的,就不能去工作? 两女有些疑惑,李武兴当即解释,说法也和陈文博大致相似,怀疑是骗钱的。 那个拿本子的青年一脸疑惑,似乎是不懂四人在说什么。 但他还是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认为这四人不会给的。 “要不,我们捐十块吧,也不多的。”苏浅溪又心软了,出声道。 而此时,那个所谓的“聋哑人”听到了这句话,竟然又立刻折返了回来! 四人目瞪口呆,这聋哑人听力不错啊! 青年自觉不对,落荒而逃。 “这种人,就是不能让他们尝到甜头,不然就停不下来。”陈文博感叹道。 像15年常听到的碰瓷一类的事件,也是这样。 四个坐上地铁,一直到飞瀑山附近,又坐了个公交,来到了山脚。 已是下午时分,四人饿得肚子咕咕叫。 赶紧来到山脚的旅馆,预先订好晚上的房间,去饭店吃饭。 点了四份竹筒饭,两荤一素一汤,颇为期待食物的口感。 竹筒饭分为普通竹筒饭,以及香竹糯米饭。 陈文博点了香竹糯米饭,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 竹筒饭在陈文博所在的s省竹海,算得上是一大特产。 于是他饶有兴致地带着柳梦月,去厨房观看。 留下李武兴和苏浅溪,显然也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只希望他不要像上次一样脑子线路不对。 厨师看到两人也不见怪,只是带起了白色塑料手套,开始做饭。 颗粒饱满的糯米,早就在水中浸泡了一天。 配制猪瘦肉颗粒,加上适量盐巴。 放进锯好的竹筒中,连竹筒都是新竹,水分多而耐烧。 加适量的水,再用香蕉叶将竹筒口堵严,放在炭火上,开始烤煮。 不多时,热气升腾,竹子表面烧得微焦,渗出一滴滴碧绿的汁液。 糯米和竹子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 柳梦月不争气地咽下口水,陈文博正想取笑她,肚子却也是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正宗的云南做法,在燕京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厨师见两人的模样,有些骄傲地说道。 陈文博频频点头,这却是和s省的做法不同,想来口感也各有千秋。 两人实在是饿,待在这感觉胃的蠕动都要加快了,急忙出去。 当两人出去之时,李武兴正低吟着一首极长而繁复的词,低着头,十分认真。 陈文博有些恨铁不成钢,吟你麻痹的诗,我给你制造机会就让你吟诗的? 嗯,等等,貌似是之前在寝室写的诗。 用来装逼,倒是可以搏个高分。 苏浅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眉头深锁,不时又恍然大悟。 两个大活人走了回来,落座于旁,竟是一无所察。 李武兴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深邃而悠远。 苏浅溪正在思索词中意境,突然没了声音,当即仰头道:“怎么没了?” 语毕,她便看到了李武兴深邃的眼神,似是徜徉于诗词的河流中。 探索在文学的海洋,寻求那神秘的灵感,询问着苏格拉底哲学问题。 苏浅溪惊讶了,不忍打扰。 “抱歉。”片刻后,李武兴收回目光,假意有些歉意。 “你刚才那首词,还有后续吗?”苏浅溪轻声问道,一脸期待。 李武兴一身书生意气,朗朗书声,继续吟了下去。 柳梦月一脸迷糊,只觉晦涩难懂。 陈文博暗中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小子开窍了,知道投其所好! 难怪这么搜肠刮肚地写还要背下来,原来不是单纯的诗词爱好嘛。 显然,他的文学底蕴,很快博得了苏浅溪的好感。 就在这时,热腾腾的香竹糯米饭,和几样菜一并端了过来。 李武兴本就饿极,闻到糯米和竹香,顿时口齿生津。 一不小心,呛得直咳嗽,面红耳赤,俯下了身子。 文人气概,士子风采,瞬间全无。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背,等他咳嗽停下来,递过去一杯茶。 “谢谢。”李武兴结果茶杯,喝了一口。 “吃饭吃饭,等会再说。”陈文博拿起筷子,招呼吃饭了。 糯米富有弹性,口感软糯,还有着竹节的芬芳清香,混合着肉粒。 连两个女生都不矜持了,吃得兴起。 一顿饭下来,几人十分满足。 陈文博付了钱,几人开始上山。 飞瀑山,青山叠翠,一棵棵两人合抱粗细的老树,树皮开裂,枝干若虬龙伸展。 更有一道瀑布,若百丈匹练悬挂山间,冲入潭中,激起大蓬水花,“轰隆”声响,震耳欲聋。 03年,旅游行业还不算高度发达,此地还未列入营业景区。 没有门票一说,四人直接登山。 山上偶有人烟,服务项目也少,走到半山腰,才在一个广场看到一些服务项目。 诸如打气球、竹环套小东西、算卦等等,只是游客较少,没有多少生意。 几人玩了一会,继续前行。 一路这样走来,发觉石阶两侧风景大同小异,看上去没有太多意义。 “走树林。”陈文博见几人都没有什么动力,直接提议道。 三人赞同,直接走出石阶,从右边树丛中穿行。 一地枯叶,阳光从林间的缝隙筛落,随着清风拂过,树影斑驳迷离。 “唉,真是没意思。”李武兴有些郁闷。 “山顶可以俯瞰瀑布。”陈文博出声提醒。 李武兴面色发苦,感觉已是双腿酸痛。 “温泉!”柳梦月向前远望,一声惊呼。 “嗯?”李武兴听到这个词,当即来了精神。 他悄悄地打量着苏浅溪,想象着和她在温泉中嬉戏,当即陷入了发呆傻笑的状态。 陈文博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低声道:“还想像上次一样?” 李武兴浑身一震,立刻做正经状。 只是那一颗荡漾的春心,总是平静不下来。 第三十章 孔子之劲! 这是景区,不是荒郊野岭。 这也是生活,不是蒲先生笔下的志怪聊斋。 两个女生当然不可能,下温泉洗浴。 更何况,旁边还有两头豺狼,哪怕让他们转过身子,也是一样没有一丝安全可言。 泉水呈黄褐色,冒着些许热气。 柳梦月用手试了下水温,正是温热,十分怡人。 “泉水黄褐色,富含碳酸氢钠、碳酸氢钙镁,是个好泉水。”陈文博博览群书,对几人说道。 除了陈文博之外,三人走得都有些疲倦。 柳梦月提议洗个脚,然后继续前进。 当一个人疲乏劳累的时候,泡个脚是种非常惬意轻松的享受,三人就是这种情况。 陈文博虽然不累,但也感到十分舒适。 片刻后,四人继续登山。 走这种路段,登山也就更加艰难。 哪怕休息了一会,但两个女生也实在走不动了。 陈文博直接背起了柳梦月,继续前进。 苏浅溪迟疑地看了一下李武兴,却没看到他有一丝背自己的欲望,不由得心里叹息一声。 他这个人,只是缺个女朋友,根本没把自己放心里吧? 李武兴有苦自知,他这瘦弱的体格,自己都走得受不了,在硬撑了。 陈文博叹息一声,这李武兴这样可不行啊。 谁知,李武兴咬咬牙,蹲下了身子。 “来,我背你!” 简单的一句话,也不是多么伟大的举动。 但对于李武兴来讲,却是一次极大的突破。 “孔子之劲,力举国门!”李武兴记得这句话,他不想再做一个文弱的书生。 至少,能背得起自己的家庭,背得起身后的女人。 “不用了,我能自己走的。”当他真的做出这种举动,苏浅溪却又不愿意让他劳累。 只要他在乎自己,有这个心,做不做并不重要。 但耐不住李武兴的坚持,最终还是被他背了起来。 陈文博带头在前,估算着李武兴的体力,肯定到不了山顶。 于是,他像上次帮助李青一般,根据李武兴的体力,调整了步伐节奏。 尽管苏浅溪很瘦,但李武兴仍是步伐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一般。 豆大的汗珠,很快出现在他额头。 在他的身后,苏浅溪稍微皱了下眉,却没有吭声。 李武兴太瘦了,一身的骨头咯得慌。 李武兴吃力地跟着陈文博的步伐,中途不得不歇息了三次。 苏浅溪说自己休息够了,可以走了。 但李武兴却坚持着,自己能行的。 柳梦月也是看得不忍,让李武兴不要再坚持了,他的这份心意苏浅溪知道的。 “让他继续背吧。”陈文博却截然相反,说出了不同的提议。 “他走得如此吃力,因为他背的不是苏浅溪,而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句几年后在网络流传的句子,在此时听来,却如此文艺,动听而感人。 李武兴感动得都要哭了。 他不知道陈文博怎么能说出这种句子,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残忍。 他就想假意坚持一下,让三人劝说自己可以放下苏浅溪了,然后就半推半就,装作很勉强地接受了。 但是,陈文博这一番话,近乎是赶鸭子上架。 丢不下这个面子,让他不得不背。 而一旁的苏浅溪,听到这句话有些脸红,悄悄地打量着李武兴。 于是,李武兴背上自己的“整个世界”,咬牙坚持。 苏浅溪胸前两团柔软,抵在李武兴身后,让他受用无比,悄悄地红了脸。 路上,苏浅溪拿出纸巾,轻轻替李武兴擦去额头的汗珠。 这一瞬,李武兴想到了儿时幼稚的梦想。 能闲来提笔,红袖添香于月下。 却又能仗剑江湖,与红颜把酒黄昏。 就像古龙笔下的楚留香。 身前的陈文博步伐轻盈而稳健,与柳梦月聊起了天,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 李武兴看得羡慕,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陈文博教自己两手。 在一种奇怪的坚持下,他愣是坚持到了山顶。 放下苏浅溪,他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无力地躺下,倚靠在一棵大树边。 苏浅溪面色柔和,轻轻坐在他身侧。 陈文博和柳梦月对视一眼,向一旁走去,准备俯瞰瀑布坠落的声势。 百顷湖水碧映天,倒影着两人的身影。 湖泊之旁,山崖这边,是极为壮丽恢弘的一幕。 “轰隆隆” 百丈瀑布,若银河之水倾泻,又似一只远古银龙,奔腾着,怒吼着。 轰鸣之声震耳欲聋,瀑布重重摔落潭水中,激起大蓬水花,烟雾迷蒙。 陈文博看得赞叹,而柳梦月俯瞰之下,看到缩小的景物,万仞绝壁与百丈瀑布,双腿有些发软,一阵目眩神迷。 陈文博扶住了她,回走到湖泊旁。 柳梦月依偎在他怀中,两声轻声聊了几句,猜测着李武兴能不能成功。 当李武兴和苏浅溪牵着手走过来,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这跑断腿的旅程,总算没有白费。 当夜,四人在山脚宾馆住下。 第二日一早,四人沿原路返回。 回了学校,李武兴和苏浅溪又要去学校各种转转。 刚谈了恋爱,都是如胶似漆,陈文博表示理解。 但接下来的几天,陈文博就有些无法忍受了。 早晨,他要缠着自己教他易筋经。 陈文博明言,他这样没一点武学基础练不了。 白天,他又在外边和苏浅溪花前月下ng得不回寝室。 陈文博要是一个人待在寝室,显得冷清,干脆也约柳梦月去玩。 晚上,他又要跟陈文博学形意拳。 陈文博有些无奈,先教他站桩。 “不要乱动!” “肩要摧肘,肘要摧手,腰要摧胯,胯要摧膝,膝要摧足。” “指要与心口平,胳膊似直非直,似曲非曲,惟手腕至肘,总要四平为度!” 李武兴站得歪歪扭扭,陈文博看得恨铁不成钢。 自己也算是天赋不足了,比起李武兴简直是不世奇才! “这也太难了吧,简直比站军姿难几十倍!”李武兴保持着怪异别扭的姿势,面容扭曲,腰椎到尾椎之间极为疼痛。 陈文博一脸认真,给他纠正错误。 “不用这么严肃吧。”李武兴只站了一分钟,就感觉头晕脑胀,腿如灌铅。 “不用严肃?”陈文博没好气道,“你听没听过,有人没有师父的指导,自己看书学三体式桩功,把自己拉伤甚至搞残疾了?” 李武兴吓得动都不敢动,直问陈文博,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出错。 陈文博看了片刻,摇头。 李武兴松了口气,有些自得:看来自己的习武天赋还是不错嘛,搞不好成为现代楚留香。 谁知,陈文博叹息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错误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欲哭无泪,李武兴的内心是崩溃的。 陈文博让他不要气馁,摆了个标准的三体式,让他照着模仿,一个细节也不要放过。 李武兴感激涕零,急忙照做。 要知道,在武学方面,门户之见和敝帚自珍可是常见的事。 像陈文博这般无私且不求名利,真的少有。 仅仅三分钟,李武兴就受不了了,再怎么咬牙也不行,疼得龇牙咧嘴。 “开始练的时候,时间不要太长,觉得累就休息吧。”陈文博笑着指导,也没有指责。 “等你以后练得厉害了,就要学着绑一些重物,加强难度。” “还加强?”李武兴吓得不行,直摆手。 随后,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负重呢?” 陈文博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就是宋清融百家武学的精髓吧,不负重而使用千斤坠一类的手法,增加下坠的力度,比负重来得更直接。 只是李武兴这水准,实在没法教这手,干脆让他先练着走。 他如果能坚持,那么早晚会学到。 而如果不能坚持,教不教都没什么意义。 “这站桩太累了,要不你还是教我拳法吧?”李武兴想到陈文博暴力的拳法,有些意动。 陈文博摇头,认真道:“桩功练不好,就想学拳法。其实就和拼音笔画都不会,就想学写作是一样的道理。” 李武兴有些苦恼,想着还是锻炼体力来得实际一点。 于是,他又拉着陈文博去操场跑步。 到了深夜,是陈文博最不能忍受的时间。 李武兴和苏浅溪开了什么通话套餐,在床上煲着电话粥,一直聊个不停。 卿卿我我,情情爱爱,而后又是阳春白雪,诗词歌赋。 “要不要人睡了?”陈文博翻来覆去,仍是不能入睡。 “老二,理解万岁啊,我们才刚刚好上,让我们多交流交流嘛。”李武兴除了文学功底厚,脸皮貌似还要甚之。 算了算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半个月老,忍一忍。 次日,李武兴在床上呼呼大睡,陈文博顶着黑眼圈起了个早。 叫了李武兴两声,没有反应,看来是困极了。 陈文博就不明白了,白天一直腻在一起可以理解,晚上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要说。 国庆过去一半,李武兴的孔子之劲没体现出来,折磨人的功夫倒是大有提高。 陈文博和柳梦月在食堂吃饭,看着对方的熊猫眼,哈哈大笑。 第三十一章 我是好学生! 10月5日,正是清晨,荷叶上的露水还未散去。 却有一个人坐在湖心亭,垂钓一池锦鲤。 她着一身白色汉服,闲适自若,一手持鱼竿,一手捧《黄庭内景玉经》。 亭中一谪仙,闲来诵黄庭。 如胶似漆的李武兴和苏浅溪,正是难得早起约会,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遗世而独立。”李武兴只一眼,便忍不住惊叹出声。 苏浅溪虽然也觉得很有意境,但还是不满李武兴的反应。 “怎么,觉得这才是你的女神?小女子可比不得。”苏浅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是折射出一点寒光。 “怎么会,弱水三千可我只取一瓢。”李武兴心下一凛,当即一脸深情,柔声道。 两人谈笑着,渐行渐远。 燕浅溪五感灵敏,早就听到了,仍是不闻不问,专心致志。 她轻轻翻过一页书籍,一只麻雀落在她的肩头。 偶尔有男生经过,也是驻足观看,不愿打扰。 片刻后,鱼线向下一沉,鱼竿弯起一个轻微的幅度。 “哗啦啦” 燕浅溪没有抬头,一提鱼竿,一只锦鲤活蹦乱跳着被勾了上来,激起一小片水花。 仍是低头看书,似是随意地一甩鱼竿。 太极之劲从鱼竿,一直传到鱼线,一个精准优美的抛物线,将锦鲤甩入鱼篓。 这番轻微的动作,甚至没有惊动肩上的麻雀。 那一抹白色身影,放佛与这片天地融在了一体。 “连麻雀都愿意亲近,真不愧是燕浅溪啊。”一个感叹的声音传来,立即惊吓到了麻雀,振翅飞逃。 燕浅溪抬起头来,看着那只飞逃的麻雀,却没有理那个男人。 “燕谪仙?” “燕美女?” “燕大小姐?” 陈文博几次出声,燕浅溪只是低头看书,没有理会。 “不管怎么说,好歹理我一下吧。”陈文博有些泄气,无奈道。 “登ng荡子,你怎么来了?”燕浅溪仍是没有抬头,仿佛手中的书籍比他吸引人一万倍。 “我这叫真性情。”陈文博摸了摸鼻子,掩饰一下被无视的尴尬。 “再说了,你来这里,不找我还能干嘛?”陈文博也不觉生疏,直接挨着燕浅溪坐下。 “听说你们学校颇具古风,我来看看。”燕浅溪收起鱼竿,看着眼前出神。 清风徐来,荷叶轻舞,一滴晶莹的露珠滚落湖面,瞬间消失不见。 “人,就像这露水,一旦融入万千人海之中,就会消失不见。” “所以,要想不同,要想让人看见,那就得待在荷叶之上,不能下来。”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心有所感,装了一波逼。 不知道,能不能与燕浅溪的想法暗合? 陈文博有些期待。 燕浅溪难得有一丝笑意,看了陈文博一眼:“就一滴露水,思考一个并无意义的哲学问题,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陈文博被噎住了,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不是来看我们学校吗,觉得怎么样?” 燕浅溪微微偏过头,似在思索,而后道:“还不错。” 精致古典的瓜子脸,眸蕴诗菁。 陈文博问她的任务是什么,她也只是闭口不言。 只是看起来很闲,还要在他们学校住几天。 陈文博提起她的鱼篓,将里面几只锦鲤放回湖中。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这个小生命。”燕浅溪静静看着,没有阻挡。 “不,”陈文博一脸遗憾,“只是学校没有厨房给我用,做不了红烧鱼清蒸鱼。” 燕浅溪忍不住笑。 陈文博把她交托给柳梦月,暂时住一下她们寝室。 她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视线。 “谪仙,是你!”当燕浅溪住进12101,苏浅溪当即惊讶了。 此时,燕浅溪背负一根青翠鱼竿,而不是负剑。 腰间别着一本《黄庭内景玉经》,而不是挂着玉佩。 看起来稍显别扭,却另有味道。 而后,两人之间倒是有很多话题。 诸如诗词歌赋,文学古籍。 连名字都如此相似,更让苏浅溪觉得有缘。 于是,两个联谊寝室之间,出现了一个大灯泡。 苏浅溪和李武兴约会,也带上了燕浅溪。 初时,李武兴还觉养眼,近距离接触谪仙真是太棒了。 而时间稍微一长,他就觉得受不了了。 想和苏浅溪拥抱,燕浅溪便清冷开口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李武兴,忍。 燕浅溪稍微离开两人视线,两人亲密地依偎在草地旁。 身后又传来平淡的声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李武兴咬牙,再忍! 而当李武兴想对苏浅溪说一些贴心话的时候,这颗灯泡又出现了。 “《论语》有载,非礼勿言。”燕浅溪声音平淡,在李武兴听来却无异于重磅炸弹。 李武兴忍无可忍了。 “那还有一句非礼勿视,你就不能避一避?”李武兴一脸绝望,孤注一掷地反击道。 “如果你做的事符合礼节,那我自然能看。那你是有礼,还是非礼?”燕浅溪面色不变,递出了一个复杂的问题。 李武兴头大如斗,苏浅溪都完全不想约会了。 当晚,李武兴回到寝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陈文博哭诉。 陈文博沉默良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感谢李武兴吸引火力,让自己得到一天平安。 翌日,陈文博约了柳梦月玩。 当看到柳梦月身后的燕浅溪,陈文博也是头大如斗。 想到李武兴的悲惨经历,他直接否决了逛学校的建议,提议到图书馆去看书。 “你也会看书?”燕浅溪偏着头,有些不信。 “我是好学生!”陈文博一脸严肃,义正言辞。 每次燕浅溪有找不到的书籍,只用轻声问陈文博。 如果有,陈文博保管知道,一指就能点出位置。 如果没有,陈文博就会摇头。 燕浅溪不信他这么厉害,结果打量完了整层楼也没有。 看来,他真是个好学生,逃课只是不得以为之。 燕浅溪信了。 到了10月7日,假期的最后一天,李青等人都纷纷归来。 燕浅溪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想跟着陈文博上课。 李武兴拉住李青不放,吵着嚷着要去上网。 “你不是苏浅溪好上了吗,还跟着我们去上网干嘛?”李青不解。 李武兴一脸阴郁,不予回答。 最后,几人没去上网,而是买了副扑克,在寝室斗地主。 三个人玩,一把下来,手牌剩余最多的人休息,换替补上阵。 这东西有输有赢,最主要还是看运气。 中途,苏浅溪给李武兴打电话。 李武兴直接不敢接听,让他在一边响。 几分钟之后,陈文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了下来电显示,是柳梦月打过来的。 陈文博没有装作不在,而是接了起来。 听说是燕浅溪想去买件汉服,问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陈文博甚至没有犹豫,一口咬定自己拉下了课程,正在努力学习,让她自己去吧。 挂断了电话,简直是长舒了一口气。 让自己单独陪燕浅溪也就算了,加上柳梦月的话,简直受罪。 说不定,又要给自己贴上“恩爱狗”一类的标签。 就这样,一个清闲的国庆假,悄然过去。 一周的课程又来了。 尽管已经把教材记忆了,但陈文博仍打算去听听看,至少知道自己的老师长什么样。 到了阶梯教室,陈文博刚坐下不久,就被女生包围了。 左边柳梦月,右边林佳和燕浅溪都快打起来了。 “让开让开,他是我男朋友,又不是你的。” “这个座位是学校的,也不是你的。” “老娘先来的!” “本姑娘先看见的。” 林佳有着类似于骂街的气势,双手叉腰,瞪大了狭长妩媚的大眼睛。 燕浅溪不为所动,面色清冷,平淡还击。 一个教室都寂静了,愣愣地看着两人。 陈文博一阵头大,以手扶额,不敢言语。 “那个男生是谁啊,怎么没看到过?” “就是啊,两个美女还为了一个挨着他的位置,吵得不可开交,简直瞎眼啊。” “嗳,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他还是一个富家子弟,或者高官子弟呢?” 短暂沉寂后,学生们发挥了八卦精神,开始了窃窃私语。 甚至有活跃的男生,招手道:“美女,我这有位置,坐我旁边吧。” “对啊美女,我这也有位置!” 女生们也不甘寂寞了,嚷嚷道:“那个帅哥,不要发愁了,我旁边这个还是单身。” “对啊,她就希望交个男朋友,你快过来吧。” 几个损友毫不留情地出卖室友,直羞得那个女生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作为思政课最年轻的老师,三十岁出头的刘紫阳,进到教室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只是笑着看,没有打断他们。 陈文博想,总不能让老师尴尬,不得不拍桌子收尾吧? 于是,他看着林佳,无奈道:“林美女,要不你坐我怀里?” 谁知,一旁的柳梦月凑过头来,轻声道:“我不同意的。” 整个教室喧嚣无比,和其他教室简直如同天壤之别。 陈文博更头大了,直接快刀斩乱麻,告饶道:“大家别吵了好吗?” “我是个好学生,我要听课!” 第三十二章 青山埋骨地! 几天课程下来,陈文博只能和李青坐一起。 三个女人一台戏,直接不给陈文博位置了,挤到了一起。 刘紫阳看得好笑,开始了讲课。 就这样,到了10月14日。 距离荆棘之花的聚集,仅有一天。 眼镜蛇所说的聚集时间,在每月十五日夜晚。 地点为北城区,广宁镇新柳村,其中古老破败的城隍庙。 太偏僻了,太隐蔽了。 要不是记忆力不错,陈文博可以预想那尴尬的一幕。 怒杀眼镜蛇,装完一波执法者的逼。 然后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脸茫然,抬起头来破口大骂道:“哎哟卧槽,那b地方是哪里来着?” 陈文博忍不住吐槽,连大隐隐于市都不懂? 他没有等到当天才动身,而是即刻出发。 至少,应该先熟悉地形。 拒绝了林佳和柳梦月的同行要求,陈文博生怕两女遇到危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倒是希望燕浅溪一同前往,谁知她只是嘴里叼着棒棒糖,冰冷地看着自己。 “得,当我没说。”陈文博叹了口气,还是要靠自己啊。 独自上了地铁,无所事事的陈文博,甚至有时间思量一下自己的遭遇。 想上一世,自己看那些重生小说,主角们都是如何的厉害? 有人知道巨大的网络行业崛起经历,并且有足够网络技术。在hao123等门户网站之前,做出了另一个巨头。 有人知道电子商务的发展,以及十年后的完善措施,做出了大型网购平台。 直接把某猫、某宝、某东,挤成了二流平台,成为大赢家。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那陈文博呢? 怪只怪自己上世读书少,既不懂电子商务,也不懂网络技术。 可是,自己也有不同的路。 既然踏上了争抢执法官位置的路,那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了。 要么粉身碎骨,要么笑傲都市。 陈文博笑了笑,本来自己就不是个技术宅,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地铁到北城区后,陈文博出了地铁站。 “taxi!” 陈文博振臂高挥,也不知道是英语发音不标准,还是看起来不像坐车给钱的人,死活没能拦下一辆的士车。 终于,一辆黄色的的士停在了他身前。 “广宁镇新柳村。”陈文博钻进后座,关上了车门。 一路到了广宁镇,的哥停下了车子。 “兄弟,通往新柳村的公路还没修,只有乡间小路,过不去。” 言下之意,当然是老子不开了。 陈文博掏了钱,开门下车。 的士当即飞驰而去,看了下时间。 在回公司打卡之前,还来得及再赚个起步价,或者拉个去公司方向的客人。 尽管只是一个小镇,但仍是有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让人仰断了头,也看不到最顶层在哪。 路上车水马龙,两旁各式商店开着,还能看到两家大型连锁超市的牌子。 陈文博有些无言,这种地方还能没通公路? 甚至还有路牌,指着几个路口。 新柳村三个大字旁,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标上了距离。 2km。 看来,那个无良的出租车司机,挣取了起步费,就不愿意走这点路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再去拉一个人,再赚一个起步费。 陈文博沿着公路一直走,很快到了新柳村。 说是一个村,但却只是一个地方单位,而不代表经济落后贫穷。 到了此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栋两三楼高的房子。 没有想象中的稻田,只有果园、菜园、鱼塘。 陈文博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在菜园拔草。 “老大爷,我是来旅游的。”陈文博赶过去,帮助老大爷拔草。 “小伙子,这里有啥好看的?嘿,你这小伙怪了,不去故宫不去***,来我们这!”老大爷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嗨,这不是这几天人多嘛。人挤人的,有什么看的?” “我就觉得大爷您这不错,鸟语花香,怡然自得。隔镇上又近,方便。” 陈文博笑得阳光,手下拔草不停。 “你这小伙子会说话,我打心眼儿喜欢。” “不像我那孙女哟,就说城里好,这破村庄有什么好的。” 老大爷有些唏嘘,看样子就要说自己的故事了。 一个老人,如果子女亲人都不在身边,着实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陈文博想到了自己的爷爷,随后赶紧打断了老大爷。 若是平时,陈文博肯定能和老人慢慢唠嗑。 但今天不行,自己有正事。 “大爷,您这有城隍庙吗?听说乡下的庙宇很灵,我想拜一拜。”一大片菜园的野草,被陈文博拔了个干净。 看到他手脚麻利,老人赞许地点头,掏出一支烟杆。 在地上轻轻磕了磕,装上晒干卷好的烟草叶子。 一阵摸索,没有在古老的中山装服饰中摸到打火机,或者火柴一类的东西。 陈文博察言观色,极为知趣地递过打火机。 “啪” 老人点燃烟草,“吧唧”一口,美滋滋地抽了起来,将打火机还给了陈文博。 这时,他才笑着道:“小伙子啊,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有相信这个的?” “说吧,来我们这地儿干啥,搞不好我还能帮你们一把。” 陈文博震惊了,一个小村的老人,都有这般眼力劲和思维。 看来,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忽悠啊。 “您别小看了我,我是学风水道术的。就是丧葬一条龙那种行业,可信这个了。”陈文博自然不可能说出,跟踪杀手组织这件惊世骇俗的事。 老人显然不信,就要考教一番他的风水玄学。 不料,陈文博在半月观待了多年,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老人越发欣喜,这小伙子还懂这些! 要知道,这可是一度被视为封建迷信的东西,年轻人最是嗤之以鼻了。 “要说啊,这可是华夏民族的瑰宝,这风水一事······” 眼看老人就要长篇大论,陈文博急忙打岔道:“那您可以告诉我,这边城隍庙在哪儿了吧?” “年轻人就是急躁,”老人摇了摇头,向山那头一指,“就在那座山后面,没人去拜,荒废很久喽。” 陈文博道了声谢,转身奔向山那头。 “这么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谎话连篇呢?”老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头叹息,似是有些遗憾。 一路遇到几个老人,陈文博都是笑着招呼,仿佛是早已熟稔的旧识。 老人们也是笑着回应,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看来,这个村中的年轻人都去外面工作了,少有留在村中的。 穿过鱼塘上的田埂,陈文博来到了这座山下。 “小伙子,这山以前我们烧柴火的时候经常上去砍柴。自从用了沼气和天然气之后,基本没人上山了。” “除了我经常去山上打一些野味,过过嘴瘾。” 一个在鱼塘上,划着一艘小木舟捕鱼的老伯,砸吧着嘴道。 “老伯,我给你打点野味过过瘾。”陈文博对他笑了笑,挥手上山。 树木苍翠葱茏,过膝的野草近乎把一条小径挡完了,一地的枯枝落叶。 一脚踏下,藏在草丛中的枯枝折断,发出“咔擦”的声音。 陈文博稍微皱了皱眉,这很不利于隐藏动静。 但转念一想,荆棘之花的杀手也不是能飞行于空的仙人,也无法避免这一点。 他当时就好受了许多。 山不高,很快便来到山后,一条小溪静静流淌。 沿小溪直走,一所破败的城隍庙果然出现在眼前。 陈文博走近打量,发现庙顶的砖瓦掉了不少。 泥巴墙体多处开裂,几道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形成树根状。 庙内,城隍塑像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香炉之中也是堆满了灰尘。 地面上,满是瓦砾碎石,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尘埃。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来? 陈文博稍一打量,发现庙宇空旷。 仅有两处藏身之地,一是城隍塑像之后,二是供奉桌下。 太不安全了。 只要荆棘之花的杀手稍微有些警惕,自己必定暴露。 他们可是杀手,自己能看出的藏身地,在他们看来更是于小孩子躲猫猫选的地方无异。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开始思忖。 他能够借用酒精和打火机,从半月寺藏经阁全身而退。 也能借用一块牌子,逼迫监狱长“认出”自己的身份,从重刑监狱逃脱。 不仅是靠蛮力,还需要谋而后动。 他出了庙宇,再次打量周围环境。 当看到庙旁的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他下意识地抬头。 树冠粗大,一大片枝叶盖住了城隍庙头顶。 他想了想,以近乎猴子的灵活爬上了树枝,眯眼看向城隍庙中。 透过庙顶的窟窿,将庙内景象,尽收眼底。 他再将外套脱下,挂在树枝上,翻身稳稳落在地面,抬头向上看。 可以了,只要不仔细观察,看不出那里有一件衣服。 陈文博取下衣服穿好,悠然下山。 路上遇到一只野兔,被陈文博踩到枯枝的轻微声响惊动,飞也似地奔逃。 陈文博脚下踢起一颗石子,一手抓住猛地掷出,直接将其打晕。 拎了野兔,来到山脚,陈文博转身回望。 “此处青山好埋骨啊。” 只是,不知道埋的是谁。 第三十三章 死亡如风! 下了山,陈文博一眼就看到,打鱼老伯将小舟停在岸边。 老伯拿出船上套着的绳索,在岸边一块大青石上,牢牢套稳。 “老伯,答应你的野味来了。”陈文博手里拧着野兔耳朵,晃了晃。 野兔惊醒,拼命蹬着腿,却仍是无法摆脱陈文博的手掌心。 “你小子有一套,这野兔跑得老快了。”老伯大喜,拧了两条巴掌大的草鱼走过去。 “喏,我也不白要你的。”老伯拿过陈文博手里的野兔,递过两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鲜鱼。 “谢了。”陈文博乐呵呵地接过,也不客气,向那个老大爷的住处走去。 陈文博问老大爷,可否寄宿一晚。 老大爷也不说话,直接接过他手里的鱼。 “老大爷,我也不白住,就给您一百元吧?”陈文博问道。 老人一瞪眼,大声道:“这又不是宾馆酒店,你再谈钱给我滚出去。” 陈文博笑了笑,不提这一岔。 吃过简单的午饭,陈文博让老人歇息着,自己去把碗筷洗了,又帮着扫地干活。 老人看他手脚勤快,做起家务有条不紊,又跟他聊了起来。 老人姓王,叫王正康。 言谈中,老人不止一次提到自己的孙女,听得陈文博都好奇了。 老人的孙女叫王初雪,今年高三,在石景第四中学读书。 “您家孙女长什么样,可曾有意中人?”陈文博玩笑道。 老人吹胡子瞪眼,直说像他这种谎话连篇的年轻人,自己孙女绝不会喜欢的。 再说了,孙女还小,不懂这些。 至少,老人是这么认为的。 夜幕降临,老人邀请陈文博一起看电视,陈文博笑着摇头,算是拒绝。 他在门前的晒烟草的坝子上,三体式站桩后,又开始了形意拳。 然而,他的心绪始终宁静不下来。 想到山上一地的枯枝,陈文博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问题,就应该排除。 陈文博是一个果断的人,直接返回了山上。 他大致在心中规划出一条路线,将其上的枯枝全部清理了一遍。 “一天的时间,不能再落枯枝到草地下吧?”陈文博很是满意,看着自己整改过的路线。 这样,杀手们踩在地上会有轻微声响,而自己只要照着这条路走,就能降低风险。 陈文博不觉得这是小题大做。 当他回到王正康老人的家中,看到他给自己留的卧房,当时就震惊了。 粉色系的墙纸贴满了整个屋子,床头左右各一个布偶熊。 粉白色的蚊帐,还挂着一串风铃,窗外的风一吹,“叮铃铃”轻声作响。 “老大爷?”陈文博有些愕然,出声询问。 “这是我孙女的房间,你就别嚷嚷了。”王正康瞪了他一眼,兀自回房。 陈文博叹息一声,这算个什么事啊。 再不习惯,休息是必须的。 陈文博躺上温暖柔软的大床,第一次在女生闺房睡了一夜。 第二日陈文博起得很早,除了帮王正康打理一下菜圃和果园,还跟着打渔老伯上了小木舟,进行了捕鱼。 蒙蒙细雨初到,两人披了蓑衣,一叶扁舟在水面划出一道涟漪。 “这当真像渔家傲。”陈文博难得有了雅兴,对打渔老伯笑道。 老伯没有说话,进船舱,提了一坛窖酒。 没有杯子,只有两个瓷碗。 打渔老伯将碗中倒满,示意要和陈文博干一碗。 陈文博摆了摆手,示意不急。 他拿起舱中的鱼竿,走到船头。 “你们这些小子,武侠电视剧看多了,还要雨中垂钓是吧?”打渔老伯一脸无奈。 陈文博手里端着一碗酒,目光敏锐地盯着水底。 一尾鲤鱼摆尾游过,陈文博猛地刺出鱼竿。 精准而有力地突破水的阻力,扎中那只鲤鱼。 “哗啦” 陈文博一把提起鱼竿,那只鲤鱼在被刺了个对穿,垂死挣扎。 “我没那什么闲情逸致,老伯,把小火炉的碳升起来,咱们烤鱼下酒吃。”陈文博走进船舱,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文博端起酒来,正要一饮而尽,不经意看了一眼酒水,忽又顿住。 “老伯,你不是本地居民吧?”陈文博看着打渔老伯,突然问道。 打渔老伯身子一僵,而后笑呵呵道:“不是啊,刚搬来两年,怎么了?” “真是了不起,为一个杀手组织做了两年眼线?”陈文博感叹一声,站了起来。 打渔老伯面色再变,装傻充愣道:“什么杀手组织,你小子恐怕是电影作品看多了。” 陈文博眼神一凛,重重踏出半步,崩拳如穿心之箭! “砰!” 打渔老人显示出了与身份极不符合的身手,双臂横在胸前,硬生生抗下了力道。 借着崩劲之力,他飞速后退,一个跨越幅度极小的后空翻,稳稳落在了船尾。 这一落,携裹着刚作用于他身体上的崩劲。 直接让整艘船像天平一般,翘向了他那一边。 船身倾斜45°角,眼看就要翻倒。 “咚!” 陈文博在另一头,一脚踏下。 若千斤力的大力士,擂动巨型战鼓的声响过后,船身又贴在了水面上。 “哗啦啦!” 陈文博身后,溅起一大片水花,湿了他的斗笠蓑衣。 一块鱼塘,一帘细雨,一叶扁舟。 两人各立于船头两侧,不言不语。 只有船身仍在兀自激荡,在水面深深浅浅地左右摇晃,逐渐趋于平稳。 “我不明白,你怎么看出来的?”打渔老伯皱着眉,思索了半天,也不得其解。 “你的疑点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是,再小的疑点,如果多出了一个界限,也就不同了。”陈文博微眯着双眼,打量着自己与那支鱼竿的距离。 “第一,你说你经常上山打野味,那从这边上山,应该有你踏出的路。” “很遗憾,我并没有看到。”陈文博摊开双手,向前走出了一步。 “第二,山上那么多枯枝,我踩到一截都惊得野兔飞也似地逃命。我根本追不上,必须借助手腕的巨大爆发力,掷出石子才能打到猎物。” “你说你一个普通打渔的,又不弄些夹子啊、捕兽的机关陷阱啊什么的,还能捕到猎物。这功夫不差啊。” “第三,小小渔夫,看到我深水扎鱼这一手,居然连一声最基本的赞叹都没有?”陈文博笑了笑,也不知是真的起疑,还是玩笑。 “第四,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碗酒。”陈文博端起了手中那碗酒,目光澄澈。 “蒙汗药为粉末状,下在酒里,成悬浮液,酒色昏黄。与酒结合,更是珠联璧合,喝完便倒。” “砰” 陈文博松手,那个瓷碗落在船上摔碎,溅起一碗酒水。 “只是啊。”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又悄悄迈出一小步。 “只是什么?”打渔老伯面色阴沉,忍不住问道。 “好好的一坛白酒,非要死皮赖脸地装黄酒。就跟你一样,不要脸。”陈文博昂着头,目光中满是鄙夷。 “不可能!一个18岁左右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不尝一口,就能分辨出黄酒白酒!”打渔老伯死死瞪住了陈文博,一脸不甘。 “巧得很呐,在下30岁。虽然当时不喜欢陪同一些武校的老家伙应酬,但老板让我挡酒,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陈文博不等打渔老伯思考,一把抓住鱼竿,猛冲过去! 怀中抱月! “不可能!你刚才使用的是形意拳,怎么可能使用八卦枪法!”打渔老伯目眦欲裂,下半身稳而不动,上半身猛地后仰,躲开了这一枪。 “砰!” 鱼竿发出破风之声,换势下砸。 打渔老伯的鼻梁当即被打了个粉碎,一张脸被染得血淋淋的。 “孽畜!”打渔老伯又疼又怒,嘴唇都在哆嗦。 “嗖” 打渔老伯右手一甩,一道寸长的雪亮寒光激射而出。 陈文博侧头一避,仍是被刀锋轻轻擦过脸庞,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死老头,打人不打脸!” 陈文博出离了愤怒,手下鱼竿简直化成了一片幻影。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完全不顾章法,只想着狂扁这糟老头。 打渔老伯发出嗷嗷叫唤,就要大呼救命。 陈文博不给他机会,直接猛地打在他咽喉。 “啪”的一声,将其喉结打得粉碎。 “呜!”打渔老伯嘴中发出一声嘶哑至极的呜咽,鲜血沿着呼吸道,一直呛到肺中。 不好,这老头要死! 陈文博还没问清楚很多问题,急忙尝试用手扼住他的呼吸道,将血从喉腔逼出来。 徒劳无功。 打渔老伯呛得剧烈咳嗽,血液堵住了肺部,呼吸不得。 脸上的神色痛苦无比,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在船板上滚来撞去。 最后,他恳求地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沉默片刻,挥下了手刀。 打渔老伯闭上了双眼,似是解脱。 翩然烟雨中,起风了。 陈文博感到,有一丝微凉。 他仰起头来,看着雨丝滴落。 这只是个眼线,在杀手组织中算不得高手。 而今夜,陈文博将要面对一整个杀手组织。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他闭上眼睛,轻声呢喃。 第三十四章 荆棘之花! 对于打渔老伯的尸体,陈文博并不好处理。 没有办法,只能把木船停靠,拴在山那边,暂时不管。 他相信,荆棘之花的杀手并不会走这边,看不到打渔老伯的尸体。 毕竟,这个组织是每月定时聚集,如果走这条路上山,村里人一定不可能从没发觉。 细雨初停,陈文博脱下蓑衣斗笠。 在船的另一头,拿出火炉。 拔下钉在船舱上的飞刀,将鱼鳞剥了个干净,去腮,清洗。 填碳、生火,用鱼竿架着鱼翻烤。 火焰烤得鲤鱼“噼啪”作响,积了一春夏的油脂,正是肥美。 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令人垂涎欲滴。 纵然没有调料,也是鱼香扑鼻。 很快鱼便烤熟了,陈文博尝了尝。 外焦里嫩,肉质嫩而鲜美。 稍有一点鱼腥味,陈文博也认了。 最后,一条鱼只剩下了鱼骨头,凄凉地躺在船板上。 没有等到夜幕降临,他就早先来到城隍庙旁。 像猴子一样,他爬上了那棵大树,藏在大片枝叶中。 陈文博心如止水,在漫长的等待中闭目养神,没有丝毫急躁。 终于,天色黑了下来。 一轮秋月悬于夜空,月华朦胧,似是为天地笼上了一层轻纱。 夜晚的树林,越发显得静谧和诡异。 树影绰绰,像是张牙舞爪的厉鬼一般。 斑驳的城隍塑像,此时看来面目狰狞,倒像恶鬼塑像。 太静了,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陈文博甚至能清楚地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饶是他也不禁皱眉,这么久了,荆棘之花的人还会来吗? 就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啪” 轻轻的折枝声响,令陈文博精神一振。 陈文博俯下身子,紧紧贴在树枝上,隐藏在大片树叶中,一动不动。 朦胧月色之下,三个人影沉默地走进了城隍庙内。 没有人用手电筒,也没有人用手机照亮,在朦胧月色下,显得十分诡异。 又是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陈文博透过树叶,露出两个眼睛,看到那一窝蜂的人,脑袋一懵。 一二三四五····陈文博心中默数,差点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八个人,我的亲娘咧! 整整二十八个杀手,这一惹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啊! 要是谁惹上了,恐怕不光自己,身边的人也随时有送命的风险。 陈文博更加谨慎,默念易筋经,放慢了呼吸。 整整二十八个人,挤在一个破旧矮小的城隍庙中,却没有一个人抱怨一声。 甚至,他们都在沉默着,似乎仍在等着谁。 冰冷,肃杀,沉默。 这就是他们给陈文博的感觉。 等等,他们还在等人? 难道,他们在等打渔老伯? 陈文博心下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些人发现了打渔老伯的死,那么他们就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附近窥视他们。 就在陈文博心下焦急,寻思应如何应对的时候,又一个人来了。 这个人很特别,其他杀手都穿一身黑衣,她却穿着一袭水红色的丝质衣物,轻薄而贴身。 之所以说是她,因为在朦胧月色下,陈文博仍是能看出她的身材曲线和绑起的马尾。 完美的s型身材,妩媚诱人,举手抬足间却尽显飒爽风姿。 她一进入这所庙门,二十八名杀手齐齐抬头,无声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她步伐很大,几步便跨到了供台前,浑圆饱满的臀部坐下了桌上。 甚至大大咧咧地翘起了二郎腿,出声询问:“那个打渔的又没来?” 声音中满是慵懒与随意,仿佛根本不将任何事放在心里。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出声回道:“这老家伙早就不想干这一行了,就等着我们发退休金呢!” 杀手也有退休金? 陈文博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尖着耳朵仔细倾听。 “不用管他,他没什么用了,”红衣女子大气摆手,“从上个月15到现在,你们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风字队,幸不辱命!” “林字队,幸不辱命!” “火字队,幸不辱命!” “山字队,青蛇战死,仍是幸不辱命!” 一个个声音响起,简洁有力。 最令人惊奇的,还是其中一半的声音都是女子。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一个杀手组织,居然用孙子兵法中的句子为小队命名。奇了怪哉。”陈文博心中暗道。 红衣女子听到几人的报告,满意地点头,随后又发问道:“阴字队,你们的情况呢?” 一阵沉默,其他几队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冷笑,显得如此刺耳。 “阴字队,接秦家任务,刺杀失败,红狐战死。”终于,一个男声响起,带着不甘与懊悔。 红衣女子没有动作,整个城隍庙却像是笼上了一层冰霜,杀意惊人。 秦家刺杀任务、红狐、失败、战死。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让陈文博想到那个被自己打死的丰腴女子。 “可伤可死,不可失败。”红衣女子走向那个男人,极其暧昧地用双指抬起了他的脸。 “我说的话,你明白吗?”她的语气变得轻柔妩媚,仿佛看着相思已久的情郎,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人的脸。 “明白,阴字队必杀陈文博,不辱使命!”那个男人浑身一抖,立即坚定回答。 “啪!” 毫无征兆,红衣女子给了他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 “知道就好。”这一凌厉举动后,她又痴痴媚笑,转身回到供台。 “是!”男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是一丝不苟地答道。 好古怪的女子,翻云覆雨,性格阴晴不定! 陈文博暗自警惕,不除掉这个组织,恐怕以后自己别想睡得安稳。 “好了,给你们安排这次下去的任务。” “哎呀,你们不要不出声嘛,都是些闷葫芦,太无趣了。” 红衣女子笑得柔媚,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陈文博心中叹息一声,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杀手组织叫荆棘之花。 “这一次,我没有替你们接任何任务。” 红衣女子话音一落,众人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怎么会!” “难道因为上次的失败,那些人就不认可我们了?” “阴字队,看你们做的好事!” 任由众人猜测惊疑,红衣女子也不打断。 众人见她沉默不言,立即噤若寒蝉。 “吵完了?怎么不继续呀?” “小女子可是好怕怕,一人一个质问,就不会拿刀子宰了阴字队?” 阴字队的男子,吓得浑身一颤,沉默不言。 “实话告诉你们,眼镜蛇在监狱被人宰了。” “已经有人查到了我们,并且准备对我们动手!” “这个人,就叫陈文博!” 红衣女子话音一落,五个小队已经炸开了锅。 “眼镜蛇竟敢出卖我们!” “说到底,还是阴字队办事不力。” “是啊,如果阴字队结果了那人,恐怕就没这么多事!” 不知为何,三言两语中,他们还是把矛头指向了阴字队。 当然,最令他们记恨的还是那个,叫做陈文博的男人。 杀手组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隐藏于黑暗中。 恐怕,这个聚集点都是不能再用了。 甚至于,以前所用过的聚集点也将尽数废弃。 一瞬间,众人联想到了很多,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机。 陈文博伏在大树上,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身体都快僵硬了。 他冷静下来,暗自思忖到底是谁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 红衣女子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思考,戏谑道:“你说,他既然掌握了我们的消息,会不会就在我们周围藏着呢?” 众人心中一震,面色一变,只是在仅有微光的夜晚也看不出来。 陈文博倒是吓了一跳,额头当即渗出点点汗珠。 “不能慌,不能乱,她没有发现自己!” 陈文博告诫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发出动静反倒被察觉了。 只是他的手里,暗自攥紧了那柄锋利的飞刀。 城隍庙中,有个杀手出声道:“不可能的,山后我们一路走来,依我的观察经验,绝没有在近几日上过山。” “而在山前,还有眼线打渔佬” 说到这里,他怔住了。 打渔佬,并没有到场。 到底是不愿意来,还是·····根本已经死了? “哎哟喂,好可爱的小家伙,反应真迟钝。” “来,让姐姐看看,这个陈文博,是不是在和我藏猫猫呢?” “小博博,难道你一直藏在姐姐的美臀下?” 红衣女子掩嘴娇笑,轻轻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 一把掀开了供台上,垂到地底的破旧红布。 桌下无人。 树上的陈文博,听到她那声“小博博”,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一阵恶寒。 妈的,死肥婆,你给我等着! 红衣女子并不知晓,又朝佛像身后看了一眼,也是无人。 陈文博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当初藏这两个位置,真要死得渣都不胜。 就在此时,红衣女子抬起了头,目光穿过庙顶的窟窿。 陈文博瞳孔紧缩,手中飞刀蓄势待发。 第三十五章 其疾如风! 红衣女子仰着头,借着淡淡的月光,陈文博可以勉强看清她的模样。 眉若弯刀,妩媚狭长的丹凤眼,鼻梁高挺,性感的红唇半抿着。 狐狸精。 这是陈文博看到她第一眼,心中想到的词语。 陈文博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见了自己,但仍是一动不动。 很快,红衣女子收回了目光,柔声道:“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吗?” 众人一头雾水,却没有随意接话。 陈文博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眼,简直快把他吓死了。 “山狼保证,没有看到有人隐藏的踪迹。”山字队中,一个人沉声道。 他认为,红衣女子仍是在担心。 “山字队一向以稳健著称,只是这次······” “太令我失望了!”红衣女子语气骤然转冷,猛地从袖中甩出三道极细的银光。 “嗖” 极细微的声音响起,三枚银针在月色下,越发难以捕捉。 穿过庙顶的窟窿,直射陈文博所在之处。 饶是以陈文博的眼力,也不能捕捉到三枚银针的位置。 但他反应很果断,手持飞刀,在脸前一寸处划过一抹寒光。 “叮叮叮” 三枚银针被飞刀挡下,掉落地面。 陈文博虽然看不见,但可以从红衣女子出手的地方,瞬间判断出银针的轨迹。 要是反应稍微慢上一拍,这三枚银针,就要分别钉入陈文博的眉心与双眼。 这一切,仅在一瞬间而已。 没想到红衣女子如此毒辣,发现了自己藏在这里,却不曾直接动手。 因为她知道陈文博当时已经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很难一击得逞。 而之后,她又等到陈文博放松下来那一瞬,突然袭击。 恐怕,连那句关于月色的的话,也只是说给陈文博听,让他放松警惕而已。 陈文博瞬间想明白这一切,翻身落地,飞速逃遁! 二十八名杀手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疯狂追击。 开什么玩笑,一群杀手,居然被如此拙劣的隐藏戏弄了,堪称奇耻大辱! 因为是在据点的集会,杀手们都没有带上热武器。 静谧的山林中,陈文博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沿着自己清理过树枝的路线,飞速奔逃。 身形之快,有若离弦之箭。 数道黑影紧随其后,快而敏捷,几乎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显然训练有素。 但不时,仍有踩到枯枝的声响。 在五感灵敏的陈文博听来,无异于告诫着自己,敌人距离自己还有多少距离。 “沿着他走过的路!”风字队有人看出了端倪,提醒道。 而后,陈文博再听不到身后的动静。 “快些!再快些!” 陈文博一步跨出,在一棵大树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似出膛子弹一般弹射而出。 猛地落地,在泥泞的地面用力一踏,稳步奔跑。 以自己的速度,敌人追不上了吧? 陈文博这样想着,脚步却没有放缓,仍是极速飞逃。 事实上,大部分杀手已经被他甩开,但仍有六个人紧跟着他。 红衣女子不慌不忙,从城隍庙走出,踱步走向陈文博下山的方向。 “其疾如风。”红衣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幅度。 无论陈文博如何急速,身后的六人仍是犹如跗骨之蛆,死追不舍! 很快,陈文博来到山脚鱼塘,在田埂边跑边喊。 “救命啊,这边有歹徒!” 随着他这一声大吼,村中亮着灯的几家人,全部把灯熄灭了。 “砰!” 甚至,有人赶紧关上了大门,生怕自己惹上祸事。 “至少报个警吧!”陈文博气得牙痒痒,继续大声呼喊。 陈文博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已经被其中一个人追上。 避无可避,那就决一死战。 必须速战速决,等到他们后续部队赶到,自己必死无疑! 陈文博猛地一个旋身,双拳如炮轰出。 一来就是炮拳! 风字队那人却没有退避,也没有做徒劳的抵挡。 上来就是摸出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猛刺向陈文博的咽喉。 陈文博堪堪避过,拳势也为之一顿。 风字队的人不放过一丝机会,手中匕首连连刺向要害。 眉心、咽喉、心脏,三处地方,近乎是轮流换着刺。 陈文博节节败退,对手步步紧逼。 而风字队身后的人,却只能干瞪眼,不能帮队长秃鹰结果了陈文博。 田埂只容一人通过,两边便是鱼塘。 于是,身后的五人对望一眼,果断跃入水中。 “噗通”声响起,大片水花飞溅。 五人直接从鱼塘两侧,围向陈文博。 已是紧急时刻,顾不得受伤了。 陈文博一咬牙,踏前半步,猛地挥出一记重拳。 尽管秃鹰手中的匕首扎向了自己的咽喉,陈文博也只是偏头一避,没有停住拳势。 “咚!” 一声巨响,陈文博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无疑,秃鹰胸前戴了一块较轻较薄的钢板。 “噗” 秃鹰手中的匕首也扎偏了,刺中了陈文博的左肩,深达半寸。 他来不及用力一绞,以扩大陈文博的伤势,便感觉一股巨力打中了自己。 而后,他死握着匕首不放,整个人被连人带匕首,打得飞出一丈。 即使胸口有一块钢板,巨大的冲力仍是打得他胸口一阵剧痛,张口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咳出几点血迹,从胸前取出了那块钢板,当即骇然。 这块钢板,直接在中间裂了个洞,裂痕蔓延向四周。 而除此之外,整个钢板竟然被打得扭曲了,满是褶皱。 就像一页作业纸,被揉皱了,而后又展开一般。 陈文博的右手红肿,而肩上被刺中一刀之后,血液流出,很快将衣服染红。 来不及处理一下伤势,陈文博猛地一脚,将一个将要上岸的风字队成员踢下去。 “喝!”秃鹰一声大喝,猛地扑向了陈文博,手中染血的匕首又要再次扎下。 “嗖!” 陈文博甩出一道寒光,头也不回地疯狂奔逃。 那是打渔老伯手上的飞刀,一直到此时,陈文博才使用。 完全是出其不意,秃鹰根本没想过,他会有刀具。 明明有刀,为什么之间不用?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他扑得太猛了,基本是直直地撞了上去。 “噗” 寸长的飞刀,尽数没入秃鹰眉心,只留下刀柄在外。 其力之猛,力透头盖骨! 秃鹰眉心溢出一道血蛇,蜿蜒流下。 “咚” 一声巨响,他的尸体栽倒在了田埂上。 “追!”此时,其他队的杀手也赶到了鱼塘边,当即有人一声大吼。 “那是打渔佬的尸体?”有人瞥了一眼木船,当即惊呼出声。 “连秃鹰也被他干掉了!” 众人提高了警惕,却没有停下脚步,一排人快速踏上田埂。 秃鹰那具尸体,不知被多少双脚踩过。 陈文博就要来到岸上,却听到“哗啦”一声,从水中伸出一双手,死死抓住陈文博的双腿。 “还我老大命来!”水下的人咬牙切齿,拼命将陈文博往水下拖,像极了志怪小说中的水鬼。 三体盘根式之下,陈文博下盘稳如泰山,撼之不动。 他俯下身,攥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与冷酷。 “砰!” 一拳打得这只水鬼头破血流,却仍是死攥住陈文博不放,要将他拖下水。 陈文博没有停手,目光越发阴沉。 “砰砰砰!” 拳头若雨点般砸下,打在水鬼的头颅,很快将他打成了一个血葫芦。 紧抓住他的那一双手,失去了力量,跟着主人一起沉入水底。 红色的鲜血,在水面上氤氲开来。 这一瞬间,陈文博几乎陷入了绝望。 这个水鬼拖住他的短暂时间,他已经被团团围住。 通向村庄的那头,鱼塘两边,皆有杀手阻拦。 他们缩小了包围圈,将陈文博逼得更紧,却没有急着下手。 他们在等,陈文博知道。 他们在等谁,陈文博也知道。 但陈文博不明白,还有什么好等的? 至少,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陈文博冷静下来,撕下衣服,死死绑住了肩膀的伤口。 山脚,那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红衣女子扭动着腰肢,妩媚妖娆。 “可是,您说杀了他,还会有···”有人迟疑道。 陈文博瞬间明悟! 死了一个临时执法官,高层就不会对付这群毒瘤了? 只怕会更加提放,雷霆出手!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身手你们也看到了。” “他不死,小女子晚上洗澡都不安心啊。” 红衣女子笑得温柔,语气愈加柔媚,只是说出来的话,动辄要取陈文博的命。 “命,就在这里。” “只是,你拿不走!” 陈文博仰起头,目光之中满是桀骜。 既然已是退无可退,那又何必委曲求全? 擒贼先擒王! 陈文博没有继续往村庄逃遁,而是反过来,朝着红衣女子的方向奔去。 “风字队,还在等什么?”红衣女子佯作害怕,语气却是平静无比。 仅剩四个人的风字队,飞快地游动,爬上田埂。 已在陈文博身前。 其疾如风! 第三十六章 其徐如林! 新柳村,王正康老爷子在听到那一声呼救后,便拨打了报警电话。 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情况,对方立即答复说很快就到。 挂掉了电话,广宁镇派出所的一个警员,十分激动。 自己刚来到岗位不久,就有机会惩恶扬善,执行如此任务! 他生怕耽搁了正事,一个电话打到了所长那边。 “嘟嘟嘟” 这个名叫黄宗荣的警员,十分焦急,恨不得所长立即接了电话。 “喂,踏马的,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 电话被接通了,那一头传来女子的娇喘,以及“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黄宗荣听得面红耳赤,嗫嚅道:“王所长,出事了,新柳村那边有二十来个凶徒杀人了!” “什么!” 王所长本来听得不以为意,就要打发他自行处理。 但当听到“二十来个凶徒杀人”,他吓得浑身一抖,某处也软了下来。 如果发生这种大事,而他这个所长又不在场 “你踏马还愣着干嘛,赶紧调人啊!”他不敢多想,急忙起身换上警服,并对电话那头吼道。 顾不上床上的女人,王所长以前所未有的极速,屁股着火似地冲了出去。 “好厉害。”床上的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感叹一声。 “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这么快怎么行?” 女子幽幽长叹,没了之前欲仙欲死的模样。 一切,只不过是装给他看罢了。 十分钟后,三辆警车从广宁镇派出所驶出。 警笛呼啸,惹人侧目,暗自猜想又出了什么事,明天又能看到什么新闻。 直直闯过了两个红灯,王所长郁闷的心情,才稍微好了起来。 “玛德,红灯又怎么样,老子照闯!”王所长在副驾驶座,抽着香烟,得意洋洋。 “那是,王所长英明神武。”那个驾驶着警车,长得尖嘴猴腮的警员,立即拍上了马屁。 只是,他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除了黄宗荣,还有两个警员也是露出不满的神色。 “开你的车!”王所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出声呵斥道。 而在新柳村的鱼塘,陈文博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支援军。 甚至,知道又有什么用? “喝!” 陈文博上前半步,打出一记刚猛霸烈的半步崩拳。 这一拳,聚集了陈文博一身的精气神,甚至极少地用大喝提高自己的气势。 一股力量从肩部传递,震颤着传递到手臂,再传到拳头。 甚至若挥棒一般,撕裂挤压着空气,打出了破风的啸响! 在知道对手胸前有钢板的前提下,这一拳是冲着他的头颅去的。 “砰!” 崩劲爆发,直接打得他头破血流。 在轻微的“咔嚓”声中,头盖骨被打出了道道裂痕。 这具尸体倒飞出去,像是投石车投出千斤巨石一般。 “咚” 巨大的撞击力,直接砸得其后的三名风字队成员人仰马翻。 红衣女子伸出一只柔软的玉手,看似轻若无力地抵在身前。 云淡风轻中。却是稳稳止住了三人的退势。 她伸出手来,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摸了一下,而后重重拧了一把,笑得花枝乱颤。 那个被她摸了屁股的男子,脸上火辣辣的,连滚带爬地躲开。 而陈文博无暇他顾,在打飞风字队成员之时,后脑勺已经挨了重重一拳。 陈文博只觉后脑一疼,眼前顿时一黑,就要晕死过去。 急忙一咬舌尖,用疼痛提起自己的精神。 用力之猛,直接咬破了舌尖,伴着疼痛,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 陈文博精神一振,若一头出笼野兽一般,俯冲向红衣女子。 三名风字队成员,以及陈文博身后的杀手,随之而动,壮若疯狂。 “他杀了我们多少人!” “他必须死!” “老娘要切下他的男根泡酒!” 有男有女,田埂与水面,皆是敌人。 陈文博充耳不闻,眼中只有一个目标。 那抹妖艳美丽的红色,真正的荆棘之花! 经过秃鹰的尸体,陈文博一把拔出他眉心的飞刀,带起一串血珠。 他继续奔跑,没有甩出飞刀。 在手中转出一片绚丽的刀花,由上往下,银光直刺敌人眉心。 “噗!” 刀锋没入眉心,一击毙命。 然而,这个杀手死前挥出了一拳,砸中了陈文博的左肩。 “啪”的一声,肩臂处的骨头直接被打折。 陈文博面不改色,只是左臂无力地吊着,随着他的奔跑而前后摇摆。 “啪” 一记狠辣沉重的鞭腿,像幻影一般抽在两人身上。 “哗啦啦” 两人被抽到了水下,措不及防之下,口鼻进水,呛得咳嗽不已,难受极了。 不能再和他们斗下去,陈文博很清楚。 没错,他刚才是又杀了一个敌人,但他的左臂已经骨折了。 那再和这两人争斗下去,哪怕瞬息分出胜负又如何? 再断一臂一腿,任人宰割? 绝不! 因此,陈文博没有选择与两人拼死搏斗,而是将他们踢了下去。 没了路障,到达红衣女子身前,也就畅通无阻。 陈文博在扑向红衣女子,而身后的杀手也在扑向陈文博。 他们心中暗恨,若是手上有趁手的武器,或者平时所携带的手枪。必然早就除掉了这厮,甚至一点伤亡也不会有。 或者,此地两边不是鱼塘,而是开阔的地势,围堵之下也能轻松取其性命。 但,这一切都不存在。 看着陈文博冲到身前,红衣女子不退不进,也未做反击动作。 她捂着胸前高耸的山峰,做出一副“奴家怕怕”的样子,眼里的狭促之意却十分明显。 妖媚多姿,一双眼睛黑得深邃,仿佛有千言万语要与人诉说。 陈文博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出手便是炮拳! 如炮忽然炸裂,其弹突出,其性最烈,其式最猛。 仅有右臂可出拳,却仍是来势汹汹。 红衣女子娇笑一声,伸出纤纤十指,轻柔至极地沾上了陈文博的拳头。 绵软至极。 陈文博全力一击,却像是打上了一团棉花,心下有种落空的难受。 “炮拳,可不单单是属火。一手意喻火,一手意喻木,两者相加才是生生不息,刚猛霸烈。” “你只剩一只手,为什么还要打我?” 红衣女子一脸委屈,手上却是用上一股巧劲,接着陈文博打来的力道,引导一拨。 陈文博当即感觉被带得飞了出去,竟是摔倒在红衣女子身后。 一个后滚翻止住了冲力,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四两拨千斤!” 这招自己听过多次,也见太极教练用过。 但遇到能破形意炮拳的,这还是第一次。 陈文博额前渗出汗水,在翻滚后也不停留,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上奔逃。 确实,无论是钻拳、炮拳、横拳、劈拳,都是需要双拳并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甚至,连半步崩拳,都要双拳交替,才能势如连珠而出。 一只手臂骨折,几乎就等于损失一半战斗力。 但双脚无恙,风字队又折损过半,逃起来风生水起! “小博博好狡猾啊,姐姐抓住要打屁股。” 红衣女子卖萌装憨,这一次却是飞速迈步,速度竟不逊色于风字队。 从山那头追到鱼塘,又从鱼塘追回了山那头。 这简直是在逗他们玩,荆棘之花的杀手已是出离了愤怒。 陈文博心中冷静,敏捷而快速地穿梭在林中,越过藤蔓、跨过巨石、避过身前树木。 而就在他途经城隍庙前之时,心中却突然涌上一阵寒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唰唰唰!” 一排飞刀在陈文博鼻子前擦过,钉在树木之上。 入木极深,刀柄兀自颤抖不已。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刚才不停下脚步,自己就要成为刀靶子了。 “他们都只顾着追杀你,我想你还有可能被逼得折返回来。” “林字队,恭候多时。” 六个黑影从树后走出,拦住了陈文博的去路。 陈文博没有犹豫,一把拔出树上的三把飞刀,射向几人。 “嗖” 飞刀若银色匹练,六人或规避,或直接藏于树后。 而趁着这个机会,陈文博再拔出另外三柄飞刀,没命奔逃。 后有追兵,不可纠缠! 林字队最擅长的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地将人折磨致死,一般应对特殊任务。 比如指定要虐杀某一人,一般就会由林字队慢慢折磨。 而像这种追杀,面对像脱兔一样的陈文博,几人不说是干瞪眼,却也近乎是毫无办法了。 相对陈文博,六人近乎是以龟速前进,很快还被后面来的红衣女子超过。 林字队老大,林中豹有些郁闷。 他拉开衣服拉链,衣服两侧挂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来,你带上这包石灰粉,到时撒他眼睛。” “喏,给你这瓶毒蛇液,到时你抹到刀子上,只要一划破皮肤就能要他的命。” “嗳,你也别急着走,带上这个······” 林中豹身上东西太多了,实在没法追赶,干脆见一个人就给一件物品。 没法去击杀,也要混个助攻嘛。 其徐如林。 不知为何,陈文博总感觉这个龟速的林字队最可怕。 第三十七章 易筋经的真谛! 接近一刻钟之后,警车耀武扬威地驶进新柳村。 王所长有些小心,探头探脑地略一观察。 整个小村寂静无比,哪有什么歹徒杀人? 登时怒从心中燃,又来了气势。下了车,“砰”地一脚踹上了车门。 “玛德,哪个报警说有歹徒?” “踏马的,知不知道谎报警情,要被拘留罚款的?” 王所长骂骂咧咧,就要让一行人回去,查清那个电话号码的所属人,并施以惩罚。 王正康老爷子听到了叫喊声,急忙开灯。 “警察同志,老头儿发誓,刚才真有人在鱼塘那边行凶啊!”老人来到窗口,向着警车的方向大声回答。 “还嚷嚷,给我押回去!”王所长被那个电话打断了好事,一肚子的火到现在都没处发。 遇到这个机会,几乎是毫不犹豫。 “所长,别急!” “你看田埂上,是不是有尸体?”这时,警员黄宗荣眯着眼,发现了田埂上的不对。 “嗯?过去看看。”王所长推了推黄宗荣,示意他走前面。 黄宗荣一阵腹诽,怎么就遇到个这么贪生怕死的老大。 掏了王八盒子,黄宗荣走在前头,一行警员跟了过去。 “啊!血···好多血···杀人了!”一个刚进所里的年轻小伙子,吓得面色苍白。头脑一懵,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王所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要不是老局长的侄儿,老子绝对不让你进来工作。 “田埂上有两具尸体,鱼塘里也有大片血迹。” 黄宗荣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水中,潜水一阵摸索。 其他人愣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还愣着干嘛?都踏马下去帮忙啊!”王所长骂骂咧咧,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是镇里的游泳冠军。 “所长,我是旱鸭子啊。”有人尴尬地解释道,也不知道真假。 “对啊,听说所长水性很好?”又有一个不懂事的人,出声问道。 “嗯,我操劳公务良久,早就忘了潜水技巧了。”王所长先是有一瞬的尴尬,而后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了胡侃。 就在他们扯皮的时间,黄宗荣从水下冒出了头,递过一具尸体。 “快,搭把手!”众人接过尸体,摆在田埂上,心下更沉重了。 这是第三具尸体了。 发生了这种事件,恐怕要惊动区警察局。 甚至如果破不了案,在众一干警察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王所长已是头大如斗,心烦意乱。 不经意间又瞥到那艘木船,看到上面还有一堆鱼骨头,当即认为可以从这里获得什么线索。 而走到近前,他当即一个哆嗦。 又一具尸体! “打电话给区公安局,这个事情复杂了,必须要让刑警大队处理。”王所长心乱如麻,狠狠抽了两口烟,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是案发现场,踏马的都给我用警戒线围起来,谁也不准动!”王所长也算有一些办案经历,当即指挥道。 一群警员忙碌起来,开始拉起了警戒线。 这时,村里的人们才慢慢走了出来,交头接耳。 “唉,你说老李打个鱼,招惹惹谁了?好端端的,就这么死了。” “就是啊,来我们这两年里,邻里关系也搞得挺好的。” “上次他还送我两条鱼来着,唉。” 说着说着,他们就想到了那个陌生来客。 “对了,你说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这偏偏来了个陌生人就出事了?” “啧,搞不好那陌生人就是个杀手,就是他杀了老李!” “哟呵,赵老头,跟着你孙子看了两天啥侦探动画片,还弄出本事了?那你倒是说说,这另外三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想要凑到近前看看。 “退后退后!”警员们一边拉着警戒线,一边勒令众人不准破坏现场。 “哎,王老头,那娃娃不是在你家里住了一晚上?你给说道说道,他是个什么来头?”一个大婶好奇得心痒痒,向王正康问道。 王正康摇了摇头,只是笃定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但我肯定这孩子不是什么坏人。” “拉倒吧,你看两眼就知道别人好坏了?”有人明显不信,起哄道。 黄宗荣听到众人的对话,当即走了过来。 “派出所办案,请你们配合。” 而后,他又转身,对王正康和气道:“老人家,请您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王正康苦着一张脸,没想到还是和这些麻烦扯上了关系。 这个臭小子! ······陈文博没想到,这一路逃杀下来,就是大半个夜晚。 穿过那座山,又是郊区公路。 一直逃到了附近小镇的夜市,陈文博才将身后的杀手甩掉。 在熙攘的人群中,陈文博穿进一个小巷。 一眼便能看到,一块宾馆的招牌。 陈文博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肩膀上,以掩饰自己的刀伤。 而后收起身上的三把飞刀,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小商店。 买了瓶度数较高的白酒,又买了一卷绷带,然后买了一些高热量的食物和水。 陈文博付了钱,带上东西,来到那个小宾馆。 “先生您好,开房吗?”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柜台面前,看到陈文博,立即询问道。 像这种小宾馆,往往登记信息的,就是老板本人。 除此之外,再有一两个清洁整理房间的员工,或者家里的妻子来帮衬,也就差不多了。 陈文博点了点头,开始登记信息。 还是本子和笔的登记模式,没有用到电脑。 甚至,连身份证也不用检查,住宿制度十分稀松。 这也正是陈文博想要的,所以才来小巷中的这种宾馆。 登记好以后,交了十元押金。 “房间就在楼上,转角第一间。”中年男子收好押金,在柜子里翻找起了钥匙。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钥匙,陈文博上了二楼,找到对应房间。 进了房间以后,陈文博立刻“砰”地关上了门。 他在电视柜上放好买来的东西,死死摁住了肩膀。 先来到窗户旁,看了一眼熙攘的街道。 “卖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咯。” “三妹烤串,好吃又实惠。” 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的人群。 没有看到那些杀手的身影,陈文博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此时,他才感受到双腿的酸痛。 在狭小的浴室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白得吓人。 再穿身白衣,戴个假发,搞不好都能去扮演贞子。 陈文博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在脸上拍了拍。 冰冷的触感,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肌肤呈健康的古铜色,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体形匀称而充满了力感。 陈文博拿出酒精,开始给伤口消毒。 酒精滴落在伤口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陈文博咬牙坚持,而后一圈圈地缠上了绷带。 他看着自己的左臂,突然感到一阵悲伤。 这不是脱臼,是骨头被生生打断了。 难道要像杨过一般,成为一个独臂大侠? 陈文博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去骨科医院修复? “等等!” 陈文博脑中似是炸开一道灵光。 易筋经! “伤而不死,修此**,越挫越勇。” 这是《易筋经》的结尾语录。 去医院,岂不是耽搁了武道修为的进步? 陈文博平心静气,仅有独臂,仍是开始修行易筋经。 这一次,有一种极为玄妙驱使着他。 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特殊的神韵,美感与力感兼具。 动,则如游龙。 静,则若青山。 陈文博感到体内的劲力,全部汇集到了骨折处,让那里酥麻疼痛。 痛感愈深,陈文博额头都滚落下了汗珠,却仍是沉浸在修炼中,近乎无法自拔。 这一刹那,陈文博终于从疼痛中,明白了易筋经的真谛。 不同于形意拳,讲究崩劲、压劲、抖劲、踏劲,却全是为攻伐而生。 《易筋经》是达摩所创,怎会侧重攻伐? 这易筋之处,便在于破而后立,一种新生的劲! 整整一个小时后,陈文博停下了修炼。 不可一蹴而就。 才停止了修炼,陈文博就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浑身疲软,连站立的力量都近乎耗干。 修复骨折的地方,尚未见到明显的好转,却将体内热量消耗得七七八八。 陈文博恍然大悟,拿起自己买来的高热量食物,一顿狼吞虎咽。 巧克力、包装的鸭腿、热可可·····也不管是不是垃圾食品,吃了再说。 这一顿下来,陈文博竟吃了平时两倍的东西。 吃饱后,陈文博感觉体内的力量又回来了,长舒了一口气。 将一堆包装袋装入垃圾桶,陈文博才发觉自己已是一身的汗臭。 陈文博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将窗户死死关好。 也不管床是狭小还是宽敞,是硬还是软,直接躺了上去。 沾铺即睡,已是疲劳至极。 第三十八章 无情算计! 陈文博这边是放松下来,开始了休息,荆棘之花那边却更加紧张了。 一个废旧遗弃的防空洞,其中满是碎石以及衣物残料等久远的垃圾。 仅剩的二十五名杀手,颤颤惊惊地单膝跪地,围着正中央那个红衣女子。 耻辱! 天大的耻辱! 不用红衣女子开口,这些杀手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整个荆棘之花倾巢而出,不仅损失三人,还让那个人成功逃脱了! 尽管有种种原因,但仍是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风字队成员心中更是忐忑,死的三个人全是他们队的。 人数减半,实力锐减,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红衣女子沉默片刻,柔声开口道:“不碍事的,你们没杀了他,他不也没能杀了在场各位吗?” “可是,他杀了我们三个兄弟!”火字队中,一名称号红鲤的女子,忍不住出声道。 “对呀。”红衣女子上前两步,声音轻柔,似有无穷感伤。 她眼中满是哀愁,捧着红鲤的脸,与她对视,轻声道:“他能杀你们的兄弟好友,你们就不能动他身边的人?” 众人心中一颤,没想到要用如此手段。 哪怕是之前的任务,红狐刺杀陈文博,也不过是用柳梦月将他逼出学校,不曾对柳梦月下手。 而五个小队中,以虐杀和残忍著称的林字队,也只是针对目标那一个人,不曾对其身边的人下手。 总的来说,以前的荆棘之花,是一个很讲“道义”的组织。 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将有所改变。 没有人质疑,却也没有人出声同意,称赞红衣女子决策英明。 “哼!”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径直大跨步来到林中豹面前。 她单手拎起林中豹,跟拎一只小鸡仔没有多大区别。 “他们不应声就算了,你林字队也有不满?” 红衣女子突然语气冰冷,眼中妩媚尽数消失。 已经满是冰冷,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林中豹心下一颤,神色语气却是一如平常,若无其事道:“林字队,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策。” “风字队,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策!” 风字队仅剩下三人,只要不让他们被编入其他队伍,成为受气包和炮灰,恨不得唯红衣女子马首是瞻。 “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策!” 有了两队带头,众队伍纷纷有人应声。 “那就听我布置任务。” 红衣女子突然又温柔起来,放下手中的林中豹,为她细细整理衣襟上的褶皱。 不经意的一眼,仿佛在说“瞧你不小心的,衣服都皱了。” 她如此亲昵的眼神,却吓得林中豹连连摆手,后退不已。 这是一株玫瑰不假,但那上面的毒刺,林中豹一点也不想深入感受。 红衣女子一笑,也不以为意,开始了布置。 “诸位也知道,陈文博被我们打折了肩骨,一臂近乎废掉。” “为了恢复实力,他的当务之急,必然是到骨科医院接受治疗!” “那么,就这个小镇来看,一共有两条柏油路可以离去。” “我要林字队堵住小镇西方的路,山字队堵住东方的路,你们都是最沉稳的队伍,相信你们会提前做好布置。” “风字队与火字队,一起去城中搜索,如果有机会,允许你们提前下手。如果没有机会,也应一路跟随,将他的动向报告给山、林两个小队。” 其疾如风,最适合追击与快捷的搜索。 侵略如火,当装备好以后,是正面战场上最强大的一支队伍。 “至于阴字队,应一直潜藏于人群中,没有绝好的机会不容出手。一旦出手,我就要你们建功!” 难知如阴,隐蔽得像阴云遮天,不见日月星辰。 见到各队纷纷点头,表示了解,红衣女子还是比较满意。 她偏着头,大大方方地将手伸入胸前的峰峦,从内衣中取出一份资料。 尽管知道她是自己碰不到的人,仍是有男性杀手暗自咽下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要一窥其胸前风光。 “遇到陈文博,格杀勿论。若再有失败,立即前往燕京政法大学,拿下这两个人!” 将那份带着她体香的资料展开,上面赫然有着两个女生的资料。 包括照片、姓名、年龄、学校专业班级、寝室号等等,详细得可怕。 而姓名那一栏,赫然各自写着两个名字。 林佳,柳梦月。 ······一个夜晚过去,陈文博睡得很安稳,根本不知道有两支杀手小队在镇中寻找他。 说起来也该风字队郁闷,这个镇小巷颇多。 因为附近有一个高中和两所专科学校,网吧和宾馆也算比较多。 一条条街道、一个个网吧,挨着找了个遍。 而宾馆却是让他们没辙,总不能一间间房门去敲,等着人开门来看吧? 而至于看登记信息,则更是扯淡。 这个小镇的机构还不够完善,为了挣钱盈利,网吧有未成年,没有身份证一样可以上网。 很多宾馆也一样,根本不用登记就能入住,只要交钱就行了。 找了两家宾馆,都没有登记这一回事,直接放弃了去宾馆寻找。 而这一切,正如陈文博预料。 哪怕杀手组织来到这个宾馆,掏钱让老板给他们看登记信息,也是无妨。 登记册上根本没有陈文博这个名字。 因为不用对照身份证,进行检查。陈文博填写的名字是李帅,身份证是照搬格式,杜撰出来的一串数字。 就在这样的前提下,陈文博一觉睡了个饱。 已是清晨,上一秒陈文博还在酣睡,下一秒便“蹭”地一个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 这就是生物钟的威力。 下意识地想要伸展一下身子,发觉左臂一动不动后,陈文博有一瞬的愣神。 而后他随意一笑,开始洗漱。 不到半截手指长的一次性牙膏、一次性硬毛牙刷,以及一个小纸杯。 这三样东西配合在一起,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美好的刷牙体验。 陈文博本不是一个讲究之人,也没什么抱怨的想法。 只是看着有些发黑的洗脸毛巾,陈文博打量一番,暗自揣测推断。 它以前应该是白色,还是粉色? 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它现在是黑色。 没敢用这张毛巾,直接一手捧了冷水,抹了抹脸。 陈文博练了两遍易筋经,感受着左臂的酸麻疼痛,熟悉的饥饿感很快又涌了上来。 “咕咕” 肠胃蠕动着,发出不满的抗议。 陈文博下楼结了房费,在一旁的苍蝇早餐馆坐下。 扯了两张餐巾纸,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木桌,陈文博便发觉这是徒劳。 这油渍也不知道聚集了多久,擦也擦不干净,周围不时还有一两只苍蝇飞来飞去。 陈文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转身离去,另寻他家。 “老板,来三笼小笼包子,一碗粥。” 他向着店内忙碌的中年妇女喊了一声,掏出兜里的诺基亚手机,惊讶地发现没电了。 忘了忘了,诺基亚虽然续航能力强,但也不是无止境的。 “哎,稍等啊。” “去去去,给人送过去。”肥胖的中年妇女应了一声,麻利地端起三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向自家男人嚷嚷道。 “没看到我在扫地吗?”男人有些不满,扬了扬手中扫把,示意女人自己送过去。 “哟呵,怎么的,嫌老娘年纪大了,成黄脸婆了是吧?” 中年女人叉起了腰,像圆规一样站着,活生生的像鲁先生笔下的杨二嫂。 也不管那几笼小笼包,她就开始数落起男人来:“想当初,我娘家可是不让我嫁你的。要不是我看你对我好,又踏实肯干活,我能就这样嫁给你?” “你说说,张二娃当年要送我一头牛做聘礼,你呢?你有什么?” 中年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语气中满是辛酸与后悔。 “不要闹了!”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呵斥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它干嘛?” 中年女子不依不饶,就要问清楚男人是不是嫌她老了,就不听她的话了。 而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男人当即生气了,怒斥她无理取闹。 看来,当年的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早已磨灭在柴米油盐,漫长的蹉跎岁月之中。 而趁着两口子吵架,一个猥琐的大叔,当即悄悄溜走,一分钱也没有付。 也有人上前劝阻,说“一家人嘛,就要和和气气”的云云。 也有人冷眼旁观,像看着一出好戏一般,跟身边的人说笑一般讲着他所推测的故事。 陈文博打量着这一切,心下一声长叹。 一个小餐馆,也有人生百态。 陈文博自己动手,端来小笼包子和稀饭,扔下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娘,你们要是不吵了,这一百元就给你了。” 中年妇女和男人对望一眼,眼中有着自家人才能看懂的眼神交流。 而后两人沉默,毫不犹豫地收下了那张钱。 看来,多年之间,两人还是有着不少默契。 陈文博吃着早餐,不管那些人怎么打量自己,讨论自己。 第三十九章 独臂霸王! 陈文博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又要了一笼小笼包。 这一次老板娘非常殷勤,一叫就送了过来。 她陪着笑脸,招呼道:“您慢慢吃。” 陈文博点头,对她笑了笑,算是回答。 而后,他就着小笼包和清粥,开始了思考。 昨夜杀手们准备不充分,没有趁手武器,今天一定不同。 如果想到逃回去,那么一定会中他们的包围圈。 都不用太麻烦,三个杀手,成“品”字型各开一枪,陈文博就是必死无疑。 “那倒不如拖下去!” 陈文博心中有了计较:昨晚死了三个人,不可能不惊动警方,搞不好连局里的刑警大队都要出动。 荆棘之花要防着自己逃跑,就一定要分出人手在各个出口守株待兔,那么进镇搜索的人也就不多了。 但等也有个界限,不能太久。 这个镇子已是牢笼,荆棘之花将陈文博困在了其中。 如果发现陈文博想拖下去,那也不过是瓮中捉鳖,一涌而上。 吃完早餐,陈文博悠哉离去,打量着周围的所有人。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杀手潜藏其中。 昨夜,有一队杀手始终蒙着面,穿着宽松的夜行衣。 脸看不清也就算了,连体形特征都无法分辨。 想来,那支队伍应该就是阴字队了。 一路走来,陈文博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也不知道是自己没有被发现,还是被暗中盯梢了,却一无所察。 “嗯?” 走了不远,陈文博看见有一个四合院,正门写着“京华戏院。” “早听说京剧如何了得,却没见过地地道道的本地京剧。” 关键是有戏院,那就一定少不了道具红缨枪。 甚至在一些老戏院,有真正的红缨枪也不意外。 陈文博大感有趣,凑上前去。 “咚咚咚” 尽管门市打开着的,陈文博还是伸出右手,在有些掉漆的斑驳朱门上敲了敲。 “有人吗?”陈文博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便看到两旁的兵器架,中间有十来个小孩。 他们穿着戏服,有的人在打熬体魄,也有人在背着戏词。 “来咧来咧。”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嘴里叼着根大烟枪,赶了过来。 “敢问爷,是要来听哪出戏?可有中意的戏子?”老人眯着眼,弓着背,显得有些卑微。 陈文博极不适应他的说话方式,怎么能让一个老人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 “老人家不要客气,您一把年纪,就叫我小后生就好了。”陈文博没有回答他,而是认真要求他改掉对自己的称呼。 “嗨!我们这戏子啊,是下九流,怎么能这样称呼您?”老人连连摆手,带着一股子那个年代的落后思想。 陈文博心中叹息一声,知道这个老人的观念,不是自己能够改变过来的。 “那你们这都能唱哪些戏?”陈文博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想看看京剧再说。 “不瞒您说,咱这儿会的戏可多了,前两年还唱出两个名角儿呢。” “像贵妃醉酒、四郎探山、铡美案,只要您想听的名曲儿,咱都能唱!” 说到这里,老人脸上有些自得。 而后,他又有些尴尬地说道:“可是爷,咱这曲儿都是唱给大家伙一起听的,这您一个人,挺不划算啊。” 陈文博有些无奈,拱手告饶道:“大爷,算我求求您。您一大把年纪了,还叫我爷,这不是折煞我吗?” “这戏也不用您大张旗鼓,我看看孩子们平时训练,学得怎么样就成了。” 陈文博掏出一百元,递到老人手里。 “唔。”老人沉吟一番,这才收起了钱,点了点头。 虽然孩子们学艺不精,但看戏收钱,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理儿。 “嘿,小二班的小崽子们,还记得师父教你们的铡美案吗?”老人转过身,冲着一群孩子吆喝。 “记得!”一群十岁出头的孩子,答应得整齐,跃跃欲试。 “来,演上一出!” 随着老爷子一声令下,一个小团体开始飞快运作起来。 换上戏服、搬上道具,一个个准备得飞快。 而几个年龄稍大的,就坐在了一旁,准备敲锣打鼓、丝竹和之。 陈文博有些汗颜,自己只想看一看孩子们练得怎样,没想到老人如此兴师动众。 老人活了这么些年,也见过三教九流的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一流。 他当即转过身,对陈文博和声说道:“不碍事的,孩子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练一出戏,算不得大张旗鼓。” 陈文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 将目光投向那些孩子,已是准备完毕,就要开唱。 《铡美案》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讲的是陈世美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子。而包拯铁面无私,扛着皇亲国戚的压力,公正执法。 因为故事红遍大江南北,又被编成了多种戏剧,包括京剧、豫剧,秦腔等。 随着三弦拉起,一个包拯打扮的少年开始唱。 “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虽然声音中仍略显稚嫩,但已是字正腔圆,京腔意蕴极浓。 少年一举一动,皆有板有眼,一丝不苟。 “好!”陈文博忍不住出声称赞,引得老人满意地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 一曲看完,陈文博有些感叹。 这一群十岁出头的孩子,竟然就学得如此精湛。 可是明明后继有人,为何这些国粹又会没落? 陈文博得不出答案,也不再胡思乱想。 他称赞了孩子们几句,又说老人教导有方。 老人一脸得意,却仍是谦虚道“哪里哪里”。 陈文博也算是欣赏了一番国粹,直接向老人问道:“老人家,不知您戏院中的红缨枪,能否割让?” “这可都是吃饭的家伙啊。”老人有些为难地看着陈文博,希望他能够放弃。 “老人家,我不白拿。” “看了您这出戏,就算是我和你们戏园子的缘分。” “这笔钱算是我给您购置新枪的钱,您不如就送我一把红缨枪,也算是留恋?” 陈文博递过五百元,目光澄澈而坚定。 几乎是明确告诉老人:您要是不给,小子就不要脸,在您这等下去! 老人叹息一声,最后还是走到武器架旁,抽出一支黄花梨木做成的红缨枪。 面对陈文博递过来的五张百元钞票,他却只抽出了两张。 “一把黄花梨枪,值不了五百。”老人摇头,有些执拗道。 “后生谢过,告辞!”陈文博没法抱拳,只能深深鞠了一躬,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等!”老人叫住了陈文博。 “嗯?老人家还有什么事?”陈文博不解转身。 “你就这幅模样,提着凶器上街?”老人摇头,提醒道。 陈文博恍然,感谢老人的提醒。 老人为他准备了一身戏服,长而宽松,尽显王霸之意。 “这是,项羽的戏服?”陈文博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老人点头,示意陈文博换上。 换上戏服后,老人执意要让人为他画上脸谱,陈文博抵死不从。 最后老人无奈,只得由他。 看着陈文博离去的身影,老人有些恍惚。 眼前的声影,和自己想象中的项羽,莫名重合。 “兰花岗,战场荒,提一柄盘满蛟的枪。” 陈文博已走出朱门,仍是能听到老人唱出的京腔,悠长婉转,却又悲怆凄凉。 陈文博自认不是项羽,没有那样的英雄情怀,也不愿那么悲壮。 他之所以要一柄枪,纯粹是为了自保罢了。 已经失去了一臂,战力大幅度下降,如果再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拿什么和人一斗? 走在街上,陈文博近乎是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 霸王戏服,黄梨枪杆红缨枪,龙行虎步,目不斜视。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玩cospaly吗?” “什么cospaly,没看到他从戏院走出来吗?肯定是个唱戏的,戏子!” “但是,我觉得他这样很帅啊!” 不时有人指指点点,陈文博只是随意一笑,置若罔闻。 “哇,帅哥,跟我合个影吧。” 又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从后方走到陈文博身旁。 也不等他答应,掏出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谢谢啦!”拍完以后,女生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她摆弄着手机,似是在察看拍得如何。 陈文博有些无言,真成大熊猫了? 同时,还有一些郁闷。 像我这么帅,你都不问我留一个号码? 而他这样在街上行走,很快也吸引了一个风字队成员的注意。 风字队成员不敢在大街上出手,急忙拐入小巷。 掏出对讲机,呼喊道:“林字队请注意,霸王,呸,陈文博向西方走来了。他穿着霸王戏服,手上有了一把红缨枪。” “收到。”对讲机那头,传来简洁有力的回复。 而阴字队,已经潜入人潮,连风字队成员都联络不上。 “直娘贼!阴字队都是这么不听指挥的吗!”风字队成员骂了一句,悄悄尾随在陈文博身后。 在暗涌之中,陈文博冷静而沉稳,自西方出了小镇。 独臂霸王,提枪向西! 第四十章 单枪破笼 正午,虽已是秋天,却也有一轮火辣的太阳。 柏油路被烤得发烫,两旁的树木在阳光下,也显得无精打采。 偶有汽车经过,也是来去匆匆,不做停留。 有一条宽敞的碎石路,自小镇铺出,两旁尽是绿意喜人的灌木丛。 镇里有车的人,无论是两个轮子还是四个轮子的,都能从这条碎石路经过,而后直上柏油路。 只是天气太热,没有几个人愿意此时出行。 仅有一个人,穿着戏服,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右手提长枪,斜指地面而行。 尽管这条路空无一人,他却仍是警惕着风吹草动。 尤其是两侧灌木丛,似乎随时会有猛兽野豹扑出。 此人正是陈文博。 都已经看到了柏油路,杀手还没出现。 难道是刑警大队赶来,他们已经撤退? 陈文博暗自思忖,却不敢掉以轻心。 “嘀嘀” 就在此时,有一辆摩托车从他身后驶来,按响了喇叭。 陈文博走向一旁,为其让路。 一眼瞥去,便见到后座是学生妹,之前曾找自己合照那个。 摩托车正在前进,却传来学生妹不满的声音:“哥,我都要迟到了,快一点嘛。” 陈文博随意一笑,看来她正赶着去上学。 而就在此时,摩托车前轮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砰”的一声过后,轮胎泄了气。 在巨大的惯性下,摩托车直直向前栽倒。 “啊!”开车的男子,和坐在其后的学生妹,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陈文博眼见不好,一个快步冲上前去,就要救下后座的学生妹。 不是眼中只有女人,而是一瞬间之下的判断。 骑摩托的男生戴着头盔,即使摔倒在石子路,头部也不会受创。 而学生妹不仅没戴头盔,还是在后座,绝对是直接被抛飞出去的下场! 一瞬间,学生妹感觉自己摆脱了地心引力,而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看到地面上棱角突出的碎石,吓得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等了片刻,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而腰部却被一股力量环住。 陈文博是直接飞身扑过去的,在右臂环住学生妹那一瞬间,一个旋身落入了一旁的灌木丛。 在惯性之下,两人抱着在灌木丛中滚了两圈。 感受着怀中女孩的青春气息,陈文博却没有多少心猿意马。 左肩骨本来就没恢复,这两下翻滚,咯得生疼。 “呲呲” 骑摩托车的男子摔倒在地,滑出将近一米,头盔和石子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而他的身上,更是由于没有足够的防护措施,磨出了一道道血痕。 这一摔,直接摔得他胸闷气短,意识昏沉模糊。 陈文博放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孩,转身前去看他哥哥的情况。 “小心!” 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学生妹突然一声惊呼。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陈文博一个翻滚,抓住了先前丢在一旁的长枪。 而在他身后,一枚涂了紫色液体的箭矢,正在先前的位置。 “唰唰唰” 两旁的树丛中,各钻出三个人。 六人手里各提着一张弩,装满了淬毒的利箭。 箭头成三棱锥型形,箭杆笔直黝黑,尾部的箭羽剪得整齐。 标准的杀人工具。 一看这个阵势,陈文博就猜到了,这踏马是龟速林字队。 “对,你们很牛逼,你们很伟大。” “但是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陈文博毫无霸王的气概,挑眉一笑,提枪就跑。 “站住,你要是走了,我就杀了这两个人!” 有人手中的弩指着陈文博,也有人指向了学生妹,和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啊!” 学生妹脸色苍白,而后一脸乞求地看着陈文博。 “他们关我什么事,杀了就杀了吧,我又不认识。”陈文博语气轻浮,仿佛为他们的举动感到可笑。 实际上,陈文博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林字队放弃用两人做人质。 这样,才能真正保证两人的安全。 果然,林中豹皱眉,低声道:“你小子够狠辣,是个枭雄人物,可能我真威胁不了你。” 而学生妹却出离了愤怒,一双眼睛中满是雾水,对着陈文博大骂道:“臭不要脸,见死不救,你算什么霸王!” “我本来就不是霸王啊。”陈文博露齿一笑。 话音未落,人若奔雷一般冲向林中豹,手中长枪似游龙递出! 什么逃跑都是假的,陈文博很清楚这种手持弩的射程,背对而逃就是活靶子。 林中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其道而行之,想让自己认为林字队最怕自己逃跑。 林字队持弩,就注定了只能远攻,不能近战。 陈文博单臂一晃,能轻松使用重愈六十斤的铁檀木制成的长枪。 以此巨力,猛地一枪砸向林中豹的头颅。 枪身霸道地挤开空气,发出破风的声响。 这一枪若是砸实了,跟一块百斤巨石砸中脑袋没什么两样。 “啪!” 林中豹举手弩相挡,仍是被打得手腕一沉,急忙后退了两步。 他心中骇然,不敢相信。 单臂持枪,仍有如此巨力? 其他几个林字队的成员,投鼠忌器,犹豫地瞄准着陈文博,却不敢射出箭矢。 陈文博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身形又和林中豹缠在了一起。 回忆着周靖朝对自己的攻伐,陈文博手中枪势一变,出八卦枪。 上一次,他一直防守而不攻击,就是为了看八卦枪的招数。 既然有惊人记忆力,有秒学的潜质,为什么不学? 脚走灵活,八卦步伐。 初时,陈文博枪法与步伐,皆有些生疏。 只能死缠住林中豹不放,避免被射冷箭。 而短暂一试之后,陈文博逐渐得其要领。 双手溜枪不离杆,人随枪转意灌尖! 瞬间棒打,瞬间挑杀,瞬间扎出! “不好!” 林中豹心中一声惊呼,根本防不胜防。 而林字队众人直接抛弃了手弩,持着淬毒的箭矢,就向陈文博冲了过来。 但,太迟了。 陈文博人随枪动,“砰”的一声砸中了林中豹的手腕。 这一招用得极巧,打得林中豹五指一松,手中弓弩“当啷”掉在地上。 一个空中旋身,避开身后刺来的毒箭。 陈文博身子尚在半空,一记快若闪电的怀中抱月已经刺出! 枪尖寒芒一闪,“噗”地刺入林中豹眉心。 正午的太阳很热,但林中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他闭上双眼,随着眉心长枪的抽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永远闭上了双眼。 他一死,林字队的人彻底没了顾及,“搜搜嗖”就是几发冷箭。 陈文博没有自大到认为只靠单手,就能将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因此他一把踢起长枪,含在嘴里。 腾出右臂,抓起林中豹的尸体挡在身前。 “噗噗噗” 可怜的林中豹,死后还不得安宁,身体上插满了毒箭。 陈文博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桀骜,嘴里死死咬住长枪,一手提着林中豹的尸体,猛冲向五人! “砰” 到了近前,直接将尸体扔出去,砸得五人动作一缓。 “嗖!” 陈文博没有急着挺枪而上,而是手中甩出了三道寸长的锋芒。 昨夜他们甩出的飞刀,现在还给他们! “啊!” 三人被洞穿了眉心,应声而倒。 而另外两人射出最后一支箭矢,却又被陈文博抓过另外一具尸体挡下。 直到这时,陈文博才松开了嘴中横咬的长枪,右手抓住。 枪出如龙! “噗噗!” 像是穿过西瓜一样,直接在捅穿第一人的头颅后,去势不减,将第二个人的头颅也捅了个对穿。 人头糖葫芦。 霸王持枪,全灭林字队! 这时,像是吓傻了的学生妹才反应过来,惊颤地站了起来。 她有些腿软,一把扑到了头盔男的身上。 “哥,你怎么了?醒醒啊!” 学生妹语气中有些哭腔,摇晃着头盔男。 这时,陈文博才注意到。 石子路前方,埋着一排尖锐的刀片,从石子的缝隙中伸出。 看来,林字队还怕他骑乘交通工具,直接逃遁成功。 如果之前,陈文博搭乘他人的摩托车。 说不定措不及防之下,直接摔得七晕八素。潜伏已久的林字队,出来放两支冷箭,就轻松把自己解决了。 陈文博叹息一声,凑上前去,察看头盔男的情况。 取下他的头盔,陈文博伸出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送医院就好了。”陈文博转过头,对学生妹微笑安慰道。 而就在此时,这个晕厥过去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向下的掌心翻转,一把细长的匕首捅向陈文博的咽喉! 陈文博完全没有料到,堪堪向后一仰,避过了一刀。 而先前清纯活泼的学生妹,突然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手中赫然也有一柄清亮的刀锋,划向陈文博的咽喉。 已是避无可避。 陈文博心下一沉,想到了一个小队。 难知如阴! 第四十一章 单枪破笼(下) 雪亮的刀光亮起,学生妹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似乎已是胜券在握。 “噗” 几滴血珠溅出,学生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讶。 陈文博的右手,握住了刀锋。 他的掌心被锋利的刀锋割出一道伤口,滴滴鲜血流淌。 “砰” 陈文博一脚踢退学生妹,忍着掌心传来的痛楚,握紧红缨枪,棒打而下。 躺在地下的男人一个侧滚,躲到了一旁。 “啪”的一声,红缨枪击起几块碎石。 独臂单枪,沉稳如山,对峙两名阴字队杀手。 “这一次算我看走了眼,只是先前你们有机会,为什么不出手?”直到这一刻,陈文博还是不明白。 先前自己对抗林字队,这两人明明有机会对自己下手,为何却一直隐忍不发? “我们没有信心。” 男子沉默片刻,仍是开口道。 “即使有林字队配合,我们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我们决定等,等到你对我们失去戒心,施展致命一击。” “但我们真没有想到,这样也能被你化解。” 男子的语气中,有一丝不甘。 而陈文博敏锐地发觉,学生妹趁着男子与自己对话的时机,悄悄地挪动了脚步,接近了林字队留下的手弩。 陈文博没有迟疑,果断出枪。 “当” 枪尖刺中男子胸膛,发出金戈相交之声。 巨大的冲力使得男子退后两步,几片碎铁与齑粉自其上衣中洒落。 一寸长,一寸强。 枪为百兵之首,最重要的就是在长度这一点。 男子根本没机会碰到陈文博,就已经被刺中。 “唰” 男子体现了杀手凌厉果决的一面,当即甩出飞刀,直刺陈文博眉心。 趁着陈文博侧身躲避,学生妹疾跑两步,将手弩拿到了手中。 但弩中箭矢已尽,她手忙脚乱地扑倒一旁,要将箭矢装入其中。 陈文博趁此机会,以枪做棍,棒打男子头颅。 而与此同时,学生妹快速精准地将箭矢填入弩中,“嗖”地射向陈文博。 陈文博不得不停枪收势,一个向后旋身。 “好机会!” 男子和学生妹,两人眼中皆是一亮,就要狠厉出手,解决这个大敌。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旋身前挺,直直递出一枪。 回马枪! 有去无回,不杀敌,则送命。 “不好!” 男子脸上满是震惊,就要闪身避开。 奈何,此枪之快,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噗” 枪头刺入男子眉心,陈文博仍是脚下不停,向前整整三步。 陈文博大脑发烫,在短短一瞬间,心中开始默数。 “一!” 陈文博“哈”一声暴喝,额间青筋突起,右臂肌肉隆起,奋力一震。 陈文博极限发力,竟是单臂挑起了男子的尸体! 身着霸王戏服,独臂单枪,仿佛力可擎天。 真乃霸王再世而生! “咔” 黄花梨木承接了如此大的力量,肉眼也能看出枪杆的弯曲幅度。 学生妹心中骇然,装填箭矢之时,手一颤,险些将其掉落在地。 她定了心神,在“咔擦”声中安好箭矢,抬起手弩。 “二!” 陈文博右臂一震,将长枪和男子尸体一并甩出去,砸向学生妹。 “嗖” 学生妹抬弩一射,箭矢正好射在男子尸体上。 “砰”的一声,尸体砸中了学生妹。 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急急后退两步。 陈文博脸上无悲无喜,俯冲紧跟而上。 那种动作与敏捷,像极了一些大型猫科动物,正在捕食猎物。 “三!” 学生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装填,甚至寻找一枚箭矢。 她决然弃掉手弩,握紧了手中匕首,主动扑向陈文博怀中。 陈文博稍微有些错愕,没有算计到这一点。 两人同时冲到一起,相遇的时间自然更快更早。 “砰” 学生妹扑到了陈文博怀里,充满活力的娇躯中,迸发出惊人的力劲。 而此时,陈文博的右拳甚至没来得及挥出。 形意拳为军体所创,适合大开大合,稍有空间的打法。 像这种情况下,他能出哪招? 崩拳、炮拳、钻拳? 一样也不行! 学生妹脸上再次露出一丝残忍,左臂死死环住陈文博的身体,似要把他和自己火热的身体融为一体。 俨然一副亲密恋爱的模样。 只是在她的左手,嗜血的刀锋毅然捅向陈文博的胸膛。 紧紧抱住陈文博,只是为了让他无法躲避而已。 很遗憾,她不知晓,陈文博不仅有形意拳。 还有易筋经! 青龙探爪,左从右出;修士效之,掌气平实;力周肩背,围收过膝;两目平注,息调心谧。 青龙探爪式! 这招是陈文博学起来最困难的一式,经扫地道人指教后,却化为了形意俱佳的一式。 “砰!” 陈文博曲指如爪,猛地一拍,若青龙出爪。 然而这一爪的落点,十分尴尬,正在学生妹的胸前丰腴处。 “啊!” 学生妹发出一声尖叫,却又有几分呻.吟的意味,也不知是痛多一些,还是羞多一些。 也就是此时,学生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道。 “啪”的一掌拍在陈文博胸口,震得陈文博胸口一闷,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左足踏前半步,紧跟一拳。 半步崩拳。 “砰” 像是打中沙包一般,直接把学生妹打出丈外,口喷鲜血。 鲜血滴落,在学生妹白色上衣,绽开朵朵红花。 陈文博没有乘胜追击,甚至也没有捡起红缨枪,毫无征兆地飞奔上了柏油路。 而在短短半分钟后,红衣女子来到了现场。 “好一个陈文博。” 如此损失,饶是红衣女子也淡定不起来了,贝齿轻轻咬住朱唇。 “他逃了,刑警大队应该很快就到,撤!” 她转过身,对着冲来的两名风字队成员,果断下了命令。 “那这些尸体?”一个风字队成员,迟疑问道。 “没时间管了!反正他们也知道我们组织的存在,让他们看到也无妨。”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目光深邃地看向柏油路的尽头。 陈文博一路飞奔,招手拦车,竟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手掌的伤口已经不再疼,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感觉。 而胸口却仍是沉闷万分,不知道学生妹那一掌,是否打伤了自己内脏。 他来到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救护车电话。 五分钟后,陈文博上了救护车,被送往石景区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检查,又是处理伤口。 一个小护士十分好奇,上下左右地打量陈文博。 陈文博见她年纪轻轻,相貌可爱,出声笑道:“护士小美女,你看什么?” “我在想啊。” 小护士偏着头,思索的样子有些娇憨可爱。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你说呀,又是手上有刀伤,又是脸上的伤都结疤了。” “肩上还有这么深的刀伤,甚至左肩还被打折了。” 小护士板着手指,一个伤接一个伤的数着。 “你说呀,你是不是混黑色会的呀?” “是不是像电视上一样,得罪了老大,要被清洗呀?” “哎呀哎呀,你说你好奇怪,怎么还穿着戏服呀?” 她像一只可爱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却又不给陈文博回答的机会。 陈文博躺在病床上,却没有病人的颓态。 看到小护士可爱的模样,有趣地问道:“小美女,我也想问你。你说你和我一个年级,怎么就能在这当护士?” 小护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是来见习的,我是燕京中医药大学的学生,没想到第一学期就要写见习报告。” “但是,别拿见习不当护士呀。” 小护士见陈文博眼里有着笑意,当即提高了声音:“虽然我不会什么高明的医术,但我会照顾人嘛!” “是是是。”陈文博颔首而笑。 “湘雨,别闹了,刑警大队来人要见他。”这个时候,一个严厉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知道了,护士长。”小护士一脸乖巧,中规中矩地离开。 只是在离去前,转过身,向陈文博做了个鬼脸。 “叫你参加黑色会火拼,看吧,刑警来了!” 小护士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陈文博看得好笑,没有出声。 片刻后,几个面容严肃的刑警走了过来。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刑警,开门见山道。 “警官,你看我受伤了,是不是应该先养伤?”陈文博有些无奈,出声问道。 “少废话,刑事案件,岂能耽搁!”为首刑警没有犹豫,看来上头给他的压力也很大。 “长官,你应该先去追查那些杀手,而不是我这个受害者。”陈文博坚持道。 “杀手?在我们调查看来,就是你杀人最多!” “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杀手,我只追查凶手!” “我今天就在这把话撂下来,我要带你走,哪个医院也不敢收你!” 为首刑警一声冷笑,就要直接将他带走。 陈文博看着门边走来的身影,露出一个笑容。 “哦?哪个医院也不敢收?” “那你说说看,燕阳军区医院,收不收得他?” 李青缓步踱入门中,一脸笑意。 第四十二章 秦家的地盘! “你终于来了啊,再晚一点就要到审讯室接我了。”陈文博叹息一声,对李青笑道。 李青笑笑,直接扔给陈文博一支香烟,也不管这是病房。 陈文博有些无奈,把烟别在耳朵,却没有在这里抽起来。 李青这个举动有些流氓无赖,纯粹是跟在场刑警过不去。 一个小小的病房,发生了这般动静,很快就将其他几床病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你是谁?”带头刑警皱眉,打量着这个衣着得体的年轻人。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燕阳军区医院要请他去调养,你有什么异议?”李青好整以暇,就要在刑警面前抢人。 “燕阳军区?笑话,你是谁,能代表燕阳军区?” “再说了,在石景区的管辖范围发生刑事案件,怎么也轮不到你们插手。”带头刑警态度强硬,让陈文博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李青也不是易于之辈,稍一思索,立即明白了其中关节。 “说吧,谁给你们局长打了电话?秦洗象?还是秦挽澜?”李青面色如常,直视带头刑警的双眼,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这个刑警也是老油条了,目光稍一偏移,便迎着李青的直视。 “什么秦洗象秦挽澜的,根本不认识!我这是秉公办案,你再从中作梗,就是妨碍公务!”带头刑警一脸严肃,仿佛要把“天下为公”四个字写在脸上。 “第一,我是执法办案者,不是凶手。” “第二,在身份上,我是临时执法官。不受你管辖,反而你应配合我剿灭杀手组织。” “第三,我没追究起你们的失职,让杀手组织在你们眼皮底下定时集会,却一无所察。你们倒是先管起我来了,信不信我向燕老爷子告一状?” 陈文博目光敏锐,从衣服中掏出了那块牌子。 这一次,陈文博并不指望这块牌子能吓到这个刑警。 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刑警是依法办案,那么这块牌子至少对他们局长起用,此番被拿下也无恙。 而反之,这个刑警一口咬死不认识、没听过这块牌子,甚至当场就要毁灭。 那么,不用怀疑,秦挽澜动手了。 这一次要是进了局子,被扔到监狱里关几天,玩猫猫玩狗狗,就能把自己弄死在里面。 “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看!”带头刑警像是从来没听说过,一把就要抓过去。 陈文博护住牌子,心就沉了一半。 “你们什么意思?”带头刑警的脸登时沉了下来,“一个以军方名义,干涉刑事案件。一个冒充执法机构,妄图洗脱罪名!” “给我拿下!” 七八个刑警一涌而上,却只是按住了陈文博,并没有对李青动手。 看到这一幕,两人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刑警早得到了消息,知道李青的身份。 因此,他们不敢动李青,却是务必要拿下陈文博。 石景区,终究是秦家的根基所在,他们的关系网和能量,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陈文博没有反抗,不想再落下一个袭警的罪名。 然后他们要是掏出枪,两枪把自己崩了,来个“情况紧急,罪犯已被击毙”,自己岂不是死得冤枉? 李青脸上满是怒意,直接道:“来啊,不是抓人吗?怎么不把我一起抓了?” 带头刑警仍是面色冷峻,却不多看李青一眼,更不敢把他拿下。 “咔嚓” 一个刑警拿着手铐,把陈文博的双手铐上。 冰凉的金属质感,令陈文博有些心寒。 他转过身,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对李青说道:“回学校,找燕浅溪。” 这个时候,能救他的,恐怕只有燕老爷子。 李青脸上满是歉意,重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陈文博被推搡着,关进了警车。 警笛呼啸,一路开往石景区警察局。 在车上,带头刑警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秦少吗?” “哈哈,你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 “嗳,哪里的话。我们这也是秉公执法,除暴安良嘛。” “嗯,好的,你放心。局长全权交给我们大队负责,自然是信任我们的。” “再说了,我们破案神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的,那就先挂了。” 带头刑警挂断电话,冷笑着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已是哀怒兼有,没想到这支刑警大队,竟是如此污秽。 欺瞒上级,勾结秦家,栽赃陷害。 “玛德,看什么看?” 带头刑警骂骂咧咧,一脚踹向陈文博小腹。 陈文博抬脚挡下。 “草泥马,还敢抵抗!” 带头刑警来了火气,一脸踹出十几脚。 陈文博皆是抬脚,摆动右臂,接连挡下。 仍由带头刑警怒气冲冲,陈文博仍是面沉如水,轻松应对。 “玛德,到了警局有你好受的!” 带头刑警“呸”地吐出一口唾沫,陈文博偏头躲开。 打不还手,是为了怕被扣上袭警的罪名。 骂不还口,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你混到刑警队长,也算不容易了。” “但狗就是狗,永远成不了人。哪怕是刑警队长,也只能替秦家做一头咬人的疯狗。” “现在还想咬我两口,让我感染狂犬病吗?” 陈文博冷笑一声,开始使用语言炮弹。 “你!”刑警队长阴沉着脸,又是拳打脚踢。 奈何,陈文博就是双手被铐上,右臂也动弹不得,就是能挡下他所有攻击。 “你看,狂犬病犯了吧?” “要咬人,也要有锋利的犬齿。有的狗天生就只适合看门,不适合咬人。” 陈文博语重心长,谆谆善诱,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觉悟。 带头刑警眼见说不过他,干脆别过脸看向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警局,陈文博直接被押送到了审讯室门口。 “咔擦” 到了这里,又有人把他的脚铐上,推搡着进了审讯室。 封闭的空间,黯淡的灯光,给人以巨大的心理压力。 陈文博坐在审讯台上,被一个环形的桌子围着。 又是手铐,又是脚铐,加上几个警察围着,灯光直接打在陈文博的脸上。 一般人见到这种情况,当场就吓懵了,肯定是有问必答。 “嫌疑人陈文博,你是否在新柳村,杀死了四个人?” 刑警队长避重就轻,直接问陈文博是否杀了几人,只字不提四人杀手身份。 “对不起警官,我这是燕京执法官交予的任务,剿灭杀手。”陈文博一脸纯良,坚持道。 “你只用回答是,或者否。”刑警队长皱眉,不想将事情搞得太麻烦。 “警官,不行啊。” “不信我问你,你是否同意我和你的妻子继续上床,你只用是或者否回答?” 陈文博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开侃。 刑警队长脸色难看,身旁两人倒是有一丝笑意,被忍了下来。 一番审讯下来,陈文博咬定自己是临时执法官,死的人都是杀手,警察可以亲自查证。 但是,他始终只说死了人,却没有承认是自己杀的。 “荒唐!” 刑警队长偏要针锋相对,说从未听闻执法官这一说法。 而陈文博杀的人也无法查证,到底是杀手,还是什么来头。 “对吧,查不出什么来头?” “没有身份证、银行卡、甚至户口本学生证,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不是杀手,还能是什么?” 陈文博短短两句话,又一次噎住了刑警队长。 他审讯多次,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公然与自己对着干的嫌疑犯! 他定了定心神,直接在审讯室散起了香烟。 几人没有急着回答陈文博,而是吞云吐雾,不言不语。 “想通过沉默,让我陷入压抑与慌乱?没门儿!” 除此之外,几人无非是想告诉陈文博,在这里他就是个阶下囚。 而几人做同一件事,就是在心理上暗示陈文博:这里我们是老大,而且是一伙的,而你只有区区一个人。 陈文博记忆力惊人,在图书馆看过的心理学知识,很快起到了作用。 他甚至伸出手,腆着脸向几人要烟抽。 眼见这一招沉默施加压力也没用,刑警队长当即出离了愤怒。 “就算他们是杀手,那又如何?” “一个人杀人就是犯人,那你杀了犯人,不也是违法犯罪?” 刑警队长思路清晰,就是不提执法官这一茬。 “要不你们把我放了?”陈文博一脸真诚,“燕老爷子来了,大家都不好过。” 几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燕老爷子已是风烛残年,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候选人,来到此地? “那他就是承认杀人了。” 刑警队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警官大人,你尽可从头回忆到现在,我说了我杀过人?”陈文博面色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几人沉默,从头到尾,陈文博始终没有这么说过。 “押下去关着。”刑警队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暴虐。 只要你进来了,招不招都无所谓。 陈文博心中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花板。 “一个警察局,居然姓秦。” 他年我为执法官,这些机构,必然只能为华夏的机构! 第四十三章 拉风的大哥! 比起重刑监狱所见,这里的监狱简直堪称精美。 银色金属质感的铁窗,干净明朗的空间。 只是,毕竟性质还是牢笼,是无法让人快乐起来的。 “铁门啊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为了不被狱中压抑感染,无所事事的陈文博,开始哼唱起迟志强的《铁窗泪》。 “哥们,你能别唱了?我踏马都要疯了。”左边牢笼的络腮胡,不满地嚷嚷道。 “呜呜,我想家了。”对面的狱友,默默擦了一把脸上的辛酸泪,心中满是懊悔。 陈文博这一嗓子,勾起了他心中的痛。 既然无所事事,陈文博就开始和狱友们聊起天来。 几人天南地北地聊着,陈文博就扯到了左边狱友,一个络腮胡的感情经历。 “嗳,大叔,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进了这里。说说看,你就没个妻子儿女,十分记挂的吗?”陈文博随口问道。 “有啊,我有过两个妻子,可是最后都死了。”络腮胡有些唏嘘,摇头叹息。 “怎么死的?”陈文博追问道。 “第一个老婆喝了敌敌畏。”络腮胡突然平静下来,仿佛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那第二个呢?”陈文博对面的国字脸狱友,不甘寂寞地凑起了热闹。 “死于头颅破裂。”络腮胡回答得简洁。 “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字脸直接贴到了铁杆旁,手握着铁杆。 “她不肯喝敌敌畏。” 络腮胡话音一落,国字脸的脸上就僵硬了。 陈文博沉默,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 难怪,之前络腮胡说过两天就要送重刑监狱。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陈文博转头,看向对面的国字脸。 “啊,我因为用炸药炸鱼,被判了15年。”国字脸一脸悲痛,唉声叹气。 “炸鱼?15年?”陈文博难以置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炸的是鲸鱼,还是娃娃鱼?”陈文博忍不住吐槽,根本不信。 “不是,就炸起来一小片鲤鱼。”国字脸瞪眼反驳,仿佛来到监狱是多么的委屈。 陈文博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后来又浮起来几个潜水员。”国字脸泄了气,声音低了下来。 卧槽,奇葩啊! 陈文博牙痒痒,不知道怎么说他。 那些个潜水员,遇到这么个神经病,真够倒霉的!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陈文博右边的牢笼空着,国字脸又向陈文博问道。 “我是被冤枉的。”陈文博怎么也不说自己干掉了几个杀手,指不定这里就有录音设备,将这话录下来,又是一句“呈堂证供”。 “拉倒吧你,我们哪个进来不是说被冤枉的?跟我们还玩这一套,这就没意思了啊。”国字脸没了兴致,认为这个新来的哥们,一点也不耿直。 “吵什么吵,开饭了。”几人正聊着,一个警察就走了过来。 他给每个牢房前,摆上了一碗白米饭,一小碗菜。 “谢了。”陈文博从铁杆中的缝隙,伸出手,将碗筷拿了起来。 尽管菜里没有油水,米饭又干又硬,陈文博仍是一点也不挑剔。 只有补充足够的能量,才能提供易筋经的消耗。 “得,你也别谢我,好好劳改。争取早日出去,少吃一餐两顿的,就算对我们的感谢了。”这个警员随意笑了笑,哼着小曲离去。 陈文博刚吃了两口,以嚼蜡似的感觉,艰难咽下,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 一群警员提着警棍,径直来到了陈文博的牢笼前。 “来了,特殊照顾。”陈文博有些无奈,心中暗自叹息。 领头之人毫无悬念,正是刑警队长。 “谁准许给他吃饭的?”他看到陈文博手中的饭菜,当即就怒了。 “给我开门!”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前去打开大门。 “卧槽,这哥们做了什么,这么大的仇恨!”国字脸看得呆了,目不转睛。 络腮胡看了陈文博一眼,叹息着摇头,觉得这小子的日子太难过了。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如何对付,而是埋头猛刨饭。 等到“吱嘎”一声,铁质大门被打开,陈文博已经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开玩笑,要是把我饭抢走了怎么办?”陈文博的想法十分朴实。 “给我打!” 刑警队长一声令下,一群警员冲了进来,将陈文博团团围住,手中警棍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 陈文博直接蹲在地上,双头抱头,减少被打的面积,护住头部等要害。 “砰砰砰” 一阵乱打,这些警员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警棍像雨点一样砸下,大部分打在了陈文博的背上,也有时候打向陈文博的头颅。 陈文博是利用手铐带来双手的联系,强行用右手,把左手带到头上的。 很快,他的手背就被砸得通红,肿得有些吓人。 但陈文博仍是一声不吭,不曾求饶,目光澄澈。 踏马的,给劳资等着。 忍着一身的疼痛,陈文博记下了这笔仇恨。 “啧!”国字脸和络腮胡,皆是看得有些不忍。 “警官,你看打这样就差不多了吧?再打要出人命啊!”国字脸忍不住,替陈文博求情道。 “少踏马废话,再说连你一起打!”刑警队长一脸狰狞,下手最狠。 国字脸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 这一顿胖揍,不知打了多久,打得几个警员都累了,陈文博仍是没有还手。 刑警队长有些不满,他特意让所有警员别上枪,就是等着陈文博的反击。 只要他敢还手,立刻就扣上“袭警”一类的大帽子,然后“情况紧急”。 最后就是“失手”、“走火”,遗憾地将犯人提前击毙了。 殊不知陈文博上世就活到了三十岁,足够的阅历,底层小人物的察言观色,早就让他识破了这一切。 你想打?行,给你打。 想让我袭警?我是良民,你们不讲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陈文博明明被当做沙包一顿乱揍,却没让刑警队长有一丝快意,甚至十分郁闷。 “你小子最好尽快招了,不然有你好受的!”刑警队长一口唾沫吐到陈文博头上,手中警棍指指点点。 “我们走!”刑警队长收好警棍,耀武扬威地带人离去。 “砰” 大门关上,被走在最后的那名警员锁上。 监狱里一阵沉默,直到最后一名警员消失在视野中,陈文博才“嘶”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兄弟,你没事吧?”国字脸脸贴在铁门上,关心地问道。 “废话,你被这么打一顿你没事?”陈文博有些好笑,瞪眼回道。 而后他摇头不语,在牢房施展开了易筋经。 伤而不死,越挫越勇。 陈文博感受着手掌和背部,一阵熟悉的酸麻疼痛,夹在在一起,让他忍不住颤一了下。 “我算是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了。”国字脸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 “这,什么斜教**?英**?”络腮胡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 陈文博又好气又好笑,中华武术在他们看来,就是这样的形象? 没有理会两人,他自顾沉浸于玄妙的意境中,行云流水地施展开身形。 练完之后,陈文博感觉有些饥饿疲惫,就要在硬木床躺下。 一躺下,背部的疼痛又传了过来,让他无法入睡。 没有办法,他只能换了个睡姿,趴着睡觉。 “嗯?” 陈文博感受着左肩的痛感,试探性地想要抬起右臂。 没有反应。 但,左手尾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再关注。 打打打,打不死劳资,劳资成个小宗师给你们看看! 同一时间,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phantom,横冲直撞地穿过红灯,轰鸣嘶吼着,若一道黑色雷电般直奔石景区警察局。 这辆车是劳斯莱斯03年的新款,秉承了劳斯莱斯一贯的高工艺风格,车身呈优美的流线型。 车体似一尊成年象,大气而磅礴,充满了力感与爆发力。 在03年,劳斯莱斯还不像15年一般,在不少省会级繁华城市都能看到不少。 在这个年代,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更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更何况,这辆车,还在头上堂而皇之地挂了个警笛。 如果不是疯子神经病,那就是个执法人物。 车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按开了vertu手机的免提键。 “哥,你能低调点吗?我已经听爷爷说了,你这次出门派头不小啊。” “嗳,妹儿说笑了。这不是情况紧急吗?不拿出这个派头,怎么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呢?” “好了好了,不说了,哥马上到那破警局了。” 燕白云,这个年轻的燕家少爷,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龙隐,跟燕家是分不开的。 龙隐的预备役成员,也不是阿猫阿狗能踩的! 虽然他不是燕家嫡系,但燕家也不止家主那一脉势大。 燕青天的执法官位置,以及他手中的龙隐,让这一脉的势力只强不弱。 燕白云重重踩下了油门,享受着在燕京繁华街道上飞驰的快感。 第四十四章 装个逼看看! “嘎”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劳斯莱斯以一个嚣张的漂移,拐进了石景区警察局大门。 “什么人?”一个在值班的警员,正在看报纸,听到声音立即抬起头来。 当看到劳斯莱斯的标志后,他吓得手一抖,险些将报纸扔出去。 “砰!” 燕白云自车中走出,猛地关上车门,径直向内部走去。 值班警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在后面叫喊道:“先生,这个位置不能停车啊!” “要是不满意,就让几个交警拖走试试看。”燕白云脚步都没停一下,仅仅撂下一句话。 燕白云直接来到办公室,“砰”的一脚踹开大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副局长、刑警队长、民警队长,正在吹牛打屁,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吓得身形一震。 “早啊。”燕白云打了个招呼,直接走到正中的位置,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几人面色震惊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位置是局长坐的,就算平时他不在,也没谁赶坐上去感受一把。 这个年轻人是谁?竟然如此嚣张!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应该在外面向警员通报,赶紧给我出去!”作为刑警队长,脾气自然最为火爆,当即就跳了起来。 “跳那么高做什么,害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跳梁小丑?”燕白云正了正衣领,懒得再看他一眼。 “你!”刑警队长略一打量燕白云的衣着,当即愣了下来。 干净利落的休闲装,但无一例外都是奢侈品。 尤其是右手,一块铂金打造的劳力士“daydate”精致细腻,十分显眼,时刻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刑警队长反而冷笑了一声,平静下来,“原来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世祖!” 这个时候,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怎么坐在我的位置上?”听这话语,大概就是局长了。 显然,坐了这一把交椅这么多年,他要比刑警队长谨慎圆滑得多。 局长虽然心下不满,表面却是一脸笑容,佯作亲切道:“这位同志有点面生啊,不知道怎么称呼?” “就是一个跋扈的二世祖,来我们这显摆了。”刑警队长先向局长解释,而后一脸严厉的看着燕白云。 “这种地方不是你能来玩的,你家里人就没教过你吗?” 听到刑警队长严厉的语气,燕白云只是讥讽一笑,点燃一支香烟,吞云吐雾。 刑警队长见他如此嚣张,就要上去教训他一顿。 “嗳,不要冲动嘛,说不定是上头有要事派他来呢?”局长却有着惊人的养气功夫,一把拦住了他,一脸和蔼的模样。 几个队长面色都有些怪异。 这么年轻的人,上头有要事派他来? 这句话恐怕局长自己都不信,简直哄鬼啊! “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我要带走一个人。”燕白云吐出一口烟雾,在局长心爱的六棱形水晶烟灰缸中,抖落烟灰。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带人就带人?”刑警队长一声冷笑,怒意勃发。 局长倒是眯起了双眼,试探问道:“哦?这个人是谁?” “陈文博。”燕白云直视着局长,目光之中满是戏谑。 在场几人心中皆是一震。 陈文博的嫌疑罪名是故意杀人罪,并且不是一两个,是整整十二个! 饶是局长也沉不住气了,在心中急速思索。 现在能站出来帮陈文博的,无非就是李青,以及概率很小的燕老爷子。 显然,眼前的人不是李青,更不是燕家嫡长子燕无双。 不论几人怎么问,他就是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局长也是忍无可忍。 他给刑警队长递了一个眼色,刑警队长当即明悟,上前道:“你这是无理取闹,如果不想我们把你铐起来关着,让你父母丢脸把你赎回家,就赶紧滚蛋!” “给了你们脸。”燕白云叹息一声,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中。 “你们偏偏不要。”话音一落,燕白云一扫懒散之意,目光锋利如刀。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把摸入怀中,拿出一把改装变短的散弹枪! “来人,袭警了!” 在几人慌乱的叫声下,散弹枪对准了刑警队长的胸膛。 燕白云指尖传来了轻微的阻力,他毫不犹豫地加了把力,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烟雾缭绕。 这一瞬间,枪膛当中的子弹已经射了出去。 塑料制作的弹壳瞬间破碎,两三百枚钢珠在空中散碎成了一篷钢铁之雨,遥遥的笼罩住了一个区域。 空气也在瞬间被撕裂,发出了锐利的尖啸。 巨大的动能,撕扯开了刑警队长的血肉。 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已经多出了大量飞溅的血液和肉糜,看起来非常血腥恐怖。 在场几个领导懵了,闻声赶来的警员也呆了。 猛闯警察局,随身携带散弹枪,动辄杀人! 这踏马到底是个什么疯子?! “不许动,举起手来” 短暂的震惊与害怕后,一干警员掏出手枪,对准了燕白云。 燕白云神情自若,抬起枪,正对着局长的头颅。 他揉了揉因为巨大后坐力而震得发痛的肩膀,一点惧意也没有。 局长在政治上的功夫还行,遇到这种场面当场就吓尿了。 是真的尿了,他的裤子甚至都湿了一半,一股骚臭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就在他的脸上,还有着猩红的血液和肉块,吓得他瑟瑟发抖。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嘛,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燕白云没有举起手,局长倒是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双手。 “局长,我这是为民除害啊。” “他包庇杀手组织,已是重罪。再妄图污蔑临时执法官,更是罪上加罪,死路一条。” “该不会,你也是他的同党吧?” 燕白云腾出左手,掏出一块牌子。 比陈文博那块更加厚重,却是刻字有所不同。 燕京执法官。 局长看到这块牌子,吓得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玛德!” 局长一个激灵,当即转身对手下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不赶快把枪放下!” 警员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也有些不解,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枪,只是死死地盯着燕白云的一举一动。 “都滚下去,我有事和执法官说。” 局长一脸怒容地瞪着警员,将他们全部喝退。 转过头,对着燕白云,又是一番卑躬屈膝,引着他去牢房。 燕白云收起散弹枪,大摇大摆地跟在局长身后。 其实若在平时,一个区局长,面对真正的执法官也无需如此摇尾乞怜。 只是这一次,局长心里有鬼,再加上燕白云的血腥执法,当即把他吓了个半死。 若是平时,他肯定还得摆摆长辈的架子,装作一个慈祥的叔辈人物,恰如其分地表现一下对这个子侄辈青年的欣赏。 但现在,两人的气势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 有人说,人第一面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影响深远的。 恐怕以后局长再见到燕白云,也始终矮他一头了。 就这样,卑躬屈膝的局长,以及手揣裤兜、嚣张跋扈的燕白云,出现在了陈文博眼前。 “卧槽,那不是局长吗,怎么像是尿裤子了?”国字脸瞪大了双眼,嗓门极大。 “什么?局长尿裤子了?”络腮胡听到这一嗓子,当即来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一睹局长“雄武英姿”。 局长恼羞成怒,对两**吼道:“看什么看,再看就” 说到这,他想到什么还有个奉命而来的“钦差大臣”,当即把后半段恐吓的话语咽了下去。 看了一眼燕白云,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局长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更是啧啧称奇,暗想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为何来到此地。 随后心中又是一阵不甘,想自己坐到如此位置,哪里想过有会被一个年轻人欺凌到如此境界? 隔着牢门,燕白云和陈文博互相打量。 “开门吧。”燕白云双手负于身后,微微仰起头,斜视陈文博。 局长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要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咳咳,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局长恨不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当即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就要一头扎进公务中。 见到燕白云点头,他如蒙大赦,匆忙离去。 一直走到通道尽头,拐了个角,他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先前一路走来,他竟是害怕这个年轻人掏出散弹枪,对着自己身后来一枪。 “你就是陈文博?” “我听说过你的事,是条汉子,也有些本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替我办事?” 燕白云走进牢房,围着陈文博转了两圈,上下打量。 陈文博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感情又是一个招兵买马的大少。 “对了,听说你挺会装逼,要不装个逼看看?”燕白云搓搓手,玩心大起。 “当真?你不能生气?”陈文博试探问道。 “我燕白云岂是小肚鸡肠之人?”燕白云有些不满,就要骂陈文博拖拖拉拉,像个娘们一样。 陈文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掌挥下。 “啪!” 燕白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这个逼怎么样?”陈文博一脸笑意。 燕白云懵了。 第四十五章 幸福的同居! 络腮胡和国字脸看得目瞪口呆,明显这个年轻人让局长都毕恭毕敬,陈文博还敢给他一耳光? “卧槽,这哥们到底什么来头!” “太踏马嚣张了,我服了!” 燕白云气得跳脚,大骂道:“卧槽,你小子没良心,我好心来救你,你踏马打我?” “不是你让我装逼的吗?我自认为,没有比给你一耳光更装逼了。”陈文博耸耸肩,就要走出去。 “等我打回来!”燕白云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瞬间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陈文博抓住他的手腕,无奈道:“兄弟,说好不生气的?” “对啊,我没有生气,就只想打回来。”燕白云努力抽出回右手,没想到陈文博的手掌像铁钳一样,丝毫挣脱不了。 “算了,松手吧,打不过你。”燕白云翻了个白眼,示意陈文博松手。 陈文博笑了笑,松开右手。 燕白云立刻从怀中掏出散弹枪,对着陈文博,挑眉道:“现在可以让我打回来了?” “开枪吧,要是你们龙隐人多,不缺我这一个。”陈文博自信回头,留下一个背影给燕白云。 燕白云真的震惊了。 “这逼我给满分!”燕白云气得牙痒痒,收起了散弹枪,跟了上去。 在络腮胡和国字脸艳羡的眼神中,陈文博的背影是如此高大。 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陈文博。 一路走来,所有警员见到两人,都畏若蛇蝎,纷纷让开一条路。 等燕白云上了车,陈文博坐上副驾驶座,关上了门。 “你是大爷啊,还要我送你回去?”燕白云瞪着陈文博,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嗳,送佛送到西嘛。”陈文博回了一句,直接闭目养神。 燕白云有些郁闷,发动了引擎,发泄似的将车开得飞快。 一路警笛鸣响,横冲直撞,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司机。 “卧槽,这踏马怎么回事?” “劳斯莱斯了不起啊?” “踏马的,吓死我了,擦着我的后视镜飞过去!” “这交警怎么也不管一下?” 有一辆跑车还不服,想要跟劳斯莱斯比试一下。 然而他忘了这是在燕京的街道,很快就被交警拦下,开始了一番交接。 燕白云吹了个口哨,十分得意,有些炫耀地看向陈文博。 陈文博昏昏欲睡,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极速的影响,一点也没有关注。 燕白云感觉被宗师打了一拳,受了重伤。 一路到了燕京政法大学门前,燕白云重重把刹车踩死。 “吱嘎”一声,突如其来的离心力将陈文博向前一甩,清醒过来。 “谢了小舅子。”陈文博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砰” 燕白云抓住机会,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下去。 不报此仇,燕白云不甘心。 “去尼玛的小舅子,叫老子燕白云。”燕白云笑骂一句,关上了大门,飞驰离去。 陈文博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继续前行。 还没走两步,陈文博便发觉了不对。 学校保卫处的保安,近乎是倾巢而出,在四处巡逻执勤。 无一例外,全部携带着甩棍、对讲机,像是学校进入了警备状态似的。 陈文博近乎没有停留,直冲到了柳梦月寝室楼下。 “梦月!” “林佳!” 很快,传来了回应,陈文博的心才松了下来。 看到学校保卫科这一阵仗,他直接认为出事了。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荆棘之花对自己下手不成,换了林佳和柳梦月。 很快,两个女生下来了,身后还跟着燕浅溪。 “之前吓死我了,有杀手潜到我们寝室,想要行凶。”柳梦月拍拍胸脯,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林佳直接许多,什么都没说,干脆扑到了陈文博怀里。 “谢谢。”陈文博瞬间想通其中关节,真诚地对燕浅溪道谢。 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来得及阻挡? 一想如果是她不在······陈文博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多想。 燕浅溪面色清冷,平静道:“你已经打草惊蛇了,下次想要再找到他们的踪迹,恐怕难上加难。” 陈文博面带苦涩,摇头道:“燕老爷子真看得起我,这任务怎么看也不像我一个人能完成的。” “所以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燕浅溪偏着头,出言暗示。 陈文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燕浅溪为何来到此地,盘桓这么多天。 “你有什么打算吗?”林佳两眼小星星,一点也没有刚经历险境的觉悟。 倒是柳梦月,眉头又蹙了起来,有些担忧。 “怕什么?杀手组织总不能不接任务吧,那没两天就得销声匿迹了。”陈文博很有耐心,决定等荆棘之花再度执行任务,顺藤摸瓜。 四人聊了几句,陈文博想到反正这些日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李青给自己买下的两套房子。 于是打了电话,约了李青出来。 据李青所说,一栋离燕阳军区很近,想必是他自己的想法。 陈文博当时只让他帮自己买下,也没说什么地方。 第二栋,竟然就在学校附近,一百五十平方,装修完善,家具齐全。 陈文博心中默泪。 这样的房子,居然五十万就能拿下,要放在15年,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怎么样,三个美女,去看看?”陈文博接过李青手里的钥匙,对几人笑道。 “看看你的狗窝也无妨。” 燕浅溪声音冰冷,说话从来都这样,陈文博也不以为意。 因为路途很近,几人直接走到了小区。 小区绿化面积很广,安保和环境方面都做得很到位,只是听着两个老人的谈话,陈文博还是有些无言。 “嗳,你看我们小区的文化修养,还有文明素质真是提高了不少。” “哦?怎么看出来的?” “以前小区楼下挂的牌子,都是‘乱倒垃圾断子绝孙’,近一段时间已经改成‘乱倒垃圾不孕不育’了。” 女生听得掩嘴而笑,陈文博看着李青,有些愣神道:“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好地方?” “你看,这不是改善挺大吗?多么文明。”李青有些尴尬,当初确实没发现这一茬。 看来,这个小区的居委会,思维模式有点奇葩。 陈文博的房子在2栋7楼,几人坐电梯上去,倒也方便快捷。 找到对应门牌号,陈文博插入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哇哦!” 林佳住久了寝室,乍然看到宽敞舒适的房子,顿时就欣喜万分,仿佛是她自己的一样。 向阳的落地窗,宽敞的客厅,三室一厅一卫一厨。 “我要住这。”两女一口咬定,感觉寝室确实太狭小了。 陈文博赶紧说没有问题,把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搬过来吧。 燕浅溪偏着头,淡淡道:“我不干。她们走了,寝室不好玩。” “你也可以搬过来嘛。”李青不愧是好兄弟,当即出声提议道。 陈文博恨不得给他竖上一个大拇指。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已经够刺激了。 这尼玛三个风格不同的绝色美女,陈文博已经迫不及待了。 燕浅溪初始不同意,认为与礼不符。 陈文博早有一套对付的经验,立即一脸严肃道:“我们有同样的任务,需要时常能够商量讨论,得出对策。” 燕浅溪心思简单,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便是开始忙碌,搬行李之类的活计。 一切打点完毕,几人吃了个晚饭,李青就回了寝室。 陈文博让李青招呼一下室友,有空可以来这边玩。 带着三女回了住所,开始挑选房间。 总共就三间卧室,燕浅溪死活要独占一间。 陈文博想了想,做出一脸贡献的模样,道:“那这样吧,你们三个一人睡一间卧室。我就将就一下,每晚换着和你们挤一挤?” “去你的!” 柳梦月和林佳脱了鞋袜,跪坐在沙发看电视,听到这句话直接拿起枕头砸了过去。 “你看你们多暴力,人家燕浅溪就没有说话,对吧?”陈文博接下枕头,转身看向燕浅溪。 而后就尴尬了。 燕浅溪手里拿着水果刀,在指尖上下翻飞,一脸思索的模样。 仿佛在想,是要扎上面的头,还是直接扎下面的头? “要不今晚我睡沙发也是可以的。”陈文博反应极快,当即一副为三个女生着想的模样。 燕浅溪点头,收好了水果刀,表示对陈文博思想觉悟的满意。 当夜,洗漱完毕后,三女各自回了房间。 陈文博看了会电视,见时间差不多了,关掉了电视,摸向了柳梦月的房间。 哼哼,电灯泡又如何? 老子教你什么叫灯下黑! 陈文博轻轻推开房门,进去后再蹑手蹑脚地关掉,俨然一副做贼的模样。 他钻到被窝里,轻轻捏了捏床上人儿的脸蛋。 嗯? 脸型有点不对,不是鹅蛋脸,是精致的瓜子脸? “难道!” 陈文博吓得一个激灵,就要落荒而逃。 却见那个女子睁开了双眼,目光清亮干净,却满是寒霜。 借着窗外洒进的朦胧月光,她和陈文博都将对方的脸看了个清楚。 草泥马,真是燕浅溪! 第四十六章 不会轻易挂科! 陈文博就要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逃出去。 没曾想,手一晃就碰到了某种柔顺丝滑的衣料,在其下方还传来丰腴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手感。 陈文博脑中像是炸开一道惊雷,一片空白。 恍惚中,只有一个认识。 肚兜。 其下的东西是什么,不说也罢。 陈文博更慌了,这样燕浅溪可是真会杀人的! 还不待他逃遁,燕浅溪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冷声道:“你就想这样跑了?” “那你还想怎样,留我住一宿?”陈文博心中叫苦,却是死鸭子嘴硬。 “哼!”燕浅溪冷哼一声,直接以小动作向陈文博出手。 陈文博只有右臂能动,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砰砰砰” 燕浅溪手上动作虽小,劲力却用得极巧。 或拳或掌、或弹指、或小擒拿手,几乎是让陈文博毫无还手之力,片刻后就鼻青脸肿。 “燕美女,我知道错了,差不多就得了,我也不是吃素的。”陈文博低声威胁,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你敢进来做如此行径,就应该有被打死的觉悟。”燕浅溪冷笑一声,并不因他的威胁停手。 这一只手对两只手,还尼玛用不了强烈的劲道,还打什么? 陈文博当机立断,抓住机会要逃,被燕浅溪擒拿手拿回,又是一顿收拾。 连续几次逃跑失败,陈文博几乎积郁成疾,低声道:“燕美女,给点面子行吗?我这是走错房间了,你这样不放我出去像什么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舍不得我离去呢。” 燕浅溪直接懒得跟他斗嘴了,下手更重了,一记蓄满力道的弹指差点弹到陈文博下体。 陈文博忍不了了。 尼玛,我跟你拼了! 陈文博直接一个翻滚,压在燕浅溪身上,挠她胳肢窝。 “咯咯!”尽管燕浅溪面若寒霜,极力克制,还是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憋着忍着,突然爆发出来的笑声显得如此突然,而且短促古怪。 陈文博见她下手劲道轻了不少,赶紧继续挠。 燕浅溪又羞又怒,发劲将陈文博掀开,直接骑在他身上,一顿拾掇。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翻来滚去,你打我,我挠你。 不时有陈文博低声叫疼,燕浅溪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一张大床被搞得“吱嘎”作响,两人不时发生身体的接触,在缠斗中身体都有些发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味道。 而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啪”的一声,灯亮了。 “啊!”陈文博只听到一声整齐的惊呼,却没能看个明白。 在黑暗环境中待久了,突然遇到强光,会显得非常刺眼。 陈文博当即闭紧了眼睛,大脑却是吓得一片空白。 燕浅溪也是近乎痴呆,待眼睛适应后,将视线投向门边。 林佳和柳梦月,两女穿着睡袍,捂着嘴震惊地看着两人。 此时燕浅溪将陈文博压在身下,发丝凌乱,只穿了最贴身的衣物,露出大片白皙滑嫩的肌肤。 而因为陈文博一得机会就挠她胳肢窝,笑得她粉颊微红,更显暧昧。 陈文博躺在她身下,投降似地举起双手,只觉心乱如麻,头大如斗。 “我发誓,我真的对她没有非分之想!”陈文博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一看到燕浅溪近乎完美的肌肤,联想到之前自己接触到的白皙细腻,仍是忍不住咽了口水。 这一下,他的解释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我,我起来上厕所。”柳梦月看得脸颊绯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直接遁走。 “哇哦,好帅!嗷呜,神仙姐姐的床也敢上!”林佳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哇呀呀地怪叫着,扑向两人。 不知为何,陈文博总感觉,林佳的头上长了犄角,身后有了尾巴。 这活脱脱一个小魔女啊! 果然,燕浅溪一听这话直接面色一寒,扬起了手掌,就要对陈文博打下去。 “打吧打吧,最好再找个地缝把我埋了。”陈文博一声长叹,干脆都懒得防御了。 燕浅溪迟疑半刻,没有挥下这一巴掌,而是翻身,裹上睡袍。 陈文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不管林佳怎么叫嚷,把她一并拖了出去。 直到陈文博“砰”的将门关上,林佳还在不甘地嚷嚷。 “怎么啦,我打扰了你们,就不准我看看啦?”林佳还在自顾嚷嚷。 陈文博一阵头大,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林佳,林美女,林姑奶奶!我求求你低调点成吗?” “你看我这还不是找你,结果进错房间了吗?”陈文博叹息一声,直接将找柳梦月改成了找她。 林佳哼哼唧唧,不满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之前说要住那间的是柳梦月?” “去去去,睡觉去,总之是个误会。”陈文博将她推进她的卧室,就要给她关上门。 突然,陈文博想到了什么,对她补充道:“对了,千万别多嘴,让他哥听到,懂吧?” 林佳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只是眼珠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文博拿她没辙,直接把门关上。 即使这样,还能听到那头传来林佳的声音:“喂,你就进她房间都不进我的呀?” 陈文博逃也似的来到沙发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盖上被子,陈文博很快陷入了睡眠。 第二日,几人一起在上课的路上。 “对了文博,思政课的老师已经发飙了,说是你逃他太多课了。”柳梦月想了想,让陈文博做好心理准备。 作为三十岁出头的副教授,该思政老师还是对自己的教学很有信心的,像陈文博这么嚣张地逃课,实在让他有些头痛。 “没事吧,平时成绩只占百分之三十,怎么考试也能过吧?”陈文博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但是,还有个规定叫做点名三次不到,直接取消期末考试资格。”林佳一脸怜悯地看着他。 陈文博沉默片刻,心想一定要讨好一番这个老师。 挂科重修,那岂不是太难看了? 甚至,陈文博连期末的《致家长的一封信》内容都想好了。 “您的孩子在学校有着丰富的课外活动,只是屡次逃课,以致挂了七个科目,将于明年安排重修······” 然后,老爸看到就会理所当然地点头:“果然啊,抄个好成绩到了名校,学习也是无法跟上的啊。” 陈文博笑了笑,跟三女边走边聊,很快到了教室。 年轻的老师刘紫阳坐在讲台旁,手里拿着笔,在思索着什么,仿佛难以下笔。 陈文博示意三女先替自己占个位置,没有等老师发现自己,而后发难,径直走到了老师身边。 “老师,在忙什么?”直到陈文博的声音响起,刘紫阳才从沉思中醒来。 他抬起头来,一看是陈文博,当时就玩笑道:“这不是两大逃课天王之一的陈文博吗,怎么今天想着来上课了?” “两大逃课天王?”陈文博有些疑惑,一时没有把握住重点。 “除了你,当然只剩李青了。” “喏,你看看,他现在直接都没来了。”刘紫阳向学生那边扬了扬头,示意陈文博看一眼。 陈文博一眼扫过去,果然没看到李青。 倒是看到李武兴和苏浅溪坐在一起,摇头晃脑,嘴里应该是在念叨着什么诗词。 而一旁的王德新,孤单寂寞冷地一个人坐在角落,只差没画个圈圈了。 陈文博看得有些好笑,而后又向刘紫阳问道:“我记得上次他还来的,现在估计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耽搁?他就听到我说,查出了他全是别人代答的到,你们早就三次不到,没有参加期末考试的资格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来了,放宽心好好玩嘛,反正都不能期末考了。再说了,就算能考,逃这么多课拿什么考?”刘紫阳没好气地笑道。 陈文博腆着脸,道:“老师说笑了,我虽然耽搁了课程,但是在暗中还是很爱学习的,考的话说不定能过?” 刘紫阳看了下时间,还有三分钟上课,干脆对陈文博提了几个问题。 一口气说完整本书最复杂的三个问题,刘紫阳就等着陈文博出丑。 而前排的学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听到这几个问题也是惊讶万分,他们这些坐前排的学霸都不能完整回答出来。 看来,这个经常逃课的人是被老师刁难了。 不少人暗自摇头,认为陈文博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没曾想,陈文博没有犹豫,直接侃侃而谈。 没有条理,没有理解消化后的说法,却令第一排的人震惊了。 他们看着书,听着陈文博的阐述,发现竟是丝毫不差! “小霸王复读机?” “我擦,这哥们连一个字都没改,直接背出来了!” “嗳,这不是上次那个帅哥吗?” 刘紫阳在初始的震惊后,很快冷静过来。 “行了,我知道你学习努力了。” “这样吧,你要是把这个东西帮我做了,我就准许你参加期末考。” 刘紫阳笑得有些阴险,递过了手中的纸笔。 第四十七章 自封的影帝!痈? 看刘紫阳这反应,陈文博还以为是什么困难惊人的论文,一看首行,顿时定下了心。 只是校方对此次的招生文案不满,认为不够吸引人,要求明年一定要有新颖的招生文案,这次务必彰显“让人过目不忘”这一特点。 陈文博笑了,一口答应下来,就回到了座位上。 当刘紫阳开始妙趣横生地讲课,陈文博就开始回忆,上一世自己见过的名校的文案。 是的,虽然他不一定有新颖的创意,但他可以明目张胆地抄袭! 先把名校未来几年的文案抄了,让他们再发明创造嘛。 无耻的陈文博,很快想到那个当初让自己印象极深的,复旦大学的招生文案。 “女生数量庞大质量高,黑丝美腿无处不见。 男生艺术气息浓厚,宿舍环境优越,不断网不断电。 阿姨善解人意,视你为亲儿子亲闺女。 学长爱护学妹,学姐照顾学弟,无人不和睦,无处不和谐,一派美好景象。 欢迎学弟学妹报考燕京政法大学,学长学姐已在此恭候多时。” 陈文博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然后就觉得十分满意。 “在写什么?我看看。”林佳凑过头,十分好奇。 “呀,你这太俗了吧!” “都不说说人文环境呀、图书馆呀、教学质量、学习氛围呀,怎么能凸显我们学校的厉害之处呢?”只看了两眼,林佳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那你说说看,现在哪个本科不这样写?千篇一律,看起来没有新意嘛。” “你看,学校又要求过目不忘。相信我,我们学校的招生文案,绝对让人眼前一亮。”陈文博和林佳小声交流,言谈之中皆是满满的自信。 等到下课,陈文博将文案交给了刘紫阳。 刘紫阳看到“黑丝美腿无处不见”,当即脸就黑了下来。 “同学,”刘紫阳的语气有些沉重,近乎幽怨地看着陈文博,“我们这是大学,不是窑子啊!” “老师,过目不忘,我做到了。”陈文博一脸笃定,坚持己见。 “好吧,”刘紫阳叹息了一声,“我就交给校方了,到时会发给学生会投票。” 看来,如此新颖高大上的文案,在03年看来还是太过于开放。 陈文博也没有太在意,向老师道别,就离开了教室。 半天下来,燕浅溪都没理过陈文博,显然昨晚的事还让她耿耿于怀。 “燕美女,别生气了吧?我带你去古典服饰店,买两件汉服赔罪好吧?”陈文博叹息一声,努力讨好自己的搭档。 要是临阵遇到杀手,燕浅溪来个英雄联盟终极战术“卖队友”,陈文博当真是哭都来不及。 燕浅溪冷笑一声,只恨自己没有佩剑在身,两剑削死这个登ng荡子。 几人走在学校的路上,准备回小区。 柳梦月有了上次被杀手盯上的经历,看谁都像杀手,近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燕浅溪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冰,陈文博真想试试看,敲一下能不能敲下冰块。 而林佳巴不得陈文博赶紧推倒像谪仙一样的燕浅溪,想一想就很激动,一个劲傻笑。 陈文博看着三女古怪的反应,当真是觉得毛骨悚然,一个二个都不正常! 而当他们出了校园,两个情侣模样的学生静静看着他们的背影。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而后跟了上去。 “燕美女,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现在不能闹了。” “有人在跟踪我们。”陈文博没有转身回望,打草惊蛇,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荆棘之花?”燕浅溪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如刀。 陈文博有些汗颜,一个谪仙似的人物,怎么杀意比那些杀手还浓? 玛德,他们燕家都是这种人? 想起自己还给了燕白云一个耳光,陈文博当真要为自己那波逼打满分。 “燕大小姐,别乱动,让他发现我们的位置也成。” “我们来个引君入瓮!”陈文博冷笑一声,似是胸有成竹。 就怕他们销声匿迹,自己寻不到踪迹。 他们撞上门来,反而正遂了陈文博心意。 林佳心里激动极了,立即进入了状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装出完全不知有杀手尾随的模样。 柳梦月有些惊讶地看着三人,不理解他们哪来这么强的神经。 在短暂的慌乱后,柳梦月也努力加入了演员行列。 三个奥斯卡影帝,带着一个初入此行的小演员,开始为两个杀手演上一场烂戏。 “哎呀,家里没菜了,买些菜回去吧?”柳梦月一手捂着嘴,仿佛多么惊讶地想起来一样。 “演技浮夸。”陈文博心中给她定义道。 “那你怎么不提,盐醋味精盐,甚至锅盆碗盏都没有?”林佳翻了个白眼,补充道。 “贴地气,符合生活细节,高分高分!”陈文博心中暗自点头。 燕浅溪不发一言,直接走向了最近的超市。 “本色出演,毫无烟火气息,满分!”陈文博暗中称赞,跟上了她的脚步。 于是,两个憋屈的杀手,害怕他们从其他通道收银台走了,还得跟着进去,假装逛逛超市。 两个演员组合,各自飙起了演技。 只是陈文博这边,是真的用得上这些东西,可以在家中开饭。 因此三女挑得也比较认真,细细思索着有没有什么遗忘,争取一次性把各种缺的用具补上。 两个杀手倒是比较尴尬,紧跟在四人身后结账。 跟着挑选了半天,他们就只拿了一小包卫生纸,两条口香糖。 “真是太不敬业了。”陈文博心中腹诽,逛半天就买三元钱的东西。 还全是收银台就能买到的,非要进去逛这么大一圈。 收银员也是有些愣神,笑了一声之后,还是给两人结了账。 两人一直跟踪尾随,自以为做得很隐秘。 殊不知,陈文博早在出教室后就发现了两人。 不是他们伪装得不到位,或者之前暴露过自己的身份,仅仅是陈文博记忆力太惊人了。 上一次,在那座牢笼般的小镇中,陈文博在来往的人群中见过这两张脸。 而这一次,他们又同时出现在了学校中,瞬间引起了陈文博的注意。 两个杀手看到四人回到了居所,立即遁走,没有丝毫停留。 毋庸置疑,是准备联系组织,寻求帮助了。 陈文博很明白,于是他关上门以后,第一时间看向燕浅溪。 “狼群我是引过来了,捕狼人好像不够啊?”言下之意,显然是想见识一下,那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终极部队。 龙隐。 燕浅溪冷笑一声,淡淡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跟龙隐有什么关系?” “要死啊,”陈文博无力呻.吟,“你好歹是燕青天的孙女吧,要是你出了事,燕老爷子就不担心吗?” 燕浅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对自己的后人尚且如此严厉,燕老爷子,可真是个疯子啊。 陈文博心中感叹,而后迅速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要面对荆棘之花的来袭。 陈文博算了一下,自己在鱼塘杀了三名风字队成员,在柏油路旁团灭林字队,解决两个阴字队成员。 不算打渔老伯和丰腴女子,荆棘之花死在自己手上的成员,也有整整十一人。 也就是说,加上红衣女子,荆棘之花也就只剩下十九人。 陈文博有些自豪,踏马的,这么牛叉的杀手团队,都被老子解决了三分之一还多! “这样吧,林佳和柳梦月躲起来,我和燕浅溪布置一番。”陈文博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两个女生几乎毫无自保能力。 “说的简单,怎么躲?” “要是让她们回学校,以荆棘之花的警惕,说不定就认为我们知道了他们回来。” “或者更甚一筹,他们直接到学校,再来一次袭击。”燕浅溪皱眉,认为无处躲藏。 “这简单呀,我们直接关卧室里,用东西将门抵住不就行了?” “一听到响动,林佳就拨打小区保安处的号码,我就报警。”柳梦月心思细腻,略一思量就有了想法。 “成,那我们先做饭吧。”陈文博表示同意,拾掇起几样小菜。 林佳和燕浅溪面面相觑,一看就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柳梦月微笑,上前帮忙,动作熟练地开始择菜。 林佳跃跃欲试,上前准备切菜,险些把手伤了。 “你还是看会电视吧,等着吃饭就行。”陈文博有些无奈,认为这类生活琐碎,确实不是这等大小姐可以参与的。 林佳有些闷闷不乐,走过去一把夺过了燕浅溪手中的遥控器,换了台。 看到少熟悉的《海绵宝宝》,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幼稚。”燕浅溪冷笑一声。 “那你说什么好看?”林佳不服。 “当然是动画版《五子说》。”燕浅溪想了想,认真道。 “那不还是动画?”陈文博忍不住插嘴道。 “这是有深度的动画。”燕浅溪脸色阴沉,拿了水果刀在手中比划。 “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陈文博立即变了脸色,严肃无比。 就这变脸绝活,陈文博要给自己封一个奥斯卡影帝。 第四十八章 喋血之夜 是夜,柳梦月在收拾碗筷,一副贤惠至极的模样。 “嘿,海绵宝宝,你要来一个美味的蟹黄堡吗?”电视机里传来派大星有些憨傻的声音,显然是在放某部经典动画。 陈文博将落地窗打开,走到阳台边,向下俯瞰。 广场上,音乐大作,一群大妈正在跳着广场舞。 是有些扰民,但是居委会多次劝阻也无效,又不能打不能骂,干脆就由他去了。 荆棘之花还没有出现,恐怕是要等到夜深人静,陈文博毫无防备地睡着。 “林佳,梦月,先回房吧。”陈文博想了想,还是让两女先做好准备。 柳梦月没有拖沓,洗了手,擦干,就要回屋。 林佳倒是有些不满,舍不得海绵宝宝,但还是听话,离开了沙发。 燕浅溪赶紧抢过遥控器,换了台,居然是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 “你把窗子开着,是为了让他们方便走这里?”燕浅溪脱了鞋袜,盘坐在沙发上,随意问道。 “对啊,毕竟这阳台也没有铁栏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陈文博笑了笑,走回客厅。 燕浅溪怀里抱着个枕头,指间把玩着水果刀,没有说话。 直到广场舞的音乐停了,大妈们三三两两地散去,陈文博关掉了客厅的灯,示意燕浅溪将电视关了。 好歹做出一个毫无防备,准备入睡的样子。 当电视机的声音消失,大厅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淡淡的星光洒落,朦胧晦暗,静谧得有些许可怕。 陈文博尝试地动了动左手,只有两个指头稍微颤动了一下。 得,有进步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不知道恢复后,易筋经的“越挫越勇”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燕浅溪闭目养神,陈文博却是接着微弱的光亮,仔细地打量着她。 尽管并不能看个清楚,只有若隐若现的感觉,却平添了一份朦胧美。 再联想起先前床上的暧昧经历,陈文博甚至有点口干舌燥,一双眼睛仿佛能透视一般,死死盯着燕浅溪。 燕浅溪虽然闭着双眼,仍是感到全身不自然,有些微怒地低声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谁看你了?”陈文博佯作疑惑,心里却暗自称奇。 这都能感受到,莫非真是传说中女人的第六感? 燕浅溪冷哼了一声,不再跟他言语。 两人平心静气,静静等待变故的发生。 真说起来,陈文博还是比较好奇。 杀手组织是会用暴力措施,直接从防盗门正面攻破,还是有什么攀岩类工具,从阳台入侵? 这尼玛可是七楼啊,杀手们能变身蜘蛛侠不成? 在小区门口,红衣女子身后仅跟着四个人。 沉默,冰冷,肃杀。 五人几乎是接连飞跃过了小区门口的路障,附身落地,落脚极轻,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五道身影沉默地穿行在绿化带中,有个老太太经过,登时贴附在灌木丛旁。 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甚至连灌木枝叶也没有摇动。 一切就如平常一样,老太太哼唱着广场舞歌曲,回到3栋,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丝毫不知道自己与五个杀手擦肩而过。 五个杀手仍是没有动静,静默地等了两分钟。 而后,红衣女子抬起头,看向那所居处。 2栋7楼,灯光早已熄灭。 她轻轻招手,四个杀手紧随其后,来到了一楼窗边。 不走防盗门,破门而入动静太大,到时就不是暗杀,而是正面搏斗。 这是他们统一的共识。 红衣女子没有借助任何工具,轻盈跃起,在一楼阳台起跳。 “啪” 白皙修长的十指,紧紧扣住二楼的阳台。 在夜风中,红衣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弧度。 衣袂飘扬,贴于峭壁,像极了蒲先生笔下的美艳女鬼。 抬头上看,七楼,距离如此之远。 在她之后,四名杀手沉默而迅速地掏出手套,戴在手上,而后死死套牢。 在手套上,有些类似于壁虎吸盘一样的东西,只是大了许多而已。 凭借此物,四道黑色的身影,像迅捷的壁虎一般,跟上了红衣女子的身影。 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万分震惊。 黯淡月色下,一袭红衣,带着四个黑色身影,像鬼魅一般贴在大楼边,飞速向上爬去。 五楼,客厅的灯黑着,却有淡蓝色的屏幕光散发。 一个男人坐在电视面前,左手捏着烟,沉默地吞云吐雾。 dvd亮着,电视屏幕上两个白花花的身体,正在做着一些运动。 “雅蠛蝶。”电视音量开得较小,男子的右手迅速套动着,面目狰狞,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抹红色的身影,停在阳台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她露出一个笑容,将一方红色手绢丢在阳台边。 在她身后,一个黑色身影看着她的丰满结实的翘臀,暗自咽了口水。 而后又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她停下了脚步。 几人皆不得而知,却没有人有一声怨言,静静等候。 短暂站立之后,红色身影继续向上。 四名杀手皆有好奇,在路过五楼时,向客厅中扫了一眼。 只这一眼,若不是四人训练有素,恐怕得当场笑出声来。 尼玛,这种东西也能撞上,还引起了红玫瑰的注意,也算是奇葩遭遇了。 就这样,中年男子的私密行为,被五人看了个清楚。 他始终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转身一看,仿佛有一道黑影,自窗台向上掠过。 “有鬼?” 中年男子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登时沾满了不明液体。 再定睛一看,什么动静也没有。 “看来是撸多了,产生了幻觉。唉,得赶紧找个对象啊。”中年男子长吸了一口香烟,叹了口气。 蓦的,他惊讶地发现,阳台边有一张水红色的手绢。 他有些惊讶,上去捡了起来,抬头向上看。 没有一个身影在阳台边,看来是谁家姑娘晾晒在阳台,被风吹下来的。 他犹豫一下,凑到鼻边轻轻一嗅,仍有女子身上淡淡芳馨。 一瞬之后,他只觉脑袋昏沉,晕倒在了阳台。 而在七楼,五个身影轻盈地落在阳台,却踩到了一层塑料袋垃圾,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不和谐的响动。 这是陈文博的第一重布置,至少,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来了。 五人定住身形,没有立即发作。 红玫瑰眯着眼,努力打量着房间内部的结构。 “来了。” 陈文博和燕浅溪的身形,紧紧蜷缩在沙发之后,不敢有一丝妄动。 而在两间卧室中,林佳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柳梦月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担忧得怎么也不能入睡。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连报警电话都提前输好了,一有动静就直接按拨号键。 见没有异动,红玫瑰向四名杀手打了手势,示意分开闯入三间卧室。 四名杀手了然地点头,而后一起走了进去。 就在第一人经过沙发旁那一瞬,燕浅溪若蛇一般弹射而出,手中的水果刀**向他的眉心! “小心!” “不好,暴露了!” 两名杀手发出惊呼,而那名杀手却是应对不及,只能堪堪向后一避。 “噗!” 仍是无法躲开这致命而迅捷的一击,刀锋深深插进他的眉心。 没来得及做出反击,他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一名杀手见势不妙,当即掏出手枪,对准燕浅溪就要开枪。 “咚” 陈文博直接冲了过去,将他撞倒,一把就要夺下他手中的枪。 另外两名杀手当即抽出匕首,对着陈文博刺下。 燕浅溪没有停留,拔出水果刀,径直冲向了红玫瑰。 当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柳梦月当即紧张得心跳加速,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毕竟是在半夜,稍微晚一些才被接通也是正常的。 但这短短时间,对于柳梦月而言是如此漫长,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十分煎熬。 甚至,他都担心陈文博和燕浅溪,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这里是燕政大学学府小区2栋7楼a3公寓,有几个人半夜闯了进来,还拿着凶器!” 柳梦月以最简洁的话语,最清晰的口齿和快速的语速,将事情阐述清楚。 “对不起,请重复一下您的位置,没有听清。”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燕政大学,学府小区,2栋7楼,a3公寓!”柳梦月焦急万分,近乎已是咬牙切齿。 “我们马上就到!”电话那头也明白了事情紧急,当即挂断了电话。 而在另一间卧室,林佳被动静吵醒了,有些迷糊,也有些睡觉气。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 林佳十分不满,当即脱口就是大骂道。 不仅是陈文博等人,连杀手组织也是听得无语,这尼玛什么人啊,神经这么大条的? 林佳一声叫出后,当即清醒过来。 卧槽,忘了,外面应该是有杀手来了! 她下了床,直接拿了床头柜的台灯,身子贴到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 “哼哼,说不定老娘还能发挥致命一击呢!” 跟柳梦月的细腻和小心不同,林佳展现出令人震惊的胆量。 第四十九章 喋血之夜(下) 陈文博眼见夺不到手枪,干脆一脚将其踢得远远的,一直撞到阳台的边缘。 “喝!” 一个杀手持着匕首,捅向陈文博。 陈文博一个后滚翻,滚落到沙发之后。 “噗” 匕首刺入沙发中,杀手没能挺住力道,重重向下一划,撕开一道裂口,大片棉花裸露出来,十分难看。 拔出匕首,他和另外两名杀手一起冲向陈文博。 陈文博推动沙发,直接“咚”的一声,将三人撞退几步。 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直接在一人脸上砸碎。 “匡” 玻璃杯碎裂,数十片玻璃扎在那名杀手的脸上,刺入皮肤,露出点点鲜红。 而更有碎片扎进了他的眼球,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怕。 那个杀手疼得惨叫一声,毫无章法地挥动着手中匕首,只求伤到陈文博。 “咔” 陈文博抓住机会,一把逮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杀手瞬间脱力,手上的匕首失去了控制。陈文博抓过匕首,挡下了一旁刺来的刀锋。 两把匕首重重碰在一起,发出“呲”一声。 两人皆是猛地发力,匕首在两人手中颤抖,而后一擦而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砰” 另一人猛地踹开身前的沙发,凶猛若野兽地撞了过来。 超过七十公斤的体重,加上全身的爆发力量,踩得地板咚咚作响,仿佛要将地板踩穿一般。 “玛德,楼上的,你疯了啊?还踏马要不要人睡了?”楼下传来愤怒的声音,显然很不满影响了他的睡眠。 陈文博没有理会,不退反进,脚踏半步。 任凭杀手气势如虎,他屹立不倒,若山峰巍峨。 在杀手冲到近前那一瞬,他右臂也是震颤着,轰出炮弹般的一拳。 “咚!” 尽管杀手将双臂交替护在身前,仍是发出了像打中百斤沙包一般的声音。他只感觉被一头重愈一百公斤的疯牛撞了个正面,直接倒飞出去,“砰”的摔倒在地,远远滑出去,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杀!” 另外两名杀手发出一声整齐的呼喊,整齐一致地扑向了陈文博。 没有先前那名壮汉的浩大声势,却更加敏捷,更加迅速。 在冲出去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挥下了手中匕首,到了陈文博近前,更是已直直插向胸口。 不是他们挥刀的速度慢,而是奔跑过快,以至于到了近前,刀锋才堪堪落到相应位置! 两人嘴边露出残忍的笑容,奔跑幅度、挥刀动作,甚至连这个笑容都是出奇的一致。 这是风字队的成员,经历多次合作,早已有了可怕的默契与配合。 从他们出道一直到如今,失败率为零! 即使眼前的男人很厉害,但他只剩一臂,难不成还能一拳打飞两人? 陈文博稍微后退了半步,这是与形意拳宗旨很不符的举动。 然而,他腾出这半步,让他有了出拳的机会与空间。 左侧横拳! “咚” 陈文博右臂抖劲爆发,横在两名杀手身前,两名杀手撞了上去,近乎是瞬间被震退几步! 横拳抖劲,暗合易筋经劲道。 那一退,也不是形意拳的奥妙,而是易筋经。 两相结合,爆发出惊人的效果! 陈文博额头满是汗珠,这近乎突发奇想的做法,居然凑效了。 在之前那一瞬,如果这个想法根本不对,或者陈文博的劲道稍微掌握失当,那就是命陨刀下的结果。 而在燕浅溪那边,她独对红玫瑰,竟是渐渐处于下风。 “小丫头,有一手武当太极剑的功夫,取没有一把剑,很憋屈是吧?”红玫瑰出手狠辣,嘴上却是温柔地调笑。 “妄图妖言惑我心智,可惜无效。”燕浅溪面色清冷,手中匕首寒光闪耀,抓住机会就是一刀抹向红玫瑰脖颈。 “当” 红玫瑰反应极快,横刀格挡。 “哟,妹妹如此生气,可是没有男人喜欢,特来拿姐姐出气呀?”红玫瑰娇笑着,做出一副奴家怕怕的模样。 “如此在意男人,恐怕是个深闺怨妇。”燕浅溪轻松还击,手中刀光交织,近乎成了一张银色的死亡之网。 红玫瑰不再出言挑衅,美眸微眯,迅速挥动匕首格挡。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女身形灵活,在腾挪闪转中,对拼了不知多少刀。 “呲啦” 刀锋划过墙上的海报,直接将其斜切为两截,粉刷得雪白的墙壁也被撕裂出一道沟壑,簌簌粉末飘落。 燕浅溪一个拧腰旋身,三千青丝随之飞扬,白裙微扬,似在暗夜盛开的一朵蔷薇。 “砰” 她体态纤瘦,却有惊人的爆发力。一脚踹在茶壶上,像是世界杯球将射门,将铁质茶壶踹得像彗星袭月般,直直撞向红玫瑰的胸前! 红玫瑰右手持匕,左手轻轻沾上茶壶,在一瞬间缠绕茶壶转了三次。 三次卸劲,轻松将茶壶接在手中。 “哈!”红玫瑰忽地朗笑一声,直接将茶壶举过头顶,倾倒而下。 她仰着头,喉间滚动,痛饮了两口。 一壶茶水,竟是被她喝出了烈酒的豪迈。 “刚才有机会,你怎么不乘机偷袭我?难道是为了所谓光明磊落,古之君子作风?”红玫瑰嗤笑一声,讥讽问道。 “不,我只是怕你不要脸,喷我一脸茶水。”燕浅溪面色平静,声音清冷。 “妹妹倒是有话直说,是个真女人。但房间躲着那两位,可有些给我们女子丢脸。” 红玫瑰冷哼一声,松开茶壶,任其自由落体。 在它落地前那一瞬,“砰”地一脚将其踹还给燕浅溪。 来而无往非礼也。 燕浅溪主动向前一步,探出右手,若捕蝶捉蝉般随意自然。 抓住茶壶,燕浅溪腰身一拧,在空中一个旋身,将茶壶所携带的劲力由手转腰,再一路传递到脚底。 “咚!” 当她脚心落地,便如平地炸开惊雷,九成力道全部引导在地板上爆炸开来。 “卧槽,楼上的,你够了!” “奶奶个腿的,再这样制造大响动,老子要报警啦!”楼下的男生出离了愤怒,声音极富有穿透力。 而林佳一直贴在门边,听到红玫瑰说,躲在屋子里真给女人丢脸,气得直磨牙。 “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一台灯砸死你个小婊砸!”她心中暗恨,却没有冲动地扑出去,成为敌人手中的人质。 “老娘是胸大有脑的。”林佳很是得意。 相较于燕浅溪和红玫瑰的对抗,陈文博这边显得直接许多,也暴力许多。 “匡!” 陈文博捞起板凳,劈头盖脸一顿乱砸。 脸上有玻璃渣的男子,视线中满是鲜红与黑暗,几乎目不能视。 一顿乱砸下来,其他两人倒是无碍,他简直被砸得头破血流,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 “玛德!” 那个杀手也来了火气,草泥马的,劳资哪次执行任务不是迅速解决? 尼玛啊,这打劳资的套路,简直跟街头斗殴没两样,全凭一股狠劲啊!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顺手抄起一旁的木凳,呼地砸了下去。 他视力受损,乒乒乓乓一阵乱打,倒是呼到了同伴脸上。 那个被砸中的杀手,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不小心牙齿就狠狠咬到了舌头。 登时一嘴的血腥味充斥开来,疼得他差点跳脚骂娘。 板凳兄毫不知情,还自认为打中了陈文博,砸得更起劲了。 “玛德,瞎其,泥踏嘛炸唔嗷。”那名杀手舌头受伤,口齿不清,吐字极为吃力困难,舌头一阵阵剧痛。 板凳兄听不清楚,只顾乱砸。 “草泥马!”唯一一个没受伤的,也是上窜下跳,躲个不停。 怒了,这尼玛匕首靠近不了人,咱一起砸吧! 于是,堪称最不堪的刺杀历史,在这一刻诞生了。 这是杀手界的耻辱,当记入杀手反面教材。 两个杀手提着板凳,一个夺了晾衣杆,或砸或戳,场面极度混乱不堪! 那名眼睛受伤的杀手,几乎是典型地卖起队友不回头,也不知道几次险些砸中队友。 陈文博瞅准一个机会,右臂奋力轮动板凳,重重砸向受伤男的头颅。 “砰!” 一声巨响,木凳直接从中断为两截,木屑飞扬洒落。 这个卖队友的杀手,当即被破了瓢,鲜血淋漓。 他只觉头上一阵剧痛,而后湿热的液体便流淌到了脸上,随即一阵恍惚,脚步轻浮,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宿醉一般。 而后,他“咚”的一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firstblood!” 陈文博冷笑一声,拿下一血。 “上!” 两个杀手齐喝一声,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更没有想替谁报仇。 只有一个目标,杀了陈文博。 两个杀手配合极佳,一左一右对陈文博展开攻击,避免误伤队友,也让陈文博难以应对。 “匡!” 陈文博手中半截木凳,和右侧杀手的凳子撞在一起,震得杀手右臂发麻,脚下退了两步。 而另一旁的杀手逮到机会,以晾衣杆做枪,有尖锐金属的那一头,猛扎陈文博胸口。 之所以没有扎眼睛这等要害,是他多年累积的经验,一些高手会做出经典的小范围躲避比如极迅速的侧头。 而这一刺,指向陈文博胸膛,在没有左手的情况,如何能挡? 在可刺范围如此大的时候,又如何闪躲? 这一瞬,他近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第五十章 滴血的玫瑰! 陈文博没有慌,因为他先前有布置。 第一重布置,是阳台上的塑料袋垃圾,提醒他,荆棘之花的人来了。 第二重布置,却是向荆棘之花学习,一招近乎龟壳神功的布置。 “当!” 晾衣杆的尖锐金属,没有刺入陈文博的体内,而是传来一声金铁交加之声。 在陈文博的胸口,也有一块钢板。 那是在厨房桌案做装饰的钢板,本来是用钉子钉住的,共有三块。 一块印着水果拼盘,一块印着糖醋鱼,一块印着饭后甜点。 十分精美的东西,有时候,也可以用来做一些保命的工具。 “不好!”晾衣杆那头的杀手,急忙将其收回,就要换力,再刺陈文博眉心。 然而,陈文博怎么会给他机会? 抓住板凳,陈文博乘胜追击,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砸。 那名杀手将晾衣杆横在身前,妄图挡下一击,而后迅速予以反击。 “啪!” 一声脆响,晾衣杆直接从中断为两截,两头木茬参差不齐。 杀手紧退两步,险些被沙发绊倒在地,急忙一个侧翻滚到一旁。 “砰!” 一板凳砸在玻璃茶几上,厚实的茶几顿时发出清脆的玻璃响声,大片树根状的裂痕蔓延开来。 而就在此时,那名侧滚开来的杀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只是在黑暗中,陈文博并不能看到。 他握着半截晾衣杆,猛冲向与红玫瑰缠斗的燕浅溪,尖锐的那头猛地扎了过去! 陈文博想都没想,直接跑到燕浅溪身前,横起手中那半截木凳。 “咔” 晾衣杆直接深深插在了木凳中,几片木屑凸起,那名杀手一拔之下,竟是没能将其拔出。 “小心!” 陈文博和燕浅溪,近乎是同时提醒对方。 陈文博放开手中板凳,似一头蛮牛一样横冲直撞,“砰”的一声将红玫瑰撞开。 而燕浅溪迈开太极丁步,双手若游鱼回摆,而后猛地排出。 太极劲道,瞬间发力! “咚!” 看似柔弱的身躯,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巨力,力道透过钢板,直接作用于他的胸膛。 杀手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而另一个杀手,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来到燕浅溪身旁,手中板凳重重砸下。 燕浅溪直接蹲下身子,板凳“砰”地砸在她身后的门上。 门那边正在贴耳偷听的林佳,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惊慌后退了两步。 “尼玛,老娘耳朵都要震聋了!”林佳很是不满,恨不得冲出去,拿着台灯就朝那人脸上招呼。 木屑四溅,洒落在燕浅溪白色汉服之上,甚至有调皮的,直接钻进了她的上衣内部,有些令她不舒服。 燕浅溪抓住机会,一拳打在那人膝盖。 “咔”的一声,想来是膝盖骨被打碎了,那人当即重心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觐见本小姐,要跪双腿。”燕浅溪声音清澈,若小溪淌过松根,但下手却十分果决干脆。 又是一拳,直接将那人打得双膝跪倒在地。 “再磕个头,这礼节也就凑合了。”燕浅溪抬起腿,“砰”一脚由上往下,砸在那人头上。 “咚”的一声,杀手的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当即破皮出血,可谓大礼。 另一名杀手抓紧了匕首,猛冲向燕浅溪。 而陈文博那一边,因为独臂的关系,几乎是被红玫瑰压着打。 陈文博无数次催动易筋经,左肩愈加酸麻疼痛。 三个手指能轻微弹动了,而后是四个。 陈文博避开红玫瑰手中的刀锋,在紧急的情况下,飞速催动易筋经。 为了缓解情况,他已是手脚并用,不管不顾。 一把直接将红玫瑰扑倒在沙发上,死死压住她的右手,不让她捅自己两刀。 身下的女人极有活力与爆发力,让陈文博感觉是压倒了一头雌狮,几次险些将他掀翻出去。 陈文博的胸膛紧贴着红玫瑰胸前的饱满,她拼命振动时,透过两人极薄的衣料,两点殷红在陈文博的胸前摩擦。 这种异样的挑逗,简直让人血脉贲张,甚至陈文博也感受到,红玫瑰的两颗樱桃也挺立了起来。 自然不是红玫瑰对他有意思,这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充其量说明她是个正常的女人,而不是性冷淡。 陈文博也是个正常男人,还正是血气方刚,登时也有了反应。 当感受到某种坚硬抵在身上,红玫瑰又羞又恼,威胁道:“你再不起身,信不信我把你骟了?” 陈文博也怒了,还击道:“明明是你挑逗我的,还想我起身,两刀捅死我毁尸灭迹?” 再尴尬,陈文博也不会给她机会。 于是,红玫瑰修长笔直的大腿挣扎着,陈文博干脆用腿缠住,免得她一脚把自己踹飞。 陈文博按住她的左臂,利用千斤坠增加自己的体重,压住了持刀的右臂。 “咬死你!”红玫瑰诱惑的红唇凑向陈文博的耳朵,语气暧昧亲昵,简直与亲热的情侣一般无二。 只是陈文博知道,让她这么一咬,估计能扯下半只血淋淋的耳朵! 陈文博干脆也偏过了头,直接吻上了红玫瑰的唇。 柔软的触感,没有令陈文博沉迷。 他直接在红玫瑰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红玫瑰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种带着血腥与妖异的暧昧。 “砰!” 红玫瑰吃痛,猛一发力,直接把陈文博弹开。 陈文博退了两步,嘴唇上仍有一点红玫瑰的唇间血。 “小博博,姐姐的嘴唇好吃吗?”红玫瑰冷声一笑,持着匕首冲向了陈文博。 唇边那一抹猩红,衬得她越发妖艳。 楼下的居民,显然已经无法忍受,直接嚷嚷道:“你继续吵,别踏马停,我现在就报警!”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警笛鸣响,直接进入了小区。 林佳有些无语,腹诽道:“来就来吧,还非要开着警笛。这简直在告诉罪犯,我来了,你们赶紧逃命吧!” 她等不了了,直接推开大门,探头探脑,四下张望。 看到一个杀手背对着自己,正和燕浅溪缠斗,登时眼前一亮,来了精神。 不像一些名门正派,动手前还要提醒对手,说一句“看招”一类的话。 林佳像一只大猫,无声无息地蹑脚走过去,“砰”的一声,台灯直接砸在了那人脑袋! 台灯直接砸得四分五裂,连其中的灯泡都爆碎开来,玻璃渣子哗啦掉了一地。 林佳这一闷棍,直接打得杀手头破血流,显然下了重手。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杀手头脑一懵,不等他反应过来,林佳提着灯杆,乒乓又是一顿狠砸。 “叫你们看不起老娘躲在屋子!” “叫你们吓老娘一大跳!” “叫你们影响老娘睡觉,不知道老娘有睡觉气啊!” 林佳一口一个老娘,敲闷棍显然来了劲。把杀手砸得成了血葫芦,瘫倒在了地上,仍是没有停手。 饶是燕浅溪也看得有些心惊,制止道:“行了林佳,他已经被你打死了。” 她给林佳竖起大拇指,也不管林佳是否看得见,便冲上去围殴红玫瑰。 “哼!”林佳哼哼唧唧,回味着敲闷棍的感觉。 太爽了,太刺激了! 老娘要习武,老娘要敲闷棍! “砰砰砰!” 这时,防盗门被人重重地拍响,显然有门铃也懒得按。 “公安,请开门!如果再不开门,我们就破门而入了!” 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甚至已经吩咐身后的人,准备强行破门。 “哎,来了来了!”林佳急忙上前,打开了防盗门。 一行警员立即蜂拥而入,抬枪指着在场几人,大吼道:“不许动,统统把手举起来!” 既然不知道谁是歹徒,那就干脆制止住所有人,然后慢慢盘问。 “啪!” 一个警员打开了客厅电灯,明亮的灯光充斥着整个客厅。 “瞎啦瞎啦!”林佳捂着双眼,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遇到强光,十分刺激双目,简直连泪水都快流了下来。 其他人也不例外,而红玫瑰却是紧闭双目,在脑中飞速回忆着这里的构造。 她转过身,飞快奔向阳台,双眸紧闭着,脸上却有一抹淡定从容的微笑。 “不许动,不然开枪了!”一名警员大声呼喝,甚至“砰”的开了一枪。 子弹携裹着巨大的动能,打在红玫瑰身后半米的地上,将地板打得出现一个弹孔。 陈文博本欲追击,却被这一枪逼得停了脚步,生怕这些警员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崩了。 而红玫瑰赫然已在阳台边缘,张开双臂,若乘风拥抱天空一般,跳了下去! 这里是七楼。 恍惚间,在场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一株红色的玫瑰,染血绽放。 只是她的表情,沉稳而平静,甚至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五十一章 敲闷棍的女侠! 柳梦月从房间里出来,首先是急忙打量陈文博的情况。 当发现他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对!”陈文博率先反应过来,两步跑到阳台,向下俯瞰。 没有重物坠地的声响,楼底也没有那血腥凄惨的一幕。 “警官们,她没死,很可能逃到楼下某处了!”陈文博举起双手,迅速向一干警员说道。 “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凶手?”警员们看到房间内的尸体,简直心中骇然。 而在阳台,竟然还有一支手枪。 华夏在枪支管理这一方面做得极佳,也减少了不少社会暴力的发生。而这把手枪,显然属于违禁物品。 一众警员当即严肃起来,要将陈文博等人全部收押起来,进行盘问。 而当陈文博转身,所有警员却是集体一震。 “这不是先前那个人?” “对啊,所长怕得罪他,还开除了老王!” “那你们还记得所长说的什么?遇到他,他必然是打击罪犯,谁把他抓回去,直接以渎职名义开除!” 几名警员小声交谈着,这情况倒是出乎了陈文博预料。 上次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没想到竟然埋下了伏笔,让自己办起事来轻松了许多。 这个郑所长,可真是有心了,竟然干脆下了这么个命令。 “这位···长官。”一名警员有些迟疑,拿不定主意,该如何称呼陈文博。 “不用说什么了,赶紧沿着这一栋搜查下去吧。那女人是个杀手,如果被屋子主人发现,搞不好真会杀人灭口!” “也不对,我们耽搁了这么久,说不定她早逃了。”陈文博长叹一声,想来以红玫瑰的身手,可能真的逃脱了。 “我们会尽力追捕!”一个警员立即回答,就要下去搜查。 “留点人,帮我把这三具尸体收拾一下吧。” “那个膝盖骨被打折的人,你们不能带走,我留着拷问他们组织的线索。”陈文博简单说了两句,放松下来。 而就是这一瞬,饥饿感像海上ng潮一般袭来,简直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陈文博感觉脑子炸开了,眼前尽是一大片星星,大的小的都有。 肠胃抗议地蠕动着,陈文博觉得整个身体像不是自己的,连警员们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么遥远模糊,听不清晰。 这时,他才想起,他在战斗中无数次催动易筋经,不知消耗了多少能量。 陈文博天旋地转,倒在了被割得破烂的沙发上。 “文博,你怎么了!”柳梦月一声惊呼,焦急万分,以为陈文博受了什么重伤,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我···饿。”陈文博有些憋屈,有些无奈,又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在场所有人,险些为之绝倒。 “我下面给你吃!”柳梦月破涕为笑,温柔地轻抚陈文博的额头,走进了厨房。 下面,给我吃? 要不是有些头晕,陈文博都想抓住这个歧义,和柳梦月调个情什么的。 几名警员留下,开始拖走三具尸体,而那个晕倒的跪地男,却被留了下来。 俨然间,陈文博成了临时上司,指挥他们如何处理。 更多的警员却是下了楼,开始拨打起了各处电话。 有向所长报告情况的,也有人让民警、巡警、交警提高警惕,注意一个性感妖娆的女子,并大致描述了长相。 他们没有提红衣,毕竟红衣是可以更换的,只是件衣服罢了。 而只要见过她的人,自然会想到性感妖娆。甚至,只要看到她,就会知道她是警员们描述那个人。 “磊哥,你说真有这种人吗?从七楼阳台跳下,还能安然无恙?”有个警员挂断了电话,边下楼梯,边向同事闻着。 “你这就没见识了,看过世界奇案大全吗?那里面不可思议的真实案件,可比这离奇,也恐怖多了!” 被称作磊哥的人,显然很乐意显摆,让那人好好努力破案,不要灰心。 他们匆匆下了楼,准备在附近搜查一番。 既然已经耽搁,让她有了逃跑的时间,那就不用在居民楼纠缠。 再说了,大半夜这样去敲门,人家不在家甚至不乐意开门,还能一家又一家地破门而入? 几个警员走在后面,收好了违禁枪支,抬着三具尸体,越打量越是奇怪。 “你看这个人的眉心伤口,精准狠辣的一击毙命啊!” “那你看这个,后脑勺开瓢,简直是一顿没章法的乱砸。” 越想越迷糊,这些歹徒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反而被反杀了? 走到六楼门口,有人打开大门,对几人举报道:警官,先前楼上的住户不知道发什么疯,大半夜······”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注意到警员抬着的尸体,后面的话当即噎回了肚子里。 “你楼上发生了命案,不过不要怕,歹徒已经被制服了。” 听到警官的话,那人吓得面色苍白,胡乱应了两声,就要关上大门。 “对了,你这里,没有陌生人闯进来吧?”一个警员想到逃走的红衣女子,出声询问道。 “陌生人闯进来?”那人听得心慌意乱,只觉得像恐怖电影一般,就有一个杀手潜藏在自己家中某个角落。 只等自己一个不小心,变态杀人狂就会冲出来,把自己砍成几段。 于是,他扭着一个警员不放,非要让他检查一番。 警员无奈,只得进去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吩咐他注意安全,警员就离开了。 “看来那个女人是逃脱了,没有藏在住户家中。”这个警察更加肯定了,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时间回溯,红玫瑰跳下阳台后,反手便扣住了六楼阳台。 再缓了下坠之势后,她翻转身子,直接落进了五楼阳台。 一个轻盈翻滚,卸去大半冲劲,红玫瑰也是觉得摔得有些难堪。 要不是身下躺着个中年人,说不定还得撞到墙上。 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腕,红玫瑰面色平静,无喜无悲。 从楼上跳下来,果然比从楼下攀爬痛苦。 “要是在五楼才扣住阳台,姐姐不摔死,手腕也该折断了。” “小博博,好狠的心呐。” 红玫瑰一脸痴怨,眼中却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一手打造的荆棘之花,在陈文博一人手下,近乎全毁。 红玫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发现他裤子都没提上,某处正在风中瑟缩,陷入了软小状态。 甚至,在他的裤子和手上,还有ru白色的粘稠液体。 红玫瑰突然有些厌恶,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捡起了自己丢在此地的水红色手绢。 手绢所在之处,红玫瑰必至,将其取走。 因为,这是那个被自己称呼为妈妈的可怜女人,唯一留下的东西。 “啊···啊···雅蠛蝶···死果一···” 客厅中的电视仍在播放,红玫瑰将其关闭,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打开了冰箱。 空空如也的冰箱,令她有些不满。 她来到厨房,开了灯,打火,掺水,下面。 恍惚间,她想到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那么小的一个女孩,穿着破旧的红衣,如此瘦削,如此憔悴。 她在那个狭小逼仄的“家”,集卧室、厕所、厨房为一体的小屋子,煮着一挂面。 她咽着口水,小鞋子破了洞,在寒冬腊月露出两个脚趾。 “真香啊。” 红玫瑰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眼眸有些湿润。 随后,她的双眼锐利如刀,一扫悲伤。 “妈妈,我要告诉你。” “女儿如你所愿,坚强而强大,不靠任何男人,不会像你被一个男人欺骗一生。” “女儿,长大了啊!” 这个妖媚的女人,在别人的厨房,笑得癫狂。 只是不知怎么的,眼眶就湿润了。 而在七楼,陈文博吃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陈文博端着碗筷,准备去清洗。 “你的手臂?”燕浅溪看到他双手捧碗,有些惊讶。 “嗯?”陈文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左臂虽然有些轻微颤抖,但已能动弹。 只是使用左臂,多少令肩膀骨折处有些疼痛。 “放着,我来洗。”柳梦月凑过去,接过了陈文博手中的碗筷,来到了厨房。 “这么快就要好了?”林佳瞪大了美眸,手里还拿着只剩半截的台灯,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佳佳,你之前那两下太暴力了。”陈文博看到她手中的残破台灯,想到那几下可怕的闷棍,也是有些震惊。 “要你管,老娘就喜欢游泳啊打网球啊踢足球啊,不喜欢闷着你拿我怎么样?”林佳扬了扬台灯,一脸不满。 “不不不,我是说,林女侠简直帅得飞起!”陈文博竖起大拇指,说起恭维话一点也不脸红。 “那是。”林佳十分得意,开心地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敲闷棍也能算女侠?”燕浅溪跟林佳一直不对付,出声反驳。 “面瘫女,你说什么!” “疯女人,说的就是你。” “我打你!” “你打不过。” “我敲闷棍!” “你没机会。” 陈文博头大如斗,劝解道:“你们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你闭嘴!”燕浅溪面若寒霜,林佳哼哼唧唧,却是难得异口同声,出奇一致。 第五十二章 杀手的绮丽回忆! 陈文博像拖死猪一般,将那个昏迷的杀手五花大绑,而后拖到了厨房。 打了盆冷水,“哗”的一声,泼到了他的脸上。 杀手当即惊醒,却佯装昏迷,只是眉头跳动了一下,被陈文博尽收眼底。 “我也不跟你废话,说出你知道的,关于荆棘之花的消息,我不杀你。”陈文博很直接,没有跟他绕弯子。 杀手心知被识破了,睁开双眼,坦然道:“我不是什么硬汉,也不愿意假作硬汉,被你施展诸般酷刑后,又吃苦又改变不了说出一切的结果。” 陈文博有些惊讶,这和电视上讲的不一样啊。 “你不是应该很硬气,给我机会展示十八般酷刑,最后无法忍受再交代个清楚吗?” “哪怕你实在是个硬骨头,最后宁死不屈,也算符合剧情嘛。” “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我很难做的。” 陈文博见他认罪态度良好,忍不住玩笑道。 “但我真的无可奉告,自从眼镜蛇事件后,红玫瑰有了戒心,不会给我们太多消息。” 杀手的面容有些苦涩,直视着陈文博的眼睛,希望他能相信。 陈文博拿着水果刀,削着手里的木屑。 “你信不信,我在你左手掌心插一刀?” 听了陈文博的话,杀手显然有些紧张,掌心出了汗。 陈文博却是冷笑一声,闪电般抓起杀手的右手。将削得尖锐的木屑,对着他的大拇指指尖,狠狠扎了进去。 木屑刺破表皮,深入指甲盖下方,顿时浸满了鲜血。极粗糙的材质和细小的尖刺,深深嵌入指尖血肉。 十指连心,半个小拇指粗细的木茬这样刺进去,陈文博看着都疼。 更别提杀手本人了,整个身子拼命挣扎着,在地板撞得“砰砰”作响,嘴里更是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哀嚎。 而在下一瞬,他更是疼得泪水簌簌而流。 因为陈文博抓着木茬,又拧了一把。 他早先做好了准备,认为陈文博会用水果刀,刺向他的左手掌心。 他甚至都做了了准备,承受左掌即将到来的伤害。 而陈文博不按常理出牌,说好的刀刺掌心,直接还成了木茬刺指尖。 这让他毫无防备,心理和生理上都是直接崩溃。 “你···你···”杀手又气又痛,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 “我什么?说好捅你掌心,结果却换了方式吗?这不是你先不按套路出牌,我才跟着学的嘛。”陈文博用水果刀拍了拍他的脸,好言提醒。 你跟我耍花招,那就怪不得我不讲套路了。 杀手沉默半晌,先是露出一抹苦笑,而后决然道:“你很聪明,确实我们作为第一手执行任务的人,红玫瑰不可能什么也不告诉我们。但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如此替她卖命?是你的家人在她手上,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如果是,我想可以帮助你,摆脱她的束缚。”陈文博干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没了一点审讯的样子,像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聊天一般。 那个杀手也有些意外,这尼玛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应该严刑逼供,然后做出威严的模样,恐吓威胁自己吗? 这名杀手脸色平静下来,仿佛已经感受不到指尖传来的痛楚,只是摇了摇头。 陈文博更不解了,纳闷道:“又没有被束缚,还这么心甘情愿为她去死。难道像传.销一般,把你直接洗脑了?” 杀手笑了笑,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居然向陈文博问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啪” 陈文博一巴掌拍在他脑门,提醒道:“我这是在审讯你,能拿出点阶下囚的觉悟吗?” 话是这么说,他却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默许了杀手讲故事。 原来,杀手叫余青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因为福利制度和内部的黑暗,孩子们永远穿着破烂的衣服。哪怕在寒冬腊月,身上也只能穿上仅有的三四件薄衫,自己将穿破的地方打上补丁。 而在食物方面,则被克扣得更惨。早晨只有一碗稀粥,几乎看不到几粒米,但孩子们还是很早就排好了队,去晚了连稀粥也没有。 他们最幸福与期待的日子,便是领导视察或者大学生前来进行社会实践。在那个时候,孤儿院那名刻薄的院长,就会换上一副和煦的笑脸。 有肉有汤有饭,甚至还有漂亮的大姐姐,给孩子们讲故事,带他们玩耍。 孩子们甚至没有过年这个概念,只觉得过年少了很多管理人员,让这里变得不像牢笼,可以到后院爬树玩泥巴,算是惬意。 而要换上新衣服,过两天好日子,却只能等有外人来孤儿院探望。 年弱的余青原,时常偷听工作人员的对话,期待能听到有人来观察孤儿院的情况。虽然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失望,但偶尔听到一次,足以让他雀跃很久。 “你的经历,确实有些不幸。”陈文博打断了他的话,深吸了一口香烟,“但是这不能成为你做杀手的理由,讲这些故事,也确实扯得太远了。” 余青原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在有一次的领导视察,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我说孤儿院平时的生活太惨了,我们都过得很可怜,问叔叔可不可以常来。” “我记得那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官员,也确实清正廉明,但却像与社会底层脱节,根本不明白在底层发生的肮脏。于是他很惊讶,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不谙世事的余青原说了不该说的话,恰好被院长听到了。院长当场把他抓住,给了他两个嘴巴,让他不准胡说。 在中年官员的逼问下,院长居然还有说辞,说这孩子从到孤儿院的第一天,就喜欢撒谎捣乱。余青原很不忿,愤怒地嚷嚷他不是说谎的孩子。 院长冷笑,让其他孩子过来对质,中年官员也默许了。 而其结果,让幼小的余青原感到很心寒。在校长的暗中授意和yin威之下,所有孩子一口咬定,余青原是害群之马,孩子们的生活都过得很开心。 “院长很和蔼的,经常省吃俭用给我们买衣服!” “对呀对呀,我们每天都过得不错,院长还给我们买麦芽糖呢!” “余青原真的很过分,抢我们的吃的,还老是说我们抢他的。” “就是啊,小坏蛋,撒谎不脸红。” 这些小孩,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平时余青原玩得很好的伙伴,却尽是众口一词,极力诋毁余青原的形象。 他们因羞愧而发红的脸蛋,被中年官员理解为了愤怒。 他们躲闪的眼神,被中年官员理解为了害怕日后被余青原欺负报复,而显得害怕。 这一刻,余青原枯黄瘦小的身躯,在众人对面,显得如此孤单凄凉。这是第一次,年幼的心灵知道了什么叫寒冷。身在艳阳天,心处腊月夜。 余青原被这些话刺得生疼,气得一个劲叫嚷道:“他们撒谎,他们才是坏蛋!” 他扑到一个孩子身前,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小明,快告诉大叔,我不是坏蛋,他们才在撒谎啊!” 平日话多的小明,在这一刻沉默无比,偏过头去。 “小华!小兰!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余青原身体有些颤抖,在看到众人齐齐偏过的头后,他跪倒在了地上,哭个不停,抽泣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中年官员摇头叹息,心想也是,在燕京这片区域,哪来那么多黑暗的内幕?想来只是一个孩子胡搅蛮缠,自己太多疑了。 “院长,这次真的是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中年官员很有礼貌,向院长道歉。 “哪里的话,王处明察秋毫,实在令我等感动啊。有您这样的领导在,是我们的幸事啊。”院长诚惶诚恐,赶紧恭维道。 “唔。”官员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在意这拍得不算精妙的马屁,想来是平时听得太多了。 “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在撒谎!”余青原抬起头来,眼圈哭得通红,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 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院长的头。 一个女孩子抓住了他的手,那抹水红色的衣物洗得发白,却依旧鲜艳刺眼。 “我相信你。”女孩的话语简单,也无比的平静。 在中年官员走后,两人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惩罚。关小黑屋、挨饿,挨打,都是常有的事。 在黑暗中,余青原常想,要是能看到那一抹水红色该多好。 后来的时光里,余青原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交谈。无论小明他们再如何解释,再如何想和他和好,他也是不予理睬。 他只和那个女孩交谈,只和她玩耍,经常悄悄商议着些什么。在两年后,两人在一个夜晚,逃出了孤儿院。 “能给一支烟吗?”余青原泪中带笑,出声问道。 陈文博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烟盒。 第五十三章 情之一字! 之后的故事,余青原没有讲,陈文博也不想听。 想来无非就是两人如何撞进杀手组织,而后红玫瑰一路崛起,将整个组织握在手中。或许过程很曲折,两人也付出了鲜血与泪水,但这都不是重点。 余青原还是最在意那一段时光,和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红色衣物。 荆棘之花的红玫瑰,如此遥远,不再只有自己一人愿为她赴汤蹈火。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少的放在自己身上。 余青原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来没有男女之情,纯粹是一个信任的伙伴,以及多年的好友。虽然比起其他荆棘之花的成员,已是很不容易,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非要做杀手,而不是平常人?”陈文博也干脆不急着审问,和阶下囚聊起了天。 余青原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抽了一口烟,道:“这次红玫瑰已经是被逼上绝路了,如果不除掉你,不仅组织的声望会降到冰点,连内部也是人心浮动。” “人性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深刻理解。在你出现之前,荆棘之花如日中天,无人敢对红玫瑰的实力和指挥做出质疑。而现在,已经没几个人愿意为她去赴死了。”余青原有些感概,手中的烟头差点烫到了手,赶紧扔在地上。 陈文博帮他拧熄了烟头,若有所思道:“所以,之前你们四人,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最支持她的人?” 余青原点头,随后心脏一阵酸疼,仿佛被刀绞一般。 “今天过去,恐怕就再也没有荆棘之花,也没有人保护她了。”余青原听似平静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 本以为自己已是了无牵挂,但想到再也看不到那抹水红色的身影,还是遗憾的啊。 荆棘之花,就这么没了? 陈文博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座高山,瞬间倾塌崩裂。 “我求你,”余青原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一种让人心颤的光芒,“只要你答应我不杀红玫瑰,我告诉最关键的一点!” “你杀多少人?”陈文博犹豫一番,却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余青原先是一愣,而后思索一番,摇头道:“罪孽深重,恐怕数不过来。” “好人坏人都杀?”陈文博刚问完这个问题,瞬间就后悔了。 这踏马不是废话吗?难道杀手还能讲情怀与道德修养,看下任务杀的人是否有罪,最后再裁定是否出手? 看到余青原有些诡异的神色,陈文博也是有些尴尬。 “当我没问,那红玫瑰杀过多少人?还是加上那个问题,好人坏人都杀?”陈文博心中有个朦胧的想法,或许,红玫瑰并不是非杀不可。 余青原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狂喜。在社会底层的淤泥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发什么呆?”陈文博“啪”的一掌,拍在他脑门。 余青原如醍醐灌顶,立即道:“杀人这种事都是我们去做的,你要看到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手。而且她也不是所有任务都接,都是接暗杀贪官污吏和黑色人物一类的任务!” “因为我们经历的问题,她特别痛恨这一类人物。而一些毫无人道的刺杀和血腥屠戮,都是我们自己接的。只要打着荆棘之花成员的名义,在那段时间真的太容易挣到染血的钱了。” 他说得信誓旦旦,甚至连其他问题也解释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早有编排或者头脑过于灵敏机智,那就只能是十成的真话。 陈文博无法轻信他的一面之词,但他却有个朦胧的野心! 只要余青原所说属实,他就可以洗清红玫瑰的罪名。或者稍次一些,请求一个戴罪立功,为华夏效力奉献。 而陈文博要的也很简单,扶持红玫瑰,做明面上的新杀手头领,暗地里自己的二把手。如果自己能够夺得执法官的位置,那将更是如虎添翼! “我可以让她拥有合法身份,不用一辈子活在阴影中。”陈文博的第一句话刚出口,余青原就近乎激动得难以自制,仿佛他得到了如此许诺一般。 “但是有两点,是最为关键的前提。一是她要同意,我想你可以帮我说服她吧?”陈文博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可以!那第二个条件呢?”余青原急忙追问。 “第二个条件,”陈文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要看一个老爷子的意思,他如果不同意,我也是无可奈何。” 又是这种看人脸色的感觉,令余青原心中堵得慌,但他挣扎片刻,却只能长叹。 他改变不了什么,甚至如今还是个阶下囚,能有如此待遇已算未曾料到。 “之前不知道你与红玫瑰的关系,如果是像这么多年的生死与共,说不定她根本没有离开太远。或许,只待我们不注意,她就回来救你。”陈文博自嘲一笑,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余青原听。 而余青原循着陈文博的视线望去,突然浑身一震。 一抹红色身影贴在厨房的窗边,狷狂张扬,妖艳美丽。 余青原情绪极端复杂,最初的震惊与滔天的欣喜,几乎瞬间将他淹没。多少次,以为自己与她已经渐行渐远,生死与共的战友情谊早已湮灭,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纯粹的上下级,一个近乎愚忠的死士与主人的关系。 而此时,这抹水红色不清楚陈文博的想法,却出现在这里。这是为了救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可以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如此情义,如此的在乎,怎能让他不惊喜交加? 随后,他又是担心甚至有些生气,嗫嚅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文博看着他的表情变换,也是心中感叹。情之一字,不知道被人歌颂了多少年,直到而今,仍是让人为之癫狂。 “我来,带你走。”红玫瑰没有故作娇柔,一拂衣袖,冷声踏下地面。 狷狂,嚣张,若迎着寒风绽放的一株妖艳玫瑰。 “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他?我而今已是弱势方,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红玫瑰指了卧室方向,暗示自己可能会死,但即便是死,也要拖着林佳或者柳梦月一起下地狱。 言谈之中说自己是弱势方,神情动作和态度,却丝毫没有弱势方的觉悟。 余青原笑得如此响亮,泪水止不住地流。 “哭什么哭?”红玫瑰瞥了他一眼,随后一脸柔媚,“乖,不要死,出去玫瑰请你吃鸡腿。” 恍惚间,余青原又看到了当年。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偷了几百元巨款,逃出了孤儿院。饥肠辘辘的他们,来到小吃一条街,当场就被琳琅满目的美食勾住了。 “玫瑰,你真的没有姓?” “爹不要我,娘死了,就叫玫瑰。我娘说玫瑰有刺,会狠狠扎到想要采摘它的人。” “玫瑰多不好,又不能吃,要不叫鸡腿吧?”男孩望着风味烧烤摊的鸡腿,暗自咽了口水,随口道。 “你想吃鸡腿就说嘛,瞅你那馋样,玫瑰买给你吃!”女孩拍了拍微微发育的胸部,强忍着饥饿,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两个饿得想哭的孩子,一个路边摊的烤腿,愣是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红玫瑰并不是无情,并不是忘了那些岁月,而是深深将其藏在了心里,努力成为一朵怒放的带刺玫瑰。 “好,吃鸡腿!”这一瞬间,这个男人散发出一种豪情,让陈文博为之震惊。 这种东西,叫做虽九死其尤未悔! 陈文博叹息一声,不得不打断两人道:“能不这么伤感,不这么豪迈吗?好好的合作与交易,非要搞得像上断头台似的。再说了,你们还是反派角色,有必要让我这么正义的人像个恶人吗?” 余青原被说得一窒,有些尴尬,打了两声哈哈。 而红玫瑰却是一脸狐疑,有些谨慎,却是妖媚问道:“哦?小博博有什么合作交易,说来听听。” 陈文博知道,要说服红玫瑰,关键还是在于余青原而不是自己。 “你和她说吧。”陈文博对余青原说了一声,直接出了厨房,甚至将门带上了。 厨房门两旁,燕浅溪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不言不语。而林佳却是探头探脑,看到陈文博出来,急忙道:“你傻呀?就不怕那女人带着他跑了,什么算盘都是白打呀?” “跑就跑吧。”陈文博洒脱一笑,捏了捏林佳的琼鼻。 “讨厌!”林佳很是不满,打开了陈文博的手,附身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佳佳,睡衣很宽松的,走光了。”陈文博再一瞥林佳的胸前豪迈,鼻血都差点流出来了,还是好言提醒道。 “就要露就要露,就是露给你看,不像某些人,根本没东西来露!”林佳哼了一声,看着燕浅溪,显然意有所指。 不等燕浅溪做出反应,陈文博赶紧让两人睡觉去,避免出现更大的争端。 听着厨房传来的解释与争辩的声音,在看着冷着脸离去的燕浅溪和得胜将军一般的林佳,陈文博叹息了一声。 “这两头都是麻烦,我造的什么孽啊。” “啧,我也想吃鸡腿。” 第五十四章 玫瑰入室! 三个女生都去睡了,陈文博还在客厅发愁。 茶几被打裂了、茶壶粉碎、板凳被打得七零八落、墙上有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沙发也被割得露出棉花,看起来不伦不类。 最过分的,是他们连晾衣杆都没放过,把晾衣杆给打断成两截!卧槽,你说你一个杀手,还尼玛用晾衣杆充武器,简直丢人啊。要不干脆偷个路灯,装个武器大师给我看看? 陈文博清理着垃圾,看来这家里又要购置东西了。什么东西都要钱,而自己还在坐吃山空,这显然不行啊。再说了,每次都开李青的法拉利是不是不太好?或许,自己还得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想到自己开着劳斯莱斯,把燕白云甩在身后吃灰,陈文博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嗯,得想个法子,利用自己上一世的信息量,弄个管道赚钱花花。 奈何,上一世陈文博既不是报纸编辑,也不是很关注新闻事件,想起来还是很愁苦。最后,他也只能思索到两件事。2004年中国有两大事件,一是奥运会在燕京举办,二是阿拉巴巴公司,投资成立致富宝。 关于奥运会,陈文博自然知道刘翔的成绩,打算买个体彩。而阿拉巴巴公司,却已然经济实力雄厚,无需接受别人的投资。 再说了,陈文博手里那点钱,砸到那里面还不是冒不起个水花。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陈文博这个重生之人,却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量。 “等等!2004年《华夏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进行修正,一共有十二家公司上市,其中有一家电器公司,崛起于草根中!”陈文博近乎醍醐灌顶,有了一道灵光在脑海炸开。 陈文博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从深层的记忆中,一点一滴呈现,最后那一整张报纸的内容都浮现了出来。 这便是变态的记忆力,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 “明珠市、扬州、苏州······都不是燕京的,不管。” “燕京茅台?不行啊,不曾听闻,再说了,在后来的政策下,茅台是火不了太久的。” “燕京华乐公司,签约歌手艺人?不行,在华夏经济发展中它只是个泡沫。” “燕京华龙电器,我想起来了,因为其产品覆盖面极广,低中高档产品皆有不错的性价比,股市价值一直居高不下!” 陈文博清理完了垃圾,没有急着去扔,而是坐到沙发上,静静思索。 在上一世,他的家中近乎全是华龙电器的产品,包括电视机、冰箱、空调。因其注重节约能耗和性价比,在中下层家庭中十分受欢迎,并且恰好符合了华夏经济未来的发展路线。 可持续发展道路,以及节约环保! 而关于其创始人钟洪阳,在报纸上是有一个专题采访,谈起了自己创业的艰辛经历的。这么一手,也是在鼓励人们自主创业,加速华夏经济发展。再加上公司法的修正,这一主旨更是明显得到了彰显。 如果陈文博没有记错,在现如今应该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草根,正在燕阳区一个连锁超市的分店,做休闲食品部门的主管。 直到04年3月,这家分店因为巨大的竞争力,不得不关闭,他才开始了艰辛的创业经历。 燕京华龙电器公司,创始人钟洪阳,04年3月开始创业,缺乏投资而硬着头皮贷款,还款便耗时两年。 而这个公司,在发展中也走了不少弯路,才沦为了二流的公司。陈文博有着它的发展历程,却是知道有哪些问题“大家都是草根,崛起也不容易。洪阳兄有魄力,我陈文博就投资一把,”陈文博心中自语,将目光投向了厨房。 这一笔启动资金,陈文博觉得自己拿不出来,真正的关键还在红玫瑰身上。 而就在此时,厨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红玫瑰手里拿着那截木茬,冷冷地看着陈文博。 “别那样看着我好吗?我很无辜的,你们非要来杀我,怪我咯?”陈文博想到上世的流行词,当时就用了出来。 一句“怪我咯”差点噎到红玫瑰,她冷笑一声道:“你说那个问题,我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陈文博双手环于胸前,等着她说下去。一听这语气,显然她是有条件了。 “第一,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级。我如何打造一个杀手组织地下王国,都与你无关,你不得过问。” “可以。”陈文博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第二,余青原必须也活下来,协助我打造这个组织。” 陈文博稍有犹豫,余青原显然罪孽深重,如果不处理,是否有悖于道理? 红玫瑰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媚眼如丝道:“如果没有我打造的荆棘之花,他们也只是一盘散沙,能接这类杀人的任务?所以,你要杀他,也就没有理由放过我。再说了,古时戴罪立功的例子何其多?” “指不定就因为你给的一个机会,让他有了做好人的机会,甚至还能做出什么伟大的贡献?” 红玫瑰这句话,已经有了些《无间道》的味道,让陈文博很是无言。但显然,她心意已决,如果陈文博不答应,决计没有机会说服她。 “你知道的,戴罪立功这一说法太难了。而且他几乎罪无可恕,我只能说,我会告诉燕老爷子,让他处理。” “如果开了个先例,任何人都想到我可以先犯罪,而后戴罪立功,还要法律干什么?这简直视法律为不顾,我不能也不敢,直接答应你的请求!”陈文博态度坚决,义正言辞。 有些东西是有底线的,陈文博很清楚,也很决绝。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令红玫瑰意外,也使她分外纠结。 若是陈文博直接答应,那么今后他也算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并非如此高高在上,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若是不答应,那么一拍两散,他就准备好接受永无止境,针对柳梦月和林佳两人的刺杀。 以红玫瑰一贯的狠辣作风,逼急了搞不好直接蹿到迎宾市,对陈文博的父母来个绝命刺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就是她多年来信奉的教条。 而陈文博这一回答,却介于两者之间,把选择权全部推给了那个老人。这一下来,陈文博等于丢出了个烫手山芋,却把难题交给了老人。 他有什么自信,能让那个老人会替他做出决定,红玫瑰不得而知。她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应该孤注一掷,还是等候老人的决定再做打算? 最终,红玫瑰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陈文博也是如释重负,就要休息了。 红玫瑰却是凑上前来,抚摸着陈文博的脸颊,呢喃道:“小博博,夜已深了,你不会就这样赶我走吧?” 陈文博有些无奈道:“你看吧,三个卧室都被占了,我睡的沙发,你想怎么睡?” “那我和她们一起睡好吗?” 红玫瑰刚一提议,陈文博就果断摇头。 开玩笑,让红玫瑰和三女之中任何一人睡,恐怕都是让人难以入睡,哪怕进入梦乡也只能噩梦连连。 这货开始还在喊打喊杀,现在跟她们睡一起,林佳恐怕得用台灯抗争到死,柳梦月必定宁愿今晚不睡了,燕浅溪直接提刀刺人都是有可能的。 “要不这样吧,你和我挤一沙发,余青原就在厨房凑合一晚,我给他抱床被子?”面对红玫瑰的挑逗,陈文博的反应也很直接,狠狠在她脸上捏了回来。 这个狐狸精,脸颊还真的很细滑。 “调皮,怎么能让客人睡厨房?”红玫瑰娇笑一声,就要咬向陈文博的耳垂。 陈文博赶紧制止,不知道她这是调情,还是想把自己半边耳朵咬下来。这尼玛恐怕就是带刺玫瑰了,想吃吃不得,甚至连看似挑逗的动作,都不得不防,着实令人郁闷。 最后,陈文博给余青原抱了床被子,直接关上了厨房的大门。 然后“啪”的一声,熄灭了大厅的灯,到沙发上睡觉了。去尼玛的红玫瑰妖媚女人,吃不到老子还不能视而不见了? 红玫瑰笑得花枝乱颤,认为这男人真是有意思极了。与其他男人或恭敬或垂涎,或自作清高不同,如此直接果断,让她也是始料未及。 “你不给我位置,那就别怪姐姐非要抢你床位!”红玫瑰一声低笑,在黑暗中犹如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她来到浴室,关上门,进行了一番沐浴。 在浴室里换上睡袍,在黑暗中摸索,上了陈文博的沙发,摸进了被窝。 一股奇异的暗香早在客厅弥漫,陈文博已然入睡,呼吸均匀。 红玫瑰眼中闪着一抹戏谑,暗自想着,明天三个女生看到这一幕的感想。 第五十五章 请叫我贝克汉博! 大清早,陈文博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自己身旁贴着一团火热温暖。迷迷糊糊中,他就伸出了右手,随意摸了摸。 唔,好像很柔软,于是陈文博再摸了摸。 唔,不止柔软,还十分饱满,富有弹性。陈文博已经不再满足于摸,干脆结结实实地在手中握了一把,从掌心传来的弹嫩触感,让整个身体都开始愉悦起来。 他仍是没有张开双眼,像对待抱枕一般,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将红玫瑰夹住。此时的陈文博,简直像个丧心病狂的色魔,如八爪鱼一般拥着那具丰腴性感的身躯,简直拉都拉不开。 怀中的红玫瑰一脸弦然欲泣的模样,并没有落入他的视线中。因此,他不能敏锐地感受到红玫瑰做出这幅表情,到底是何等的不同寻常! 只因为在一旁,有着三个气质各异,但同样美丽的女生。 她们皆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因为晨勃的原因,陈文博的睡裤上支起一个帐篷,正抵在红玫瑰的小腹。红玫瑰一脸羞红,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只有不经意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才看起来仿佛不是这么和谐。 红玫瑰假意挣扎着、抗拒着,想要挣脱陈文博的控制,却每次都“力不从心”,最终还是无法逃脱陈文博的“魔爪”。 就这样僵持了小半分钟,陈文博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怀中搂着的红玫瑰,以及她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当即清醒过来,吓得差点把红玫瑰摔出去。 红玫瑰早有准备,顺势一个翻身,轻轻滚在地板上,却是假意抹起了眼泪,哭腔道:“小博博太坏了,居然趁我不备,就···就···呜呜呜···”说到一半,她干脆撒起了眼泪,俨然一副被骗的单纯小女生模样。 陈文博头都要炸了,立即清醒道:“你别乱说啊,昨夜可是我先睡的,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沙发上?” 红玫瑰更绝了,直接在地上蹬起腿来,嚎啕大哭道:“搞完就不认人了,天理何在,良心何在啊!你干脆不要叫陈文博,改叫陈世美算了!” 这演技倒是能给100分,只是红玫瑰身上出现这种反应,简直是明摆着不对。陈文博当即了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要和三女解释。 然而,不等他开口,林佳就伸出手制止了他:“不用说了,我懂的!你简直太帅了,先是爬上燕谪仙的床上,现在干脆连杀手头目也不放过!嗷呜,我太崇拜你了。” 林佳直接扑到陈文博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上面。也不管众目睽睽,直接在陈文博脸上狠狠“吧唧”了两口。 陈文博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这林佳绝对跟红玫瑰一伙的,串通好了来陷害我。 柳梦月有些迟疑与不确定,试探性地看向陈文博。陈文博立即还以一个坚定、正直的目光,就没在脑后套一个光环,脚下踩朵祥云,就可以做神话中的仙人了。 燕浅溪面若寒霜,冷笑道:“不愧是登ng荡子,果真让人佩服。浅溪受教了,第一次见识什么叫衣冠禽兽,简直如教科书一般经典。” 红玫瑰见状,更是一把扑上去,抱住了陈文博的大腿。她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哭泣,简直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 陈文博见大事不妙,直接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先别闹了,这个事到底怎么样很容易有定论。去看看余青原吧,最好今天送骨科医院。” 红玫瑰佯作不满,在陈文博一直劝告下,三女也没有进一步的过激反应后,还是去了厨房。 待他一进厨房,陈文博立即给燕浅溪打了个手势,进了她的卧室。 燕浅溪露出一抹微笑,跟了上去。林佳和柳梦月面面相觑,有些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也不管两人是不是同意,就像某种监视一般,生怕陈文博背着他们做出什么一样。 这让陈文博很受伤,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关上房门,陈文博低声道:“我想与她合作,你们应该都知道。但是这无疑是与虎谋皮,所以昨夜我来了一场大胆的试探。我不敢让她和你们睡一屋,怕她突下杀手,根本避无可避。我决定,自己做饵,亲身试探她。无疑,她用了某种迷香,让我早早陷入昏睡。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对我出手。” “所以,你觉得她是诚信合作,愿意为你效劳?”林佳偏着头,直接问道。 “不,”陈文博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从情理上讲,她跟我合作是双赢的局面,杀了我也没有半毛钱好处。这就是我大胆试探的前提,认为她并不会对我下手。” “可到了最后,她却用了一手迷香,开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玩笑。我觉得,这其实是一种试探。她在试探我,到底对她有多少戒心,又是否能容忍她的一些行为。” 柳梦月捋了捋鬓边秀发,柔声问道:“那这么说,她对自己试探很满意,你们可以精诚合作了?” “不,恐怕恰恰相反。”燕浅溪一直在倾听,此刻终于开口。 “她是满意了,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做出这种行为,其实就意味着,她有异心和反骨。我也觉得她的投诚确实有些突兀,有些仇恨,不论谁对谁错,但终究不是一些利益就可以彻底磨灭的。” 陈文博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 “也就是说,她就像农夫与蛇的故事,等到她羽翼渐丰,会反过来咬我一口。”陈文博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三女一时默然,各有心思,却没有说话。 红玫瑰始终还是红玫瑰,哪怕看似和你站在同一方,也有可能什么时候刺你一下。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陈文博是不会用她的。然而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恰好也被逼到了走投无路山穷水尽,舍她其谁? 在沉默中,一群人吃了早饭。红玫瑰打算将余青原送到最近的骨科医院,声称之后会来学校找陈文博,商量共赢大计。 几人去了学校,听着老教授深入讲解马克思主义,皆是昏昏欲睡。只有柳梦月听得认真,不时做一些笔记,简直看得林佳难以置信。 “这个马克思啊,讲得一些道理,是非常有建设性的······”老教授很有活力,丝毫不在意台下的学生有多少在认真听讲。 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教师,有责任和义务把该教的知识讲解到位。而至于学生肯不肯用心学习,却是他们自己的事。 陈文博蛮佩服他这种敬业精神,但仍是大觉沉闷。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安排时间却见燕老爷子,之后又要如何接近钟洪阳,在他创业前打好关系。 至于这课,上不上也罢,只要有期末考试资格,给你考个满分看看! “叮铃铃” 直到熟悉的下课铃声响起,陈文博简直如释重负,问向一旁的林佳:“佳佳,听说这节课是体育选修课,那我不在那段时间,给我选了个什么啊?” 林佳不假思索,立即道:“肯定跟我一样,足球呗。我帮你选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陈文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疑惑道:“除了游泳以外,你还会足球?” “十八般运动,样样精通,待会我秀给你看!”林佳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能不闹腾?不就是你动作慢了,网球篮球乒乓游泳等都被选完了,你会选足球?”燕浅溪立即拆穿她,似乎又要引发一场撕逼大战。 因为是重本学校的原因,除了体育特长生,这里的学生大多是高中的学霸,疏于锻炼和运动,因此率先选择了轻松的运动。 最受欢迎的,自然还是乒乓,其次是羽毛球等。而一直到最后,其他课程都快爆满了,足球项目还是仅有一掌之数的报名者,十分尴尬。体育部部长大手一挥,其他没选上的全部送足球项目去了。 足球? 陈文博想起上一世,自己经常观看世界足球比赛,期望能看到华夏的身影。结果像是和他作对一般,华夏队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不露个脸。 当时年轻气盛的他,恨不得直接把国足拆了,自己进去当个前锋,像某些著名球星一般,驰骋于绿茵场上。 奈何,因为生活的关系,不得不忙碌奔波,甚至最后渐渐忘了一个年少的想法。别说在世界杯了,连正规的足球训练都没有过,更不曾在绿茵场上飞驰,享受四面观众的欢呼。 “足球不是挺好吗?待会给你来个倒挂金钩,让你逢人就能吹捧,嘿,那个会倒挂金钩的帅哥是我男朋友。”陈文博捏了捏林佳的琼鼻,玩笑道。 “也是我的男朋友。”柳梦月在一旁,轻声补充道。 燕浅溪以手扶额,心中的鄙夷近乎化为实质化,就要把陈文博鄙视到死。 陈文博却笑得一脸灿烂,左拥右抱,甚至对着燕浅溪说道:“燕谪仙,真的不过来凑一个热闹?” “请叫我的外国名,贝克汉博!” 第五十六章 国足的希望! 红玫瑰背了余青原,上了出租车,直到燕阳骨科医院。 哪怕仍是清晨,也有许多人在排队挂号。宽阔明亮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红玫瑰有些厌恶。 “玫瑰,我在想啊,这就跟我们小时候差不多了。我做梦都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和你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那该多好。” 余青原笑得有些憨傻,语气中透露出来的爱慕,是如此的赤.裸。 “闭嘴。狗养了十几年也有不可分割的感情,这就是我背你来医院的原因。”红玫瑰没有像一般小女生,露出感动的神色。 被比喻成狗,余青原却没有生气。他静静伏在红玫瑰身后,闭上双眼,感受着安心的气息。 “我们本来就是狗啊,没有家没有亲人的ng狗啊”余青原轻声呢喃,听得红玫瑰沉默许久。 “你是狗,我是玫瑰。还有,我们并不是没有亲人。”红玫瑰突然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跟着队伍前进了几步。 余青原突然来了精神,追问道:“你是说我们彼此?那我是你的什么,兄长还是男友?” “宠物狗。”红玫瑰媚眼如丝,露出一个美到惊心动魄的笑容。 余青原哭笑不得。 队伍前进得很慢,以平时红玫瑰的火爆性子,早就插队了。而今天她背了个人,反而有耐心许多。 一个性感妩媚的红衣女子,背着一个大男人,并且毫不显吃力。女子有说有笑,每个表情都是千娇百媚,而男子却显得小鸟依人,少了很多气概。 这种奇怪的组合,很快吸引了很多视线。 女人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妖媚,引诱着人为她心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男人们的眼光中,也有清澈赞叹的纯粹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夹杂着某种欲望的火热。 连带着,她身后的男人也显得如此可恶。 “那个男人真是狗屎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对啊,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看得上他。” 一些男人开始窃窃私语,自认声音很小,却不想尽数进入红玫瑰耳中。 “又是这种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经历什么。”余青原的语气冷了下来,隐有怒意。 “乖,小原原不生气。”红玫瑰却是不以为意,甚至对那些人眸送秋波。 只这一眼,就险些将几人淹死在那眼中的春水。其中有个男人更是不堪,下体直接顶了起来,极为尴尬地想要掩饰。 红玫瑰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女人却看不下去了。 “哼,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红灯区出来的!” “看她那骚劲儿,简直就是狐狸精!” 红玫瑰面不改色,余青原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撕了这几个小婊砸。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记得当年是有人骂我一句,没爹没娘的小野种,你抢了路边摊的菜刀,追了他三条街。” “那时,你好像是十二岁?说真的,那样子,真的像极了护主的忠犬。没想到平时那么胆小的小青原,也可以像疯狗一样。” 红玫瑰偏着头,含笑道:“那一瞬,有那么一丝感动。” 余青原突然不想和她说话了,护主的忠犬,这是什么破比喻? 排队、挂号、找相应医生和病房,这个医院的服务做得极差,很不人性化。 红玫瑰一直背着他,没有抱怨,没有不耐烦。 余青原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是主人对狗狗的悉心照料,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可全信陈文博,如果我们想拥有自由,就应在羽翼渐丰后,反咬他一口。” “他只能给我们一个打入杀手组织的官方卧底身份,在我们崛起一途并无助力。” “我试探了他一下,他还是非常信任我,或者说相信我会与他共赢。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乖乖潜伏,让他失去戒心,而后反咬一口!” 走在医院走廊,红玫瑰没有发现摄像头,以极低的声音与余青原交谈。 “明白。”余青原答应得很直接,没有迟疑更没有问为什么。 和陈文博预想的一样,红玫瑰野心很大,想要拿了好处再除掉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陈文博不是个十八岁的愣头青年,而是两世为人的**湖。 在余青原拍了ct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ct彩照,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骨头破裂严重,看样子是受到了钝物重击,应该是有人用锤子一类的东西,狠心砸成这样的!” 医生信誓旦旦,开始展示专业知识。 “是个女人,用拳头打的。”红玫瑰语气平淡,暗自记着燕浅溪这笔帐。 “用拳头?还是个女人?”医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姐你可真会开玩笑,难不成这女人是一头蛮牛?” 红玫瑰懒得和他解释,直接问什么时候能治好。 “这个伤势太严重了,我想需要治疗加静养,至少半年。”医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数字。 “给你三个月。”红玫瑰转过头,直接对余青原说道。 “好咧!”余青原答应得果断干脆,一脸憨笑。 医生看得目瞪口呆,这尼玛都什么人啊! 红玫瑰丢了句有空来看你,然后直接离开了医院。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红玫瑰拦了个的士,赶向燕政大学。 当她到达操场,足球教师还在讲课,她她干脆坐在观礼台。 “好,步伐我已经讲完了。侧滑步、后退步这些也很简单,只要多练就行了。”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足球可以掂球的地方。分别是正脚背、脚内侧、外脚背” 老师讲得认真,方队里的女生听得认真,男生都快无聊死了。 “我知道,还有双膝、双肩、额头,一共十二处地方。”方队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文博登时就笑了。 秦洗象,当真是多日不见。 体育老师没有生气,反而想了想,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男生很多都喜欢看世界杯,可能对足球有一定了解。 “不如这样,这些同学可以先进行比赛。其他没有基础的学生,我先教他们。” “噢!”这一因材施教的措施,当即引得许多学生欢呼起来。 “下次记得,运动服装,布面胶底的足球鞋,鞋子不能太厚,会影响你们的球感!”体育老师再次强调,如果下次着装不规范,直接视为旷课。 “是!”学生们只想着踢球,答应得很干脆。 “李青,这边。”陈文博招了招手,呼喊道。 李青循声望去,径直走了过来。 想到李青真如盲僧一般,在踢球时大喊一声“一裤”,一招猛龙摆尾连人带球,一并踹入球门! 要是这一幕出现在世界杯上,简直大快人心。 陈文博稍微打量了一下李青,见他穿着宽松的练武服装,打趣道:“怎么一到教室上课就没人,上体育课就这么积极了?” 李青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直接问道:“任务怎么样了?” 陈文博比出一个ok的手势,继续玩笑道:“盲僧,国足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陈文博甚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交付什么重任。 “盲僧,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一不瞎,二不是和尚啊。”李青有些纳闷,一头雾水。 陈文博自觉鸡对鸭讲,不提这茬,开始跟着分队。 林佳死活缠着要当前锋,根本拦不住。好说歹说,才让她改变主意,做一个影子前锋。 而柳梦月并没有足球基础,还在训练基本的步伐。 会足球的人不算多,两边零零散散凑出十人。最后,陈文博、林佳、李青三人做了左方前锋。 而对面的球员,则有两个熟人。 秦洗象和刘阳。 “秦少,多日不见,手脚可还灵活?”陈文博一脸关切,仿佛在问候多日不见的老友。 秦洗象没有说话,不准备给陈文博打脸的机会。 而刘阳却是笑呵呵的,向陈文博问道:“陈文博,你还会足球?” 陈文博摇头,又是那一句令人吐血的老话:“虽然不会,但是我可以秒学啊。” 秦洗象听得牙痒痒,直接转身离去,来到绿茵场正中。 看着几人陆陆续续来到场地,陈文博向刘阳问道:“你们秦少都这么求虐?在我对面还不退出,是觉得我会一笑泯恩仇,还是等着我一脚把他踹进球门?” “都不是,”刘阳眯着眼,眼中隐有威胁之意,“他受多重的伤,李青也只能一分不少。” “你这是在威胁我?”陈文博和刘阳边走边聊,看起来十分和谐友好,却是暗中波澜迭起。 “再说了,他有这个魄力?”陈文博甚至没有紧张,纯粹是从本质上质疑。 “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不同。他最可怕的不是隐忍,而是在隐忍中成长。”刘阳笑得有些得意,停下了脚步。 此时,两人已在绿茵场中央。 足球老师叫停了基础训练,让他们看一场比赛,对比赛规则有些了解。 “你看过少林足球吗?周星驰那款。”陈文博脚下踩着足球,向一旁的林佳问道。 “看过。”林佳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现在我给你看个真人版!”陈文博朗声一笑,一脚踢起足球。 阳光下,足球高高飞起,似要直冲上天,引得无数人抬头找寻它的方向。 第五十七章 功夫足球! “卧槽尼玛,这是在拍电影吗?为什么我没看到足球上的威亚?” “这人是一头暴龙兽吗,足球虽然轻,但这尼玛成了黑点了啊!” “不行了,我脖子都要望断了,这球还尼玛不下来。” 观众席上,一些准备看热闹的人,当即震惊与激动起来。甚至有几个女生发出尖叫与欢呼,拿出手机,就要让同学一起来观看。 两边队员都看得呆了,足球老师更是难以置信地擦了擦双眼。 直到这时,那个黑点才在视线中逐渐变大,迅速落向地面。陈文博没有昂头,在心中默数。当数到第三声,他猛地踢出谭腿。 “砰!” 陈文博单脚而立,右腿肌肉紧绷,正脚背狠狠撞在球面上,有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一瞬间的挤压力道,似乎将球都挤压得变形,而后若陨石般直接撞向对面球门! 在高速运动下,球体与空气激烈摩擦,似乎就要燃烧开来。 “卧槽!” 凡是挡在这条线上的球员,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我去尼玛啊,这是踢球,还是打人体乒乓球啊? 有个球员躲避稍慢,足球像远古比蒙巨兽投石一般,从他练旁擦过。带起的罡风几乎让他睁不开眼,连头发都像被人抹了一把,向后方飘起来。 他吓得近乎痴呆,脸色苍白,尚未反应过来。而作为守门员的秦洗象,却是不慌不忙,连一丝急迫感也没有。 因为在球踢出来那一瞬间,一个身影已经开始极速飞奔,迅猛如霸王龙。他出现在门框前五米左右,面对彗星袭月般的足球,双臂交叉挡在面门,不退反进! “砰!” 足球猛地砸在他的双臂前,发出可怕的声响。他的前进趋势受此一阻,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力带出将近半米。 “唰”,他的双脚在草皮地毯上剧烈摩擦,激起几块细碎的石子。 “咚咚咚”,足球落在地面,轻轻地弹动了几下。刘阳双臂上甚至烙上了足球的灰尘印记,有些漆黑难看。但他扬起嘴角,轻轻踩住球面,对陈文博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短暂的沉寂后,观众台炸锅了。 “卧槽卧槽,这一球简直像神话故事里面的山神投石,能击碎房屋那种!”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功夫足球?” “那个射门的男生好帅,要是他去华夏足球队,肯定帅哭了!” “嗳,你看那个挡球的也好厉害,而且好有男人味。你看他那个挑衅的动作,简直是自信满满。” “你们觉得谁会赢?” “这个···不好说吧,现在还看不出来。等等,足球不是多人竞技吗?怎么讨论起两个人的胜负了?” 足球老师都快疯了,这完全打破了常规的足球合作思考。只要让陈文博射门,除了刘阳,其他哪个球员敢去接?这其他人的作用,几乎被削减为零! 但同时,他也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喜悦,这简直让他看到了国足的希望。以前只是在周星驰的电影《少林足球》中看到过,那种用各种华夏武术踢球的方法,却是很新颖,但真要实施起来却无比困难。 今天,他却是真正看到了这个可能,超乎想象! 而赛场上,刘阳脚下带球,迅速穿向陈文博方向的球门。在中线上,李青第一个与他交锋,一脚踹向刘阳脚下的球。刘阳直接双脚一夹,带球过人,将李青甩在身后,若疯牛般直冲球门。 “我来啦!”林佳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做到了重心前倾、身体微附、步伐敏捷的步伐要点。只是两手不停地扑腾,看起来像不会游泳而溺水的人,挣扎着乱扑腾。 但这不是重点,近乎所有男生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只因为她胸前过于豪迈,随着步伐掀起一阵阵汹涌的ng,近乎将目光全部淹死在里面。 观众台上,有人悄悄咽了口水,手心里为她捏了把汗。一般在男女交锋时,女孩子都会受到更多的关心和偏袒。更何况像林佳这种,腿长胸大脸蛋好,还尼玛看起来疯疯癫癫,看起来很好骗的女生。 虽然陈文博知道,她不是什么好骗的女生而是个小魔女,但并不妨碍她不是刘阳对手这一事实。于是他飞奔起来,直冲刘阳而去。 “哈!”刘阳喝了一声,一脚将球踢成抛物线,从林佳上空抛过。他身子猛地向右一晃,在林佳向右方阻拦之时,以一个迅捷的左侧滑步避开拦截。 假动作! 林佳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按着刘阳乱打一顿。这个时候,陈文博将手心按在她发丝,轻轻揉了揉:“乖,我给你找回场子。” 语毕,陈文博直接扑向了刘阳。 足球在抛物线落下之时,刘阳轻轻用膝盖一顶,就要再次带球深入。你陈文博喜欢来一些夸张的,那我就实打实地深入敌腹,一脚定功过吧! 陈文博赶到一旁,当即伸腿抢球。 “嗯?”刘阳当即踢出右腿,与陈文博狠狠撞在了一起。 “匡” 两人腿像铁枪一般砸在一起,震得生疼,而足球却稳稳地落在了两腿相交处。看起来就像是两根树杈撞在了一起,而其上却有麻雀安了一个窝。 “这尼玛是要打起来啊!” “会不会有铁头功啊什么的?” “别吵别吵,看下去!” 观众台那边一团糟,观看人数近乎已经翻了一倍。 “哐哐哐” 两人一次次收腿,而后再次出腿相撞,每次都势大力沉,似乎要将对方的腿骨直接撞断。而足球则一次次弹起,而后又一次次落在两腿相交处,毫无落差。 这边两人发生了僵持,两队的其他球员终于有了发挥空间。刘阳队伍的人想要突破防线,协助刘阳进球。而陈文博的队伍当然不干,纷纷拦在前面,做人体壁障。 随后,两边像是发生了口角争斗,陈文博这边的队友忍不住推搡了对面一把。现场直接炸开了锅,对面的球员也来了脾气,几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不成章法。 足球老师气得不行,一个劲地吹着口哨,想掏一个牌子,却发现根本没人看自己。他不得不冲到近前,大声吼道:“打什么打,一个二个都高校学生了,就这点素质?这是足球课,有点竞技精神好吗!凡是再打的,直接明年重修!” 众球员们听到这句话,顿时停止了厮打,低声骂骂咧咧的回到一旁。 “左手方球队犯规罚球,右手方派人点球!” 老师的话音一落,刘阳一队的人顿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而陈文博一队的人则垂头丧气,暗自不忿。 “算了,让你点吧。”陈文博叹息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腿,任由足球落在地面。 “卧槽。”这是刘阳的轻声发音,因为他双腿颤颤,疼得厉害。而反观陈文博,却是假意一脸遗憾,实则十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伤而不死,愈挫愈勇。陈文博已经明悟,这不是一句空话。看刘阳那模样,在感受自己只有微痛感的双腿,陈文博什么都懂了。 以前的势均力敌,现在已是稍有优势。 将足球放在罚球点上,除了刘阳以外的队员纷纷来到罚球区后方,距离罚球点大概十米。这也是罚球规则,看来球员们的竞技精神并不弱。 陈文博眯起双眼,看到燕浅溪在守门员的位置,正对刘阳。她虽然作为守门员,却一点样子也没有,既没有躬身,也没有屈起双膝将双手拦在身前。 “天啦,守门员居然是这么纤瘦的一个漂亮女孩!” “怎么回事,她甚至连手套都没有戴?” “我不敢再看下去了,以那个男人的力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事。”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陈文博对燕浅溪竖起大拇指,露出一个微笑。哪怕燕浅溪懒得理他,他也是不以为意。 罚球口令一下,刘阳强忍住双腿的颤抖,“砰”的一脚踢在足球上。 足球直接旋转着,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猛地撞向燕浅溪。它的前进路线是一条直线,秉承了刘阳一贯的作风,最短最强最直接的爆发力! “啊!”当球到了燕浅溪近前,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然而,燕浅溪面色平静依旧,探出双手,与上下球面轻轻碰在一起。不等力道彻底传递到手上的那一瞬间,她双手围绕着球边,画了个太极阴阳鱼。同时腰身一拧,衣裙飘扬中,稳稳战力于地面。 “砰”,地面与脚掌接触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十分骇人。 不少人已经疯了,认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这尼玛一场球赛看到这里,整个人都怀疑人生了。华夏足球队又是怎么想的,民间有这种高手都不用? 点球失败,比赛很快继续开始,刘阳的腿却一直在颤抖,根本追不上陈文博。 陈文博从他身边经过,他竟然是直接滑了过去,一脚踹向陈文博的腿。也不只是没瞄准好足球的位置,还是刻意如此。 “刘阳,你真要和我演一出功夫足球,就别怪我不留情了!”陈文博面色一沉,一脚重重踏下! 第五十八章 与子同袍! “咚” 刘阳急忙躲开,这一脚踏在地面之上,发出巨大声响。若是这一脚踩在刘阳腿上,估计得是个重度骨折。 你能躲多少次? “砰砰砰” 陈文博轮换双腿,与刘阳多次碰撞,争夺足球。当足球飞到头顶高度,陈文博更是高高跃起,右腿像残影一般狠辣甩过去。这一动作,看起来像踢向足球,但更像要踢向刘阳的头颅。 这已经不再是足球竞技,而是两人的气势与实力的较量。你刘阳不是想在我身上,证一个武道信心,以求身心圆满?行,你也做好成为磨刀石的准备! “匡” 刘阳仍是老套路,双臂交叉在面门前,硬扛了这一撞击。随后他被巨力砸得身子一矮,向身后退了小半步,却是倔强地不肯再后退。甚至,在冲力稍缓之后,猛然前冲,又要争抢对足球的控制权。 “李青!”陈文博借着反冲的力道,脚下在刘阳双臂一蹬,直接以头撞上球面。“砰”的一声后,球直接撞向了前方。陈文博一个精湛的前空翻,身体在空中蜷缩旋转。 只觉一瞬摆脱了地心引力,眼前景物水平翻转了一遍,而后稳稳蹲落在地面。 “真的是功夫足球了,这尼玛不是铁头功?” “对啊对啊,还有那个前空翻落地,简直是武校中最稳扎稳打的基本功。” “哎,你们说,要是国家队换上这些武术高手去踢球,效果会怎么样?” “拉倒吧,一个二个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还指望有什么团队配合啊,足球规范竞技精神?” 观众们依旧议论连连,只是除了惊叹外,已经有了一些不同的思考和讨论,但这并不影响绿茵场上的赛事。 李青一直在以后滑步缓慢深入敌腹,见到这一球过来,直接用胸膛一顶。足球顺势从起胸膛滚落,被他用一个标准的踩踏,前脚掌将其压在地面。 与此同时,对面的三个球员已经将其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脚下的球,拦住了他移动的方位。 “李青,开大,猛龙摆尾!”陈文博不知道哪来的心思,还有工夫开个玩笑。 “猛龙摆尾,那是什么东西?”李青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还是搞不明白。陈文博总不能指望自己无师自通,突然掌握什么武林绝学吧? 陈文博觉得这样拖下去,很容易被别人一个踹球将球带走,奔跑到一旁却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这是足球比赛,终究不是打架斗殴。陈文博总不能冲上去一拳一个,把对面三个人全部打翻吧? 而就在此时,李青终于动了。 他脚下一拉,而后用脚内侧,也就是足弓,“砰”的踢在球上。这一球没有如同老师教导的一般踢在足球正底面,以使其直线上升便于踮球,而是踢在了斜面。 于是,这个球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向陈文博的位置。 一个防守队员想要跃起拦球,双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足球是不能用手接触的。于是他将双手缩回,很尴尬地又落回了地面。 抛物线落地相对较慢,可以来个花式射门装一波逼! 这是陈文博的第一想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身踢腿。为了扩大脚背与足球的接触面,陈文博甚至做了几个动作小细节。 一是右腿膝盖屈起,避免小腿底部碰到球面。二是脚背紧绷,近乎与小腿连成一条直线。 “砰!” 足球有一瞬间的变形,而后加速射向球门右侧方的顶部。而让人感觉乱套的一点,是秦洗象直接把守门员位置让了出来,刘阳站在了门框前方。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更没有信心,去接陈文博一球。 全场哗然。 “卧槽,这哥们又来秀了,空中花式射门!” “对面守门员太无耻了吧,一点体育竞技精神都没有,直接换人了。” “我觉得那个挡球的哥们也挺可怜的,你看这又是前锋又是后卫,没事还要兼职下守门员!”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场比赛里面,居然有三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而足球老师更是看得怒火中烧,这尼玛什么学生,完全不守规则了!一个人临阵脱逃,一个身兼数职,一个守门员用一手什么太极手法,连装备都不戴······足球老师有些头疼,却也没有叫停。 为什么?因为这看起来很带感啊!反正也是第一次上课,倒是把他们的无纪律和不规范性拿出来做个反面教材,也是非常可行的嘛。 刘阳沉稳站在地面,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没有做出规避或者扑球的动作。他攥紧了右拳,肌肉隆起,甚至足足膨胀了一倍! “不对!”陈文博一眼看过去,便发觉了古怪。刘阳这肌肉感和力感,足足是上次交锋的一倍! 饶是他有小宗师天赋,又在前不久有了一次重大突破,也决计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砰!” 刘阳直接一拳砸在足球上,足球当即换了方向,以更猛的力道撞向陈文博。 这一次,离球场较近的人都听到了呼啸的风声,眼前闪过一道幻影,足球便已经到了陈文博身前。 陈文博早已腾空跃起,敏锐地捕捉到球的运动轨迹和到达时间,“砰”的一脚又将其踹了回去! 疼。这是陈文博最真实的感受,刚才踢回去的东西仿佛已经不再是足球,而是一块百斤巨石。以脚狠踹在其上的感觉,简直像是一种自虐。 “这刘阳是龙傲天吗?”陈文博暗自腹诽,强忍着脚下的痛楚,佯装若无其事。 不等观众们发表议论,刘阳右臂如开弓之箭,拉到了最后方,而后以雷霆之势再次砸在球面上。 陈文博再次飞身而起,换了一只腿,将其还了回去。 “砰砰砰!” 足球像炮弹一般,在两人身前往返不止,力道大得骇人。一个敬业却倒霉悲催的球员,试图替陈文博拦下一球,直接被砸中小腹,连人带球飞了起来,而后砸落在地面。 足球快速旋转冲刺,竟是直接将他的衣物都擦得破烂。当有人上去查探他的情况时,摸到的足球都是滚烫发热的,似乎要在与空气的摩擦中燃烧开来。 有人扶了那名球员下场,教练急忙吹哨,宣布中场休息。 这一瞬,刘阳近乎萎靡,膨胀隆起的右臂肌肉迅速恢复,整个人像是脱力般倒在了地上。陈文博一直在观察着,甚至能看到他额上豆大的汗珠,仍凭秦洗象如何搀扶,刘阳仍是站不起来。 看来应该是爆发类的肌肉掌控技巧,消耗的体能极其惊人可怕,不然以刘阳的武学根基和结实的身体,不至于如此不堪。 之前他与丰腴女子刺杀自己的时候,肯定是不会这一手的,不然恐怕就能把自己留在那里了。那么,这段时间,他为何有如此大的进步? 是像龙傲天一般自行领悟,战斗晋级?还是···有某人悉心教授,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以求让他达到圆满? 没有悬念,陈文博就想到了那个自己应称呼为赵叔的人。 陈文博略有苦涩地一笑,倒不是因为失去了赵叔的指点与学习机会。而是师父的老友,竟然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种挫败感。 陈文博脚疼得厉害,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场中,遥遥看着刘阳挑衅道:“小阳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球一点劲儿也没有,跟挠痒痒似的。” 刘阳跟秦洗象蹲在球门边,抽着烟交谈着,看起来有点猥琐。但在陈文博看来,显然两人的关系好了很多,或者就是秦洗象的御下的功夫有所提高。 “挠痒痒?那你怎么坐下了?”刘阳眯着眼,抓住重点还击。 “我这是休息,你这个境界的人不懂,天人合一。”陈文博煞有介事,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大自然。 刘阳噎住了,没法和这个人交谈了。 片刻后,李青走了过来,递给陈文博一瓶矿泉水。陈文博随口道谢,接过狠狠灌了两口,喉结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股甘凉的味道散开,瞬间缓解掉口干舌燥的感觉。 休息时间,陈文博和李青聊了没多久,比了几次腿,像是在讲述什么技巧。 不久后比赛继续开始,这一次,陈文博于场正中带球飞奔,林佳和李青各居左右侧,随时准备接应。 刘阳干脆不出去抢球了,反正对面那边有燕浅溪,球也进不了。干脆守在球门边,学学国足的套路嘛。我打不过你,我一直拖,拖到0:0结束! 这一次,陈文博在半路竟然被人抢了球,脚腕处传来的疼痛险些让他摔倒在地。辛亏李青又抢了回来,一路猛冲向对面球门。 “现在盲僧李青拿到了球,一路冲向对方球门。对方能拦下他吗?李青要射门了,要射门了!”陈文博自动脑补,想象着世界杯的解说风格。 “砰!” 不出意外,那个球被刘阳再次打了回来。虽然这次他的肌肉没有夸张隆起,但却是直直朝着李青的胸口打了过去。而一旁的秦洗象,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在众人惊骇的眼光中,李青像是醍醐灌顶,瞬间闭上了双眼。 “一库!” 李青抬起前腿,以一个踹人的姿势,猛地蹬出了腿,而不是正规的踢球方法。 猛龙摆尾! 第五十九章 不为五斗米折腰! 刘阳在那一球踢出去后,直接就双手揣兜,依靠在了门框边,甚至好整以暇地点燃了香烟。 这个足球比赛简直是乌烟瘴气,又是足球当炮弹对轰,又是连基本的十一人队都凑不齐。但是却看得现场观众前所未有的畅爽,简直跟真人版《少林足球》没什么区别。 从之前的表现来看,陈文博的逼显然装得更好,现场所有人都近乎支持他。而现在,陈文博也觉得刘阳这种“挂上点燃,自信回头”的气势,简直让人想给个满分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 李青这一踹,是陈文博在休息时临时讲授的。李青虽然反应和力量都不错,但比起刘阳显然差太多。 刘阳不敢往死里踹李青,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当真要是踹出了什么问题,牺牲一个临时执法官人选,在李家看来看来肯定无足轻重。甚至,搞不好秦洗象都要流几斤血,割两斤肉。 于是,这一球的力道并不算强,只想让李青来个灰头土脸,扫一下他的面子。 然而李青这一脚,几乎与盲僧的猛龙摆尾九分神似。球当时砸了回去,虽然不像先前的炮弹轰炸那么夸张,却胜在刘阳“自信回头”的无防备。 “啪” 可怜的秦洗象,脸上的笑容还没收起来,直接被球砸中了面门,倒在了地上。 如此暴力的一幕,台上却是一片欢呼和尖叫。 因为那颗球在放倒秦洗象之后,直接落入了网中。 “球进了,华夏队加一分!”看台上,李武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直接站起来,大声呼喊。 刘阳愣了半晌,手中的烟直接落在了地上。输赢不重要,秦洗象这被一砸才是真的麻烦。 李青先是对着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而后朝着刘阳那边,倒竖起一个大拇指。 “比赛结束!”老师急忙宣告,不能让这群b崽子再踢下去了,这才多久,直接放倒了两个人了! 陈文博看着秦洗象脸色阴沉,刘阳一脸歉意地说着什么。秦洗象留着鼻血,狠狠将球踢到一边,却没有说话。 直到刘阳说了一句什么话,秦洗象才重重点了点头,扯出一个微笑。 虽然陈文博五感灵敏,但无奈两人声音较小又有一定距离,只能听到几个词语。“今晚”,“任务”,“把握”。 串在一起,意思想来也不难。今晚的什么任务,他很有把握完成。陈文博登时来了兴趣,想来这个任务也只能是燕老爷子给的。而他最关心的,还是刘阳那手瞬间控制肌肉,以陈文博秒学的能力,恨不得立即拿到。 陈文博立即打定主意,晚上跟踪刘阳看看。最早刘阳和自己拼斗,展示了拳脚功夫。而后想要除掉自己,又展现了杀人剑。之前为了还击,又使出了控制肌肉这一能力。这样想来,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手段。 哪怕为了知己知彼,陈文博也愿意走上这一遭。 当陈文博走出足球场,红玫瑰迎面走来,拍掌道:“精彩啊精彩,只是最后被人抢了风光,是不是有些可惜?” “这位观众,你的话真多,要跟我回家吗?”陈文博也懒得跟她纠缠,直接了当。 中午,陈文博邀了李青一道回家,吃了午饭。 看着屋内四个女生,李青有些感叹道:“人都是金屋藏娇,你这小窝更是直接藏了四个。” 不等陈文博回应,他脸色一肃,问起任务完成的情况。陈文博这才想起,李青根本不知道自己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这么说吧,荆棘之花死了一半,已经解散了。”陈文博想了想,简洁明了地回答,对于其中争斗过程只字不提。 “那个穿红衣服,要跟我挤沙发的美女,就是荆棘之花首领红玫瑰。”陈文博指了指红玫瑰,语气中略有得意。 李青沉吟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明白他的意思,坦然道:“放心吧,没事的。” “那就好。反正平时你看着办,下个学期我就要进军营了,也就凡事都得看你自己了。”李青点了点头,说出一个重磅消息。 陈文博沉默片刻,他也知道作为首长的儿子,李青是肯定要入军营的。只是他这一去,那秦家和赵家那边,出手岂不是再无顾忌? 看到李青眉间也有一些担忧,陈文博反而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是当做一些事情。你看你这样故作女人姿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笑?” 李青爽朗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送走了李青,陈文博才叹息了一声。恐怕,自己需要在下学期之前站稳脚跟,至少不是秦赵两家能随时动手的小角色。 时钟指向6点,陈文博向几女解释了一下晚上的行动,让她们放心。 柳梦月叮嘱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应该及时逃避。林佳蠢蠢欲动,又想跟着去。 “如果是执行任务的话,我也想去看看,刘阳这个候选人到底如何。”燕浅溪略一思量,也是有了主意。 反倒是红玫瑰摆了个妩媚的姿势,舒服地躺在沙发上道:“去吧去吧,这样我就有床位了。” 陈文博摇头,直接道:“林佳没有自保能力,燕浅溪也不太适合,要不还是你陪我走一趟?正好让我们合作一次,也算有些配合与默契。” 红玫瑰眯起狭长的狐狸眼睛,轻声道:“小博博,这是不相信我?” 陈文博沉默,他确实有些担心。如果留红玫瑰在家里,哪怕她毫无出手动机,却一样让他不安。唯一能对抗她的燕浅溪,如果跟自己走了,林佳和柳梦月无异于毫不设防。 “反正我不去。你记住,我们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级从属关系。你可以提议,但我也有拒绝的权利。”红玫瑰态度坚决,丝毫也不让步。 “那就都不去,避免人多了容易被发现。”陈文博找了个并不算高明的借口,至少让燕浅溪留下来制衡她。 “对了,晚上我可能会买一些水果,你看好水果刀。也有可能买点卤肉什么的,最好把菜刀也看好。”陈文博又看向燕浅溪,显然意有所指。 你红玫瑰想体现你的独立性,那我也告诉你,你一直保持这种态度,我不会对你放心,会防狼一般防着你! 红玫瑰皱了眉头,而后闭目假寐,喃喃道:“走吧走吧,走了也好,我至少还能睡个沙发。” 陈文博笑了笑,换了身宽大的风衣出了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都可能下雨。 到了学校男生寝室楼下,陈文博拿了张报纸,选了个角落的长椅,等着刘阳出没。宁来早不来迟,务必求稳,这是陈文博的一贯作风。 过了一个小时,陈文博终于看到了刘阳出现在楼底,却不曾见到秦洗象的身影。想来也是,像执行什么危险任务,这种大少一般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刘阳肯定也不乐意带上他,简直是个累赘嘛。 陈文博一路尾随,却谨慎地离得很远。想来刘阳没有做贼,也就没有这般警惕的觉悟。但陈文博还是将风衣的衣领稍微拉高了一些,遮住半边脸。 嗯,这是计划失误,居然没买一顶绅士帽,再按下帽檐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好了。 陈文博胡思乱想着,却见到刘阳出了校门后,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随后钻了进去。陈文博大急,暗恨自己没有一辆车可以追上去。 也就在此时,一辆同样方向的出租车驶了过来,陈文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挥了挥手。计程车停了下来,却有另外一对情侣也想上这趟车。 “大兄弟,我知道是你先招手的。但是我这躺跑生意没开车出来,要下雨了,我们急着回家啊。”看着女友焦急的模样,男生急中生智,一脸诉苦的模样。 陈文博略一犹豫,心想要不还是算了,让两人上车。反正这是燕京的下班时段,路上也十分拥挤,搞不好自己用跑得也能跟上刘阳。 谁知,男人看他脸色犹豫,直接作出大方的模样道:“这样吧大兄弟,我们赶时间,我给你一百块钱意思意思?” “我是便衣,办案的!”陈文博一脸严肃,直接钻进了计程车大门,“砰”的关上了车门。 “师傅,追上前面那辆黄色计程车,我怀疑车上有一个嫌疑犯!”不知不觉中,陈文博装起逼来已是得心应手,煞有介事。 “好!”司机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发了车,跟了上去。管你什么便衣不便衣的,我只跑我的车,挣我的钱。 看着计程车在身旁飞驰过去,那队情侣有些发愣。不是之前还有些犹豫吗,怎么一提到给他钱反而变卦了? “你不是说给钱什么都好办吗?”男人咬了咬手指,有些苦恼。这确实也是一个真理,看他这幅尊容,却戴着金戒指,还有一个高挑的女友就知道了。 “不知道,或许是他自尊心强,不容嗟来之食的肮脏吧。”女人摇了摇头,认为这种人“傻不拉几”的,不能混得很好。 而在计程车上,陈文博看着窗外的街景,心中喃喃自语道:“去尼玛的,一百元就想跟我抢出租车?” “至少一千吧!” 不为五斗米折腰,至少七斗。 第六十章 冷雨夜,杀人剑! 计程车在燕京繁华的街道上缓慢前行,实在堵得厉害。两侧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耸入天际。 夜幕黑得夸张,阵阵秋风刮得路上的黄色灰尘飞扬,看起来颇为可怖。 陈文博所乘的出租车,与前面那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初时道路堵塞,两车速度都快不起来。 陈文博甚至想到一个笑话,在拥堵的高速路上,司机下了车拿着棍棒,吓了周围的人一跳。而后司机砸死了一只路边的蜗牛,怒骂道:“我上高速了你就跟着我,现在还跑我前面去了!” 现在的情况,就和那个笑话仿佛。这也出乎陈文博的意料,03年燕京的车居然也如此多。 随着计程车的前进,两旁的街道逐渐变得清冷,楼层高度也降了下来。看来,这是驶向了郊区一带。 也因为如此,道路不再如此拥堵,计程车的速度快了许多。 “哗啦啦” 天色阴沉了这么久,一场大雨终于下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雨珠砸落在地,接连不停,摔得粉身碎骨。 雨水汇集在一起,涌入街道两旁的下水道。看一个城市的基础设施如何,就看雨天的下水道。 显然,燕京的基础设施还算不错。至少地面只有浅浅的积水,也是由于雨量过大,来不及排入下水道罢了。 看到刘阳在前方停下了车,陈文博也示意司机停车。看了下计程表,这一路走来距离并不算短。 陈文博掏出一百元递给司机,大气地说了句“不用找了”,而后钻出了车门。 司机接过钱,低声嘀咕道:“总共费用就97元了,做出那么大气的样子干什么?” “啪”,陈文博一脚踩在积水中,溅起一小蓬水花,鞋子登时湿了大半。 计程车在身旁疾驰而去,滂沱大雨当即将陈文博淋成了落汤鸡。 冷雨淋过,寒风又袭来。仿佛要透过风衣,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将寒意深深带入骨子里。 陈文博衣物头发都湿透了,却仍是关注着刘阳的位置,一路尾随。 运动鞋中已满是积水,潮湿的袜子贴在脚底,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黏得难受。脚底挤压着积水,发出极微小的“咕叽”声音。 此地郊区的清冷,也是相对燕京的繁华地段而言。比起陈文博所在的迎宾市,却也是旗鼓相当。 超市的落地窗开着,内部灯火通明。ktv招牌闪烁,两个穿得些许裸露的女子躲进了门后。冷得牙齿有些打颤,抱着裸露的双臂。 陈文博没有过多关注,眼见刘阳踱步进入ktv。两旁的女子鞠了个躬,道了声整齐的“欢迎光临”。 她们脸上挂着笑容,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寒冷。刘阳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砸场子的意思? 陈文博胡思乱想,跟了进去。 在刘阳走后,两个女人抱怨着天气的寒冷,以及工作制度的严苛,都不准随意走动或者换上外衣。 而当陈文博走了进去,她们脸上又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一声“欢迎光临”叫得那么亲切。仿佛能体现她们认真的工作态度,以及良好的职业素养。 看到她们这模样,陈文博没来由地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也是兢兢业业,忍受着诸多不顺,认为好日子终会到来。 这生活,谁都不容易啊。 “你们可以一个人站着,另一个人去拿两件衣服过来。当真是冷感冒了,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陈文博踱步前行,却是给了个建议。 见两人没有动,陈文博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笑道:“放心吧,这种天气,高层们躲在暖气房都来不及,不会来视察的。”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却是第一次在这里消费的人,真心有体谅她们。而不是像那些人,或是视为空气,或是轻浮调戏。 “谢谢,你是个好人。”左边的女生对着陈文博的背影,认真道。 “好人?”陈文博随意一笑,不以为意。 有些底层的人就是这么可爱,稍微有个人关心,甚至并没有真正帮助他一丝一毫,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人。 大厅中有一块液晶显示屏,正播放着杨千嬅的《千千阙歌》mv,深情而动听的粤语发音,经久不衰。 彩色的灯光旋转着,在略显黑暗的大厅中,营造出一种迷乱的情调。 而此时服务台旁的男人,却显得如此不满。他脸色苍白,身形瘦削得像竹竿,双眼有些浮肿,看起来很不健康。 看着身前的刘阳,他板着脸沉声道:“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阳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地的水渍撒在松木地板。陈文博有些想笑,因为刘阳这动作,看起来像极了狗狗落水上岸后的反应。 “我说你们这里涉嫌窝藏黑色会、做皮肉生意、进行毒.品交易,应该让我一锅端了。”刘阳笑呵呵的,点燃一支烟,重复了一遍。 陈文博干脆坐到了角落的沙发,坐山观虎斗。 打吧打吧,最好打个两败俱伤。劳资把刘阳抓起来盘问,就不信敲不出那手功夫。 “你有什么证据?”这句话在电视剧中已经用烂了,陈文博也觉得服务员智商拙计。 往往说这句话的,基本下一刻就要被打脸。 果然,刘阳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一把将衣袖撩了起来。 在服务生干枯的手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看起来千疮百孔,十分密集可怕。 “难怪瘦成这样。”陈文博只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叹息。 服务生十分慌乱,却挣脱不了刘阳的束缚,当即狰狞叫吼道:“龙哥,有人来砸场子了!” 短暂的沉默后,“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两旁的走廊各聚集了几十人,统一穿着黑色衣服。 一眼看去堵在过道,黑压压的一片,手里都提着钢管开山刀一类的武器。 与普通社会混混不同,陈文博感受到了他们中大多数人身上的冷漠与血腥味。不用多想,这些人不是小打小闹,是真正敢把人往死里砍的黑色会人物。 “长见识了,还能藏在这些地方。”陈文博没有一丝不速之客的觉悟,直接到一旁拎了瓶白酒,浅斟低酌。 “发生什么事了?”在各个包间中,不少人听到动静,纷纷出门询问。 有的人连裤链和皮带都没拉上,看起来十分不堪,方才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而更有甚者,一个劲摇头晃脑,嗨得死去活来,满嘴胡言乱语。显然不是沉醉于k歌的音乐海洋,而是吃了摇头玩一类的东西。 陈文博心中无言,此地简直腌臜至极,不知道当地执法部门是怎么做事的。随后他想到迎宾市的情况,也就大致明了了。 他们不需要买通执法部门,只需要有那么两个眼线。如果一遇到检查,那么此地将会是再正经不过的歌厅。 “大家继续玩,不要担心。”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示意这是个小问题,看来他就是头目了。 当客人们回了包间,一群人直接围向了刘阳,脸上挂着残忍阴沉的笑容。 而有人走过陈文博那边的沙发,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客人应该在ktv,兄弟们也应该有统一着装,那这人是谁? 难不成也是来砸场子的?这么一想,他握紧了手中的甩棍,给几个兄弟打了眼色。 陈文博不想掺合进去,灵机一动,佯作酒疯道:“破破酒嗝,我还能喝嗳,我怎么出来了?我要回包间,喝” 陈文博直接摔倒在沙发上,像是睡了过去。 “小狗,不要大惊小怪,客人喝醉了也打?”一个成员笑骂了两句,几人又围向了刘阳。 或许黑色会交锋前总是要说两句的,摆个架子,体现一下己方人马的气势,但西装男显然没这个觉悟。 “上!”他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直接冲了上去,手中的武器狠狠砸下。 “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怕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点须知要说清楚·····” 此时,液晶屏上的mv已经换作了beyond的《冷雨夜》。窗外雨声大作,噼里啪啦接连不停,像是要将窗户砸碎。 “锵!” 从风衣之中,刘阳抽出了那柄长剑。雪亮的刀光一抹,直接划过率先冲来之人的脖颈。 一蓬血花飞溅,洒落在屏幕的mv画面上,血腥而诡异。 沉默中,陈文博看着那柄熟悉的剑。它曾在自己心口一点,渗出一滴鲜血。 在这个冷雨夜,杀人剑亮起一道道死亡之光。 刘阳动作连贯,闪转腾挪之间毫无滞涩,上撩、直刺、斜劈、横砍。干净利落,全是一击致命,没有一次对同一人出第二剑。 一串串血珠飞溅,一个个身影重重倒下。然而刘阳只是有几处轻伤,嘴里甚至叼着半截正在燃烧的香烟。 地面上已经躺了十来具尸体,剩下的黑色会成员围住他,被他狠辣的身手吓得不敢妄动。 “不要怕,他这叫杀人剑。” “我有打狗棍法。” 陈文博从沙发上起身,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 第六十一章 天台截杀! 趁你病,要你命。 刘阳毕竟是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无论如何陈文博也不可能放过他。 当他看到陈文博,脸上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化作释然。他吐出嘴中的烟头,一点火星落在地面。 “还说一根烟解决麻烦,看起来麻烦大了。”刘阳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手中杀人剑轻轻一晃,竟是吓退了一旁的黑色会成员。 刘阳有些轻蔑地一笑,惹得那人恼怒不已,强行迈上了半步。随后他心中又是后悔不已,死盯着刘阳的一举一动,手里的砍刀随时准备落下。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打量着陈文博,警惕地问道。 “我是上头派来对付他的。”陈文博信口胡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上家,总之表现出同一战线就对了。 “组织派你来的,你是暗字高手?上次答应我的那批军火到了吗?”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想到却是有一个人要来,当即激动地问道。 陈文博和刘阳皆是瞬间愕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完了,看起来踢到铁板了,这个黑色会团体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暗字高手,军火。难道,这个黑色会组织只是被扶持起来的一个小势力? 西装男一看陈文博的脸色,顿觉不对,看来不是组织派来的人。他脸色一沉,暗自懊悔自己随意透露了消息。随后,他咬了咬牙,面色一狠道:“一起打,不留活口!” 突然来了这么个反转,简直让陈文博有些牙疼,他急忙劝说道:“兄弟,有话好商量,你看你们对付他一个都不容易,怎么打两个?不如这样,我们先联手做了他,有什么恩怨我们接下来再谈?” “陈文博,你踏马还要不要脸?”刘阳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么直接赤.裸的借刀杀人,简直无耻之极。 “小阳啊,不要激动。你看你就是太耿直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年轻人这样沉不住气很不好啊。”陈文博老气横秋,摇头晃脑地教育道。 刘阳气得差点跳脚,你踏马就十八九岁左右,居然尼玛教育起我来了。 见到两人视自己为无物,西装男稍有怒意,随后眼珠一转,向陈文博说道:“那就这样吧,小兄弟,我们联手除掉他。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只要你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保证既往不咎。” 陈文博心中冷笑,从他狡诈的眼睛里,已然看到了欺骗。但他却不动声色,欣然接受。 “草泥马陈文博,你给我记着!”刘阳破口大骂,直接撒丫子就跑向过道。 “追!”西装男一声令下,带着一窝蜂的黑衣人就追了过去。陈文博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刀身长约半米,有着深而长的血槽,雪亮锋利,若不是新买不久,那便是经常磨刀保养。 在“叮叮咚咚”声中,刘阳直接冲上了二楼。有两个人靠近了他,他直接反身一抹杀人剑,划过两人的脖颈,鲜血喷溅。 一路追逃,巨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各个包间的客人。有人出门察看,也有人漠不关心。还有人直接大声嚷嚷“搞什么飞机啊,动静小一些要死吗”,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但都没有人理会,一直追赶着刘阳。 陈文博一直追到了天台,当他到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正围着刘阳,却没有妄动。 大雨滂沱,天台的排水功能显然不好,积水都漫到了陈文博的脚踝。 “轰隆!” 一声巨响,雷电劈过,夜幕被撕开白色树根状的裂痕,一瞬间黑夜亮如白昼。 “我很不明白,一个要逃跑的人,为什么要逃到天台这种地方。”陈文博踩着积水,发出“哗啦”的声响,溅起点点水花,逐步接近刘阳。 夜风席卷而来,北方的寒风像刀片一样,割得陈文博脸上有些微疼,连面容都近乎僵硬。 “逃?”刘阳朗声一笑,一脸狂妄,“我告诉你,你本来就没打算逃!在过道我又杀了七个人,这只是个开始。我明确地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杀人的。是,可能我只有机会再出二十剑。但你们也看到了,我每出一剑,必死一人!” “这二十个人可能包括你、你、你,还有你。”刘阳冷笑一声,虽处绝境却傲然不改色,手中杀人剑指了指着身边的几人。 几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显然不愿意成为剑下亡魂中的一份子。 “甚至还有你们两个!”刘阳一脸狂傲,看向一旁的西装男和陈文博。 西装男沉默不语,没有表态。陈文博却是淡然一笑,倒提砍刀,走向了刘阳。 “杀!”一群黑衣人围住刘阳,手中武器纷纷砸下。而更多的人还在外围,被同伴堵住,根本凑不进去。 陈文博有些头疼,被拦住的自然还有他。 “噗”,一声声刀尖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这些人不同于荆棘之花的杀手,精于各种杀人之数,打架全是靠的一股子狠劲。在武学方面完全无法与刘阳相提并论,甚至在气势上也被他一个人压倒,简直没有胜算。 刘阳下手十分刁钻狠辣,几乎完全是一击毙命,只是偶有一声短促惨叫响起。很快,他的身边又躺下了近十具尸体。 强! 太强了! “小兄弟,恐怕要你出手了!”西装男看得心疼,这些人都是他手底下的班子,折损一个都是财产和权利上的损失。而刘阳完全不像人的疯狂杀戮,在让他心惊的同时,无疑也是在打他的脸,气得他簌簌发抖。 “好,你们让开!”陈文博也没有拖沓,直接让那群黑衣人让出一条路。 黑色会成员如释重负,急忙让出一条道路,容陈文博通过。陈文博脚步平缓,冷静注视着刘阳,打量着他的状态。 刘阳浑身是血,杀人剑也染作了红色,在雨水的冲淋下,滴下一颗颗猩红的水滴,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身上也满是伤痕,有红肿的地方,显然是钢棍砸的。但更多的还是纵横密布的刀伤,看起来颇为骇然,却全是擦过的轻伤。不得不说,他对敌人的力道以及运动轨迹太清楚了,基本全是以一记轻伤换一条人命。 他的截拳道造诣已经炉火纯青,甚至转化到截刀、截剑一类的水准了。 “哗啦啦” 大雨没有停息,将一个天台的人淋成了落汤鸡。以刘阳为中心,红色的血液氲染开来,十分妖异而可怕。 “陈文博,为什么不动手,你怕了?”刘阳没有一点身处险境的觉悟,大声质问。 “不,我在等。”陈文博眯着眼,没有妄动。 “等什么?你这个胆小鬼,总不会是等我身上这点小伤口流血至死吧?”刘阳笑了一声,还有心思开个不怎么样的玩笑。 “等你气势跌落。你现在这点伤,对你的实力没有影响。反而你现在战意正浓,气势是最为强盛的时候。”陈文博也不藏着掖着,坦言道。 刘阳眯着眼,陈文博可以等,他却等不了。 于是,他动了。若猛虎扑食,俯冲着,要将手中杀人剑刺入陈文博的心脏! “动手!”其实不用西装男这一声叫喊,两旁的黑衣人也不会任由刘阳直接冲过去,伤害自己的“盟友”。 一个个人狠狠挥动手中的砍刀钢棍,恨不得直接送刘阳去见阎王。然而刘阳只是大声一笑,一把拧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胳膊,拎着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几个黑色会成员收手不及,手中的砍刀钢棍直接落到了那人身上。 “啊!”一把砍刀直接深深砍入了他的小腹,鲜血淋漓,甚至一根被砍断的肠子都露了出来。被当做挡箭牌的那人叫得撕心裂肺,简直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砰” 刘阳狠狠扔出那人,砸倒几个身边的黑色会成员。那人的肠子都滑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血腥的恶臭。 “呕。”一截肠子落到了一人脸上,直恶心得他当即干呕起来,把那人的尸体推向一边。他捧了一把积水抹在脸上,而后更是难受。雨水之中已经满是血腥味和泥土味,差点呛得他喘不过气。 “当!” 砍刀和杀人剑撞在一起,碰出几点火花,两人寸步不让,死死抵住对方。清亮的刀面剑身,映着两人坚毅的面孔。 两人之战,让西装男恍若来到武侠世界,正见证最顶尖高手的对决。 “喝!”刘阳收回杀人剑,身形暴起,一顿连斩。 在刀兵相交声中,陈文博感到承受的力量越来越大,虎口已然有针刺般的疼痛感。但他仍是面色平静如水,敏锐迅捷地挡下一剑又一剑。 在黑色会成员看来,已是万分让人震惊的局面。 杀人剑,已经不再一剑必杀,那就不再是那么可怕! “今夜,你已是必死之局。”陈文博无喜无悲,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刘阳嘴角却是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大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不逃,是因为我要成就小宗师!” “轰隆!” 天空中炸开一道惊雷,彻底照亮了刘阳眼中的自信。 第六十二章 小人物,大情怀! 刘阳很强,强到超出了陈文博的想象,竟然是最早有野心迈入小宗师的人。 要知道,有天赋和希望不代表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是像刘阳这般嚣张,直接想用一场生死决战寻找突破的契机。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山岗。 陈文博若一座巍峨高山,屹立不倒,总能挡下一次次狠辣的致命一击。 “唰” 半米长的砍刀舞出一片雪亮的刀光,两人出手愈加快疾。刀光剑影交织成了一片死亡之网,仿佛连漫天雨水都不能侵入分毫。 “喝!”刘阳又是一声暴喝,右手肌肉极速膨胀,声势极为骇人。 陈文博接着一道清亮的刀光,将他肌肉变化的每一个极微小的细节记在心中。 “不行,还差点什么!”陈文博的大脑飞速运转,利用自己对身体肌肉精细的控制,照搬刘阳的招数,却发现只是徒劳。 “当!” 刘阳的劈剑更猛了,陈文博横刀相挡,竟是感觉被重愈两百公斤的蛮牛一路猛冲,连带体重和可怕的冲击力,牛角结结实实地撞在刀上。 “咔”的一声,刀锋崩开了一个缺口,一小块刀片直接被崩飞。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双手传来,陈文博险些抓不稳砍刀让它脱手而出。这股蛮横强大的力量,直接让他膝盖微微弯曲,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 “砰!” 这落地的一脚踩得极重,激起大片水花。陈文博落脚之处发出砰然巨响,仿佛要将水泥地板踏碎,震得他脚心发麻。 事实上,在水泥地面上,已经被踩出了几道轻微的裂纹。 黑色会成员无不骇然,随后有了不好的预感。 “虽然这个小兄弟很强,但也被拿剑的家伙打得节节败退啊!” “情况不妙啊,提剑的家伙太强了,小兄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感受到了刘阳那令人窒息的实力,一众黑色会成员都眉头深锁。现如今,陈文博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陈文博倒下了,他们没有人是刘阳的一合之敌。 一步先,步步先。刘阳抓住陈文博身形不稳的机会,立即贴身而上。手中杀人剑一劈一砍皆是大开大合,有气吞八荒的威势。 “杀!”陈文博不再退后,咬紧牙关,提起砍刀逆流而上。双手持刀,任凭巨力ng潮般一道道袭来,震得双手虎口发疼,仍是力战不退。 而在叮当之声中,陈文博的刀口却出现了一道道缺口,发出若古筝弦断的悠长之音。 陈文博虽然双手虎口已然裂开,鲜血渗出,在气势上却是不弱分毫。 已经取得了优势,刘阳却是停住了剑势。膨胀的肌肉像是活物一般蠕动,恢复了原状,随后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动,陈文博反而也不敢妄动。如果露出一个破绽,以刘阳刁钻的剑法,说不定一剑就能杀死自己。 陈文博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了两口寒夜的冷风。 “你知道的,我其实挺欣赏你的。是个爷们,拳脚功夫不弱还有头脑。如果不是立场的问题,我肯定不会想着杀你。” “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兄弟。”这一番话,如果是弱势方说出来肯定意味着求饶讲和。 但刘阳现在是强势方,这些话也就显得如此真挚,稍有遗憾和叹息的意味。 “你知道做广播体操,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陈文博沉默半晌,提出了一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站队。”刘阳却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陈文博轻轻点头,不再说话。任凭两人再如何惺惺相惜,只要刘阳站在了秦家一边,那么就都是狗屁。 秦家让他杀自己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什么英雄相惜、一见如故的崇高情怀,在现实下都这么可笑。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他们没有太多自己的选择,只能向现实低头。 陈文博想先除掉刘阳这颗眼中钉,再替他解决这帮黑色会人物,刘阳知道。 刘阳想将陈文博和黑色会人物一并除掉,陈文博也知道。 刘阳笑了,向陈文博递出一个试探的眼神。 陈文博微不可察地点头,刘阳就笑得更更灿烂了。 黑色会人物看得一头雾水,西装男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大叫一声“不好”。 然而为时已晚,刘阳和陈文博,若虎入狼群般扑进黑色会人群中,一道道死亡之光在黑夜中亮起! 既然不能成为兄弟,那就只合作这么一次如何? 小人物,是身不由己。可他们也有一些心思,不是那些大人物能够猜度的。 黑色会成员想坐收渔翁之利,却未曾想到,他们是两人共同的敌人。 燕京执法,陈文博连帮助过自己的眼镜蛇都不放过,何况这群人? “啪!” 陈文博一脚踢在一个黑色会成员头上,当即让他摔飞出去,震得口鼻溢血。 紧接着一刀劈开身前的两把砍刀,一刀抹过两人的脖子。 “噗”,鲜血如泉喷涌,溅了陈文博一身。倾盆大雨,却也洗不净天台的血污。 刘阳手中杀人剑狠辣歹毒,陈文博手中砍刀一往无前大气磅礴。 两人背靠而立,做短暂的掩护与休息,两侧尽是尸体。 西装男又惊又怒,实在无法理解,前一瞬的盟友,居然瞬间临阵倒戈! “亏大了,我帮你对付他们完成任务,等会你还要来杀我。”陈文博没有一点英雄气概和与子同袍的情怀,一个劲叫苦不迭。 “有区别吗?与其我先和你两败俱伤,让他们来捡便宜,还不如这样。”刘阳心如明镜,清楚得很。 如果刘阳能先和黑色会死磕到底,陈文博当然乐意收尾。 而刘阳选择了先和陈文博斗,黑色会偏偏还不在两人交锋后帮忙,而是坐山观虎斗。 这就让陈文博无法忍受了,两害取其轻。但不如先杀了这群人,再和刘阳死磕。 黑色会成员不是军人,没有严明的纪律和坚韧的精神。见到两人如此杀戮,已经有人萌生了惧意,想要遁走。 一群人心中打鼓,既怕上去被一刀捅死,又碍于面子和事后西装男的惩罚。心中矛盾纠结,犹豫不定。 陈文博再次出手,一刀将人腰斩为两截。血肉内脏肠子哗啦啦地流了一地,一股血腥的恶臭扑面而来,终于有人吓得崩溃了。 “妈呀!”有人一声哭喊,仿佛被砍中的人是他一样。随后他直接“当啷”一声扔下砍刀,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楼下。 任凭平日德高望重的西装男如何愤怒呵斥,扬言要砍了他,他也是马不停蹄,速度堪比世界短跑冠军。 看到这一幕,西装男如坠冰窖,心知完了。 果然,一群人见有人开了头,顿时炸开了锅。 “跑啊,六子踏马的带头了!” “龙哥这不是让我们砍人,是让我们送死啊!” “兄弟们,龙哥没把我们当人看!” 西装男龙哥气得浑身发抖,他早就看出了这几个人有反骨,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看到两人没有追杀的意思,大部分人登时一窝蜂地逃跑了。甚至还有几个投机取巧的人,直接过去擒下了想要逃跑的龙哥,扭送到了两人身前。 刘阳看得绕有兴致,甚至放声大笑。陈文博却是皱眉沉默,心中有些沉重。 龙哥不愧为大哥人物,落到如此境界,反倒是想开了。他被按着跪倒在充满鲜血的积水中,膝盖磕得生疼。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我认栽,却不是栽在你们手里,而是我糊涂了,用人不当。”龙哥叹息一声,却似如释重负。 “老家伙,混我们这行就是成王败寇。先前你打翻了这里的老大黑皮,我们当然跟你。” “现在有更适合做大哥的人,有你什么事?”有人自作聪明,认为两人是来抢地盘的后起之秀,当即低头哈腰地奉承起来。 “我自认待你们不薄,甚至不惜代价为你们出头,你们就如此对我?”龙哥自嘲一笑,短短时间,却经历了一次大起落。 此间世态炎凉,不过是社会上的一角景色而已。 不过这些人搞错对象了,陈文博不是什么后起之秀,更不是来抢地盘的。 虽然这不是陈文博的任务,但其间肮脏仍是看得他很不满。 陈文博突下狠手,反握砍刀,一连几次连斩,快若闪电。 “嗬”几人瞪大了双眼,皆是被刀锋抹过了脖颈,喉咙徒劳地发出不明意义的嘶鸣。双手捂住伤口,被血染得猩红。 “清净了。”陈文博深吸着凉气,脸庞被寒风刮得僵硬。 他抬头望着天空万千雨丝,任凭其滴落在在脸上。他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场大雨啊,你洗得掉这里的血腥与燕京的尘埃,又能洗清这世间的罪孽与污秽吗? “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人物还有大情怀。”刘阳手中杀人剑挽了个剑花,却没有动手。 “呜” 警笛鸣响,一排警车到了楼下。 第六十三章 纯洁的男女友谊! “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你到底是个武者,还是个刽子手?”陈文博站在围栏边,北方的寒风灌进口鼻,呛得有点难受。 “他们这些混黑的,哪个没有贩.毒杀人?这可是燕老爷子给下的任务,明言可以杀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他们死有余辜!不死,反而会有更多的人受到威胁。”刘阳知道陈文博懂,但还是反驳道。 “只是在这个夜晚,死得人未免太多了。” 陈文博并没有过多地伤春悲秋,只是想起楼下那两个在寒风中颤抖的女生,稍微有些遗憾。恐怕,她们又要失去这一份尽管辛苦,却来之不易的工作。 刘阳有些心不在焉,从烟盒掏出一支烟,却立即被大雨淋得湿透。再低头一看,整个烟盒都浸湿了。他轻轻摩挲了一下烟盒,干脆直接扔在了地上。 “秦洗象让我一有机会就杀你,我答应了。如果没有警车到来,我想你今天一定要死。”刘阳借着雨水,细心地擦拭着杀人剑,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也无所谓,至少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会让你死在一个小宗师手下。”刘阳将杀人剑放回衣服中,双手揣兜离去,道不尽的潇洒。 “小宗师又如何?只要是活的,神我也杀给你看!”陈文博想到当年一句在网上很流行的话,浓郁的中二风和嚣张气势,瞬间打倒了刘阳。 刘阳前进的步伐为之一窒,险些摔倒在地。他哑然失笑,高高竖起一个大拇指道:“论装逼功夫,我远不如你!” 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得意。 警员们的到来,无疑会强行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至少是短时间的句号。 陈文博扔掉手中满是缺口的砍刀,拍了拍僵硬的脸颊,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楼下的警员正在缉拿罪犯,一个个手铐烤了上去,宣布着罪犯们的落网。而少数逃走的人,只要有了案底,将来也难逃此劫。 楼下遇到警员盘查,陈文博少不得又要亮出那块牌子,经过一番波折才算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随后警员们的态度皆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停询问着陈文博事件的经过,并请他指示下一步应如何做云云。陈文博没有装腔作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然后潇洒离去。 而在门口,那两个女生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 两个警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不时盘问两句,甚至还大声呵斥以体现自己的威严,试图让两个女生因为恐惧而交代个清楚。 陈文博首先看到的,还是两个女生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根根寒毛都立了起来。她们俩低着头,甚至还“吧嗒”的滴下泪珠,在地面摔得粉碎。 陈文博觉得自己心中某处柔软,很容易就被触动了。他有些看不下去,制止了两个警员的进一步动作。 “警官,她们俩是我朋友,来这里卧底的。如果不是她们,我也查不出其中的底细。”陈文博一脸诚恳,甚至打开烟盒,递过去两支香烟。 两个警员知道他的身份,当即有些受宠若惊,其中一人急忙开口道:“警官两个字当不起啊,我们只是两个小警员。先前不知到她们是您的卧底,让长官见笑了。口供我们可以找其他人录,她们俩随时都可以离开。” 两人连连摆手,虽然陈文博手里拿的是一盒十元的香烟,却仿佛多么贵重,让他们承受不起。 “我知道你们这是秉公办事,我理解,不会怪你们,还应该赞扬你们。不过两根烟也不肯接受,是不是不给我面子?”陈文博虽然看起来很是年轻,说话做事却极为圆润老辣,当即佯作不满。 两个警员尴尬一笑,接过了陈文博递过的香烟,别在耳朵上,有些美滋滋的。 临时执法官给的烟,啧啧,我那一帮同事抽得到吗? 一旁的两个女人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在感动、欣喜、惊讶之外,却更多地升起了好奇,以及对陈文博身份的一两分敬畏。 这一瞬间,在两个女生的眼中,陈文博的笑容是如此阳光、动作是那么的优雅、连谈吐之间都带着上流人物的气息,简直令人心折。 陈文博却不知道两女的想法,看到她们像两只可爱的小仓鼠,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好笑道:“还发什么呆,赶紧起来啊。” “啊?哦哦!”两个女生恍然大悟,站起身子,却仍是悄悄地打量着陈文博。以她们在该场所站门良久的经历,自然很轻易地看出来,陈文博穿得一身服装绝不算名牌,连香烟也如此廉价。 这自然让她们很奇怪,也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神秘。明明有着崇高的地位,为何却还如此低调? 陈文博来到服务台,在众警员疑惑的目光下,取出了柜子中的两件男人的大衣。而后他来到两女身边,亲自给她们披上,道:“在这里卧底这么久,辛苦你们了。你放心,燕老爷子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陈文博甚至对着两女眨了眨眼。 “不辛苦,这是应该做的。”两女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在社会摸爬滚打的阅历,当即让她们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而在她们心中,还觉得陈文博那眨眼的神态有点调皮,像极了贪玩的小孩子。 陈文博挥了挥手,就算道别,径直离去。 “等一下!”其中一个女生犹豫了一下,叫住了陈文博。 陈文博有些疑惑,随后她拿来两把伞,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走吧。” 出了门,雨势仍未停息。两个女生打着伞,一左一右地将陈文博护在中心,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两位美女,你们的伞真的不能再往中间偏了,你们肩膀的淋湿了。”陈文博叹息一声,好心提醒道。 “不怕!”两女回答得异口同声,甚至恨不得再将伞偏向陈文博一些。陈文博闻着两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知道她们纯粹是因为感谢自己帮助了他们,而不是因为看中自己神秘的身份或者男女之间的喜欢。 这种纯粹,让陈文博有些感叹,也有些打心眼喜欢。 看了下凄清的街道,偶尔车辆驶过也是来去匆匆,陈文博真怀疑刘阳是怎么回去的。 “飞毛腿刘阳、马拉松冠军刘阳,还是入住红灯区的刘阳?”陈文博暗自思忖,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所云。归根结底,站队的问题,以及刘阳迅速成就小宗师的决心,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而落在两个女生的眼中,则变成了深沉的考究,似乎在想着明日又要执行何种神秘任务,当如何应对诡谲可怕的敌人。 “对了,你们家在那,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陈文博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想到送佛送到西,好歹送她们回去。不然若是遇到哪个ktv逃脱的亡命之徒,又跟两女有什么过节,或者纯粹灭口,两女岂不是一命呜呼? “我们是来北漂的,在金星小区合租了一间房子,你看夜这么深了,要不到我们那将就一晚?”左边的女生脸上画了淡妆,有些期待地看着陈文博,干净明亮的眼睛让陈文博有些不敢直视。 北漂、合租,两个很简单的词,却足以让陈文博联想很多背后的艰辛了。只是她们积极而乐观,像很多北漂族一般,脸上看不到背后的伤心与落泪。永远顶着积极与阳光的味道,坚信未来总会好起来。 “你们怎么这么傻,两个大女生带一个男人回家,就不怕引狼入室?”陈文博摇头,笑骂了两句,两个女生很可爱,让他心生亲近。 两个女生就是不怕,一口咬定他一看就是好人。说得陈文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前一世倒是也有几个女生说他是好人,只是味道可能不太一样。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想想爹妈当初给自己安排相亲,女生诚恳而真挚,却又千篇一律的话语,总是在了解家庭状况后脱口而出。 没有出租车,到金星小区的公交车总还是有的。在公交站牌等了一会,三人上了公交,一路也算有说有笑。 下了车,也就离小区不远了。 走着走着,陈文博突然有些牙疼。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么久违和亲切,恨不得立即上去踩他脸的那种。 “嘿,秦少,我在这!”陈文博大声嚷嚷,挥舞着手臂,好像多么兴高彩烈。 秦洗象和一个稚嫩的学生妹坐在雨篷下,正喝着路边的小饮料躲雨,等着刘阳凯旋归来。听到这个声音,当即被呛得死去活来,有一种跳脚骂娘的冲动。 妈拉个巴子,怎么哪里都遇得到你! 第六十四章 我是柳下惠! 两个女生看情形,以为秦洗象是陈文博的好朋友,当即打了个招呼。这才发觉秦洗象阴沉着脸,没有理会陈文博的意思。 而他一旁的稚嫩学生妹,打量了陈文博,向秦洗象问道:“洗象,他是谁啊?” “初雪,不用管他,他就是一个疯子。”秦洗象不动声色,想着他总不可能二话不说,直接上来打自己一顿吧? 陈文博看着那个学生妹的脸,再联想到“初雪”两个字,当即有些难以置信。他想了想,还是试探问道:“你叫王初雪?” 陈文博在小村住了一夜少女闺房,见到一张女孩小时候的照片,乍一看就和学生妹有几分相似。再听到秦洗象称呼她初雪,陈文博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个女孩是不是王正康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孙女王初雪? 学生妹有些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爷爷是不是叫王正康?”陈文博虽然已有九成确定,还是叹息着问道。两旁的女生面面相觑,不知道陈文博这时演哪一出,但还是把伞撑得严实。 “对啊,你认识我爷爷?你是狗蛋、还是二愣子,或者小地瓜?”王初雪更惊讶了,这总不会是小时候的哪个玩伴吧? 狗蛋、二愣子、小地瓜,这都是什么名字。陈文博嘴角抽搐,有些想吐槽的欲望,最后看了眼秦洗象思忖的模样,叹息道:“你爷爷要是知道你跟了这种禽兽,肯定气得火冒三丈,说不定还后悔没把你介绍给我。”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总比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某人好很多。”陈文博可能是嘴巴寂寞了,又开始像毒蛇一般,唰唰地喷着毒液。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秦洗象冷笑一声,就着吸管喝了口橙汁,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一个小人物。 王初雪坚定地摇头,轻轻挽着秦洗象的胳膊,甜蜜道:“他不是什么禽兽,洗象对我很好。他给我买包包买鞋子衣服,还帮我打跑学校的混混,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不准你这么污蔑他!至于让爷爷把我介绍给你,更是没门儿!我只喜欢洗象,洗象也只喜欢我。” 秦洗象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对陈文博说道:“怎么样,陈文博,我们可是真心相爱,你真要做棒打鸳鸯的恶事?” 陈文博有些无奈,青春期的女孩一旦坠入爱河,可能就是这么盲目。当旁观者好意提醒,却被当成了拆散梁祝爱情的恶人。这个东西,恐怕怎么讲她也听不进去。 有朝一日她在秦洗象身上吃了亏,或者这个恶少什么时候玩腻了,那时才真的是悔之晚矣。 两个女生也算对人情世故见多识广,看这个情形就明白了七八成。但她们没有出声,只是摇头叹息。一些清纯小女生,很容易就被“真心”给欺骗了,若是这个男人还有钱,可以随时一掷千金,更是一种难以抵制的诱惑。 “我知道多说什么,你恐怕也听不进去。只是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让你在高三还从石景区赶到燕阳区。耽误学业,如何面对高考?”陈文博有些恨铁不成钢,想着自己要是以后也有这么个女儿。肯定能气得提着砍刀,追着那男人跑三条街。 “高考算什么,洗象说他以后养我呢。”王初雪笑得灿烂,看向秦洗象更是如视珍宝。而看向陈文博的眼神,已是在赤.裸裸的横眉冷对,仿佛是在看一个民族罪人。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进过你的房,睡过你的床。”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对你负责。如果某一天,你突然觉得秦洗象面目可憎了,随时找我,我揍得他满地找牙。”陈文博和两女转身离去,却不知这一番话在几人心中留下了何种印象。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进过你的房,睡过你的床。”天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秦洗象脸色有些难看,王初雪急忙向他解释。 两旁的女生更是迷惑了,猜测着那个女生这么小,陈文博总不至于对她做出苟且之事吧。 陈文博似是看穿了一切,好笑道:“只是她不在家,我在他家借宿了一宿而已。这句话纯粹就是恶心一下那个禽兽,别以为我真的那么饥渴,小女孩也不放过。” “那,大女孩放过吗?”左边的女生看陈文博好说话,大胆地挺起了胸,开起了玩笑。 “你们别这样,我不是什么好人。”陈文博有些哑然,又是带回家,又是开这种玩笑,两女总不能把自己当圣人君子柳下惠了吧。 陈文博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两个女生叫什么,当即又是一番介绍。原来高一点化淡妆的女生叫林雨,乍一听以为她还喜欢在雨天淋雨。而低一点的叫柳萌萌,也不知她母亲怎么想的,取了如此卡哇伊的名字。 到了两女合租的房子,陈文博才发觉是这么狭小。一室一厅一卫,每间屋子的空间都显得有些逼仄,厨房还是设在阳台挤下来的。两女早就看到陈文博淋成了落汤鸡,让他先洗个澡。 陈文博接过两女递过来的睡衣,有些无奈。这粉红色是什么鬼,这可爱的兔耳朵又是什么玩意儿,最最过分的是没有睡裤只有睡裙! “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坚决不穿睡裙!”陈文博义正言辞,其他也就忍了,这尼玛女生睡裙太过分了! 试想一下,如果仇人上门寻衅看到这一幕,恐怕不用陈文博出手,直接能笑死在地上。陈文博虽然不是个很讲究的人,但自认还是挺看重自己的面子。 两个女生笑得花枝乱颤,随后柳萌萌一脸委屈道:“我们平时都是两个人一起住嘛,哪里有准备男生的衣物?” “我不管,打死我也不穿睡裙,没有裤子我就不穿了。”陈文博就不信了,她们衣柜里就没有牛仔裤休闲裤一类的服装。 谁知,让他牙痒痒的事情又发生了。牛仔裤是有,休闲裤也有,不过要么就是印着花、要么就是粉红色,总之女性风格浓郁。 “你不会真要光着下身吧?”两女捂嘴而笑,竟然开始反调戏陈文博。 “得得得,咱不换裤子了行吧?”陈文博没好气地笑了笑,进了浴室。浴室也有些狭小,却仍是有一方梳妆镜,面前摆着一些化妆用品和护肤品、梳子发箍一类的玩意儿。 淋浴器有些破旧古老,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老古董,连喷头上都是锈迹斑斑的。水温一时像是烫死猪,一时又像是冻雪糕,忽冷忽烫。甚至水流也任性,不时如涓涓细流,不时又如黄河决堤。 陈文博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两个女生平日是怎么过来的。 而最令他气愤与尴尬的事,随后也发生了。因为淋了这么久的雨,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让他很不舒适,于是他洗了个头。当把促销装海飞丝挤到头上,搓了一头泡沫的时候。陈文博紧闭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凭着记忆力摸索到淋浴器开关,用力一拧。 “嗤嗤嗤” 喷头发出古怪声响,就是没有滴水下来。 陈文博默然,洗发水从眼皮滑过有些痒。静静等了一分钟,还是这个状态。陈文博终于忍不住了,有些郁闷地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包租婆,怎么没水了?” 客厅中两个女生还在看电视,听到这话立即知道是常有的事情发生了,随意道:“没事啦,常有的情况。我烧了一壶开水,冲点自来水给你凑合一下。” 随后,两个女生愣了一下。今天恐怕不行,这是个男生客人,不像平时两个女生的生活状态那边随意方便了。 陈文博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体贴道:“算了没事,我用毛巾随便擦两下吧。” “不不不,哪有让客人这么委屈的道理。你一个大男生,还怕我们把你看光了不成?再说了,就递个盆子嘛。”林雨大方地起身,直接打了小半盆开水,在水龙头下接了冷水。细心地用手试探了一下温度,给陈文博送了过去。 陈文博双眼一片黑,只听到“吱嘎”一声,想来是厕所门被推开了,当即有些难言的扭捏。林雨偏着头,没有好奇地想看一眼,将盆子递了过去。 陈文博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接住盆子。他认为林雨是站着身子的,却没想到林雨是蹲着的。于是伸出的手就显得高过了盆子,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柔软,丰腴,被陈文博触碰到那一瞬,林雨还浑身一抖,“啊”的一声,险些将一盆子水直接泼在了陈文博脸上。 陈文博吓了大跳,触电般收回双手,心里暗暗叫苦:“卧槽卧槽,这尼玛不科学啊,就不能让我安心地当一个好人吗!” 林雨下意识转过头,将赤身裸.体的陈文博看了个遍后更是一声惊呼。直接把盆子放在地下,“砰”地拉上了厕所的门,落荒而逃。 “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友谊,他们虽然很可爱,但我也是个柳下惠一般的正人君子。”陈文博劝说自己,这只是个误会,两个女孩不会心生间隙。 第六十五章 接近钟洪阳! 当夜,陈文博睡了沙发,第二日仍是起了个大早。 暴雨已停,薄雾笼罩着大地,清凉的空气中带着些许泥土的芬芳。 简单的洗漱后,陈文博开始了易筋经的修炼。在狭窄的阳台,虽说有些不便,伴随着淡淡薄雾,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之后,他轻轻敲门叫醒了两个女生。趁着两个女生洗漱,他择了空心菜,煮了三碗面。简单的吃过早饭后,林雨和柳萌萌有些茫然,不知道今天该干些什么。 昨夜的警员已经交代了,那个ktv将会被查封,也就是说她们失去了这一份工作,已经属于无业游民。 “陈文博,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好像是高级警探?”柳萌萌托着腮,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向陈文博问道。 “其实我是个学生,还在读大一。”陈文博想要收拾碗筷,却被林雨急忙拦下,送到了厨房。 “哈?那你就是没有经济收入了?真可怜,和我们一样。”柳萌萌二十出头,却一副愁眉小苦瓜的模样。 “有没有想过,以后毕业了干什么?”阳台的小厨房传来林雨的声音,伴随着碗筷撞击声,和“哗哗”的自来水声音。 “我学的是马克思理论研究,估计是当官吧,为建设伟大社会主义做贡献。”陈文博笑了笑,却也不算说谎。燕京执法官就是他目前的追求与梦想,这个官恐怕大得还有点吓人。 “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工作。顺便我也可以打一份兼职,赚点生活费用嘛。”闲聊了几句,陈文博在脑中回忆了一下燕阳区地图,决定带着两人去找工作。 而这一趟跑下来,陈文博才算深刻了解,北漂的人们想在燕京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是多么不容易。 在这个年代,网络化电子商务、房地产等行业还不算发达,雇用岗位很少。大批的求职人员只能涌入其他行业,造成了极大的竞争。 论专业技能,两女也不会一些技术性的东西。论体力,肯定也不如许多男生。像很多技术性的工作,以及苦力的工作,两人都没法做。 幸亏两女仪容端正,说话处事大方得体,在服务业还是具有基本的素养,符合应聘要求。一番比较下来,来到了华光村街,正好看到一家珠宝店贴着招聘启示。 “招聘现我店诚招两名店员,月薪2000元+提成。 要求:女性,1830岁,谈吐大方,举止得体,仪表端正,有爱岗敬业的精神。 上班时间:【行政班】8:0019:00(午休两小时)【早班】7:0016:00【晚班】14:0022:00” 简单粗暴的招聘启示,却瞬间勾起了两个女生的兴趣,立即兴高采烈地决定去应聘了。陈文博眯着眼,对着她们点点头。 他却没有跟着两个女生进店门,而是向着旁边的一个超市入口走去。 天天乐连锁超市,新华光村街分店。未来的燕京华龙电器创始人兼董事长钟洪阳,此时还在这个超市,做休闲食品部门的小主管。 陈文博所谓的“做兼职”,其实就是来接近他。这个钟洪阳大学是电器专业毕业,有着可怕而先进的奇思妙想,却不被导师认同。在这里当了个小主管,也算衣食无忧,却不想超市倒闭,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创业。 随后,他那天才般的设计与构想,就造就了华龙电器的诞生。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及时跟上市场需求,克服一些困难,成为了二流品牌。但陈文博看过金融团体对该家公司的历年失败的分析,完全知道其缺点与漏洞何在。 洪阳兄,为了我们未来的经济收入,请一定要与我合作啊。 陈文博胡思乱想,总之不管怎么说,顾客与员工甚至主管都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要想真正和钟洪阳成为好朋友,首先要成为同一阶级嘛。 陈文博没有考虑成为其他部门主管,可能连和他交集都不多,更何况主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当上的。还是冲着他手下员工去,指不定就打好了阶级关系。 于是,陈文博向穿着工作服的员工询问,来到了办公室。 这家分店确实比较寒酸,分店经理、人事部、财务部等各个部门的领导,竟然都挤在一间办公室。 “咚咚咚” 陈文博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这才推门而入。 六台大头电脑面前分别坐着一个穿红色马甲工作服的人,两个电脑放在一张桌子上,板凳都是带靠背的木凳。 而正中却有一张漆黑的办公桌,其上放着一台液晶电脑,连板凳都是真皮的,在下方带滑轮的电脑椅。一个中年眼镜男坐在电脑旁,吞云吐雾,将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却没有人不满或者抱怨。 就看这阵势,就能得出“他是分店经理”的结论。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请问贵公司还招人吗?”陈文博一笑露出八颗牙齿,简直是标准至极的微笑。 “小刘,你们人事部的规划怎么样?”分店经理没有先回答他,而是偏头,问向了一旁的人事部主管。 “玛德,一个临时执法官给你当员工,你赚大了,还做出这么不乐意的模样!”陈文博心中暗自腹诽,表面却一如往常,一副虚心求职的模样。 被称为小刘的人事部主管,是一个戴着眼镜,脸上满是痘痘的中年女人。她假意思考一番,直接想陈文博问道:“我们确实还招员工,只是不知道你是做长期还是短期?” “长期。”陈文博不假思索,无论什么企业还是公司,都只希望招长期员工。这一点,大学爱做兼职的人都知道,可以假冒长期工,而后做了一个暑假或者寒假,领了工资就辞职走人。 陈文博这种活了两世的老狐狸,更是对这些人事部基本要求了然于心。 “那行吧,现在休闲食品部、果蔬部、粮油部、电器部、洗化部,都还在找人,你看看你想去哪个部门?”小刘似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工作严谨负责,当着经理的面显示自己对人事情况的了解,说起来头头是道。 “卧槽,你直接说除了烟酒柜和收银台、冷冻部,其他地方都还差人不就得了?”陈文博心中继续腹诽,有一种牙疼的感觉。这尼玛秀工作认真,也不是这种玩法啊! “唔,那就休闲食品部吧,工资和上班时间又是怎么算的?”陈文博假意考虑了一番,又询问起正常求职者最关心的问题,俨然和一个真正求职的人没什么两样。 这演技,陈文博真的想给自己一百分。上一世那些星探真的是眼瞎了,自己又能打又可以演戏,完全可以做一个功夫巨星嘛! 上班制度倒是也分为行政班、早班、晚班,和林雨她们应聘的珠宝店大致相仿,只是工资实在偏低。 非大学生1600元一个月,大学生1700元一个月。 “算了无所谓,我是来接近钟洪阳的,不是真来给他们打工的。”陈文博差点入戏,就要对这个工资表示不满,随后转念一想,自己真是太投入了。 “工作服和合同都只能明天再给你安排,现在你也可以去休闲食品部找你们主管钟洪阳,让他指导你,稍微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小刘这番话,显然是要赶陈文博去工作了。 “行。”陈文博也答应得洒脱,就要转身离去。 “对了,如果要辞职,最好提前七天递出申请。”小刘的声音仍从背后传来,简直勾起了陈文博心中的吐槽之魂。 这该是多么苦啊,先前有这么多人辞职吗,至于这样刻意一提? 不管怎么说,陈文博还是进入了状态,穿过冷冻部以及果蔬部,来到了休闲食品部的工作区域。 一个穿着黄色褂子的中年女人正在排列货架,黄色褂子上写着“徐福记”。陈文博知道,这是属于公司促销人员,分配到各个大商场,专门负责本公司的产品促销以及订货、排版等。 一旁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剔了干净利落寸头的年轻男人,身着牛仔裤和黑衬衫,外面挂了一件红色马甲,印着“天天乐”三个大字。 此时,他正指导着那名促销人员,让她换上一些优惠标价,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打折活动。 “你就是休闲部主管钟洪阳吗?我是你们部门的新员工,陈文博。”陈文博等到他安排完了,这才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终于来新员工了!”钟洪阳似是有点激动,自来熟地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反而搞得陈文博有些愕然。 “好,我们部门终于有三个员工了。”钟洪阳笑得灿烂,陈文博却是有点牙疼,什么破部门才能只有三个员工! “对了,虽然我们名义上是休闲食品部,但其实饮料部门也归我们管。还有,烟酒柜那边他们吃饭,也需要我们这边替他们轮换一下。” 陈文博有些感动,这尼玛钟洪阳太耿直了,只是这工作听起来·····有点不像拿1600工资的人做的。 第六十六章 宵小跳梁! 与其他部门的主管不同,钟洪阳十分有干劲,干活都是身先士卒。也只有这种充满活力的人,才能坚持创业。 “像这种在货架上放一长排的,叫做排面。像在过道中间箱式堆码的商品陈列,叫做堆头。而在货架两端的架子,属于特殊陈列,叫做端架。”钟洪阳开始讲解起其中的道理,并解释需要做一些什么事。 “白天的主要工作,就需要用叉车到仓库拉昨夜到的货物,把能上的货物全部上到相应位置。早班首先要查看有没有过期标价,更换标签价格。晚班主要是补齐堆头,然后在客人走后,整理排面端架等,让其看起来很整齐干净。” “上不完的货物应该封为库存,放到仓库。在存放之前,要先写封箱标示卡。诸如产品条形码、产品名、重量、剩余数量,每一个箱子都必须写好,然后分门别类整齐码放在相应位置。” 钟洪阳见陈文博听得认真,干脆一口气简单阐述了一遍。随后,他又觉得对于一个新人来讲,要记住这么多东西实在有些困难,于是直接道:“这样吧,你先看一下我们休闲食品部的物品摆放,尽量记住大概商品的位置。” “如果记住了位置,你以后上货会方便很多。就拿上夜班的杨三来讲,他刚来的时候,直接把风味小吃给推倒了薯片那一边,半天都找不到地方上货。” 陈文博稍稍回忆一下自己走过来的地方,笑道:“主管,我想你不用担心了,我记住了。从仓库方向一直到收银台,我们部门首先是风味小吃通道、接着是巧克力薯片通道、饼干沙琪玛通道、奶粉芝麻糊玉米粉等冲调通道、然后是茶叶白酒红酒通道,最后是水和饮料通道。” 钟洪阳愣了,有些纳闷道:“你以前经常来这里购物,所以记得很清楚?” 陈文博摇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你要是想听,我现在就能把每个位置放的东西给你说出来。” 钟洪阳自然不信,让陈文博说出来听听。 “风味通道全是挂钩,第一排是张飞牛肉,其下是大刀牛肉······”陈文博也不以为意,直接给钟洪阳一个深刻难忘的印象。 钟洪阳震惊了,狠狠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认真道:“兄弟,我钟洪阳不吹牛,凭你这记忆力能坐到分店经理位置!” 陈文博不以为意,本来就不是冲着什么分店位置来的,再说这里以后还得倒台。要是因为他的大力整改帮助,不倒台了,钟洪阳没有孤注一掷去创业,陈文博才是要悔死。 钟洪阳带着陈文博去仓库,用两辆叉车,拉了满满两车货物,看起来有种随时摔落的危险。陈文博看着比自己还高的货物,真的是有些无言,这工资与干的活真的不成正比。 超市的灯光一直亮着,工作时间空调一直开放,还算冷热宜人。陈文博拉着叉车,车轮在瓷砖地板发出“咕咕”的声音。一路到了休闲食品部门,竟是轻车熟路地开始上货。 钟洪阳还想提醒陈文博,却看到他直接把旧货物拿出来,将新货物放在里面,才又把旧货放在了表面。 这样的摆放,能够把较旧的货物先卖出去,避免旧货囤积,造成过期。要知道,一个过期商品被买出去,买家回来找麻烦,是能让部门主管十倍赔偿的。 这一下,钟洪阳是真的有些纳闷了:“你以前做过超市员工,这么了解?” “没有做过,不过动下脑子,也能够想到。”陈文博动作娴熟,比钟洪阳上货还要快许多。 枯燥,乏味,单调。这就是陈文博对这份工作的感觉,于是他一直与钟洪阳聊天,做一些基本的了解。 不多时,到了中午,陈文博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林雨打过来的,陈文博接起来,原来是两个女生应聘成功了。 她们明天正式开始上班,想请陈文博一路吃个午饭。陈文博一想,吃饭可是中国人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华夏联络感情和商务交流,都是在饭桌上进行。上一世甚至有个夸张的说法,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烤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两顿烤串。 于是陈文博邀了钟洪阳,让他一道去吃饭。钟洪阳看了一下,上货的效率已经很高了,甚至可以说差不多陈文博一天的工作都算完了。因为分工的问题,总不可能让他做完所有活,而让上晚班的人,下午两点来了后无所事事吧。 就这样,陈文博带着钟洪阳,在超市外与两个女生会合了。 稍微介绍了一下,林雨有些惊讶道:“陈文博,那你的意思是你去超市上班了?” “那不是上货搬货的,挺辛苦吗?”柳萌萌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像陈文博为什么不找一份稍好的兼职,要做这么苦的事。 陈文博只是笑着摇头,带着三人到了附近一家中餐厅,让几人随便点了几个菜。 一番聊天下来,陈文博才知道钟洪阳这个人烟酒不沾,还真是一个典型自律的人。几人有说有笑,虽然菜上得很慢,却也没有不耐烦。 陈文博敏锐发现,隔壁桌一伙人看着自己一行人的眼光有些不善。而不善的源头,却不是两个女生或者自己,而是一旁的钟洪阳。 “有机会!”陈文博像一只老狐狸,瞬间捕捉到了快速拉近与钟洪阳关系的机会。 陈文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点淡寡的清茶,向钟洪阳问道:“钟老大,你看隔壁桌的人,你认不认识?” “嗯?”钟洪阳这才抬起头来,向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他点头,不以为意道:“那边有三个人是上一批超市主管,因为利用超市漏洞赚钱,损坏超市利益,被开除了。” 陈文博已有八成明悟,笑着补充道:“恐怕,其中有一个就是休闲食品部主管。搞不好,举报他们的人就是你。” 钟洪阳点头,认真道:“这种蛀虫,当然是应该尽早开除。做一行就应该爱一行,哪有中饱私囊置大局与不顾的道理?” 陈文博很想给他鼓个掌,可能也就是他这一性格,才让他坚持着创业成功,笼络了一伙跟他一路拼闯的年轻人。 对面一桌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一个光头佬“砰”的一拍桌子,吸引了一个店的注意力。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钟洪阳,双手揣兜道:“钟洪阳,你欠我们的十万块,说什么也该还了吧?” “老刘,你不要信口雌黄。想找茬就直说,我钟洪阳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钟洪阳果然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草泥马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踏马跟老子不认账?”光头佬义正言辞,仿佛真有这回事。那副认真的模样,陈文博都差点信以为真。 这年头,连跳梁小丑都学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为自己的行为标榜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在座的兄弟姐妹评评理,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我家的老母亲身患重病,让他还我们钱,他却矢口否认,咬定了不还我们这笔钱。” “我们这些民工,一天到晚替他累死累活,不让我们吃饱睡好也就算了,还拖欠我们工资!大伙评评理,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这个包工头付出代价?” 一个瘦皮猴站了起来,直接开始颠倒黑白是非。超市工作直接变成了工地打工,将钟洪阳描述成了拖欠民工工资的黑心包工头。 钟洪阳有些愠怒,脸色都有些涨红。 “看到了吗?他被我们说穿了心事,现在开始觉得丢人了!”瘦皮猴抓住机会,急忙落井下石道。 “太过分了,这种事情居然也做得出来!” 一个店的人开始鄙夷起钟洪阳,对着他指指点点。 两个女生听得也有些愤懑,这些人太不要脸了,如此颠倒是非!陈文博倒是有些好笑,吃了两口菜,没有说话。 一桌子直接走了过来,围住钟洪阳,气势汹汹。 “兄弟,这不关你的事,还是快点躲一边吧。” “呵呵,我看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没什么好东西,干脆一起教训一顿。” 几人阴阳怪气,像是胜券在握,直接拿了啤酒瓶过来耀武扬威。 “小丑继续跳梁。”陈文博叹息一声,不知道哪里能遇到这么多跳梁小丑。 “匡!” 几个人直接砸碎酒瓶,朝着钟洪阳脸上招呼。 钟洪阳虽然身材还算健硕,但一直是好好学生乖乖员工,不曾遭遇过这阵仗。一看到这个情况,当场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愣愣不知所措。 “啪!” 陈文博长身而起,一个巴掌打在瘦皮猴脸上,瘦皮猴当场“哎哟”一声,旋转着摔倒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砸得碗筷盘子乱飞。 “一起上吧,我急着吃饭。”陈文博昂着头,目光之中满是蔑视。 第六十七章 最强员工!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被陈文博的气势摄住,有些骑虎难下。 “他不是什么黑心包工头,而是一个超市主管。因为举报了几人因公徇私,所以得罪了几人。如果有怀疑的,可以去天天乐超市看看。”陈文博不忘给钟洪阳“洗白”,以免他的形象有所受损。 一个店的人顿时嘘声一片,让瘦皮猴一行人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地嚷嚷道:“草泥马,不要颠倒黑白!” 一行人登时蜂拥而上,甚至都避开了钟洪阳,朝着陈文博的头上招呼。 “砰”,陈文博直接轮动拳头,将瘦皮猴打得头破血流。而后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似稻草人般轮动起来,砸得一群人鸡飞狗跳。 一顿乱砸,一行人直接被放倒在地。一个较为壮硕的人不甘心,吼了一声“草泥马”,从地上挣扎起来,妄图反击。 陈文博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砰”的往桌面狠狠按下,当即嗑得头破血流。鲜血浸染在桌面上,有些触目惊心。 “走人了!”陈文博一脚将他踹开,“啪”的将一百元拍在桌面上,招呼几人撤退。 一直跑回了商场,几人才停了下来。两女已是气喘吁吁,林雨有些喘息道:“这么打也不是办法啊,他们要是再来怎么办?” “见一次,打一次。”陈文博的回复很简单,随便那些人怎么扑腾,对付的方式也就这么简单粗暴。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钟洪阳叹息一声,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由衷感谢道。 “钟洪阳你也不用说了,都是哥们,再这么说显得矫情。”陈文博这次没有称呼他“钟老大”,而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钟洪阳点头,只是心中记住了陈文博这次的义气之举。 “这样吧,这次的优秀员工评选,我推荐你。”钟洪阳很实在,当即为陈文博开始考虑。 陈文博当即拒绝,表示自己做这些真的不求什么。开什么玩笑,评个优秀员工领一箱牛奶,就活生生把这份义气相助磨灭了?门都没有! 随后,陈文博说今天还需要安排一下住处,明天正式来上班。 钟洪阳坚持要请三人另寻一家吃饭,仍凭三人如何推辞也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四人还是一起吃了一顿饭。 陈文博并不想做一个好员工,只想和钟洪阳搞好关系罢了。回了两女的住所,陈文博提出了自己参加合租。 “不用了吧,你睡的沙发还交什么房租啊?”林雨当即表示抗议,柳萌萌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林雨的说法。 “你们要不同意,那我就不住这里了,搬进员工宿舍好了。”陈文博只是随口一说,让两女同意罢了。听说员工宿舍垃圾乱堆苍蝇乱舞,简直不想尝试。 两女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第二天起,陈文博开始了无奈的超市员工之路。 上货、清理过期商品、封存入库,一系列工作步骤,陈文博很快就领悟了。 当天因为轮到杨三休息,陈文博只能上夜班,避免夜晚休闲部门无人的情况发生。当他写好了封箱把货物存到仓库,准备下班走人之时,却被粮油部门的主管叫住了。 “喂,那个谁,我们来货了,帮老子到收货平台拉货。”粮油部门的主管在超市入口休息抽烟,见到陈文博穿着员工服装,又是一副生面孔,当时出声喊道。 每晚都会有一个值班的主管,负责把第二天的货拉到仓库转放区。显然,他就是今天的值班主管,只是手下的员工今天恰好不在,当即想找个帮手。 “看什么看,老子是粮油部门的主管,你是超市的员工,就应该帮我干活!”他见陈文博无动于衷,当即摆起了架子,呼三喊四的。 “休闲部不归你管,值班也是你的事,不是你手下员工的。”陈文博随口回答,就要转身走人。帮个小忙没什么,但是一个超市小小主管也如此嚣张,那种理所当然地指示态度很让他不爽。 “我说话你踏马听不到吗,你是不是想挨揍?”粮油部主管是一个粗俗的中年男子,让人很怀疑他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姐姐,你听到了吗,他说他想打我?”陈文博朝着收银台方向露出一个头,对着收银台年龄可以叫阿姨的人问道。 收银员一头雾水,却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就不怪我了。”陈文博等的就是这个反应,而后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了粮油主管一眼,目光中满是警告。 “就我的一句话,你想告给经理听吗?哈哈,真是个煞笔,谁踏马会管我说的一句玩笑话?”粮油部主管哈哈大笑,随后就看到一个拳头在眼前突然由远及近,随后便是眼前一黑。 “砰!” 陈文博一拳打在他脑门,当即让他“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闭上臭嘴,好好休息吧。”陈文博整了整衣领,潇洒离去。 随后的几天,近乎整个超市都知道了陈文博这么一号人,把平时不受欢迎的粮油主管揍晕了。钟洪阳更是说打得好,并且玩笑道自己都不敢这么呼喝陈文博,粮油部主管纯粹是脑子有病。 这一举动,显然让钟洪阳觉得大快人心,更是觉得陈文博看起来越加顺眼。 此后粮油部主管看到他都绕着走,连平时喝水休息也装作看不见,远远躲在一边。陈文博因为这件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莫名其妙地得了一个“最强员工”的称号。 有些人就是这么犯贱,你对他礼让有加,他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而你要是第一次就对其还以颜色,从此以后他反而不敢招惹你。 闲时休息,陈文博因为钟洪阳不抽烟,就请他喝饮料。陈文博也不知道什么饮料好,总之专挑贵的给他买。每次钟洪阳想要拒绝,陈文博都以“已经买好了”作为借口,让他无可奈何。 然后钟洪阳就请陈文博吃快餐,也算是求一个心理上的平衡。于是,陈文博和钟洪阳,很简单地就成为了关系最铁的上下级。 有时,钟洪阳甚至会将订货以及与采购商联系的任务,交给陈文博一手处理。而陈文博也会让钟洪阳帮忙上货,一起写封箱条,存码货物。 第一个月即将结束,陈文博直接跟钟洪阳说自己要回学校完成学业,这次来打工只是一次社会体验,并且兼职挣钱。 若是一来他就这么说,指不定钟洪阳让他立即走人。而现在,他反而有些唏嘘,感觉自己又要回到一个人孤独工作的状态。 “要是有什么麻烦或者问题,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在送行饭上,陈文博直接对钟洪阳说道。 “行,毕竟也是最强员工,我钟洪阳提起来也有面子。”钟洪阳呵呵一笑,已然随意地和陈文博开起了玩笑。 陈文博虽然想好好夯实这段哥们情谊,但燕浅溪已经传来消息,可以回揽月山庄复命了。 而就在他准备递上辞职申请那一天,他因为按时上下班,超量完成工作被评为了优秀员工。 分店经理为了激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直接对陈文博的态度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在表彰大会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和蔼道:“年轻人好好干,很有前途的。他们都说超市靠熬,但钟洪阳靠着实干精神,一年半就坐上了休闲部主管的位置。” “你小伙子也不错,短短一个月就评上了优秀员工,以后等钟洪阳升职,下一个休闲部主管就是你啊。” 分店经理这话俨然是在画饼,给你描绘出一个还算不错的前景,让你为之奋斗拼搏,榨干你的价值。 在众员工心不在焉的鼓掌下,陈文博基本明悟了这个超市以后关门的原因。一不注重员工利益,干活多而工资少。二不注重质量效果,果蔬部门的烂菜水果也不进行处理,而是想着浑水摸鱼,藏在好的之中卖出去······种种累加,也不怪他每月的营业额都没有上涨,甚至一直在徐徐滑落。 这些问题陈文博看到了,但他没有说。他甚至没有犹豫地递出了辞职申请,认真道:“对不起经理,虽然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但因为个人原因我不得不提出辞职申请。” 分店经理的笑容登时僵住了,一脸的褒奖顿时化为了阴沉:“陈文博,你可是答应我们做长期员工的!” “抱歉经理,我实在情非得已,何况合同上没有点明工作时间。”陈文博委婉指出,自己并没有义务一定要在这里打工。 “那我不同意你这份辞职申请,你还能打我不成,最强员工?!”经理冷笑一声,感觉被拂了面子,当即拿出了经理的威严与架子。提到“最强员工”四个字,更是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与不屑。 “你那点暴力行为,能踏马有什么用?”经理话音未落,一巴掌就要打向陈文博。 陈文博抓住他的手腕,沉稳道:“是没有什么用,不过打你应该没问题。” 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 第六十八章 重返揽月山庄! 被如此拂了面子,经理登时怒火中烧,想要挣脱陈文博的束缚,却发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放手!”经理脸红得像大闸蟹,低声呵斥道。 粮油部主管见到这一幕,急忙对经理道:“经理啊,你看这小子不知轻重,目无领导,恐怕是要开除了才好啊。” “开吧,现在就给我结算工资。”陈文博也直接,松开了经理的手腕,无所谓地耸肩道。公司有规定,哪怕是开除也应该将当月工资结算。 陈文博递了辞职申请,反正也是不准备做第二个月的。 “经理,陈文博没有违反公司规定,而且这一个月对分店的贡献也是大家有目共睹。恐怕你这样直接开除他,员工们也觉得不妥。”钟洪阳犹豫一番,还是替陈文博说了句话。在他看来,开除和辞职毕竟是有本质上的不同,一个是被迫离开,一个是自愿离开。 在这个分店,经理虽然时常为业绩提成头疼,但领着总公司的固定工资,一直作威作福也算日子过得滋润。而这一次突然遇到陈文博这个刺头,就觉得有些难做。 “算了算了,我同意你的辞职申请。”经理有些烦躁,干脆直接提前同意了陈文博的辞职申请,懒得跟人事部吱一声了。 陈文博走得也洒脱,领了可怜的工资,跟钟洪阳道别,说有空来看他。 而后陈文博到了一旁的珠宝店,等着两女下班。等到两个女生下班了,陈文博向她们说明自己将要离去,以后有空再来看她们。 “也是,大好的学业不完成,一直在外面打工算什么。唉,真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提起来都不一样。”林雨有些感叹,想一下自己没读过大学,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大学生活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好玩?”柳萌萌也是有些好奇。 “就那样吧,可能比起高中更自主一些吧。”陈文博也很少在学校,谈起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陈文博和两个女生正在小餐馆吃“散伙饭”,一辆劳斯劳斯嚣张地刹车停在路边。 “哇,快看,劳斯劳斯!” “好羡慕啊,听说这车可贵了,价格高到让人咂舌。” “唉,要是哪天我也能开这个车就好了。不说开这个车,有开这车的帅哥做男朋友,我做梦也能笑醒啊。”柳萌萌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劳斯劳斯发呆。 “小萌又做白日梦,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好事?还是脚踏实地做事,尽自己努力去获得成功吧。”林雨有些好笑地摇头,给柳萌萌夹了一筷子肉,让她多吃点。 “又给我肉啊,我都要吃成胖子了。”柳萌萌眉间有些苦恼,吃起来却毫不含糊。在陈文博看来两个女生的身材都算得上苗条,但女生的通病总是让她们担心自己会长胖。 听到两女的讨论,他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劳斯莱斯幻影phantom,一看这车,他当即明悟了来人的身份。 “看来这顿饭,是没法陪你们吃完了。”陈文博叹息了一声,也是没有想到,去辞职前给燕浅溪打了个电话,燕白云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在两女疑惑的表情中,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开了。一个浑身奢侈品的年轻人戴着墨镜,利落抖擞地向他们所在的餐馆走来。 “陈文博,你燕老大来接你了。”燕白云掏出一支特供中南海,手里的银色zippo打火机跳跃出一小道火苗,将香烟点燃。 姿态中透露出说不出的潇洒,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现出他的高贵身份。 见到这幅情景,陈文博急忙叫过服务员,指定要了一份“变态辣”的辣子鸡丁。 “啊啊,这么年轻就开劳斯劳斯,还这么帅!”柳萌萌陷入了花痴状态,恨不得立即嫁给这么一个高富帅。 林雨倒是发现了关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陈文博,他好像是来找你的?”柳萌萌听到这句话,更是嘴巴张成了“o”型,以期冀的目光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有些哑然,以哥哥劝妹妹的口吻,好心劝说道:“萌萌啊,你还小,不懂这些世家公子都很不负责的。你要是想结识一下我可以帮你介绍,但是我肯定他不适合你。” 就是不谈这些,像这种大家族都有很严重的门户之见,要求门当户对,最好是联姻行为。对于这种在泥泞中摸爬滚打的人,哪怕你是一只金凤凰,在他们看来也不足为道。 “道理我都懂,就是吸引力太大啊。”柳萌萌唉声叹气,像是与什么重大机缘擦肩而过,十分遗憾苦恼。 林雨看得好笑,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小脑门。 而就在三人说话的时间,燕白云走进了这家小店,仅是看了眼门庭和内部结构,他就皱起了眉头道:“陈文博,你就在这种地方吃饭?” “饭菜还不错,要不要尝尝?”陈文博不以为意,甚至邀请他一起吃饭。 “这两位美女又怎么称呼?”燕白云直接落座,却摆手拒绝了服务员的好意,示意自己不用再添一副碗筷。 “林雨,柳萌萌。这个一副骚包样的男生,叫燕白云,就是蓝天白云青草绿水那个白云。”陈文博指了指两个女生,没有做过多阐述。反倒是介绍燕白云的姓名,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燕兄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还是尝一筷子菜吧。”陈文博指着刚上的一盘辣子鸡丁,对燕白云说道。 “对呀对呀,至少吃两口吧。”柳萌萌一直看着燕白云发呆,打量着那一身衣物的价格,被心中估测的价格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吧。”盛情难却之下,燕白云接过一双筷子,尝试性地尝了一口。 随即,他立即涨红了脸,有些难受地抚着额头,身子有一丝不自然的颤抖。 “怎么了,很辣吗?”陈文博假意关切,递过一杯茶水。 “辣。”燕白云回答得十分简洁,接过茶杯,一口气将茶水饮尽,才算缓过了气。他直接放下筷子,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再尝一口这里的饭菜。 “他尝过了,真的挺辣的,咱们别吃了。”陈文博幸灾乐祸,向两个女生说道。 “行,你陈文博够狠,吃个饭也不放过我。以后到了我手下,看我怎么收拾你。”燕白云也不含糊,直接摆明了你已经进了我的“小本子”,以后进了龙隐有你的好受。 一顿饭没吃完,燕白云就直接将陈文博拖走了。这次他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明言道:“上次我给你当了司机太没面子了,说什么这次也要你开车。” “这倒是无所谓,不过怎么不挂个警笛?”陈文博有些不满,好像没有上次那么酷炫,一点也不够嚣张。 “去尼玛的,没事都挂警笛,爷爷不抽死我?”燕白云没好气地笑骂,示意陈文博别bb,赶紧当你的司机。 劳斯莱斯幻影一路飞驰,两旁景物飞速后退。 在要达到揽月山庄时,燕白云收起了一向玩世不恭的模样,对陈文博认真道:“今天你又跟两个女生一起吃饭,发生了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但你要是敢打我妹的主意,我保证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小舅子,别这么生气嘛。我和那两个女生是很纯洁的,纯粹的男女友谊!”陈文博有些无奈,怎么自己在他看来,是个遇到漂亮女生就会发生什么的人。 “别叫我小舅子,你信不信我上山就让人崩了你?”燕白云也是个暴脾气,一个直接用散弹枪轰人的家伙,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咳咳,开个玩笑嘛。我们是很好的知己,红颜你懂吧?”陈文博见他杀气腾腾,也就不想和他胡闹下去。 “算了,懒得跟你扯,我妹要是看上你才真是眼瞎了。”燕白云看到已经到了山脚,懒得跟他继续胡侃。 “我是个人,不是种马。”陈文博也有些头疼,和自己发生过那种关系的,说到底也就柳梦月一个人。怎么在燕白云嘴里说起来,自己像是某种奇怪的物种。 见到陈文博要将劳斯劳斯开向停车库,燕白云当即一拍他的大腿,大骂道:“卧槽,你现在也是准龙隐成员了,给老子开车上山!” 陈文博记得很清楚,揽月山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军人才能开车走公路上山,不管你身份如何高贵尊崇只要,不是军人都只能走石阶一步步前行。 “我也可以开车上山了?”陈文博有些莫名的激动,当即猛轰油门,劳斯劳斯发出“轰”的一声凶狂咆哮。若一条成年黑象疯狂奔跑,声势骇人。 “这小子,这才算有点龙隐的样子。”燕白云看着若幻影般飞速后退的景色,这才稍微有点满意。 一直到了山顶别墅停了车,陈文博还不忘回望这条上山之路。 “啧,这才多短的时间,老子也可以走这条路了。”想起当日与李青林佳的爬山之旅,再回望身后的公路,陈文博似乎体会到一丝不同。 第六十九章 胆大包天! 此时已是夜晚,中西方风格的别墅依旧,仿佛上一次发生的事情就在昨夜。 只是比起上一次诸多人员的到来,大厅中已经显得比较冷清。没有了香港三合会的成员,没有了赵家的人,许多人都不曾再见到。 燕老爷子依旧倚靠在轮椅上,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有些恹恹欲睡。但无论他是躺着还是站着,只要他在,这个山庄就有主心骨,下一届的选举就要按着他的意思来! 陈文博环顾四周,发现人真的很少。赵恒、刘阳、周靖朝、燕浅溪,这就是他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秦洗象和秦挽澜两个表兄弟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爷爷,人到齐了。”燕浅溪在燕青天身旁,轻轻叫醒了他。 燕青天有些清醒过来,笑了笑,语气之中略带虚弱:“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老喽,也就不中用喽。明明应该等着你们这些年轻俊彦的到来,自己却不小心睡着了。” “燕老爷子您公务缠身,操劳忙碌,休息也是应该的。”周靖朝抱拳,抢先拍了个马屁。 燕青天摆了摆手,有些不悦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跟着学了这些官场上的一套?” 陈文博有些想笑,这周靖朝拍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晚辈受教了。”周靖朝有些尴尬,勉强回应道。 “好了,闲话也不用多说,我们进入正题吧。”燕老爷子面色一肃,提起了精神。 “在场的各位候选人,都是完成了上一次任务的优秀人选。居然有整整五人脱颖而出,实在超乎了我的想象。只是燕京执法官这个位置只有一个,所以你们必须进入第二轮任务!” 燕老爷子话音落下,身后的两个龙隐成员便和燕浅溪一道,拿出了任务文件走向众人。陈文博对着燕浅溪招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燕白云看得牙疼,直接狠狠踩住了陈文博的脚背。陈文博立即做严肃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燕白云稍微满意了一点,暗自想着要盯紧这匹恶狼,不让他接近燕浅溪。 陈文博看到燕白云不善的眼色,有些尴尬,这货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就在两名龙隐成员和燕浅溪离开燕青天一段距离的时候,异变陡生! “砰”,一声狙击器材的巨大声响,像是直接在众人耳边炸开。一枚半指长的狙击子弹直接破开别墅厚重的墙壁,笔直射向轮椅上的燕青天! “不好!”陈文博和其余几人近乎是闻声而动,猛地一起冲向正中的那个老人。如果燕老爷子死在了这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众人哪怕速度再快,也无法快过子弹,众人甚至没能踏出第一步,连赵恒都来不及扑到近前。那颗狙击子弹直接撕开钢制轮椅的背面,嵌入燕青天的身体之中。 “爷爷!”燕浅溪和燕白云看得目眦欲裂,急忙扑了上去。 “让开,我来!”一个龙隐成员直接一把推开两人,直接掏出军刀就向燕青天中弹的地方挖下去。 “刺客在后院,龙隐成员随我追杀敌人,其余人一旦离开大厅,格杀无论!”另一名眼神锐利的龙隐成员很是冷静,而在体内却潜藏着无尽的怒意,一股凶悍的杀意立即爆发出来,甚至让在场的候选人也为之心惊! 他话音一落,立即带头冲向了后院,而潜藏在别墅各个方位的龙隐成员也随之而动。他们全副武装却拥有极不相符的速度,脚步敏捷迅速,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沉默的狼群,只会在战前一声嘶吼指挥,而后就会将对面的羔羊撕得粉碎。那种血与火洗礼出来的钢铁意志,实在不是在场的候选人能够比拟的。 “龙隐果然还是那个龙隐,一点不弱于当年。”相比于众人对于燕老爷子的担忧,赵恒甚至有时间感叹龙隐部队的精锐。 他们就如部队名称一般,平时隐而不动,一旦出手,便会将死亡与毁灭带给对手,不留一点悬念。龙隐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不论是面对大毒.枭和他手下的亡命之徒、还是面对外国的特工精英、抑或可怕至极的武道狂徒,他们都不曾畏惧。 甚至,他们的失败次数永远保持着一个数字,零。 “赵恒,我爷爷出了这样的事,你不用你的急救术帮助龙医,站在那里干什么!”燕浅溪心急如焚,脸上的寒霜已经凝做了杀意,似要剑斩眼前的宗师高手。 陈文博一直在关注着燕老爷子的伤势,此时听到这句话,却是喃喃道:“不用什么急救,这根本死不了。” 他有些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景象! 赵恒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随意道:“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你看陈贤侄就发现了不对。” 龙医手里的三菱军刀没有割下去,却不是因为舍不得或者燕老爷子已经失去了生命,而是他看到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那颗长而致命的狙击子弹,只有一半嵌入了燕老爷子的血肉中,便被肌肉似本能一般狠狠夹住,寸进不得! 而在这之后,燕老爷子的背部肌肉竟然开始蠕动,像极了伊藤润二漫画中的可怕怪物,有了自己的生命。随着肌肉的有力蠕动,巨大的狙击子弹居然被缓缓挤压了出来,“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面。 在场之人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连陈文博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在睡梦中。 先是有人胆大包天,使用了极为可怕与高科技的重型狙击器材,胆大包天地想要狙杀燕京执法官! 随后又是燕青天中了弹,却如此强悍而诡异地将子弹挡下,并且生生挤压了出来! 陈文博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一看燕老爷子的肌肉纹理满是健康与力感,古铜色的身躯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感。就凭这一点,说他是一个壮年的世界顶尖级拳手,恐怕也会有人相信,又怎会是一个垂垂老矣命悬一线的老人?! 龙医迅速反应过来,从行军囊掏出绷带酒精,简单消毒后用绷带将燕老爷子的伤口缠上。 燕青天的模样虚弱至极,在龙医用酒精给伤口消毒时,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微微一声叹息,感叹道:“人老了,居然有人用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对付我。” 小孩子过家家?陈文博吓得差点没吼出声来,这尼玛重型狙击器材子弹,也能算小孩子过家家?感情您小时候,都是玩高斯狙击器材,超电磁轨道炮长大的? “是不是看得像神仙一样?不用太奇怪,对于一个宗师高手来讲,这颗子弹并不能够致命。除非他先前没有穿过那么厚的墙壁,以及纯钢材料的轮椅,这样才能杀死一个宗师高手。”赵恒呵呵一笑,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在众人听来,无异于像在听神话一般。不管先前子弹的动能如何衰竭,它终究是一颗重型狙击子弹啊,打手手断、打腿腿断那种,具有针对性和大杀伤性的武器啊! “如果看得羡慕,那就玩命儿修炼,争取进入宗师境界。”燕老爷子一点也没有刚被刺杀的觉悟,而是教育起了在场的候选人。 所谓的宗师,就是指已经不再像人类。 陈文博心头有点沉重,像那种大型狙击器材,根本不是一般杀手组织或者什么地下黑色组织可以拥有的。 最大的可能,是来自军方!如果猜测成立,那么就很可怕了。军方有这么一股势力,想要除掉燕老爷子,甚至有可能干预下一任燕京执法官的人选,简直是不敢想象的野心与胆量! “凡是敢与我龙隐作对,都只有一条死路。”燕白云直起了身子,脸上满是桀骜。 “抱歉,今晚在处死凶手之前,各位都不能离开这个大厅!我不排除你们之中有人与凶手里应外合,一同进行刺杀任务的可能。”燕白云态度坚决,在这件事情后已经一肚子怒火,摆明了不想给在场候选人面子。 “白云啊,你赵叔可以走动走动,或者帮你们动手吧?”赵恒拿出了长辈的架子,一脸和蔼地和燕白云说道。 “可以,不过要先从我尸体上踏过!”燕白云语气铿锵有力,甚至没有丝毫迟疑。他冷笑一声,直接向后院离去。陈文博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紧随其后,在赵恒看来近乎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这臭小子,对老人一点礼貌也没有。”燕青天“哈哈”一笑,语气中却满是欣赏,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啧,就是这脾气才有点龙隐的味道。”赵恒也是不怒反喜,干脆坐在了板凳上,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来到后院,陈文博看着眼前的景象,近乎窒息! 一排黑衣人挂了鹰爪勾锁,吊在后院的墙壁上,手中的冲锋枪指着这边。 而在陈文博身旁,也有十来名龙影成员沉稳站立。 夜风骤起,卷得庭中落叶与两拨人之间飞舞。 杀机,一触即发。 第七十章 致命狙击! 月色如素茧,裹在天地间。 后院的路灯明亮,引得飞蛾蚊虫围绕扑腾。两人合抱粗细的古木,在寒风中摇动,在灯下的影子仿若张牙舞爪的厉鬼一般。 燕白云站得笔直,身形仿若一杆标枪般笔挺。面对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他如其余龙隐成员一般,平静沉稳,没有一丝惧意。 陈文博倒是有些牙疼,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发觉龙隐成员都穿有碳基纤维防弹衣,并配有制式改装冲锋枪。 就连燕白云都端着冲锋枪,直接脱下了外衣,露出其中的防弹衣。根据其厚度来讲,还是极其可耻的穿了两层! 陈文博要武器没有,要防弹衣也没有,怎么看都是炮灰那种。都不用敌方一个扫射,一颗弹射而来的流弹都能要他小命。 这一瞬间,陈文博甚至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只是想到自己转身,必然成为对方的首选靶子,能直接打成筛子,还是选择作罢。 “编外成员陈文博,即日起拥有合法持枪权力!”燕白云近乎视敌人于无物,大声宣布陈文博正式加入龙隐。 他直接将冲锋枪扔给了陈文博,自己则提着那把随身携带的残暴散弹枪。 “啪”,冲锋枪被陈文博握在手中,近二十公斤的重量有点骇人。与孩童过家家的玩具不同,金属质感的冲锋枪十分沉重。身形瘦弱的人恐怕提起来都困难,更不必说灵活使用了。 陈文博抱住冲锋枪,并没有鲁莽地扣动扳机。而是一个旋身躲在了大理石柱身后,将身形完全遮挡,这近乎是一个信号,挂在墙边的黑衣人以及龙隐成员,竟是同时开火! “哒哒哒”,冲锋枪喷吐着半米长的火舌。可怕的弹幕形成了一股金属风暴,将打中的任何东西瞬间撕得稀烂! 几颗子弹扫过别墅的磨砂厚玻璃,在“咔嚓”声中,瞬间在其上蔓延开可怕而巨大的蛛网状裂痕。 “哗啦”一声,整面玻璃碎成无数块,有的在地上摔成无数细碎的玻璃渣,有的仍有巴掌大小在地上轻轻弹起。 金属风暴仍然在肆虐,陈文博身前的大理石柱也被无数次打中。密密麻麻的弹孔排列其上,扬下簌簌粉尘,露出里面的水泥。 地面、墙壁、古木,皆是被打得坑坑洼洼,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龙隐成员借助掩体,避免大规模中弹,手中的冲锋枪不时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陈文博也寻到机会,拉开冲锋枪保险。探出小半边身子,平稳端枪,狠狠扣动扳机! 因为阅览群书的原因,他对如何打开枪械保险,以及平稳端枪等有一定了解。这一番应用起来竟是得心应手,毫无滞涩感。 “哒哒哒!” 冲锋枪在陈文博的手中,喷吐着半米长的蓝色火舌。金属壳似死亡风暴,直接扫射向对面的敌人。 以前只在电视作品中看到过开枪的情形,而当真正持枪扣下扳机后,陈文博才深刻理解枪械使用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将枪尾那头扛在肩上,而不是抵在肩膀。事实证明,《枪械使用指南》这本书讲的东西,是很有实用价值的。 冲锋枪传来的巨大后坐力,是许多电视中看不到的。如果是一般人持枪,再把枪尾那头抵在肩膀,恐怕过不久肩膀便要被震得疼痛难耐。 而在如此近的距离,冲锋枪发出的嘶吼也显得那么巨大,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这一梭子弹打出去,陈文博看到对方的应对手法,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吊在墙壁上。 那行黑衣人根据自己枪口瞄准的位置,提前在墙壁蹬出一脚,将身形弹到另一边。 “我是不能子弹快,但我可以比你出枪和扣动扳机的速度快!”这简直是自负狂妄,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想法! 然而,不论是龙隐,还是对面的黑衣人,都有人在证明这个骇人的理论。 “啪啪!” 子弹携裹着巨大的动能,打在墙壁之上,钻出一个个弹孔。 如果是手枪,或许还能让他们证实这个荒诞的理论是可行的。但双方都是使用的冲锋枪,一轮扫射之下根本不可能一颗不中。 “砰砰”,几声轻微的闷响,子弹打中了对面的黑衣人。在防弹衣极为细密紧凑纤维材质下,随着子弹穿入防弹衣,其动能也在极速衰减。 子弹的巨大冲击力是一般电影不会表现的,但黑衣人的身形明显被打得往后退,紧贴在墙壁之上。 距离和情况所限,陈文博不能很清楚地了解这几颗子弹造成的伤害。但想必能穿透防弹衣,有所作为。 一轮扫射后,陈文博急忙缩回大理石柱后方。敌人的反击瞬息而来,几发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过去,深深打入身后的墙壁。 陈文博伸出手摸了下枪管,滚烫的灼烧感顿时从指尖穿来,让他急忙松开了手。看来过载的负荷,很容易让枪管炸膛。 敌方一行人没有趁机撤退,而是飞速滑落地面,取下腰间的绳索。迅速躲在掩体之后,又和龙隐打开了拉锯战。 “哒哒哒” 冲锋枪咆哮个不停,双方近乎掀起了一场金属风暴,许多物事都在其间被打得稀巴烂。 那个眼神锐利的龙隐成员眯着眼,抬起了手中的枪。 与其他成员不同,他先前一直不曾出手。而他手中也不是冲锋枪,而是一把长约半米的狙击枪! 几乎在他看向狙击镜的一瞬间,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狙击器材的巨大响声后,对面的领头人物的头颅当即炸开,爆出一阵血雾,红白之物炸得稀烂。 “鹰,干得好!”燕白云一声大笑,像个疯子一般,领了龙隐成员与对方正面冲杀! 借着巨大的后坐力,鹰一个旋身,死死贴在了石柱后方。 “牛逼!”陈文博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却没敢和龙隐成员一起冲上去。 他没有防弹衣,绝对不敢这样上去,这与送死无异。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憋屈,一身的武艺,反而不得施展。 “我先前没有出手,是因为我怕对方的狙击手在等着我露头。现在看来,他应该一击不成,立即远遁了。”鹰眯着眼,有一种老猎人对猎物的敏锐嗅觉。 “对方的装备太精锐了,来头应该大得吓人,这次事情彻底闹大了。”陈文博有点头大,只要猜测幕后人的身份,就感觉万分可怕。 话音刚落,陈文博趁着身旁没被集火,又一次探出头。 这一次,他脑中回忆着鹰的狙击手法。将冲锋枪抬高,眯着一只眼,像是在看狙击镜一般,将枪头对准了敌方一人。 鹰看得有些好笑,端起了狙击枪,教训道:“冲锋枪不是那么用的,你只需要” “哒哒哒!” 他话音尚未落下,陈文博已经扣动了扳机。任凭子弹出膛的后坐力一道道袭来,身形仍是沉稳如山,甚至从手臂到手指都没有一丝颤动。 因为他端枪太过平稳,一串子弹打出来竟是连成了一条直线。 “噗!” 第一颗子弹穿过了一个俯冲敌人的头颅,带起一蓬鲜血,那人应声倒地。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的一串子弹直接接连打在身后一个敌人胸口。 “啪!” 一子弹被挡下,防弹衣出现了裂口。随后的子弹像是鲨鱼闻到血腥味一般,死命地随着那出裂口钻了进入。 弹片轻松撕裂了他的血肉,割断了体内的血管,当即让他倒在了地下。 这简直堪称死亡之线! 以冲锋枪狙击,并且“一箭双雕”! 鹰也不得不承认,陈文博的学习能力已经可怕到了一种境界。照此进度,早晚会成为全能特种兵! 敌人也不是傻子,一梭子弹当即打了过来。尽管陈文博第一时间想要躲藏,却还是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右肩。 子弹的金属外壳撕裂开陈文博的右肩血肉,嵌入到了骨骼中,直接卡在了里面。 “卧槽,上次是左肩,这次是右肩!”陈文博疼得龇牙咧嘴,暴力地撕下自己衣袖,直接用布条做绷带死死缠住了伤口。至于嵌在骨骼里的那颗子弹,也只能等此战过后在想办法了。 而在正面战场,燕白云双手护住头部,避免子弹打中毫无保护的头颅,以胸口被打中两枪的代价接近了最近的一个敌人。 随后,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与果决,掏出了那把散弹枪,几乎抵住了那人的胸膛,猛然扣下了扳机! “砰!” 上百颗钢珠直接冲出了弹膛,塑料弹壳瞬间破碎,钢铁之雨直接在那人胸膛炸开! 如此近的距离,此番冲击爆炸的力度,根本不是防弹衣能挡下的。无数颗钢珠轰入他的身体,将他打成了马蜂窝,血肉飞溅。 “轰轰轰”就在此时,天空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音。 一辆直升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陈文博的视野中,在庭院上空显得如何刺目显眼。 “不好,他来了!” 鹰的话音刚落,一把重型狙击枪的前端,从开着的机舱中伸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龙隐的獠牙! 直升机之上,狙击镜对准了陈文博的方向,登时让他毛骨悚然! “卧槽,我踏马招谁惹谁了,对着谁也不应该是我啊!”陈文博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却近乎瞬间反应过来。 这一枪本来应该是朝着燕白云或者赢的,只是先前自己那一手“死亡之线”,彻底吸引了仇恨值,成为了首选对象。 陈文博不是燕青天那种变态的武道宗师,自问没有可能挡下这一枪,只能躲避! “砰!”熟悉的重型狙击器材声音响起,陈文博几乎是提前扑倒在地。 “轰”的一声,半指长的狙击子弹直接穿过两人粗细的大理石,而后擦着陈文博的头皮飘过。甚至有几缕头发,被擦得直接掉了下来。 狙击弹余势不减,直接洞穿了陈文博身后的墙壁。 狙击弹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命中目标后直接爆炸开来的高爆弹。这种子弹对付没有掩体或没有防备的敌人十分轻松,远在百米开外一枪打出去,甚至不用打中关键部位,一个爆炸就能把人炸成八块! 而另一种就是这种狙击弹,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和动能。甚至世界最顶尖级的狙击手能够在一千二百米处,使用该子弹一枪命中目标的头颅。 若是这颗子弹用的是高爆弹,陈文博甚至都不用躲,这一枪打在大理石上就会直接炸开,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没有实质性作用。故而,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十分有先见之明,使用了穿透狙击弹。 紧随其后的,是鹰手中的狙击枪“砰”的还击一枪。这一枪太过直接狠辣,他甚至都没有瞄准,便直接扣动了扳机。 因此,无论那辆直升机如何想要拉高还是左右偏移,皆是来不及了。 不等鹰再次瞄准,那辆直升机直接远遁而去,甚至丝毫停留的想法都没有。 自信盲狙,一枪毙掉高空的狙击手!鹰没有靠眼睛去看,仅仅是听到那声枪响,便瞬间判断出那名狙击手的具体位置,立即抬枪还击。 陈文博这时才得以起身,见到大理石柱上那个通透的弹孔,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撤!”对方眼见最精锐的杀手锏被除掉,立即明白已经失败,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 然而,龙隐绝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鹰快速而敏捷地俯冲掠过,换了个地方,借着掩体又抬起了枪。 “砰!” 这么近的距离,鹰甚至只看了眼目标的方位,连瞄准镜都懒得用,抬枪又是一发狙击弹。 “噗”,那人尚在奔跑,竟像是直接撞到了这一枪上。子弹穿透他的眉心,带起一串血珠,分毫不差,其人应声倒地。 对方火力已经弱了太多,陈文博嘴角直接扯起一抹冷笑,大胆地猛冲了过去。在奔跑中,右肩嵌入的子弹与骨骼剧烈摩擦,疼得他几乎发抖。 然而他的脚步不曾停息,看准目标就抬起冲锋枪一阵连射。 “嗖嗖!” 数颗子弹从他身边擦过,陈文博直接捡起一具敌人尸体挡在身前,狂猛地在枪林弹雨中穿行! 一个没有防弹衣的人,近乎是天然的靶子。而这个靶子公然还敢猛烈冲锋,无异于狠狠打对面的脸。当时对面的人就不乐意了,纷纷集火扫射陈文博。 “噗噗!” 无数颗子弹打入身前的尸体,直接把一个眉心中弹的尸体,给打成了马蜂窝。然而陈文博毫无惧意,甚至两次扫射到敌人头颅,将两人的头颅打得稀烂。 陈文博扣了扣扳机,已经再无子弹出来,想来是改造过的大容量弹夹也打空了。干脆直接拎着枪尾,当近战武器用。 而机巧的一幕出现了,对面的几人也打光了子弹。陈文博干脆将手中的尸体猛地砸出去,体重加装备过七十公斤的人,被他若巨石般轮出去。 陈文博的气势犹如洪荒猛兽,让对面三人头皮发麻。三人手忙脚乱地提枪横陈,想要抵抗砸来的巨物。然而这只是徒劳,在“砰”的一声中,三人直接感觉被陨石砸中,七零八落地摔倒在地,浑身生疼。 陈文博向前跨出一大步,手中枪托猛地砸向一人下颚。 “啪!”那人的下颚骨直接被砸得粉碎,面部畸形地扭曲。另外两人躺在一起,上面压着下面,同时挣扎着想要起身还击。 “君皇踏!”陈文博将崩劲力道应用于脚心,重重一脚踏下。 这一脚似有开山裂地的威能,显现出一种极其可怖的气势,仿佛能将大地直接震裂,蔓延出纵横沟壑。 “砰!”这一脚将那人的小腹踏得深陷下去,恐怕内脏肠子都要被踩断了。 “呕!”那人只觉肠胃翻涌,未消化的食物一股脑挤上喉咙,仿佛要将食道直接撑破。他当即疯狂呕吐,恶心的胃液和未消化的黄色黏糊装物体,直接一涌而出。整个脸部和衣领,全是呕吐物的痕迹。 一股酸臭的味道散发出来,刺得人鼻子难受,有些反胃作呕。而在呕吐物之后,他嘴中又开始呕出污血,甚至还带着一小截染血的小肠。 场面既恶心,又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可怕感。 甚至在他身下的人也是瞪大了眼球,仿佛正在极力忍受着剧烈的痛楚。 陈文博面色平静,再次抡起枪托,狠狠朝着面前的人砸下。 “啪!”这一次直接把那人的鼻梁砸碎,疼得那人死去活来的挣扎,一张脸都被鲜血染红了。 “杀了我吧!”那人发出痛苦的呼喊,似是求饶。然而陈文博却敏锐地发现,他的右手正滑向腰间,想要掏出腰间悬挂的手枪。 “啪!”陈文博没有言语,又一次轮动枪托,将他的十指骨头砸得粉碎。 陈文博顺势掏出他腰间的手枪,瞄准他的眉心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直接射进那人的头盖骨,几滴鲜血飞溅,而一滩血红色更是浸湿了他脑后的土地。 “去死吧,你这个大魔王!”被死死踩住的下面那人,嘴里发出一声怒吼,竟然拉开了一个手雷的拉环,狠狠掷向陈文博。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手雷在这里爆炸,他也难逃粉身碎骨的结果。这一举动,显然是想与陈文博同归于尽了。 “大魔王?我喜欢这个称呼。”陈文博干净利落的一脚,将手雷踹得老远,狠狠砸在墙边。 “轰”的一声,手雷直接炸开。那面墙壁直接被炸出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窟窿,烟尘弥漫,大小各异的水泥块溅射开来。 “忘了告诉你,哥是踢足球的,目标世界杯冠军那种。”陈文博露出一丝微笑,脚下却是毫不留情地再次踏下。 那名敢死队却趁着陈文博踢出手雷的一瞬,猛地掀开身上的尸体,一个侧滚翻躲开了这一脚。 “咚”,这一脚声势骇人,几颗地面的碎石直接被碾成了齑粉。 敢死队慌忙起身,陈文博紧跟半步,崩拳顺势而出。 “砰”,如中败革,那人当即远远飞出数米,口吐鲜血。 “啪”,一声枪响后,那人尚在空中,已经被一枪崩了头。他不甘地瞪大双眼,重重地摔在了地面,再无声息。 当陈文博转过头,一个一脸严肃的龙隐成员正收起手枪,对陈文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陈文博看得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勉强还了一个有些歪歪斜斜的军礼。 想来他是在战斗中耗光了冲锋枪的子弹,干脆换上了手枪。 此时,燕白云提着枪管还在冒着白烟的散弹枪,以极其潇洒的模样走了过来。甚至嘴里还吹了个口哨,仿佛不是经历了一场战斗,而是游玩归来。 “敌人呢?” “片甲不留。” “我们伤亡呢?” “你在开玩笑吧,对付这种小鱼小虾谈伤亡?毫发无损。” 陈文博和燕白云一问一答,结果是很惊人的。 “不对,有人在锁定我们!”鹰本来还在听着两人无聊的对话,却突然有一种难言的警惕和危机感涌上心头。常年潜伏狙击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感觉太了解了。 还有狙击手,而且极其强大! “砰!” 一声极遥远的枪声尚未传来,陈文博便感觉胸口一疼,浑身便是一种近乎虚脱的感觉。 “燕白云,恐怕你说错了,不是毫发无损。”陈文博最后虚弱地说了一句,便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昏了过去。 一行人震惊甚至不到一瞬,已然手忙脚乱地给陈文博简单包扎止血,紧忙送往龙医所在的大厅。 “一千二百米,绝对是一千二百米!这怎么可能!”鹰瞪大了双眼,近乎咬牙切齿地嘶吼! “什么也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这次是哪个组织了。” “龙息叛徒,你还没死!真当我龙隐无人,奈何不了你?!” 而燕白云仰天大吼,怒气似要直上干云霄。 其中气十足,仿若佛门狮子吼,让整个揽月山庄亦为之震动。 大厅之中,听到数次狙击器材声响也是古井无波的燕青天,身形一震,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极不相符的狰狞。 “他又回来了,是想看看龙隐的獠牙吗?” 第七十二章 愿与子偕老! 陈文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与柳梦月携手郊游。阳光下金色的麦田,随着风儿逶迤起伏,掀起一阵阵金色ng潮。 天朗气清,柳梦月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若不染纤尘的莲花。她轻轻伏在自己的胸口,共看这良辰美景。突然之间,一个持枪的黑影出现在视野的尽头,在千顷金色麦田中,那一抹黑点显得如此不和谐。 “砰”,一声巨大的狙击器材声响后,陈文博就感到胸前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他蓦然惊醒,从床上直起上半身,却感觉胸口像刀绞似的疼痛难耐,又一次躺倒在了床上。陈文博头脑有些沉重,身边的景物都是那么模糊不清,恍惚间看到有几人在自己身边。 看到自己起身,他们显得很激动,一脸关怀地说着什么。然而陈文博双耳轰鸣,他们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和蚊子鸣响没什么区别,根本听不真切。 这种仿若灵魂出窍的感觉,令陈文博浑身难受。他努力睁开双眼,却发觉眼皮是如此沉重,怎么也睁不开。眼前的视野在逐渐缩小,而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迷蒙中,他隐约看到了鹰和燕白云、李青,也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也看到了他们焦灼担心的模样。陈文博仍能思想,看到这一幕眼睛有些酸涩,心中既是难受,也有些感动。 得友如此、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文博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甚至动一动手指都是妄想。 鹰敏锐的视觉和反应,在此时看来却是如此迟钝。他本来伸出手想要擂陈文博的肩膀,大笑着说两句玩笑话,却未曾想陈文博又这样倒了下去。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笑容也为之僵固。 “起来了兄弟,装什么死。我明明说好龙隐毫发无损,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我知道你喜欢打脸,但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吧。”燕白云不改本色,哪怕是安慰人也是如此怪异,仿佛仍在和陈文博掐架。 只是他站在窗边,望着庭院的秋风拂落叶,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烟蒂。 柳梦月只是沉默,握着陈文博的手,想要藉此给予他温暖。她的脸色,和身边的李青一样憔悴,浮肿的眼袋,厚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我说过很多遍了,到了燕阳两位就不用担心,李青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有危险。”李青拍了拍脸,勉强提起些精神,想让两个龙隐的人去休息。 “你这话什么意思?龙隐不会放弃战友,让我走可以,抬着我的尸体出去。”燕白云简直是超级纨绔,哪怕知道李青是一片好意,也没有丝毫给好脸色的意思。 “行行行,您乐意待多久都成。”李青倒是一贯的豁达,也懒得跟他扯。 陈文博将一切听在耳里,很快又陷入了昏迷,对身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一片混沌中,陈文博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悠悠转醒。他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身边的景物不再那么模糊。 是夜,窗外挂着一弯弦月,秋风萧瑟。 这是一间宽敞的单人病房,自己身上仍盖着白色的床单,让他感到浑身有些燥热。床头有一瓶鲜花,只是早已枯萎干瘪,看起来有些凄凉。 环顾四周,只有柳梦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伏在陈文博窗边睡着了。她似是困极了,陈文博蹬开被子的动作都没将他惊醒。干净大方的小脸上满是倦意,嘴角还有丝丝晶莹的口水,看起来憨态可掬,让人心疼。 陈文博口干舌燥,嘴皮干裂,舌头tian过传来干涸的摩擦感,有些难受。他不忍吵醒柳梦月,轻轻拔掉手腕处的吊瓶针,动作轻微地下了床,连灯也没开。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到了饮水机,用纸杯接了纯净水,一次性饮了三杯才算解了渴。 肩膀的疼痛已经不再那么明显,只是胸口处还是有些疼痛,甚至伴着一股奇痒。 “可能是伤口要恢复了,才如此痒痛难耐。”陈文博也没太在意,随便找了个解释。 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身着宽大的病号服,摸索一番也没能找到自己的手机,想看个时间也不行。只是感受着夜间的凉意,看着窗外已经凋零到不胜两片的枯叶,初步断定已经进入初冬。 也就是说,换算成阳历,大约是12月初的样子。 这一睡,估计有小半个月。睡到头脑清醒后,反而在深夜也是毫无倦意。陈文博实在不想再躺在病床上,干脆出了病房,摸索着来到了庭院中。 生怕落下武学修炼,陈文博深吸了一口冬夜的寒风,开始打出形意拳。仅一拳打出,陈文博便感到胸口像是被某种巨力狠狠撕扯着胸口,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从嘴角溢出。 “卧槽,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功力尽失?”陈文博有些慌了,但随即沉下心来,略一思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这跟小说中的丹田气海被废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说断手断脚导致施展不开还可以理解,这尼玛胸口中一枪也能这样? 想来是因为伤势的原因,使得一发劲便扯动了伤口,故此无法使用那些刚猛霸烈的招式。这对于形意拳的施展来说,仍然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陈文博没有什么挫败感或者危机感,干脆舍弃了形意拳,一个劲练习易筋经。 越是修炼,胸口的伤势痛感越低,反倒是愈加奇痒难耐。初时还好,陈文博沉醉于易筋经,对其不闻不问,也没有什么过激变化。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胸口越来越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血肉内部爬过一般,甚至还不时狠狠蛰上两口。这就让陈文博很难受了,那种近乎从骨髓散发出来的痒,直让他恨不得用指甲将胸口挠破,露出其中的血肉才算痛快。 “啊!”陈文博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狠狠在地面撞了两下。额头都在地面磕破了,渗出丝丝鲜血。 他昂起头,对着弯月,发出像狼嚎般的凄厉叫声。 “抓一下吧,一下就好,这样痒太难受了!”陈文博的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用手挠来抵抗这种折磨至极的奇痒。 “不行,只要一抓就停不下来,绝对能把皮肉抓破,甚至能直接将伤口撕开!”看过的医学书知识还在脑海,陈文博竭力保持着脑海的清醒。 然而这种痒实在太折磨人了,陈文博宁愿再中一枪,也不想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颤颤地举起右手,向着自己的胸口挠去。动作缓慢,带着难言的犹豫,忽而一顿,又继续放向胸口。 “文博!”而就在此时,柳梦月匆忙地跑了出来,急忙叫住了他。 “梦月。”陈文博猜想,自己的脸色一定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佯作无恙的模样,却痒得浑身都在为之颤抖。 想来是陈文博之前对月狼嚎的声音过大,这才惊醒了她。 柳梦月扑到陈文博身边,有些冰凉的双手死死握住陈文博滚烫的手心,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坚定道:“龙医跟我说过了,服用了这种他发明的新药,会奇痒无比,如果你这样挠下去会生生把自己胸口撕烂!” “可是···”陈文博没有接着说下去,额头青筋暴起,直接撕开了自己的上衣,狠狠在胸口抓了一把。五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胸口,鲜红的血液溢出,肉向外翻卷,看起来有些可怕。 然而这种剧痛,却有种难言的快感,将奇痒的感觉暂时压了下去。而在短短一瞬后,那种痒似报复一般,以加倍的剧烈反击而来! “啊!”那种难受至极的感觉,难以用语言表述,陈文博狠狠将头嗑在地面,想要借助头破血流的痛觉,将其抵挡下去,却仍是于事无补。 “他不吃我这种药死定了,吃了如果让他挠下去也死定了。所以我让你们看着他,想来那种程度的痒他还能抵挡。”这是龙医对几人说的话,明确指出,以陈文博的意志力完全可以抵挡这种怪痒。 然而千算万算,他却没料到陈文博修有易筋经。在修行之时,反而几何数值地加剧了这种怪痒,已经到了一种人类几乎无法忍耐的地步。 越是挣扎越是想要昏过去,却愈来愈清醒,让奇痒的感觉越发清晰。 一向温婉若莲的柳梦月,在此时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啪!” 她抬起手,在陈文博脸上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这一掌是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她的小手都红了,又疼又麻,像是触电一般。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要是就这么窝囊地死了,怎么对得起你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我?”她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被雾水氤氲的双眸直视着陈文博的眼睛。 陈文博的心,猛然一颤,像是被人攥住了,狠狠拧了一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陈文博一字一顿,从嘴角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他狠狠地将柳梦月拥入怀中,咬紧牙关,任凭齿缝中溢出丝丝鲜血。 寒风不改,朗月依旧。 两个人像依偎取暖的袋鼠,不愿松开对方。 第七十三章 龙息上门! 第二日,饥肠辘辘的陈文博总算吃到一顿早饭,不用靠生理盐水度日了。简单的包子稀饭,在他看起来也是那么美味。 燕阳军区医院的食堂干净整洁,几乎没有看到大声喧哗或乱扔垃圾的情况。就像军队一般,严密而紧凑,充满了秩序感。 李青和柳梦月都是趴在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稀饭,头脑一点一点的,仿佛随时可能睡着。 “瞧你这熊样,这种体力也能去军营当兵?”燕白云若无其事,甚至开口嘲讽起李青。只是非常不应景,说完这句话后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唯有鹰笑了笑,目光锐利依旧,没有一丝疲态。毕竟燕白云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才成为了龙隐的队长,论起实力来还真是十分拖龙隐的后腿。 “想当初,燕白云来我们龙隐时,兄弟们还有点看不起。对吧,咱好歹也是华夏三大龙组之一,怎么能容忍一个纨绔子弟骑到我们头上?”鹰的心情不错,甚至开始聊起了龙隐的过往。 “我们就百般作对,平时也对他爱搭不理。谁知这小子有魄力,不怕死,虽然拳脚功夫差了点,脾气倒挺对我们胃口的。再加上刻苦训练,对枪械以及各种野外生存能力掌握极快,很快还是被我们认可了。” 听到这里,燕白云不屑地摆手道:“你懂什么,他们都是被我独特的人格魅力折服的。” 鹰哈哈大笑,却并不表示赞同。 “行了,你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闲了几天心头慌。”鹰有些唏嘘,这一次要不是龙医的新药,陈文博估计直接被那一枪带走了。 任何一个加入龙隐的人,都是战友。平日可以打闹开一些玩笑,但关键时刻,龙隐绝没有丢下战友的道理。 “虽然我看了你的任务,但我并不准备说抱歉。巧得很,你还能过个好年,下学期还送你香港游。”燕白云拿出一封信件,放到桌子上,缓缓推向陈文博。 “香港游?”没来由的,陈文博就想到了第一次来到揽月山庄的情景。那天在山庄就有画着纹身的黑色会人物,正是香港三合会的成员,貌似还是个挺能打的红棍。 拆开信封,打开信件,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2004年,暗杀三合会会长,董相狂。” 陈文博有些愕然,再如何翻看信封内,也只有这么一张纸条。 “没了?相貌特征、势力范围、如何接近、生平履历,你告诉我一样也没有?”陈文博莫名有些牙疼,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一次的任务。 “年轻人,就要多磨砺进步,搜集情报正是龙隐成员最基本的一步。”燕白云模拟着燕青天的语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陈文博肩膀。 “行行行,您老爷子有见解,我要是死在香港了怎么办?这可是客死他乡啊。”陈文博没有去想任务完成后,能不能获得执法官的位置,反而扯起了有的没的。 柳梦月轻轻在他大腿拧了一把,轻声道:“不准乱说这些不吉利的,不想去就不去。” 陈文博摇了摇头,怎能不去?此时已是有进无退,秦家认为执法官位置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赵家又记恨自己废了他们的候选人。要么坐上这个位置,要么在无声息中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致死。 “李少!”这个时候,一个警卫员匆忙赶来,面色有些焦急。看了在场众人一眼,有些犹豫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说吧,都是些好朋友,没什么听不得的。”李青清醒了些许,当即出声道。 “是这样的,门口有一辆军用悍马直接闯了进来,自称是龙息成员,要找一个叫陈文博的人。”警卫员敬了个礼,也不再拖沓,直接说出了事情。 “好个龙息,我还没来找你,你倒先这样过来了!”燕白云一拍桌子,声调高了八度,引来餐厅众人的侧目。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燕白云有些不耐烦地摆手,直接示意众人随他一道,去军区医院门口看个究竟。 当众人到了的时候,就看到电子门已经被悍马直接撞开,几个警卫员拿着手枪,与七个龙息成员对峙着。 “让路,队长有令,不惜代价带走陈文博。”一个满是络腮胡的龙息成员,坐在军用悍马车顶上方,手里黑洞洞的枪管指着几人,语气中满是自信与嚣张。 “龙息好大的架子,敢来我燕阳军区医院闹事了!”李青率先发难,脸色之中满是阴沉。 “对不住了李少,若是平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万万不敢。不过军令如山,今天领了任务,我就必须走这一趟。”络腮胡回答得很快,语气中丝毫没有对不住的意思。 “在三大龙组中,龙息是最为跋扈的一支。因为龙隐主内,一般负责攘内,像你清除荆棘之花的任务,就是从我们龙隐任务中抽出来的。” “而龙息主外,任何规模的边界战争,无论枪林弹雨还是炮弹轰炸,总会有他们的影子。在那些地方也没太多约束,所以回了燕京也染上了一身臭毛病,只听队长的,指哪打哪。”鹰小声向陈文博解释着,两个龙组为何作风区别如此之大。 “龙息怎么了,你们队长黄老狗来了吗?敢对我呼三喝四!”燕白云一声冷笑,上前走了几步,直接掏出了散弹枪,“轰”的打出一片钢铁之雨。 无数颗铁柱炸开,将悍马车轮打得稀烂,附近范围的金属车体也布满了弹孔,坑坑洼洼的像烧火的蜂窝炭,样子十分难看。 “跟我龙隐说话,首先要下车。”燕白云露出一丝狞笑,直接将散弹枪对准了络腮胡的头颅,手指甚至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燕白云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下车,下一枪就毙了你。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知是何方纨绔,竟然如此嚣张胆大! 络腮胡愣了一瞬,随后怒气勃发,将手中的枪拉开了保险,对着燕白云的头颅,阴沉道:“那你又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崩!朝这里崩!”燕白云像个疯子,指了指自己的头颅,语气中满是轻蔑,“你今天要崩了老子,明天就让你接手龙隐。你今天要是不敢崩老子,就赶紧给老子滚下来,别让老子把你的狗头打成马蜂窝!” 陈文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了,这燕白云彻头彻尾就是个纨绔疯子。不知道他和燕浅溪是兄妹,为何性格差距如此之大。 络腮胡有些骑虎难下,要他一枪打死龙隐队长他是万万不敢的。可要是就这么服软,又显得扫了龙息面子,沦为他人笑柄。 “大胡子,下车吧,龙隐队长都发飙了,也给人家个面子嘛。”悍马中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一个穿黄色皮夹克的男人率先下了车。随后,又有五人从车内钻出。络腮胡有了台阶下,顺势就从悍马车顶翻身下来。 黄老狗这话很耐人寻味,简单的一句话,就将络腮胡骑虎难下的局面化解。甚至他还反将了燕白云一道,声称这是看到燕白云发飙了,自己才好心给他的面子。 陈文博皱着眉头,这个黄老狗有些咄咄逼人啊。此番又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阿猫阿狗能给的。他要敢崩了我,现在就动手。不敢就闭上你的臭嘴,老子听了就烦。”燕白云瞪着眼,散弹枪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狠狠地用言语践踏着龙息的尊严。 鹰在一旁笑得开心,感觉连下巴都要掉了。这就是龙隐队长应有的脾气,这才对他的胃口。 “呵呵,白云不要激动,小事情。我们这次是听说龙息叛徒出现了,特意前来向一个叫陈文博的执法官候选人询问相关消息。”黄老狗皮笑肉不笑,直接说出来来意,不愿与难缠的燕白云继续交锋。 燕白云皱眉,就要一言回绝,却被陈文博拉住。 陈文博上前两步,敬了个军礼道:“报告龙息友军,那夜我在一千二百米处被那人狙击,陷入昏迷,其他一概不知。” 这一手很毒,以友军相称,军礼是必须还的。哪怕你是龙息队长,陈文博也表明了立场,我是龙隐的人,你并不能指手画脚。 黄老狗第一次正视除了燕白云以外的其他人,眯着眼还了个标准的军礼,追问道:“真的就没有别的信息?比如,那枚该死的特殊狙击弹在哪?” 这已经有了些逼问的味道,让陈文博有些不满。 “扔垃圾桶了,估计要到垃圾场去找。”陈文博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再没有一丝尊敬。 “找死!”黄老狗彻底撕破了脸皮,嘴角蹦出两个字,一把夺过络腮胡手中的机枪,用枪托狠狠砸向陈文博。 “啊!”在场的警卫员发出惊呼,没想到黄老狗如此不讲理,动辄伤人。看来这个陈文博的下场,注定很凄惨。 然而,“啪”的一声,陈文博抓住了枪身,让它寸进不得。 “龙息队长,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了。” 第七十四章 为何放弃治疗! 黄老狗愣了一瞬,没想到眼前的人也这么嚣张,难不成龙隐全是这种暴脾气? “啪!”陈文博出手快若闪电,直接在黄老狗脸上打出一道五指印。随后一个膝撞,想要将黄老狗顶退。 却未曾想到,黄老狗也迅速反应过来,膝盖屈起若幻影般和陈文博顶在一起。“啪”的一声,膝骨相撞,双方都感到一阵疼痛。 两人退开两步,脸上却皆是不动声色,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不愧是龙息队长,这脸皮倒是修炼得很厚,震得我双手发麻。”陈文博甩了甩手,甚至还煞有其事地龇牙咧嘴一番。 这下一语双关,顿时让在场很多人笑了起来。 “黄老狗果然名不虚传,这手厚脸皮功夫,白云当真学不来。”燕白云将散弹枪扛在肩上,嘴里斜叼着香烟,语气神态中皆是说不出的轻蔑,痞气十足。 “小子敢打我脸,这是在找死!”黄老狗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挥手制止了龙息成员为他出头的冲动。 “我要找你决斗。”黄老狗恬不知耻,直接拿出了军中决斗的架子。虽然他并不是小宗师,但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积累的作战经验十分骇人。 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也能极其熟练地用于进攻或者防守。因为常年在战场只练杀人功夫,一招一式都粗暴至极。 “黄老狗又在犬吠了,被你决斗致残的人至少有三个了吧?有种去找我爷爷,分分钟教你做人,啊呸,做狗。”燕白云毫无征兆,直接将枪对准悍马车窗。 “轰”的一声,车窗直接碎成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哗啦”一声落下。 “帮你打开车窗,行驶看清路,不是哪里你都能来的!”燕白云吹了吹冒着白烟的枪管,向龙息表示,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要么赶紧给我滚,要么鱼死网破。这就是他传递出来的消息,简单粗暴,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李青一直不曾说话,只是已经有人端着机枪瞄准龙息成员,示意这不是他嚣张的地方。 “我龙息叛徒出现,无论如何我也有权过问!哪怕我手段过激了,但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又能如何?大不了批评教育、关我禁闭,甚至扣我军功也没他娘什么卵用!” “今天你要么告诉我所有相关事宜,并且把那颗狙击弹给我。要么就谁踏马也别拦着我,让我跟这小子决斗。” 这就是黄老狗这个绰号的由来,像疯狗一样吠,并且见人不爽就想咬一口。 “行了,别嚷嚷了。不就是想挨打吗?我成全你。”陈文博反应很直接,小宗师以下还能这么bb的,不揍一顿怎么行? 再说了,要是让他们以这样恶劣的态度达成目标,岂不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李青和燕白云的脸,又要往哪儿搁? “文博,你的伤还没好。”柳梦月轻声提醒,眉间的担忧是如何也掩饰不掉的。 李青也有同样的忧虑,燕白云却大大咧咧道:“陈文博,这条疯狗就交给你了,给我往死里打。如果你死了也不要怕,死得光荣,老子亲手替你收尸。” 陈文博刚提起来的感动和安慰的话,被这一盆凉水浇得一点不剩。 “草泥煤,能说点吉利的?”陈文博牙痒痒,当即开始与燕白云掐架。 “什么,你还对我妹念念不忘?你等着,下次我打断你狗腿!”燕白云显然不能理解“草泥煤”这种新世纪口头语,气得牙痒痒。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两人竟然闹起了内讧,不知道这是演哪一出。 “两个奇葩。”李青沉默半晌,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黄老狗怒了,这两人太嚣张了,纯粹当他不存在。这种骨子里的蔑视,让他当即不能再忍。 “呼!”他甚至没有发出提醒,一记鞭腿像幻影般狠狠抽下,发出可怕的音爆之声。 黄老狗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他这一腿能轻松踢断大腿粗细的木桩,要是踢在人身上,其后果可想而知。 陈文博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在空中旋身出腿。 “砰砰砰!” 两人连续出腿,气势如虎,竟是陈文博略占上风。初始腿法还算生涩,而后迅速进步,若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空气中响起一声声可怕的音爆,两人双腿交替,抽出一道道幻影,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陈文博凌空翻身,带着腰部拧动造成的力量,携裹着体重,踢出最为猛烈的一腿。 “砰!” 黄老狗竟是双手护在胸口,被这一脚踹飞老远。军鞋在地面剧烈地摩擦,鞋钉刮过地面的声音极其难听。 “哐!”他这一滑,一直撞到悍马车上才算停歇,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这是什么招数?”黄老狗擦掉嘴角露出的一丝鲜血,语气中满是不甘。 “唐家十二路弹腿。”陈文博回复得简单,却近乎立即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不是学形意拳的吗?” “你有没有发现,他先前腿法还很生疏,而后迅速流畅起来?” “太强了,之前那一脚,恐怕能直接踹飞成年猛虎吧?” 众人七嘴八舌,心中有些骇然。 前一世陈文博在武校,所见过的武术实在太繁多了。虽然诸多教练并不算实力拔尖,但总有一种精通形式的武术。 许多招式看似相同,实则在细微处有上百处不同。 如果不能掌握这些几乎无法捕捉记忆的东西,根本无法发挥其应有威力。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就是如此。 然而陈文博在极其变态的大脑记忆力之下,已经能完整捕捉其所有细节,不停在脑中回放。加上肌肉记忆,以及自己对身体细节趋近完美的控制,又一次完美秒学! “好小子,腿功了得,再来看看拳法!”黄老狗仍有不甘,当即猛扑上去,碗口大小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 若是以往,陈文博肯定用半步崩拳教他做人。然而此番胸口有伤,无法使用如此刚猛霸烈的招式。 于是陈文博干脆屈指如铁钳,直接掐向黄老狗的脖颈。只要掐中而后奋力撕扯,定然能撕下他三两脖颈血肉,捏碎其中喉结,当即毙命。 “啪”,黄老狗臂力一震,震开了陈文博的锁喉之势。 撩阴腿、锁喉勾、崩心拳、扣眼指、膝撞顶小腹,两人越发不择手段,任何阴毒狠辣的招式都施展开来。 在攻击的同时,两人不忘屈肘、横臂、反震、闪避,化解对方的攻击。 旁人都看得暗自心惊,这场决斗如果有人稍有不慎,便是极其凄惨的结果。挖眼、锁喉、崩心、撩阴,无论那样都没人想尝试中招的后果。 黄老狗越打越是心惊,不明白一个小鬼,为什么会如此熟悉搏斗之中的杀人技巧。 “打狗头!” “掐狗脖!” “踢狗腿!” 陈文博自报招式,却一口一个狗字,没个正形,气得黄老狗火冒三丈。 尽管如此,他却心中冷笑。这陈文博还是太年轻了,如此自报招式让自己的应对轻松了许多,更容易获得反击的机会。 “继续打狗头!”陈文博嚣张的声音尚未落下,黄老狗就下意识地摆臂挡在头上。 然而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无情地抽出一记撩阴腿,正中黄老狗下体! “啊!”黄老狗疼得面容扭曲,捂着裆部退了数米,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就是条件反射,当他认定陈文博是个自报招式死脑筋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圈套。 虽然取得了优势,陈文博却是皱眉,古怪道:“黄老狗,你唯一学的华夏武学,是少林铁裆功吗?” 黄老狗虽然疼,但下体的东西并没有受到致命打击,确实有些古怪。 陈文博话音一落,不少人便哄笑起来。少林寺金钟罩铁布衫不学,非要学个铁裆功,也不知道黄老狗是用来作甚。 黄老狗恼怒至极,又一次扑向了陈文博。此番陈文博知晓再声东击西已是无用,只能与他正面交战。 这一次两人打出了真火,膝盖、拳头、手肘,皆是在无数次正面轰撞中磕破了皮,溢出鲜血。 “喝!”黄老狗发出一声暴喝,眼见陈文博额头有伤,当即用头狠狠撞了下去。 陈文博毫不想让,主动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头碰头,谁也不占便宜。陈文博只觉眼冒金星,额头穿来的痛楚有一瞬的眩晕。湿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蜿蜒爬过鼻梁,痒痒的。 而黄老狗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当即脸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陈文博。看走眼了,没想到燕青天的候选人都这么可怕! “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见!”再看了一眼态度嚣张的燕白云,黄老狗一声叹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同样是龙组队长,气态差距却如此之大,差点惹得陈文博笑了起来。 “我说,你大概脑子不好使吧?” “如果真是脑部有什么疾病,你为何放弃治疗?” 第七十五章 拖出去,喂狗! 黄老狗阴冷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他没有再发什么狠话,只是让络腮胡换上了备用车轮,灰溜溜地离去。 携雷霆之势而来,却若落荒之犬而逃。看起来有些喜感,近乎将龙息的脸都丢光了。 “就这个模样,也能当龙息之主?”陈文博摇头叹息,觉得有些莫名的失望。 “你以为这种位置,是只凭实力就能坐上去的?实话说吧,先前龙息之主强得可怕,是可以与我爷爷争锋的人物。”燕白云随意在地面踩灭了烟蒂,没有一点爱护环境的意思。 “宗师?”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许望而兴叹的意味。 李青指挥着清洁工处理残乱的局面,柳梦月忍不住前去帮忙。闲聊的两人,就有些显得扎眼,却无人提出异议。 若不是两人先前的强横表现,事情指不定如何收尾。 “纠正一下,是不满三十岁的宗师,兼世界第一特工。”说到这里,燕白云都忍不住有些唏嘘。 “只是后来他叛出了龙息,为国外**势力效力。其中过程充满了腌臜与曲折,也说不得就是黄老狗逼得走投无路。” “而在这个天才走后,被赵家一路扶持的堂亲黄老狗,彻底坐稳了龙息之主的位置。” “对了,我爷爷本来也不应该身体退化得如此厉害。只是与他一战,双方都受到了重创,爷爷也落下了无法治愈的内伤。” 燕白云耸肩,没有更多的感情流露,也没有详谈其中过程。 但陈文博还是为之震惊,不知道这个叛逃者,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赵家扶持的黄老狗?”随后,陈文博瞬间明悟,抓住了另一个信息点。 难怪黄老狗如此针对,甚至有些不合道理。如果今天被黄老狗带走“调查”,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简直有些不寒而栗。这些家族的能量太大了,不经意之间就能掀出一张牌,造成一场死亡风暴。 若是先前燕白云选择配合妥协,或者陈文博表示服软,都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 “先生,您受伤了,请配合我们的治疗。”几个护士对陈文博这个住单独病房的年轻人,有很深的印象。甚至她们还在暗中猜测,这是哪个家族培养的年轻军官,现在又是什么军衔。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伤惯了,这点伤不算什么。”陈文博摆手微笑,额头的血迹已有结痂的趋势。 “哇哦,好帅。”一个小护士一脸崇拜,只觉得这个年轻军官充满了男人味。 “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能放着伤者不管!”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士一脸严肃,爱岗敬业的精神表露无疑。 任凭陈文博如何婉言推辞,她直接叫了医护人员,要将陈文博“抓回”病房。 陈文博不怕刀林箭雨的阵仗,倒是被这种好心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人家一番好心,强硬拒绝自然于心不忍。而婉言拒绝,却又于事无补。 他的窘迫与无奈尽数落在燕白云眼里,这个连枪子都不怕的人,原来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他有些好笑,没有帮助陈文博的意思,甚至好整以暇地吹起了口哨。 最后还是李青板着脸,强硬地下达了“命令”,这才将陈文博解救出来。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也放弃治疗?”李青笑得有些古怪,用陈文博的话还送给他。 伤而不死,越挫越勇。陈文博没有给他解释这些东西,只是摇头。 当天,燕白云潇洒离去,尊贵的劳斯莱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陈文博也闲得有些蛋疼,在先后感受到刘阳、燕老爷子、叛逃者的强大后,有些迫切地渴望提高自己的实力。 “我真笨,早该想到的!”陈文博一想到易筋经的强大之处,当即找到了一条进步的道路受虐。 没错,既然伤而不死就能愈加强大,那为什么不一个劲受伤? 这近乎已是受虐狂的想法,丝毫不怪陈文博先前没有想到。 而孤单坐在病床上,陈文博还是觉得有些心理上的抗拒,拿着床头的剪刀,犹豫着下不了手。 “卧槽,明明被别人砍都没这么紧张纠结,自己动个手怎么这么难。”陈文博有些牙疼,虽然在心理学书籍看到过相应知识,只是当自己面临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奇妙。 “吱嘎” 而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柳梦月轻盈的身影出现在陈文博视线中。 “文博,不要做傻事!”柳梦月忽然一声惊呼,扑向了陈文博。 陈文博有些愕然,随后一看自己拿着剪刀,一副要割腕的样子,顿时明悟了七八分。 柳梦月一把夺过陈文博手中的剪刀,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会想到做这种傻事?” 陈文博有些哑然,随意地笑了笑,揉了揉柳梦月的头发,解释道:“不要担心,我只是想练功而已。” “练功?”柳梦月脑中首先闪过“走火入魔”四个字,又想到了英伦.功,看向陈文博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担忧和惶恐。 陈文博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试探性叫着:“梦月?”一边问,还一边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我没事,你等我一下!”柳梦月慌忙地出了门,看得陈文博莫名其妙。 而在片刻后,几个医护人员和一群警卫冲了进来,看得陈文博目瞪口呆。 李青领头在前,一脸沉重道:“兄弟,没事的。这可能是战后精神受到惊吓,让心理医生替你看看就行了。” 陈文博浑身一震,立即领悟过来,他们这是以为自己心理上或者精神上出了问题。 “李青,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问题。”陈文博笑了笑,心想两人真是太关心自己了,有点紧张过头。 不等他解释下去,一个心理医学专家立即严肃地点头道:“李少,心理出现问题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 砖家! 陈文博脑海闪过一个词,登时一个头三个大。 任何莫须有的东西,都可以让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仿若真有其事。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砖家一脸关切,和蔼地向陈文博问道。 “我很好,可以立即出院。”陈文博一脸认真,妄图让砖家看到自己眼中的诚恳。 “不好啊,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了。从精神上开始否认自己,难怪会想到自残。”砖家忧心忡忡,向李青解释道。 陈文博目瞪口呆。 “那怎么办?”李青面色还算平静,柳梦月却早已一脸焦急。 “如此胡诌,你真的学过心理学吗?”陈文博有些无言,但还算心平气和。 “否认专家的权威,不愿与专家交流,害怕专家看清他的内心,这是典型的心理疾病。”砖家唾沫横飞,开始卖弄起“专业知识”。 李青沉重点头,仿佛认识到了事情的严峻。 陈文博默然,算是见识了砖家这种生物的无耻与自大。 一旁几名医生皱眉,认为砖家太过武断,想要开口辩驳。而在砖家狠狠瞪了一眼后,几人乖乖闭上了嘴。 华夏有个毛病,在一些专业方面,地位的尊崇未必是靠真才实干,而是写一种叫论文的东西。显然,这个砖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功夫厉害许多,这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看到陈文博不再理会自己,砖家更加得意,仿佛证明了自己的专业理论。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道:“在被人看透心事后,不想再与人交流,看来自闭问题很严重啊!” 绕是陈文博心如止水,在砖家几次三番的胡诌下,也被气乐了。 “李青你等等,听听其他几个医师怎么说。”陈文博不是蠢人,自然不会被一个奇怪的砖家诓进去,轻松找到突破口。 “何专家过于武断,一口咬定有心理问题,恐怕不妥。” “心理学讲究多种口能,稍微代入这位先生的角色,也会发觉有可能是真的没有问题!” “何专家有卖弄的嫌疑,所有说辞都是以一个出发点为中心,进行的自圆其说!” “嗳,何专家学问高深,怎么能这么说呢?” 有人委婉指出不妥,有人激进批评,也有人在想着如何讨好砖家。 “哼,无知后辈,你们可曾在国外深造,发表著名论文?”何砖家面有怒意,开始摆起了架子。 李青犹豫了,开始对何砖家产生了怀疑。 陈文博没有犹豫,干脆讲出了易筋经的特性,以及自己当时犹豫挣扎的情景。 “李少,你可要相信我啊!”何砖家看到李青听得认真,有些慌了。如果自己出现这么可笑的污点,可能将在心理学界难以存活。 “信我,还是他?”陈文博吹了个口哨,既像问李青,又像问柳梦月。 “我师父是心理学巨擘方子周,我不会出错!”砖家仍在死鸭子嘴硬。 “说小爷心理有病,我看你才有病。”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喂狗!” 陈文博佯作阴狠,一副古时恶少的模样。 第七十六章 挑战者陈文博! 何砖家如丧考妣,一脸灰暗与颓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下去吧,你被燕阳军区医院开除了。”李青叹息了一声,示意警卫员把他拖下去。喂狗自然是不可能,不过开除是必须的事。 “我这只是一时糊涂,难道一次出错就要开除?”何砖家仍有不甘,很不满警卫员的粗鲁行为,不停地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换个慈悲之人或许就忍了,然后呢?让你像庸医杀人一般,利用皮毛都没学到的心理学害人?” “好人如果一味地纵容恶人,那么他们将会变本加厉。刀剑能杀人,鲁迅先生告诉我们笔也可以作战,你这信口雌黄同样能害人。” “今天是我在此,是你权威不够。如果是一个你的仇人,你旁征博引证明他是神经病,岂不是就能将正常人关进精神病院?” 先前陈文博还算冷静,提到这里却有种难以言谕的怒意,甚至开始冷笑起来。 上一世听遍了这种腌臜事物,此番处理起来在怒意与正气以外,还有种难言的快感。 何砖家被拖死狗一般拖走,此间闹剧才算结束。李青让其他医护人员退下,去各自忙自己的工作。 待到他们离去,李青和柳梦月才向陈文博劝说,认为无论如何也不能自残练功。 “我也认为有些不妥。”陈文博点头称是,实在下不了手。 陈文博又在医院养了几天伤,有节制地修炼易筋经。只要胸口痒到一定程度,必然停止修炼。不管怎么说,陈文博绝对不想再尝试那种,蚂蚁从心脏爬到喉咙的感觉。 等到伤势好得七七八八,陈文博又能明显地感到实力的提升。 此时正是清晨,浓雾弥漫,遮盖了天地间的物事。视野只能看到身前三步,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朦胧。 虽然大雾天气不适宜运动,但对于陈文博来说却并无影响。相反,他还觉得此番颇有意境,似仙境一般。 因为他此刻并没有开车,不然未必觉得这雾霾有多么可爱。 “喝!” 陈文博在庭院中习武,一记半步崩拳打出,浑身散发出凶猛的气势,拳风甚至驱散了身前的茫茫大雾。 “砰!” 这一拳若炮弹一般,直接轰入了一棵树木中,将其打出深达二十厘米的拳洞。 这棵树木不算茂密,有半人粗细,两人高度。 陈文博收回拳头,身前的树木发出凄惨的“吱嘎”呻吟声。在一阵晨风中,“哗啦”一声从中折断,倒在了地面。 其他树木也不能幸免,成了陈文博试功的现成工具。 劈拳! 此为一气之起落,拳势由上往下,可力劈十数块青砖。陈文博这一拳太过凶猛,空气都被撕裂开来,仿佛虚空也为之震颤。 “砰”的一声,陈文博势如破竹,一气起落,连续劈断五六根手臂粗细的枝干。 陈文博练武之地,连雾气也为拳风撕裂驱散。天地茫茫间,唯他身周一米清明,仿若自成一方世界。 良久,陈文博有些发热,微微出了汗,这才停下了动作。 大雾已快散尽,只有寥寥薄雾寒烟。整个庭院简直一片糟,碎石块、折断的树干、一地的枝干,被踏成齑粉的小石凳 陈文博造成的动静也不算小,李青闻声而来,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头皮发麻道:“你这还是人吗?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像《山海经》记载的某些怪力妖兽。” 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三年打死人。陈文博虽然没到小宗师境界,但破坏力和爆发力,绝对不容小觑。 “我觉得差了点什么,哪怕用易筋经一直修炼,也有一个瓶颈。我也曾经想过,历史上肯定不止一个人得到过易筋经,却没听说自达摩以后有哪个宗师。” “现在我不明白,因为我还没有到那个瓶颈。不过只要跨过那个瓶颈,我就是小宗师。”陈文博坦言自己的想法,认为自己应尽快达到那个临界值,摸到小宗师的瓶颈。 “那这么说起来,你是有什么打算了?”李青很聪明,明白陈文博不会只是与自己谈心,必然有所打算。 “没错,我想挑战燕京最负盛名,具有真才实学的几家武馆。”陈文博笑了笑,对李青直言不讳。 “燕京确实有十大武馆,因为是华夏首都的原因,甚至可以说其中有国家顶尖级和世界级的高手,你有把握吗?”李青稍微有些犹豫,语气中透露着一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 “怕什么?打不过就挨打学习易筋经,然后利用秒学技能,往死里偷师。”陈文博倒是洒脱,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倒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其中太多四五十岁的高手,整整比你多修炼几十年,怎么看你也吃亏。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李青耸肩,算是接受了陈文博的说法。 而陈文博转过了身,看着病房的窗户发呆。 一双小手伸出了窗,在满是雾水的玻璃窗上擦了擦,露出一张干净清秀的小脸蛋。她看到陈文博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又在窗户上借着雾水,画了个笑脸。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笑得有些温暖,仿佛吹散了冬天的寒冷,心中暖暖的。 “秀秀秀,当我不存在。”李青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还是挺羡慕的。 当天上午,李青像送瘟神一样,把陈文博和柳梦月送上了法拉利。当他坐在驾驶座上,仍是有些头疼。 一个破坏狂人、一个纯情少女,吵得医院不得宁静就算了,破坏环境练武也罢了,还尼玛成天郎情妾意的。 “羡煞我也,这日子他奶奶的没法过了!”李青半文半白,还夹杂着军队里特有的语气,拍着方向盘笑骂道。 “我也想有一辆车,出入太不方便了。”法拉利行驶后,陈文博轻轻叹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还要抽时间考驾照。”柳梦月轻声提醒,陈文博一直都属于无照驾驶。 “驾照那个东西,花点钱打点一下就行了。主要是你买车,貌似才有点经济问题。”李青随意搭话,正戳中陈文博心中痛楚。 “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陈文博轻声叹息,还是有些发愁。 “燕白云说龙隐虽然不至于让**富大贵,但至少不会饿死成员,一月大概有一万薪水。如果你期末考个前三名,还能拿5000奖学金” 柳梦月扳着手指,偏着头,贤淑地替陈文博做起了打算。 “算了,让那些整得盆满钵满的武馆出点血吧。”陈文博有些头疼,照那样子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齐性能较好的车钱。 “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个武馆?”李青出声询问,让陈文博有些意动。 “等我名声远扬,定要让整个亚洲不,整个世界都知道华夏形意拳!”陈文博心中打开了一扇窗,有了一股豪情。 尽管这个梦想听起来很幼稚,很遥不可及。但星爷说过,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一站,燕阳华兴武馆。 陈文博和柳梦月下了车,李青说要去和美女约会,自顾先行离开。 陈文博随意挥了挥手,笑言下次让自己看看李青的眼光。 “华兴武馆”,四字牌匾悬于高大的门庭之上。金钩银划、大气磅礴,尽显武者风范。 没有门口相迎的服务员,这是一个武馆最基本的门面。自愿而来,交钱学习,绝计不做那丢人现眼的打折宣传揽客之道。 看来此地主人还算有骨气,或者说生源广阔。在上一世的武校,陈文博见惯了各种招揽生源的手段,诸如发传单、搞优惠、在市电视台插广告 相比之下,此间就要高冷多了。 进门便是干净宽阔的习武大堂,有练习拳击用的标准擂台、铺上大地毯的习武场地、单杠双杠等基础设施等等。 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在窗台边压腿,有教练监督,动作显得分外标准。擂台上两名壮汉正在拳击对练,肆意挥洒着汗水。 大地毯上,教练正指挥着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打着套路拳法。虽然没有实战意义,却也颇具观赏性和强身健体的作用。孩子们动作整齐,嘴里不时发出“嚯哈”一类的声音。 看他们板着小脸,认真的模样让陈文博也有些怀念自己的师父。只是那个老家伙,在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已经让自己拳轰木桩、脚踢古木了。 那段时间,倒真是疼得陈文博天天哇哇叫。 陈文博笑了笑,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诸如击剑、拳术、刀法、枪法,皆是有人在指导学习。 有几个学徒甚至已经摆脱了形式的束缚,意随心转,声势惊人。陈文案想,这些人放到武侠世界,恐怕也是一隅侠客了。 有真才实学,可以交流切磋。 陈文博得出结论,当即抱拳,朗声道:“在下形意拳传人,挑战者陈文博!” 全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只是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甚至,其中还有数刀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在陈文博身上划出无数道口子。 陈文博坦然受之,微笑不减。 第七十七章 家师宋清! 有人上门踢馆了! 自华兴武馆成名后,这种事情已经再也没有发生过。尤其是馆长华飞龙拿下世界散打冠军后,更是没有人敢来捻虎须。 武馆一楼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在看到陈文博如此年轻后,更是有**笑出声。 “我没听错吧,这个毛头小子要来踢馆?” “哈哈,今天他能走得上三楼算我输。” “什么三楼,有我们在,他二楼都上不去!” 整个武馆闹哄哄的,让陈文博有些不满,觉得过于聒噪。他当即提起宗气,大声道:“诺大的武馆,就只会嚷嚷,没人敢上吗?” 这一嗓子若平地炸开惊雷,语气虽然平和,但却有睥睨天下、气吞山河的气势。 几个有眼力的教练再看向陈文博巍然不动的身影,竟觉似潜龙在渊,蕴含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怕爆发力。 这让他们头皮发麻,有些拿捏不定。 “宵小跳梁,看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所谓不知者无谓,但他这般将亲人挂在嘴边,还是让陈文博皱眉。 抬眼一看,一个十八九岁的黄毛青年,神态嚣张地走向了自己。 “唔,是华馆长的侄儿,在馆长从小教导下,实力颇为惊人。” “对啊,明明实力早可以登上三楼,却非要说一楼的女生漂亮,要留在一楼泡美女。” “这有什么,自古英雄多风流嘛。” 几个教练拍着马屁,越看黄毛越顺眼。而他们看向陈文博的眼神,则充满了同情与不屑。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学了两年功夫,就想学人踢馆? 陈文博稍微打量了一番,有些失望。黄毛虽然天资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可能和未被易筋经改造的自己相仿。 “你还是下去吧,拳脚无眼。”陈文博好言相劝,他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而来,只是为了武学修炼。能够赢那么一两笔赌注当然好,却不需要欺负年轻人。 “活腻歪了是吧,竟然敢看不起我?”黄毛有些怒意,很不满陈文博的态度。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陈文博兴致缺缺,拉着柳梦月的小手,就要往楼上走去。 “看招!”黄毛一声怒喝,向前几步助跑,若虎豹扑食般凶猛,气势骇人。 忽然,他凌空跃起,若大雕扶摇,掀起一阵猛烈的罡风,吹得人衣衫猎猎。他一头黄发在罡风中飞扬,一腿似铁棒砸下,发出可怕的破风声响。 “呵,这一脚已然炉火纯青,有劈金断玉之势!” “那可不是,上次我见到他这一脚,可是连四块都轻松劈断了。” 几个教练对这一脚十分满意,只字不提偷袭这一茬。什么偷袭,华空明明提醒了对手嘛虽然稍微晚了点。 “又是偷袭!”陈文博一声冷笑,面对如此卑鄙却强大的手段,当即旋身猛地劈下一腿。 只是一腿,却如此暴躁,像是霸王龙猛地抽下龙尾,可将百斤巨石碾得粉碎。 “啪!”虚空中甚至炸开了一道可怕的音爆,骇得在场之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陈文博后发先至,整个人像一头远古暴龙,一腿若闪电一般抽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那声音甚为响亮巨大,仿佛炮弹炸开一般。黄毛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重重摔飞近十米,“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摔得筋断骨折。 “噗”,直到此时,黄毛才吐出了一口鲜血。在地面挣扎了两下,而后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我是挑战者,接受任何决斗,但我两件事绝不容许。” “第一,背后偷袭。第二,殃及无辜。”陈文博难得有些怒意,仰起了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整个人似一座火山,有一种择人而食的巨大压迫感。 看到一招便被重伤的黄毛,在场之人皆是心有余悸,头皮发麻。 仅仅一招,便有如此可怕的怪力,这还是个人吗?分明是一头人形暴龙!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一个教练咽了口水,佯做威严道。 而聪明懂事的人,早已开始抬起了黄毛,将他往医院送去。一个教练趁机上了楼,应该是要通报此间的情况。 “我欺人太甚?我来公平切磋,明言不和他动手。而他咄咄逼人,甚至背后偷袭,到底是谁欺人太甚?”陈文博面色平静地质问,向着那个教练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那个教练脸色大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随后他想起来,陈文博和他还有很远的距离,顿时觉得颜面无存,羞恼交加。 只是,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陈文博身上的凶猛气势仍然骇住了他。 “这个青年绝对杀过人,不止一个!”教练心中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那种自然散发的血腥意味,以及对敌人的无情和漠视,让他更加坚信。 只是,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陈文博转过身,对着柳梦月又露出微笑,讲了两个小笑话,与之前判若两人。 “是谁这么大胆,来我华兴武馆闹事!”一个略带愤怒的声音由远及近,其气息悠长,字字铿锵有力,有若雷霆轰鸣。 其说话节奏甚至符合某种规律,仿佛一面大鼓在众人心中擂响,让人胸闷气短,呼吸急促。 武道臻至化境,仿若与天道规律相和。 简直是卧虎藏龙! “小宗师。”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龙行虎步而来。他身着华夏白色练武服,双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家师总说武人文相,宗师气度都似巨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陈文博拱手作礼,不卑不亢道。 “敢问尊师贵姓?”华飞龙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没有直接发难,而是拱手还礼道。 “宋清。”陈文博很好奇,师父既然认识赵恒这等人物,想必当年在燕京必有一番作为? “不认识,给我赶出去!”华飞龙面色一变,一煞那便翻了脸。 看来师父当年果然在燕京闯过,说不定还与此人有什么过节。 陈文博没有动作,一群教练将头别向一旁,竟是没一个敢上前出手。 “哈哈,”陈文博朗声一笑,似是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众人脸上,“不劳诸位费心,在下这就告辞!” “等等,既然是阁下来了,怎能不切磋一番!”华飞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改变了主意。 既然宋清的弟子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捅了马蜂窝了。”陈文博心下一沉,没想到竟然被卷入了上一辈的恩怨中。 “文博”柳梦月握紧陈文博的手,微凉的小手渗出了冷汗,有些紧张。 陈文博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示意不用担心。随后,他转身向华飞龙说道:“华前辈功力高深,想必不会与我一个小辈计较。” 华飞龙略有迟疑,打量了一番一楼的诸多学生,觉得确实不适合出手。这要传出去,无异于自砸招牌。 这是华夏人的同病,许多人都放不下面子这个东西,不知多少人为了它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愿丢了自己的面子。 “罗智、黄磊,你们谁与他一战?”华飞龙问向身后两名弟子,皆是三楼精英中的佼佼者。 “俺来!”黄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说话有些嗡声嗡气。他超过一米八的身躯上肌肉若虬龙盘踞,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陈文博见华飞龙没有亲自出手,当即心中大定,而现场却仍是炸开了锅! “那是黄磊啊,全国青少年拳击赛第一名!” “啧啧,上次他打无重量自由拳击,可是一拳把一个达两百公斤的人打翻了!” “他拥有惊人的爆发力,恐怕这个青年是要栽了。” “请!”黄磊若一尊比蒙巨兽,向着擂台摊开蒲扇大小的手掌。 众人急忙为两人让出一条道路,不断挥动着手臂,喝彩不停,将气氛推到了一个顶点。 两人缓慢前行,每走一步,气势便提升了一分,仿佛身影也随之越加高大。 陈文博的眼神,从平静逐渐变得战意盎然。 到了擂台近前,陈文博看了黄磊一眼。而后两人同时别过头,同时一个前空翻越过擂台拦绳,若天外陨石般落在地面。 “咚!” 仿佛一面天神巨鼓被擂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从擂台传递,众人甚至感到地板有一丝轻微的颤动! “快看擂台!” 有人一声惊呼,原来在两人的落脚处,实木擂台都被砸出了深坑。木块与碎屑飞溅,而两人仍是巍然不动。 “天啊。”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得头皮发麻,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否仍在梦中。 “如果你是师父的手下败将,想用你的弟子证明你教导比他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陈文博心中冷笑,瞥了一眼华飞龙。 宋清的弟子,无论如何也只能比你的弟子强! 第七十八章 有种一起上! 黄磊若蛮牛一般,向陈文博发动了冲撞。他声势骇人,每一脚落下都发出轰轰巨响,擂台也被震得颤抖。 就像一头重愈两百公斤的成年红牛,正在发起最为猛烈的冲撞。哪怕对方是森林雄狮,也绝计无法承受如此可怕的冲撞。 面对黄磊凶狂的来袭,陈文博却是面不改色,甚至没有躲避的意思。 “呵,这小子恐怕是被吓傻了,放弃了抵抗的想法。” “那是自然,黄磊的蛮牛冲撞可是” 这个教练的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瞪大了双眼。 擂台上,黄磊在陈文博的视野中由远及近。擂台的震动却没能使陈文博身体有一丝轻微的摇晃,直到黄磊带动的狂风像刀锋一样拍打在脸上,他眼中才爆发出一道精光。 陈文博没有退,反而极其狂妄地踏出半步。 “咚!” 这一脚直接将擂台踩出一个坑,甚至有丝丝裂痕蔓延开来。以踏出的左脚为支撑点,陈文博的右臂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这一瞬,陈文博的精气神提到了巅峰,整个人若一柄锋芒毕露,且悬于众人头顶的利剑! 若满弦之弓上的利箭,在黄磊冲到近前的同时,陈文博的右臂似炮弹般轰出! “砰!” 石破天惊的一声,像是炸弹爆炸一般。陈文博的右拳与黄磊的胸口撞在一起,简直若彗星撞地球一般。 陈文博的半步崩拳力透胸背,当即将黄磊轰飞数米。“咚”的一声,狠狠摔在擂台上,甚至滑出了一段距离。 而陈文博仍是不动如山,脸上没有一丝喜怒。 “噗”,黄磊挣扎着起身,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几次欲要出声,都被喉间鲜血噎住了。 “这怎么可能!”不知多少人心中震惊,不知是咆哮还是质问。 一个重达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加上猛冲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竟然被他一拳打得飞了出去! 那他这一拳,究竟达到了多少斤的爆发力?这还是人吗! 看着黄磊不甘与疑惑的神情,陈文博平静解释道:“半步崩拳,以崩劲著称。我不管你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抗击打能力强,一律一拳打翻。” 形意三年打死人,就强在三大内家拳中,它拥有最刚猛霸道的力劲。 “好,再来!”黄磊一把擦干嘴边的血迹,一拍擂台,重新站立了起来。 “还来?”陈文博皱眉,方才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至少能打断他的一根胸骨。 但至少黄磊也应该明白,无论他冲刺多少次,陈文博也只需要一拳就能把他打成断了线的风筝,体验失重摔飞的快感。 “哈!”黄磊一声暴喝,将气势提到巅峰,冲到陈文博身前,碗口大小的拳头轰砸下。 “砰!”陈文博再出半步崩拳,与黄磊对轰了一记。 “咔嚓”,黄磊的指骨当即折断,一股磅礴的力量从拳头一直震颤传递到手臂与肩膀。他当即感觉手臂酸痛难挡,无力地垂下了右臂。 黄磊被那股怪力震得蹬蹬直退,连擂台也为之颤抖,声势浩大。 陈文博此次连一步都没有退,古井无波。而他这幅模样,令在场教练在震惊外,凭空生出了许多怒意。 “黄口小儿,你下手如此狠毒,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你如此扫我武馆脸面,良心何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面对这个狂妄之辈,就应该不管规矩,让前辈好好教训他!” 面对教练们的语言炮弹,陈文博干脆双手揣兜,微笑以对。 直到声音较小,陈文博这才吹了个口哨,平淡道:“一群老梆子,说完了吗?” 他话音刚落,台下更是喧哗,诸如骂他目无尊长、不懂长幼尊卑。 “行啊,你们这些教练不是要教训我吗?一起上吧。”陈文博昂着头,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不屑。 一起上?! 这是何等的嚣张与狂妄,敢一个人叫他们一起上? 在短暂死一般寂静后,全场发出一阵阵惊呼。不少教练气得面红耳赤,连身子都在颤抖。他们嘴里继续叫骂着,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冲上擂台。 黄磊下了擂台,看到这一幕,有些唉声叹气的。 华飞龙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这陈文博跟当年的宋清一样嚣张,让他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你们还在等什么,难不成都怕了这个小东西?”华飞龙攥紧了双拳,已经动了真怒。手下的这群教练太废物了,让他丢尽了颜面。 柳梦月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美眸中却泛着异彩,觉得擂台上的身影如此高大。那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其他人也就显得那么不足为道。 在华飞龙充满怒火的注视中,几个教练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俗话说,好拳难敌四手。他们就不相信了,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后生! 为了追求视觉效果,或者至少在气势上与陈文博齐平,他们也选择了以空翻的形式降落擂台。 七八个教练鹞子翻身一般,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呼啦啦地带动着练武服飘动,看起来十分壮观。 “好!”在场当即响起一片叫好与掌声,甚至有人起哄地吹起了口哨,发出夸张的尖叫。 虽然好像是武馆有人偷袭在前,现在更是多人欺负一个年青人。但学生们可没有管那么多,乐得看现场发生激烈的大乱斗。 就在几个教练即将落到擂台之时,陈文博猛然抬起右腿。他的精气神达到了一个顶峰,整个人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有着骇然的气势。 “君皇踏!”陈文博朗声大喝,右腿天崩地裂一般踏向擂台。这一踏学习了太极腰,将腰部力量震颤传递到腿部。再暗和易筋经的三盘落地式。 陈文博腿部肌肉绷紧到了极限,携裹的强大崩劲将空气撕裂,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啸。 “轰!” 像一颗巨大的炮弹落在擂台,当即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陈文博脚下出现一个深坑,足有脸盆大小。而在深坑旁,轻微的“咔嚓”声响起,道道裂痕向四面扩散。 这一踏威力太过凶猛,擂台为之剧烈震颤,仿佛会在下一瞬坍塌。 八名教练正好以空翻落地,脚下不稳,狼狈地稳住身形。有三人直接向后一仰,“砰”地摔倒在擂台上。 更有一名教练,腿功很是薄弱,落地处有十分接近陈文博。他落地一瞬便感到地面传来可怕的崩劲,随后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直接抛飞了出去! 他直接撞在拦绳上方,滚落下了擂台。 “噢!” 现场的学生几乎都疯了,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也有人一片嘘声。 陈文博太强了,对方才上台,就吃了个下马威,甚至有人直接被打下了擂台。 强!强到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陈文博面色平静,一动不动。而他心中却在暗暗叫苦,这一踏借助了太极腰、易筋经三盘落地,形意崩劲,发挥出了远超想象的威力。 但代价也十分明显,他的右脚像是直接踏在了钢铁之上,一瞬的剧痛差点让他跳脚骂娘。随后,整条右腿像是触电了一般,麻痹得近乎失去了知觉。 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不敢妄动,生怕脚下一个趔趄摔倒。而后被几个教练看出端倪,冲上来痛打落水狗。 然而,他刚施展了如此刚猛可怕的爆发力,让教练们心头打鼓、头皮发麻,一点也不敢妄动。 陈文博站立不动,在所有人看来都成了宗师风范。甚至他疼得忍不住皱眉,在众人看来,也是不满几个教练不自量力的行为。 “帅哥,你好man,可以认识一下吗?” “兄弟,我想跟你学这一招,太踏马帅了!” “这个招式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部漫画看到过?” 任凭台下如何喧嚣,陈文博仅是双手揣兜,巍然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好一个高手风范!” “你看,七个教练被吓得动也不敢动,好丢人啊。” 同样是不动,在气势上却已经高下立判。 华飞龙眼神极其敏锐,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发现了端倪。陈文博的重心明显偏向左腿,右脚只是轻轻放在地面而已。 “上,他这是在虚张声势!”华飞龙当即心中大定,又对几人下达了命令。 “卧槽尼玛,这威力还是虚张声势?你是想拿我们当炮灰吧!”几个教练心中腹诽,硬着头皮冲向了陈文博。 他们心存侥幸,纷纷向着陈文博出手。 “砰!” 陈文博双拳如炮轰出,直接将身前两人轰飞。而后向后挥肘,将身后两人顶翻在地。最后一个头撞,和身前的教练同时来了个头破血流,将其放到在地下。 直接果断,不但对别人狠,还敢对自己狠。 看着瞬间被放倒在地翻滚呻.吟的同伴,两个跟在身后的教练犹豫了,不敢上前。 “行了,反正你们不要脸,来七个和七十个也没什么差别。” “叫二三楼的教练,全部一起上吧!”陈文博毫无退意,朗声求战! “卧槽尼玛!”华飞龙当即不能保持镇定,一声大骂脱口而出。 第七十九章 无双君皇踏! 如此嚣张的挑衅,华飞龙果断不能忍。但若是真的让这么多人群战陈文博,这武馆的名气就得瞬间跌爆,关门大吉算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动手! 哪怕欺负小辈说出去不好听,但总比武馆教练群战小辈,甚至还有可能被放倒一片好多了吧? 再说了,打败一个可怕的年轻强者,更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嘛。 华飞龙打定主意,当即咳嗽一声,大声道:“虽然是在下的侄儿无礼在前,但阁下这般嚣张,可谓砸我武馆招牌。既然你欺人太甚,也就怪不得我亲自出手,领教一二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陈文博心中一凛,知道老梆子忍耐不下去了。一个小宗师撕破脸皮,不顾辈分要向自己动手,那么铁定是一个悲惨的结果。 “华前辈,年轻人的意气之争,切磋武学,恐怕不至于让你亲自出手吧?”柳梦月在人群中,仰着脸向华飞龙问道。 “哼,扫我武馆颜面,我不出面岂不是说不过去?”华飞龙一声冷笑,脸上几乎写着“不用再劝,我杀意已决”这样的句子。 “来吧,让我看看小宗师到底是什么水平。”陈文博本就是为修行易筋经而来,此番干脆毫不避违,昂首挺胸,战意盎然。 小宗师又怎么了?你只要不敢打死我,我迟早也变成小宗师,揍得你满地找牙! 此话一落,武馆登时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兴奋起来。 世界散打冠军华飞龙,收到了来自一个年轻人的挑战!也不知该说他是自负,还是战斗狂人,总之是有一场精彩的决斗了。 “好好好!”华飞龙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我就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华飞龙缓步前行,两旁的人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就你也想代替我师父?老梆子,你不配!”陈文博腿部恢复了些许,直接轻松跃下擂台向华飞龙走去。他言辞间争锋相对,已经不再称华飞龙为前辈,直接高声呼喝“老梆子”。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还做出一副受气晚辈的模样干什么? 兴许是很久没人敢这样称呼他了,华飞龙气得牙痒痒,随后却又忽然一声冷笑,眼中怒火很快平息下来。 小宗师之境,心境果然已有不同。 “今日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影响我决斗的心境。” “甚至,就算扰乱了我的心境,以你的境界也是毫无胜算。”华飞龙的面色平静下来,淡淡道。 两人在相距三米的地方,近乎是同时停了下来。渊渟岳峙的气势出现在两人身上,让近处的人们觉得有种莫名的压抑,仿佛心间堵了一块石头,有种说不出来的胸闷感,十分难受。 陈文博直视着华飞龙的眼睛,从中看到了无尽的蔑视与嘲讽,仿若看到一个刚学会行走的婴儿,却想要赤手空拳杀死大人一般。这是来源于境界带来的心理强势,夸张一些来讲,就像大象看到蚂蚁妄图将自己撂翻。 然而陈文博无所畏惧,目光澄澈,没有挑衅,也没有狂妄。他的身形如山般沉稳,哪怕对面是一个小宗师,也不会因此而有所动摇。 两人的气势很快累积到一个顶点,眼前的华飞龙近乎是瞬息而动,一晃就来到自己身前,一拳狂霸至极地挥出。 快,狠,强! 这一拳瞬息而出,甚至视觉都几乎捕捉不到其轨迹,却有着可怕的凶威。他的右臂上青筋暴露,汹涌澎拜的力量席卷而出。空气在这一拳的碾压之下,也爆发出了可怕的声响。 陈文博瞳孔急剧收缩,当即轰出形意拳中最猛而快的半步崩拳。而这一拳甚至没彻底伸展开,便与华飞龙的右拳轰在了一起。 不是陈文博慢,而是华飞龙的速度太快了! “砰!” 陈文博的拳头传来可怕的冲击力,震得自己右臂一软,噔噔往后连退几步。而在他的拳头上,赫然已经被打破了皮,滴滴鲜血落下。 华飞龙趁势追击,双拳若百斤铁锤连续轮动,发出可怕的破风啸响,声势骇人。两旁的人甚至都被这气势吓住,急忙向后退开。 华飞龙气势狂暴,若一尊上古魔王,凶焰滔天,与先前未曾出手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文博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只有眼前华飞龙的一招一式,丝毫不敢怠慢。臂挡、挥拳、摆腿,全身肌肉紧绷到了一个极点,每一招都拥有可怕的爆发力。尽管一直在被动招架,手臂与腿部都传来剧痛,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凌厉。 陈文博招招都使用了最大能力,拥有上百斤巨力的爆发。借助太极腰、易筋经十二式、形意拳,却仍是节节败退,很快被逼到了毁得不成样子的擂台旁。 小宗师之威,竟然一强若斯! 此时,陈文博的双臂都有些脱力的抽搐,鲜血从他的双拳滴落。四肢皆有不同程度的青肿,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退意。 打!打不死老子,老子成个小宗师给你看看! 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啊!”陈文博喉中发出一声猛兽般的嘶吼,浑身的战意都被点燃了,像个疯子一般。在华飞龙巨大的压迫下,居然不退反进,主动向前一步。 半步踏出,陈文博身形像是被拉成了一道弓,充满了力感。在这标准的桩功下,右臂肌肉像是被死死拧紧,随时可能爆炸开来。身体为弓,崩拳为箭,千钧之力猛然爆发,轰往华飞龙胸口! 其势崩山,若上古凶兽一般凶威滔天,让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华飞龙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反应却极为迅速,当即轰出炮弹般的一拳迎击。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人有一种错觉,认为虚空都被这一拳挤满了。 “砰!” 两拳相撞,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惊人。陈文博的指骨当即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银针刺入了骨头,那种疼痛简直让人寒毛倒立,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然而,陈文博嘴角却扯出一丝微笑,眼神中满是自信与张扬。 因为作为小宗师的华飞龙第一次向后退了半步,握紧的右拳有一滴鲜血落下。 全场鸦雀无声,那一滴落下的血液发出的“吧嗒”轻微声音,显得如此刺耳。 “卧槽卧槽,世界散打冠军,华夏武学泰斗华飞龙,被一个青年打出血了!” “安静,不过是极小的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这个人还这么年轻啊,如果十年后······” 全场沉默,有些难以置信,莫非新一尊神话人物就要这么诞生? 华飞龙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明明不到小宗师境界”随后,他打住了话语。脸色一沉,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宋清倒是教了个好徒弟,对形意拳有进无退的领悟高得惊人。既然如此,那就说不得要让他落下一些隐疾,在习武之路上寸步难行了。 “老梆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陈文博狠狠甩了甩手,那种刺骨的疼痛让他有些龇牙咧嘴,看起来没个正行,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 “无礼小儿!”华飞龙一声暴喝,欺身而上,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腿影,像巨斧一般凶猛劈下。 “君!” 陈文博朗声一笑,双臂与腿影相撞,红肿的伤口当即破开,鲜血淋漓。 “皇!” 接着身前的巨大冲力,陈文博向后滑开两步,而后整个人猛地弹射而出。这个动作与眼镜蛇一般无二,只是更为迅猛霸道,仿佛出膛炮弹一般轰了出去。 “踏!” 面对华飞龙接踵而至的刚猛一拳,陈文博却是一反之前的狂猛姿态,腰身如龙一拧将其躲开。随后在空中,一脚以天崩地裂之势踏下! “哈!”华飞龙一声大喝,如平地炸开惊雷。他双臂肌肉盘踞,青筋冒出,若长江大坝一般横亘在头上,那种沉稳与强势的壁垒感,仿佛可以抵挡陨石轰炸。 陈文博使出站桩加持的千斤坠,整个人迅猛下坠,像一颗天外陨石一般。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加上千斤坠之力,三盘落地式、太极腰、形意崩劲,这一踏近乎是全身最强爆发。那种强大的冲击力,让空气也为之颤抖恐惧,发出凄惨的悲鸣! “轰!” 这一脚踏在华飞龙双臂之上,发出可怕的巨响。华飞龙当即身子猛地一沉,双臂直接被巨力砸到面门上,牙齿不慎咬到舌尖,一滴鲜血从唇边溢下。 陈文博像是被抽空了浑身气力,浑身一阵虚脱,被华飞龙猛地发力直接震飞了出去。失重的感觉传来,身旁的景物都在飞退。随后陈文博“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嘴里咳出一口鲜血。 “文博!”柳梦月瞬间泣下泪水,奋力推开身前的人群,与以往的淑静模样截然不同。她直接扑到陈文博身上,抓住陈文博的手。这让华飞龙无法继续下手,脸色阴晴不定。 “我吊打了小宗师,你看到了吗?”陈文博有些虚弱,却是扯出一个微笑,轻轻抚摸着柳梦月细腻的笑脸。 “看到了···看到了···” “什么小宗师,根本就是一个老梆子,臭不要脸!”柳梦月笑中带泪。 陈文博想要让她放心,却是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八十章 后患与暗字高手! 陈文博没有昏迷太久,以他壮得像牛的身体,很快就清醒过来。而此时,他正在柳梦月的背上。 对于娇柔的柳梦月来讲,要背起陈文博确实有些吃力。这让她干净光洁的额头都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不得不向前佝偻着身子,才能保持重心不向后倾。 “梦月,放我下来吧。”陈文博仍是有些胸闷气短,先前君皇踏的力量太过强盛,在抽空自己浑身力气的同时,还受到了华飞龙相应力量的反震。那股力量一直从脚心汹涌澎湃地汇入腿部,而后一直传递到胸口。 但无论如何,走两步路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陈文博根本不忍心让柳梦月这样背着自己。 “没事的,我还能走,倒是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柳梦月声音轻柔,双手向后死死环绕住陈文博的身体,不让他轻易挣脱。 两人就走在大街上,不知引来多少古怪的目光。一个娇柔清秀的女子,坚持背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奇怪。 “啧,我看这男生应该是街头混混。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最奇怪了。一些老老实实的正经人,不能找到女朋友。反倒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混混,故作帅气再满嘴甜言蜜语,还能够吸引到漂亮小姑娘。” “唉,不知道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有的就这么单纯好骗。” “哟,王二麻子瞧你说的这么简单,那你今年三十来岁了怎么还没个媳妇儿?” “这这这···我这不是瞧不上眼嘛!” “哈哈哈,王二麻子又在吹牛了!” 几个三十来岁的人互相调侃,柳梦月只是随意一笑,继续向着公交站牌前进。只是她居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咖啡厅的落地窗旁边。 陈文博急忙手上使用巧劲,将柳梦月双手崩开,从她背后下来。 “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背了,这不是能走了吗?”陈文博笑了笑,强行拖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尽全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手骨与脚心皆是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疼痛,让他疼得头皮发麻,却仍是扯出了一个最自然的笑容。 “你流鼻血了,可能受了内伤,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柳梦月像是能看穿陈文博的身体状态,柔声提醒。 “是吗?”陈文博感觉自己鼻子一阵温热湿痒,一摸果然有血迹渗出,将双指染得绯红。 然而他却是若无其事地耸肩,甚至玩笑道:“我这是看到你这个小美人儿,心头燥热,上火所致。所谓中医有言,欲火者······” “我不是傻子。”柳梦月注视着陈文博的双眼,有些委屈的模样。 陈文博一时心颤,竟不敢直视那双清亮澄澈的眸子。仿佛做贼的小孩被父母抓住了,生怕他们为自己焦心难过。 陈文博耐心宽慰,明言自己就是来修行易筋经的,如果去了医院治疗,这一趟挨揍基本就算白挨了。甚至大谈未来,说起自己进入小宗师境界后,要如何打得那个老梆子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只字不提之前被压着打的事情。 看到他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柳梦月反而微笑了起来。还能胡思乱想乱打诳语,至少说明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陈文博步伐缓慢,一直感觉有种被人窥伺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类似于在丛林中的人,被一群野狼在暗中觊觎围住,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难受。他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和柳梦月聊天,却是暗中仔细打量观察着身周所有事物。 大道上车来车往,有着交警与红绿灯的调停,也算秩序井然。两旁街道行人颇多,不时有人驻足各商家门口,进去挑选与购买。 “好消息好消息,今日本店促销,全场商品一律八折,一律八折!你没有听错,快来选购吧!” “我店即将关门,最后三日清仓大甩卖,全场三折,样样三折!” “你的脚步ng在天涯,我的思念随你到远方” “再见了亲爱的梦中女孩,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 服装店、文具店、珠宝店等,或放着早先录好的广告台词,或放着各种歌曲,用以吸引和招揽顾客。虽然没有大老板黄鹤和他的小姨子跑了,员工们哭叫着还他们血汗钱,但却也不乏清仓大甩卖一类的说辞。 哪怕是在繁华的燕京,并且是这等不算郊区的地带,也有一些商家过得并不很好。有的商家是北漂一族,想闯出一番作为却没有选择打工,而是选择了贷款租下门面,做一段时间看效果。 如果盈利还算不错,他们就会考虑盘下来。而如果入不敷出,他们就会进行真正的清仓大甩卖,在租期到达之前尽量甩空囤货。 陈文博没有心思去深入研究小部分商家是如何艰难度日,因为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梦月,我们被人跟踪了。”陈文博一脸笑意,对着柳梦月轻声说道。看这般模样,仿佛情侣间正常的对话,而不是像被跟踪一般的深沉话题。 柳梦月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聪慧的她立即明白过来,不能让跟踪者看出端倪,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她努力平静下来,捋了捋鬓边秀发,轻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有多少人,什么目的,我们应如何应对?” 陈文博有一瞬间的错愕,都说女生比男生细腻,果然有些道理。 “从商店的玻璃窗,以及路过车辆的后视镜可以看到。有两个人一路尾随我们,我们停他也停,不管我们速度快慢,他们一直紧跟在身后。”陈文博面色不变,根本没有一丝担忧与惧意。 “是武馆的人吗?”柳梦月自然问道,想来还对那个老梆子的行为耿耿于怀。 “不是,其中有个熟悉面孔,应该是黑色组织的上家。”陈文博揉了揉眉心,也有一丝头疼。在那个冷雨夜,他追击刘阳失败,却是一起铲除了那个ktv的黑色势力。 而显然其中仍有漏网之鱼,跟踪自己的两人,就有这么一张熟悉的面孔。哪怕只是一面之缘,陈文博也觉得是那么熟悉,这就是变态记忆力的可怕。 至于另外那个人,陈文博可以确信,在那个冷雨夜绝对没见过这么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沉稳而不外露,气机连绵悠长。常人或许不能感觉,但有一定境界的武人,都会感受到他像是一只蛰伏千年的洪荒猛兽,有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气息。 “刚出狼窝,又被狮子盯上了。”陈文博心中一声叹息,有些无奈。 不用多说,陈文博大致已经确定了这个高手的身份。那个西装革履的黑色会头子,说漏了一句话,提到“组织、军火、暗字高手”三个词语。那么想来,这人就应该是所谓组织派来的暗字高手了。 “梦月,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等会就上公交。”陈文博干脆选择了避战,以目前的身体状态,和一个不明实力但绝对是高手的敌人交锋,十分不明智。 陈文博就不信了,哪怕你是什么很厉害神秘的组织杀手,也没理由这么嚣张,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吧?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公交车站,等到了通往学校的56路公交。 就在公交即将到达站牌停下的时候,陈文博心中松了口气,下意识向两个跟踪者的位置望去。 只这一眼,陈文博几乎目眦欲裂! 那个面色惨白,自然卷发的暗字高手露出一丝狞笑。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冲锋枪,向着天空先就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 在燕京的街道上,他一手提着长长的子弹链,一手扣动了冲锋枪的扳机。浓烈的硝烟味传来,扫射的声音十分骇人。火舌猛烈地喷吐着,一颗颗金属壳“当啷”落地。 “啊!” 在场的人一片尖叫与哭喊声响起,街道上顿时乱作了一团。人挤人、人踩人,甚至有人挤上了公路,吓得身前的司机急忙踩下刹车。 现场立即乱成了一锅粥,人们四散慌逃,甚至连看一眼歹徒的意思都没有。只这一番鸣枪示威,便将挡在他身前的人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个暗字高手端起冲锋枪,对着陈文博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蹲下!”陈文博毛骨悚然,顿时发出了一声咆哮。无数人吓得手脚冰凉,正是惊惶无措脑袋一片迷茫,听到这个声音当即下意识地蹲了下去。 而陈文博顺势猛推了柳梦月一把,将她推上了公交车。 “当当当” 子弹密集扫射在公交站牌的金属外壳上,迸射出道道璀璨的火花,颗颗子弹当啷落地。由于陈文博早先的提醒,竟是没有一个候车者直接中弹。仅有人运气不好,被弹射后动能衰减的流弹打中,也不算致命。 “草泥马,老子跟你多大仇!” 陈文博伤势未恢复,一番激烈迅猛的推人及规避动作下,疼得龇牙咧嘴。 第八十一章 生死时速,绝命逃亡! 眼见公交车门就要关上,陈文博直接两手撑住车门,一个蹿步冲了上去。此时,车门缓缓关闭,将后面的乘客及暗字卷毛高手隔绝。 “开车啊司机!”陈文博见一车的人都是面露骇然,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个持枪的嚣张身影,苍白的脸上惊疑不定。最气人的是司机居然像是没反应过来,还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噢噢!”中年司机反应过来,当即踩下油门。公交车顺势启动,匆忙向前行驶。陈文博顺手投下一张十元钞票,都懒得看一眼数额,直接跑到后方观察卷毛的行动。 只见卷毛轻松放翻两个上前的交警,连一颗子弹都没有用。而后飞起一脚,直接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踹飞。 “砰”的一声,那个人发出“哎哟”一声惨叫,带着安全帽的头部重重摔在地面,撞得脑子一片昏沉。幸亏他是戴了安全帽,不然这一摔就能让他头破血流。 而那辆摩托车失去了控制,一个漂移旋转就要砸向一旁的奥拓,吓得车主急忙踩死了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响,似乎就要磨破了一般。 因为这辆奥拓突然停下,身后的车一时反应不及,直接来了个连环大追尾。 “匡!”一辆奥迪刹车稍慢,直接撞在了奥拓的车屁股上。奥拓的车身当即凹下一片,被挤压得变形扭曲,看起来很是丑陋。 随着公交车的前进,陈文博眼前的景物也在飞退,但仍是看到有五辆车撞在了一起。现场顿时一片噪杂,后面的车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怒气冲冲地推开车门。他们开始吵闹起来,并且开始互相推卸责任,索求赔款。 车价越贵的人,腰板挺得越直,声音越大,一脸理直气壮的模样。而车价越便宜的人则越是唯唯诺诺,乞求着名车的主**发善心。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卷毛男人一把将冲锋枪塞入怀中,领口处甚至还露出了冰冷的金属枪管。他一个凌厉的猛冲,跳落在摩托车上。一把摁死了刹车,在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原地旋转,将摩托车抛飞摔落的惯性止住。 一旁的黑色会漏网之鱼,在为卷毛指明目标后,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被两名交警死死摁住,手中警棍劈头盖脸的砸下,卷毛也没有半点波动。 “嗡!嗡!” 他将摩托车的马力开到最大,这辆?凯旋speedtriple?摩托车,属于世界顶级十大摩托车之一。它拥有精确的悬挂系统,放射型制动,超强发动机以及不受干扰的电子燃油喷注系统,在价格上已经可以比拟一般小车,性能更是不必多说。 卷毛像一个高速骑士,驾驶着这辆凯旋,如一根出弦利箭一般,笔直地从两旁汽车中间的缝隙穿过,迅捷无比! 卷毛的眼神犀利无比,死死盯着眼前的公交车,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嘟” 一辆奔驰逆着方向,眼见就要撞上卷毛的摩托车,却只是鸣起了刺耳的笛声,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想来又是某家纨绔,心想没有人敢这样子跟自己笔直地冲过来。 然而卷毛没有停下摩托,也没有绕向行驶的意思。他眼中露出一抹疯狂的神色,狂猛地继续冲刺,速度达到了180迈,风驰电掣,若飞蛾扑火一般猛烈撞向奔驰! “疯子,给我撞死他。”车中传来一个有些惊骇的声音,下达的命令却如此决绝。陈文博一听便有些牙疼,真恨不得卷毛直接把这个人撞死。 居然是赵家那个煞笔,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 然而,摩托车在即将与奔驰相撞那一瞬,卷毛动了。他猛地一提车龙头,手臂青筋暴起,隆起的肌肉将贴身的衣服撑得鼓胀,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 摩托车顿时受到一股强烈的上拉力量,车身高高立起,“砰”的一声前轮落在了奔驰上方。随后,卷毛猛地向前一按,巨大的力量顿时又让后轮抬了起来。 在可怕的速度下,摩托车直接冲上了奔驰车顶,一跃而过! “啪!” 摩托车重重落在地面,弹起将近半米,让人怀疑要被直接摔成无数破碎的零件,至于车手更是应该被摔飞出去,来个车毁人亡。 然而,任凭全身震得发麻,卷毛稳重如山,浑身没有一丝颤动。他满是老茧的有力双手死死拧住把手,飞速拉近与公交车的距离! “呼啦啦” 高速行驶下,迎面而来的风力强得可怕,仿佛要将卷毛连人带车一并掀翻。寒风凛冽而狂暴,像刀子一般肆意切割在卷毛的脸上,他却在这种情况下腾出了一只手,不再双手握住车龙头。 “不好,蹲下!”看到这个动作的一瞬间,陈文博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当即一把按住柳梦月,两人一起蹲了下来。 车厢前方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小伙子叫我们蹲下干什么?难不成先前那个闹市开枪的凶徒还没被制服,甚至追了上来? 后排的人却瞬间如奥运会冠军附身,反应敏捷得可怕,一瞬间就抱头蹲下,甚至躲在了座位后方,还懂得了要寻找掩体。 就在此时,卷毛一手掌握着摩托车,另一只手却是掏出了冲锋枪,当即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扫射! “哗啦” 公交车后方的玻璃瞬间被打得稀烂,无数块碎片与玻璃渣洒落下来。一颗颗子弹仍是冲进了公交车内部,打出一个个弹孔。 “咔擦”,公交车上的显示屏也没能躲过一劫,被这一枪打得溅起大片火花,屏幕碎裂开来落在地面。就在旁边的司机吓得虎躯一震,嘴里叫了声“妈妈咪啊”,已然有了一些哭腔,随后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也不管前方是奥拓还是劳斯劳斯,司机都像疯了一般想要超过他们,甚至也不管会不会出现车祸一类的问题。去尼玛的车祸吧,后面那个死逼崽子才是真正要命的死神! 而这一梭子子弹打出来,也有个不幸的年轻时尚女孩,躲在座位后方仍是被一颗子弹穿过塑胶座位,打中了小腹。 “太无情了,太草菅人命了!”陈文博看到这一幕,当即目眦欲裂,心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整个人都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司机给老子开快点,稳一点,千万别出现急刹车!现场有医护人员吗,快救人啊!”陈文博一声怒吼,近乎是贴地俯冲到中枪女生身旁。 “我,我是医生···但是这里没有医疗工具···”一个中年男子似乎吓到了,牙齿都在打颤。 “听着,现在没有时间给你找东西,你要做的就只是保住她的命!”陈文博坐在地面,抱起那个女生,狠狠咬住牙齿,齿缝中都快渗出血来。 “我只是靠关系进的医院啊,我不行的···”中年男子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整个人无力地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草泥马,你必须给我行!要是你踏马不敢做,就教老子!”陈文博恨铁不成钢,一把拧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领,目光中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烧成灰烬,吓得他头皮发麻。 “先、先用手术刀把子弹取出来,要、要消毒的,不然伤口感染会······” 中年男子声线颤抖,想将自己学习的知识陈述一遍,却发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当场嚎啕大哭,一个劲叫着“我没用,你杀了我吧”。 陈文博怒火中烧,一脚把他踹飞。他回忆起自己在图书馆看过的医书,脑中一片清明,当即“咔擦”一声撕裂女生的衣服。 尽管女生的躯体洁白如玉,丰满的胸部在内衣的包裹下更显诱人,陈文博却没有一丝猥亵之心,面色专注而沉稳。 他接过一把乘客用来削水果的刀具,用打火机烧得发烫,朝着女生中弹的地方挖了下去。陈文博的手指稳健,没有一丝颤抖,比起专业手术科的医生更为精准。 看着女孩可怕的伤口,外卷的血肉,陈文博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迅速挖出那颗子弹,当啷一声丢在一旁。然后一把抢过另一名乘客携带的白酒,向着伤口淋下,如果伤口破风感染,那么女孩一样逃不过一死。 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陈文博,在他们的眼中,陈文博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高大。 “耶稣真主,您的使徒在凡间行走,拯救世人了。”一个老太太仿佛是基督信徒,当即做起了祈祷,泪流满面。 柳梦月看向陈文博的眼神,那么干净,那么纯粹,那是不掩丝毫的爱意。她有种骄傲,想向世界宣告,这就是她的男人。 “啊!”中弹的女生疼醒了,一眼便看到陈文博撕下自己的衣物,用酒精淋了一遍后,给她死死缠住伤口。 “我会死吗?”女生的语气中满是恐惧,泪水模糊了眼眶,快要看不清陈文博的模样。 “不会。”陈文博回答得很干脆,声音沉稳。 “死之前,我可以吻你一下吗?至少,当做对你的回报,也是段凄美的佳话吧。”女生听到这个沉稳的声音,恍惚中想到了一些言情小说的故事。 “不可以吻,因为我在,你不会死。”陈文博没有犹豫,果断回答。 “真好。”女生轻声呢喃,疼得晕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都市大逃杀! 公交车像一头成年疯象,在道路上横冲直撞,仿佛要和高档跑车一较高下。 “卧槽,这尼玛公交车司机换人了吗,难不成是那个燕京车王林立国?” “尼玛啊,老子第一次看到公交车这么嚣张,这样飞驰就不怕出车祸?” “喂,司机停车啊,卧槽你到了公交站牌还不停车啊!” 公交车直接冲过站牌旁,像屁股被点了火的疯牛一般,死活不愿停下来。而在其身后,卷毛骑着摩托车,手提冲锋枪一路疯狂追赶,像极了好莱坞大片中的特工追杀场景。 看到这一幕,先前吐槽的人震惊了,甚至下意识地认为是在拍摄电影。然而四下观望,并没有摄影机和摄影团队的出现。 “呜” 就在此时,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几辆警车之上警灯闪烁不定,直接闯过红灯,追向前方的摩托狂人。如果闹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警员却没有及时赶到,那准备集体接受处分甚至是辞职滚蛋吧。 “前面的歹徒你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放下武器立即投降!”警车内传来大喇叭的声音,正在劝降摩托骑士。显然这一招并不怎么有效,只能让那种心存惧意与敬畏的人,产生畏惧感。 然而卷毛心坚如铁,甚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目光扫了一眼后视镜中警车的动向。随后他反手提起冲锋枪,当即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 “哒哒哒” 冲锋枪发出愤怒的吼叫,喷吐着将近半米的炽热火舌,彰显着其主人凶狂的内心。金属子弹发出破风的呼啸,密集地扫向警车。巨大的后坐力传来,却被卷毛右臂绷紧的结识肌肉全部承担,没有让他的身形发生一丝颤动。 突如其来的子弹扫射让警员们吓得不轻,“啪啪”地打在警车之上,留下一个个可怖的指头大小弹孔,足有半指深浅。前方两辆警车的挡风玻璃更是被打得“哗啦”一声碎裂开来,吓得里面的警员急忙扑下身子,生怕被子弹直接送去见了阎王。 公路上的司机们都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想要避开这个摩托骑士,离他越远越好,现场当时一片混乱。什么红绿灯、什么交警,在这一刻他们都顾不上了,拼命向着离卷毛较远的地方挤过去。 “嘟嘟” 车辆直接堵在了另一侧的路上,不少司机当即叫骂起来,火冒三丈。但因为如此,警车与卷毛中间的路段反而空旷无比,再没有车辆阻挡在前。 “开枪开枪,死活不论,必须给我拿下!”后方的警车传来愤怒的大吼声音,陈文博听觉灵敏,又发觉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郑所长。 警员们也有一肚子的火,当即有几人从身旁车窗露出半个身子,双手抬着手枪,向着前方的卷毛开火。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警员们的枪法都是打靶练出来的,平时对着训练室的靶子还算威风,各个都是神射手。然而一旦遇到双方都在高速移动的情况,哪怕前方的卷毛目标并不算小,也仍是难以命中。 再加上卷毛经验老道,一心二用,在疾驰驾驶摩托的同时,还在通过后视镜观察身后警员的动静以便规避。在疯狂的速度下,他却绕起了“之”字形前行路线,让后方的警员气得牙痒痒。 “啪啪”,一颗颗子弹落空,在水泥地面打出小坑洞,而后稍有弹射。 陈文博安置好中枪的女生,让柳梦月照顾一番,又来到车后方观察身后情况。透过已经没了玻璃车屁股,看到这一幕的他气得有些无言。后方的警员枪法太烂了,要是给自己一把手枪,不说一枪打中卷毛的头颅,至少分分钟让他爆胎吧。 而就在此时,警车中一个有神枪手称谓的警员从窗边探出了头。他沉稳地抬起枪,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认真仔细地观察着卷毛的动向。在同伴都快失去耐心时,他扣下了扳机。 “砰”,手枪若毒蛇吐信般吞吐出一道火舌。在动能加速下,子弹脱膛而出。这名警员的身体素质显然算不得很好,一枪打出整个人都被后坐力推得向后倾斜,要不是一旁的同事拉住了他,说不定还得掉出窗外。 “噗”,这一枪颇为刁钻,直接打中了摩托车的后轮。轮胎“嗤嗤”地放着气,很快干瘪下来。在高速运动中,这无疑是极其致命的。卷毛当机立断,从车身上跳了起来,一跃数米,像漫画中的蜘蛛侠一般猛地贴在公交车的后方。 接着他双手发力,像毒蛇一般弹射而起,迅猛的身姿就要进入公交车内部。看到这一幕,公交车中人登时吓得惊慌失措,不少人尖叫起来,甚至哭喊着他们要下车。 而看到他这一扑,陈文博却当即上前半步,一招半步崩拳像炮弹般轰了出去。 你想进来是吧?我偏要把你打飞出去! “砰!” 这一拳打出去,卷毛几乎是自己撞到了拳头上。一股可怕的怪力狠狠蹂躏着,仿佛要在他的胸膛爆炸开来。他的听觉变得极为灵敏,仿佛听到了血肉内脏被挤压到一起的声音,听到了胸骨发出的轻微断裂,听到了鲜血从胸腹一直涌到了喉咙的声音。 随后他直接像人体乒乓球一般,身体和大脑传来奇异的失重感,整个人直接被轰飞了出去。他反应迅捷得可怕,当即抓住公交车顶,翻身到了公交车上方。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他“哇”的一声呕出的鲜血,此时才落到地面。甚至由于公交车一直在前行,此时失去控制的摩托车才在空中一个旋转,厚重结识的金属车身直接撞到了公交车屁股上。 “匡”,一声巨大的撞击后,摩托车直接“砰”的炸开了。无数金属零件四下溅射,在公交车和地面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而油箱部位更是发生了剧烈爆炸,整个龙头燃起了一人高的熊熊火焰,将公交车后部也引燃了。 巨大的恐怖声响,炽热烤人的高温,让陈文博都觉得眼前的火光将空气都烤得扭曲了,肌肤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感。而众人更是吓得心头打鼓,不知所措。 在先前的剧烈动作中,卷毛的冲锋枪直接落到了公交车内,陈文博毫不迟疑,一把将其夺入怀中。在众人惊恐和不解的眼神中,他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车顶上方,当场就是一阵扫射。 冰冷沉甸的金属手感,让陈文博的内心很是清明,上方的卷毛绝对是个可怕至极的杀手,甚至看这种刚猛侵略甚至不惧公关机构的作风,指不定还是别国特工! 他不死,我不安。这是陈文博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随着机枪的怒吼,那一串长长的弹夹也在消耗着,不断缩短着长度。金属枪管开始发烫,火药与硝烟的味道弥漫在车厢中,车顶在无差别覆盖扫射下,“啾啾”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从这些像筛子一般的孔中,投下了阳光,连公交车内部也变得光影斑驳起来。 “滴答”,一滴鲜血从车顶的弹孔滴落下来,落在陈文博的脸上。随后车顶上方的卷毛捂住滴血的小腹,猛地越到了另一辆车的顶部。 “八嘎!”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卷毛发出了一声愤怒沙哑的咆哮,竟是一句日语。 他“匡”的一拳打碎了车窗,在车主惊恐的眼神中钻进了车内。随后,在窗边的陈文博只看到车主被直接从破碎的车窗扔了下来。车窗没有掉落干净的玻璃,像刺刀一般划过他的身体,落到地面之时他已是满脸鲜血,直接受到了毁容与夺车的双重伤害。 而就在此时,令人震颤的一幕出现了。 天空中,一辆军用直升机由远及近,直接锁定了卷毛夺下的那辆大众。螺旋桨呼啸着,一杆熟悉的狙击枪从直升机大门升了出来。 “鹰。”陈文博看到这一幕,当即心下大定。 而整片街区,已然陷入了无止境的惶恐与混乱。 “此人乃外国恐怖分子,我华夏国威不容侵犯,将立即将其就地正法!” 直升机上方传来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穿得老远。 不少青年听到这个声音,激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嘶吼狂叫以发泄心中的一腔热血。 陈文博却是头脑“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一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显然会引起市民的惶恐,属于迫不得已的下策。如果可以暗中解决自然最好,但是此次却是不惜动用了直升机,甚至还派出了鹰,事情当时有多么严峻? 而想到另一点,陈文博更是如坠冰窖。 这个人不是独行侠,他有一个组织,还有足够的军火。 “砰!” 就在此时,直升机上方传来一声狙击器材的声音。随后,那辆若游鱼一般在道路钻来钻去的灵活大众,直接炸了开来。 “轰”,熊熊火焰燃起,一朵蘑菇云在公路升起,仿佛要将周边的汽车一并烤焦。车身被ng掀起老高,卷毛只留下了一具炸得焦黑的尸体。 与众人一般,陈文博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无言。 第八十三章 暴风城的王! 这一场逃杀动静太大了,想必半个小时后就能见报道,无论是电视台、报纸、网络,还是收音机,都应当会抓住第一手新闻。 公交车司机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平时半个小时才能到的路程,今日居然只用了十分钟左右。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高度集中驾车的精神一松懈下来,顿时连动也不想动。他想到先前的经历,仍有些惊魂未定,干脆掏出一支廉价香烟,在公交车上开始吞云吐雾。 平日这种行为必然不被允许,甚至会引起公愤。但今天却没有人斥责他,不少人都还有些难以置信,出声问道:“那个歹徒被击毙了吗?” 陈文博点头,沉声安慰道:“那种爆炸产生的威力和高温,就是一头成年非洲象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公交车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也没有人管。几辆警车立即到了爆炸现场,拉起了警戒线,顿时有警员拍照、搜集相关物证。 “快看,直升机上有人跳下来了!” 有人一声惊呼,引得警员和在场的人们一起抬头,注视着上空的情况。 两个**摇大摆地从直升机跳了下来,在高速坠落中,甚至没有一丝惊慌与叫喊。直到降落了一半距离,两人身上才“轰”的一声,张开了身后的跳伞背包。降落伞迎风便涨,立即止住了两人彗星撞地球一般的坠落,随着风的鼓胀,两人缓缓落地。 陈文博尚在公交车上,看到这一幕有些牙疼,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和车窗,顿时开始向两人笑骂道:“尼玛,登个场至于这么酷炫?” 两人正是龙隐成员,鹰和龙医。 两人对陈文博露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然后转身与警察交涉,说明这件事应该首先让他们搜集相关情报。在两人出示了相关证件后,郑所长的态度十分恭敬,当即表明这是应该的,随后让一行警员先等他们采集物证与现场情况。 陈文博将要下车,却见到中枪的女生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要走了,干脆一把抓住自己裤脚。 “美女,你没事了,赶紧打120或者去附近的医院,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是第一次操刀手术,仅有的知识还是理论性的,陈文博也不是太放心。 “谢谢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生笑得有些虚弱,却是坚定而固执地问道。 “我叫红领巾,要不你看我年纪大了当不上这个称呼,叫我雷锋叔叔也行。”陈文博很干脆,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愿接受任何回报,也不求出名发扬。如果做每一件善事,都想着要如何获取回报,那当真是与恶人相差无几了。 “嗳,这个青年做好事不留名,实在是古道热肠啊。”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喽。” “年轻人也不应该这样嘛,好歹留个姓名,以后出了报道,也算发扬侠客风范和助人为乐的精神嘛。” 一个车厢的人纷纷开始赞扬起陈文博,反而让他有些无言。他脑海中闪现过以前玩魔兽的经历,干脆微笑说道:“叫我暴风城的王。” 暴风城的王? 在场众人有些发愣,这个中二的称呼和先前的“红领巾、雷锋叔叔”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啊! 陈文博轻轻挣开女子的手,和柳梦月一并下了车。 “恩人,好歹留个qq啊,要是没有留个电话号码也行啊。”女生的声音仍在身后传来,陈文博却是头也不回,和柳梦月走下了这辆已是千疮百孔的公交车。 两人走到龙医和鹰的身旁,他们已经采集物证完毕,示意警员们可以继续工作了。见到陈文博,鹰直接摊开一只手,挑眉道:“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陈文博从裤兜摸索,掏出两支白沙递过去,好奇是什么好消息。鹰接了过去,看到是支白沙,有些无言道:“兄弟,好歹也算个中产阶级了吧,还抽这种烟?” 龙医摆手拒绝,正色道:“烟中含有尼古丁,会与血液发生一千多种化合反应,对身体健康极为不利。” 陈文博有些目瞪口呆,心想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鹰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道:“龙医就是这么个认真严肃的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尤其是涉及到一点健康啊医学啊,千万别和他抬杠。” 两人向柳梦月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龙医没有说话,鹰倒是称赞道:“陈文博这小子倒是有福,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柳梦月随意一笑,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问道:“我们这样直接在公路上有说有笑,真的没问题吗?” “无所谓,反正这里也拉了警戒线,哪个不长眼还能闯进来?”鹰耸耸肩,仿佛有一种被燕白云感染了的味道。 龙医皱着眉头,打量陈文博一番,一只手直接扣上了脉搏,平静道:“你受伤了。” 陈文博没有反抗,平静点头。 不待陈文博反应过来,他直接从衣服内兜掏出来一个盒子,将其打开。一排银针赫然陈列其中,从半指长到一指长,规律分布。 “我知道你在学易筋经,但这不影响你的修炼。”龙医手持半指长的银针,落针如风,却又精准稳健,针刺手少阳三焦经。 随着银针刺入皮肤,龙医轻轻拧动针尾,刺入皮肤的深度一点不深、一点不浅,尽显老辣精准。从落针处传来的酸麻痒痛的复杂感觉,让从没接受过针灸的陈文博有些意外,当即难受得浑身一颤。 “此针名为润脉,对你的内伤疼痛和对身体的影响,有很好的帮助。”而就在这一瞬,龙医瞬间收针,大功告成。 陈文博顿觉浑身轻盈,一身君皇踏反震的难受感迅速消退,简直神清气爽。 如此迅捷而有效实用,实乃神医也。 “好了,至少说说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吧?”陈文博还是惦记着那个好消息,直来直往地问道。 “还记得那个被你和刘阳铲除的ktv黑势力吗?官方一时没有安排,我们龙隐干脆拿了下来,打算交给你了。相应的地产证之类的,都在燕大小姐那里。”鹰也不绕弯子,呵呵笑道。 “没道理啊。”陈文博轻声呢喃,很是不解。 随后,他想到自己让红玫瑰打造地下王国的想法,燕浅溪也是听在了耳中。 “行,这个地盘我收下了。”陈文博答应得果断,见到眼前的好处当即收了下来。至于如何打点,如何运作,那就到时候再操心吧。 警员们也要忙完了,开始拆除警戒线。毕竟事发地点是公路之上,总不能让这个地方长期处于封闭吧。他们开始搬运尸体,处理现场的情况。 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和龙医将要离开了。 陈文博与两人告别,和柳梦月一道返回了学校。 陈文博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床上看《金瓶梅》的李武兴揪了起来。 “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道人来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寻。” “老二,我这正读书呢,能不打扰我吗?”李武兴首先一句诗词脱口而出,随后死死遮住封面,不让陈文博看到书名。随后他一脸正经严肃,仿佛不满陈文博影响了他读什么至深学问。 “哦,这样啊,看来这个ktv老板要给别人做了。”陈文博故作遗憾,做摇头晃脑叹息离去状。 “诶诶诶,老二,你刚说什么老板,我可以去做?”一听这话,李武兴当即来了精神,一把将手中书籍扔到一旁,连爬带滚地下了床。 “啧,你可是个读书人,这等经商之事恐怕折煞了你。”陈文博佯作震惊,告诉李武兴万万不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老翁答言听我语,我是东乡李福五。我家无本为经商,只种官田三十亩。延祐七年三月初,卖衣买得犁与锄。朝耕暮耘受辛苦,要还私债输官租。” “听听,人家古代文人想经常都做不得,受多惨待遇!唉,不得以,我还是来完成前辈的心愿,施展抱负才华吧。”李武兴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哪位诗人又受他残害,被当做了挡箭牌。 “行了行了,我主要是没时间也没心思,更没有能力去打点这块地盘。我想了想,我们学校有这方面才能的人很多,而其中我信得过的却几乎没有。” “我也不要求你太多,如果做不好,就请一个助理,没事多听听人家的建议。利润你我各占一半,你看怎么样?”陈文博大致讲了一下那个ktv的情况,开始和李武兴谈起正事。 “就这么看不起我的经商才能吗?”李武兴心下大为感动,一个是陈文博如此信任,二个是五五开的利润,对于一个傀儡老板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然而他嘴里还是嘟嚷个不停,仿佛自己被如何低估了一般。 “对了,那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 “暴风城。” “为什么叫暴风城?感觉不怎么好听啊。” “因为我是暴风城的王。” “哈?你魔兽玩多了吧,可怜的疯子。” “等会看新闻你就懂了。” 陈文博有些头疼,中二病害死人。 第八十四章 天籁何人舞 燕阳晚报、燕京晚报、燕阳电视台、燕京电视台、燕京新闻网等等,从报纸、收音机、电视、网络,都市大逃杀事件和神秘的见义勇为之人,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报道。 11111寝室,已是较为难得四人齐聚。三人看看手中的报纸,又看看一脸淡定,脸上却近乎写着“深藏功与名”的陈文博。 “今日燕阳发生恐怖分.子袭击事件”,加粗加大的标题在正版面最显眼的地方,其下图片与配字占领了很大一部分席位。 报道简明扼要阐述了当时的情景,并强袭击者已被一枪击毙,任何妄图挑战华夏国威的恐怖行为都是纸老虎云云。这是安抚民众,理所应当的行为。 其后便是一个有勇有谋的青年,如何在这场危机中勇敢面对,又如何利用高超的手术专业知识,拯救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大肆地宣扬与鼓励这种行为后,提到这个年青人不愿留下姓名。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青年不愿留下姓名,只自称暴风城的王。” 在这句话的旁边,却配了一张陈文博在公交车上的正面照,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暴风城的王”。 李青有些发笑,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道:“兄弟,真是深藏功与名啊。如果不是这张图片,我都不知道是你了。” 陈文博有些牙痒痒,哪知道这些狗仔队这么没节操。当场肯定是没有人给自己拍照的,陈文博很清楚,总不至于还有个什么高级特工在自己没发现的位置,就为了拍一手新闻吧? 那这张图的来源就很明显了,只能是公交车上的摄像头录制的视频。狗仔队简直丧心病狂,居然还从公交公司的录像视频剪辑出了这张照片! 上新闻陈文博是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么直接粗暴,把头条给拿下来了。什么国际明星发布专辑、什么官员敬业奉公、什么商品升值贬值,统统都被这个新闻横扫到了角落。 “暴风城的王”,这五个字中二气息十足,更是夺去无数的目光与遐想。 “行了别闹了,这件事的重点应该在见义勇为,不是暴风城的梗。”陈文博看着三人古怪的眼神,有些深深的无奈。 接下来,陈文博跟李武兴仔细讲述了ktv所在的位置,及其规模等基本情况。当李武兴听到装修齐全,设备完整,当场就差点跳了起来。 “豪情如日月,壮志当凌云!老二你放心,我这就把文案和招牌设置一下。”李武兴干劲十足,当场拿出了纸笔。 “文案不许文绉绉的,晦涩难懂。”陈文博对他那一套酸腐玩意儿太了解了,生怕他直接来一串古诗文言文。这是ktv,又不是什么琴棋书画那种充满诗情画意的俱乐部。 李武兴这边交代完了,陈文博急忙告辞,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区居所。 燕老爷子准许了自己打造地下王国,甚至还给了自己这个ktv,其中与燕浅溪的暗中帮忙有很大关系。 然而这个精致古典,犹如画中仙的女子清冷依旧。暗中帮助自己,却是只字不提,更不求回报。 当陈文博推开大门,感受着家的气息,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柳梦月也是早早回来了,四个女生正在看电视新闻,陈文博一进门就听到“暴风城的王”五个字,差点脚下一个趔趄。 “王,你回来了,需要奴婢为你宽衣吗?”红玫瑰婀娜起身,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向陈文博,眸光中送来阵阵暧昧的秋波。 只是眼中那抹笑意与戏谑,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爱妃辛苦了,还是陪朕歇息了吧。”陈文博板着脸,也跟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一番瞎扯交锋后,两人都没占到上风。陈文博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燕浅溪的身旁。闻着那股清幽的淡香,陈文博认真道:“无论如何,多谢你了。” “不用谢,我只是想让那个像红衣女鬼的女人早点滚出去。她有了事做,我也就不用成天帮你盯着。”燕浅溪声音冰冷依旧,微微皱眉。陈文博坐这么近,让她有些不适应,当即往另一边挤了挤。 “哎哟,燕谪仙你挤什么挤,老娘奶都要被挤出来了。”林佳夸张地叫嚷,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燕浅溪面若寒霜,看来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好转。 燕浅溪起身,不言不语就要离去。 “你现在就要走?”陈文博有些微讶,她还是一往的与众不同,仿若遗世独立的谪仙。 “文件都在茶几上,红玫瑰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她开始去忙碌了,也就不用防着养狼在室。”燕浅溪声音清冷,毫不避讳,直接推门而出。 “我送你。”陈文博一声叹息,直接跟了上去。 “王,你的妃子要吃醋了。”燕浅溪偏着头,若清泉石上流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陈文博有些牙疼,一个个都爱拿这件事打趣自己。 两人下了楼,出现在小区绿化带旁的葡萄架下。 正是新月如钩,撒下大片若羽毛洁白神圣的朦胧华光。夜里寒风萧瑟,时而卷起几片落叶,从两人身边拂过。常绿的灌木丛中,仍有虫鸣轻唱,在静谧中愈显清幽。 “初见和别离,都是这般良辰美景。这天地景色,仿佛都因你而美,却也因你失去了颜色。”陈文博一声轻叹,似心有万千感触。 陈文博与燕浅溪并肩而行,却一直在打量着她。月色为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银辉,高挺精致的鼻梁、黑如墨玉的瞳孔仿若蕴藏诗菁,水灵细腻的瓜子脸好似花尽了女娲捏泥人所有的精神。 陈文博的眼睛纯粹而澄澈,带着最干净的欣赏美的感情。燕浅溪的美,近乎是夺天公造化,越是仔细打量,越是感觉到其完美无瑕。 这种美,仿若精巧别致的苏州园林,让人心生欣赏,却没有半分猥亵之心。 “看够了吗?”燕浅溪脚步一顿,明显是感受到了陈文博的目光,语气中有些警告的意味。 “没有。”陈文博遵从自己的内心,近乎是脱口而出。其脸皮功夫之深厚,让燕浅溪也为之无言。 “初次见你舞剑饮酒颇为惊艳,只是今日没有酒,甚为可惜啊。”陈文博一声轻叹,学足了魏晋虱子风骨。 “喝酒之事,何时不可去?上次你教我书法,这次我教你饮酒。”燕浅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让陈文博有一丝错愕。 随后陈文博打蛇随棍上,当机立断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酒吧,只是怕你不喜那种场所。要是再不行,也有家古色古香的茶楼,装潢倒是颇为典雅高端,以茶代酒也并非不可吧?” “算了,跟你聊茶道等于对牛弹琴,喝酒吧。”燕浅溪负手前行,月光下的身影越显空寥。明明如此有烟火气息的对话,在她说来仍是那么淡雅,不染尘埃。 夜里正是酒吧这类场所最为火爆的时刻,昏暗迷离的彩色灯光旋转着投下,dj音乐适时地播放着。两人进场时,三三两两的人已落座,举着高脚玻璃杯高谈论阔。 这是典型的鱼龙混杂之地,有人穿得流里流气,身上纹着各式狰狞的纹身。每次陈文博看到都会忍不住吐槽,这样千篇一律地纹龙、虎、蝎子,不是很容易“撞衫”?要不还是整个hellokitty、史努比、海绵宝宝,看起来多带感,印象深刻一目了然嘛。 也有些人穿着得体,言谈举止看起来斯文气息十足。只是搭讪起身旁的美女,一点也不觉得如何与礼不符,比起那些流里流气的人,说不定还有更高的泡妞技巧。 这种地方从不乏各种时髦的美女,但燕浅溪的漂亮程度,以及那种仙子坠凡尘的气质却几乎与此格格不入。因此当她走进大门,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 看到燕浅溪皱眉,陈文博顿时会意,走到吧台向服务生问道:“你好,请问有包间吗?” 想了想,干脆无耻地补充道:“最好是那种古色古香的,再有琴棋书画各种东西。” 服务员愣了一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陈文博。尼玛啊,这里是酒吧,你确定你没有走错?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倒确实有一间包间,有一台古筝。但那是老板娘闲时陶冶情操用的,恐怕我是无能为力。”服务员被逗乐了,心想你给我开玩笑,我也给你开。我就不信了,你还能跟老板娘抢一抢心爱之物。 而与此同时,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坐在一角,与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看到英俊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这个老板娘顿时懂了他的心思,轻声问道:“赵少可是看中那个女孩?” 英俊男子神秘一笑,自顾饮酒。 老板娘顿时会意,起身向服务员道:“小李不用管了,我带两位贵客上楼,我就想听听这位姑娘是否能配得上天籁古琴。” 陈文博看着那个英俊男子脸上的微笑,莫名有一种打人的冲动。 第八十五章 天籁何人舞(下) “天籁古琴?可是那把在苏州竞拍价高达2300万的古琴?”燕浅溪轻轻点着额头,有些难以置信。无论如何,这架尊贵的琴中君主,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老板娘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燕浅溪还知道这一茬,她当即笑着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只是一架精致的赝品罢了,竞拍价也曾高达七十万,当时买下来还是让我心头流血了好一阵子。” 这时,那个英俊男子直接站了起来,平静却自信道:“天籁古琴原物正在家中,若是姑娘不嫌弃,我想邀请姑娘到家中一叙。” 这是典型的炫富炫家世形的泡妹子,要是跟着他到了家,会发生些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燕浅溪直接没有理这个纨绔二代,向老板娘道:“请阿姨领路。” “阿···姨?”老板娘似乎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称呼提醒着她已不再年轻的年龄,让他有些不满。 没想到,燕浅溪却是笃定地点头道:“现代虽不讲究尊卑贵贱,但仍有个长幼有序,绝不可能把你的年龄拉下来,叫你一声姐姐。” 这姑娘美得不像话,这处事风格也有些不像话! 陈文博反而是大为赞许,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燕浅溪看在眼中,只是微微一笑。只这一笑,陈文博便明白了,这是她故意而为之,就是要气死这个老板娘。 老板娘当时气得有些牙疼,但却仍是挤出一脸笑意,假意亲切道:“姑娘说得有理,请随我来。” “有个性,我喜欢。”英俊青年大笑一声,竟是离座向燕浅溪走去。 “那是赵家次子赵东方,啧,看来这个美女是难逃一劫了。” “唉,他这一出手,我可就没戏了。” “赵东方是什么人,很可怕吗?我就不信了,他能直接抢人?” “唉,赵家都不知道,兄弟你还是好好喝酒吧。” 几个酒客小声交流,乐得在一旁看好戏。而一个愣头青当即不服,走到赵东方身前,直接道:“朋友,我不管你什么来路,在我三合会面前,请让一让。” “三合会在香港,你在这跟我装什么犊子?”赵东方冷笑一声,眼中瞬间被暴戾充斥。他一把捞起一旁的红酒,“匡”的一声砸在了那个人脑门上。 那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懵了,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张狂,一言不合直接动手。而在他头破血流之后,赵东方却并没有停手,而是直接一阵乱砸。玻璃碴子刺进了那人面部血肉,被染得猩红,疼得他惨叫连连。 “草泥马!”愣头青也不是什么软骨头,当场凶性大发,就要一拳打向赵东方小腹。 赵东方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发出“咔擦”一声,直接把骨头折断了。他拍了拍愣头青的脸颊,仍凭他惨叫个不停,鄙夷道:“就你这两下,还是滚回家喝奶吧,跟我赵东方抢什么女人。” “哈哈。”一个酒吧爆发出哄堂大笑,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局。 他一脚将愣头青踹翻在地,却不想愣头青真有几分血性,怒吼着冲了起来,操着一个酒瓶也向着赵东方的头颅砸去。而就在此时,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玻璃块撕开虚空,发出破风的呼啸,直接打在了愣头青的手腕。 这一砸极其凶猛,直接打穿了愣头青的手腕,露出一个恐怖的血洞,简直与子弹的威力相仿!而那块玻璃穿过愣头青的手腕后,竟是余势不减地冲向陈文博。陈文博眉头一皱,若扑蝶一般将其握在手中,当啷一声扔在地面。 “啊啊啊!”愣头青疼得死去活来,手中的啤酒瓶当即哐当砸落在地,酒水与玻璃渣溅了一地。他死死按着手腕,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酒吧。 整个酒吧鸦雀无声,为这一幕深深震惊。 陈文博眉头一皱,方才掌心的疼痛酸麻,彰显了其主人的可怕实力。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稳坐饮酒。只是杯口有了指甲盖大小的缺口,然而杯子上却没有一丝裂痕。 这等对力量的把控,以及方才惊鸿一瞥的腕力,让人更加看不清深浅。 “龙先生,不必您亲自出手。”赵东方对他的尊重,直接证明了两人之间不是主仆关系。 被称为龙先生的人不言不语,似乎没有理会赵东方的意思。 “我也想听听姑娘的琴声,要是姑娘不愿意与我回家,那我也不勉强。”赵东方虽然纨绔,但并不蠢。陈文博方才露那一手不简单,如果脾气古怪的龙先生不愿出手,那自己今天的脸就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燕浅溪仍是不愿与他说话,和陈文博一道,在老板娘的带领下上了楼。 赵东方目视着燕浅溪离去的背影,心中像是猫抓一般痒。丰富的猎艳经历告诉他,决计不能放过这等人间罕见的女子。他当时走到龙先生桌边,坐上椅子后低声问道:“龙先生,能不能再帮东方一个忙?” “你可知她是谁?”龙先生这时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成熟魅力。 见赵东方果然摇头,龙先生平静道:“燕青天的孙女。” 赵东方吓得不轻,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随后,他脸上又露出一抹狰狞:“照这么说来,她身边那个人就是陈文博,废了我赵家人选那个兔崽子?” 龙先生轻轻点头,平淡道:“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谁也看不清。” 赵东方眼前一亮,心中的激荡让他口干舌燥,灌了一大口啤酒。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起来,带着一丝激动道:“龙先生的意思是······?” 龙先生点头不语,赵东方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当即了然。 陈文博必须死,而且应该是无端失踪。 燕浅溪当然不能死得这么轻松,想到她那高冷的姿态,赵东方心头就有一朵夹杂着**与征服欲的火焰之花盛开。 “什么高入云端的仙子,都头来还是只能沦为地面的蝼蚁,任人践踏蹂躏。”赵东方心头冷笑,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感觉浑身有些发热。 龙先生面无表情,只是看到赵东方的模样,心中一声叹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是世家弟子也有这等废物。而自己最看得起的那个温和男子,身边却有一个赵恒,决计是不容自己出现的。 想到秦挽澜,龙先生也有些猜不透。这个年轻的男人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何至今仍是没有对陈文博出手? “等着吧,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是雷霆手段。”龙先生说着让赵东方一头雾水的话,一口饮尽半杯伏特加。 而在楼上包房,屏风将其分为两边。香炉中的檀香静静燃烧,散发出让人心静神宁的气息。 一架七弦古琴安然立于中心,而一旁有一方小木桌,上有青花瓷酒壶与酒杯,颇有复古之意。 当老板娘掩门出去后,燕浅溪才皱了眉头,轻声道:“不伦不类,自认东西结合,殊不知落了个两不相宜。” 陈文博看着地面的瓷砖,又看了看粉刷得上好的墙壁上的西方壁画,深有感触地点头。 “算了,先与你谈饮酒。”燕浅溪落座木凳,一手牵着汉服衣袖,纤纤玉指提起酒壶手柄,轻轻斟满两杯薄酒。 “饮酒一事,有两个最为有趣的境界。一为微醺,二为酩酊。” “微者,在于浅尝则止。醺者,在于意犹未尽。”燕浅溪一手以广袖相掩,一手抬起酒杯,于潇洒一仰头间,一口抿尽杯中酒。 “别喝了。”她轻轻放下酒杯,皱眉道。 “怎么了,难不成酒里有毒?”陈文博顿时警惕起来,心想不至于喝个酒就出事了吧。 “不是,这是红酒。”燕浅溪面色冷得吓人,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为之下降。陈文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老板娘哪门子的附庸风雅,居然用青瓷酒壶装红酒。 “算了算了,这酒没法喝了,只求这琴别也是破琴。”燕浅溪再度落座古琴架旁,气定神闲,轻轻拨动琴弦。 “叮咚”清响传来,若高山流水,且并未戛然而止,仍有余音绕梁。 略一试音后,燕浅溪轻轻拨动琴弦,微闭双目,身躯自然而正直。 恍惚间,陈文博仿佛看见了一轮明月悬于夜空,清泉淌过松根。转而又见空谷之中,松涛阵阵起伏。 琴音铿锵处似行军阵中马蹄踏过,飞跃长城,北上与匈奴交锋。悠然处若侍女采莲,持竹篙而划扁舟,穿行于江南烟雨。 在不可言传的意境中,燕浅溪的身影变得越发模糊,仿佛已为天上人。琴声若流水、似清风,在整个房间中氤氲扩散。 不知何时,琴声穿过阻碍,已然有缥缈似仙境传来的轻响在楼下缭绕。 无论身份尊贵卑贱,无论前一刻喜怒哀乐,皆为之沉默,侧耳倾听。龙先生更是目光深邃,仿佛看向了遥远的彼岸。 “天籁何人舞,笙箫皆沉寂。”陈文博轻声呢喃,没有饮酒,却已知何为酩酊。 第八十六章 樱花与武士刀! 更深露重,已是深夜时分,饶是酒吧中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琴声已经停止,包间中燕浅溪与陈文博皆是深锁着眉头,感受着不同寻常的气氛。这种感觉很难言,无论从门窗观望、还是耳听六路,也是没有看到一丝危险或者敌人的出现。然而冥冥之中,就是感觉有些不对。 龙先生在楼下轻轻眯起了眼,淡淡道:“东方,我们最好现在就走。” 赵东方显然没能感受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疑惑地问道:“龙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走,难不成你也对付不了他们两人联手。” “无知之人,死不足惜。”赵东方心中叹息一声,心想如果换做秦挽澜,必然用人不疑,当即选择与自己一道离开。想到秦家,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秦家真是有意思,出了个秦挽澜,有纵横天下之心,却又有与之相符的气态谋略。再加上一个尚在成长的秦洗象,走了法学政治之路,有了秦家的支持,必能一飞冲天。有了崛起的秦洗象,秦家最后一块在政治上的短板也将被弥补。 这个家族,可真是野心不小啊。龙先生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秦挽澜与秦洗象并肩而立,于华夏国度呼风唤雨。 “燕谪仙,要不我们现在就走?楼下有个不明深浅的龙先生还勉强可以接受,再有暗中的敌人,谁也说不准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陈文博一心求稳,略一思考便沉声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窗边,手中的长刀猛地刺入玻璃窗。随着他手臂用力,长刀一震,轻松将玻璃破成无数块碎片,哗啦一声落在地面。 那柄刀长达60厘米,有别于华夏电影常见的大刀,刀身仅有两指宽度。刀身薄如蝉翼,却又充满了坚韧感,清亮如雪,反射着一抹摄人的寒光。刀柄与刀刃的比例是完美的三比一,刀身弯曲程度控制在“物内”,即锋下16.7毫米处。这种涉及十分符合力学原理,劈砍时可以发挥出可怕的威力。 这是标准的武士刀,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堪称日本顶尖名匠才能打造。在其刀面之上有着一朵美丽精致的樱花雕纹,旁边烙印着“桜の夢”几个小字。陈文博虽然不会讲日语,但看过一堆书籍,却也明白这是“樱花之梦”的意思。 “¥%*9&%”那个黑影一脸严肃,双手握刀,两腿分开同肩宽,嘴里说着陈文博听不懂的语言。 陈文博管他说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找个武器防身,然而四下环顾,整个房间中竟是没一样金属制品。要说直接操起板凳上前对阵,估计一刀劈断木凳后,下一刀就难保头颅了。 而在这一瞬间,又有两名黑影爬上了窗。他们身手敏捷得可怕,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连落地也没有一丝声音。与先前的持“樱花之梦”的人不同,两人沉默不语,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蹲伏在地,双手握持手中武士刀。 陈文博再如何反应迟钝,也明白了这几人和那天的卷毛是一伙的。 “冲啊!”持樱花之梦的忍者用日语一声大喊,整个人若一头狂猛的凶兽扑向了陈文博。而另外两人却没有跟着一起冲上来,而是在地面一个干净利落的翻滚,死死围住了燕浅溪。只待她稍有异动,便会发出可怕的攻击。 “迎风一刀斩!”樱花之梦以ng之势撕开空气,清亮的刀光直接舞成了一弯弦月。 “匡” 陈文博一脚踹起身前的小方桌,桌上的酒壶酒杯摔了一地。刀光闪过,木桌直接被从中一分为二,像切豆腐一般轻松。切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木屑飞扬。 此刀当真是吹发即断,锋利无比的宝刀。 “走啊!”陈文博看得毛骨悚然,当即猛冲向门,“匡”的一声破门而出。燕浅溪错身闪开两个忍者的刀锋,没有丝毫的迟疑,紧随其后。 切手手断,切脚脚断。光是武器上的优势,几乎就已经没得打了。更何况楼下还有个不知深浅的龙先生,就算对付了这三个忍者,又给他机会坐收渔利吗? 两人叮叮咚咚地下楼,三个忍者左臂横在身前,右手持武士刀负于身后,以奇异的动作和敏捷的步伐追赶而来。 听到这个下楼的声音,龙先生当即皱起了眉头,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陈文博和燕浅溪慌张下楼,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引起一片不解的目光。而随后三个忍者装束的黑衣人,手持武士刀出现,顿时让在场之人清醒了不少。 “卧槽,什么东西,拍电影吗?” “啧啧,那几把刀还有点帅。” 有个人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竟然大胆地插到三人身前,大声道:“兄弟,你们的刀能不能借我看看?” “挡我者死。”持樱花之梦的忍者用日语警告,双手举起了武士刀。 “哟呵,说的什么鸟语。”那个不怕死的酒鬼醉眼朦胧,竟然大胆地要去夺那柄武士刀。 “呔!”忍者一声怒吼,手中樱花之梦斜劈而下。清亮锋利的刀芒滑过,那个酒鬼顿时被斜切成了两段,内脏哗啦啦撒了一地,鲜血如泉喷涌。 血腥可怖的场景刺激着众人的眼球,散发开来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臭味冲入鼻腔,顿时让在场众人吓得鬼哭狼嚎。 “杀人了!” “救命啊!” “快跑!” 一群酒客像疯了一般作鸟兽散,险些把酒吧的门挤爆。服务生更是颤颤惊惊,吓得浑身发抖,直接像鸵鸟将头迈入沙地一般,蹲在了服务台下方。 太大胆了,太狂妄了! 陈文博也没想到,这个忍者如先前的卷毛一般,动辄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全然不顾会遭到何等的通缉与追杀。他们似乎只有完成任务和杀人这两种功能,在武士道的洗礼之下,将生死置之度外,更是视他人生命若草芥。 “好久不见啊刀疤,还是这么大的脾气。”神秘的龙先生拉住了浑身颤抖,想要逃走的赵东方,面不改色地饮着酒。在几乎所有酒客都逃离之后,两个人坐在板凳上的姿态如此刺眼。 “樱花,好多樱花!” “这是什么时候撒的,为什么我之前没有一丝察觉!” 不少逃出门外的酒客发出奇怪的叫喊,而后头脑一阵昏沉,在樱花淡淡的香味中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名持樱花之梦的忍者一把扯下面罩,脸上果然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右脸眼角一直蔓延到左边唇角。 陈文博和燕浅溪没有盲目逃出,看到街上的樱花花瓣便觉得不对,没有轻举妄动。哪个杀手或者特工会这么脑残,行动前先洒上一层樱花耍帅?这分明是告诉你“嘿,我们来了,你快点逃命吧”,所以绝对不会只是做无用功。 既然避无可避,陈文博反而沉下心来,低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日本杀手组织?” “华夏有三大龙组,日本也有自己的顶尖特种部队,被称作樱组。”燕浅溪面色平静,早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疯了吧?这样潜入华夏,执行这种必死的任务?”陈文博有些难以置信,哪怕他们被洗脑得不畏死亡,但日本也应该明白这种顶尖特种兵培养出来的不容易,怎么会让他们死得这么简单? “一些犯了错,或者想要成为樱花之主的樱组成员,就会来执行这种必死的任务。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在我们华夏看来就是这样。”燕浅溪见樱组三人没有急着向自己动手,反而警惕地盯着龙先生,心中大为惊疑。 “此次来华夏,第一任务就是杀你,第二才是除掉龙组成员。”刀疤脸一脸郑重,拿出了最尊重的姿态,要与龙先生决一死战。 “如果只懂打打杀杀,那么人生多么无趣?不如三位平心静气,与我龙某人相对而坐,喝个痛快,一笑泯恩仇如何?”龙先生一脸笑意,似乎很好说话。然而就在这样的伪装下。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砰砰”朝着刀疤脸就是两枪。 刀疤脸似乎早有准备,一瞬间挥舞樱花之梦,格挡迎面而来的子弹。 “当当” 两声金属撞击声,两颗子弹当啷落在地面。龙先生单手持手枪,手臂却未因后坐力有丝毫颤抖。刀疤脸双手持刀,也没有一丝晃动,刀面上甚至也没有一丝凹陷变形,清亮光滑依旧。 “龙先生,多日不见你阴险依旧。”刀疤脸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中已经满是怒意。 台下的服务生实在受不了这等折磨了,他吓得颤抖不停,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于是他颤抖地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在接通后低声啜泣道:“喂,警察吗,我这里是呃”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名手持“鬼瞳”武士刀的忍者抬手掷出了一朵樱花模样的暗器。在穿透酒吧柜台后,直接嵌入了他的喉咙,带走了他的生命。 古时华夏有诗与酒,今时倭国有樱花与武士刀。 第八十七章 赵日天也不行! “开个玩笑嘛,看看你警惕性有没有下降。来来来,坐下饮酒,我这就把枪放下。”龙先生一脸笑意,果真把枪放在了桌面上。而就在这一瞬,他又一次突然扣动了扳机! “砰”,枪口吐出一尺长的火舌,一颗子弹又一次脱膛而出,撕裂虚空加速穿行。 刀疤脸一声冷笑,早已料到龙先生不会这么好说话。在子弹还未发射的瞬间,他已经劈下了迎风一刀斩。刀锋像月华清亮,洒下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咔擦”一声,刀锋直接划过子弹正中,将金属弹壳劈成了两半! 陈文博有些震惊,却不是为这精准神速的一刀。他自信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自己有这么一柄锋利无匹的妖刀,也能预判子弹轨迹,一斩为二。真正令他震惊的,还是龙先生的腹黑和无耻。如果对手稍有松懈,那么必然是一个死字,没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燕浅溪冷哼一声,有些为这种作风不齿,觉得丢了泱泱华夏的脸。而陈文博却是肃然起敬,恨不得学个彻底。 “杀!” 刀疤脸一声令下,三个忍者一拥而上,挥动手中武士刀,手上的寒光近乎织成了一片死亡之网。 龙先生一脚把赵东方踹到一边,气定神闲,既没有对赵家公子的尊重,也没有对樱组高手的畏惧。 三个忍者身法极其敏捷,以不可思议的方法腾挪闪转。一人在地面滚来滚去,手中鬼瞳武士刀或上撩,或斜抹,一心专攻龙先生下盘。一人不断寻找时机,从侧面和背面攻击,每一刀必是狠辣至极,力求一刀穿透龙先生的身体。 而刀疤脸则是与龙先生正面交战,迎风一刀斩发出可怕的威压,稍有不慎便能将龙先生劈成两半! 而在这般绝望的境地下,龙先生却是面带微笑,从容应对。他的动作突然快得吓人,近乎只能看到幻影。 龙先生一个旋身躲开迎风一刀斩,雪亮的刀锋一闪而没。“咔擦”一声,身后的桌子直接被劈作两段,轰然倒地。随后他脚下一蹬,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一般向上跃起。 以金鸡独立之势,左腿抬起,右脚脚尖踮起。当他落下之时,脚尖正好落在鬼瞳宝刀之上,其计算能力和反应强大得可怕。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龙先生哈哈大笑,脚尖在鬼瞳宝刀上一拧,一股强大的力劲从刀身传递到忍者身上。那名忍者疼得手臂一颤,虎口竟然被震得渗出了鲜血。而龙先生接着一拧之力一个急速后空翻,夺了一瓶威士忌,直接“咔擦”一声拧断瓶颈玻璃。 他仰起头,将威士忌酒瓶举过头顶,酒水若悬湖瀑布倾倒而下,尽数没入嘴中。随着他“咕咚”的饮酒声,喉结上下蠕动。 “痛快!”看着再次冲上前来的三名忍者,龙先生张狂地摔碎了酒瓶,从怀中掏出两柄短刃。 一柄短刃烙印着一条五爪神龙,腾于云霄之中,威严神武。 一柄短刃烙印朵朵樱花,飘于烟雨之中,悠然闲适。 随着双刃在手,龙先生气势大涨,整个人若一头睡醒睁眼的东方巨龙,对着万里阴云咆哮,龙威若滚滚雷霆席卷八方。 左手龙吟嗜血,右手樱花断魂。 龙先生气息狂暴,若暴龙一般挥舞起双刀,密密麻麻的刀光交错相加。樱组的忍者三人反而落于下风,不得不三人站成一团,死命抵挡眼前可怕的刃芒。 四人闪转腾挪,将整个酒吧破坏得不成样子。 樱花之梦只是轻轻划过酒柜,当场便将七八瓶红酒割成两段,酒水哗哗流了一地,玻璃渣更是遍地开花。 鬼瞳刺向龙先生,被其轻松闪避,将身后的墙壁连瓷砖带水泥墙体刺了个对穿。鬼瞳似是毫无阻力地拔了出来,墙壁却溅出几块水泥。 陈文博看得呆了片刻,随后干脆叫了燕浅溪,两人坐在离四人最远的最角落桌子。干脆倒起了酒,一边饮酒一边对这场战斗评头论足。 “啧,这个龙先生太可怕了,只是不知道他那两柄双刃有什么意喻?”陈文博抿了一口红酒,向燕浅溪问道。 “能有什么意喻,一柄抢自龙组,一柄抢自樱组。”燕浅溪眉头紧锁,似乎已经知道了龙先生的身份。她浑然不知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吓人,一个人能同时从两个顶尖特种部队抢走武器,那该是何等气魄与实力? “是他!”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冷气,眸中却隐有怒意。 龙息叛徒,那个狙击了自己一枪的男人。 只是,他怎么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华夏?若是叛国之罪,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怎么能逍遥地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在日本拿到了可怕的内部资料,并且上交给华夏。声明他这是一次惊险艰难的卧底行动,又当如何?”燕浅溪毕竟是大家族的人,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忍辱负重一雪前耻,绝对是国之功臣!”陈文博有些心寒,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因素,事件开始在头脑中清晰起来。 龙息现在的主人黄老狗,如此紧张叛徒归来一事,甚至近乎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除掉他;明明叛国而逃,却能正大光明出现在此地,不惧任何威胁;叛逃潜入樱组,却被樱组记恨极深,势要追到华夏也要杀了他。 那么,一个符合逻辑的推论就应运而生了。 龙先生叛出了龙组,加入樱组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复仇。后来秘密窃取到日本高度机密,让他得到机会证明自己的卧薪尝胆,以及这些年所受的一切都是冤屈。但他这样归来,必定只能被落入大牢,于是他需要和一个庞大到可以影响决策的家族,“证明”他是英雄,而不是叛逃的投机者。 这个家族,自然就是赵家。 赵家要除掉自己,于是才有了那惊人的一枪,从一千二百米外而来。如若不然,无论他怎么厉害可怕,也比不上燕白云这个龙隐继承人有价值。他死了,对龙隐的影响更是远不如燕白云之死。 太可怕了! 陈文博浑身近乎惊出了一身冷汗,先前他一直认为哪怕是大家族,在法律约束下也只能玩些小手段,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然而他们今天可以洗白龙先生,他日就可以将自己抹黑为民族罪人,死不足惜! 就在陈文博思考间,龙吟嗜血那柄短刃直接插入了一名忍者的喉咙。龙先生干净利落地拔出短刃,那名忍者的脖颈便喷出一道血泉。 “嗬嗬”他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嘶鸣,直接栽倒在地,手中的鬼瞳宝刀也是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当啷之声。 而与此同时,刀疤脸的迎风一刀斩也劈到了龙先生近前。龙先生只是伸出手臂横在脸前,右臂如虬龙般的肌肉隆起绷紧,似钢水浇筑而成,充满了可怕的力感。 刀疤脸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手中樱花之梦劈出幻美的月华,似要夺走天地间一切的光芒。 “咔!” 然而,这一刀劈下却没能发挥应有的效果,反而发出了古怪的声响。吹毛即断的宝刀,竟然仅是割破了龙先生的血肉,被理应显得脆弱无比的臂骨挡了下来,卡在了其中! 陈文博顿时想到了燕青天老爷子,以身体肌肉死死卡住可怕的狙击子弹,并用肌肉的蠕动将其生生挤了出来。 宗师之境! 这令人骇然的一幕,也更加证明了此人的身份。 “八嘎!”刀疤脸一脸震惊与愤怒,一抽刀柄,竟是使用了十分力气才将樱花之梦从龙先生的臂骨抽出,又是发出“咔”的一声。 刀锋与骨骼的剧烈摩擦,显然也疼得龙先生十分难受。他皱了眉头,却若受伤的猛兽一般,更是凶性大发。手中双刃像天神的万斤重锤一般挥动,在虚空中留下道道可怕的残影,让空气中也发出了可怕的音爆之声。 那种磅礴的气势,简直让两名樱组心理素质极为超凡的两人也感到头皮发麻。 只是片刻,两名仅存的樱组高手便浑身是伤,被割得破烂褴褛的衣衫上,纵横密布的伤口流血不止。 “松下君,我们撤!”刀疤脸眼前事不可为,却没有发扬武士道精神,而是想到了以任务为重。 两人当即从怀中一抓,洒出一蓬樱花之雨。 这些形如樱花的暗器之雨太过密集,发出破风的呼啸,旋转飞舞着,以割金断玉的威力直袭龙先生。而两名忍者却只是趁此机会,直接“匡”地打碎了玻璃,从窗口逃了出去。 “砰!” 龙先生一脚踢起宽大厚重,足有百斤重的酒桌。酒桌在空中旋转飞舞,所有樱花暗器皆是钉在了其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来就像点缀了樱花的酒桌,十分美丽。 “住手,你可知道我赵东方是赵家次子吗?!”而就在酒桌飞起的一瞬,龙先生听到了赵东方惊恐而愤怒的叫喊。 “卧槽,拿出人质的觉悟!” “赵东方又怎么了,你就是赵日天也不行!” 陈文博毫不留情,直接一记掌刀砍在他后颈,将他打得昏了过去。 第八十八章 谢先生送刀! 朽木不可雕也,这是龙先生对赵东方的最高评价。 平日嚣张跋扈,于潇洒间一掷千金,动辄因一言不和而将人打入医院,这都算不得什么。身在豪门世家,这只是与生俱来的权力与娇纵。 然而除了学会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外,赵东方简直没有一丝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不凡之处。遇事能处变不惊、万般情绪能喜怒不形于色、行事能慎密大气,这些要求像雨点一般砸下,但偏偏都让赵东方神奇地躲开了,一个要求也做不到! 此时,陈文博将昏迷的赵东方抵在墙上,右手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道:“赵日天呸,赵东方在我手里,你过来一步我就撕票了。” “所以呢?有种你就把他杀了,然后我们再一决高下。”龙先生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狂妄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龙先生不按常理出牌,似乎根本不在乎赵东方的生死,手持双刃,给了陈文博巨大的压力。 陈文博皱眉,姜还是老的辣,龙先生太过沉稳,还反过来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陈文博不相信他一点也不担心赵东方死在这里,至少赵家会因此雷霆大怒,说不好他和赵家的联盟计划也会彻底泡汤。 他如此这般,无非是想让自己认为他根本不在乎赵东方的生死,从而放弃以人质要挟他。 陈文博也是两世为人,眼光极其老辣,绝非看起来的年轻模样。他直接冷笑一声,手上用劲狠了几分,死死掐住赵东方的脖子,甚至将其提了起来,脚底离地两寸。 赵东方登时从昏迷中痛得醒了过来,一张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他双脚疯狂地乱蹬着,一双手死命地握住陈文博的右臂,想要将其挣脱。整个人像被割喉放血的公鸡,用尽浑身解数死命挣扎扑腾起来。 陈文博面色冷峻,浑身散发出浓烈而毫不掩饰的杀气。这让赵东方头皮发麻,心里恐惧到无以复加,眼眶中都快流下了恐惧的泪水。 此番冲霄杀意,自己陈文博右手的力度劲道,让人毫不怀疑他会杀死赵东方。 龙先生和燕浅溪皆是沉默了一瞬,没有想到陈文博如此直接。而龙先生感受着那股夹杂着冬夜风雨的凛冽杀意,心中也是稍有震惊。 不谈武学境界,此人气势已不在小宗师之下,绝对是个敢和小宗师正面作战的疯子! “陈文博,你赢了。立即放了赵东方,我饶你一条生路。”龙先生仍是一副扑克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踏出了一步。 龙先生心里很清楚,陈文博如果真将人质杀了,那他便再没有筹码可用,只能任自己宰割。 “所以,他不可能,也不敢杀了赵东方!”龙先生昂着头,气势咄咄逼人,若刀般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陈文博。仿佛要将陈文博在目光中肢解,又仿佛已然看穿了陈文博的内心,给人巨大而可怕的心理压力。 然而陈文博的反应更为直接,他稍微松开了手掌,却屈指成勾,在赵东方的脖颈撕开五道血痕。鲜血流出,看起来颇为狰狞可怖。 “咳咳”赵东方差点憋死,感受到脖颈被松开,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像破旧老迈的风箱一般大口呼吸着,发出嘶哑难听的喘息声。 而随着他的呼吸,脖颈的伤口也跟着煽动开合,像人的嘴唇一般。他的呼吸越激烈,伤口的流血速度也就越快。尽快疼痛和失血的感觉很不妙,他却无法停止对新鲜空气的渴望,恨不得将肺部吸到炸开。 “龙先生,我只告诉你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是不敢将唯一的筹码杀死,但既然你想鱼死网破,那我们也不再畏惧什么。” “想让他慢性死亡,我有的是办法。时间掌握在你手上,就看你怎么决定了。”陈文博目光冰冷,丝毫没有退让,也是直视着龙先生的眼睛。 那种坚定和决绝,仿佛是刀山火海亦可坦然赴之。陈文博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龙先生,如果龙先生不打算放过他,他也绝无可能留赵东方活口。 赵家次子又怎么了,到了老子手上就只是个人质,一个应当物尽其用的筹码! 赵东方一脸慌乱恐惧,几次挣扎想逃,都被陈文博若钢铁浇筑的手掌死死扼住,抵在墙壁。当他发现这是徒劳,他当即声嘶力竭地叫喊道:“龙先生快救我,这是个疯子,他真的想要我的命!” 赵东方畏惧到了骨子里,什么世家豪门的风范,什么上位者的尊严架子,全部都被像垃圾一样被陈文博践踏在了脚下。 “我可以救你,不过以后你我分道扬镳。要不就让你哥和我谈,要不我和你们赵家一拍两散。”龙先生没有叹息,没有愤怒,只是言语之中显然已经对赵东方失去了所有耐心。如果是和这一滩烂泥拖下去,迟早得被若吞天之蟒蓄势待发的秦家吃个骨头都不剩。 “你!”赵东方感到了极深的羞辱,又一次被人拿来和长子比较。从小他就生活在长子的光芒之下,赵家对他并没有赋予厚望,只是要求他成为未来家主的左膀右臂。从小到大,他也曾做过很多努力,想要获取家族的关注。 后来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奋斗进取,次子的身份始终只能让别人称赞未来的赵家有个不错的臂膀。而无论他有什么成就,总会被长子的光芒碾压成灰。于是他不再争抢,不再恪守自律,开始放纵挥霍,过着纨绔二世祖的生活。 今天龙先生再一次掀起这个伤疤,明言他和长子的差距,让他近乎暴走。 “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去死吧。我会记得你英勇献身,让我放手一搏。哪怕死了,你也死得光荣。”龙先生冷酷无比,平静的话语却让赵东方不寒而栗。 “不,我不能死!”赵东方的眼里突然燃烧起熊熊火焰,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和疯狂充斥着他的全身。 “是的,我怎么能死?我是赵家次子,只要那个人死了!只要那个人死了,我就能当之无愧地接手赵家!” “到时候你龙先生也只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颤抖地匍匐在我的脚下,乞求我不要抛弃你。而陈文博也必将被我以雷霆手段制裁,燕浅溪这种高贵的仙子也不再是高不可攀,我甚至可以向燕家提出联姻。” “只要她到了我赵家,什么事情还不是我说了算,她只不过是任我蹂躏的床奴罢了!” 赵东方面色狰狞,黑暗而扭曲的心灵想到了很远,眼神中也充满了贪婪和邪欲,恍若一只贪婪的疯狼。 “有野心是好事,可惜你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实力。”龙先生心中叹息一声,暗自摇头。 “陈文博,你放了他,我让你们走。”龙先生不再拖延,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发言。 “鬼瞳给我。”陈文博一口咬定,眼神中充斥着不容置疑的神采。 “你敢跟我讨价还价?”龙先生冷笑质问,两柄短刃在手里旋转飞舞,幻化成了两团漂亮绚烂的银色光轮。似乎只要陈文博不让寸步,便要行割喉放血之事,管他什么赵日天赵东方的死活。 “鬼瞳给我。”陈文博像是一台复读机,坚定重复。 龙先生与他对视良久,两人目光相接之处,仿佛有兵戈千里、流血漂橹的战争发生。连窗外萧瑟的寒风,也显得如此凛冽而充满杀机,轻松撕裂了一片凄凉颤抖的枯黄落叶,而后叫嚣着,席卷像下一个目标。 “你赢了,反正我得之无用。”龙先生洒脱一笑,像是赠予优秀后辈什么秘籍的前辈一般。然而他脚尖一点鬼瞳刀柄,将其弹起后,却是一脚踹在了其上,笔直飞向陈文博! “嗖!” 鬼瞳像是一道银色匹练,撕开风的阻挡,直直透向陈文博的心脏。 如此阴险狠毒的套路,或许平日也就突然得逞了。然而陈文博和燕浅溪两人,对他阴险腹黑这一点印象太深了,一直处于警备状态。 近乎是在他踢起鬼瞳的一瞬间,陈文博就一巴掌猛拍在赵东方脑门上,可怜的赵东方直接身子一软,又一次晕倒过去。随后陈文博和燕浅溪丝毫没有上前接刀的觉悟,哪怕只是随意一踢,但宗师之威也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两人直接蹲了下去,陈文博更是感受着凛冽的刀锋贴着自己两根发丝飞过的微妙感。随后“嗤”的一声,鬼瞳像切豆腐一般深深没入了墙壁,只留下刀柄在外,兀自颤抖不已。簌簌墙粉落下,给赵东方的头发免费染了个色。 在两人规避的一瞬间,龙先生便向史前巨兽一般狂暴地冲了过来。然而他没料到,陈文博的机敏与无耻,早和他有得一拼。 龙先生忽然顿住脚步,脸色阴沉了几分。 陈文博手中掏出一枚樱花暗器,对着赵东方比划了两下。 “谢龙先生送刀,在下却之不恭。” 第八十九章 第一所产业! “锵” 燕浅溪伸出纤纤玉指,将没柄刺入墙壁的鬼瞳宝刀拔了出来。在灯光之下,光滑如境的刀锋折射出一抹寒光,晃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刀面也有烙印,那是一双可怕的鬼瞳,眸中有焚天烈焰燃烧。烙印折射到墙壁之上,一双阴森的鬼瞳登时出现在其上。 “鬼瞳太丑了,肯定不如那柄樱花之梦。”燕浅溪微微偏头,看到这一幕,心头的审美又开始左右她的判断。 陈文博制住赵东方,有些无言。我和龙先生斗智斗勇,一根弦都绷紧了,你还能有闲情逸致谈谈审美? “燕谪仙我们走,龙先生莫送!”陈文博像拖着死狗一般,死活不愿放下赵东方,缓慢退向门口,警惕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龙先生。 “放下赵东方,你们自行离去。”龙先生没有动作,只是语气之中颇有不满。 “龙先生宗师之境,我要是放下人质,恐怕活不过两分钟。只求先生不追,百步距离之后我就将他放下,先生自己来领。”陈文博说什么也不会龙先生的承诺,对他的信誉完全提不起信心。 “风紧,扯呼!”见龙先生没有说话,陈文博直接背上赵东方,和燕浅溪一并奔逃。 街道上的樱花已被夜风吹去,香气也早已散尽。深夜的街道寂静无比,偶有车辆经过,也是来去匆匆。两侧街灯明亮依旧,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燕谪仙,你看我们这样逃跑,像不像两条丧家之犬?”陈文博一声大小,声音中满是洒脱与玩笑意味。 在奔跑中,寒冷的夜风灌尽口耳鼻有些难受。陈文博不得不提高嗓门,以便声音能过让燕浅溪听到。 “你是犬,别拉上我。”燕浅溪背负鬼瞳宝刀,大有一言不和便抽刀砍死陈文博的架势。 她的声音依旧干净澄澈,若回风吹雪,似清泉淌过小石。在寒风中显得更加缥缈,若仙音偶传凡间。 “燕谪仙,给个主意。你现在肯定是走不了了,今晚住哪里?”陈文博转过头,没有发现龙先生的身影,将昏迷的赵东方扔在地面。 “肯定不回去了,见了大胸女心烦。”燕浅溪脚下不停,向着一间宾馆走去。 “嗯?”陈文博来了精神,一边紧跟上去,一边想着武侠小说的经典桥段。 一男一女两人住店,小二总会识实务,抱歉地高速两人,小店只剩一间客房了。这个时候,我们正直伟大而善良的男主,便会义正言辞地让女生独住一间,声称自己决不乘人之危。 而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的女主,这个时候就会心疼男主,认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应该让他无处可睡。于是犹豫一番,决定邀请帅气英俊的男主同宿一间。 男主也跟着犹豫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但声称自己打地铺就行。随后那个夜晚,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想些什么东西,诺大宾馆怎么可能只有一间空房?”进了宾馆大门,燕浅溪微微皱眉,像是看穿了陈文博的想法。 “咳咳。”陈文博有些尴尬,假意咳嗽两声掩饰一下。 “开两间房吧。”陈文博走到服务台,对着服务员递了个眼色,大拇指搓弄着食指和拇指,显然意有所指。 这才是陈文博想象中的桥段,武侠故事男主拿出一锭可以开十间房的大元宝。高声呼喝着要开两间房,却暗中向店小二竖起一个指头。 店小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来客,老辣的眼光当即看懂了这位爷的意思。于是空空如也的客栈,便成了所谓的只剩一间。最后男女终成眷属,店小二也捞到一笔外快,皆大欢喜。 “先生,不巧啊,我们只剩一间房了。”服务员瞬间会意,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略带歉意地向两人解释道。 燕浅溪冷笑一声,她可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女侠,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她点了点头,随意道:“一间就够了。” 陈文博愣了一瞬,他本来只想和燕浅溪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居然说够了。 “我睡房间,他露宿街头。”燕浅溪话音一落,陈文博果断不干了,又向服务生递了个眼色。 “哦,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一间空房嘛。”服务员当即做恍然大悟状,虽然表演略显浮夸,但至少给了陈文博一个阶梯下。 就这样,陈文博接过燕浅溪手中的鬼瞳宝刀,看着她进了隔壁房门。 一夜无话,安眠无梦。 第二日陈文博仍是起得很早,找到熟悉的“金妹”一次性牙膏,开始了洗漱。 洗漱完毕后,陈文博没有急着去找燕浅溪。雷打不动的清晨练武,陈文博不愿意落下。 在易筋经和形意拳之后,陈文博看着床头的鬼瞳宝刀,有些心痒。这柄武士刀在锋利与实用外,还具备着神秘而霸气的外观,看起来实属瑰宝。 陈文博握住鬼瞳刀柄,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刀面如镜,清晰映出陈文博的弯刀眉,以及满是坚毅神采的双眼。 陈文博还是第一次使用如此锋利的武器,当即有些好奇是不是真有小说中的名剑那么锋利。 于是他将刀背朝下,薄如蝉翼的刀锋面朝天空。不理会头皮传来的轻微疼痛,拔下几根黑色头发,将其轻轻放在刀锋之上。 “呼” 陈文博轻轻吹了口气,头发随之向着斜下方飘落。而在轻轻触碰刀锋的一瞬,几缕头发皆是分离成为两段,从刀锋两边旋转着,飘舞落地。 吹发立断。 “唰唰” 鬼瞳宝刀在陈文博手中飞舞,带起一道道雪芒。一只可怜的苍蝇迷了方向,当即被密集的刀光划过,落地时已经化成了几段。 “好刀。”陈文博停下试刀,发出一声赞叹。武士刀的设计趋向于劈砍,其次便是破刺,和华夏武者的用刀方式有较大区别。还好此刀过于锋利,最大程度弥补了这个缺陷。 陈文博负刀于身后,来到隔壁间敲门却无人应答。到了服务台一问,才知道燕浅溪已然不辞而别,也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或传话。 “真是个奇女子。”陈文博一声轻叹,背着鬼瞳便出了宾馆。 下意识看了眼昨夜扔赵东方的地方,自然是早已没了人影。想到赵家与龙先生的联盟,陈文博心头有点沉重。 两边如此大的手笔,所图必然极为可怕。而自己作为两边共同的敌人,恐怕很快就得承受庞然大物的碾压。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多想无益,陈文博洒脱一笑,开始返回小区。 一路上他背着鬼瞳宝刀,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也都认为是新新人类玩的cosy,或者舞台道具一类,称赞其精美。 “小伙子背的刀挺帅啊,哪里买的?”甚至有个巡警,看到这一幕没把陈文博当做危害社会的暴徒抓起来,反而笑呵呵地问起了价格几许,何处购得。 这就是一把日本名刀,在华夏大隐于世的小故事。 “戏班子买的,也就百来块。”陈文博回答得随意,要是宝刀有灵,绝对跳出来两刀砍了这个亵渎者。 当陈文博回到居所,却只见到柳梦月和林佳二人,红玫瑰已不知去向。 “昨夜她就走了,听说是去操心暴风城ktv的事了。对了,那边有住处,她决定就睡那边,不回来了。”林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伸展着身子,没有人和她抢沙发了,让她十分满意。 “这么积极?”陈文博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红玫瑰会消极怠工。但再转念一想,红玫瑰何尝不是想离自己远些,抓紧发展自己的地下王国? 于是吃了早饭,陈文博又一次光荣逃课。略微怀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去打量自己的第一份产业。 只要这个产业打点好了,当钟洪阳开始必然成功却曲折无比的创业时,陈文博才能进行足额的投资与入股。 当陈文博到达ktv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崭新的招牌,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辉,相得益彰。 暴风城ktv,大气磅礴却不失灵动的字体。而其背景,确实西方中世界神话风格的一座古城。在城头之上,隐约可见德鲁伊图腾,银月城精灵。 在其一旁,是提着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沧桑的面容上,贴着几缕灰白的头发,那个阴沉而熟悉的面容亲切依旧。 无数颗五线谱音符排列在其周围,仿佛奏出了一曲宏大的史诗长曲,讲述着暴风城辉煌的过往。 而在门口,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踌躇在门前,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进去。最终他没能得出一个结果,于是拿出了电话,想要询问另一个人。 “李武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进去,看下有什么可以处理的。”陈文博熟悉的笑骂声突然传来,吓得李武兴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转过身来。 “走了,看看我们的暴风城。”陈文博随意一笑,拍了拍李武兴的肩膀,带头在前。 李武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陈文博的身影看着怎么就那么高大,不知不觉中就在大一有了这么一处产业。 “老二是财神爷,抱好大腿!”李武兴来了精神,慌忙跟了上去。 第九十章 绝无撤退二字! 红玫瑰的临时经理当得悠然自得,一切开业前的布置也算井井有条。余青原出了院,又开始跟着红玫瑰鞍前马后蹦跶。 见到陈文博,红玫瑰上来又是捏脸、又是摸手。陈文博面无表情,一张脸在她大力捏揉下变换着形态,看起来十分诡异。 李武兴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就是自己的助理吗,怎么看起来跟聊斋里面的妖精似的? “整栋楼我都检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红玫瑰风姿绰约,最后又在陈文博屁股上捏了一把,这才口吐幽兰道。 “阳台的排水系统,你可以斟酌改造一下。”陈文博想到那个冷雨夜的积水与血腥,仿佛脚下又是一片湿润黏糊。 “行,小博博心思缜密,当真帅气无比,看得姐姐想咬你一口。”红玫瑰一手挑起陈文博下巴,灵活的舌头若灵蛇出洞,在诱人的红唇上tian了一下。 陈文博算是对这个妖精有所了解,她最喜欢做的就是挑逗那些男人。可能看到男人为她疯狂,她就很有成就感。只是无论如何也只让你看得吃不得,憋得你死去活来。 “幼稚的小孩把戏。”陈文博不为所动,轻声给红玫瑰的行为下了定义。 “哦,是吗?”红玫瑰掩嘴媚笑,细长的柳叶眉向着李武兴的方向挑了挑。 陈文博循着望去,却见李武兴面红耳赤,低着头看脚尖,仿佛方才被挑逗的人是他一般。 他嘴里念念有词,竟是念着“非礼勿视”,转而又念起了道家清心咒,听起来神神叨叨,颇为古怪。 陈文博哭笑不得,看着红玫瑰得意的笑容,当真觉得脸都被老四丢光了。 “定神!”陈文博拍了李武兴的脑门一把,这才让他抬起头来。这老四心头花花,平时看看金瓶梅这等经典著作,还有个女朋友。却不想遇到红玫瑰这等妩媚女子,还是如此羞涩。 李武兴一脸紧张,实在不怪他如此失态。而是眼前的红玫瑰,很自然地让他心里想过祸水、妲己、狐狸精一类的词语,那种骨子里散发的媚意令他把持不住。 他心神稍定,红玫瑰却不打算放过他。一个带着无限挑逗与暧昧的眼神递过去,李武兴就感觉自己中了十万伏特电压,愣愣然不知所措。 “够了够了。”陈文博有些头大,明白了自己请的这个老板一点也不能遇到美人计,否则绝对晕头转向。 “这里是整盘接手,所以不用再花大价钱增添设施。白道有了你的一重身份,料想没病的都不会来惹事。”红玫瑰坐在了柜台后的旋转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甚至伸出纤纤玉指揉了揉胸,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 “那黑道呢?其他场所总会想找事,用混混之类的来砸场子吧?”李武兴努力偏过头,不让自己的视线被红玫瑰丰满的胸部吸引过去。 “我要打一百个!”余青原忙完了手中的活,从附近一间包房走了出来。看起来英气十足,怒意浓浓地瞪着李武兴。 陈文博轻轻叹了口气,有这两人组合在,李武兴的老板位置恐怕不好做。 “不用打一百个,打我一个就好。”陈文博见李武兴有点被吓住了,登时向余青原淡淡说道。 余青原气势直线下降,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这个叫余青原,就是这里看场子的头目。这个女人叫红玫瑰,是你的助手。看什么看,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也没用。”陈文博给李武兴介绍了一下,却惹来三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李武兴要当老板,不仅其他两人不服,连他自己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红玫瑰这样的助理,恐怕十个李武兴也招架不住。 陈文博也不管这三人要怎么闹,总之处理得差不多了,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余青原手底下还未诞生的看场子一班子,应该就是红玫瑰培养或者笼络杀手的名义称呼了。 陈文博带着这样的思索,回了居所。林佳去学校打网球了,只留柳梦月一人在家,看着课本,不时写着什么笔记。 “你呀,还是多休息多运动,学习也要注意保护视力吧。”陈文博有些怜惜,走到阳台边,“唰”地拉开了窗帘,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我也就闲着没事,学着玩的。”柳梦月放下笔,将书本合拢,露出一个干净明媚,略带些许阳光气息的笑容。 “满满的正能量啊。”陈文博一声轻叹,没想到柳梦月惊奇这个词的用法,反而让他有些不好解释。 “这样吧,我来教你唱歌。”陈文博坐在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教我唱歌?”柳梦月来了兴致,心想自己可从未听到陈文博唱歌。 陈文博轻轻点头,思忖着唱一首未来的什么歌曲。说来也是气人,陈文博有着满腹未来的流行歌曲,却囚于自己歌喉限制,没法做一个乐坛天王。 但找一些柳梦月没听过的新鲜歌曲,逗逗心爱之人的开心还是可以的。陈文博稍一思索,没有选择那些流行歌曲或者自己喜欢的民谣南山南。 南山南是自己心目中的经典,陈文博不愿它这样提早出世,而是尊重原作者的创作。 最终,在柳梦月的期待眼神中,陈文博选择了一首与魔兽相关的网络歌曲。 “回到百年前和你相约的老地方,缓缓走上那座当年攻不破的古城墙” 歌曲开始,是周杰伦风格的轻快说唱。陈文博声音温和,眉宇间带着对魔兽的回忆。在歌声之中,仿佛将柳梦月带入了温馨甜美的斯通费尔徳农场,葡萄架上透过的阳光斑驳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银月城的精灵什么模样德鲁伊图腾在哪个方向故事总是那么长你说幸福在远方我们一起去ng” 第一段副歌,旋律悠扬,带着男女双方对未来的展望。陈文博回忆着自己对魔兽世界点滴的探寻,以及重生后对未来的展望,已是感情充沛。 至此,柳梦月已经对那个辽阔的神秘大陆心生向往。百族林立,铁血与柔情的史诗长歌在大陆上奏响。 “望眼欲穿穿不过无尽海远方小镇雾茫茫丧钟响” 而在之后,曲调渐悲,以悲壮的“石头广场石头墙,将我们故事刻哪行”的问句完美收尾。 歌声落下,柳梦月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忧伤与落寞。直到陈文博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她才惊醒过来,轻声问道:“这首歌,具体讲了什么故事?” “暴风城的王爱上北郡农家姑娘,姑娘不知他是王,私定终生,向往着未来的美好。后来王死在了与亡灵军团的交战中,成了一名亡灵。” “海那边是有他永远回不去的家乡,以及永远见不到的佳人。”陈文博把故事说得极简,其中的悲伤也尽数化成了平淡,甚至略带狗血意味。 “那银月城的精灵,到底是什么模样?”柳梦月眨动着眼睛,纤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眸光中是若孩童般的纯真与好奇。 陈文博沉默一瞬,轻声笑道:“就像你这样。” 是的,就像你一般善良纯真,充满着清新与阳光的味道。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陈文博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陈文博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文博君,听说您前几日挑战武馆,于同辈高手无敌。我天皇帝国驻华武士团,想领教一二!”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严肃,中文却发音显得有着生涩绕口。 “不去。”陈文博回答得直接,就要挂断电话。 “我国龟田神武已连战十二个城市同龄高手,未尝一败,难道你洋洋大华夏都成了病夫,竟无一人可战?!”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欠揍,开始使用了激将法。 “不去。”陈文博懒得理这群倭国武士,总是妄自尊大,殊不知华夏大有隐者高手。他们夜郎自大,自己并没有义务让他们调整心态,继续虚心进取。 “那既然这样,恐怕您是见不到这个美丽的姑娘了。”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一声冷笑,随后是一个略带熟悉的女生哭喊声。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不是林佳。一瞬之后,陈文博有种跳脚骂娘的冲动。 草泥马!李武兴你老婆被人抢了,踏马的被用来威胁我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陈先生,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直到您的到来。” “您知道,我们在华夏没太多人可用,不敢去燕阳林家捏虎须,更不敢和那位穿汉服的女子过不去,所以” 不等电话那头说完,陈文博冷静下来,直接道:“报上地址,我还要再带一个人来。” “好,阁下果然有魄力!我们在日本驻华大使馆左边,那是一家日本武馆。” 陈文博挂断了电话,又跟李武兴打了电话,简明扼要阐述了这件事,并坚持他一定要去。 “你记住,你是个男人,我踏马是你兄弟才为你出头的!” “还有我无敌,不许提撤退!” 陈文博拔出鬼瞳宝刀,杀气腾腾。 第九十一章 送你滚回岛国! 这一次,陈文博拿出了对抗小宗师也没有的郑重。却不是因为对手实力强劲,而是倭人欺我华夏无人,且行如此卑鄙之事,让他出离了愤怒。 从衣柜中,陈文博翻出来了一件汉服白衣,轻轻摩挲着其光滑的质地。他一笑,又想起了那个老家伙。 “徒儿啊,为师赠你一件汉服。啧,当真是白衣如雪,不染尘埃。”宋清翻箱倒柜,从不知哪个角落翻出了满是尘埃的衣物。亏他能无视那灰得快发黑的尘埃,说白衣如雪不染尘埃这种话。 “师父,这一身行头倒是有名士之风,可我是个武人啊。”陈文博有些变色,却不忍打击师父,指明这玩意儿脏得让人已经不想洗了。 “武人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出去卖弄风采,再说你肚子里那点墨水,简直丢人现眼。” “当年我华夏受西方拳皇挑衅,二十四门派、三十六脉传人,皆是其手下败将。可怜啊,咏春拳天才叶奉先前途无量,却未成长起来便被活活打死。” “最后那天,我华夏已是无人可战。恰巧,有这么一个人,穿着这身白衣,上了擂台。” “所谓白衣缟素,这个人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上场。”说到这里,宋清顿了一下,痛饮一口劣酒,也不管如何酸涩。 “那后来呢?”陈文博大急,好奇地问道。 “西方拳皇啊,死喽。化为一抔骨灰,送回了西方资本主义的怀抱。”宋清翻开了一本艳.情小说,看不出喜悲。 “吱嘎” 推门的声音,将陈文博从回忆中惊醒。 柳梦月站在门边,轻声问道:“又是一场恶战?” 陈文博点头。 “如果是决斗,那可以不去吗?” 陈文博沉默,开始摇头。 “没事的,只是一场决斗,死不了人。”陈文博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宽慰柳梦月。 “我不是傻子,我也听到了日本驻华大使馆。如果只是决斗,更不必以人作为要挟。” “这是华夏的领土,他们如此行事,自然有人处理。不是每一次,你都要去以身犯险,不将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柳梦月语气平静,温婉的脸上有了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想要告诉他们的,就是你那句话,这里是华夏的领土。” “我也要告诉樱组,龙隐永远能找到这群恶心的蛆虫。”陈文博微微一笑,表达了自己的坚持。 柳梦月不再说话,轻轻退了出去。陈文博看着那个有些落寞的纤瘦身影,短暂沉默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片刻后,陈文博白衣如雪,背负鬼瞳宝刀出了小区大门。 他面色冷峻,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坚冰,整个人似一柄出鞘利剑,杀意腾腾。 而在日本驻华大使馆,一间日式木屋内,几名日本人正跪坐于地,交谈着什么。 苏浅溪穿着一身和服,脸上还有泪痕。在一个精壮中年人的呵斥下,她不得不站起身来,给几个日本人斟茶。 而在长卓两侧,赫然可以看到刀疤脸和另一个逃走的樱组成员! 无怪燕京执法机构找不到,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等国外**分子,竟然被窝藏在日本驻华大使馆。 “柳生大使为我等冒此风险,我等不胜感激。大恩不言谢,容我敬你一杯!”刀疤脸举起手中茶杯,鞠躬及地,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 “都是天皇陛下的子民,不必多礼。”柳生二郎示意刀疤起身,与他对饮了一杯。 柳生二郎四十来岁,身材矮小,獐头鼠目,没有一丝大使的模样。 他转动着眼珠,放下酒杯后,又向刀疤追问道:“刀疤君,如果那份文件还在龙先生手上,为何我们不直接拿下他,将那份文件夺回或者粉碎?这样对付一个与任务无关的小子,恐怕不妥啊。” “柳生大使莫怪我等节外生枝,只是他是龙组成员。也是以我们目前实力,唯一能接触到的成员。” “在龙先生的事情后,我们相信,除掉每一个龙组成员对我天皇帝国都是好消息!”刀疤的目光稍有躲闪,只说了表面上可以看到的东西。 柳生二郎何等老辣,当即佯作疑惑道:“哦?只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你刀疤脸有个规定,兄弟的尸体可以抛弃,但决不能放下战友的贴身战刀?” 刀疤脸默不作声,另一位樱组成员也是低头不语。 “哼,我大帝国培养出来的尖刀部队,岂可如此义气用事!为帝国死去,是他们毕生的荣耀。既然人死了,还为一把破刀操什么心?” “什么战士的荣耀,什么战友的情谊,都是狗屁!你们只是战争机器,不配谈什么荣耀情谊!”柳生二郎突然暴怒,抢过苏浅溪手中的长嘴茶壶,砸向了刀疤脸。 刀疤脸没有闪避,茶壶哐的一声砸在他脸上,滚烫的茶水淋在他身上。浓浓的滚烫白烟升起,刀疤脸近乎被烫得皮开肉绽,却是咬牙坚持,纹丝不动,一声不吭。 “够了!”身旁的樱组成员一声大吼,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持武士刀,似要随时劈下。 “山崎君,不要冲动!”刀疤脸一声大喝,想要制止山崎和军的行为。 不曾想,山崎和军却是不为所动,浑身散发出凛冽冰凉的杀机。他面色阴沉,低声道:“柳生二郎,我敬你三分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忠心为天皇效力。” “但始终游走在生死边缘,过着刀口tian血日子的是我们樱组,而不是你。” “像你这种无情的家伙,怎么会懂什么是伙伴,什么是战士的荣耀?” “我们是战士,是军人中的佼佼者,却不是冷血无情的机器。” “他们已为天皇捐躯,若是你再侮辱他们战士的尊严,我将替他们向你发起决斗。”山崎和军最后一句话说完,脸色冰冷地坐了回去,没有了一丝对柳生二郎的尊敬。 山崎和军的突然发难,显然出乎柳生二郎的预料,让他吓了一跳。那种突然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意,仿佛凝为了实质,像刀剑一般刮在他的身上。 仅仅一瞬,就让他吓得近乎虚脱,这就是顶尖部队的气势。 “哼。”柳生二郎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冷哼,手掌之中却已满是汗水。 “樱组很了不起吗?要是真那么厉害,就不要冲着柳生大使,有种冲着我来!”一个穿日本和服的青年男子冷笑一声,右手按到了腰间的武士刀柄。他将身子坐得笔直,仿佛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不必多说,他自然是挑战华夏诸多城市,却未尝一败的龟田神武。 “败者就是废物,何况还死在了支那人手里,更是废物中的垃圾。像这种人,根本不配提荣耀二字!”龟田神武一把抓住苏浅溪,将她拽入了怀中。 “放手!”苏浅溪一脸惊恐,使出浑身力气,不顾一切的挣扎着。 “我们出去。”见到山崎和军已有两刀劈死龟田的冲动,刀疤脸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拉着他走出门外。 龟田神武望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感受到怀中苏浅溪的挣扎,顿时暴戾之气猛涨。他轮动巴掌,“啪”的一声在苏浅溪脸上打了个耳光。鲜红的五指印仿佛能滴出血来,疼得苏浅溪泪珠一直掉个不停。 “支那人就是低贱,只有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才知道什么叫厉害。”龟田神武阴阳怪气,一把捏住了苏浅溪的下巴。苏浅溪满是泪水的眼中,夹杂着无穷的耻辱和愤怒,奋力在龟田神武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当即咬破了皮,鲜血的腥味在口腔充斥开来。 “贱人!”龟田神武又是一巴掌,可怕的巨力掀起一道罡风。这一掌直接将苏浅溪拍得飞了出去,匡的一声撞到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算了,我还要准备一番,对付所谓的龙隐成员。”龟田神武见到柳生二郎不悦的模样,这才想到毕竟是大使的地盘,直接推门而出。 他冷笑着看了刀疤和山崎和军一眼,转身离去,脚下的木屐在地板上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 “狂妄的小子,真想一刀劈了他。像这种人怎么懂樱组的荣耀,真是可笑。”山崎和军面色不怎么好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是啊,他们是国家最英勇的战士,是冷酷无情的命令执行者,但他们一样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朋友和值得守护的东西。 刀疤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远在陈文博的小区居所,柳梦月走到阳台边,看着阴沉的天空,心情也有些许讶异。 她闭上美眸,回忆着陈文博教他不久的歌曲,纤纤玉指轻扣栏杆。随着节奏,和着风声,她轻轻哼唱起那一段她印象最深的曲调。 “暴风城的王踏上了战场等着他凯旋娶我做新娘黑夜总是那么长你不在我的身旁这首歌我一人唱” 空灵的歌声,随着寒风,飘出去很远、很远。 天空越来越阴沉,像是要替这个纤细若莲的身影狠狠哭上一场。 而在日本驻华大使馆,一袭杀意凛然的白衣下了车。凶狂之意似要冲霄而上,让老天这个娘们儿止住哭啼。 “一群倭寇,我这就送你们滚回岛国。” “当然,也只能是骨灰!” 第九十二章 白衣单刀入使馆! 陈文博目不斜视,白衣入武馆,身似名剑铮铮然,锋芒毕露。而其身后的李武兴忧心忡忡,三步一停、五步一回头,脚下都快迈不动了。 一个市文科状元,自然是醉心学习的书呆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又是绑架又是要挟,一个决斗地点还直接设到大使馆旁边,怎么想都让他胆战心惊。 能来就不错了,也无怪他这么害怕。 “最好跟紧,被人砍了我不管。”陈文博板着脸,低声恐吓道。他深知李武兴怕极了,说什么也不如这样的恐吓有效。 果然,李武兴浑身一个激灵,快步跟到了陈文博身后,生怕落下一步。他将身子全部藏到陈文博身后,仿佛这样可以安全许多,看起来也与鸵鸟把头迈在沙地里差不多。 “恭迎先生。”当陈文博向两边推开日式木门,内侧两边便有穿和服的古典装束的侍女。双手按在小腹,鞠了个接近九十度的躬。 陈文博没有理会两女,打量了一眼室内的构造。正方形的绿色木板铺满了地面,四周开阔,墙壁也皆是上好的木质结构。 而在左右各有一扇门,以木质为框架,在密集的孔间糊了上好的白纸,想来此门通向其他房间。在靠近墙壁的位置,有着一排武器架,陈列着各式日本武器。 房内仅有两名侍女,没有见到武士和苏浅溪。在陈文博身前,有着一张地毯,上面整齐码着许多木屐。 “请先生换鞋。”两名侍女又深深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博置若罔闻,双手负于身后,径直走入中央。其腰背挺直,昂首挺胸,姿态中有着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诶诶,好。”李武兴受宠若惊,见到两个侍女恭顺乖巧的模样,有点迷得找不到北。 陈文博沉默片刻,什么高手风范都被自己的队友瓦解了。而李武兴看到白衣高手失望的模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义正言辞地摆手,拒绝了两个侍女的要求,快步赶到陈文博身旁。 而就在此时,右侧的房门被人推开了,龟田神武昂首而入。他踏着木屐,在地面踩得蹬蹬作响。 “你就是陈文博?”龟田神武讲着生涩生硬的中文,仰着头,几乎是想用鼻孔看人。只是在陈文博看来,这分明是身高的优势,使得龟田神武不得不仰望。 于是陈文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两人将近一个头的身高差。伸出手从自己额头比划出去,倾斜向下,落向龟田神武的头顶。 就算两国交流方式不同,明眼人也能看出这其源自身高上的赤.裸鄙视。 “呔!”龟田神武何等高傲,当即出离了愤怒,一声暴喝,拔出了腰间宝刀。 他身形向前微躬,双膝微屈。这样可以保持重心向前及向下,不易在对拼中出现被劈得摔倒在地的情况,也便于更好地发挥劈砍之术。 李武兴见势不对,慌忙躲到了房间角落。待到躲好,他才发现不对,急忙道:“苏浅溪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那花姑娘脾气还很烈。等会我就和她干上一场,她越是挣扎,就越能让我兴奋!”龟田神武一脸yin笑,直气得李武兴火冒三丈,就要不顾实力差距冲上去飞蛾扑火。 “老四,有我。”陈文博平静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寒水,直接将怒火中烧的李武兴淋了个清醒。 至少从龟田的口中,可以得知苏浅溪还算安好,也没有被玷污。 “杀!”龟田神武一声大喝,手中武士刀斜劈而下。这一刀从头部之上狠劈下来,带动着腰部和双臂的力量。迅猛到了极致,仿佛不是为了劈人,而是要劈断三人合抱粗细的巨木。 “龟田少爷的刀法越发出众了,你看这一刀疾而无风,已经达到了隐武刀的极限要求。” “是啊,在龟田家子嗣野外生存中,他可是使用此刀劈死了一只猛虎。” 两个侍女虽然训练有素,但看到这一幕也是眸泛异彩,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看来无怪龟田神武嚣张狂妄,他确实有这种可怕的资本。 然而面对这一刀,陈文博未曾退缩,而是双手握持鬼瞳宝刀,狂猛地由下往上一道斜斜的上撩。 你下劈,那我就上撩!这是一种更加可怕与嚣张的自信,代表着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让的气魄。而从力学角度来说,上撩的人也会承受到更加巨大的力度。 如果不是信心十足,绝计不敢如此行事。 “当” 两道凌厉的刀锋不仅是相撞这么简单,一道向上,一道向下,在刀锋交汇处发生了长而可怕的摩擦。 一串火花顿时擦了出来,刺耳难听如锯齿刀具交锋的“呲呲”摩擦声,让其余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觉得难受无比。 两人挥刀连连,皆是刚猛无比。道道刀光清冽雪亮,有着摄人心魄的死亡气息散发而出。 刀锋不时映出陈文博坚毅沉稳的面孔,让两名侍女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心想如此优秀的大男人,若是死在龟田少爷手中,将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很快,两人便不仅仅是在原地对砍。他们开始闪转腾挪,在木质地板踏得咚咚作响。并且,两人还借助着小范围的助跑,加强刀势的威力。 陈文博左脚上前半步,崩劲由肩臂一直灌注到刀身,不伦不类但却力可崩尽河流山川的“半步崩刀”力劈而下。 这一刀明显不同,陈文博的气势已经凶狂如太古凶兽,仿佛一吼便可震落日月星辰,一跺足便可让天地也为之震颤。 “啪!” 空气中发出了可怕的音爆,仿佛虚空亦要为这一刀炸裂开来。 这一刀声势极为浩大骇人,连旁观的三人也觉头皮发麻,近乎窒息,更不用提身处其中的龟田神武。 “呔!”龟田神武在一瞬间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毛骨悚然之下,不得不以一身大吼提起自己浑身的精气神。一记用尽全力的隐武刀切开空气,却毫无破风的声响,死命抵向鬼瞳。 “咔嚓!” 在材质上,他的武士刀显然比不过鬼瞳。在这巅峰一斩中,刀身上顿时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并且像树根一般极速蔓延开来。 只在瞬息之间,武士刀寸寸龟裂,化为片片碎铁落地。而龟田神武更是被震得连连后腿,木屐在地板踩得砰砰作响,踏出一个个凹坑。 陈文博欺身而上,将鬼瞳宝刀弃在一旁,行半步出一拳,半步崩拳如连珠而出。 陈文博拳拳到肉,像打沙包一般毫不留情,打得砰砰作响。三拳连出后,龟田神武直接像彗星一般砸了出去,高速的飞行让他与空气阻力剧烈摩擦,仿佛要燃烧起来。 “哐!” 龟田神武口吐鲜血,重重轰到了墙壁上,而后摔落在地。在他撞过的木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蛛网状的可怕裂痕,木茬突起,十分难看。 两名侍女看得大惊失色,有些颤颤惊惊。她们从未想过,龟田少爷会败,而且败得如此迅速凄惨。 白衣战神! 这是她们心中对陈文博的称呼。 陈文博捡起鬼瞳宝刀,将其负于身后,慢步走向了龟田神武。 “别别过来!”龟田神武有些骇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先前未尝一败,造就了他对武道的信心,这是好事。而站得高摔得惨,一旦失败便不知所措甚至自暴自弃,这也是坏事。 陈文博没有理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拧了起来,冷声道:“用你的狗命,换我兄弟的女友,你真的赚大了。” “前面带路,苏浅溪受了一点伤,定要你十倍奉还。” 陈文博招了招手,示意看呆了的李武兴跟上。 “老二,你太帅了!”李武兴嗷呜一嗓子,丝毫不在意形象,像个泥腿子一般扑了过去。 “陈文博,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大使的地盘,容不得你胡来!”龟田神武撕心裂肺地咳嗽两声,顿时朵朵血花绽开。尽管已是阶下囚,他却仍是狂妄无比。 “大使的地盘?呵,我告诉你。这里是华夏的领土,大使馆只不过是借你们使用的狗笼!” 陈文博手下也不闲着,“啪”的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打得龟田神武脸上火辣辣的疼。 作为龟田家的小少爷,龟田神武从未受过这等羞辱。他当即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怒吼道:“你竟敢打我耳光?” 陈文博轻轻摇头,看来他还没明白现在的处境。 “啪!” 又是一记大耳刮子,拍得龟田神武的头都偏了过去。 “够了!”龟田神武愤怒地吼道。 “啪!” 他话音刚落,陈文博又是狠狠一巴掌拍下。这种打脸,让他心中有种难言的畅快。 “你!”龟田神武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 “啪!” 他一开口,陈文博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下去。 龟田神武已经懵了,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他再不复先前的嚣张跋扈,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在前头带路。 陈文博眯着眼,带着李武兴,一道走向意料之中的“鸿门”大使馆。 白衣入使馆,身负鬼瞳刀。 第九十三章 这是个阴谋! 日本驻华大使馆,足有七楼高,有上百名雇员在其中工作,为大使及相关工作人员提供舒适的环境。因为日本与华夏的历史关系,很多华人都不愿意来这里工作,哪怕这里有较高的薪水,仍是以日本员工居多。 在这一条街道,这栋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如同美国驻华大使馆一般,日本也借鉴了其经验,在使馆的建筑外有一层围墙。不但如此,为了避免街道上的汽车炸弹袭击,使馆建筑离围墙外的街道还有30米左右的缓冲区。 陈文博与李武兴,此时就走在这片缓冲区之中。流水、木桥、假山、灌木丛、花朵,以及一片荷花池点缀其中,使得缓冲区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在使馆正门,还有几个碗口大小的洞。这是一排汽车拦截装置,如果有汽车未尽允许擅闯使馆,这些装置就会从地面弹起两米,起到拦截作用。 陈文博扣着龟田神武的双肩,避免他耍什么花样。一路上的雇员看到这一幕,竟是不管不顾,或是继续浇花、或是打扫地面、或是修剪灌木丛,都各行其是,没一个人露出惊讶紧张的神色。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自然显得有些诡异。 使馆大门是尽显恢弘大气的拱形建筑,上有一朵银色的樱花图案,足有脸盆大小。而在一旁,则是金钩银画的几个日文大字“日本の駐中国大使館”。下方是一行小字,以英文书就。字体像是烫金一般,看起来大气磅礴。只是有一些讽刺,明明是驻华使馆,却没有中文字样。 陈文博踱步其中,大厅恢弘开阔,一地青瓷地砖,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书法绘画,颇具古风意境。大厅中有桌椅,以及一个工作台,其后有两名值班人员。在各个方向又各有站得笔直的守卫,着武士装束,佩武士长刀。 “陈先生,柳生大使已恭候多时,请随我上楼。”两名艺妓装束的女子婀娜走来,改过款式的和服更显贴身,将饱满诱人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陈文博没有言语,任由两人施了礼,带路在前。他依旧押犯人一般控制着龟田神武,踱步上了楼梯。无一例外,这两个艺妓与龟田神武一般,皆是脚穿木屐,在楼梯踩得啪啪作响,让陈文博多少有些不习惯。 上了二楼,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过道皆是在地砖上又铺了一层木板,两个艺妓在前,臀部有着很曼妙的ng掀起。推开了右手边的第一间木门,与华夏不同,也是有白纸糊上的日式木门,需从左右两侧推开。 “哗啦” 木门推开后,赫然见得柳生二郎正端坐小桌边,身侧正是一脸鲜红五指印的苏浅溪。在其唇角,甚至还有擦得模糊的血迹。 “浅溪!”李武兴热血轰的涌上头,仿佛脑门都要炸裂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柳生二郎没有阻拦,看着李武兴浑身颤抖地抱住苏浅溪,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全部凝噎在了喉间。 陈文博放开了对龟田神武的束缚,一脚把他踹得扑到了地面。随后他抖了抖汉服下摆,与柳生二郎相对而坐。但在坐姿上,陈文博却很有讲究地选择了盘腿而坐,并不是像柳生二郎一般跪坐于地。 李武兴满腹的诗词经纶,在这一刻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嗫嚅着嘴唇,却半天未能吐出一句应景的诗词。最终他只能死死抱紧苏浅溪,咬紧了牙关。 他无言凝噎,陈文博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杯冲洗了一遍,又斟上了满满一杯热茶。蒸腾升起的白烟遮住了陈文博半张脸,让柳生二郎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生二郎不说话,陈文博也不急于打破沉默,举起茶杯,小抿两口。茶香在口齿间弥漫开来,却不仅是入口时的一瞬芬芳。与西湖龙井相似,在饮下之后,唇齿间传来了回甘,清雅恬淡的芬芳更令人回味。 陈文博没有太多品茶的闲心,终是平静地打破了沉默:“苏浅溪脸上的五指印,是谁的?” 一句简单的质问,顿时让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柳生二郎没有开口,平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而龟田神武却是有些躲闪,想要直接从房间遁走。 陈文博突然暴起,一瞬间将鬼瞳架到了龟田神武的脖颈,冷声道:“老四,给你女朋友打回来,十倍!” 李武兴愣了一瞬,想到龟田神武可怕的实力,有短暂的踌躇。而龟田神武见状,更是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杀意腾腾地瞪着李武兴。 李武兴看了一眼怀中的苏浅溪,再看了一眼陈文博逐渐黯淡下去的期望目光,热血疯狂涌上头顶。 “草泥马!”李武兴第一次拿出男子气概,抓起小桌上的茶壶就冲向了龟田神武。 龟田神武还在想着挣扎,陈文博直接下了狠手,“啪”的一声将他的双臂折断,疼得他死去活来。而与此同时,李武兴手中的茶壶也到了近前,“匡匡匡”对着龟田神武的头部就是一顿狠砸。 “八嘎!”龟田神武一声怒吼,当即头破血流。他奋力地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滚烫的茶水和鲜血流了一脸,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几乎看不清李武兴的模样。 方才只敢躲在角落的怯弱者,居然敢这样对他下手,让他近乎暴走。 最后一砸,李武兴近乎是轮动着茶壶,使出吃奶的力气砸到他的头上。龟田神武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无数颗小星星,随后昏了过去。 两个艺妓吓得花容失色,陈文博却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更没有宽慰她们,直接道:“愣着干什么?赶快抬下去,叫医护人员看看。” 两个艺妓慌忙抬起了昏迷的龟田神武,吃力的走出了房门。但哪怕她们已经照顾不过来,却还是在出门后腾出手,将房门带上。 柳生二郎的面色很是不悦,陈文博这样做无疑让他颜面扫地,他愤怒道:“年轻人,这里是驻华大使馆,是我的地盘。” “不,这是华夏的地盘。”陈文博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一丝正形,“今天来此地,我已做好了白衣素缟的准备。你的刺客与杀手呢?尽管叫出来吧,一直拖延有什么意思?” 其实陈文博的心中是有不解的,为了一个龙隐编外成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用大手笔想要除掉自己? 柳生二郎冷声一笑,“砰”的一声重重放下手中茶杯,茶水溅满了桌面。他盯着陈文博,略带得意道:“年轻人还是太嫩了,不懂这个中玄妙。你说,我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你和你的朋友会被冠上什么罪名?” 故意杀人,影响华夏与日本两国的国际关系。 陈文博一瞬间就能想到这两项大罪,甚至可以说是可以让人死得连渣都不剩。但他却是沉稳依旧,平静道:“你在这一把交椅坐了这么久,绝无可能为了给我戴上大帽子而求死。” 甚至,陈文博心想为自己设这个局也是毫无必要。自己与他们也没有什么生死过节,也威胁不了他们国家的安全,他们针对自己的动机根本就不存在。 柳生二郎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重重拍掌。 随着掌声落下,房间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两名樱组的成员出现在了门口。刀疤脸看着陈文博手中的鬼瞳,径直道:“将鬼瞳还我,这是樱组的荣耀。” 陈文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哪怕是樱组想寻回战死队友的武器,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就算他们执着于此,但柳生二郎这个老狐狸,也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们这么大的忙,其后必有隐情。 “我把鬼瞳还你,你就让我们三人离开?”陈文博嗤笑一声,大大咧咧问道。 “正是,我以樱组的荣耀及我的生命担保。”刀疤脸一脸认真,看向陈文博的眼神没有一丝作伪。 而柳生二郎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回忆起自己与那个温和男子的交易。 “柳生大使,如果你的帝国需要你为之捐躯,你可否坦然赴死?” “为帝国之荣耀,死而无憾!” “那如果有个机会,可以让你的帝国拿回被龙先生窃取的机密,你可否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说过我可坦然赴死,只是龙先生乃宗师强者,有谁能从他手中抢过那些机密?” 那个温和的男子笑得更和煦了,只是从一旁的阴影走出了一个邋遢中年人。 看到那个中年人的一瞬间,柳生二郎倒吸了一口凉气,片刻沉默后,主动向那个温和男子问道:“如果可行,你但说无妨。而如果你妄想欺骗我,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会像跗骨之蛆一般盯着你!” “很简单,我要你栽赃一个人。”温和男子笑得从容不迫,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意味。 就在这时,樱组夺刀的声音传了过来,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他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心中默念了一句“大日本帝国主义万岁”,直直撞向了鬼瞳刀口。 “噗!” 在三人争抢之中,那柄宝刀直直插入了柳生二郎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看着倒下的柳生二郎,以及他脸上那阴冷的笑容,陈文博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个阴谋! 第九十四章 雨中悍刀行! “哗啦啦” 老天这个娘们酝酿了半天,终于在天地间洒下了连绵的晶莹泪水,像是在都市中拉起了无数重珠帘。 这一瞬间,无尽的杀机笼罩而来。整个大使馆刺耳的警报声大作,无数的守卫蜂拥而来,黑压压地堵在房门口。 “刀疤,这就是你说的樱组荣耀以及你的生命担保?”陈文博冷笑一声,面色冷峻得若腊月寒霜。隔着墙体,仍能听到大楼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缥缈得仿若身处黄粱一梦中。 不仅是李武兴和苏浅溪愣住了,连樱组的人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从这个反应中,陈文博读出了他们也不知道柳生二郎有这么一手。也就是在这一瞬,他们才理解了为何柳生二郎愿意部署这么大阵仗夺回鬼瞳,原来他是另有阴谋。 “陈文博,你杀害日本驻华外交大使,该当死罪!” “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接受法律的制裁!” “如此大的事件,恐怕还不是他一个人为之,我相信后面还有同党。陈文博,你速速招来,还有哪些同伙?!” 七嘴八舌的恐吓声传来,有日语也有中文,而最后一句更是其心当诛。看来这次的大手笔对付自己只是个开始,身后的指使者甚至想把脏水泼到龙隐头上,简直胆大包天! 苏浅溪已是面色苍白,没想到因为自己,让李武兴的室友遭受如此可怕的陷害。而李武兴更是吓得双腿颤颤,口齿不清道:“老,老二,我我我,对不起你······” 陈文博白衣如雪,杀意激荡之下,连四周的空气也为之震颤。这种境地真正来了,他反而没有了一丝慌乱,一瞬间便想到了两个应对方法。 其一,缴械投降,接受法院的审判与定夺。本来以法院的公正严明及规章制度,理应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幕后黑手布置了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不会给法院留下线索。一个大使馆的“人证”,加上自己负鬼瞳刀进入大使馆的“物证”,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其二,只能是举起鬼瞳,从大使馆杀出一条血路,进行漫长甚至遥遥无期的逃亡之路。也或者,可以在逃脱后寻找幕后的黑暗交易证据,将自己的罪名洗清。尽管这个任务太过艰难,甚至看不到希望,却仍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皆是能够活着走出大使馆! “老四,你记住你从未参与这件事,只是被我带进来的。苏浅溪,你是受害者,当如何讲在警察面前也不要含糊。” “刀疤,我不求你为我证明,只需承认他们两人的清白就行了。”陈文博面色平静,声线中也没有一丝颤抖。 然而他这般绝境下的平静反应,却让李武兴心中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二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交代遗言! “老二······” “陈文博······” 李武兴和苏浅溪皆是热泪盈眶,认为是自己害得他陷入了险境,懊悔与痛苦像是一把刀一般绞着他们的心脏。 樱组的两人沉默了,面向陈文博,一脸肃穆。两人将长刀持于右手,刀鞘一并握在右手中,刃朝地下,向前鞠躬四十五度,两到三秒后才肯起身。 这是日本武士的神礼,一般在比较庄重的地方,如道场和神社才会施此大礼。这近乎是武士的最高礼节,以此表示对陈文博的尊重,以及两人心中的愧疚。 “陈君侠肝义胆,我刀疤深深为之折服。陈君请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将照实呈报警察!” “陈君不惧生死,为朋友两肋插刀,鬼瞳在你手里,不算辱没其威名!” 两名樱组武士高声称赞,随后静默退到一侧。没有对陈文博出手,是他们武士道的基本要求,也是他们对拥有侠肝义胆强者的尊重。而没有帮助陈文博出手,是因为樱组的长刀,从不会挥向本国未有重罪的子民。 在使命与个人情怀中,他们唯有如此取舍。而这两名樱组强者不出手,便是对陈文博最大的帮助了。 “刀剑为峰崿,平地放著高如昆仑山!” 陈文博一声朗笑,鬼瞳刀洒下一片冰冷的刀芒。 “挡我者死!” 陈文博若脱笼之虎,气势汹涌澎湃如黄河泛滥,猛扑进了黑压压的人群。 “杀啊!” “为柳生大人报仇!” 一个个守卫叫嚣着,却是在连连后退,巴不得他人冲上去做替死鬼,而自己则出工不出力。陈文博的气势太过可怕,像是洪荒猛兽,要将这片天地撕裂一般,让他们头皮发麻,不敢一战。 “咚咚!” 陈文博沉下肩膀,整个人若重达上十吨的推土机,直接将挡在身前的两个日本人撞得飞了起来。在“啪”的一声中,两人的骨骼甚至都被撞断了。两个人被高高抛起,而后匡的撞到墙壁之上,疼得嗷嗷直叫。 “大家上啊,他只有一个人,杀了他大功一件啊!”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嗓子,提到“大功”二字,所有守卫都来了精神。他们硬着头皮,高喊着天皇万岁,操起手中的武士刀,纷纷劈向陈文博,要将其置于死地。 陈文博眼中满是桀骜不羁,这等混吃等死的守卫,也妄想拦住自己? 他手上发力,鬼瞳刀带着破风的呼啸声,掀起一片银色刀ng潮ng潮席卷,将胆敢接近的武士刀在“咔擦”声中尽数折为两段。一片片刀锋当啷坠地,陈文博横冲直撞,愣是突破了重围,飞速奔下楼梯。 “追啊!” 身后的守卫们一声大吼,脚下的木屐在楼梯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咚咚之声,听起来声势浩大,仿若沙场上的马蹄声。 然而陈文博刚从楼梯下露了个头,登时又急忙收回了步伐,缩回了楼梯之中。 “砰砰砰!” 一片密集的枪声响起,几乎是起此彼伏,不绝于耳。一连数枪打出,一楼墙壁上的壁画被打得稀烂,凄凉地飘落到地面。其后的雪白墙壁之上,也被打出了无数个一指粗细的弹孔,看起来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陈文博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方才若是反应稍慢,直接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身后的追兵赶来,陈文博眼前一亮,直接一把拽住一人的臂膀。他双手猛一发力,直接将这个一百多斤的男人狂猛地扔了出去。 “啊” 这个男人还在失重惊叫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子弹形成了一片钢铁之雨,尽数轰入他的身躯。巨大的动能将他的身体撕裂,血管骨骼内脏皆是被打穿毁灭,整个人重重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还未落地,他便已经气绝身亡,连整个头颅都是坑坑洼洼的血洞,被打得稀烂。在他身体滑落的墙体,拖出了一道浓重的血迹。 不能再拖了,这样下去燕京市警察局都要来拿人了! 陈文博下定决心,手中鬼瞳猛劈而下,一脸斩断数柄武士刀。随后他猛地抓住两人护住自己身周,如狂龙出海般猛冲出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再次凌空穿梭,叫嚣着撕裂空气,要将死亡带给身前的敌人。陈文博手中的守卫本来还在挣扎,一梭子弹打来后直接没了声息,浑身僵硬地蹬了两下腿,死得极为迅速。 而陈文博整个人像一阵疾风般,扛着两具死尸做掩护,在奔跑中掀起一阵狂风,一直冲到了门口。 “嗡” 就在此时,门口的几个碗口大小的黑洞中,伸出了数根长达一米半的钢管,将陈文博的去路拦住。这等汽车拦截装置,居然用在了陈文博身上。 然而这毕竟只是拦截汽车所用,中间的缝隙太大了,恐怕唯一的作用就是稍缓一下陈文博的冲势,并且让他丢弃掉身上的两具尸体掩体。 陈文博没有犹豫,直接将两具尸体往身后一抛,整个人身子一侧,从期间的缝隙穿了过去。而那两具尸体尚在半空,又被迎面而来的子弹噼里啪啦打了个稀烂,凄惨无比地轰然摔落在地。 “哗啦啦” 出了大门,陈文博才感受到雨势到底有多么大。黄豆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一顿乱砸,倾盆而下,丝毫不带怜惜。在寒风冷雨中,绿化带中的一池荷花也在瑟缩颤抖,仿佛随时可能凋零。 北方的寒风凛冽依旧,像刀子一样刮得陈文博的脸生疼,从衣袖的每一个缝隙钻入,仿佛要寒彻入骨。陈文博浑身湿透,于朗笑声中划出一片刀芒,水珠为之四溅。 “君不见,白衣入京华,悍刀雨中行!” 前有守卫持武士刀堵截,后有追兵持手枪追袭。陈文博像是痛饮了一坛春秋老酒,踏出沉重而狂猛的步伐,溅起大片地面的积水。 “杀啊!” 日本武士们一声怒吼,快步提刀冲向陈文博。 鬼瞳刀猛然上撩,一片雪亮锋利的刀芒仿佛让天地亦为之明亮了一瞬,随后逐渐恢复如常。 “噗” 刀起,头颅落,鲜血如泉喷涌。 脚下积水渐红。 第九十五章 陈文博的救赎! 陈文博若虎入羊群,直接冲入武士群中,刀势大开大磕,杀得敌人溃不成军。而身后的追兵赶到,扣动手枪扳机后发现大半的人都将子弹打空了。毕竟手枪弹夹容量十分有限,在之前的疯狂射击下,消耗殆尽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仅剩的几颗子弹,也没取得何种战果。反倒是一枪打在了一个同伙肩膀,疼得他嗷嗷直叫,一个劲骂着开枪的是不是瞎了眼。 而在提刀的武士群中,有一个尚在外围的武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他双手抬枪,就要对着陈文博进行点射。 然而陈文博眼光六路,早已看到了这一幕。持枪者只觉身前掀起一阵夹杂着雨点的狂风袭来,陈文博已经来到了他身前,那种狂暴凶猛的气息让他惊悚莫名,头皮发麻。他只觉手上一轻,然后一瞬的眼花缭乱后,陈文博便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摊开了手掌。 而在他的手中,正是被拆成了数块细小零件的手枪。随着陈文博手掌向下倾斜,零件连带着弹夹中的子弹,一块块掉落地面,发出轻微声响。 这一幕看得持枪者骇然无比,双手还保持着抬枪欲射的姿势,僵硬在了那里。 陈文博脑海中装了太多知识,其中那本《枪械使用指南》就有配文字的图解手枪构造,仔细阐述了每一个零件的构造。在陈文博可怕的记忆力与速度下,直接将其在一瞬间拆解完毕,其速度甚至超过用枪多年的精英特种兵战士。 “在我这么近的距离玩枪,小孩子过家家么?”陈文博手中刀锋一撩,直接抹过了他的脖颈。像是破了的水管一般,鲜血飞溅喷涌。 而陈文博没有停息,一路直行雨中,手中鬼瞳宝刀或斜劈、或横砍、或上撩、或直捅,带走一条条生命。与初始的手下留情,只断刀兵。现在的他已经对这些日寇充满了恨意,不再有一丝留情。 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来吧,用成百上千条命来堆! 陈文博虽然刚猛无匹,却也无法全面挡下四面八方而来的武士刀。很快,第一刀落在了他的身后,割破了白色汉服。这一刀砍得不算深,仅有半个指头深浅。但它却一直从肩膀拉到了腰部,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血液染红了白色汉服,让武士们有一瞬的沉默。尽管地面上已经留下了六七具尸体,但也让他们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个可怕的白衣战神,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会受伤,就一样会死! 加上后方汇集而来的武士,耗也能耗死这个可怕的对手。 “是,我会死。但我还可以杀一百个,不怕死的尽管当出头鸟!”陈文博眼神越发锐利,右手倒提鬼瞳宝刀,横于身前。 陈文博也看了不少心理学书籍,明白他们此时所想,故此有此一举。总是没有那么多人会慷慨赴死,尽管民族气节与荣誉告诉他们理当坦然赴死,但求生的本能还是会告诉他们,应该让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 然而陈文博高估了他们的中文水平,只有少数几人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踌躇地向后悄悄退了一步。而更多的人根本听不懂他在叽叽呱呱说什么,下意识认为他是气势下降了,不像方才一般下手不停了。 于是,一窝蜂的武士士气大振,怪叫着冲向了陈文博,下手越加无所忌惮,毒辣至极。 四面八方而来的密集刀锋交错,有刺向喉咙、有砍向头颅、有劈向下盘,最为阴险的还是有人直接往裆部捅过去。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稍有不慎便是遭受重创,随后被乱刀劈死的结果。 陈文博没有过多纠缠,一心只求突破重围。他双臂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力量震颤着传递到手腕,出手便是一记刚猛到极致的挥砍。 “当” 一片金戈碰撞之声响起,陈文博这一刀直接砍得身前数柄武士刀从中断为两截。在刚猛的力道之下,几人也无法握住剩下的半截残刀,直接被震得脱手而出。气力稍差的武士,甚至虎口都被震裂了,渗出鲜血。而他们的身形更是被这一刀震得后退连连,一人甚至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溅起一蓬水花。 陈文博趁机一气向前猛冲,避开了三个方向交错而来的刀锋。但即便如此,也有武士的出刀太快,在他的背后留下了道道刀伤。 陈文博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火辣疼痛,却没有一丝动容。他快速迈动步伐,整个人近乎是像大型猫科动物一般贴地俯冲。胆敢有拦在身前者,皆是一刀劈下。 很快,陈文博直接冲破了包围圈,直接向着街道对面狂奔。也不管交通指示灯上显着一个站立的人,直接像一尾游鱼般从来往的汽车中穿行而过。有时直接从车顶翻越而过,有时若一柄尖刀直接从两车之间的间隙插过。 一条街的交通为之混乱不堪,不少司机吓得踩死了刹车。他们按着喇叭,嘴里发出各种咒骂。然而在看到陈文博手中染血的鬼瞳宝刀,以及身后的伤势后,他们集体选择了闭嘴不言,暗中猜测着他的身份,生怕他上来猛的就是一刀。 陈文博一路逃进了小巷中,这才听到长街头传来的警笛声。 这个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但如此刺耳的大规模鸣响,还是第一次。整条长街都为之骇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件,让十几辆警车为之出动,近乎是倾巢而出的阵仗! 陈文博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做《肖申克的救赎》。电影中的主角被冤枉而锒铛入狱,一直不肯放弃假释自己的机会,在四十年的监狱生涯后,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陈文博冷然一笑,他的救赎之路绝不会这么无害,更不会让自己承受冤屈如此之久。 他默默回望一眼,像一只孤狼般消失在了小巷中。他的身影决绝而落寞,在雨中显得无比凄凉。只是在凄凉之余,还有那么一种如山般的巍峨与坚定,仿佛世间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倒下。 警车在日本大使馆门口停了下来,几个警员下了车,看着提着武士刀的守卫们,皱眉问起了事情的经过。不出所料,所有武士一口咬定是陈文博刺杀了柳生大使。并且他们表示,可以随时调用监控,从中可以看到陈文博带着鬼瞳刀进入大使馆的一幕。 而最关键的事发房间中的监控,武士们皆表示那是柳生大使的个人茶室,怎么可能安装有监控设备? 就这样一来,陈文博的嫌疑犯身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不必说现场诸多警察心中都有了定论,认为此事已经毫无悬念。于是有几个刑警随着他们进了大使馆,而其他的警察则各有任务,或是发布通缉令,或是追查逃犯,总之各有任务,也是有条不紊。 当几个刑警见到缓冲带那一地尸体与血水时,几乎同时陷入了深深的震怒。 “简直胆大包天,杀了柳生大使还不够,真该挫骨扬灰!” “好一个陈文博,别落到老子手上,不然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这下麻烦大了,柳生大使死了,日本方面必然雷霆大怒,到时恐怕······” 几个刑警快速交流一番,心中十分压抑,不知道日本方面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到凶手,还你们一个说法!” “在这样的事情后,外交部肯定也会有所动作,加强对各大使馆的防卫。让下一任大使处于最严密的保护,决不让此等凶徒再次得逞!” 警察们向在场的武士担保,当即有懂中文的武士拿出了高姿态,阴阳怪气道:“警官好大的威风,不尽快去追查逃犯,来我们大使馆显摆什么?事情已经如此明显,还在这里待着,该不会是怕死,或者干脆不想给我大日本帝国一个交代了?” 警察也有些怒意了,这些倭国人简直不识好歹。他拉下脸来,冰冷道:“对不起,我们这是按章办事。我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断定案件,这是最基本的准则。” “事情都如此明显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日本人的话音一落,警察的目光就亮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两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生搀扶着女生,而在女生的脸上还有鲜红的五指印。 而在其后,更有两个面容平静,丝毫没有苦大仇深模样的日本武士。 “你们四个,是否在案发现场,或者对事件经过有所了解?”一个警察快步上前,直接递出了问题。 李武兴与苏浅溪两人牵挂着陈文博的安危,当即把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地阐述了一遍,自然与武士们所说截然不同。 而身后的两个武士模样的日本人,也是平淡点头,算是认可他们的说法。 “什么,你说柳生大使自己求死的?” 饶是警察办案多年,也是为之咋舌。 “要么就是自己耳朵坏了,要么就是这四人脑子坏了!”警察心中忍不住怒骂。 这便是这一手的可怕之处,哪怕无数人说是柳生大使自己求死,也无法让人相信。 秦挽澜于波澜不惊处,动手便惊起一道炸响两国的雷霆。 第九十六章 林家祠堂的眼泪!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 “现在插播一个紧急新闻,日本驻华大使柳生二郎遇袭,已经死于大使馆之中。歹徒手段凶狠,一击毙命。并且在事发后逃出大使馆,残忍杀害十名工作人员。” “现燕京市公安局发布a级全国通缉令,提供线索者皆由公安单位提供5万元悬赏金。该嫌疑犯叫做陈文博,具体资料如下。” 电视台的画面一转,出现了陈文博的图像,以及其相关的信息资料。 不仅是电视台,还有各大报社、广播电台、以及各公安机构的执勤点,全部公布了这样的全国通缉令。 在街道上,几个大学生看到了这样的通缉令,当即有人惊讶道:“哎,这不是那个暴风城的王吗?那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怎么会犯下这么夸张的罪名?”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暗地里是不是什么别国的间谍特工。” 几个青年评头论足,连连摇头,只当与己无关的事件看。 而在燕京政法大学,校长都快暴走了。整个学校都张贴着相关通知,将陈文博描述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声称如果有遇到他,绝对不能冲动行事,应立即报告公安部门。 “哇哦,太帅了,简直和漫画里的冷酷杀手一样,好想看看他是什么样。” “拉倒吧你,指不定他一见到你,直接一刀把你捅死了。” “不会啊,陈文博是跟我一个班的,我还在上课时偶尔见过两次,感觉是一个挺好的人。” “我也见过,足球王子啊,那场功夫足球记忆犹新。” 事件已经发生了两天,然而在校园各个角落都能听到这样的讨论。 柳梦月在小区住所,眉心紧蹙。她早已听苏浅溪讲述了事情经过,这两天一直在为其担心。近乎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然而任凭她千万般焦虑,却发现自己无法为之做点什么。 在燕阳林家大宅,林佳被下了禁足令,甚至连上课也不准许。林家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燕阳公安分局已经两次找上门来,询问相关事宜。甚至在言语之中,还隐晦地指出敢有同党行为或包庇行为,一样会受到公安机关的严厉制裁。 此时,林老爷子带着林佳入了林家祠堂。祠堂中几排白烛燃烧着,照亮了昏暗的环境,几排灵位整齐排列,被供奉在正中。 “在林家列祖列宗面前,给我跪下。”林老爷子不怒自威,手中的拐杖在地面重重地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不跪,我又没有犯错!”林佳昂着头,倔强无比。 “你还敢说你没有犯错?先前你和陈文博交好,引来赵家对我们的打击,差点让我们林家数代基业毁于一旦,此为其一。现如今陈文博刺杀日本大使,诸多警察上门,言辞之中颇有威胁意味,知道其他家族都怎么看我们吗?” “他们说你被一个白面小生迷了心窍,不仅要将林家颜面扫地,还要将我们彻底拖上绝路!”林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了一丝平日的淡定与从容。 “爷爷您老糊涂了!我与陈文博两情相悦,那是我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没错,是因为这样,才招来了赵家对我们经济上的全面打击。” “但是事后呢?当这一切全部化解,您又听说他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了一步,您是如何笑得摸着胡须称此子不错,让我与其保持往来?”林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竭力隐藏的哭腔,近乎绝望地看着老爷子。 只要是这等家族,不管大小,首先想到的都是家族的利益。什么友情爱情,甚至亲情,都要在利益面前让步,弃若敝履。先前陈文博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老爷子近乎是将他恨到了极点。当秦家提出要他的相关任务消息,他毫不犹豫地示意林业炜,让他放手去做。 而当这一切烟消云散,得知陈文博加入龙隐,并且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一步。老爷子立即变了脸色,一脸和蔼地告诉林佳,继续保持与陈文博的密切关系。并说这是一个不错的青年,可以成为他的孙女婿。 当时的林佳如此开心,天真地认为爷爷是真的欣赏陈文博,并且支持自己的选择,让自己自行处理自己的姻缘。然而今日见了如此变化,林佳终于看明白了这一切。 “住口,我林家家法严明,岂容你拿儿女情长将家族毁于一旦。再不跪下,我便要家法伺候了!”林老爷子心中已有怒意,在这个家族中他也是大权在握。后辈无不对自己恭敬有佳,甚至不时想着如何讨自己欢心,以便博得家族更大的支持或是资源分配。 然而唯有一个林佳,天不怕地不怕,像个疯姑娘一般。面对林家的未来,她不在乎。面对林家的森严家法,她不怕。甚至面对林家未来对她的利益分配,她甚至也是不在意。她就像一个充满斗志的普通姑娘,一心想着要靠自己,能养活自己就足够了。 “林家家法严明?我看只有严厉,跟明字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没错,爷爷要打要罚,林佳悉听尊便。”林佳眼眸中满是水雾,却仍是倔强站立,分毫不让。 “好好好,好一个悉听尊便!我林家出了个有骨气的种,真是了不得!”林老爷子气得浑身簌簌发抖,语气中满是愠怒。幸亏他精神身体状态都很好,没有心脏病什么的,不然要真被林佳气死在这里,事情都大发了。 “来人啊!”林老爷子怒意勃发,终是无法忍受,高声呼喝道。 “林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在后院修剪花草的园丁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祠堂前,一脸谄媚地问道。 在林家做与其他单位也有的工作,可以获得两倍的待遇,在活计上还轻松许多。也无怪他们如此献媚,实在是不愿被别人夺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工作。 “林小姐不听家法,给我重打她五十棍!”林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取了一旁执行家法的一臂粗细的木棍,扔给了这个年轻的园丁。 “这······”园丁慌忙接住木棍,却有些踌躇不定。他看看愤怒的老爷子,又看看倔强不吭声的小姐,有些头大,感到不知所措。老爷子的命令他不敢不做,不然一不小心就得被炒了鱿鱼。而让他打林小姐,他也是心有顾忌的。 他只是一个请来的仆人,如果被林小姐给小鞋穿,接下来的日子也会无比难过。想到这里他暗自后悔,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叫你想表现,叫你跑这么快!”这个年轻的园丁一脸愁苦,心中暗暗骂自己。 林老爷子何等老辣,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顾虑。他当即冷哼一声,一脸不悦,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催促这个纠结的园丁。 而园丁却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般紧张,当即硬着头皮,握着木棍走向了林佳。他声线有些颤抖,小声道:“小姐,对不起···” “打吧。”林佳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这一瞬,她没有平日的古灵精怪,与那个小恶魔截然不同。她看着祠堂明灭不定的烛光,幽幽灵牌似在看着她。尽管穿着极为御寒名贵的狐袄衣,她却感到浑身冰凉,凉意浸透骨髓,一直漫道心中。 园丁别过头,不敢看向林佳。他手中的木棍轻轻挥下,几乎是“沾”在林佳后背,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你是没吃饭吗?我如果没记错,你们夫妻二人都是我林家收留的。如果不想在林家做事,那就一起滚蛋吧!” 林老爷子的话音落下,园丁咬紧了牙关,手中的木棍重重挥下。 “啪”,这一棍打在林佳丰满圆润挺翘的臀部,掀起一阵惊心动魄的ng。林佳疼得咬紧了牙关,泪水滑过脸颊,却仍是一言不发。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可知错,愿在列祖列宗身前跪下认错?”林老爷子摆手,制止了园丁继续下手,威严地向林佳问道。 “我没错!”林佳倔强依旧。 “好,给我打!”林老爷子气得拂袖,不再有一丝怜悯疼惜,只觉林佳当真大逆不道。 “啪!” 园丁手中的木棍继续挥下,臀部传来的疼痛令林佳忍不住哭泣出声,却仍是不肯认错。 而在一棍又一棍打下后,园丁的心理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今却楚楚可怜,任自己蹂躏,令他心中产生了难言的变态快意。 “什么高贵的大小姐,还不是像一只母狗般任我蹂躏!”园丁的心中越发快意,下手则是越来越狠。甚至,他已经开始想象着,自己在床上如此折腾林家小姐,场景更是不堪入目。 木棍挥打臀部的声音不绝于耳,在祠堂中响起。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林佳的脸上滑落。 却始终不曾有人跪于灵位之前。 第九十七章 黑夜与曙光! 夜色下的燕京,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似要耸入云霄。若是从空中俯瞰,便见大厦如林,点点灯火若漫天繁星,定是一副美妙的都市夜景。 一个头戴绅士帽的青年,将帽檐压得极低,仿佛生怕别人看到他的模样。在帽檐的遮挡下,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充满英气的下颚轮廓。而在他的脸上,还有不少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沧桑与成熟男人的气息。 这正是逃亡中的陈文博,他仍躲在燕阳区,没有如警察们预料的一般,选择通过车站飞机场等地方逃走。 在这两天,他首先想到的是给家里打个电话。然而却发现他的号码已经被第一时间冻结,无法拨打和接通任何电话。毫不意外的,他的银行卡也陷入了冻结状态,再不能取出一分钱。他裤兜中仅有几百元现金,显得十分拮据。 他穿着宽大的风衣,这件已算十分便宜的风衣价值99元,近乎是他六分之一的家当。这件风衣不仅替他抵挡了冬夜的寒风,也藏着那柄鬼瞳宝刀。 昨夜陈文博拿出夜潜半月寺的实力,从一个武馆偷了把相配的刀鞘,将鬼瞳宝刀的锋芒敛入了其中。 “真是辛苦你了,刀在鞘中不得鸣。” “可我又何尝不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陈文博心中感叹,看着街道边的通缉告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啧啧,a级悬赏通缉令啊,这个陈文博可算是把事情闹大了。” “额,a级通缉是什么级别?” “公安部a级通缉令是为了缉捕公安部认为应该重点通缉的在逃人员而发布的命令,是在全国范围内发布的级别最高的通缉令!啧啧,上一个受到如此通缉的,还是个大毒.枭,最终也是被一枪了解,结束了彪悍的一生。” “啧,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猛人,居然在日本大使馆纵横杀戮,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哈哈,指不定还是青面獠牙,阎罗王转世呢。” 几个人围在通缉令一旁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穿风衣戴绅士帽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陈文博进了曾经居住过一个月的小区,轻轻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来啦来啦!”两声门铃响起,里面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防盗门被打开了,柳萌萌探出一个头,看到陈文博的一瞬间,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陈文博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示意陈文博赶紧进门。在陈文博进入其中后,她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才将防盗门轻轻带上。 她靠在防盗门边,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而后紧张问道:“暴风城的···呸,陈文博,你怎么来这里啦?不怕死呀?” 陈文博摘下绅士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萌萌,谁来了呀?”浴室中传来林雨的声音,显然仍在沐浴。 “你等会出来看吧。”柳萌萌随意回答了一句,又开始问起陈文博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向她借了电话,熟稔地摁出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谁啊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不知本道日理万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吗?” 虽然宋清的语气依旧听起来十分不靠谱,但却让陈文博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师父,我是陈文博。”陈文博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开口讲述这一切。他不知如何面对心急如焚的亲人,因此他第一个反而不敢给父母打电话。生怕自己坚如磐石的心志,在二老的哭泣与焦心中,直接被击作碎片。 “你的遭遇我都从电视看到了,啧,当真有我的风范,帅到掉渣。”宋清的语气依旧吊儿郎当,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仿佛陈文博就是被人千刀万剐,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陈文博沉默了,心中的沉重与担忧,近乎在一瞬间化作了跳脚骂娘的冲动。尽管他没有开口,宋清那头仍是能听到阴森可怕的“咯咯”磨牙声。 “哎呀,徒弟你这牙口不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也给师父推荐推荐呗。”听到这个声音,陈文博甚至已经能够想到,宋清翘着二郎腿坐着,嘴里叼着根香烟接电话的混混模样。 “师父,我从华飞龙那里知道你在燕京搅起过风云。你不但打得世界散打冠军哭爹叫娘,还认识赵恒这种可怕的人物。甚至,你所说的白衣退西方拳皇之人,也应该是你吧?” “我不是什么世家大少,现在能仰仗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陈文博语气有些沉重,难得倾诉心声。尽管只是简单一句话,却包含了无尽的信任与感情。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宋清再如何不靠谱,也是陈文博的另一个父亲! “哎呀,师父不行啊。没事的徒儿,行此豪情壮事,安心赴死吧。”宋清沉默片刻,信口胡诌了两句,然后一个劲叫着“哎呀信号不好”,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萌萌一直在悄悄偷听,听到这一番话,直接目瞪口呆。片刻后,她才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文博。 所谓的师父,最后的仰仗,就是这个样子? 却不想,陈文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中满是温暖。他太了解这个外冷内热的老家伙了,只要他没有直接回绝,那就证明他答应出手了。 在电话挂断后,宋清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已经许多年未曾拨通,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嘟嘟”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有些疲倦的女声:“喂,哪位?” “宋清。” 听到这两个字,和熟悉的轻佻语气,这个远在江苏杭州的中年女子浑身一颤。虽然她已年近四十,却保养得极为到位,如果不是笑起来眼角有一丝鱼尾纹,纯粹就是一名成熟妩媚的年轻少妇。 她嗫嚅着嘴唇,在江南庭院中看着窗外月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随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嗔骂道:“好你个宋清,这一躲就是这么多年,现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儿子出了点事,想请你帮个忙。”宋清一脸坏笑,丝毫不理会扫地道人一脸无奈的表情,在谈话语气中佯作严肃。只是儿子和徒弟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什么···儿子,你有儿子了···”女人眼神有些迷离,轻声呢喃,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单。 “那恭喜你吧,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女人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拿出了一贯的果决和强硬作风,就要直接挂断电话。 “诶诶,别别别。这不想着你打理偌大一个家族尽心尽力,肯定劳累至极,就逗你玩玩嘛。不是我儿子,是我徒弟,一个叫陈文博的年轻人。”宋清难得吃瘪,却是开心无比,向扫地道人递过去一个炫耀的眼神。 仿佛在说“嘿,你看到了吗,这个美妞还是对我魂牵梦萦”。扫地道人看得哭笑不得,摇摇头,自顾离去。 “那个新闻我看到了,如果真是他杀了大使,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想到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 “首先,他是我徒弟,所以他不会做这种事。其次,他是我徒弟,不管他做没做,老子都不允许他死。”宋清的语气狂妄而霸气,只是或多或少带着蛮不讲理和撒泼打诨的意味。 女人“噗嗤”一笑,又回忆起了当年那一袭若雪白衣,以及它那蛮不讲理的主人。带着一身的痞气,搅动燕京风云。 “你都不在燕京,我去干什么?”女人眼珠一转,佯作不开心。 “燕京是个伤心地,有太多的过往啊。”宋清幽幽一声长叹,像是想起了很多往事。 “算了,不为救这个臭小子,见见我的美人还是可以的。”宋清笑骂一声,算是做好了打算,将前往燕京。 “当真?” “当真。” “不见不散。” 女人话音落下,干脆果决地摁下了挂断键。随后,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一脸平静却不容置疑道:“黄助理,我要求你给我订好明早到燕京的机票。” “如果没有订好,你就想好怎么跟老爷子讲清楚,说我杨紫鸢要动用家族的直升机。” 江苏杨家,一朝闻风动。 而在燕京揽月山庄,燕青天召来了一众龙隐成员,询问他们对陈文博之事的看法。 燕白云只有简单几个字,却坚定无比:“龙隐成员,不容污蔑。” 其余龙隐成员悄无声息,平静点头。 燕青天满意地点头,微笑道:“既然你们有主意,那就放手去做。” 这一夜,陈文博在熟悉的沙发上睡得安稳,直到黎明时分才醒了过来。 窗外,黑夜中亮起了第一缕曙光。 第九十八章 危险中的暧昧! 陈文博不知道暗中的风起云涌,虽然认定师父在燕京搅起过无尽风云,但并不能知晓他在燕京有何种影响力。 哪怕当年是天之骄子,这么多年下来,当年那些人情,还会让那些旧友替他出手吗?陈文博想到了赵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如此大的手笔对付自己,论动机和魄力,陈文博只能想到秦挽澜。而赵恒身为秦家人选,岂会毫不知情? 师父的旧友,已经不惮于向自己下手,那还能有几人可信? 陈文博真正寄予厚望的,还是燕老爷子和龙隐。只要燕京执法官开口,这件事就不会被如此笃定地定义。 “叮咚叮咚”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陈文博一个激灵,直接抱起沙发上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冲进了柳萌萌的卧室。 没来得及吱声,陈文博直接关上房门。随后拉开衣柜,将像豆腐块的被褥放了进去,而后迅速关上衣柜。 一系列动作快若闪电,尽显陈文博缜密的心思。若是沙发上的被褥不收好,警察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此睡过。 而陈文博在如此紧张的条件下,还能做到滴水不漏,堪称可怕。也正因为如此,前两天他才能安然避过公安机关的追捕。 柳萌萌正准备起床,她震惊地看着陈文博,下意识地将被子拉到了脖颈,就要惊叫出声。 陈文博急忙扑了上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一只手捂住了柳萌萌的嘴巴。 柳萌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不怕走光。而这个门铃之所以让陈文博如此紧张,因为门外很可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 “叮咚叮咚” 门铃声越来越急促,还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有人吗?我怀疑你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来啦来啦。” 林雨披上外套,穿着毛绒绒的小鸭子拖鞋,走到了大厅开门。 而与此同时,陈文博向着柳萌萌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随后直接钻入了柳萌萌的闺房被窝。 柳萌萌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在方才,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柳萌萌的被窝很温暖,虽然有些不透气导致的沉闷,但陈文博并不放在心上。 黑暗的视线和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女子身体特有的微微馨香。它轻盈缭绕在陈文博鼻间,稍有一丝让人目眩神迷的感觉。 陈文博将身子平趴在床上,避免能从被子的高高拱起,判断出其中还藏了一个人。其后便是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长眠。 “你好,我们是燕阳市公安分局的警员。接到线人消息,逃犯陈文博曾与你们有过交集,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他的消息?” 大厅中,一个警察拿出相关证件,一脸严肃地向林雨问道。 “陈文博啊?”林雨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后笃定地摇头,“自从他离开了这里,我们再也没了交集。” 带头的警察仔细打量着林雨每一个神情语气,指望能从最微小的细节处看出端倪。 然而以他老练的刑警经验,却是没能看出一丝作伪的模样,这让他当即皱起了眉头。 “小姐,私藏罪犯可是犯法的,希望你再仔细想想。”这个警察不愧办案经历丰富,开始使用起惯用的施加心理压力技巧。 他不指望这个女人将可能在此的陈文博交出,只需要她露出一丝做贼心虚的慌乱,便有足够的信心让她知无不言。 然而,林雨的反应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她仅是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的警官,有什么事我知道和您联系”。 这也就是陈文博的决策,拖住柳萌萌,换了更为成熟稳重的林雨来面对警察。果然,林雨没让他失望,甚至可以说做得滴水不漏。 若是换成柳萌萌,恐怕一交锋便让人瞧出了端倪。 带头警察点了点头,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小姐,我们要施行搜查,避免犯人暗藏其中。” “搜!”不等林雨反应过来,他直接向着其他警察发号施令道。 “是!”七八名警察整齐应声,直接分散开来,开始了搜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客厅,不管是桌布拖到地底的饭桌底,还是茶几之下的狭窄空间,都成了搜查的范围。 甚至不到半人高的电视柜都被打开察看,让林雨有些无言。难不成陈文博是个侏儒,能卷成一团塞进去? 带头警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认真解释道:“上面交代了,这个陈文博不仅拳脚功夫惊人,可能还会缩骨功、易容术之类的功夫。” “缩骨功?易容术?!”林雨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是的,不然他怎么能从天罗地网的搜查中逃跑?”带头警察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在林雨看来却有些莫名的可爱,甚至憨萌。 那种上级推脱责任的幼稚言辞,居然让这个警察信以为真。也不知该说他天真好,还是说陈文博这个逃犯太过厉害好。 “报告队长,客厅、阳台、厕所都搜索完毕,只剩下一间房门关着的卧室。” “还等什么?搜!” 听到缓慢靠近的脚步声,柳萌萌猛一咬牙,低声咒骂道:“坏文博,臭文博,为了不让你变成死文博,本萌萌豁出去了!” 话音一落,她直接将睡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床头柜上。随后他急忙躺下,拉了拉被子,只刚好露出肩头。 双肩上,两根白色的吊带如此显眼刺目。 隔着胸罩,那种饱满的弹性还是传到了陈文博的脸部。如此暧昧而近距离地接触,不仅让柳萌萌面色羞红,像是触电一般。 陈文博脸上传来的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也令他在享受之余,有一种难言的尴尬。 “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再说现在大难当头,静心!”听着房门上的锁被拧动的声音,陈文博暗自告诫自己,迅速恢复冷静。 陈文博呼吸平缓而微弱,在温暖和黑暗的被窝中,感受着女子身上的气息,一动不动。而柳萌萌也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了。几个警察看到在床上熟睡的柳萌萌,一瞬间极为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啊,你们是谁!我什么都没穿,你们赶紧出去!”柳萌萌被警察们的动静“惊醒”,当即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用被子蒙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惊鸿一瞥间,警察们也看到了她肩上的两根白色吊带。 “咳,咳!”带头的警察有些尴尬,不敢看向床上的情景,更无法打量柳萌萌的神态。 他将头偏向一边,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我们不知道您在熟睡。您放心,我们搜完就走。” 尽管尴尬,他却是将责任放在心中,不想就这样放弃对这件房屋的搜查。 “得罪了!” 有警察先道歉一句,随后几人直接开始了搜查。 柳萌萌紧张无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她吓得面红耳赤,只是靠被子遮住了脸,才没让警察看出端倪。 而陈文博却是沉着无比,冷静得近乎没有一丝波动。尽管柳萌萌的胸部一直在自己脸上摩挲,让人有些心痒痒,却仍是做好了稍有异动,便夺路而出的准备。 一个警察打开衣柜,看到满满的卡哇伊女士内衣裤,只尴尬地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藏在其中,就将衣柜门关上了。至于其中那有一点不合理的整齐被褥,却是没有深思。 这群警察确实很认真,甚至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最终,在柳萌萌羞恼的斥责声中,几个警察道歉了一声,退了出去。 “看来陈文博却是没有藏在你们这里,如果遇到他请第一时间向我们举报,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们一定要小心。”在出了门后,带头警察转过身认真叮嘱林雨。 林雨点头,表示知道了。 警察这才招手,带着警员们离开了。 林雨关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 而在柳萌萌的房间,陈文博直接被一脚踹下了床。 “朋友相救之恩,在下感激不尽!”陈文博抱着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臭流氓,你干嘛非要用脸一直贴着人家胸部?”柳萌萌裹在被褥中穿衣,警惕地看着陈文博,生怕他会冲上来似的。 林雨走过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让她有些哑口无言。 “这个,我生怕被发现嘛。再说了,你怎么也没动?”陈文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柳萌萌发觉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假装凶神恶煞地恐吓。 陈文博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于是,一个尚在通缉中的逃犯,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吃了一顿早饭。 如此闲适悠然,简直令柳萌萌为之气结。 “陈文博,我们好心收留你,没有贪念你那五万元的赏金,你就不能说两句感谢的话呀?”柳萌萌狠狠嚼着嘴中的面条,瞪着陈文博,似乎要把他嚼成碎片。 “大恩不言谢嘛,等我渡过这一劫,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陈文博微微一笑,心中虽有颇多感动与温馨,却不喜言表。 第九十九章 紫竹苑杀阵! 吃过早饭,陈文博借来柳萌萌的手机,拨通了燕白云的号码。 也亏得他记忆力惊人,仅听过一次也能铭记于心。 “燕白云,有秦挽澜的消息吗?我要足够即时的,最好是他现在的位置。”陈文博没有自报门庭,电话一通便直接问道。 “你小子挺嚣张啊,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就不怕老子带领龙隐,把你这个败坏名声的编外成员直接拿下?”与宋清相似,燕白云也是气焰嚣张,丝毫不受这件事的影响。仿佛如此重大的事件,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 陈文博开着静音,看着早间新闻,很蛋疼地又看到了播报字幕上通缉自己的新闻。中年女主播面色严肃,尽管无声,却也能看出她在强调这个事件的性质有多么恶劣、犯人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并提醒市民应如何小心,遇到这个犯人应及时报警。 “我的机会不多了,我不能坐以待毙。”陈文博的语气十分认真,让电话那头的燕白云仿佛也能看到他笃定的神情。 “今夜7点,秦洗象要参加紫竹苑的一场聚会。不过我提醒你,赵恒那个老家伙几乎一直都在。”燕白云的语气有些玩味,仿佛想看看陈文博有没有这个胆量。 而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没有提,那就是哪怕生擒了秦挽澜,就一定能让他证明陈文博的清白?要知道,一些幕后的交易如果翻出来,恐怕整个秦家都要跟着完蛋。以秦挽澜的心智谋略,恐怕宁愿自己一个人死,而也不会让秦家跟着自己陪葬。 然而陈文博没有提,燕白云也没有放在心上。 秦家有的是替罪羔羊,只要以秦挽澜的性命做要挟,总有那么个人会站出来,承认是他污蔑了陈文博。 “挂了,我很忙。”陈文博得到了消息,根本不愿与燕白云多聊,挂断了电话。 “切,这小子还挺有魄力。”燕白云在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左拥右抱着陪酒女,信手将价值不菲的vertu手机扔到了桌上。 陈文博将手机还给了柳萌萌,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仿佛只是和一个朋友聊了晚上应该去哪里吃饭。 柳萌萌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感觉要迟到了,慌忙催促林雨,随后两女慌忙提上挎包,换上高跟鞋。 “我们要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不要惹事啊。”柳萌萌故作老成,在出门前向陈文博挥手致意,仿佛在叮嘱养的什么小宠物。 “拜拜,家庭妇男,要不顺便帮我们把碗洗了吧?”林雨没事干也跟着凑热闹,向陈文博玩笑道。 “去去去,两个小老婆真烦,赶紧走吧。”陈文博也不会在口头功夫上处于劣势,当即笑骂还击道。 一天的无所事事后,陈文博在夜幕将至的黄昏出了门。 紫竹苑是个另类的高档会所,以清幽典雅著称。 当陈文博到了门口,首先看到的是需要持vip磁卡刷卡才能通过的入口,这让他有些头大。 “至于吗,设这么高的门槛来体现vip的优越?”陈文博压低了绅士帽的帽檐,风衣的下摆在凛冽寒风中猎猎飘扬,看起来颇有成熟而神秘的魅力感。 就在他准备转身,使用翻墙等特殊技能跃入紫竹苑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文博瞬间肌肉紧绷,近乎就要一个凶猛的过肩摔,将身后的人直接摔个满地找牙。然而他却是一瞬又放松了下来,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却见李青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打量了他一身的装扮,玩笑道:“多日不见,越发成熟啊。这番打扮简直帅呆了,怎么,是想进去玩一玩?” 他亦是只字不提陈文博近来的遭遇,不说自己为之担忧,更不提父亲对他选人眼光的责骂。 “就看一个背影,这你也能认出我?”陈文博有些无言,已经不知道李青的视力是何等毒辣。 “你那唏嘘的胡渣,神乎其技的刀法,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耀眼。”李青模仿着《国产凌凌漆》的经典台词,开起了玩笑。他将双手揣到裤兜,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不敢再跟你走一起了。”李青掏出紫竹苑的vip磁卡,递给陈文博之后,直接驻足在了原地。 “见不得此间盛事,我也替你遗憾。”陈文博话是这么说着,脚下却是丝毫没有停留,仅留给李青一个背影,潇洒地挥了挥手。 “无妨,等你活着回来,咱们杯酒话风云。”李青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喃喃道。 随后,他钻上了停车位上的法拉利,绝尘而去。 “嘀” vip磁卡放在识别区,横亘在紫竹苑前的大门终于为之打开。 陈文博缓步迈入其中,顿觉风景迥异。 月色下,入目满是片片紫色竹林,竹节轮廓分明,片片舟状的紫色竹叶经络分明。 “沙沙” 风过竹梢,浅唱低音。无数紫竹在风中摆动着躯体,像是竹的海洋,掀起了真正波涛。片片竹叶凋零飘落,落在陈文博脚下的小径中。 这条小路曲径通幽,随着陈文博的前进,叮咚琴声似流水般在耳边响起。 一条人工河流赫然出现在眼前,潺潺流水中有着片片紫色竹叶,不知将漂流像何方。踏过拱形木桥,便是一个中间画着阴阳鱼图案的广场。直到广场之后,才有处处古典建筑掩映在竹林之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眼前。 这些建筑皆是被青瓦覆盖,最低也是两楼高,木制的栏杆和雕花的窗,无一不皆具古风。 陈文博也有一瞬的恍然,仿佛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不待他寻到琴声的方向,两侧竹林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响动。而在最为辉煌,以琉璃瓦覆盖的九层高楼底部,秦挽澜缓步踏出。 “陈文博,我就知道你会孤注一掷。”秦挽澜依旧笑得温和,仿佛将一切掌握在手心中,自信而从容。 陈文博面色一凛,确实没想到秦挽澜是故意引他上钩。他近乎算无遗策,不放过一丝机会。而与他的谨慎和谋略相比,更令人震惊的还是他的魄力。 作为秦家未来的继承人,他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做那个引自己上钩的鱼饵! “龙隐是燕老爷子最重要的班底,而你进入了龙隐,老爷子自然是希望你走上这个位置。” “故意以小宗师限制为由,让其他人放弃对你的针对,认为你根本坐不上这个位置。这个障眼法实在太明显,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 “所有的不屑与无视,不过是为了这一刻而已。” 秦挽澜修长的身形在月色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若地狱来的恶魔。 “铮” 琴声更响,从高山流水的意境,一下变为如骤雨般的马蹄急落。琴声铮铮,若刀剑齐鸣,奏出一曲杀伐之音! “杀!” 两侧竹林涌出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从架势看来都是练家子。 看来,秦挽澜为了求一个万无一失,甚至没有联系警察躲在暗处,避免动静稍大,便被燕白云洞悉,将一切告诉陈文博。 然而在这群人中,陈文博并没有看到赵恒。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从怀中拔出了尚在刀鞘中的鬼瞳刀。 “刀在鞘中不得鸣,那今朝就鸣个痛快!” 寒风起,风过竹梢之声,与铿锵琴声相和。 第一个持门板大小巨剑的中年人冲了上来,手上的巨剑不是劈砍,而是直接拍了下来。 “此第一人为长白剑王,手中门板重剑超过五十公斤,动辄砸碎巨石为无数齑粉碎块。”一人缓步从后方走来,竟然一脸阴冷的秦洗象。 他看着陷入重围的陈文博,心中大觉痛快。 相比于他的炫耀,秦挽澜只是沉默不语,微笑着摇头,对一个一个上的手段很不以为然。 门板大小的巨剑狂猛拍下,汹涌澎湃的力道直接带起一阵罡风,吹得陈文博的绅士帽都飞了出去,衣衫更是猎猎飞扬。 然而陈文博仅是单臂横起带鞘鬼瞳刀,甚至不曾闪避。 “匡!” 一声巨响,陈文博的双腿直接陷进了泥土地面将近半尺。然而他整个人的身子依旧如四周的紫竹一般挺拔,不曾有一丝颤抖。 “玩够了?” “那该我了!” 陈文博一声冷笑,单臂发力,向上猛地一震。 易筋经,掌托天门。 “匡!” 又是一声巨响,双手握持巨剑的中年壮汉直接被震得连退数步。 陈文博若猎豹一般,猛地一个弹射扑了出去,手中刀鞘狠狠砸向中年壮汉的脑门。 “砰!” 陈文博直接跃到了中年壮汉的身后,提着带鞘鬼瞳刀,平静站立。 在他身后的中年壮汉,却是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直。而后伴着两片翩然坠落的枯黄竹叶,直挺挺地栽向了地面,发出砰然巨响,激起一阵烟尘。 “你们可以一起上,但这是逼我出刀。” 陈文博扬了扬手中的鬼瞳刀,甚至懒得回头,缓慢走向秦家两兄弟。 而一群练家子骇得面无血色,深深为陈文博的手段震惊。 未出刀尚且如此,一旦出刀将是何种光景?! 第一百章 一朝风云起! “在下赵家枪传人,想领教一二!”半晌后,一个白衣银枪的男子站了出来. 陈文博沉默了一瞬,没想到还有人敢上来单打独斗。赵家枪为常山赵子龙所创,赵子龙号称常胜将军,赵家枪以“柔”和使用巧妙著称。在当初看《三国演义》时,陈文博亦无数次为其风采折服。 而如今的赵家枪却稍有耳闻,不知眼前的青年练到了何种境界。 其他练家子们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陈文博很清楚他们的想法,他们想借助这个青年,试探一下自己的深浅。如果自己并不是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实力,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一涌而上。 “哈!”白衣青年持银胆破龙枪,猛冲向陈文博。其人英气十足,枪尖一点寒芒如龙洞出。 他一上来便使用了赵家枪中最为著名的七探盘蛇枪法,七探为七种杀招攻击方式,招招夺命。银胆破龙枪在他手中如龙蛇翻滚,浑身银光摄人,枪枪夺命而来。 而陈文博仅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鬼瞳刀快速招架。 “当当当” 白衣青年招式连贯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若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实为巧妙可怕。他可以从任何角度出枪,甚至当长枪脱手而出,还能以脚底挺枪刺出。当陈文博的抵抗力道过于刚猛,他会在一瞬间放开长枪,卸掉一半冲力,而后在下一瞬再次握住,挺枪再刺! “果然不愧为赵家枪法,看来他就是在常山求师专修赵家枪的何再天了。” “不错,其七探之势杀招频出,恐怕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也是防不胜防。” 几个练家子点头评价,看来对此人很有信心。 然而对于何再天连绵不绝的攻势,陈文博却是轻松应对,甚至微笑着评价了一句:“还不错。” 全场哗然! “这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哼,狂妄之人,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他们话音刚落,陈文博便“砰”的一脚,精准而狠辣地踢中了何再天的手腕。吃痛之下,何再天手中的银胆破龙枪直接脱手而出,在风中发出呼啸之声,旋转呼啸着形成了一团银色的光轮。 何再天反应极为迅速,当即双腿发力就要飞身跃起,右手握向空中的银胆破龙枪。 然而陈文博反应更快,他双手负于身后,先于何再天跃起,在空中重重向下踏下。 君皇踏! “匡!” 陈文博若天崩地裂一般轰然踏下,脚心绷劲直接作用于何再天用于格挡的双臂之上。这一股力道太过于强大,给人可以踏碎山河的可怕气势,让人心惊胆颤。何再天直接一股沛然莫御之力袭来,仿佛要将自己像木桩一般,狠狠打入地底。 他咬紧了牙关,用尽浑身力气抵抗这股可怕的力道。然而这也只是徒劳,他不能再保持直立,整个人“轰”的一声,双膝直接跪倒在地,激起一阵烟尘。 而与此同时,那柄银胆破龙枪正好落地,锋利雪亮的枪尖直接“噗”地一声扎入地面,就在何再天的身侧两尺处。枪尾兀自颤抖不停,仿佛为主人发出一阵阵悲鸣。 屋中传来的琴声杀伐之音顿减,反而传来满是哀思与冤仇的琴鸣,似有杜鹃啼血。 陈文博的鬼瞳刀仍是没有出鞘,他双手负在身后,稳稳站立于何再天双臂之上。寒风凛冽狂猛地吹过,掀得衣袂猎猎飞扬。他整个人有着渊渟岳峙的气势,仿佛一座巍峨大山,直接压垮了这个英气勃发青年的脊梁。 他踩在何再天双臂之上的模样,无端让人联想到五指山压住了孙悟空。这一瞬,这座大山更是堵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胸口。 如此年轻,已有此番气度和武道修为,他日又当如何? 陈文博没有为难这个年轻人,跳下了他的双臂。 何再天胸闷气短,整个人捂着胸口,伏在地面大口地呼吸着。 “七探盘蛇式,分为七探和盘蛇两种手段。七探主杀伐,可于最不可思议处灵动出枪,防不胜防。在这一点上,你已经几乎做到了完美。” “而盘蛇是指将枪快速旋转,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万千箭羽也无法度过。显然,你根本还不懂盘蛇。” “回去再练几年吧。对了,没事别跟着别人瞎掺和,当了别人马前卒。多多发扬我华夏武学,他日必为一方敬仰。”陈文博微笑着,指点了这个年轻人几句。 何再天沉默半晌,拔起银胆破龙枪,认真抱拳行礼,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将口中鲜血咽下,仅在转身后,才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看得一众练家子心中打鼓。 内伤! 内家拳打人,十有八九都是留下可怕的内伤,而在外部难以看出端倪。 陈文博那一踏,竟然有可怕的内家拳力劲,让他们心中骇然。 而一个身形矮瘦,浑身黝黑的侏儒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想到了秦家的许诺,顿时恶向胆边生,竟是拿起一支一指粗细的竹筒,吹出了一根细若牛毛的毒针。 “嗖” 这根毒针太过阴险,仅有一丝极其微小的破风之声发出,在夜色之下更是不可察觉。侏儒汉子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然而,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即扬起鬼瞳刀。 “当” 毒针射在刀鞘之上,直接弹落到了一边。 上一世陈文博就最喜欢观察细节,更是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而在这一世,有着易筋经潜移默化的易经伐髓功效,一丝微小动静也是洞若观火。 侏儒汉子只觉一阵狂风刮过,陈文博就到了身前,动作实在过于迅猛,让他头皮发麻。 陈文博与他错身而过,在一瞬间猛然拔出鬼瞳刀。借着脱鞘而出的巨大动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最为可怕的威力,身步手刀疾若迅雷,最为璀璨的刀芒一闪而过,甚至晃得人睁不开眼。 那一瞬间的交错,刀光像是切豆腐一般划过侏儒汉子的脖颈。随后陈文博在他身后站定,平静将染血的鬼瞳还入刀鞘。 拔刀术。 将全身精气神灌注于拔刀一瞬,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只求一击毙敌。 “嗬······” 侏儒汉子最终发出毫无意义的嘶鸣,瞪大了双眼,双手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他的脖颈在疯狂地飙血,看起来像是喷泉一般。最终,他只能无力地倒在了地面。鲜血扩散开来,将他身周全部染红。 他仍在肌肉反应下,不停地蹬着腿,只是双眼的神采迅速涣散,很快陷入了死亡。 “当真以为我不敢出刀?” 陈文博面色平静,冰冷的语气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捅入了在场众人的心脏,将他们仅存的斗志与信心搅得支离破碎。 “再不滚,一个也别想走。”陈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中夹杂着竹叶的清新,一并进入肺中,而后长呼出来。 一众练家子大多只是武学切磋,何尝见过此等血腥与残暴的情景? 当场有人惊呼一声“快跑啊”,一群人立即作鸟兽散,不管秦洗象如何愤怒叫骂,也不想秦家许诺了什么,像丧家之犬一般慌乱逃窜。有了人带头,剩下的更不敢停留,也不管什么武人的气态修养了,直接仓惶遁走。 甚至在逃窜中,还有人转过头,生怕看到陈文博追杀过去。 至此,在陈文博与秦家两个表兄弟之间,已经再无人阻拦。 陈文博好整以暇,将鬼瞳刀扛在肩上,慢步走向两人。每一步踏下,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表哥,赵恒呢?”秦洗象的声线有一丝颤抖,尽管极力隐藏,却还是让秦挽澜发现了端倪。 秦挽澜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轻轻拍了拍秦洗象的肩膀,温和笑道:“赵叔被人牵制住了,恐怕你的刘阳也是来不了了。” 感受着肩膀的有力手掌,秦洗象想起自己儿时闯了无数祸事,都被表哥轻松化解,一直护在自己身前。他逐渐站直了身子,不再有一丝担忧,阴沉笑着道:“不错,我确实没想到。起初一个毫无背景的蛮小子,现在对付起来,竟然有这么多人相助!” 秦挽澜收回放在他的肩上的手掌,淡淡道:“可是我们秦家的人啊,从来不需要仗着一两个人的帮助,才能在一个武夫面前直起身子。” 秦洗象浑身一震,看向陈文博的目光中再无半点惧意。 在石景区秦家大院,秦老爷子身前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像殷勤的晚辈一般,递上几盒名贵至极的一品龙井茶。乾隆皇帝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而今其中嫩叶全部得现于此。 杨紫鸢笑着寒暄了几句,而后生硬却坚决地将话锋一转,平静道:“老爷子,宋清说陈文博是他的徒弟,像亲生儿子一般,那也就是我的孩子。” 在燕京火车南站,一个邋遢中年人看着从站台走来的老友,呵呵笑了起来。 然而宋清走到他身前,露出一个微笑。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赵恒脸上,宋清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 第一百零一章 秦家有虎狼! 陈文博走到秦洗象身边,直接一刀鞘敲在他的脑门. “咚”的一声,这个秦家旁系少爷直接摔倒在了地面,连声都没吭。 陈文博对着秦挽澜露出一个笑容,感叹道:“你也真是厉害,千算万算,近乎就是算无遗策了。” “可惜我只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你的武力。”秦挽澜看到表弟被放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收敛了笑容。 “少废话,赶紧帮我洗刷冤情,我要现在能看到的效果。反正我也是全国通缉犯,再杀你一个也一样只能是死刑了吧?”陈文博再次将鬼瞳刀扛在背上,没有虚与委蛇,不掩浑身腾腾杀意。 秦挽澜拿起了电话,直接拨通了日本大使馆的号码。 “喂,我与大使的交易改变了。现在你们改口,说是柳生大使自己求死,是你们搞错了。”秦挽澜语气平静,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八嘎,狡诈的华夏人!柳生大使为了我国的荣誉已经光荣捐躯,你现在又要让我们说他是自行求死?我们怎么向民众交代,又如何让华夏国名正视我泱泱日本大使馆?”大使馆中,刚提拔起来的临时驻华大使出离了愤怒,当即就要拒绝秦挽澜的无理要求。 “那也可以,不过剩下的一半机密,你们就别想握在手中了。”秦挽澜笑容依旧温和自若,直接掀起了一开始就做好的伏笔。最初的交易开始,他就没有全面相信日本方,哪怕他们已经如实照做,仍有一半的机密在他手中。 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力求滴水不漏。哪怕陈文博仅有万分之一,甚至没有机会逼自己洗清他的罪名,秦挽澜也要让自己有后路可退! “哐哐哐”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被摔坏的声音,想来临时大使已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将眼前可见的一切东西摔来发泄。 “我这就告诉你们司法机关,说柳生大使是自己求死。柳生大使的茶室中,也确实安装有针孔摄像头,我也会立即派人送往公安局。” “只是你也别想再耍滑头,如果另一半不交给我,我会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如果你的国家得知你进行了这种交易,恐怕不止是你,连你的家族也会跟着遭殃吧?!”临时大使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其实已经恨不得把这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撕个粉碎。 “即刻出发,最好在三小时以内,让我看到通缉令取消,以及陈文博名声的恢复。”秦挽澜简直配合得像陈文博的后台,在为他处理一些麻烦。然而这一切的源头很简单,仅仅是因为陈文博的鬼瞳刀已经出了刀鞘,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陈文博稍微使了一点力,刀刃轻轻划破了秦挽澜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滚落。 如果换一个人,恐怕早已吓得大惊失色甚至跪地求饶。然而秦挽澜还是一脸平静,近乎发号施令地和电话那头的临时大使交谈。 秦挽澜挂断了电话,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鬼瞳刀身。 “当” 刀身发出清越的鸣响,映照出他温和的笑容,那个鬼瞳烙印十分显眼。 “好刀。”秦挽澜无视了死亡的阴影,也无视了脖颈的疼痛,轻声赞叹道。 饶是陈文博心中也不仅一声叹息,为这个世家公子的魄力感到叹服。 “行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这么一番交代,什么问题都该解决了。”秦挽澜不再有刀架在脖子上的觉悟,仿佛还惦记着美酒可人儿,意犹未尽地向着走出的古典高楼回望了一眼。 “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后手,等我走了来个大反转。”陈文博对他慎密的心思颇为忌惮,绝不允许在新闻还没澄清前,就如此放过秦挽澜。 “放心吧,你的朋友们早就出手了,解决了你所有后顾之忧。真是了不得,一个直接来暴力破局,还有朋友协助收局,我秦挽澜小觑你了。”秦挽澜仍是笑得温和,仿佛与生俱来就挂着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很有从容不迫的魅力。 然而陈文博看得很不爽,感觉他十分欠揍。 于是,哪怕被破了局仍是从容不迫的秦挽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啪!” 陈文博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让他旋转着飞了出去,猛地摔倒在地面。 他的一身名牌西装当即沾满了灰尘,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直接肿了起来,五个鲜红的指印看起来十分显眼。 秦挽澜脸上有着转瞬即逝的怒意,随后又化作了一脸平静,站起了身,拍干净身上的尘埃。 “陈文博,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秦家有的是办法让你付出代价。”秦挽澜的笑容仍是那般温和,只是言辞锋利若刀剑,仿佛要将陈文博千刀万剐,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明明是他将陈文博陷害至如此境地,在被他孤注一掷地破局后,他才不得以向陈文博妥协。然而这一番话却完全是居高临下,充满纨绔子弟居高临下的意味,认为陈文博脱离险境只不过是他的施舍而已。 就是是源于世家的自信,或者说狂妄。 “你这样陷害我,我打你一巴掌就欺人太甚了?”陈文博心中也满是怒意,步步紧逼秦挽澜。 “啪!” 又是一个耳光,秦挽澜再次被打得旋转扑倒在地。 “噗”,他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脸红肿得可怕。而在他身后五楼高的古典建筑中,已经有不少人凭栏而望,看到了这一幕,直骇得有些面色发白。 “那不是秦少吗,谁敢把他打成这样?” “难不成是燕家那个纨绔疯子,燕白云?” “不对,你们听说过卧龙山的飙车吗?在那里有个叫陈文博的小子,飙车赢过了燕京车王林立国!”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还在报纸上见过他,自称暴风城的王。” “哼,你们忘了,他还是在逃的a级通缉犯。” 新燕京车王、暴风城的王、a级通缉犯,这几个头衔加在一起,再加上他现在打秦少耳光的阵势,直接让在场这些稍次一级的小纨绔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管这是何方神圣,也太过彪悍嚣张了! 秦挽澜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尽管他的脸红肿得不成样子,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他一两句。见到秦挽澜将视线投向他们,一个个吓得头皮发麻。 “走了走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看为好。”一个个纨绔劝着自己玩得来的朋友,陆续离开了栏杆旁。 这一巴掌落下后,秦挽澜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殆尽,尽数化为了平静,却仍是看不出一丝愤怒的模样。 就凭这份养气功夫,也足以让许多人竖起大拇指,认为秦家的未来当真是无可限量。 然而陈文博心里也就更加沉重了,这意味着秦挽澜是一个比想象中更难对付的家伙。今日躲过一劫,却不能伤其根基一丝,不知来日他又会有什么雷霆手段向自己动手。 想到这一茬,陈文博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中有着可怕的精光。 秦挽澜一脸警惕,感觉自己恐怕是要史无前例地被人打进医院疗养了。 事实证明,他太聪明了,陈文博确实是这个意思。 陈文博直接把他从站立打到了趴在地上,而后噼里啪啦一顿乱揍。 “打人不打脸。”秦挽澜的反应很怪异而直接,深知自己不是陈文博的对手,干脆将脸死死护住。 而就在此时,被敲昏的秦洗象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表哥挨打的这一幕,简直令他目眦欲裂。 不管表哥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表哥! 不管表哥如何想致人于死地,他对自己永远是最为照顾的人! “陈文博,我草泥马!”秦洗象凶性大发,直接扑向了陈文博。 “砰” 陈文博将他一拳放倒,整个人痉挛着、抽搐着,疼得死去活来。然而秦洗象却是挣扎着再爬了起来,又一次扑向了陈文博。 无论陈文博如何将他放倒,甚至打得他口吐鲜血,他仍是不管不顾。他一脸的疯狂,眼中带着恶狼的凶光,一次次扑向了陈文博。 “有种打我,别打我哥!”到了最后,秦洗象整个人已经无力站起来。他几乎是爬着靠近秦挽澜,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用身体护着秦挽澜。 这一次,他没有叫表哥,而是直接称呼秦挽澜为哥。 秦挽澜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随后他平静道:“洗象你起来,他今天要是敢打死我,明天整个华夏都该知道他的名字。” 秦洗象只是摇头,死死趴在表兄身上,不愿起身。 恍惚间,陈文博看到了一只受伤的恶狼,护在一只笑面虎身上。两人以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自己稍有破绽,便会被两人吃个骨头也不剩。 最终,陈文博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收起鬼瞳刀,落寞远去。 也许,坏人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在某些人的眼中,他们便是至善。 秦家有虎狼,其心欲吞天。 第一百零二章 奇葩的宋清! 当夜,陈文博回了林雨的居所.敲响了柳萌萌卧室的门,半晌才等到门被打开。 柳萌萌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有些衣衫不整。她胸前的睡裙很低,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半个雪白浑圆的胸部,两肩的锁骨清晰可见。 这件睡裙确实太短了,只能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最为致命,让人心痒痒,忍不住想要窥探更深入的地带。 “林姐,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柳萌萌有些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嘴里还不停打着哈欠,看起来十分可爱。 陈文博站立在门前,看着眼前的香艳景色,陷入了沉默。 “啊!”当柳萌萌看清身前的人,瞬间发出了一声尖叫。 柳萌萌发觉自己已是酥胸半露,慌忙将睡裙往上一扯,将其遮住。 这是她才瞪大了双眼,有些生气道:“陈文博,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吗?让我拿出被褥,我今天继续在沙发上凑合一宿。”陈文博走向了衣柜,熟练地将女生的衣物摆到一旁,翻找出了叠得像豆腐块一般整齐的被褥。 柳萌萌转身走向桌柜,从热水瓶中倒了半杯温水,举起杯子喝了两口。 陈文博拿起被子,转身就要走出房门,正巧见到这一幕。柳萌萌露出香肩,两侧的琵琶骨精致而美丽,在灯光下愈能看出其皮肤的细腻。 因为自小手染阳春水,柳萌萌的双手很是粗糙,在指头上还有着老茧。但除此之外,她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细腻光滑,仿若洁白无瑕的陶瓷,堪称天生丽质。 而因为工作的原因,她经常保持着标准的站姿,小腿稍有匀称光滑的肌肉。一双腿正是标致,没有一丝赘肉。 “萌萌,你走光了。”陈文博看到柳萌萌睡裙下露出的白色小内裤,甚至还有可爱的兔子图案,忍不住出声提醒。 原来先前柳萌萌将睡裙往上提,虽然是遮住了胸部,却露出了浑圆挺翘的臀部。 “啊!臭流氓,滚出去滚出去!”柳萌萌大急,羞得面红耳赤。她抓起枕头,对着陈文博来了连续的怀中抱枕杀。 而随着她这番动作,胸前更是“汹涌澎湃”,那两团丰腴的白皙晃得陈文博眼花缭乱,目眩神秘。 陈文博正是血气方刚,看到如此香艳的情景,不说是鼻血直流,但也是血脉贲张。 柳萌萌连推带挤压地将他赶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的脸烫得吓人,冰凉的手掌按在脸上,竟是也变得温暖起来。 想到陈文博那一瞬稍有急促的呼吸,再联想到先前在警察的搜查中,他躲在自己床上,脸紧贴着她的胸部。 柳萌萌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像小鹿乱撞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讨厌,都快被他看光了。”柳萌萌胡思乱想着,熄灭了灯,钻进了被窝。 只是她辗转反侧,再无睡眠。 而陈文博在房门关上后,又想到了那只可爱的小兔子,轻声微笑道:“真想喂你的兔子吃胡萝卜。” 这只是一句玩笑,陈文博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把一个于自己有恩的朋友xxoo了。 “我们是朋友,共患难的朋友。”陈文博的心神很快平静下来,回到沙发上睡起了觉。 第二日一早,陈文博已然洗漱练拳完毕。叠好沙发上的被褥,看起了早间新闻。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 “现在是燕京时间七点整,欢迎收看早间新闻。” “公安部取消对陈文博的a级通缉令,其罪名被证实并不存在。刺杀柳生大使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是一个误会。” “不仅如此,大使馆还挟持了陈文博的朋友进行威胁,逼迫陈文博进入大使馆。对于此事,日方回应,系柳生二郎个人行为。现柳生二郎已死亡,大使馆也发起了道歉,此事告一段落。” “现公安局已经发动人手,全面撕毁通缉令。燕京政法大学已撤销对其的开除学籍惩罚,他的所有证件也解除了冻结,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画面就跳转到了各条街道,警察们正在撕毁通缉令。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 此间事了,简直当浮一大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自电话号码被冻结后,这个铃声显得如此久违。 “喂,徒弟,你这个缩头乌龟躲哪里去了?老子在燕京闲得蛋疼,除了揍了个臭煞笔,简直无所事事。”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宋清老不正经的声音。 陈文博沉默了,他大致猜到,那个所谓的臭煞笔是指赵恒。 而在电话那头,还传来一个严厉中略带不满的女声:“宋清,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满嘴粗话?” 宋清“嘿嘿”笑了两声,不以为然,继续向陈文博道:“藏了这么久,出来见见光吧。师父在燕阳君临娱乐会所,不管谁踏马找你,先滚到我这边来。我这边还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别让人等太久。” “行,我现在就来。”陈文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挂断了电话。 和两个女生打了声招呼,陈文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打了个出租车,一路上接到了燕白云、李青、柳梦月等人的电话,当真是忙得不亦说乎。陈文博极富耐心,一一回答,并婉拒了众人的邀请,声称自己要去见师父。宋清居然为了自己,亲自跑到燕京来了,无论如何陈文博也该第一个见他。 几人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陈文博这么彪悍的徒弟,纷纷表示想见上一面。陈文博想了想宋清的个性,果断拒绝了几人的提议。 照师父那脾气,指不定都能搞得两个大少坐立不安。而要是柳梦月这种女生去了,恐怕能直接被黄段子聊得抬不起头。 遇到这么个奇葩师父,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的士司机一直在打量陈文博,等到他挂断了电话,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前几天那个通缉犯陈文博吗?” “我看起来很像罪犯吗?”陈文博故意板着脸,不满地反问道。 “嗨,怎么会。我这不每天开车也无聊吗,就喜欢听听广播。这几天你的事情简直闹得沸沸扬扬,从通缉犯,一下子变成了国民英雄,简直听得人热血沸腾。”整天跑车十分无聊,司机一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 “国民英雄?”陈文博有些愕然,认为司机这个马屁拍大了。 “嘿,倭国人想让我们华夏自己人打自己人,还差点就成功了。你说你这不是给咱长了威风,称得上国民英雄?要我说啊,这倭国就是像神经病一样,没事非要寻个死,还要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要是我啊·······” 陈文博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闭目养神。 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突发事件,发生必有其原因。这个司机不知道其中隐情,由得他怎么说。 下了出租车,陈文博摸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百元大钞递给的士司机。 “嗳,我怎么能收暴风城的王车费?”司机一脸不满,仿佛要替陈文博买单。 “哦,那行。”陈文博懒得纠结这个中二的称呼,为什么连出租车司机都知道了。直接洒脱转身,就要径直离去。 “哎哎,等等啊。”司机被搞得目瞪口呆,本来只是客套一下,他怎么不认真地非要给自己车费,甚至莫须有的小费?这也就算了,还尼玛顺着台阶下,想要直接不给车费了? 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 “所以说,还是一码归一码。”陈文博有些无言,不知道这司机都学了些什么腌臜的想法。 计价器上显示的金额为58元,陈文博正等着司机找零,没想到司机一脸愕然地看着他:“您不是有事吗,怎么还站在这?” “找钱啊。”陈文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噢噢,你看我这记性!”司机一拍脑门,找了陈文博42元,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在离去前,陈文博还隐约听到他小声嘟囔着“什么暴风城的王,还这么吝啬”。 从一开始他的马屁就拍得很不严谨,充满了熟悉的功利味道。如果这样还让他得逞,那真是一辈子没听过说自己的好话。 陈文博摇头微笑,转身踏入君临娱乐会所。 此间的装潢极为华丽,金色的墙壁粉饰尽显富丽堂皇,大厅开阔大气,只是在陈文博看起来颇有俗气之感。 但这不是关键,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室内开着暖气,一排女生穿着极为贴身的连衣包臀裙,大胆露出大腿、胳膊、以及半个雪白的胸部。 她们的胸口绷得极紧,衬出滚圆丰满的胸部,包臀裙更是恨不得露出底裤,让这一排女生都只能迈出很小的步伐,不然就会在“撕拉”一声中撕裂开来。 这一方面的考究,简直满足了男人某种欲望。 而宋清正站在这一排女生面前,大大咧咧道:“选个**啊,全部跟老子走。” 陈文博扶额,不敢上前说这是我师父。 第一百零三章 尴尬的聚会! 陈文博想装作不认识宋清,宋清却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哈哈,徒弟,好久不见啊。”宋清一把环住陈文博的肩膀,一副亲切的模样。 俨然师徒情深。 杨紫鸢自过道走来,有些怒意道:“宋清,你下来接徒弟,就是选了一群年轻的陪酒女郎吗?!” 陈文博一脸严肃,心中却在幸灾乐祸:活该啊你,这下要被收拾了吧。 宋清太了解陈文博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兔崽子放个屁,我都知道他要拉屎”。 在看穿了陈文博的心思后,他直接重重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巨大的力道险些让陈文博站立不稳。 “嗳,这不是徒弟好这口,非要拉着我选几个吗?”宋清摇头叹息,失望地看着陈文博,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陈文博气得牙痒痒,当即就要反驳。然而看到杨紫鸢嘴角那抹笑容,瞬间明白这个女子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穿了宋清的无耻把戏。 “算了,就随便助个兴,只要盈盈和露露吧。”宋清摇头叹息,仿佛多么不情愿,区区两个陪酒女实在上不得台面。 杨紫鸢瞪了他一眼,他反而瞪大了双眼,不满地还击道:“干嘛?贫道远在深山,多年不近女色,今天还不能请两个美女陪酒了?” 最终,宋清还是搂着两个陪酒女,带领陈文博上楼,走向商务厅。 这短短路程,却让陈文博分外无言。他分明看到,宋清的双手很不老实,从两个陪酒女水蛇般的腰肢,一直滑到了丰满挺翘的臀部。 两个陪酒女没有反抗,反而是用充满挑逗和暧昧的眼神看着宋清,胸前的柔软丰满似是不经意地在他的双臂摩挲。 到了商务厅门口,陈文博见到赵恒正程门立雪般地站在一旁,纹丝不动,似是入睡。 杨紫鸢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 “赵叔。”陈文博反而顿住了脚步,平静地打了一声招呼。 赵恒睁开了双眼,眸中似有无数颗星辰点缀,散发出深邃而神秘的威严感。 这一瞬,赵恒仿佛是古龙先生笔下的西门吹雪,整个人如一柄铮铮鸣响的利剑,抵在陈文博的喉间。 “啪!” 宋清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赵恒的脑门上,瞬间将这个不世高手,拍回了那个普通而邋遢的中年人。 “我徒儿叫你赵叔,你当得起吗?”宋清吊儿郎当,一点也不打算给赵恒面子。 “受之有愧,但我问心不悔。”赵恒呵呵一笑,看起来很是返璞归真,没什么架子和高手气势。 甚至,他又开始挖起了耳朵,将充满耳垢和黑灰色污垢的指甲,一点点扣到地面。 两个陪酒女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和厌恶。而这对师父仍是不为所动,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你要对我徒弟下手可以,他不是温室中的花朵,由得你去。但在这之后,别踏马给我提老友这两个字。” “你这种老友,我宋清不配拥有。”本来挺霸气的两句话,最后宋清硬是来了个押韵的广告台词语气,搞得不伦不类吊儿郎当。 “我不会再向他下手,但我不会阻挡秦家对他出手,更不会放弃燕京执法官的位置。”赵恒掏出一包五元的红梅,烟盒都挤压得皱巴巴的。 他掏出一支同样皱巴巴的香烟,叼在嘴上点燃。赵恒不喜好烟,一直钟情劣质香烟那种粗糙的辣劲在肺里翻腾的快感。秦挽澜给他的好烟,连名字都懒得看一眼就给扔了。 “那就滚吧,还在这等着我请你吃饭呢?”宋清骂骂咧咧,一脚踹向赵恒。 这一脚很缓慢,也没有任何可怕的力劲。赵恒却没有选择抵御,任凭这一脚踹到他身上。 “抽个烟?”这一脚踢下来,赵恒反而乐了,极为寒酸地递出一支红梅。 “抽个屁。”宋清头也不回,走进了商务厅。 “那我就走了。”赵恒乐呵呵地离去,仿佛中了百万彩票一样。 同样的,陈文博看到那一脚,也知道宋清是原谅了赵恒。 进入这个商务厅,陈文博才发现与自己想象不同,此间并不像服务台大厅一般尽是暴发户的气息。 整个大厅的布局和装潢干净大方,却是有一扇屏风隔在中间。屏风上绘着一副水墨画,那是恢宏浩荡而充满意蕴的山水长卷。 在屏风之上,陈文博仍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在落座沙发之后,陈文博没有看向别处,而是笑着对对面的宋清道:“师父,是不是该介绍一下?” “杨紫鸢,江苏杨家的大美女,这次是她止住了秦家老狐狸的后续动作。”宋清语气随意,仿佛在讲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陈文博却深知,秦家老爷子若是出手,其后果简直不可想象。眼前这个用玉簪将头发盘起的杨紫鸢,几乎可以说是救了自己一命。 “谢谢杨姐。”陈文博很认真地道谢,却在称呼上犹豫了一瞬。随后她想到女人不管老少,都是喜欢别人将她的年龄往小的方向称呼。 “杨姐?”杨紫鸢脸上微有一丝错愕,随后哑然失笑。这个年青人,居然还有这等心思。 比起千篇一律的“董事长”、“杨董事”、“杨家大小姐”、“女强人”之类的称呼,它显得如此普通,却如此与众不同。 宋清将两个陪酒女搂在怀中,嘴里不停说着一些黄段子,逗得两个女人娇笑连连。她们的脸上也有一丝娇羞,不过在陈文博眼中,却显得矫揉造作。 宋清手下揩油不停,又是搂搂抱抱、又是袭胸摸臀,嘴上花里胡哨的,与两女饮酒不停。 只是他的眼神如此清明,没有一丝沉溺声色犬马的模样。 此间风月,无关人心。 屏风后的人影或端坐或站立,琴声、萧声和鸣而起。琴声若流水叮咚,萧声若寒风萧瑟。两相照应,相得益彰。 “其实帮你的不止我一个。” “龙隐扣下了一个叫刘阳的年轻人,声称要考验他是否有能力加入龙隐,恐怕现在还在病床上瘫着。” “你师父打电话给赵恒,让他到车站等着。赵恒说分身无术,改日请他喝酒赔罪。你师父的反应很直接,声称赵恒如果不来,就去刨他祖坟。” 说到这里,杨紫鸢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对宋清的行为有些忍俊不禁。 陈文博跟着微笑,心中有些暖意。 茶几上有着精致名贵的点心,也有新鲜而富有创意的水果拼盘,看起来十分可口。 “唉,晦气。带了个娘们儿来这种地方,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啊。”宋清的手直接探进了一个名叫盈盈的陪酒女的胸口,在其中肆意地揉捏着,看起来非常熟练。 盈盈的脸色顿时潮红起来,她“嘤咛”一声,伏在宋清身上,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她呵气如兰,娇艳的红唇轻轻咬住了宋清的耳垂。 当着他人的面做这种事,这一幕近乎有些不堪入目。然而两名陪酒女却是丝毫不在意,她们见惯了类似的场景。一些纨绔二代,就喜欢玩些不同的,寻求刺激和新鲜感。 美人、香车、豪宅,这一切只要有可以肆意挥霍的钞票,为什么不去享受? 看着杨紫鸢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宋清无奈地叫两个陪酒女离去。 “啪” 最后,他还没忘在露露丰满的臀部重重拍了一把,享受着丰腴而充满弹性的手感。 “这里还有很多娱乐项目,要试试吗?”宋清眯着眼,吊儿郎当道。 “那你自己付钱。”只平静的一句话,杨紫鸢就打消了宋清所有的想法。 最后,宋清难得端正了身子,有些感叹道:“本来和紫鸢在这里重逢,我们是该去花前月下一番的。” “但我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打算帮你收拾一些残局,把一些破事处理个干净。” “我们先去华龙武馆,把华飞龙那个煞笔揍得满地找牙!” 宋清直接从座位上“蹭”地站了起来,整个人若出海狂龙,掀起一股强大的气势。若最为凶狂的海啸一般,要将岸边的樵石拍成齑粉。 杨紫鸢久居高位,对此气势无动于衷,自顾用牙签扎起一片苹果,姿态优雅地送入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陈文博习惯了师父的这种神经质,无动于衷,甚至断定师父帅不过三秒。 “嘣” 反倒是屏风后传来一声弦断的声响,抚琴女对于意境的把控极佳。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猛气势,瞬间撕碎了她琴声中的山水画卷。 心乱如麻下,她直接拨断了琴弦。 “哎哟卧槽,摆了这么多东西,老子一样都没吃。”毫无征兆的,宋清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付起桌前的点心。 果然,不出陈文博所料,宋清的气势一瞬间就没了。 宋清也算雷厉风行,决计要救陈文博就能当场打电话搬救兵,更能迅速赶往燕京镇住赵恒。 在风卷残云地收拾完桌上的点心后,他毫无风范地打了个嗝,吐出一个字:“甜。” 付账是杨紫鸢刷卡完成的,陈文博偶然一瞥,是个五位数。 “亏了亏了,这笔钱都够我约多少炮了。”宋清叫苦不迭,陈文博只能沉默以对。 “走了,让这燕京知道,我宋清又回来了。” 宋清总是这样,一瞬间又从街头混混,变作了风华绝代的强者。 他负手前行,有着道不尽的洒脱。 寂寞如雪,宗师风范。 第一百零四章 世界散打冠军! 杨紫鸢有车,但不在燕京. 在宋清期待的眼神下,陈文博无奈地耸肩道:“师父,你别看着我,我也没有。” 于是,三人只能通过地铁和公交,前往华龙武馆。 对于杨紫鸢来说,挤地铁和公交,近乎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在江苏她都是座驾轮换,力求性能和舒适两不误,司机也一定要是随传随到、车技惊人的江南赛车手。 当到了华龙武馆门口,陈文博又看了一眼那块金钩银划的大气门匾,心中为其默哀了一秒钟。 华飞龙,你上次又是侄儿偷袭,又是人海战术,最后还以老欺小。这下好了吧,宋清来了,你这招牌恐怕都可以拆了。 “徒儿啊,你先进去。我看看这华飞龙的气焰有多嚣张,等会决定打脸下手有多重。”宋清牵着杨紫鸢的手,视线明显被一旁的首饰店吸引走了。 “你等着,我给你买个高档项链。”宋清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打算挥霍一把。 “只要是你送的,草编的都行。”杨紫鸢很有主见,坚持不让宋清破费。以杨家的资产,真的不会在意其价值几何,仅仅需要宋清的心意罢了。 “别叨叨,当真给你从两元店买个涂漆的假货色,你不嫌丢脸我还丢脸呢。”宋清很有大男子主义,伸出右手在杨紫鸢盘起的头发上一阵乱揉,弄得整齐的发式凌乱无比。 杨紫鸢没有生气,只是微笑。 若是让杨家的人知道这只母老虎女强人,居然会对宋清做出这种小女人情态,不知做何感想。 “师父”陈文博沉默许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 说好的要来打脸装逼呢?说好的吊打华飞龙给我报仇呢? 这些都无所谓,我迟早能打得华飞龙落花流水。但你到底是为我来燕京的,还是为了和老情人幽会,在我面前秀恩爱来燕京的? “咳”,宋清咳嗽一声,脸上满是落寞,“宗师高手不能轻易动手,会打死人的。容我陶冶一下情操,下手才有轻重。” “你放心去吧,我不会打死他的。” “最多残废。” 陈文博不想再和他交谈了,直接走入了武馆一楼。 “天杀的,那个踢馆的陈文博又来了!” “他不是杀了柳生二郎,被全国通缉了吗?” “你没看后来的新闻啊?他是被诬陷的,现在罪名已经洗清了!” “听说还是那个暴风城的王,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陈文博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武馆,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教练无心授业,学员也无心学习。有人像防狼一般,警惕地看着他。也有人一脸崇拜,近乎看英雄一般看着他。 见义勇为的暴风城之王,被诬陷后能够单刀杀出大使馆,并且逃脱全国通缉令的英雄。让不少正是懵懂的小女生为之痴迷,也让有英雄情结的男生,将其当作了偶像。 “帅哥,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一个胆子很大,正在学习跆拳道的女生将双手拢在唇前,大声呼喊或者说表白道。 “噢~”年轻的学员们纷纷起哄,将气氛推至了一个高.潮,仿佛什么明星见面会似的。 “暴风城的王,我爱你!”不知哪个女生躲在人群中,也跟着嗷呜了一嗓子。 无论如何,这也是陈文博没有想到的。于是他伸出右手,向下按了按,无奈道:“低调,低调。” “我是来踢馆的,你们就不能配合点?” 全场哄然大笑,从未见过如此有趣而别开生面的踢馆开场。虽然仍有学员面色不善,流露出嫉妒警惕或是要保卫师门的模样,但更多的人却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也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力。上一次陈文博来切磋挑战,属于武道中常见的行为。然而武馆却不要脸面,近乎激起了公愤。 “什么暴风城的王,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这个时候,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全场像是被按了静音的录像带一般,鸦雀无声,近乎是落针可闻。 华飞龙穿着黑马褂,宽松的黑色练武裤,黑色的老燕京布鞋。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像上海滩中的发哥一般,梳了个“大背头”。陈文博甚至怀疑其打了几斤发蜡,才显得如此油光可鉴。 华飞龙一身黑,双手负于身后,故意缓慢地从楼梯处走来,做出一副大师登场的模样。 只是他显然有些不习惯这种步伐频率,走起来有些别扭。往往跨出一大步以后,又强行收回半步,看起来憋得有点难受。 不知为何,陈文博总感觉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仅如此,学员中也有人忍俊不禁。这哪里是那个狂猛霸气的世界散打冠军啊,简直成了一个三流蹩脚演员。 “你笑什么?”华飞龙恼羞成怒,自觉不伦不类,干脆龙行虎步起来。而这样一来,他反而有了雄姿,若猛虎奔袭,尽显高手气势。 “你刚才装那波逼,我给你负分,赶紧滚粗吧!” 陈文博的话音落下,全场又是一片起哄声。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滚粗”,但这并不影响理解。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丢人现眼?”华飞龙避重就轻,指望从咬文嚼字中获取一些大气稳重的宗师风范。 “老梆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你的黄毛侄儿现在身体如何,住院多少天?”陈文博轻松还击,瞬间戳中华飞龙痛楚。 “狂妄至极,今天别说你师父宋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夫也要照打不误!”华飞龙冷笑一声,心想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子非要打得你筋断骨折。 陈文博不再说话,嘴角上挂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 “谁踏马说要连老子也照打不误?” 一个吊儿郎当毫无气势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得华飞龙虎躯一震,整个人脸上流露出震惊愤怒憎恨害怕等复杂的神情。 随后他大觉失态,强行镇定了心情,做出平静的模样。 陈文博看得差点竖起大拇指,这华飞龙不应该搞什么散打,也不该开武馆。他这一手变脸绝活,简直堪比川剧脸谱的精彩程度。 宋清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杨紫鸢走进了武馆。 “他是谁,怎么惹得馆长这个反应?” “我也不知道啊,太面生了,应该没有见过。” “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认识,这个人叫宋清,当年一个人搞得燕京几大家族鸡飞狗跳。” “卧槽,这么夸张,他到底什么来头?” “嗨,当时” “老刘,噤声!” 被称为老刘的人自知失言,无论别人再如何追问,也只是摇头不语。 “华爬虫,你态度挺嚣张啊。” 宋清对华飞龙的称呼,顿时让在场的人忍俊不禁。飞龙与爬虫,其间差距简直太大了。 “呵呵,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华飞龙再次展示变脸绝活,一副亲切的模样,仿佛刚才真的是在和后背说笑。 “哦~” 宋清应了一声,尾音上扬,拖得极长。 随后,像是一道奔雷般,宋清直接冲向了华飞龙。其爆发速度太过于迅猛,像开到最高马力的跑车,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嗖!” 空气中发出了一声啸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奔跑造成的动静。 “啪!” 众人甚至没看到宋清出手,就看到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华飞龙直接飞出去七八米,而在他飞出去的一瞬间,若响雷一般的巨大耳光声才响了起来。 “哐!” 作为世界散打冠军的华飞龙毫无还手之力,重重摔落在地面,甚至还极为狼狈地滑出一大段距离。 当他停下滑行后,崭新干净的衣裤已被磨得破损,甚至露出了其下的黄色皮肤。他后脑勺梳得整齐的头发都被压扁了,只差没有摩擦得燃烧起来。 宋清这一耳光竟然有两重劲道,先是可怕的崩劲,将华飞龙打成了名副其实的爬虫。随后还有一股后劲爆发,半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 “嘶!” 在场之人无不为这一巴掌震惊,感觉自己腮帮隐隐作痛,有人更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清没有做出高人风采,反而是转过身子,搓着手向杨紫鸢问道:“紫鸢,我是不是心太软了,下手这么轻?” 轰! 像是有一道闷雷炸开,在场众人只觉得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尼玛,这还心软下手轻,那你踏马下手狠是什么样? “宋清!”华飞龙彻底丧失了理智,声音尖锐高昂,难听至极,就像一个咆哮的太监一般。 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幕,与今天如此想象。他的指甲狠狠扣入木质地板,拉出几道长长的痕迹,任凭木屑堆积在指甲中,木茬刺破血肉也是不管不顾。 陈文博知道,华飞龙一直很在意虚荣和面子。师父这样打脸,无异于将他的尊严名声打了个粉碎。 “吼!” 华飞龙猛地从地板上翻身而起,吼中发出猛兽般狂暴而充满野性的吼叫。 退役多年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在擂台上的血性与搏命的凶狠,浑身散发出可怖的暴戾凶残之意。 陈文博这才想起来,眼前虚荣的华爬虫,当年也是一条铁骨铮铮血性十足的好汉。 世界散打冠军。 第一百零五章 都是土鸡瓦狗! 华飞龙像一台沉重的推土机,凶猛地撞向宋清.他的四肢肌肉极为发达,整个人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加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整个地板都随之颤抖! “咚咚咚!” 华飞龙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宋清直接撞得吐血身亡,一血前耻。 “不愧是馆长,当真是天生神力,气冲斗牛!”有一个教练看到这一幕,眼中露出异彩,忍不住出声赞叹。 “想当年米国的顶级拳手约翰,就是直接被这一撞送下了擂台,当场折断了几根胸骨!”更有人频频点头,惊叹华飞龙的无双风采。 然而面对这一切,宋清却是视若不见,眉头微微锁起。 在他人看来,宋清这是在思索这一招的精妙之处,以及如何破招。 然而陈文博当即哭笑不得,这分明是在想今晚吃面条还是吃水饺,这一类世俗而普通的东西。 然而这却让他感到温暖,以及熟悉。 自从陈文博上山认识了师父,他就是那个世俗充满生活气息的模样,而不是在燕京那个峥嵘的白衣传说。 那个白衣传说虽然帅,却始终不如和自己讨论面条有没有辣味的道人,来得有亲切感。 面对华飞龙推土机一般横冲直撞的攻势,宋清只是伸出一只手,准确而狂暴地拍到了华飞龙的脑门上。 “砰!” 这不像是一巴掌,而是整个泰山轰到了华飞龙的头顶。浩瀚如汪洋、凝重如山岳的力道,直接将华飞龙拍翻,“哐”的一声撞在地面上。 这一撞,几乎让整个大厅都为之颤抖。 以华飞龙的头部为中心,地板上出现了可怕的蛛网状裂痕。 华飞龙的鼻梁骨直接撞断了,当他抬起头来,一张脸上都是鲜血。 全场鸦雀无声,为这一幕深深震撼。 宋清一只脚踏在华飞龙后背,任凭他奋力挣扎也无力翻身。携着胜利的无双威势,宋清的眉头舒展开了,像是想通了什么复杂的问题,将要开口传道。 无数学员屏息以待,准备聆听大道妙音。 “紫鸢,老子想好了,晚上吃火锅!” 宋清的话音一落,简直让**跌眼镜目瞪口呆。有个女学员本来在喝水,更是“噗”的一声吐了对面的闺蜜一脸。 草泥马,闹了半天感情就就在思索晚上吃个啥! 杨紫鸢掩嘴而笑,眼中有着少女对情郎的爱慕。 陈文博干脆钻进了学员堆里,跟他们称兄道弟,聊得不亦说乎。站在那边太踏马难受了,师父和他的老情人眼中只有对方,完全无视了自己,只差说上一句“一边玩泥巴去”。 华飞龙脸色涨红,感到无止境的羞恼交织成一片火焰的海洋,将自己整个人焚烧成了灰烬。然而他那可掀翻蛮牛的挣扎力道,皆是被那一只脚无情镇压,连带着他的尊严骄傲虚荣,一并碾作齑粉随风飘逝。 最终,宋清抬起了腿。 华飞龙获得了喘息之机,就要仓皇逃遁。 然而在下一瞬,宋清的腿又一次重重踏了下来。 “噗!” 华飞龙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千斤大石般闷得厉害,剧烈地咳嗽起来。 此时,不少学员目露不忍之色,大声呵斥道:“他已经输了,没必要这么折辱他吧?” “折辱他?华爬虫,你给你的学员们讲讲,上次你是怎么欺负我徒弟的?” “我没有子嗣,就这么一个徒弟,一直当儿子看着长大的。你居然差点把他打废,你说我今天饶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已经赚大了?” 宋清收回了腿,他的双手插在袖中,身形微微佝偻着。有些萧瑟,像乡间畏寒的老农,却又无厚实的衣物可以抵御寒风。 没有嚣张的宣言,没有锋芒毕露的气势流露。 就在跟他们讲一个朴实的道理:你打了我家人,我就要打回来。 陈文博沉默了,心脏莫名颤抖了一下。 师父永远是这样,看似没心没肺玩世不恭,心底却是如此认真的一个人。 杨紫鸢将宋清的手从衣袖中拉了出来,紧紧握住,认真而豪迈道:“时间不晚,我可以帮你生一个!” 她的语调不高,却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威严,近乎不容置疑。 不少学员的头脑已经炸锅了,不知道今天这是闹哪一出。 华飞龙又呕出一口鲜血,也不知是被两人赤.裸的无视导致的,还是方才所受的内伤。 “什么狗屁十大武馆,都是土鸡瓦狗。”宋清牵着杨紫鸢的手,潇洒离去,还不忘大放厥词。 在一众学员的艳羡目光中,宋清有一种神雕侠侣的感觉。 “师父,卧槽,你踏马又把我忘了!” 陈文博差点气得跳脚,急忙追了上去。 宋清依旧奇葩,前一秒还让你感动莫名,下一秒就直接把你忘了。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只是来打酱油一般。 如果不算华飞龙身受重伤,咳出的血都染红了地面。 而在宋清出门不久,传来“匡”的一声。金钩银画的匾额,意喻金字招牌,却在这一瞬断为两截,摔落到地面。 “完了,全完了。” 华飞龙看着碎裂的牌匾,看着三人潇洒离去的背影,竟是流下了两行浊泪。 陈文博实在不想做电灯泡了,干脆向宋清告辞,打算去处理一些事情。 宋清甚至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毫不犹豫点头道:“去吧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们风花雪月。” 陈文博为之气结。 杨紫鸢却是笑着邀请陈文博,得空一定要到江苏杨家作客,家中有一个小侄女最近几天一直念叨着暴风城的王、a级通缉犯,十分想见上一面。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还是欣然答应,并追问起师娘的小侄女什么模样。 “滚滚滚,什么没学,跟我学了风流不羁。”在宋清没好气的笑骂声中,陈文博笑着离去。 陈文博被通缉了一段日子,对正常的生活还是有影响的。 其中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有反骨异心的红玫瑰。 所以他首先坐车,来到了暴风城ktv。 几日时间下来,这里已然开业,不时有三五成群的消费者进入其中。 大厅中,染血的屏幕早已擦干,正播放着《光辉岁月》的mv柜台边坐着一个服务员,她穿着正式的工作服装,挂着职业的微笑,向陈文博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有多少人,要开什么包间?” 陈文博有些无奈,这里好歹是暴风城吧,怎么连自己这个暴风城的王都不认识? “李武兴或者红玫瑰,叫他们其中一个来见我。”陈文博没有拐弯抹角,首先就想知道,在自己被通缉这段时间,红玫瑰是不是将这所ktv握在了手中。 服务员的面色微微一变,而后依旧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李武兴经理现在有事不在。” 经理? 陈文博心想是自己多虑了,红玫瑰还没有把李武兴挤下台。 然而陈文博拨通了李武兴的号码,让他赶来后,却有些无奈。 李武兴肩上搭着毛巾,手上还端着一盆污水,匆忙赶来,脸上还有一些污渍。他随意擦了用肩上的毛巾擦了两把,仔细地瞅着陈文博。 “卧槽,老二你真的洗清嫌疑回来了?”李武兴将盆子往地上一方,捶着酸痛的肩臂,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又想感谢陈文博为了他的事情赴了鸿门宴,又想恭喜他总算沉冤得雪。不论如何,没有像狗血的电视剧情节一般,被冤枉而走上一条逃亡之路,也是一件幸事。 “废话。你堂堂一个经理,怎么搞得跟泥腿子似的?”陈文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 “唉,你给我安排的助理太凶了,名义上我是经理,但实际上都是她才是啊。”李武兴唉声叹气,想起被一个女助理压得喘不过气,就有些悲伤和唏嘘。 别人都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怎么轮到我就这么苦呢?李武兴摇头晃脑,更是叹气不止。 “瞧你那怂样,带我去见红玫瑰。”陈文博有些无奈,推了他一把,示意带路。 来到经理办公室,正见红玫瑰舒舒服服地躺在真皮办公椅上,穿着高跟鞋的性感双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 不知是李武兴有些无奈,陈文博也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哟,幕后董事长来啦,小李子快给看座。”红玫瑰媚眼如丝,惬意地看着液晶电脑上播放的老电影,拿起一杯热咖啡喝了两口。 小李子这个称呼,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到古时宫中太监的称呼。 而红玫瑰这个模样看起来,跟手握重权的慈禧太后,还确有那么几分相似。 “别叫我幕后董事长,你在暴风城,就应该叫吾王。”陈文博拉过一张板凳,与红玫瑰相对而坐。 “吾王,你居然这么快就来看臣妾了,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呀。”红玫瑰双手捂胸,一脸的甜蜜与幸福,仿佛真是受皇上恩宠的后宫嫔妃。 “我没有夺他位置,自己管不住手下人,怪得了别人?”红玫瑰忽又脸色转冷,当真是阴晴不定,翻云覆雨。 “管不了下属的人,也只是土鸡瓦狗。” 第一百零六章 贱人会笑! 陈文博无奈,红玫瑰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还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老四,拿出点经理的架子来,你这样怎么行?”陈文博狠狠拍了拍李武兴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鼓励。 李武兴点头称是,只是看向红玫瑰的眼神中仍有诸多纠结与顾虑。 红玫瑰也就更得意了,轻轻瞟了李武兴一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算了,你们看着办。”陈文博想了下,要李武兴能够指示红玫瑰实在太难了。再说了,现在大权还是在李武兴手上,至少经济大权在他手上就足够了。 红玫瑰纯粹是不喜看人眼色,应该对本就不高的利润看不上眼,她在这里有更重要的目标需要努力。 “打造地下王国的想法,有个开始了吗?”陈文博也懒得跟她扯犊子,反正跟文人和女人打嘴仗,最终输的都是自己。 从这里的情况来看,甚至文人也是比不过女人的。 “难,上次你将荆棘之花打废,现在我的声望一落千丈。再说了,这里新店开业,利润其实并不可观,没有经济基础的支持,什么也只是空谈。”红玫瑰直言不讳,丝毫不怕陈文博对自己的能力出现质疑。 “那看你自己了,我也不太懂,只求结果。”陈文博很平静,这些都早在意料中。 如果红玫瑰当真在黑暗世界中呼风唤雨一呼百应,那自己早就死了。 “提个建议,如果只是做ktv场所,收入倒是有,但绝对算不得高。” “你自己想想先前这里的营业性质,大概可以想到收入是纯粹k歌场所的多少倍。” 红玫瑰意有所指,拿起桌上的红色指甲油,细心地涂抹在手指甲之上,显得有些妖艳瑰丽。 “沾上毒这个字,绝对不行。”陈文博心中有条底线,决不能为了盈利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先铲除了一颗毒瘤,自己就在原来的位置新建一颗?这算什么,岂不是黑吃黑? “那意思是,可以有陪酒女,坐台女?”红玫瑰娇笑一声,轻松抓住了陈文博的另一重意思。 李武兴暗自叹息,他就没能看出这一层意思。怎么老二当了董事长之后,连说话都说一套留一套的,充满了艺术感? “反正这一行也是屡见不鲜,这里不做其他场所也有。我又不迂腐,看着眼前的利益也不收。” “只是你记住了,绝对不允许出现未成年的身影。还有,绝对不能让我听到跟逼良为娼相关的消息。” 陈文博也算是两世为人,对其中的肮脏太清楚了。 上一世在迎宾市就有未成年学生妹出来做应召女,因为一些“客人”尝惯了社会上的女人,想体会一下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 而为了盈利,就有不少场所做起了这种生意,应聘大学生都算有人性了,最过分的是有人还招了高中生。 甚至有段时间,广告都无耻地插入了公交站牌中。那是一个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旁边写着应召高中生做兼职,在某某ktv。工作时间为每晚20:0023:00三个小时,月工资却是高达7000起步。 这已经不算什么隐晦暗示,就是赤.裸裸的肮脏。后来有人举报,被当地新闻举报,那块广告牌才被拆除掉。 “说到底,我放手让你们盈利,就是相信你们。也别老是内部掐架了,好好做点业绩出来吧。”陈文博摸了摸鼻子,决计除了这两条底线,仍由他们折腾。 就是他们实在不争气,搞垮台了无所谓。用人不疑,得失有命。反正利益分成也是绑在一起的,他们尽心尽力也做不好,那也就没法了。 简单做了一番交接后,陈文博写下了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每个月我的分成要到,我要是穷得只能吃土,保管把这里卖了。红玫瑰卖去最顶尖的高档会所做鸡,想来收入不低。李武兴卖去中年富婆出入的地带做鸭,虽然身材瘦弱了点,吟诗助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陈文博佯作凶狠的威胁,搞得李武兴有些尴尬,一个劲傻笑不停:“做鸭蛮好,几许烟云藜杖外,无边风月锦囊间。” 红玫瑰轻蔑地冷笑一声,傲娇道:“小博博总算有点眼光,知道像我这样的美女,就是做鸡也只能是最顶尖会所的头牌。” 陈文博有些头疼,不想跟两人交谈了。装模作样地视察工作后,和他们吃了午饭,回到了学校。 当陈文博来到学校,才知道自己究竟已经成为了何种风云人物。 “哇,你是不是陈文博呀?暴风城的王,医术高明,临危不乱,拯救无辜的受害者!”一个化着淡妆的窈窕女生走了过来,直接递上了笔,缠着要让陈文博签名。 陈文博有些不适应,卷毛明明是向自己而出手,这才伤到了公交车上的那名女生。自己若是不出手相救,恐怕良心上都会有不安。 怎么照淡妆女生这么一说,直接变成了医术高明的英雄? 陈文博心思剔透,首先就想到了学校为了树立形象,恐怕把自己塑造成了传奇人物也未可知。 “看看,我们燕政又出了社会栋梁,又出了英雄人物!这里是培养人才的摇篮!”陈文博甚至都能想到,校长唾沫横飞、热情洋溢的演讲。 经不起淡妆女生的坚持,陈文博接过了笔,有些踌躇道:“美女,这没有纸,我签哪里?” 淡妆女生挺了挺胸部,还伸出手指指了一下。 陈文博偏过头,歪歪扭扭地签下了名字,近乎是落荒而逃。 没走多远,又有一群男生见到了陈文博,其中一人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招呼道:“嘿,陈文博,踢球去不去?让我们也看看功夫足球啊!” 陈文博发誓,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来看。这些都是生面孔,大不了就是在军训时见过一两面,没有任何交集。 “我还有事,改天吧。”陈文博微笑着招手,再次落荒而逃。 一路上,有人看到他指指点点,也有人只是多看两眼,也有不少的人还是十分热情地招呼。 陈文博回到寝室,觉得有些心累。 “什么校园风云人物,这感觉像动物园的大熊猫啊。”陈文博叹息一声,看着寝室中孤单的李青。 “大熊猫,你还是去林家一趟吧,听说你的林妹妹被关禁闭了。”李青在电脑旁玩着魔兽争霸3,头也没有偏一下。 “什么意思?”陈文博正准备上床休息片刻,听到这句话直接又弹坐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忙碌中接到的几个电话,根本没有林佳打过来的。 想到这里,不用李青多说,陈文博浑身懒散的气息一点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若刀锋般的锐利。 “车钥匙给我。”陈文博眯着眼,向李青伸出了一只手。 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像吃了炫迈的旋转陀螺,根本停不下来。 李青递给他法拉利的车钥匙,无奈道:“陈大少,你哪天买辆自己的车,我总不能随时都能在你需要用车的时候出现吧?” “明年,我开一辆宝马5系2004款给你看。”陈文博随便应了一声,直接摔门而出。 “宝马5系2004款?”李青念叨了一声,心想兄弟真会说笑。一年变土豪,还要买到新出的款式? “等等,他怎么也知道这款宝马要问世?难不成有内部渠道?”李青愣了一瞬,再想询问,陈文博已经不见踪影。 炫酷的红色法拉利像一团火焰,在校园中吸引了一片艳羡的目光。 “哇,快看,开车的是陈文博!” “啧,年少有为啊。” “什么年少有为,我看不过是跟学校中的一些纨绔二代一样,仗着父辈的资产嚣张而已。” 面对各种谈论,陈文博只当过堂风,面色冷峻依旧。 目标,燕阳林家大宅。 在林家大宅,林佳正趴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闷闷不乐地看着一本小人书。她已经消瘦了许多,面容上尽是憔悴。 她不敢动弹翻身,两瓣屁股火辣辣的疼。如果稍微触碰,更是能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要跟着流出来。 一向活泼好动的林佳,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几天,心里的郁闷都可以用来堆砌万里长城了。 林佳不知道“别低头,皇冠会掉,贱人会笑”这种非主流语句。 但她真实地感受到“别翻身,屁股会疼,贱人一样会笑”。 此时,那个叫李昊的园丁正是一脸阴冷的笑容,脸上有着幸灾乐祸和几分快意。 他根本没有敲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林佳的闺房。 他将手中的银耳燕窝汤“咚”的一声放在桌上,阴阳怪气道:“小姐下床喝汤了。哦不···小姐都这样了,怎么能下床呢,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放那里就好。”林佳没给他好脸色,恨不得他立刻滚出去。 “这可不行!小姐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就让我嘴对嘴喂你吧?”李昊装模作样,一副忠心的模样。 “大小姐”三个字被咬得极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快意与揶揄,更能看出他的小人得志嘴脸。 第一百零七章 不请自来入林家! “李昊!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哥,让你立即滚蛋!”林佳咬牙切齿,直接将手中的小人书愤怒地扔向了李昊. “哗啦啦” 书页翻动着,小人书毫不意外地砸空了。 反倒是这一番动作,扯动了臀部的伤势,疼得林佳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攥住光滑细腻的名贵丝绸床单,却仍是努力保持着一声不吭。 “小姐,你现在已经被下了禁足令。除了我,任何林家的人都不能和你接触。” “再说了,以你目前在老爷子心中的形象,我只要哭喊冤枉,你是憎恨我打了你五十大棍才针对我,老爷子会怎么想?” 李昊直接坐到了檀木书桌边,肆意摆弄着有些年头的古董花瓶。 “你等着,陈文博来了,一定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林佳尽管心中满是恼怒委屈,嘴上仍是倔强着,不愿流露出一丝软弱。 “这么多天了,他要来早来了。什么a级通缉犯,暴风城的王。我看啊,他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不敢上门为你出头。” “要不然,就是小姐你自作多情,他根本就是逢场作戏,没有喜欢过你。” 李昊直接端起银耳燕窝汤,自己吃了起来,让林佳看着有说不出的厌恶。 “滚!”林佳好歹是敢闷棍放翻杀手的女侠,这一声带着怒意的吼叫,当真称得上气震山河。 锦绣荷花的枕头、温暖舒适的苏杭被褥、床头的杂物,被林佳一股脑扔向李昊,恨不得将他砸个头破血流。 “哼,小姐你好自为之。”李昊转身离去,却也不敢做更过分的事情。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佳再如何失势,也不容他骑到头上或者臀上去。 等到李昊摔门离去后,林佳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滴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粉色床单上,氤氲扩散开来,像朵朵梅花般绽放。 “你会来的对吧?” 想到在揽月山庄,陈文博为自己冲冠一怒,霸气的七枪刺向赵家传人,将其直接废掉。 最令她心折的却不是那一幕,而是随后他轻声叫着自己“佳佳”,抱着安慰自己。那样的前后分明,判若两人,才是最让林佳心折的地方。 林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嗯,你一定会来的” 林佳轻声呢喃,既像说给不在眼前的陈文博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陈文博很快来到林家大宅,将法拉利停在了一旁的地下停车库。 在下车前,他有过一瞬的犹豫。最终还是将鬼瞳宝刀扔在了车座上,只背了刀鞘下车。 这始终还是见林佳的家人和家族,不是来强势执法,更不是来大杀四方的。 “世界上有很多武力解决不了的事,譬如锋利的鬼瞳刀,也斩不断相思与牵挂。”陈文博有一瞬的酸腐气息浓郁,似乎是被李武兴感染了文青病毒。 来到林家大宅,陈文博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气魄,也不见恢弘的建筑群。 就如燕京普通的四合院一般,只是大上了几倍罢了。门口也没有想象中的仆人,漆黑的门打开着,更没有关门谢客的模样。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和自己想象中的豪门大族果然不同。毕竟这只是燕阳一个稍有名气的家族,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秦家相提并论。 “咚咚” “有人吗?”陈文博轻轻敲门,至少先打个招呼。 “你好,有什么事吗?”一个正在扫地的雇员走了过来,对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试探性问道。 “我想见林佳,能让我进去吗?”陈文博不请自来,还是礼节性地客套一下。 扫地雇员愣了一瞬,而后抱歉道:“小姐被下了禁足令,任何人都不准见她。” “那就见你们林家老爷子。”陈文博打蛇随棍上,一点也不含蓄。 “这,这···”扫地的雇员有些踌躇,显然老爷子不是那么好见的。 而就在此时,林家老爷子赫然已经来到了前院。他杵着拐杖,平静地打量着陈文博。 说实话,陈文博体格健硕,充满了活力与朝气,整个人干净利落,看起来还称得上一表人才。林老爷子满意地点头,平静道:“既然来了,就随我到后院一叙吧。” 话音一落,他便率先走向后院,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陈文博不再言语,快步跟上老人的脚步。 在两栋古典房屋间,有一条三人并肩宽度的小径。两侧皆是摆了一排花盆,盆中净植秋菊。在北方的气候下,没有精心的栽培和照顾,也只有梅菊之类拥有傲骨的鲜花才能肆意绽放。只是在这个冬天,显然连秋菊都已凋谢,唯有片片叶子青碧依旧。 这条小径很长,老爷子林天行的脚步又称不上快,一直走得不急不缓。他没有说话,只是目不斜视地看着脚下的路,像是在考验人的耐心。 他不说话,陈文博也不觉压抑或是烦闷。只是保持着频率,一直跟在林天行身后两步处,不越过也不落下。 陈文博打量着两侧墙壁,像是无人打理,满是一片片翠绿的爬山虎,将整个墙壁爬满。这个情景和乡下爷爷家有些相似,老人总是不愿打理,直说看到绿色藤蔓充满了生机,那绿意打心眼儿喜欢。 一直到走到半途,林天行才突然发问道:“年轻人,你这一路走来,打量最多的是两侧的秋菊还是这满墙的爬山虎?” “打量最多的是爬山虎,可这心里记挂的都是林佳。”陈文博微笑回答,稍微显得有那么一丝无赖混账,像是满嘴花花的街头混混。 “哦,为什么喜欢爬山虎?”林天行无视了后半句话,像是对他的选择感到颇为有趣。 “这秋菊再美再耐寒,也只是种植观赏的玩物。” “然而这爬山虎生命力极其顽强,可以轻松扎根在墙壁之上。它的根会分泌酸性物质,腐蚀石灰岩。也会沿着墙的缝隙钻入其中,使缝隙过大,严重可至墙体碎裂倒塌。” “秋菊没有攻击性,如何傲骨也只能偏居一隅,不能所图更大。” 陈文博侃侃而谈,语气宁静,如洞庭湖秋水。 林天行若有所思,陈文博这个回答太雅了,覆盖也太广泛了。 于是他继续问道:“还有其他吗?” 陈文博有些无奈,感觉林家老爷子这纯属找不到话讲了,耸肩随意道:“爬山虎的根茎可入药,破瘀血、消肿毒。果可酿酒,我稍微尝过一些,也算是另辟蹊径,别有风味吧。” 陈文博这一次的回答就明显俗了很多,不仅展示了驳杂的学问,还体现了充分压榨价值、物尽其用的思想。 林天行沉默了一瞬,脚步亦为之停顿。 这两个回答一雅一俗,相映成彰。 “你知道先前有两个青年走这条路,我如此问他们,他们怎么回答吗?”林天行继续前行,像是一个爱讲故事的老人,没有一丝威严。 陈文博知道,他只是想讲下去,干脆没有说话,只侧耳倾听。 果然,林天行继续说道:“第一个人说他喜欢秋菊,因为它好歹属于花,好看许多。这个回答当真粗鄙至极,我骂他一辈子做俗人的命。” “林业炜?”陈文博笑了,试探问道。 林天行也笑了,想起这个孙子还是有些欣慰。虽然他不懂争霸之道,但守成足矣。并且平时是个挺有趣的人,说话直接而不虚伪,比起其他子嗣讨喜欢多了。 “第二个人说有什么好的,都是植物,不如一只兔子来得自在快乐。”林天行又呵呵笑了起来,仍是不点出名字。 “林佳。”陈文博这次没有用问句,而是一个平淡而肯定的陈述句。 “你确实很了解她。”林天行点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院。 “你的回答很特别,其中所表现的东西也很有味道。如果你生在世家豪门之中,恐怕将有很大一番作为。别的不提,就你这份心性,若是在我林家,我定然大力培养、力排众议。” 林天行摇头叹息,似是在遗憾什么。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来到了后院中。 后院与许多宅院并无区别,仅有中间有一方池塘,其间种植了大片莲藕。 不像秦家一般浩瀚若一片小湖泊,仅有乡间一块田的大小。 池塘上也没有轻舟、没有小桥,更没有湖心亭。 仅是在池塘边有一张石桌,几块石凳。 林天行邀请陈文博落座,待到陈文博落座后,他向着庭院右边的员工宿舍招呼了一声。 值得一提,这所员工宿舍都是惊人的一人一房。无怪那么多员工趋之若鹜,此间不仅薪水,连附带的生活水准也高上许多。 很快便有几个中年男子下来了,他们穿着朴素,露出淳朴的笑容。 当中一个庄稼汉模样的壮汉,挠头憨厚地笑道:“林老,你叫俺们啥事?” “贵客来访,来一桌后院特产吧。” 林天行话音一落,几个中年人直接拍了拍胸脯,示意没问题。 在陈文博疑惑的目光中,几个中年人直接卷起裤腿,下了池塘。 陈文博恍然,这一池塘恐怕不是观赏用。 林天行是个清客老饕。 “这人啊,嘴馋了,什么事也不想做。” “连林佳在哪间房我都忘了。” 陈文博沉默了。 第一百零八章 论老饕的自我修养! 北方的冷有别于南方,那是寒风呼啸,像冰刀一般拍在人的脸上,能把人刮得浑身僵硬,失去知觉.但这种冷仅体现在室外,干燥的空气决定了寒流不能隐藏在空气中,是一种直来直往地冷,朝着人的每一个角落就是一顿猛拍。因此北方的室内外温差较大,室内要温暖许多。 因为天气时常处于寒冷到将人冻成傻狗的缘故,北方室内大多都有暖气设备。 而陈文博所在的s省属于西南方,南方的冷不在于有多么恐怖的冰刀寒风,冬天也很难看到下雪。在记忆中,陈文博只见过两次雪。甚至其中有一次是全国范围的雪灾,但是在南方也只能下起美丽的小雪,更不能得见冰雹。 但南方空气潮湿,那种阴冷便能如跗骨之蛆一般叮在你身上。室内外温差极小,在冬天的室内也能感受凉爽的快感。并且南方几乎没有暖气,凉意更是可以随着潮湿的空气,肆虐于室内。 林天行老爷子穿着如盔甲般厚重的大棉袄,还戴了顶加绒的灰色雷锋帽,脚下蹬着长筒保暖靴,连手上都套了织得极为细密的手套,想来极为温暖舒适。但哪怕如此,他的脸也冻得有些僵硬,连笑容都扯得极为艰难,仿佛随时可能凝固在脸上。 陈文博只穿了件风衣,奈何身体素质好上太多,仅是觉得有丝丝清爽的凉意。看着林天行冻得有些发红的老脸,再看看在这种天气下还捞起裤脚,往池塘蹚水的几个中年雇员,心想这钱还真是来之不易。 当先下塘的庄稼汉模样中年人,直接浑身一个哆嗦,冷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他没有继续往深处蹚,而是就在浅水范围开始伸手摸索。 “这是捞田螺。”陈文博心中有了猜想,像活鱼泥鳅一类的东西,显然不可能被这么笨拙的动作捉到。 而另外有人拿了极为细密渔网,每个网口不到一个指头大小,显然这才是为了捉泥鳅。 陈文博看着都替他们冷,感觉寒意从腿部升腾到全身,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雕。 然而林天行老爷子只是微笑,咂嘴道:“这里养的螺类皆是洞庭湖香螺,只捕春季诞下的小螺,说起来都是湖螺,而不是田螺。”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陈文博轻声叹息,料想到了池塘养出来的洞庭香螺,也不复原本的味道。 “你说的不错,所处的环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它的价值。”林天行一语双关,又是微微一声叹息,搞得陈文博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老爷子很有耐心,一直等着几人捞了小份的“后院特产”,又慌忙送到了厨房。 “螺蛳的味道很是鲜美,但它蕴含了大量寄生虫,体内也有大量排泄物残余和泥沙。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作为一个老饕,我愿意等到它洗净高温消毒。” “只是与压轴一般,它需要清洗的时间太长了,只能当作最关键的一道菜放在末尾。”林天行像是在谈论田螺,又像是在说陈文博想见林佳的事。 陈文博算是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微笑道:“老爷子,我今天真不是来吃东西的。” 林天行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就是不言语。仿佛像个死不要脸的老顽童,脸上写着“我就是不告诉你她在哪间屋,你不服来打我呀,来打呀”。 厨师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几个精致的小瓷盘便被端了上来,捎带着两副碗筷。 在如此冷的天,露天吃东西,这种情调也是怪异得难以理解。 “人生嘛,总是要有些不同的尝试,才显得有味道。” “夏天吃火锅,图得就是就是一个酣畅淋漓,热得汗流浃背,辣得涕泗横流,何其快哉!” “冬天吃冰棍,也就是那股透心的凉意,简直让人浑身舒坦,这才是老饕之道。” 看到陈文博点头,林天行更加得意道:“所以说,在这寒冬的户外,在宁静中吃上几小碟美食,也是一大乐趣。我这一生,熟人提起来都免不了提到老饕两个字。” “什么老饕,分明就是一个吃货。” 陈文博心中腹诽,脸上却是一脸心悦诚服的笑容,赞叹道:“老爷子当真是性情中人,老饕这个称呼简直不对,应当称为清客才是。” 林天行抚须而笑,显得十分满意。他举起筷子,示意陈文博开动。 一小碟一指大小的爆炒泥鳅,一小碟不足三指大小的鲜嫩武昌鱼,正在冒着腾腾的热气。其色泽鲜艳,诱人的香味钻入鼻孔,让人垂涎欲滴。 陈文博夹了一筷子泥鳅,放入嘴中缓慢咀嚼品尝。这份爆炒泥鳅用了老姜、特产于s省的小米椒和花椒去腥调味,口感鲜嫩,皮脆味美,麻辣味更是显得十分诱人,让人口齿生津。 当真是一道美食,陈文博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在吃这一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 “这是我在s省请的厨师,在他们那边麻这个味道有两千多年历史,做菜更是以配料为主,让主菜的味道便是十分鲜美可口。比如一道鱼,他们就会用到豆豉等配料,做出豆豉鱼。用到酸菜料酒姜葱蒜等配料,又可以做出酸菜鱼,红烧鱼等。” “主菜明明一样,口感大不相同。这等对配料的运用,当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很符合我的口味。”林天行一脸满意,细嚼慢咽。 陈文博听得心不在焉,因为他分明看到一间房屋的窗户被打开了。林佳探头探脑的,十分可爱。因为突然打开窗户,寒风灌入冷得她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棉被,向陈文博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陈文博微笑还之,却见林佳突然龇牙咧嘴的,像是疼得难受,陈文博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老爷子,你这顿美食,恐怕我是无福消受了。” “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把林佳怎么样了?” 陈文博放下筷子,语气沉重了几分。 “她不听家法,我稍施惩戒。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天行仍是一个劲往嘴里送着美食,不慌不忙,只是语气中已然有了不满。 “您慢慢享用。”陈文博起身告辞,直接往林佳所在的房屋走去。 “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亏我先前还在心中夸你有耐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林天行摇头轻叹,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专心对付着眼前的美食。 这是一个老饕的基本修养,在吃东西的时候,几乎是雷打不动。 陈文博没有理会,脚下不停。 “就算我教训孙女,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林天行微有怒意,未曾想陈文博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为老不尊,只顾自己威严,罔顾子嗣的老梆子,没什么好谈的。”陈文博变脸只在一瞬间,头也不回,直接从窗户上翻进了林佳的屋子。 林天行沉默了一瞬,想叫人将他拿下。随后他想到陈文博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此地纵横捭阖,何必自取其辱? 于是他只是摇头,夹了一筷子鲜嫩的白色武昌鱼肉,在酱汁上沾了沾,送入嘴中,感受着美味从口腔一直传到颅腔的快感。 “可惜啊,你小子是尝不到最后的那道爆炒螺蛳,也听不到同样压轴的消息了。”林天行摇头自语,又叫人温了一壶老酒。 “老酒就生鲜,人间美味。”林天行抿了一口温热的黄酒,顿觉一股热流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部,而后将四肢百骸活络开来。 陈文博进了屋,细心地将窗户关好,避免寒风吹袭得林佳着凉。 随后看到林佳古怪的站姿,几乎是挤出来的微笑,眼角还疼得轻微抽搐,顿时心中火起。 “你受伤了?老爷子怎么对付你的?”陈文博抚平林佳抽搐的眼角,尽量保持柔和的语气问道。 “嗷,五十大棍,打得我妈都不认识了!”林佳看到陈文博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紧紧抱住陈文博。这一动作又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是看到陈文博感动的,还是疼得受不了。 陈文博的怀抱,让林佳感到久违的宁静和温暖,仿佛窗外的风声也为之沉寂。 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伤到屁股了吧?来让我看看。”陈文博抱着怀中充满活力的躯体,感受着女子身上特有的芳馨,有些心疼。 “不要!”林佳努力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在陈文博看来却是那么可爱。 陈文博没有听她的劝阻,直接让她趴到床上,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羞得林佳直接把脸埋到了被窝中,嘴上却是闷声倔强道:“臭流氓,我报警啦!” 陈文博没有一丝猥琐的想法,在看到林佳两瓣雪白的翘臀上纵横交错的红肿之后,顿时出离了愤怒,一股凶狂之劲冲霄而起,仿佛要将整个房屋掀翻! 而在后院,贪吃的老人放下筷子,冷笑一声。 “孙女不乖了,得送到赵家找个孙女婿管教。” 真正的老饕,敢于吃光子嗣的未来,只为博取家族的利益。 第一百零九章 忍顾鹊桥归路! 陈文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像是张口便能吐出一口火焰似的. 他轻轻拉上林佳的裤子,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势。 “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陈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 “爷爷要我认错,我又没错,凭什么要认?”林佳咬着牙,想起来还是满腹的委屈。 “你傻呀,认个错又不会少两斤肉,又不要你写十万字认错检讨。”陈文博抚摸着他的秀发,轻声叹息道。 “没错就是没错,有种打死我好了!”林佳倔强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固执己见。 她的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饥饿感让她有一瞬的天昏地暗。 “算了算了,我看你都憔悴成这样了,给你弄点吃的吧。”陈文博从床边起身,要向厨房方向走去。 老头子不是想吃田螺吗? 行啊,您再让人捞一遍。 “别走!”林佳下意识想要扑过去,臀部直接和床来了个正面接触,又一次疼得她嗷嗷叫。 “待着别动,我很快就回来。”陈文博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直接走出了门。 来到厨房,陈文博赫然看到那些螺蛳仍在盆中,用盐水浸泡,渗出大量的泥沙和排泄物。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做得好了。 陈文博打开厨房的冰箱冷藏柜,却只见到一系列食材,仅有两块冰凉的奶酪面包属于即食物品,孤零零地放在最下角。 陈文博想了下,在这种天气,恐怕还是让林佳吃熟食比较好。随便让厨师做两个菜,也应该等不了太久。 “叔叔,麻烦一下,随便炒两个菜吧,你们小姐饿得不行了。”陈文博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招呼着一个络腮胡厨师。 那个厨师本来都准备拿出食材了,听到“小姐饿得不行了”,顿时头摇得跟ng鼓似的,连忙摆手道:“不行啊,老爷子吩咐了,小姐没有认错之前,除了李昊每天送一点固定的补品,我们不能给她东西吃啊。” “岂有此理,人都要饿死了,你们还帮着助纣为虐?”陈文博真想给他一巴掌,心中大骂这个厨师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偷偷地送,让小姐承个恩情,岂不是皆大欢喜? “占着厨房不做菜,一边去。”陈文博板着脸,唬得厨师一愣一愣的。 陈文博直接开始舀米,淘洗,放入电饭锅中,掺水后关上锅盖,按下煮饭键。 随后从冰箱拿出几个鸡蛋,又在橱柜拿了碗筷。熟练地将鸡蛋在碗口敲碎,将蛋清蛋黄一并倒入碗中,蛋壳随手丢到垃圾桶。 用筷子将蛋清蛋黄搅拌均匀后,先炒了一份青椒肉丝。 随后饭煮好了,陈文博接着做了一份蛋炒饭。 在几个厨房一愣一愣的目光中,陈文博直接端起一盘青椒肉丝、一碗蛋炒饭,拿了双筷子潇洒离去。 不谈色香味,陈文博的动作太麻利了,一点也不像往日来的贵客,双手不沾阳春水。 好男人当如此,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 陈文博心中十分得意。 而当陈文博端着饭菜,来到林佳门边时,却被一个正在修建花草的园丁叫住了:“站住,你是谁?新来的厨师吗?” “没听到老爷子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小姐吗?”这个园丁自然是李昊,此时的他狐假虎威,对着对着陈文博呼三喝四。 陈文博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而入,“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你!”李昊有些愤怒,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厨师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听到老爷子的命令也不管不顾。 于是李昊干脆“砰”的一脚将门踹开,一脸阴沉地走进了房屋,想要教训陈文博一番。 “哇,好香!”林佳的小琼鼻扇动着,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在看到破门而入的李昊后,大好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没好气道:“老娘正要吃饭呢,哪里来这么大一坨狗屎!” 陈文博都被逗乐了,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如果现在告诉老爷子,当心你饭碗不保!”李昊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拧得出水来。 一个说他是一大坨狗屎,连新来的小厨师都敢跟着附和,简直让他这个管看着大小姐的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是谁?”陈文博甚至没有看向李昊,仅仅是随口一问。将饭菜放到林佳床头,示意她自己动手。 林佳哼哼唧唧的,将头别到一边。意思很明显,你不喂我吃,我就要饿死给你看。 “啊。” 陈文博无奈一笑,示意林佳张开嘴,像给宝宝喂食一般。 李昊看得腻歪极了,这两人简直视他为无物。他在林家一直低声下气,做着奴仆般的工作,为了工资不得不看老爷子的眼色行事。前些日子突然能够掌控大小姐的一举一动,简直让他有种咸鱼翻身的快感。 陈文博这般无视,又让他回忆起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家丁,忍不住恼羞成怒。 其实没有什么卑微的家丁,在社会中挣扎求存,自食其力的人都没有什么卑微可言。他们获得的一切不管如何渺小,都是自己努力换来的。 然而李昊这个人显然心理有些扭曲,登时就攥紧了双拳,阴阳怪气道:“好个大胆的厨师,居然不听老爷子的命令给小姐送饭,还和大小姐如此暧昧。” “能不bb?骂架的都是娘们,打架的才是爷们。” 陈文博像听苍蝇嗡嗡叫一般,有些无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这么多话讲。 “就是他不给我饭吃,还打了我五十大棍!”林佳咽下一口蛋炒饭,几乎是小孩子被人欺负了,向家长告状一般。她磨着晶莹的小白牙,一副要吃人的小凶兽模样。 陈文博面色冷了下来,随后温和道:“佳佳来,自己吃饭。” “哦。”林佳应了一声,趴着刨饭。 陈文博直接站起了身来,眯眼看着李昊,浑身散发出可怕的凶意,近乎让人窒息。 “你···你想干什么?”李昊莫名感到心惊,像是在丛林之中被凶狂饥饿的虎豹盯上一般,只觉头皮发麻,脚底发软。 就像陈文博说的一样,骂架的都是娘们,打架的才是爷们。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一脚抬到头顶,像巨斧一般劈下。 “砰!” 这一脚迅疾若闪电,一瞬间将李昊劈翻在地,脖颈处发出让人牙酸的骨头摩擦折断的声音。 李昊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懵了,甚至有一瞬的恍惚,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文博,还没有反应过来。 “咚!” 又是狂猛的一脚踹中了他的胸口,他直接“噗”吐出一口鲜血,胸骨都被打折了一根,发出“啪”的骨折声响。毫无悬念的,他整个人直接被这一腿轰得飞了出去,匡的一声砸到门外。 李昊趴倒在门外的地面上,一个劲咳嗽不已,手指颤抖地指着陈文博,想要说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沙哑地向一旁大喊道:“老爷子,您总算来了!” 林天行吃过两道菜,料想田螺还要等很久,这才慢条斯理地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登时冷哼一声。 他没有看李昊一眼,而是径直走入了林佳的闺房,冲着林佳冷声道:“我可记得你没有在列祖列宗面前认错,谁准许你吃饭的?” 林佳见到老爷子的反应,更是大口刨起饭来,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她这幅模样,仿佛生怕老爷子抢她饭似的。 “老爷子,是我。”陈文博接过话头,平静应声道。 “陈文博,我敬你为贵客,你却在我林家大打出手,是不是太不给老夫面子?”林天行拉下脸来,手中拐杖“咚”的一声杵在地面,不怒自威。 “林老爷子,我敬你是长辈,更是林家的爷爷。所以我才能听说林佳被禁足后,还能心平气和地与你聊天。” “但你自己看看林佳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打一个狗仗人势的混账,有什么不对?”陈文博向前踏出半步,与林天行针锋相对。 陈文博字字铿锵有力,竟是让久居上位的林天行也为之一窒,竟是一时找不到言辞。 但林天行毕竟见过很多世面,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陈文博,林佳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你这般作为恐怕要惹得未婚夫不开心。” “未婚妻?!” 林佳一口饭强在喉咙,咳嗽个不停,一双美眸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文博瞳孔微微收缩,一股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低沉问道:“许配谁?” “赵家次子,赵东方。”林天行像是扳回了局势的败将,满是树皮般皱纹的老脸上逐渐洋溢开了笑意。 “林天行,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林佳咬牙切齿,从未如此憎恨过眼前的老人。 儿时记忆中慈祥的老人,到底到何方去了? 这一刻,她不再挽着老人的手臂,亲切地叫着爷爷,而是直呼其名。 若是有选择,定不生于豪门世族。 第一百一十章 带着林家大小姐私奔! “放肆,你叫我什么?”林天行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想到林佳直呼他的姓名,目无长幼尊卑. 陈文博突然发现,所谓的世家大族的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超然。他们一样有喜欢的东西、一样会喜怒哀乐,一样会市侩地谋求利益。 “林天行!”林佳咬牙切齿,大声重复。 林天行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狠狠拾掇一顿这个不听话的孙女。 “老爷子,我和林佳两情相悦在先,你这样是否太过分了?” “华夏有梁祝的故事,西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棒打鸳鸯是没有好结果的。” 陈文博动作轻微,却是横在了林天行身前,将林佳护在身后。 这两个故事可谓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免太过狗血。 陈文博绝不容许,林佳遭受这样的对待。 “哼,这两个故事只不过是文人的杜撰,与现实毫不相符!” “赵家有权有势,经济链庞大,林佳到了那边只有享福的机会。这是现实的世界,跟着一个富家子弟,永远比一个穷小子好!” “哪怕你离燕京执法官的位置更近了一步,那又如何?你是龙隐的编外成员,是个军人,就注定要站在枪林弹雨中。林佳跟着你,岂不是提心吊胆,随时可能守活寡?” “我扪心自问,我做出的决策不仅对家族有利,更是帮助我孙女寻了个好丈夫!” 林天行腰杆挺得笔直,丝毫不见老态龙钟,字字珠玑,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反倒是他看向陈文博的目光,活像老农见到了一头野猪,要来拱自己水灵新鲜的小白菜。 陈文博无言了,老头子太固执了,也太自以为是了。他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想替孙女做出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却罔顾了孙女的感受,认为她这是叛逆的行为。 林天行整整大了林佳两辈,其间的巨大代沟,足以让人觉得他不可理喻。 “你个老顽固!” “现在是自由恋爱的社会了,不是封建社会的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你看中赵家会带你的好处,却罔顾我的幸福,你只能算一个合格的家主,凭什么让我叫你爷爷!” 林佳对他的称呼又一次变了,从林天行直接变成了老顽固,其间的心理活动想来十分难受。 “我才是一家之主,轮不到你说话。” “还有你,陈文博,这是我家的事,更轮不到你插手!” 林天行指着陈文博,其间的指责之意溢于言表,恨不得立即将其扫地出门。 这可是同时招惹了赵家和秦家的混蛋,哪怕当上了燕京执法官,想来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要是孙女跟了他,恐怕整个林家都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林天行不管什么两情相悦,在家族兴亡面前,都只是一场笑话! “林老爷子。”在这种情况下,陈文博反而平静下来,露出了一个让人心折的微笑。这个笑容中蕴含了太多东西,不屑、感叹、胸有成竹,让人感觉他已然有了自己的觉悟。 “或许有一天,你为今天放弃我这个孙女婿的行为,感到后悔。”陈文博语气极轻,来到了林佳身边,显然已经不愿再与这个固执的老人交谈。 “哈哈,狂妄之人,你可知秦赵两家有何等基业?” “哼,竖子不足与谋,我现在就请你滚出林家!”林天行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甚至连打击他的话都不想多说,只想着让这个愚蠢而狂妄的男人赶紧滚出去。 一只泥泞中的蝼蚁,想要将九重天阙中的黄金龙踩于脚下,真的让人生不起半分打击的心思,甚至懒得理会。 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佳佳,我只有一句话。” “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陈文博向林佳伸出手,眼中只有她的声影。 只要她一句话,刀山火海也愿为之踏过。 “带我走。” 林佳张开双臂,泪中带笑。 这个毫无自由可言的家族,她再也不愿多待一刻。 “好!” 陈文博将鬼瞳刀鞘从身后取下,而后蹲下身子,将林佳背在身后。 少女的身体兼具柔软和弹性,胸前的丰腴和体温传递到陈文博身上。林佳双臂环在陈文博的肩膀上,呼吸间的气息都在他的耳边,湿润而温暖,有微痒的感觉。 陈文博感受着身后的重量,胡思乱想着林佳胸前的两座巍峨山峰,究竟占了多少斤两。 “老爷子,告辞。” 陈文博在林天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平静地绕过他,背着林佳出了大门。 林天行仅有一瞬的错愕,随后便是如火山喷发的怒意涌了上来。 “砰” 他气得直接将拐杖摔倒地面,愤怒地吼道:“来人啊,把陈文博给我拿下!” 他这一声令下,当即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无论是保安、厨师、园丁、保洁,抑或其他什么人,都想在老爷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争取获得更高一点的职位。 林天行显然已经出离了愤怒,也不管这些人加在一起,是不是陈文博的对手。 无论如何,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林佳被一个野小子,直接从自己眼皮底下抢走! “林家大小姐跟野小子私奔,林老爷子只能气得干瞪眼。” 想一下这样的言论传播开来,林家绝对能成为诸多家族的笑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威望大跌,恐怕不仅是名气上的问题,也会影响到林家在燕阳的地位,甚至经济也会因此受到负面影响。 林天行决计不曾想到,陈文博如此胆大妄为,林佳也跟着无法无天。 一群雇员虽然不知道陈文博是谁,但看这架势,很明显就只有这一个生面孔。 “放下小姐!” 当即有人虚张声势,仗着人多向陈文博吼道。 陈文博双手向后环住林佳的大腿,避免与她臀部的伤势接触,看起来背着一个人,应当是毫无战斗力。 然而陈文博仍是面不改色,步伐沉稳依旧,甚至懒得看这些人一眼。 这种平静的反应,让一群人惊疑不定,一时竟不敢冲上前去。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林天行肺都要被气炸了,怀疑自己养了一群怎样的酒囊饭袋,咋咋呼呼地吼两嗓子还行,要他们冲过去对付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都这么困难。 “上啊!” 作为林家大宅的保安队长,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带着仅有的几个队员冲了上去。他们手持大功率电棍,经过大容量电容和升压变压器的输出,瞬间可以爆发出十万到三十万的高压脉冲。 该物品属于正规销售的保安防身器材、属民用安全防身器材,十万到三十万伏高压是瞬间高压。由于其供电能源为干电池,加上电源内阻很大,因此其能够产生的电流很小,一般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其主要作用就是通过瞬间的电流爆发,将人陷入麻痹剧痛甚至昏迷。 哪怕是一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拳击选手,对肌肉的掌控能力已经到了一个境界,只要被电到了两到三秒,也很难不被放翻。 “嗤” 几人手中的电棍冒着蓝色电浆,像小蛇一般扭曲弹动,连那一片视网膜中的景象也为之扭曲颤抖,看起来声势还是颇为骇人。 几人拿着电棒,冲着陈文博身上招呼,但一般都是向腹部胸部腿部等位置,生怕电到了大小姐,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陈文博一手向后搂着林佳,另一手抓住鬼瞳刀鞘,直接拍向了保安队长。 “嗡” 这一拍简直像一块重愈千斤的青铜巨门拍过去一般,虚空中直接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人毛发倒立。 “啪!” 刀鞘直接拍在保安队长脸上,发出鼻梁骨折断的可怕声响。 保安队长整个人若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拍得飞了出去,一脸的鲜血。 所谓擒贼擒王,所有的人都被吓得怔住了,一时间不敢妄动,心中打鼓、头皮发麻。 直接一拍,将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三十斤的成年男子拍得飞了出去,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鬼瞳刀鞘上,猩红的鲜血蔓延滴落。 “糟了。”陈文博的话语,让林佳有一瞬的担心,生怕自己影响了他的发挥。 “下手重了点。”随后陈文博便一声叹息,让人哭笑不得。 “走咯,猪八戒又背媳妇了~”林佳没心没肺地叫着,笑声若银铃般清脆悦耳,甚至还夹了夹双腿,做出策马狂奔的模样,嘴里喊着“驾,马儿快跑”。 陈文博轻轻摸了一把她的臀部,登时疼得她嗷嗷叫,嚣张气焰烟消云散。 陈文博不再与这些拿人薪水的人纠缠,他们这份工作也不好做,也只是因为林天行的命令才拦着自己。方才已经吓住了他们,没必要再和他们过不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背着林佳,像猎豹一般飞速狂奔,直接冲出了林家大宅。 他向后扬了扬鬼瞳刀鞘,放声笑道:“林老爷子,我只带了刀鞘,就足够证明对你的尊重。” “然而你当不起,也就不怪我抢你孙女了!” 带着林家大小姐私奔,简直太刺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有两个儿媳! 林天行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你们就逃吧!” “赵家责怪下来,我看你陈文博如何应付!” 他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这一次的过错全部推倒陈文博身上.就说他上门抢人,林家阻拦不了。 “老爷子,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一个厨师好意相劝,希望他能保重身体。 “滚!”对此,愤怒的林天行仅有一个字。 他不悦地拂袖,直接离去。 陈文博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纵使身后还背着个成年大姑娘,整个人依旧掀起一阵狂风,快若闪电奔雷。 “陈文博,我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炒饭啦!”逆着寒冷的大风,林佳将声音提到了最高,听起来极为清脆干净。 然而在大风的呼啸后,声音仍是显得不大,只是声调高了些许,听起来充满了活力。 “不就是一碗蛋炒饭吗,看把你激动的。”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也是高声回答。 林佳觉得这样说话太吃力了,干脆将鲜艳的红唇凑到陈文博耳边道:“但是很温馨很怀念啊,就像小时候外婆做的一样。” 话音落下,她还调皮地在陈文博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晶莹整齐的小牙齿甚至狠狠地摩擦了一番。 陈文博也不是钢铁打造的,耳垂上更没有肌肉可言,顿时破了皮,滴滴鲜血渗了出来。 “疯姑娘,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回去?”陈文博龇牙,出言威胁道。 “哼。”林佳冷哼一声,将头别向一旁,一脸不屑。 陈文博拿她没撤,很快来到地下车库。 拿出车钥匙打开法拉利的大门,将林佳送进后座,直接又一次趴下。 陈文博总算来到主驾驶位置,发动了法拉利。 车身很快掉头,从车库的斜坡冲了出去。 “陈文博,我们这样私奔ng漫啊。” “要是再换成夜晚,有美丽的月色,你悄悄带我走就更唯美啦。” “对了对了,最好你还能趁着夜晚,给我来一场烟花雨。然后你就抱着我赏烟花,说一些感人的情话,简直棒极了!” 哪怕趴在后座,林佳依然十分活跃,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狗血ng漫剧情,你从哪学来的?”陈文博有些哑然,有些不懂她的脑洞开在了哪里,关注的不是接下来林家和赵家的反应和可能到来的打击,反而是这种花前月下的场景。 “韩剧呀,央视剧呀,小说呀,都可以嘛。再说了,女孩子喜欢幻想怎么了?每天死气沉沉的,没点乐趣和激情,那多无趣啊!”林家理直气壮,像是在维护人生信仰一般。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是不是干脆脚踏五彩祥云,直接带你飞天遁天ng漫?” 陈文博随口胡诌,和林佳调侃起来。 “唔,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过。” 未曾想,林佳居然认真考虑了一下,而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陈文博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了,跟文人或女人扯皮,那当真是自找罪受。 法拉利一直开到了陈文博所在的小区,顿时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和议论声。 陈文博视若无睹,将车挺好,直接背了林佳上楼。 把林佳安置在床上之后,林佳一个劲嚷嚷躺得受够了,她要去外边玩。 陈文博直接扔过去一本杂志,无奈道:“林大小姐,你现在走路都成问题,就别逞强了吧?” 面对林佳哼哼唧唧的模样,陈文博也没法处理。 此时柳梦月还不在,想来是去学校听课了。 陈文博拉了条板凳,坐在林佳窗边,掏出在去林家之前已调成静音的手机。 随意按了个键,诺基亚的小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 陈文博翻开来电记录,发现四个都是家中父母打来的,最后一个是李青。 想了下,在自己洗脱冤情后,陈文博还没给家中打过电话。而同样奇怪的,父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关心慰问一下,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陈文博没有多想,直接拨通了父亲陈安邦的电话号码。 “给谁打电话呢,哼,不会是冰山小美人儿吧?”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惦记着别人,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林佳趴在床上,偏着头看着陈文博,亮出一排小白牙,闭着双眼做撕咬状,看起来十分可爱活泼。 “别闹,我给我爸打电话呢。”陈文博宠溺地揉了揉林佳的秀发,直接揉成了鸡窝般杂乱,惹得林佳不满抗议。 而就在此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爸,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放假,这个假期是要在那边忙你创业的工作,还是回来过个年?我想着你以后毕业了,肯定就更忙了,很难回来一次,恐怕过年都不容易见到。” “一家人团聚总是好事,不然你就是富甲一方甚至富可敌国,却连见父母子女一面都没时间,那这样的富贵也没什么意思。” 父亲熟悉的声音,让陈文博感到来自家庭的久违温暖。对于他的教诲,陈文博也表示深以为然。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哪怕孤单坐于王座,恐怕也只能惆怅。 只是他有些奇怪,先前他闹出这么大的风波,难道父母就全不知情? “我会回来的。”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创业,哪怕有,也不能阻挡陈文博回家的决心。 父子俩简单聊了几句,林佳便开始不安分了。 她尖着嗓子,嗲声嗲气地掺和道:“哎哟大爷,包夜800不能少。您也是我们这会所的常客了,我们肯定不能宰你呀。” 电话那头,陈安邦沉默了,暗自思忖着孩子果真是长大了。只是出入这种场所,总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很奇怪。 陈文博也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林佳。 类似的事情,在他初中住校的时候其实也发生过。跟父母打电话,寝室的室友总会跟着瞎起哄。 “王炸!” “四个二!” “陈文博你输了,快给钱!” 他们总是会叫嚷着这一类的话语,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明明一个个躺在床上看小说杂志,却非要装得在跟陈文博赌博一般。 那一帮子贱人,其实还挺可爱。 也正因为关系好,所以才没这么多顾及,和陈文博开这样的玩笑。 只是相比林佳这一掺和,实在显得太上不了台面了。 “爸,那是你儿媳胡闹,你不要当真。”陈文博笑着解释,很轻松就将林佳拖下了水。 任凭林佳如何嗷嗷叫,陈文博咬死不松口。 “不对啊,我听过儿媳的声音,不是这样的。”电话那头传来陈安邦疑惑的声音。 心思玲珑的陈文博,瞬间就理清了一切。 他说那个儿媳,应该是指柳梦月。 柳梦月认真严谨,一定是暗中记住了父亲的号码。 然后在自己被通缉后,给父亲打了电话安慰他。在洗脱冤情后,也向他说明了自己的忙碌,这才让他们没有匆忙打电话询问,更没有一直处于对自己的担忧之中。 而这两个儿媳的问题,陈文博也很难解释。 “咳,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不管你什么选择,过年要带个儿媳回家看看吧。你爷爷奶奶念叨好久了,说想在有生之年抱抱曾孙子,不管我怎么说你还年轻,他们就是催个不停。”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花前月下了,哈哈。” 陈安邦的心情还是十分愉悦的,自己家的猪总算会拱白菜了,而且一拱就是两窝。 至于他怎么选择,最后的结果又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爸时常这样宽慰劝说陈文博的爷爷奶奶,用到自己身上也是十分娴熟。 陈文博关心了一下父亲的生活状况,问他是否还在操劳忙碌,要好好休息云云。 陈爸直说自己是闲了几天,可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最近找了份轻松的工作,虽说赚钱少,但总算有点事做,不至于无聊得浑身不舒服。 两人又聊了一会,很快,陈安邦便挂断了电话。 而在那之后,林佳却一直在沉默,甚至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眉头深锁,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 “佳佳,你怎么了?是因为我爸说有两个儿媳的事情?”陈文博很少见到林佳这幅模样,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皱纹。 “柳梦月都那么大气,本小姐还不至于。哼,区区一个陈文博,值得本小姐伤心吗?”林佳当即嚷嚷起来,甚至要去咬陈文博的手指。 只是片刻,她的脸上又被愧疚和后悔布满。 “陈文博,你说,我先前是不是对爷爷太凶了?” “他虽然不好不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可他毕竟是我的爷爷啊。在我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那个牵着我的手,带我看博物馆,给我买新衣服买零食的好爷爷。” “我···我有点后悔,不该那样子骂他的。” 林佳将头埋在被褥上,声音有些沉闷,泪水悄悄浸湿了被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君共赏千古月! 林佳哭得像个小孩一样,与先前的叛逆决绝判若两人. 陈文博很能理解,青春期的孩子有叛逆心理是很正常的,何况说林天行还擅自给她安排了婚姻大事。 “乖,谁都有叛逆的时候。你爷爷应该也能理解,这世上没那么多乖乖女。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样的争吵没有意义。” “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有时候也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许你刚才的话是重了些,等你气消了就后悔了。” “要不给爷爷打个电话,道个歉什么的?” 陈文博像是一个心灵导师,又像和蔼可亲的大哥哥,耐心地宽慰着她。 “怎,怎么听你,说,说话···像三十岁左右的,的,过来人?”林佳抬起头来看着陈文博,还在抽泣哽咽着,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早熟。”陈文博回答得很干脆,把手机递给了她。 林佳迟疑着,但还是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过电话。 她想了想爷爷的脾气,恐怕听不进去自己的道歉,只会叫她赶紧回家。 陈文博无奈,只得又向李青回拨了电话。 原来李青晚上要出去和新交的女朋友风花雪月,让陈文博将法拉利开回校区。 “老三,不厚道啊。悄悄交了个女朋友,到现在都没给我们介绍,这是打地道战呢?” “去去去,我也想给你介绍一下,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忙得像个旋转陀螺?动辄百年不见人。” “今晚我有空啊,不介意带上我这个电灯泡?” “改天吧,今天是关键的夜晚。” 李青将“关键”两个字咬得很重,还有着男人才能理会的笑意。 陈文博瞬间恍然,心想你踏马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才好上没多久啊。 于是,在夜幕将至的时候,陈文博将林佳照顾得服服帖帖,看到她安然入睡,这才驱车来到了学校。 在将钥匙还给李青后,李青郑重道:“你成了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有好处,也有坏处。” “所有的教师都知道你了,再一看点名册,很高兴地发现你几乎没上过他们的课。” “不少老师放话了,即将到来的一月初期末考试,你要是不考得惊天地泣鬼神,就等着重修吧。”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随意问道:“不对啊,不是还有补考?” “那是对其他人,你是逃课天王,不一样的。”李青笑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有陈文博垫底,李青都算得上乖乖学生了。 来到了重本大学却不好好读书,成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的人,还真的不多。 “行,你赶紧滚蛋吧,我到时教你什么是惊天地泣鬼神!”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一番,直接挥手作别。 原来不经意之间,这一学期就到了末尾,期末考试即将到来。 今夜寒风不盛,微凉的空气沁人心脾。 月华皎洁如水,洒下大片若羽毛般洁白的清辉。 整个世界笼罩在银色的月华下,有一种朦胧的美。 陈文博坐在湖心亭,难得静下心来,平静欣赏月色下的荷花湖。 可惜已是冬季,早已没有了荷花,连碧叶也不见两片,满是枯黄与萧瑟的味道。唯有池中的水藻,清浅依旧,兀自成诗。 等了没太久,一个健壮,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湖心小桥上。 自然是王德新和李武兴。 “老二,听说你回学校,我可是马不停蹄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来见你。”李武兴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看起来十分吃力,有些气喘吁吁的。 “对啊,嘿嘿,这次老四连女朋友也没带,简直难得。”王德新抱着一箱啤酒,说话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也看不出疲乏。 两人很快来到亭中,放下手中的东西。 “哎哟卧槽,好累啊。”李武兴龇牙咧嘴的,不停活动着肩臂,直接坐在了环绕小亭内部的长凳上。 “我记得国庆你不是还在想着锻炼,要跟我学形意拳?哪怕没学,你至少也在锻炼啊。”陈文博有些无言,心想李武兴一定是将锻炼这回事彻底抛诸脑后了。 “唉,又是社团、又是暴风城,又邻近期末考试了,一直在复习啊。”李武兴长长叹息,不是他毅力不坚,着实是时间太过紧迫。 “说起来也是,自从都有了自己的圈子和事情之后,我们一个寝室都好久没聚一聚了。”陈文博也是心有所感,轻声叹息道。 哪怕是在这个清幽的夜晚,也只不过到了三人。 至于和联谊寝室全员相聚,更是再没有过。 “不说这些,喝酒!”王德新最是直爽,也没那么多伤感的情愫,直接撕开了酒箱上的胶带封条,递给两人一瓶。 陈文博接过来,随意看了一眼。 雪花啤酒,酒精度低,口味清新淡爽。因为其便宜的价格,更是受学生阶级和低薪阶级的喜爱。在2002年塑造为全国品牌,因泡沫丰富洁白如雪,口味持久溢香似花,遂命名为“雪花啤酒”。 陈文博有一瞬的恍惚,这款廉价的啤酒,也就是父亲兴致来时,最喜爱的啤酒。 不是因为其真有多么好的口感,纯粹是因为价格问题。 在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如果心情好,就会给自己五元,让自己去买一瓶雪花啤酒。在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喝上一瓶。 父亲的酒量并不很好,一瓶啤酒也会上脸。喝醉后,他就不像平日严肃,会搓自己的脸,带着醉意夸自己如何争气了,如何听话了。他还会讲,作为自己的父亲,他如何骄傲自豪了,别人家的孩子算什么? 在自家孩子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然而陈文博想一下自己的成绩,真的当不上争气两个字。 至于听话,陈文博小时候就活泼好动。又是习武、又是爬树、到河里洗澡、抠龙虾等,时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个半天出去疯。回忆起来,母亲黄文兰有一次找了自己很久,急得都哭了。在陈文博回家后,第一次被生气的母亲打得乱跳。 那时的陈文博,还在怨母亲不好,自己只不过是出去玩,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而如今想起来,慢慢都是愧疚和感动。母亲的关心总是这样,你无视它的时候,它不过如此。而当你去深思,你将会发觉那一幕幕往事,都能轻松戳中你的泪点。 如此不争气的自己,在父母眼中,却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不觉,陈文博的眼中有了晶莹的液体,眼神迷离和朦胧,像是能看到远方的父母。 泪中带笑。 “老二,你怎么了?”李武兴有些奇怪,用开瓶器开了啤酒金属盖,要与陈文博碰瓶。 “没事。”陈文博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也不觉失态,微笑以对。 “砰” 三只手,三瓶啤酒,来了个亲密的碰撞。 “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王德新最是豪爽,直接拿着啤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他喉结随之蠕动,不时有少许酒水顺着下巴洒落到衣襟,也是不以为意。 直到一口气干掉一瓶之后,他才抹了把下巴,打了个酒嗝,大笑道:“哈哈,虽然没什么酒味,但还是痛快!” 陈文博见状只是一笑,直接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盖。 他望向天空中那一弯亘古永存的月亮,虽然它也有弦月眉月满月之分,但却始终在每一个夜晚静静存在着。 纵使被乌云掩盖,也有破云而出,洒下清霁月华的时候。 那远方的亲人,你是否也在与我共赏这一轮弦月? 陈文博倚坐在亭子的栏杆上,对着明月高高举起手中的廉价啤酒。 “纵使隔了天涯,也能共了明月。” 陈文博仰头痛饮,清爽淡薄的麦芽酒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一口气从食道涌到胃中。 不知道为何,李武兴看陈文博这个武夫倚坐饮酒的姿势,想到了魏晋名士。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慷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 李武兴迟疑片刻,也举起了手中的啤酒,高声补充道:“唯有雪花!” 酒味极淡的啤酒,在三人各异的情怀下,饮出了剑南春烧的快感。 “曹操的好诗啊,再来。”陈文博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寂寥萧瑟的弧度。 “帐小青毡暖,杯香绿蚁新。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李武兴皱着眉头,嘴里“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雪花的低酒精也有些承受不了。 “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 “好一个醉怜今夜月,欢忆去年人。”陈文博轻声感叹。 可是在去年,他还是三十岁,何人可忆? “那来一句豪放点的,三个大男人伤春悲秋,也不是个什么事。” 陈文博笑着,给李武兴出了个难题。 “%#&&”李武兴支吾着嘴,脸上一片红,有些醉眼迷离,看来酒量着实不行,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叨叨着什么,不知所云。 “算了,只管痛饮,诗人倒了,咱也聊不了什么风花雪月。” “与君共赏千古月!” “干!” 两个酒瓶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李武兴上头了,不甘落后地将手中酒瓶也凑了过来。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临无双武馆! 李武兴喝得有些迷糊,被两人劝下来,不让他再喝了。 一瓶低酒精度啤酒,也能喝出酩酊的感觉,陈文博也是深感佩服。 三人就着包装袋中的花生米、鸡爪、鸡翅,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联谊寝室上面去了。 “你看,老二本来就和柳梦月好着,又和林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我又和苏浅溪好上了,她们一个寝室李薇可还是单着。我们好歹是联谊寝室,也算是对得上眼,老大你就没点想法?” 李武兴大着舌头,跟王德新勾肩搭背的,怎么看这个月老也有些不靠谱。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李武兴是想做一回媒人。 “这,真的可以吗?”王德新有些不确定,试探性问道。 “包在我身上了。”李武兴重重在自己瘦弱的胸脯拍了一把,喝醉后下手没个轻重,愣是直接拍在了嶙峋的骨头上,发出了声响。他直接咳嗽起来,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文博有些无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瘾.君子,瘦成这幅模样,让人怀疑一阵大风都能将他刮走。 “老大,别听他的。你要追,就追自己喜欢的女生。不要为了摆脱单身而随便选一个女生,那样的恋爱恐怕并不幸福。”陈文博跟李武兴唱起了反调,惹得他不满地翻白眼。 “我觉得李薇挺好。”王德新迟疑半刻,一脸坚定道。 陈文博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三人又是天南地北的一顿胡侃,很快解决了不少垃圾食品,空了半箱啤酒瓶。 最后,三人也算尽兴,看了下时间,已过了夜晚十点。 “行了,我们回寝室吧,我感觉有点晕。” “你们都有三个头,还在摇晃。”李武兴眼神迷离,口齿不清,看来真的是醉得厉害。 王德新见他站立都成问题,身体不住地左摇右晃,只得一手扶住了他。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送他回寝室。”王德新扶着这位月老大爷,向陈文博告辞。 “行,啤酒你们也拿回去吧,我收拾下垃圾。”作为一个讲文明爱护公共卫生的青年,陈文博看到一地的狼藉,还是有些汗颜。 王德新果然配得上肌肉男的称呼,将四肢发软的李武兴背在身后,还能端起半箱啤酒。 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他还是谢绝了陈文博的帮助。 就这样,强壮的老大,背着瘦弱的李武兴,一步步走回寝室。 陈文博看着两人在月色下拖得长长的背影,突然感觉这挺像一对有爱的父子。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边,陈文博开始收拾一地的垃圾。 将垃圾全部收拾好,扔入垃圾桶,陈文博难得闲心,一个人在月色下安静地逛校园。 走到芦苇荡,陈文博发觉自己恐怕来错地方了。 这里仅有几人,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 而陈文博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陆军野战队”。 在几蓬芦苇丛中,男生正脱了裤子,将衣衫不整的女生压在身下。 女生正发出一声娇羞的“讨厌”,陈文博的脚步声就将两人吓得半死。 男生急忙提上裤子,女生也是慌忙整理衣物。 两人急忙起身,装模作样地坐在地上,作抬头欣赏月色状。 陈文博有些汗颜,这一对情侣也太有情怀了,居然以天为被地为床。也不知自己的无意闯入,是不是将两人吓成了惊弓之鸟。 尤其是男生,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啊。 月色下的芦苇荡很美,偶有夜风吹过,便掀起千层苇浪逶迤起伏,如诗画般美丽。 但陈文博感觉自己太像一个不速之客,干脆径直离去,欣赏学校其他地方的景色。 不多时,在林间小道,又遇到一对小情侣。 “玲玲啊,你看这月色好美。”男生搂着女生的小腰,一副感叹自然风光好的模样。 “嗯,好美啊。”女生紧紧依偎在他身旁,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附和。 “哎,你看,这小树林好黑啊。”男生不知道又扯哪去了,总之开始大谈风景。 “嗯,好黑啊。”女生仍是附和,陈文博走在后面都差点笑了。 这对小情侣挺有意思,平日的交谈都像演情景剧一般,想来是很有趣的一双鸳鸯眷侣。 “嘿,你看,女生寝室的门也关了啊。”男生像是惊讶地发现了什么,逐步开始切入了正题。 陈文博有些无言,感情这人在这个地方等着女生了。 “啊!对啊,没注意到,今天关门这么早。这怎么办啊?”女生开始急了起来,尽显单纯,浑然不知所措。 “唉,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去开房好了。”男生叹息一声,貌似情不得已,实则乐开了花。 “这·····”女生有些犹豫起来,显然还没做好走到那一步的准备。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我和你交往了这么久,你还信不过我吗?”男生故作不满,仿佛女生这般不信任他,让他心里有多难受似的。 女生拒绝不过,半推半就之下也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直接调转了头,向着校外走去。 “我只是跟你一起睡觉,不做什么。” “我只是跟你亲亲,不做什么。” “我只是······” 这是一个典型的温水煮青蛙过程,女生上了钩,一般就很难逃脱了。 陈文博很想劝女生一两句,最后还是叹息着作罢。 热恋中的女生,哪管这么多,何况是你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陈文博再无什么心情逛校园了,看来只要是大学,哪怕是重本,也一样逃不脱每年都有发生的故事。 只希望后面别听到什么意外怀孕、流产之类的消息,就算那个男生积德了。 陈文博回了小区,在楼下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想来是柳梦月回来了。 进了住所,将门关上,陈文博才看到客厅之中没有一个人。 然而林佳的卧室灯还亮着,透过门边的缝隙,可以看到亮光。 “嗷嗷,轻点轻点,疼啊!”林佳的声音略高,恐怕是不打算让邻居休息了。 “忍一下,很快就好。”接下来又是柳梦月温柔的宽慰声,声调比起来低了许多。 “呜呜呜,我不干了,你不说只有第一下疼吗?疼得我受不了了!”林佳继续哭嚎,听起来十分凄惨。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很奇怪,就像在做那什么事一样。 然而陈文博知道,这是柳梦月在给林佳擦药酒之类的东西。 陈文博直接去洗漱,等他从浴室出来,柳梦月的卧室门还开着。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翻阅教材和笔记。 “文博,要考试了。我怎么看你和林佳,一点学习的意思都没有啊?”柳梦月看到陈文博,当即出声询问道。 “一不小心,全部知识就背熟了。”陈文博用电吹风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直接走到了柳梦月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想干嘛?”柳梦月干净的小脸爬上了红霞,轻声问道。 “早点睡,有什么明天再看。”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直接走了出去。 柳梦月稍微有些惊讶,看着陈文博离去的背影。 “没有口香糖,容易出事。”陈文博笑着带上了房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口香糖?”柳梦月有一瞬的疑惑,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这里的口香糖代指什么东西。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将书放到床头,熄灭了灯光。 一夜无话,陈文博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陈文博没有如临大敌,和诸多学子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也没有嚣张到去吃喝嫖赌。 他又一次踏上了挑战十大武馆的道路,这一次是燕阳区另一个大型武馆,无双武馆。 无双二字,简直嚣张霸气到了极点,让陈文博站在武馆门口,也不禁为之侧目。 本来是不叫无双武馆的,至少在燕阳区也有华飞龙的武馆与他齐名。 但华飞龙先前招牌被砸,名气一落千丈,武馆的学员也陆续有多人离去,很快便落得了二流武馆的下场。 所谓树倒猢狲散,一个个教练见到前景不佳,手头的工资也缩水了,纷纷开始了跳槽之路。 而眼前的武馆显然是最佳选择,无论是名气还是交通,都是首选。 于是它干脆改名,取了这个霸道至极的名字,大有“我是龙傲天”的即视感。 陈文博踏入其中,朗声道:“在下陈文博,前来切磋交流,请各位多多指教!” 一大群人木凳口呆地看着他,呆若木鸡。 见他们没有人回应,陈文博心想可能是没引起他们的重视,于是咳嗽了两声,直接嚷嚷道:“老子是陈文博,踢馆的!” “轰!” 在场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没有天理了,这货前几天才砸了华飞龙的场子,现在又到我们这来了!” “尼玛啊,扫把星上门了!” “快请馆长来,就说煞星陈文博上门了,让他想办法应付!” “我才跳槽过来啊,这货怎么就不放过我!” 众多教练欲哭无泪,绝望地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愕然。 自己是洪水猛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坑爹四人组! 很快,无双武馆的馆长便出现在了陈文博面前. 馆长孙自清是个看起来十分朴实的中年男人,他有些驼背,脸上的皱纹偏多,显得有些沧桑。不同与华飞龙精心装饰自己的外形,他随意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也没有打发胶塑形。甚至头发中已有不少花白,也没有用染发剂染成黑色。 “来贵处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但晚辈追求武学修为的精进。放眼整个燕阳区,也只有声明如雷贯耳的无双武馆了。”陈文博拱手作揖,诚恳而朴实道。 “我知道,上次是华飞龙的侄儿无礼在先,这才使得一场切磋比试变了味。”孙自清平和地点头,不掩目光中对陈文博的赞许。 “平时教你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份武人的胸襟与气魄都到哪里去了?” “若是连有人上门切磋,都不敢还人一个光明且公平的决斗,那还开什么武馆?” “你们为什么请我来,我心里一清二楚。但我泱泱华夏武学之人,难道都要学华飞龙那个败类,为求一胜不择手段?” 孙自清转过身,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一众学员和教练,训得不少人面带愧色地低下了头。 陈文博不得不承认,与华飞龙相比,孙自清的这份气度与胸襟更令人折服。 哪怕他没有像华飞龙一般,恨不得打扮出一副“我是华夏武学宗师”的模样,却在言语处事间高下立判。 “对不起,孙前辈。” 陈文博一脸正色,认真地鞠躬,做了个晚辈见长辈的礼节。 “扪心自问,我是来切磋学习。但我方才或许言辞欠妥,也没想到会对你们武馆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 “但我相信,有您这样的前辈在,武人的脊梁骨就在,此间的声望就永远不会下跌。” 陈文博斟酌着言辞,不希望成为一个踢馆者。 上次在华飞龙的武馆,主要是黄毛的背后偷袭,以及华飞龙无耻的可恶嘴脸,让他心生怒意,这才演变成了后来宋清的踢馆事件。 而这一次,面对如此前辈,陈文博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华夏传统武学本已没落,要是继续让宋清继续踢下去,甚至将十大武馆踢到关门大吉,那到时才真是人才凋敝之世。 “你这小子,前面我还在悄悄夸你不拘小节,习武之心甚佳。现在顾头顾尾的,甚至还拍起了我的马屁,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孙自清突然摇头叹息,甚至看向陈文博的目光也带着失望,仿佛是可惜了一块璞玉被拙劣的雕刻给毁掉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文博有些尴尬,这句话看起来也不是绝对正确啊。 “这些繁文缛节,还有那拍马屁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搞得跟三十岁的社会老油条似的。”孙自清气乐了,干脆追问道。 “电视上看的。”陈文博更加尴尬了,既不能说自己确实是个三十岁的社会老油条,又不好说宋清教过自己,怎么拍他的马屁,让他心旷神怡之下多教自己一招半式。 “都是狗屁,我猜,肯定是宋清教的!”孙自清十分豪爽地笑了两声,将全部过错推给了宋清。 陈文博一时心中默然,师父,您这是躺着也中枪,不能怪我啊。 “不怕你笑话,我有四个得意弟子,为了争个噱头,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无双四人组。你要是不介意,我想也让他们和你过过招,在实战中学点真功夫。” 孙自清轻轻瞟了陈文博一眼,提到“无双四人组”的时候,嘴角有一抹忍不住的笑意。 无双四人组? 这中二的气息恐怕快和自己“暴风城的王”中二程度有一拼了,只是要无双,取独一无二之意,却又是个四人组合,总觉有那么一丝违和感。 “求之不得。”陈文博的反应也很果断,当即答应下来。 “老李,麻烦你了,去叫一下我那四个不争气的徒弟。”孙自清转过身,向着一个教练和气地拜托道。虽然嘴上是说不争气的徒弟,提到四人脸上却满是自得之意,显然对自己教出来的四个徒弟十分满意。 华飞龙也不过有两个得意亲传弟子,自己却有整整四个,且各有长处,不尽相同。这件事哪怕在整个燕京武坛,也是广为流传的佳话,惹得不少老辈高手羡慕不已。 老李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就上楼去了。 只要不是踢馆,一切好说。再说了,还能看到平日少见的高手对决,简直快哉。 不仅老李这么想,诸多学院和教练也轻松了许多,开始打量起陈文博来,觉得这个好战份子其实也挺有趣的。 陈文博也得以打量一下这里的环境,与华飞龙那边大致相同,各项器材齐全,但给人的主要感觉还是开阔明亮。 地板上皆是正正方方的瓷砖,也没有什么特殊美观的花色。只是在摔跤和训练空翻的地区,铺上了一层较厚的地毯,避免学院不小心摔伤。 而最为奇特的,是他们学习拳击的学院,也没有特定的擂台。只是划出一片区域,凡是出了那片区域就算失败。孙自清强调规矩方圆在心中,哪怕没有擂台也能熟练掌握场地,才算得上入门。 很快,传说中的无双四人组便叮叮咚咚地下楼走来。 陈文博随之偏过头去,打量四人。 第一人是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浑身满是充满了力感的肌肉,剪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板寸头,行走间踏得台阶咚咚作响,仿佛这片大地也要随之震颤起来。他穿着白色的练武服,腰间用一根黑色丝带系紧,衣服胸前印着“猛虎”两个草书大字。 第二人是个瘦削的青年,脸色甚至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他留着很长的耳发,目光有些阴柔,走路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轻飘得像幽灵一般。哪怕在走动过程,他也在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耳发和长长的刘海,看起来颇为在意自己的外形。 而在他的胸前,有两个被画了叉的大字“腾蛇”,而在下方又添上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花海棠”。 腾蛇,不,花海棠也在打量着陈文博,甚至投过去一个女子般妩媚挑逗的眼神。 这货是个基佬加伪娘吧? 陈文博一阵恶寒,赶紧偏过了头,将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两人。 第三人是一个光头,甚至头上还有六点整齐排列的戒疤,整个人穿着一身袈裟,看起来是个和尚。之所以是看起来,因为他嘴里还抽着烟,一手揣在裤兜中,走路还是嚣张的外八字,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在他的袈裟上,也同样有两个字,“头陀”。 陈文博沉默了,不知到孙前辈都是哪里找的徒弟。这货怎么看都是被寺院逐出来的和尚,正好被孙自清捡了个空。 而第四人却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生,一条马尾辫高高地绑在脑后,随着步伐一甩一甩的。她整个人不施粉黛,脚下踏着朴素的白布鞋,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整个人利落抖擞,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而在她微微拱起的胸脯,书就了“白鸟”二字。 “哎哟喂,小帅哥挺抖擞啊,要不和人家花海棠过过招?”花海棠翘起兰花指,一副死娘娘腔的模样。 陈文博只感觉一股恶寒从心里升腾而起,很快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约,娘娘腔,我们不约!”陈文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甚至在强忍一脚踹他脸上的冲动。 “哎哟喂我的小帅哥,你可别客气。”花海棠的声音又尖又细,嗲声嗲气的,整个人就要扑向陈文博。 猛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都不忍心看下去,只觉得整个武馆的脸都被花海棠丢光了。 花和尚头陀若无其事,整个人靠在楼梯栏杆边,随地乱抖烟灰。 “死人妖。”白鸟直接一巴掌拍到花海棠头上,随后一脚踹到花海棠的屁股上,“匡”的一声让他和楼梯的墙壁撞在了一起。 陈文博愣了,这尼玛是个什么组合,怎么和想象中的四大高手形象不符? “花海棠,给我放规矩点!” “白鸟,你也别那么粗暴,你这样火辣的脾气,以后嫁不出去的!” 孙自清也是深感头大,这花海棠什么都好。 就是有些不正常! 不仅是性取向,连整个人的性格都不正常! “哎哟喂,小白鸟听到没有,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哼,人家才不喜欢你这种粗暴的女孩子,人家就喜欢帅帅的大男生,比如像师哥猛虎这样的。”花海棠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又将爱慕的眼神投向了猛虎。 猛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挥起蒲扇大小的手掌,像百斤巨剑一般一巴掌拍了过去。 “匡!” 花海棠灵巧避开,这一巴掌直接拍得水泥墙面一声巨响,甚至有了极浅的五指印,恐怕震得猛虎的手掌都在发麻。 陈文博大概懂了,为什么叫无双四人组。 这尼玛奇葩的搭档,哪里能找出同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虎之争! “咳咳,”孙自清有些尴尬,四个徒弟看到有外人也不知收敛一下,“别闹了,这位陈文博是很强的青年高手,你们谁愿一战?” “我!” 猛虎和白鸟异口同声,更是整齐地上前踏出一步,显得十分默契. 像是不满猛虎和自己争,白鸟狠狠瞪了他一眼。猛虎只是憨厚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却没有谦让的意思。 而头陀和花海棠兴致缺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猛虎先来吧。”孙自清很是满意,看来自己的弟子至少是不怯战的。 猛虎咧开了嘴,呵呵笑着,对陈文博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众学员顿时四散开来,为两人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陈文博身后几米便是贴了瓷砖的墙壁,而猛虎的身后却是一群熟悉的同门学员。 两人在相聚四五米的距离站定,没有任何客套的言语,猛虎直接扑向了陈文博。 这样的距离对于猛虎来说,根本就是瞬息即至。 他轮动右臂,肌肉可怕地隆起,根根青筋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沙钵大小的铁拳,直接撕裂了虚空,挤压得空气都在颤抖。 “吼!” 这一拳太过可怕,甚至隐隐发出了深林虎啸之声,让人感觉来到了深林,正面对一只嗜血的可怕成年巨虎。 “太可怕了,我感觉被一只猛虎盯上了,几乎不能呼吸!” “你也有这种感觉?” “呵呵,你们不懂了,这就是虎形拳的精髓之处。当使用者的精气神高度集中,形意皆是达到一个巅峰,便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气势。” “不错,猛虎名不虚传,这一拳挥出,我甚至能看到他身后有一头嗜血的饿虎,瞳中尽是猩红的嗜血光芒。” 一众人议论连连,皆是为这一招称赞不已。 甚至连孙自清都是赞许地点头,下意识捋了捋几乎没有打理过的小山羊胡。 而面对这种直来直往的狂暴攻势,陈文博的反应也很直接。 半步崩拳,对轰之! “匡” 两人的拳头直接凶猛撞在了一起,骨节发出可怕的撞击声。 针尖对麦芒! 陈文博顿时感觉一股惊涛ng般的巨力传来,眼神却越发坚定,满是沸腾的战意。 易筋经,三盘落地式。 形意拳,三体桩功。 陈文博竟是寸步不退,而这股力量一直顺着他的拳头传递到手臂,在一直蔓延到下盘。 “咔擦”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陈文博脚下的瓷砖裂开了丝丝缝隙,那轻微的声响却显得如惊雷轰鸣一般,阐述着方才那一拳到底有何等威势。 “咚咚咚!” 显然猛虎就没有这么扎实可怕的桩功,一连向后退了几步。他魁梧的体形,加上身体携裹的力劲,直接踏得地面轰隆作响,像是在平地炸开了一道道惊雷。 整个瓷砖铺就的地板,也为这股生猛的力道而轻微颤抖。 猛虎就如他的外号一般,练的是虎形拳,刚猛霸道,气势逼人。 在这之前,陈文博也遇到过同样修行虎形拳的人。 那个上一世自己所在武校的校长,李鲲。 在学校的过道,陈文博虽然几招把他放翻,但也是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而如今的陈文博,甚至可以自信三招之内把他放翻而不受一点轻伤。 感受着指骨间传来的疼痛,陈文博觉得李鲲比起眼前的猛虎,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来!” 被击退了好几步,猛虎也不恼,反而是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战意,又一次冲向了陈文博。 “吼!” 这一次他将精气神提到了巅峰,从喉咙发出一声如猛兽般的咆哮。 他将两肘向后拉到极限,后背的肌肉夸张地拧在一起,紧绷得像随时可能炸开。 一瞬间,双拳从他的中盘,像出膛炮弹一般轰出,仿佛要将整个虚空炸裂! 虎啸之音,将这一拳的气势叠到了极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古时战场上的万人敌。哪怕在万军丛中,也能傲然扛着军旗,屹立于尸山血海上而不倒。 陈文博见状,近乎是下意识地轰出了炮拳,再一次正面相撞。 炮拳属火,性烈,一触即发,一点就炸是炮拳之本能。所以这一拳毫不拖泥带水,而是束身就固排,展身就发手,几乎没有空隙。 “砰!” 坚硬的骨节相撞,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饶是陈文博桩功再稳,也是向后急退了半步,而后又一次稳稳落地,像脚下生根一般死死砸落地面,再不动毫厘。可怜的瓷砖地板,又一次震出了丝丝裂痕。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拳先是有一震钻心的剧痛,而后便是剧烈的麻意,几乎失去了知觉。不仅如此,这股劲道还随着拳头传到了手臂,让其有几乎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而猛虎更是凄惨,炮拳虽然和他方才那一拳有几分相似,却重在“炮弹落地,中心开花”那种爆炸的力劲。 他不仅直接飞了出去,还在地面滑了很长一段距离,在剧烈的摩擦下,衣服都快要破损了。而他的双拳更是像炸裂一般疼痛,根本使不出力气。 这一番奇妙的滑行,直接让他冲入了学员堆里,众学院急忙向两侧闪避,才没被他撞上。 猛虎一个鲤鱼打挺,再次站了起来。 “好强。” 这是两人此时共同的心声,都为对方刚猛霸道的力量所震惊。 “嘎嘣嘎嘣” 猛虎将双手合拢,捏动着疼痛僵硬的指关节,活络了一下筋骨。 而陈文博仅是重重甩了甩手,驱散了一下那股麻痹感,再次摆出三体式桩功的架子,随时准备应对猛虎的突击。 “想不到,最为威猛的大师兄都处于了下风。” “陈文博的形意拳简直出神入化,已有几分小宗师的风采!” “不得了不得了,华夏武术当兴啊。” 教练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仿佛无所不知。 “陈文博,你太强了,俺甚至在想,俺们这个岁数的,还有人能跟你打个平手吗?”猛虎疼得龇牙咧嘴的,习惯性地挠头,朴实而憨厚地问道。 陈文博轻轻叹息了一声,想到了那个持杀人剑的张狂男人,旋即平静道:“有。” “那俺就放心了。” “别人能,俺也要试试。” 猛虎一脸认真,不再双手握拳,而是左手屈指如鹰爪在前,右手握铁拳在后。 这招式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却让陈文博不得不凝重对待。 若不是为了装逼逞威风,那就是一手爪功,一手拳术,十分可怕的同时运用两种武学! 陈文博都震惊了,草泥马的,这里还有一个有小宗师天赋的变态年轻人吗? 这燕京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嘶” 看到猛虎的招式,一个年岁更老的教练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向身旁的学院说道:“好好看,这是猛虎的绝招,黑虎掏心拳。” “不错,一拳可崩顽石,一爪可洞穿青砖,两相配合,十分可怕!” “猛虎平日不用这招,上次也是在十大武馆青年联谊比武,用这招夺下了冠军。” “好好看,好好学。” 几个教练顿时附和,示意自己的学生们睁大眼睛,好好看个清楚。 学员们听教练说得这么厉害,更是来了兴致,目不转睛,只恨手上没有些爆米花可乐什么的,不然当真跟看真人动作大片似的。 “哇哦,陈文博好帅,比猛虎还帅。不行了,我要爱上他了。”花海棠娇滴滴的,又在嗲声嗲气地恶心人。 头陀皱眉,懒得理他,只感觉将踩了狗屎一样恶心。 白鸟正是看得兴起,听到这个娘娘腔的声音,当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接下来可能更恶心人的话吓了回去。 而就在此时,猛虎又一次扑向了陈文博。 这一次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不是在比武,而是要决生死一般。他浑身爆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气息,像是沙场上百战不死的将军,有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他轮动右臂,带着破风的啸响直接砸向陈文博。 这一次陈文博没有硬扛,而是在拳风已经擦到自己的脸上,才堪堪侧身避开。 需知猛虎这一拳极为迅猛霸道,陈文博这一躲避简直是快若闪电,且有着从容不迫丝毫不慌乱的心理素质,才能在如此精巧的时机躲开。 此等身法,简直令人震惊。 “匡!” 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墙面的瓷砖上,瓷砖当即“咔擦”一声碎裂开来,片片大小不一的瓷片连带着水泥直接掉落在地。那小半块留在墙面上的瓷砖也是破裂不堪,布满了蛛网状的可怕裂痕。 猛虎反应极快,再收回右拳的同一时间,左手成鹰爪状,猛地探向陈文博的胸口,仿佛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一般。 陈文博如果挡这一爪,那么他收回的右拳又将蓄势完毕,再次轰出,接下来一爪一拳便能如连珠一般接连不停。 而如果不防,又当如何? 陈文博嘴角露出了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决定用实际行动回答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暴风城四大护法! 陈文博单手抓住猛虎的手腕,“哈”一声暴喝,手上爆发出撼天动地的力道,要将猛虎整个人举起来! 猛虎自然不能束手待毙,脚趾紧紧抓住地面,像是鞋底粘了强力胶水一般,努力稳住身形. 他发出一声虎啸般的怒吼,气势骇人。左臂爆发出惊涛ng的澎湃力量,要将陈文博的右手震开。 并且他的右臂已然蓄势完毕,像千斤巨锤一般擂向陈文博的肩膀。 陈文博没有闪避,而是一瞬间镇压下了猛虎左臂的力量,直接将这个魁梧的汉子拎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猛虎势在必得的一拳也随之土崩瓦解。他处在失重的状态下,蓄到巅峰的一拳打在了空处,整个人有一种空捞捞的难受感。 而除此之外,他更多的还是震惊! 方才他震臂抵抗陈文博之时,第一个瞬间双方近乎力量持平。而紧接着陈文博血管突起的手掌上,紧接着传来了第二股新劲。 那是一股落地爆炸的狂暴力量,与前一股力量叠加后,瞬间将其一并引爆。 “砰!” 猛虎仿佛听到炸弹在自己的手臂炸开,要将他的肌腱骨骼血肉,一并轰得粉碎! 猛虎的积蓄在左臂的力量炸得渣都不剩,甚至整条手臂都处于麻痹疼痛的无力感之中。 二重劲! 不仅是猛虎震惊了,连陈文博也有一瞬的愣神。 尽管陈文博的第二道力劲相比第一道,还显得很稚嫩和弱小,并且还有着明显的间隔,与第一道力劲并不叠加,但足以让两人为之疯狂。 当二重劲掌握熟练地叠加,便如ng遇到狂风,可以爆发出将近五倍的可怕力量! 在双重力劲下,甚至可以一拳打死一头满是肥膘的健壮红牛,爆发出的力量超乎想象。 那时,便是真正的超脱凡俗。 这样的人,在华夏武坛有着统一的称呼。 小宗师。 在场的学员和教练都惊呆了,单臂一震举起体型彪悍,并且还在疯狂抵抗的猛虎? 力拔山兮气盖世。 “喝!” 陈文博感觉浑身像是一个正在焚烧的火炉,精气神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的右臂肌肉紧绷,根根青筋暴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他的身体爆发出可怕的气势,像是太古蛰伏的凶兽,那种择人而噬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他的眼神如此清明澄澈,除了平静与坚定之外,一丝狂暴的意味都没有。 像是抡动稻草人一般,陈文博提着体型魁梧的猛虎,将他猛地掼向了地面。 “哐!” 猛虎像是一头猛犸象砸在地面一般,发出一声可怕的闷响,连整个地板为之颤了几颤动。 感受着脚下的可怕颤动,不少学员难掩心中的震骇,甚至有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咔嚓咔嚓” 可怕的瓷砖碎裂声传来,以猛虎的落地处为中心,一道道树根状的裂痕触目惊心地向四周蔓延开来,有两道裂痕甚至蔓延到了陈文博的脚下。 猛虎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简直是彗星撞地球,与地板来了个爆炸式撞击。 若不是他凭借习武的经验,下意识将头往上仰,恐怕不摔个脑震荡,也是头破血流。 “嘶” 猛虎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差点爬不起来。 陈文博上前一步,对他伸出手,露出一个微笑。 猛虎愣了一瞬,而后咧开嘴笑了起来,握住了陈文博伸出的手。 陈文博拉了一把,将猛虎拉了起来。 “唔。”孙自清看到这一幕,十分满意地微笑起来。 而在猛虎起身后,学员们才看到猛虎方才摔落的地方,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一块将近一米的巨大蛛网状裂痕,其间有无数块破损残缺的瓷片,在猛虎起身的一瞬,被他宽厚的背部碾得“咔嚓”作响。 学院们已经麻木了,反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小宗师?”猛虎有些不确定,试探性问道。 “不知道。”陈文博也觉得这一拳来得蹊跷,有些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前兆。 而就在这一瞬,陈文博想到了上世的最后一幕。 他向着一个混混挥出的最后一拳,便是如第二道力劲一般狂暴炸开的炮拳。那一拳的气势与意蕴,皆是隐有宗师风范。 说不定,两者之间有些关联。 “不打了不打了,俺认输。”猛虎连连摆手,心里知道胜负已定。 “那下一位?”陈文博将视线投向了另外三人,还有些跃跃欲试。 这还没受伤呢,易筋经都用不上啊。 白鸟想要上前应战,却被孙自清拦住了。 他笑呵呵地看着陈文博,解释道:“我这四个徒弟,虽说套路不同,但功夫都在伯仲之间。既然猛虎打不过你,那其他三个也不用再试了。”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幽幽叹息了一声,先让众学员继续训练,示意陈文博和猛虎二人过来说话。 “哎哟喂,陈文博太帅了,留个联系方式呀?要不我现在逃课,跟你去香蕉酒吧喝两杯?”花海棠又用他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娘娘腔,一个劲折磨着众人的耳朵。 至于香蕉酒吧,那是附近的一个同性主题酒吧,其间的暗示更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鸟、头陀、猛虎,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互相点头,仿佛打成了什么共识。 “妈妈咪呀!”花海棠一看这驾驶,马上明白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 然而三人直接将他围住,直接按在地上,“乒乒乓乓”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连作为女生的白鸟也不含糊,又是窝心脚、又是飞毛腿,直打得砰砰作响。其实说起来,就她下的黑手最可怕,有两脚可是带着破风的啸响直接踹向了花海棠的裆部。 “嗷嗷!”花海棠被打得鬼哭狼嚎,死命护住裆部。 “妈妈咪呀,谁踢我裆啦,你们太过分了!呜呜,人家知道错了。”不管怎么听,花海棠都嗓音都像古时宫里的太监,不男不女的。 直到他认错服软,三人才停下了群殴。 “谁踢我裆了?”花海棠几乎是哭得梨花带雨,鼻青脸肿地追问道。 “额,不是俺。”猛虎习惯性地挠头,笑得十分憨厚,一点也没有方才下黑手的狠辣。 “切。”头陀不屑地偏过头,示意自己懒得干这种事。 花海棠登时就将愤怒的眼神投向了白鸟。 白鸟的眼睛瞪得更大,毫不退让道:“不服啊?娘娘腔!” “好了好了,别闹了。”孙自清十分头大,赶紧站在两人中间,阻止事情继续恶化。 “哼。” 两人同时偏过头冷哼一声,倒是白鸟的动作利落洒脱像个男人,花海棠略带女儿羞怒,甚至还跺了下脚。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吗?” “你们天赋很高,学习也很刻苦。但是光如此,你们一个人也别想在有生之年达到小宗师境界。” 孙自清板着脸,将话题岔开,顿时让四人难得认真起来。 “我知道,您说我们缺乏历练。在现在的环境下,也很难有武人能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开发极限的潜能。” 头陀摇头晃脑,像念经一样重复着师父的教诲。 “师父,您这话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我耳朵都听得生茧了。” 头陀耸肩摊手,显然是觉得师父太啰嗦了。 “对啊师父,当今世界这么太平,就是去当兵也很难就有上战场的机会吧。”白鸟点头,表示孙自清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但“臣妾做不到啊”。 孙自清没有说话,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陈文博一眼。 陈文博如醍醐灌顶,瞬间明悟。 他上前一步,直接搂着猛虎宽阔的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兄弟们,跟着我,有肉吃!” 这四个人的武学修为太强了,红玫瑰那边正缺用人,甚至自己去香港也可以带上有个照应,不用单枪闯灰帮。 孙自清这个恩情恐怕略大,但陈文博不愿意放过。 “你?” 三人一脸质疑的目光,唯有花海棠缠着扑了过去,羞答答地想要抱住陈文博的胳膊,嘴里嚷嚷着:“哎哟喂,那我要跟帅哥住一间房。” 陈文博已经忍无可忍,脸上的阳光灿烂一瞬间化作了阴云密布,直接“砰”地一脚将花海棠踹飞。 “孙前辈,您这个爱徒花海棠,晚辈不敢要!”陈文博几乎是咬着牙,表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哦,那行,四个都不用去了。唉,看来是他们的机缘未到啊。”孙自清摇头叹息,直接将陈文博噎住了。 看来孙自清在做一个合格的师父同时,也不忘了让花海棠趁早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得,我认了。” 陈文博叹息一声,掏出了那块厚重古拙的牌子。 临时执法官。 “俺跟你混。”猛虎只看了一眼,当即回答道。 白鸟沉默了,像是默认了猛虎的态度。 “包吃住吗?” “不对,管烟酒吗?” “有工资吗?” 头陀果然是个花和尚,当时眯上了眼睛,现实地切入了主题。 “管够。” 陈文博一脸平静,心中却笑开了花。 意外的收获。 这是暴风城的四护法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耻花和尚! 不管怎么说,陈文博虽然没能促进易筋经的修炼,但装备了四个能打的护法,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 陈文博认真向孙自清道谢,并且稍有顾虑道:“孙前辈,你这四大爱徒一下被我全部带走,会不会显得馆中无人?” 孙自清被气乐了,笑骂道:“一边去,这武馆还有我,他就倒不了。这无双四人组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我教导出来的?” “做师父的,哪有一辈子拴着徒弟不走,让他来给自己的武馆撑场面的说法?” “再说了,我就是说那好你还给我,你还不得心疼得跳脚?” 孙自清一番调侃,说中了陈文博的心声。陈文博也不尴尬,只是跟着“嘿嘿”笑,看起来是个十分听话的后辈。 “去去去,赶紧走!” 孙自清直接赶人了,将五人一起送到了门口。 四人向师父告别,也不留恋。 “俺发誓,俺不入小宗师,就没脸回来见您。”猛虎又在挠头了,挂着一贯的憨厚笑容,看起来有点像个傻大个。 “别闹,小心你一辈子都回不来了。”白鸟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哎哟喂,猛虎师兄都发誓了,我也要来。我要是找不到帅哥,我也不回来了。”花海棠显然很快忘了先前的教训,又开始恶心人了。 “滚,那你还是别回来好了!”孙自清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拉下了脸,严厉训斥道。 花海棠显然比较怕师父生气,躲到了猛虎身后,只露出一个头,小声抱怨道:“开个玩笑嘛,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陈文博看到,四人看着孙自清稍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只有猛虎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其余三人都十分洒脱。 搞不好,这四个人里面感情最丰富的,反而是这个傻大个。 这一发现,让陈文博有些哑然。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说陈文博,不对,老板。” “你看这都到中午了,带我们去搓一顿吧?” 头陀的称呼改的很快,这幅模样实在是有些替寺庙丢脸,难怪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 “行,这一带的餐厅我也不熟,你带我去吧。” “不过说好了,别挑那什么太高档的,当心我付不起钱,留你们在那里刷盘子。” 陈文博跟着开玩笑,几人一路说笑,也不算乏味。 作为女生的白鸟当真是脾气火爆,像个爷们似的,荤素不忌,张口便是经典的黄段子,反倒是说得花海棠面带娇羞。 花海棠实在让陈文博有些浑身难受,不时就要拿出娇滴滴的娘娘腔,说些夸张的话恶心人。 陈文博忍无可忍,每当他靠近自己半米,必然就是一脚踢过去,招呼三人一起群殴。 一路走来,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大街上动手了。 这一次动静之大,甚至引来了警察。 陈文博很尴尬,解释说他们几个闹着玩的。 花海棠鼻青脸肿,鼻子还在流着鲜血,被打得有些迷糊了,却也跟着解释:“是啊是啊,我们闹着玩的。” 警察先生都无言了,这尼玛打成这样,还说闹着玩。 最后不得以,陈文博亮出了临时执法官的牌子。 这个警察显然是识货的,只是看到牌子上写的截止日期“2004年1月1日”,还是有些恼火。 这是趁着今天12月31日,掐着时间给我闹事是吧? “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逮到!”警察心中忿忿,不知道这种无良人士,是怎么拿到这块牌子的。但不管如何,他还是选择了离去,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了吧,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再打我要被拘留了。”花海棠小声嘀咕着,却再也不敢靠近陈文博半米以内了。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你就行了。” 陈文博的思想一向这么单纯。 来到一家普通的中餐厅,几人点了菜,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又开始商榷对四大护法的相应安排。 陈文博打算将他们安置到红玫瑰那边,然而头陀死活不答应,一口咬定道:“第一天见面就谈工作这种话题,贫僧,呸,老子是不愿意的。” 头陀轻蔑地点了支烟,开始吞云吐雾,一副刺头的模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要不带你们去那边免费k歌?”陈文博也算是对四人的脾气性格稍有了解,知道这个花和尚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老板,我是个穷人。从小父母就离异了,两边都不想养我。但迫于法律压力,我老爹不得不捏着鼻子抚养我长大。” “他和那个煞笔后妈都看我不顺眼,嫌我是拖油瓶,干脆把我扔到了寺庙当和尚。后来我又被寺庙赶出来,要不是在师父那边当个徒弟,再兼职个教练,恐怕不知道在哪个街头ng。” 头陀浑不在意这样讲自己的悲伤往事。当年那些想起便会疼痛得鲜血淋漓,如刀尖刺心的往事,而今也逐渐模糊。他已逐渐麻木,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以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细节,也在一点点逝去。 他脸上甚至挂着不屑的微笑,既像是不屑那两个没责任心的父母,又像是不屑当初的自己,为之在多少个寂静的夜里痛哭难眠。 头陀看了眼四周,头向桌子中间靠近了一点,略带**地低声笑道:“我的意思就是,我瞅着一个洗浴会所快半年了,一直存不下区区几百元去做一次大保健。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这样的神转折,让陈文博都有些脑子转不过弯。 方才陈文博还在认真倾听他的过往,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请他做大保健! 前面陈文博还在为他的过往叹息,这一转折之下当真是哭笑不得。 “算了,你看他们的主意吧。” 本来作为正直的好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的好青年,陈文博是绝对不会同意去那种场所的。但听头陀讲得那么凄惨,反倒是有些不忍心一口回绝了。 这时,一道道菜上来了,几人也不含糊,边吃边聊。 “哎哟喂,人家才不要去那种场所呢。哼,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只知道去这种地方。”花海棠小口吃着菜,甚至还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嘴角的油渍,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看得人难受。 “有健康帅气高大英俊的鸭子。”头陀太了解他了,直接一句话雷得陈文博外焦里嫩。 “那人家就去看看吧。”只一句话,立即像是戳中了花海棠的软肋,让他瞬间倒戈。 “俺不想去。”猛虎皱眉,刨着碗里的饭菜,态度有些坚决。 陈文博赞许地点头,这才是好青年嘛! “去,我就想看看,让你们魂牵梦萦的地方什么模样!”白鸟的话音一落,头陀就笑逐颜开了。 “三比二,我赢了。”他扯起一个烤鸭腿,吃得满嘴油腻,一个劲yin笑。 “看你那熊样,吃喝嫖赌,你哪样没占?”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这真是佛门败类,亏得僧人们把他赶了出来。 “老板,你还要带我赌啊?” “唉,太感谢老板了!” “来来,老板请抽烟。” 头陀一口咬定陈文博答应带他去赌,殷勤地递过一支红塔山,根本不给陈文博反驳的机会。 陈文博想了想,这次寒假一过,也要到香港执行任务。 依那边的灰帮和古惑仔的性格,少不了要出入这些场所。如果现在先对这类场所有些了解,恐怕到时也会有所助益。 陈文博甚至想到了自己西装革履,缓步踏进豪华的香港顶尖级赌场,将西装脱下扔给一旁站立的服务生。在无数粉丝和记者的尖叫围观中登场,主持人念着激动人心的欢迎词“欢迎我们的华夏赌神,陈文博”! 陈文博都有些忍俊不禁,当回过神的时候才看到几人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咳咳,吃菜吃菜。” “对了头陀,你知道这里有地下赌场?” 在华夏这片土地,赌博是违法的,因此赌场一定是在暗地里进行营业。 “没错,我去小赌过几把,输得我烟都买不起。” 头陀唉声叹气,但显然和陈文博有了共同话题。 “成,那我今天就带你ng一把。” “先去洗浴中心,晚上再去地下赌场。” 陈文博说道这里,心里有些唏嘘。 上一世人到中年,竟然是从未去过这些场所,想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遗憾。 “猛虎,你也别愁眉苦脸了。” “到时在洗浴中心,你就好好享受个桑拿,接受正规按摩享受一下吧。” 陈文博拍了拍猛虎的肩膀,知道他不喜这种场所,但去那里也未必要做个大保健啥的。 至少陈文博是不乐意的。 一天的行程,就这样被安排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职的花和尚,头陀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对待陈文博的态度也越发殷勤,连另一个大鸡腿都夹到了陈文博碗里。 “你就乐吧。” “晚上去赌场惹了祸,你要当头号打手。” 陈文博没好气地玩笑道。 “那是当然!” 头陀嘴上答应得干脆,心里却不以为然。 能有什么祸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双叶洗浴中心! 吃过饭,几人在头陀的带领下,直奔洗浴中心. 头陀明明说自己没去过,带起路来却是轻车熟路。看他步伐轻快,一脸按捺不住的激动,仿佛要飞起来似的,陈文博更是无言。 “嫖鸡还带上女人,我们这组合也真是特别。”头陀兴冲冲的,纯属找不到话讲。 “我就看着你们能坚持几分钟,头陀你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行了。”白鸟牙尖嘴利,一点也没有女子娇羞,大大咧咧地打击道。 头陀干脆闭上了嘴,哪怕吵赢了白鸟又怎么样? 这货是个无敌女汉子,吵不过就要打人了! 很快,陈文博等人就来到了洗浴中心门口。 这一栋楼共有五层,建筑外也是张灯结彩,似模似样地挂了块招牌。 双叶洗浴中心。 几人进入其中,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过来,与外边的寒冷截然不同,让人感到十分舒适,整个人都要软化了似的。 大厅开阔明亮,服务台一眼便能看到。 装潢简洁大方,看起来像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会所。但这也是基本的要求,如果正大光明表示“俺们就是要开窑子”,估计开不了两天就被警察查封了。 甚至在大厅的正前方,还有一张价目表。 写了些按摩服务、桑拿服务,价格都很便宜。 陈文博心中冷笑,要是真的只靠这些东西营业,恐怕收入当真低得可怜。 “欢迎光临,几位先生······和小姐。” 服务员在看到白鸟那一瞬间,笑容都差点僵硬了。不过他还算反应及时,很快调整过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陈文博猜想他心中一定在腹诽,草泥马的逛个窑子还带女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用管他,他不是女人。”头陀很干脆,打心底没把白鸟当女人看过。 “对,我是爷们,除了每个月要来大姨妈。”白鸟一脸深沉,毫不犹豫地赞同头陀的观点,只是后半句实在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是要蒸个桑拿浴吗?”服务员不想在跟这几个奇葩纠缠了,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切入了商业主题。 “如果需要特殊的服务,稍后会有按摩师自动入场的。”服务员说这一句话时,脸上便带了诸多的暧昧。 “特殊的服务”,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是什么。 陈文博也算比较佩服,几乎是肃然起敬,“按摩师”这种称呼都能想到,真是给行业长脸了! 其实饭后40分钟是不宜蒸桑拿的,但头陀明显上头了,几乎是拖着几人就来了。加上几人身体素质高得吓人,也就不在意这么多细节了。 典型的作死式嚣张。 “先生,我们这里的桑拿全套包括洗浴、水果点心套餐、室内健身器材,总共为时两小时,一人也就一百元。” “只是如果有保健服务,我们的保健按摩师会额外收费。” 服务员又开始介绍起了价格,一副恳切认真的模样,恨不得大吼一句老子这里是高端品质低端收费,行业良心业界楷模! 陈文博直接付了五百元,并认真叮嘱,他们几个接下来如果有大保健服务,务必记在账上,等他们下楼再来付清。 陈文博实在不想看到,脱得只剩条底裤的头陀冲进自己的桑拿房,一个劲嗷嗷叫着“老板,到关键时刻了,但是我身上没钱,快先给我整点。” 说实话,陈文博身上的现金几乎已消耗殆尽,等会也只能在服务台刷卡消费了。 领了写着门牌号的钥匙,陈文博发现几人都在五楼,于是带着几人一起上楼了。 唯有白鸟和花海棠还在楼下,看来是有特殊要求。 “砰!” 白鸟一巴掌拍在服务台上,拍得震天响。她用了巧劲,整个坚固的环形桌子都在摇晃颤抖,却没有分崩离析。 服务员被这一手震得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地看着白鸟。 “听好了,给我找个帅哥来。” “要高大英俊温柔的,不准要像这个煞笔一样的娘娘腔!”白鸟指了指花海棠,花海棠一副受伤的模样,一脸委屈的小女人模样。 服务员看了眼花海棠,然后对着白鸟认真地点头,看起来深以为然。 “还有,我要正规的按摩,不要给我来乱七八糟的一套。” 白鸟看到服务员像小鸡啄米一般继续点头,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高高的马尾辫一甩,扭头离去。 无论嘴上如何火爆,白鸟还是不至于开放到那个程度。将第一次交给一个鸭,想起来怎么也让人有些恶心。 而相比白鸟的直接火爆,花海棠就要扭捏娇羞得多。 “唔,嗯···” “服务员大哥哥~” 花海棠的语气十分瘆人,服务员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快吓哭了。 “大姑娘,呸,大兄弟,有话好好说,别摸我手啊!” 服务员哭丧着脸,随手抄起账本护住了胸,将手抽了回去。 瞧他这宁死不屈的模样,花海棠再有不轨的举动,恐怕就要不顾一切地拼个你死我活了。 “哎哟喂,别那么害怕嘛。” “我就想要一个帅哥,特殊服务。” 花海棠娇滴滴的,开始奔向了主题。 “我们这是有男技师,但是都是为女客人服务的啊,”服务员都快哭了,这尼玛特殊要求,算什么事啊。 花海棠眯起了眼,用一种yin.亵的目光打量着服务员。 这是一种无情的视奸,在他的目光之下,服务员直接感觉整个人都被扒光了,被他看过的地方有针刺的难受与刺痛感。 “好好好,您是504对吧,我会安排的!” 服务员立即妥协了,只想着赶紧打发走这个煞星。 “谢谢大哥哥啦,mua~”花海棠心满意足,上楼之间还热情地抛了个飞吻。 “呜呜呜!” 服务员大哥趴在柜台上,恶心得都快哭了。 “小吴,对不住了,听说你是双性恋,这次就让你舍身取义吧。” “公司会记得你的!” 他喃喃自语,而后抬起头来,振作了精神。 桑拿,又称芬兰浴,是指在封闭房间内用蒸气对人体进行理疗的过程。通常桑拿室内温度可以达到60c以上。桑拿起源于芬兰,有2000年以上的历史。利用对全身反复干蒸冲洗的冷热刺激,使血管反复扩张及收缩,能增强血管弹性、预防血管硬化的效果。 以桑拿浴为主体的休闲服务业在中国迅猛发展,特别是燕京、上海及沿海发达城市,洗桑拿逐渐成为都市人缓解工作压力的一个好方法。 美容、护肤、排毒的良好功效,也使桑拿成为都市女性的最爱。 此时的陈文博,就享受着这种热气腾腾的快感。在这个北方寒冷的初冬,小小的桑拿间中满是白色蒸汽,一片朦胧。 在这样的高温下,陈文博浑身赤.裸,全身的毛细血管逐渐扩张,毛孔也逐渐舒张开来。很快,大量密集的汗珠便布满了浑身健硕坚硬的肌肉纹理,这样大量的出汗,让他整个人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陈文博是个疯子,至少在习武心性上。 在这样舒适而放松的环境下,他居然站起了三体桩功。 仍凭浑身汗珠滚滚,有着酣畅淋漓的快感,却仍是纹丝不动。 心性的坚韧,已经将其视若无睹。 良久,陈文博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出汗下也有些脱力,终于关掉了桑拿。 拿起室内的淋浴喷头,将身上的汗珠冲洗干净,用一块白毛巾将浑身擦拭一遍,这才给下身裹了块白色浴巾从桑拿间走出来,身上还冒着热腾腾的白色烟雾。 而在他出门的一刹那,他就愣住了。 一个施了淡妆的女生,正在室内的按摩床上跪坐着。 她没有其他风尘女子的妩媚风骚,而是静静地看着陈文博,那双眼睛干净明亮得让人不敢置信。 “这···会是个鸡?” 陈文博心中自问,有些手足无措。 “32号技师,小青为你服务。” “先生,您是要做小保健,还是大保健?” 她开口了,声音轻柔像洞庭湖的春风,轻轻拂过柳叶。 “可惜了。” 陈文博心中一声叹息,兴致缺缺,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你陪我说说话吧,价钱照付。” 陈文博不知心中哪出柔软被触动了,平静道。 小青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自己遇到的客人。 而在头陀所在的按摩房,一个充满风尘味的女子,描着深黑色的眼线,穿着新式旗袍。旗袍的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挤得仿佛随时可能撑破衣服的白皙胸脯,而下摆的口子更是直接开到了臀部位置,在走动间有着若隐若现的绮丽风光。 她直接挽住只裹了浴巾的头陀,胸前的丰满肆意地在头陀的手臂蹭着,挑逗而妩媚地看着头陀:“帅哥,要做保健吗?” 头陀咽了一口口水,心猿意马地点头。 “小保健100,大保健300。”女人打蛇随棍上,直接抱住了头陀。 “大保健!” 听到头陀果断的回答,女人直接扯落了头陀身上的浴巾。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与小青相见欢! 粉红色的灯光,为这间房屋凭添了几分温暖与暧昧的气氛. 一张按摩床,一个衣柜,一个电视机,一款跑步机。 这就是这件按摩房的所有物件,看起来十分简洁。 小青穿着夏天的轻薄白色连衣裙,将白色高跟鞋脱掉后,轻轻放在地面。动作极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生怕打扰了陈文博。 她轻轻骑在陈文博的身后,隔着柔软轻薄的衣料,臀部与陈文博的背部亲密接触。 陈文博趴在床上,享受着小青在自己背部按摩的舒适感。 她的手劲并不大,柔软的小手或捏拿、或敲锤,让陈文博浑身放松下来,感到十分惬意与放松。 这是小青的说法,干坐着聊天也不是事,给陈文博做个小保健好了。 陈文博正是蒸完桑拿,浑身发软,也就没有拒绝按摩的放松。 陈文博很安静,没有一丝嫖.客的急躁,也没有做足前戏再如何大干一场的想法。 这样下来,反倒是小青开始了唠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这行行也不容易,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说上次吧,小寒给顾客服务的时候,突然来了例假,给顾客染了一下身的血。” “她也疼呀,可她得忍着。不仅要帮顾客清洗干净,还不能收人家一分钱。” “那个顾客说他是炒股票的,见红不吉利,占了便宜还生气。” 小青的声音很轻柔,和她手下的力度一样。那种春风般的恬淡与安然,让陈文博不再有一丝不适,像一个最称职的听客一般,安静听她诉说。 “那后来呢?” 陈文博下意识问道。 “后来呀,我劝他说喜庆,这也是难得一遇,和**类似了。” “加上免了单,他也就骂两句了事。” 小青在说起“**”两个字的时候十分平静,没有娇羞,也没有反感。 小青继续诉说,陈文博安静地听着,对她们这一特殊行业也有了个了解。 小姐一般只抱怨两件事,一件是“哎,今天客人怎么这么少”,一件是“哎,今天客人怎么那么多,搞定了这帮臭男人回家还要喂饱老公。” 是的,很多小姐都有老公。 他们的老公,主要是混混、赌徒、鸭子,极少数是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 混混和赌徒这一类人,来接她们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今天上了几个钟”。甚至如果她挣得钱少了,就会破口大骂。 而长期包养小姐的有钱人,一般也不会来接她们,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瓢客。 陈文博听得有些沉闷,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们是很可怜,但陈文博始终觉得,她们应该也有其他工作可以做,没必要自己选择这条不归路。 小青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略带一丝自嘲,轻声笑道:“你也觉得我们很可耻,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对吧?” 陈文博仍是沉默,片刻后,也是轻声回道:“不,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选择。” 小青脸上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很可爱,但陈文博看不到。 他没有逢场作戏,骗自己说他并不这么认为。 也没有标榜正义,大斥自己**立牌坊。 陈文博没有谈这些话题,而是继而问道:“那你,又有所谓的老公吗?” 小青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陈文博看不到,有一丝哑然。 “小姐们跟客人都是逢场作戏,所以才需要一个情人来哄自己开心,哪怕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二来这些混混可以在小姐们遇到事情的时候,挺身而出,解决很多问题。” “但这都需要小姐提供免费的身体,甚至每月一半的收入供养他们。当小姐们上的钟不够,不足以让他们吃喝嫖赌,他们就会对小姐拳打脚踢,逼她上更多的钟。” “可能是我心高吧,看不起这些人渣,觉得他比我们还脏。” “而一个正经人,却又是打心眼看不起我们这些鸡的。” 小青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年轻人让她有一种难言的宁静,将平时藏在心底的话,全部娓娓道来。 她认为自己已经心坚若石,但眼泪还是轻轻滴落。 “吧嗒” 一滴泪水轻轻滴落在陈文博赤裸的背上,陈文博感受到,这颗泪滴是有它温度的。 滚烫,火热。 小青没有继续按摩,而是轻轻褪下了自己的衣物,直至浑身不着寸缕。 她轻轻伏在陈文博的身上,细腻滑嫩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与陈文博贴在一起,随着她的轻轻挪动,陈文博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充满诱惑的触感。 “小青,别” 陈文博心头像是燃烧着一把火,任凭他如何克制,身体某处还是不争气地挺立了起来。 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沙哑,其中有着矛盾的克制,却也有一丝期待。 陈文博不敢翻身,他怕自己压着的某处,会耸立在小青眼前。更怕看到赤.裸的小青,难以克制自己。 “这也是小保健的一部分,不要拒绝我。” 小青没有再动弹,而是从后方抱住了陈文博。 她抱得很紧,仿佛要将陈文博揉进自己的灵魂。 陈文博能感受她的秀发拂过自己的脖颈,痒痒的,有些酥麻。 也能感受到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清香,以及身上女子气息。 那是淡淡的茉莉味。 更能感受到她胸前的两团白皙丰腴,甚至微微挺起的两点殷红小樱桃,和兼具弹性与柔嫩的肌肤,以及火热滚烫的体温。 陈文博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咬住了牙,强迫自己冷静。 却收效甚微。 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 一个小人穿着一身黑衣,长着恶魔的犄角和尾巴,浑身冒着腾腾黑气。他用充满诱惑的口吻,向陈文博说道:“没事的,遵从自己的欲望。你不是也很想要吗?何苦委屈自己!” 而另一个小人穿着一身白衣,浑身缭绕着圣洁的神光,头上更是有一轮金色光圈。他板着脸,严肃道:“你要严于律己,给不了她爱,就不要给他性!” 陈文博震惊了,这白衣小人说话一套一套的,简直太精辟了! 于是陈文博有了结论,直接在小青的躯体下,轻松翻过了身。 两人的眸子同样干净澄澈,一个对视,竟像是交谈了千言万语。 陈文博和小青赤裸相拥,却不再有一丝杂念,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小青孤单,说是不需要别人的关爱,可她也有自己的渴望。也希望有人可以理解她,哄哄她,在她每个孤单的深夜陪伴她。 陈文博知道。 陈文博也对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神一见难忘,不忍其在这个地方沉沦。 小青也知道。 “我想让你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正常的工作。” “一个鸡女,不管她如何金盆洗手,也逃不过这个事实。哪怕有人愿意娶我过门,我也不能给人家门抹黑。” 小青语气很轻柔,却有着绝望的坚持,拒绝了陈文博的好意。 那是陈文博理解不了的情愫,仿佛久处于黑暗之中,已不敢面对青天白日,更不愿将黑暗带给他人。 “我叫陈文博。”陈文博沉默了一瞬,提及了自己的姓名。 “嫖.娼不提真名,这又是个假名吧?”小青轻声笑道。 “不是。” “对于朋友,真名是认识的基础”陈文博有些认真,让小青的心绪有些复杂。 朋友? 这个词,像是一枚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轻微的涟漪。 她轻轻退后,在陈文博惊讶的眼神中,樱唇轻启,含住了他的某处坚挺。 一代形意高手陈文博,浑身僵硬,仿佛一个植物人般一动不动。下体传来的火热紧致以及强烈的刺激快感,让他大脑仿佛炸开一般,一片空白。 良久之后,小青靠近床边的垃圾桶,将嘴里的白色液体吐进其中。 陈文博有一种怜惜,心中也有有一种难言的难受,堵得慌。 他直接翻过身,将赤.裸娇柔躯体压在身下。 “不要,我脏。” 小青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是耳边的呢喃。 而听到这四个字,陈文博心中更是难受,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在我心中,你比那琼脂玉还干净。” 小青惊讶地抬起头,这才看到陈文博眼中没有一丝**,只是如洞庭春水的平静,和深藏湖底的一抹温柔。 陈文博轻轻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起身下床,在衣柜中翻找出自己的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小青也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一瞬的恍惚后,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穿起了内衣。 “真的没想过换个工作?”陈文博换好衣服,坐到床边问道。 小青只是摇头微笑,而后看了下时间,轻声道:“我该走了。” 她起身离去。 陈文博伸出手,犹豫一瞬,却又放了下去。 “留个号码,改天我请你吃烧烤?” 陈文博对于新交的好友,总是十分上心。 然而小青只是回头,眨了眨明亮澄澈的眼睛,走出了房门。 “我与小青相见欢。” 陈文博轻声叹息,殊不知那双明眸的主人在走出房门后,也在轻念。 “我与文博别离难。” 第一百二十章 浮生半日闲! 陈文博在结账时,向服务员询问了小青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有三个小青。”服务员有些为难。 陈文博有些难言的感受,没想到小青竟然和那些鸡女撞了同样的称呼。 “就是那个眼神很干净明亮的。”这是陈文博对她最深的印象,想来见过的人记忆犹新。 然而服务员一脸茫然,头摇得跟ng鼓似的,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 陈文博有些悲哀,是了,这些人怎么会关注她的眼睛? 他们只在乎她能接多少客,挣多少钱,床上功夫如何。 “32号技师。”陈文博的声音冷了许多,未曾想竟要通过这个称呼,获得她的联系方式。 服务员翻到了那页电话薄,陈文博只瞟了一眼,便不再多看。 服务员有些奇怪,开始以为有人看上小青了,要长期包养她。而看陈文博随意一瞥,又怎么能记住她的号码? 当陈文博和无双四人组走出洗浴中心大门后,几人面色各不相同。 头陀一脸亢奋和意犹未尽的模样,整个人还在回味那具成熟的躯体,以及那熟练而多样的床上技巧,久久不能平复。 “不愧是技师。”头陀赞叹连连,那一番翻云覆雨,让他几乎神魂颠倒。 “哎,老板。你说小保健和大保健差距怎么就那么大,甚至都不能帮你用嘴解决。”头陀一路走着,嘴上还在聒噪不停。 “闭嘴。” 陈文博声音很平静,却忍不住想回望双叶洗浴中心。 是么?原来那个服务,是你为我添的? 只有猛虎在出了洗浴中心后,整个人如释重负,像是活了过来。 白鸟脑海中还在想那个健硕的鸭子,可怜他想挑逗白鸟做些什么,被一脚踹下了床。 花海棠脸色很古怪,没人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老板,我们下次再来?”头陀尝到了甜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来了。” “再不想来这种地方了。” 陈文博的心情有些复杂,反正头陀是不太懂,只是叹息了一声,想着下次自己掏腰包也要来。 一个下午,几人各有心思。 最令陈文博所不齿的,是白鸟还踏马有着不合时宜的童心,吵着要去逛儿童主题乐园。 仅仅因为今天是公历2003年的最后一天,儿童主题乐园全场免门票,并且所有娱乐项目半价打折。 “猛虎,你说句话啊,我们这么大人去儿童乐园像什么话?” 陈文博有些牙疼,宁愿去某个茶馆坐一下午。 “俺觉得,碰碰车还挺好玩的。” “俺先前都陪你们去洗浴中心那种地方,你们也陪俺去玩吧。”猛虎笑着挠头,竟然站在白鸟这一边。 “人家也想做过山车。”花海棠娇滴滴的,眼睛都在放光。 陈文博不敢想象,五大三粗的猛虎挤在儿童碰碰车的模样。更不敢想象,花海棠坐个过山车发出尖叫,像个女人一样往旁边的男生身上扑。 “切,幼稚。”头陀不屑一笑,仿佛不屑于三人为伍。 陈文博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心想头陀果然成熟许多。 “肯定旋转木马才够味道嘛。”头陀下一句话,彻底让陈文博震惊了。 无耻,太无耻了! 我到底是带了四大护法,还是带了四大孩子王? “老板,你就理解一下吧。” “我们几乎一天到晚都在习武,书也没读过多久,玩也没玩过什么。”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安排,晚上才去赌场嘛。” “就当替我们补个童年吧。” 头陀又一次哭惨,唉声叹气,仿佛有千般愁怨。 陈文博感到一阵牙疼,偏偏还不忍心拒绝他。 “老板你放心,我请客!”白鸟拍了拍胸脯,一副豪爽的模样。 谁踏马在意那几元费用啊? 陈文博无力,被四个人欢天喜地地簇拥着踏上了前往新星儿童乐园的路途。 当陈文博踏入儿童乐园,看到一个穿着米老鼠外套的工作人员,简直有种想遁走的冲动。 “米老鼠”做出萌萌的姿势,和几个小朋友愉快地互动,分发手里的棒棒糖。 当看到陈文博这五人后,他愣了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发棒棒糖。 陈文博直接将对着棒棒糖垂涎欲滴的四人一并推着前行,心想我真是日了狗了。 脚下是充满卡通图案的地砖,两侧遍植夹竹桃、银杏树,挂满了随风飘动的彩色布条。在布条之上系了许多精致小巧的风铃,风一吹过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之声。 “哇,原来这么美。” 白鸟开心地把玩着风铃,这才让人想起,她原来也是个女生。 走过这条小径,便看到了开阔的广场,全是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儿童玩乐设施。 陈文博看到儿童碰碰车基地,其间小巧的碰碰车,恐怕经不住猛虎直接一坐。 “猛虎,你不是要开碰碰车?去啊!” 陈文博看到猛虎愁苦的模样,笑着打击道。 没成想猛虎瞅了瞅自己魁梧的身躯,又瞅了瞅小巧的碰碰车,几番犹豫之下,竟然真的走向了那里的工作人员。 陈文博震惊了,忍不住想为他竖起大拇指。 片刻后,猛虎灰溜溜地走了回来,叹息个不停。 而白鸟却又跃跃欲试,上前又跟工作人员交流起来。 工作人员一番犹豫后,居然点头同意了。 白鸟对着几人高傲地仰起头,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而后掏出两元钱,十分愉快地去“选车”了。 陈文博已经麻木了,反正四人没一个正常。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他才能跟三人一起在围场外,看白鸟如何驾驶碰碰车。 白鸟钻进了一款红色碰碰车,居然愉快地向四人招手:“嘿,你看这是坐两个人的,你们再上来一个,本姑娘带你!” 四人同时沉默,而后整齐一致地连连摇头。 工作人员紧张的脸色,这才松了下去。 这尼玛是儿童专用碰碰车,坐你一个成人也就差不多了,还来怎么成? 而后陈文博和花海棠、头陀像一阵风一样跑到了工作人员面前,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各自扔下两元钱,而后已经钻到了碰碰车之中。 “老板,你不是觉得幼稚吗?”头陀看着陈文博,瞪大了双眼。 “咳咳,我还是个孩子。”陈文博一脸纯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跟我比脸皮厚,你们还是太嫩了! 本来在玩碰碰车的几个小孩子,都只能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大人,不知道他们闹哪样。连几个带着孩子来玩的家长,也是有些无言。 他们只觉得这几人太幼稚了,自己是万万不能像这些青年一样疯疯癫癫的。 而猛虎刚有一点想法,就被工作人员一瞪,弄得烟消云散,只能挠头尴尬地笑。 碰碰车四周有橡胶围绕,并且速度很慢,即便碰撞也不会损坏车或者人。 比起驾驶法拉利,陈文博看着碰碰车的简单构造,还是有些愣神。 一个方向盘、左右各一个踏板,也不知道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 “随便踩一个吧。” 陈文博直接将右方的踏板踩到了底,陈文博号碰碰车,直接冲向了白鸟号。 白鸟不愧是个女司机,下意识乱打方向盘。 白鸟号在她的操控下,确实是躲开了陈文博的突袭,却是一脸撞了三辆小朋友的车。 孩子们虽然不可能受伤,但还是被撞击感震得身体晃动,“哎哟”叫着,反而更来劲了。 “兄弟们冲啊,给连长报仇!” 一个小男孩稚嫩的脸色挂着极不相符的严肃,叫着不知从哪部抗战电视剧学来的豪迈语录,引领着其他孩子欢呼着撞向白鸟号。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白鸟瞬间成了众矢之的,被撞得左摆右甩,根本没法自己控制自己的去向。 “老板,白鸟号呼救。” 白鸟向四人偷来求救的目光,身下的碰碰车像无根游萍一般。 四人整齐一致地选择了视若无睹,自顾四人撞得开心,仍由白鸟和孩子一边玩去。 大致十五分钟后,五人才离开了碰碰车中心。 白鸟说什么也不理四人,一个劲冲在最前头,显然还有些孩子气。 而来到百叶草坪,看到七节游乐火车行驶在环形铁轨上,她顿时就将刚才的事忘了一半。 “白鸟,我请你坐火车吧。” 听到陈文博带着微笑的声音,白鸟自动将其看成了一种告饶,心满意足之下,气也就全消了。 火车“嘟嘟,火车要开动了” 白鸟坐在火车头,像个小孩子一般高声呼喝,一点也不理会后面小孩传来的奇怪眼神。恐怕在他们眼里,这个大姐姐有点神经不正常。 陈文博坐在白鸟身后,将双手揣在衣兜中,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他感到跟四人在一起,有一种难言的轻松。 四人一样会嬉笑怒骂,一样会有令人厌恶的缺点,但却如此真实可爱。 与诸多认识的人不同的一点,只在于他们对自己的毫无顾忌。 蓝天,白云。 百叶草地,游乐火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秘地下赌场! 继碰碰车和游乐火车后,几人先后又玩了旋转木马、螺旋滑梯、超级迷宫等娱乐项目. 最后在超级迷宫中,已经是天色擦黑。 几人仗着手脚功夫了得,愣是飞檐走壁,翻过一堵堵墙取了个直线回到了出口。 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几人潇洒离去。 陈文博先去取了钱,而后朝每人手中塞了几张百元钞票。 “老板,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头陀嘴上说得好听,却是毫不犹豫地将钱揣进了兜里。 “少废话,千金散尽还复来。” “我的意思是,迟早让你们打工给我挣回来的。” 陈文博见到猛虎不愿接受,直接笑骂两句,将他的手推了过去。 几人随意找了家餐馆,解决了晚饭问题。在花和尚的带领下,乘坐公交车来到了郊区,而后上了个黑车,最后居然七弯八拐地来到一片坟地。 月色正寒,一棵棵槐树随风舞动,影影绰绰,像是张牙舞爪的厉鬼。 看到密密麻麻的墓碑,和一个个凸起的小山包,花海棠都快哭了。 “呱呱” 不知那棵槐树上传来了乌鸦凄厉的叫声,听得人心窝子紧。 “头陀,你没有玩我?” “这哪里有什么赌场,呜呜,吓死人家了,人家要回家。” 花海棠显得十分娇柔,泫然欲泣。 “能不bb?”白鸟暴脾气上来了,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顿时让他安静下来。 “看那边。” 与花海棠不同,陈文博一来就发现了在这片坟场的边缘,有一片张灯结彩的建筑群,在月色下显得分外诡异。 “该不会是什么鬼屋吧?” “吓死宝宝了。”花海棠一脸惊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头陀不屑一笑,带头走向那边的建筑群,并开始解释起来:“这你们就不懂了,郊区地价最便宜,而且还有种与世隔绝的情调。” “这就叫那啥,那啥······” 头陀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一时想不起那个成语。 “别出心裁。”陈文博叹息一声,这没文化装个逼都不完整了。 “对对对,就是别出心裁,老大就是有文化!”头陀一拍自己的光头,然后直接拍起了陈文博的马屁。 几人穿行在一座座坟墓间的小道上,野草及膝,时有虫鸣之声。看着一块块墓碑,几人感觉还好,唯有花海棠头皮发麻,恨不得直接跳到猛虎怀里去。 连陈文博也感觉,这挑的地方太阴森了,甚至若这不是冬天,他甚至怀疑草丛中会不会跳出蛇来。 “那片建筑群有网球场、餐厅、歌舞表演啊、ktv啊迪厅什么的,总之一大堆的服务项目。”头陀想起来还是有点心塞,并没有钱足够让他去挥霍享受。 “迪厅?” “卧槽,这尼玛不是坟头蹦迪?” 陈文博忍不住吐槽,在坟场边建这么多娱乐设施,也算是尼玛人才啊。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这片建筑群。 与头陀所说一般无二,这里有着各项娱乐服务项目,并且出入着大量的人群。 每一栋楼都代表着一项娱乐产业,皆是张灯结彩,招牌高悬。 然而这些招牌都十分简洁,诸如“ktv”、“台球娱乐”、“迪厅”,都是直截了当的名字,甚至没有个前缀的称谓。 头陀还省略了几点点,比如这里还有宾馆,并且自带特殊服务。 比如还有打车的地方,虽然价格是外面出租车的一倍价钱,却胜在方便和随时可以乘车离去。甚至顾客还能记下“这里都是一个老板的产业,上面这些都属于附属产业,下面的地下赌场才是主产业。” 头陀带着几人走进ktv,没有走向服务台,而是直接来到一个房间,沿着向下的阶梯一路走下。 很快,柳暗花明,这家神秘的赌场就呈现在了眼前。 开阔明亮,但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里装潢得富丽堂皇,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却没有一扇窗户。 甚至在几人进入之后,有个侍者直接将通道的门关了起来,保持纯封闭状态。 陈文博注意到,另外有几个这样的通道,也是这样紧闭着门。 想来上方的其他几处娱乐场所,也能联通地下的赌场。 这一片附属娱乐场所,在丰富项目之外,还兼具了餐饮住宿交通等功能性建设,能够吸引并留住有巨大投注能力的赌客。 好大的手笔,敢在燕京设这样一个赌场,还做得如此周全。 陈文博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这场子该不会是某个大家族的旗下产业吧? 不管如何,此间的赌博项目十分繁多。可以看到穿梭往来的侍者,提供着免费的果汁与点心。也可以看到一桌桌的赌客与荷官,心无旁骛地奋斗着。 角子老虎机、廿一点、轮盘、百家乐,林林总总,与庄家间的博弈不一而足。 而赌客之间也可以赌博,但皆是要用在东家处兑换的筹码,并且要支付一定的场地器材费用。 陈文博带着几人来到柜台,问了下筹码的兑换情况。 原来这里兑换的最小筹码金额为100元,陈文博想了想,兑换了十个白色筹码。 这是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塑胶制圆环物体,边缘有一轮奇怪的复杂图案围成了一圈,中间有着“¥100”的标志。 这里一共有四种颜色的筹码,白色筹码代表100元,就是给一些普通受众消遣娱乐的。 其上是蓝色筹码,代表1000元。 再之上是红色筹码,代表一万元。 这里是燕京,不是澳门,更不是拉斯维加斯,一般有钱人都玩红色筹码也就够了。 但还是有那么极少的那么几个人,虽然很少来光顾,但一来必定是玩更高的筹码。 于是才有了第四种筹码,紫色筹码,代表十万元。 虽然在澳门的高档赌场算不得什么,但这里是不兴赌业的燕京。 何况一摞紫色筹码叠在一起,被推到桌面上,也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 待到几人也换了筹码,陈文博这才和大家一起打量着从哪里赌两把。 一系列国际的赌法,陈文博也不太懂,只是看到华夏流行的一些东西,这才来了精神。 比如骰宝,也即是扔骰子猜数字。 陈文博直接来到这块区域,看到赌桌上有着几块区域,分别代表下注“大小”以及“点数”。 显然大小更容易猜中,至少从概率学来讲,有一半的几率正确。 而点数则很难猜中,概率太小了。 不同的几率,赔率自然也不相同。 “各位先生美女,请下注了!”精神抖擞的荷官打开骰盖,扔入了一颗骰子。 陈文博这才注意到,身边除了一些哥们一起来。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旁有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相陪,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老夫少妻,或是包养二奶,这再有钱人的生活中不算罕见。 陈文博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那一颗骰子之上。 老辣到极限的眼力,瞬间判断出来这是一颗没有动过手脚的骰子。 这种情况显然出乎了陈文博的预料,但无论如何,显然可以试试身手。 骰子稳稳落在骰盅底部,最后是一个静止的四点。 “一颗骰子,猜大小赔率1赔1.5,猜点数一赔6。” 荷官笑眯眯地说道,随手将盅盖合拢。双手持握骰盅,开始甩动手腕,将其上下左右地摇晃起来。 头陀兴致缺缺,表示不赶兴趣,拉着几人去别的地方玩了。 而陈文博却早已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仔细倾听着骰子在骰盅里晃动的声音。 头陀见陈文博不走,也没有理他,直接去了另一边。 “四点” “六点” “两点” ·····陈文博处于一片黑暗,却仿佛能看到骰盅内部的情况。 作为标准的六面骰子,其构造陈文博太过清楚。 凭借可怕的五感,陈文博根据其在常人听来毫无意义的骰子声响中,近乎将其每一步的晃动后的点数推断出来! “三点?不对,四点?” 陈文博额头渗出了汗珠,开始力有不逮。 “咚” 最后重重的一声,骰盅定在了桌面上。 陈文博睁开双眼,轻轻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赌场博弈! “不是三点,就是四点.” 陈文博心中很肯定,但这样得出的结果,意义并不大。 赌大小,正确率为二分之一,赔率为1:1.5。 赌点数,正确率尾六分之一,赔率为1:6。 如果陈文博确定的两个点数,统一是大或者小,那他或许还会赌大小,以求百分之百正确。 但他推断出来的两个点数,踏马的正好一个是3点小,另一个是4点大。 对于陈文博而言,赌大小和赌点数,正确率都是一样的。然而其中的赔率差,决定了只能赌点数,赢了才能最大化收益。 赌场的规矩,一人只能在一方下注。 不然陈文博就两边各放五个筹码,那当真就是稳赚不赔了。 “试试运气吧。” 陈文博随意一笑,将五个筹码放到了桌上划分出来,写着“3”那个区域。 不要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里,容易全部打碎。 看到陈文博放在那里的五个白色筹码,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不屑一笑,甩手丢出五块红色筹码,落在“2”那个区域。 “哇,老公你好帅。”挽着他手臂的时尚年轻美女,适时甜腻地配合道,并且将丰满的胸部放到了他的手臂,肆意摩擦着。 “小赌怡情嘛。”中年人乐呵呵地笑着,显然十分受用,得意地装起了逼,甚至轻蔑地看了陈文博一眼。 仿佛在说,你个穷逼,踏马的没钱没女人,还来这种地方玩什么? 陈文博不以为然,懒得理会这种自以为是的暴发户。 等到围在此处的赌客们下注完毕,荷官略微打量一下押注情况,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动作极其轻微而缓慢地将骰盖掀开了一丝缝隙。 陈文博哑然失笑,这简直是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陈文博习惯性地打量身侧的赌客,发现有两三个人已经赌红了眼,眼眶中密布狰狞可怖的血丝。 他们已经忘却了一切,手中最后的筹码已经押了下去,像嗜血的恶狼一般盯着荷官手中的骰盅。 “六点,六点!” “开啊,开啊!” 这就是赌博的吸引力,给予人一朝暴富和不劳而获的念想,哪怕它缥缈若九天仙阙,也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孤注一掷。 荷官显然把赌徒的心理掌握得很巧妙,在此之外还采用了吊人胃口的手段,给赌客带来揭晓结果前的无限期待,让人近乎窒息。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陈文博总认为,荷官会这么补充一句。 荷官突然直接拔开骰盖,露出其中那一颗孤零零的骰子。 千呼万唤始出来。 是个四点。 现场顿时一片嘘声和叹息声,仅有少数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那三个赌红眼的赌客,顿时有两人难以接受。甚至一人还一屁股瘫坐在了地面,露出痛苦的神色,一个劲叫着“不,不可能”,甚至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伙子,愿赌服输,别太难过。”西装中年男人又找到了打击目标,浑然不在意方才随手一丢五万。 而三人中最后一个赌徒却是时来运转,赌了一万筹码押点数,净入五万元筹码。 陈文博看到自己的白色筹码被收走,倒是显得云淡风轻。 他继续打量着周边环境,也逐渐发现了一些东西。 如果仔细打量这个赌场,就会发现它不仅是全封闭,让人看不到外面的环境,并且整个赌场中看不到一个时钟。 连荷官与侍者,也没有一个人戴手表,甚至杜绝他们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这也是赌场的一般套路,让赌客们于潜移默化中失去时间概念,沉醉于赌博的快感中。 看到有人输的分文不剩,当即有几个四处游走的灰色会人物,靠近了几人。 “兄弟,是不是资金周转不开?需不需要我们公司,给你提供一些贷款帮助?”带头的人一脸横肉,脖颈上还有道狰狞的刀疤,手背上文着一条蝎子,看起来整个人十分凶狠。 然而,他却是故意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样,仿佛真是什么正规交易一般。 陈文博却是明了,所谓的贷款服务,就是指高利贷。而所谓的公司,也只是灰色会组织为了洗钱和洗白自己的身份,才弄出来的幌子。 一旦和这些人扯上债务关系,那可怕的利滚利,别说砸锅卖铁,甚至再加上卖身捐精卖肾,也永远别想还清。 而到时候还不上这笔巨款,那这个放高利贷的组织,将会让人知道什么是无所不用其极,生不如死。 其中一个赌徒脸色一变,显然深知其中的厉害。他慌忙摇头,直接向着通道离去。 几个放高利贷的人没有理会,而是又将视线投向了瘫坐在地那人。 那人显然已是山穷水尽,犹豫一番后,竟然咬牙问起了利息问题。 想来他是身无分文了,想着可能借了一笔款,或许还能翻盘重来。 带头的灰色会人物露出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容,扶起了这个赌徒,挤出一脸的亲切:“走走走,我们去那边说。” “我们公司业务是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唉,这个你懂嘛,我们是很正规的。” 纹着蝎子的男人仍在装模作样,实际上什么正规登记身份信息,纯粹就是避免借款者逃跑。以便他们追债的时候,能够准确快速地找上门来。 看着几人向一边人少的地方走去,陈文博摇了摇头,知道这个赌徒算是完了。 没有权势的人,一旦和这种团伙沾上债务关系,那不死也要掉半层皮。 而有权势可以碾压他们的人,又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更不会与他们有什么交集。 最后还不上欠款了,解决方法也很简单。 你有什么动产不动产,都会被以廉价的价格被用来抵押。 如果还不够,那就强行卖你的肾,或者卖去一些偏远地方充苦力,总之有的是办法。 他们,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陈文博没有一丝怜悯,这赌徒是咎由自取,走上不归路,怨不得别人。 “好,各位先生女士。” 荷官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目光又吸引了回来。 他合上骰盖,继续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进行一颗骰子的竞猜,接下来就会进入到两颗骰子。” 众人轻轻点头,表示我踏马知道了,你别bb赶紧踏马开始吧。 荷官也不再拖沓,开始花式摇骰子。一会从左手扔到右手,一会又从背后扔到身前,做足了噱头,看起来十分灵活帅气。 然而,这也给陈文博的判断,带来了极大影响。 这一次陈文博没有闭上双眼,而是死死盯着骰盅的任何一个位置变化,以及荷官手腕晃动的幅度和力劲。 再加上听到骰子响动的声音,推断其位置变化,以及现如今的点数。 视觉和听觉敏锐到极限,逐渐在大脑中呈现出繁杂可怕的变化,推演出了骰子在骰盅里的跳跃翻滚。而荷官的摇动频率很快,使得骰子像是幻影一般,每一个变化皆是一瞬便逝,哪怕你推论得清楚,其中有一环遗漏忘记,那也将是前功尽弃。 然而,陈文博还有着过目不忘的变态能力。 “三点” “六点” “两点” “一点” “又是两点” ······“咚” 当骰盅再次砸在桌面上,陈文博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那样高度的精神集中,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轻的负担。 他轻轻舒了口气,已是胸有成竹。 这一次,他将剩下五块白色筹码,依旧扔到了“4”这个位置。 “小伙子,新来的吧?” “学过数学没有,知道概率不?” 看到他这样下注,不少赌徒当时就笑了起来,开始质疑起陈文博的智商。 上一把的正确点数就是4点,这一把4点的几率已经很低了。不提数学概率,就是惯赌之辈,也知道选择与上把结果不一样的点数,才是上上之选。 “算了,他就是个愣头青,懒得跟他讲。” 又有人出声嘲讽,仿佛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西装中年人更是一脸不屑,直接又抽出五块红色筹码,扔到了1字区域。 动作轻松随意,仿佛扔出去的就只是五块塑胶圆盘,跟五万元钱没一点关系。 陈文博只是觉得好笑,也懒得跟他们说什么。 先前有个红眼赌徒已经赚回了五万元,不仅将先前的亏损赚了回来,并且还有了将近两万收入。 在上一把开盘之前,他想的是只要赢了就收手,见好就收。 然而当真正拿到可以兑换五万元的筹码时,他却又忍不住,向着2字区域下了两万赌注。 这就是赌博的可怕之处。 输了的人,想着继续,至少把失去的赢回来。 赢了的人,也想着继续,想要赚到更多。 当下注完成后,在数道兼具紧张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荷官又一次缓缓掀开盅盖。 毫无疑问,是个四点。 陈文博手中的筹码,很快又变为了3000元,也就是三块蓝色筹码。 “卧槽,狗屎运啊。” 不少人气得牙痒痒,直呼陈文博走了狗屎运。 一百二十三章 输得你内裤都不剩! 接下来是两颗骰子,陈文博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准确推断出两颗骰子的点数. 这难度太大了,恐怕力有不逮。 但他不想就此收手,想先试试看,再决定要不要下注。 很快,另一颗骰子被放入了其中,骰盖合上,荷官开始将其摇动起来。 静止时,一颗是四点,一颗是一点。 “三点,六点。” “五点,四点。” “第一颗不是四点就是二点,第二颗三点。” “第一颗不知道,第二颗不是两点就是五点。” 显然,当两颗骰子的声音一起在骰盅里摇晃起来,其间造成的混淆对判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彻底失去了对两颗骰子点数的判断。 干脆将视线投向了其他赌客。 这些人都是肥羊啊,与其让他们把钱给赌场赚了,不如我也来赚赚。 陈文博打定主意,也就不再下注,赌那莫须有的运气。 这一轮的赔率有所变更,赌大小的赔率低到了1:1.2,赌点数改为了1:10。 不难看出,庄家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他们将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的赌大小,赔率改得低到了一个境界,变相鼓励人们赌极难猜对的点数。 这是温水煮青蛙,先前只是引君入瓮,现在才开始真正地宰肥羊。 虽然赌点数的赔率高达一比十,但其正确率却只有十二分之一。 下注的人少了一半,两人下了大小赌注,而中年男子还是下了点数,根本不在意又是五万元放在上面打水漂。 “五,六,十一点,大!” 随着荷官的报数,除了中年男子面不改色,所有押注的赌徒都露出了失望的脸色。 这一轮,竟是没有一个人猜中。 荷官带着微笑,将桌上的一片筹码码放到身旁。 他们有着严格的规定,各色筹码不能放在同一摞。 于是三色筹码,呈阶梯型分布。白色最高,蓝色较少,而红色筹码更是只有中年人先后一共投入的十五块筹码。 这尼玛不是筹码,是十五万rmb啊! 中年人敏锐地发现陈文博这一轮没有下注,把玩着手中仅剩的五块红色筹码,对陈文博说道:“小伙子怎么不继续下注,难道还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仿佛陈文博懂得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就像是母猪会上树一般不可思议。 他身旁的女人更是“噗嗤”一笑,对中年男人奉迎道:“哎呀老公,你就别逗人家了。三千块对你不算什么,对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舍不得就这样放上赌桌,心在滴血呢!”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在场的赌客更是爆笑不已,对着陈文博开始了调侃,发泄方才输钱的不快。 “哪家来的奶娃,年纪轻轻还想学大人赌博?” “哈哈,说不定刚才那一千块还是从家里偷的。” “也不一定啊,他看起来也算健壮,十八九岁的样子,也可以自己找点工作,自食其力嘛。” 难得有个麻子脸跟人唱了反调,惹来一片惊讶的目光。 而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麻子脸**地笑道:“比如,没事去会所做做鸭啊什么的。” “哈哈哈哈!” 现场的人更是张狂大笑,甚至连荷官都没忍住,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 然而陈文博仍是平静,懒得跟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这些人输了钱,心中很不爽,却不敢向东家吵闹发泄,见到自己这样一个生面孔,当然不会放过泄愤的机会。 说实话,陈文博挺可怜他们的,恐怕在这个封闭的地方日夜赌博,早已有了心理疾病。这么点不足为道的小事,也能众口一词地针对,纯粹踏马的憋了一肚子火闲得蛋疼,这才找到地方就要发泄。 恐怕赌场上方的宾馆,那种特殊服务就是为他们准备的。里面的姑娘们还必须得接受一些特殊的发泄,诸如sm什么的。 “看大家都兴致勃勃,不如我这个年轻人就和你们赌上几把,怎么样?”陈文博心中冷笑一声,逞口舌之利有什么意思? 哥要不将你们打得满地找牙,要不就赌得你们内裤都不剩! “哈哈,笑死人了,三千块钱能赌什么?” “你还是出去叫个鸡女,包个夜什么的算了!” 麻子脸最为尖酸刻薄,当即讽刺出声。 “就赌点数,拿我最有狗屎运的一颗骰子如何?”陈文博刻意咬重了“狗屎运”三个字,生怕他不上钩。 “行,那我们到那边赌上一把。” 麻子脸答应得很快,直接走向了没有荷官服务的一片区域,也就是给赌客们相互赌博准备的地方。 一群人觉得有戏看了,干脆离开了有荷官主持的骰宝区域,跟着起哄过去了。 麻子脸很干脆地交了一百元场地材料费,虽然显得昂贵,但他并不在意。 “你摇,我猜。” 陈文博从容不迫,平淡地将三张蓝色筹码推到了桌子中间。 “妈的,差点气势啊,要是有一摞紫色的就带劲了!”陈文博心中有些不满,只因为筹码的数量,自己装这波逼的效果大打折扣。 麻子脸也从兜里翻了一阵,摸出五个蓝色筹码,扔了三个到桌上。 在一群人的围观下,麻子脸将一颗骰子扔进骰盅。 “砰” 他猛一拍桌子,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开始摇晃起手中的骰盅。 不管怎么说,气势首先拿出来,指不定两下就唬得这个年轻人一愣一愣的。 陈文博坐在板凳上,微笑以对。 他的视觉和听觉高度集中,那颗骰子在骰盅里的任何变幻,皆清晰地呈现在脑海。 “咚” 麻子脸将骰盅砸到桌面上,一只手死死按住,挑衅地看着陈文博。 “三点,开吧。” 陈文博干脆利落,甚至靠在了椅子上,显得兴致缺缺,胸有成竹。 “卧槽,这小子装哪门子的逼!” “他当自己透视眼啊,还能看到骰盅里面的情况不成?” “装尼玛的逼,麻子快开盖,给我狠狠打他的脸!” 麻子脸猛一掀开骰盖,向其中一看,顿时愣住了。 在场的人也踏马愣住了! 三点。 陈文博直接将桌上一共六个蓝色筹码揽到身前,拿出一包白沙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这都是运气,运气。”陈文博嘴里叼着烟,看似谦逊,实则眉飞色舞。 看到陈文博这幅欠揍的模样,在场不少人都有跳脚骂娘的冲动,恨不得狂扁这厮一顿。 “你不是还有两个蓝色筹码吗?” “来来来,咱们继续。” 陈文博继续向麻子脸发起挑战,打定主意要把他身上的筹码赢光。 中年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文博。 其他人没有太在意,他方才却是一直在观察陈文博的神态表情。 毋庸置疑,他发现陈文博一直在专心观察并倾听骰盅的动静。 那么,就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他能听到或者看到,骰盅内部的情况?! 中年男子有些震惊,觉得难以置信,决定看看再说。 “麻子脸,给他个教训,他这是走了狗屎运!” “算了,我看这小子有点邪乎,可能今天确实运气当头。” 麻子脸摆手,止住了他们的劝告。 “小子,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运气!” “再来!” 他推出了最后两个蓝色筹码。 陈文博从身前的六个筹码中,假意挑选一番,随后扔出两个。 麻子脸气得牙疼,这货纯粹是在显示筹码比他多,故意打他的脸。 麻子脸这次生气了,手中的骰盅摇得震天响,足足发泄式地疯狂摇了三分钟,直到手腕处精疲力尽。 不得不说,如此快速地摇动,其间极快而多的数据变换,让陈文博都感到一些吃力,但还算在掌控之中“咚” 骰盅砸在桌面上,麻子脸整个人都在喘气,恶狠狠地看着陈文博,不信他这一次还能对。 “五点。” 陈文博话音一落,麻子脸立即翻开了骰盖。 这一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差点气昏过去。 在场众人更是张大了嘴巴,仿佛要一口把骰盅吃进去。 五点! 陈文博又收起了麻子脸贡献出来的两个蓝色筹码,桌前便有了八个蓝色筹码。 一千元的筹码,瞬间变成了八千。 饶是陈文博也不得不承认,这样来钱却是很有快感。 麻子脸如丧考妣,用看妖孽的目光看着陈文博,心想自己今天是犯了哪路神仙? “再来?”陈文博吐出一口烟雾,将白沙烟头在桌上的烟灰缸中掐灭。 在缭绕的烟雾后方,他的脸有着朦胧的神秘感,挂着一丝仿佛恶魔的微笑。 “没钱了,不来了不来了。” 麻子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嗳,没事的,向那边的高利贷借吧。” 陈文博一脸真诚,不愿放过如此送钱的肥羊。 麻子脸连连摇头,妈拉个巴子的,老子今天遇到香港赌神他关门弟子了? “那也没事,我看你穿得一身衣服还算值钱。要不把身上一套包括内裤赌上,给我赌我手里的八千筹码?” 陈文博心中恶狠狠地想。 草泥马的,老子要你输得内裤都不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满足你犯贱的请求! 麻子脸之所以敢放心大胆地和陈文博赌,就是因为概率问题. 他摇骰子,陈文博猜点数,猜中了才算陈文博赢,猜错了都是输。 也就是说陈文博的胜率为六分之一,而麻子脸却高达六分之五。 然而让人觉得邪门的事,偏偏就这么发生了,陈文博就是赢光了他手上的筹码。 周围的赌徒都在窃窃私语,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麻子脸怂了,他考虑了一下八千元的诱惑,又想了想陈文博邪门的运气。 大概还是怕赢不了陈文博,落得个凄凉的裸奔下场,犹豫一番后他下了赌桌。 周围顿时一片嘘声。 麻子脸看着陈文博好整以暇的模样,感到十分羞辱与尴尬,恶狠狠地放话:“小子,你给我等着!” “不用等,要不这样吧?” “我为人一心向善,你要是输了我给你留条底裤。你要是赢了,那我就再兑两千筹码,给你凑个一万怎么样?” 陈文博又开始了挑衅,周围的赌徒又跟着开始起哄。 “麻子,你怕什么?亏你还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以后出去别说我认识你!” “对啊,踏马的,人家都蹬到你脸上来了,不做点表示我看不起你!” “哈哈,麻子昨天还跟我说,他胆子大得很。什么五岁偷看隔壁阿姨洗澡,七岁偷人内裤,八岁赌博九岁打群架,我看都是吹牛b!” 麻子脸怒了,所谓叔可忍,踏马的婶子不能忍。 “好,再来,老子今天就来会会你!” 麻子脸来了气势,恶狠狠地瞪着陈文博,准备孤注一掷。 这边动静实在有些大,看起来也很热闹,逐渐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围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任凭麻子脸如何折腾,也是逃不脱失败的下场。 当他骰盅压到桌面时,陈文博随即报数:“一点。” 麻子脸心中“咯噔”一声,看到陈文博如此自信的模样,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咬了咬牙,一把掀开骰盖。 在看到一点的骰子后,他整个人的心理是崩溃的。 “卧槽尼玛!” 他“砰”的一声将骰盖砸到了桌上,整个人接近暴走地看着陈文博。 “你踏马肯定是作弊,老子今天非要削死你个煞笔!” 麻子脸直接跳上了赌桌,要向陈文博动手。 而周围的赌客看到这一幕,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止,反而是大声起哄。 “噢~麻子脸疯了,要打人了!” “哈哈,笑死我了,麻子脸这次真是气疯了。” “打,麻子别手下留情,来点血腥的!” 这一幕当然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甚至连赌场请的看场子的灰色会人物都注意到了。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在赌场动手都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对赌场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赌场的规矩握在手中,至少不能让赌客们对这里的安保失去信心。 然而不等他们走到,陈文博一把拽住麻子脸的小腿,像扯稻草人一般轻松,直接把他甩到了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麻子脸痛得嗷嗷乱叫,嘴里一个劲骂着“草泥马”。 然而陈文博还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仅是动了动右手。他的左手甚至还端了杯橙汁,不紧不慢地小抿了两口。 现场又是一片嘘声。 “麻子脸真丢人,一下就被放翻了。” “麻子,你踏马别光嚷嚷啊,起来接着打啊。” “这青年了不得,恐怕会一些我们闻所未闻的赌术。” “不错,甚至还很可能有两下子。你看他刚才的动作,看似轻松简单,却又迅若闪电,发力生猛。” 麻子脸挣扎起身,操起一旁漆得雪白的钢制板凳,竟然凶狠地朝着陈文博脑门上招呼。 在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麻子脸这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在赌场打斗,日子已经不太好过了,要是再把事情闹大,估计麻子脸恐怕就要生不如死了。 陈文博心头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逼自己动手。 他信手将麻子脸的胳膊拧得错位,发出“嘎嘣”的可怕骨头声响。麻子脸发出“嗷”一声痛呼,整个脸狰狞扭曲到了一个畸形的程度,脸上的一片麻子都快拧在了一起。 随着他手臂脱臼无力垂下,手中的椅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下,金属桌腿甚至砸遍了他的脚,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咣!” 陈文博直接按住他的脑门,凶狠地往桌上就是一砸。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麻子脸的惨叫一直就没有断过,只是还在放着狠话:“草泥马的,你踏马有种打死老子,不然老子就废了你踏马的!” “举起手来,不许动!” 几个看场子的灰色会人物一涌而上,直接掏出了甩棍砍刀,学着警察的口吻,向陈文博吼叫道。 陈文博根本懒得理他们,且不说麻子脸尖酸刻薄、愿赌不服输,还动手在前。光是他们吼的这一句话,就牛头不对马嘴,又要举起手来,又要不许动,不知道他们哪根筋搭错了。 “草泥马,哈哈,不敢动手了吧?” “庄家的人来了,老子今天就求你打我,你踏马不打我看不起你!” 麻子脸看到陈文博停下动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果汁,反而以为他是怕了,又开始叫嚣起来。 “像你这么犯贱的要求,我还真没听过。” “既然这样,那我就满足你吧!” 陈文博故作惊讶,而后下手更狠了,“咣”的一声,按住他的脑门朝着桌面又是一下猛嗑。 麻子脸吓坏了,慌忙闭上了眼。 “啪”的一声,他的鼻梁骨直接碎裂了。 鲜血从他的口鼻当中流出来,他整个人已是心惊胆战,没想到陈文博如此嚣张,根本不把看场子的人放在眼里。 这样一闹,和陈文博一道的无双四人组也赶了过来。 他们挤开身边的赌客,站到了陈文博身旁,一脸警惕地看着几个灰色会人物。 “朋友,你在我这里闹事,恐怕说不过去。” 灰色会带头的人打量了一下陈文博,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四人,语气中满是威胁和警告的意思。 “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提这么犯贱的要求让我打他,我也是没办法啊。” 陈文博唉声叹气,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现在的青年怎么了,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号犯贱的人,提了这么一号犯贱的要求呢? 几个灰色会人物的脸上有些诡异,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卧槽尼玛的,老子”麻子脸气得双眼喷火,又开始瞎扑腾。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文博又是“咣”的一声,将他的头按在桌子上一砸。 这一砸显然更狠,整个桌子和其上的物事都跟着跳动了一下。麻子脸直接头破血流,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灰色会人物的脸上更加难看了,陈文博这种举动显然在他们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陈文博一脚踢开麻子脸,一脸和善地说道:“都坐下来说,这是个误会。” “这b愿赌不服输,还要先向我动手。你看他凶神恶煞的,我也不想被他打死,这才出手还击嘛。” “唉,真是太吓人了。” 陈文博故意摇头叹息,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哪有半分被吓到的模样。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不知道现在还一副平静认真模样的人,怎么突然就能做到就这么无耻。 几个灰色会手下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而带头老大顿时给几人递了个眼神。 “老子不管谁对谁错,你在这里动手就是不给兄弟们面子,给我打!” 带头老大一声令下,几个小弟早就按捺不住,嘴里大叫着“草泥马”一类的脏话,嗷嗷地就冲了上来。 附近的赌客竟然没一个害怕的,竟然全部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只是站在前方的人向后退了几步,避免被误伤。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 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化作了一贯的平静,眸子清澈得仿佛能倒影整个世界的肮脏。 “四大护法,给我上。” 陈文博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开始了发号施令。 “吼!” 猛虎凶猛地操起了板凳,狂暴凶猛,像一尊数吨大卡车一般横冲直撞,气势骇人地冲在前头。 头陀显然要精明或者说狡诈许多,怪叫了一声“记得请我抽中华”,而后操起一张铁椅子,匡匡匡就往人身上招呼。 白鸟双手抱胸,将头别向一旁,抖着腿吹着口哨,一副视若不见的模样。 花海棠更是不堪,明明有可怕的身手,非要做出一副人家怕怕,小心肝都要跳出来的模样,缩头缩脑地躲在了白鸟身后。 看着这两个坑爹的护法,陈文博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整个人已经不想和两人说话,仿佛正在萧瑟的秋风中,看着风儿卷着一片落叶旋转飘落。 “朕泱泱暴风城,就这么亡了······” 这一瞬,陈文博仿佛理解了历史上某个皇帝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快要把我打死了! 在他们开打的时候,有侍者脸色一变,匆匆出了门. 也有侍者手忙脚乱地拿来绷带酒精,开始给麻子脸就地草草处理一下伤口。 但除了陈文博,几乎都没人注意,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打斗那边。 不少人跟着瞎起哄,连几个荷官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着这边瞅。 猛虎太生猛了,哪怕赤手空拳,也没有砍刀甩棍能近他的身。 虎入羊群,噼里啪啦就把人放翻在地。几个灰色会成员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在地面翻滚,就是怎么也爬不起来。 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一拍就去就是“砰”一声闷响,当即有人应声倒地。 头陀同样生猛,只是看起来颇为不堪,每一次狂暴挥动手中的椅子,嘴里还要念一句话。 有时是“阿弥陀佛”,听起来充满了佛家慈悲。 有时却又是“草泥血马”,怎么听都像街头混混干红了眼。 如此不伦不类,不仅陈文博头疼,在场赌客都看得瞠目结舌。 他匡匡匡一顿乱砸,砍刀和甩棍掉了一地,一个个灰色会人物随之被砸翻在地。 不过两人都还算下手有轻重,没有闹出什么重伤残废甚至死亡,陈文博还是挺欣慰的。 再怎么说,比后面两个看戏的家伙好太多了。 “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浑身名牌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脸的威严。 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剪着富有攻击力的板寸头,戴着墨镜,一副高级保镖打扮的人。 “经理好。” “老板,好久不见。” 不少人纷纷打招呼,陈文博这才知道,这人就是这里的经理。 只是不知道,他是这里的代理经理,还是这片产业的实权拥有者。 “好久不见,周总。” 挽着年轻美女的中年男子,更是直接上前与他握手。 “梁厚德先生,好久不见。” 周总和他礼节性握了下手,而后将视线转过来,对着地上的几个灰色会人员皱着眉头,压抑着愤怒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经理,他们在这里动手打人。” “对啊,我们来阻止他,他连我们一起打!” 几个灰色会人物一唱一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责任全部推过去再说。 “哦?” 周总一挑眉头,首先将视线投向了单手提着铁椅的头陀。 头陀一个激灵,直接把手中的凶器椅子放在地面,一屁股坐了上去,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不停摩挲着下巴。 周总的视线又转向猛虎。 猛虎“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挠头。 白鸟耸肩,摊开双手,示意这和她毛关系都没有。 至于瑟瑟发抖的花海棠,直接被周总无视了。 这一切都在短短瞬间,他就注意到了云淡风轻,唯一一个坐得四平八稳的人。 陈文博。 “你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吧,说说怎么回事?” 周总眼光十分毒辣,直接向陈文博开口问道。 哪怕他手下两个人,就打得几个灰色会人物满地找牙,但他却没有一丝担忧的意味,语气中满是质问。 “这个麻子赌输了不认账,还要朝我动手。” “我没有办法就还手了,把他放翻了。” “然后你的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说我不该在赌场动手,也要向我动手。” 陈文博诚恳地解释,而后指了指地面。 意思很明显,向他动手的现在都躺在地下。 周总皱眉,疑惑地看向了梁厚德。 梁厚德犹豫了一番,对着他点了点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总心中暗骂了几人一句,这一次虽然是他们理亏,但现在反而不好让陈文博就这么了事。 如果这几个灰色会人物没有瞎掺和,这件事是麻子脸先挑起的,也就算了。 但现在自己手下的人都被干翻了,他不做点什么,岂不是颜面尽失? 这个道理他知道,所以机智如陈文博,也是一瞬间就想到了。 “周总,对不起。” “但当时麻子脸出手在前,我不下手可能就要被他打死了。” 陈文博一脸认真,说起“可能要被他打死了”竟是脸不红心不跳,仿佛跟真的似的。 一群赌客带着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但不管如何,这至少给了周总一个台阶下。 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仍是自矜道:“嗯,这件事是麻子脸不对。但是你向我手下出手,恐怕也不太对。” “唉,小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 “以为这是麻子的弟兄们,要一起来收拾我。” 陈文博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甚至还用歉意的眼神看了几个灰色会一眼,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沉默了。 在场所有人的沉默了。 “无耻,太尼玛无耻!” 这近乎是所有赌客的心声,这种蹩脚的谎话都能说得跟真的似的,哪里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哦,那既然误会一场,那就算了吧。” “下不为例,祝你玩得开心。” 周总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仍是一副和善的笑容。 “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以果汁代酒,敬周总一杯吧。” 陈文博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 “这···” “好,那我就喝一杯。” 周总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果汁,却仅仅是端在手里,小抿了一口。 “这位小兄弟是在玩什么,要不我也来凑一个热闹。” 既然事情解决了,周总也不再端着架子,一副与众人同乐的模样,想加一个。 陈文博来了精神,邀请周总相对而坐。 周总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感觉那是一个黑心商贩看到待宰肥羊。 众人精神一震,少有见到周总出手,但这个老赌徒可是赫赫有名。 不说什么燕京赌王,但至少在燕阳区是公认的赌中圣手。 “好啊,燕阳赌王周总要出手了。” “嘿嘿,这次有戏看了。” 有人跟着起哄,陈文博只是平静地讲述规则:“你摇骰子,我猜点数。猜对我赢,猜错你赢。” 周总脸上露出不满之色,认为陈文博胜率太低了,纯粹是看不起自己的赌术。 “周总,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 梁厚德想要告诉周总,这个年轻人也许能够推断出骰盅里的骰子点数,让他换一种赌法。 然而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周总摆手打断了。 “年轻人这么有自信,那我就陪他玩玩。” “如果六分之五的胜率我都不敢玩,还当什么经理?” 他握住骰盅,直接问陈文博赌多少。 陈文博想了想,宰肥羊就要宰得彻底,肯定要赌上全部筹码。 将八千筹码放到中间,陈文博还是觉得有些少了,向头陀问道:“你们还有多少筹码,一并拿过来。” 头陀笑得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看他这幅模样,陈文博有些牙疼,不用多说,肯定是全都输光了! “你们呢?”陈文博又问其他三人。 “全给头陀了,他一个人输光了。”白鸟磋着牙花子,头陀笑得更尴尬了。 “算了,就八千了吧。”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心想头陀真是个败家子啊。 周总见眼前的年轻人这么有信心,不由得也笑了,豪爽道:“这样吧,你的胜率只有六分之一,我和你用同样的筹码有些不公平。” “所谓高风险高回报,那我就用两万筹码做赌注吧。” 他直接扔了两个红色筹码在赌桌上,看起来十分大气。 陈文博一脸佩服,心中却在暗自腹诽:你要真的求公平,怎么不根据胜率给我来个五倍筹码? 不管怎么说,赌博就这样开始了。 “哗啦啦” 周总果然气场不凡,手中骰盅摇得震天响,频率极快。一颗骰子,愣是给人以将近十颗发出的声音,骰子在盅内频繁撞击作响。 这给了陈文博不小压力,他集中全部注意力,生怕出现一点失误。 而在最后,周总的手腕却用出了古怪的抖动频率,骰盅的摇晃幅度也变得忽快忽慢,十分诡异。 “咚” 周总将骰盅往桌面一砸,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着陈文博,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陈文博有些震惊,因为他推断出了骰盅的情况。 这颗骰子没有点数。 因为它是靠一个角支撑在盅底,正上方自然没有一个点数。 “如何,几点?” 周总看到陈文博震惊的模样,笑得更灿烂了。 听骰这种赌术,哪怕是其中圣手也不可能听出自己最后这手! 这才是他的自信,那就是没完全展现,却能震惊整个燕京甚至华夏的赌术。 然而陈文博却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缓慢道:“我猜,周总这个骰子没有点数如果您掀骰盖的时候,没有晃动到它。” “哈哈,没有点数,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疯了。” 不少人开始嘲笑起来,而梁厚德的眼中却露出了惊讶。 因为他看到,周总的眼神中满是震惊,整个人都僵硬了。 “开吧。” 陈文博笑得云淡风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赌侠之徒! 周总很快平静下来,掀开了骰盖. 毫无意外,骰子只靠一个角立在底部,有着极微妙的平衡感,却没有滚动。 毋庸置疑,没有点数。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种神一样的赌博,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完全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怎么可能!” “周总那手太可怕了,听说他当年在澳门赌场叱咤风云,看来真有这回事。” “这周总是赌中高手,使出这一招我还可以理解,但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是啊,他居然能看破周总的手段,简直不可思议!” 周围的赌客开始兴奋起来,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深藏不露,指不定是某位赌圣级人物精心教导出来的弟子。此番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为了历练一番。 不仅是这些赌客,连四大护法都震惊了。 尤其是头陀,一副崇拜的模样,两眼放光嚷嚷道:“我靠!老板你牛b,教我一招半式的,我就吃喝不愁,感谢你一辈子啊!” 他恨不得抱住陈文博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真把陈文博当赌无不胜的神人了。 陈文博没好气地让他闪一边去,心想这怎么可能教得会。他这推论点数一招,是结合了自己听觉视觉,以及大脑快到极限的处理。 头陀或许视觉听觉足够,但怎么能和自己瞬间记忆且永不丢失的大脑相比? “周总,不好意思,险胜险胜。”陈文博一脸客气与谦虚,手下却毫不犹豫地揽过了赢来的两万筹码。 “你师承澳门赌神,还是香港赌侠?”周总目光灼灼,仿佛要将陈文博看个通透。 “大陆赌侠行不行?”陈文博有些无言,他说的两个人自己都不了解,随口玩笑回道。 “原来是明珠市老赌侠,想不到他还有徒弟。”周总若有所思,而后一脸恍然,仿佛认定了陈文博的来路。 陈文博愣了,未曾想还真有这么个人。 赌客们也愣了,没想到陈文博还有这样的身份。 四大护法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老板,感情这货还在扮猪吃老虎? 陈文博矢口否认,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不少赌客立即倒戈,说先前多有得罪,不知他是老赌侠的弟子。 更有人一脸狂热,声称老赌侠是自己的偶像,又向陈文博问老赌侠近来的身体状况如何云云。 “我不是他徒弟。”陈文博牙痒痒,这哪里蹦出来个便宜师父。 除了宋清,陈文博不认任何师父。 然而依旧无人相信,周总只当他是和老赌侠有什么矛盾,这才跑来独闯燕京。 他脸上一片了然的神色,只差没写着“我懂的”。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所谓越描越黑就是这个道理。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测,有了主观的臆断,很难再将其纠正过来。 他们不愿相信,可以有人无师自通,取得如此大的赌学成就。下意识之下,他们就会猜测陈文博有一个厉害到无解的高人指导。 陈文博岔开话题,邀请周总再来。 周总只是稍有犹豫,而后干脆道:“我还有一手,正想和你过招!” 陈文博很平静,依旧是将所有筹码推到了桌上。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有十足的把握,陈文博就会果断而决然地争取更大收益。 这一次,周总没有再给出翻倍筹码,而是只推出了三万。 他摇晃骰盅的动作更为奇怪,频率却一直极快。 陈文博又有些惊讶,因为周总明显不是习武之人,手腕间却使用出了一种奇异的巧劲。 想来,这就是赌术的一种。 随着他的摇动,陈文博恍惚间已能看到骰子飞蛾扑火般撞击在骰盅内。 在“哗啦啦”的摇晃声中,骰子发出的轻微“咔嚓”之声,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连陈文博都听不到。 然而他仍能推断出来,骰子正在密布裂痕,逐渐碎裂开来! “咚” 熟悉的响声后,骰盅落在了桌面上。 “几点?” 周总一脸自信地看着陈文博,然而在自信之外,却仍有一两分紧张与不确定。 “碎了。” 陈文博有些震惊于这一手巧劲,他看着周总,才发觉他眼中的震惊与自己一般无二。 这一次,周边的赌客没有再置疑陈文博。只是屏息以待,一脸紧张,仿佛在赌博的人是他们一般。 周总叹息一声,轻轻揭开骰盖放在一边,甚至懒得看一眼盅底。 “啊!” 看到盅底情况的一瞬,在场不少赌客发出一声惊呼,甚至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骰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白色齑粉。 不仅碎了,还碎成了齑粉。 在场都是老赌客,深知要摇碎一颗骰子有多难。哪怕死命摇个半小时,直到手臂酸痛肿胀,也不可能做到将其摇碎,更何况让其碎为齑粉! 这样可怕的一手,还是输给了陈文博,显然更让人震惊。 如此一来,陈文博最初的一千元筹码,已经变成了五万八千元。 转瞬之间翻了五十八倍,虽然因为本金的问题使得最终的数目不高,却惹得不少赌徒都眼红起来,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赌客可以如此赢到东家,这给了他们很大的希望和鼓舞。 因为赌场的盈利性,怎么看庄家都是赚到盆满钵满的一方,而赌客的期望值却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赌场需要给他们一种感觉,那就是虽然赌客整体是在赔钱,但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能赢庄家很多钱。 赌徒都存在侥幸心理,总会想着下一个幸运儿,指不定就是他。 于是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又能继续放纵挥霍,给赌场带来收益。 显然,这一幕已经隔得太久,竟然是靠陈文博来当了这个例子。 “厉害,再这样赌下去也没意思,无非就是给你送钱,也显得我看不起你。” “要不,我们再换一个赌法怎么样?” “二十一点、梭哈,甚至斗地主搓麻将都行,大家一起乐乐嘛。” 周总显得意犹未尽,有几分“赌逢知己千把少”的感觉,一群赌客也跟着笑,声称要和两人搓麻将。 陈文博有些发愁,纯粹靠运气的赌博他不想参与,那种充满不确定性和不在自己掌控中的赌博,让他不喜。 “这样吧,我摇骰子,周总来猜,也算有来有往吧。” 陈文博死活缠着骰宝不放,周总在仅有六分之一正确率的前提下,竟然和陈文博先前一般,果断答应下来。 这一次,两边都拿出了五万八千元筹码。 陈文博还是有些遗憾,不能像香港大片一般装逼。 “十万。” “我跟二十万。” “我跟。” “我跟一百万!” “我再跟!” 两个人就这样堆筹码,吓得观众们目瞪口呆。两人却还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不在意这点小钱,或是说胜券在握。 像这样子用钱砸出气势,才能够展示出气魄与自信嘛。 陈文博拿了一颗骰子,确定不是灌了水银的老千产品,随手扔到骰盅底部。 大方地让周总和在场所有人看了个点数,这才将骰盖合上。 初始点数,两点。 陈文博摇晃起骰盅,周总随之眯起了眼睛,显然也有通过观察倾听来判断大概点数的能力。 而同样的,陈文博也在推断其中的点数。他的目标是让自己也判断不出来,那相信周总也就没辙了。 然而一颗骰子已经无法阻挡陈文博了,不论如何摇得震天响,甚至使用花式摇盅,也是无用。 最终,陈文博使用了一招阴毒的招数,将骰盅轻轻放在桌面上,手上发出极微小的绷劲。透过骰盅,作用在骰子之上,让它悄无声息地滚动了半圈。 而表面上,他根本没有再动一下骰盅。 周总皱眉,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这一手,但显然给他的判断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应该是四点。”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错了,应该是六点。” 陈文博露出一丝微笑,拿开了盅盖。 果真是个六点。 全场为之折服! 周总开始有些不悦,不复方才的大气模样。 他不是心疼自己的钱,而是很不满这个年轻人,居然在赌技上摆了自己一道。 “骰宝我想已经玩得尽兴了,不知道你还想不想玩点别的?” 周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陈文博发起挑战。 陈文博一脸谦逊,惭愧道:“唉,小子也就只会玩骰宝这一样东西。见到十一万六千元巨款,难免心中喜悦,不想轻易输掉。” “所以这个,嘿嘿,要不就算了?” 太尼玛无耻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他这般直言不讳,说怕自己输光了,周总反而不好再说些什么。 头陀看向陈文博的眼光已经是充满了敬仰与崇拜,像这么无耻而强大的老板,简直太帅了! 陈文博直接揽过总计十一万六千元的筹码,向头陀挑眉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兑现金。” “好嘞!” 头陀眉开眼笑,活像看到花姑娘的倭国鬼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明星还是赛车手! 头陀领了现金,衣兜和裤兜都塞得鼓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仿佛是他赢了钱一样. 陈文博直接告辞,面对一群赌徒的挽留,只是说下次再来。 谁都知道这是华夏典型的客套话,鬼知道下次是多久,甚至有没有下次。 陈文博甚至在想,等自己走了以后,这间赌场是不是要改规矩,比如骰宝不会出现摇一颗骰子的新标准。 “兄弟,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 周总对陈文博的印象深刻,看到他要走了,立即询问道。 “陈文博。” 陈文博迟疑了一瞬,还是报上了姓名。 “暴风城的王?!” “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通缉令对象?!” “卧槽,想起来了,那个新燕京车王?” “擦,尼玛啊,现在还有个称呼赌侠之徒!” 一众人顿时沸腾起来,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毕竟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甚至可能几件事都不是同一个人。 “那都是谬赞,谬赞。”陈文博嘴里叼着烟,站起来理了理领口,又开始一脸谦逊,实则眉飞色舞。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名头这么大,一群人加一起居然叫出这么多称呼。 全场石化了,不知道怎么评价他好。 “小陈啊。” 中年西装男子梁厚德顿时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递过一张名片,痛心疾首道:“我是燕京赛车行的举办人,几次到你学校找你都不在,没想到这里遇到了。” “没得说,明年三月份的燕京赛车大赛,要是没你这个新车王,我这比赛的含金量就下降了一半。” “只要你来,我付你三十万参赛款项,赢了第一名还有金奖杯和五十万奖金,就怕你不来!” 梁厚德甚至只字不提第二三名的奖金,就像认定陈文博能拿第一。 陈文博是个很内向的人,比如遇到送上门来的钱,都是不懂得怎么拒绝的。 于是他收过了梁厚德的名片,一脸认真道:“能参加这样的比赛,真是我的荣幸。你放心,我到时一定联系你。” 陈文博也没想到,在卧龙山的比赛过去这么久,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赢了林立国。 毕竟当时的林立国在赛车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打败强者往往能取得更大的名声和成就。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就先转十万定金给你!” 梁厚德乐呵呵的,看起来十分欣赏陈文博,跟先前冷嘲热讽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他和陈文博本来就不是敌人。 他现在已经开始想着会拉到的一些赞助,以及这个“击败林立国的神秘黑马出现”的噱头,能够吸引多少到场观众和收视率。 无双四人组看得手足无措,一是没想到自家老板如此牛b,二是没想到这些谈钱动辄上十万,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而陈文博却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三十万,一次大保健三百元,十次三千,百次三万······” “卧槽,这参赛费就够我做一千次大保健了!” 头陀扳着指头,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 “你好,我是导演王正秀,我正在筹划拍一部现代特工片《杀手救赎之路》。” “故事以你被通缉为原型而改编,希望能够通过您的允许。” “并且如果能请你做我们的主演,那将是万分荣幸。” 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过来,身形有些像竹竿,但却站得十分笔直,说话也宗气十足。 不仅是陈文博,四大护法看到他也愣神了。 这个人他们很熟,但也很陌生。 熟tv6电影频道,不时可以看到导演王正秀的名字,在荧幕上也算一个较为熟悉的面孔。 不熟就在于荧幕中的人,和现实重叠的那种错乱感,让人有一瞬以为是在做梦。 他一度被认为是二流导演,但却是其中的佼佼者,作品在中国票房仅次于最顶尖的那几人罢了。 陈文博毕竟是老姜,很快平静下来,笑着和他握手道:“王导,你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高许多,也帅许多,不愧是高富帅。” “高富帅”这个词语明显过于新颖,王正秀愣了一瞬,这才笑着道:“你看起来也和通缉令说得不一样,我还以为你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杀神呢。”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导,那个我做主演,会不会太突兀了,恐怕剧组成员不服啊。” “哈哈,甚至我都怀疑,是不是有潜规则了?” 陈文博又开始开起了玩笑,在赌场谈起了生意,也是不简单。 王正秀又愣了一瞬,大觉此人有趣,也是简单解释道:“不瞒你说,这件事就是整个03年闹得最厉害的新闻了。” “我想借着这一把火,拍出一部高票房的作品,哪怕就是在国内也行!” “一度你被认为是挑拨两国关系的罪犯,而后你又成了近代抗日的人物。” “你来做主演,本色演出,我想比任何一个人都适合。” 陈文博没有忙着答应,而是叹息一声道:“对不住了导演,这部电影你可以拍,但我恐怕做不了主演。我答应了父母,这个假期要回家过年。” “钱,我很喜欢。但比起和亲人过年,我觉得可以把机会让给别人。” 短短的时间,王正秀已经是第三次愣神了,他的脸上忍不住有一丝动容。 头陀有些不解,嘴里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猛虎却是向陈文博竖起了大拇指,开心地咧开了嘴。 白鸟难得惊讶地打量陈文博,却没有别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要你接下来,我可以等你来年开学。” 王正秀双手递过名片,一脸认真。 陈文博迟疑一瞬,仍是将其接了过来。 这尼玛赌场太藏龙卧虎了,自己一暴露身份就惹出来两个老板了! 梁厚德和王正秀见目的达成,十分满意之下,也就不再和陈文博寒暄,只说有空打名片上的号码。 陈文博随意一眼瞟过,已将两人的号码铭记于心,但为了以示尊重,还是收了起来。 “周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鼻子。 有些意外的收获,还是比较满意的。 周总哑然失笑,无奈摇头道:“你真以为他们是恰好和你遇到?” “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他们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找你的。” “只是梁厚德有吃喝嫖赌的习惯,所以首先想到我这个地方,打算先玩个痛快再去找你。” “王正秀比较认真,先去找了你,可你恰好不在寝室。” “一番打探之下,他才来到了这里。”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奇遇,哪怕你今天不在,他们两个也会找到你。” 陈文博点头,表示了然。 周总笑了笑,也跟着递出一张名片,道:“明年六月份香港有赌王大赛,你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看到陈文博惊讶的神情,他才得意道:“要说真正的巧合,这才是。你不露那一手,我绝对不会邀请你。” 陈文博接过名片,但明显感觉这张要沉重许多。 “你是哪个家族的人?” 陈文博定定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之下满是汹涌暗藏的可怕气息。 六月份香港赌王大赛,主要举办方包括在香港手眼通天的三合会,以及数大香港势力。 大陆想要参加其中,并且还能推举人,显然不可能是一般势力可以做到的。 “如果是赵家秦家,早就跟你操戈干起来了。” “我是燕家的人,不过不是燕白云的手下。” 周总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 陈文博心头明悟了,燕家的强盛,体现在家族中有两脉可怕的势力。 一股是商业经济的势力,也即是燕家当代家主那支血脉。 一股是军事和尖端特殊政治势力,也就是燕青天老爷子那一脉。 燕青天老爷子虽然说从不踏入燕家大宅半步,可两脉的血缘关系,总是分不开的。 显然,眼前的周总属于经济那一脉。 “燕家家主那一脉,也有一个嫡长子吗?” 陈文博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近乎是慌忙问道。 周总的眼神有些闪躲,沉默半晌后,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说如果。” “两支血脉的年轻人,都想统一整个燕家,那该怎么办?” 陈文博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燕家最强盛的一点,恐怕到时候就会成为最致命的一点。 内斗。 双龙夺嫡! 陈文博脑海中闪过这两个词,掀起一阵惊涛ng。 然而他表面仍是平静无比,收起了名片,并说自己有时间一定会去参加。 当带着四人走出了沉闷封闭的地下赌场,陈文博看着朦胧的月色,长舒了一口气。 去踏马的双龙夺嫡,只要不狗血到自相残杀,老子才不帮燕白云! “莎士比亚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我说,做大明星,还是做国际赛车手?” “这是一个问题。” 陈文博有些愁,这破事咋就这么多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暴风城黑夜女神! “老板,我能跟着去跑个龙套吗?管盒饭就行!” 走在路上,猛虎还在憨厚地笑着,想着沾个光上个荧幕也行啊。 “切,老板不要理他,让我去,盒饭都不用管!” 头陀更是直接,把猛虎给比了下去。 白鸟偏着头,也是跟着起哄道:“我要演个女杀手,以一当百那种。” “我要演个大美女。”花海棠娇滴滴的,差点没让陈文博吐出一口老血。 “别闹,我只是个主演,又不是导演。” “指不定因为演技差,到时就被开除了。” 陈文博简单回答,将几人的想法敲得支离破碎。 这几人太不省心了,不行,得赶紧送到红玫瑰那里管教。 于是他打了黑车,付了双倍价钱,和几人一并来到了暴风城ktv。 赌场里没有个时间概念,现在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是夜晚十点半。 ktv仍是营业中,纵使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大厅中也能隐隐听到五音不全的嘶吼。 这些场所,一般就是假期和夜晚最为火爆,自然不会这么早关门。 来到经理办公室,难得看到李武兴坐在电脑桌前。李武兴看到了陈文博,也仅仅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不时眉头紧锁,在键盘上敲打着,十分忙碌的模样。 而红玫瑰和余青原却正要出门,险些和陈文博撞了个满怀。 红玫瑰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色旗袍,领口开得极低,深深的v字型仿佛要将人的目光溺死在其中。她踩着长达15厘米的尖细红高跟鞋,站在一起甚至比陈文博还要高一些。 这件旗袍堪堪遮住她丰满的臀部,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浑圆曲线,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是有若凝脂。 她描了眉,涂了性感的红色唇膏,修长的手指上也是涂上了红色指甲油。 红玫瑰微微眯起丹凤眼,露出一个狐狸精一般的笑容,打量着陈文博。 “咕咚”。 头陀愣了一瞬,不争气地咽了口水。 “这么晚了,到哪去?” 陈文博笑着堵在门口,不让红玫瑰出去。 这幅模样,像极了某些中学的坏学生,拦住一个乖乖女的去路,要行那非礼之事。 “今天有人上门砸场子,你的临时经理也帮不上忙,我只能把他们打走了。” “我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应该砸回来。” 红玫瑰嘴角挂着妩媚的笑容,与言辞间体现出来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 “给你配了四个打手,带上吧。” 陈文博像是一个人贩子,直接开始卖人了。 “让开。” 红玫瑰没有回应,双眼有了危险的光芒。 陈文博收起撑在门框的手,示意她请便。 红玫瑰犹豫了一瞬,还是带上了四人。 随后又到大厅等了片刻,又有几个人跟了过去,想必就是她新招的小弟了。 陈文博双手抱于胸前,靠着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 几个小弟看起来都不简单,背着一个个背包,在走动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当当”声,显然就是携带的家伙。 白鸟和头陀还算争气,甚至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来个大火拼什么的。 然而猛虎一脸愕然,仿佛还没搞清楚状况,傻乎乎地看着陈文博。 “呜呜,人家不要打架,好怕怕。”花海棠更是不堪,手扶胸口,一副惊恐的模样。 陈文博有些牙疼,看到红玫瑰给自己递来的古怪目光,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丢脸的货。 “哈哈哈!” 余青原和另外几个手下,同时爆发出大笑,不知道哪来的娘娘腔。 “算了算了,猛虎和花海棠留下来吧。” “平日就让他们干点活什么的,然后负责看场子吧,工资可以付高些。”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这两人不适合干这种事,勉强也是没有意义的。 几个手下惊讶地看着陈文博,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陈文博打量了一番,有些惊讶。 红玫瑰果然不同凡响,手底下的新人虽然不多,但一看全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各个充满狠劲,甚至还有那种危险而熟悉的气息。 杀手。 但他们没有那种冰冷沉默和肃杀,想来要么是新入行,要么是退隐的货色。 “猛虎、花海棠,你们去找办公室那个李武兴。” “就是坐在电脑桌旁边那个,就说我让你们来工作的,让他安排一下。” “头陀和白鸟,事情办好以后,也回来报个到吧。” “你们试着做几天,要是觉得不习惯,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文博也没想过要和红玫瑰那几个手下搞好关系,开始安置起四大护法。 四人点头,花海棠和猛虎更是直接走向了经理办公室。 “一道去?” 余青原迟疑一下,还是向陈文博问道。 陈文博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要是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就不是红玫瑰了。 “走了。”红玫瑰耽搁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吹了个口哨,扭过身子离去。 15厘米的细长高跟鞋,在地面敲得噔噔作响。也不知她这番不方便活动的装束,是想要去砸人场子,还是去挨打的。 但陈文博没有异议,红玫瑰就是这么一个奇葩,为了妩媚的外形,再难也会去克服这样的障碍。 李武兴给猛虎和花海棠安排了宿舍,就在经理办公室的旁边。 其他员工都是朝九晚五来上班,奔波于住处与ktv之间。 为数不多的几个宿舍,两个被李武兴和红玫瑰各自独占一间,改造成了卧室。 其他的都是四人间,给红玫瑰的几个手下挤进去了。 本来还剩下两间寝室,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间。 猛虎和花海棠被一个女服务员领着,开始带他们四处走走,熟悉环境。 在红玫瑰领着一众看场子的人走后,他们现在也兼职巡逻工作,如果出了什么事应该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 陈文博来到窗边,向外望去。 停车场有着一辆小型运货车,红玫瑰和余青原进了驾驶室,而猛虎和其余的几个手下则挤进了身后的车厢中。 想来红玫瑰统领荆棘之花如此之久,接那么任务还是挣了不少钱,这个方便的交通工具只是一小部分体现。 另一边还有辆红色的2003款桑塔纳,印了朵绽放的玫瑰图案,毋庸置疑就是她的私家坐骑。 怎么看起来,她都比李武兴看起来更像一个经理。 几个手下扔下身后的背包,从中掏出了钢棍砍刀等东西,开始分发了起来。 他们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的,看起来颇为几分彪悍和痞子气息。 头陀很不要脸地要了一根烟,抽得起劲,跟几人聊了起来。 几人对这个和尚装扮的人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总之很快就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相谈甚欢,简直是相逢恨晚。 陈文博有些哑然,只希望红玫瑰不要本末倒置,真正走了混黑这条路,将孙自清老爷子的爱徒给带坏了。 白鸟在车厢最末,一眼便看到了窗边的陈文博,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陈文博向这个女汉子,还以一个微笑。 只是看到她手中挥着的巨斧,一副斧头帮力士的骇人模样,这个笑容有些僵硬。 看到车子启动,陈文博挥了挥手,离开了窗边。 他回到经理办公室,拉了条椅子坐到李武兴身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李武兴先前一脸认真地操作着电脑,原来不是在处理什么公务,而是又玩起了魔兽争霸。 “老四,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让你当个代理经理吧,看你成天无所事事,恐怕都让红玫瑰这个女强人一手操刀了。” “国庆那段时间和苏浅溪卿卿我我的亲热劲也没看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分手了。没事约她过来玩玩,一起唱唱歌什么的啊。” “就算不干活不约女朋友,过几天要考试了,你看看书也行啊。” 陈文博嘴上笑骂着,手却不时指向屏幕,指点着他对抗电脑。 李武兴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在陈文博的指导下才轻松了许多,回道:“我这不是操劳过度,想着玩会游戏放松一下嘛。” “真是太痛苦了,红玫瑰听说我是高考状元,就说我数学一定不错。” “然后她秘书的统计汇总任务,全部交给我了!” “又说文科状元,文采肯定不错,又让我把文案写了!” 陈文博听着都有点心累,不知道李武兴怎么混得这么惨。 恐怕整个暴风城ktv,都没人听他这个经理的,有什么问题都直接过问红玫瑰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早点休息。” “我约个朋友,去请她吃顿烤串。” 陈文博拍了拍李武兴的肩膀,拿出电话,开始输入号码。 吃烤串,自然是指小青。 而在街道之上,余青原正驾驶着卡车平稳前行。 红玫瑰坐在副驾驶位,纤细白皙的手指中夹着一支女士香烟,冒着寥寥烟雾,随风飘散。 “暴风城的王,也算是个响亮的名称。” “那我就叫暴风城黑夜女神吧。” 她毫不避讳,一声媚笑后,在副驾驶座穿起了黑色的丝袜。 余青原余光一直不愿移开,不争气地咽下口水。 差点出了车祸。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神镰刀与玫瑰! 红玫瑰始终这么妩媚,让人**膨胀。 先是直接在副驾驶座脱了高跟鞋,缓慢而充满挑逗地伸出修长白皙的双腿,将丝袜缓缓包裹套上。 而后又蹲下身子,开始穿起红色高跟鞋。 她这一附身,超短的旗袍向上拉起,直接露出了黑色蕾丝边性感内裤。 余青原同志表示压力很大,顶着某处坚挺驾车,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一路下来几次出车祸。 不算远的路途,很快就到达了,却让他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红玫瑰率先下车,步伐间扭动着丰满的臀部,让人心神荡漾。 一群人下了车,在红玫瑰身后,直接涌进了这家名叫游龙的多功能俱乐部。 气势汹汹,提着砍刀钢棍,一副凶狠的模样。 不少在一旁准备进门的顾客都吓到了,根本不敢进门。 “小宝宝,我的家伙呢?” 红玫瑰踏进门中,带着一群悍匪,吓得站在门前的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面色苍白,口不敢言。 她没有回头,直接伸出一只手。 而被她称为小宝宝的,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从下车就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巨形镰刀,足有半人高。 听到这句话,他立即凑上前,将血镰双手奉上。 红玫瑰随意接过,将其扛在肩上。步伐交错着,踏进了大厅。 场面很诡异,一个像狐狸精一般妩媚漂亮的女人,扛着一把半人高的镰刀。 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噔噔的声音,像是敲击在大厅服务员心中,让他们有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而她身后的悍匪,一个比一个看起来凶猛,也一个比一个古怪。 倒握着半米长钢棍,穿着袈裟的和尚。 一副干净利落模样,马尾辫扎得极高,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的女生,却提着一把斧头。 另外几个人更是嚣张,鼻孔朝天地俯视众人,像打量破铜烂铁一般看着大厅中的装饰。 而无论这些人多么嚣张跋扈,却始终在红玫瑰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走到她身旁。 “小,小姐···你们不能,不能···带着武器来玩。” 一个服务生硬着头皮,上前拦住了红玫瑰前进的步伐。 “乖。” 红玫瑰媚眼如丝,狭长的眸子像狐狸一般,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服务生的脸颊。 语气温柔,听得服务生骨头都快软了。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意,让他有一瞬的目眩神迷。 而后下一秒,红玫瑰温柔的手掌,直接“啪”的抽在他脸上。 “噗” 服务生吐出一口鲜血,被打得在空中旋转了半圈,直接飞了出去。 “给我砸,砸到他们看场子的人全部出来。” 红玫瑰冷笑一声,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杀意,先前如春风般的温柔,在一瞬间化作了寒冬的凛风。 她直接从服务台拿了一听可乐,坐到了大厅中的沙发上,“当啷”一声将银色镰刀扔在茶几上。 “咔擦” 茶几的玻璃直接被砸得碎裂开来,可见这把镰刀十分沉重。 在摇晃的彩色灯光中,这个一身红的女人,仿佛最为美丽的厉鬼。 红玫瑰双腿交错,叠放在茶几上。 黑色丝袜包裹着白皙修长的美腿,看起来十分诱人,却无人敢多看一眼。 “玫瑰姐说了,给老子砸!” 被称为“小宝宝”的青年,名叫侯天宝。他提着一把砍刀,大声吆喝了一声,登时带领着开始了破坏。 “叫暴风城的黑夜女神。” “要是嫌长,叫黑夜女神也是可以的。” 红玫瑰“mua~”了一声,头也没抬,却抛过去一个飞吻。 侯天宝“嘿嘿”一笑,突然间干劲十足。 “啪!” 靠墙的摆放柜被一棒子打翻,精致的花瓶等瓷器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咚!” 侯天宝一脚踹翻沙发,几刀下去砍得破烂不堪,棉花都露了出来。 其他几人直接走到服务台旁,将女服务员赶到一旁。 后方的饮料和酒直接被他们掀翻在地,不论价格高贵低廉,一律哗啦啦碎成了渣,红酒白酒洒了一地,散发出醇美的葡萄酒香味。 “卧槽,搞什么啊,装修也不是这个时候吧?” “真踏马烦,老子叫的那个坐台娘们儿还不来?” 这么大的动静,惹得不少顾客愤怒地冲了出来,大声嚷嚷起来。 然而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一身黑衣的人叮叮咚咚匆忙下楼,手上也提着家伙。 当中一个身形彪悍的光头男子走在最前头,愤怒地看着红玫瑰几人。 “卧槽尼玛的,这么点人就敢来砸老子场子?” “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过江龙,燕阳兄弟会的龙头老大!” 侯天宝笑了一声,“呸”地吐了一口唾沫,用手中的砍刀指着光头佬:“老子管你是谁,惹了我们玫瑰姐······” “呸,不对!惹了我们暴风城的黑夜女神,老子就要把你打成煞笔!” 红玫瑰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小宝宝的话太多了。 她单手操起银色镰刀,长达15厘米的红色高跟鞋踩到了茶几上。 “啪” 茶几顿时被刺出两个玻璃洞,密布裂痕。 而借此一个弹射,一抹红色的身影已经若惊鸿般腾飞而起。 银色巨镰在她手中旋转了一周,映射出清冽的寒光。 光头佬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道夹杂着女子馨香的狂风袭来,一道红色身影遮住了灯光,下一瞬便失去了知觉。 “唰” 镰刀挥过,清亮的刀光落后,便是喷涌如泉的血水。 “咚” 光头佬的头颅直接掉落在地,滚了老远。 而那半具尸体,还在疯狂地喷涌着鲜血,溅了他身后的小弟一身,十分可怕。 红玫瑰一刀挥下,早已轻盈飘退,将镰刀扛在身后,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只是她身后的镰刀刀锋之上,一滴滴鲜血正在落下,在落针可闻的寂静情况中,“滴答”之声显得尤为清晰。 这柄银色镰刀已然满是猩红,成为了死神之镰。 她妩媚妖娆的脸颊上,也有着几点鲜红的血珠,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美感。 短暂的震惊沉默后,才有服务生和客人嚎哭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快报警啊!” “救命啊,杀人了,我不想死啊!” 甚至连头陀和白鸟都没想到,红玫瑰手段如此凌厉可怕而不计后果,居然在这里杀人! “怕什么?” “我来执法的,过江龙的灰社会团体,早就该血腥清洗了。” 红玫瑰浑不在乎,而这种平静的语气,更是让对面的灰社会人物心中震骇万分。 哪怕是他们,也决计不敢如此行事! 红玫瑰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斩了他们老大的首级,让他们现在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行了,愿意跟着我黑夜女神的,现在就过了这条线。” 红玫瑰倒提死神之镰,在刺耳难听的摩擦声中,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不少灰社会人员对视一眼,而后出离了愤怒,大声骂了起来。 “草泥马,哪里跑出来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麻辣隔壁的,这女人穿得真踏马骚,老子都想干她一炮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踏马的,这婊.子比夜总会最高档的鸡女还漂亮,不知道怎么长的!” “什么也别j8说了,这个女人我们轮流上,换老大的事都踏马之后再说!” 这群人毕竟也是亡命之徒,初始的震惊过后,反而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譬如,老大死了,他们有上位的机会。 譬如,眼前这个女人要是被条子抓起来糟蹋,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而红玫瑰虽然气势惊人,但只有寥寥几个手下,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想上我吗,小帅哥们?” 红玫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诱惑地将食指凑到唇边,伸出舌头,一脸陶醉地舔了一下。 不少灰社会人物看得**焚身,某处不自然就挺了起来。 不仅如此,头陀也是一脸尴尬,微微向前弓着身子,仿佛可以藉此掩饰某处不自然。 “冲啊!” 这一下简直点燃了千吨炸药的导火索,一群灰社会人物操着家伙,疯狂地冲了上来。 红玫瑰忽而一脸冷淡与平静,冷笑一声,转头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而与此同时,头陀他们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和对面的人正面交锋。 “卧槽尼玛,跟老子抢女人!” 头陀舞动钢棍,“砰砰”就是一顿乱砸。 像是轮动着上百斤的撞钟杵,中者当即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哀嚎着倒地。 白鸟犹豫了一瞬,将巨斧反过来,轻灵地穿梭在其中。 斧背每次敲落,必会发出“匡”的一声可怕巨响,将人直接砸晕。 她果真如一只白色的小鸟一般,不时踩蹬在他人手中的砍刀和钢棍上,在空中轻松避开,并挥下手中斧背。 一个个灰色会人物倒下,红玫瑰一方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却是压倒性的胜利。 “黑夜有一位女神,提着染血的镰刀,找上灰色会的麻烦。” 几年后,这是个燕京家喻户晓的儿童教育故事。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菊花与刀! 一地灰社会成员倒在地上,凄惨地翻滚呻.吟着。 作为游龙俱乐部的经理,何萤坐不住了。 她是个中年胖子,身高一米六,体重超过两百斤。满是肥肉的脸上有一层油光,在灯光下有些发亮。 她愤怒地带着两个男助理,匡匡地踩着楼梯,赶到了现场。 “咚!” 几乎是一个相扑动作,她跳到了大厅的地面上,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不少人捏了把汗,怀疑地板会不会被她直接踏个对穿。 红玫瑰看了她一眼,笑得花枝乱颤。 何萤看了红玫瑰一眼,近乎立即暴走。 两边的人都惊呆了,红玫瑰一方手下爆发出哄然大笑,而何萤一边看场子的人捂住了额头,简直不想见人。 同样是老大,一边妖艳得像书画中走出的绝美妖物,一边像山海经中跑出来的上古怪兽。 “哟,大妈,你走错剧组了。咱这是青春文艺大片,你是拍恐怖片还是喜剧片的?” 头陀有些看不下去,当场开始了调侃。 不少人也有作呕的冲动,却不是因为她胖这么肤浅。 因为何萤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目测能挂下个七八两,整张脸白得像恐怖片中的厉鬼。而他粗浓的眉毛还画了黑色眼影,一直上撩到鬓边。一双眯眯眼还画了深色眼影,仿佛要追求某种****。 这,大概是审美问题和爱美心理,忍。 但她两个耳朵又打满了耳洞,满是璀璨若繁星的小颗钻石耳钉、脖子上挂着根重有两斤的金项链,肥壮的手腕上还有七八个金手镯,这看起来就充满了爆发富的土气。 最过分的一点,为了追求时尚,她还穿了旗袍。 红色的,短款,露出大片油腻的肥肉。 同样是红色旗袍,她和红玫瑰站在一起,那种可怕的视觉落差感,差点让众人上去打死这个山寨货。 “你踏马谁啊,敢跟老娘撞衫?” “你知不知道上次有个撞衫的小婊砸,被老娘揪到厕所扒光,打得她妈都不认识?” 何萤双手叉腰,声音粗犷嘹亮。她没有第一时间追究这人上门砸场,打翻了这么多人,反而愤怒地追究起撞衫问题。 且不说这奇葩的思维模式,光是这么明显的敌强我弱她都分辨不出来,还敢拿出这么嚣张的架势,也足够让众人震惊于她的智商了。 红玫瑰掩嘴而笑,一脸惶恐道:“哎呀,人家好怕怕,老奶奶你要打人家屁股吗?” 一句“老奶奶”,顿时惹得在场不少人大笑起来。 灰色会人物都踏马要疯了,恨不得一棒子打死这个丢人的煞笔。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如果何萤不是过江龙的亲妹妹。 “daughterbitch!” 何萤爆了一句英语,显得十分洋气。 撇开其他不谈,这口英语发音十分标准流利,想来她还有一定英语水准。 “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那个暴风城ktv的人吧?” “我没砸烂你的场子,你倒是找上门来了!” “现在立即给我滚,不然我回去就砸烂你那个破地方!” 何萤冷笑一声,开始了威胁恫吓。 作为过江龙的妹妹,在与黑道有沾染的地方,却是有这种脾气和魄力。 然而,她今天选错了对象。 “啪!” 红玫瑰直接一个耳光打了上去,简直快若闪电。 这一巴掌将何萤面部的肥肉挤压到了一起,连肥厚的嘴唇都不自然地撅了起来。 而后一个足足有两百斤的胖子,被这一巴掌打得摆脱了地心引力,“匡”的一声撞到了地面上,脚下的地板都在跟着颤抖。 不少顾客看到这一幕,直接啥也不说了,径直就往门外跑,一哄而散。 出大事了,过江龙的妹妹被人打了! “你!” “你敢打我?!” 何萤趴在地面上,捂住自己半边脸,手上七八个金手镯晃得叮当作响。 她充满震惊与愤怒地瞪着红玫瑰,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红玫瑰露出一个轻蔑而冰冷的笑容,手中的死神镰刀抵在了她的脸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何萤清醒了不少,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哭喊着求饶。 红玫瑰看着这一坨扭动的肥肉,觉得有些恶心,直接把目光投向了一群灰社会人物。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跨过我画的这条线,跟着我混。” “二,继续在那条线内,选择愚蠢的死忠,准备和你们的光头老大地下团聚。” 红玫瑰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夹杂着雪花的寒风。 忽而妩媚温柔、忽而冰冷肃杀、忽而小女人模样,阴晴不定翻云覆雨,让人根本抓不透她的心思。也正是这种神秘感,奠定了她不容置疑的领导地位,也无人敢揣摩她的心思。 “树挪死人挪活,我混黑就是要闯出个名堂,对不住了兄弟们!” 有个一脸阴冷的男人忍痛爬了起来,第一个踏过了那条线。 “草泥马,老大早就说你有反骨!妈拉个巴子,兄弟们跟你说情才没让你被老大清洗,你麻痹临阵倒戈不得好死!” “我呸!亏老子把你当兄弟,还想介绍我妹给你,真是瞎了我的眼!” “滚,草泥马的,老子把你看白了!你踏马就是个人渣,义气两个字知道怎么写?” 当即有人义愤填膺地怒骂起来,而阴冷男人如此决绝,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红玫瑰露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悲。 头陀和白鸟看着这一幕,已然震惊了。 他们未曾想过,红玫瑰的手腕和魄力如此可怕,竟是要虎口拔牙。 “我是喜欢烟酒美女,但是这样子跟她混下去会不会进牢?” 头陀忍不住嘀咕,惹来周围几人一片白眼。 他这才想到,红玫瑰也是陈文博一路的人,在临时执法官的权限之中。 然而执法的时间仅在1月1日到期,她还敢掐着时间施行铁血手腕,简直胆大包天! 白鸟心中有些沉重,但片刻后也是说道:“如果一直是对付这种灰社会,我应该还能干下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哪一天变了模样,甚至红玫瑰本身就做着贩.毒、放高利贷一类的混账行为,那她就要立即反戈。 “放心,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侯天宝露出一个笑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让白鸟有些不习惯,但觉得很亲切。 侯天宝这群人的笑容真诚,虽然嘴上满是脏话,却和想象中的灰社会大不相同。 有了阴冷男子的带头,很快就有了第二个人踏过了那条线。 “对不起。”他犹豫了一瞬,像是没脸见人,脚步却不曾停留。 “你们敢!”何萤看得双眼喷火,嗓子沙哑地愤怒吼叫。 红玫瑰手下微微一动,冰冷的刀锋割破了何萤满是肥肉的脸颊。 鲜血流淌,吓得她闭上了嘴,都快哭出来了。 没人理她,接下来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他们或是道歉一声,或是不言不语,但总之跨过了那条线。 虽然他们知道混黑要讲义气,也知道过江龙实力强大,但在现在又怎么样? 红玫瑰敢杀人啊,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 大不了她栽了以后,自己说是“迫不得已”,“情况紧急”。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后一个人,向身旁的兄弟说了一声,在失望和鄙夷的目光中,踏过了那条线。 至此,已有二十七名灰社会成员,选择了追随红玫瑰。 其实从这一刻起,兄弟会就已经没了这些人。 他们,永远回不去了。 红玫瑰转过头来,有趣地看着剩下的兄弟会成员,柔媚问道:“你们都愿意跟着过江龙,选择去死?” “呸,**人,爷爷就是死,也不能忘记忠义两个字!” “老子拜关公的,不拜你这狐狸精!” “士可杀不可辱!” “兄弟们,操家伙,再干踏马一次!” 一群人怒火中烧,竟然强撑着身子,又组织了一波反扑。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们再一次被匡匡乱打,差点爬不起来。 甚至踏过那条线的人,也有几个为了表示忠心,帮着红玫瑰这边的人下手。 红玫瑰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瘆人的杀气:“那帮临阵倒戈的废物,全部给我打翻,我一个也不要!” “脊梁骨比娘们还软,一戳就倒,拿他们干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本以为她是要招兵买马,这才要选出愿意跟随她的人,划出了一道生死火线。 然而,竟然是要从中挑出软骨头,一个也不要! “剩下的像个男人的,全部给我带上车,绑也好,敲晕也好,一个也不能给我拉下!” “现在就报警,把这些软骨头一并送给警察,再查上这个俱乐部一把。” “就说陈文博的意思,让郑所长亲自来!” 红玫瑰雷厉风行,镰刀指着那群软骨头。 而她朝着那些目瞪口呆,认为已是必死的硬骨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就像倭国人推崇的菊花与刀。 铁血,柔情。 头陀看着微笑的红玫瑰,几乎不能呼吸。 “妈的,美得不像话!”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一群硬骨头被押上了货车,而剩下的墙头草全部被撵到一个角落。 “老实点!”余青原一脚踢下去,恐吓着他们。 而一旁的侯天宝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报上陈文博的名字,指明要郑所长亲自到场。 “不要报警,我哥不会放过你的!”何萤面色惨白,语气中满是哭腔。 她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整张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十分难看。黏糊的鼻涕流淌在脂粉上,白色脂粉化开后,又成了白色凝固物体黏在脸上。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让他来,送他下地狱。” 红玫瑰将死神镰刀扛在肩上,只留下一个背影。 郑所长很快赶到门口,脸色不是很好看。 然而在红玫瑰亮出一块牌子,顿时让他收敛了脸上的阴霾,敬了个礼。 临时执法官。 生效日期2004年1月2日,恰好能和陈文博手中那块在时间点上相接。 这也就是陈文博奇怪与纳闷的地方,来年明明还需要执法,为什么这块牌子还不下来? 最后只能归结于,燕老爷子不想陈文博在不需要的时候拿它去得瑟,准备等他临近执法再给。 “这个场所查封后,有谁想要还是正常竞拍,只是我要看场子的权利,利润提成百分之十。” “接下来这种事情还会有,就拜托你了。” “对了,打下灰社会据点,都是你们劳苦功高。还有个协助者,自称暴风城黑夜女神。” 红玫瑰抛了个飞吻,直接钻进了货车副驾驶位。 郑所长来了精神,欣喜若狂! 这样的打黑成绩 有望升职! “快,给我往死里查,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郑所长一声令下,一群警察登时蜂拥而上。 “完了”何萤绝望地闭上了眼,一坨肥肉痛苦地在地上扭动。 而相对于这边的风起云涌,夜市中的小吃一条街,却显得充满了烟火气息。 街上人来人往,无数路边摊正在营业,散发出阵阵食物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王记铁板鱿鱼,新鲜的鱿鱼!” 一个大妈手中的铁铲按住铁板上的鱿鱼肉块和触须,烤得“嗤嗤”作响。 因为高温的问题,她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已经烤得通红。在这个冬夜,她的脸上也是汗珠滚滚,整个人被烟呛得咳嗽连连。 “新疆羊肉串,正宗的羊肉串,绝对不是老鼠肉!” 一个新疆人模样的摊主,用蒲扇煽动着炭火,翻转烤着羊肉串。 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不少人和自己的朋友交谈着,见到想吃的东西便会停下脚步。 “再要十串鸡心,五串鸡翅,多放些辣椒,谢谢老板啦!”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坐在烤串摊旁的小桌边,声音轻快。 尽管嘴里啃着油腻鸡腿,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仍是直直盯着对面的男生。 “我脸上又没花。”陈文博与她相对而坐,用筷子夹着碟中的炒花生米,细嚼慢咽。 花生米皮表炒得有些焦黑,口感酥脆,稍有咸味,却像极了家中母亲做出来的味道。 “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 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 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情 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烤串摊用一个低价功放音响,放着卓依婷的歌曲。 声音哀婉凄美,轻唱着一个痴情女子的一片痴心,却不知诉与何人听。 “陈文博,你真的请我吃烤串,我好开心啊。”小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手拿起一串烤里脊,吃得兴起。 这样将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不用她说,也能看得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陈文博只是微笑,开了瓶啤酒,给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小青吃完一串里脊,将竹签放入废纸娄。 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另一串往嘴里送,轻声问道。 “说好请你吃烤串,怎么能说话不算话?”陈文博放下酒瓶,向她举杯。 “叮” 两个玻璃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一饮而尽,小青的脸上有些红扑扑的,看来酒量也是小得可以。 “鸡心鸡翅来喽!” 中年摊主端来一个铁盘,上面放着一串串冒着热气的烤串,香气扑鼻。 “谢谢。” 小青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乖巧地接过铁盘,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空间,将其放在桌上。 “嘿嘿,客气了。”中年摊主眉开眼笑,看小青这幅乖巧礼貌的行为,打心眼儿喜欢。 “诶,老板我要的是十串鸡心、五串鸡翅,老板你给多啦。”小青看了一眼烤串,一样多了一串。 “多的算我请你们的。”摊主嘿嘿一笑,回到摊位后方,又开始了忙碌。 “谢谢。” 小青轻声道谢,拿起一串鸡翅递给陈文博。 “喏,给你的。” 陈文博微笑接过,看着烤串上满满的一层红辣椒,随口问道:“你喜欢吃辣?” “不啊,但我想你是s省人,应该喜欢吃辣吧。” 小青吃了两口,辣得嘴唇发红,直吐舌头,像夏天热得难受的小狗狗。 “你知道我是s省人?”陈文博吃了两口烤翅,当真是又辣又烫,十分过瘾,吃得嘴里一个劲分泌唾液。 “暴风城的王,全国通缉犯。” “天下谁人不识君?” 小青轻声笑着,却没有一丝隔阂。 什么名头,那也是她的朋友。 小青辣得难受,端起酒杯想要喝酒。 陈文博按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摇头道:“别喝了,你酒量不行,喝点饮料吧。” “好吧,我要娃哈哈ad钙,没有就让我喝酒。” 小青声音依旧轻柔,只是和陈文博开起了玩笑。 一个烧烤摊,怎么可能有ad钙这种儿童饮料。 小青的脸很干净,白里面透着丝丝的胭脂红。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浅,就等着陈文博将按在酒杯上的手拿来。 “好吧,你等着,我给你买。”陈文博抽回手,却没有让她喝酒,竟是要满足她这个玩笑的要求。 “这么好?”小青仰起脸,清亮的眼眸中有着微微的惊讶,轻声置疑。 陈文博有些受伤,我像个开玩笑的人吗? “算啦算啦,就只喝一杯。” 小青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就听到了有人大声呼喊:“城管来啦!” 随之而来的,就是高音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前面的摊贩注意了,不准在路边无证摆摊,影响交通秩序啊。请大家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让我们为难!” 这个声音落下,小贩们顿时鸡飞狗跳,嘴里叫骂着开始收摊。 “天啊,这些城管又来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别说了,快走吧,上次王婶动作慢了,一摊水果都让没收了。” “唉,天杀的,不摆摊我们能干点啥啊。” 在埋怨声中,一众小贩匆忙收摊,推着移动摊位开始没命地逃。 城管不好做,要是街道上长期被摊位占据,导致交通不方便甚至出了什么事故,他们绝对是第一个遭殃的,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为了工作和生活,他们不得不扮演砸他人饭碗的角色。 而小贩们也不容易,好好摆着摊就要被撵走。三天两头地就来检查一次,没了摆摊的经济收入,怎么也不会好过。 陈文博这边的烧烤摊老板也不例外,当场面色发苦,开始收拾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现在只能收摊了。” 有人理解地付了钱,拿着未吃完的烤串离去。 也有人骂骂咧咧,不情愿地才付了钱。 而陈文博付了钱,小青却是拉住他,帮忙收拾摊位。 “谢谢啦。”老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给两人道了谢。 收拾完后,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小青轻轻叹息一声:“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啊。” “是啊。” 陈文博也是心有所感,打量了小青一番,笑着递过去一张纸巾。 小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擦嘴。 “啊!” 她一声惊呼,接过纸巾,急忙擦掉了一嘴的油腻。 却没有将纸巾直接扔在地上,没有看到垃圾桶,就将它揣在了衣兜里。 “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陈文博想大晚上的,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好。 “你要住我家?” 小青的眸子中有着异彩,试探性问着陈文博。 陈文博哑然失笑,摇头。 小青反而开心了,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把我当朋友。” 是的,朋友。 陈文博看她那如兰花般纤尘不染的笑容,也跟着露出一个微笑。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没得商量! 陈文博和小青上了末班公交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到了最后一站,已是偏僻的老城区。小青和陈文博一前一后地走着,眼前可以看到一处古老破旧的小区。 这里名义上是燕阳老城区最偏远的地方,实际它更像一个贫民窟。 看到周围的情景,陈文博心头有些沉重。哪怕是前世自己那中下阶级的家庭水准,也不会把房子买在这种地方。 夜已经深了,这附近仍有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不良青年三五成群,来往穿梭。他们打着耳钉抽着烟,身上描龙画凤。 破旧脏乱的街道,可以看到遍地的垃圾,甚至用过的卫生巾和避孕套。 街道两边,净是些不良营业场所。诸如小发廊、洗发店、提供赌博的茶馆,在深夜仍是嘈杂喧哗,麻将声吹牛打屁声叫骂声,声声入耳。 无一例外,这些场所都是平房,能有两楼高就算“出类拔萃”。 有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嗲声嗲气地在发廊门外揽客;有光着膀子露出纹身的人,在寻找机会,准备放高利贷。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对不起。”陈文博心头有些沉重,认为看到了她藏起来的心酸,可能刺伤了一个女孩的自尊心。 许多女生宁愿穷得吃不起饭,也要穿得好看,用价格高昂的护肤品化妆品。 甚至用尽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自己的美丽,以及那颗脆弱而精致的自尊心。 “没事的,自尊心这种东西,早就丢干净了。我呀,就住这种地方,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小青的声音依旧轻柔,行走在满是垃圾的街道上,白色高跟鞋很快就脏了。 她微微偏过头,向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你是第一个送我回家的人。你不嫌弃,我还是挺开心的。” “来。” 陈文博蹲下身子,示意小青伏到他的背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小青笑着摇头。 “不是小孩子,你还要喝娃哈哈ad钙?”陈文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驳道。 最终,小青屈服了。 任凭周围的发廊妹、小混混如何打量,陈文博只是背着身后轻盈柔软的身躯,没有一丝在意。 “陈文博,你好幼稚啊,像个小孩子。”小青将头伏在他肩上,闭上眼睛,轻声呢喃。 陈文博笑而不语,也不知道谁更像小孩子。 “我在一栋五楼,你要送到家门口我也不介意。我最多招待你喝娃哈哈,其他什么也没有啦。” 小青说着可怜兮兮的话,却没有一丝哀伤。 “你家里还真有娃哈哈?”陈文博乐了,小青喜欢的饮料是挺特别。 两人说笑几句,就进了小区。 小区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陈文博推开大门,手上传来粗糙的摩擦感,竟是有了层黑色的锈灰。 旁边的看门阿姨,早在小屋中熟睡,管踏马什么夜晚关门时间、什么避免不法人物闯入。 小区的绿化带面积很小,而且星罗棋布地分布着白色垃圾,在夜晚看起来很是刺眼。 这里的墙壁上已经满是苔藓,墙体上甚至已经有了道道裂痕,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随时可能垮掉的危房一般。 就在绿化带中间,还有张小桌,几个染了头发的不良青年正围坐在旁,抽着烟打着扑克。他们看着陈文博和小青,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而后直接站了起来。 “哟呵,我们小区还有这种漂亮的妹儿,怎么没见过?” “对啊,踏马的,要不是哥几个今天在这里打牌,还就错过了。” “妞,跟哥几个回去玩玩?” 几人带着淫.秽的笑容,逐渐靠近了两人。 陈文博有些郁闷,不知道这个小区是乱成了什么样子,传说中的保安都没有看到。 他用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看着几人,顿时让他们出离了愤怒。 “艹,这小子还挺拽啊。” “怎么的,是要保护你女朋友,想跟哥几个过过招?” “别踏马废话了,给老子打!” 几人一哄而上,朝着陈文博就是拳脚相加。 “咔擦!” 陈文博直接抓住一人的胳膊,当场给他卸了下来。而后一脚撕裂空气,直接踢到了那人的胸口。 “噗” 那人狂吐出一口鲜血,直接砸翻了桌凳,倒地不起。 “啪!” 陈文博一拳和一个黄毛混混轰在了一起,直接将他的手骨震裂,肘关节更是断裂开来。 又是一触即飞,直接掉进了灌木丛中,砸得枝叶摇晃不止。 陈文博背着小青,出手仍是干净利落,一招必放倒一个小混混。而后头也不回地背着小青上了楼,任凭几个不良青年在地上翻滚惨叫。 “陈文博,你这么能打呀?” 小青有些惊讶,显然还不知道他身手如此惊人。 陈文博走在楼梯上,一拍掌让声控灯亮了起来。 “你们这都是这么乱?” “对呀,都是些社会最底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那你不怕?” “一般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回来,就在那边睡的。” “岂有此理。” 陈文博顿下了脚步,那种压抑的愤怒,小青都能感受得到。 “乖,我习惯了,没什么的。” “不生气不生气,小青抱抱你。” 小青像是哄小孩一样,语气中满是怜惜疼爱,从陈文博背上跳了下来,在后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温暖,柔软。 陈文博又好气又好笑,斥责的话却半句说不出口。 走到五楼小青的住处,与该栋楼其他住处相仿,没有防盗门,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木门,在门中间的位置上了个圆锁。 陈文博摩挲着木门,粗糙的木头质感,甚至还有些脱漆。那种粗糙的摩擦触感,仿佛一直从指间传到心头。 小青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陈文博跟着走了进去,发现其中当真是布置简单。 一厅一厨一卫一卧,空间像是被压缩了一般,比起常规的大小总是显得有些逼仄。 地盘上甚至没有铺瓷砖,就是裸.露的水泥地板。 “怎么样,还行吧?” “嘿嘿,虽然说地方偏僻,可是空间上大了不少嘛。” “主要是还便宜。” 小青换上拖鞋,走到沙发旁边,蹲下去翻找什么东西。 “当当当当~” 片刻后,她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两瓶哇哈哈ad钙,轻声给自己的动作配音,显得有些可爱。 陈文博看着她简单的笑容,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麻木地接过她递来的ad钙,插入吸管,陈文博喝了两口。 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恍惚,这个奶粉泡纯净水,加入大量白砂糖的饮料,口感一如当初。 说不上好坏,只是怀念。 “你要看电视吗?过来一起坐呀。” 小青向陈文博发出邀请。 “不了,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女孩心底哪来的阳光,能够照亮如此黑暗的人生。 “你说,要是双叶洗浴中心倒闭了,想不想跟我一起上班?” “嗯,就是像警察那样,打得坏人抱头鼠窜的。” 陈文博手按着门把,却没有立即拉开离去。 小青想了想,叹息一声,轻轻点头。 “行啊,我早就想看到它倒闭了。” “上个月小梅不想干了,被老板拖了回来,说她一辈子都是做鸡的,让十来个壮汉······” “整整一晚,第二天她都不成人样了。” “我就想,可能它在,我永远都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哪怕让我回去问一句,为什么父母要把我卖了。” 小青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你会看到的。” 陈文博挥了挥手,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将门带上。 随后,他带着冰冷的沉默冲出了小区。 几个被他打得翻来覆去的混混噤若寒蝉,竟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他没有停留,仍是向外走去。 “哎哟帅哥,进来玩一会嘛。” 画着烟熏妆的女人站在发廊门口,上来亲昵地挽着陈文博的手臂。 陈文博一把甩开了她,看着她夸张的妆容,又看了眼肮脏的小发廊,觉得有一种恶心感泛了上来。 然后,他带着冰冷肃杀的气息,走进了这间小发廊。 烟熏妆女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显然没能感受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陈文博直接来到大厅,猛地劈下一腿。 “匡!” 木制柜台直接断成了两截,木屑木块飞溅。 “哐哐哐!” 他直接抡起铁拳,将大厅的东西砸得稀烂。 “卧槽,有人砸场子了,小飞快出来啊!” 烟熏妆女人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几个小黄毛一脸痞气的从过道冲了过来,打量着陈文博,缓慢走上前来,想要说几句质问的话。 然而,迎接他的只是一记铁拳。 “砰!” 他像是一个巨形沙包一般,直接飞了出去,将身后几个弟兄砸翻在地。 “卧槽” “草泥马” 任凭他们嘴中如何叫嚷,胆敢有人起身反击,一律打得爬不起来。 五分钟后,陈文博叼着半截燃烧的香烟,走出了这间发廊,其中已是被砸得七零八落。 “红玫瑰,我要你砸了双叶洗浴会所。另外给其中一个叫小青的女孩,盘下一间小店。” “没得商量。” 他扔下烟头,一脚将其拧息,挂断了电话。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吾王之命,莫敢不从! 2004年到来,一个不算愉快的元旦节假期,整个燕政大学的学子们都在学海中拼搏奋斗。 灯光球场、网球场、绿茵草地,甚至情侣最喜欢的紫竹林和芦苇荡,都几乎看不到人影。 而图书馆却突然人满为患,各栋寝室也有了极为罕见的朗朗读书声。 整个学校满是浓浓的学习氛围,只是艺术学院的门口,仍是停着各式各样的豪车。 车的主人们年龄参差不齐,甚至有的都可以做漂亮女学生的爷爷了。然而他们却是亲密地搂着女学生的腰,卿卿我我。 陈文博看到这一切,简直觉得不堪入目,玷污了此间的氛围。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你情我愿,怎么也轮不到陈文博管。 就这样,1月3日上午,迎来了第一场考试。 林佳的伤势好了许多,嗷嗷叫着,就和陈文博柳梦月一起去参加了考试。 考试内容很枯燥,都是书本上的知识。 虽然老师勾了重点,但陈文博显然不知道这回事。 更不必说知道也没什么用,他们只要拿到六十分,就可以通过考试。 “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这就是许多学生的心声。 然而陈文博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人,因为他逃了太多课,平时成绩已经低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不少老师已经放话,陈文博的期末考试如果不能考得惊天地泣鬼神,绝对不会让他通过。 于是,陈文博的目标是考到一百分。 所有题目,在书本上都可以找到答案。陈文博干脆没有什么省略,照着记忆中书本的阐述,一字不差地腾到卷面上。 八页卷子,陈文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全部答完。 哪怕是提前交卷,也要等到开考一小时后。 时间刚到,陈文博就举手交了试卷。 与高考的情景相仿,又一次震惊了大半个教室的考生。 然而陈文博很平静,走出考场后,立即掏出了手机。 三个未接电话,来自李武兴。 “喂?” 陈文博回拨过去,很快便被人接通。只是传来的不是李武兴的声音,而是一个略显慵懒妩媚的女声。 显然是红玫瑰。 陈文博没有说话,等着她讲下去。 “双叶洗浴中心已经砸了,巧得很,又是过江龙的一处黑窝。” “过江龙已经放话了,要让暴风城在三个月内消失。什么暴风城的王、四大护法、黑夜女神,全部都不放在眼里。” “哎哟喂,可真是好怕怕。” 陈文博甚至能够想象得到,红玫瑰一脸媚笑,轻抚着胸口,佯作害怕的模样。 “我不关心这些,那个叫小青的女孩怎么样了?” 陈文博找了条长凳,坐着等林佳她们考完。 “啧,真是可怜的洗浴中心,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就被吾王像暴君一样给砸了。” “你放心吧,我把他们装钱的保险箱洗劫了,准备给她盘个小店。” “本来她是不愿接受的,但一报出吾王的名字,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哎哟喂,好巧呀,选址就在我们暴风城旁边。” 陈文博听到这,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好了,没事我挂了。” 陈文博直接挂断了电话,靠在长凳上,看着不算明朗的天空,长舒了一口气。 时间回溯,早在天空还是墨蓝色的黎明。 一辆货车从暴风城ktv门口发动,直奔双叶洗浴中心。 驾驶座上,是还有着黑眼圈的余青原。 “敲打那些个硬骨头,这几天可是幸苦你了。”红玫瑰借着后视镜,抿着嘴唇,涂起了性感的红色唇膏。 “都是应该的,只是只有这么六个人愿意跟着我们,实在有些凄凉。”余青原露出一个有些疲劳的微笑,简直应该被扔下车去。 一车的人命都在他手里,他居然疲劳驾驶,还踏马不时用火辣的目光看着红玫瑰,都不关注一下路况,就像生怕出不了车祸。 “嘎吱” 突然余青原一个急刹车,车轮发出刺耳的声音,惯性之下,一车人都被重重向前一甩。 原来余青原不看路况,险些和前方的奔驰来了个对对碰。 “卧槽,余青原你能好好开车?” “老子头差点撞刀口上了,你个操蛋的玩意儿!” “你要再这么开车,咱跟你没完!” 车后厢的人显然也是些暴脾气,当场跟这个二把手叫骂起来。 红玫瑰转过头看着余青原,缓缓露出一个温柔妩媚到极致的笑容,没有说一个字。 “我我这这”余青原反而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下一瞬,他更是冷汗直流,一动也不敢动,只得用祈求告饶的目光看着红玫瑰。 因为红玫瑰轻轻抬起了腿,长达十五厘米的细长高跟鞋,已经抵在了余青原的裆部。 伴随她这个动作,黑色的底裤已经露出了一角,有着若隐若现的致命诱惑。 余青原目不斜视,只求红玫瑰脚下留情,为家里留个后。 红玫瑰笑得更灿烂。 余青原尴尬地赔着笑脸。 而后,红玫瑰脚下微微用力,尖细的高跟鞋,直接在余青原裆部一拧。 “嗷!嗷!” 余青原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简直如杀猪一般。 红玫瑰收回腿,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在唇边擦拭,笑得柔媚:“再让我把唇膏涂到脸上,准备断子绝孙吧。” 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这个急刹车,让她的唇膏涂歪了。 余青原浑身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还困吗?” “一点也不!” 于是,这辆货车平稳得惊人,甚至一直处于一个匀速。 后车厢中,头陀有些愁苦,唉声叹气道:“唉,上次我才去爽了一把,转眼就要去砸场子。” 头陀的袈裟换下来浆洗了,穿上了灰色风衣,看起来十足一个另类和尚。 他当下很忧郁,这么好的一处地方,怎么说砸就砸呢? “暴风城那个服务员湘姐,说她挺喜欢你这个光头的,就是嫌你太花心好色。”白鸟想了想,这样跟头陀说道。 “卧槽,有这回事?!” 头陀来了精神,难以置信地问道。 见到白鸟点头,他立即笑开了花,随后一脸正直,大义凛然道:“这种淫.秽场所,必须得砸,以免误人子弟!” 一个车厢顿时哄笑起来,大骂头陀臭不要脸。 头陀只是不屑一笑,心想这些人怎么会懂自己的高尚情怀? 想到湘姐那性感火辣的身材,头陀顿时心头火热。 “对了头陀,你瞧白鸟这外形也不差,你咋就看不上眼?”侯天宝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问道。他吞云吐雾,将一个金属车厢搞得乌烟瘴气。 “她?” “哎哟卧槽,你这么一说,我踏马才想起来她是个女人!” 头陀愣了一瞬,这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头陀,你厕所打灯笼找死!” 白鸟咬牙切齿,直接提着钢棍冲了过去。 “救命啊,男人婆打人了!” 头陀一声哀嚎,左躲右闪。 一个车厢满是善意的笑声,看着这两个活宝。 他们既是开心果,也是暴风城能打的四大护法,总是冲在众人前头,十分让人敬佩。 只是可惜了,还有两大护法一直留守,不曾一同作战。 在即将到达双叶洗浴中心的时候,红玫瑰给郑所长打了个电话。 虽然那块牌子已经交给了陈文博,但郑所长仍是不敢轻视她,甚至怀疑她是陈文博的地下情人什么的。 于是乎,这一次砸场子,又是令人振奋地公安扫黄打黑行动! 很快货车停在了双叶洗浴会所旁的车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其中。 进了大厅,红玫瑰还没发话,头陀就只有一个字:“砸!” 一群人直接操起家伙,不由分说便开始哐哐乱砸。 茶几、沙发、桌凳、柜台,一个也没有落下,被砸得稀巴烂。 柜台小姐当时就吓住了,一个劲结巴道:“别别、别乱来,这、这是过江龙的场子,看场的是兄弟会五虎一龙的笑面虎!” “正巧,砸得就是过江龙的地盘。” 红玫瑰笑了,让几人停手。 又把自己未来的场子砸得稀烂,岂不是浪费资源? “给你三分钟,让那什么笑面虎带上他全部小弟过来。” 红玫瑰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其间的杀意却吓得柜台小姐瑟瑟发抖。 她慌忙上楼,一个劲哭喊叫着“虎哥,有人砸场子了。” 在三楼,一个光着膀子,胳膊上纹了只老虎的男人从一个丰满鸡女的背上爬了起来。 “踏马的,谁这么大胆!” 他一肚子的火,匆忙提上裤子。 蹭蹭地冲到门口,“匡”的一脚踹开了门,一把抓住了柜台小姐的领口。 “草泥马,这么咋咋呼呼的,想把客人全部吓走?” 他吐了一口唾沫,招呼兄弟们全部下楼,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打成煞笔。 一群描龙画风的灰社会成员下了楼,笑面虎眼光毒辣,一眼认出了他们的老大。 他径直走到了红玫瑰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姐们儿,几个意思?” “为了一个女人,砸了你们的场子。” “吾王之命,莫敢不从。”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夜女神之吻! “姐们儿,你们的王是谁,你们又是什么来头?” “恐怕是新出头的吧,连我们兄弟会五虎一龙的场子也敢砸,就不担心走夜路?” 笑面虎伸出手,拦住了一个冲动的小弟,继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什么兄弟会,我暴风城根本没听过!” 余青原一脚踹翻一张凳子,直接嚷嚷道。 听到“暴风城”三个字,笑面虎的脸当时就阴沉了下来。 前两天就是这么一伙来自暴风城的人,把老大过江龙手下的场子给砸了,还动用了警方关系,把地盘都给查封了。 过江龙的亲妹妹,何萤那个死肥婆,哭得稀里哗啦,锒铛入狱。要不是老大下了血本,把她从牢里捞了出来,不知道要蹲多少年。 这个暴风城显然是和兄弟会彻底干上了,并且心狠手辣,不留一点活路。 笑面虎阴晴不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妖艳的美女,心想这就是他们暴风城的老大? “我是暴风城黑夜女神,早晚会有人记住这个名字的。” 红玫瑰伸出两个手指,余青原顿时点头哈腰地递上一支女士香烟。甚至不忘在红玫瑰叼在嘴上后,用手捂着打火机将其点燃。 十成十的狗腿子做派,衬托出红玫瑰大姐大的气质。 “你们那个所谓的王,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总有一天老大过江龙要教他做人!” 笑面虎脸色难看极了,仍是不忘拿出老大的名头,似乎很能吓到混这条道的人。 “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能叨逼叨?” “要是吾王在这,早就动手了。” 红玫瑰轻声叹息,不明白他怎么话就比自己一个女人还多。 这样想起来,那个沉默干脆的男人还帅得多。 笑面虎不能忍了,直接大手一挥,吼了声“动手”,带着一群小弟就冲了上去。 两边的人一涌而上,嘴里爆着“草泥马”一类的粗口。没有一方手下留情的,操着家伙,乱哄哄地打成了一团。 笑面虎体形魁梧,凭着一股子狠劲,手里的砍刀当真是不要命地往人身上砍。 能混到这一把交椅,心狠手辣是必须的事。 他们在砍架的时候,根本抛开了对手的生死和法律的制裁,只想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就踏马赚了。 有血性,可惜用在了混黑,而不是从军卫国。 头陀拿了根球棒,这个木制的材料他用起来才放心,不然始终生怕钢棍一砸下去,直接能把人头颅敲爆。 他抡动球棒,“匡”的一声砸到对面一人头上,当即打得那人头破血流,在空间三百六十度转体砸了出去。连带着他身后的几人,一并被砸得退了几步。 “阿弥陀佛!” 头陀做金刚怒目状,那种凶悍狂猛的气息十分骇人。他再次挥动手中的球棒,“啪”的一声打在了另一人腿上。 “哎哟!” 那人一声惨叫,坚硬的腿骨都被这一棒敲断了,直接跪倒在地。 而另一边,白鸟提着砍刀,斜劈一刀,一连和几把钢管砍刀撞过。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擦起一片火花。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几人虎口发麻,更有人的武器脱手而出。 他们十分惊骇,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这么生猛,简直跟一头母霸王龙似的。 白鸟乘胜追击,刀柄在手中翻转了半圈,晃出清亮寒冷的光芒。 她这次刀背朝下,直接“匡匡”两下连砸,将两个人放翻在了地下。 “卧槽尼玛!” 一个人从侧面偷袭,表情狰狞,双手握着手中的砍刀,奋力从上劈下,仿佛要将白鸟整个人劈为两半。 白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干净利落地斜劈一刀。 “咔擦!” 偷袭者手中的砍刀,直接被劈成了两段。手臂更是震得又痛又麻,虎口都震裂了,向外渗出鲜血。 “啪!” 像挥动门板一样,白鸟手中的刀面直接拍到了偷袭者脸上。 当时就崩下他两颗大牙,“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抽得飞了出去,“匡”的一声撞到墙壁上。 这也不是一边倒的局势,比如没有高手去牵制笑面虎,让他整个人像个发情的狒狒一般,一直爆着粗口,见人就往死里招呼。 “当当当” 他提着砍刀,和红玫瑰新招的手下一连几次凶悍的对砍,两人都震得手腕发麻。 “草泥马!” 笑面虎抓住一个机会,手里的砍刀朝着那人的小腹捅了过去。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接把那人的肚子捅穿了,从背后露出一截刀尖。鲜血顿时疯狂流出,疼得那人浑身颤抖,嘴唇发白,当即惨叫哭嚎出声。 “老三!” 红玫瑰手下另一个青年当即目眦欲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草泥马!” 他提起手里的砍刀,疯了似的扑向笑面虎。 而迎接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 浓浓的火药味扩散开来,子弹当场将他的眉心打出一个血洞,溅起一串血珠。 那人应声倒地,死前还瞪大着愤怒的双眼。 这一声枪响,震惊了在场不少人。 “老子笑面虎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怎么能在阴沟里翻船!” 笑面虎一脸狰狞,尽管单手开枪造成的后座力震得他手臂发麻,仍是毫不犹豫地将冒着硝烟的枪口瞄准了红玫瑰。 此时,红玫瑰手中的匕首正从一人的喉咙中拔出去,带起一蓬血花。 她是杀手中的精英,出手往往是一击毙命,不给人任何机会。 “砰!” 枪声再次响起,而在笑面虎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红玫瑰手腕一抖,手中匕首若飞刀般脱手而出,刀尖直刺向那颗脱膛而出的子弹! 匕首拉出一道银色匹练,而后与那枚子弹分毫不差地撞击在了一起。 “当” 子弹头和刀尖当即扭曲变形,坠落在了地面。 “怎么可能!” 笑面虎愤怒、不解、震惊,发出一声咆哮。 然而这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抹妖艳的水红色,带起一阵香风,几乎是一瞬就来到他身前。 笑面虎下意识就要扣动扳机,却在一瞬间,手中的手枪便脱手而出,落到了红玫瑰手中。 红玫瑰“啪”的一声,手枪直接砸在笑面虎腮帮上。 “噗” 笑面虎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大牙都被打落两颗,差点直接吞了进去。 而红玫瑰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枪管插进了他的嘴中,一直抵到他的喉咙。 感受到口中粗壮而冰冷的金属质感,笑面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整个人不停地挣扎着。 “说再见了,亲爱的。” 红玫瑰露出一个死神的微笑,在笑面虎近乎将眼眶撑破的恐惧表情中,轻轻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笑面虎没了声息。 子弹直接撕裂他的喉腔,将其中的软骨和各种组织打得粉碎,溅起一片血花。 红玫瑰微笑的妖媚面容上,沾上了几滴鲜血,更显妖艳诡异。 “笑面虎死了!” “老大死了!” 兄弟会的成员顿时乱了阵脚,心中惶恐不安。 燕阳最大的灰社会,五虎一龙,就这么死了其中一个? “逃吧,有多远滚多远。” 红玫瑰抽出满是鲜血的手枪,随手扔给了侯天宝。 侯天宝“嗷嗷”怪叫着,没有敢接,慌忙躲到了一旁。 “没出息。” 余青原笑骂了一声,直接过去捡了起来,扯了块仍在地上的桌布,胡乱擦拭着。 一众兄弟会的成员哭爹喊娘,疯狂地逃遁出去。 剩下几个见到大势已去,再看一眼笑面虎的尸体,也是感到头皮发麻,急忙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青原,这把枪不能贪,给郑所长做物证。” “兄弟会私藏军火,名义上的兄弟债务公司,也只是灰道交易的幌子。” 红玫瑰冷笑一声,掏出一张纸巾,缓慢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余青原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另外,你们找一个叫小青的姑娘。” “只要认识陈文博,就可以带到我这来。” “其他人让他们都散了吧,我估计警车装不下这么多嫖.客。” 红玫瑰收拾起烂摊子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提招兵买马。 “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愿意留下来的,我红玫瑰欢迎。只要肯干活,我好吃好喝伺候着。” “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会死人的。所以惜命的要走的,现在我也不拦着。” 红玫瑰笑着看着这些人,他们却只是沉默以对,没有一个人离开。 “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你们这群煞笔,就跟在老娘屁股后面吃灰吧。” 红玫瑰笑了。 一群人也跟着笑。 “叮铃铃” 就在一群手下都在忙碌的时候,服务台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红玫瑰走上前去,接起了电话。 “暴风城,好大的派头。其中一个小女人,带着一群手下就敢砸我场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呀,小女人也有名字。” “请叫我,暴风城的黑夜女神。” “mua~” 红玫瑰自然知道电话那头是谁,抛了个飞吻,挂断了电话。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见诸君皆贱人! 第一学期的课程虽然种类繁多,但诸如《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等课程,是没有设置考试的。 因此这一次期末考试,只有五门科目,在1月6日晚,陈文博已经考完了四科。 期间过江龙倒是找过暴风城ktv的麻烦,但都是小打小闹,没闹出什么大风波。 只是像苍蝇一样烦人,时不时就要过来恶心一下人。 红玫瑰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很果断,来多少人就打翻多少人。然后要么限时让人拿钱赎走,要么就直接送派出所。 几天下来郑所长吃不消了,叫这个姑奶奶不要朝他们那边送人了,快满员了。 还好兄弟会也吃不消了,一而再的被打脸,便不再上门求虐了。 只是他的手下已经发话了,让暴风城的人当心走夜路。 不管怎么说,有个新进团体挑战兄弟会的威严,黑白两道还是为之侧目。 游龙娱乐会所、双叶洗浴中心都换了人接受,进行了整改,而看场子的小头目都是红玫瑰的手下。至于他们如何招揽手下巩固地盘,红玫瑰都不在乎,陈文博更是懒得过问理会。 总之,暴风城在这两个会所都持有十分之一的股份,以及看场子的收入。有看得见的经济利益管道,这比什么都现实。 此时,在燕政大学旁的学府小区,林佳和柳梦月正在和英语课本作战。 大厅的灯亮着,两个女生伏在书桌前奋斗,而陈文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柳梦月十分认真,不时翻动着书页,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林佳则显得三心二意一些,边吃薯片边看书,不时还抱怨陈文博看的电视不好看,应该换到《海绵宝宝》。 “看你的书吧,当心考不过。” 陈文博纳闷了,你说你看个书,怎么就扯到动画片上面了。 “你说明天考完试,你们都要回家,我怎么办啊?” 林佳干脆把书本扔一边了,拿着一一袋薯片吃了起来,有些发愁。 很显然,她现在根本不敢回家。生怕再被关个禁闭,或者干脆送人赵家,逼她两天把婚事给办了,到时才真的是欲哭无泪。 “要不,到暴风城那边去?” 陈文博有些迟疑,想了一下恐怕也不太适合她。再说暴风城在这个寒假绝对是多事之秋,难免和兄弟会发生一些血的斗争,林佳在那边也不是很安全。 “我好气哦,过年都不敢回家!” 林佳越想越愤怒,抓起大把的薯片就往嘴里塞,嚼得“咔擦咔擦”作响。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十分可爱。 “那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迎宾市?” “等到这个假期结束,说不定林老爷子气就消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柳梦月抬起头来,捋了捋鬓边秀发,向林佳问道。 林佳眼里有了小星星,不停点头。 “陈文博,你打算怎么给你爸妈介绍我们俩呀?” 林佳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向陈文博丢出一个烫手山芋般的问题。 “能怎么样?” “爸妈,你看我把两个儿媳都带回家了。” 陈文博一脸无奈,转身向两人回道。 “去死吧你!” 林佳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嗷嗷叫着,拿了抱枕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砸乱打。 柳梦月在一旁看得摇头微笑,又捧起了英语书。 第二日上午的英语考试顺利依旧,结束后陈文博回到小区,帮林佳和柳梦月收拾整理行李。 想了想,自己除了鬼瞳宝刀,好像没什么好带的。 然而像这样的凶器,估计在过安检的时候,能直接被当做什么暴徒给逮捕起来审问。 他这么一说,林佳更愁了,嗷嗷叫道:“你看我这么多衣服,好难收拾啊,带来带去的也不方便。” “行行行,到了那边我给你买。”陈文博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噢耶!”林佳立即蹦跳起来,“砰”的一声将衣柜的门关上了。 “梦月,要不你也别带了。”陈文博想总不能厚此薄彼,又向隔壁卧室的柳梦月说道。 于是,最后林佳装了一书包小吃零食之类的食物,毫不客气地交给了陈文博。 柳梦月想了想,带了几本教材,看得陈文博目瞪口呆。 这才是好学生啊,陈文博只能心里感叹一声。 在三人之外,还有个陈文博的同乡,李武兴。 四人上了火车,直接坐了一桌。 四人坐在一起,和陈文博初时坐火车来燕京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拿着《故事会》的中年大叔,变成了听着mp3,一个劲吃着零食的林佳。 李武兴和陈文博坐在一起,对面便是两个女生。 柳梦月看书、陈文博闭目养神、林佳吃东西听音乐不亦乐乎,反倒是李武兴干瞪着眼,感觉十分操蛋与无聊。 虽然还没到春运的时间,但每个车间仍是被挤爆了,不少人站在过道中。甚至连厕所门口都挤满了人,恐怕到了第一处站,连厕所里面都要挤着人了。 “老二,你说咱华夏怎么就这么多人,坐个火车简直是塞啊,恨不得把车厢里每个缝隙都填满!”看着密集的人群,李武兴感到莫名的压抑。 “那你是不知道印度,他们是有挂票这种东西的。”陈文博有些好笑,想到了开挂的阿三种族,一辆火车的载客量能抵天朝两到三辆。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挂在火车两边?”这个年代网络消息的传播还不够发达,李武兴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当即来了兴致,向陈文博问道。 “岂止啊,连火车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陈文博点头,和印度阿三相比,华夏的春运都弱爆了。 很快,火车发动了。 李武兴太无聊了,又和陈文博聊了起来。 “老二,你知道春运必备的装备是什么吗?” 李武兴兴致勃勃,显然不打算等陈文博回答,只想卖弄显摆一下。 “小折凳,可坐可折叠方便携带,关键时候有人抢位置,还能用来砸人。” 林佳拿下右耳的白色耳机,插话道。 “你怎么知道?” 李武兴愕然。 林佳向前方过道指了指,三人顺着望过去,顿时愕然。 一个老伯坐在折凳上,手里拉开一份报纸,旁若无人地看着。 在一群站着的人当中,显得分外惹眼。 “高手在民间啊。” 李武兴叹息了一声,心想写一万篇理论,也不如人家这样实践一次来得有切身体会。 行不多时,火车上的中年售货员大妈推着推车,从过道一路走来,开始了吆喝。 “香烟啤酒茶叶蛋了啊~” “饮料泡面火腿肠了啊~” “麻烦,腿收一下啊。” “让一让咧。” 陈文博看得都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么挤的情况,她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过道上的人很不开心,感觉都快被挤成压缩饼干了。 而座位上的人却觉得很方便,买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诸如饮料矿泉水或小吃之类的东西。 而当售货员大妈走到陈文博这一桌旁边时,李武兴叫住了大妈:“大妈,有没有麻将?” 登时,附近的人都安静了,沉默地看着他。 陈文博有些牙疼,偏过头看着车窗外一晃即过的风景,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林佳乐了,真想敲开李武兴的头,看看里面是哪根神经不对。 “这···没有麻将啊,小伙子。” 售货员大妈愣了一瞬,跑了几年火车售货,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而无理的要求。 “那要不大贰也行?” 李武兴话音落下,看到大妈的脸色已经很奇怪了。 “咳咳,牌九?” “好吧,来副扑克。” 李武兴叹息了一声,不懂一个火车上的服务措施怎么做得如此不到位,都不能让寂寞无聊的人愉快玩耍了。 “没有!” “只有这个,五块一本。” 售货员大妈的脸色很不好看,直接扔出来一本《故事会》。 李武兴唉声叹气,付了钱,翻开了书页。 陈文博偏头一看,当时就笑了。 目录中赫然写着“千里路,风与月”,而后是这一篇文章的对应页码。 这是上次坐火车,中年大叔看的那一期。 “唉,又是这本书,你和它真是有缘啊。”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李武兴是继承了中年大叔的寂寞孤单。 李武兴不再说话,全身心投入这本《故事会》,与当初的中年大叔一般,抵挡一种名为寂寞孤单冷的情绪。 林佳很好奇陈文博家中的情况,和他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柳梦月也不时聊聊高中和陈文博的一些趣事,逗得林佳笑个不停。 片刻后,李武兴抬起头来,脸上充满腾腾杀意。 三人惊讶不解,看着他。 只见他掏出一支签字笔,煞有介事地在《故事会》中,划去了“风与月”三个字,而后自己写了几个字上去。 千里路,尘与烟!!! 陈文博确认了一下,李武兴确实画了三个感叹号。 “我见诸君皆贱人。”李武兴欲哭无泪,趴在了桌上。 “料想诸君见你应如是。” 陈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接上了后半句。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美儿媳见公婆! 夜幕缓缓降临,火车依旧在铁轨上疾驰。 沿着蜿蜒铁轨,穿过两侧建筑群与苍翠巍峨的山峰。 车厢中比较安静,仅有车窗外两侧昏黄黯淡的光线,不足以影响乘客睡眠。 林佳和柳梦月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李武兴却拿着电话,和苏浅溪聊得兴起。 陈文博没有睡,干脆拿着李武兴已经看完的故事会打发时间。 坐在折凳上的老伯,靠着过道边的座椅,已是恹恹欲睡,脑袋一个劲往下点。 陈文博抬起头,望向窗外,发现此间夜景很美。 就在这个时间段,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起了身,向着厕所走去,也没人在意。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在经过折凳老伯的时候,他目光盯着前方,手却是悄悄探向了老伯压在两臂下方的黑色皮包。 他已经盯了很久,确认这里面全是现金,应该是老伯一年打工挣来的钱。趁着这个时间坐火车回家,想要过个好年。 这个混混的手段很娴熟,将包抽了出来,还没有惊动到老人,显然是一个惯犯。 而这一瞬,这截车厢刚好进入隧洞,突然的黑暗更是将他的举动掩藏得干净。 这也是他的计算,一个惯犯小偷,总是擅长利用天时地利人和。 行驶的火车上显然没有可供逃遁的地方,因此他将隐蔽做到了极限,不给别人发现的机会。只要等到下一站,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下车,继续肆意挥霍一番。 等到钱花光了,再开始第二笔生意。 然而李武兴正好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从耳边拿下。 那一瞬,淡蓝色的手机屏幕光线,正好将这一幕照进了李武兴的眼帘。 “你” 他有些震惊与愕然,手指着那个小偷。 小偷对他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拿出一把小刀在面前晃了晃。示意李武兴不准声张,不然一刀子捅了他。 李武兴愣了一瞬,而后火冒三丈。 卧槽,你踏马敢跟我嚣张,你信不信我 李武兴看了看混混手中的刀,犹豫了一瞬。想了一下,摇了摇陈文博的肩膀。 “怎么?” 陈文博转过头来,一眼看过去,便什么也明白了。 脚在桌面一踩,借力蹬出,还没等小偷反应过来,陈文博已经扑到了他身前。 “匡!” 一拳下去,小偷眼冒金星,疼得嗷嗷叫,手中的匕首捅向陈文博。 陈文博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顿时发出“咔擦”的可怕声响。小偷手中的匕首顿时“当啷”一声,掉在了地面。 “匡!” 陈文博又是一拳,直接将小偷砸得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这就完了?” 李武兴愣愣然,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这一番动静下来,不少人都惊醒了过来。 不少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打量附近的情况,而是检查起自己随身的现金和贵重物品,看看有没有什么遗失。 “哎呀,我的钱包不见了!” 老伯当场蹭的从折凳上站了起来,一脸的焦急。 陈文博拿下小偷手中的黑色皮包,递给了老伯。 “可真是谢谢你了!” 老伯接过皮包,松了一口气,急忙打开检查一番,看有没有少钱。 很快有人联系了火车巡逻员,将这个小偷给拖走,听说下一站直接扭送到当地派出所。 老伯千恩万谢,陈文博只是微笑说他太客气了,又回到了座位。 老伯反而睡意全无,看谁都不放心,感觉都像小偷。 “老伯,要不这样吧,你把钱包放我这。” “你要的时候吱一声,我直接给你。” 陈文博很能理解他的心情,索性想着让他睡个好觉。 未曾想老伯犹豫了一会,居然尴尬地摇了摇头。 陈文博哑然。 先前自己帮他抢回来,总不能和先前的小偷是一伙的吧? 莫非他以为自己和那个小偷唱双簧,或者自己是一个先骗取信任,而后螳螂捕蝉的机智小偷? 从老伯的神情中,陈文博判断出来,他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这是个信任缺失的年代。” 陈文博心里有点凉,和车窗外的夜风一般。 他再没有什么兴致看夜景,对老伯摆了摆手,闭目而眠。 第二日上午十点半,火车到站。 四人从火车站出来,李武兴和三人分道扬镳,到了公交站直奔家中。 柳梦月也要先回家见父母,与两人挥手道别。 于是陈文博带着林佳,回到了自己家中。 “叮咚叮咚” 陈文博按响门铃,很快屋里就传来了母亲黄文兰的声音:“来啦。” 防盗门被打开,陈文博微笑着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阿姨好。”林佳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礼貌地打了招呼。 先前陈文博在火车上有打电话说自己正在回家路上,黄文兰并不惊讶。 而儿子携带的女生,肯定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黄文兰立即眯起了眼,迅速打量了林佳一番。 样貌身材气质,都十分让她满意。 陈文博有些尴尬,母亲这一番打量,视线大部分都放在了林佳巍峨壮观的胸部,以及浑圆挺翘的臀部,而后越看越是顺眼。 “咳咳,妈。” 陈文博稍微提醒了一下,让母亲不要这么**。 “嗳,你看我!快请进,这里有拖鞋。” 黄文兰从鞋架拿下两双毛拖鞋,让两人换上。 换上了拖鞋,是感觉要比穿运动鞋舒适许多。 林佳问了声厕所在哪里,而后直奔厕所而去,看来这一路是把她憋急了。 “妈,你这样看林佳,会让她不好意思的。” 陈文博笑着将门关上,和母亲一路走到了厨房,开始忙活做午饭。 “我这还不是看儿媳妇怎么样。” “你别说,还真是不得了。” “你看,人又长得标致,还落落大方。我这样打量她,她都没有不好意思。” 黄文兰果然眼光毒辣,一眼便能看出林佳的性格,不会被表面的礼貌拘谨给蒙蔽了。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直接将陈文博雷得外焦里嫩。 “这女娃屁股大,好生养。胸前也发育得很好,以后生了胖娃娃,肯定饿不了!” 黄文兰一边择菜,语气之中满是赞赏和满意。 陈文博感觉被天雷劈中了,整个人凌乱在了风中。 “妈,你这都是一套什么说法?” 陈文博有些好笑,拿起刚解冻的鸡肉,在菜板上切了起来。 黄文兰笑了笑,没有说话。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很快林佳便洗了手,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探出一个小脑袋,有点紧张兮兮的模样,问道:“阿姨,需要帮忙吗?” 陈文博有些牙疼,当真让这个大小姐来帮忙,不把厨房烧了就谢天谢地了。 也难怪林佳如此紧张,下厨房在她看来,简直可怕得像下十八层地狱一样。 黄文兰一看两人的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个通透,却也不拆穿,而是和颜悦色道:“没事的佳佳,你看会电视吧,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谢谢阿姨!”林佳如释重负,蹦跳着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中午,陈安邦回来了,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 席间,陈文博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林佳才是二老的亲生女儿。 “佳佳,来吃块鸡腿。” 黄文兰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鸡腿就往林佳碗里放。 “是啊,年轻人,多吃点。” 陈安邦笑得很和蔼,怎么看林佳都亲切。 林佳眨了眨眼,看着如山堆一般夹满了菜的饭碗,有些发愁。 机智如她,立即有了对策。 “文博,你多吃一点嘛,你是男孩子。” “来,这个鸡腿、还有这个这个······” 她一股脑往陈文博碗里夹,看起来当真是体贴温柔。 二老满意地对视一眼,心想两个孩子的感情还是不错嘛。 然而在饭桌下面,林佳死死踩着陈文博的脚,更是暗暗递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你敢不吃或者给我夹回来,不要怪我发飙啊!” 陈文博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沉默地吃饭。 午饭过后,陈文博带着林佳出去玩,跟爸妈先说了一声。 “叔叔阿姨再见。” 林佳十分有礼貌,在拉了一半的门后,还不忘凑过来道声再见。 “再见。” 在两人微笑回应后,林佳才轻轻关上了门。 随后,她“嗷呜”一声,直接跳到陈文博身后,手臂死死环住陈文博的脖颈,仿佛要把他勒死一般。 这般疯癫的模样,跟先前的礼貌文静截然不同。 “呜呜呜,憋死我了,快带老娘去游戏城玩玩。” “快,我要死了,临死前就想玩一把跳舞机!” 林佳像一只树袋熊,死活不撒手。 陈文博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下来。 而后打了电话,约柳梦月一起出来玩,在迎宾市唯一的迎宾游戏城门口见面。 仔细一想,那个地方还和庞帅的家挺近。 更是乡村非主流,和农村卡哇伊最喜爱的地方。 “你说你怎么就喜欢去这种地方?” “不然你陪我看海绵宝宝?” “我想了想,好像那个游戏城还挺近的。”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迎宾游戏城! 陈文博和林佳来到迎宾游戏城的时候,柳梦月也刚到,而在她身旁还有李武兴。 四人一起进了游戏城,有说有笑。 整个游戏城的地砖为黑白两色的瓷砖,交叠铺就,看起来颇有马赛克即视感。 这个游戏城一共有三楼,一楼是投游戏币的街机游戏厅。这里大多是一些七八岁的孩子,少有几个十几岁的小青年。 二楼是网咖,有大厅也有包厢。 三楼才是仿真模拟游戏,诸如跳舞机、射击、赛车一类的,半真实操控游戏。 四人一路来到三楼,陈文博换了二十颗一元硬币,一人五颗。 “老四,你怎么也来了?” “我还以为你这种文人,不会来这种地方,干脆都没打电话叫你。” 陈文博来到射击游戏边,投下两颗一元硬币,选了1p操作。 “在家里无聊啊,没事干。” “老二你真不够义气,要不是柳梦月问我要不要一起来玩,我可能还在家里睡觉。” 李武兴咕哝着,也投下了两颗硬币,选了2p操作。 在游戏大屏幕之前,有着两把仿真冲锋枪。 为了游戏的体验感,给顾客带来真实的感觉,这种设备在扣动扳机的时候,不仅会发出真枪般的射击声音,还会有一定的后座力和震动感。 陈文博抬起仿真枪,感觉沉甸甸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约摸有将近四十斤。 李武兴龇牙咧嘴的,看样子十分吃力,堪堪将枪尾扛在了肩膀上。 随着游戏的开始,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画面。 “now,it’s timeshoot!” 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血红色的英文,字体像滴血一般,向下流淌。 画面一转,来到了野外的森林,先是360度一番旋转,体现了一下3d的逼真效果。 而后镜头一转,出现了第一人称视角,一直往前推进。 一只巨大的蛮牛出现在森林中,两个瞄准镜标志出现在屏幕上,显然就是两人的射击瞄准镜。 随着两人手中的仿真枪移动,屏幕上的瞄准镜也随之移动。 陈文博瞄准蛮牛硕大的头颅,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机枪扫射的声音传来,屏幕上出现了喷吐的火舌,一颗颗子弹穿梭着打中了蛮牛。 屏幕上顿时鲜血四溅,蛮牛身体上的血量条迅速减少。 李武兴不甘落后,慌忙开枪,打得地面的黄土飞扬,溅起几块碎石。却只有一两发子弹打中了牛屁股,给它的血量条带来极少的损失。 “哞!” 蛮牛发怒了,疯狂地撞向镜头。它带起一片烟尘,画面十分逼真,连头上的弹孔和鲜血都没有遗漏,仿佛它要冲破屏幕将两人顶翻在地。 “卧槽,这牛怎么这么猛,这都不死!”李武兴慌忙开枪,枪尾传来的后座力,震得他身形都有些摇晃,肩膀发麻。 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对着蛮牛的头颅就是一阵连射。 好歹是用过真枪的爷们,玩个射击游戏还能把自己难倒? 火舌夸张地喷吐着,蛮牛的头颅被打了个稀烂,直接“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眼珠子都飞了出去,看起来十分血腥。 蛮牛的血量条一瞬间就被打空了,半具尸体“匡”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两人造成的伤害,屏幕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出现了计分面板。 1p:2480. 2p:248. 刚好十倍的伤害,让李武兴很是尴尬。 “没事,慢慢来。”陈文博微笑着安慰他,顺便瞥了一眼两个女生。 林佳来到跳舞机面前,投了硬币,正在选择舞蹈曲目。 而柳梦月似乎不知道玩什么好,干脆站在一旁,看林佳玩。 “老二,开始了!”李武兴见陈文博没注意屏幕,提醒了一声。 陈文博这才转过头,将视线投回眼前的屏幕。 镜头继续向前推进,出现在了一边沼泽。 “嗷吼!” 奇怪的猛兽声音响起,沼泽中潮湿的泥潭翻涌,几颗泥浆甚至溅射在了屏幕上。 “呱呱呱” 整个屏幕都在摇晃震动,无数乌鸦被惊得四散飞逃。 不得不承认,这游戏的细节做得很不错,气氛渲染也很到位。 随着泥浆的翻滚溅射,一共四头鳄鱼出现在了眼前,天空中更是出现了几只盘旋的老鹰,发出清越的鸣叫声,拍打着翅膀。 “哒哒哒” 陈文博的枪端得很平稳,朝着鳄鱼的头颅就是一阵连射。 而李武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朝着飞散的黑乌鸦开了几枪。 这种飞行移动的靶子,居然让他狗屎运打中了,“啪”的一声,一只乌鸦就中弹栽倒在地面。 “卧槽,老二快看,这乌鸦也有分!” 李武兴好像很激动,他的积分板变成了258分,看来这只乌鸦给他带来了十点积分。 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头鳄鱼迅速爬到了2p镜头前,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了下去。 整个屏幕都在颤抖,更是出现了鳄鱼锋利牙齿形状的血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李武兴的血量条一下子降到了二分之一,看来再咬一口就要再见了。 “卧槽,咬一口一颗硬币?” 李武兴慌了,移动手中的仿真枪,当瞄准镜出现在鳄鱼张开的血盆大口之后,狠狠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火舌疯狂喷吐,后座力震得李武兴手臂和肩膀都在发麻。这种真实体验感,让他稍微紧张起来,进入了状态。 鳄鱼疼痛得疯狂摇摆着身子,血量大减,一串串血花从嘴中溅出。 而此时,陈文博已经干掉了两头鳄鱼。 天空中盘旋的秃鹰不再观望,一个俯冲,冲向了两人的镜头。 陈文博轻松调转枪头,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啾!” 1p镜头前的秃鹰发出凄厉叫声,黑色的羽毛凋零,浑身染血地栽倒在地面上。 “卧槽,这尼玛秃鹰太阴险了!” 李武兴有些手忙脚乱,急忙解决到近前的鳄鱼,而后一只秃鹰冲到近前,占满了半个屏幕,一爪探向了镜头。 屏幕又一次震动摇晃,出现了一个鹰爪状的血痕。 李武兴的血量条直接空了,一杆机枪落在了地面,2p瞄准镜消失,宣告着他已经“死亡”。 李武兴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愣神。 这才第二关,前后不到三分钟,他就华丽阵亡。 而陈文博一个人解决掉了秃鹰和鳄鱼,镜头继续推进。 “mission 3!” 血红色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显然陈文博已经进入了第三关。 李武兴不服,投下了仅剩的三颗硬币。 2p瞄准镜又一次出现,并且下方的人物血量条,已经达到了三格。 “还真是一元一条命,我服了。” 李武兴小声嘀咕,看了一眼陈文博的血条仍是两格,有些纠结。 第三关的画面出现在了一片平原,一群蛮牛疯狂地冲撞过来,带起冲天的烟尘。 “卧槽,我怎么有个手榴弹!” 李武兴看到2p人物下方,出现了一个手榴弹的标志。 陈文博看了一下自己的1p画面,并没有这个标志。 “充值五元,赠送手榴弹一枚。” 陈文博笑了,没想到这种游戏机,也有网游的促进消费政策。 李武兴来劲了,并没有看到有模拟的手榴弹,于是冲着镜头做了个扔炸弹的姿势。 陈文博得承认,装作手上有东西扔,这动作看起来挺傻的。 然而这游戏机就吃智能体感这一套,屏幕上真的出现了一个手榴弹,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砸进了牛群中。 “轰!” 巨大爆炸声响起,画面中出现了一朵小型蘑菇云,高温烤得空气都在扭曲。 血肉飞溅,一群蛮牛直接被炸得稀烂,甚至有血肉炸到了屏幕上,而后缓缓掉落,留下几道血迹。 还有几头爆炸边缘的蛮牛,身上负了伤,血量减了不少。甚至身上还有爆炸产生的火焰,仿佛有灼烧效果,几点几点地掉着血量。 陈文博懵了,这一颗手榴弹下去,李武兴的分数已经超过了自己。 这简直和网络游戏没什么差别,人命币玩家优待啊! “哈哈!”李武兴来了兴致,也不管什么瞄准了,直接对着最前方的牛群,左右胡乱扫射。 陈文博也在扣动扳机,速度并不比扫射慢,却总能点中一头头蛮牛的头颅。 切菜,割草,收割。 这就是陈文博的感觉,一头头凶狂的蛮牛就倒在了地面上。 “卧槽!” 李武兴又是慌忙一声叫喊,原来一头蛮牛又冲到了近前,对着镜头“匡”的顶了一下。 两个牛角形状的血痕出现,李武兴的生命条只剩下了两格。 他慌忙对着这头蛮牛扫射,将它的血量打空。 而随后就是更多的蛮牛冲了过来,李武兴第一个弹夹已经用完,屏幕中出现了填装弹药的画面。 这样的手忙脚乱,让他又掉了一格血。 陈文博平静应对,在第一头蛮牛冲上来的时候,没有急着扫射它,而是一枪打在牛腿。 蛮牛失去了平衡性,直接“匡”的一声摔倒在地面。 抓住这个机会,陈文博切换了弹夹,续航之后继续扫射。 第三关结束,陈文博依旧是两格血,而李武兴又一次华丽阵亡。 “卧槽,我的瞄准镜怎么又不见了?” 李武兴有些纳闷,系统出问题了?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是这个煞笔! 李武兴是个猪队友。 这是不争的事实。 到了第四关,密集的狼群冲过来的时候,陈文博也开始感到独木难支。 这些狼群拥有更敏捷的速度,很快便能冲到近前。 在这样的速度下,它们还不走直线,还会左扑右闪,让子弹很难命中。 陈文博艰难通关,只剩下一格血。 而来到第五关,陈文博瞬间有种弃枪不玩的冲动。 没有密集的怪物,也没有敏捷移动的速度,纯粹就是一个移动缓慢的蠢靶子。 但这是条史前霸王龙,血量高得吓人,子弹嗖嗖地打在它身上,只能勉强破皮,造成微不足道的可怜伤害。 17点。 23点。 68点! 当然,这是暴击,加上打中了要害的结果。 没有悬念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爪印,陈文博仅剩的一格血量也被打空了。 李武兴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卧槽,这是个什么游戏,这怎么玩?” “能怎么玩?” “再投三颗硬币,用手榴弹对着它嘴里砸。” 陈文博笑了笑,对这些游戏的坑爹尿性表示理解。 这样一来,陈文博就没有了接着玩这个射击游戏的意思,过去看林佳跳舞。 林佳切了一首歌,只声音刚刚想起,陈文博就笑了。 《penguins game》! 这首歌也就是华夏人们常说的“兔子舞”,或者翻译成企鹅舞也未尝不可。 20世纪末最热门的迪厅舞曲精选歌曲,当属它无误。 节奏轻快欢乐的前奏响起,不仅是陈文博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佳,不少正在玩游戏机的人也为之侧目。 在这个年代,玩跳舞机的人很少,不少女生都觉得不好意思。男生如果稍有想法,也要被朋友笑话。 于是这仅有的一台跳舞机几乎都是摆设,平时放在那里也没人玩,纯粹彰显一下该游戏城的高大上性质。 陈文博更是敏锐地发现,有个头发像调色板一样的乡村非主流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随后调色板偏过头,拿出了电话。 陈文博也懒得理他,就想看看他什么来路,跟自己又有哪门子过节。 林佳偏过头看着陈文博,俏皮地眨了眨右眼,十分可爱。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go!” 随着音乐的响起,林佳开始随之舞蹈。 舞姿其实十分简单,无非是跟着节奏,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但林佳动作连贯优美,一点也不害羞,大方地跟着舞蹈节奏。 就像歌名一样,林佳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蹦跳个不停,简直能把人萌翻。 李武兴怔怔然,从兜里掏出了又一袋牛肉干,傻乎乎地吃个不停。 “老二,学校真的瞎了眼。什么舞蹈节目,也比不上林佳这有水平啊。” 他嘴里咀嚼着牛肉干,也不管陈文博诧异和鄙视的表情。 太尼玛过分了,还有袋牛肉干。先前柳梦月跟他先在游戏城门口会合了,居然也不拿出来分享! 柳梦月看着林佳的舞蹈,目光中也稍有惊讶。 跳舞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串“perfect”,少有几个评价也是“great”,彰显着林佳优美的舞姿。 “jumping grooving dancing everybody rolling moving singing night&day lets fun fun together lets y the penguin’s games” 随着音乐,林佳已经完全进入了节奏,活像在聚光灯下,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表演着儿童舞蹈。 好看倒是好看,但陈文博总觉得有些······幼稚。 “文博,你要不要来啊,好好玩呀!” 林佳头都没有偏一下,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动作不停。 陈文博以手扶额,不想跟她说话。 “梦月,要不你来?” 柳梦月哑然,轻轻摇头。 “李武兴?” 饶是无耻的文人先生,在这一刻也沉默了,甚至想不到任何诗句来反击她。 “没意思~” 一曲终了,林佳看了一下,自己居然荣登分数榜顶端。 她当即看似遗憾,实则得意莫名地从舞蹈区走了下来。 然而,这里仅有三个记录。并且后面两个低得让人发指,不知道谁完全不懂舞蹈上去乱玩的。 陈文博双手揣兜,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活宝。 “还想玩什么?” 陈文博想,既然来了,就让几人玩个尽兴吧。 “跳舞机。” 林佳回答得果断,陈文博不想理她。 “手榴弹炸霸王龙。” 李武兴直接扭曲了射击游戏的性质,陈文博懒得跟他说话。 而柳梦月稍微犹豫,摇了摇头。 “都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玩一会?” 陈文博知道柳梦月到现在还没玩什么游戏,当即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捕鱼游戏那一边。 捕鱼游戏是典型的砸钱,陈文博小时候玩过,把一连几天的饭钱都花光了,对这一点深有感触。 柳梦月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也逐渐玩得开心起来。 短短二十分钟,陈文博砸进去五十颗一元硬币。 “我是不是玩得太差了?”柳梦月有些不好意思,仰起小脸问道。 “很不错啊,如果换这货过来,玩不了十分钟。”陈文博面带微笑,指了指李武兴。 “卧槽,我踏马躺着也中枪!”李武兴目瞪口呆,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 四人又玩了一会其他游戏,也算尽兴。 陈文博有些无言,等了这么久,那个调色板也没做点什么。 奇了怪哉,难道自己搞错了? “玩得差不多了,走人。” 陈文博招呼三人闪人了,三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林佳跳嗨了,在南方算得上微凉,却绝对算不上寒冷的天气,稍微出了些汗。 她直接脱下外套搭在肩膀上,蹦跳着跟了上去,看起来十分开心。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文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带着一伙流里流气的人堵在了门口。 庞帅。 “庞帅,好久不见,又想吃屎了?” 陈文博揉了揉眉心,看到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 “少废话陈文博,我今天不把你丢尽粪坑报仇,我就不姓庞!” 庞帅依旧是一副小白脸模样,西装革履,头发抹了发胶,打扮得一丝不苟。 “庞哥。”调色板见到庞帅,顿时来了精神,一口气跑到庞帅身边。 果然没有猜错,还是给自己找麻烦来的。 “我管你姓什么,让开点,好狗不挡道。” 陈文博径直走了过去。 “上!”庞帅冷笑一声,身后一群混混几乎同时从裤兜掏出了甩棍,冲向四人。 没有什么讲究,也没有祸不及他人的意思,这是要将四人一起打,甚至两个女生也不放过。 陈文博有些怒了,每次都踏马这样,能让自己遇到个靠谱的对手,只冲着自己来吗?! 对付这群没什么武学功底的人,陈文博直接抢过一人手里的甩棍,匡匡一顿连砸。 没个两分钟,一群人直接被放倒在了地下,“哎哟哎哟”惨叫个不停。 “你真是个煞笔,还不长记性。” “你高中也吹了三年你表哥如何厉害,怎么也没见到?” 陈文博扔掉甩棍,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 庞帅脸色一变,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 上次高中毕业也是这样,陈文博这样拎着他,然后把他扔进了粪坑。 那件事让他愤怒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怀恨在心,一心想着要如何报复。 “你别乱来,我表哥会让你后悔的!” 庞帅脸色阴沉,开始了威胁恫吓。 陈文博面带微笑,任凭庞帅如何挣扎,轻松提着他走到了柜台面前。 面对一脸震惊的柜台服务员,陈文博很有礼貌地说道:“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厕所在哪?我这位兄弟想不开了,他想食屎。” 林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李武兴竖起大拇指。 柳梦月轻轻摇头,不明白这庞帅是哪根筋搭错了。 “陈文博!” “我表哥是混社会的,所以才认识这么多人!” “你今天要是敢动我,绝对让你不好过!” 庞帅咬牙切齿,在衣兜中一阵摸索,慌忙拿出两张照片,塞给了陈文博。 陈文博一手仍然拎着他,另一只手接过照片,稍微看了一眼。 随后脸色一变。 他松开了手,让庞帅的双脚又回到了地面。 照片上是陈文博父母的背影,在镜头近前还有一把短刀。 “怎么样,陈文博,你怕了吧?” 庞帅看到他的反应,顿时心中大定,冷笑了一声。 “回家好好休息,今天就不和你厕所叙旧了。” 陈文博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站住!” “想这么就算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跟我磕头认错,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 庞帅得寸进尺,又开始了威胁。 甚至他还操起了甩棍,朝着陈文博的后脑勺打下去。 “啪” 陈文博反手握住甩棍,想了一瞬,又将其松开。 “我最后说一次,就这么算了。” 陈文博带着三人离开,这一次庞帅没有再飞蛾扑火。 他露出一丝冷笑,拿出了电话。 “喂,表哥吗?”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祸及家人! 四人走在楼梯台阶上,林佳挽住了陈文博的肩膀,一个劲问道:“刚才那小白脸是谁啊?” “老娘看了就恶心,恨不得抽死他丫的。” “你看他那副德行,头发搞得跟倒刺似的,就不怕睡觉把枕头扎破。” “哎呀好后悔,不行,我这就回去抽他!” 林佳不是说说而已,直接转过了身子,就要朝着那边冲过去。 陈文博一把抓住她,无奈道:“姑奶奶,别闹了,你看人家梦月多平静。” 柳梦月抬起头,若有所思道:“第二百三十四条 【故意伤害罪】,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他那副模样你说有三十岁我都信,总不能不是未成年吧?” 柳梦月话音一落,陈文博和李武兴都沉默了。 两个女生都没有就这样放过庞帅的意思,只是一个想的是以暴制暴,一个思索起了学到的法学知识。 “林佳,你看人家柳梦月,你学的东西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是我说你,子曾经曰过” “哎哟,卧槽你打我干嘛?” 李武兴说了一半,林佳直接“匡”的一拳打在了他脸上,疼得他捂脸大叫。 “子曾经曰过‘哎哟,卧槽你打我干嘛’?” “原来他这么厉害,还会说这种话呀。” 林佳故作惊讶,气得李武兴直翻白眼。 “老二,你管管嫂子,我踏马受不了了。” “她要不是我嫂子,我绝对···绝对···” 李武兴绝对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绝对什么?” 林佳扬了扬拳头,李武兴丢人地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 陈文博赶紧拉住了两人,生怕文弱书生直接被暴力小魔女给开瓢了。 出了游戏城,陈文博带着林佳和柳梦月回自己家,李武兴和三人挥手作别。 “老四,我们一个寝室,又是一个地方的老乡。” “这么有缘分的哥们,我不请你到家里作客,说得过去吗?” 陈文博想了想,邀请他一道回家。 “拉倒吧,我去当电灯泡?” 李武兴连连摆手,求陈文博放过他。 “那你说,你现在回家能干嘛?” “反正时间还早,无聊嘛,大家伙一起多热闹。” 林佳叽叽喳喳的,也开始了劝说。 柳梦月也是轻轻点头。 “我可以去网吧上网啊,玩玩魔兽cs什么的。” “而且暴风城有个哥们,说他传奇刷出了屠龙,还把号借给我玩呢!” 李武兴提到“屠龙”两个字,双眼放光。 陈文博牙疼,这个暴风城经理就是这样当的?成天不是魔兽就是cs,现在干脆还跟员工一起玩上了传奇这款网络游戏,再过几天是不是要和员工一起pj? “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自己跟着我们走,二是我用灵车运你走。” 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两句,李武兴立刻就焉了,跟在三人后面。 李武兴就是这样,跟他扯嘴皮子没用的,需要来点暴力的。 几人有说有笑,一路来到了陈文博的住处所在的那栋楼,听到了极为不和谐的砸东西声音。 “匡匡”的,仿佛是要把整个房子给拆了一般,动静很大。 “卧槽,这么大动静,拆迁啊?” 李武兴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文博却是一瞬间变了脸色,疯狂地冲向了自己家门口。 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个小区绝对没出现过拆迁事件。 而这一串乱砸乱扔的声音,分明从自己家中传来! 防盗门锁已经被人砸烂,看样子还是一下子破开了门锁,经验极为老道毒辣。 家中一片狼藉,电视机、茶几、甚至锅碗瓢盆都没放过,被人砸得稀烂。 七八个描龙画凤的壮汉,还在进行着破坏,在不大的客厅显得十分拥挤。陈文博的父母被粗绳子五花大绑着,一个壮汉踢了陈爸一脚,嘴里嚷嚷叫骂着:“踏马的,给老子老实点!” 陈文博给两人买的手机也被砸了,电板屏幕散落在地板,显然是避免两人报警。 “文博,你快跑!” “快跑,去报警啊!” 二老看到陈文博的第一眼,张口就是要他逃命报警。 陈文博当即目眦欲裂,感觉一股怒火从心中熊熊燃烧,整个身体都在发烫颤抖。 “卧槽尼玛了个比!” 陈文博出离了愤怒,冲上去对着一个光头壮汉的肚子就是一拳。 “啪!” 光头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面上。 “呕!” 他当即就呕出了一口苦水,面目扭曲狰狞,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了虾米形状。 “别乱动,不然我就废了他一条胳膊!” 那个看守二老的寸头壮汉,当即晃了晃手中的砍刀,比在陈安邦的肩膀上。 “老二!” “文博!” 林佳他们这时才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即震惊了一瞬。 “老娘草你血妈!” 林佳当即出离了愤怒,就要飞蛾扑火地冲上去。 寸头壮汉当即露出一个冷笑,手中砍刀轻轻割破了陈安邦的衣服。 陈文博赶紧拉住了三人,让他们不要妄动。 他深呼吸了一口,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愤怒,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爸妈你们别担心,没事的。”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文博先是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安慰父母,这才问他们到底想怎么解决。 这群壮汉明显和庞帅叫的社会小哥不同,个个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充满了亡命之徒的气息,显然是真正的混社会人物。 “没别的意思,你动了我老大黑狼的表弟,就得付出代价。” “你看吧,这件事我们老大给你想了两个解决方案。” “要么你让他扔化粪池过一趟,要么赔个十万,然后给庞帅磕头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两清。” 寸头壮汉一只手从烟盒掏出烟,给自己点着,哪怕只是一只手,动作也是十分娴熟。 “可以,我赔你钱,现在把我爸妈放了。” 陈文博很快平静了下来,沉稳得可怕,让几个壮汉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寸头壮汉看了眼还在地面挣扎的光头,当时就冷笑道:“小子,你踏马当我傻?” “你这个身手,我要是放了他们两个,你还不得现场把我们活剐了?” “别j8想着耍花样,老子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陈文博举起双手,向前缓慢走了几步,平静道:“你们把我绑了,这件事是我惹的,和他们其他人没关系。” 这几步虽然缓慢,但步伐很大,拉近了两人一半的距离。 寸头壮汉愣了一瞬,咧嘴道:“他娘的,一个年轻人还挺有种的。” 他递了一个眼神,当即有人会意,拿出了一捆绳子,走向陈文博。 陈文博看到这绳子的一瞬间,当场就想骂一句草泥马比的。 特制尼龙绳,可以用来攀岩、蹦极,质地坚韧得可怕。而这种三指粗细的规格,哪怕你有千斤巨力也别想着靠蛮力震开。 “哈哈,小子,我这可是万无一失的准备!” 寸头壮汉看着陈文博阴沉的眼神,顿时大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瞬,陈文博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整个人像一道幻影般扑向了寸头壮汉。 “咔擦” 陈文博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直接拧断了骨头。 “啊!” 寸头壮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发出一声惨叫,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草泥马!” 房间中其他几个壮汉当时就慌了,操着砍刀就冲了过来。 陈文博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狂躁和焦躁,一把夺下了寸头壮汉的砍刀,刀面“啪”的一声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拍,将他的下颚都打歪了,整个右脸更是扭曲地挤在了一起。 “噗”,寸头壮汉吐出一口鲜血,嘴中的牙齿都有脱落摇晃的迹象。 他的头颅更是“匡”的一声撞在墙上,当即头破血流。 陈文博还不解气,匡匡匡一阵连拍。 把寸头壮汉的头拍成了个血葫芦,连鼻梁骨都被打碎了。 他整个人直接软倒在了地面上,生死不知。 黄文兰和陈安邦都看得呆了,觉得这么多年看着长大的儿子,有那么一些突兀的陌生感。 “老子劈了你!” 一个脖子上有着丑陋刀疤的壮汉,提着砍刀,却不是劈向陈文博,而是卑鄙地砍向了陈安邦。 “子曰,拼了你妈个巴子!” 一个瘦弱的身影,语气中带着哭腔,显然害怕得一笔。 但他仍是奋不顾身,像黄继光赌枪口一般扑了上去。这携带着浑身重量的一扑,却只能将刀疤壮汉扑得脚下一个趔趄,并没有被扑倒。 这个英勇如烈士一般的瘦弱男子,居然是李武兴。 李武兴突然凶悍起来,额头猛地就撞向了刀疤壮汉的脑门。 “砰!” 李武兴这一撞使出了浑身力气,顿时剧痛感从头上传来,温热的鲜血流淌了下来。这一撞,让他头脑发懵,却仅仅只能将壮汉的脑门磕破皮。 刀疤壮汉愤怒了,手中的砍刀就要劈向李武兴。 “匡!” 林佳抓起一把凳子,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是真的狠,凳子直接被砸得四分五裂,给刀疤壮汉开了瓢。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蛇鼠一窝! “卧槽尼玛!” 刀疤壮汉又痛又怒,提刀就砍,给李武兴手上开了条口子。 林佳没有说话,咬着牙,提着手中的半截板凳“匡匡匡”又是几下。 刀疤壮汉直接倒在了地下,林佳还不解气,还要再砸。 “林姑奶奶,打死人要坐牢的!”李武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死命拉扯着她的手臂,这才把她拦了下来。 “我踏马弄死这个废物!”林佳呸了一口,一脚踹到刀疤壮汉身上。 柳梦月在一边报了警,当场就被一个纹着蝎子的壮汉盯上了,冲上去叫骂着:“你敢踏马报警!” 柳梦月有些慌忙,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起一条板凳,闭着眼睛死命砸了下去。 “咔擦!” 纹身壮汉这一刀砍在了凳子上,木屑乱飞,刀锋砍进去约三十厘米深。 不用怀疑,这一刀是冲着人性命去的。如果柳梦月没有及时应对,而是慌乱求饶或者干脆吓得不知所措,这一刀绝对能要她的命。 一个络腮胡冲向陈文博,一刀朝着脑袋砍下去,没有丝毫迟疑。 陈文博右臂肌肉绷紧,狂猛一刀劈下。 “咔擦” 络腮胡手中的砍刀被劈成了两截,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瞪大了双眼,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砍架这么多年,绝对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 然而陈文博不等他反应过来,冲上去刀面就“啪”地拍在他脑门,当场来了个头破血流。 如果父母不在旁边,陈文博这一刀绝对不是刀面拍人,而是直接捅了他的心脏。 “砰!” 陈文博跳起来一脚踹到他脸上,将络腮胡踹得飞了出去。鞋底和他的鼻子亲密接触,鼻梁骨直接粉碎,一脸的鲜血。 陈文博没有停留,冲到纹身壮汉身后,直接一个过肩摔,“匡”的一声将他抡翻在地下。这一砸太凶猛了,整个地板都在颤抖,发出可怕巨响。 纹身壮汉嘴里发出惨叫,背部骨头都被摔断了几根。 此时,还有两个壮汉没被制服。李武兴身上挂了彩,却仍在殊死搏斗。 不仅如此,连柳梦月都咬牙冲了上去。 陈文博赶紧两步跨过去,一手按住一人的脑袋,“匡”的将他们撞在了一起。 两人顿时头破血流,话都没说一句,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一共七个社会哥,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陈文博赶紧来到父母身边,将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 “文博,你怎么招惹了这些人啊?” 陈安邦一脸愁容,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后,也没有起身。 “爸,他们不讲理的。” 陈文博叹息一声,看到父母担心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 黄文兰站起身来,已是满脸泪水,她几次张口,都没有说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文博看得难受,只是紧紧抱住了她。 多少年,再没有像孩子一样拥抱父母。 他们的怀抱,温暖依旧。 李武兴疼得龇牙咧嘴,现在才感到后怕,一个劲喃喃道:“卧槽,我是不是要死了,血,好多血·······” 柳梦月翻箱倒柜,给他找来了纱布酒精,开始仔细消毒包扎。 林佳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李武兴没有反应,仍是浑身颤抖。 林佳扬了扬手中的板凳,李武兴登时一个激灵,也不说话了。 三人保持着沉默,不想打扰陈文博和他的父母。 陈安邦就这样坐在墙边,长长叹息一声。 他拿出一盒白沙,自己拿出来一根。 想了想,他又抽出一根,递给陈文博。 陈文博迟疑了一瞬,摇头。 陈安邦强颜欢笑道:“你也别装不抽烟了,我知道你长大了。” “从你说创业,给我打了五十万。” “从全国通缉令的发布,再到通缉令的结束。” “再加上这些混社会的人,还有你果断狠辣的身手。” “我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陈文博沉默了一瞬,接过了香烟,叼在了嘴上。 陈安邦露出一丝笑容,拿出打火机,给陈文博点烟。 陈文博慌忙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遮住打火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父亲做出这样的举动,总有些难受。 “你这一路,我了解得不多。” “但所有我们知道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记在心里。” “你也大了,我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教育你。” “只是你记住一句话,再怎么风光,我和你妈都不需要。” “只要你健健康康,无灾无难。” 陈安邦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 陈文博感觉挺沉重的,父亲的手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暖。 “爸,没事的,这是法治社会,这些人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陈文博故作轻松,露出一个微笑。 陈安邦也跟着笑,父子俩一起抽着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母亲黄文兰总是要细心一些,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向陈文博问道:“文博,你看你,家里来了朋友也不介绍一下。” “阿姨好,叔叔好!” 三个人礼貌问好,只是李武兴龇牙咧嘴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林佳父母自然是认识的,没等陈文博介绍,两人自我介绍了起来。 “阿姨,我是柳梦月,陈文博的女朋友。” 柳梦月一脸干净的微笑,后半句说得极其自然,却让二老的脸上极不自然地看向了陈文博,随后化作一脸微笑,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两个儿媳,居然都出现了! 而黄文兰更是盯着她看个不停,随后恍然大悟道:“呀,梦月啊!我在高一家长会看到过你的,那时你才这么高,一晃就大姑娘了啊。” 黄文兰显然有印象,还比了比柳梦月当时的身高。 “是啊阿姨,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柳梦月微笑点头,轻声细语,却很会说话。 “阿姨,我叫嗷嗷,好痛,嗷,轻点林姑奶奶!” 李武兴惨叫个不停,原来是林佳一脸不开心,手下没个轻重。 “妈,他叫李武兴,我们室友。”陈文博简单介绍,有点头疼。 “这次谢谢你们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黄文兰由衷感谢,看到李武兴手上的伤口,更是不好意思。 “阿姨,哪里的话。” “对啊,陈文博是我朋友,应该的。嗷呜,疼疼疼,轻点轻点。嗷嗷,卧槽算了,我自己来吧。” “嘿嘿,阿姨,一家人就不说这些啦。” 就在这时,一队警察冲进了门,手里举着枪对着几人:“举起手来!” 一番交涉过后,七人擅闯民宅,还携带管制刀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警察正要将他们全部扭送回局里,看到了纹着蝎子的壮汉,当场有人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纹蝎壮汉更是咬着牙,对一个警察颤抖道:“李哥······” “闭嘴!” “全部给我带走!” 带头的警察似乎有些慌忙,急忙打断了他,把几人全部押着带走。 被称为李哥的带头警察走在最后,安抚了几人几句,说不要担心,坏人一定会得到制裁云云。随后,他礼貌地道了声再见,出了门。 陈文博皱眉,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阿姨,你看这里这么乱,我们帮你打扫一下吧。” 柳梦月看到一地的狼藉,主动请缨。 “对呀对呀。” 林佳不甘落后,急忙点头附和。 “那就谢谢了,不过李武兴还是休息一下吧。” “受了这样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黄文兰关切而担忧地看着李武兴,李武兴慌忙说自己没事。 然后几人便开始了打扫,一地的碎盘子碎碗什么的。 陈文博站在窗边,看着小区中,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两个壮汉和警察有说有笑,还跟警察散起了烟。 警察也没有拒绝,抽着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一副和谐的兄弟模样,哪有先前办案的威风和严厉? 蛇鼠一窝。 陈文博心里想到了这个词语。 “说不得,还是要我自己来解决。” 陈文博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一声,当他再睁开双眼,已满是平静和坚毅。 “老二,真羡慕你啊。” “你看你妈妈好温柔,好关心人。像我老妈,肯定啪啪地大耳刮子就下来了,然后就该叉着腰问我怎么回事。” 李武兴愁眉苦脸,还在一个劲龇牙咧嘴。 “你爸呢,就不护着你?” 陈文博笑了笑,想起小时候,母亲打自己,父亲总是会阻拦她,骂她下手重了。 “我爸是个斯文人,娶了个河东狮,怎么管得住。” “你说我怕这怕那的,是不是小时候被打怕了啊?” 李武兴连连摇头,不知道将性格问题往哪里推。 陈文博也给不出个答案,只能笑着问他:“你这么怕事,刚才怎么还不要命地扑了过去?活像黄继光似的,别提多英勇了。” “我肯定怕呀,也没个做英雄的觉悟。” “但我想这一辈子我也没几个朋友,老二你对我这么好,我就不能对不住你。” “我要是不管不顾,那我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现在一想,真踏马的吓人,也他奶奶挺帅的!” 李武兴双腿在颤抖,扯出一个微笑。 陈文博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的挺帅的。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咽不下这口气! 陈文博一边跟李武兴闲扯,一边开始帮忙打扫起房屋。 厨房一地碎瓷片,扫出来铲到垃圾桶,直接将垃圾桶塞满了。 然后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共扫出来出来四桶垃圾,才把一地的狼藉清理干净。 家里只有两个垃圾桶,陈文博一脸跑了两次,这才将垃圾处理干净。 收拾好了之后,橱柜除了一把筷子,已经是空空如也。 还好柳梦月和黄文兰一起去购置了一系列东西,诸如碗盘啥的。 然后又是打电话找人修锁,乱七八糟的善后事情整理下来,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 “完了,我这样回去,我妈非得揍死我。”李武兴像霜打的茄子,额头贴着两张创可贴,胳膊上还捆了纱布。 “那就别回去了,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就说在同学这里过夜。”陈文博倒也直接,家里正好三张床。他和李武兴可以挤一下,林佳和柳梦月也能睡一床。 “这,不太好吧。”李武兴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林佳和柳梦月。 言下之意很明显,害怕影响陈文博晚上的好事。 陈文博恨不得一榔头敲死这个煞笔,踏马的以为老子双飞是吧?想法是好的,不被两个女生恼羞成怒,打成煞笔,我陈文博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对啊,今天多亏了你们,我做顿晚饭一起吃啊。” 当黄文兰也开口了,李武兴就更加犹豫了,不好拒绝。 “你怕什么,来一个大老爷们家里,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去了个女人家里,你爸妈肯定高兴都来不及。”陈文博笑骂一句,招呼一声,出门买烟酒去了。 李武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给他爸打了电话。 他爸好像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下来:“我儿子是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这么多年你终于也有朋友了,不容易。” 李武兴想哭,这是亲爸啊,至于这么损自己吗? 随后他妈蹭蹭两步就冲了过去,抢过了电话吼道:“兔崽子,长大了是吧?夜不归宿了是吧?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孩子也长大了,你别····” 电话那头传来李爸劝导的声音,却立即被李妈吼断了:“反了天了,你还敢说我了?” 不仅李武兴头皮发麻,一屋子的人听得呆了。 李武兴有些尴尬,自己好死不死,非要开个免提。 “朋友?屁的朋友,你跟你爸一样,读书这么死脑筋,哪来什么朋友?” “你老实交代,是去哪家网吧通宵上网?” 李妈咆哮着,哪怕李武兴将话筒拿得老远,也能听到高亢的语气。 最后,还是陈安邦接过了电话,证明确实在朋友家,李妈才挂断了电话。 李武兴长吁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了一劫。 几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搞得他很是汗颜。 这个时候,陈文博抱着一箱啤酒和一条中华上来了。 很快,黄文兰做好了一桌子菜,六个人围坐在一桌,也有点热闹的感觉。 “吃菜吃菜。” 华夏人有个习惯,在饭桌上喜欢招呼人吃菜。黄文兰也不例外,笑呵呵的,让众人尝一下她的手艺。 柳梦月夹了一筷子菜,尝了一口。 她只是微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两弯月牙,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和虎牙:“阿姨做的菜真好吃。” 陈文博最喜欢看到柳梦月的笑容,像阳光下的洋槐花。 黄文兰很开心,笑着说道:“也多亏了你,跟我一起在厨房忙上忙下的。” 柳梦月微笑着摇头,声称都是黄文兰手艺好。 “我也尝尝。” 林佳不甘落后,夹起了一筷子麻辣猪肝。 “佳佳!”陈文博看到她夹的这筷子猪肝,下意识就要阻拦她。 然而已经晚了。 在黄文兰略有些期待的眼神中,林佳尝了一筷子猪肝,而后仿佛是石化了一瞬。 “好辣!” 然后她苦着脸,拉过废纸篓,将猪肝吐了进去,伸出舌头,小手扇个不停。 她整张小脸红扑扑的,随着动作,胸前也是波涛汹涌,甚为绮丽。 北方少有这么辣的食物,这麻辣爆炒猪肝,用了泡椒去腥调味,又加了最火爆的小米椒,当即让没怎么吃过辣的林佳受不了了。 “哎呀,忘了你不吃辣的!”黄文兰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地方之间还是有一定饮食习惯上的差距。 陈文博笑着摇头,开了一瓶啤酒给她递过去。 “文博,人家女孩子,怎么能喝酒呢!”黄文兰略带责备地看了陈文博一眼,然后端过来一杯白开水。 “谢谢阿姨,不过我想喝酒,跟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林佳回答得干脆,然后接过了陈文博手中的啤酒瓶,有些豪迈地仰着脖子,竟然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陈文博有种扶额兴叹的冲动,隐忍着做了半天乖乖女,还是忍不住暴露彪悍本性了? 没想到黄文兰看得喜欢,心想这一个儿媳温柔贤淑、一个豪爽大方,反倒是自己也觉得纠结起来,难以抉择。 “别客气,吃菜吃菜。”陈安邦笑着招呼李武兴,不想让客人受到冷落。 李武兴连忙应声,甚至摇头晃脑道:“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莼羹亦共餐。” “文人啊。”陈安邦看李武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赏,儿子的朋友果然不同凡响。 几人吃得火热,陈安邦邀请两人喝几杯。李武兴和柳梦月都推辞不下,跟着喝了起来。 几人也不再拘束,两个长辈聊聊自己的小时候,也没了什么代沟。 “爸,房子买好了吗?”吃到一半,陈文博问起了这个问题。当初给父母打款五十万,就是让他们买一处较好的房子。 而现在看起来,这边的小区也不安全,那几个社会人物直接就冲了进来,也没什么保障,更要考虑住所的问题。 “买下来了,在市中心,迎宾小区。” “装修也刚搞定,就是一些家具什么的还没有购置,也就没有搬过去。”陈安邦点头,大致讲了一下情况。 迎宾小区是现目前迎宾市最高端的小区了,保安都是退伍的军人或者武警。加上地处一环和市中心之间,治安有保障。 “那这样吧,我们吃完饭这就联系搬家公司。” “你也看到了,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得找一个安全的住所。” 陈文博心思缜密,绝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想到先前的情况,几人都是心有戚戚,点头不已。 这顿饭吃过后,又开始了搬家大业。 陈文博一马当先,就想着早点搬完,一个人抵搬家公司四五个员工,让他们十分汗颜。 李武兴心有余而力不足,陈文博安慰他手上还带着伤,就别胡乱逞能了。 一直忙活到夜里十点多,总算是把所有能搬的家具搬到了迎宾小区的住所。 迎宾小区的房屋果然开阔大气许多,让陈文博也感到十分满意。 光是厕所就有两间,还有宽阔的大厅和三个卧室。 “唰” 陈文博来到阳台,拉开窗帘,看到保安室的灯依旧亮着,小区的门禁也处于开启状态。如果没有身份识别磁卡,是不会随便放人进来的。 陈文博手里拿着陈安邦给自己的身份识别磁卡,揣在了裤兜里。 一家三口人,就有三张磁卡。 洗漱过后,众人都纷纷回了卧室,准备休息。 和先前想的一样,林佳和柳梦月一间房,爸妈一间房,陈文博和李武兴一间房。 另外两个卧室的灯都熄灭了,陈文博的卧室灯还亮着。 早练形意拳,晚练易筋经,他从不愿松懈。 李武兴已经躺在了床上,看得唉声叹气的:“老二,我难道不适合习武?你教我的桩功,到现在我都没搞懂。” “想学?起来我教你。”陈文博心平气和,手上劈拳撕裂空气,虎虎生威。 自己果然和小宗师还有段不小的距离,平均十次出拳,才能有一次带动二重劲。并且第二道劲力相较第一道劲,威力实在弱小了太多。 想想自己和华飞龙一战,当时并不能感受出来第二重劲,恐怕就是两者前后叠加的速度太快,根本没让自己区分出来。 “算了。”李武兴摇头叹息,自己打退了堂鼓。 等到练完形意拳和三体桩功后,陈文博却没有关灯,而是从门缝向外悄悄看了一眼。 客厅的灯熄灭了,两个卧室也没有了动静,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我靠,你不是想偷渡去两个嫂子的房间吧?”李武兴震惊了,没想到老二的路子挺野啊。 “别闹,我踏马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今天那几个社会哥帮派的麻烦。”陈文博不知道他都在想写什么,这么奇葩的文人,真是给文人这个词抹黑。 “我也去!”李武兴来了兴致,已经开始起床穿衣。 “你疯了,去作死?”陈文博愣了,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错了。 “没事没事,我帮你加油呐喊,反正我也没见你吃过亏。”李武兴笑呵呵的,十分相信陈文博的能力。 那是你没见过,华飞龙把我打成狗。 陈文博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拉着我,不要让我打死太多人!”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武兴愣了一瞬,低声反驳道:“老二,你这话不对,我怎么拉得住你?” 陈文博懒得跟他说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文博关上灯,打开卧室门,和李武兴一道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出了防盗门,陈文博轻轻将门关上,仍是发出了声响。静默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这才跟李武兴一道快速下了楼梯。 “老二,我们这怎么搞得跟做贼似的?” “待会被发现了,你觉得我们是说去pj,还是去网吧?” “当然去网吧啊。” 看到李武兴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陈文博又不想跟他说话了。 刷了磁卡,两人出了门禁,等了片刻,拦下一辆黑摩托。 “师傅,迎宾桌球俱乐部。” 陈文博没有犹豫,报上了地点。 两人爬到了车后座,摩托司机一路风驰电掣。 这不是开车,简直是尼玛开飞机。 一路伴随着迎面而来的狂风,两人直接被吹了个爆炸头,李武兴在后方一个劲瑟瑟发抖。 “我造的哪门子孽,怎么就想到跟你大半夜出来疯癫?”李武兴牙齿都在打颤,恨不得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我也觉得,可能你大脑神经的回路构造跟我们不一样。”陈文博笑了,确实理解不了李武兴有时候在想什么。 很快便到了地点,摩托车司机一口咬定天晚了,干点工作不容易,要价30。 陈文博也懒得跟他理论,找出三十给他,带着李武兴一头扎进这家熟悉的桌球俱乐部。 “老二,你确定他们的老窝就在这?”李武兴有些疑惑,这家桌球俱乐部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因为已是半夜,看起来生意并不是多么好,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夜猫子旁若无人地谈笑,玩着桌球。 “我也不确定,但我唯一知道的大型窝点,就只有这里了。” “有五成的可能是一伙的。” 陈文博低声向他解释了一下,表示自己也只是猜想。 哪怕不是这里,也能想办法,从这个地方取得一些相关的消息。 毕竟能这样大规模地举行地下黑拳和赌博,这里的问题绝对也不小。 陈文博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鹰眼中年人,他依旧坐在老位置。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把玩球杆,而是翻看着手中的一本杂志。 《花花公子》。 那性感暴露的封面上,一个金发外国女郎有着迷人丰腴的胸部,含苞待放的诱惑。若隐若现,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看来他是入神了,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发现陈文博。 “鹰眼兄,我又来了。”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不得不打断了他。 “嗯?” 鹰眼中年人迅速抬起头来,双手下意识屈握成爪。 陈文博有些哑然,他这是得罪了多少仇家,才能一有动静就做出这样的条件反射。 鹰眼中年人看着陈文博,有一瞬的迟疑和沉默,像是没有想起他是谁。 “鹰眼兄贵人多忘事啊,这就记不得小子了?” “上个暑假,我和你探讨形意拳能不能打桌球。” “后来事实证明是能的,你给了我四万。” 陈文博这样一说,鹰眼中年人恍然大悟,而后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后生仔今天又来打拳?” 鹰眼中年人似笑非笑,稍微打量了一下李武兴。 陈文博想了想,还是点头。 跟着鹰眼中年人来到地下拳场,擂台上血腥依旧,两个壮汉打得难分难解。 擂台下方,观众热烈而疯狂地吼着,为自己下注的一方加油鼓劲。 “后生仔,你来得挺巧,今天正好碰上大东家加赛。” 哪怕是迎宾市仅有的一个地下黑拳场所,也不可能天天打。没那么多选手,也很消磨观众的激情。所以必然只能定时开一次,想来陈文博运气还算不错,两次都遇到他们营业。 听着鹰眼中年人的话语,陈文博只是平静地点头,然后打量观众席上的面容。 他慧眼如炬,一眼便发现了观众的不同。 不再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而是清一色的社会中年。他们带着自己的小弟,其中也有一些头发像七色彩虹的不良青年。还有些凶神恶煞的壮汉,搂着同样不正经的社会女人,姿态狂放嚣张。 总的来说,整个就一灰社会大集合。 陈文博眯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络腮胡壮汉,正是头上顶着块纱布。也不知道缝了几针,竟然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参加这种聚会。 “今天是大东家黑狼的生日,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那个络腮胡是黑狼的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鹰眼男子摇头,殊不知陈文博心中已经狂躁起来。 原来这个地下黑拳场所,就是庞帅的表哥,黑狼营业的场子! 想来也是,这种场所,除了这样的灰社会,谁又有这个实力让它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场上分出了胜负,现场顿时一片起哄声和笑骂声。 “老子早就说了老雷不行,你们偏偏不信!” “草,老雷这个废物,亏踏马信誓旦旦跟老子吹牛!”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啧,皮条果然了不起,这么些年的功夫没白学。” 就在他们混乱的时候,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狂猛向前冲了两步,一个后空翻落到了擂台上。 “咚” 像是一块千斤巨石砸下,发出沉闷的巨响,炸开平地惊雷。 在场所有观众都震住了,喧闹的场面一下子沉寂下来。 鹰眼也愣住了,随后他皱起了眉头。 上次陈文博虽然耍帅,但不是一个这么不明事理的人,也很懂得进退取舍。 “这,恐怕是他缺钱缺疯了吧?”鹰眼随便找了个解释,把自己的疑问搪塞过去。 因为更令他震惊的是陈文博这一踏造成的威力,他脚下的擂台已经砸出了一个蛛网状的裂痕,甚至还有道道裂痕像树根一样蔓延了开来。 “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境界!”鹰眼有些不淡定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现场的灰色会人物炸开了锅。 “草特么的,哪里来的混小子?” “鹰眼,你怎么做事的,今天老大过生日,你踏马放一个外人进来?” “算了算了,老大也没生气,说不定这个外人还能给他助助兴呢?” “哈哈,你说是吧,络腮胡?” “卧槽,络腮胡,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吃了屎?” 络腮胡脸色铁青,眼珠子瞪大了看着陈文博。 他蹭地起身,来到了前排。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静而沉稳,一点也没有混社会的气息。然而他左右各搂着一个妖艳女人,手伸进了女人的胸部,肆意探索着。 女人没有拒绝,而是配合地依偎在他怀里,潮红着脸,发出嗲嗲的“嘤咛”一声。 女人的手悄悄滑向了眼睛男的裆部,络腮胡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一旁。 “大哥,不好了,这就是庞帅要我们几个对付的陈文博。” 络腮胡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忠心耿耿地禀告。 “慌什么?” “混了这么多年,你的胆子都被狗吃了?” 黑狼虽然是在跟络腮胡说话,却没有看他一眼。他挑起左边女人的下巴,一下子就吻了下去。 从容不迫,大哥风范。 “可是,大哥你就不收拾他?”络腮胡有些急眼了,不能理解黑狼的想法。 “他来了这里,就别想着跑。” “怎么蹦跶是他的事,就让他给我们演一出小丑跳梁,好给我助助兴。” 黑狼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十分斯文,只是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一点寒光,显得有些不和谐。 “小子,你踏马活得不耐烦了,上来挑衅我?”擂台上的皮条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配上赤.裸上身的块块肌肉,给人一种压迫感。 陈文博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皮条活动着筋骨,手臂上的恶鬼纹身尤为扎眼,在他鼓起的肌肉下,显得栩栩如生。 “你个垃圾。” 陈文博微笑地看着他,像是在和一个老友交谈。 只是说出来的话,瞬间就让皮条变了脸色。 “小b崽子,你踏马针对我是吧?!”皮条愤怒了,直接上去一把拽住了陈文博的衣领,仿佛要将他大卸八块。 陈文博也没有反击,任由他这样提着自己的衣领。 “啊,抱歉,可能是我说错话了。”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陈文博提高了嗓门,又将视线投向了观众席。 “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踏马是垃圾!” 全场哗然!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重生之最强宗师》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夫当关! “草踏马的,老子弄死他!” “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这就送你去医院!” 一群暴躁的社会哥当场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当真是群情激愤,就要上去把陈文博撕成碎片。 黑狼平静地坐着,不置一词。 在这之前,擂台上的陈文博动了。 抓住皮条揪着自己衣领那只手,猛地将他抡起,“匡”的一声砸在了地面。 陈文博手下不停,如一头人形暴龙,继续抡动皮条,往地面哐哐乱砸。 皮条惨叫个不停,也不知被砸断了多少根骨头。 几个社会哥冲在了前面,赤手空拳,却凶神恶煞地钻上了擂台。 然而还不等他们站稳脚跟,陈文博如比蒙巨兽投石一般,狂暴地将雄壮魁梧的皮条砸了出去。 不仅如此,陈文博还在扔出皮条后,身体紧跟半步。 半步崩拳! “砰!” 如中败革,皮条后背的骨头当场被打断两根,发出“咔嚓”的可怕骨折声响。 本来已是直接砸了出去,再加上这一拳的冲击力,皮条如彗星撞地球就迎面砸向几人。 只是没有大气层给他带来剧烈摩擦,不然陈文博都怀疑,他会不会变成一颗燃烧的大火球。 “匡!” 像是打保龄球一般,一下子就把几人撞得人仰马翻。 而后更多的人冲了过来,陈文博朝着李武兴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要么快跑,要么到我这边来!” 一群气势汹汹的社会哥,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冲了过来,当场吓得李武兴浑身颤抖,腿都软了。 “呔!”鹰眼中年人也反应过来,弓步前进,双手虚握成爪。一前一后,双爪探出,仿佛要将李武兴撕裂! 就在鹰眼中年人即将撕裂李武兴肩膀的一瞬,陈文博已经从擂台两个迈步,一个敏捷而落地位置精准的前空翻,横在了两人之间。 陈文博顺手一记横拳,平实而坚固。锯齿形的行拳路线,如拉开一道最为厚重的壁垒。 如绷紧的牛筋突然断裂,形意拳主攻伐,哪怕是用于防御的横拳,也有反震的崩劲。 “砰!” 鹰眼中年人这一爪撞在了崩拳上,当即被震得手指生疼发麻。 “好小子,区区半年,到了如此程度!”鹰眼中年人满是震惊之色,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莫不成,这个青年有望宗师之境? 虽然鹰眼心中震惊,手下却丝毫也不含糊,当即右手成爪,猛拍向陈文博的天灵盖。 姜还是老的辣,鹰眼这么多年的武学经验,当场做出了最正确狠辣的攻击。 他知道陈文博擅长形意拳,更知道形意拳中只有横拳主防御。 横拳仅有左右两招,根本不能防住这样由上往下的一拍。 虽然不能把陈文博的头颅拍进脖颈这么夸张,但拍得他七窍流血、头脑发懵,问题还是不大。并且鹰眼只需要再将五指往陈文博头颅那么一刺,绝对能留下五个血洞。 他的想法不错,可他信息量不够,还停留在半年前陈文博只会形意拳的印象中。 易筋经,掌托天门。 “砰!” 陈文博直接震得鹰眼手臂发麻,那种可托天门的向上之力,差点将他掀翻在地。 哪怕鹰爪桩功皆是一脚站立,让多年习武的鹰眼下盘稳如泰山,也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好!”仅仅是一步,登时让鹰眼脸色大变,一脸惊恐。 这一步,让形意拳有了发挥空间。 陈文博踏出半步,以前足为弓,右臂为箭,半步崩拳携雷霆之势而出。 快若闪电,猛如闪电,一瞬间的爆发力可崩山裂石,这就是半步崩拳。 鹰眼不愧是老姜,思维眼力和反应速度都是极快。在后退一步的瞬间,将双臂交叉格挡在胸前。 半步崩拳的崩劲,连金钟罩铁布衫都可以无视,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格挡动作? “砰!” 这一拳有隔山打牛的意思,崩劲作用于鹰眼的胸膛,当即将他打出丈外,“匡”的一声砸在了座椅上,将几个座椅砸得七零八落。鹰眼更是吐出一口老血,像坏掉的鼓风机一般死命呼吸,呼吸声粗重而沙哑。 “艹,还愣着干嘛!”陈文博一把拎起李武兴,登时就朝着向上的阶梯冲去。 “快,抓住他!” “别让踏马的跑了!” “你们几个赶紧去操家伙,踏马的今天老大过生,没一个带趁手家伙的!” 一群社会哥骂骂咧咧,像疯狗一样冲向陈文博。 “老二,你捅了马蜂窝就跑啊?”李武兴脸色惨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跑个屁,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打死,早跟他们干上了。”陈文博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堵在了地下室与桌球俱乐部的通道上。 将李武兴推出门外,陈文博平静转身,一个人堵在门口。 “老四,现在没问题了。” 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轻松了不少,甚至迅速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这个阶梯过道很窄,最多仅能容四个壮汉并肩走在一起,要想正常施展拳脚根本不可能。于是一群社会哥顿时强行被分成了许多个三人组,摩肩接踵地向陈文博扑了过来。 “草泥马!” 第一个人是个腿脚很快的青年,甚至都没有组队刷boss的觉悟,从裤兜掏出一把匕首就冲了上去。 看来他是想在老大面前表现一番,捞个头功什么的。 然而迎接他的就是一记铁拳,匡的一声打在他的小腹。 “哇!” 他直接吐出一口酸水,陈文博趁势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在“咔擦”声中拧断了他的手腕,轻松夺下他手中的匕首。 随后跳起来就是一脚,携带着身体的重量,狂猛地踹在青年的胸口。 “匡!” 青年直接飞了出去,砸翻了身后刚冲上来的几个社会哥。 后面的人是真狠,根本没有停息,甚至有人踩着倒地之人的身体,就冲向了陈文博。被打翻的几人慌忙站起身来,而那个一马当先的青年已经被踩得生死不知。 陈文博深吸了一口香烟,感受着肺里翻腾的辣劲,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匡!” 又是一脚,当场又有人飞出去,砸得后面的人破口大骂。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陈文博应对起来,已经不是轻松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社会哥们也不傻,最初的愤怒之后,又有十来个人被打得要死不活,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再胡乱冲刺。 他们就堵在过道下方,不停商议着什么。 很快他们的老大黑狼出现了,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不少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很快,新一波的攻势又来了。 这次依旧是三个赤手空拳的社会哥,只是他们摆出了拳击的姿势,浑身处于警备状态,看起来很有两下子。 “上!” 黑狼一声令下,三人两下靠近陈文博,近乎是同时出手。 一个人蹲下身子,利落的扫堂腿荡向陈文博小腿。 一个人一拳猛攻陈文博胸口,碗口大小的拳头充满了力量感,凸起的骨节充分阐述着打中人之后会有怎样的痛感。 最后一人更是阴险,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撩阴腿,快而狠辣,仿佛要将人的蛋踢爆。 陈文博没有向后规避,让他们生成行云流水的三人配合连招。 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形意拳的要领。 他当即向前踏出半步,腿部携裹着可怕的绷劲,重重踏向那只扫堂腿。 君皇踏。 “咔擦!” 一声可怕的骨折脆响,痛得那人凄厉地叫了起来。 而陈文博手上也没有闲着,接着君皇踏的半步开弓,右手出半步崩拳。 “砰!” 这一拳和打向他胸口那一拳正面相撞,当场打裂了那人的手骨。那人惨叫一声,整个手臂无力地耷拉下来,噔噔噔连退几步。 而对于那记阴险的撩阴腿,陈文博猛地伸出了左手。没有出拳,而是虚握成抓,看似轻柔却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了那只腿。 易筋经,青龙探爪式。 “喝!”陈文博一声断喝,左臂爆发出惊涛骇浪的力量,抓住那人的小腿,单手将其抡了起来,狠狠地砸了出去。 “匡” 又是一个完美的保龄球,砸得社会哥们人仰马翻。 “呔!” 就在这个时候,鹰眼中年人又一次冲了过来。 他直接跃起很高,险些撞到房顶,双腿收拢,双臂如鹰翅展开。 在邻近陈文博的一瞬,双腿猛地探出,以老鹰捕兔的模样一阵连蹬。 陈文博挥肘横臂格挡不停,轻松将其化解。 而在陈文博抡动拳头的一瞬,鹰眼急忙落地,探出右爪猛刺向陈文博。 陈文博迅速侧身避过,鹰眼的五个指头直接插进了水泥墙面,细细的水泥灰洒了下来。 力透水泥青砖,当真是可怕至极。 鹰眼见一招落空,当即慌忙探出另一只手,并且将右手从墙面抽出。 然而已经晚了,陈文博根本没有踏半步,双拳如炮弹出膛一般轰出。 “匡!” 这一拳打在鹰眼的胸口,炮弹落地,中心开花。他在墙壁上重重一撞,而后倒在了地面,一个劲咳嗽,咳出来的全是血。 “不可能,不可能!” 鹰眼颤抖不停,整个人一直摇头,像是疯癫了一般。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权力的游戏! 对鹰眼来说,这简直是心理和和生理上的双重摧残。 他一心侵淫武道,却已经多年不曾取得寸进。先前更是一直以“后生仔”称呼陈文博,再怎么觉得他厉害,也只是看一个不错的后辈青年而已。 而短短半年,陈文博突然有了碾压他的实力,让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四个最能打的人倒下了,陈文博这才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面,习惯性用脚踩熄。 他从衣兜掏出夺来的匕首,银色光芒如精灵般,在指尖跳跃旋转。 一众社会哥沉默了,不再满嘴脏话,也不再有人组织抱团刷boss。 黑狼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睛,陷入了思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人并不像你那么能打。”黑狼露出一个微笑,一脸的斯文,话语之中却满是威胁。 “就这些?”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黑狼早就对自己的父母下了手,现在还在惺惺作态。 下一瞬,陈文博身形暴起,若猛虎出笼般扑向黑狼。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保护大哥!” “草泥马,逼崽子不要命了!” “我日你先人板板!” 骂声中夹杂着s省方言,一群社会哥挡在了黑狼身前,将陈文博团团围住。 因为是黑狼的生日,这些社会哥都没有人带砍刀。仅有少数人带了甩棍和匕首,更多的人都是赤手空拳。 “上!”一群人围着陈文博,开始了群殴。 现场顿时乱做了一团,拳脚相加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呼喊骂声不绝于耳。 面对这样密集的包围,陈文博也不能避免被人打到。但他的抗击打能力强得可怕,像雨点一样的拳头砸在他身上,也没有太多痛感。 反倒是陈文博每次挥拳踢腿肘击,总会倒下一个敌人。 陈文博面对四周的拳脚都是懒得躲避的,而那些手里操着家伙的人,则成了他的针对目标。 陈文博仍掉了匕首,手里拿着一把夺来的甩棍,每一次甩动都迅猛可怕,带着破风的呼啸。 每一棍都朝着人脑袋上招呼,不管敌人怎么躲避格挡,也不管敌人魁梧还是瘦弱。全是简单粗暴的一棍子,打得人头破血流,直接撂翻在地。 很快,陈文博身边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四处皆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呻·吟声,一大群社会哥无助地瘫倒在地面。 这些社会哥的女人,甚至黑狼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是花容失色,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幕。 陈文博手里提着染血的甩棍,随手扔在了地面。他也没少挨拳脚,但却没有一处刀上棍伤,除了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甚至看不到受伤的痕迹。 陈文博看着黑狼,突然就笑了:“我说过,在座的各位,都踏马是垃圾。” 黑狼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仍是努力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沉稳。 他看着陈文博,突然也笑了起来。 “去死吧,你这个废物!” 黑狼的眼中突然被阴霾和疯狂填满,从衣服內兜掏出一把手枪,拉开了保险。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枪崩了陈文博。再强的高手又怎么样,老子有枪。 “砰!” 黑狼扣下了扳机,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脱膛而出。在火舌喷吐过后,枪口冒起了袅袅硝烟。 黑狼脸上的狰狞和得意,在一瞬间化为了震惊与恐惧。 这一枪打空了,子弹钻进了水泥墙壁中,留下一个弹孔。 “我不可能比子弹快,但可以比你瞄准和扣动扳机的速度快。” 在揽月山庄的后院,龙先生带领的神秘部队,以及更加精锐的龙隐,都在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这个理论。 如果双方使用的不是冲锋枪,可能就让他们成功了。 现如今面对手枪,陈文博自信而大胆地做到了。 黑狼慌了,急忙再次扣下扳机。 这一次不等他开枪,陈文博已经冲到了近前,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匡!” 这一拳在打断了黑狼的胸骨后,第二道劲力若惊涛骇浪一般拍了出去。 它推波助澜,并且在到达黑狼胸口后,如炮弹一般炸开,产生了爆炸性的破坏力。 黑狼的心脏顿时紧缩到了极限,在那一瞬停止了跳动。而后爆炸之力传来,那颗心脏又一次膨胀到了极限,直接炸了开来! 瞬间的巨大泵血量,让黑狼的七窍都在疯狂流血,十分恐怖渗人。 随后,黑狼倒在了地面,就此殒命。 陈文博有一瞬的惊慌。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那第二重劲道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于是这一拳,便等同于小宗师的夺命一击! 更可怕的一点,这个小宗师使用了爆发力最为可怕的形意拳! 黑狼,这个在迎宾市叱咤风云的灰社会老大,就这样死了。 “老大!” “黑狼死了?!” 趴倒在地面的灰社会人物顿时炸开了锅,短暂的震惊恍惚难以置信后,无比敬畏地看着陈文博。 不仅是他们,门口的李武兴也震惊了。 “老二,完蛋了完蛋了,死刑还是无期徒刑?”李武兴心里慌得一笔,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陈文博迅速平静下来,像黑狼这种社会毒瘤,死有余辜。 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燕白云,那块牌子在燕京以外,还管不管用?” “你猜。” “别闹,我踏马刚打死了市里的黑头子。” “只要你不是乱执法,理论上全国通用。” “理论上?” 陈文博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高皇帝远嘛,执法官牌子很少出燕京,很多地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算认识了,假装不知道,一个不小心把你办了又怎么样?” “怎么办?” “不知道。” “怎么办?” “还是不知道。” 陈文博屈服了,叹息一声道:“燕老大。” 电话那头传来了燕白云爽朗的笑声:“我这就让爷爷给国安局打电话,估计很快你那块牌子就在s省通用了。” 陈文博不想跟他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文博走到楼梯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个也别想走,哪个警察敢放你们,我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他堵在唯一的出路口,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着,开始了吞云吐雾。 等到燕白云发来一切ok的消息,陈文博这才大大咧咧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李武兴总觉得浑身难受,一个劲后悔道:“我真蠢,怎么就想到非要趟这次浑水。” “怕什么,又不会出事。”陈文博吐出一口烟雾,抖了抖烟头上燃烧残留的灰烬,笑着安慰他。 “你不懂,我要是去最近的网吧玩传奇,现在都该升个两三级了。”李武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陈文博沉默了,顿时不想再和他说话。 这一次,警察们来得极快,并且拿出了执法人的铁血和严肃。二话不说将一群倒在地下的灰社会人物押走,看到黑狼凄惨的死状也没有人多问。 “辛苦了。”陈文博没想到市公安局长陈星都来了,当即笑着打了声招呼,递过去一支香烟。 陈星,这个有些地中海和啤酒肚的局长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陈文博手中的香烟。 “为长官的任务收尾,为人民服务,没什么苦不苦的!”陈星回答得很公事话,只是在说到“长官”二字,还是有诸多别扭。 这个在他眼中来头大得吓人的角色,他根本不知道其职位,所以无从称呼某局某厅,只能叫一声长官。 最让他别扭的一点,还是眼前的长官竟然如此年轻! “长官,你的警卫呢?”陈星这才注意到,倒下了这么多灰色会分子,竟然没有看到陈文博的手下。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人会是陈文博一个人解决的,尤其是在陈文博身上看不到一点伤势。 陈文博当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摇了摇头。 陈星当即恍然,一个劲后悔道:“是我失言了。” 看陈文博这幅模样,他自动脑补了神秘部队,暗中扫黑一系列的高层措施。 “我这就回警局,处理一下这些猖狂之徒,真是太不像话了!” 陈星敬了个礼,就要离去。 “对了,上头有交代,他们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有一个人逃掉,你我恐怕都不好做。” 陈文博叹息一声,又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长官放心,我明白了。”陈星重重点头,一脸的认真严肃,当场告辞离去。 从陈星的到来一直到离去,李武兴始终是一脸震惊。 “老老老老二,你逆天了。”李武兴看到市局长对他的态度,差点没缓过气来。 “是啊,逆天了。”陈文博却是莫名叹息一声,带着李武兴出了这家桌球俱乐部。 突然发现,权力这个东西,也是会让人上瘾的。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执法者的这一重身份,没有燕白云的帮助,事情又会如何? 陈文博深吸了一口夜间的微凉空气,在肺间带来一丝沁人的凉意。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直奔乡下! 夜已经深了,陈文博又拦下一辆野摩托,和李武兴回小区。 当下了摩托车,来到小区门口,李武兴冷得直打寒颤。 刷了身份磁卡,大门缓缓打开,在保安室睡觉的保安都被吵醒了,不悦地瞪着两人。 他手里拿着橡胶警棍,料想陈文博如果是用其他手段进门,他就要开始呼叫同事,痛打这两个人了。 陈文博随便打了个招呼,递给他一支中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和李武兴做贼一般悄悄溜回了房间。 李武兴冻成了傻狗,直接钻进被窝。 陈文博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夜景,又抽了一支烟。 说起来他已经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抽一些好烟了,但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他习惯性抽着十元一包的白沙。直到今天给老爸买烟,才想到买中华。 说实话,中华烟的味道,陈文博并不怎么喜欢。也没觉得多高档,还不如上善和谐,甚至20元一包的玉溪。 抽完烟,陈文博关上了灯,开始休息。 第二天陈文博依旧起了个早,洗漱过后在较为宽阔的阳台练起了易筋经。 天蒙蒙亮,薄雾笼罩。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不再有灰社会,也不再有警察。 李武兴伤势稍微好了一些,也就告辞回家。 林佳实际上很不适应南方的天气,虽然室外温度比燕京高上好几摄氏度,但室内实在有些折腾人。 在北方,哪怕是穷苦年代,也应该有炕头。而现如今,暖气更是标配。 但南方没有,不管暖气还是炕头,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总之她挺聪明的,很快学会了在室内穿得像室外一样,毛绒绒的衣服,活像小笨熊。 “你才小笨熊,你全家都是”林佳正盘腿坐在沙发看电视,反驳陈文博,说到一半发觉不对。 她探头探脑,没有看到陈文博爸妈,松了一口气。 柳梦月只住了一晚就回了家,毕竟女生,他父母也挺担心的。能住一晚都亏得林佳配合,做出在女同学家中的模样。 柳梦月家长对其他管得还算松懈,但在恋爱这一块管得极其严厉,生怕女儿吃了亏上了当。 本来在大学,也是成年人了,有了自我判断力,应该自由恋爱。但在父母眼中,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不用看了,他们两个都出去了。”陈文博坐在一边,在燕京忙得像旋转陀螺,突然这么闲下来很不习惯。 “阿姨和叔叔真好,这是在给我们创造机会吗?”林佳把视线从电视上移了过来,亮闪闪地看着陈文博,仿若钻石星辰璀璨。 陈文博有些沉不住气了,向沙发边缘挪了挪,警惕地看着她:“佳佳,你要干嘛?” “陈文博我问你,前几天一个人睡觉,为什么把房门锁死了?”林佳磨着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要是不来拧门锁,怎么知道我把门锁死了?”陈文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起来。 “哼哼,我不管,我要跟你睡觉觉。”林佳佯做凶狠,瞪着陈文博。 “别闹,我给不了你未来。”陈文博心中有些温暖,却是叹息了一声。 华夏是个一夫一妻制的国家,陈文博不可能负了和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柳梦月。 而林佳,陈文博有很多机会,但都不曾与她发生过那一重关系。 尽管林佳很彪悍,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但陈文博还是感觉她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或许她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建立在懵懂之上,一种“哇,好帅啊”这样的感觉。 所以听说他被逼婚嫁给赵东方那个纨绔,陈文博毫不犹豫将她抢了出来。 对于她的喜欢,陈文博也没有拒绝,以为这种头脑发热式的东西总会过去。 陈文博喜欢林佳的活波开朗,敢爱敢恨,这不假。但陈文博不确定她的喜欢是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假。 “陈文博你什么意思?” “是,你没有动我的身子。” “可是心呢?” 林佳仰着脸,眸中的坚持让陈文博有一瞬的心颤。 “华夏不容许一夫多妻,我知道。” “但世界上总有允许的国家,甚至这都不是什么破事。” “我就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只要说是,我林佳为你趟刀山火海,皱一下眉头我是你孙女。” “你要说不是,我现在立即滚回燕京,生死由命,也轮不到你的施舍和同情!” 林佳咬着嘴唇,语气之中满是坚决,说着说着眼泪就模糊了眼眶。 她高傲地仰着脸,倔强地不让泪水流下。 陈文博心中满是震惊与怜爱,这个大孩子模样的林佳,原来竟是这样的倔强与坚强。 他没有说话,在林佳眸中的神采逐渐黯淡蒙上失望的阴霾时,紧紧抱住了她。 陈文博不置一词,因为他知道男女间的情愫和复杂心里,千言万语也说不清。 林佳泪中带笑,拉开陈文博衣领,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口咬下。 这一下是真狠,可怕的咬合力疼得陈文博“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牙齿印,鲜血当时就渗了出来。 “佳佳,你这牙口挺好啊。”陈文博同时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柔软,以及肩上的疼痛,忍不住出声道。 “要你管!”林佳收回牙齿,胡乱抹了两把脸,搞得像只小灰猫。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陈文博笑了,在林佳脸上做了个羞羞的手势。 这句话应该是s省特有的俚语,小时候陈文博在半月观练武被虐得哇哇叫,不靠谱的宋清就会先把他逗笑,而后用这句话调侃他。 然后小文博就会发飚,啊呀呀地叫着,操了板凳菜刀什么的,追在宋清后面就是一阵乱怼,活脱脱一个疯小子。 显然,林佳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柔姑娘。 “你说什么?”林佳当即不干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齿,凶恶地就是一阵乱咬。 “看,还咬人,不是狗是什么?”陈文博继续调笑她,一个劲躲着她的猛扑。 “嗷,陈文博,姑奶奶跟你拼了!”林佳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嗷嗷叫着就开始追杀陈文博。 “女侠饶命。”陈文博朗笑一声,逗着林佳到处跑,不时停下来给她发泄两下。 每次打到陈文博,林佳总会得意洋洋,也不管一个柔软的抱枕有什么杀伤力。 而就在两人疯疯癫癫的时候,“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了。 陈安邦和黄文兰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一瞬。 林佳慌忙收回枕头,一副乖巧的模样招呼道:“阿姨叔叔,你们回来了呀?” “我是不是回来早了?”陈安邦看向黄文兰,一脸后悔。 “你们继续。”黄文兰对两人笑了笑,就要关门再出去。 陈文博怎么可能让二老就这么出去,赶紧关上了防盗门。 “文博啊,你爷爷说很久不见,想你了,让你回乡下看看。”陈安邦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 林佳赶紧起身,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开始给他捶肩捏背。 陈文博一口答应下来,心头也是有些唏嘘。 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在自己小的时候,整天就念叨着孙子怎么不来乡下玩啊这类的话。 而年幼的陈文博,寒假和暑假,极喜欢待在乡下。抠龙虾、钓鱼、爬树,漫山遍野的跑,几乎是不日落便不回家。 如今想来,满满的都是回忆。 那些年幼时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东西,在而今看来却那么珍贵。 无论如何,也是回不来了。 林佳却是探出一个小脑袋,亲切地问道:“叔叔,乡下好玩吗?我爷爷应该和文博的爷爷年纪相当,只是从没提过乡下这个东西。他们说乡下人粗鄙无礼,是真的吗?” “我以前都问我家里的那些厨师园丁什么的,一个二个都说乡下的日子苦,难道真有那么不堪?” 不仅是陈安邦,连陈文博也震惊了,心头有些怜惜,不知道她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 陈安邦更震惊的一点,就是这个女孩儿所讲述的园丁厨子什么的,莫非儿子这个女朋友还是富二代女生? “乡下人啊,嗯,怎么说。” “可能和你想得不同,这里有很朴实淳厚善良的人,当然也不乏奸诈吝啬甚至一元钱的便宜都要占的人。” “每个地方,或多或少,你都能见到社会的缩影。” “我说了不算,你看了才知道。”陈安邦笑了笑,舒适地享受着林佳的拿捏。 陈文博震惊了,老爸这学问杠杠的,有点西方文学探究人文思想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陈文博是说做就做,带着林佳就往车站跑。 “陈文博,你爸以前是干什么的?” “诗人,文学家,大文豪。他会教我红楼梦中的‘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也会教我西方文学的哈姆莱特式悲剧,中外文学修养。” “那怎么名不见经传?” “你如果看过狄更斯的小说,或许就能明白。” “虽然听不大懂,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嗯,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他厉害了。”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间烟火! 从迎宾客运站到陈文博的老家,仅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宽阔的公路逐渐变窄,变成了小乡镇常见的小公路。 陈文博拿着一份迎宾日报,赫然看到首页大标题“迎宾市最大地下团伙被毁”。下面就是相应新闻内容,以及公安局保证要继续发扬,打击黑色势力云云。 值得一提,公安局长陈星受到了省级单位的表扬,极其隐晦地提到有升职的可能。 林佳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没想到是陈文博所做,只是说这些人真是活该。 很快陈文博下了车,带着林佳走向公路右边的乡间小道。 这是条泥巴路,甚至还没有铺上碎石,更不必提水泥铺就。 每次下雨都是一片泥泞,幸亏这两天还未曾有雨,道路还比较干燥。 夕阳西下,撒下大片美丽的金色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道路两旁野草丛生,行不多时便有两侧竹林,右侧还有一户人家。走过竹林,便见左侧水田,没有庄稼,而右侧是一块鱼塘。 林佳蹦蹦跳跳,饶有兴致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这一路很是安静,唯有清风拂过草木,浅唱低吟。 偶见几处人家,炊烟袅袅。 林佳贪婪地做着深呼吸,感受着乡间清新而干净的空气,整个人有些陶醉,一身轻松。 再看到这条充满回忆的道路,一幕幕儿时记忆浮现在陈文博脑海。 陈文博有些感触,感到久违的宁静。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 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只短笛隐约在吹响” 林佳蹦跳着走到了陈文博前方,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心,甚至唱起了歌。 歌声平静而抒情,那种怀旧的情怀,萦绕在陈文博心间,挥散不去。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 陈文博有感而发,随着林佳的歌声轻声哼唱。 风儿与鱼塘流水,也为之轻和,轻奏出一曲乡间的悠扬。 歌声随着风儿,飘出去很远,很远。 “陈文博,你说我们老了就住在乡下好不好?我好喜欢这里。”林佳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好。”陈文博回答得很简单,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佳扑到陈文博怀中,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沙沙” 清风徐来,宁静的小路边,树叶飘落。 陈文博和林佳深情相吻,那种柔软的触感,从唇边一直传递到心底。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这条路上,没有再多言语,却感到一种淡淡的惬意与宁静。 在浮躁的岁月中,像一盏清茗,涤荡了浮尘。 即将到陈文博老家的那一小段路,更是让林佳目不转睛。 一条青石板小路顺着斜坡扑了上去,右侧是一座青岗山,左侧是一排翠意喜人的芦苇,挺拔伸展。 “陈文博,你爷爷奶奶这么有兴致,还栽了一排芦苇呀?”林佳很开心,想象着两个老人的模样,心想莫不是隐士如陶渊明一样的人物? “这都是我爸栽种的,他挺喜欢,只是奶奶不喜欢。”陈文博笑了起来,这种如数家珍给爱人倾诉自己生活点滴的感觉,是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喜悦。 “你看前面那株小树桩,本来是一株三角梅,结果被奶奶砍了。” “本来这些芦苇也是要被砍的,但它们的根扎入了泥土,避免了这一方泥土坍塌,有了自己的价值,也就免于一劫。” “你看,这些梨子树也没被砍,因为它的果实是可以吃的。”陈文博轻声解释,给她一一指点。 “我懂了,老人家不喜欢花花草草。因为那个年代的深刻经历,所以喜欢一些有收成有作用的农作物,对吧?”林佳很聪明,得意地向陈文博问道。 陈文博点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聪明。” 林佳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做威胁状。 走过一小片水池,有几只鲤鱼在其中游动,划出一道道清波。 右侧又是一小片开垦在青岗山下的土地,却不是种植的农作物,而是月季玫瑰芦荟等花草。在旁边一株四五米高的大树,在冬天也称得上枝繁叶茂。 “这片花草肯定又是叔叔的杰作,可惜不是花期,不然一定好美。” “对了,这棵树是什么,怎么没见过?”林佳很兴奋,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样。 陈文博有一瞬的沉默,不知道她怎么连这种树都没见过。 “这是八角树,果实可以入药,也可以用作工业上的香皂、香水、牙膏什么的。” 陈文博继续带着她向前走,很快来到了屋后。 “汪汪汪!”一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土狗,被绳子套在路边,一个劲吠着,瞪着两个不速之客。 “哇哦,狗狗。”林佳的反应很古怪,当场眼睛就亮了起来。 只是看到它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扑过去。 陈文博哭笑不得,感情他以为这是都市里常见的宠物狗,完全人畜无害的那种。 “银子!”陈文博用s省方言叫着它的名字,心里稍微有些感叹,连乡下的狗都不认识自己了,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银子偏着头,有些憨憨地看着陈文博,仿佛在想“哎哟卧槽,这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踌躇了一下之后,它又开始汪汪叫起来,仿佛在说“哪里来的小婊砸,不要跟老子套近乎,你又不请我吃饭的,小心我咬死你”。 只是很可爱的一点,就是它一边汪汪叫着仿佛要震断绳索,扑上来咬人,却又一边摇着尾巴,不知道几个意思。 “银子!”这个时候,陈文博的奶奶出现了,一声就喝住了银子。 银子摇着尾巴看着奶奶,一个劲瞎扑腾,也不知道在干啥。 奶奶穿着朴素,脸上布满了岁月沉淀的皱纹,有些短的头发尚不及肩,花白了一半。这幅形象,让陈文博有些心酸,却不曾表现在脸上。 “奶奶。”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看着这个久违的亲人。 “奶奶。”林佳很乖巧的模样,跟着打招呼。 奶奶打量了一下林佳,有着一种打心眼的喜欢,这孙媳妇一看就很不错嘛。 “走走走,屋里坐。”奶奶露出一个笑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那是一道道岁月的伤痕,将沧桑深深烙印在人脸上。 陈文博和林佳走在奶奶身后,右边是一间豢养鸡鸭的屋子,左边又有茶花和月季玫瑰,更有一大丛绿色植物。 迎宾市特产一种叫黄粑的食物,其中淡淡的清香味则是来自于这种植物的叶子包裹煮出。因此在当地,这种植物又被成为黄粑树,也没人知道官方如何称呼。 转角处又有几棵香蕉树,活泼的林佳第一想法就是,在夏天能结多少香蕉。 绕过这里就来到了门前的宽阔的水泥坝子,主要用作收获稻谷时的晾晒。 奶奶家是个两层楼的房子,没有铺瓷砖,楼顶还是铺的一层砖瓦。 与右侧香蕉树相对,左边几乎是一小片芭蕉林,而房屋后面就是那座青岗山。 奶奶热情地招呼着林佳,不管林佳怎么说不用了,都要拿出薄荷糖和米花糖招待她。 “奶奶你在做饭吗,我来帮你烧火吧。”陈文博看到右侧“灶门前”,也就是农村的厨房,上方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顿时想要帮忙。 小时候陈文博就喜欢帮奶奶烧火,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烤着火简直是一种享受。 林佳跃跃欲试,于是陈文博干脆把她一起带上了。 灶房有些阴暗,一般平时是不开灯的,但今天孙媳妇来了,自然要弄得明亮一些。 奶奶“啪哒”一声拉了灯线,昏黄的电灯泡亮了起来,房中顿时明亮了许多。 切了一半的红薯藤,在不开孔的竹篾编制簸箕中,搁置着一把菜刀,上面还有许多红薯藤碎屑。旁边搁置着一张矮小的板凳,奶奶就是在这里将红薯藤切碎用来喂猪的。 奶奶在一边忙碌,陈文博就和林佳一起坐在了柴洞旁的长凳上。 陈文博从身后的柴堆拿了捆得上好的干燥树枝,将其放进了火势稍减的柴洞中。火焰舔.舐着锅底,给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黄光。 林佳大觉新奇,让陈文博停下,自己抱起几困柴就要往里面塞。 陈文博赶紧拉住她,好笑道:“你这是要像我小时候一样,把锅烧穿吗?” 林佳“哼”了一声,很不满他指手画脚的行为,但还是扔下了手中的干柴。 换了干枯的粗大竹竿,又要往柴洞塞。 陈文博止住了她,先将各个竹筒敲裂了才塞了进去。 “不打破就塞进去,它会炸的。”陈文博笑了笑,有些宠溺地擦去她脸上的一点黑色灰渍。 当丰盛的晚餐做好,爷爷也差不多从菜地回来了。 “佳佳,拿下碗筷。” 陈文博端着两盘菜,招呼着林佳。 一家人在一起的烟火气息,挺好的。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七章 蘸岸烟波渔家傲 柴灶烧的菜,比起天然气煤气什么的,确实有些不同。 至少林佳是这么觉得,仿佛饭菜都可口了许多。 木桶状的甑子,蒸出来的饭松软适宜,口感甚佳。先前煮米剩下的白色米汤营养丰富,入口浓滑,口味微甜,非常解渴。 农村常见的东西,在林佳眼里显得如此神奇,吃了两碗米饭,还喝了一碗米汤。 一顿饭下来,林佳表现得相当乖巧,又是添饭又是端茶送水的。 爷爷奶奶十分高兴,询问一些林佳的情况,也是相谈甚欢。 吃过饭后,林佳竟然主动要求洗碗,一副殷勤至极的模样。这么大方活泼的城市姑娘,还懂得勤劳和尊重长辈,爷爷奶奶几乎没得挑。 “要我说,孙媳妇儿这长相,比许多电视上的明星好看多了。”爷爷笑呵呵的,直接叫上孙媳妇了。 林佳没有一丝羞赧,笑得很灿烂。 然后拉着陈文博收拾碗筷,向着灶门前奔去。 “陈文博,我不会洗碗啊,你帮我洗。”林佳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文博,跟先前表现出来的勤劳能干截然不同。 陈文博哑然,不知道她先前夸什么海口。 “你不懂啦,要给爷爷奶奶留下一个好印象,不然他们说我欺负你。”林佳挑眉,一脸得意。 陈文博彻底沉默了,感情龙隐编外成员也是个洗碗的命。 不管怎么说,林佳还不算懒到骨子里,开始帮着陈文博洗碗。只是她从没做过家务,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就打碎了一个盘子一个碗。 “算了,女孩子弄得双手老茧多不好,还是我来吧。”陈文博揽下来,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东西。 洗过碗后,陈文博带着林佳,奔向了正门右侧芭蕉林那一边。 芭蕉林在稍微偏下方的位置,上方是一小片竹林,满地的枯枝落叶。 “沙沙” 夜风吹来,竹子随之摇摆,在月色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小时候就经常在这玩火筒,你想不想玩?”陈文博看到一地的干枯笋壳,又想起了儿时回忆,当即来了兴致。 “那是什么东西?”林佳眨巴着眼睛,不太理解。 陈文博示意她蹲下身来,两人蹲在地面,画面十分和谐。 林佳一脸好奇,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双臂环在腿上。 简直萌萌哒。 陈文博捡了两片干燥的笋壳,塞了些干枯的竹叶进去。 林佳愣了一瞬,憨憨地“哦”了一声,跟着有样学样。 很快,两个笋壳就被竹叶塞得半满了。 陈文博拿出打火机,对着笋壳尾部烤着。 火势很小,不容易点着,只能冒出缕缕黑烟。 终于,笋壳尾部起了小火,缓慢燃烧着,黑烟浓密了许多。 林佳继续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干嘛。 难不成把整片竹林烧了? 那陈文博小时候得多野啊,是不是一年下来烧一个村庄? 陈文博拿着笋壳火筒的前端,在虚空中快速挥舞。 黑色浓烟随着运动轨迹,在虚空中留下了一个“林”字。 “哇哦!”林佳简直是个活生生的小孩,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觉得十分新奇。 “拿着它,跑一圈试试?”陈文博笑了笑,将笋壳火筒递给了她。 “嗷!” 林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怪叫一声,抓住火筒,蹭蹭地就往前跑。 笋壳火筒在她手中,拖出一道长长的黑雾,像极了电影中反派出场缭绕的黑气,稍有那么一点酷毙了的感觉。 林佳没跑上两圈,火势逐渐大了起来,从尾部开始烧起。 林佳更开心了,活生生拿着一个烈焰火炬,在手上一阵狂舞,嘴里还不停“哈嚯”叫个不停,摆着各种姿势,要多萌有多萌。 明黄色的火光在空中挥舞,画出一个个圆圈。 “扔了,要烧手了。”陈文博看她玩得这么嗨,快烧到手了也不自知,不仅有点郁闷。 林佳赶紧扔在地上,慌忙下去两脚将其踩熄。 地上只留下半片笋壳,以及黑色的灰烬。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感叹这么大还能过童年的人,真是令人羡慕。 “太好玩了,我要拿两个,不对不对,我要拿四个。”林佳开始在地上捡笋壳,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拿得了四个。 “四个?你怎么不干脆说八个?”陈文博乐了,打趣道。 “对啊对啊,我要拿八个。”林佳笑得更开心了,想象着八个火筒一阵乱舞,简直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烧死你个憨货。”陈文博以手扶额叹息,早知道不跟她提火筒这一茬了。 天知道,儿时的小乐趣,居然被她玩得不亦乐乎。 让她拿了两个火筒玩,陈文博都有些胆战心惊的。生怕火筒烧了她的手,或者她情急之下直接扔哪边,莫名其妙来一场农村大火灾。 还好,没过多久,她的兴致就减了下来。 然后又嚷嚷着要去芭蕉林,觉得月色下的芭蕉林肯定美哭了。 “你说,芭蕉林里面真的有女鬼吗?就像林正英的一眉道人里面,有个性感的红衣女鬼,等着男人投怀送抱?” “然后春宵一刻值千金,艳鬼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林佳拉着陈文博的手,一个劲往芭蕉林里面钻。 陈文博不能理解她的思维,有种错乱感。 扶疏似树,质则非木,高舒垂荫。古人对芭蕉的描写,可谓生动形象。 林佳一个劲蹦跶,嚷嚷着要爬到芭蕉树顶端去。 陈文博感觉要崩溃了,这芭蕉一砍就倒,哪来平常树木的承重能力? 无奈之下,从芭蕉林中找了一颗相对较为高大的树木,背着林佳,两下蹿到了树顶。 两人坐在树杈上,看着夜幕中一弯弦月。 夜风寒,但两人并不在意。 夜风掀起蕉叶的浪潮,就在两人的脚下,一片碧绿的景色,十分迷人。 林佳轻轻荡着脚丫,叹息道:“你看这上面的景色多美,吶,我还能看到那边的鱼塘呢。” “在你们家橘子林和菜地下方,应该是你们的鱼塘?” 陈文博摇头,解释道:“以前是,后来卖给别人了。” “以前夏天我会去里面游泳,然后扣几根藕洗干净生吃。” 林佳依偎在陈文博怀中,陈文博将她搂住。 那淡淡的体香,以及温暖柔软而兼具弹性的身体,让陈文博感到别样的舒适。 “你看着月色多美,我们这位置多浪漫呀。” “要是再有点烟花就好了。” 林佳轻声呢喃,打了个哈欠,显然有了些困意。 “烟花?”陈文博心中重复了一遍,有了想法。 背起林佳,陈文博利落干脆地下了树,回到房中。 这是二楼最右侧的房间,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山后的青岗山。 当夜里下雨,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玻璃窗上沾满雨水,也是陈文博小时候的乐趣之一。 林佳真的困了,盖上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陈文博想着在车上看到的一个烟花爆竹商人的联系广告,凭借着记忆力拨通了这个商人的电话号码。 毕竟接近年关了,烟花爆竹也是畅销产品,很容易找到卖家的。 陈文博很快交涉完毕,并提出了特殊要求,诸如必须在特定地点派人放,必须等到自己的电话打过去。 遇到这么多要求,商人本来是要炸毛的。听到交易数额后,却突然改口,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陈文博带着林佳做了个小木舟,在鱼塘钓鱼。 林佳累得呼哧喘气,只是在鱼塘上划着木舟钓鱼,心情很快又愉悦了下来。 一个小盆子装了些黑色土壤,几只可怜的蚯蚓被宰成了两三截,分次充作鱼饵。 林佳盘腿坐在船上,端着鱼竿,死死盯着鱼漂的动静。只要有哪只蠢鱼上钩,一定会变成夜晚的晚餐。 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 想想就挺美味的 林佳伸出诱人如灵蛇的小舌头,在嘴唇边上舔了舔。 一个竹篾编制的笼子放在身前,在其中放了一个大铁碗,填了炭火,让她也不觉寒冷。 “蘸岸烟波湖水无风镜面平,锦鲤久不至,乘兴偶东游。”陈文博小舟轻楫,改了陆游的诗词,也不觉玷污经典,颇有闲云野鹤的隐士风采。 林佳被逗得“咯咯”笑,而后不痛不痒地锤了几下陈文博的背,推卸责任道:“都怪你,你看鱼儿又跑了!” “怪我咯?”陈文博跟着笑,一脚踏在了轻舟上。 “咚” 若天雷轰响,轻舟猛地向下一沉,开始剧烈地左摇右晃。 “哎呀!”林佳脚下不稳,差点摔倒下鱼塘。 陈文博一把搂住他的纤腰,顺势深深吻了上去。 “呜~” 林佳稍微抗拒了一下,随后便是深情地回复。 她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陈文博身上,恨不得将陈文博揉进自己的身体。 “哗啦啦” 仅有的几尾鲤鱼在桶中扑腾游动,彰显着船体的摇动有多么剧烈。 良久,两人分开,林佳剧烈的喘着气,脸上红扑扑的。 两人相视一笑,陈文博更是暗叹这尼玛破舟怎么没有可封闭式的船舱呢? 鱼漂向下一沉,又有蠢鱼上钩了。 陈文博心中叹息一声,这蠢鱼都上钩了,那赵家扑腾的蠢鱼怎么还没来? 渔家傲,愿者上钩。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战青岗山! 暖阳,鱼塘,轻舟。 林佳将鱼竿往上一提,一只巴掌大小的白鲢在鱼钩上扑腾挣扎个不停。 收回鱼线,将白鲢的嘴从鱼钩上取下,扔到了水桶中。 “走了,收工。”陈文博招呼一声,将木舟划到了岸边。 在鱼塘旁的菜地,两人随便挖了些土埂上野生的折耳根,提着水桶和野菜就回了家中。 林佳根本闲不下来,嚷嚷着要去屋后的青岗山,看看陈文博儿时玩乐的地方。 陈文博也想让她玩个尽兴,带她上了山。 漫山遍野的青岗树,树干挺直,叶片宽大,树冠广展。入秋以后树叶也未曾大面积凋落,只是转为了枯败中略显苍劲的橙黄色,脉络清晰分明。 遍地野花野草,以及青岗树掉落的果实。 “哇,你们这边是山连着山啊,这一片青岗树真美。”林佳不知道哪里捡了根树枝,霍霍哈哈地劈砍着一颗颗青岗树,抽下片片树叶。 “你怎么跟我小时候一样,没事就拿根树枝朝着这些可怜的树死命抽打。”陈文博想起了小时候也干这种事,幻想着自己是演义中的某某英雄,手中提的不是树枝而是某种知名武器,而这些青岗树就是漫山遍野的敌人。 然后给自己营造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情怀,一个劲要如何杀出重围。 想想在幼稚之外,还挺萌的。 “走,我带你去那边的马儿石。”陈文博牵着林佳的手,穿行在青岗树丛中的一条小道。 马儿石,因为它嶙峋怪状,形似一头抬起前蹄的骏马而得名。它后侧是一片乡间常见的白茅草,在陈文博乡间一般称呼为“疤儿杆”,而在左右两侧各有一株挺拔的松树。 小时候陈文博就曾跨坐在上,假想着自己是骑士,正在策马奔腾。 然而今天,这块马儿石并不安静。 三个十五六岁的不良青年,头发根根立起,穿着夸张,吞云吐雾地抽着烟,在石头上玩着扑克。 陈文博看三人十分面生,应该不是一个生产队的小伙伴,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 “踏马的,那b老师真烦,还补课,搞得老子要考高中一样。” “今天翻墙出来,怎么没叫上那两个小太妹?” “对啊,老子还想破了她的瓜。” 三人的语气动作十分嚣张,仿佛觉得天下老子最大。 陈文博看得无语,拉了林佳,要带她去别处。 而这个时候,三人中的小黄毛显然发现了两人,向两个同伴递了个眼色。 两个同伴当即会意,顺手扔下纸牌,以自认为帅气的动作,从马儿石上跳了下来。 三双屎黄色的帆布鞋落在地面,烟头随意扔进白茅草丛中。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有了怒意。 茅草一点就燃,火势起得相当快,动辄引发烧山大火。而在这边青岗山上,还住着陈文博的八公和一公,也就是爷爷的两个亲兄弟。 “过来,哥几个找你商量点事儿。”黄毛掏出了裤兜里的弹簧刀,甩了甩额前遮住眼睛的黄毛刘海,自认为非常酷炫。 他的两个小伙伴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双手插在兜里,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 在他们学校,只要摆出这幅模样,一些软货当场就怂了。少不得要收点保护费,要是敢反抗或者不交钱,那就是一顿拾掇。 “哈哈。”林佳笑出了声,几乎已经能预见三人扑街的画面了。这样上门来找抽的跳梁小丑,确实有些令人发笑。 黄毛旁边的胖子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而一旁打着耳钉的男人正要说话,就觉得身旁掀起一阵狂风。 陈文博冲进白茅草丛,脚下拧熄了三个烟头。他的动作太快了,奔跑带来的狂风吹得茅草丛舞动不已。 耳钉男显然被这一幕吓住了,咽了口水,迟疑地看着黄毛。他眼神中的意思是,今天遇到硬茬子了,要不咱们收手算了? 黄毛咬了咬牙,骂了一句:“踏马的,你怂个j8,我们有家伙!” 他当即掏出弹簧刀,威胁地看着陈文博,低声道:“朋友,哥几个也是没办法,手头实在紧。你拿点钱出来花花,万事大吉,在四中报我黄老三的名字,没人敢惹你。” “你要是拿不出来,就别怪哥几个不讲道理。” 陈文博根本懒得跟他们交涉,直接从容地走了过去。 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不长眼的角色,非要自找不痛快。 “哗啦” 就在这时,陈文博听到一旁的竹林中传来响动,余光中甚至瞥到一小截枪管。 杀手! “不好!” 陈文博心中咯噔一声,浑身上下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疯了似地冲向林佳,一把将她扑到在了地面。 “哒哒哒!” 竹林中的枪管喷吐着火舌,轻松撕裂身前的竹叶,一梭子弹打了出来。 耳钉青年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就打中了他的小腿。他“啊”一声惨叫,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捂住小腿。 黄毛和胖子也懵了,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胖子更是不堪,两颗子弹从他身旁擦过,打碎了一块石头,吓得他裤裆都湿了一片。 陈文博一把抱住林佳,就地一个翻滚进了密集的青岗树丛。地面的几颗石子咯得有些难受,两人身上也滚满了泥土。 事到如今,陈文博也不知道那是黑狼在外的漏网小弟,还是赵家派过来的杀手,但总之都是冲着要命来的。 三个黑衣墨镜的人从竹林中钻了出来,他们剪着寸头,面色冷酷,那样子像极了好莱坞大片中的冷酷杀人机器。 黄毛三个不良混混,怎么可能见过这种阵势,当即举起了双手,战战兢兢,求饶不停。 然而其中一人没有丝毫怜悯,直接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半米长的火舌可怕地吞吐着,几颗子弹直接将三人的头颅打得稀烂,血肉和脑.浆飞溅,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几颗弹壳当啷落在地上,冰冷的金属之声,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枪口冒着烟,持枪三人连脸色都没有变。 冰冷,沉默,充满杀戮的气息。 他们继续前进,稍有异动,当即就是一梭子弹打过去。 “啪!” 一棵棵青岗树直接被打断,枝叶哗哗落地,林中树叶乱飞,宽大的叶片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陈文博生怕林佳中弹,那当真是比自己受伤要难过一百倍,将林佳背在身后,既能以身体在她前方做屏障,在奔走突袭中也不必担心林佳落下。 三个持枪者分散开来,拨开身边的青岗树枝叶,警惕地探寻着陈文博的身影。 原本静谧和谐的乡下景色,瞬间密布杀机和危险。 不仅是三人警惕小心,陈文博也如履薄冰,神经紧绷,生怕身旁某处出现一个敌人,直接两枪就结果了自己和林佳。 “哗啦啦” 骤然间,大风起兮。 陈文博心细如发,几乎是立即蹲下了身子。随着大风刮过,一棵棵青岗树稍微弯下了腰,三个持枪杀手中最高的一人,顿时从原本枝叶遮盖的地方露出了寸头。 陈文博深吸一口气,背着林佳,若一只潜行猎豹一般,附身冲向了那个地方。 林佳很激动,但也很紧张。她静静伏在陈文博肩上,大气也不敢出,感受着陈文博精准而敏捷的闪转腾挪,将一棵棵青岗树甩在身后。 陈文博目光敏锐,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很快镇定了下来。他顺手捡起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猛地弹射而出,直接“啪”一声,一连撞断了几棵青岗树。 那个持枪男人听到动静,立即转过了身,将黑洞洞的枪口转向陈文博就要扣下扳机。 陈文博眼疾手快,一眼捕捉到他持枪之手的位置,手腕发力,顿时将石头掷了出去。 “啪!” 石头拉出一道灰色匹练,凶猛地砸在持枪男人手背。这一砸快若闪电,破风之声一瞬即逝,砸得那人手背皮开肉绽,连白骨都露了出来。 “啊!”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下意识之下却不是将冲锋枪脱手甩出,而是扣下了扳机。 幸亏他手腕一瞬脱力,沉重的枪体顿时下沉。 “哒哒哒” 这一枪对着地面那块石头,将其打得稀巴烂,满是石屑齑粉。 “在那边!” “快过去!” 另外两个人听到了动静,登时朝着这边疯狂赶来。 陈文博背着林佳,身形敏捷依旧,直接扑了上去。 两人的体重加在一起,瞬间将那人压倒在地,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冲锋枪,在手中旋转一圈,枪口直接抵着他的眉心,毫无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砰! 一蓬血花夹杂着白色脑.浆爆开,陈文博脸上都沾了不少血珠,看起来平添了几分狰狞与恐怖。 快! 陈文博心中告诫自己,迅速起身,疯狂地拔腿就跑。 后方已经传来紧密的脚步声,陈文博抱着冲锋枪,背着林佳,头也不回再次钻进树丛中,一路横冲直撞。 树杈枝叶划破了脸,陈文博不管不顾,身前的青岗树一律压翻或直接撞断。 身上传来的些许疼痛,根本不足与身后的死亡威胁相提并论!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四十九章 腹黑侠侣! “接住。”陈文博感觉林佳双手吊在自己脖子上,活生生要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了,一把将冲锋枪塞给她,双手搂住了她的大腿。 林佳慌忙抱住冲锋枪,入手沉甸甸的。 一个人的体重加上一挺冲锋枪,陈文博在这样的压力下极速奔跑,额头已有豆大汗珠。他稍微喘了一口气,腿上爆发出更为巨大的力量,一口气将身后两人甩得更远。 陈文博这一次是朝着山后跑的,在那边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其中满是白茅草。一口气冲进这个深坑,陈文博将林佳放了下来,蹲在一块巨大青石后方,将冲锋枪端在身前。 天时不如地利,有这样的屏障,中枪的几率将会大大减少。而抢先这个位置,只要对方敢从青岗树林中稍微露头,陈文博当场就能送他一梭子弹! 林佳露出小半张脸,双手按在青石上,瞅着前方的动静。 陈文博生怕一颗子弹打中了她,一把将她的小头颅按了下去,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一瞬也不敢松懈。 林佳懊恼地瞪了陈文博一眼,却还是知道轻重,没有再探头当靶子。她四下打量,猫着腰,捡了些石块垒在一起,仿佛找到机会就要拍黑砖敲闷棍。 两个身影几乎是同时从青岗树林中钻出,他们皆是俯下身子,降低重心,并且减少可能中弹的面积。 陈文博眼睛微微眯起,在一瞬间进行了大概瞄准,毫无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将近半米长的炽热火舌喷吐着,巨大的后座力传来,被陈文博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肌肉抵住,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陈文博进行了一个扇面扫射,将两个敌人都囊括在了射程之中。 两人的胸膛小腹分别有中弹,却只是发出“噗”一声轻响,整个人被子弹的动能带得轻微摇晃了一下身子。 毫无疑问,两人都配备了高质量的纤维防弹衣。如果说迎宾市最大的灰社会能勉强拥有三挺机关枪,陈文博还能接受,但加上这种防弹衣,显然就只能是赵家派来的杀手。 陈文博这一梭子弹打完,当即将头埋在了大青石身后,躲避两人接踵而至的反击。 “啪啪啪” 果然,大青石瞬间被密集的弹雨打中,石块石屑飞溅。哪怕躲在大青石后方,陈文博也能感受到那种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 尤其是当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石屑落在自己身周,陈文博真怀疑要是打中自己,岂不得被打成筛子? 林佳脸色发白,只是目光之中充满了兴奋和刺激之色,亮闪闪的像是会发光一样。 陈文博已经没空理会她的诡异反应,在火力弱下来的一瞬间探出冲锋枪,扣下了扳机。 然而令他呕血的事情发生了,子弹打空了。两个敌人却不知晓,他们看到陈文博伸出冲锋枪的一瞬间,仓皇护住头部,避免被打中要害。 两秒之后,没有想象中的子弹来袭,两人松开头上的双臂,朝着陈文博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文博有些慌乱,却做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对着两人再次扣下了扳机。 装腔作势! “中计了!” 这是两人第一时间的心声,认为陈文博就等他们露出头部的破绽观察他,而后在这一瞬才对头部进行扫射,慌忙再次护住头部。 而趁着这个机会,一头冷汗的陈文博,迅速躲回了大青石的掩护中。 “好一招空城计,么么,帅哭啦!”林佳两眼小星星,觉得陈文博羽扇纶巾谈笑自若间退强敌,颇有诸葛孔明风范。 陈文博却是深呼吸了一口才缓过来,心情平复许多。方才两人要是不管不顾直接来一梭子,自己就踏马一具血尸了。 冲锋枪标配子弹匣都是30发,这一挺显然已经翻了一倍,到现在才被打空已经是良心产品。而两个敌人在青岗树中就换了弹匣,仍然是弹量充足。 陈文博当时被追杀得急迫,没有时间再去摸索死尸身上的弹匣,现在也无弹匣可换。 反应过来陈文博没有子弹之后,两个敌人瞬间恼羞成怒,并且已是怒不可遏。这样一个可笑而大胆的举动,居然把他们两个人都骗过去了! 亏他们当初看空城计,还笑骂司马懿太怂了,简直怕诸葛怕到自己都傻了。而现在,他们感觉理解了当时司马得知被骗的心情,简直悲愤欲绝,恨不得将陈文博大卸八块。 两人疯狂地向着那块大青石奔袭,手中冲锋枪一直平端着,只要陈文博胆敢露头,绝对能当场打个朵朵桃花开。 陈文博接过林佳手中递来的拳头大小石块,沉默而平静地等待着机会。 林佳有些聪明机智,捡起一块石头就向旁边丢了出去。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就是两个敌人最真实的写照。 在发觉这个动静的一瞬间,甚至还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梭子弹就打了过去。毫无意外,这一轮扫射全部落空。 陈文博心中赞叹林佳的机智,反应却极为果断。在火力刚停下来的一瞬,露出小半个身子,奋力将手中的石头砸向其中一人。 “嗖!” 这一砸像是投石车投出百斤巨石,凶猛地撕裂空气,精准地袭向那人头颅。那人本来就在疯狂的奔袭途中,骤然遇到打击,措不及防更是主动撞了上去,仿佛要用头颅和那块石头比比谁更坚硬。 “啪!” 石头上直接出现了裂缝,一蓬血花飞溅,那人闷哼一声,整个人飞出去将近三米,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一击毙命! 另一人骇得面无血色,当即抬枪疯狂扫射。 陈文博在砸出手中石块后,又接过了林佳递过来的另一块石头。在那人开枪的一瞬间,几乎没有经过瞄准就砸了出去,而后顺势往右边翻滚。 接连几颗子弹打在陈文博方才停留的位置上,却没有一颗能够打中他。 而这人有了前车之鉴,在看到陈文博砸出石头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将沉重的金属枪体横在头前防护。 “啪!” 一声可怕的撞击过后,石头直接化为石块齑粉飞扬洒落,金属枪管更是发出难听的“吱嘎”刺耳声响,砸得扭曲变形。 那人脚下一个趔趄,一脸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卧槽尼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整张脸像吃了狗屎一样难看。 这麻痹还是人吗?简直一头人形暴龙! 既然他枪管报废了,陈文博就不再害怕被打成马蜂窝,若猛虎下山一般扑了过去。 其疾如风,侵掠如火! “耶,加油,打死这个煞笔!”林佳探出半个身子,高高举起了拳头。 陈文博面色冷酷,反握着手中的冲锋枪,朝着那人当头砸下。 黑衣墨镜男也来了火气,抡起手中的枪体,顺势跟着砸了过去。 “匡!” 墨镜男连退几步,而陈文博乘胜追击,一枪托砸在他头顶,当场头破血流。 墨镜男仓皇反击,却也只是徒劳。陈文博直接拧断了他的手臂关节,迅速将他制服,“匡”的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上。 林佳见到这一幕当即欢呼一声,几乎是百米冲刺地跑了过来。 “让开让开,我来一脚。”林佳十分兴奋,一脚直接踩在墨镜男脸上。 “啪” 镜片直接被踩得粉碎,墨镜男的脸上更是留下一个鞋印。 林佳拳打脚踢,根本停不下来,蹂躏得墨镜男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陈文博看得冷汗都差点流下来了,急忙拉住了她:“佳佳,留个活口。” “哦。”林佳答应了一声,却是重重一脚踹到了墨镜男的裆部。 “嗷呜!” 墨镜男条件反射下,当场上半身就弹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的惨叫,而后直接昏倒过去。 陈文博感觉胯下一凉,下意识咽了口水。 林佳收回腿,得意地看了陈文博一眼。 陈文博不知怎么应对她,只能勉强地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又是掐人中,又是“啪啪”狂扇耳光,终于把这个人折腾醒了。 他看到林佳的一瞬间,当场发出惊恐的叫声,就要再度昏死过去。 陈文博急了,“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打得他鼻青脸肿,又一次清醒过来。 “说吧,赵家派了多少人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陈文博蹲下身子,手上丢着一块石头又接住,充满威胁的意味。 你踏马要是不说,劳资当场石头就呼下来。 “说出来也是一个死,你杀了我吧!”墨镜男一脸硬气,不屑地冷笑一声,显得很有骨气。 林佳笑了,笑得墨镜男心中惶恐,咽了口水。 “亲爱的,打火机给我。”林佳含情脉脉地看着陈文博,也没有解释要干什么。 陈文博有些开心,这好像是林佳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称呼自己,没有犹豫地就将打火机递给了她。 林佳接过来,大拇指按下,一簇火苗开始跳动。 “你要干什么?”墨镜男有些心慌,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你说,我弄点白茅草扑在你胯下,这么一点火······” 墨镜男快哭了。 陈文博心悦诚服,向林佳竖起了大拇指。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一百五十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墨镜男努力营造出一副硬骨头的模样,陈文博干脆将他腿骨也打折了,他疼得嗷嗷叫,就是守口如瓶。 林佳说到做到,直接扯了一把白茅草回来,在墨镜男眼前晃了晃。 “卧槽!”墨镜男当即额头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林佳根本懒得理他,点燃了手中茅草。 “嗤嗤” 白茅草一点就燃,火势很快烧了起来,烤得空气都扭曲了。 “我说我说!”墨镜男大急,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服软。 然而林佳手一抖,燃烧的茅草直接掉到了他胯下。 火烧裆部。 “哎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林佳一脸惊讶,拍了拍胸前的澎湃之处。 “嗷!”墨镜男当场发出非人的惨嚎,裤子很快被点燃,皮肉传来炽热的疼痛感。 “我来救你。”林佳抬起了腿,狠狠照着墨镜男的裆部狂踩。 她每踩一脚,墨镜男就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疼得眼泪哗哗流。 火势是被踩熄了,估计他的裆部也是不保了,破破烂烂的裤子下面,露出皮被烧得焦黑的大腿。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警告自己日后千万不能惹了林佳这姑奶奶。 “现在可以说了吧?”林佳可爱地用食指按在尖尖的下巴上,笑得人畜无害,简直就是一个花样美少女。 只是在墨镜男看来,这和恶魔的微笑一般无二。他疼得翻了个白眼,嘴里发出悲伤的啜泣声,没有说话。 “气死我了,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我还是再来一次吧。”林佳搓着牙花子,说完就要往那一蓬白茅草走过去。 “我说我说!”墨镜男听到“再来一次”,几乎是泣不成声。如果不是手脚不便,他真想看看裆下之物是否还完好。裆部传来的那种灼烧刺痛感,让他几乎窒息。 很快,墨镜男便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这一次来陈文博抢了赵东方的未婚妻,让他雷霆大怒。这个二世祖平日活在兄长的光芒下,几乎是处处不得志,积累了一颗心的黑暗与肮脏。 在受到他人的冷嘲热讽和家庭的沉默后,他决定自己解决。他原本是打算派出高达三十人的可怕阵容,甚至不顾藏匿非法枪支弹药过境的困难和麻烦。然而他受到了兄长的无情打击,直接把人全部扣了,只有这三个人自行驾驶车辆过境而来。 陈文博沉默着思考了一番,不太确定这番话的真实性。 于是他直接捡起未燃烧殆尽的白茅草,平静道:“你要是再不说真话,我现在就把它点燃扔你嘴里。” 不管真假,先诈他一下再说。 墨镜男一个劲告饶,说他所说句句属实,还发了个陈文博不以为然的毒誓。 陈文博让他闭嘴,拨通了李青的电话。 听说这哥们在下学期直奔军营镀金磨砺,但现在总能接个电话吧? 跟李青聊了没多久,陈文博才知道,赵家出大事了。 内部有人处处和赵家嫡长子作对,先是砸了家族让他独自经营的几处场所,随后又是准确地掌握了他的行踪,并且抓住了他一个人花天酒地的机会,派人用麻布袋子罩着他打。赵家嫡长子赵俊学现在都不敢独自出门了,并放话说让他逮到那个人,必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而在放出这句话的夜晚,他直接遭遇了枪杀! 若不是龙先生和他一道,恐怕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事后发现了刺客所用的弹壳,竟然是踏马的赵家统一做过花纹记号的子弹。 陈文博笑了,想到赵东方在酒吧那个阴冷怨毒的表情,自然明白了是谁。也只有那个神经质,并且可能有心理疾病的赵东方才能这么蠢。只要干掉自己亲生哥哥,赵家未来的家主,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陈文博这样的外人都能看得出来,赵家的人尤其是赵俊学,更不会看不出来。 但苦于没有证据,赵俊学也不好明着把他怎么样,只是这一对兄弟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两人开始暗中动手脚,谁也不好过。但相比之下,赵东方还是处处弱势,手头可用的资源也越来越少,胜利的天平逐渐倾向于赵俊学。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赵东方就将彻底被架空,除了个世家子弟的空壳子,一无所有。 陈文博和李青说笑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这样看来,墨镜男说的话,十有**是真的。 在轻松于危机解除的同时,陈文博也有些感触。为了家主的位置,连亲兄弟都开始像仇人一样捉对厮杀起来。这权利的诱惑,可见一斑。 陈文博将三人身上的弹匣全部搜刮一空,又将三人身上的防弹衣拔了下来。 踏马的,打网游刷怪都还要爆装备呢,这尼玛三人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怎么能不留点装备下来? 全部充公交给警察局?身为执法人员,自己没点装备怎么行! 虽然其中有两件防弹衣破了个洞,但凑合还是能用的。再说了,对手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枪就能打中破开的弹孔? 陈文博这次照例拨通了警察局的号码,让他们来收拾残局。 如果没有那三个枉死的青年,陈文博甚至不想打这通电话。直接结果了最后一个眼镜男,挖个坑把他们焚烧了就行。 提到那三个青年,林佳也叹息了一声。几个混混青年,收拾一顿,让他们长点教训就好了。毕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如果教育得当,说不定还能成为未来的栋梁。 然而遇到了如此残暴的刽子手,当真是杀人不眨眼。 当警察将几具尸体带走,心头也是满满的沉重。至于陈文博身上挂着的冲锋枪和防弹衣,却根本没有多问一句。 高层派来的执法人员,雷霆执法后没收一些作案工具,这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待到他们走后,陈文博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大好心情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林佳抱着他的手臂,要求学形意拳。 这已经是第二个向他拜师学艺的徒弟了,上一个李武兴让陈文博记忆犹新,这次也就想着随便打发一下林佳,让她知难而退好了。 未曾想,林佳学得十分认真,并且展现出不俗的天赋。 至少一个三体式桩功站下来,漏洞比起李武兴简直称得上寥寥无几。陈文博也就来了兴致,悉心教导,让她修改一下错误。 五分钟下来,林佳疼得龇牙咧嘴,浑身酸痛乏力。稍微休息一下,又要继续,陈文博止住了她,让她循序渐进,不要硬来。 话是这么说,比起李武兴,陈文博是怎么看林佳怎么顺眼。 带着林佳随便逛了逛山上,不时看到弹壳,以及断裂的青岗树之类的战后残痕。 青岗山上有一棵黄角树,枝繁叶茂,足有三人合抱粗细。陈文博跟林佳解释,这是整座山最古老的树木,近乎是一座山的气运所在。 陈文博塞给林佳两件防弹衣,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林佳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衣服太小了,我根本穿不上。” 陈文博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澎湃,沉默了一瞬,认为她说得有道理。 两人回了家,陈文博将冲锋枪藏着掖着放在胸前的衣服中,放到了卧室床底。 陈文博招呼林佳,一起动手拾掇调来的小半桶鱼。 晚餐便有了一道折耳根鱼汤,一道凉拌折耳根。还有一盘爆炒腰花,一道素菜。 全是陈文博一人做的,只是在席间推说林佳主厨,他只是负责帮忙。 爷爷奶奶笑得高兴,心里觉着儿媳真是贤惠,嘴上却嗔怪地说下次让他们来就好,来到自家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吃过饭,奶奶愣是拦下洗碗的活,陈文博也不再坚持阻拦。林佳跟着进了厨房,陈文博赶紧抓住机会,给烟花爆竹商人再打了个电话。 在村里小卖部和商人接洽,陈文博付了钱,又做了一番交涉,心满意足地离去。 再回到家,林佳正在上蹿下跳地找自己。 “你到哪里去了?我刚才没找到你。”林佳露出一个笑容,雀跃地跑到陈文博身前。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陈文博捏了捏她的小琼鼻,调笑道。 林佳哼了一声,嚷嚷着找他监督三体站桩。 “明天再说,现在带你去花前月下。”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在林佳疑惑的表情中,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冲向芭蕉林。 林佳“呜”了一声,感觉陈文博这强硬的举动充满了爷们儿气息。 还是那片芭蕉林,陈文博背着林佳,利落地上了树。 “亲爱的,你好有情调,居然能想到树震。” “啥玩意?” 陈文博懵逼了,车震听过,树震什么鬼? “你昨晚不是说想看烟花吗,给你个惊喜。”陈文博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转过脸。 月色下,一束束璀璨的七彩烟花炸开在天空中,布满了夜幕。 这早日的绚烂烟花,引得村中不少人驻足抬头观看。 烟花爆竹声响彻村落,夜空亮如白昼。 林佳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个感动至极的笑容,紧紧抱住了陈文博。 东风夜放花千树。 只为搏你一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 隔篱灯影贺年人! 绚烂的烟花,终有落幕时分。 当最后一朵璀璨的烟花盛开复又消失,陈文博背着林佳下了树。 这一个烟花之夜,是林佳现如今经历最浪漫的事。然而这仅是个开头,她接着又想到游轮度蜜月、黑夜下的中世纪古堡探险,最离谱的是她还想到了亚马逊热带雨林求生,说那样的情况下一定能算考验真正的爱情。 陈文博沉默了,让她赶紧洗洗睡。 乡下岁月悠然,一天天轻松而快乐的时光很快逝去。 眼瞅着林佳的三体式桩功也越来越有模有样,除夕之日,也就是农历腊月三十日,大年三十,悄然到来。 父母也来到了乡下,一家人团圆过年。 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意味着新年新气象。 大厅门前两边贴了对联,连灶门前也换了副崭新的对联,看起来十分喜气洋洋。 陈文博的家乡还有些别讲究,比如大年三十这一天早上和中午应该吃素,并且不能吃一些零碎的食物诸如薯片、醪糟。在习俗中,这意味着不圆满,一家人不团圆的意思。 所以早上是吃的清汤挂面,中午吃的是清汤汤圆。 林佳快哭了,大半天下来没有见到油水。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则,不过还是坚持着入乡随俗除了悄悄在家里吃零食。 到了下午,一家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除夕夜的丰盛晚餐。 陈安邦在水泥坝子前的石台边,打理着一只巨大鲶鱼。过年吃鱼也是一个不成文的习惯,意味着年年有余。 爷爷奶奶,还有黄文兰在厨房忙碌着,菜板上发出“咚咚”的宰鸡鸭声音。 陈文博和林佳提着竹篓,到山后采菜,然后摘一些新鲜辣椒,待会用来做辣椒酱。这一去就是挺久的,两人卿卿我我,在菜地边拥吻。 等到两人回来,门前屋后已经安放了一排芭蕉筒,上面插着冒着袅袅青烟的香。也不知是祭祀陈家列代先祖,还是民间尊敬的观世音菩萨。 正门中有一处高悬的竹板,竹板上方的墙面上贴着一张年代久远的黄色纸张,用毛笔书写了一列列小字。因为纸张年代太过久远,这些字迹早已斑驳不清,隐约能看出其字体俊逸,甚至隐有书法大师意蕴。 在竹板上供奉着一本老旧的书,那是陈家家谱。一盏油灯已经点燃,进入堂中的清风令它摇曳不定,却始终不曾熄灭。 爷爷将一整只鸡供奉在上,说了几句祷告语之后,又出去点燃了门前的两串鞭炮。 “劈里啪啦” 爆竹的声音想个不停,一道道火光炸开,整个水泥坝子满是鞭炮炸过后的残渣。 “要聋了要聋了!”林佳惊叫个不停,双手急忙捂住耳朵。 陈文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又看到那条被唤为银子的狗狗已经被“放风”。它听到这一番巨大的响动,吓得惊慌失措,死命逃窜。 陈文博也算见怪不怪,等到鞭炮响过几分钟之后,它果然又乖乖跑了回来。 那只鸡再次被拿了下来,宰成了鸡块。陈文博也不懂为何供奉的鸡,又变成了盘中餐。或许只是一个形式和寓意,而真正这样浪费食物,在乡间也是不允许的。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热闹地团聚在一起,这顿除夕饭也就开始了。 除夕饭总是吃得比较久,家人们一直聊着开心的话题,林佳也没有一丝隔阂,俨然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 吃了两顿不沾油水的食物,林佳才顾不得许多,鸡腿鱼肉夹的不亦乐乎。看着她满嘴油腻,还不时跟大家聊天的可爱模样,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安邦开了瓶红酒,让几人稍微喝一点。 吃过饭已经是夜里八点过,父母又坐着聊了一会,并劝解爷爷奶奶一定不要再做田土了。夏天的时候,收割稻谷两筐两筐地用扁担扛回来,对于老年人来说真的太吃力了。 那样的三伏天光是强烈的阳光就能让人中暑,何况在田间劳累,还要成天担着重达数十上百斤的湿谷子往水泥坝子晾晒? 爷爷倒是早有想法,奈何奶奶一直倔强,说不种田土庄稼吃什么? 任凭父母如何全解,甚至陈文博和林佳也轮番上阵,也是无济于事。那个年代的人忙碌惯了,突然让她闲下来,却很难做到。 林佳想到门前好几次被砍掉半截身子的垂柳,又想到惨遭砍伐的三角梅,叹息了一声。却也没有说话,更不会有一丝怨怼。 为什么?因为她是奶奶,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九点多,父母离开了。反正距离乡下也不远,他们得空就可以到乡下来看看。甚至于每个夏天,父亲都会回乡下帮爷爷奶奶挑谷子,母亲都会来帮忙烧火做饭。 老人这样的拼命,让他们有些看不下去。陈安邦老是累得沾铺就睡,甚至两股颤颤,却一定要回乡下帮忙。 试想一个成年人尚且如此,两个老人又应该多吃力? 到了夜里十点多,乡间也开始放起了小烟花,在这里又被称为“冲天炮”。不同于绚烂璀璨到几乎夺走所有女生爱慕,这种手持燃放的烟花,只能在空中炸出一小片的圆形散开光华,并且每一次间隔较大,且光华一瞬消逝。 那一般是孩子们的玩物,过年钱捏着不花,总是不太现实。 陈文博拉着林佳跑到青岗山,也带了一堆小烟花。一直将近夜里十二点,才算燃放完毕。 这一夜,两人放的烟花,比整个村子加起来还多。 当回到家中,茅房、卧室、灶门前,甚至大门的灯都开着。这也是一个习俗,这一夜应通宵开着灯,并且人们不应该早睡,至少要熬到新的一天到来。 这就是守岁。 当林佳回到卧房,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一把拿起床上的手机,精美的应知吊坠摇荡不停。 “林业炜打来的。”林佳看了一眼陈文博,陈文博笑着示意她接。 “哼,听听我表哥说点啥。”林佳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表妹,新年快乐!”林业炜笑呵呵的,语气却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 “呸,来点新鲜的。”林佳没好气地笑骂一句,一点也不把表哥放在眼里。 “嗯,就是···那个···上次爷爷关你禁闭,我没有办法帮你,对不起。”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但你就是过了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哟,我的表哥好威风,一天到晚忙得要死,都把我忘了?” “别提了,你走了老爷子拿我出气,搞个啥艰苦锻炼,手机不让用还不给钱了。你是不知道,我堂堂一个林家少爷吧,居然去给人端盘子,真的是······” 眼见他有喋喋不休的趋势,林佳赶紧打断了他:“哥你没啥破事,那我挂了?” “嗯,是这样的,我劝了下爷爷。他现在想开很多了,想给你打一个电话,但是又怕你不接。你知道的,爷爷这个人特好面子,所以······” 林业炜没有接着说下去,静静等待着林佳的反应。 林佳沉默了一瞬,犹豫地看向了陈文博。 “傻啊,上次不是还后悔对他凶了点?他是你爷爷嘛。”陈文博关上了门,笑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抽起今天第一支烟。 林佳一口答应下来,林业炜高兴地嚎了一声。 林佳瞬间明白了其中关节,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爷爷跟你说,要是让我接了这通电话,就恢复你的零用钱是吧?” “对啊对啊,哈哈,谢谢表妹了!”林业炜直言不讳,只是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奸诈。不等林佳继续骂他无耻卑鄙,直接挂断了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 很快,林佳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果然是林老爷子打过来的。 两人已经脱掉衣物,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林佳愉快地接通电话,仍是按下了免提键。 “孙女。”林老爷子只一开口,便是良久的沉默。 “哎。”林佳清脆地应了一声,仿佛先前那些事都不曾发生。 血浓于水,亲情摆在那里。 “唉,是爷爷糊涂了,对不住你。”林老爷子长长叹息一声,开始了长篇大论。 “我一时贪图赵家势力,殊不知树大招风。现如今赵家两兄弟厮杀起来,也不再管和我们这点破事了。赵东方处处受着掣肘,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 “当初只想着豪门带来的诸多好处,却不知他们如此凉薄。为了利益,连亲兄弟都可以互下杀手,更何况区区一个联姻?你到了那边,必定诸多苦楚。” “我也不说太多了,年轻人自己的事,就你们自己抉择吧。” 爷爷能想通,林佳感到非常开心,当即清脆应声道:“爷爷你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倒是上次对你那么凶,你不要生气啊。” “呵呵,没事的。这大过年的说这些,话说陈文博那小子带你去他家了?” “对啊,我们正躺床上呢,爷爷要和他说两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陈文博心中打鼓。 这老爷子,会不会生撕了自己?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多少风雨飘摇! 林老爷子没有接过话茬,而是跟林佳说了句新年快乐,很快挂断了电话。 这是第一次,林佳没有在家中过年。 这一夜,两人共赴巫山云雨,落红点点。 而在燕京,这个除夕夜并不平静。 暴风城ktv张灯结彩,今日没有生意,大多数员工也早已回家过年。留下的人,皆是无家可盘桓,凑在一起过年。 暴风城四大护法也去拜访了恩师,复又归来,和众人在大厅摆了酒席欢聚。 桌上已是碗盘狼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众人仍是兴致高涨。 红玫瑰、余青原、四大护法,以及六七个其他打手。男人们划拳喝酒,连白鸟也加了进去,性情豪迈,玩得不亦乐乎。 花海棠坐在一边,作女子娇羞状,一个劲细嚼慢咽。猛虎看得浑身难受,给他脑门来了一巴掌,却被花海棠敏捷拨开。 唯有红玫瑰独坐正上方,轻扫了他们一眼,自顾饮酒。 “喝喝喝!”眼瞅着白鸟输了,一个个大老爷们哈哈大笑,起哄不停。 白鸟但也豪爽,端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大呼一声“痛快”。随着她的动作,高高的马尾利落一甩。 “好!”一群大老爷们继续大笑,十分过瘾。 “先等一下,我有话说。”红玫瑰轻轻放下酒杯,简单一句话,却瞬间令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不少站起来的人也坐了回去。 “双叶洗浴中心被人烧了,那里的兄弟全军覆没。黑心虎推了个小弟出来,揽下了所有过失。” 红玫瑰话音一落,当即有人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 “草,这黑心虎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要怎么做?兄弟们只听你一声吩咐!” 几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将黑心虎大卸八块。 这些日子,他们在和过江龙的争夺中,将取得的优势滚雪球一般积累。有着公安局的帮助,加上红玫瑰和四大护法战无不胜的可怕实力,让过江龙节节败退。 而就在这华夏最特殊的节日,暴风城这一帮人疏于防范,让黑心虎逮到了机会。这一下不仅烧毁了一个据点,也影响着红玫瑰日后的经营。 黑心虎等于是在放话,谁敢买下红玫瑰抢来的地盘,兄弟会就不会让你好过,必然将其付之一炬! 余青原一直在沉默,因为他看到了红玫瑰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微笑,如此胸有成竹,从容不迫。 “他只敢动我不在的地方,而我,只抄他老家。”红玫瑰举起酒杯,媚眼如丝,却不曾起身。 而在坐的人却是瞬间整齐起身,一脸认真地向她遥遥举杯。 花海棠慢了半拍,几乎是被头陀给拉起来的。 “听我部署。” “照旧猛虎及花海棠留守,其余人等随我一道出发。” “不准叫上留守其他场子的弟兄,也不准在此过程拨打任何电话横生枝节,否则一律视为告密!” 红玫瑰冷笑一声,向余青原递了个眼神。 余青原登时会意,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心想只不过是夜袭黑心虎家宅,至于用上那批装备? 然而他太熟悉红玫瑰了,根本没有多问,悄悄退了下去。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让他这个老牌杀手的步伐都开始沉重起来。 余青原没有说话,只是将帆布包裹往地面一放,发出“哐”的一声。随后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包裹。 头陀的眼光何等毒辣,当即“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满是震惊。 一套套黑色简约而紧身的作战服,在裤子的小腿处绑了两把匕首。而在帆布包中还有一个个黑色盒子,瞧那大小,正好能放入一把制式手枪。 铁盒子稍有摇动,便传来金属滚动和碰撞之声。 余青原打开盒子,不出意外,果然是手枪和子弹。 不少人震惊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在他们眼里,红玫瑰再厉害,也只是带领他们混社会。而这一可怕而严密正规的装备,顿时就将他们的想法敲得支离破碎。 这,到底是灰社会,还是冰冷黑暗而神秘的杀手组织?! “我想你们也猜到了,平日我强调对你们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们是想做一辈子的匹夫,还是人上之人,掌握他人生命的暗夜杀手?” 红玫瑰缓缓站了起来,轻启红唇,微微俯身看着众人。虽然语气平缓,却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当即有人意动。 此事留下来的人本就无枝可依,才走了这一条路。而掌握他人生命的杀手,无疑极大程度戳中了他们多年的追求。 猛虎皱起了眉头,随即想到自己是驻守的人,很快又舒展开来。 白鸟扯了头陀的袈裟一下,示意他说话。然而头陀自顾抽烟,看着红玫瑰傻笑,显然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白鸟狠狠一跺脚,咬牙看向了红玫瑰。 “玫瑰姐,你把我们当作工具?”白鸟冷笑一声,火爆脾气当即发作。 红玫瑰眯着眼,媚笑道:“白鸟妹妹,这哪能呢?” “在坐诸位如果不想去,我绝不勉强。而跟我去的,我也不会亏待你们。事先说好,所得财物,一律按力分配。” “至于你们四人,既然是暴风城护法,那不如就一同留下来驻守?” 红玫瑰这番话很耐人寻味,既像是信任四人,让他们留守重地。又像是不信任四人,一个也不愿带去行杀手之事。 头陀当场急眼了,跳起来叫道:“别啊女神,他们不想去,我去!” 白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只是视若不见。 “想去,随时欢迎。想退出,我也不拦着。” “只是如果有人乱嚼舌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红玫瑰冷笑一声,手上发力,“咔嚓”一声,玻璃杯直接碎裂开来。 众人沉默了,白鸟反而露出一丝微笑,欣然决定前往。 这正是师父所说的生死之中觅机遇,只要不是沦为他人工具,也不是乱下杀手,便能求到她的心安理得。 甚至连猛虎也决定加入,这么多人,只留下孤零零的一个花海棠驻守。 “师兄,天黑了,我一个人怕。”花海棠委屈极了,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猛虎头大如斗,白鸟更是恨不得两巴掌把他呼到太平洋去。 不管怎么说,总是要留一个高手驻留。虽然花海棠看起来很不靠谱,这个重任还是交给了他。 众人脱下外套,开始换上装备。头陀更是紧盯着红玫瑰不放,期待着一些香艳的画面。 余青原瞪他一眼,他跟着瞪回去。 然而让他失望了,红玫瑰仅仅是扛了死神镰刀,将一柄手枪塞进胸前沟壑,竟是放得十分稳当! 头陀还是咽了口水,余青原差点和他打起来。 “幼稚。”红玫瑰瞥了两人一眼,率先离去。 “听到没,说你幼稚!”头陀抽着烟,对着余青原打量一番,而后摇头叹息,仿佛对他大为失望。 在余青原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头陀转身,径直跟上红玫瑰。 大好除夕之夜,一辆货车驶向郊区黑心虎的私人别墅。 车厢中的一群人,尽是一袭黑衣劲装,小腿处别着两把锋利且带深深血槽的军用匕首。腰间别着手枪,子弹早已填充完毕。 这一次开车的是另外一人,余青原在车厢中教着众人如何拉开保险,如何更好的瞄准与射击。 虽然这些经验很难得,但对于没碰过枪的人来讲,十分空洞。 他们还在兴奋地看着手枪,一个劲把玩不停。余青原也懒得说第二遍,反正踏马的待会丢了命也不关他的事。 人家最起初拿到手枪,都是练打靶,高级一点的也就到野外打打小动物,还只能浪费弹药空手而归。 红玫瑰太特么霸气,直接给这些菜鸟一把枪,要除掉兄弟会另一头老虎! 余青原有点想笑,这些人如果活过今夜,枪法必然突飞猛进。 当然,能活下来的人,恐怕不多。 在郊区黑心虎的别墅中,明松暗紧。铁质大门后的一片绿化带中,近乎五步一人,潜藏其中,全副武装。 他们装备着信号弹、手枪、军用匕首,甚至高端夜视仪。 绿化带中一片漆黑,一盏灯都不曾开着。 而在后院围墙脚下,一层草皮铺着,下方便是布满尖刺的坑洞。只要不小心踩下去,必然浑身满是血洞,被刺得对穿。 在别墅的大型客厅中,黑心虎沉默地抽着烟,和两个同样沉默的男人坐在一起。 四虎一龙,在笑面虎死了之后,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一群黑衣小弟,在各个门窗口守着,双手负在身后,看起来似模似样。 “这么晚了,那个女人还会来吗?”沉默良久,一个人突然开口,眼中爆发出可怕的精光。 “不急,她必来自投罗网。”另一人冷笑一声,仿佛十拿九稳。 “她倒是无妨,主要是那个暴风城的王,让我有些忌惮。他若是携雷霆之势而来,我反而不惧。如此隐而不发,反而让我颇多顾虑。” 黑心虎眉头紧皱,说话颇具古意,有些自矜。 “你尽管放心,老大过江龙已经暗潜杀手,定要他死在来燕京的路上!” “哗啦啦” 窗外忽落大雨,朔风起,叶飘零。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雨夜惊魂! 在雨中,这辆货车驶入了郊区,很快停到一栋别墅的不远处。 车窗上雨水密布,刷个不停的忙碌雨刷终于停了下来。车灯早已由远光调到近光,此事更是熄灭了下来,可以说根本不让别墅中的人听到一点货车的动静。 这是一片草地,尽管在冬天草色已经枯黄,但也能看出精心打理的模样。 “吧嗒” 一双双鞋子踏到地面,雨后的泥土有些松软,一脚踩下去便能趟处出一小汪积水。 一群人一袭黑衣劲装,在夜色下显得尤为神秘。 夜太黑了,没有一丝月色,半米外的事物皆难以看见。 红玫瑰依旧是一袭红衣,显得分外特殊。在一个个都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时候,有人殷勤地给她撑开一把伞,万千雨丝皆不能淋湿她。 “踏马的,这天气,也是醉了。”侯天宝小声嘀咕,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他们也有小型手电,只是怕打草惊蛇,红玫瑰没有发号施令,竟然无一人擅自使用。 “跟我走,不准擅自开启手电筒。”红玫瑰闭着眼,回忆了一番此地的场景,近乎不近人情道。 语毕,她便迈开了步子。她走得十分平缓,甚至双眼都不曾睁开,却仿佛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情景。 一群人就这样沉默地跟在后方,甚至刻意地放轻了脚步。落脚之声微不可闻,军用靴的鞋钉仍能扣住泥泞的地面,不至于脚下打滑甚至摔倒。 沉默,安静,唯有哗啦雨声不停,将众人淋成落汤鸡。冬夜的寒风冻得人手脚冰冷,有人忍不住打哆嗦。 这种天气,最适合在温暖的被窝睡觉。若是第二天无事,还能在被窝中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当真美妙。 然而这一群人却义无反顾,今日不除兄弟会獠牙,他日这獠牙便能要自己的命。若是战胜了兄弟会,那接下来的利益,几乎是不可想象。 猛虎走到半途,向回望去。一片黑暗之中,根本连货车的轮廓都看不到。 事实上,在别墅中也是如此。黑心虎有些沉不住气了,到过道中看了一眼。然而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别说人影,就是有鬼影都看不见。 他摇头,回到房中,心想恐怕是高估那个妖媚女人的魄力了。 然而,他要是找个手电筒往外一晃,便能看到一群在黑暗中沉默逼近的人。 他没用手电筒,没能发现红玫瑰一行人。红玫瑰没用手电筒,却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可见谨小慎微,是一个好习惯。 红玫瑰向来不是个走正门的主,带着一群人就来到了庭院围墙。她一把拿起身旁之人为她撑起的雨伞,轻灵翻到了墙上。 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滴下,她若一朵妖艳玫瑰,肆意绽放于冬夜风雨之中。 靠墙的地面其实只剩下一层草皮,下面便是密集的尖锐铁刺。然而在如此黑夜之中,根本无人能看出端倪。 “手电。”红玫瑰轻轻偏过脸,声音轻柔,在这片风雨中传不出三米。 头陀几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大概方向就扔了过去。红玫瑰敏锐地捕捉到破空之声,判断出位置,一把抓住手电。 而后没有犹豫,信手将手电扔到了墙下地面。 红玫瑰一手持伞,于满天风雨中屹立于围墙之上,闭目倾听。 “吧嗒”,手电落到地面。 “当”,金属撞击声。 “有陷阱。”红玫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果然不出所料。 而后,她猛地纵身一跃。 “啪” 她直接跃过了陷阱,稳稳落在泥泞地面,溅起几点泥土在裤子上。 她是个疯子,如果陷阱很长,那她这就是在玩命。 随后,一个个人爬上了围墙,开始打开手电。红玫瑰的潜入没有动静发生,那便证明庭院中无人防守。 一小片白色灯光,照亮了眼前物事。他们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长达半米的铁刺都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如果直接落在上面,在毫无准备的条件下,猛虎白鸟这等高手都难逃一死。 有了心理准备,一个又一个人跃过了这片陷阱,在更远的地面落脚。 仅有一人在围墙上脚下打滑,差点直接栽了进去。白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拽住他的手臂,奋力往自己身后一扯。 “啪” 那人摔在白鸟身后,一身泥泞。 然而他起身后,却是后怕无比,向白鸟低声道谢。 要不是白鸟这一扯,他就直接变成浑身冒血的筛子了。 悄无声息中,这群人直接绕开了正门绿化带中五步一人,全副武装的严密守卫。直接从庭院摸到别墅一楼,从大厅后方的窗户钻了进去。 大厅有着华美精致的吊灯,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几人一钻入其中,便感受到几乎将人融化的暖意。 正门两边,两个小弟正在昏昏欲睡,一人端了条椅子坐在上面。红玫瑰和余青原一个对视,同时取下小腿处的匕首。 “唰唰” 两人同时飞奔而去,匕首在手中翻转出一轮致命的银色光芒。 一手捂住目标的嘴巴,一手匕首毫无迟滞地精准刺入心脏,而后用力一绞。 “呜!” 两个守门人睁大了双眼,惊恐、愤怒、震惊,诸多神色一瞬便黯淡下去。 干净利落的杀人,甚至两人连动作都一般无二,未能让敌人有机会挣扎,或者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同时扔下手中的尸体,多一眼也不再看。 看到两人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不少人为之震惊。 “我不知道黑心虎在哪,一楼一楼给我搜上去。” 红玫瑰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开始行动开来。 悄无声息的潜入和突袭,令不少人措不及防,当即毙命。而遇到妇孺之辈,猛虎和白鸟等人还是选择了就地绑住,并没有夺其性命。 红玫瑰看在眼里,只是冷笑一声,心道妇人之仁。 很快,一楼直接被清理干净,没有发现黑心虎。众人在红玫瑰的带领下,从楼梯向二楼进发。 刚过两楼之间的转角,立马看到两个小弟。他们见到红玫瑰一行人,瞬间大叫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两人掏出手枪便开始射击。红玫瑰拦住身后之人,一并退回死角处。 “砰砰砰” 枪声大作,墙壁上出现一个个弹孔,水泥屑飞溅。 二楼的动静更大了,想来是听到了呼喊声,其他人开始聚集。 “给我杀过去。”红玫瑰的笑容越加妩媚,瞳孔却越加冰冷。她率先将手伸入胸前沟壑,取出了那柄手枪。 一群人急忙跟着拿出自己的手枪,跟着红玫瑰再次跃过火线,也不管准星如何,胡乱开始射击。 有人对后坐力没个概念,单手握枪就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那人震得手发麻,没握紧枪身,这一枪直接打偏了。 他慌忙双手端枪,却已经晚了。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胸膛,让他倒在了红玫瑰脚边。 “海子!”侯天宝一声悲愤大吼,双手端着枪,狠狠扣下扳机。 双方人马的枪法都很烂,然而余青原和红玫瑰每出一枪,必有一个敌人倒下。猛虎、白鸟、头陀三人,仗着习武经历,很快掌握了射击的基本要领。 红玫瑰很快杀进了二楼客厅,手中匕首抹过一人喉咙,脚下不停,径直走入其中。 前院全副武装的敌人已经杀了回来,和自己的手下展开了拉锯战,殊死搏斗。 要杀黑心虎,唯有靠她自己。 左手握染血匕首,右手抬起手枪,看也不看一眼便扣动了扳机。 “砰!” 红玫瑰继续前进,枪口冒着硝烟,一个身影这才倒在地面。 另一人对着她扣动了扳机,子弹脱膛而出。 红玫瑰左手持匕一挑,“当”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子弹被她精准地格挡下来,掉落在地面。 右手紧跟一枪,打中那人眉心,将其放倒。鲜血溅满了他身后的雪白墙壁,触目惊心。 她扔掉手中的手枪,因为子弹已经打完。捡起了地面上敌人留下的手枪,打开弹夹检查一下,还有五颗子弹。 她开始飞奔,一间间房屋的铁血清洗。 红衣一路摧枯拉朽,脚下尽伏尸。 她只身杀到了最后一间房屋门前,身上已经负了伤,剧烈的呼吸使得胸前饱满酥胸起伏不定。 “嘀嗒” 她的红衣越发红得鲜艳妖异,有他人的血,也有自己的。 她中弹了,先前三人齐射,根本无法躲避。 “当啷” 红玫瑰扔下手中的匕首,坚固锋利的刀身早已扭曲变形,一丝寒光也不剩。几次格挡子弹,巨大的动能冲击力早已打得其不堪再用。 红玫瑰面色平静,从小腿拔出了另一把匕首。 一把匕首,一把只剩一颗子弹的手枪,这就是所有武器。 红玫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脚踹开了大门。 房屋之中,灯火通明。 兄弟会三虎,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她。 红玫瑰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嘴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抬枪瞄准了黑心虎。 “唰” 一个身影倒吊着出现在红玫瑰视线中,他双脚挂在门框上,嘴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容,拉开了保险的手枪正对着红玫瑰眉心。 在他**的右臂胳膊上,有一个古怪的纹身标志。 香港三合会。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合会红棍! 红玫瑰立于门边,与倒悬在门框上的三合会成员对峙。 两人的手枪业已拉开保险,气氛十分紧张,杀机一触即发。 红玫瑰的枪口指着黑心虎的头颅,三合会男子的枪口对着红玫瑰的眉心,如果稍有异动,便是两人一同归西之时。 哪怕黑心虎久居上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充满死亡气息的枪口,下意识就想躲开枪口所指范围。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红玫瑰脸上的妩媚笑容,一丝丝收敛殆尽。 如果让黑心虎一瞬脱离射击范围,那么自己眉心上的那柄枪将会第一时间射出子弹,让自己命丧黄泉。 红玫瑰的威胁不只是说说而已,甚至略微扣下了扳机,正好卡在子弹将出而未出的范围。 黑心虎额头起了一层冷汗,急忙举起双手,再不敢妄动。 “在下三合会洪兴堂四二六刘毅,已在此等候多时。”三合会男子终于开口,上来便是自报门庭。 红玫瑰微微蹙起了眉头,意识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三合会起源于清朝康熙、雍正年间,为了保持神秘感,取名颇有讲究。 四二六,即三合会一高端职位“红棍”的另一称呼。四乘二十六再加四,等于一百零八,意指水浒传一百零八个好汉,其中武松手执红棍,因而得名。红棍是三合会中的金牌打手,往往一个分堂中最能打的人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今天清洗兄弟会,竟然惹来了远在香港的红棍,两者究竟有何联系? “小帅哥,真是年少有为。”红玫瑰对着刘毅露出一个妩媚微笑,手上匕首却是毫无征兆地劈向刘毅的持枪之手! 红棍中最能打的人,方称为双花红棍。而眼前这个人既然不是双花红棍,有何可俱哉?! “砰!” 刘毅反应极快,当即扣动扳机,火舌几乎抵到了红玫瑰的眉心。然而红玫瑰顺势将匕首往眉心一拨,“当”的一声后,匕首直接断为两截,而那颗子弹也当啷落地。 “嗖” 红玫瑰左手掷出半截匕首,发出破空啸响,直刺黑心虎咽喉。同时右手抬起,对着刘毅的眉心“砰”就是一枪。 黑心虎慌忙闪避,动作却显得慢上许多,当即被半截匕首刺中咽喉。 “噗”,半截刀锋尽数没入其中。黑心虎慌忙捂住咽喉,鲜血流淌,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直接倒在了地面。 “黑心虎!” “老二!” 另外两人当即目眦欲裂,冲上去查看他的情况,一探鼻息,竟是已气绝而亡。 而门框上的刘毅却是迅速将身子往脚部蜷缩,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那颗夺命的子弹。随后他向后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地面,挡在了猛冲的红玫瑰身前。 红玫瑰这一次连死神镰刀都没带,两把匕首已经充作消耗品使用,手枪之中更是再无一颗子弹。 而刘毅显然没有什么公平对决的觉悟,单手持握手枪,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响起,红玫瑰迅速翻滚到沙发桌椅等家具之后,勉强充作掩体。沙发被打出一个个破洞,露出其中的棉花。地板上也有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坑洞,露出瓷砖下的水泥。 随后,枪口冒出袅袅青烟,显然子弹已经打空。 而红玫瑰的小腿,已经中了一弹,鲜血流了出来。疼痛感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让她的灵敏度下降了许多,很容易被刘毅抓到机会。 “啪哒” 刘毅直接褪下弹夹,任其掉落在地面,从裤兜中摸索另一个弹夹。 与此同时,红玫瑰认为抓住了最好的时机,手腕发力,一道银色流光若匹练般射向刘毅。 这是半截刀尖,先前匕首折断之时掉落在地面。红玫瑰在翻滚躲避枪弹的时候,顺手就将它握在了手中。 刘毅换上弹夹的一瞬家,这枚刀尖也刺中了他胸口心脏处。 红玫瑰嘴角勾起一抹轻轻的弧度,以他手腕瞬间爆发出来的力度,绝对能轻松力透胸背,将刘毅的心脏刺穿。 然而,下一瞬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当” 刀尖弯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撞在了最为坚固的金刚石壁垒,发出金铁相交之声,而后颓然掉落在地面。 刘毅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小洞,一眼便可以看到,其中并没有钢板一类的东西防护。只有古铜色的肌肤,虬结的肌肉。 铁布衫。 红玫瑰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而后瞬间感受到致命的危机,将身形缩回沙发之后。 “砰” 一颗子弹卡在厚实的沙发之中,子弹这种东西,打硬不打软。在如此厚重的棉花之中,动能很快消失殆尽。 与此同时,兄弟会仅存的两虎也出离了愤怒,将子弹上膛,跟着刘毅就要痛打落水狗。 “不对,是落水女神。”红玫瑰嘴上还能玩笑为自己开导辩解,心中却已经紧张到一个极限,呼吸加快而沉重。 她胸前中了一枪,小腿处也中了一枪。疼痛加上失血,让他的脸色很快苍白起来,平时诱人的红唇也变得惨白。 “不能再拖了,三个人一集火,我必死无疑!”红玫瑰心下告诫自己,一咬牙,亡命向门外俯冲。 始一迈动步伐,小腿的火辣疼痛感便传上了大脑神经。她腿下一软,险些就单膝跪倒在地。 “不能倒!” 红玫瑰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她甚至咬破了嘴唇,一滴滴猩红的鲜血渗出。 “砰砰砰!” 枪声响起,一颗颗子弹打在她身周,她坚持着如一道红色的旋风一般冲向了门口。墙壁和地板上,尽是坑坑洼洼,却很难打中那道敏捷至极的身影。 在出门前的一瞬,她用余光瞥着刘毅的动作,以及抬枪的角度。 “咚” 红玫瑰两腿膝盖狠狠磕在地面,将身子往后一仰,接着冲刺的惯性,整个人几乎是贴地滑出了门。 而刘毅最后打出的那一颗子弹,就在她饱满的酥胸上方三厘米处划过,“啪”的一声打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丑陋的弹孔。 出门之后,红玫瑰迅速直起身子,往楼下逃窜争取与手下们会合。 两虎面色难看至极,立即就要向过江龙汇报黑心虎已死的消息。刘毅却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右手持枪,疯狂地向那抹红色身影奔袭。 他看见了这个女人的果决狠辣,以及心细如发临危不乱的可怕素养。 有这种人作为对手,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必除之而后快! 在另一边,战况也十分焦灼。 如果是先前兄弟会小弟那点枪击格斗水平,暴风城一方有着余青原和三大护法,碾压对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从前庭赶来的对手十分强悍而古怪,与先前兄弟会的成员截然不同。如果不是有余青原主持大局,三大护法不时救场,成功展开拉锯战,暴风城就快全军覆没了。 这一番拉锯战,暴风城节节败退,竟是已经从楼道的转角处,被逼到了二楼。已经有三人中弹,其中两个不至于威胁生命,而另一人眼看已经没救了。 红玫瑰一眼便看到了他们,而就在他们或换弹夹、或治疗枪伤,或听到动静转身用枪对着红玫瑰的一瞬间,一个手榴弹飞向了他们人群中。 红玫瑰没有犹豫,一脚踢起脚下尸体旁的手枪。 “啪” 手枪和手榴弹撞在了一起,直接“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了! 两侧墙壁布满了宽而深的裂痕,烟尘和碎屑碎块撒了一片。一群人又是惊吓又是呛得口鼻难受,一个劲咳嗽不已。 唯有余青原看到了红玫瑰的手势,向前一个翻滚冲出了这片烟尘弥漫的区域。 他死命瞪大了双眼,以致于额头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哪怕穿过这片烟尘区域,他的眼睛仍是不曾闭上。烟尘落在眼睛上,又疼又痒,泪水顿时就布满了眼眶。 眼睛似乎在向他哭诉“我求你了,合上眼皮让我休息一下”,那种人体的自然反应,抗拒起来当真是令浑身都难受。 然而他不敢闭眼,因为红玫瑰那个手势,代表着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危机到来。 果然,在余青原呛得眼泪模糊的眼眶中,一个身影握着手枪来到了红玫瑰身后。 “他奶奶的!” 余青原心中一阵怒吼,眼眶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狠狠扣下了扳机。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这一抹红色倒下了,他该怎么办? “砰!” 余青原浑身神经都绷紧了,哪怕泪水模糊着眼眶,这充满信念和全身精气神的一枪,仍是打得极准。 子弹直接冲进了刘毅手枪的枪口中,和即将脱膛而出的另一颗子弹撞在了一起。 “轰!” 手枪当时就炸了膛,在爆炸的力道下,绝对能轻松将持枪的手炸得血肉模糊,甚至炸飞出残肢断臂也是可能的。 “砰!” 余青原紧接着就是一枪,直接打中了那人的头颅,堪称十足的神射手。 “耶!”他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就要去迎接自己的女神,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跑!” 然而,女神送给他的,只有这两个字。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丢你螺母! 手枪以这种方式炸膛,确实带来了可怕的爆炸性杀伤力。然而刘毅的双手只是稍微破了皮,渗出滴滴鲜血,造成的实际伤害根本微不足道。 打在他眉心的那颗子弹,发出“当”的可怕声响,随后扭曲变形掉落在地面,而他的眉心仅仅出现了一点殷红。 铁布衫已练到炉火纯青之境,虽不是小宗师,在防御和抗击打性之上,却实为可怕至极。 幸亏他手中已再无武器,不然绝对是一条单方面的屠杀之旅。红玫瑰当即立断,带领一众暴风城成员浴血奋战,一直杀出了别墅。 这一战,暴风城折损三名成员,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一马当先的猛虎也受了伤,子弹打在手臂,并未伤及性命。 红玫瑰下了命令,绝不容许留下一件武器给身后的追杀者拿到,不然鬼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暴风城成员气势汹汹而来,若丧家之犬离去,竟是拜这三合会红棍一人所赐。猛虎和头陀背着伤员,一群人疯狂逃遁,也不再管是否暴露目标,开着手电在雨中穿行。 上了货车,伤员仍在一个劲呻.吟不停,车厢中众人不得不抓紧时间简单处理他们的伤势。红玫瑰也是狼狈至极,面色惨白,胸前一片血红,小腿几乎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她的伞落放在别墅一楼的窗户边,本意事了拂衣去之事再将其带走,未曾想竟是直接遗落在了那里,根本不敢去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但她的眸光仍是平静如斯,哪怕步伐蹒跚。 货车打开车灯,雨刷启动,很快调转方向往暴风城驶去。 红玫瑰有些恍惚,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她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嘴里传开,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先是打通了一个常为暴风城伤员医治的医生电话,让她带上手术工具上暴风城。随后才开始为自己做简单的包扎,她的动作简单粗暴,一点也不像女人。疼得眼角都在抽搐,却仍是不吭一声,更不叫疼。 “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余青原开着车,时刻注意着后视镜,并没有发现追击的车辆驶来,轻松了一些。 “不能冒险,可能被杀上门来。”红玫瑰简单包扎完毕,手上满是鲜血,胡乱在余青原身上擦了两下。 回到暴风城,这些伤员吓了花海棠一跳,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而那个一脸爷们相的白大褂女医生已经等候了片刻,立即让众人把伤员抬到宿舍的床上,逐一进行局部麻醉取出子弹。医生都骇得眼角直抽搐,这可是弹伤,天知道这些人到底干什么的! 轮到红玫瑰之时,她竟然拒绝局部麻醉,医生都快被她吓哭了。我踏马从事外科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 “赶紧着,别让我流血太多死了。”红玫瑰先是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向窗边的几个男人,他们讪笑着走出了房间。 红玫瑰直接扒开衣服,粗暴撕下绷带,让医生动手。 过程相当血腥,饶是医生身经百战也显得有些胆战心惊。然而红玫瑰死死抓住床单,愣是不曾动弹,任凭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叮当” 一颗子弹被镊子取出,放在了一旁的盘子中。 红玫瑰紧绷的神经一松,眼前一黑,疼得晕了过去。 “唉。”医生叹息了一声,额头上的汗珠绝对不比红玫瑰少。 一直到凌晨时分,医生才拖着疲劳的身体离去,所有能动的暴风城成员皆向她行礼道别。 随后的几天,暴风城和兄弟会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僵持,竟像是默契地暂时放弃了争斗。黑心虎和笑面虎被杀,让兄弟会惶恐不安,第一次感到迫在眉睫的危机,再不敢轻易发动进攻。而那个三合会的红棍,也成了暴风城的心病,不知道兄弟会到底和三和会有什么关联。 这样的顾虑,让两边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抓住破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在等,等着那一个契机,运转所有能量,准备殊死一搏。 这个契机很快就到来了,那就是陈文博,这个暴风城之王再返燕京! 在动身之前,他接到了来自红玫瑰的电话,让他务必小心一个叫刘毅的三合会红棍,并大致描述了当时的场景以及他的相关外貌。陈文博表示了然,定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这一次陈文博还是选择坐火车,别无他法。s省仅有成都市才有飞机场,而如果先坐到成都市双流机场,不考虑堵车也得大半天,还不如坐火车方便快捷。 仍然是来时的四人组,陈文博、林佳、柳梦月、李武兴,一个也不少。 这一次李武兴准备齐全,又是扑克又是书籍,对“孤单寂寞冷”这种情绪表示不屑一顾。四人一路说笑玩着扑克,也不觉乏味,几个小时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黄昏时分,火车到了一个休息站,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趁着短暂的时间买些食物什么的。 这个时候,一个看似普通的青年跟着上了车。他留着较长的头发,刘海遮住了额头,一副平光眼镜更是平添了几分斯文的意思。像是有些畏寒,双手套着皮手套,拎着个小行李箱,跟着人挤进了陈文博这一截车厢。 他看起来如此普通,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多注意他两眼,陈文博扫视了一眼上车的乘客,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此人正是香港三合会金牌打手,洪兴堂红棍刘毅。 他找了个靠近陈文博的地方,将行李箱放在地面,直接坐在一旁。 “小兄弟,你这样占了过道,是几个意思?”一个中年大叔被挤得恼火,看到刘毅居然在过道坐着堵住了路,登时有些不满地质问道。 刘毅没有过多打量陈文博,避免他心生警惕,而是以一个愣头青的不屑眼神看了中年大叔一眼。随后冷哼一声,直接撇过头,像是懒得跟他说话。 “哟呵,哪儿混的,这么横?”中年大叔给身边几个同伴打了个眼色,推搡了刘毅一把。 陈文博坐在座位上眯起眼睛,心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开始打量起这一幕。处于警惕心理,他和李武兴换了位置,直接坐到了刘毅身旁。 刘毅看起来比较瘦弱,直接给这一推搡差点按在地上,顿时站了起来瞪了几人一眼,从衣兜里开始掏东西。 陈文博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人,在发觉这个瘦弱的眼镜男身形有点像红玫瑰描述的三合会红棍后,再见到这一幕,脸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却已经绷紧了浑身肌肉。只要此人稍有异动,陈文博毫不犹豫就能送其一记半步崩拳。 然而,下一瞬陈文博就感觉自己多虑了,这个瘦弱青年真的是个愣头青。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螺母,愤怒地甩在地面,发出“叮当”一声清响。 “啥意思?”中年大叔愣了,眨着眼睛,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呆萌。 “丢雷螺母!”刘毅鼻孔朝天,一口流利的粤语腔。他语速较快,既像是“丢雷楼某”也像是“丢你螺母”,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向中年大叔丢了颗螺母。 陈文博也有些懵圈了,不知道这个愣头青是个什么思维模式,这尼玛也能做出来。 李武兴竖起一个大拇指,心想同样瘦弱看起来比较斯文,为啥这哥们就能有这么大脾气和胆量,不怕挨揍吗? 林佳笑得花枝乱颤,觉得这个瘦弱青年有趣极了,唯恐天下不乱蹬腿嚎道:“加油加油,我看好你啊,丢他们螺母!” 柳梦月也是忍俊不禁,只是不知道随身带着螺母是怎么回事。 中年大叔登时恼怒了,没想到这个广东来的青年竟然如此不识时务,一声令下就招呼同伴狂扁刘毅。 刘毅奋起反抗,但极有分寸地表现成一个普通青年,很快被按倒在地一阵狂揍。 “呸!他奶奶的,还敢丢老子螺母!”中年大叔的脚一直踹个不停,一口唾沫吐在了刘毅的脸上。 “草泥马的广东仔,都这么拽,古惑仔看多了吧?” “还敢跟老子嚣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几个中年大叔一顿拳打脚踢,身边的乘客纷纷避开,生怕被误伤惹火烧身,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或施以援手。 然而哪怕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刘毅仍在一个劲嚷嚷,十分硬气,输人不输阵。 “顶你个肺!” “冚家铲啊,你个扑街仔!” “打劐你吖,臭嗨!” 被打的一方反而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处于上风一般,着实让人震惊。 李武兴越看越是佩服,小声向陈文博问道:“广东的哥们,都这么有种吗?” “你自己看呢?”陈文博有些哑然,从未见过如此坚强的哥们。 “文博,你快让他们住手吧,要出事了。”柳梦月看到没一个人管,心中叹息了一声,当真是世态炎凉。 陈文博摇了摇头,他还有顾虑。 如果真的是三合会的红棍,快被打出事了,总会予以还击从而暴露身手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强悍的铁布衫! 刘毅像是很有挨打的经验,迅速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死死护住头部。挨打的同时还不忘骂街,气得几个中年人火冒三丈,越打越来劲。 “巡警来了!”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个中年人顿时慌了,向刘毅撂了两句狠话,飞也似的向另一节车厢挤过去。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知惹来不少双不满的眼睛,然而他们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瞪回去,骂着“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睛挖了”一类的话。 那几个乘客显然没有刘毅那么有种,只是敢怒不敢言。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名言哲理,也不知道心里面是不是还在暗自佩服自己的教养和素质。 然而鼻青脸肿的刘毅反而站了起来,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朝着几个中年人离去的背影大骂道:“顶你个肺啊扑街仔,有种接着回来打啊!” 一众乘客看得目瞪口呆,提着橡胶警棍的巡警也是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他。 “警察先生,他们群殴我,快去追他们!”刘毅扶了一下被打歪的镜框,一脸不满地告状。几个巡警拿他没辙,警告了几句不准闹事,也就离开了。 “给,你出血了。”柳梦月掏出纸巾,递给了刘毅。 “谢谢。”刘毅接过纸巾,一擦嘴,满是鲜血。 火车很快继续行驶,陈文博见他很有趣,便开始跟他攀谈起来。 “我叫赵传熊,广东佛山人,跟父母一起搬到s省住。读书不行就当个汽车修理工,现在想着去燕京闯闯,看能不能干出点啥名堂。”刘毅很快开始自我介绍,这一次没有再用粤语,避免几人听不懂。他当然没敢提真名,香港出生也变成了广东佛山,言语之中却没有什么漏洞。 “汽车修理工呀?难怪你随身带着螺母。”林佳笑个不停,想到他那一手“丢你螺母”真的颇具喜感。 “那是当然,你看我还带了扳手。”刘毅挑眉,直接从衣兜里掏出个小扳手,看得四人一阵汗颜。 “这还不算,我这东西还多着呢,什么千斤顶、润滑油、螺母起子扳手,样样齐全。”刘毅一副自来熟的愣头青模样,就要打开小行李箱给几人展示。 陈文博赶紧打住了他,感情这货一点也不觉得在拥挤的地方展示修理工具有什么不好,还一副疑惑的模样。不管怎么说,他也算停了下来,开始和几人打扑克。 陈文博发现这个刘毅简直是个老赌徒,十元一把玩斗地主,输了的人和休息的人轮换。一直玩到晚上,他居然就赢了一百多元。 他就像一个最无心机的人,和陈文博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几人简单吃过晚饭,到了深夜火车上也就安静下来,仅有几个小青年玩着电子产品,其他的人都开始了休息。 到了此时,李武兴等人已经彻底对刘毅失去了戒心。萍水相逢,与这样一个敢拼敢闯的有种直肠子成为朋友,似乎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甚至陈文博也对他失去了戒心,只是仍然惦记着红玫瑰所说的三合会红棍,根本不敢安眠。只是一夜不睡,陈文博完全可以接受。反倒是因为贪图一时的睡眠,让人寻觅到机会对自己甚至对林佳她们动手,那才真的是悔之晚矣。 刘毅表现得很正常,坐在行李箱上,靠着座椅。呼吸平稳,双目闭上,似乎已经陷入了睡眠。 当时间走到凌晨两点,玩电子产品的几个小青年也进入了梦乡。车厢中安静得可怕,仅有火车单调枯燥的行驶声音。 刘毅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妄动,而是接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陈文博。此刻,他愣头青的模样荡然无存,沉默警惕,仿佛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然而陈文博根本没有陷入睡眠,双目似闭非闭,通过上下眼皮间的一丝缝隙将一切尽收入眼底。 陈文博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深深为这一幕所震惊。若不是他一直不曾疏于防范,今天恐怕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恐怕刘毅也没有想到,陈文博简直就如惊弓之鸟,有着受迫感妄想症一般的警惕心。根本就没有任何苗头,指向会有人在火车上截杀他,他却仍是警惕至极,一丝错误也不愿犯下。 刘毅心中甚至有些得意,最早作为一个小混混,然后进入三合会底层,一路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一身演技和察言观色的能力,果然将这个可怕的对手骗了过去。 此次不论成败,他也要赶紧返回香港三合会。如果这一票干成,甚至有机会成为洪兴堂堂主,想到这一点,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 一支手枪被他从衣服内兜翻了出来,对准陈文博的眉心。 而就在此时,陈文博突然暴起,一把抓向他的手腕! 其动作迅捷如闪电,刘毅措不及防之下甚至被吓了一跳。但他手下却未曾慌乱,近乎条件反射地扣下了扳机。 “砰!” 在寂静的夜晚中,枪声显得震耳欲聋,一道火光照亮了半截车厢。 这一枪偏了方向,却仍是正中陈文博胸口。刘毅心中大定,哪怕此人早有防范,受此一枪也是必死无疑。 然而,陈文博并没有如他预料中倒下。 防弹衣!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手枪也能无视其一半的防御能力,然而陈文博胸前还没有出现渗血的伤口,意思也就更加明显。这踏马足足有两件防弹衣! 刘毅心中震惊,根本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可怕的装备。 陈文博也没有想到,当时在青岗山血战夺来的三件防弹衣,居然在这里发挥了作用。若不是它极大程度上消耗了子弹的动能,恐怕今天也是一命呜呼。 说到底,他仍是疏于防范,根本没想到眼前的“赵传熊”就是三合会红棍刘毅! 而那一声枪声太过刺耳,动静太大,除了极少数睡得很死的人,整个车厢的乘客都惊醒了。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铁轨炸了吗?” 很多人还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随后看到掉落在地面的枪械,和对峙中的两人,当即炸开了锅。 惊叫声窃窃私语声质问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两人。离他们较近的乘客也纷纷后退,避若蛇蝎。 “赵传熊,你!”林佳看到这一幕,登时咬紧了牙齿,瞪大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她迅速反应过来,这人恐怕不叫赵传熊,而是隐藏身份将她们骗过了。 从中途搭的临时候车台上车,避免了安检,将手枪带上车。再堂而皇之地携带了一身汽车修理工的装备,近乎完美地伪装出一个全新的身份,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眼见事情已经败露,刘毅不再惺惺作态,当场一声暴喝,就要挣脱陈文博的束缚再度扣动扳机。 那一股爆发之力太过狂猛,陈文博的手掌也在一瞬被弹开。然而他反应极快,顺势抓住那支手枪。 “喝!” 两人同时手腕发力,想要夺得手枪的控制权。两人手臂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也凸显了出来。在两股方向截然相反的巨大力量之下,手枪发出“咔咔”的响声,竟是直接被两人拧成了麻花! 这一瞬间,两人又是近乎同时放弃了对手枪的争夺,向着对方出拳。 “匡!” 两人的双拳砸在一起,刘毅向后退了小半步。 陈文博没有退,却感觉双拳一疼,像是打在了钢筋水泥之上。 不,甚至还要甚之,哪怕是一面水泥墙,也应该被打出拳坑才对。然而刘毅除了退了小半步,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狭窄的过道中,陈文博根本没有迟疑,一记鞭腿劈了过去。 这一腿太过狂暴,撕裂空气,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像是劈天巨斧一般劈下! 刘毅没有迟疑,也是一腿相迎。这一腿平实无华,只是给人一种坚如磐石的感觉。 “啪!” 两人腿骨相撞,陈文博瞬间感觉踢在了铁桩上,腿部一疼,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扑街仔,你不不行。” 刘毅露出一丝得意和鄙视的笑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摆了摆。 随后他两腿以连珠之势连续踢出,根本不给陈文博一丝喘息之机。 “铁布衫!”陈文博心思急转如电,很快便明悟了其中玄机。刘毅既然不是小宗师,甚至连二重劲的边都没摸到,在武学修为上还不如自己,那么就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了。 陈文博知道铁布衫,那是一种硬气功,将浑身上下变得坚不可摧,是一种可怕的防御功夫。但可以将铁布衫运用得如此自如,不仅是防御,连打斗中也可以使得浑身坚如精铁,陈文博也是第一次遇到。 “啪啪啪!” 两人不断抡动腿部相撞,发出一串骨节剧烈碰撞之声,像是骨头都在炸裂开来。 陈文博已是两股颤颤,连站立都成问题。双腿什么感觉都有,酸痛、麻痒,既像是灌了铅,又像是生了锈。 这个三合会的红棍,铁布衫修为竟一强若斯!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火车顶的厮杀! 火车之中一片闹哄哄的模样,简直炸开了锅。 刘毅飞起一脚,直取陈文博胸膛。 陈文博向旁侧身躲过,这一脚直接踢在了之前他所坐的铁制座椅上。 “匡!” 铁制座椅的靠背向内部扭曲凹陷,留下一道可怕的腿痕。 不少人被这一幕骇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这个瘦弱的青年哪来这么可怕的力量。 刘毅甚至没感到一丝疼痛,一脚落空后当即又是另一脚飞出,像一道鞭影抽向陈文博头颅。 以他可怕的威力而言,如果打中,必定能直接将人头骨打得爆碎。 陈文博左臂屈起挥肘格挡,根根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啪!” 刘毅的小腿和陈文博的左臂相撞,发出剧烈的碰撞声。陈文博的左臂肌肉一阵酸痛,近乎失去知觉,像是被钢管死命抽了一下。 然而受此重击,他的下盘却仍是稳如泰山,一丝颤抖和移动都没有。 易筋经三盘落地式为意,形意拳三体桩功为形。 而三体式桩功,也是标准半步崩拳的出拳姿势。 “咚!” 陈文博左脚踏出半步,使用君皇踏,震得整节车厢都有一瞬的颤抖。钢铁车底,竟然被他这一踏直接踏出一个坑,左足陷入一半。 就像射箭一般,虽然最终的杀招是射出的那一支箭矢,但它的威力却很大程度取决于那张弓。弓弦拉得越满,弓身越结实负荷的力量越大,让射出的那一箭蓄势越发圆满,才能发出可怕的威力。 半步崩拳也是如此,虽然杀招在所出崩拳,但其中道理也与射箭类似。踏出的半步要稳如泰山,恨不得撼动地面,才能借势使打出可怕至极,快而狠的半步崩拳。 陈文博半步踏出,在地面震颤的一瞬,崩拳瞬息而至。 这一拳简直让陈文博感到酣畅淋漓,空气中甚至都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音爆,汹涌澎湃的力道直接崩向刘毅胸口。 宁在一气前,莫在一气后! 崩拳如射箭,打倒还嫌慢! 这一拳太快了,秉承了形意的宗旨快和狠,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刘毅并不是擅长身法的红棍,遇到如此骇人的一拳,甚至在视网膜上留下了残影,视觉神经都反应不过来。 如此一来,就是避无可避。 那种排山倒海的骇人气势让他头皮发麻,心中有一股可怕的危机感。 他“哈”一声大喝,铁布衫气机运转全身,浑身如虬龙般凸起的肌肉紧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砰!” 仿佛天崩地裂的声响,陈文博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米厚的钢板上,钻心刺骨的疼痛感顿时传来。 刘毅却是直接飞了出去,“匡”的一声砸在车门上,钢铁车门扭曲变形,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门上的透明玻璃也在“哗啦”一声中碎裂开来,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 “噗!” 刘毅直接吐出一口鲜血,一手捂住胸口,疼得身子都蜷缩成了虾米形。他震惊地看着陈文博,一脸的难以置信。 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铁布衫,被他破掉了? 这便是内家拳的威力,凡是被其打中,最为致命的都是内伤,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哪怕你横练十二路太保,抑或是金钟罩铁布衫,一律也只是外家防御功夫,对于内家拳“隔山打牛”的无耻劲,防御能力极其有限。 半步崩拳更是纯粹以爆发力取胜,号称“莫缨其锋,当者必飞丈外”,不管你体重防御能力、是否练过铁布衫等等,一律一拳击飞。以陈文博接近小宗师的能力,哪怕没有打出二重劲,以君皇踏为根基的半步崩拳,也达到了只要接触一点点就可以击飞壮汉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陈文博并不打算告诉他。让敌人尽知自己的能力,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他只是再进半步,刘毅便骇得面无血色,挣扎着站起来,“嗖”的一声从车门碎裂的玻璃窗中钻了上去,爬上了火车顶。 陈文博根本没有犹豫,紧跟其后,也钻上了车顶。 乘客们一阵惊呼,何曾见过此等架势?更是有不少好事者恨不得把头伸出窗外,一看究竟。 此时也是凌晨,夜黑得深沉,没有星光,更没有月华,堪称伸手不见五指。 火车沿着铁轨迅速行驶,碾压发出“匡匡”的单调枯燥之声。陈文博和刘毅两人站在车顶,脚下的火车一直在行驶中,略有一丝不真实的落地感。两侧景物飞速后退,偶有一盏路灯,也是一闪而过便陷入了黑暗中。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又打在了一起。 一盏街灯在旁闪过,一瞬间的昏黄光芒,让两人都瞬间看清了眼前的情景。转瞬之后,便是黑暗。 接着那一瞬的视觉记忆,哪怕眼前一片漆黑,两人也近乎是同时一声大喝,向对方出手。 刘毅学聪明了,和陈文博死命纠缠,根本不敢给他脚下半步的空间。 陈文博面色沉稳而坚毅,没有一丝退缩之意,直接下了狠手,炮拳、崩拳、钻拳、劈拳接连而出。诸般拳法若雨点一般落在刘毅身上,打铁一般发出铿锵之声。 刘毅也是下手不停,根本不顾浑身疼痛,一双铁拳不要命地往陈文博身上招呼,简直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作为一个三合会底层混起来的混混,他可能缺很多东西,但绝不缺乏这种不要命的精神。 陈文博不时屈肘挥臂格挡,两方都打出了真火。 以及很长时间没有灯光了,两个人纯粹是一顿胡乱打杀。陈文博胸口中了一拳,瞬间一拳反击打在了刘毅头上。 这般使用刚猛的形意拳,饶是铁布衫也不能完全防住。刘毅疼得嗷嗷叫,嘴里的脏话更是停不下来了,什么“扑街”、“顶你个肺”,各种粤语脏话不绝于耳。 陈文博也怒了,当场开始使用s省方言还击,不管怎么说,气势上首先不能输。 “扑街仔!” “瓜娃子!” “丢你螺母!” “日你先人板板!” 本来惊心动魄的车顶厮杀,在言语间就变了味道,像是街头混混厮打一般。 只是两人嘴上不停想着乱敌心智,手下却没有丝毫懈怠,心中更是绷紧了一根弦,生怕应对不及便被结果了性命。 “我就不信你没有命门!”陈文博也知道金钟罩铁布衫的可怕,但在没有到达小宗师之前绝不可能没有命门,一攻击命门便可破其强悍的防御。 陈文博直接放弃了防守,一个劲攻击,拳头像是雨点一般落下。 一盏路灯再次闪过,照亮了他眸中的坚定。 陈文博膝盖屈起,直接顶向刘毅的小腹,刘毅反应迅速,两人的膝盖直接撞在了一起。 “匡!” 陈文博膝盖一疼,像是骨头都撞断了一般。 而接着这个机会,陈文博顺势踏下半步。 在眼前陷入黑暗的一瞬,刘毅仍是捕捉到了他向下踏出那一脚的动作。 “丢你臭嗨啊,你个扑街仔!”刘毅看到这个半步崩拳起手动作,瞬间吓得寒毛倒立,一个翻滚直接趴在了车顶。 陈文博也是紧随其后,直接扑在了车顶上。 别无它意,火车进隧道了,以两人的高度绝对能直接在隧道口上方撞个头破血流。 隧道的顶端几乎贴着两人的身子,然而刘毅仍然像疯狗一样,哪怕趴着也对陈文博疯狂出手。 两人趴在车顶,手上乒乒乓乓就打在了一起。 陈文博下手如闪电,突破了刘毅双手的阻拦禁锢,一瞬间抓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头颅重重往上方隧道一撞。 “砰!” 简直是天崩地裂的一撞,隧道上方直接掉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刘毅虽然没有撞得头破血流,但也是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你说你怎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陈文博心头有些震惊和无奈,没想到这样都不能奈何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掉这个棘手的家伙。 趁着刘毅没有反应过来,大脑被撞懵了,陈文博抓着他的头,疯狂地往隧道上方砸过去,简直像是要把这方隧道震垮。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声比一声大,整个隧道匡匡地往下砸石头,更有小块碎石落下。 整节车厢中的乘客都震惊了,不知道上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打斗,听这巨大的声响,简直要把隧道都给拆了。 “你他娘的头真好用,简直像个铁棒槌。”陈文博的手都震得麻了,忍不住吐槽道。 “你踏马说啥?大声点。”刘毅翻着白眼,感觉耳边满是嗡嗡的耳鸣声,陈文博的声音在他听来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 穿过隧道的整整几分钟,“砰砰”的碰撞声根本就没停下来过,简直像是天神在擂动雷霆巨鼓。 下方的乘客开始还胆战心惊,心都跟着这个声音跳了起来,而后逐渐变得淡定起来,甚至开始讨论这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车顶之上,刘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日你先人板板!”他模仿着陈文博的方言口吻,涕泗横流。 第一百五十八章 针锋相对! 火车穿过了隧道,车顶两人的激战还没有结束。 这样的激斗把巡警都惊动了,几个巡警商量一下,一咬牙直接也开始向着车顶爬上去。 黑暗的夜色下,刘毅和陈文博都没有注意到有几双手搭在了车顶。 “啪” 刘毅坚如精铁的手掌直接将陈文博扼住他喉咙的手腕打开,他被撞得头晕眼花,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险些跌下了火车。 当他慌忙将脚步站稳,几束手电筒的光芒直接照了过来。 “你们两个干什么?” “不许动!” “跟我们走一趟!” 巡警们又怒又气,火车里打斗他们还算见过,这尼玛两人深更半夜的居然跑到火车顶来打架了,当真是头一回遇到。几个巡警都睡眠正酣,被这样的事情动静吵醒,心里自然一肚子火。 这一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有一盏路灯也是光线昏黄暗淡。手电筒的强光一照过来,陈文博和刘毅都是下意识将手背遮在面前,眼睛几乎被刺得睁不开,瞳孔急剧收缩。 一瞬的强光过后,两人的视网膜上满是影斑,有一种亮瞎了眼的感觉。 借着手电筒相对的强光,可以看到刘毅头发已经凌乱,散乱的刘海露出眉心的一点疤痕,想来就是被余青原一颗子弹射中的地方。他的平光眼镜已经鞋歪八倒,皮手套在打斗中早已除掉,露出炸膛留下的伤痕。 刘海和一双皮手套,轻松掩饰掉了他留下的伤痕,避免被陈文博一眼识破,可谓心思细腻至极。 两人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仿佛将身旁的几个巡警都无视了。 巡警们更是火大,这尼玛斗殴二人组损坏公物、使用管制枪械,现在还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几个巡警也不再说话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橡胶警棍就向两人招呼过去。 陈文博知道他们是秉公执法,但是自己也是受害者,总不能让他们胡乱一顿收拾吧? 于是他控制着力道,“砰砰”几拳将两人放倒在车顶。精妙的力道掌控之下,刚好将两人打晕,又没留下更多的伤势。 刘毅显然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一把抓住一个巡警握着警棍的右手,猛地一拉直接将其拉下了火车。 “砰” 那名巡警直接头颅着地落在铁轨边缘,撞得头颅破开,溅起一股可怕的血泉。 然而刘毅根本没有丝毫同情,一拳打在另一名巡警的小腹,直接将人打成了弯曲的虾米形,“噗”地吐出一口苦水和鲜血,飞出去三四米,“砰”的一声砸落在地面且向后滑行了一小段距离,生死不知。 剩下的几个巡警都吓懵了,站在原地进退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也没有配枪,从未想到在火车上也会发生性质如此恶劣的杀人事件。 不错,这不是打架斗殴,绝对是杀人。 “你们快走吧,他杀人不眨眼的。”陈文博深吸了一口夜间的寒冷空气,心中有一丝悲戚,劝他们不要在这里送死了。 巡警们还是犹豫不决,进则粉身碎骨,退则颜面无存愧对警察的身份。 刘毅却根本没看他们一眼,怒喝一声,再次扑向了陈文博。 陈文博不退不进,身形稳如泰山,双拳如炮轰出。 “砰!” 一声可怕的巨响,炮拳打在了刘毅的胸口,炮弹落地,中心开花。可怕的力量瞬间爆炸开来,刘毅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重重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踩在了车顶。 下方的乘客们皆是万般骇然,因为车厢的金属顶部居然向下凹陷,看形状还是一只鞋的模样。 这一拳彻底打实了,刘毅当场“噗”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他的嘴角满是鲜血,却没有擦拭,而是双目如火炬般明亮地看着陈文博:“我铁布衫横练防御无敌,三合会擅长截拳道空手道跆拳道的高手都拿我没辙,你为何能破我防御?” “很不幸,内家拳打人最可怕的都是内伤。而形意拳更是三大内家拳中最刚烈狂猛的一路,哪怕没找到命门,打死你也不奇怪。” 陈文博语气中满是平静和自信,有着神采飞扬的意味,在气势上已经逐渐占据上风。 “好,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刘毅露出一个微笑,向陈文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合会重义气,也讲究一些道上的规矩,刘毅显然是其中的拥护者,属于有素质讲义气的优秀混混青年。 “你真不是三合会的双花红棍?”陈文博当即忍不住问道,刘毅向红玫瑰自称红棍,而按照一堂一红棍的标准来看,和他同一个级别的高手都还有几人,其上更是有金牌打手中的王者,双花红棍。 如果刘毅只是其中之一的红棍,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是。”刘毅回答得很简洁,将陷入铁坑的脚抽了出来。 几个巡警站在一边也不敢妄动,手电筒照相他们这个方向,反而使两人视野一片明亮,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 陈文博短暂沉默了一瞬,看来三合会的强大不仅是手眼通天。如果只是那样,要寻得机会刺杀他们的龙头楚相狂并不算难事。然而他的手下有极为拔尖的高手,那事情就变得十分棘手了。 “那你们的双花红棍,是一个什么实力?”陈文博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顶尖武力,生怕出现一头老怪物。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无可奉告。”刘毅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只是加上嘴角下的几道鲜血,在手电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呸!” 刘毅清了清喉咙向旁侧吐了一口,竟然全是猩红的鲜血。 “老子也是倒霉,本来只要做好这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回香港领我那一亩三分地的场子,怎么遇到你这么一个硬骨头。”刘毅有些牙痒痒,恨不得立即把陈文博的头颅拧下来。 “你没看过电视?往往说自己要金盆洗手的人,最后一次行事都会出问题。”陈文博笑了,突然想到这个老梗。 “乌鸦嘴,老子这就解决你。”刘毅“呔”一声大吼,浑身青筋暴起,眉宇间有着凶兽的气息散发出来。 “咚!” 刘毅扎了个标准的马步,双脚踏下那一瞬,整个车厢都为之轻微颤抖。他浑身的肌肉鼓起,双手向前推开,仿佛推着千万斤重物一般吃力,浑身很快就流淌着汗水。 “嘶啦”一声,他上身的衣物在一瞬间被震开撕裂,像无数蝴蝶一般纷飞飘零。 显而易见,他用了铁布衫之中压箱底的技巧,让每一寸肌肤甚至更深层次的血肉都坚如精铁不可摧毁,极大程度上对抗陈文博刚猛的形意拳。 这一瞬间,刘毅身上散发出可怕而浓烈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和狂暴凶猛的杀机,整个人宛如一尊神话中的魔神降世,让人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饶是几个不懂武道的巡警也为之惊骇万分,为其气势一窒。既感觉胸口闷得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又感觉脖子被人掐住,连呼吸都如此艰难滞涩。 陈文博没有打断他,仍凭他驱使转身着浑身的内劲。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再练易筋经,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踏入小宗师境界。 这是一种大胆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妄。 “三合会红棍,绝非浪得虚名!” 刘毅大吼一声,带着汹涌澎湃力量的一拳,以排山倒海之势轰向陈文博胸膛。 陈文博不敢怠慢,出横拳相挡。 “砰!” 交锋之下,陈文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条手臂像是被万斤巨鼎砸中,火辣辣的疼。那痛觉是如此浓烈,以至于整条手臂都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感觉。 两人再次厮打在一起,“砰砰”之声不决于耳。 君皇踏、形意拳、易筋经,甚至最后连太极腰和八卦步都用了出来,陈文博仍是节节败退,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被打得口鼻溢血。 “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坑坑洼洼的钢铁凹坑在两人脚下踩出,那种“吱嘎”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看着一个个向下的凹陷,车厢中的人都快吓哭了,不知道上方的两个人是不是比蒙转世,要活生生将火车抓起来撕裂成钢铁残渣。 刘毅虽然也吃了不少拳脚,受了许多次内伤,但其抗击打能力已经更为显著,整个人如洪荒巨兽般充满了暴烈的恐怖气息,仿佛悍不畏死。 这般以伤换伤,陈文博一直在吃亏,逐渐感觉浑身都像生了锈,每一个动作都开始变得吃力。 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如果不尽快扳回局势,再被这样耗下去失去反击的能力,真有可能被刘毅活生生打死在这里。 陈文博也逐渐找到了刘毅的破绽,那就是他的身法明显太慢了。 陈文博做了一个深呼吸,踏八卦步,以太极之意运转腰身,像幻影一般旋到了刘毅身后。 “咚!” 君皇踏,让整节车厢为之颤抖。车顶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刺耳之声,仿佛要被这一脚直接踩成一堆废铁。 陈文博的腿脚被震得发麻,目光却越发清澈坚定。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成就小宗师! 半步崩拳! 陈文博这一拳携裹着排山倒海的力道,尚未打到刘毅,拳风便已擦得其肌肉如虬龙凸起的后背发红滚烫,有一种灼烧的刺痛感。 “砰!” 崩劲尽数打入刘毅体内,哪怕其炉火纯青的铁布衫修为也是于事无补,这股劲道直接力透胸背,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打裂。 而在崩劲之后,一股狂猛汹涌的力道叠加而起,瞬间于他的体内爆炸开来。 “咔擦”,一连几道轻微的声响,刘毅的背骨直接被打断了几根。 二重劲。 “噗!” 刘毅狂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以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幅度向后弯曲,仿佛要折断了一般。他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跌落下了火车,匡的一声摔在一旁的旷野。 铁布衫被破,这个不可一世的三合会红棍,甚至受了危及性命的重伤。陈文博可以肯定,那一拳绝对让他的心脏都承受不了,如果不尽快得到治疗,不说要他一条命,至少这辈子是别想有旺盛的气血催动铁布衫。 陈文博站立于火车顶端,一路随着火车疾驰而身形渐远,借着巡警打过去的几道灯光,默默地看着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 实际上,陈文博如果没有打出那道二重劲,根本不可能破得了他那么可怕的防御。 他没有追,因为那个身影已经仓皇从地面爬了起来,如丧家之犬一般慌不择路地逃窜,一手捂着胸口,步伐蹒跚。 几个巡警惊魂未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陈文博稍微显露了一下那块临时执法官的牌子,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认识,直接在火车顶摆起了三体式桩功。 几个巡警面面相觑,心想方才那个人已经可怕至极了,眼前这个神秘的青年竟然能打败他。要是和陈文博过不去,说不定就因公殉职了。 于是他们装作看得懂那块牌子的意思,让两个巡警先下去,而后帮助他们接一下被陈文博打晕在车顶的两个巡警。随后,几个巡警一起消失在了车顶,也不敢管陈文博到底什么来路,更不敢妄自揣度他在车顶上干什么。 在车厢中,看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凹陷的铁坑,不仅是乘客们头皮发麻,巡警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前他们竟然还敢如此瞎掺和,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怎么样怎么样,谁打赢了?”林佳最是激动,要不是柳梦月拉着,都要从座位跳起来了。 “和你们一路那个···小哥,他打赢了,另外那个歹徒被打下了车顶,一路吐血一路逃跑了。”一个巡警斟酌不定如何称呼陈文博,干脆叫他小哥。 “那他有没有受伤?哎不行,我问你们干嘛,我自己上去看看!”林佳直接从座位蹿到了桌上,向着破碎扭曲的车门冲去。 看到几个巡警很难看的脸色,李武兴和柳梦月急忙去拉住他,心想这些巡警已经够郁闷了,你还要朝车顶跑给他们添堵。 然而让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林佳在这两个月像是长了不少力气,竟然一下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几个巡警持着橡胶警棍,想要拦住她。 林佳直接猫着腰,灵活地从他们手臂下方穿过,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嗖嗖地从车门爬上了车顶。 几个巡警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样貌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大胆,更没想到她身手如此灵活,让他们狠狠丢了一把脸。 “她她她···”李武兴指着林佳离去的车门,一脸的震惊,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知道,她刚才挣开我们摆的姿势,是陈文博常练的形意三体式。”柳梦月也有些错愕,轻轻捋了捋鬓边发丝,心绪难宁。 “卧槽,没天理啊,这才多短的时间,凭什么她一个女孩子能比我练得好?”李武兴一脸悲愤,恨不得撞墙寻个短见。 柳梦月摇头不语,心中却已经在思考,不能落下林佳太多,在遭遇突变的时候成为负担和包裹。她暗自握紧了秀气的拳头,下定了决心。 几个巡警很无奈,安抚了乘客们几句,也不想再上车顶去面对那个可怕的青年了,很快离去准备好好补个觉。 柳梦月轻轻抬头看着金属的车顶,眼神有些迷离。 而在车顶,一双小手搭在边缘,林佳直接蹭了上去。她看了看疾驰的火车和两侧迅速后退的景色,有一瞬的目眩神迷,而后一屁股坐在车顶上。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摔下去。”林佳拍了拍自己的巍峨壮观的胸脯,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看向陈文博。 陈文博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停下了三体式桩功,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滑嫩白皙的脸颊,有些怜爱和好笑地问道:“你怎么爬上来了?” “你找死啊陈文博。”林佳打量了他一下,突然生气起来,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掌。 “我怎么了?林大小姐请说,我洗耳恭听。”陈文博有些愕然,盘腿坐在了林佳身旁。 “你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不就是修炼一个易筋经,你至于么陈文博?” “小宗师又怎么了,哪天你被人打死怎么办!”林佳是真的生气了,看到陈文博那一身红肿的伤痕和流血的口鼻,几乎是咬牙切齿。 迎着冬夜凛冽的寒风,陈文博沉默了,内心深处有着愧疚,而更多的却是温暖和感动。 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这样关心你。也只有真正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敢这样表露出不满和愤怒,希望你能过好好的不让人担心。 因为,你所有的伤痕,她都会心疼。 从小,这样关心陈文博的人只有父母。所以当自己悄悄消失了半个下午,母亲才会心急如焚,眼泪都掉下来,打得自己上蹿下跳。 而今,眼前这个女人,也用真性情的呵斥怒骂,告诉着陈文博。 有人深深爱着你。 林佳眼圈红了,秀气的拳头直接往陈文博胸口捶过去。 不像以前的毫无感觉,现如今的林佳愤怒下全力挥动拳头打得有点疼,但陈文博却甘心受之。 “只要是你,哪怕是用刀砍我,我也不闪不避。”陈文博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紧紧抱住林佳。 林佳太了解陈文博了,甚至知道哪怕战斗再危机,他也敢火中取栗,继续磨砺易筋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如果陈文博不给刘毅机会施展出压箱底的招式,根本不用打得如此惊心动魄,以一记碰中二重劲几率的半步崩拳才堪堪收尾。 “滚,你不是要去喊打喊杀吗!” “你去死,姑奶奶不奉陪了,不想当寡妇!” 林佳一个劲挣扎着骂道,几番无果之下也沉默了,不再挣扎。 “呜呜” 火车迅捷驰骋,夜风呼啸,像是发出古怪的哭泣之声。 “你先下去吧,这里冷。”陈文博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不去,姑奶奶陪你。” “看,我给你带了吃的。” 林佳突然一脸得意,从两个衣兜掏出了两包膨化薯片。 陈文博哑然,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他抓住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契机,不愿放弃今夜的机会。虽不说转瞬即逝,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肯定经不起睡一个大觉的折腾。 林佳最终没有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车顶上,站出了标准的三体式桩功。 “哈!” 林佳模仿着陈文博的模样,踏半步出拳,在凛冽的寒风中脸都冻红了。虽然漏洞百出,但在外行看来绝对是有模有样,能够拿去糊弄人。 “嚯!” 林佳双拳齐出,做出炮拳的模样,仍是徒有其形。 陈文博稳扎三体桩功,每一寸身体肌肉暗自发力,以沉重的力量将自己的身形往脚底压过去。而脚底更是踏着君皇踏的气劲,压得金属车顶“咯吱”作响,轻轻往下凹陷。 他看着林佳连皮毛都没学到的拳法,蓦然间像是看到了上一世自己初始学武的经历。 那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 这稚童般的水准,却是一切武学的开端。 就像盘古开天辟地,为万物之本源。 而如今,陈文博返本求源,舍弃了一切拳法招式,而是回到了形意拳最基本的三体桩功。 看着林佳平实而漏洞百出的幼稚拳法,她却是打得如此认真严肃,拳拳必出十分劲力。陈文博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了形意的本源。 那是一片混沌,没有阴阳鱼,没有太极两仪,没有青天明日。 只有蒸腾的雾气,此情此景,除了没有那个白头子老爷爷,竟和自己重生前所做的梦境一般无二! 不知过了多久,林佳累了,坐在一旁休息,蜷缩着身子,却怎么也不愿下去。 陈文博一战过后本就浑身酸痛像是锈迹斑斑的老铁,再加上如此强度的桩功,也收起了架势。他双手负于身后,平静地打量着身周事物。 树木、墓园、青山、民居,两侧景物尽入眼底。 不知不觉,第一道曙光亮起,太阳的一角出现在山边。 “佳佳,你看到了吗?” “太阳?” “不,小宗师。” 陈文博微笑,从容不迫之间,若仙人降世 第一百六十章 兄弟会内幕! 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陈文博衣袂随风飘扬,双手负于身后,平静地看着那轮朝阳。 在他的视线中,那一片似烟似幻的云顶雾境再次出现,轻轻笼罩在朝阳之前。而那个白须白发的老爷子赫然也在其中,对着陈文博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轻轻抚须。 这一切只在瞬间,老爷子和云烟同时散去,像是从未出现。 陈文博心如止水,并不在意他是哪路神仙,抑或只是一场梦、一瞬的幻觉。 对这个白胡子老爷子,陈文博有感激,但认为一切必有因果。 机缘不到,强自去窥探猜度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如同痴人说梦。 迎着朝阳的霞光,本来困倦的林佳突然来了精神,顶着程度轻微的黑眼圈跳了起来。 她转头便看到陈文博似是轻叹之意,又似平静至极。晨曦洒落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圣洁的暖光。 “亲爱的,你不是要驾鹤西去飞升成仙了吧?”看到陈文博的模样,林佳顿时慌了,一把抱住陈文博的手臂,仿佛生怕天上降下一道神光,“嗖”地将他吸走。 陈文博哑然失笑,轻轻抱住林佳。 早在不知不觉中,他身上的每一处酸痛难耐已经消失。他没有狂喜着想试一下现如今自己的实力,因为已经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蛰伏在体内,这股内劲十分可怕,像是可以力挫上古神话中的洪荒猛兽。 而他的每一寸肌肤血肉也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只待稍遇到袭击,便会瞬间如条件反射般紧绷,以强大的内劲护住自身。虽然比之铁布衫仍相差不小距离,但对于从未学习过硬气功的陈文博来说,这真的是天壤之别。 只有进入了小宗师境界,才能感受到其中天堑般的差距。现如今想想当初挑战华飞龙,处处受压制的那种憋屈和悲愤,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直如螳臂当车。 而陈文博二重劲为爆炸性的炮拳力劲,更是堪称小宗师中的佼佼者,近乎是将第一种劲力点燃炸开。 陈文博甚至可以自信的说一句,就是使用防御为主的横拳,也能利用二重劲轻松打翻一个壮汉! 之后陈文博和林佳下了车顶,于困倦中在火车中休憩了半日。 到了燕京,陈文博和两个女生作别,将要去与红玫瑰会合。 “那我走了啊老二。”李武兴一缩脖子,就要跟在两个女生身后。 “你走个屁!”陈文博没好气地笑骂一句,不知道李武兴怎么这么怕。 “你是暴风城的经理,就得给我坐好那把椅子,不要老是有危险就想逃。”陈文博几乎是把他拎走,一路赶到暴风城ktv。 “老二别闹,让我回去看看我女朋友先。”李武兴立即想到一个理由,一脸严肃的模样。 陈文博根本懒得理他,在火车上才听到她和苏浅溪打电话,说是苏浅溪明天才到,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只有他说得出口。 经理办公室中,红玫瑰正坐在板凳上,将腿搭在办公桌上修剪着脚趾甲。看着那修长笔直的白皙大腿,李武兴忍不住咽了口水,复又躲在陈文博身后。 “哟呵,这不是李经理吗?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红玫瑰的腿上还缠着一小块纱布,想来是当日所受的枪伤。 “陈大公子更是了不得,拿着最大份的利润,却甩手看着手下一个弱女子和一群豺狼虎豹斗得你死我活。”红玫瑰也没有放过陈文博,妩媚的脸蛋上满是揶揄。 “我破了刘毅的铁布衫。”陈文博拉过一张凳子,直接坐了下来。 红玫瑰修剪脚趾甲的动作为之一顿,抬起脸来打量着陈文博。 “那好,把兄弟会的产业打下来,你的势力和收入绝对不次于一个小型家族。” “比如,林家。” 沉默了一瞬,红玫瑰复又笑意嫣然,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警惕与戒备。 破铁布衫,那应当是何种修为? 红玫瑰心头只有一个骇人的答案,小宗师。 现如今的陈文博,已经堪比世界散打冠军? 李武兴也搬了条板凳坐在一边,两人没工夫理他,他也乐得如此,拿出手机开始聊qq。 陈文博沉吟片刻,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区区一个社会组织,哪怕比得上林家?” “兄弟会虽然说大部分经济来源都是入驻别人的地盘,以看场子的身份获取一定份额提成,但数量多了也就显得可怕了。” “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经营的一部分场所,以及一家名为兄弟债务的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公司。” “暗地里他们还经营着一定份额的毒.品,你自己算算其中的利益。” 红玫瑰剪完指甲,将脚放了下去,穿进红色细高跟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文博。 “我明白了,给我目标,今天就出发。”陈文博点头,根本没有拖泥带水。 兄弟会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走这条路的比那些豪门世族还要少许多顾及,一旦疯狂起来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只有除掉他们,才有真正的安稳。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过江龙,兄弟会内部必然大乱。” “他就在兄弟债务公司,小女子受了枪伤,就不奉陪了。” 红玫瑰突然捂着胸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直若林黛玉般娇柔。 陈文博顿时不想和她说话了。 带上余青原和两三个红玫瑰新**出来的菜鸟级杀手,陈文博几乎是义无反顾地扑向兄弟债务公司。 有着临时执法官的身份,要拍死这样的社会毒瘤简直名正言顺。然而陈文博还是很讲道理地先给郑所长打了电话,避免出现误会。 万一他的手下听到风声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砰砰两枪把自己人崩了,那当真是欲哭无泪。 郑所长表示了深切的慰问和关心,以及对此番行动的大力支持,甚至询问陈文博需不需要人手。 其言辞之恳切,态度之认真,简直堪称优秀警官。 然而陈文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向他要人,他立即就表示为难,说他们正在办其他案子,暂时没法过来支援云云。 陈文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懒得拆穿。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了几句客套话,陈文博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青原充当货车司机,陈文博和三个新晋菜鸟级杀手一起在车厢中,显得无比的亲民。 三个菜鸟级杀手一直打量着陈文博,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终极老板,听说红玫瑰都要听他指示和命令,不知是何方神圣。 更多的他们还是担忧和害怕,感觉这一支小队就像飞蛾扑火的炮灰。 区区五个人就要硬闯兄弟会的核心产业,还想突破重重防卫直接把过江龙干掉,哪有这种道理? 侯天宝就在其中之列,他哭丧着脸,看着陈文博道:“老大,呸不对,老老大。你说你这去求死,也别带着我啊,我还想跟着黑夜女神再混几年。” 陈文博一阵无言,这群人跟先前的荆棘之花比起来简直有若云泥之别,真的能充当杀手这种角色吗? 货车到了地方,看着三人麻利而熟练地换上弹夹,拉开手枪保险,陈文博感觉红玫瑰**出来的这一批人还是有些意思。 恐怕与荆棘之花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和红玫瑰的关系。以前的荆棘之花虽然强悍,但更多和红玫瑰只是上下级关系,全凭红玫瑰的威严和利益维持着这个团体。而现如今暴风城这一群人,和红玫瑰共同进退面对危险,更像是一群朋友。 是的,红玫瑰变了。 陈文博无暇他顾,带着四个人直接走进了这栋写字楼。 陈文博心头有些唏嘘,没有想到这一家公司竟然开得这么大,难不成借高利贷的人很多能带来很大的收入? “先生你们好,请问需要办理业务吗?”大厅中,一个服务员小姐直接向五人询问道。 看到五人没有说话,服务员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继续追问道:“还是说您是欠了我公司的款项,现在来还款?” “都不是,我们是来收款的。”陈文博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直接带着四人往楼上走去。 煞笔才走电梯,万一被过江龙发现了直接困死在两个楼层中间,那才叫一个尴尬。 董事长办公室中,过江龙透过摄像头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惊骇欲绝。 “全部给我去拦住他,生死不论,老子负责!” 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浑身都在发抖,对着桌上的对讲机怒吼了两句,“啪”地一声在地上砸得稀巴烂。 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邋遢的中年人,笑呵呵地问道:“好歹也在三合会做了那么久白扇,扶你到这边当老大,就一点也坐不住?” “呸!” “去尼玛的老大,还不是成了你放高利贷的棋子!” “秦家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你不妨直说吧。” 过江龙抽着一根粗大的雪茄,醇厚的烟味却没让他有一丝惬意,一脸阴沉地看着桌对面的邋遢中年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摧枯拉朽! 事情就明朗起来了,在燕京这个特殊的政治中心,竟然能有这么大的一个灰社会组织崛起,其中必然有许多内幕。 如果没有那么一个庞然大物为他清理障碍,打通各方关系,恐怕早就被秋风扫落叶了。 而兄弟会的身后,赫然就是秦家,其老大过江龙,更是香港三合会一个堂口的白扇。 白扇,又叫做四一五。四乘十五加四等于六十四,意指易经六十四篇,心明术数之意,术士多有白纸扇在手,因而得名。负责文职,讲数,通常亦负责社团财务,管理数簿。 在三合会的每一个分堂,都会有金牌打手四二六红棍,也会有智囊秘书四一五白扇。加上刘毅不惜从香港赶到燕京帮助过江龙,基本可以看出过江龙也是三合会洪兴堂的人。 有了秦家和三合会在暗中的扶持帮助,兄弟会的崛起之路才如此一帆风顺。 兄弟会的诞生与强大,也帮秦家做了不少不敢放到台面上的腌臜之事,为暗地下的一股力量。豪门世族的能量绝不容小觑,他们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张牌,随时可以使出可怕的杀招。 巨大的底蕴,让这些世家输得起,甚至很难伤筋动骨,多少年来依旧是屹立在风雨中的巨擘。陈文博则不同,简直如走钢丝一般,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这个邋遢中年人正是赵恒,他毫不客气地从过江龙手里抢过粗大的雪茄,像抽旱烟一般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吞云吐雾怡然自得。 “赵家这次请你过来,总不能是让你坐山观虎斗吧?”过江龙却没有这般定力,多年的享乐和呼风唤雨,早已让他失去了在三合会步步为营的稳重。 “我不能出手啊。”赵恒说的是大实话,如果燕老爷子知道他这样不按路数出牌,不仅是失去竞争资格,恐怕能不被龙隐追杀就是万幸了。然而他的模样看起来吊儿郎当,仿佛就是在刻意让过江龙为之气结。 “你不想帮忙也行,我从洪兴堂带过来这一帮子人也不是吃素的!”过江龙迅速冷静下来,心想自己这么多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岂会栽在区区五个人手下? “我来这里就是以防万一,替三合会保你一条命,你要赶我走那我立即离开。”赵恒依旧是笑呵呵的,只是起身欲走。 过江龙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让他坐下。 在二楼,一群兄弟会的成员已经和陈文博等人相遇。 这些人年龄大多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各个充满了凶悍的气息,提着砍刀钢棍斧头等就冲了出来,不乏能打之人。 他们皆是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衣,胸前身后皆以白字草书龙飞凤舞写着“兄弟”两个大字,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颇为壮观。 三个菜鸟级杀手顿时想要开枪,导师级杀手余青原立即阻止了他们,教育似地大骂道:“菜鸟,你们疯了?自己数数你还有几颗子弹,对付这点小角色就把子弹打空了,最后对付精英班子没子弹怎么办?你们拿卵蛋来凑?!” 三个菜鸟恍然大悟,收起手枪,又抽出了身后砍刀。 陈文博不急不缓地点着一支香烟,走向一群兄弟会的成员。三个菜鸟级杀手准备冲上去助阵,却被余青原一把拦住,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陈文博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奶奶的,老老大这临危不乱的样子还挺帅的,就是不知道待会被打得奄奄一息会不会很丑?”一个菜鸟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侯天宝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心想女神的老大,总不会那么逊吧? “杀啊!”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一群兄弟会的人红着眼镜冲向了闲庭信步的陈文博,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 无他,杀暴风城的王陈文博,职位提高一级,还有高达十万的赏金。 不得不说,兄弟会的悬赏金额都比公安局开得高。 看着一众兄弟会成员冲过来,陈文博很平静,甚至像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当他到达小宗师境界之后,这在旁人眼中极为骇人的攻势,在他眼中与草芥一般无二。这是来自于实力上的心态改变,就像人类根本不可能认为一群蚂蚁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那种从实力层次上的天然感观。 “啪!” 第一个人手中的钢管落到了陈文博头上,在浑身汹涌澎湃内劲之下,陈文博仅是感觉微微一疼,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那人却一脸惊恐,震得一条手臂又痛又麻,整个人竟是被这股反震的力道推得向后退了半步。 “咣当”一声,他手中的钢管脱手而出,虎口鲜血滴落。 不少人都被这一幕吓住了,这超出常人认知的一幕让他们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妄动。 不仅是他们,连跟来的四人也是目瞪口呆,余青原刚刚点上的一支烟直接落在了地面。 “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家伙,怕他的是软蛋的!”一群人慌了,不知道是谁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又有人硬着头皮向陈文博下手。 陈文博轻轻抖了下烟灰,再次将香烟叼在嘴中,看似随意地打出一拳。 “砰!” 天崩地裂的响声,那人直接被打得胸骨断裂,胸口向下凹陷了进去。他的嘴中狂喷出一口血泉,七窍都在疯狂流血,想来连心脏都被打爆了。 他撞到身后的成员身上,巨大的冲力顿时放倒了一片人,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离他身后最近的两人更是胸闷气短,被砸得“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险些陷入昏迷。 只是一招。 再没有一个人敢向他出手,陈文博吐出一口烟雾,轻微的动作也吓得这群人浑身一颤。他们当即如惊弓之鸟般疯狂逃命,不停喊着“逃啊”“快跑啊”之类的话语,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愣着干什么,接着上楼。”陈文博如平常微笑,只是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四人看来,分明多了一股从容不迫的宗师气度。 直到陈文博步伐平静沉稳,不缓不慢地踏上了第三级楼梯,他们才如梦方醒,赶紧跟了上去。余青原心中暗暗叫苦,以陈文博现如今的实力来看,红玫瑰想找机会反水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到了三楼,此处的安保力量也就大了许多,看起来也正规了许多。 一群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的保卫,一个二个五大三粗的,手里提着电棒。电棒“嗤嗤”作响,一条条蓝色的电弧如灵巧的小蛇游动,极富有威慑力。 他们成包围之势接近陈文博,悄悄将手中的电棒功率开到了最大。在这种模式之下,同时被几根电棒打中绝对不是眩晕那么简单,恐怕不被电死,也有成为植物人的危险。 陈文博率先出手,迅若闪电地劈下一个保卫手中的电棒握在手中,反手捅在那人的肚子上。 “嗤嗤” 那人被电得浑身发麻,浑身疯狂像筛子一般抖动,随后翻了个白眼,口吐白沫软倒在了地上。 陈文博顺势向后挥肘,“砰”地撞到了后方一个保卫的胸口。那个保卫像被巨石砸中,胸口直接发出了“咔擦”的骨折声响,狂吐一口鲜血砸出去,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如虎入羊群,陈文博一连电翻四个保卫,以干电池供电的电棒在此高功率的运作下电量消耗殆尽,“噼啪”闪了两下电弧便罢了工。 面对挥打过来的电棒,陈文博根本懒得闪避,足以电翻蛮牛的电压打在他身上,仅有一丝酥麻。浑身气劲如透明的护体罡气罩在身周,陈文博直接像个非导体生物,一丝颤抖的迹象都没有。 “匡” 他一拳打在一个保安身上,那名保安撞在墙上,墙体立即出现一个蛛网状的巨大裂痕。保安两腿一蹬,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一群健硕而训练有素的保安,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全部被放倒在地,陈文博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伤痕,嘴上还叼着一截烟蒂。 直接将烟蒂扔在地面,陈文博将其用脚拧熄,带着四个跟班继续前行。三个菜鸟已经满脸崇拜之色,恨不得高呼一句“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青原的脸上反而满是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理办公室中,过江龙已经坐立不安,要不是赵恒若无其事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恐怕就要想办法逃之夭夭了。 “看来你的手下,也不怎么管用啊。”赵恒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咖啡,仿佛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一般。 “四楼全是我从三合会带来的四九仔,不是先前那些废物可以比拟的。”过江龙脸色阴沉至极,也不知道是说给赵恒听,还是安慰自己。 四九,九底以上之职位全为大底,经入会仪式入会者则为四九,四乘九等如三十六。因洪门大典开堂收马,所有入会会员必须背诵洪门三十六誓而得名。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赵恒出手! 菜鸟杀手和导师杀手都捡了一根电棒,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屁颠屁颠地跟在陈文博身后,上了四楼。 一到四楼,众人立即发现了气氛的不同。 一个个守卫如渊渟岳峙,充满了凶悍和血腥的气息,显然都是一些悍不畏死之徒,说不定一些人还手下结果了不少性命。 在五人走出楼道的一瞬,他们沉默而果断地抽出了手枪,对着五人直接扣下了扳机。 陈文博一把将四人向身后推开,三个菜鸟直接站立不稳,咚咚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嘴里发出“哎哟卧槽”的嚎叫声。余青原仅是向后小退了一步,陈文博也没有托大去试试子弹的威力,躲在了楼道之中。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水泥块被打得飞溅,留下密密麻麻一指大小的弹坑。更有子弹“嗖嗖”在空中穿梭,打在楼道的铁栏杆上,发出“当当”的声响。一颗颗子弹直接扭曲变形落在了地面,铁栏杆也被打得向内凹陷,看起来坑坑洼洼的。 也有弹射的流弹穿梭,场面混乱至极,枪林弹雨中死亡气息笼罩。余青原和三个菜鸟级杀手赶紧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减少被流弹打中的几率,头直接埋到了两腿之间,双手死死护住露出来的后脑勺。 陈文博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三个菜鸟级杀手在红玫瑰的**下,也知道了这些知识,并且反应还算迅速。 陈文博自己根本不屑于躲避流弹,在弹射之后再飞起的流弹数量本就不多,再加上在弹射之中消耗了大部分动能,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叮当” 有一颗流弹打中了陈文博的胳膊,子弹头直接变形扭曲,像是撞在了精铁之上,转瞬掉落在地面。 又一颗子弹在铁栏杆之上弹射而来,陈文博伸手一抓,直接将子弹抓在了手中。在余青原惊骇的眼神中,陈文博手心紧握,拳头都微微颤抖了一瞬,而后轻轻松开。 子弹已经变作了齑粉,像流沙一般在陈文博指尖倾斜飘落。 陈文博若有所思,基本对子弹对自己的伤害有了一个了解。 枪声一停,陈文博根本没有一丝犹豫,若大型猫科动物一般几乎是贴地俯冲出去。其动作敏捷而矫健,就像一只成年虎豹。 陈文博速度太快,直接在一众三合会成员的视网膜中留下了一道残影。几个三合会成员慌忙开枪,没想到全部打在了残影之上,打得雪白的墙壁水泥碎块飞溅。 “噼里啪啦”,陈文博抓住一名三合会成员握枪的右手,用力一拧,拧得他的指骨寸寸断裂,发出可怕的声响。 “啊!”那人发出凄惨的叫声,手枪顿时脱手而出。 陈文博握住手枪,反手向又就是一枪。 “砰!” 火舌喷吐,陈文博的手臂稳如泰山未曾有一丝颤抖,这一枪简直精准得可怕。 “噗!” 一名三合会成员眉心顿时出现一个血洞,一串血珠飞溅,登时身子就倒在了地面。而他握枪的手也瞬间失去了力量,手指在扳机上却再也扣不下去。 陈文博直接闯入了一众三合会成员之中,“嘶啦”一声撕下一人右臂的衣服。 登时瞳孔紧缩。 果不其然,这人的胳膊之上有着一个古怪的三角形纹身。 香港三合会成员,绝非此间的兄弟会可以比拟的组织。 陈文博直接闯入他们的阵型,反而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开枪。 然而也不乏胆大之人,对自己的枪法十分有信心,当场“砰”的一声开了枪。 陈文博拽住一人右臂,直接挡在了身前。 “噗” 如此近的距离,子弹直接将那人打了个对穿,温热湿润的鲜血甚至溅了陈文博一脸。 陈文博瞳孔收缩,神经专注至极。在那颗子弹穿透而来的一瞬间,脑海中登时浮现出赵恒在揽月山庄两指夹住太极剑的情形。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指如刀,顺势往身前一夹。 子弹正好被夹在两指之间,在巨大的力道下中心已经扭曲向内凹陷,仿佛就要断为两截。 古龙先生笔下的陆小凤若得见这一幕,必然破口大骂这个强悍的山寨货色。 灵犀一指。 陈文博身形如游龙,穿梭在三合会一众成员之中。 三合会成员再不敢胡乱开枪,直接掏出了三棱刺匕首,向陈文博捅去。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陈文博两指夹住一柄三棱刺匕首,不管那名三合会的壮汉如何发力,甚至双脚如犁地般推动,也是纹丝不动。 陈文博用力一掰,三棱刺匕首弯曲出一个可怕的弧度,倒影着那人惊恐的眼神。“啪”一声脆响,三棱刺匕首直接断为两截。 对面那人握着半截三棱刺匕首,收力不及,直接冲向了陈文博。 “砰” 陈文博飞身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他直接倒飞出去,再一次砸翻一片同伙。 身后又有人突袭而来,陈文博两指捏着那片三棱匕首刀尖,向后就是一扎。 “噗” 这枚刀尖尽数没入那人眉心,鲜血像小蛇一般蜿蜒流下,那人带着不甘的眼神直接倒下。 全无一合之敌! 陈文博将一群人放倒,身上仅仅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刀伤,稍微破了皮露出一丝丝血迹。若不是这些人气力强大、手法老道,恐怕连一丝伤痕也很难留下。 “枪全部收起来,有多少子弹也全部给我带走。”陈文博露出一丝微笑,一个人向着五楼走去。 四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陈文博带上他们的用意,感情是收拾战利品啊。 五楼十分安静,再也没有一个阻拦之人。 陈文博双手负在身后,如闲庭信步一般打量着一间间屋子。当看到经理办公室,陈文博直接一手将其推开,缓步踱入其中。 而这一瞬,他那仿若亘古不变的笑容僵硬了。 过江龙坐在座椅上,面色看起来极为平静,手脚却有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一旁的几个摄像镜头仍在工作,画面上满是鲜血尸体和掉落的武器,显然这些场景已经告诉了他,身前这个男子并不是那么人畜无害。 在他的对桌,赵恒邋遢依旧,手里拿着报纸,耳朵上夹着一根红塔山香烟。 “呵呵,小伙子来了,坐坐坐。”赵恒听到动静,头也没抬,从耳朵上拿下那支红塔山递给陈文博。 陈文博没有接过那支烟,哪怕只是一支廉价香烟。 “赵叔,我今天非杀过江龙不可。”陈文博的目光坚定决绝。 “给我一个面子,两边的事就到此为止如何?”赵恒瞟了陈文博一眼,感受到了那种寸步不让的意味,却仍是不以为然。 陈文博嘴角咧出一个微笑,下手如闪电,直取过江龙咽喉! 看到赵恒在这里,陈文博心里面什么都明白了。这兄弟会根本就是秦家的力量,与自己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除掉兄弟会,等若除掉秦家手中一柄利剑! “好胆!”赵恒一声怒喝,身形突然暴起。 那张报纸尚在空中,他便已猛轰陈文博的手臂并且坐回位置,依旧拿着那份报纸,仿佛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陈文博臂骨一痛,一瞬间三重澎湃的气劲如海浪交叠,瞬间让整只右臂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 陈文博心中“咯噔”一声,自己入小宗师之后的浑身涌动的强大内劲,在那股澎湃的力量下,就像挡在海浪前的一张薄纸,一触便已崩溃。 “我是给你师父面子,不然这一拳就朝你脑门招呼了。”赵恒叹息一声,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你既然是我师父的至交好友,何苦为虎作伥?”陈文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心中对赵恒的敬意一点点土崩瓦解。 “啧,这秦家对我有大恩,其他你就不便知晓。”赵恒抿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 而就在这一瞬,陈文博再次身形暴起,挥动左臂,半步崩拳一往无前! 赵恒也是瞬间怒意勃发,没想到陈文博如此狂妄,视他堂堂宗师高手为无物。 “砰砰砰!” 陈文博眼前出现一串幻影,尚未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拳头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觉浑身一痛,而后整个人直接被抛飞了出去。 “还等什么,动手!” 人在空中,陈文博便是一声怒吼。 门口,四个同伙已经赶到。 他们不再有丝毫迟疑,对着惊魂未定的过江龙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整齐的枪响,四人持枪封死了各个方位。手枪火舌喷吐,硝烟四散,一颗颗夺命的子弹飞射而出。 已是最后关头,四人根本没有一丝懈怠,哪怕手臂震得发疼感觉虎口都要被撕裂了,还是一连扣下数次扳机,将弹夹中的子弹打空! 赵恒反应极为果断,一瞬间身形腾挪若鸿鹄,双臂如遮天之翼展开,迅速捕捉一瞬即逝的子弹。 这场景当真骇人至极,不可思议! 一轮齐射过后,四人枪中的子弹都打空了。 “叮叮当当” 赵恒松开双手,一颗颗子弹掉落在地板,清脆的声响像是击打在众人的心底。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秦家的嗅觉! 赵恒徒手接下了四人打出的所有子弹,宗师之威,一强若斯。 然而陈文博却趁此机会向前一个跃步,左手握拳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过江龙轰出一拳。 “吼!” 这一拳有若雷霆,甚至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虎吼之声。 赵恒顺手抓向陈文博,哪怕陈文博动作已经迅猛至极,也被一把扯了回来,直接“匡”的一声摔在地面,背部一痛而后滑出三米。 而就在赵恒抓向陈文博的一瞬间,余青原这个导师级杀手“嗖”地掷出一把匕首。一道银色的匹练呼啸而过,直接栽进了过江龙的心脏,只露出刀柄。 过江龙的身形僵硬了一瞬,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五人配合,竟然在一个宗师眼底下杀了过江龙! 赵恒沉默了一瞬,浑身突然爆发出凶悍至极的气息,像是火山爆发一般。门边的三人近乎为之窒息,甚至连逃跑都忘了。 而就在下一瞬,赵恒又恢复了平常模样,邋遢依旧,身上满是油渍,全无高手气息。 “你走吧。” “我在揽月山庄答应过你,可以满足你三个要求。” “而这要求,不是你提出来让我满足,而是看我愿意给你什么。” “不杀你,这是第一个要求。不杀你这四个跟班,是第二个要求。”赵恒点燃一支红塔山,一手扣着耳洞掏耳屎。 陈文博沉默拱手行礼,面朝着赵恒带着四人一起退了出去。 始一出大门,看到赵恒没有追过来,陈文博招呼四人直奔财务室。 赵恒下手并不恨,陈文博的右臂很快恢复了知觉。若是他存了心要陈文博的命,恐怕一拳下去就结束了。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除掉一个临时执法官,赵恒恐怕就要准备自己的后事了。 三重劲号称可打崩山川,虽然有些夸张,但可见其确实所向披靡。 “奶奶个熊,抄家这么爽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侯天宝最为积极,一个劲儿嚷嚷。 来到财务室大门前,陈文博根本没有敲门这种礼貌行为的想法,“匡”一拳下去,铁门直接向内凹陷出一个大坑,发出“吱嘎”的刺耳声响。 “谁?”里面的员工显然吓坏了,声音都在颤抖。 陈文博根本没有理会,“匡匡”又是两拳。 铁门直接飞了出去,“匡”的一声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档案乱飞。 自从晋级到小宗师之后,这种有若天威的力量简直让人震惊,陈文博甚至也有一瞬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幸亏赵恒这个货真价实的宗师出现,将他夜郎自大的心态敲得支离破碎。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幕实在太惊人了。将这么大一块铁门轰得扭曲变形飞了出去,陈文博的拳头仅是红得有些发烫。 里面的两个文员打扮的人早就吓傻了,强盗般的五个人冲了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陈文博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半米高的金属箱放在墙角,银色光泽的箱体上有一个看起来十分复杂的密码锁。 “保险箱密码是多少?”侯天宝虽说实力不济,但做起事来比导师余青原还要像个不折不扣的反派角色。他一把拎住一个文员的领口,子弹早已打空的手枪顶在那人脑门上,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那名文员可不知道这把手枪子弹早已打空,吓得两股颤颤浑身发软,只差没有瘫倒在地上。 “妈的,还嘴硬?”侯天宝一挑眉,手下稍微用了一点力,将扳机扣下了一丝。 瞧他这模样,仿佛枪中真有子弹,要毙了这个文员。 一番恐吓威胁,拿到密码的几人赶紧在保险箱输入密码。 “咔擦” 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自动弹开,一叠叠撂得整齐的百元大钞看得三个菜鸟级杀手直吞口水。瞧他们那个两眼放光的模样,活像禁欲了二三十年的老色狼看到一个赤条条的性感美女,做出妩媚性感的姿势勾引他们。 “全部装起来带走。”陈文博心想瞧他们这贪婪的模样,要不是自己身手高超,这三个兔崽子说不定还能把自己也给宰了,偷了这满满一箱子的钞票直接逃了。 定睛一看,四周根本没有什么袋子箱子,不可能装得下这么多钞票。 “别看了,把箱子一起搬走!”陈文博一声令下,三人赶紧应声,又将保险箱直接关上。 “哎哟卧槽,好沉!”侯天宝直翻白眼,差点闪了腰,没想到这个金属箱子加上那么厚的钞票,重量已经接近两百斤。 三人合力,才算把这个保险箱稳稳当当地扛了起来。 想必过江龙至少一半的现金都在这里了,两个文员虽然不舍,但还是感觉小命重要,见没有人理会他们直接仓皇逃命。两个人一走,谁也说不清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但依陈文博自己估算来看,绝对超过一千万。 2004年初的一千万,啧,真是个了不得的数字。 陈文博带着四人一路横冲直撞,上了货车逃也似的离去。 “发财了发财了,这一票赚大了。”直到上了车厢,侯天宝仍在一个劲咧嘴傻笑。 回到暴风城,这笔夺来的财富分得很干脆。 陈文博独享五成,足有将近五百万,其余的皆交由红玫瑰分配。跟着一路前往的四人肯定要享里面的大头,而剩下的就让红玫瑰随意支配。 接下来的几天颇不平静,兄弟会直接炸开了锅,哪怕兄弟债务公司元气大伤,仍是有不小的蛋糕可以分配。 谁都不愿意落后,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往上挤。硕果仅存的两虎也开始貌合神离,争夺老大的位置。其他的小帮会也想着趁火打劫,开始在兄弟会势力薄弱的地方闹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求能推翻兄弟会,至少在那片地区想闯出名堂。 一时之间,整个燕阳区的各个角落和贫民区都是暗藏杀机。 兄弟会的成员走在巷子中,突然就有几个人冲出来用麻袋套住,砰砰乱打一气,直到头破血流,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街头巷尾也逐渐开始了大规模的斗殴火拼,流血冲突时常发生,一旦有警察赶来便作鸟兽散。 暴风城趁此机会一连拿下两个兄弟会自己开的娱乐场所,随后便遭到了兄弟会全体上下的一致打击报复,疯狂得像不要命一般。前一刻还在尔虞我诈的团体,在面对威胁到自身利益的势力后,瞬间又拧成了一条绳。 暴风城虽然精锐,但显然人员数量比起兄弟会弱了太多。不得以之下,损失了几个弟兄,放弃了一个场子,让兄弟会打了回去。 但有了陈文博雁过拔毛的甜头,兄弟会打回来的时候,财务室别说百元大钞,连一分钱都没有剩下。不仅如此,凡是稍微值钱且方便搬运的全部没落下,什么红酒白酒花瓶壁画,一样也没留下! 陈文博听到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一目了然,这是典型的侯天宝做派。 兄弟会突然众志成城上下一心,两虎也拿出了高度的契合度和义气,暴风城无奈之下只得罢手,一点动静也没有。但只要兄弟会胆敢有反扑行为,一定会遭遇红玫瑰甚至陈文博这种可怕的尖端高手,每一次都让他们损失惨重。 两次下来,兄弟会也和暴风城保持了短暂的安静。 紧接着外敌消失,兄弟会又开始内部撕逼,最后搞得各地警察都忍无可忍,一口气抓了百来个人到所里蹲着,这股嚣张的气焰才逐渐有所收敛。 不管怎么说,兄弟会内部也是打得七零八落。而出乎陈文博的意料,秦家那尊庞然大物眼看手中的利剑逐渐损毁,竟然无动于衷始终不曾出面干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文博也不知道秦家在想什么,但很快也就无暇顾及。逃学才没几天,导演王正秀的电话就过来了,问他是否可以开工。 陈文博想了想,很快就答应下来。现如今兄弟会已经没有了三合会精锐,也没有了刘毅这个红棍,甚至像一盘散沙一般群龙无首,绝对逃不出红玫瑰的手掌。 作为一个逃课专业户,还能在期末考试保持一科不挂,无论如何也算得上逃学威龙了。 陈文博抱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赶赴拍摄场地。 秦家大院,后院一池浩瀚如一小片清澈的湖泊。 湖心亭,秦挽澜和秦洗象相对而坐,中间仍是一盘围棋,棋子早已磨得圆润光洁。 “哥,我搞不懂,为什么就这么舍弃了兄弟会?”秦洗象手中握着黑棋,有些举棋不定,不太能理解秦挽澜的这手棋,也不能理解他如此干脆舍弃掉兄弟会。 “记住,你是个走政治道路的人,我们家族和兄弟会没有一丝关系。” “这一轮秋风扫落叶即将到来,我看他们其他几个家族绝对比我们难受。”秦挽澜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轻轻指了指棋盘上的白子。 秦洗象瞳孔紧缩。 这一手,在暗中已经吃掉了半数黑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石三鸟之计! “此番燕老爷子想要除掉三合会,说明他想在有生之年行铁血手腕,铲除一系列黑色势力社会毒瘤。试想远在香港的三合会都不放过,近在眼前的燕京势力怎能幸免?”秦挽澜依旧笑得温和,却不再落子。 既然胜负已定,也就无需再打击秦洗象的信心。 秦洗象若有所思,将手中的黑子放回瓷制小棋坛,恍然道:“我们燕京这几个大家族,谁也不能手底下没一点见不得光的势力。燕老爷子已是行将就木,又将龙隐这柄利剑交给了后人,几乎已是再无顾忌,这一番打击下来恐怕除了他们燕家,谁也逃不了。” “我们虽然短暂来看失去了兄弟会,但也不过就是一支上不得台面的地下势力。这样的付出,反而让我秦家真正的底蕴丝毫不动摇。” “不错,”秦挽澜稍有欣慰,这个表弟的所思所虑终于能看得稍远一些,“但我们能够看得更远一点,避免更多的损失,只能算是其中一利。” “哦?怎么说?”秦洗象来了兴致,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兄弟会除我秦家以外,还有三合会的暗中扶持,想一想三合会的大力扶持的白扇死在陈文博手中又当如何?” “我秦家只在政治这一方面是短板,但绝不乏军中的关系网,三叔早已得知燕老爷子早已发布这一任务。刘阳和赵叔的任务我们知道,周靖朝远赴西藏,燕浅溪前往江苏。” “你说说看,剩下一个人去对付三合会,那将是谁?”秦挽澜笑得温润如玉,平静的话语之下展现出秦家可怕的情报网,以及他缜密的心思,竟然连一丝细节也不愿错过。 秦洗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试想陈文博本来的一出暗中行事,结果从一到香港的一举一动,都被视他为眼中钉的三合会看在眼中,其中差距自然不言而喻。 这两个表兄弟和陈文博本就有一系列过节,秦挽澜更是险些死在他手下。再加上他已晋级小宗师,成为秦家争夺燕京执法官位置的一大绊脚石,心狠手辣的两人早就欲除之而后快。 “明明一次削弱打击各大家族势力的危机,哥你居然能想出一石二鸟之计,实在是妙啊!”秦洗象由衷赞叹,轻声叹息自己与表兄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听起来十分简单的计谋却如此实用,秦挽澜如果不说出来,秦洗象根本想不到这一手。 “不,应该是一石三鸟。” “知道赵家长子和次子的矛盾吗?赵东方那个白痴,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和他哥哥彻底对立了。”秦挽澜学着爷爷的模样,从食饵中抓出一把昂贵的鱼饵扔到池中,一片锦鲤争奇斗艳。 秦洗象疑惑地点头,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一手扶持的兄弟会轻易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剩下的枪支弹药肯定和少部分植入的人手肯定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那些人已经有了案底和黑色污点,自然不可能再用。” “你说我如果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一股力量借给赵东方,近乎穷途末路的赵东方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秦挽澜远远向一个侍女招呼了一下,侍女立即提着茶壶过来为两人斟茶。 “那当然是殊死一搏,力求毙掉他亲生哥哥!”秦洗象心中大骇,趁着侍女还没走近说出自己的想法。 “浑水摸鱼,火中取栗。赵家这块蛋糕,是该分一下了。”秦挽澜的脸色平静如这一片池塘,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侍女走近,两人闭口不言。 “哗啦啦” 二八少女身着得体的古典旗袍,双手提来茶壶,步伐不急不缓充满了赏心悦目的美感,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优美的斟茶姿势,尽显淑雅文静,典型的江浙一带的古典斟茶法。 滚烫的茶水如悬壶之瀑,尽数落入精致的瓷杯,热气蒸腾。茶杯中的水位正好,距瓷杯顶部恰好剩余一厘米,长嘴茶壶倒水,桌面上竟没有一丝茶水滴落。 秦洗象看向少女的目光火辣辣的,似乎恨不得将其衣物撕作碎片如蝴蝶般纷飞,将其按在床上好好蹂躏一番。 秦挽澜反而没有平静至极,也没有无视少女,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少女轻轻低眉颔首,身子微微一矮,还礼离去。 秦挽澜看着面前滚烫的茶水,有一瞬的发神。这就是杨紫鸢从江苏带来的顶尖龙井,当年皇帝指名的皇家供茶之树上的新叶。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礼物和两句不容置疑的话语,让爷爷为之收手。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秦家这一代绝不容许它再发生! 秦挽澜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一瞬之后却是平静依旧。只是他修长笔直的身姿,似乎坐得更直了一些,如屹立不倒的胡杨树。 西湖龙井,外形扁平挺秀,色泽绿翠,内质清香味醇。瓷杯之中,茶叶已变为嫩绿色,清新而恬淡的茶味扑鼻而来 秦洗象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龙井茶。在香郁和淡淡的甘甜之外,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却回味无穷的苦味,此种需细细品味的感觉在唇齿舌苔间萦绕。 而在茶水咽下之后,回甘的茶香更是令人心神安静。细细品味,那种清新的感觉仿佛在颅腔中盘旋。 这一切,尽落在房屋中推窗而看的老人眼中。 “你知道秦家这一代年轻人,相对赵家最大的优势是什么?”秦家老爷子微笑抚须,问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挽澜侄儿有纵横之才,经纬天地之气魄。而赵家长子空学一身阴谋阳谋,却从没有魄力和野心。”这个中年人略显恭敬,哪怕这个老爷子是他的生父,仿佛其间的血缘关系也不能拉近他们的距离。 他没有提及儿子秦洗象,因为哪怕秦挽澜韬光养晦,略微散发出来的光芒下,秦洗象仍是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不,你错了。” “我秦家最大的优势,在于子嗣团结,上下一心。”秦老爷子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看着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满意点头。 而赶赴片场的陈文博,作为一个影视圈新人便出言王正秀导演的作品主角,不论怎么想都应该感激涕零恨不得鞍前马后以报王导演知遇之恩。 陈文博却不是这样想的,甚至一来就耍了个大腕。这倒不是他刻意为之,而是地铁站已经挤爆了。此时正是下午五点多钟,下班的高峰期,现如今04年初地铁网状建设还不到位,陈文博一看那长龙顿时就泄了气。 作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有道德有修养的社会主义栋梁,陈文博自然是不屑做插队这种事情的。 自己等的辛苦,难道其他忙忙碌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不辛苦? 于是陈文博出了地铁站,来到不远的4s汽车店。4s店是1998年以后才逐步由欧洲传入中国的舶来品。由于它与各个厂家之间建立了紧密的产销关系,具有购物环境优美、品牌意识强等优势,一度被国内诸多厂家效仿。 一进门,便有服务员小姐上前欢迎并询问陈文博的要求。一旁还有准备免费的果盘果汁点心等,陈文博心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这里蹭吃蹭喝,随即转念一想便是心头一笑,这样厚脸皮的事,理论上来讲应该没人做得出来。 下意识朝休息区一看,陈文博当即惊讶了。 一个有着啤酒肚的二十多岁男人,竟然在那边胡吃海喝,桌上果汁点心果盘皆是点滴不剩。男人满足地打了个嗝,舒服地窝进沙发,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 立于一旁的服务员小姐脸色也有些尴尬,男人的视线扫过去,却立即扯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 陈文博摇摇头,也不管他是买车不买车,跟自己着实没什么关系。 一路逛来,崭新的车辆,丰富的种类车型让陈文博也看得有些目眩神迷。 而一旁的女服务员一路紧跟,每当陈文博停下来,便会详细阐述他视线停留处的车型,并将一系列专业数据说得一字不落。 陈文博心中赞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显然不是人人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名女服务员一定下了苦工,为了做好这份工作付出了大量心血。 哪怕陈文博始终没有选到称心如意的座驾,女服务员依旧保持着极好的耐心。 最终陈文博眼前一亮,径直走向最内部的一系列车辆。 女服务员有些惊讶,虽然燕京有不少豪门子弟也能驾驶这些豪车,但从陈文博的衣着来看显然不在此列。 她瞬间定下心神,所谓人不可貌相,对人七分恭维尊敬三分本意,才是在燕京这个卧虎藏龙为人处世的诀窍。 毕竟这是燕京,夸张一些来讲,号称一块砖头落下都能砸到一个区级干部。 陈文博走到那辆银色拉风的汽车面前,心中略有惊喜。 保时捷carrera gt。 被喻为近代保时捷代表之作,在2003年的巴黎车展上风光登场,并在2004年开始销售。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教你做人! 流线型的车身,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保时捷carrere gt采用了全新开发的v型10气缸自然吸气引擎,据说极速可达330/km以上。 不论是实用性、舒适性、安全性,还是追求比赛性能,这辆车在04年初绝对称得上保时捷所宣称的“划时代”三个字。 只是它的价格同样令人咋舌,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二百三十万,饶是陈文博现在已算颇有资产,如果将它买下也是一次大流血。 陈文博记得很清楚,这款跑车在当时给出的参考价格是25万美元到30美元,04年一美元约等于8.2元人民币。也就是说参考价大约在205万人民币246万人民币之间,这个4s店其实价格很公道了。 因为是刚上市的原因,这家4s店仅有这么一台。 陈文博平静点头,表示要买下这一辆保时捷。 服务员小姐心头震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表面不动声色,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礼貌道:“好的先生,请跟我来,先进行试驾。” “等一等,这辆车我要了!”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连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彪形壮汉。他的体形颇为瘦削,浑身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整个人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跋扈意味。 陈文博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人面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二世祖。 陈文博也是洒脱之人,心想既然喜欢就由得他去,自己也不是非这辆车不可。正要开口,却不曾想那人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 “兄弟挺面生啊,燕京这地儿没见过你这号人啊。”西装年轻人长相平凡,一口京片子。他最大的特征就是西装内露出来的粉色衬衣和同样粉色的领带,看起来略显娘炮。 陈文博心头好笑,这人好大的口气,言辞之间仿佛整个燕京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该认识一般。 服务员小姐几乎是被无视地站在一旁,有一瞬的尴尬。随后她脸上又扬起热情的微笑,向前走出一小步,向粉衬衫男子礼貌道:“对不起这位先生,但是这位先生要先来一步,您看······” 她摊开手掌指着陈文博,一脸为难之色。 粉色衬衫男阴冷一笑,直接挥起了手掌,向服务员小姐脸上打去! “啪” 陈文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平静地看着他。 飞扬跋扈的人陈文博见过,但像这种一言不合便连服务员也打的,这还是第一次。 粉色衬衫男的脸色十分难看,用力挣扎却也只是徒劳。 “放手!”粉色衬衫男怒视着陈文博,身后两个黑西装墨镜保镖立即向陈文博动手。 显然干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两个保镖十分熟练。直接朝着陈文博脑门招呼,一点犹豫也不曾有,仿佛打死打残都无所谓。 “匡” 还没等几人看清怎么回事,粉色衬衫男就感觉手上一松,两个保镖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光可鉴人的干净地板上。 “好胆子,我王龙的面子都敢不给!”粉色衬王龙有些震惊,自报门庭,仿佛十分威风。 “王龙?”陈文博皱眉,这个名字很普通,但着实没有一丝印象。燕京最为庞大可怕的几大家族都有些印象,但独独没有一个王家。 服务员小姐脸色一变,像是知道一些隐情。只是她在陈文博身后,这点变化没有落入陈文博眼中。 王龙看陈文博陷入了沉思,当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以为陈文博是听到这个名字怕了:“怎么样兄弟,这辆车你还是让给我吧,先前打翻我两个保镖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滚。”陈文博回敬他的只有一个字,根本懒得跟这种坐井观天的二世祖人渣扯皮,也不提什么试驾,就要让服务员小姐带路直接买下这辆保时捷。 “你!”王龙伸手一指陈文博,咬紧了牙关。 “好好好,你有种,给老子等着。”王龙看了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保镖,知道形势比人强,撂下狠话,直接带着两个保镖灰溜溜地走了。 陈文博心中叹息一声,难怪林老爷子一个劲觉得林业炜能求稳,让林家保持不衰落就足够满意了。 祖辈打下这么大的基业,后世没遭遇过风雨,几乎是一直有求必应,过惯了惬意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进取? 陈文博刷了卡,购下这辆保时捷,炫酷地将其驶出4s店,赶赴片场。 舒适宽大的座椅中,陈文博开启了空调将温度稍微调高,那温暖舒服的感觉简直让人想眠上一觉。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几辆汽车正尾随自己而来。 带头的是一辆宝马,王龙坐在副驾驶座一直紧盯着陈文博。 “至于么?”陈文博一阵无语,不知道这纨绔子弟都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合便要打一个无辜的服务员,为了斗气甚至还要这般一路尾随。 陈文博没有加快速度将几人甩掉,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路驶到偏僻的郊区,道路边的摄像头早已消失,路边上十分安静。陈文博在一座山下停下了车,上方就是王正秀导演与自己约定的片场。 那几辆车直接从四面围住了保时捷,将陈文博堵在中间。 陈文博十分平静,下车甩下车窗,双手揣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共十几人。 “兄弟,老子不管你什么来路,我在天津还没受过这种气。” “哪怕是跟着我老子来到燕京办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子弟不也得给我两三分薄面?” “哪怕你是地头蛇,也压不住老子这条强龙。”王龙的眼神十分阴鸷,看来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日别人都对他礼让有佳,这才培养出他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跋扈至极。 从这一番话,陈文博得出了一些结论。 王龙不是燕京的人,应该是天津的一脉大家族。他来燕京只是为了生意,也或许有这辆车的关系,毕竟该车首发华夏,第一站必然是首都燕京。 “你认识秦挽澜、赵俊学、李青,或者燕白云?”陈文博来了兴致,想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路数。如果和秦家赵家有渊源,反正都得罪了也不差他这一个。而如果是和李家燕家有点关系,反而不好对他下什么黑手,那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什么玩意儿?一个也没听过!” “老子只知道燕阳林家、石景区陈家、北城区孙家,你别想着跟老子拉关系,打得你妈都不认识!”王龙鼻孔朝天,以为陈文博这是怕了,想通过一些熟人跟他拉关系。 “原来是个二流家族。”陈文博兴致缺缺,他接触的圈子全是燕京二流家族,根本和最上层那几个庞然大物没有丝毫交集。 蚂蚁与巨龙,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 “给我打!”王龙的脸色很难看,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藐视他和身后的王家。公然称呼一个名门望族为“二流家族”,其间的嚣张意味简直令人抓狂。 十来个壮硕的保镖活动着筋骨,缓慢靠近陈文博。 其间有些人明显有两下子,要么练过武,要么就是退役军人。 一般人见到这个架势当时就慌了,然而陈文博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 “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这件事就算完了。”陈文博一脸认真诚恳,淳淳善诱。 王龙冷笑一声不为所动,十几个保镖同时向陈文博出手。 “砰砰砰!” 碗口大小的拳头砸在陈文博身上,陈文博却无动于衷,斜靠在保时捷旁点燃一支香烟叼上。 一个个保镖像是奋力打在了铁墙之上,震得他们连连后退,痛觉从拳头一直蔓延到手臂。他们骇然地看着陈文博,像是看到了一只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怪兽。 “操家伙,打死直接埋了,出了事我顶着!”王龙有些慌了,顿时发了狠话。他家族经济实力不算高,所以一辆230万的保时捷也不能通过商业关系网提前预定。但他们在政治上很有话语权,哪怕是燕京也有他们那一脉的人在此地为官,官职不大,却有着一定的实权。 有了这一重关系,他平时更是跋扈无忌。现如今说出的话,显然已经是对法律和人权的极大藐视,这种令人憎恶的面孔,当时就让陈文博不乐意了。 几个保镖来了精神,从车上拿了橡胶棍和钢棍,扔给其他几人,那几人伸手接住,很快便是全幅武装。 而就在此时,陈文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陈文博,你怎么还不到,难道在路上堵车了?”电话那头传来王正秀略显焦急的声音,想来一众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等得急了,心想这尼玛耍大牌也不带这样的。 “没事导演,我顺带买了辆保时捷,再教一个煞笔学做人,马上就过来。”陈文博依旧带着微笑,不慌不忙。 电话那头王正秀显然愣了一下,什么是顺带买了辆保时捷,什么又是教一个煞笔学做人? 陈文博直接挂断了电话,眼神中带上了一丝阴霾:“娘炮男,我先教你做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牌明星! 一个保镖抡起钢棍照着陈文博的头就抽着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多大的仇。 “啪!” 保镖手中的钢棍抽在陈文博头上,顿时发出“吱嘎”的难听刺耳之声,向内凹陷出一个诡异的幅度。那名保镖震得虎口发麻,惊骇地看着陈文博。 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甚至看不到一点伤势。 “嘶”,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被砸得懵圈,“有点疼。” 十几个保镖和王龙近乎崩溃,这样大力的抡下钢棍打在头上,竟然只是有点疼? 保镖们开始疯狂朝着陈文博挥下钢棍,然而这次陈文博说什么也不用脑袋去试验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了。 挥肘,曲臂,格挡,出拳。 一根根钢棍扭曲变形,脱手而出。 陈文博不再手下留情,“啪”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钢棍,手臂青筋突起发力一拧。 “嘎吱嘎吱” 钢棍发出凄惨的悲鸣,在陈文博手下逐渐变形扭曲,直接被拧成了一团铁麻花。 一群人看得头皮发麻,王龙更是心惊胆战,心想自己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陈文博迅速出手,“匡匡”几下把所有保镖全部打翻。 王龙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狂风刮过,而后脸上火辣辣的一疼,整个人直接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飞了出去。 “啪!” 直到他飞在空中,这一声响亮清脆的耳光声才传了出来。 陈文博这一耳光,简直可谓快若闪电! “匡!” 王龙的后背砸在了宝马车头上,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虐待?当即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背部传来,眼前黑了一瞬,口中一咸,“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仍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保镖爬了起来,抓住弯曲的钢棍就冲向了陈文博,似乎脑子里没有助纣为虐四个字,只知道忠心护主。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做到如此敬业的程度也是不易。 陈文博手中的香烟几乎抽完,只剩下一个烟蒂。看到这人冲过来,将烟头向空中一扔,火星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屈指一弹,“嗖”的一声,烟头急剧加速,像暗器一般直射向那名保镖的额头。 烟灰仍在空中洒下,在与空气的急速摩擦中,那点火星似乎更加明亮了。 “啪” 那名保镖再一次倒下,额头出现一个青肿的凸起,甚至被烫出了一个水泡。 这已经超乎了常人的想象,看起来近乎仙人的手段。那名保镖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总之是闭上了双眼不敢上来送死了。 王龙绝望了,但心中的自傲与跋扈不允许他认怂,于是闷声不言,却不敢再看向陈文博的视线。 “我说过,跪下,磕三个头这件事就算完。” “不然我送你到燕阳公安局,看看郑所长是帮你还是帮我。”陈文博声音十分平静,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王龙低着头,看着那双鞋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浑身都在颤抖。他没有失去理智和思维,听陈文博的口气,好像背景真的十分可怕,这一次当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兄弟,不不不···大哥!” “这次是小弟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就算不打不相识,我们做个朋友吧?” “要不这次您受了惊吓,我赔点钱给您道个歉?” 王龙终于服软了,因为他看到陈文博一脚踏过,地面上的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碾作了齑粉。 和公安局长有十分自信的关系,加上如此强悍的身手和铁血的反应,难不成是国家某个秘密特种部队的成员? 其实他瞎猜也算猜对了,如果编外成员也算龙隐的一份子,陈文博还真有这么一重身份。 “赔钱就免了,还是那句话,跪下,磕三个头。”陈文博的态度很坚决,不是说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惹自己。 毁掉自己的大好心情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后就想这么简单的了事? 王龙咬了咬牙,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突然就抬起了头看着陈文博,疯狂嚷嚷道:“草泥马的,你踏马有种就打死老子!老子是天津王家的人,就是死也不会给你这小瘪三磕头。” “有志气,我喜欢。跟我走一趟,希望你在所里还能继续保持。”陈文博随手掏出临时执法官的牌子,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总之先吓吓他。 其实陈文博也有些无言,这都什么年代了,燕老爷子还喜欢用牌子证明身份这一套,以为自己是青帮还是呢?瞧瞧其他单位部门都是证书文件还加钢印的,燕老爷子这也太与众不同不按套路出牌了。 未曾想,先前一脸不屑的王龙始一看到这块牌子,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陈文博纳闷了,感情天津与燕京相邻,那边的纨绔也认得这块牌子?可哪怕认识,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啊。 “噗通” 王龙直接跪在了地面,“咚咚咚”三声,磕头如捣蒜。 当他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流了出来。而王龙却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陈文博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前面还如此嚣张跋扈的二世祖,看到这块牌子之后,马上就如最忠实的信徒看到了信仰之神一般。 他这般懂事,陈文博反而不好发作,叹息一声道:“起来吧,也不真送你去公安局,我这还有事呢。” “当年燕老爷子放我爷爷一马,这才造就了王家的辉煌,我爷爷说他一生谨记。”王龙一脸认真,与先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文博见他还要再说下去,摆手打住了他。心想无非是王龙在对燕京执法官印象深刻,恩威并济,让他不敢冒犯。作为一个天津的二流家族后人,他并不知道这边选举下一届执法官的事情,看到这块牌子他就认为自己是下一任执法官。 “平日少做些坏事,再低调一点少让你爷爷操心就行了。”陈文博直接挥手,钻进了保时捷车身,一路绝尘驶向山顶。 陈文博如此洒脱,王龙反而愣神了。在他想象中,不说让他大出血或者进局子颜面尽失,也一定要像那些大家族,和自己搞好关系人脉,利用压榨一番自己家族的能量。 王龙沉默了,想到了爷爷所说的官场最重要也最基本的要点。 站位。 如果一个大人物不会轻易交友,那他少有的几个朋友,一定弥足珍贵。朋友遇到危险,他也一定会挺身而出。 想到家族面对的那个巨大危机,他的心头像是被万层铅云压着,沉甸甸的,期冀在暴风雨的洪流中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妈的,还有能喘气的吗?跟老子上去看看,这个临时执法官到底是哪路人物。”王龙朝着倒在地面的保镖们吼了一嗓子,自己钻进了宝马车身中。 他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决定和陈文博搞好关系,但所谓病急乱投医,这次来燕京拉盟友,没必要眼前有一个神秘的大人物而无故放过,至少应该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十来个在地上呻.吟惨叫遍地打滚的保镖瞬间站了起来,鬼踏马知道陈文博那般手下留情,他们是怎么装出一个个都倒地不起的模样。 王龙看得心头火起,这些保镖欺负一些比他们弱的对手还行,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拉风。但一旦遇到这种强到可怕的对手,瞬间一个个像是职业演员。 “艹!我爹都给我配了些什么奇葩保镖!”王龙一个劲嘟囔腹诽,对司机踹了一脚,叫他赶紧跟上去。 陈文博到达片场的时候,已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模样。 一小栋临时搭建的日式建筑中,几个演员着日本武士服与和服,正在拍摄中。 “cut!”王正秀盯着即时屏幕呈现,满意地叫停。 一旁的摄影师如释重负,将头从摄影机后方收了回来。 王正秀看到陈文博,立即走过去亲切地握手,玩笑地寒暄道:“陈大明星,忙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 “交通不方便,就买了辆车。”陈文博随手指了指身后的保时捷,看到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 难怪那些纨绔子弟喜欢这种生活,还真踏马的挺爽的。 随后,王龙和一群保镖开着车就来了。也不打扰陈文博,就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在车旁一直观望。 陈文博疑惑地看过去,王龙病态苍白的脸上立即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这可是开着宝马的主,连手下的保镖都开着好几辆车。 整个剧组都快石化了,不是没见过耍大牌熬场面的明星,但这样的场景也太他娘的吓人了吧! 这尼玛的,难不成是一个豪门纨绔,走关系来当主演玩玩的? 不少人看向陈文博的视线充满了敬畏和疑惑,而这一切陈文博只是视若无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道这王龙打什么算盘,但这并不影响陈文博这个男一号的拍摄。 功夫巨星梦就在眼前啊,想想平日看的那些电影就有些激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个演员! 已是夜幕初临,几颗疏星如璀璨的钻石镶嵌在夜空中,撒下黯淡的星辉。 这座山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建筑物,中式的、西式的,古典的、现代的,山后还有人工打造的竹林树林悬崖等,俨然一处影视拍摄圣地的模样。 陈文博并不了解影视拍摄的内幕,提到拍摄地点首先想到的就是横店。 随着剧组吃了简单的晚饭,陈文博也大致对成员有了了解。除了一些群演以外,其中竟然有几个赫赫有名的巨星。 平日只能在荧幕得见,当这些人真的出现在眼前甚至和自己共进晚餐,陈文博也有一瞬荧幕前的形象和真人重叠而后分开的恍惚。 毕竟是大导演,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请到这种明星并不奇怪。 虽说被评为二流导演中的佼佼者,可一流导演也就那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 王龙也不客气,叫保镖买了啤酒烧烤,也凑在一边吃喝。也不打扰陈文博,打定主意等他忙完后再说。 陈文博稍微打量了他一眼也有些惊讶,未曾想这不入流的纨绔子弟,居然还懂程门立雪这样的道理。 那就让他等着,老子堂堂功夫巨星分分钟几十万上下,会跟你聊天? 陈文博翻阅剧本的速度很快,轻松将所有内容烙印在脑海。 不得不说,经过艺术加工的剧本十分精彩,陈文博都为其间跌宕起伏的剧情搞得激动起来。 首先是讲陈文博少时的习武经历,以及小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这一段自然不可能让陈文博来演,在他还没返回燕京的时候,剧组已经拍摄完毕。 陈文博看了一番先前的拍摄的小段电影,在看到少年“陈文博”登场的时候,突然就一拍大腿。 他奶奶的,正是这几年炙手可热的功夫童星,释龙小! 可惜他已经杀青了,不然一定要去见上一面寒暄几句。 陈文博定下心来,继续观看。 释龙小饰演的少年陈文博,从小就和师父生活在一座道观,边读书边习武。 习武的路相当艰苦,少年陈文博时常伤痕累累。他的拳脚经常在可怕而高强度的训练中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然而师父的要求一直很严格,不管他如何受伤,训练强度依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镜头中有一幕释龙小浑身伤痕,硬生生吞下一口嘴中的鲜血。 尽管遍体鳞伤,释龙小的眼神依旧倔强孤傲,像一匹荒野孤狼。 入木三分,唯妙唯俏! 陈文博暗自赞叹,心想不愧是一代童星,其间的演技着实让人惊叹。 随后屏幕上的进度条便不多了,只有在学校中,他打翻了一群混混,在一个清秀干净的女生注视中离去的背影。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王正秀导演太特么敢拍了。国际上的电影,反映学校暴力的题材有,但至少华夏从未见过。 整部剧本十分写实,血淋淋地撕开表层的假象,直指内部的肮脏。 不论是学校那短到半分钟的一幕,一个差生凭借和校长的亲戚关系进去了一中;还是学校里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其间的场景皆是栩栩如生。 陈文博心想王正秀也是老导演了,绝不可能犯下不让播出这种错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场景多用隐喻和暗示,其间内涵直接影射当代现实。 这个导演一定善于观察生活感受生活,其间的英雄气息与市井地气紧接,有着很强的带入感和冲击感。 这部片子的内涵与影射,让陈文博无由端想到《让子弹飞》。 当天的拍摄任务比较简单,是讲述陈文博高三即将毕业时的懵懂爱情。 女一号,也就是饰演柳梦月的人,是实力与演技兼具的女明星,苏沫漓。 这是一个有些像言情小说女主的名字,但此女绝非那种言情小说模板中的玛丽苏角色。在演艺圈混到这一步,谁也不是天真可爱的小宝贝,处事圆滑老辣心思细腻缜密令人发指。 她给陈文博最的印象,就是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在做演员之前她就是一个腿模,陈文博看过照片,堪称匀称修长白皙如玉,增一分显粗,减一分显细,完美无瑕找不到一丝缺陷。 这座山上有着许多建筑,其中便有一小栋教学楼。四周还有小片绿化带,看起来似模似样。 要凑齐一个班的人,王正秀导演竟然惊讶地发现群演人数不够。 “小齐!”王正秀叫了一嗓子,负责找群演的小齐立即应了一声慌忙赶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因为地铁公交都堵爆了,这群群演刚拍了一部古装戏在路上被堵住了。 王正秀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却没有生气,只是对小齐道:“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不用来了。” 作为男一号加上这么大排场的陈文博,耽搁一下时间也就算了,群演实在等不下去了。 “我们不是有车接送吗,怎么今天没去接他们?”王正秀追问另一人,想来是专门负责接送群演的。 “王导,这没法啊,大巴车今天故障送修理厂了,本来以为下午可以拿到,没想到现在还没好。”那人也是一脸愁容,没想到这一档子事。 王正秀摆摆手,直接道:“来不及了,我们尽快拍完,晚上另一个导演的剧组约了场地。” 小齐自觉有愧,小声道:“以王导您的声明,让他们那个小剧组等一下也不难,都会给您几分面子。” “答应了人就要做到,这叫言出必践,少给我来那套虚的!”王正秀的态度很坚决,时间观念也很强,不肯耽搁下一个剧组的时间。 陈文博心里都快为他竖起大拇指了,这才是一个有原则有深度的导演。华夏要全是这种有责任心的导演,何愁影视界不发展? 王导看了一眼一旁的王龙一群人,顿时眼前一亮,过去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临时客串群演。 王龙瞥了王正秀一眼,嘴里发出“切”的不屑之声。什么著名导演,在他看来也就那样,世家子弟心中的高傲从来不正视这些“卖艺之人”。 什么大小明星某导某音乐人,还不是想睡就睡,祈望获得某个大家族帮助与扶持。有的时候讨好一个大家族的成员,绝对比讨好其上的导演有用多了。因为大家族手中紧握的资源,让他们高高屹立在云端,一些明星无不以与其攀上关系而沾沾自喜。 反倒是那几个保镖的反应很有意思,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王龙若有所思,看了陈文博一眼,让他们全部滚去扮演学生。 一群保镖欢天喜地,常年的做枯燥单调的保镖,这真是少有的乐趣。 众人开始换装,陈文博也穿上了运动鞋休闲衣物,一副青春时尚的打扮。化妆师想要给陈文博画上妆容,被陈文博拒绝了。 我演自己,那一定是最真实的自己。 一群保镖换上学生时代的衣物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脸上那种岁月的沧桑又显得如此明显。亏得化妆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化完妆后看起来还真与十**岁的青年相似。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保镖们一个劲傻笑,感觉回到了青春活力的时代。 王龙没好气地笑骂几句,骂他们像个娘们儿似的。 很快布置完毕,一群人来到了教室拍摄点。 白色灯管亮着,群众演员们各自坐上了课桌后的板凳上。一摞摞教课书垒得老高,陈文博略一扫视,还真尼玛是高三的教材。 初始在摄像头前,陈文博还有一丝紧张,当坐到座位上之后,摸着冰凉的课桌,陈文博反而冷静了下来。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各科作业,三个粉笔大字“请安静”处于正中央。 一切准备完毕,开始了拍摄。 一个地中海演员戴着厚厚的镜片,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各方经验老道的群众演员就开始了自己适当的发挥,力求挣到哪怕多一个镜头,或者给人深一点的印象。 于是,前排的演员们扮演着好学生的模样,或奋笔疾书,或看着书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他们心中苦恼,这样的好学生位置并不好发挥。 而后排的演员们简直如鱼得水,或窃窃私语或传纸条或开始睡觉。 王正秀满意地点头,演员们表演得很认真到位,颇有真实感。 陈文博照着剧本,悄悄来到“柳梦月”,也就是苏沫漓的身旁,向她请教数学问题。 苏沫漓脸上画着淡妆,尽显恬静淑雅。 陈文博心头震惊,这苏沫漓果然是实力与容貌兼备,演谁像谁。 她轻轻捋了捋发丝,这个动作和柳梦月极其相似,是她对于柳梦月这个角色的自我理解。 那一瞬,陈文博有些恍惚,很难形容心头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看到苏沫漓的身影,和柳梦月一瞬间交叠在了一起,复又分开。 苏沫漓轻轻翻动书籍,给陈文博讲解数学知识。 此情此景,当真和当初柳梦月为自己讲题一般无二。 陈文博很快进入状态,心中告诫自己。 “你是个演员!”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吻得太逼真! 苏沫漓作为一线女演员,本来是看不起陈文博这个新人的。 一个新人上来就出演王正秀导演作品的男一号,剧组很多人其实都是不服的。 哪怕故事是以他为原形来改编,很多人也认为他只适合做英雄,而并不适合演戏。 但接下来的拍摄,很快颠覆了苏沫漓的想法。 陈文博的表演行云流水,或许是因为本色出演的原因,将自己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甚至深度剖析。哪怕是老戏骨,也会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很难保持一遍过。 但陈文博根本没有一丝演的感觉,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反而一路拍摄下来没有被剪掉一次,大大加快了进度。 王正秀是个很聪明的导演,他知道观众喜欢看什么,不喜欢看什么。 哪怕这是动作片,感情戏也是必不可少。他利用冲刺高考的那种紧张气氛,将两人懵懂温馨的爱情刻画得入骨,紧张中平凡但温暖的感觉深入人心。 适可而止这四个字也被他理解得透彻,这毕竟是一部动作戏,如果在感情上缠绵太久,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所以虽然拍摄的镜头较多,最后使用的也较少,使电影的节奏保持得很好,跌宕起伏而不易出现尿点。 有一幕戏是在即将毕业时,两人在学校草地看着夜空的星辰,深情拥吻。 夜晚的空气微凉,草地上有些湿润,陈文博和苏沫漓躺在星空下的草地。 按照剧本,陈文博应该抱着苏沫漓一个翻滚,来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 但一直拍摄行云流水的陈文博,在这一刻似乎突然滞涩了起来,整个人都感觉很不自在。 她是苏沫漓,虽然饰演柳梦月,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柳梦月。 何况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看着这边,摄影机一直正对着,让陈文博浑身不自在。 “就当是吻了一只娃娃熊。”陈文博心头试图说服自己,将脸偏过去看向苏沫漓。 苏沫漓的一身长裙在草地上铺展开来,她也偏着头看向陈文博。精致美丽的侧脸上清秀干净无比,几缕秀发贴在鬓边更显清纯,她的眼中带着热恋中的含蓄女生的情愫。爱得深沉,却又羞于启齿表示,只能以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情郎。 陈文博心尖一颤,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的演技表现出来的东西。他突然觉得很可怕,如果这种真挚深沉的感情,都可以通过演技表现出来,那平日这种人会有朋友吗? 这样的感情,如果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演技也能做到,那真是可悲的一件事。 陈文博这么一恍惚,这幕戏当场就演砸了。 “咔!” 王正秀有些恼火,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漓那种深沉而包含真挚爱慕的眼神瞬间消失不见,她纤细如藕的手臂撑着坐起来,双臂环膝。她的助理立即赶上去,给她披上一件大衣御寒。 可以看到她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的助理是一个留着细碎长发的女生,被称做阿琳。 “哎哟喂,我说陈大明星,你可得认真点。别冻坏了我家沫漓,那我可要找你算账的!”阿琳双手叉着腰,阴阳怪气的,有几分祥林嫂的感觉。 “阿琳,别这样。”苏沫漓阻止了阿琳继续说下去,对着陈文博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陈文博摇头表示没关系,却发现苏沫漓正仔细打量着自己,眼神中饱含着打量有趣物事的情感。她心里也确实觉得有趣,因为以她在娱乐圈的老辣察言观色功夫,从当时拍摄中的陈文博眼中,看到了失望可惜这种元素。 “这就很有趣,他是看到什么感到失望可惜?”苏沫漓看着陈文博的背影,突然就露出一个微笑。 王正秀让陈文博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教他如何代入那种感觉,把苏沫漓想象成自己的挚爱之人云云,教一些基本的演技要素。 陈文博表示受教,稍微酝酿准备继续拍摄。 王龙在一旁看得百无聊赖,开始跟几个保镖吹牛打屁。 “苏沫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看那双大长腿,老子能玩一年。啧啧,他居然吻不下去,老子真是看得火大,恨不得冲上去大喊一句放开那妹子让我来。”王龙满嘴花花,惹得一群保镖附和着哈哈大笑。 “以少爷您这身份,想要多少漂亮明星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个保镖开始逢迎拍起马屁,只不过说得很到位,等同阐述事实。 “不一样的,”王龙摇了摇头,“啪哒”一声打亮zioop打火机,一簇火苗如精灵般跳跃着点燃一支香烟,“一些想上位的小明星甚至二线明星倒是手到擒来,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像苏沫漓这种一线明星,已经不再需要依附谁,甚至这个导演不要另外一个也会抢着要。” “懂了吗?价值决定地位。” 王龙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唏嘘模样,只是病态苍白的脸看起来颇像不谙世事的病态**文艺青年,而不是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智者。 然而不管到底什么感觉,一群保镖还是抢着拍他的马屁,这场面看起来还是挺好玩的。 很快,第二次拍摄开始。 两人躺在星光下的草地,画面十分浪漫,充满了唯美的气息。 这一次陈文博有了准备,再次看到苏沫漓的那个眼神也没有失态。 只是心中还有些抗拒,有些说不出缘由。 或许是因为对那种虚假感情的抵制,也许是因为不喜欢看到有人能如此相似柳梦月。 “咔!” 这一次王正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走过来跟陈文博开始讲述。 这一次陈文博虽然没有失神,但眼神表情中完全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王正秀力求尽善尽美,绝不容许这般破坏意境的事情出现。 这种严谨认真的精神,他不仅要求自己,更要求这些演员。哪怕陈文博动辄买了辆保时捷,身后还有一个开宝马的小弟,甚至这个小弟都还请了一群保镖。 “不管你身份是什么有多大能耐,在这里你就是个演员!” “之后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也管不住,但在这里你就要认真拍好戏!”王正秀重重拍了陈文博的肩膀两下,语气中有些沉重。 他已经看出来了,陈文博的演技很可怕,简直就像社会上的老油条,在底层的摸爬滚打上十年练就出来的。别说拍戏,就是现实生活中也能用来忽悠上司请假什么的。 陈文博拍不好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心中一种奇怪的抵触。他没有深层次入戏,他还是做了自己,最真实的陈文博。 除非对面是最真实的柳梦月,不然他抱着这种心态别想拍好。所以王正秀希望他能投入,把这一幕戏演好。 第三次拍摄很快开始。 陈文博努力将苏沫漓看成柳梦月,这样一看果然有几分神似。哪怕是演技,其间那种淑雅恬淡也太相近了。 虽然没有表现出苏沫漓那种老戏骨的演技,但总算没有出戏。 接下来的剧本是陈文博抱着苏沫漓,深情地拥吻。 然而陈文博几乎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就冲了上去,没有演出那种略显犹豫的懵懂,而是表现出了一种饥渴到不可按捺的感情。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直接按在了苏沫漓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温暖身体上,直接抱住苏沫漓,在草地上翻滚着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踏马没给苏沫漓表现欲拒还迎的机会,这尼玛是强吻! 陈文博抱着苏沫漓,在亲吻中便开始在草地上激烈地翻滚过去。陈文博冬夜草地的湿润,夜风寒冷,唇边传来那种柔软温暖而略有弹性的触感,心神都为之荡漾。 王正秀反应过来,却没有叫咔,而是近乎激动地示意摄像头跟上。 偶有石子咯到身上微疼,但两人几乎忘却了一切。 很难分清是演技还是真实反应,苏沫漓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便化成了迷离。 强吻确实超脱了剧本,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也正好暗合了“柳梦月”应有的反应,使得这一幕真实细腻无比。 苏沫漓的藕臂环上了陈文博的肩膀,葇夷般的纤手按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她开始回应陈文博的深吻,两人的舌头绞在一起,进行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湿吻。 近乎是忘情,两人呼吸略显粗重地停在草地上,湿吻却不曾停止。 一众人已经呆了,王龙手中的烟头差点烫到了手,一个激灵慌忙将其丢在地上。 “啾”的一声,两人的嘴唇分开,中间还有暧昧的银丝。 苏沫漓的脸色略有一丝绯红,在草地上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陈文博轻轻捋着她鬓边的发丝,有一丝恍惚。本来是豁出去的一吻,奈何变成了如此真挚火热。 吻得太逼真。 “神来之笔!” 王正秀一脸激动,“啪”的一声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打得自己生疼也没有反应。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流涌动! 这一幕顺利完成,当夜的拍摄工作很快结束。 阿琳赶紧冲上去给苏沫漓再次披上大衣,苏沫漓将外衣穿上,身形冷得有些瑟缩。 陈文博道了声再见,就要离去。 “等一等,”苏沫漓和王龙几乎是异口同声叫住陈文博,而后两人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理直气壮地向对方道:“我先说!” 陈文博哑然,没看出来自己还是个香饽饽。 “你先吧,看你也等这么久了。”陈文博向王龙道。 “借一步说话。”王龙脸色一喜,提到正事也不敢耽搁。 看着两人向一边走去,苏沫漓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阿琳站在一旁,不屑道:“哼,我们沫漓跟他说话是看得起他,居然不识好歹。沫漓我们走吧,不理他。” 苏沫漓微笑着摇头,决定等一会儿,这让阿琳很纳闷。 陈文博和王龙走到一边,王龙确定没人了,向陈文博递过一支烟去,殷勤地用银色zioop将其点燃。 “树大招风,我们王家出事了。”王龙又给自己点燃一支,两人吞云吐雾,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爷爷这个月遇到了三次刺杀,我爹遇到了两次。” “踏马的,老子现在出门都不敢单飞了,还得带上十来个保镖,真窝囊。”王龙狠狠抽了一口香烟,辛辣味刺激着肺部,给郁闷的心情稍微带来一丝快感。 陈文博心说原来是这个原因,才让他随时带着这么多保镖。 “跟我有什么关系?”陈文博很纳闷,这王龙总不能指望自己就是个救世菩萨,哪里有苦难度化哪方吧? “先前也请了特警保护,我爷爷是重要政治人物,这事自然非同小可。” “关键是刺杀的人很神秘,往往不到五个人,却每个人都身手了得,特警也无可奈何甚至还有几个死于枪下。” “所以我想,对付这样的高手,必须要用更可怕的高手。” “先前我想通过燕京的关系,联系到特种部队的军人,可惜没有办法。” “现如今我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只要你答应下来,能够解决这件事,我王家钱权名利或者女人,什么都舍得!” 王龙咬了咬牙,几乎是发狠道。再大的家产基业和权势,一旦失去生命也就一无所有,看得出来王家真的是慌了。 陈文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摇头叹息道:“可能你还没搞明白,钱我有也找得到,再多也不知道怎么花。名利是靠自己能力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至于你说的权利,我想你爷爷也比不得给我这块牌子的人。” 王龙沉默了,这几乎是他第一次求人,却碰了个壁。 “那你想要什么?”这个纨绔子弟平静下来,眼神中似乎有了与平日不同的神采。 无利不起早,要想人为之付出,必须要给予相应的报酬。 “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比得上大美女明星来得吸引人?”陈文博只是将烟蒂踩熄,双手揣兜就要走向苏沫漓。 “等等!”王龙仿佛下定了决心,三步并作两步挡在陈文博身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裤兜中掏出一张古怪的入场券,递给陈文博。 陈文博接过来,手感略显光滑柔韧,质量非常不错。上面是烫金的英文大字:the kingfighters 2004,以及一系列小字书写的英文。类似于人民币,还有着防伪金线,做得细致至极,陈文博敏锐的眼神就看出了七十多种细致的变化。 恐怕在特定的仪器下,假造的入场券再逼真也会瞬间暴露。 陈文博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自然知道那些英文是什么意思。 格斗者之中的王,或者翻译为拳皇。 拳皇2004?! 举办地点很多,诸如华夏海选赛地点、米国海选赛地点等等。后方涉及的财团公司和暗中的势力,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陈文博没有说话,因为这事件太大条了。理论上来讲,自己上一世是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的,而如此大的盛具也不可能不露出一点风声。 至少想要网罗整片天空下的高手,不可能不加大宣传力度,而宋清没有受邀很大程度让可以得出一个猜论:上一世根本没有这个活动! 陈文博突然有些慌了,上一世看到过的米国好莱坞科幻大片和科幻书籍告诉自己,可能遇到了假设中的一个原理。 蝴蝶效应。 南美州的蝴蝶煽一下翅膀,通过种种因素,就可能引起亚洲地区的一阵台风,这是蝴蝶效应的最初定义。 陈文博对整个世界的运行确实没有造成任何大的直接影响,甚至说根本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东西。但很多既定的事情是说不准的,譬如他打杀了庞帅的表哥黑狼,庞帅失去了他表哥的人脉关系网和经济支持,很可能接下的创业就是空谈,本应崛起的一个成功人士就此倒下。 而他手底下原本应该有的人员班子也会改变,那些人也会踏入与上一世不同的轨迹,极其微小的环节的改变蔓延发展下去,鬼知道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陈文博联想到了那个白胡子老爷爷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觉得夜风有一丝寒冷。 但这不是他现在能猜度的,他直接看着王龙,等着他说下去。 “这是西方几个资本主义强国发起的,他们想在奥运会上展现国力国威,也想通过更为直接暴力的方式推进文化入侵。” “上一代西方拳皇携雷霆之威挑战华夏,华夏武学名门底蕴没落,竟是一路连败甚至很难有一合之敌。” “不少门派硕果仅存的古稀长老掌门都闻之而动,皆是毙命于拳皇手下。” “头可断血可流,一个民族的尊严和气度不能丢!” “一个无名高手白衣缟素,终于打败了西方拳皇。面对各方势力的威压和逼迫,他没有选择妥协,而是当场力毙拳皇,让他血债血偿!” 陈文博听到这里,感觉王龙挺有一个说书先生的天赋,只是照他这样说下去不知道要讲到何年何月,干脆摆手制止了他。 他知道那个白衣缟素的无名高手,那货就是自己平日最不靠谱的师父。 “说重点,是什么直接促进了这一次拳皇大赛的开办!”陈文博双目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王龙的双眼。 他的脑海中有一条思维脉络逐渐清晰,事情开始明朗起来。 “本来这一届拳皇大赛只是小规模,在西方各国的武术界形成一种类似切磋的暗中黑拳活动。但小日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弘扬武士道精神,然后不知给米帝献上了什么好处,非要拉上亚洲下水!” “我得到消息,这入场券在华夏一共只有26张选手入场券。” “这是什么意思?平均每五千万人,才能有一个得到这种入场券!” “这不仅是扬我国威扬名立万的机会,更能将某种武功推向世界顶尖的高度!华夏武学没落已久,这次要么被碾入泥尘一蹶不振,要么就涅槃重生于世界吐露芳华!” 王龙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激动到动作都有些滑稽。 陈文博大概知道了,这张入场券一定通过外交部流动到了高层手中。而王龙的爷爷作为老辈红色派老人物,机缘巧合下也获得了这么一张。 “恐怕害你们家族的东西,就是它。”陈文博心思急转如电,很快平静下来,信手将其折叠放入裤兜。 王龙看到陈文博这么平静便收下了入场券,仍旧有些愣神。 “你先走吧,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了。我想只要你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些杀手便不会再来刺杀你们家的人,而是转来对付我了。” “如果我猜想错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陈文博留下了电话号码,下了逐客令。 王龙将信将疑,还是带着一众保镖离去。 自重生之后,陈文博不说顺风顺水,但也算是以腾龙之势鱼跃龙门,一路尽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而收下了这张烫手的入场券,突然感觉肩膀沉重了不少。 华夏武学需要扛鼎人,哪怕你力量不足,但总要有人站出来,告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休要欺我华夏无人。 作为一个小宗师,世界散打冠军级人物,陈文博有资格这样站出来。 作为宋清的弟子,国术形意拳的传人,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陈文博想到其在华夏举办的地点,莫名就笑了起来。 hong kong,香港。 六月份香港赌王大赛,若吞天巨蟒盘踞在香港的三合会,加上深不可测的拳皇大赛。 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陈文博不敢确定,极目远眺,仿佛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风暴正在那座繁华的港岸城市酝酿。 走向苏沫漓,陈文博已经没有了和大美女独处的兴致。 何况一旁还有个中年大妈式的阿琳,实在让人很难提起什么兴趣。 陈文博认真思索着其间风云暗涌的局势,希望能找出什么规律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沫漓柔软而充满活力地身躯直接抱住了他,一口重重吻下。 陈文博睁大了双眼! 第一百七十章 顺利杀青! 陈文博的大脑几乎瞬间当机,“轰隆”一声像是核弹爆炸产生可怕的高温,升起巨大的蘑菇云。又像是直接在脑海炸开一道惊雷,银白色的雷龙电蛇以树根状瞬间蔓延开来,轰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星星。 但更多的还是一片空白,一瞬间还未能反应过来。 “我被强吻了?” “被一线大明星,无数粉丝心目中的女神强吻了?”陈文博眼神中的错愕,没能逃过苏沫漓的眼睛。 苏沫漓搂紧了陈文博的身体,温暖、富有弹性和柔软的触感传来,狠狠在陈文博唇上咬了一口。 陈文博一把将她推开,唇间一疼,传来血腥的咸味。 “你疯了?”陈文博随意擦拭了一下,手上直接滑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好了,你刚才强吻我,两清。”苏沫漓潇洒挥手,跟阿琳一起钻上了私家轿车离去。 陈文博有些无言的郁闷,心说这叫什么事,怎么跟自己想象中落落大方将所有心思藏在心底的大明星形象不符? 也没有多想,直接钻进了保时捷,夜已经深了,还是回去补充睡眠比较实在。 接下来的半个月天,电影顺利拍摄。 陈文博作为男一号,根本不需要替身,在镜头中闪转腾挪尽显小宗师风采。比较头疼的一点就是对力量的控制,生怕一不小心打死几个人。 所幸到达小宗师境界后,陈文博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已经入微,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剧情很有意思,王正秀导演做了一些改动。被抓走的人不再是李武兴和苏浅溪,而是李武兴和柳梦月。 背后也不可能指出秦家的暗箱操作,而是改为了一开始的伏笔,柳生家族与宋清的是非恩怨,作为宋清的弟子,陈文博将其一并背负。 最终战胜日本的暗夜忍者、杀手之王、特种部队士兵,柳生家族传人,其间精彩万分。武术指导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大师,但让他吹胡子瞪眼的事情屡屡发生,陈文博总能使用出更帅气更夸张的招式,看起来充满了噱头和画面感。 飞檐走壁之类的镜头,陈文博根本没有借用威压,令人叹为观止。 一直演到最后几分钟,整个剧组都为之折服。 整部片子最让人震撼的就是那些超乎常人想象,甚至隐隐超越物理运动学的超强打斗戏。 王正秀一个劲咧嘴傻笑,直接夸下海口道:“有了你那个神来之笔,加上现目前超越一切电影的动作戏,绝对能挺近年度票房前三!” 回想起这一路的拍摄,简直堪称不可思议。 陈文博和苏沫漓从开始的配合生疏甚至有些隔阂,迅速演变成了互相飙戏。 两人的对手戏刻画入骨,早已经超脱了剧本的深度。开始每一幕结束,王正秀害怕两人忘记剧本,尤其是在陈文博只看过一次剧本的前提下。未曾想陈文博那一次粗略阅览竟然没出丝毫记忆误差,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素质。 苏沫漓像是和陈文博对着干,就是不让落于其后。开始还要看剧本,后来彻底豁出去了,一咬牙也跟着陈文博学,干脆将剧本抛弃了。 当时整个剧组的内心是崩溃的,王正秀心中更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祈求这姑奶奶不要耍大牌,把整部戏演得乱七八糟。 事实上苏沫漓确实没能记得清楚,尤其是在台词细节上。但这并不影响,作为一个大牌明星她开始耍大牌自创台词! 苏沫漓十分有信心和好胜心,在表演上的天赋也很独到,凭借自己对柳梦月这个角色的理解,甚至在原有的剧本上开始了升华。 她越是表现得像,陈文博就越是心烦。 踏马的,老子独一无二的女人,快被你演出一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了。 这种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一个赝品模仿得丝毫不差的感觉,让陈文博很不爽。 而他表达不爽的方式,就是倾尽全力将自己的角色演好,力求压倒苏沫漓。 事实证明,哪怕陈文博演的是自己,和专业演员的差距还是有的。两人的对手戏反而变得精彩无比,让众人叹为观止,对陈文博这个“投机倒把者”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两人暗中的较劲,在所有人看来却是默契度max的模样。也正因为如此,这部电影再除去陈文博少时的镜头后的内容,很快便在加班加点的十几天中赶完。 04年的新闻行业并不发达,但还是有狗仔这玩意儿,逐渐的苏沫漓和陈文博的绯闻也跟着传了出去。 陈文博预览了一下还未完成后期制作的电影录像,看着荧幕中的自己有些古怪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自豪和一种难言的成就感。 最后一幕,夕阳西下,断崖边。陈文博和苏沫漓的身影出现在断崖边,他信手将鬼瞳宝刀扔下悬崖,折射出摄人的寒芒。 两人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相拥无言,在崖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而在悬崖后方,是无数单膝跪在地面的各门派高手。 全剧终。 整个剧组充满着欢乐的气息,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甚至还有人大胆地开始预估票房。 “耶!杀青了!”阿琳直接蹦跳起来,一个劲絮絮叨叨地问着苏沫漓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苏沫漓只是摇头,然而阿琳仍旧说个不停。 演员们的工作是结束了,后期的配乐、对音频效果的处理以及视频后期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更不用提还要制作海报宣传文案,开始发布会等等。 王正秀导演是个认真的人,必定全程监督。也没时间请众人吃一顿祝贺顺利杀青,匆忙道别就要赶回工作室解决这一系列问题。 陈文博也想要离去,看看红玫瑰打下了什么样的地盘。 兄弟会势弱已是必然趋势,不再是灰社会组织想要蚕食他们了,连一些家族都不放过这个机会,拿着餐刀就向这块蛋糕狠狠切下去。红玫瑰自然不允许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机会拱手让人,这些天跟疯了一样攻打兄弟会,还真让她啃下来几块肥肉。 打下来就拿着房产证地产证产业证等,注册到暴风城名下。于是暴风城居然成了一条连锁店,诸如暴风城洗浴会所、暴风娱乐城等等,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起来。 很多其他灰社会势力眼红了,竟然团结起来打暴风城。 这样一来警察局也不乐意了,红玫瑰是代表临时执法官的势力,她要打黑顺便黑吃黑也就算了,草泥马你们还敢出来蹦跶?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锒铛入狱,整个燕阳区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混乱过后,燕阳区的地下黑暗势力将荡然无存,干净得让人难以置信。 陈文博同时还有些纳闷,王龙在这些天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说家族再没有遭遇刺杀。这说明杀手已经把视线转向自己了,可为何这么些天迟迟不见动手? 剧组的演员顺利杀青,自然想着吃吃饭、晚上再娱乐一番,一直拉着陈文博。 盛情难却,陈文博无奈之下,也跟着去吃饭。 剧组有大明星,但也有小明星,群众演员早已离去,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因为经济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没有要求到太高的消费场所,而是定在了最近的三星级酒店。 “大家辛苦了,今天我请客!”苏沫漓拍了拍手掌,带着微笑说道。 一众演员跟着欢呼起哄,向停车位走去准备钻上自己的座驾。 然而演员们拍摄没有受到狗仔的袭击,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 一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看到一群剧组演员,登时蜂拥而上,像是比拼百米赛跑唯恐落后于他人。 “苏沫漓小姐,请问最近传闻你和陈文博先生的绯闻是真的吗?” “陈文博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出演费用是多少吗?” 一系列的问题像是轰炸机投弹一般,苏沫漓倒是应付得游刃有余,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面对闪光灯的拍摄,却保持着极端的沉默。阿琳护在她身周,一个劲地嚷道:“对不起,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不少问题抛向陈文博,比如众人最关心的这个新人男一号的片酬。王正秀和陈文博谈过片酬,不过那是个很不稳定的东西。 票房的百分之十五。 陈文博自然不可能这样告诉他们,也学着苏沫漓的沉默应对法。双手揣在兜里,摆出一个冷酷而帅气的姿势,沉默挤出去。 “我靠,当明星还挺爽的!”陈文博心头有些得意,这话题风云人物,走哪里都备受关注的感觉果然还是让人难以拒绝。 苏沫漓对他投来一个好笑的表情,陈文博发誓,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读懂的。 “你要是天天这么受欢迎,每次出行都这样,绝对不会觉得爽。” 大致意思就是这样。 两人眼神相会,无声胜有声。 不少狗仔有着高度的职业素养和捕捉机会的能力,几乎是一激动下意识按下了拍摄键。 “咔擦咔擦!” 闪光灯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四次头条! 苏沫漓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 很难说苏沫漓和陈文博的那种默契是怎么来的,短短的拍摄时间,两人演技高度升华。在对手戏中都可以使用眼神表达感情了,方才那一幕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然而被狗仔这么一拍,好吧,绯闻接着满天飞。 其他演员的心情都不太怎么好,尤其是演李武兴的男二号曾泰龙。堪堪算作一流明星,在王正秀邀请他拍摄的时候,还以为接到了男一的角色。 结果他竟然出演男二号,主角还是踏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再加上女一号是他先前追求失败的苏沫漓,整个内心近乎是崩溃的。 看着一个小人物抢走了他的地位,和心目中的女神演着情侣,他曾泰龙还只能傻乎乎地扮演着男二! 这踏马也就算了,混到这一步的演员哪个没点城府,演技拿出来还是似模似样,谁也看不出曾泰龙心中的不满。 现在狗仔来追拍,居然死抓着苏沫漓和陈文博不放,将另一个一流明星曾泰龙无视在了一边。曾泰龙要暴走了,但想一想这么多记者明天要见报的,别毁了自己的形象。 终于,有几个记者像是发现了曾泰龙,惊喜地向他走过去。 曾泰龙心中一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想:踏马的,老子好歹是一流明星,终于有人想起我了吧? 他准备做出高冷的模样,表示自己概不回答任何问题。 一个记者率先问道:“曾泰龙先生,听说你先前追求苏沫漓失败是真的吗?” “卧槽,什么东西!”曾泰龙的心中很慌,这记者不按套路出牌! 不应该是询问自己拍摄的状况吗?不应该是询问自己对新人的看法吗?你问这个,踏马的脑子有病啊! 曾泰龙努力扯出平静的微笑,正要应对,另一个记者又开口了。 “曾泰龙先生,听说你追求苏沫漓失败,她和陈文博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曾泰龙先生,请问你这次出演男二号有什么感想?在拍摄过程中有两人有没有秀恩爱的行为呢?” 曾泰龙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深呼吸一口,蓄力出最威猛的佛门狮子吼,对着这些可恶的狗仔气震山河地吼出一个“滚”字。 然而他是一流明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公众形象。 正当他想冷静下来说点什么,狗仔们“咔擦咔擦”又是一阵闪光灯,闪得他心发慌。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尼玛,这群狗仔有阴谋而来! 果然,这群狗仔像是已经完成了任务,疯狂逃散。 曾泰龙也没有让助理去追,只是眼神有些无力。这么多狗仔朝四面八方逃散,能追上几个? 陈文博虽然不太懂娱乐圈,但心思缜密观察细腻,也发现了不对。 有两个被抓拍的镜头,一个是自己和苏沫漓的眼神中的感情交流,另一个是曾泰龙额头青筋直跳的镜头。 两者串在一起,绝对要出事! 当下一群人再也没了聚餐的心思,随便招呼一声各自散去。 陈文博分明看到,苏泰龙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斥着竭力掩藏的愤怒和怨恨。 陈文博心头好笑,不知道此人为何如此小肚鸡肠。由得他去,他要真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影响,那才能勉强入眼。 坐在舒适的保时捷座椅上,开启了暖空调,两侧景物在疾驰中飞速后退。陈文博突然有些唏嘘,不知不觉中,以前眼中的大明星,竟然也完全不入眼了。 很多东西,站在另一个视角的高度去揭开它表面的光鲜,其实也就那样。 和柳梦月林佳同居的地方才像是家,那几天拍摄赶时间就在附近住下,简直没有一点温暖舒适的感觉。 到了家中,林佳当即给陈文博开了啤酒,在沙发上蹦跳着:“耶,恭喜陈大明星顺利杀青!” 陈文博环顾了一下,稍微有些惊讶。 王德新、李武兴、暴风城四大护法,甚至小青都来了。但是一个寝室的人缺了李青,暴风城那边缺了红玫瑰。 李青这学期被送去军营镀金磨练了,这个陈文博是知道的。 至于红玫瑰来不来,陈文博根本不在乎。 晚上众人一起好好吃了一顿,啤酒畅饮,天南地北地聊着。陈文博对小青稍微有些歉意,向她抱歉道这些天很忙,回了燕京也没有去看看她,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比以前的生活好太多。”小青的声音始终那么轻柔,明亮干净的眼睛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众人有些沉默,自然知道她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反倒是王德新一头雾水,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就沉闷起来,他对小青的过去倒是一无所知。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老四李武兴,也只是摇头使眼色,让他不要再问了。 人多就热闹,很快这一茬便被揭过去。 一瓶瓶啤酒瓶子空了起来,乱七八糟地放在一边。席至一半,男生开始划拳喝酒,白鸟和林佳都参与了进去,不亦乐乎。 等到吃得七七八八杯盘狼藉,已经喝完了三箱啤酒。一群人晕乎乎地就往地上倒,林佳坚持着爬到了沙发上,一个人占领了高地。 只喝了少许的柳梦月和小青显得分外孤独,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陈文博没有倒下,但也耐不住车轮战一般的灌酒。酒这个东西慢慢喝没什么感觉,当一口闷连续发生也就有点上头了。 陈文博也是晕乎乎的,但还算能摸清东南西北,浑身气劲激荡之下,一层细密的水雾从身体上蒸发出来,整个人立即清明起来。 看着东倒西歪的四大护法等人,陈文博突然就有些头疼,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这里离学校最近,还是把王德新和李武兴送回寝室先。 陈文博当了一次超短途司机,把两人扛在肩上就跟扛小鸡似的轻松,引来其他学子频频侧目。 等到他回来,四个晕乎乎的护法刚已经有悠悠转醒的迹象。不愧是习武之人,只是先前醉得太踏马难看了。 白鸟和猛虎清醒过来,似乎还有些头疼,按着额头一动不动。 先前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甚至这个时候花海棠还在头陀的怀抱里。花海棠像是在温暖的被窝,一副满足羞涩的模样,头靠在头陀的胸膛,一只手还摸着头陀的光头。 睡梦中的头陀也不安静,抚摸着花海棠像女人一般细腻白皙的脸蛋,呢喃道:“玫瑰女神,你好美,&3#¥¥···” 后面的梦话越说越含糊,陈文博也没听懂他在讲什么,只感觉语气中充满了暧昧。随后头陀还淫笑两声,下体某处就开始挺了起来。 “卧槽,好一副禁断的龙阳画面。”陈文博有些牙疼,这两个大奇葩睡个觉也能睡出腐女喜爱的情节,简直令人汗颜。 “唔,西瓜熟了······”花海棠发出梦呓,伸手乱摸就摸到一个啤酒瓶子,眼看就要朝着头陀脑门招呼下去。 陈文博惊出一声冷汗,一把夺过啤酒瓶,“啪”就是一个耳光打在花海棠脸上。 “谁打人家?!”花海棠突然惊醒,身手敏捷依旧,伸手就拍向陈文博。 “砰” 花海棠震得手掌发麻,呆呆地看着陈文博,随后“哼”了一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陈文博吓得不轻,你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幅模样真的好吗? 头陀也被这动静惊醒,刚睁开眼皮就像安了弹簧似地弹起上半身,怒吼道:“卧槽!” 他像是被恶心到了,慌忙将花海棠推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拍打着自己的衣物像是弄脏了一般。 陈文博真的受不了了,再给这两个奇葩闹下去,恐怕今晚就不得安宁了。 干脆好人做到底,又将四人和小青送了回去。 回来之后又是打扫清理,一切搞完已经是夜里12点左右了。 陈文博没有松懈,练完形意拳和三体桩功,这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上了床。 踏马的,老子说什么下次也不能让这两个奇葩喝醉! 第二日一早,陈文博和柳梦月、林佳吃过早饭,每天派送的报纸就到了。 略一看报纸,陈文博石化了。 头条:影视新星陈文博,与苏沫漓确认恋爱关系! 下方是配图,两人眼神之间的感情传递。图片十分高清,那种不可言喻的眼神几乎能说明一切。 陈文博深深被狗仔的无耻所折服,踏马的看上一眼就成了确认恋爱关系?! 然而可耻的还在后面,整个内容版面更是“客观”地讲述事情经过。称两人恋情地下恋情曝光,影视举行曾泰龙也曾追求苏沫漓,知道事情真相后暴怒,额头青筋狂跳。 毫无疑问,下一张配图就是曾泰龙额头青筋暴跳的模样。 整个新闻看起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简直无懈可击。 陈文博轻轻放下报纸,以手扶额,不想说话。 之前英勇救人上了一次头条,被通缉上了一次头条,解除通缉又上了一次头条。 我踏马怎么又上头条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秘高手! 电影拍摄完毕,离与梁厚德约定的燕京车王赛也还有段时间,陈文博少有能这么闲下来,跟着去上课。 作为学校的名人,又是李青走后当之无愧的逃课天王,陈文博有了新的称呼。 逃学威龙。 想来星爷上世纪90年代拍的《逃学威龙》系列电影深入人心,陈文博得到这个称号真是莫大的殊荣。 只是到了学校,这才理解了苏沫漓作为一线明星的心情。 赶往阶梯教室的一路上,陈文博先后遇到六个人要求签名,男女都有。 更能听到有几个学生窃窃私语,大致是说苏沫漓怎么会看上他云云,显然是苏沫漓的忠实粉丝。 陈文博很受伤,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于03年问世,还有诸多网络论坛等,虽然04年网络行业并不算发达,但总有一些人在使用这些功能。凡是与苏沫漓相关的地方,都能看到口诛笔伐,一边痛诉陈文博的无耻行径,一边为苏沫漓的选择痛心疾首。 陈文博倒是活得好好的,只是担心他们气坏了身体。 开始陈文博回来上课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师在讲台上怎么维持纪律也无济于事。 这哥们儿一直逃学,莫名其妙就成了见义勇为的暴风城之王,莫名其妙就成了全国a级通缉犯,又莫名其妙解除了通缉。 接下来还和兄弟会干上了,手下的产业就开始发达了。随后又出演了王正秀导演的最新作品,做上了男一号,和苏沫漓有了恋情关系。 这简直是风云人物,还是同班同学,必须结识一番啊! “低调,低调!”陈文博轻轻挑眉,一脸谦虚,实则又开始了眉飞色舞。 林佳拧了他一把,瞪着他,警告装逼要有个限度。 老师已经沉默了,不求这货来上什么课,别来影响课堂纪律就不错了。 陈文博开始还会解释和苏沫漓的关系,并痛斥狗仔队的无耻行径,但后来发觉越描越黑,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主观判断,也就罢了。 少有几个听进去了也没用,自己累得口干舌燥,也不能改变娱乐风向。 有人向他询问苏沫漓的电话号码,有人问和苏沫漓接吻是什么感觉,搞得陈文博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等这股风潮冷却下来,老师开始讲课,李武兴又在身后捅了陈文博一下,小声问道:“苏沫漓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陈文博出离了愤怒,老子跟她是清白的! 王德新也难得没那么沉闷,却选择了上课时间。不过他总算没那么庸俗,一个劲向陈文博询问小青的情况。 陈文博微微有些惊讶,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李武兴。 “小青的状况我都跟老大说过了,他说他不在意。”李武兴的脸色有些沉重,还有一两分陈文博看不太懂的向往。 “古时名人士子不都喜好流连青楼?” “深画眉,浅画眉,蝉鬓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你听听看,这是多么唯美而令人向往的与名妓间的风花雪月?” “老大有大情怀,你这俗人怎么能懂?” 李武兴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只是左边的苏浅溪的镜片上镀了一层寒光,右边王德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陈文博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沉默看书。 片刻后,李武兴“嗷呜”一嗓子惨叫,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所有学生诧异地看向他,老师的脸也拉了下来。 而后,李武兴被罚站在教室门口。对于大学生涯来讲,这是陈文博第一次看到有人站在教室门口。 “活该。”柳梦月都没有可怜他,轻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是陈文博最真实的心声,这货神经这样不靠谱,早该被人打死了才对啊。 第二节体育课,陈文博突然有些想念李青。 和燕白云不同,虽然两人都是自己的半个靠山,但其间的味道差了许多。李青会和自己一起踢球、一起去网吧玩魔兽争霸、一起分享喜怒哀乐、一起去小餐馆吃烤串,毫不吝啬地将法拉利借给自己到处嚣张。 他开始还与自己这些人有隔阂,但一直在努力融入这个小团体,根本不顾自己身份和室友一起疯闹。 比起纨绔嚣张而实力强大的燕白云,陈文博突然发现,自己更喜欢李青。 等到他突然进了军营,才想起那些过往友情的可贵。 这是兄弟。 陈文博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更不是感情细腻如女子的人,只一瞬的感慨便想给自己一巴掌。 “卧槽,他是进军营当爷们,又不是坐牢当劳改犯,瞎想什么!”陈文博瞬间调整心态,开始了竞技足球比赛。 这节课刘阳没有来,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只是一直跟着秦洗象当跟屁虫。而现在没来也很好理解,应该是去执行任务了。 陈文博突然觉得有些可惜,还想让他感受一下小宗师的功夫足球呢。 踏马的,你要是在这,我踹得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秦洗象声称身体不舒服,根本不敢上场,生怕被陈文博“一个不小心”给射进球门了。 陈文博纵横捭阖,要不是怕穿得少的同学们冻僵,整节课就看他表演单人射门算了。 体育课上过后,陈文博回了以前的寝室,打算先洗个澡再走。 一进寝室,陈文博就懵了。 “老四,我香皂洗发水毛巾呢?不对,还有我的教材呢?” 陈文博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床位,更是目瞪口呆道:“我记得我没有把席子棕垫搬走吧,靠,连床板都不见了!” “我们寝室进贼了?”陈文博有些纳闷,这什么贼啊,都偷些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李武兴一脸深沉,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道:“老二啊,你从今以后就是大明星了,一个签名都有人求着要的。” “你想想看,你的每本书上都有你的签名,你睡过的席子上还有你的气息,卖给你的粉丝岂不是大赚特赚?” “所以说,人要有商业头脑,不能放过一点机会。” 李武兴认真的模样,搞得陈文博哭笑不得,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对啊,我反应慢了,只抢到了你的牙刷牙膏什么的。”王德新挠头,憨厚的笑容中似乎有那么一丝可惜。 “你被带坏了,不要跟着老四学坏。”陈文博脸色阴沉且谆谆善诱。 “那你告诉我床板是怎么回事?”陈文博指着床上的钢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床板给藏起来了。 “哦,那是隔壁的哥们,趁我们不注意直接窜进来,嗖一下就抱走了。”李武兴痛心疾首,看模样仿佛失去了什么宝物。 “怎么样老二,你看我当了这么久经理,对商机的嗅觉很灵敏吧?”李武兴尚在自鸣得意。 陈文博无言了,澡也不洗了,忿忿离去。 开玩笑,要是用了他们的洗发水,是不是又要藏起来打上“大明星陈文博使用过”的奇怪标签。 几天的课程下来,最初学生们还对这个风云人物很感兴趣。后来发现他和其他学生也没什么太大不同,而且十分平易近人,那种风气很快就冷了下去,只是多了许多人和他混了个脸熟,能跟朋友吹吹自己是大明星的同学朋友。 除了平日多一些人打招呼,也没什么太大不同,总算平静。而陈文博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每次都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哪怕数目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有的人先前仅有一面之缘。甚至连他们提到过的一点事迹也记得一清二楚,对其性格有大致了解,在简单的聊天中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那些学生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如沐春风,不少人也就真正认可了这个朋友。 这里是燕京政法学校,天知道这些学生是不是哪个局长纪委书记的后代,又只有天知道他们未来哪些人会不会一飞冲天。 总之陈文博在全校混了个脸熟,也打下了不少潜在的关系人脉。 很快,梁厚德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准备一下,第二天在南城区展开车王大赛。陈文博询问了一番相关事宜,诸如是统一车型还是自带赛车等等。 最后得到统一标准,即所有赛车均为一致的订制赛车,保持所有功能相同。 陈文博愉快地踏上了参加比赛的道路,带上自己刚暗中花钱办好的驾驶证,哼着小曲驾驶着保时捷离去。 “真有意思,现在才决定跟踪我?”陈文博看着后视镜中那辆平凡的福特汽车,嘴角勾起一抹幅度。 而在那辆福特中,两男两女浑身黑衣劲装,眸光锐利。 “他发现我们了。”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声音嘶哑,像是铁片摩擦一般难听刺耳。 “怕什么?这是第四张入场券,拿到我们四人就可以一起去拳皇大赛了。”副驾驶座的青年男子语气轻佻不屑,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要不是先前武当山这一份太难抢,我们早就找他麻烦了。”中年男人赞同地点头,嘴角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奇怪的枪法! 从原因是燕阳区赶到南城区的路途不算近,至少对于燕京的交通和限速来讲,这一路花费的时间挺多。 陈文博视身后那辆福特为无物,只是通过后视镜平静观察它的动向。只要不像上次的樱组卷毛,直接拿出机枪疯狂扫射,完全可以应对。 后座上放着那柄锋利的宝刀鬼瞳,以碧色桃木金丝鞘将其锋芒敛尽。看那四人蠢蠢欲动的模样,今日少不得要饮血。 王龙总算心头能松一口气,面对他家族的可怕刺杀居然是为了这张入场券来的。现如今将烫手山芋抛出去,他倒是求了个自在。 陈文博很不明白,这份入场券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福特上的四个人为之疯狂。不过这一切都不用去想破头皮,只需要擒下他们便能问个清楚。 已经是三月初了,温度理应转暖,但今天燕京的夜晚却出奇的冷。当陈文博将保时捷在郊区偏僻的小公路停下,道路两旁的青草都结了一层薄霜。 路边的昏黄街灯下,树影绰绰,寒风凛冽刺骨。 福特开着明亮的远光车灯,缓缓停在保时捷后方十米左右的地方。四扇车门近乎同时打开,两男两女穿着黑色劲装下车。 陈文博站在福特车灯的光亮中,左腿屈起,脚掌抵在保时捷车尾。随手将带鞘的鬼瞳宝刀扔到车后箱上方,一手揣兜,一手熟练地掏出香烟为自己点上。 那半倚保时捷的潇洒点烟动作,道不尽的写意风流。 “砰” 四人下了福特后,整齐划一地关上车门。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这样的寒冷天气甚至听不到虫鸣,显得关门的声音如此刺耳。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男人,还有两个化着深黑色眼影,妆容精致的高挑女人。他们皆是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皮鞋,精神抖擞,沉默打量了陈文博一番。 陈文博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表情在弥漫的烟雾下显得模糊不清。他露出一个微笑,平静道:“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哟呵,这小子还挺狂。”轻佻的年轻人忍不住出声,中年人想要拉住他,他却一把摆脱。 “三叔,等我先会会他。”年轻人露出一丝冷笑,走到车后箱翻找东西,皮鞋在地面踏得“啪嗒”作响。 陈文博看了看才抽到一半的香烟,决定等他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惊喜。 年轻男子从车后箱翻出一杆质地沉重结识的木棍,在车后箱轻轻的撞击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悠悠长鸣。 铁檀木。 陈文博觉得有趣,这杆木棍和师父宋清送给自己的那杆长枪的枪杆是一个材质。只是那柄长枪放置在家中,上火车必定过不了安检也就没带过来。 此物虽是木制,其坚硬度却堪比精铁,十分沉重。作为双指直径,长达一米七的齐眉棍,此棍至少不下六十斤。 常人双手举起尚觉吃力,更莫提单手将其耍的风生水起。 然而陈文博发觉这还没完,因为他敏锐观察到在铁檀木的一头,有着精细的螺旋纹路,其向内凹陷不深不浅恰好一致。 果然,年轻人又从车后箱拿出一截枪头,迅速在木棍上拧紧。 可拆卸式长枪。 “咔擦”一声,枪头紧密地套在了木棍上。 年轻人单臂发力,单手将重愈六十斤的铁檀木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发出“呼呼”破空声响,一杆长枪都变成了幻影。枪头的寒芒旋转跳动,舞作一片银色光轮。 随后他双手持枪,身形微蹲,目光充满警惕与挑衅地看向陈文博。 “赵信?”陈文博有些哑然,此人不是倒提长枪,也不是斜指苍天。这端枪的姿势像极了英雄联盟中赵信的模样,连之前耍枪那两下也有些相似,让他有些出神。 “什么赵信?”年轻人一头雾水,随后警惕下来,一脸的迷茫化作了坚定警惕之色。 “你不要想虚张声势,你在这里已经没有帮手了!”年轻人显然误会了陈文博的意思,发出“哈”一声怒吼。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他双臂的肌肉紧绷,青筋都冒了起来。超过六十斤的枪身迅猛若出海之龙,枪尖寒光直刺陈文博心脏。 陈文博将即将燃烧殆尽的烟头扔下,信手抄起身后的鬼瞳刀。 “唰” 碧色桃木金丝刀鞘在陈文博手中翻转了一圈,竖在胸前,封住了枪尖的去路。 “当”的一声,枪尖死死抵在刀鞘上,汹涌澎湃的力道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然而陈文博只是单臂发力,刀鞘像是最为坚实的壁垒,面对如此可怕的力道不曾有一丝颤动。 年轻人脸色一变,显然无法面对如此屈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他的双脚开始如老牛犁地一般死命登着地面,凶猛向前冲刺。如此巨大的爆发力,加上自身体重和双手的力量,哪怕前面是一堵铜墙铁壁也至少能刺个对穿! 陈文博微微皱眉,这种疯牛似的冲锋带来的力量确实很可怕,恐怕可以轻松掀翻一头成年公狮。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可怕阻力,陈文博竟然忍不住要为之后退那么小半步。 但这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而非陈文博所愿。 于是他右臂一震,以横拳的发力方式,如绞紧到极限的牛筋突然松开,有滚崩之势。 一重劲。 抖劲爆发,堪堪将那人震退两步,那人毫不犹豫,翻身挺枪再刺。 陈文博只是横其刀鞘再次格挡,年轻人的使枪速度再快却也快不过陈文博的格挡,前进之路再一次被锁死。 “当”,枪尖再一次撞在刀鞘之上。陈文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另一手仍然揣在裤兜,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两次无功而返,都被陈文博如此轻松化解,让年轻人出离了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戏弄。 于是他爆发出浑身内劲,一声断喝,拿出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将几乎可以打裂山川的可怕力道传递到枪杆上。 “咔擦”一声轻响,碧色桃木金丝鞘上飞落一小片木屑,枪尖和鬼瞳刀身正面抵在了一起。 这一次陈文博仍然使出一重劲,抖劲爆发之下却发现那人的灌注了可怕的力量,虽然额头涔涔直冒冷汗,枪尖却不再有一丝颤抖。 随着两人对峙的力道逐渐加大,铁檀木所制成的枪杆都有了肉眼可见的弯曲幅度。需知这等同是两边的力道将一杆精铁棍给挤得扭曲起来,如果换做普通的黄花梨木等材质,恐怕早就咔擦一声不堪重负断成两截了。 年轻人死死咬住牙关,鲜血都从牙缝中溢了出来。然而他却是仰着脸,向陈文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看,老子能扛得住”。 陈文博轻轻叹息了一声,看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三人,不打算再跟他缠斗下去。 右臂再次一震。 二重劲。 “砰”一声巨响,年轻男子直接倒飞了出去,眼神中有着惊恐和一瞬的迷茫。 那杆长枪的枪尖直接崩成了碎片,枪身瞬间弯折出可怕而诡异的六十度弧角,而后又“嗡”的一声弹了回去。 “侄儿!” 中年人怒吼一声,上去想要接住年轻人。 然而“匡”的一声,他直接被年轻人撞得飞出去两三米,起身“哇”吐出一口鲜血。 年轻人双臂发麻,如万只蚁虫正在蚕食他的血肉,两条胳膊都在轻微颤抖。 “那是什么力量?”年轻人努力装作平静,眼中的惊慌和滚动的喉结却无情地将他心思出卖。 陈文博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进四人。 两个女人做格斗状,拦在年轻人身前。 年轻人示意两个女生走开,缓缓站了起来。 没有再多一句的言语,他再次一声怒吼,挥舞着枪头残破的长枪继续刺向陈文博。 “枪似游龙上下滚”是对八卦枪的描述,体现其灵活多变,周靖朝曾在与陈文博对阵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往无前、横扫六合、气吞八荒,是形意枪的特点。其变化不多,就是霸道狂猛,展现出一种所向披靡、摧枯拉朽的可怕气势。 而这个年轻人的枪法套路很奇怪,像是自成一派。 枪头已经损毁大半,他不再只是依靠刺这一招。 棒打、挥击、撩阴、飞身挺枪,空中翻身连刺。 陈文博很惊讶,这个年轻人的招式套路很灵活,存着一看究竟的心思,鬼瞳刀一直没有出鞘。 “当当”的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年轻人像是忘却了其他,一门心思放在攻伐之上。他的攻势越发行云流水,招招狠辣却又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 两人的身形快速挪动,闪转腾挪,空中腾越等等不一而足。 陈文博始终不曾拔刀,甚至再也没有使用一次二重劲,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年轻人的所有招式。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的枪法比当初在揽月山庄的周靖朝高出些许。 这套枪法虽然犀利强势,但在他使用起来还略有稚嫩,应该有更复杂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稳定基因药剂! “教你这套枪法的人是谁?”陈文博来了兴趣,面对年轻人打下的当头一棒,以易筋经掌托天门之势,“啪”一声将重愈六十斤的那杆铁檀木握在手中。 任凭年轻人如何发力,枪杆依旧纹丝不动。 年轻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三叔眼见情况不对,当即大吼一声:“一起上!” 中年人从身后背包拿出一双铁拳套,上头还有一个锋利的钢制尖刺,迅速将其套在手上。 一个女人拿出两柄短刃,银光在指尖如精灵般舞动跳跃。 另一个女人也不甘示弱,竟然拿出一把精铁扇,展开后扇形弧面光滑锋利,竟是古怪的以扇为武器。 三人瞬间加入战圈,同时对陈文博下手。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陈文博不得不放开手中那杆长枪,专心应对四人的攻击。 四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已经有着熟练的经验。 绑个高马尾的女人似是持扇而舞,姿势优雅灵动。面对陈文博的扫堂腿,向上一个腾跃,扇面“嗡”一声向上斜撩,割向陈文博的脖颈。 陈文博身子向后一仰,中年人的瞬间趁机而上,皮鞋在水泥路面发出“啪”一声巨响,双拳如炮弹一般轰出,拳套上的尖刺直袭陈文博胸口。 陈文博身形矫捷,迅速向后一个空翻避开。 持枪年轻人发出“哈”一声,将浑身精气神提到巅峰,一枪若游龙递出,直刺陈文博降落的必经之处。 像耍杂技一般,陈文博脚尖在枪杆轻轻一点,顺势再次向后空翻,避开了这一枪的攻击范围。而他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借力腾飞,却是暗中发动了君皇踏的劲道。 巨大的力量将那杆铁檀木长枪压得向下弯曲,发出“吱嘎”一声凄惨的鸣叫。年轻人右臂发力,肌肉绷紧到了极限,却仍是震得虎口一痛,长枪脱手而出。 “嗡嗡嗡”,长枪旋转着飞向半空。陈文博在腾跃出去的一瞬间,左手持尚未出鞘的鬼瞳宝刀,右手一把抓住这杆长枪,身形迅速后退。 “好枪。”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由衷赞叹。 年轻人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被人如此轻易地夺走武器,当真是奇耻大辱。但他近乎麻痹的右臂告诉他,两人的实力差距不是他可以想象。他感到虎口还在疼痛,有一种粘连和湿润温热的感觉,微微一查看,才发觉虎口已经破开,鲜血正在滴落。 三人还在继续围攻陈文博,很快便已经打到路旁的小绿化带。 公路两旁的绿化带其实十分简单,无非就是一些野花野草,加上人工种植的树木。这些树木的排列很有规律,皆是相距三米,树木的下方漆了一层白色的油漆。 陈文博“噔噔”两脚,直接顺着一棵树木跃了上去。 高马尾女人一扇落空,没能抹过陈文博的脖颈,直接撩在了树木之上。 “咔擦”一声,这棵一人粗细的树木直接被划出深达二十厘米的断痕。整个树木都向着另一边开始倾斜,茂密的大丛枝叶“哗哗”作响。 陈文博顺势翻身而下,单手轻松抡动超过那杆六十斤的铁檀枪,接着下坠之势,发出“呼”的破风啸响,棒打向中年人的头颅。 这一棍陈文博已经发动两重劲,几人的招数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不愿意再纠缠下去。 而这两重劲,瞬间让这一棍有了天神之威。 这一棍携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接撕破虚空,将四周的空气全部挤压开来。罡气激荡,几片落叶在铁檀木经过身旁的一瞬,被撕裂成碎片,迅速飘舞向其他方向。 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在陈文博刚做出翻身而下的姿势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很少出现,但每一次几乎都让他背脊发凉,浑身冷汗直冒,却也救过他好几次。于是他近乎是下意识就将戴着拳套的双拳挡在脑门前,也亏得如此,才让他堪堪在这一棍落到头颅之前,做出了最佳格挡防卫。 有时候,高手之争就在毫厘之间。他若是看到了陈文博那当头一棍才开始防御,以陈文博洞若雷霆的速度和威力,根本反应不过来。 “砰!” 哪怕左手持鬼瞳,右手单臂发力,这一棍仍然有万钧之势。在恐怖的反作用力下,铁檀木枪身也向上微微翘出了一个肉眼难见的幅度。 中年人的铁拳套直接被打得密布裂痕,在“咔擦”一声中片片龟裂,齑粉与碎铁片掉落地面。哪怕有着拳套作为保护,他的右手也是被打得血肉模糊,连白骨都隐约可见。 不仅如此,这一棍还有崩劲那种力透胸背的特性,直接让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他完全失去了重心,后脑勺着地,“咚”的一声撞倒在水泥路面上,当场头破血流,两腿一蹬,直接昏了过去,一动不动。 “三叔!”年轻人貌似和他关系很好,一咬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们顶住,我先给三叔包扎一下!”年轻人开始有些慌了,急忙跑向车后箱,疯狂地开始翻找,发出不小的动静。 两女围绕着陈文博迅速发动攻击,短刃和铁扇如穿花蝴蝶一般,银芒闪烁舞动。在美丽之中,夹杂着危险和死亡的气息。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陈文博单手持枪,手中枪杆仍是舞得密不透风,让两人根本无法靠近自己身侧一米。 一米之距,仿若雷池。 而手持双刃的女人仿佛不信这个邪,两刃交替格挡枪体之后,一个闪身越近了这个雷池。 “啪!” 陈文博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枪身直接棒打在她胸脯。 哪怕是以枪身为导体,陈文博也能感受到那一瞬击打在了一处极其柔软的地方。那两团浑圆饱满直接被打得陷下去,像是打人体棒球一般,这个短发性感女人直接飞了出去,“啪”一声狠狠撞在先前那棵树木上。 先前那棵树木本来就有深深的断痕,经此猛烈一撞,整个粗大的树干竟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擦”一声,直接断开。茂密宽广的树冠直接倒在了地面,这棵树如果有思维,倒下的瞬间心中必然诸多悲愤。 踏马的老子招你惹你了,怎么就把我干翻了? 短发女人仍然双手死死攥住短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徒劳,胸口的闷痛,让她喉咙上顿时涌出一口鲜血。 原本严密的杀人四人组,现如今就只剩持扇女人与陈文博进行对峙。 只是她开始有些发憷,不再寻找机会进攻,而是警惕地观察着陈文博的一举一动,打定主意要死命防守。 而在另一旁,年轻人终于将他三叔后脑勺的伤口包扎好,语气中有些颤抖道:“你好狠的心!” 陈文博差点笑出声来,摇头教育道:“孩子,不是我好狠的心,你们为了这入场券去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觉悟。” “如果这觉悟都没有,还当什么杀手?” 话音刚落,陈文博闪电般出手,直接将枪杆翻转一个头,而后向着高马尾女人的手腕掷出。 “啪”的一声,高马尾女人发出“啊”一声痛呼,手中精铁扇顿时脱手而出。 中年人已经晕了过去,看不到这一幕。而剩下的三人,全部沉默了。 陈文博如果不调转枪头,朝着高马尾女人的胸口投掷,恐怕枪尖已经穿心而过。 哪怕四人加起来,与陈文博的实力差距也太大了,犹如天堑一般。 高马尾女人明显要敢于思考一些,颤声道:“小···小宗师?” 另外两人也遍体生寒,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如此年轻的小宗师,简直是颠覆世界观的存在,让他们不敢想象。 陈文博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将鬼瞳刀扛在肩上,挑眉道:“你们已经输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交出你们手上的入场券,然后给我说道说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比赛?这一切搞定后我把你们送公安局,看你们先前有些什么案底,他们决定怎么处罚。” “二,保持缄默,然后被我就地正法。” 陈文博一手将鬼瞳宝刀扛在肩膀,一手揣在裤兜,夜晚的寒风吹得他衣衫猎猎飞扬,颇有几分写意风流。 哪怕他姿态轻佻狂傲,但几人很清楚,他并不是在说笑。 在性命的威胁下,他们选择了妥协,将好不容易夺来的三张烫金入场券交给了陈文博。 陈文博随意将其收好,吹了个口哨,示意几人可以老实交代了。 而透过他们的描述,陈文博终于知道了他们如此执着的原因。 说起来有些好笑,无非就是想拿到冠亚季军,获得数个国家合力给出的可怕大奖。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也无可厚非。 而冠军的大奖却很耐人寻味,那是一支诸国联合耗费大量财力物力研究出来的东西。 不稳定基因药剂。 第一百七十五章 比赛开始! 不稳定基因药剂,怎么听起来都有些科幻。但听着年轻人娓娓道来,陈文博才知道它为什么被冠以“不稳定”这个前缀。 04年初,基因科技的发展其实十分缓慢,处于一个相对弱小的水准。 这次数十个国家的基因生物学顶尖级研究人物,组成了一支特殊的队伍,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 经过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努力,还真制作出那么一支不稳定基因药剂。然而在制作过程中,各个阶段的产品都有用其他动物做实验。 从小白鼠到野猫野狗,再到成年公牛,无一例外全部在注射后基因崩溃死亡。观察它们的基因链,已经是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只是基因药剂的效果已经体现出来,这些动物在短时间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并且速度和力量值至少提升了三倍。 此番制作出来的不稳定药剂,已经是现目前极限的水准。这么多个国家拨出的研究经费,在实验中已经数次超资申请过再拨款。 最后仍有基因学家想要将其臻至圆满,至少解决掉巨大的副作用。后来证明这是不可能的,现如今的科技再攻克两个世纪也没有丝毫作用。 那研究项目到此也就结束了,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 好吧,耗费了这么多财力物力,只做出了一支,这么多国家怎么分? 哪怕是国力强大的米国,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独吞。需知它还欠着巨大额度的国债,这次研究投资最高的还是华夏。 于是奸诈的米帝想到了使用迂回战术,将这支基因药剂放在了拳皇比赛的冠军奖励上。 米帝很自信,因为它动用国际影响力,加入了一个无耻的要求。 此番不允许“帝皇”级别的人物参加,西方所谓的帝皇级别,也就是华夏所说的小宗师。 陈文博若有所思,想到了宋清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想入宗师境界,必须将一门内家武学练到极限。寻常武夫再是如何熬打筋骨,将外功练得天下第一,撑死也就是个小宗师。 所以华夏以外,几乎根本没有宗师。也有那么一个例外,也就是宋清曾面对的西方拳皇。 用宋清的话来说,那个人已经成了妖,强行练出了半内家半外家的功夫,暴力打碎了宗师门槛。 这样踏入宗师的人强得吓死人,当年正是巅峰的宋清,也是险死还生才将其击毙。 而在西方拳皇陨落后,这样妖孽的强悍人物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于西方国家来言,没有宗师级的巅峰强者始终是一个痛,也让他们对华夏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充满忌惮。 只要华夏武学中特有的内家拳发扬光大,有着大片大片的学徒,迟早会有天赋异禀的成为新的一代宗师。米帝很聪明,想要借助拳皇大赛扬长避短,狠狠将华夏武学打压下去。 只要华夏武学的威名没落到一个临界值,日后古武学传承越发困难,便能断了一个民族的武之根基。 基因药剂的不稳定性可以让一只成年公牛的基因链崩溃,常人这么一针注射下去干脆就死翘翘了。而宗师境界的人已经强到任何外物都无法增强你功力,别说你一支不稳定基因药剂,就是整个十支八支完整版的也没什么卵用。 整场比赛的巅峰战力,应该就是小宗师。 陈文博听完三人断断续续的话语,加上自己的思考脑补,把整个事情的脉络理顺了。 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沉默地点上一支烟,开始抽了起来,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年轻人看到他三叔已经不再流血了,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将陈文博得罪到底了,也不介意对他的态度了,直接向陈文博要烟。 陈文博瞟了他一眼,竟然真的递过一支黄鹤楼。 像是开了个头,另外两个女生也上来要烟,陈文博也是一视同仁递过去两支香烟。 一时整个公路直接被几个人和两辆车堵住了,也幸亏大半夜没人过,不然准有人骂街。 “不是我说你,你啥都不知道凑什么热闹?”年轻人有些幽怨地看了陈文博一眼,感情这人对拳皇大赛的相关事宜一窍不通,还这么积极闹哪样? 陈文博摇头,没有理这一茬。 跟这四个讲究物质的人谈发扬华夏内家拳,无异于对牛弹琴。 陈文博不曾放弃过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但在成就小宗师后,心态也有相应改变。 所谓宗师者,大抵在情怀和精神上,要超脱凡俗许多。发扬华夏内家拳一事,任重而道远,但陈文博愿意坚持到底。 “我也问你们一句,你说你们这个实力跟送死差不多,还瞎凑什么热闹?”陈文博一句话就把三人噎住了,两个女人熟练地抽烟,找不到话说。 “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宗师,以为就只存在于传说,像我们这已经厉害得没边了。”年轻人有些郁闷,倒是直言不讳。 陈文博笑了笑,感情这四人是井底之蛙,也算无可厚非。 “成了,这支烟抽完了,送我们去警察局吧。不过我三叔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还是希望能把他送医院。”年轻人将烟蒂丢在地面踩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没有什么穷途末路或者悲伤的感情。 陈文博其实是有些惜才的,四人身手不弱,甚至比起暴风城四大护法也差不了多少。而他们更是有杀人的能力和心智,这一点是常年习武却疏于实战的四大护法比拟不来的。 但是天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人命,要是每个坏人都可以放下屠刀戴罪立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那被他们杀死的无辜性命,在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滚滚滚,一个二个都不是好东西。”陈文博突然有些烦躁,所谓武人文相,那种应有的谈吐不凡、豁达开朗、胸襟广阔的武人形象,在现实都市却很难看到。 陈文博一脚踹开年轻人,怀着满腹的郁闷,拨通了报警电话。 等到警察将四人抓走,陈文博这才怀着不爽的心情离去。所幸这一次也不算没有收获,他还能在不爽的时候想想这三张入场券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收入。 嗯,说不得要联系红玫瑰开个黑.道拍卖会啥的,想一想就带感。 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到南城区已是凌晨时分,随便找了个小宾馆睡囫囵觉。 第二日的燕京车王赛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嘈杂不已。 陈文博早早赶到大面积的郊区赛场,和梁厚德寒暄了几句。 上午时分,梁厚德作为比赛举办人,到主席台进行开场白。 “各位亲爱的观众来宾,欢迎光临第四届燕京车王赛!”梁厚德声情并茂,开始了单人相声一般的主持,身后几个模特穿着性感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似乎都要僵硬了。 他在讲解的时候,陈文博就看向赛道,似乎突然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感兴趣了。 这不是简单的飙车比赛,跟杀人比赛简直没太大区别嘛。 地面上不规律地摆放着铁蒺藜,不时还有人工丘陵地形、深坑,甚至长达两米的断痕等等。路面上还有各种障碍物,以及一些危险的标志。听一些观众说,当汽车的轮胎驶过这些画着危险标志的地面,便会触发陷阱。 陈文博真的是无语了,为了吸引视线和关注度,这踏马也能想出来,简直不拿赛车手的生命当一回事。 “这有什么?”有个热情的观众不满地瞥了陈文博一眼,“怕死可以开慢点躲过去,甚至可以弃权啊。你怕这怕那不敢玩,总有敢玩的人。” 他不屑地别过头去,随后一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瞥了陈文博一眼。 这一瞥,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明星陈文博!”他几乎是瞬间吼叫出声,引来一片目光。 “哇,真的是陈文博!” “嗷嗷,男神,给我签个名吧!” “偶像,你是怎么搭上苏沫漓这种女神的?” 一群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接扑了过去,吓得陈文博落荒而逃。 踏马的,堂堂小宗师被一群人追着跑,想想也是够郁闷的。 陈文博躲到了主席台后方的准备间,很快听到了梁厚德的声音:“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一届车王,熊鑫!” 陈文博透过后台的屏幕,能够实时看到主席台上的情况。一个眼睛很大的双眼皮男生走了上去,看模样有些没精打采,脸色也有些暗沉,可惜了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 现场有一片观众顿时发出欢呼声,隐约还能听到女生迷恋的叫喊:“三金三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低调,低调。”熊鑫露出一个微笑,自信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丝毫没有低调的感觉。 “接下来有请我们第二届车王,谢福川!”梁厚德继续高声念着台词,热情洋溢。 一个头发全部立起来的青年,挂着一脸古怪而淫.荡的笑容上了台,眼睛都眯成了缝。 观众席上依旧爆发出呼声和尖叫声,只是比起熊鑫那一帮粉丝气势稍弱。 “接下来···” 梁厚德的话还没说完,全场已经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喝彩声,更有观众激动得站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暴力赛车! 全场爆发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过于巨大,瞅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来到世界杯总决赛现场一样。 这让梁厚德不得不停下来,否则根本没人能听清他的声音。哪怕有高保真音质话筒功放,在如此热情的海洋中也是于事无补。 梁厚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看到观众们如此热情,感觉自己办的大赛果然不同凡响。其实换个角度来想,如果没有这几个人气爆棚的车手,有多少人能来凑这个热闹? 等到热烈的气氛稍缓,梁厚德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欢迎我们的第三届车王,林立国!” 戴着黑框眼镜的林立国上了台,在全场激动的欢呼声中,显得有一丝腼腆。 观众席上已经玩起了波浪舞,最后一排的观众集体站起,当他们坐下,倒数第二排的观众又会接替他们站起来。一眼望去,当真与人海波浪一般无二。 从这架势和场面,就该知道三届车王中谁最受欢迎。 熊鑫摩挲着下巴,打量着这个最新的车王,大眼睛之中满是自信的神采。 谢福川依旧是一脸淫.荡的笑容,还对着林立国挤眉弄眼的,搞得林立国尴尬不已。 选手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三人,只是作为往届车王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这才有了上台露面这一环节。 接下来便是各人下去准备,梁厚德开始大谈感谢某某公司的赞助,本次大赛由某某产品大力支持。然后又是感谢燕京电视台,对这场比赛进行实时转播云云。 这一套搞得现场一片嘘声,梁厚德也是老油条,脸不红气不喘地愣是一口气把裹脚布一般又长又臭的广告词给念完了。 宽阔的赛道上,十二辆比赛专用车已经准备完毕。先前已经有工作人员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认没有纰漏。 陈文博和另外十一个参赛选手一并走了过去,林立国看着他,表情似乎有点唏嘘,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陈文博只当没看见,钻进了一辆比赛专业车。 另外那些人惊讶地看着他,随后便是浓浓的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全场观众看到这一幕,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声。现场一片嘈杂,不少人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最后传到耳朵里也只有一片杂乱的声音。 陈文博有些不解和纳闷,先选个车怎么了? 随后看到其他选手的动作,陈文博差点破口大骂一句“卧槽”。 只见几人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后在一旁的工作人员那里拿了各种各样的武器。 没错,踏马的,武器。 什么长达半人高的砍刀、撬棍、铲子,甚至还有拳头大小的石块,射钉枪等等。 “玛德,梁厚德这b害我!” “他只说刺激的赛车,没告诉我这根本就是暴力赛车啊!” 陈文博气得牙根痒痒,心想这尼玛怎么玩。 这下总算知道现场观众为什么一片欢呼声了,感情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根本不屑于使用这些东西。 然而梁厚德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无比,随后热血沸腾道:“没错,正如现场观众所看的那样,陈文博选择了不使用任何道具!” 陈文博很敏锐而机智地发现,这货把“武器”的概念,偷换成了“道具”。 “这位陈文博曾经在一次比赛中,赢过了第四届车王林立国,传言有极为可怕的飙车能力。但是在我们的赛道上,不是一帆风顺地比拼速度,更是处处危机四伏!” “看来陈文博已是胸有成竹,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能有什么惊人的表现!”梁厚德开始煽动现场氛围,唾沫横飞,将陈文博的无知之举生生说成了胸有成竹。 本来陈文博还想着要不要去拿点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就算用不上砸砸梁厚德这些赛车的玻璃窗,或者射爆轮胎也是好的嘛。被梁厚德这么一说反倒是懒得下车了,这么一个失误,恰好把装逼效果和节目效果提升到了满分。 干脆闭目养神,摇下车窗,惬意抽烟。 这番姿态更是看得其他如临大敌的车手目瞪口呆,现场不少车迷已经吹起了口哨,更有拉拉队模样的女车迷狂抛飞吻。 很快,两个性感兔女郎迈着妩媚的步伐,举着准备牌子走到了赛道两端。牌子上写着“准备”两个大字,被两人持着向四方展示。 一个圆滚滚像个球的胖子坐在陈文博身旁的赛车上,拿着手中的钉枪,对着陈文博的车轮比划了几下,露出一个得意的模样。 那样子,仿佛在说“叫你装逼不拿武器,老子等下啪啪就把你轮胎射爆。” 陈文博眼睛微微眯起,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弹指手上的烟蒂就飞了出去。 一点烟火打在摇下一半的车窗上,“啪”的一声,飞溅出几颗火星。以被烟头正面打中的地方为圆心,玻璃车窗上直接蔓延开一个蛛网状的裂痕,仿佛随时可能哗啦一声变成无数碎片。 胖子被吓了一条,慌忙把射钉枪收了回去,将车窗摇起来,仿佛这样隔开与陈文博的视线接触能给他带来某种安全感。然而车窗显然已经不堪重负,被他一摇当即如风中残烛一般颤颤巍巍,“哗啦”一声当真化作片片碎片掉地。 胖子懵逼了,隔着支离破碎的车窗,呆呆地看着陈文博。 然而陈文博小露一手之后,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 “三!” 梁厚德一声令下,十二辆汽车整齐发出一震轰鸣嘶吼,争分夺秒般不愿落后一丝。陈文博还有心思吐槽,也不知道这车是降噪性能本就不好,还是梁厚德刻意追求这种十二车同时轰鸣的场面,对其进行了改造。 “二!” 一个个赛车手迅速进入状态,双眼平时前方,将可能遇到的障碍和路线稍作规划。 “一!” 所有赛车手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只要听到信号枪一响,便要将赛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驶出。少部分观众甚至已是屏息以待,所谓一步先步步先,有时在赛场上就争谁的反应速度更快。 陈文博却是一脸悠然,还能向一旁抛飞吻的漂亮女粉丝微笑点头。 “砰!” 信号枪一响,陈文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嗖!” 十二辆赛车几乎是开启了幻影漂移模式,对速度的追求已经不能用脱缰的野马来形容,非要描述一下那种气势,也许只能算打断狗链的疯狗。 而看到这一幕,现场更是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尖叫声。 战况十分激烈。 没错,战况。 这些赛车手都有不俗的身体素质,哪怕参加超强度沙漠越野赛也是不惧。在疯狂的行驶中,常人可能晕车,可能看到窗外嗖嗖掠过的景色和前方的铁蒺藜就手脚发软,但这些人都有一种类似疯狗的气势。 在如此高速的行驶下,一群人还能夸张地耍着飘移躲开地面的铁蒺藜和深坑,顺便对着身边的赛车下毒手。 胖子被陈文博的那个烟头下马威摄住了,不敢针对他,而是调转枪头,瞄准向左侧一个竹竿男车手的赛车轮胎。 这是个极其灵活的胖子,表现出与其体形眼中不符的敏捷反应。他一心二用,一只手操控着方向盘,精神高度集中。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一边通过眼角的余光瞄着竹竿男的赛车轮胎位置。 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在一瞬间瞄准完毕,打出一发射钉。 动手了! 现场的观众近乎疯狂,不少人根本坐不住了,跳起来高声吼叫。 竹竿男也不是泛泛之辈,当即一个紧急的飘移避开,车轮在地面发出“吱”的刺耳声响。 “啪”的一声,那颗射钉打在了地面。要是竹竿男的动作慢上一瞬,必然就是一个爆胎的结果。要是在这样的高速下爆胎,那种前进的惯性肯定不会让竹竿男好受。 竹竿男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心想这种雕虫小技怎么能够让自己翻船。 然而他的笑容只露出了一瞬便僵硬了,原来他这么一飘逸直接赶到谢福川的路线上了。谢福川脸上露出一个习惯性的淫.荡笑容,驾驶着赛车毫不犹豫撞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两车相撞。谢福川那辆赛车的金属车头向内扭曲凹陷,却是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调转了方向。死死踩下油门,回到原有轨道迅速往前追赶。 竹竿男的车身被这么猛烈的一撞,颠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车门更是向内凹陷了一大片。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这辆赛车直接旋转着向一旁撞去,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又是“砰”的一声,竹竿男的赛车轮胎直接被地面的铁蒺藜刺破,当场爆胎疯狂漏气。 全场有起哄声,也有欢呼声。 竹竿的脸上既有愤怒,也有心如死灰般的无奈和绝望。 第一个人出局了。 “有趣。”陈文博突然来了兴致,发现这样的比赛有意思多了。 现目前来看,十一辆车在赛道上的距离十分相近,死死咬住不愿后退。 那么一定又要有暴力事件发生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乌烟瘴气! 竹竿男这么快就惨遭淘汰,爆了胎的赛车孤零零地停在一堆铁蒺藜之中。 也就短短瞬间,几辆赛车“嗖嗖”地从身旁经过,如幻影般一闪而逝。 陈文博恰好在并列第三名的位置,与胖子和谢福川并驾齐驱。 胖子一肚子的坏水,不敢对着陈文博下手,但绝对不会放过谢福川这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一脚踩死油门,一手操控方向盘,另一手在车里胡乱摸索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砸向了身侧的谢福川。 没错,踏马的在开赛车的时候砸了块石头过去! 陈文博忍俊不禁,心想这比赛真是草泥马的不按套路出牌。 “匡”一声,谢福川的车窗哗啦一声碎裂开来,石头仍有余势砸在他脸上。这一下砸得他小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一片淤青。 他的右眼几乎眯成了缝,然而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路面,不肯降低一点车速。不仅如此,他还胡乱摸起那块掉在车内的石头,看也不看一把砸还给胖子。 胖子那边车窗都没开,直接“啪”一声砸在他脸上,疼得他“哎哟”惨叫。 前方是一个右转弯,三人谁也不肯谦让,车身同时酷炫漂移,场面拉风至极。这一个拐角有一大半都是个深坑,路面很狭窄,三人同时想要经过,赛车避无可避地撞在了一起。 “砰!” 一声巨响,陈文博和谢福川的赛车在两侧,狠狠夹向胖子的赛车。三辆车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金属材质剧烈摩擦之下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溅射出大片刺眼夺目的绚烂火花。 胖子哭丧着一张脸,感觉车体都被夹得悬空了一瞬,整个人如腾云驾雾一般随后再次被打回地面。 等到三辆车穿过这个致命弯道,胖子两侧的车门都在冒烟,左右后视镜也被撞断了,整个赛车看起来就像是被两侧挤压变形的怪异金属盒子。 这种场面看起来才足够刺激,现场观众十分疯狂。 车门向内凹陷,挤得胖子十分不爽。用他的话来讲,他一个人就要占1.5个座位,这样子挤怎么受得了? 不管怎么说,胖子还是充着冠军去的,绝不可能中途放弃。于是他死性不改,再次拿着射钉枪对着谢福川的轮胎发射。 “踏马的,专门针对老子,觉得好欺负挑软柿子捏是吧?”谢福川也是火大,心想不争馒头争口气,让这个死胖子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于是他死死盯住胖子的一举一动,开始灵活地扳动方向盘。在他精妙的操作下,赛车风骚地展开了小范围走位,灵活无比。不论胖子如何调整汽车角度,也是连连几次躲开他的射击。 谢福川得意洋洋,有挂出了得意而淫.荡的习惯性笑容,冲着胖子挤眉弄眼的。 “他娘咧!”胖子突然发觉不对,当场破口大骂。 却不是不服谢福川要和他杠上了,是两人小幅度精妙操控赛车行动,前进的速度有所下降,被陈文博“嗖”一声驾车赶在了两人身前。 两人顿时慌了,也顾不上互相撕逼,疯狂开始追赶。 陈文博瞬间摆脱了两人,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轻松感。前方的路段满是公路上常见的路障,乱七八糟地摆放着。看到近乎完好无损的摆设,陈文博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惊叹,前面两人的车技实在太精湛了。 如此迅速快捷地穿过密密麻麻的路障,竟然没有打翻一个,甚至恐怕速度也没有什么下降调整。 现场的观众和梁厚德皆是睁大了双眼,准备见识一番陈文博那精湛巧妙的车技。想来作为战胜过林立国的高手,绕过这些路障必然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恐怕又是赏心悦目的过程。 然而陈文博让他们失望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陈文博依旧是油门一踩到底,在众人膛目结舌的注视中,赛车轰鸣嘶吼着,像一尊发疯的成年公象般嘶吼怒吼,横冲直撞! “哐哐哐” 响声接连不绝,一个个路障被撞得乱飞,乱七八糟地躺在一边。 从车头不断传来镇安和阻力,陈文博脸色都没有变,毫不犹豫地一冲到底! 路障乱飞,现场观众一大片欢呼声,玩起了波浪舞。虽然不是巧妙的车技,但这场面看起来也挺帅的嘛。 陈文博穿过这片障碍,两辆赛车就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的视野中。 透过那面后视镜,还能看到胖子和谢福川两个人鼻青脸肿的,却是一个劲咬牙紧追不舍。而就在两人后方不远的距离,也有几辆赛车毫不妥协地紧咬在后方。 这群赛车手的技术果然惊人,没有一丝实力悬殊的感觉。第一名和第十一名的距离也不过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对于时速超过两百公里的赛车来说,真的就只需要一个稍大的失误,第一名也可能随时掉到垫底。 陈文博前方是熊鑫,被女粉丝高呼“三金三金我爱你”的那个大眼睛双眼皮赛车手。他瞟了后视镜一眼,动作潇洒地从车内扔出一个东西。在开飞机一般的疯狂车速下,那个东西瞬间被他甩在身后,“啪”的一声落在地面。 烟雾弹! 陈文博都特么想跳脚骂娘了,这是啥瘠薄比赛,连这玩意儿都有! 陈文博没有一丝犹豫,双手离开方向盘,瞬间将两侧的车窗摇上,至少可以避免浓烟直接弥漫到整个车内。 而就在此时,“砰”的一声,烟雾弹直接炸开。 黑灰色的烟雾爆炸扩散开来,像是从天上截下了一片乌云放在路间。浓烟滚滚,赛道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陈文博的车速极快,一头扎进了浓密的烟雾中。 他反应极为迅速,瞬间打开了车灯。然而就像2015年备受争议的燕京雾霾一样,哪怕打开了车灯,陈文博眼前的可见度也不过一米,之外的东西根本一片乌黑。 若是普通赛车手,要么降下车速,要么继续保持速度碰碰运气。万一再遇到什么机关陷阱,直接来个车毁人亡或者半身不遂怎么办? 陈文博却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娴熟自如地操控着赛车,左拐右绕地瞬间穿过了这片烟雾区! 过目不忘的记忆不是说来玩的,陈文博恍然一瞥,早已将此间地形铭记于心,连何处有铁蒺藜都记得一清二楚。就像走过无数次的家中客厅一般,哪怕关上电灯一片黑暗,也能轻松摸黑。 而后方紧追不舍的两人就遭殃了,两人不愿意停步不前等着烟雾散去,也不愿降低车速被前方三人拉开更大距离,硬着头皮一头扎了进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烟雾中传来“砰”一声巨响,而后只有熊鑫驾驶着赛车风驰电掣地穿了出来。现场一片嘘声,想来往届车王之一的谢福川运气不佳,直接在这里折戟沉沙了。 后方的赛车也不甘示弱,飞蛾扑火一般前扑后继地冲了进去,而后又是“砰砰”两声巨响,显然又有人在这里出事了。 熊鑫的一个阴险烟雾弹,挑选了一个完美的时机和充满陷阱的地形,当真称得上阴险毒辣,轻松淘汰掉好几名选手。 这个时候,主席台上的led大屏幕就派上了用场。那是赛场即时直播,开始还有人不屑一顾,心想谁踏马不看真人的去看你那屏幕呈现效果。 现在赛道上那一处浓烟滚滚,可视度为零,这个大屏幕采用了特殊滤光摄像头采集影音,反而是一览无遗。 只见一共有四辆车停滞在了那片浓烟逐渐散去的地方,两辆赛车是轮胎碾在了铁蒺藜上直接爆胎。还有两辆是以高速来了个撞车,和前方的车辆猛烈撞在了一起。 安全带死死绑住赛车手,安全气囊也弹了出来,让四个赛车手不至于被撞击带来的巨大惯性来个要命的头撞车盘。但即便如此,也是撞得赛车手头晕目眩,车身撞击处的金属可怕的扭曲变形,也冒出了烟雾,恐怕损坏了零件,无法继续前行。 十一名赛车手,又淘汰了四名,赛场上就只剩下了七辆赛车角逐冠军之位。 胖子这个阴损的货色没有被淘汰掉,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鬼知道这货在挑选“道具”的时候带了多少种东西,又是射钉枪又是石头,现在看到还有三辆车在身后紧咬着死追不放,直接开始向后方撒钉子! “卧槽!”那名赛车手眼看就要追上胖子了,轮胎前进的方向却出现了一小片乱七八糟的钉子,不得不紧急刹车。 而后方两名赛车手趁机超过了他,将他从五名一下甩到了第七名的位置。 熊鑫的烟雾弹攻击像是开了一个头,所有人都学到了。 一时间一个个烟雾弹被扔到了赛道上,“轰”的炸开一片又一片黑灰色浓烟。 不仅如此,射钉枪、石块、钢棍、砍刀,一样样东西都开始在赛场上展现出来,又一名可怜的赛车手被人一刀甩出去扎在轮胎上,惨遭淘汰。 陈文博都快被这不择手段的比赛震惊了,整个赛道乌烟瘴气,简直让人窒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群魔乱舞! 整个赛道满是黑灰色浓烟,加上遍地的铁蒺藜和铁钉等陷阱,所有赛车的速度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哪怕是跑在最前头的林立国也不例外,身后紧咬不放的熊鑫奋力向前扔了个烟雾弹。也不管是不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总之能让林立国跑得更慢一些。 仅剩的六名车手中,最不受影响的便是陈文博。第一圈下来体现还不算明显,到了第二圈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便开始发挥作用。 随便你扔吧,有多少扔多少。反正这赛道经过了一遍,老子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于是,陈文博已经撵上了林立国,两车开道在前,熊鑫紧随其后。 这一圈下来,总算把这些赛车手的烟雾弹用光了。整个赛道久违的明亮,所有车手皆是摇下车窗,深深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林立国是个硬茬子,陈文博上次让他名气大跌,一时沦为赛车界中的垫脚石,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怨怼。而现如今还敢跟他并驾齐驱,让他又想起了卧龙山那不美好的回忆,要不是他展现出极其精湛的车技,他和秦挽澜都要共赴黄泉了。 旁人只道秦挽澜要是死了绝对是一场大地震,却根本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哪怕是名动一方的所谓燕京车王。 林立国有一丝犹豫,黑框眼镜下闪过一抹迟疑。然而在看到陈文博的赛车已经比自己快上半米,立即下定了决心。 在高速行驶中,他猛打方向盘,赛车撞向陈文博那边。 “砰!” 两车之间火花四溅,陈文博的赛车受此一撞,险些直接滑入铁蒺藜之中。 既然林立国都动手了,那陈文博也不再给他面子。两人疯狂地开始对撞,巨大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对车身造成了极大损伤。 两人却一点也不愿意收手,活生生把赛车比赛玩成了碰碰车。不仅如此,两人在相撞的同时亦是死死盯住后视镜中熊鑫的赛车位置。 每一次相撞,必然把后方熊鑫的赛车前进之路给堵住,让他无法超越过去。 这样的疯狂撞击之下,两辆赛车的车门直接“匡”的一声剧烈扭曲变形,从门框上脱落。携裹着一阵罡风,两块巨大的金属门板像暗器一样直接砸向了后方熊鑫的赛车。 “爸爸槽尼玛!”熊鑫看到两块巨大的金属暗器在视野中变大,大眼睛都快瞪成牛眼了,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抵如此。 “匡匡” 两声巨响,两块金属门板砸在赛车的挡风玻璃上。 “哗啦”一声,挡风玻璃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甚至有几块碎片溅射起来,差点扎在熊鑫身上,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飞过去,吓得他出了一声冷汗。 眼前的视野已经被两块门板挡住,熊鑫不愿减缓速度,只是伸手将其丢在一边。 他没有减速的直接结果,就是和前方两辆车撞在了一起。 “砰!” 陈文博和林立国的赛车尾部都有程度不轻的扭曲变形,坚硬的金属材质就像锡纸一样,在这个赛道上随意被蹂躏成想要的褶皱模样。 撞击带来的巨大惯性,简直要把两人朝前方狠狠摔飞出去。 陈文博身形稳如磐石,却是纹丝不动。 林立国也想要做到这个水准,可惜是不可能的。幸亏被安全带死死拽住,向前猛撞的幅度有限,没有直接在方向盘上来个血祭赛车。 前方又是一个弯道,理论上来讲这种狭窄的弯道为了避免出事,车手都会稍微调整一下车速通过。在经过弯道的一瞬再疯狂加速,加速稍晚或者速度稍慢就会被拉开差距。 作为神经反应力和敏捷度、判断力、心理素质,皆是高度优秀的小宗师,陈文博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依旧是油门一踩到底,来了个疯狂的极限飘逸,车轮在地面发出强.奸耳朵一般的噪音。 在痛楚的呻.吟下,车轮已经开始在冒烟了。 林立国有着多年的赛车经验,弯道漂移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所谓艺高人胆大,竟然也是如此毫不减速地“飞”了过去。 前三名的竞争已经算激烈,但比起后三名,似乎还少了一种死不要脸的味道,看点不够丰富。 后三名之中,胖子已经成了领头羊,恰好第四名。 另外两人算是彻底见识了这个胖子的一肚子坏水,干脆联手起来搞这个胖子。 两人一左一右,车头与胖子的赛车尾部平行,差距其实小得可以忽略,就只是一个车身的距离。 胖子右侧方的赛车,挡风玻璃整块被打碎了,可以看到那个赛车手的脸色十分难看,额头都青肿了一块。 胖子一手胡乱摸索,摸起来一瓶不知道什么水,二话不说把盖子拧开,朝着打开的右方车窗就泼了出去。 “硫酸!”胖子还不忘提醒一句,嗓门大得震天响。 那个车手眼看着空中的液体被狂风送过来,吓得“啊”一声惨叫,整个人下意识缩成了一团。 草尼玛的胖子,要是把老子毁容了,我杀了你! 那一蓬液体顺着风直接洒了他一身,吓得他慌忙闭上了眼睛,生怕眼珠子都被腐蚀了。这么下意识的瑟缩,油门也松开了,车速迅速下降。 “不对啊,怎么一点也不痛?”一瞬间过后,这个车手反应过来,想象中血肉被腐蚀的可怕痛楚并没有传来。 不但如此,他略微嗅了嗅,还闻到一股尿骚臭。 妈拉个巴子,这是那死胖子的尿瓶! 想通了这一茬,这个车手几乎抓狂了,恨不得把这个死胖子劈成两半! “草泥马,死逼胖子不要脸!”这个车手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两人趁此机会嗖一下把自己摔得老远。他不敢怠慢,哪怕也没什么希望了,仍是咬着牙疯狂追赶,额头青筋乱跳。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和你胖爷比赛!” “怎么样,胖爷的童子尿味道还行?” 胖子的嗓门贼大,离着不近的距离仍是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全场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让那个赛车手又羞又怒,一张脸发红发烫。 此时,也就只剩下一名赛车手在胖子身边紧追不舍。 这人也不是个软货,先前就是他一刀子甩出去扎在一个赛车手的轮胎上,让那人惨遭淘汰。 此时他展现出极其疯狂的一面,车身和胖子疯狂撞击,一有机会便是一把匕首甩出去,刺向胖子的赛车轮胎。 胖子展现出极端的灵活,操控着赛车左躲右闪,像一尾江河中的游鱼。 最后两人干出了真火,什么素质什么车技什么都不管了,就是一顿乱怼。 两人满口粗话,骂得脸红脖子粗,然后胖子一石头砸烂那人的车窗,那人也一板砖精准还击。 射钉和飞刀共舞,板砖共石头齐飞。 脏话粗话不绝于耳,整个观众席都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劲起哄。 太瘠薄刺激有趣了,其他什么地方能看到如此带感的赛车比赛? 最终,还是一肚子坏水的胖子技高一筹。 他直接扔了一瓶高浓度白酒砸在那人车身上,“啪”的一声酒瓶子碎片四溅,白酒在赛车上洒了一大片。 就在那人纳闷的眼神中,胖子打燃一个摩擦开关持续燃烧的老式打火机,扔给过去。 “卧槽尼玛,胖子你要杀人?!” 那人吓得目眦欲裂,头皮发麻。一把死死踩住了刹车,甩得自己头晕脑胀也不管不顾,说什么也不敢再前进半步。 开玩笑,这么一燃烧起来把油箱也点着,整个赛车和自己就可以化作最绚烂的烟火,绽放出生命最后的蘑菇云。 “算你识相!”胖子果然是个狠角色,这样甩脱了最后两人,再无顾忌地疯狂追赶。 尽管他已是不择手段至极,与前方三人仍有一小段差距。 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林立国也有了这个想法,二话不说一瓶白酒就朝着陈文博车内丢了过去。只要高酒精度的白酒砸碎在里面,就可以威胁他不准前进了。 这么一想,林立国心头好受了一些,看来自己燕京车王的头衔还是能再拿回来了。 陈文博信手一抓,直接把那瓶白酒拿在手里,瞥了一眼,打趣道:“哟,还是剑南春烧,请我喝酒啊?” 林立国差点呕血,这和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啊,你怎么能随便就接下来了! 林立国没有放弃,一咬牙不要命地继续往陈文博那边撞过去。 陈文博心头微微叹息一声,这样玩真的有意思吗?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做了一个狂妄至极的举动。 没有与林立国继续对撞,而是一个拳头打向了如一尊成年公象撞来的赛车。 “砰!” 一声巨响,像是炮弹在车身上炸开的轰鸣。 林立国的赛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蹂躏过的锡纸玩具,在吱嘎吱嘎声中疯狂变形扭曲,都快揉成了一团。 “咔擦”之声不绝于耳,他那侧的车体,化作一片片废铁掉落。 陈文博也被那股反作用力推得身形稍微倾斜,从拳头到手臂都有些酸痛发麻,只是眼中满是狂放和不羁。 群魔乱舞? 那老子就是魔王! 现场短暂的沉默,而后爆发出声嘶力竭的欢呼声,像是要响彻云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闻发布会! 摆脱了林立国之后,陈文博一马当先,再无人能与他并驾齐驱。 后方战况激烈,熊鑫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和林立国干上了。争不到冠军,退而求其次弄个亚军也是好的嘛。 未曾想两人这么一耽搁,让一路像疯狗追赶的胖子杀了过来。三个人干脆一阵互掐,什么石头、射钉、匕首全部用光了,后来又掏出钢棍和砍刀。 谁敢把赛车驶得离另一人稍近,当即就是砍刀和甩棍招呼上去。 三辆赛车被又砸又砍,损坏得不成样子,三人也没有丝毫心痛。 饶是梁厚德早有准备,看到他们这么摧残赛车也是有几分不忍。转念一想,这些赛车都是那个赛车公司友情赞助,用来做广告的,随即也就释然。 踏马的,又不是我的钱,关我屁事。 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陈文博一骑当先,率先跑完四圈,抵达终点。 无数敬仰的目光投过去,更有他的女粉丝要冲破警戒线上去跟他要签名。 终于,一群胭脂军杀破了警戒线,工作人员拦也拦不住。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围着陈文博叽叽喳喳的。 但陈文博看得出来,这些小女生都只是觉得“很帅很牛b”,没有几分真正了解自己,更不是冲着所谓的道德高尚、内心深处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陈文博是最后一名,必然没有人上来献殷勤。 所以陈文博一点也不上心,胡乱将她们打发走也就了事。 而直到此时,第二名才姗姗来迟。胖子一身的伤痕,却是咧开了嘴笑道:“踏马的,两届车王都是渣渣,还不是斗不过老子?” 随后第三名竟然是熊鑫和林立果同时到达终点,哪怕调出监控录像,也是在一瞬间同时到达终点。 前所未有的事情发生了,并列第三名。 不过也没人计较这么多,再精彩的过程或者结果,都不能太吸引他们的目光。除了少数忠实粉丝,更多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一届的第一名,陈文博。 第四届燕京车王,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华丽诞生! 陈文博略微瞟了一眼到达终点的四辆赛车,无一不是一副支离破碎的凄惨模样。尤其是胖子的那辆赛车,整个成了扭曲的铁盒子,上面还插着几把匕首。车窗和挡风玻璃全部被打得稀烂,只能用“一坨铁”形容现在的模样。 陈文博不禁有些肃然起敬,这货居然开着它拿下了第二名,也不怕开到一半直接炸了。 接下来就是颁奖环节,梁厚德请四人一起来到主席台,打断了他的思绪。 梁厚德一脸严肃庄重地将纯金打造的奖杯递给了陈文博,想起他上次在赌场的作风,对比眼前的做作模样,让陈文博有些忍俊不禁。 接过沉甸甸的奖杯,陈文博没有什么荣耀感使命感责任感,反而是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暗自估算这个奖杯值多少钱。 要是现场的车迷知道他的想法,目光中的敬佩必然会变成诸多鄙视。 但不管怎么讲,过场还是要走的,陈文博也忍住没有询问梁厚德这个奖杯价值几何。随后便是让他发表获奖感言,这一出让陈文博有些不开心。 “感tv,感谢mtv······”一想到这些获奖感言,陈文博就有些汗颜。 他稍微一定心神,接过了梁厚德递过来的话筒,面向着观众席。 诸多观众的脸上满是期待,静静地准备听他开口。 “我不知道这次赞助大赛的商家企业有哪些,所以就没法指名道谢地感谢了,抱歉。”陈文博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直言不讳。 现场众人露出善意的笑容,像他这般直白而别出心裁的获奖感言,既不钻入老套,也不显得鹤立鸡群,让人心生好感。 “燕京车王赛四年,皆有不同的冠军。这是个最好的例子,风水轮流转。” “那些坚持努力的车手,今天我帮你们领了奖杯。” “来年,你们总会帮我陈文博领回去!” 陈文博语气平静,既不字字铿锵,也不故作虚情假意。道了句“谢谢”,将话筒交还给梁厚德,洒脱下台。 这一下,观众席中其他车手的粉丝都忍不住起身为他鼓掌。 太特么励志了,简短有力。 接下来的环节陈文博也就不参与了,去停车场驾驶了自己的保时捷,径直回家。 事了拂衣去,可惜没能深藏功与名。 这一举动显然是正确的,在正式落幕之后,无数粉丝去车场也只是堵了个空。 梁厚德客套性地给陈文博打了个电话,佯作不悦说他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还想请他喝两杯呢。 陈文博只是笑着拒绝,声称自己现在挺忙,下次有空一定请他喝酒。 华夏人都知道,“下次有空”这个词,只是一个客套的说法,往往就没有后续故事了。 陈文博平静地驾驶着自己的保时捷,很清楚梁厚德在想什么。 新生影视明星,燕京车王,名气便可以带来利益。梁厚德只是想把自己当做一只会生金蛋的公鸡,无非是想用自己的明星效应和他合作,为他捞金罢了。 如果是其他人获得了冠军,因为签了合约的关系,不得不为之奔走,不然就要交纳大量的违约金。但陈文博不同,他是受邀而来,只有口头答应了会参加此次比赛,并没有签“丧权辱国”条约。 回去闲了几天,便等到了和王正秀导演约定的日子。 电影《最强宗师》的全明星新闻发布会,地点定在燕阳人民体育馆。 当日清早,王导没忘了给陈文博这颗新星打电话,告诉他一定要穿正装,要多帅有多帅。并且强调一定要化妆,搞得整个脸白皙如玉,培养出自己的明星外形。 陈文博一个劲称是,挂了电话就在沙发上叹息。 什么明星啊,怎么做起来这么累。 “林侍女,快来给本王更衣了。”陈文博看着刚洗漱完毕,在餐桌上边看电视边吃饭的林佳,摆出一个惬意的坐姿。 “哼。”林佳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说话。她动都懒得动一下,用行动告诉陈文博,想让姑奶奶服侍你? 做梦! 倒是柳梦月眉眼之中满是温柔的笑意,要为陈文博更衣。 陈文博只是摇头拒绝,自己只是和林佳开开玩笑。 对于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陈文博是开不起来这种玩笑的。 家里已经好几天没有生火做饭了,就是陈文博看不下去柳梦月一人操劳家务事。准备请个保姆,两个女生像是野兽一般有了领地意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陈文博没辙了,只能早饭出去买,午餐晚餐都在外面或者学校食堂三楼解决。 想了想自己看到的明星发布会,仿佛都是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着大方得体的礼服。 大方得体,礼貌而疏远,为自己戴上假的面具,几乎是必修必选的课程。 但陈文博总觉得别扭,当个明星这么累,还有几分意思? 不过好歹是正式场合,总不能穿套休闲服装甚至睡衣睡裤去吧?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一下就成了媒体瞩目的焦点,反而给电影带来了巨大的广告效益。 只是陈文博是做不出来的,在墨守成规和哗众取宠之间,宁愿选择前者。 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于是陈文博也是西装革履,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略一打量,还算十分满意。 “嗯,镜子里的小伙挺帅的,精神抖擞充满活力!”陈文博正了正衣冠,一脸严肃,仿佛夸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林佳在他身后笑得花枝乱颤,柳梦月无奈地上去给他整理了一下领结。 林佳很忙,林老爷子有心考验她和林业炜的能力,给了他们一处商业打点,比陈文博还要早些出门。 柳梦月已经承包了学院的主持人位置,推脱都不行。当夜也有学院的晚会,也是穿上晚礼服化了淡妆匆匆出门。 陈文博也没耽搁太久,去了趟暴风城,把三张烫手的拳皇大赛入场券交给了黑玫瑰。开着保时捷,在四大护法艳羡的目光中拉风离去。 当陈文博来到燕阳人民体育馆,诸多媒体记者已经落座。稍一打量还会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越是有名声的媒体记者,座位越是靠前。 整个宽阔明亮的体育馆贴满了《最强宗师》的海报,截取的画面是陈文博怀抱苏沫漓,手提正在滴血的鬼瞳宝刀,傲然一笑。 海报为肃穆的黑色调,字体大气,有着阴影描边,看起来更为立体。 陈文博心中默默点赞,这海报设计师不愧是专业的。 接下来的环节就比较简单,无非是王导先发布消息,然后让在座的记者提问。 当王导将电影上映时间敲定,记者们开始提问了。 一些问题十分尖锐,但王正秀皆是轻松应对,或者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陈文博和苏沫漓一左一右坐在王正秀身旁,很快也开始被问到了问题。 “苏沫漓小姐,请问你和陈文博先生的恋情是真的吗?” 前排一个记者站了起来,扶了扶黑边镜框。 第一百八十章 华夏第一喷子! 今夜的苏沫漓穿了一身粉白色低胸晚礼服,胸前衣料紧绷,烘托出一个高耸曼妙的幅度。一头如云似瀑的黑色秀发盘起来,用一支银色飞凤流苏簪挽了个髻,干净大方地露出额头,尽展五官之美。 她露出大片香肩,秀气的锁骨隐约可见,纤长白皙的脖颈更显几分优雅。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只是淡淡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清者自清,无谓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苏沫漓毕竟是娱乐圈老江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那名黑框眼镜的记者自然不是很满意,这一手推太极的功夫,让他悻悻然坐回了位置。 苏沫漓只要试图解释,便有漏洞可以抓住,明天又可以爆个大新闻让这名记者坐稳位置。所谓言多必失,只要有一丝丝的措辞不当,这些机智的记者便会“适当解读”或者说扭曲理解,制成一篇与明星原本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的新闻。 论记者的嗅觉与基本素养,在场都是十级选手。 一个记者坐下,另外几个记者就要趁机站起来,动作稍慢的只能再次坐下等待机会。接连几个尖锐的问题开始抛向苏沫漓,且措辞极为坚硬,语速极快,想来早有准备。 苏沫漓应付得很简单,皆是一言以蔽之,用最清晰明确的话语给予答复。并且仔细品味她的回答,还能发现这些句子无论怎么试图去歪曲理解,都不能找到另一个解读方式。 思维清晰敏捷,神态从容优雅,永远挂着那副优雅而淡然的笑容,目光平视提问的记者。 一众记者算是发现了,作为娱乐圈老手,是别想等着她犯错误那微不可及的机率了。 而作为新人的陈文博,立即就成了突破口,开始接受新一轮的炮火轰炸。 机智如陈文博,也发觉了对付这些东西的诀窍。 很简单,就是推太极嘛。 “陈文博先生,请问你这次出演该电影感觉如何?”一个戴金丝边眼睛的女记者站起身来,听起来问题很温柔。 “感觉不错。”陈文博佯作思考片刻,认真道。 那个女记者坐了下去,另一个记者又起身发问:“陈文博先生,请问你该部电影的票房估算是多少?” 这个问题就有点其心当诛的意思。 无论如何,王正秀在场,对于票房估算的问题于情于理都应该过问他,而不是一个新晋演员。 陈文博果断开始打太极,声称自己对电影这一方面的了解并不专业,将问题抛还给了王正秀导演。 未曾想坐在一旁的王正秀导演却在桌下捏了他的手一把,表面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微笑,向陈文博道:“既然这位记者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就说说看嘛。” 陈文博何等样人? 当即想通其中关节,手心都差点渗出了冷汗。 这记者问这个问题就是个陷阱,陈文博的身份必然不好回答,为了顾全王导的面子,一定也会将这个问题以常用的打太极手段还给王导。 这样一来,若猛兽伺机已久的记者们立即就有了突破口。诸如“《最强宗师》男一号陈文博,对票房没有丝毫信心”一类的新闻只是动动笔那么轻松,便能搏来不错的关注度,至少比平日某校花清纯照某班花食堂做兼职吸引人眼球。 至于这部电影未上映就让一大群人失去信心和观看的欲望,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为自己打下好的业绩谋取更高的职位和工资,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 人情冷暖,一向如此。 看似平常无奇的一个问题,暗中竟有如此弯弯绕绕,让陈文博感到心累。 踏马的,就是跟另外一个小宗师打上一架,也比这种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来得好。 陈文博心思急转如闪电,想通了其中内涵便开始轻松应对。 现场记者仍是拭目以待,那个提问的记者和身旁两人都露出了一个冷笑。 陈文博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能对票房的估计接近实际?需知哪怕是著名导演,在电影未上架之前也不敢断言。 就算王正秀把这个问题再次抛还给他,他又能如何作答? 陈文博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但对比这一年上映的动作武侠大片《十面埋伏》,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04年华夏经济还不算飞速发展,在电影院观看电影也不是普遍而常见的消费。因此《十面埋伏》,全球票房加在一起也就1.53个亿。 说实话,《十面埋伏》有诸多优点,但剧情也不乏槽点,在豆瓣文艺青年的评分一致低得出奇,仅有5.5分。 令人眼花缭乱的经典动作场面,却配上了烂得让人目瞪口呆的剧情,最终给人的印象只有那一幕竹林激战。 当然也有觉得不错的,众说纷纭是一贯的常态。陈文博没有太多评价,只是觉得这年头华夏的大片着实不多。扪心自问,王正秀导演绝对是一等一的认真严谨,《最强宗师》的打斗场面和感情戏也绝对称得上一流。 在没有过大竞争力的年份,甚至还避开了同样动作片的《十面埋伏》上映,这样的电影没理由票房差! “两个亿。”陈文博十分平静,现场却没有如预料般炸开锅,而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正秀导演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漓眼中略有惊讶,偏过头古怪地看着陈文博,随着她的动作,那枚飞凤流苏发簪轻轻摇动。 真好看。 陈文博由衷赞叹,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现场短暂的死寂过后,记者们就顾不得什么纪律了,直接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开始喧哗起来。 “开什么玩笑,两个亿!” “王正秀这是有野心抱负,要开创票房新数据啊!” “啧,这牛皮吹大了!” 面对记者们震惊兼不信的反应,陈文博只是平静以对。 这些反应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因为在上一世,本年度上映电影中票房最高的也就是《功夫》,1.73个亿。 像陈文博这般在正式场合夸下如此海口,跟大地震一般无二。 王正秀私下也不过是说“绝对能挺近年度前三”,但对于第一这个想法真的不大。这不仅仅是一部电影的好坏之分,其中包含了广告力度、类型受欢迎程度、明星效应、同期上映同电影等等因素,很大程度上都决定了一部电影的最终票房。 曾泰龙作为本部电影的男二号,和陈文博一直就不对付,当即冷笑一声开始拆台道:“哟,我们的新晋大明星心可真大。两亿票房也说得出口,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一下全场记者又安静下来,脸上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神采。 玛德,这个发布会没白来,两个重磅消息任我发挥! 王正秀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这部电影其实耗费了他极大的心血。陈文博对票房的估算燃起了他心中那一把火,暗中有些热血沸腾。 而作为剧组男二号,他如此拆台,其间为人处世的道理就像是被狗吃了,活生生把整个剧组拉到了难堪的境地! 苏沫漓的脸色也是有一瞬的僵硬,随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精致的脸颊上像是凝了一层薄霜。银色飞凤簪上的流苏轻轻摇动,彰显着她心中的不宁静。 “曾泰龙,你是觉得自己拍这部戏不好?”苏沫漓很快把自己的情绪压抑起来,语气平静却颇有针锋相对的味道。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某人明明没有足够的演戏经历,一来就当上主演才真的有些儿戏吧?”曾泰龙真该拿张镜子,当时的面目真的有些小人的可憎。 在记者发布会上发生这样的闹剧,这个人的脑筋可能真的坏掉了。 “你是对我有意见?”王正秀导演也不开心了,心想老子真是瞎了眼才选他当男二号。你踏马就算要撕逼,也给我留到台下去撕,在我这里闹腾什么? “不敢,只是有些人妄想一炮而红,我不答应,诸多艺人公司也不答应。”曾泰龙冷笑一声,含沙射影。 开始彰显自己的关系网了,指出自己和不少艺人公司有着关系和交情,言辞中有要封杀雪藏陈文博的意思。 陈文博哑然,还以为娱乐圈全都是一群城府深沉的老油条,没想到还有这种弱智低能儿。想想某明星在微博发的那句“草你们玛德,拿不出证据老子弄死你们”,也就释然了。 鱼龙混杂,或许这才是娱乐圈中的真正模样。 陈文博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以看煞笔的表情看着他。 “你瞅什么瞅?”曾泰龙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砰!” 陈文博猛一拍桌子,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站了起来,指着曾泰龙,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怒目而斥道:“曾泰龙之生平我素有听闻,你世居燕京富人区,初举关系入娱乐圈!” “理当兢兢业业、光宗耀祖,何期鼠目寸光、难成大器!” 陈文博字字铿锵,表情坚毅,浑身笼罩着正义的光环。 苏沫漓眸泛异彩。 这货开启了华夏第一喷子模式。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上下一心! “你···你,你血口喷人!”曾泰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瞠目结舌。搜肠刮肚一番,好歹找到一个成语使用,也不管效果如何。 “住口!” 陈文博一声断喝,一副圣人说教的神圣模样,心里已经乐得不行了。 “我原以为,你身为二流明星,来到发布会面对在座在座记者,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陈文博绝对是故意的,把“二流”两个字咬得极重。口齿清晰,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曾泰龙脸上。 现场记者不乏文学素养较好之人,面面相觑之间,发觉陈文博这一番话的格式仿佛在哪里听过。 有个记者恍然大悟,轻声道:“诸葛亮骂王朗啊,活生生把王朗骂死在阵前那一幕。” 现场记者都愣住了,我说怎么气势如虹一套一套的,感情是学诸葛丞相的喷人神功。曾泰龙显然是没有看过三国,竟然浑然不知。 这个时候,曾泰龙的助理紧忙蹿上去,扯住他的衣角,小声耳语了几句。 曾泰龙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道:“原来是模仿三国演义,还以为你口头功夫真这么厉害。” “尔等腐草之荧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曾泰龙努力回忆着三国里的台词,又找出一句,洋洋自得地回击陈文博。 现场的记者们顿时哄然大笑,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无他,他说的这句台词,正是王朗在阵前对诸葛亮所说。 用王朗的台词去正面抨击诸葛亮,这不是原地立死亡g吗? 陈文博气贯长虹,士气正旺,当即反驳道:“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我···我···”曾泰龙气得肺都要炸了,全身血液涌向大脑,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反击他。 然而陈文博博览群书过目不忘,早已有一千段名著中的超强喷子语句藏在脑海。曾泰龙整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如何能找到经典之词予以反驳? 现场记者一片嘘声。 曾泰龙恼羞成怒,怒瞪了陈文博一眼,冷哼一声带着助理离去。 这些新闻发布会太与众不同,无数记者都在心中惊叹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本来明星骂人,完全是自毁形象,给媒体一个群起而攻之的机会。陈文博骂人却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进行改编,展现了冰山一角的文学底蕴,反而值得称道了。 何况这次还是曾泰龙率先挑衅,恐怕要成娱乐圈背锅王了。 从陈文博开始了一边倒的骂战,闪光灯就没有停过。而每一张照片上他都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反倒是曾泰龙一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仿佛被戳中痛楚的样子。 高下立判,孰为正义孰为邪恶,也是如此一目了然。 陈文博迅速恢复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柔声道:“诸位请坐。” 那模样真有儒将之风,若是再羽扇纶巾谈笑风生,便真是人间道不尽的一抹写意风流。 苏沫漓忍俊不禁,心想这陈文博的演技才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只是作为娱乐圈新人,面对已有一定粉丝数量的曾泰龙,恐怕少不了要被偏执的粉丝喷个狗血临头。 这样的心思,苏沫漓本可以用一个眼神向他表达。但有了前车之鉴,说什么也不愿再给记者们乱作新闻的机会。 陈文博自然知道自己的作为,会引来一帮脑残粉的不满。但这没有什么关系,唾面自干那是圣人的作风,陈文博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 接下来发布会圆满结束,有了陈文博预测的两亿票房和先前的嘴炮功夫,这一次的新闻绝对是重磅炸弹。不管怎么说,误打误撞之下,可以预见这部电影的宣传效果绝对称得上年度最佳! 那两亿票房,似乎也就不再这么遥不可及。 陈文博是真的忙,匆匆告别这一群人,在王导无奈的注视下离去。 “王导,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人?” “明明有机会和您这位大导演趁热打铁、拉近关系,却是毫不犹豫抽身离去。”苏沫漓精致的脸蛋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王正秀导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他留下来就有用?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要潜规则他?” 苏沫漓掩嘴而笑,银色飞凤流苏簪轻轻颤动。 这才像个大家闺秀。 陈文博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夜幕降临之时匆匆赶到暴风城,询问红玫瑰关于拍卖会的事情。 “大老板别闹,这三张入场券价值不菲是真事,但是你见过那个拍卖会就只拍卖这点东西的?”红玫瑰妩媚地翻了个白眼,又要对陈文博动手动脚。 陈文博不着痕迹地轻松弹开她的纤纤玉指,坐在椅子上笑道:“这不是知道你能力过人,才交给你全权处理吗?说说看,现在筹办得怎样了?” “许多燕京有点名气的人,甭管三教九流我都有联系。拍卖的物品种类也多了起来,但主要还是土夫子的东西。”红玫瑰平静以对,一一道来。 原来红玫瑰已经筹办得差不多了,只是担心有人强夺拍卖物品或者刻意砸场子。尤其是冲着拳皇大赛入场券来的人,恐怕身手都十分惊人。 没有一位小宗师坐镇,也就没有十分的保障。 于是拍卖会的时间就掐在明日晚七点,陈文博的其他事情告一段落,大可坐镇其中。 “说说看,拍卖你抽取多少佣金?”陈文博来了兴趣,红玫瑰一定不会放过如此发财之道。 红玫瑰竖起一根指头,指甲涂着鲜艳的红色,有些诱人。 陈文博了然,一成,不算高却也不低了。 当夜陈文博就住在暴风城,和四大护法还有李武兴好好吃喝一顿,划拳行酒不亦乐乎。 饭至中席,陈文博接到一个颇久没有联系之人的电话。 钟洪阳。 “喂,钟老大,有什么事?”陈文博也不避讳,在饭桌上直接接通。 “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还叫我钟老大?”钟洪阳的语气有些唏嘘,陈文博还能接起他的电话其实已经有些让他意外。 苟富贵无相忘,这句话听起来固然仗义,真正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甚至有的人能陪你同贫穷共生死,却在一朝得势后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少来这套啊,矫情。”陈文博笑骂一句,没想到耿直的钟洪阳还有这些心思。 “嗯···是这样的,我先前所在的超市倒闭了。” “我想去做点什么,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想也该有个头了。”钟洪阳有些犹豫,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创业宏图。 陈文博有些意外,这才三月,和前世那家超市倒闭的日子不符啊。略一问起,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最强员工”的行径,让粮油部主管变本加厉,员工忍无可忍消极工作,最终加速了总公司关掉这个分店的进程。 陈文博有些哑然,果真是蝴蝶效应,自己一掺和莫名其妙地还是让其轨迹出现了变动。 钟洪阳提到了自己的创业构思,讲得很详细,其规划几乎滴水不漏。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陈文博对他的创业感兴趣,认为他确实有成功的机会,而不是一时热血上涌。 即便如此,在最后提到让陈文博投资,他的语气仍是犹豫无比:“我想,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入个股。只要一百万,不,八十万···” “不,只要五十万!只要五十万,我创业成功后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归你!”钟洪阳像是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出后轻松了不少。 陈文博沉默了,没有想到他年如此庞大的电器企业,现在的股份竟然廉价到五十万便可以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钟洪阳没有听到陈文博的回答,心中凉了半截,叹息一声,有些苦涩道:“对不起,打扰了···” “打扰个屁,你就是矫情!” “这样吧,我给你打一百万,还是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要是不够你再找我,不要你再多一分的股份!”陈文博斩钉截铁,反倒是搞得钟洪阳有些难以置信。 陈文博心知肚明,明明是自己占了大便宜,钟洪阳反而感动至极,让他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没说上两句,让他把卡号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便挂断了电话。 作为银行的高端客户,陈文博还是办了一张铂金卡。虽说其权限远比不上李青那张让人眼红的黑卡,但至少有专门的办理业务窗口,也不用取款大额度还要长久的预约。 第二天,陈文博给钟洪阳将一百万打了过去。 陈文博也有些感触,像上一世的自己,也许还会洒脱借给朋友一笔钱。但随后的艰苦日子,以及这笔钱的数额之小,跟现如今实在有天壤之别。 陈文博与红玫瑰站在暴风城的天台上,清风徐来,吹动红玫瑰一头如瀑青丝。 “怎么样,黑夜女神,还想着哪天把我干掉?”陈文博轻轻拍着栏杆,带着一副万年不变的微笑。 红玫瑰沉吟片刻,看着这个似乎能永远处变不惊新晋小宗师,微笑着轻轻摇头,轻轻放下了手中红色丝帕。 是的,放下了。 暴风城,和那一帮子真心奉她为女神的人,便是她久违的家。 风轻云淡。 并肩看,天地浩大。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举办拍卖会! 夜幕初临,整个燕京市已是灯火通明,如点点璀璨的繁星。 今夜的暴风娱乐城颇不平静,地下车库已经停满了各式车辆,诸多三教九流之人谈笑风生,迈步走入其中。 有西装革履的人挽着妩媚妖娆的情人,也有一身唐装戴老式眼镜的老年人,更有神采飞扬的跋扈子弟。 此处今日暂停营业,就是为了这场拍卖会。 暴风城蚕食掉叱咤一时的兄弟会,风头正盛,再加上令人觊觎的三张拳皇大赛入场券,让不少人慕名而来。 陈文博和四大护法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腿上放置着一块黑布包裹着的物品,打量着各路人物。不出意料,一流家族的人物根本看不到,想来以各大家族庞大的关系网和能量,必然拥有拳皇入场券,因之对其不屑一顾。 不少二流世家的人还是来到了此处,也不知是找点乐子还是对拍卖物品感兴趣,但陈文博还是看到了林业炜坐在前排。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 红玫瑰自然不可能去做拍卖女郎,但还是请了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上台。她穿着淡雅的白色旗袍,没有开衩到大腿根的夸张设计,举止优雅地上了拍卖台。 现场在交头接耳的人很快安静下来。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土夫子从长沙出土的明朝瓷器,是一个花纹细致精美的瓷碗。尽管保存得十分完好,但现场众人无一不是识货之人,显得兴致缺缺。 明朝青花瓷碗而已,年代并不算太久远,还是民窑烧出来的。也算不上稀有瓷器古董,撑死了5000元就算高价。 拍卖会的老一套,第一件拍卖物品要么震惊全场,要么就充当开胃小菜。勉强有一个作用,就是表明这一次拍卖最廉价的物品是什么。 在场不乏有钱人,但也没几个人愿意为这“破玩意儿”一掷千金。 “5000。”坐在前排的林业炜懒洋洋地报价,明显不怎么感兴趣。也没人跟他争这个破碗,拍卖女郎惯例地从“5000元一次”喊到三次,“砰”一声敲下了锤子。 第一笔拍卖正式成交,隐约能听到林业炜的小声嘀咕“不知道这破碗够不够干净,要是爷爷都不屑用他吃饭怎么办······” 拍卖女郎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件物品是唐朝贞观年间的青铜镜,不少附庸风雅或真有收藏爱好的人都提起了精神。 “姑娘,让我们看下铜镜背面。”一个老人身着刻丝八团猞猁狲大裘,老花镜下浑浊的目光突然似猎鹰般敏锐。他一眼看出了表面只有轻微刮痕,品相和色泽都称得上考究。 拍卖女郎戴着白手套,轻轻将青铜镜翻了个面。 背面刻着一位将军持金戈坐于披甲骏马之上的图像花纹,上方更有朵朵浮云。 老人捋了捋山羊胡,沉吟片刻,自矜道:“依我看来,此物保存良好,品相上佳。如果真是唐贞观年间的古董,没有花纹最多只值二十万。但有此栩栩如生的精妙花纹,想来价格可以再翻上一倍。” 陈文博来了兴趣,向身旁白鸟小声问道:“这是红玫瑰请的托儿?真别说,看起来还有模有样,像个专业人士。” 白鸟白了陈文博一眼,好笑道:“不懂就别乱说好吧?这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古董鉴定师钱不多,出了名的慧眼识珠。” 陈文博“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看来这些个土夫子有些真本事,这种货色都被拿出来了。有了钱不多这么一捧,这件物品的价值恐怕才能真正体现出来。 陈文博突然看这个老头顺眼起来,至于钱不多这个名字是否值得吐槽,已经被抛诸脑后。 “三十万。”当即有人开口报价,声音还有些熟悉。陈文博循声望去,竟然是王龙。 “四十万。” “五十万。” “六十万。” 竞价很快开始,陈文博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些人加价都不含糊,没有规定至少加价多少,一个二个开口就加十万。并且这些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静,仿佛在喊着小二再来一笼小笼包那么随意。 也不知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真有如此底蕴,总之老少竞价之人都坐得四平八稳,风轻云淡。 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才是真帅嘛,陈文博乐得他们如此,恨不得再有两个跋扈大少互相看不对眼。为了争个面子,将大把钞票砸出去,那才最好。 陈文博两眼都在放光,看着这些在座的人就像一头头待宰的肥羊。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这些人却不愿做那冤大头,到了60万便再无人竞价。 最终这面唐朝贞观年间的青铜镜,以六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成交。 接下来的拍卖波澜不惊,绝大多数拍卖物品都是来路见不得光的古董。也有少部分,是暴风城从兄弟会手中一一抢来的古玩字画,虽说价值不菲,却也没有到惊人的程度。那面保存极为完好的青铜镜,便已是拍卖价格最高之物。 整场拍卖会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也没有胆大包天之徒冲出来砸场子或者抢夺拍卖物品。 所有人都显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直到三张拳皇入场券放在了拍卖台上。 有的人一头雾水,显然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而有的人不屑一顾兴致缺缺,显然拍下来也派不上用场。 但更多的人却是十分在意,或是身形微微向前倾,或是死死盯着不放。 拍卖女郎缓缓讲解出规矩,三张分次拍售,绝不一次性卖出。 随后竞价开始。 “三十万!” “五十万!” 两个竞价者相互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执着的意味。但随后,那个更为年轻的人思考片刻坐了回去,心想还有两张不急于和人死磕到底。 “六十万!”而他刚刚坐下,一个中年直接站了起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第一张就拍到了六十万的价格,这拳皇大赛背后的奖励有那么让人心折,还是这些人钱多得可以用来烧着玩? “老板,淡定,六十万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头陀有些尴尬地劝说陈文博,心想你也是身价不菲的人了,怎么听到六十万比我这个穷比还激动。 陈文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还有嫌钱多的吗?” 头陀瞠目结舌,随后竖起一个大拇指,开始拍起了马屁:“老板真性情不做作虚伪,真是我辈楷模,简直···” 陈文博示意他闭嘴,头陀果真听话地闭口不言,见风使舵的水准令人惊叹。 不少人认为这是第一张,不必将钱全部砸在竞价上,弄出一个可怕的数字。于是第一张以六十万的价格成交,与那面青铜镜持平。 第二张的最终竞价更显平淡,被人以五十万拍下。 想来在座之人心头皆有打算,心想一下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第三张的竞争压力应该不会大吧? 第三张入场券的拍卖开始,这些人就懵逼了。 卧槽,原来有这个打算的人还有这么多? 最终,第三张反而以高达八十万的价格成交。拍下来的那个人都在肉疼,为了脸面却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若是拍下这张入场券能够得到拳皇大赛第三名的奖励,别说八十万,八百万他们都舍得砸下去。但这仅仅只是一张入场券,说不定家族中挑选出的佼佼者也只能徒做他人嫁衣。 这是一场赌博,对自家武道精英没有信心的人甚至根本不会拍下来。 而若是越对其充满信心,便越愿意花大价钱获得比赛的资格。 眼看着拍卖毫无波澜,最后一件物事也算脱手,陈文博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而就在此时,中间的座位上两个人突然暴起,从怀中掏出一支手枪,旋身便射向陈文博所在的位置! “砰砰!” 两枪齐射,喷吐出炽热的火舌,金属子弹脱膛而出。 突如其来的刺杀,竟然是针对陈文博而来! 陈文博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那黑布包裹着的物事在手中翻转一圈,起身横档在身前。 “当当”两声脆响,金属弹头扭曲落在地面。 全场一片喧哗混乱,不少人想要抽身离去。 “匡”的一声,大厅的玻璃窗一瞬间被人打碎,一个黑衣人空翻而入,径直冲向拍卖台。 陈文博管不了那个黑衣人,脚下一蹬,飞跃向左侧射击之人。手腕一抖,黑布飘落,鬼瞳宝刀锋芒毕露,那一双熊熊燃烧的鬼瞳烙印诡异可怖。 根本没有犹豫,陈文博直接两步蹿了过去,身形与开枪之人交错而过。 一抹银色刀芒一闪即逝,鬼瞳宝刀已沾满鲜血,顺着清凉如雪的刀锋滴落。 那人的身形僵直了一瞬,“咚”一声栽倒在了地面。 四大护法反应也是极快,瞬间扑向另一边的射击之人,那人仅来得及慌忙开出一枪打在头陀的肩膀,便被猛虎蒲扇大小的巴掌“啪”一声拍翻在地。 一袭水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台后跃出,死神之镰挥舞出摄人心魄银色寒芒。 现场一片混乱,噪杂喧哗之声此起彼伏。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秦挽澜之智! 几乎没有悬念,这场袭杀风波来得突然,平静得也同样迅速。 两个持枪的歹徒当场被击毙,黑衣人被红玫瑰手中那轮弦月般的刀芒割破了手臂,迅速飞身逃出窗外。 陈文博看着他迅捷灵动的步伐,感到一阵可怕的熟悉,瞳孔随之微微收缩。 八卦步。 “诸位请冷静,歹徒已被击毙。”红玫瑰一挥银色巨镰,将其负在身后,在地面上洒落一串血珠。 现场顿时安静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性感高挑的妩媚女人。 “请方才拍卖下物品的朋友到后台完成交易,其他朋友自行离去。” “请放心,你们是我暴风城的客人。暴风城的人还没死光,决不让尊贵的客人受到一点伤害。”红玫瑰狭长妩媚的狐狸眼轻轻眯起,露出一个微笑,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头陀龇牙捂着自己肩膀的枪伤,猛虎一把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闷声道:“我带你去医院。” 猛虎将他搀扶出去,头陀也没有拒绝。 两支手枪直接被收了起来,无形中打上了暴风城私有物品的标签。 拍卖会顺利落幕,之后的环节陈文博就不再理会。虽然此次收入颇为客观,但近乎是把所有放得上台面的东西都拿上拍卖台了。 如果下次还想开展拍卖会,那货源必然是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先前那一幕虽然让一众客人感到心惊,但最终却没有任何损伤,暴风城一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三名拍下了入场券的人更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回家路上就被“杀人夺宝”。一直等到家族的保镖赶到,组成一小支车队将自己围在中间,才肯离开此地。 等到所有人离去,已是夜里十点半。 陈文博也不急于离去,叫上了就在暴风城ktv附近的小青,和李武兴、红玫瑰一起到路边摊撸串,谈起了暴风城的现状。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偌大的兄弟会就被你一个人吃光了?”陈文博接过小青递过来的一串鸡心,吃得满嘴油腻,仍不忘向红玫瑰询问。 “那些场子一半是被我们拿下的,剩下的一半几乎是瞬间被秦家拿下。至于那些兄弟会的成员我就不太清楚,本来是打算斩草除根的。但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赵家,成了赵东方的班底。” 陈文博有些舒心,因为红玫瑰一口一个“我们”。 至于赵东方多出这一部分班底,又有几毛钱作用?烂泥扶不上墙,就是给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息队长龙先生,也是无事无补。 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红玫瑰和陈文博,其实真的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还是李武兴打破了沉默,试探向小青问道:“小青同学,不知道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小青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迷惘,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陈文博瞬间知道李武兴这是想干什么了,他还真将老大王德新的恋情大事放在心上了。 如此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在意小青的过去,让人忍不住为之轻叹。 李武兴给小青的玻璃杯中倒了半杯雪花啤酒,趁热打铁道:“那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小青迟疑了一瞬,柔声道:“喜欢的人暂时没有。” 后半个问题她没有回答,以她的聪慧心思大概能猜到李武兴的想法。不等他说话,便轻轻摇头拒绝,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眼见李武兴有些尴尬,陈文博直接招呼吃菜。 一看李武兴,竟然拿出了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对不住了老大,我看没戏。你要实在放不下,要不明天自己过来接触接触?” 陈文博哑然失笑,摇头不语,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恐怕是时候赶赴香港了。 当夜无话,陈文博回暴风城,在员工寝室头陀的床位睡了一晚。 第二日陈文博便开始奔波,出海进入香港的一系列签证之类的手续着实麻烦。亏得有燕白云暗中相助,没有遇到任何刁难。 动身的日子定在四月初,陈文博不想留下任何隐患,恨不得把潜伏的对手一起抓起来干掉。然而像秦家赵家那般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陈文博有种狗啃刺猬没处下嘴的感觉。 幸亏这两个家族也算家大业大,不敢轻举妄动,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 提到赵家,当日就出了大事件。 昨夜赵家长子赵俊学又遇到刺杀,在龙先生的铁血反杀之下,一连追出十里地,把三十来个敌人全部斩杀。 回到家中,赵俊学雷霆大怒忍无可忍,给了亲生弟弟赵东方一个响亮的耳光。而后不发一言拂袖而去,只有龙先生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赵东方。 赵家老爷子一言定局势,将赵东方软禁在了郊区的一栋别墅。 而这么一软禁就出事了,赵家次子赵东方被人杀了! 死状极其凄惨,浑身都是血洞,从别墅五楼到三楼的过道上全是触目惊人的血迹,显然被虐杀后又拖尸行了这么长一段路! 赵氏财阀出了这么大的事件,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想瞒也瞒不住,直接曝光出来。 一时赵家上下震动,无数怀疑的目光落到了赵俊学身上。 但赵家老爷子力排众议,认为自己的孙子不会做出这种事。于是他发动了极为可怕的能量,疯狂地寻觅凶手。 与赵东方生前有过过节的人日子都不好过,赵家的巨大能量体现出来,数个小家族直接被连根拔起。 陈文博知道这个消息,心中也有些忐忑。 要说过节,自己用他当过人质,恐怕比那些小打小闹的人可怕多了。 陈文博更不敢提前赶赴香港了,要是赵家找不到自己,拿林佳柳梦月或者暴风城出气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波澜掀向整个燕京,让无数家族也为之震惊。 只有秦家那个修长的身影,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挂着仿若永恒的微笑。 数个小家族自然不愿束手待毙,正准备殊死一搏,却收到了来自各大家族的橄榄枝。 灭亡,与归顺他人。 如何抉择? 仅仅几天,几乎所有的小家族都投向了大家族的怀抱,秦家更是第一选择。 这样的行为自然激怒了赵家,却也不敢明面上对其下手,同时与另外几个大家族撕破脸面,无异于自掘坟墓。 一个个小家族的领导者突然开始暴毙,无数仇恨的目光落向了赵家。 赵家大宅院,老爷子虽然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握住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俊学,你可做了如此惹人众怒的举动?”赵老爷子看着那个恭敬而忐忑的后辈男子,猛灌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没有。”赵俊学回答得斩钉截铁,甚至抬起头以诚恳的目光看向爷爷。 “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做出这样毫无气度的举动,但有人是暗中对我赵家下手了。”赵家老爷子轻轻点头,不知是茶水的原因还是什么,口中有些苦涩。 “这···有没有可能,是家族中其他人擅自动手?”赵俊学有些犹豫,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哼!” 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砰”的一声重重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杯盖直接掉落在了地面。 “那些小家族选择依附大树的时候,我就告诫过所有人不准暗中下手,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忤逆我的决定?” 赵俊学沉默不言,爷爷的思虑堪称天衣无缝,当初这一手准备便具有远见。 “我赵家并不怕这些井底之蛙的憎恨,只是如果是有人暗中针对,那就不得不防他接下来的后手。” “这段敏感时期,一定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小心有人暗中泼脏水。” 赵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有些头疼。 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西装墨镜保镖慌慌张张地进了门,颤抖道:“不好了老爷子,国安局的人上门来捉拿赵二叔了!” “啪!” 赵老爷子愤怒地将茶杯砸向了地板,摔得稀烂粉碎。 “你说什么,国安局敢到我赵家拿人?!” 那个保镖吓得不轻,只是一个劲点头。 “什么罪名?”赵老爷子蹭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苍老浑浊的眼珠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神采。 这一刻,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老态龙钟和毫不掩饰的愤怒,唯有肃杀和沉稳冰冷的气场。 老一辈军旅首长,威严气态骤显。 “雇用灰社会成员,私藏热武器,蓄意杀人。” “国安局的人搜出了我们赵家特有的花纹子弹,还有一条条二叔的儿子赵东方派人使用热武器杀人的证据。”保镖的身体都在颤抖。 “哈!”赵老爷子毫无征兆地一笑,说不清其中的意味。 前面的一条条罪名赵老爷子自信可以洗脱,然而赵东方这个废柴,就是死了也不让赵家活得安心! 赵俊学眉头紧皱,感受到这个大家族从未有过的阴云笼罩在上空。 “你二叔完了,这是一个局。” “我可以应付,但接下来就是引火烧身。”赵老爷子突然出奇平静,缓缓坐回了座位,以手掩面。 赵俊学心中一颤,爷爷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而在秦家大院,秦挽澜看着后院上空的云朵,伸出一只手。 像是要拈下一片云彩。 “赵家那两颗棋子可以用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龙出海! 陈文博已经悠然赶赴香港,身后的燕京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赵老爷子被秦挽澜将了一军,先是孙子赵东方惨死,随后是次子赵铸被国安局拿下。 一时间在诸多豪门世族中,声望跌到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但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赵老爷子几乎已是不问家族事,此刻站了出来,却体现出可怕的手腕和魄力。 先是赵家铁血清洗内部,一连拔出几颗其他家族的棋子,全部戴上了各式各样的罪名,一口气扭送到了公安局。 随后迅速洗清家族的黑色势力和见不得光的生意,让国安局的人再无处可下手。 他自然发现了这一次家族的危机有秦家的手笔,毫不犹豫向着秦家还以颜色。可秦挽澜可谓滴水不漏,虽然计划功亏一篑,却早有先见之明,竟没有让其找到一丝破绽。 而赵秦两家突然洗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如秦挽澜所断言一般,一轮面对各大家族的秋风扫落叶已经来临。 燕老爷子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龙隐暗中追查各大家族的黑色势力,秦家已彻底毁掉了自己手中的兄弟会,在此次浩劫中毫发无损。 燕家嫡长子燕无双就有点够呛,一连三个亲信锒铛入狱,其三个名下的大公司被翻出了各式各样的黑账本和见不得人的军火交易也一览无遗。 这一下事情可大发了,燕无双心都在滴血,心想那个坐在执法官位置的老人好歹是自己二爷爷,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燕无双虽然也算谋略过人,也如秦挽澜一般闻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可他自恃与燕青天有着血缘关系,认为这一场大火烧不到燕家头上。 如果先行洗清三个大公司之中的黑色交易并将所有证据付之一炬,也不过就是一次可以忍受的大出血。偏偏他没有这么做,这三个国际知名公司一倒下,其家族经济管道也随之倾塌近半,称得上真正的伤筋动骨。 不仅如此,家族中几个在燕京为官的人也有数额惊人的贪.污行径,纷纷落马。一时间燕家这个庞然大物简直头破血流,燕家老爷子看到弟弟如此不近人情的举动,气得高呼:“我燕家没有这样的人,我也没有这样的弟弟!” 随后怒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被燕家一众子嗣惊恐地送往了燕家自己的医院。 大家族屹立百年不倒,自有其可怕的能量。几乎遭到突然打击的第一时间,立即做出了极为严密的应对手段,这把天刀狠狠砍下,却不能动摇到燕家真正的根基。 赵家更是要呕血三升,家族嫡系中年青年两代都有人折损。在此秋风扫落叶的时候,本以为已可作壁上观,未曾想秦家奇军突起。 股东大会中两个身世清白的小股东,竟然是秦家安插多年的棋子。 赵铸死后,其股份应理所当然转到赵东方的名下,然而偏偏这对父子都死了! 这两个小股东疯了似的几乎拿出全部身家,要买下其中一小份额的股份,赵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果尽数交给赵俊学的父亲自然不妥,赵俊学那么多叔婶二舅都虎视眈眈,其中一部分自然让他们自行买下。 这一买,就出事了。 两个小股东买下这一份额后,竟然加起来有赵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随后,近乎让赵家呕血的事情发生了,这笔股份直接转到了秦家的旗下! 赵家上下哗然,羞恼交加! 不仅如此,秦家像是早有预谋,一个个小家族的股东大会随之出现变动。往往是两个持股者突然跳出来,突然股份就到了秦家名下。 赵俊学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又气又惧。 秦家在政治上是块绝大的短板,在军方也远不如李家和赵家强势,让其他几个大家族都看不起甚至不屑一顾。 再有钱又如何,没有足够的权势,在他们眼中只是待宰的土鳖而已。 然而这一次秦家的手笔,彻底让其他几个家族为之惊惧。华夏首屈一指的财阀经济家族,只在经济一途上高速发展,为何能称得上一流家族? 很简单,他们的经济势力已经庞大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华夏说得上名字的大都市之中,几乎都有秦家暗中的产业,星罗棋布。 燕无双不是庸才,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很快就把秦家的实力网一个点一个点的标记在华夏地图上。 半个多小时后,燕无双望着那张华夏地图,陷入了沉默。 星罗棋布,如满天繁星。 半晌后,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目光没有焦点。 与此同时,秦洗象依照秦挽澜的规划,离开了学校,出现在石景区一个边陲小镇。 从这一刻起,他是这个铁清小镇的委员书记。 秦家如此庞大的家业,暗中想要用金钱砸通一个镇官员退休后的职位安排,并不算困难。 有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站在他身后,这个来自燕京政法大学的优质学生,秦家的子嗣,几乎已能看到平步青云的前景。 二十岁的镇委书记,虽然极其骇人,整个镇上的单位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或真心或假意,仍是有那么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秦洗象不再阴鸷狂妄,面对这些叔叔辈的人物,露出了热情的笑容。鞠躬的时候,身形都微微佝偻了半分,让那些人受宠若惊。 这里是石景区,秦洗象在此处为官,受到其他家族的掣肘会降到最低。 如此心机,显然早有预谋。 赵家的别墅之中,被人称作龙先生的龙逸尘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景象。 “赵恒这家伙,依附了秦家,野心可期也。”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两腿绑着的那柄“龙吟嗜血”和“樱花断魂”,依旧夺目无比。 “先生大可放心,而今龙息已是先生囊中之物。” “先生不负赵家,赵家定不负你。”赵家老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其身后,面无表情。 龙逸尘自然知道他的到来,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 如此倨傲。 也如此理所当然。 燕老爷子的大动干戈,自然是使用了龙隐这柄攘内的利刃。 而对于龙隐来说,虽然是理所当然和欣然接受的任务,却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北城区郊外的一处荒山上,龙隐这支精锐至极的特种队伍正在修整。 篝火熊熊燃烧着,树枝“噼啪”作响,空气也有些扭曲。 几人摆了个烤架,在上面翻转烤着一只开膛破肚放血清理后,仍有将近一百公斤的一头大野猪。肥厚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烤得“嗤嗤”作响。 燕白云一身名牌休闲装已经褴褛破烂,满是弹痕,血迹斑斑。他灰头土脸的,竟是少有的狼狈。 “他娘的,赵铸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反抗!”燕白云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出来的全是血,触目惊心。破破烂烂的陶瓷纤维防弹衣已经丢在了地上,充作坐垫。 整支队伍都笑了起来,哪怕身受重伤还是骂骂咧咧的,真不愧是他娘的老大。 “什么也别说了,老子差点死了,两只猪腿归老子!”燕白云看了看劳力士day date上的时间,没个正形。 鹰在一旁调试着狙击枪,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刀伤,刺进去很深,现如今已经被绷带缠上。那是标准的军营缠绕绷带的手法,最为迅速并且正好将伤口缠住。 这一刀很阴险,要是再偏上两三公分,就能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事实上当时鹰也是陷入了大出血,还是龙医一手术刀飞到了刺杀者的头颅才救下了他,随后紧急处理。 此时的龙医正在一旁,用军大衣简单铺在地面,为另一个中了枪伤的成员取子弹。 龙医的表情一丝不苟,却没有几分紧急谨慎的模样,唯有全神贯注。 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了麻醉剂,但龙医兼修中西医术,在医学一途的天赋惊为天人。他先是用打火机烤了银针消毒,一连几下连刺,封住了穴位避免伤者大出血。 那名受伤的龙隐成员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却愣是一声不吭,还能咬着牙笑骂道:“龙医你他奶奶的有病是不,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老子,老子可没有龙阳之好。” 龙医根本懒得理他,几针下去,深浅正好,让那人感到伤口附近一阵麻痹之意。 这就算简单的麻醉,龙医直接抽出手术刀,在手上挽了两个漂亮的银色光轮,对着其伤口下刀。 伤者一点也没有被医治的觉悟,小声嘀咕道:“他娘的,总感觉你耍这两刀,是要把老子开膛破肚,像烤野猪一样烤来吃了。” 燕白云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骂道:“去你娘的咧,你那一身肥膘,老子吃了还怕腻着。” 一众伤员,竟然没有一丝沉闷的阴云笼罩。 在这个团队,仿佛只有阳光。 “可惜了,老子这次没把弟兄全部带来,不然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难看。”燕白云还有心思掏出一支烟,凑在篝火边点燃。 他们自然知道是谁。 这个编外成员,正在前往香港的船上。 龙隐铁血攘内。 陈文博领命赴港。 若作一副画,当名狂龙出海图。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华夏之魂! 清风徐来,碧蓝色的海水掀起阵阵浪潮。 青天明日,海水一望无际,放眼望去,视野尽头海水仿佛与天幕连成一线。 陈文博站立在这艘巨大客轮的甲板上,身形笔直,双手负于身后。 衣袂飞扬,迎着那轮明日洒下的阳光,浑身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辉。 “帅哥,在看什么?”一个金发碧眼,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的性感女郎端着两杯红酒走近了他。一口流利但算不得标准的中文,带着一口浓烈的欧洲风味。 陈文博收回目光,对其露出一个微笑,打量了这么外国美女一番。 她穿着大胆的服饰,足有e罩杯的一对**挤得像是要炸开一般,深邃的沟壑总让人想着把手机放里面,看她是否能加的住。 欧洲人特有的健康白皙皮肤,穿上细长的银色高跟鞋竟然和陈文博高度相仿。 看着陈文博打量她的目光,她没有像华夏女生一般害羞脸红,而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将胸脯挺得高了几分。 “给你的。”她向陈文博递过高脚杯,其中半杯红酒仍在轻微摇晃。 “谢谢。”陈文博接过半杯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让其与空气充分混合挥发。 这名性感的外国女郎十分健谈,从天气这个共同话题切入,而后开始互相认识。言辞之中,她毫不掩饰对陈文博的好奇和感兴趣。 事实上她纯粹是无聊,这一路前往香港没有同伴,想到甲板看看海景散散心,恰好看到陈文博,便回去拿了两杯红酒过来。 言谈之中,陈文博知道她的名字叫做琼娜·詹妮丝,华夏名叫李琼娜。她是一名作家,此番前来香港是为了写一本关于香港黑.帮的文学记载,务求真实,便决定来以身犯险。 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摇头道:“琼娜,这件事很危险的。你要真想写,有的是文献和记载让你参考。” 这不是危言耸听,在2015年,香港三合会光是被抓起来的成员就有五千人之多!可想而知,其规模究竟有何等巨大,简直骇人听闻。 “这不同的,文献有几分真实性不得而知,而且大多具有年代的局限性。你们华夏有个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琼娜那双迷人的碧眼看着陈文博,深邃得仿佛要淹死人。 陈文博哑然失笑,未曾想那位伟人的语录在世界范围都有如此大的影响。 劝说不能,只有无奈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说法。 陈文博四指端住高脚杯,小指微微翘起,斯文儒雅地小抿一口。 道不尽的优雅,隐有英伦贵族风采。 琼娜双眼中有些惊讶,追问道:“你是贵族?” 陈文博摇头不言,感受着甘甜中略带苦涩的醇厚口感。 别无他意,只是在外国女郎面前,总会想着自己不能太丢华夏泱泱大国的脸。 陈文博并没有这种礼仪习惯,纯粹是装出来的几分味道。但自诩一代巨星,模仿一个贵族饮酒不算手到擒来,也不算太困难。 陈文博突然有些自嘲,自己还是俗人一个,摆脱不了这些世俗的想法。 可人活一世,了无牵挂羁绊,有何意义? 我辈俗人,何其壮哉! 琼娜问到陈文博来香港的原因,陈文博直说是走走看看,并引用了2015年极为流行的话语“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琼娜更是心生赞叹,称赞陈文博率性洒脱,不似大多华夏人给她的感觉。 相谈甚欢,琼娜很乐意接受人的称赞,也毫不吝啬地夸赞陈文博。对于这种好听的话,总是反感不起来的。 何况琼娜有着外国人与华夏人截然不同的一点,那就是没有过多的客套。有一说一,天南地北的聊下来,陈文博反而能与之畅谈古今中外的名人轶事,而一些自己不曾言表的小情怀。 直到暮时,残阳如血,两人才回船舱中就餐。 陈文博不再望向香港,而是向自己一路行来的海域望去,轻轻一叹,复又如常。 彼方。 作为燕京一流家族的后人,李青几乎可以说是最凄惨悲催那个人。在军营中他不曾表露自己的身份,和一帮浑身汗臭的铁血汉子满嘴荤话,一起挨骂挨揍。 这一次,他远赴西藏执行任务,与成都军区的军人合作。 “青哥,你他娘的哪整来的烟,给我抽一口?”在驻扎的营地旁,一个精装无比穿着迷彩军服的汉子,看着李青手中那支皱巴巴的香烟直咽口水。 他的皮肤很黝黑,黑得像煤炭堆里滚出来的一样,背着那挺冲锋枪一个劲搓手。 李青抬起脸,可以看到也黑了不少,双手之上满是老茧。只是他的脊梁仿佛更加笔直挺拔,看得整个人都又高了一两分。 “小声点,一人一半。”李青的目光也变得如猎鹰般锐利,四下顾盼有着摄人的英姿。一头碎发剪成了干净的寸头,更显英姿,只是比起身旁的黑汉子还是少了几分魁梧之意。 李青摸索一阵掏出来一双打火石,心里有种难言的憋屈。 他的zippo火机被班长没收了,当时班长还十分诧异地问他:“哟呵,李青你这穷爷们还用这么高档的打火机?玛德,你家里不是种田的吗,现在种田都这么挣钱?” 一众战友兼损友一个劲哄堂大笑,跟着瞎起哄。 李青只能无奈搪塞,说这个是假货,地摊上两块钱买的。 想起来就有些郁闷,只能拿手上的两块打火石发泄,擦出几道火花后,总算将地上的枯叶干柴点燃,冒着阵阵黑烟。拿起那截枯枝往嘴边凑,总算把烟点着了。 李青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长吐出一口烟雾,觉得万分满足。 这只是五元一包的黄果树,与先前所抽的红河(道)和限量版黄鹤楼,其间有天壤之别。 但现如今的李青没那些讲究,一支劣质香烟都如此满足。 他还没抽到一半,黑汉子冲上来一把就抢过去,当宝一样护着,转过身去蹲下来就开始抽。 “黑娃,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李青没好气地笑骂一句,踹了他屁股一脚。 曾几何时,李青也能说出如此无忌的“粗鄙之语”? 黑娃差点被他一脚踹翻,仍是不管不顾,只是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肺间翻滚,激动得他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流下眼泪。 “玛德···太爽了···” 他蹲着的身影还在颤抖,喃喃自语,仿佛到了高.潮一般。 瞅他那副模样,李青反而不好说他什么了。 算了算了,抽吧抽吧,抽不死你丫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战友像猫儿闻到鱼腥味一般冲了过来,为首的班长还在骂骂咧咧:“卧槽,老远就闻到烟味了,给老子留点!” 一瞅这抢烟的阵势,黑娃当时就吓到了,赶紧猛吸了一口差点呛到喉咙。 随后半截香烟引发了一场斗殴,现场一片混乱。 最后是班长一声断喝,怒骂道:“娘咧,谁再跟我抢我让他洗内裤臭袜子去!” 修整过半小时后,班长掐着时间,大吼一声:“集合!” 一众先前还在嬉笑怒骂,满嘴荤话的军人突然面色一肃,快步集合。 军容端庄,军纪严明。 一个个军人的身形笔直,挺拔得像是要拉向天际。面容坚毅刚强,那黄沙蹂躏出来的脸庞上满是不屈。一杆杆沉重的冲锋枪荷在身后,也不能使他们的身形有丝毫倾斜。 “他奶奶的,李青!”班长突然大骂了一声。 “到!”李青高声回答,一个字也能咬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你不是吃了一颗枪子,老子让你好好休息吗?” “先前给老子悄悄跑去抽烟,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你他娘的还敢带伤执行任务,找死我不拦着,别拖累老子完成任务!”班长声音嚎得老高,嗓子哑了也浑不自知,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瞪着李青,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嘴上说得毫不近人情,心底的关心却是有目共睹。 这群糙汉子嘴上从不表露任何感情,但他们都懂。 “报告班长,我伤好了,不会拖累大家!”李青回答得简单有力。 班长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前,一把扯开他的军服,露出小腹上染血浸红的纱布。 “你这叫没事?!”班长拿捏着力道,按了按那处伤口,大吼道:“疼不疼?” “不疼!”李青牙齿都咬紧了,汗水立即渗了出来,却死命坚持着。 其他所有士兵仍是保持着标准的军姿,双眼平视前方。 在集合之后,他们就是军人,不是私底下嬉笑怒骂的糙汉子。 班长那他没撤了,一把放开了他,“呸”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呢,你爹妈都是种田的,还指望你给他们养老呢······” 李青咧嘴一笑,心里有着在家族中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他娘的,不废话,把那帮亡命之徒给我一锅端了!”班长大手一挥。 “是!” 寥寥十来个军人一声齐喝,却有气震山河之意。 就是这样的糙汉子,始终在华夏各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与黑暗势力作斗争。 等到他们死在战场,还不能上报纸电视避免家属受到不法分子牵连追杀。 他们,是华夏之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江湖与庙堂!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这是古时诗人杜荀鹤对江南苏州的描述,而今的苏州虽已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属于高度发达的市级城市,却仍有无数古典风光。 细雨蒙蒙,河水蜿蜒穿过两侧古色古香的建筑。 小舟轻楫,船夫斗笠蓑衣,划出一道道烟波。 一名身材纤细的白衣汉服女子立于船头,腰悬白玉坠,撑起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 她微微仰着脸,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有着东方女子特有的古典之美。一头如云似瀑的黑色秀发,被微风轻轻撩起发梢。 烟雨朦胧,燕浅溪以四周景色为景。 殊不知,他在河边两岸人们看来,便是此间最美的景色。 若说唯一有不和谐的地方,那便是她身后负了一柄带鞘长剑。 两岸垂柳随着清风摆动着枝条,酒肆之中不乏心有魏晋名士之愿的年轻人,温一壶酒,轻叹此景当和而歌之。 眸蕴诗菁,黛眉弯弯,琼鼻高挺,若最为巧夺天工的汉白玉仙女雕像。 此乃画中仙。 只是若这位风流士子得知,先前他身后那柄摆设般的三尺青锋染上了不下十人的鲜血,不知作何感想。 燕浅溪此番并不是为了赏景而来,而是斩杀此地潜伏的黑色势力。 一人一剑,此间足矣。 船夫靠了岸,燕浅溪扔下两张钞票,洒脱离去。 仙女气息,瞬间全无。 一名酒客看得痛心疾首,直恨不得拍案而起,痛斥那名船夫为何要收钱,简直俗到姥姥家! 就这样,燕浅溪撑着那柄油纸伞,踏进小巷。 那双白色绣花鞋微微湿润,踱在古老的青石板,闲庭信步,悠闲至极。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 前方那栋占地广阔的苏州园林式住宅,却是一处见不得人的大毒.枭藏身之处。 燕浅溪精致的瓜子脸上依旧平静,随着越来越靠近这处园林,气氛却越加紧张。 寒风不减,那持伞的纤纤玉指也有一丝微凉。 她缓步走到油漆刷得通红的门前,扣响了门上的铁环。 “咚咚咚” 烟雨下的宁静被打破,却久久无人回应。 燕浅溪微微侧着脸颊,打量着身旁两侧的石狮。 威严雄武,栩栩如生,似要破石而出扑向不速之客。 “吱嘎”,大门缓缓被打开,一个浑身肌肉的中年男子警惕地看向燕浅溪。 随后,便有一瞬的惊讶和茫然,甚至怀疑仍处在一枕黄粱之上。 这个中年男子的脸上有两道交叉的刀疤,皆是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看起来十分触目惊人,让他整个人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狰狞凶恶感。 “你是找我们老大的?”中年男子依旧警惕,一只手缓缓掏向了衣服内兜。 “铮” 燕浅溪身后的三尺青锋脱鞘而出,响起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 那名中年男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这位谪仙一般的女子与他错身而过,一抹雪亮的银芒一闪而逝。 鲜血自喉间奔涌,那名中年男子嘴间发出悲惨的嘶鸣声,壮硕的身形轰然倒地。 碎石路,两侧尽是扶风垂柳。 不多时见一池塘,净值荷花。 不多时见一小亭,国槐围绕。 三步一景,五步一亭。 “砰!” 假山之中,一道火舌突然亮起,枪声打破了寂静。 燕浅溪在身旁小亭脚尖一点,整个人轻灵飞身而出。 “啪!” 那颗子弹打在小亭的圆木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木屑飞溅。 燕浅溪翩若惊鸿,落入假山之中,一剑刺出。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从那人开枪到倒下,燕浅溪手中的油纸伞都不曾脱手而出。 随后便是更大规模的火力覆盖,银色的寒光一再亮起。 那一瞬,仿佛人间光芒亦随之黯淡,世间唯有雪亮剑芒。 太极腰,小范围之下身形灵动。 直来直往的子弹若是有人的思想,一定能哭出声来。 凭什么,每次就差那么一点,可就是打不中? 燕浅溪手腕微微一震,剑锋微转,将一颗迎面而来的子弹从中削为两截。 “砰砰砰”,枪声依旧不停。 她脚尖一踮,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踢到半空,被一颗子弹打中后四分五裂,碎块飞溅。 其身形灵敏至极,若移形换影般来到一个个敌人身前,发动一次次的致命攻击。 “唰” 她将油纸伞合拢,掌心一拍伞柄末端。 油纸伞激射而出,中心伞柄与一颗子弹相撞。 子弹势如破竹,从伞柄之中破了出来。 燕浅溪剑身一横,“当”的一声悠悠清响,子弹头向内凹陷,叮当落地。 直到此间凶徒尽伏诛,燕浅溪身上也中了一共六颗子弹。 她不是神,甚至现如今还不是小宗师。 尽管她内部穿了龙隐提供的精制防弹衣,仍是有滴滴鲜血浸红了白色的汉服。 白衣绽红花,触目惊人。 燕浅溪精致的瓜子脸上依旧冰冷,仿佛凝了一层寒霜。 她没有迟疑,手上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直往前方那间最为恢弘的江南式房屋走去。 而此时,七个一袭黑衣劲装的人,从各个方向沉默走出,双手抱胸立于门前。 有身段凹凸有致的女人,也有魁梧壮硕的男人。 这七人很奇怪,有人持刀剑,有人戴锋利的爪套,更有人荷着一把半人高的弯弓和一筒箭羽。 不是他们认为热武器威力不够强大,而是用起来着实远不如自己本身的武器顺手。 对于此等高手而言,一个用枪不精的人纯粹就是瞎碰运气朝大概方位开一枪,然后便是束手待毙。 需知太极和八卦的身形皆是灵敏若游鱼,七人并不认为自己从没使过枪,还能瞬间发挥出神射手的威力,打中如此高手。 更何况,她显然还身穿纤维防弹衣。 子弹并不能致命,他们手中的武器却可以。 “江南七煞,死不足惜。”燕浅溪声音冰冷,却是终于开口。 她倒提三尺青锋,剑尖指地,白衣翩翩若仙。 那一刹,园中风雨交加。 秦洗象于铁清镇就职镇委书记,可谓尽心尽责。 新官上任三把火,秦洗象虽然空有一身学问知识,却不知何处下手。 于是他用了一个晚上实地考察,无论是镇上还是附属乡下,几乎跑断了腿。并且在后半夜翻阅办公室中的所有文件,简直快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终,那个温和的男子给他打来了电话,轻描淡写地聊天之中,却让他浑身一颤。 镇长才需要关心民生建设,将城内打造成铁桶。 在华夏党最大,党委书记是党委会的一把手,所以党委书记最大。 他首先需要做到的只是不被架空,打好和其他官员的关系。 其后便是落实党的方针政策,并且记住一个劲把工作重心放在农村,农业改革、农村文化普及、新农村建设等等。 最后,秦挽澜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一句,业绩没用。 秦洗象近乎醍醐灌顶,二十岁的镇委书记已经是破天荒了,说不得还有一部人捂着鼻子,强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他上位。 如果这个二十岁的镇委书记再是有很好的政绩,那上方如何办? 提点吧,这么年轻的官员接着往上走,加上秦家的特殊身份,不得被四方骂得狗血淋头? 不提点吧,你说你们干什么去了,人家的业绩有目共睹,这样亏待做事的官员,到底哪根筋搭得不对? 秦洗象冷静下来,思虑一番,身边的同僚无不对其有着一种反感。 他是空降过来的,需知本地官员对空降过来的人都没什么好感。往往都是挤兑和架空政策,或者没事搞个局让他钻,干脆让他早日滚蛋了事。 那些官员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是秦家的人。 但秦家只是一层虎皮,哪怕其经济网已经遍布华夏甚至海外,但在政治上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独木难支。 “哥,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秦洗象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有些不够用,眼眶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不聪明,不能像那些老狐狸一般混得如鱼得水。 但他也同样很聪明,因为他懂得毫不保留依仗自己的表兄。 “没事多和他们钓鱼,聊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东西。” “工作上的问题最好慎言,你只管按照党的方针做事,不需过问他们任何人。” 哪怕隔着电话,秦挽澜的温和笑容似乎仍在眼前。 这些都不是事,秦洗象唯有一个“熬”字和不出纰漏,升迁是早晚的。 但秦挽澜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王初雪那个姑娘,你好像把她玩怀孕了?” 秦洗象沉默良久,闷声道:“是。” 秦挽澜轻轻叹息一声,手指屈起轻轻敲打着桌面,没有言语。 对于先前的秦洗象来讲,这是小事。 随便那个女孩如何哭闹折腾,秦洗象都会不屑一顾。 而现如今,秦洗象已经踏上为官之路,搞不好就是个一生的污点。 江湖与庙堂。 一般苦恼。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龙盘虎踞三合会! 香港九龙尖沙咀中港城,中国香港客运码头。 一名年轻人白衣胜雪,羽扇纶巾,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摇羽扇,望着海天尽头驶来的一艘艘大型客运船,不言不语。 而在他身后,却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从十几岁的小青年,到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不一而足。 他们的裤管鼓囊,像是揣着什么东西。这么一大群人交头接耳,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将这一片区域搞得乌烟瘴气,像是有一大片雾霾笼罩。 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和游客无不避若蛇蝎,生怕和他们沾染上一点关系。 三合会,青龙堂,这一片区域当之无愧的地下皇朝。 甚至有两个中年警员也只敢远远看着这一幕,却是噤若寒蝉,一点也没有上前盘问呼喝的想法。一个年轻警员一脸不忿之色,却被两个前辈人物死死拉住,一个劲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什么。 有个三合会成员看到这一幕,干脆抽着香烟嬉笑着走了过去,将一口烟雾吐在那个年轻警察的脸上,调侃道:“哟,小警员,不服?” 年轻警察一脸怒意,却被身旁那个中年警察死死捂住嘴巴,向这个三合会成员赔笑道:“他新上任,不懂规矩,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那名三合会成员嗤笑一声,不屑转头离去。 两个中年警察如释重负,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年轻警察一声怒吼,登时挣脱了束缚,冲上去对着那个三合会成员的头上就是一拳! “砰” 那名三合会成员后脑勺一疼,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 他登时怒火中烧,破口骂道:“叼你老母,你个扑街仔!” 一群三合会成员见到这一幕,一涌而上,将那个年轻警察围在中间。 “不许动,警察!”年轻警察掏出手枪,但整个人显然已经有些慌张。 “顶你个肺!” “你个臭嗨,冚家铲啊!” 一群三合会的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当即下了重手,一顿拳打脚踢,将那个年轻警察打翻在地。 年轻警察被打得头破血流,牙齿都被打掉两颗,一嘴鲜血。 两个中年警察一脸不忍,却不敢上去劝阻,生怕自己也被连累其中。 终于,先前被打那个三合会成员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把人打死了。 此时年轻警察已是鼻青脸肿,一张脸被打得像猪头似的。 这个三合会成员蹲下身来,一脸嘲讽地看着他,用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怎样,你个扑街仔,知道该怎么做事了吧?” 年轻警察没有说话,怒目瞪着他。 “哟呵,有脾气,我喜欢。来,老子请你抽支烟。”这个三合会成员掏出一支香烟,往年轻警察嘴里塞。 年轻警察冷笑一声,一口将其叼住。 “啪!” 三合会成员当即一个大耳刮子,把他打翻在地。 “冚家铲啊,还真敢抽老子烟!”他一声大骂,一群人围着年轻警察又是一顿乱踢。 冚家铲在粤语中是很恶毒的一句话,表示让对方全家死光。 那名年轻警察死死抓住手中的枪,怒吼一声,对着那个百般羞辱自己的人扣下了扳机。 “砰!” 枪械的响声如此震耳欲聋,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炽热的火舌闪过,那名三合会成员只觉肩膀一痛,整个人被冲击力掀得退后了两步。定睛看去,已是鲜血淋漓。 子弹卡在肩胛骨之中,稍有动作便是剧烈的摩擦,疼得那人面部扭曲。 两个中年警察吓住了,周围的三合会成员也愣了一瞬。 破天荒。 香港一个小警察,对三合会成员开枪了! 那名受伤的成员“呸”向旁吐了一口唾沫,没有急着去医治和包扎,而是一脸阴鸷,毫不掩饰浑身惊人的杀意。 “拿下,剥皮扔海里。”一个手持红色木棍的中年光头走了过来,在微冷的天气,仍是穿着短袖短裤,仿佛在炽热的夏天一般。 手臂上,那个三角形的标志性纹身显得尤为扎眼。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不是在说剥皮沉尸海底的酷刑,而是讨论着中午吃什么。 如此理所当然,无所顾忌。 两个中年警察浑身一颤,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脊梁一直蔓延到脚底。 他们慌了,急忙冲上前去,为年轻警察求情。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光头直接将左边的警察打得三百六十度旋身飞了出去,狂吐出一口鲜血,颚骨都快被打碎了。 剩下那名警察,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给你脸不要脸,别怪我把你们一起杀了。”光头红棍作为整个青龙堂最能打的红棍,根本懒得再看他一眼,抽身离去。 中年警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去了焦点。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吴兄,算了,饶他一命。”白衣文士的人缓缓走了过来,话语很轻,却让光头红棍有些犹豫。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也不希望飞虎队来围剿我们吧?”白衣文士李智轻轻摇着羽扇,露出一个很有感染力的微笑。 “好,这次就听李先生一句劝,赶紧给老子滚蛋!”吴出宝一拍自己的光头,算是给了李智两分薄面。 两个中年警察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宽恕,一个劲感激涕零喊着多谢,赶紧将不知死活的小同事背着,再不愿回头蹚这次浑水。 李智让那名受伤的三合会成员先去医院,并准许他带走两人陪同,不算离职缺席。 转头看去,三十来岁的红棍吴出宝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抱着手中的长棍生闷气。 “行了你,”李智哑然失笑,“你说你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了,跟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生闷气,成何体统?” 吴出宝正要开口争辩,便被李智抬头打断。 他瞳孔微微收缩,望着已驶到近前的一艘客船,轻声呢喃道:“果真是来了······” 在甲板之上,陈文博身形笔直,同样在打量着这个扎眼的白衣青年。 那一抹白色,在一群黑衣的人群中,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味。 陈文博身侧站着金发碧眼的琼娜,已是捂住了涂上亮银色唇膏的嘴唇,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了吗?这就是三合会。”陈文博笑意盎然,迎着那一众凌厉逼人的杀人目光,遥遥举杯示意。 客船缓缓靠岸,经过简略的检查后便开始放行。一众三合会成员也没有急于一时,而是在原地等待。 一众乘客纷纷下船,绕开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急忙离去,气氛十分压抑沉闷,让他们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直到距离较远,才算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咒骂两句。 琼娜没有走远,在不远处有些提心吊胆地张望着这一幕。 陈文博身后负了碧色桃木金丝刀鞘,在海风中发丝微微飞舞,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靠近这帮如临大敌的三合会成员。 李智白衣胜雪,亦是缓步迎上前去。 两人在相聚五步的距离站定。 “洪兴堂红棍刘毅,可是被你打至重伤?”李智突兀发问,羽扇指着陈文博。 陈文博点头。 “可是奉命前来暗杀会长楚相狂?”李智再问,微微垂眸看向脚尖。 陈文博仍是平静点头。 李智明明未曾抬头看到这一幕,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已经能揣测到他的反应。 他点头,持羽扇作揖,缓步后退。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番旁人看来很无厘头甚至让人一头雾水的举动,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理所当然。 三合会历史悠久,前身为反清复明的洪门。当时的封建思想很重,教会要求保持神秘感和宗教性和表面上的礼仪。 这一番作为,很能彰显白衣男子的超然与不同。 毋庸置疑,他应该就是青龙堂的白纸扇,四一五。 在李智退下后,吴出宝上前两步,将长棍横在身前与陈文博对峙。 在场大多三合会成员也将手揣进了裤兜,蓄力待发。 也有部分成员将手摸进了内衣兜,恐怕其中放的都是手枪一类的热武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而就在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蓝灯笼不顾身份尊卑闯了过去,对着李智小声耳语了几句。 虽然隔得不算近,陈文博灵敏的听觉仍是能听到,香港反恐主力“警察机动部队特别任务连”,也即是俗称的飞虎队得知这边的大动静,已经大部队赶往此处。 若是一般的黑色会,甚至在一处也算有权有势的中上层次组织,也该被吓得不轻。 需知香港对这一方面的打击力度极高,对于若巨蟒盘踞的三合会,更是从1842年就颁布了《压制三合会及其他秘密结社》条例,或大或小的流血冲突仍是不时有发生。 这也是香港警匪片流行的原因之一,从某方面反应了一些警察的牺牲和努力,换来市民来之不易的安稳。 “兄弟们,那群虎崽子来了,今天收工。”李智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说笑的意味。 一群三合会成员若无其事,三三两两散开。任凭一众特警迅速赶来,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 “干什么的?”一个特警头领一眼就看到了李智,走上前喝问。 “拍戏。”李智回答得风轻云淡。 陈文博摩挲着下巴,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黑市交易! 待三合会成员逐渐散去后,飞虎队也坐回警车迅速离去。 偌大的“欢迎仪式”,着实让陈文博有些受宠若惊。 意料之中的事情,在发现兄弟会是三合会扶持的势力后,陈文博就预料到这一次香港之行不会如此一帆风顺。 本来只要抓住机会,刺杀楚相狂便能一举立功的任务,瞬间变成了和三合会正面对抗,其间的压力骤然拔升。 短短的接触,让陈文博对三合会这个团体有了初步的了解。 很强。 不同于迎宾市黑狼的地下势力,甚至曾经燕阳的兄弟会也与其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两支势力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遇到高层的打击和清洗,就如一盘散沙,一触即溃。 而三合会几乎已是摆上台面,和香港特警部队明着干。整个势力盘根错节,历时一百余年也不曾被剿灭,其间的展现出的实力令人震颤。 先前的一幕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凡是招惹了三合会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是一个警察,三合会生杀予夺也就在一念之间,根本没有丝毫顾忌。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琼娜在一旁拿着手机拍了许多照片,三合会也没有阻挡。对于他们来说,相关的报道和口头书面流传的信息太多了,根本不足为道。 此时她快步走向陈文博,惊讶地询问陈文博怎么会和三合会的成员有这么大的过节。 “其实我是个警察。”陈文博微笑着,就要与她道别。 琼娜很激动,一来就遇到了正主,这一次的写作会有许多真材实料。 她给陈文博留了电话号码,便去专心考察三合会在本地的所作所为,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陈文博也不以为意,先到附近银行换取了一定额度的港元,以备不时之需。 行程总是需要缜密的,稍有纰漏便会有或大或小的麻烦,更有可能被三合会寻觅到契机置于死地。 找了家三星级酒店安顿下来,抚摸着带鞘鬼瞳刀,陈文博心中仍是有些唏嘘。 若不是燕白云的关系,这柄杀人凶器绝对不可能入境。 至于防弹衣和热武器,其间的意味太过非凡,搞不好能被认定为恐.怖份子甚至军火贩卖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带过来。 因此陈文博面对的问题很明显,那就是没有足够的武器。 试想面对重重保护下的楚相狂,是提着鬼瞳宝刀一口气杀过去容易些,还是在远处一颗狙击子弹打过去轻松? 就算没有狙击枪,有热武器总是好的。 并且防弹衣这个东西不可不备,陈文博还没到达到被子弹打中能若无其事的妖孽境界。 准备不充分,心思不缜密,往往能使人阴沟里翻船。 当务之急,是联系到莫须有的黑市。 还得是做军火交易那种! 于是陈文博简单吃过晚饭,等到夜幕降临,来到了香港的街头。 夜色下的香港分外美丽,鳞次栉比的高楼明亮辉煌,港头边挺着许许多多的大小船只。船上笙歌起,顾客流连,服务生穿梭。 与华夏的街道不同,香港的街道总有一股洋味,不少店铺的招牌却又书写着繁体字,想来文字习惯有所不同。 陈文博静静走着,打量着四周,也觉颇有意思。 家囍麺店,好运飯馆,上世纪**十年代的装潢风格,看起来颇有怀旧的美感。 迪斯尼文化在街头也有展现,一家主题店左右各站了一个米老鼠打扮的工作人员,朝着路过的孩子挥手,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陈文博没有带那柄鬼瞳宝刀,而是将其藏在了酒店客房,床板和厚重的床垫之中。 他走进在一家店面,要了四把小型水果刀。 “靓仔啊,听你这口音唔系本地的?”老板去拿东西,随意跟陈文博交谈着。 “我是大陆人,来香港旅游的。” “对了老伯,你这边最近的红灯区在哪?”陈文博接过四柄小型水果刀,手心把玩,随意问道。 老伯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暧昧,露出一个了然的淫.荡笑容,仿佛在说“你们年轻人那点心思,我懂的。” 陈文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老伯简单却清晰地指出了去路,并且连在哪里打车,哪家店最便宜哪家最奢华都一清二楚,显然还是个此中老手。 这让陈文博有些哑然,无奈失笑。 老伯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理解的语气说道:“老伯也年轻过,你们年轻人喜欢那套,我都做过。” “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我理解。” 陈文博突然发觉这个老伯不简单,将四柄小型水果刀放好,道了声谢,近乎是落荒而逃。 照老伯所说一路来到红灯区,还未进入任何一家店,便已是一副迷乱的景象。 无数卡拉ok夜总会犬牙交错,有豪华大气的,也有装修普通规模较小的。 看着那么多场所,陈文博反而踌躇了,不知该进哪一家。 进大的?照三合会那手眼通天的模样,指不定就是一家他们的产业。 进小的?恐怕都是些小混混和低薪阶级的玩乐场所,很难指望得到黑市的消息。 “uncle啊,进来玩玩嘛~”一个个性感暴露的女人浓妆艳抹站在各自场所门前,语气嗲嗲的招揽顾客。不时被人揩油也只是故作娇羞,嗔怪地说“讨厌死了”一类的话。 陈文博没有什么选择恐惧症,干脆选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夜总会,缓步踱入其中。 其间更是一副疯狂的景象,台上一个性感的女郎跳着钢管舞,不时做出充满暗示性的挑逗动作。 dj放着节奏感超强的英文disco,整个大厅的人都在跟着扭动着,男男女女毫无顾忌,你拥我抱。 陈文博一眼便看到大厅经理一类的人物,正在和几个马仔交流着什么。 “对不起,让一让。”陈文博推开两侧近乎疯癫的人群,一路挤了过去。 “神经病啊。” “挤什么挤?” 一些人表露出不满,陈文博也懒得计较,很快便来到了经理模样的人面前。 经理有些惊讶地看着陈文博,几个马仔更是拦在了两人之间,虎视眈眈地看着陈文博以表忠心。 “没事,这个年轻人没有恶意。”听到经理这番自信的话语,几个马仔才不情愿地让开在一边,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陈文博一眼。 仿佛在说“你注意点,我们盯着你呢!” 陈文博没有犹豫,直接提出想到黑市去看看,并隐晦指出要有军火贩卖。 经理怔了一瞬,有些警惕地看了陈文博一眼,警惕道:“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两处场所,一处是三合会管辖,一处是其他几个势力联手管理。” “劳烦指出第二处地方,并代为引见。”陈文博态度诚恳,并且递过一沓港币。 近乎是身上所有的港币,折算人民币约两万,掏出后身上都轻了不少。 经理没有忙于接过,而是继续道:“你知道做那种生意的都很不安全,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资金,恐怕不仅你很难走出来,我这个引荐人的名声也会搞臭。” 陈文博没有犹豫,掏出了自己在大陆那张铂金银行卡。 略一打量,经理苦笑摇头,一看就是大陆的银行卡,在香港如何能通用? 随即,他看到“银联”两个字,沉默一瞬后点了点头。 银联成立于2002年,截至2015年1月20日,银联网络遍布华夏城乡,并已延伸至亚洲、欧洲、美洲、大洋洲、非洲等境外150个国家和地区。 而今04年虽不至于如此通用,但在同属华夏的香港,实际上已经与本地银行卡无异。 铂金的材质,更是彰显了其银行卡的信誉度和支付能力。 事实上黑市也并不总是现金交易,像那两个庞大的黑市,已经有自己的公司,有足够的名义刷卡消费,并完美做成公司的一笔交易。 于是经理坦然接过陈文博递过来的现金,并且指名了地点,并给了他一张镀了金边的个人名片。 上面没有写他的名字,反而是“黑煤炭”这样一个古怪的代号。 陈文博谢过他,直奔黑市而去。 并不担心他胡诌乱侃,因为陈文博有足够的实力回来找他算账。 事实上,他也没有乱讲,陈文博很快便来到了这处黑市。 在基本的搜身后,陈文博的四柄小型水果刀也没能带在身上,跟着一群黑市的亡命之徒进了地下仓库。 只一眼,陈文博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把周围这些黑势力全部杀个干净。 一个个整齐的仓库货柜,码放着各式各样的枪械。 手枪、冲锋枪、散弹枪、狙击枪,甚至最中心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副迫击炮! 这一瞬间,陈文博对香港与黑色势力长期斗争的反恐组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若不是他们一起奋战在一线,洒热血抛头颅,天知道这些拥有如此军火的地下势力会做出如何可怕的事情! 陈文博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缓步走过去察看这些枪械。 几名黑市狂徒挂着冲锋枪,紧紧盯着陈文博。 只要他稍有妄动,便能当场打成马蜂窝! 第一百八十九章 蓄势待发! 陈文博仔细打量着这些枪械,看着上面的标价,摩挲着枪身感受其冰冷的金属质感。 在武器枪支泛滥的米国,黑市枪械的价格极其便宜。2015年的报道指出,手枪的价格往往在80美元到100美元之间,一挺ak47的武器也就1000美元左右,而配备消音器的武器价格相对昂贵。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此地的枪械价格还是贵上不少。 陈文博首先看中一支手枪:托卡列夫tt30/33式华夏仿制型五四式自动手枪,上面的标价折算人民币约为2500元。 “黑星手枪,由枪管、套筒、复进机、套筒座、击发机和弹匣等6大部件组成。全枪只有46个零件,压弹7发。有威力大,结构简单,可靠性强,耐用,操作简单等优点。”一个浑身黑衣武装,脸上蒙上黑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男人沙哑开口。 看来他们对这些枪械的性能十分了解,近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陈文博看了眼这几个装扮得像恐怖份子的人,拿起了这支黑星手枪。 “咔擦咔擦” 陈文博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灵动,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过后,这支枪械已经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这一手震得几个黑市成员不轻,震惊地看着他。 “嗯,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弹夹容量少了一发,和描述不符。”陈文博略一打量手上的零件,强悍的大脑记忆便翻出了《枪械指南》中的相关零件讯息,一看便对其情况了然。 “少了一发弹夹容量,在关键时候是很致命的,1800元我要了。”陈文博心想不能让黑市的人挣钱这么轻松,更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个不懂行情的小白,稀里糊涂乱宰一气。 几个黑市成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 他们心有顾虑,此人对枪械极为了解,搞不好是三合会来这边勘察情况的成员。要是被其挑出了毛病,恐怕很难继续保持和三合会的黑市竞争力。 “子弹怎么算?”陈文博轻松将手上一堆零件重组,那支黑星手枪又一次出现在手上,递给其中一人,准备自己再挑选些其他东西。 “手枪子弹100发2000元人民币,狙击子弹1发100元。”那个人接过陈文博的手枪,毫不犹豫报价道。 在陈文博用铂金银联卡进门后讲普通话,他们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大陆人,报人民币价格比较便于理解。 “怎么不去抢?火药填充到金属子弹壳,这样的流水线生产很简单才对。”陈文博没有丝毫在黑市随时丧命的觉悟,竟然开始和他们讨价还价,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 “这个没的商量,我们的子弹特制有锯齿形花纹,增加在人体的摩擦力,威力绝对比普通子弹大。”一个人已是冰冷开口,认为陈文博有些无理取闹。 陈文博了然点头,干他们这一行更多的是危险下的暴利,加上子弹性能确实更佳,这个价格已经称得上价廉物美了。 离开这一排货架,陈文博走向了摆放冲锋枪的货架,上下打量。 最后陈文博的视线落在了一挺ak47上,标价五万人民币。 ak-47发射7.62x39毫米1943中间型威力枪弹,由容量为30发子弹的弧形弹匣供弹,保险/快慢机柄在机匣右侧,可以选择半自动或者全自动的发射方式,拉机柄位于机匣右侧。 陈文博真的很想骂这群人,你们踏马的怎么不去抢? 在15年这挺突击步枪很多人都了解,在百度百科上更是标上了售价450美元的标签。 哪怕在欧洲的黑市,其售价也不过1000欧元。 “小子,别想着再讲价!” “ak-47的枪机动作可靠,即使在连续射击时或有灰尘等异物进入枪内时,它的机械结构仍能保证继续正常运作,并可以在沙漠、热带雨林、严寒等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保持相当好的效能,而且它的结构简单,分解容易、易于清洁和维修、操作简便。” “你在全香港,绝对找不到比这更便宜的价格!” 一个黑市成员对着陈文博瞪眼,手中的枪械一晃一晃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陈文博瞥了他一眼,淡然道:“ak-47主要缺点是由于全自动射击时枪口上扬严重,枪机框后座时撞击机匣底,其枪机抛壳口的设计令其较难安装皮卡汀尼导轨,机匣盖的设计导致瞄准基线较短,瞄准具设计不理想,枪械后座力较大等等缺陷,大大影响射击精度,300米以外难以准确射击,连发射击精度更低。” 一番话呛得几人不轻,他们展现出专业学识就是要诈唬陈文博,只讲优点不谈缺点。 未曾想陈文博更像一个此中行家,对枪械的知识十分精通。 “四万,我要了。” “六万,没商量!” “四万。” “至少五万!” “成交。” 陈文博将那挺ak47扔向那人,那人慌忙接住,身子一矮差点没端住。 继续向一旁走去,陈文博开始查看此地售卖的防弹衣。 拿起一件看起来材质最为可靠的,在手中一掂量,估计有五公斤左右。纤维层十分轻便柔韧,想来对子弹抵御效果不错。 芳族聚酰胺类有机纤维,代替尼龙和玻璃纤维作为材质,可使避弹衣的重量减轻50%:在单位面积质量相同的情况下,其防护力至少可增加1倍,并且具有很好的柔韧性。 陈文博很满意,看到几个黑市成员杀人般的目光,没有再提价格这一茬。 在英国黑市,这件防弹衣的价格就在320英镑左右而已,在这里却高达15000人民币。 66500人民币,一支黑星手枪、一挺ak47突击步枪,一件有机纤维防弹衣。其实在枪支管制的国家,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 若是没有三合会和其产生了巨大的竞争力,此地为一个垄断情况,恐怕价格至少能翻一倍。 陈文博要了200发手枪子弹,最后刷卡消费人民币70500元,全部放在一个黑色皮背包中,背在肩上。 此间事了,拂衣而去。 陈文博离开此地不过五分钟,一个不速之客便来到了这个黑市。 “不知青龙堂红棍到此,有何贵干?”那个声音沙哑的男人上前一步,浑身肌肉紧绷,警惕至极地看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殊死一战。 几个黑市成员也是如临大敌,稍有异动便做好了开火血拼的准备。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人。 “我问你们,先前是不是有个持银联铂金卡的青年来采购武器?”吴出宝背着那根长棍,根本没有客套的意思,上来便是质问的语气。 “对不起,我们的生意还轮不到你过问。”那名声音沙哑之人再次出声,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他们虽然只能在三合会的威压下匍匐颤抖,但黑市身后几股势力联手,绝对能和此地三合会的青龙堂平起平坐。 “什么时候我三合会还问不得你们了?”吴出宝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嚣张的笑容,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若猛虎猛扑,一棒已经打在了那人头上。 “砰!” 那人的头颅直接被打破,鲜血奔涌。木棍向上弯曲出一个可怕的幅度,紧接着便是头骨碎裂的“咔擦”之声,轰然倒地,已经气绝身亡。 “你!” 几个黑市成员出离了愤怒,万万没想到他敢如此张狂行事,同时拉开了枪械保险对准吴出宝。 吴出宝嗤笑一声,挺起胸膛拍得震天响:“打,朝老子这里打!” “今天你打死了我吴出宝,老子三合会要你们这里每一个人人头落地!” “打死老子算你们有种,明天整个香港都该知道你们有多牛b!” 几个黑市成员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说,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是的。” “娘咧,李智说对了,这兔崽子果真会先来购置武器。”吴出宝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有些苦恼。 他“呸”了一声,大喊晦气离去。 至于身后被他一棍打死那个人,他根本没再看过一眼。 而在一处贫民区的三楼房屋,干净大方的装修和一应俱全的家具,以及门前停着的那辆汽车,却与四周破败贫穷的模样格格不入。 如此一处刺眼的建筑,在想象中必然会受到当地混混古惑仔的觊觎。利用自身在本地的势力,收点“保护费”敲诈勒索,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那辆汽车说不定也能被“借来玩玩”,主人要是流露出一丝不满,更是没有好日子过。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有这种想法,只是一行三十来个古惑仔全部被打进了医院,还有几个直接残废。 后来还有眼瞎的人上门挑衅,直接惹来了三合会洪兴堂成员,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麻烦。 而此地的主人,就是前洪兴堂红棍,刘毅。 此时的他“嗖”地钻进了汽车底盘,拿着扳手千斤顶等工具开始修理汽车。 一个白衣文士无奈地蹲在一旁,饶是如此也有名士风姿。 “刘毅啊,红棍大大啊,求你出山再跟我们干一票那个陈文博?” “卧槽,不去不去!” “这样,我青龙堂再送你一个美女?” “尼玛啊,快滚,小心老子丢你螺母啊!” 李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那个陈文博,真有这么可怕? 第一百九十章 箭在弦上! 李智碰了一鼻子灰,告辞返回堂口。 此时已是深夜,一帮子三合会青龙堂核心成员按照地位排座。 当中一把交椅上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为二路元帅。名义上的青龙堂堂主,在平时坐馆有职无权。 这也是三合会龙头避免权力分散架空的举措,各地堂口二路元帅类似于资本主义国家的君主立宪制,只是一个堂口的象征而并无实权。 他左侧坐着白纸扇李智,依旧羽扇纶巾。平日大小事件或财务管理,皆是由他一手操办。也正是他多次的明智决策,才让青龙堂与香港特警冲突最小,往往能趋利避害。 李智在堂口甚至整个三合会都有很高的声望,深受会员爱戴。 洪兴堂甚至有人说“要是李智在我们堂口做白纸扇就好了”,堂口上下竟无一人出言反驳斥责,说他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二路元帅右侧坐着红棍吴出宝,一手杵着长棍,平视左右两侧排座之人。 平日采取暴力手段夺取场子,或是一些需要动用武力的时候,往往都是红棍带着一群打手前去完成任务。 从赌博、高利贷、色.情业、毒品、走.私造假、恐吓等犯罪活动牟取金钱利益,然后用以从事非法勾当。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不会介意手段有多卑劣的。 过程中少不了流血冲突甚至死亡,红棍和下面成员的交情都是枪林弹雨同甘共苦闯出来的。 一文一武,撑起一个堂口的灵魂。 只要在一个堂口最能打,就能坐上红棍的位置。近几年也不是没有人眼红这个位置,但无一例外全部被一棍打翻。 要不是吴出宝想着是一个堂口的,指不定要把这些觊觎自己位置的人打成煞笔。 坐在下方左右两列的人,有负责内外事务联系交游广阔的“草鞋”,也有忠心耿耿为社团做出不小贡献的老“四九”。 二路元帅、白纸扇、红棍、草鞋、老四九,所有人聚集一处,皆是为了对付陈文博一人而已。 “李先生有何见教?”沉默半晌,二路元帅掌握着表面的礼节,询问李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个白衣青年。 理论上来讲,这种正式的会议,作为白纸扇他应该手持白色的纸扇才符合礼节。但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几个人还谨记遵循这个条例,也无所谓他拿的是纸扇还是羽扇。 李智沉吟片刻,羽扇遮住半张脸庞,缓缓道:“对付高手最好的手段,那就是不择手段。” 没有人出声反驳。 “与其挨个上去送死,不如一来就拿出最大能量,将他置于死地!” 李智的语气凝重了半分,不少人认可地点头。 李智心中一声轻叹,当年被一个黑.帮杀死一家,为了复仇不得不投靠三合会,也没想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现如今,双手沾满鲜血,还能走得回去吗?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二路元帅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他。 “抱歉,失礼了。”李智回过神来,歉意一笑。 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心思,他继续说了下去:“想必诸位也看过上世纪末,流行香港的漫画《风云》吧?” 如此贴地气的话语,让在场不少人露出了笑容,心想自家的白扇就是不一样。瞧那些其他堂口的恨不得装成魏晋名士,屁股翘上天,自诩文人风流。 “无论是雄霸还是绝无神,都有机会分别绝杀风云,却不懂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让两个人一路崛起最后导致灭亡。” “我三合会,绝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一举将其消灭!” 李智的语调高了半分,指点江山,慷概激昂。 接下来的会议,基本就是听他一个人做安排。 武器库再一次被打开,由红棍吴出宝率领一些强悍的打手,带上冲锋枪、防弹衣、三棱军刺,甚至狙击枪在夜里凌晨三到四点赶赴陈文博所在的酒店进行刺杀。 “李先生,恐怕不妥!”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站了起来,随着脸部肌肉的运动,一撮灰白的山羊胡一动一动的。 “请讲。”李智面带微笑,没有一丝不悦。 “如此大的动作,恐怕会惊动飞虎队,认为我们这是一场恐怖袭击,我青龙堂将会有不少人入册甚至被狗咬。”老人面有顾虑,眉头紧皱。 入册,三合会的黑话,就是入狱的意思。 狗咬,也与其类似,有一层受枪伤的意思。 李智不仅没有被反驳的怒意,反而大感欣慰,暗赞此人不愧是老四九,一心为社团考虑。 “不错,郑老先生思虑有理。” “但香港特警与我们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我们也从没有怕过他!” “他们是精锐,但不会对楚龙头造成致命威胁,生怕我们三合会一怒之下上街血洗,反而挑起更为可怕的争端。” “而陈文博不同,他就是朝着楚龙头来的!” “试想,假如楚龙头死了,会有多少人觊觎龙头这个宝座?到时内部混乱,保不齐其他社团也蠢蠢欲动,飞虎队更是大把机会将我们分而歼灭!” 李智的语气开始缓和下来,柔声道:“孰轻孰重,诸位自己掂量。” 三合会在燕阳扶持的兄弟会群龙无首的下场,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一时默然,算是对李智的认可。 “动用狙击枪,恐怕动作太大了吧?恐怕到时想着草后再薄头,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个年轻的草鞋仍不住提出异议。 着草,指犯罪后逃跑。 薄头,指再行露面。 “我有会长给我的资料,听说来自燕京秦家。” “这个陈文博,也许是个小宗师。” 李智的话音一落,在场死一般的寂静。 再无人提出异议。 “他娘的,你们就是屁事多,哪次不是李智思绪最为周密?每次都是你们瞎嚷嚷,最后还不是得出他完全正确的结论?”吴出宝习惯性挠着光头,骂骂咧咧的。 “吴出宝。”李智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吴出宝一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粗狂的脸上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了。平日最为暴躁动辄要打要杀的吴出宝,在李智面前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的,真是怪哉。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二路元帅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一行人逐渐离去,开始安排手下的工作,并召集那些打手前往武器库。 一时,热闹的大厅中只剩下了高坐正堂的三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李智眼神有些迷离,轻轻摇着羽扇。 “先生多虑了,凌晨三到四点正是常人熟睡之时。” “再说了,有先生定下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之策,他就是清醒又能翻天而去?”二路元帅礼貌性地安慰了两句,看着这个年轻的军师,心中颇有温暖。 “但愿如此。”李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对二路元帅作揖,洒脱抽身离去。 “谁规定坏人就得是凶神恶煞六亲不认,你瞅我这三合会哪个不是有血有肉之人?”二路元帅看着离去的瘦削声音,轻声感叹。 “说尼玛些啥,一句都听不懂。”吴出宝挠了挠光头,抽起长棍大摇大摆离去。 二路元帅只是摇头,一笑置之。 而在那个三星酒店,陈文博关上了灯,窝在宽阔舒适的沙发上。 如李智担心的一般,他并没有丝毫睡觉的想法。 得知三合会成员就在附近对自己虎视眈眈,哪能高枕无忧? 他穿上了那一层防弹衣,裤腿上绑着四柄小型水果刀。 黑星手枪、ak47突击步枪,以及那柄鬼瞳宝刀都在身侧,伸手便能触碰。 枪械之中已经填满了子弹,只等敌人出现,便要来个迎头痛击。 对于窗户那侧,陈文博已经拉上了窗帘。 狙击手一直是陈文博重点防范的对象,一个不备便能被爆头带走性命。 这样拉上了窗帘,至少让他没法从远处进行瞄准。 就算他了解整个酒店的构造,大概瞄准了床头的方位打过去也无妨,陈文博根本就不在那边,随便他怎么想着去瞎猫撞死耗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发深沉。 街上的繁华喧嚣逐渐消失,绝大多数人开始陷入睡眠。 在这样静谧的坏境中,陈文博闭目养神,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而就在将近三百米处的大楼天台上,一个匍匐着一动不动的人身前安放着一挺器材狙击步枪。在夜晚的寒风中,他的身形都快僵硬了,却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心中不是没有怨念的,从瞄准镜中看到的永远是拉上的窗帘,有一种蓄满了力量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落空难受的感觉。 “宝哥,我想他早有准备,窗帘拉上了我瞄不准。”他对着耳麦小声说了一句话,恨不得立即收到撤退的指令。 一个灰社会能做到如此程度,像专业的狙击手,已经远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对着床头的位置来一枪,我和兄弟们立刻杀进去!”吴出宝有些诧异,但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狠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众人了然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刀鞘碎,人头落! 月华朦胧,天地间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 在黑暗静谧的坏境中,陈文博听到了防盗房门传来的“咔擦”轻微声响。 “砰!” 与此同时,器材狙击枪的可怕声响突兀响起。 “哗啦”一声,半指长的狙击子弹打穿玻璃窗,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洒落在地。那颗子弹去势不减,嵌进了床头后方的水泥墙壁之中,近乎将其穿透。 陈文博冷笑一声,浑身肌肉紧绷,摸出那支黑星手枪,瞄准门口扣下了扳机。 屋内黑得那么深沉,陈文博的目光却锐利依旧,像是闪烁着神秘而深邃的光芒。 “砰!” 三尺长的火舌在枪口绽放,一瞬间照亮了身周的事物,也照亮了陈文博坚韧笃定的表情。 那名前身是惯犯的小偷轻松开锁,沾沾自喜的表情还来不及流露在脸上,那颗子弹便打进了他的头颅。 “噗”的一声,溅起一串血珠,这名精于开锁的青龙堂成员应声栽到地上。 “匡!” 吴出宝一脚将防盗门踹到一旁,身旁几个三合会成员端着冲锋枪,向着屋内便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 疯狂绽放的火舌将黑夜照得犹如白昼,一颗颗子弹脱膛而出,将身前的事物打得稀巴烂漫天飞扬。 陈文博顺势往沙发后方一翻,身形蹲伏。 “啪!” 酒店的液晶电视被子弹打中,爆出一大片璀璨的火花。 茶几、沙发、地板,都被打出密密麻麻的弹孔,看起来触目惊心十分可怕。 子弹这个东西打硬不打软,其主要杀伤力就是依靠脱膛而出后的巨大冲击力,在接触事物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 子弹穿过将近半米厚重宽大的沙发,动力便被消耗殆尽,一颗颗子弹卡在了其中。 吴出宝的瞳孔很古怪,在黑暗的坏境下像猫科动物一般,放大到了很大的地步。 “光!”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几个三合会成员不再毫无意义地胡乱扫射,几束战术手电筒的光立刻打向了陈文博所在的方向。 几束光交叉打过去,照亮了陈文博笔直伟岸的身形。而他手中的黑星手枪已经收进裤兜,双手端着那挺装满子弹的ak-47。 “什么时候?!”吴出宝心中一骇,瞳孔急剧收缩。 陈文博手指扣在扳机之上,感受到微微的阻力,而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火舌闪耀,一颗颗金属子弹凌空穿梭。 死亡之舞。 陈文博的射击很有技巧,他掌握着力量将枪口微微下按。ak47有一个近乎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射击时的后座力很强,并且会枪口上扬,使得命中率大大下降。 然而他的臂力惊人,连发之下的巨大后坐力未能让他的手臂有一丝颤抖。这个微小的射击技巧之下,射击的命中率也大为提高。 “啪啪” 一个成员的头颅直接被子弹打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倒飞出去,砸落在地面。 另外有两个成员的胸膛被打中,虽然配备了高质量的防弹衣,仍是被冲击力打得倒退两步。 “吼!”吴出宝怒吼一声,胸膛传来的冲击力并没有使他后退,反而更加狂猛地冲了过去。 在他凶狂的力量之下,整个地板都被震得“咚咚”作响。 吴出宝直接蹿到陈文博身前,双手青筋暴起握住木棍,以山崩地裂之势狂猛砸下。 连空气也被其撕裂,发出可怕的啸响。 陈文博平静将ak47横在身前。 “啪!” 一声巨响,木棍打在金属枪身上,直接从中断为两截,断口木茬参差不齐。 吴出宝的双手震得发麻,后退了一步,惊骇至极地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陈文博。 陈文博安然无恙,只是用来格挡的ak47枪身也有轻微程度的扭曲。 “开枪!” 吴出宝谨记着李智的叮嘱,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绝不是他能够对抗的,必须配合三合会成员使用热武器。 他一声大吼后,顺势将身子一矮,翻滚到一旁。 身后那些三合会成员,在冲锋枪上绑了战术手电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一瞬间集体扣动了扳机,再一次火舌喷吐。 陈文博身形敏捷如鬼魅一般,瞬间躲开了扫射范围,并且单臂抬枪还击。 一连打出数颗子弹,几个三合会成员再次应声倒地。 而让人心凉的一幕,则是这些人倒下后立即便有人替补上来。 与此同时,“匡”的一声,玻璃窗被打得粉碎,几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直接从窗口爬了进来。 而在将近两百米的地方,那个狙击手对着瞄准镜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砰!” 又是器材狙击枪的巨大声响,陈文博几乎是下意识向后一个翻滚,避开了这一枪。 “啪!” 这颗半指长的子弹打在地板上,瓷砖龟裂,化作碎片飞溅。 不仅如此,门口那帮三合会成员已经形成了火力覆盖网,密集的弹雨形成了一片金属风暴。 陈文博充作掩体的沙发已经被打得稀烂,身上也中了几颗子弹。若不是高质防弹衣的防护力,恐怕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他顺势扬起ak47进行反击,命中率可怕得惊人,一个个门口的三合会成员皆是爆头身亡。 “三,二,一······” 陈文博心中默数,当ak47的子弹打到只剩一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指向了两百米位置的狙击手! “砰!” 枪头火舌喷吐,陈文博一枪打出毫不犹豫将ak47扔向一旁,一把抓起身后的鬼瞳宝刀,一个翻滚靠近吴出宝。 “呃” 那名狙击手捂住喉咙,鲜血奔涌,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嘶鸣,软倒在了地上。一滩血迹很快将附近地面染红,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ak47的有效射击距离应该是300米,超过这个距离后射击精度将低得可怕。 200米的距离,虽然算不得极限,但陈文博眨眼间射出的一颗子弹却能完美命中,将那名狙击手置于死地,其间那份精准度和判断力可怕至极。 吴出宝没有退后,而是从小腿上抽出一柄绑着的军用三棱刺,在黑夜中亮起一抹寒芒,劈砍向陈文博。 掌托天门。 陈文博手持尚未出鞘的鬼瞳宝刀,右臂带着可怕的力道上抬。 “啪!” 碧色桃木金丝鞘直接龟裂,变成碎裂的木块落在地面。 那柄坚硬的三棱刺有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变形,吴出宝更是被可怕的力道震得后退两步。 刀鞘破碎,雪亮锋利却又薄如蝉翼的鬼瞳宝刀显露而出。 陈文博面色如常,鬼瞳宝刀划出一片最为璀璨的银色刀光。 “当!” 金铁交加之声响起,吴出宝手中坚硬的三棱军刺直接断为两截。 然而陈文博却没有顺势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而是单手将鬼瞳宝刀转到左手,舞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幕,密不透风地躺在身侧。 “叮叮当当” 一颗颗子弹击打在刀面之上,弹头装得变形,当啷落在地面。 吴出宝瞅准机会,一拳轰向陈文博的胸膛。 陈文博抡动右臂,一记崩拳针锋相对。 “匡!” 最为狂猛的骨头碰撞,陈文博一瞬间爆发出衔接无缝的二重劲。 崩劲蔓延,直摧吴出宝的五脏六腑。 炮弹落地,中心开花。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炸开,吴出宝的手骨发出“嘎嘣”的可怕声响,像是一个牙口好的人半夜在啃猪骨一般,十分瘆人。 “啊!” 吴出宝痛得一声低吼,额头青筋乱跳,豆大的汗珠立即渗了出来。他感觉手臂上的每一寸骨头似乎都炸裂了一般疼痛,还未来得及多想,整个人已经倒飞了出去,匡一声撞在墙面上。 在他的身后,墙面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蛛网状裂痕,甚至还有水泥块掉落下来。其后的砖块也未能幸免于难,蔓延开可怕的裂痕。 陈文博没有趁胜追击,而是若出笼猛虎一般扑向了门口那帮三合会成员。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迎着几束打过来的手电光芒,表情沉稳坚毅。 战意盎然! “开枪开枪!” 剩下的三合会成员慌了,先是狙击手被绝命击杀,随后是红棍吴出宝生死不知。 陈文博那一片银色的璀璨光芒更是能拦下现代武器的攻击,简直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让他们忍不住脚冒凉气,头皮发麻。 鬼瞳宝刀再次化作一片银色光幕横在陈文博身前,若最为可靠的壁垒,将一片弹雨隔绝在前方! 陈文博一路冲来,尽是遍地扭曲的子弹壳。 就在这一瞬,他来到了这群三合会成员身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给肺间带来一丝清凉 刀光骤亮。 那一瞬,仿佛四周的光芒也随之黯淡。 “噗” 一具无头血尸鲜血如喷泉一般,冒起半米高。 刀起,头颅落。 此时,陈文博呼入的那口气才缓缓呼出。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一息之间。 滚落的人头,喷涌的血柱,一闪即逝的刀芒,瞬间让这群三合会成员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惧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画戟游闲刀入鞘! 一众三合会成员落荒而逃,少有几个顽固分子殊死抵抗。 陈文博脚踏玄奥八卦步,暗合太极腰,身形如穿花蝴蝶般交错而过。 一刀刀清亮如雪的刀光乍现,抹过几人的脖颈。 切面光滑如镜,若是用尺子丈量,当发觉伤口深浅如一。 仅是一瞬,几人的尸体轰然倒地。 当陈文博“啪”地打开吊灯开关,大厅一片明亮之时,却发现吴出宝已没了踪影。 趴到窗前一看,那个蹒跚的身影已经坐上了汽车,和一众三合会成员驱车离去。 只是短短的注视,却能看到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右臂,无力地耷拉着。 毋庸置疑,那条手臂的骨节已经被自己打得裂开,甚至手骨已经有一定程度的粉碎。 这个青龙堂红棍,恐怕右手已经彻底废掉了。 跟一个形意拳小宗师正面对轰,这就是下场。 这么大的动作早就惊动了酒店的经理,他和几个服务生却只是颤抖地躲在角落,根本动都不敢动。 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热武器进行恐怖袭.击,用脚趾头想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可怕势力。 看到三合会的成员皆是被一击毙命致死,甚至还有数人落荒而逃,他们也就更加惊恐了。 莫不成,里面藏了一大支飞虎队精英?! 他们颤颤惊惊地靠近房门,看到一地狼藉,地板之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弹孔,玻璃窗也被打得稀烂,一大片玻璃碴子洒在地面。 整个宽大的屋子中,却仅有陈文博一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给ak47步枪填上子弹。 “您···”经理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十分干涩,竟是多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帮我换间房间行吗?对了,顺便给我的刀配个刀鞘。”陈文博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远远将鬼瞳宝刀平稳丢了过去。 经理吓得不轻,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鬼瞳宝刀“当啷”一声落在地面,轻轻弹动了两下。 刀身清亮如雪,质地薄如蝉翼,清晰倒影着经理那张写满了惊恐的脸。 那燃烧着地狱烈火的鬼瞳烙印,像是在愤怒地注视着他,要将他焚作灰烬一般。 他慌忙如奉珍宝地将其捧在手中,连连称是。 陈文博换了个房间,安稳地睡了一觉。 这一次,再没有三合会成员上来送死。 第二日九点陈文博才洗漱完毕,简单吃过酒店的早点,身心放松地打着易筋经。 想必受此一挫,青龙堂也该明白过来,想要对付这种超乎了常人想象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可以让他们沉寂两天了。 陈文博一心二用,尚能思忖现在自身的情况。 拳皇大赛将于七月初正式开展,若是现在和三合会打个头破血流或者干脆将楚相狂杀死,那么接下来的两个半月实在没法过了。 指不定吃个饭都要随身带着银针,检验一下是否有毒,避免一命呜呼。 或者在街上走着,愤怒的三合会成员直接一个迫击炮弹轰过来,连自己带行人一并炸得残肢断臂乱飞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陈文博也不仅有些微微的惊悚。 三合会的能量太过于庞大了,如果真的惹得他们失去理智,恐怕自己真的没命逃脱。 陈文博的目光冰冷得可怕,回忆起那个笑容温和的修长身影。 若不是他,自己大可等到拳皇大赛结束,在楚相狂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完成刺杀。 而他这么一掺和,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视野中,还画上了一个可怕至极的标志,让三合会上下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里。 无形之中,使得这一次任务艰巨无比,处处危机四伏。 有时候,不需要复杂的布置和谋略。越是复杂的阴谋,越容易在其中一环出错,导致全盘失算。 秦挽澜往往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布下最为致命的局。 自断一臂让秦家逃离清洗,此乃以退为进。 简单地将问题全部丢给三合会,此乃借刀杀人。 让兄弟会染黑的班底落子,布局赵家,此为物尽其用。 一石三鸟,如此轻松,却能全盘达到目的! 此次陈文博如果没有可怕的小宗师境界,早已死在这次袭击之下。 陈文博捋清了思路,开始考虑自己的应对之策。 绝命刺杀楚相狂为下策,哪怕能成功,自己也是必死之局。 避其锋芒直到拳皇大赛为中策,三合会虽然还不至于用迫击炮轰杀自己,但难免有诸多刺杀。一个不慎,也是阴沟里翻船的悲惨局面。 至于上策······ 那当是转移三合会的注意力,让他们暂时无暇顾及自己。 陈文博眼前一亮,但随后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说得简单,可是要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一日,陈文博开始游走于市井和红灯区之中,打探一切关于三合会的消息。 到了夜里,陈文博总算有所收获。 当地的黑色势力以三合会青龙堂为首,其次便是飞刀会、六口帮、天灯会。 为了避免被三合会青龙堂一口气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三个帮会开始形成了同盟关系。 三合帮会加在一起,虽然还不能与三合会的这个堂口分庭抗礼,但已经差不了许多,不至于成为欺凌消化的对象。 昨夜陈文博购置武器的黑市,就是这三个帮会一同创办营业,与青龙堂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关系。 三合会红棍吴出宝直接打死了一个黑市成员,让他们敢怒而不言,却是长期恩怨积累下的一个导火索。 得知吴出宝一只手臂被废,不少人已经是蠢蠢欲动,三五几个两方势力的成员经常发生摩擦冲突。 金牌打手都被废了,青龙堂在他们看来也不再是那么的可怕。 但他们还缺少一股怒火,能让他们下定决心和青龙堂一较高下的怒火。 当夜,陈文博进了三个帮会营业的场所。 各个帮派旗下都有被砸得破烂的地方,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子。 几个武装极端分子更是被一棍打死,干净利落。 陈文博没有故意留下关于三合会的标志性物品,也没有刻意模仿吴出宝的行为。 那是画蛇添足,明眼人一想便能有“是不是有人蓄意栽赃”这样的想法。 第二日,这个消息逐渐传开。 用棍能力极强,只针对这三家旗下的产业,不少人自然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青龙堂吴出宝。 吴出宝对于这样被栽赃很愤怒,他娘的,那个时候老子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想要让那些怀疑的目光看清楚,昨晚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睁大你们的狗眼。 然后李智轻轻叹息了一声,阻止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三合会做事一向张狂无忌,被怀疑猜度更是从来不屑于解释,摆出一副有种你们干我的姿势。” “你现在澄清此事,他们怎么看?” 右臂打着厚重石膏的吴出宝愣了一瞬,咬牙切齿道:“这群狼崽子会以为我青龙堂不像以前牛逼了,掂量着是不是可以从我们这咬下两斤肉!” 李智轻轻点头,叹息道:“可是不澄清,他们也有可能忍无可忍,和我们三合会来一场火拼。” “我们不惧这三只疯狗,但目前的要事是针对陈文博。” “我们打起来,才是他乐意看到的局面。” 吴出宝有些愤怒了,没想到陈文博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那怎么办?” “他要打,我们就打给他看!” “一口气吃下这三家势力,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李智羽扇轻摇,有着难以言喻的从容风采。 “可是···我们青龙堂也会有很大的伤亡,我担心···”吴出宝不是彻头彻尾的无脑之人,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挠头,疼得龇牙咧嘴。 “那就联系楚龙头。” “只要他们敢妄动,我青龙堂就会成为第一个统一本地势力的地下皇朝!” 李智谈笑自若,轻摇羽扇,抖了抖白色长衫的下摆,身形愈加笔直。 吴出宝的眼睛亮了起来。 三合会青龙堂的威压还是巨大的,三个帮派的头领商议了一番,竟然决定了忍气吞声,暂不发作。 这让下面的成员很是不甘与憋屈,凭什么三合会就能高我们一头? 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要潜身缩首,这算什么道理?! 陈文博没有闲着,不看到他们打起来绝不收手。 当夜三合会一处邻近三家势力的小型场子,直接被砸了个干净。 这下三合会的成员坐不住了,草泥马的,向来只有我三合会砸别人,今天被别人砸上门来了? 最关键的,他们看到了地上使用过的子弹壳,有着特殊的花纹雕刻,增加子弹的摩擦力和破坏力。 当时青龙堂的人就愤怒了,这分明是那三家帮会特有的子弹! 李智当然知道陈文博购置了那里的弹药,甚至出手的人十有**就是陈文博,却也是听之任之。 因为他清楚,两方积怨已久,解释并没有什么用。 当夜,双花红棍带着一帮打手悄然赶到。 李智和受伤的吴出宝不敢怠慢,以大礼待之。 一股战争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 而陈文博悠然在一处租下的小院中,躺在躺椅上赏月。 将鬼瞳刀放入崭新的刀鞘。 画戟游闲刀入鞘。 兵不血刃。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过江之鲫! 这个四月颇不平静,三合会青龙堂和三个帮派的联盟时有冲突发生。 终于在26日这一天的夜里,发生了大规模血拼。 附近三条街的居民颤颤惊惊地关上门窗,大气不敢出,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枪械愤怒的嘶吼声就没有停过,不时能听到两边人马的怒吼叫骂。 “轰!” 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响,一小朵蘑菇云在街上升腾起来! 爆炸产生的可怕气浪瞬间扩散,巨大的冲击力将数人掀翻在地。 残肢断臂炸了一地,血液爆炸似地溅向四方。 “砰!” 狙击器材的巨大声音响起,飞刀会的领头人物眉心出现一个血洞,一声没吭就“咚”地栽倒在地面。 “小飞哥!” “丢你臭嗨!” “叼你老母的三合会!” 一群人瞬间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开始下一轮厮杀。 不到半个小时,全副武装的飞虎队竟然是坐飞机赶来,可见事态到底有多严重! “嗡嗡嗡” 螺旋桨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几个飞虎队成员从舱门露出了身子。 “给我打下来!” 三合会后方阵地,一个人张狂地下达命令。 “砰!” 器材狙击枪再次开火,一个飞虎队成员直接被打中眉心,从空中栽落下去。 “当”的一声巨响,尸体以头撞地,金属头盔都凹陷进去一大块。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飞虎队成员没有留情,当场就是两个手雷和烟雾弹扔向了下方,紧接着放下绳索,一排人像是蚂蚁附着在上方一般迅速滑落。 这一场可怕的战争持续到了半夜,几处民居都被炸成了废墟。 更有仓皇逃窜的黑色势力成员躲进民居,几个呼叫救命的居民都没被放过,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第二日清晨,两条街上皆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 一地的残肢断臂,凝固的黑色鲜血涂满了长街,无数尸体横陈。 地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金属弹壳,街道上还有不少炸出来的巨大坑洞,四周的民房也有几处被炸成了废墟。 苍蝇“嗡嗡”飞着,一群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士兵赶到此地,带着专业的工具迅速进行清理。 一具具尸体被抬上了集装车,准备拖到火葬场直接火化。 有人打开水箱开关,拿着手臂粗细的巨大水管冲洗着地面上的血迹。也有人背着消毒液,在街道上四处喷洒。 无数新闻媒体报道了此事,不仅是香港,连大陆甚至其他国家都得知了此事。 飞虎队先遣成员除了飞机驾驶员,全员阵亡。 后续部队虽然镇压下了这场流血冲突,但却被一个可怕的高手杀得损失惨重,最后还让那人毫发无损地逃离了战场! 香港政府出离了愤怒。 随后的几天,各个红灯区的盘查极为严厉。哪怕是几个小古惑仔的打架斗殴,也会第一时间被抓到警局,进行严厉的处罚。 而这几天三合会青龙堂和那个元气大伤的联盟,却安静得出奇,近乎是停止了所有违法行为。 直到风波渐渐平定下去,又一个震惊地下势力的消息出现了。 飞刀会会长惨死家中,十来个保镖皆是被抹过喉咙一击致死,作为正主的会长更惨,直接被拦腰劈成两段! 警察很快封锁现场介入了调查,而无论是从监控录像还是询问周边的居民,皆是一无所获。 杀手的心思极为缜密可怕,潜藏在了各个监控器的死角之中。偶然有一次露出身形,也只能看到他低着头,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将连衣帽戴在头上。 经验老道的警官不放过一丝细节,却发现此人的衣物鞋子都是在到处地摊都可以买到的廉价货色,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这件事的调查还在继续,紧接着又出事了。 六口帮的帮主也死了! 他得知飞刀会会长的死讯后,几乎是将家中安插满了保镖和帮派成员,甚至擅自让他们配上了手枪。 却也是无济于事,杀手根本没有惊动这些人,直接砍下了他们帮主的头颅。 直到当夜送夜宵的小弟赶到,几次敲门没有回应才发觉古怪,破门而入后才发觉了这可怕的一幕。 事情已经很明了,如此针对这两个帮派,只能是三合会暗中下手。 天灯会的老大吓得不轻,竟然极其没种地跑到公安局成天待着,找了个离谱的保护势力。 陈文博从当地牌馆的客人嘴中得知这一切,很快返回了租下的小院。 他泡了一壶热茶,捧在手心中。 一股暖意从铁壶传到指尖,他躺在藤椅上,揉了揉眉心,开始思考。 那个神秘的杀手究竟会是谁? 吴出宝?不可能,这是一个用棍高手,并且已经被自己废掉一臂,很难完成如此高难度的任务,何况他也不像有如此缜密心思的人。 刘毅?也不可能,他一身横练铁布衫固然惊人,奔放的性格下隐藏的心思也算缜密,可要说杀人手法绝不到如此干净利落的程度。 “嘶···”陈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既然两个堂口最能打的红棍都无法完成此事,恐怕只有比他们高上一个级别的打手才能有如此实力。 楚相狂身旁的双花红棍! 三合会野心太大了,面对自己的挑拨离间不但不在意,反而借此机会上下一心开始了吞并和扩张! “咚咚咚” 有人敲着小院的木门,大声道:“先生,你订的早茶四大天王到了。” 陈文博开门,给这个外卖小哥付了钱,接过他手中的食盒,道了声谢,关上了门。 悠哉悠哉,晚餐吃早茶食物。 还能听到外卖小哥离去的粤语嘟囔声,大致是说大晚上非要吃早茶套餐,真是怪人。 陈文博一笑置之,来到小屋开始吃饭。 粤式早茶的四大天王,即是虾饺、干蒸烧卖、叉烧包,以及蛋挞。 富有特色的食物,味道也算正宗,陈文博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匡”的一声巨响。 陈文博嘴里还嚼着皮薄馅厚甜咸适中的叉烧包,有些愕然地转过头去看去,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看模样,还有点奇异的呆萌。 门口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浑身黝黑的壮汉,背着两柄巨大的黑铁重锤,可怜的木门就是被他一脚踹飞在地上的。 他龙行虎步地走到院子中间,声如洪钟道:“听说你有拳皇入场券,我是来抢的!” 还真是理直气壮正大光明,陈文博都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想了想,试探性问道:“要不,等我把叉烧包吃完?” 铁锤大汉被噎住了,瞪大双眼盯着陈文博。 “那我当你答应了啊,对了,那木门砸坏了要赔钱的,你就给个七八百港币就行了,我也不坑你。”陈文博拿起一次性筷子,夹了块虾饺放到嘴中慢慢咀嚼着。 唔,味道和口感都挺不错的。 铁锤大汉懵逼了,卧槽,这么悠然自在,不把我放在眼里? 等等,这个破木门要老子赔七八百港币,还敢说不坑我? “卧槽,你严肃点,我是来找麻烦的!”铁锤大汉愤怒了,单手抽出重达二十公斤的一柄巨大铁锤,匡地一声将院子中的藤椅砸得稀烂。 “赔钱!”陈文博郁闷地看着破烂椅子,有些不开心了。 平日在院落中,坐在椅子上赏月饮茶思考,便是浮生一大闲事。 这样就把老伙计砸坏了,当真是蛮不讲理。 “哈,你打赢老子就赔钱给你!”铁锤大汉还在出言挑衅,接着目光又放到了庭院中一棵参天大树上。 卧槽,有完没完! 这棵树可是房东的心爱宝贝,你砸了那老奶奶不得骂死我! 作为一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陈文博不能淡定了。 陈文博一把抓起尚在银丝精铁刀鞘中的鬼瞳宝刀,来到了院中。 “哈!”铁锤大汉抽出另一把重锤,两锤一并砸向陈文博,巨大的罡风像是要将空气撕裂。 陈文博额前的碎发和衣衫都被刮得飞扬不定,这一锤威势极其可怕,绝对能将一块上百斤的巨石砸成一大堆碎石块和齑粉。 然而陈文博只是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将鬼瞳宝刀横在身前。 “当” 清越悠长的金铁交加巨响,数百斤的巨力砸下,陈文博的双脚陷入泥土之中两厘米左右,身形却未有一丝抖动。 反倒是铁锤壮汉双臂发麻,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这时陈文博做了一个让铁锤壮汉愤怒羞恼至极的动作,他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个叉烧包,不紧不慢地放进嘴中。 “唔,味道不错。” 不等铁锤壮汉反应过来,陈文博身形一闪,鬼瞳刀鞘“啪”一声抽在他的脸上。 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五十斤,加上双锤有两百斤的人直接被抽飞出去,旋转了半圈“砰”地砸在地面。 陈文博两步蹿到近前,嘴里还嚼着叉烧包,双手持着鬼瞳刀放在身后,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脚踏下。 铁锤壮汉面露惊恐之色,慌忙举起双锤砸向那只踏下的脚掌。 君皇踏! 陈文博知道,为了拳皇入场券来的人必定如过江之鲫。 但无妨。 来一个,打一个。 第一百九十四章 高调宣言! “砰!” 陈文博的脚掌和两柄巨大的重锤撞在了一起,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砸得脚骨粉碎,甚至整只脚都被砸得血肉模糊。 然而陈文博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反倒是两柄巨大的黑铁重锤发出不堪重负的“咔擦”声响,一道道细微的裂痕蔓延开来。 铁锤壮汉吓得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让他手中的两柄重锤飞出去,“咚”一声砸在地面,留下两个深坑。 “呔!”他一声怒吼,一个鲤鱼打挺身形就要反过来。 “砰” 没有任何征兆,陈文博又是轻描淡写一脚踏下。铁锤壮汉的身形刚翻到一半,直接又被踩回了地面,胸闷气短,深呼吸了两口才缓过来。 他震惊地看着陈文博,心想这货看起来远不如自己壮硕,身体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壮汉不服,一次又一次地挣扎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又一次被踩回地面。 陈文博脚下留情,念着这壮汉虽然蛮不讲理,但也算光明正大的挑战,没有用暗杀等卑劣的手法夺取拳皇入场券。 即便如此,壮汉还是“哇”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震得受不了。 再是怎么不服输,也该明白两者的可怕差距了。 壮汉连连摆手,无力道:“我输了我输了,让我走吧。” “走?还没赔钱呢。”陈文博念他正大光明没有下狠手,但一码归一码,砸坏他人财物哪有不赔偿的道理。 壮汉憋屈地摸遍身上的衣兜裤兜,最终掏出来一堆零件,数一下不过一百三十二元港币。 陈文博不干了,一脸痛心疾首地教育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耍帅装酷砸人东西,总要准备好潇洒扔出两张钞票吧?” “没钱你学别人装什么逼,不行,这波逼我给你负分。” 铁锤壮汉听得头晕脑胀,呐呐道:“你说得对,那···我可以走了吗?” 陈文博想了想,认真道:“不行,钱财不够,用别的东西来抵押。” 铁锤壮汉一脸愤怒,大声吼道:“那铁锤是我吃饭的家伙,士可杀不可辱,你有种杀了我算了,不许扣下我的武器!” 陈文博愣了一瞬,没好气笑骂道:“谁要你那破铁锤,它可没被你打烂的藤椅和我感情深。” 铁锤壮汉舒了一口气,随后一脸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慌失措道:“你···你不会有那种癖好吧?别乱来啊,容易得艾滋!” 陈文博踹了他一脚,草,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片刻后,小园传来壮汉“嗷嗷”的凄惨叫声和“不要啊,不要脱”的抗议。 随后,赤身裸体的壮汉被一脚踹出了院门。 钱不够,衣物来凑。 谁敢再来,一样准备好裸.奔于大街丢人现眼吧。 “哎哟我靠,这谁家的大老爷们这么不要脸,裸.奔啊!” “难道是西方国家说的那啥···行为艺术?” “真不要脸,呸!” 铁锤壮汉老脸通红,一个劲低着脸不让人看到,两个巨大铁锤一前一后捂住下体,泪奔逃窜。 “妈啊,老子再也不敢招惹这煞星了!” 迎着街上众人的鄙视目光,铁锤壮汉心中像是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啊!”一个个女生尖叫起来,羞红地将脸别到一边。 也有大胆的女生蒙住双眼,实则露出一条缝隙偷看着。 女生旁边的男友不乐意了,和一群行人将他围住,推搡叫骂着:“丢你臭嗨,你个扑街仔。” “裸.奔你麻辣隔壁啊,顶你个肺!” “望咩?叼你老母!” 壮汉都快急哭了,他奶奶的,啥时候遇见过这种破事啊。 看到有人报警了,壮汉彻底急眼了,不管不顾一头闯了出去。 “抓住他,这个变态狂!”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群人蜂拥过去,追赶着一个裸.奔还提着双锤的怪异大叔。 陈文博清净了不少,拍拍手,继续回小屋吃东西。 结果这只是开了个头,随后更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陈文博有种丢人螺母的冲动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智把消息放出去了,刻意给自己制造麻烦。 一连赶出三个裸.奔狂人,陈文博这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警察一口气把三人都抓走了,押到公安局盘问。 一个街上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个小院住了何方神圣。 但不管怎么说,一连三个裸奔狂的出现,还是让他们颇为兴奋,又能唾沫横飞地谈论起自己的见解。 陈文博赶走了三个正大光明的挑战者,抬头望向庭院中那颗参天古木。 枝叶繁茂,在夜风中轻轻摇摆。 当夜,绝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睡眠,又有三个人偷偷摸进了这处小院。 三人手持黑市购来的冲锋枪,穿着一身恐怖分.子模样的黑衣,还戴上了防弹头盔,只露出双眼和嘴巴。 身形矫健而敏捷,落地却悄无声息。 领头之人打了个手势,当即有一人会意地凑上小屋房门,“砰”地一脚将其踹开。 另外两个人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枪械如狂龙怒吼,将近半米的火舌愤怒喷吐着,照亮了整个小屋。 胡乱一气扫射之下,屋内被打得一片狼藉,满是损坏的家具和密密麻麻的弹孔。 “不好,他不在这里!”领头之人瞬间发现了端倪,发出一声惊呼。 而在那颗参天古木上方的粗大树枝上,陈文博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业已将填弹完毕的ak47对准了三人。 “哒哒哒!” 子弹瞬间穿透巴掌大小的叶子,凌空穿梭扫射向三人。 三人慌忙护住没有被保护好的地方,近乎蜷缩成了一团。 “当当当”,子弹打在防弹头盔上作响,像是铁匠锤炼巨剑一般。 一颗颗弹壳坠落地面,三人的头盔上皆有深浅不一的凹陷。 近乎是一瞬间,他们便提枪向着那个方向扫射。 而陈文博直接纵身跃下了树木,就地一个翻滚靠近三人。 “啪” 子弹打得落叶纷飞,粗大的树枝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锵” 陈文博扔掉ak47,一把拔出鬼瞳宝刀。 绷劲灌注刀身,力劈领头之人头部。 “咔擦!” 坚固到足以防御子弹的头盔瞬间断裂为两截,这一刀像切豆腐一般轻松,劈开了他的头盔,并且将坚硬的头盖骨深入将近十厘米。 一般武器必然卡住在其中,一时难以拔出。 但陈文博轻松抽回刀刃,扬起一抹银色寒光。 领头之人头部鲜血奔流,直接倒下。 身旁两人瞬间将枪口调转,对着陈文博就要扣下扳机。 陈文博双腿力量爆发,整个人向半空跃起,双腿“匡”一声像是天神灌注了无限神力的武器砸在两人头部。 两人的头盔在“咔擦”声中密布裂痕,瞬间化为片片碎块。 隔着头盔巨大的震荡感还是传到了两人的头颅上,两人同时脑袋发懵,后退一步,软倒坐在了地面。 对于这种要自己命来的人,陈文博从不怜惜。 刀光乍现,若一道银色的匹练抹过两人的脖颈。 两颗头颅飞了起来,鲜血如泉喷涌,溅起半米高,十分骇人。 陈文博的脸上也染上了几滴血珠,使得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几分狰狞。 “锵” 陈文博还刀入鞘,将三人完好的防弹衣剥了下来,并且三挺冲锋枪收好。 这才拨通了报警电话,将剩下的事情交予香港警察处理。 香港警察也很头疼,最近为了那个拳皇入场券闹出的风波着实不小,让他们头都大了。 陈文博那块牌子掏出后,一行香港警察面面相觑,想到警局中前几日接到的电话,也不再让他跟自己回警局。 只是比起大陆警察看到后的恭敬有佳,香港警察没那么多想法。 你再位高权重,也不过就是来这边办办事,我们不招惹你就行。 想让我们鞍前马后地给你跑腿? 没门儿! 等到一众香港警察走后,陈文博换上一袭黑衣劲装,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夜,他潜到了青龙堂旗下最为庞大的夜总会,并发现了在其地下的毒.品仓库。 随后他便被人发现,开始一场流血之战。 一手鬼瞳,一手黑星,勇闯其间。 “砰!” 枪声响起,穿透又一个青龙堂成员眉心,血液若小蛇蜿蜒流淌,那人当即气绝身亡。 六发子弹的黑星手枪已然打空,陈文博没有继续装弹,而是“锵”一声拔出了清亮如雪的鬼瞳宝刀。 几名能打的好手也打空了弹夹,换上了近战武器。 “杀!” 他们一声怒吼,冲向了闲庭信步倒提鬼瞳宝刀,却脚下尽伏尸的陈文博。 一时间刀光肆虐,剑影纵横。 一道道刀剑锋刃划过墙壁,留下痕迹。 刀光抹过咽喉,剑锋划过胸膛。 几人的衣衫逐渐残破起来,血迹流淌,渗透了衣物,染得猩红。 断断片刻过后,陈文博平静地走出这间房屋,身上有几道不深不浅的刀剑伤痕。 而在他时候,是一地的尸体。 那一夜,这处地下仓库惨遭焚烧。 唯有一张纸条。 青龙堂再阻我参加拳皇大赛,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双花红棍! 天灯会会长也死了,死状与前两名黑老大一般无二。 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内忧外患,三个势力的联盟已是无根之萍。 青龙堂借助三合会本部势力支援,几乎是以碾压之势,一路高歌。 连战连捷,一个个联盟据点被拔除,又一个个联盟成员倒在血泊中。 这段时间,陈文博去一个小饭馆吃饭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青龙堂成员,喝酒吃肉,满嘴荤话地庆祝着,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陈文博只是微笑,自顾吃喝,也不与他们发生冲突。 也不是没有人发现过他,只是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个个眼神怪异却不敢上前找茬。 当务之急是对抗苟延残喘的联盟,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文博时常能发现监视跟踪自己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于和自己发生流血冲突。 青龙堂也没有对他下狠手,显然有些发憷,这尊战神的实力太过于可怕。 陈文博稍有异动,恐怕青龙堂便会再次发动致命打击。 李智最理想的情况,就是陈文博纯粹是为拳皇大赛而来,在三合会的庞大势力下知难而退,不再想着刺杀楚相狂。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太过一厢情愿,于是派了许多人监视陈文博的一举一动,准备时刻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奈举动。 为了拳皇大赛入场券而来的挑战之人,依旧络绎不绝。 对手的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劲,明着挑战的、暗着偷窃的、甚至想着杀人越货的,不一而足。 凡是靠实力来挑战的,陈文博皆是正面与之战斗,一一将其打翻在地。 往往鬼瞳宝刀都不必出鞘,只有对付一两个实力高超之人,陈文博拿出了应有的尊重,一刀败敌。 偷窃失败,被扭送到公安局的足有四人。 杀人越货的都是组团来的,把陈文博所在的小院当成了副本,准备刷boss爆装备。 但很可惜,这个boss很无情,也很强大。 三个团体都被灭团了,血溅五步。 后来陈文博干脆在院子前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的内容让人啼笑皆非。 “1.砸坏物事请按三倍赔偿。 2.杀人者,人恒杀之。 3.小偷请自行联系公安局。” 这么多人栽了跟头,陈文博又得以清净下来。 岁月悠然流淌,陈文博没事打打长途电话,练练拳法,惬意舒适。 而他也没忘记观察三合会尤其是青龙堂的近况,无论是纸质新闻,还是街头巷尾的议论,陈文博都展现出极高的兴趣。 附近的邻居都知道小院住了一号神秘的人物,开始颇为敬畏,接触后发现其实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小伙,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只是每次询问到他的来历,他都只说是来旅游的。 一众邻居直翻白眼,心头嘀咕,你骗鬼咧。什么旅游一直待院子里,动不动就有人来杀你,还不时弄死几个人或者扭送到公安局。 但不管怎样,陈文博在他们看起来还是一个很八卦的人,经常和他们唠嗑最近的话题,相处也算融洽。 通过这些渠道,陈文博也大致了解了三合会的近况。 三个团体的联盟,毫无悬念地覆灭。 青龙堂正式将这一大片区域的地下势力统一,并将先前联盟的地下武器库全部搬空了。 当中不乏和香港特警的冲突斗争,特警们都扛上了防爆盾,进行铁血镇压。 虽然青龙堂元气大伤,但总算将这一块地区全部打下来了。 与其他帮会不同,作为庞大三合会的堂口,根本不用担心其他帮派趁虚而入。 就在三合会修生养息和接手整顿抢夺来的地盘中,陈文博平静地混到了六月下旬。 距离7月1日的拳皇大赛华夏片区初赛已经十分接近了,近些日子也没有人上门挑战。 陈文博却没有放松警惕,要是阴沟里翻船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整个香港迎来了一场风暴,各路人马漂洋过海而来,带着烫金的拳皇入场券。 更多的人是乘坐客机而来,也有少数人乘着某个家族的专机而来,派头十足,十分可怕。 陈文博挂断了燕白云打过来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到了华夏香港码头。 直到夜幕降临,那辆客轮才姗姗来迟。 客轮的甲板之上,站着一个陈文博熟悉无比的“老朋友”,眼睛微眯,绽放出惊人的杀意。 看到陈文博那一瞬之后,他与先前判若两人。 初始很平凡普通的一个人,瞬间爆发出有若实质的杀意,整个人若一柄名剑一般锋芒毕露。 像是利剑抵在咽喉,他身旁的人感受到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离他五米开外才逐渐好转。 几个人看向他的眼神,恐惧、震惊兼有之。 先前有三合会青龙堂以惊人阵仗围堵陈文博,后有陈文博单刀堵刘阳。 两幕如此相似。 “秦挽澜让我杀你。”刘阳对着陈文博缓慢做了口型,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陈文博平静微笑,若一尊雕像矗立。 这一瞬,其他人仿佛都不存在于这片天地。 两人于对视中,气势疯狂攀升,不加掩饰的杀意惊涛骇浪一般扩散开来。 然而在这样的气势攀升中,陈文博的嘴角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刘阳还差一个契机才能踏入小宗师。 一步之隔,便是天堑。 当船头距离码头的岸边尚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刘阳双腿猛地一蹬,“砰”地一声整个身子便如炮弹一般发射了出去! 他脚下踏过的钢铁船板,一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像被揉皱的锡纸一般扭曲褶皱,显得脆弱无比。 刘阳身姿矫健,于半空中拔出杀人剑,剑尖斜指地面,落地后直冲向陈文博。 “锵!” 鬼瞳宝刀出鞘,一道如月华般的光芒闪过。 陈文博也是毫不犹豫地俯冲过去。 旁边的人已经炸开了锅,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行事! “当” 刀刃与剑锋相撞,两人正面相交。 清凉如雪的武器,映照着两人坚毅的面容。 随后,两人杀招骤显,几乎是毫无保留。 刀光剑影纵横交错,两人皆是拿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而刘阳却在节节败退,在爆发力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劣势。 鬼瞳抹过刘阳的胸膛,瞬间将其一身黑色风衣割破,留下一道长达三十厘米深约三公分的刀伤,鲜血流淌。 刘阳怒喝一声,越挫越勇,杀人剑法行云流水,狠辣歹毒。 刺向心脏、抹向咽喉,点向眉心,招招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却也只是徒劳无功,两人的身形已经快得让周围的人几乎看不清。 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刀伤开始出现在刘阳身上,陈文博却依旧是毫发无损。 短短片刻,刘阳已经开始忍不住踹起粗气,已是咬牙硬撑。 刀光剑影之中,两人皆是抓住契机飞腿相交,发出“砰砰”的剧烈碰撞声响。 刘阳的双腿都在打颤,感觉双腿的骨头都被敲断了一般疼痛。 君皇踏! “咚!” 陈文博一脚踏落,水泥地面也为之震颤,脚面直接陷入了水泥坑中。 片片水泥碎块飞溅,地面上蔓延开了树根状裂痕。 借君皇踏半步之力为弓,半步崩刀顺势劈落! 二重劲灌注之下,这一刀仿佛能将泰山劈为两段。 “当” 刘阳双手握住剑柄格挡,却是瞬间杀人剑脱手而出,虎口渗血。 他两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像是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直接“咚咚咚”连退三步,在地面发出可怕的巨响。 陈文博无悲无喜,手中鬼瞳亮起一道摄人心魄的银色寒芒,迅疾若闪电地抹向刘阳的喉咙。 刘阳绝望地闭上双眼,几乎已是等死。 而就在此时,旁边不足五十米处,一个身形伟岸,眸间似有雷电绽放的沉默男人,扣下了狙击枪扳机。 “当” 一声悠悠长鸣,鬼瞳宝刀被巨大的冲力打得偏离原有轨道。 “终于来了,再晚一点我就死了。”刘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上全是鲜血,将额头抹得一片猩红。 陈文博沉默了,没有再举刀追杀。 来人既然能夺过自己的五感,身手必不在自己之下。 稍一联想,便能猜到他的身份。 双花红棍。 那个人仿佛惜字如金,将狙击枪扛在肩上,沉默走向两人。 陈文博略一打量,发现这个人浑身都是伤痕。 刀剑等锐器的伤痕之外,还有着密集的子弹伤痕,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他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精装结识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眼神犀利若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人,我带走了。” 他的身影低沉而沙哑,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魅力。 或许,叫做沧桑男人的魅力。 “我周狼,代表三合会,今天向你宣战。” 秦家的人到了,那么开战的日子,也就正式到来。 陈文博感受着他平静下若潜龙蛰伏的能量,平静还刀入鞘。 来到香港后,第一个见到的小宗师。 陈文博缓缓离去后,掏出了手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幼龙初惊吟! 接下来的几天颇不平静。 秦家代表人刘阳、燕家代表人燕浅溪、杨家代表人杨铮等,光是大陆赶赴香港之人就有二十四名高手。 其间有豪门世家派出的武道天才,也有各个门派的极端高手。 最年轻的当属杨家的代表人杨铮,只有区区十四岁。 米国其心可诛,总共二十六张入场券,剩下的两张入场券只在香港和澳门各发了一张。 却没有发给宝岛台湾,而是另外发了一张下去,宣称台湾有独立主权! 这是它一贯的作风,恨不得华夏主权分裂。 华夏就这个问题发表了严重的谴责和抗议,这才让其改口华夏有27张入场券,宝岛台湾是华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听说,那个强硬态度是燕老爷子拿出来的。 七月一日,拳皇挑战赛在香港举行。 在尖沙咀体育馆,搭上了高达三米,方圆十米的擂台。 主办方特别强调,擂台一定要用纯钢铺就。 夜幕降临后,整个体育馆人山人海,一个个香港赫赫有名的大佬落座于最前面一排的位置。 整个比赛有着严苛的入场审核,参赛选手一一检查拳皇入场券,精密的仪器一扫便能辨别真伪。 总共仅有二十七张入场券,前来参赛的真假选手却足有一百余人。 主办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负责检查的黑衣保镖模样的人眼皮都没抬,直接招呼了一句:“参赛者,将这些冒牌货打出去。” 陈文博愣了一瞬,而后看见三个人直接冲向了自己,嘴里乱七八糟地吼叫着不知哪个地方的语言。 陈文博出离了愤怒,这三个明明才是冒牌的参赛货色,居然贼喊捉贼直接向自己动手了。 盗版可耻! “砰” 陈文博一脚将一个人猛地踹出数米,“匡”的一声砸在墙面,狂吐了两口鲜血晕了过去。 随后一记炮拳,直接将另外两人轰飞。 真货和盗版的实力差距是可怕的,一个个盗版货色被拧小鸡仔一般扔了出去,叠罗汉一般堆放在体育馆门口。 陈文博扔出去最后一个昏迷的盗版货色,却见一袭白衣负剑的身影缓缓走来。 “好久不见。”陈文博露出一个微笑,望着那尊如画卷中偷跑出来的谪仙。 燕浅溪瞥了他一眼,视若不见地踏进大门。 陈文博耸肩摊手,不以为然。 很快,拳皇初赛正式开始。 全场的气氛被推倒了一个高峰,整个体育馆皆是如海潮般的阵阵呼声,不少人甚至高呼着跳了起来。 有观众穿着八神庵同款的衣服,故意露出身后那轮弯月,甚至脚下还戴了根脚链,做出八神庵高冷的模样。 也有观众穿着草稚京的衣服,甚至将一头长发也染红了,弄成了同样的中分发型,在额头系了一根白色头巾。 陈文博摸了摸下巴,看着他们的造型觉得有些滑稽。不知道这个草稚京和八神庵,会不会像游戏背景设定中一般打起来。 再次放眼望去,陈文博才真的是醉了。 千尺镜传人神乐千鹤、异能少女雅典娜、摔跤手大门五郎,一个个拳皇角色都有人cosy。 这让陈文博多少有些唏嘘,这个名叫拳皇的世界性比武,同样勾起了他童年对这款街机游戏的回忆。 陈文博最喜欢的是拳皇97,封印三千年的大蛇orichi重返人间,草稚家族、八神家族、神乐家族不得不联手将其再次封印。 可惜如今已是2004,更不可能存在“八酒杯”、“太阳黑离子啸”等神话般的招数。 更没有投币继续,要是被打死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残酷,血腥,这就是大赛的规则。 第一轮比赛,是周靖朝对抗来自杨家的杨铮。 拳法大赛准许使用冷兵器,并且强调生死有命。 陈文博找到选手座位,和燕浅溪有一句每一句地交流着。 大多数时候是陈文博在讲,燕浅溪脸上像是凝了一层薄霜,根本不予理会,也不知道是听还是没听。 之所以说是交流,那燕浅溪肯定也有回应。 但一般都是冷冷的“能不能闭嘴”,“无聊”,这一类的话语。 一般人可能就偃旗息鼓了,陈文博依旧不以为意,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引得周边选手频频侧目。 随着周靖朝和杨铮翻身跃上比武擂台,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扛着长枪短炮的官方记者在一旁进行拍摄,但距离擂台都有五米以上的距离。 一是为了防止画面镜头不够全面,二是怕被无辜殃及直接送往火葬场。 就是这么夸张。 主持人也在场外老远的地方,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进入了状态。 十四岁的杨铮脸上稚气未脱,看得出面对如此大的场面有一丝紧张,但还是板着一张小脸,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 周靖朝露出一个微笑,手握双头枪亦是抱拳还礼。 陈文博颇为赞许地点头,杨铮不愧是师娘杨紫鸢家族中的精英,小小年纪就武学了得,还能有这份气度,已经算是非凡。 杨铮身后背的那柄比他人还高的画戟更为显眼,看起来有些另类。 但陈文博一看便很清楚,其色泽质地皆是上佳,恐怕足足有五十斤左右。 杨铮背着这杆画戟还能轻松翻越上三米高的擂台,其间展现出的实力不容小觑。 “round 1” “read” “fight!” 主持人在一旁激动地叫喊着口号,下达了决斗开始的信号。 全场嘶吼欢呼声大作。 “锵!” 台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对方,画戟和双头枪碰撞出几颗火花。 两人皆是被巨大的力道震得不轻,脚下的钢制擂台“吱嘎”一声,出现了鞋印的凹陷! 全场起哄之声不绝于耳。 陈文博却是皱起了眉头,他敏锐地发现两人看似旗鼓相当,其实已经高下立判。 清秀俊逸的小杨铮身形有一瞬的后仰,并且暗中咬紧了牙关,双臂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而周靖朝仍是云淡风轻。 八卦枪重在灵活,画戟必定势大力沉,走纵横捭阖之道。 周靖朝以自身的弱点去硬抗杨铮的强项,却隐隐占了上风。 陈文博叹息了一声,杨铮的年纪还是太轻了。 一瞬的交错之后,两人开始了迅疾的对拼。 兵戈之声不绝于耳,一蓬蓬火花乍现。 杨铮手中画戟威猛无匹,给人一种横扫六合的感觉,却在细节上只能算得上差强人意,并未炉火纯青。 而周靖朝脚步越发玄奥,棒打挑杀突刺等招式灵活无比。 没过多久,杨铮手中的画戟直接被双头枪缠绕一周,挑飞出去。 周靖朝还算颇有武人气度,没有趁势追击,而是抱拳说了句:“承让了。” 年少的天才杨铮就此出局,接下来便是一轮又一轮捉对厮杀。 香港的名额毫无疑问属于双花红棍周狼,他的表现极为可怕,面对一个使双手重锤的百斤壮汉,单臂挥动画戟。 连人带锤,一并打飞出了擂台! 获胜后,他带着平静的目光看向了陈文博,右手拇指竖起,而后重重指向下方。 陈文博平静以对,反倒是燕浅溪露出了一个微笑,仿佛看到陈文博有了强劲的对手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 初赛而已,毫无波澜,陈文博也是顺利晋级。 一记半步崩拳将人打飞,算是对周狼的宣告。 别装逼,都是小宗师,谁打谁还不一定。 燕浅溪也是顺利晋级,当夜拳皇大赛顺势落寞。 初赛,二十七名选手剩余13名。 台湾选手抽签时轮空了,不战自胜进入下一轮比赛。 接下来的赛程才称得上惊心动魄,陈文博看到一个个来自亚洲其他国家通过初赛的选手信息。 日本相扑之王,体重过三百斤,跟他对敌的人都落得了入院数月甚至终生残疾的结果。 泰国极限流泰拳之王,一拳的爆发力可以打死一头棕熊。 印度舞蛇之王,养了一只水桶粗细的狂蟒,居然被算作冷兵器上场。 越难雇佣兵王,近身格斗和枪械精通能力皆是血与火之中打熬出来的。 ······ 看到这些人的信息,陈文博反而有些热血沸腾。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离场之时,陈文博一直跟在燕浅溪身旁,不时商议着什么。 燕浅溪思索片刻,平淡点头。 陈文博面露喜色,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那哀求和无奈的语气,也能猜到是打给奇葩师父宋清的。 当夜,陈文博黑衣如墨,燕浅溪白衣如雪。 鬼瞳宝刀与三尺青锋出鞘,直奔三合会洪兴堂本部。 喊杀声骤然响彻整个堂口,枪械嘶吼声和火光撕碎了夜的宁静。 不知情的人惊颤无比,噤若寒蝉,以为是数百全副武装的特警对洪兴堂开始了铁血清洗。 这一夜,青龙堂口尽伏尸,二路元帅死不瞑目。 他们红棍刘毅早已退出,白纸扇更是死在了燕京,二路元帅的指挥并不能掌控全局。 陈文博和燕浅溪浑身是伤,却平静得如出一辙。 他们取了冲锋枪,将武器库捣毁,却没有停息,而是拿着一卷堂口的账本继续奔走。 第二日,香港各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而燕白云那副华夏地图之上,代表秦家势力的星星点点,在香港那块地图彻底消失。 盘踞香港百余年的三合会,除名了一个整整堂口。 秦挽澜笑得依旧温和,轻声赞叹。 隐约见得。 幼龙初惊吟。 第一百九十七章 剿灭吞天狂蟒! 陈文博和燕浅溪直到凌晨才停下这场杀戮,两人已是精疲力竭,浑身是伤。 先灭三合会青龙堂,后扑向与秦家有关的不法交易公司,将其付之一炬。 第二日,三合会上下勃然大怒,已经下了誓杀陈文博的命令。 陈文博和燕浅溪仍在医院,燕浅溪有着陈文博这个小宗师的保护,伤势反而比较轻,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只等着静养恢复了。 在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之时,她明言只接受女医生的治疗,男的来一个杀一个。 医生们也很纳闷,这么一尊谪仙似的人物,怎么身上会有这么重的伤势? 但她颤抖的手臂上那柄三尺青锋尚在滴血,这让医生们连不迭点头,毫不怀疑派个男医生过去会被她一剑刺死。 而作为一个小宗师,陈文博躺在手术台上,却整个人都在颤抖。 “叮当”之声不时响起,一颗颗沾着鲜血与肉沫的金属子弹被镊子放到手术盘中,彰显着昨夜陈文博到底遭遇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甚至有颗子弹嵌在了陈文博胸口的一根骨头上,医生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镊子拔出来。 那粗暴夸张的摩擦力可是在陈文博的骨头上进行的,医生也没能给他骨头采取到什么麻醉措施。像是用了根锯齿已经钝掉的老旧锯子,在一直疯狂地锯着一个活人的骨头! 陈文博疼得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额头的汗珠一直滴落。 当一切搞定,陈文博这个小宗师都快陷入虚脱了。 医生也是震惊了,忍不住问道:“你属牛的?不对,踏马的一头成年野牛中这么多弹也该死了,你告诉我你怎么活下来的?” 陈文博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他。 嘛的,难不成你还能把老子当小白鼠解剖了? 小宗师之威,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水平。 需知在那种四面皆敌,疯狂扫射之下,许多时候根本就没法避开全方位覆盖的金属风暴。 在防弹衣被打破后,纯粹靠肌肉的巨大力量和浑身那股二重劲硬抗子弹! 陈文博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敌人不使用高威力的冲锋枪和半自动步枪,光凭手枪甚至很难攻破自己的防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医生惊慌失措地跑进了病房,快速而焦急地向陈文博说了几句话。 原来密密麻麻的三合会成员已经将医院四周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制服,显示出一种可怕的决心。 两个人,灭了他们一个堂口。 三合会必须有所作为,将这两个人撕成碎片。 这一次显然已经张狂到无视香港特警了,摆明了誓杀两人。 陈文博和燕浅溪拖着伤体,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下到一楼,已能看到医院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以冰冷的目光看向两人。 正前方,是一个浑身名牌的男人,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一种自信。 神采飞扬,。 他轻轻伸出一只手,一旁的小弟急忙掏出一支粗大的古巴雪茄,并用专用的剪刀剪掉一小截,恭敬地送向那人嘴边,并殷勤地擦上火柴为其点燃。 至始至终,那个人皆是坦然受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他身旁,是浑身肌肉雄壮的周狼,依旧沉默。 而在他身后,站着难得穿上黑衣的李智,依旧羽扇纶巾,看向陈文博的目光十分复杂。除此之外,还有几人与李智仿佛同一位阶,轻声交谈着什么。 毋庸置疑,当头之人必然是三合会龙头,楚相狂。 发生了如此强所未有的大事,终于把这尊龙头也给惹了出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陈文博是吧?” “听说你想要杀我,行,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楚相狂猛抽了一口粗大的雪茄,吐出浓郁的烟雾,语气中彰显着一股独有的自信甚至狂妄。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要是能杀了我,那就放马过来。”楚相狂冷笑一声,轻轻挥了挥手。 “咔擦咔擦” 一个个小弟在他身后掏出了各式冲锋枪,并且拉开了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像蜂窝一样密集。 不远处,警笛疯狂鸣响,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几乎一瞬间全部被疏散开了。 天空中螺旋桨机翼的轰鸣,一辆辆直升机载着一队又一队反恐警察赶到。 三合会如此巨大的阵仗,怎可能不惊动香港政府? 香港政府都要疯了,最近三合会反常得要死,经常拿出可怕的大阵仗。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彻底清缴三合会,但其间需要付出的流血和牺牲太可怕,根本让人无法承受。 对于陈文博的举动,他们乐享其成,转眼间覆灭了三合会一个堂口,是何其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了。 要是那个叫楚相狂的男人,真的死在陈文博手上就好了。 香港政府和民众不用承受三合会的怒火,也不必担心三合会依旧上下一心如吞天巨蟒一般横亘在政府和人民之间。 至于陈文博的死活··· 一个特警队长冷笑一声,谁管呢? 说不定大家都等着他杀了楚相狂,将他推出来平息三合会的怒火。 “三合会成员,请立即放下武器散去!”直升机上传来了扩音器的呼喊。 如果仔细品位他说的话,便能发觉很有意思。 不是“放下武器投降”,而是“放下武器散去”。 “散你妈。”楚相狂冷笑一声,眼中闪现着可怕的光芒。 嗜血、暴怒、狂妄,陈文博从他的眼光中读到了无尽的负面情绪。 “香港警察,你们敢向我三合会下手,我第一个让这座医院被炸成废墟,里面成百上千个医护人员和病人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再要继续下手,那我手下另一批人就炸了你政府大楼。” “直到最后,你们家中亲属一个也不会剩,无辜平民我想杀就杀!” 楚相狂拿过一个扩音喇叭,怒吼了两句,直接砸得稀烂,表明了一点也不想交涉。 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试试看。 看看我楚相狂敢不敢说到做到! 飞机上的特警沉默了,警车上也沉默了,没有一个人再敢妄动。 楚相狂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三合会做事从不有诸多顾忌,因为他们是黑.社会。 而香港政府一心考虑人民,畏手畏脚,绝不敢孤注一掷。 这样的交锋,三合会处于绝对的优势! 就在此时,每一个警察的通讯系统都被奇怪的一人连入。 “大家好,我叫鹰。” “我已经狙杀了香港政府附近的三合会炮弹手,相信我的队友也已经找到了医院附近的炮手。” “枪响为号,杀三合会一个片甲不留。” “over。” 电话直接挂断,一众香港警察还在震惊之中,而为数不多的香港特种部队成员却瞬间进入了作战状态。 陈文博看着楚相狂张狂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信,沉稳,隐有一分调侃。 在截杀刘阳离开码头之时,他就想着三合会能和刘阳联手,自己为什么不能动用关系? 于是他返身那一个电话,是打给龙隐的。 “啪!” 器材狙击枪的声音突兀响起,楚相狂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因为,他们今天没有携带可以打穿坦克装甲的器材狙击枪。 而这声枪响虽然突兀可怕,却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2000米开外! “轰!” 那名躲藏隐蔽的炮手,手上的炮筒直接炸膛,连人带炮筒一柄炸得粉碎,血肉横飞! “开枪!” 楚相狂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只要这可怕的火力网瞬间覆盖下去,轻易便能把陈文博打成浑身冒血的蜂窝煤! 一阵狂风刮过,楚相狂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密集枪响。 他震惊地回头望去,却只见到一个碎发中年人,穿着沙滩短裤,休闲式的长袖服装。 他身后的一众三合会成员连声都没吭,全部倒在了地下。 昨夜,和燕浅溪商议之后,陈文博打的那通电话,便是给了宋清。 宋清掏出一支红塔山,在嘴边点燃,根本不看周狼,向陈文博笑骂道:“臭小子,打扰我和你师娘风花雪月,还是做杨家的专机来的,累死我了。” “你说,怎么补偿我?” 陈文博笑得灿烂,满满的都是溢于言表的开心,毫不犹豫道:“我给你买一整个书店的色.情书刊!” 与此同时,香港武装势力方面和龙隐那柄尖刀,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对三合会的总攻击。 “锵” 陈文博抽出身后的鬼瞳宝刀,朗声一笑。 “君只见,将军金戈铁马,阵前纵横捭阖!” “却不见,鸿儒羽扇纶巾,帐内运筹帷幄!” 若是没有陈文博先前的缜密心思,此时便没有龙隐和宋清的出现。 那时的陈文博,才是真正的必死之局。 而现如今,香港最大规模的武力集聚,加上一个小宗师和龙隐这柄无坚不摧的尖刀。 三合会危在旦夕。 陈文博便是那颗鱼饵,一开始便是如此。 又隐约见得。 吞天巨蟒无力**,浑身鲜血淋漓。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云再起! 这场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三时左右,三合会伤亡巨大,成员损失过半。 双花红棍周狼被宋清一拳打在墙上,“轰”一声将水泥青砖砌成的墙壁直接砸翻,胸口三块钢板都被打穿了。 三重劲,号称可以崩断山脉。 宋清只是随意一击,不然哪怕是周狼那堪比猛犸象的强悍身躯也只能当场毙命。 而就在短短瞬间,陈文博身形拉出了一片幻影,在院中带起一阵狂猛的罡风。 “锵!” 鬼瞳刀锋在刀鞘之中剧烈摩擦,凭借着一瞬巨大的爆发力出鞘,乍然给陈文博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银光。 “唰!” 陈文博和不可一世的楚相狂错身而过,身形立定那一瞬,宝刀已然入鞘。 楚相狂一脸的震惊之色还停留在脸上。 他颤抖地伸出手,摸向自己有一丝凉意的咽喉。 一手鲜血。 “咚” 三合会之主,死于陈文博刀下。 所谓树倒猢狲散,三合会原本嚣张到与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势力死磕的勇气,在楚相狂的死讯传开后迅速消失。 “什么?!我顶你个肺,你再说一遍,楚龙头死了?!” “兄弟们,逃吧,楚龙头死了!” 一时间,三合会人心惶惶,完全没了主心骨。 而相反的,警察和军队那一边气势陡升。 连在香港呼风唤雨的楚相狂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智躲在吴出宝身后,呼吸急促,连手中的羽扇都有着不可抑制的颤抖:“我们快走!” 两人几乎是没命地撤离战场,并且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象征身份的三合会制服。 果然如李智所言,三合会兵败如山倒。 强悍的打手,往往能遇到一发狙击子弹毙命,且皆是瞬间穿透眉心而亡,毫不拖泥带水。 狙击器材的声响间隔极端,且每一枪响起必有一人倒下,可见狙击者的水平到底有何等可怕。 也不是没有人想到先解决狙击手,可是那人的反应太过敏锐,往往能避开被发现的危险,迅速切换狙击点进行还击。 那个人,叫做鹰。 还有个一手把玩着银色手术刀,一手夹着四五根银针的怪人。 他的刀很快并且精准,可怕到瞬间准确把握住他人防弹衣缝合的缝隙,一刀致命。 最为可怕的是一个流血过多的士兵即将闭上双眼,他手中银针迅速起落,让那人鲜血停止,脸上回光返照般泛起潮红。 这个士兵以先前两倍的力量和速度开始了最后的攻击,燃烧自己仅存的生命为代价,拖了三人共赴黄泉。 一路所过之处,手术刀轻松剔除他人身上的子弹,银针封住流血趋势。 在队友眼中,他是仁慈的生命使者,华佗再世。 在敌人眼中,他是残忍的死亡烈焰,撒旦降临。 他,叫做龙医。 在一众三合会和警察军人的制服中,有个一身名牌衣物的人显得格外扎眼。 不算魁梧的身躯,略显英气的脸庞上的张狂。 以及手中粗狂暴力的散弹枪械,轰炸出一蓬钢铁弹雨,将敌人的血肉肌腱撕得粉碎。 不是没有人想要合力干掉他,但他身旁还站着另外两名强悍的龙隐成员。 被称为核弹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挺狂猛的特制机枪,全部填充高爆子弹! 一枪打出去,敌人的防弹衣就算挡住大部分冲力,也会瞬间将其炸死。 而另一个被称为火男的暴躁汉子,则是使用燃烧弹,将敌人整个燃烧起来。 三人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火力网,一路摧枯拉朽,横扫无忌! 在龙隐这把尖刀之下,敌人的阵型瞬间被切开,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陈文博作为编外成员,却是只凭一柄鬼瞳,如入无人之境开始屠杀,引得燕白云也频频为之侧目。 三合会成员死伤过半之后,战斗的欲望瞬间跌到冰点,疯狂作鸟兽散。 龙隐不再追击,而是任凭香港官方一路追杀。 战斗落幕,燕白云和陈文博小叙了一会,讲出了一些重磅消息。 拳皇世界冠军赛将在香港举办,因为华夏方是基因药剂研究付出最大的国家。 届时龙先生和赵恒这两个宗师级人物当作为嘉宾到场,龙先生已存必杀陈文博之心。 秦家和赵家的搏斗已经趋于白热化,龙隐介入才阻止其继续恶化,避免造成更大的社会影响。 陈文博一时默然,想象着一个宗师高手必杀自己,心头总不会太好受。 “你啊,自求多福吧。”燕白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拍了拍陈文博的肩膀,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要不,跟我们一起回燕京的,别管那什么拳皇大赛了。”龙医犹豫了一瞬,将陈文博提议道。 陈文博心头有些温暖,感受到了他们那种欲言又止的关心。 龙隐,真是一个不错的团体。 然而他只是摇头,坚定道:“我们国家耗费了大量心血的产品,绝不允许被米国抢走。” 龙隐成员皆是沉默,随后整齐向陈文博敬了个军礼。 陈文博站直身子,端正回礼。 “走了。” “要死也死在我们的战场上,别一个人悄悄死在香港了啊。” 燕白云转身,撂下两句话,突然又停了下来。 似乎觉得矫情,他强行加上了一句:“我他娘的懒得回来给你收尸。” 陈文博笑了。 等到一群龙隐汉子离去,一直在旁调戏警花的宋清还没停下来。 三十来岁的中年警花已是满脸羞红,拍了一下宋清的胸膛,嗔怪道:“你讨厌,坏死了!” 宋清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横于胸前,理直气壮道:“我怎么就讨厌了?” “要知道,像我这么帅气而富有魅力的隐世高手,在别的电影里绝对是无数美女争抢的对象····” “咳咳!”陈文博很尴尬,不得不咳嗽两声,提醒师父注意一点。 宋清变脸极为迅速,一副寂寥的模样道:“小姐,请回吧,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 陈文博目瞪口呆,那名警花更有铐了这个贱人的冲动。 “哼!”女警愤然离去,钻进警车,“砰”一声甩上了车门。 “徒弟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师父已经老大不小了,要回大陆做正事了。”宋清一脸萧瑟之意,仿佛立于落叶的深秋。 陈文博眼神怪异。 “那十家店的色.情书刊就先欠着,回了大陆再还我啊。”宋清话锋一转,对陈文博造成了上万点暴击伤害。 如果有血量条,那一定见底了。 “师父,不是说好只是一家店吗?”陈文博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眼。 “是吗?”宋清故作诧异。 “行行行,您说十家就十家。”陈文博哭笑不得,开始了耻辱的服软。 不过对师父,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宋清的徒弟,决不能死在香港。”宋清幽幽叹息了一声,瞬间又换做了一脸关切之色。 陈文博莫名感动。 “不然谁给我买色.情书刊?”宋清怪笑着补充道。 “燕浅溪,你别拉着我,让我打死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燕谪仙翻了个白眼,果真不拉着陈文博了。 陈文博一脸委屈悲愤地看着她,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能打得过这个家伙吗? ······ 宋清最终还是离去了,用他的话来讲,他在这里也不能帮助陈文博。 赵恒虽然不会向陈文博下手,但一定会阻止宋清帮助陈文博。 立场,或者说屁股决定思维。 坐在什么位置,就要从什么位置出发考虑。 随后的几天,陈文博几乎是肆意地放纵。 三合会元气大伤,一口气关掉了所有分堂,紧紧凝聚在一起才避免被香港警察一锅端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他帮会见三合会仍是上下一心,瞬间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决心。 作为拳皇大赛的参赛者,一个个都在疯狂地进行训练,期望获得提升。 燕浅溪和刘阳已经约战三次,两人都落得一身剑伤,还是没有人突破到小宗师境界。 他们十分悲愤,凭什么燕老爷子认为没有小宗师天赋的陈文博反而率先突破? 作为华夏国仅存的三尊小宗师之一兼前世界散打冠军,华飞龙感觉压力山大,暗自发誓要打倒宋清的徒弟陈文博,并拿到那支神秘的不稳定基因药剂。 同样作为小宗师,以及现如今三合会的主心骨,周狼也感觉压力山大,暗自发誓要打倒罪魁祸首陈文博,并拿到那支不稳定基因药剂。 而作为众矢之的陈文博,却非常悠然自在,其态度简直令人发指。 上午提着草茶食物,一边咀嚼着,一边在三合会门口伸出一个头,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们···吃了么?” 一群紧张到几乎抓狂的三合会成员,简直崩溃。 下午抽着红双喜香烟走到华飞龙练武的场地,指指点点,故作激昂。 当华飞龙愤怒地要和他决斗,他惬意拍拍双手,扔下半截烟头逃之夭夭。 留下华飞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怒吼叫。 “作为众矢之的,我压力很大。”面对香港记者的采访,陈文博带着两分羞涩和八分诚恳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嚣张的兵王! 电影《最强宗师》已经下架,最终票房为2.13亿。 较之陈文博预想的2个亿,还要稍微高出一点。 年度票房最高的国产电影,观后好评程度与《功夫》相当的电影。 如果说两者在剧情上的精彩程度不相上下,那么《最强宗师》就赢在了陈文博那实打实的华夏小宗师功夫。 更赢在了奇葩的新闻发布会,吸引了大量影迷的眼球。 这不是炒作,却意外收获了比炒作更完美的效果。 陈文博对这些倒不是十分在意,这一切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只有在掐指算了一下自己的提成收入后,才略显满意地“嗯”了一声。 7月20日,拳皇亚洲总决赛来临。 此番比赛的场地选在了室外,巨大的人民文化广场。 现场气氛十分激烈,拉起了一条条横幅。 比赛时间还没到,已经有闻讯而来的各国民众开始举旗呐喊,为自己国家的参赛选手助威加油。 周边还有人借着蓬勃的人气,寻到了一些小商机。 一个浑身黝黑有着自然卷黑发的中年印度人,就放了一个陶罐在地面上,随着手中短笛的吹奏,一只眼镜蛇很有节奏地从中探出身子开始有韵律的舞动。 “妈妈,我好怕!”一个小男孩一把抱住了母亲的双腿,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 “眼镜蛇!呜呜!”另一个小女孩直接吓得哭了出来,任凭父亲如何安慰也无济于事。 父亲身心俱疲,向印度人递了个歉意和请求的眼色。 印度人瞬间明悟,用蹩脚的中文道:“晓···姑凉,补药害怕,这蛇很听话的。” 父亲也跟着向小女孩解释,说这条蛇很乖不会乱咬人的。 紧接着父亲扔了几张十元钞票给印度人,印度人立即表演了一番,眼镜蛇果然听话无比,在他手臂间缠绕起舞也不咬上一口。 小女孩破涕为笑,却又要求自己也要摸摸这条蛇。 父亲不干了,开什么玩笑,万一给我宝贝女儿来一口我找谁哭去? 也不管女儿会不会不开心了,父亲一把把她抱起来就逃之夭夭了。 “印度阿三真牛b,玩蛇跟玩毛毛虫似的。”父亲暗自腹诽,要是玩过网游或许还能蹦出“开挂”两个字。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我难道···嗨灰放蛇咬你不成?”印度人一字一顿,表达着自己的抗议和不满,认为自己受到了不信任的对待。 一众人员哄然散开。 唯有一个白衣青年,双手负于身后,握着一柄尚未出鞘的宝刀,平静立于原地。 面对印度人探寻的目光,他还以一个微笑。 “年轻仁,你为什么不跑?”印度人一脸疑惑,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青年。 “我来看看印度的前辈。晚辈很好奇,所谓舞蛇之王,究竟是何面目?”陈文博轻轻拂去衣上尘埃,语气安宁。 两人安宁对视,暗中却有波澜迭起。 “什么屋舍之王,泥认错仁了。”中年印度人露出一口大白牙,配上那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一个朴实的印度庄稼汉。 “前辈,你或许能装成一个庄稼汉,但是眼镜王蛇再怎么装也成不了普通眼镜蛇。”陈文博轻轻叹息一声,看来这个前辈一点也不老实。 虽称为“眼镜王蛇”,但此物种与真正的眼镜蛇不同,它并不是眼镜蛇属的一员,而是属于独立的眼镜王蛇属。 相比其他眼镜蛇性情更凶猛,反应也极其敏捷,头颈转动灵活,排毒量大,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蛇类之一。 眼镜王蛇的食物通常是其他蛇类,眼镜王蛇的体内有抗毒的血清,所以当其他毒蛇对眼镜王蛇施咬时,眼镜王蛇通常会安然无恙。食物包括体积适合的蟒蛇,其他种类的毒蛇与无毒蛇,像眼镜蛇、金环蛇、银环蛇、鼠蛇等,而当食物不充足时,它们甚至连其他同类也会吃,因此,眼镜王蛇又被称之为“蛇类煞星”。 印度人脸上憨厚的笑容逐渐收敛,眼睛中乍现出冰冷可怕的光芒。 “前辈不要激动。” “我只想看看您那只水桶粗细的怪蟒,长长见识。”陈文博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来撕逼的。 “真的想看?”印度人有些犹豫。 陈文博一个劲点头。 “小黑,出来了。”印度人叹息了一声,用印度语叫了一声。 “哐!” 陈文博感觉大地在颤抖,平贴在地面联通下水道的铁栅栏发出一声撞击声,而后直接凌空飞了起来。 那块铁栅栏依然扭曲变形,在空中旋转翻飞,被抛出老远,砸下地面上发出“咣当”一声。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水缸大小的蟒蛇头颅从下水道探了出来,冰冷滑腻的躯体、毫无感情的瞳孔、巨大的蛇信子吞吐着。 不少人吓得哇哇大叫,四散逃离开来。 陈文博眼睛一亮,期待着它的全身模样。 “嗖” 巨蟒从下水道灵活钻出,强有力的尾部“啪”一声抽打在地面,将一块装饰雕刻用的巨石砸得粉碎,碎块溅射,齑粉遍地。 黑色的躯体像是有鳞片一般的纹理,看起来有着坚硬而光滑的质地。 在其肛门两侧各有一小型爪状痕迹,为退化后肢的残余。这种后肢虽然已经不能行走,但都还能自由活动。 在华夏神话传说看来,就是蟒要蜕化做蛟龙的意思。 它的眼中像是没有其他人,径直钻到了印度人身边。 经过陈文博身旁的瞬间,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可以生吞一个人的巨口并不让陈文博有一丝胆怯,但那扑面而来的巨大腥臭味和血腥的气息,简直让人作呕。 陈文博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当再睁开双眼之时,印度人已经踩在了狂蟒的头部。 狂蟒水桶粗细的身体十分可怕,周围根本没人敢靠近。 它直立起上半身,将印度人托在了半空中,看起来十分具有画面感。 陈文博轻声赞叹,却无暇理会,几乎是和那只狂蟒一并走向擂台边。 抽签开始。 陈文博将抽签结果拿到手中,随意一瞥。 这一次竟然是3v3,按顺序轮流上场,与街机游戏拳皇的比赛规则更为接近。 敌方小队成员: 越南雇佣兵王,阮咏。 日本相扑之王,龟田狮王。 泰国泰拳之王,嵩希·沙旺次北。 “对手很强大啊,都是三个国家的什么王,从无一败也真是难以置信。”陈文博轻声赞叹,翻看了一下自己这方的队员阵容。 大陆形意拳小宗师,陈文博。 大陆太极剑传人,燕浅溪。 香港三合会双花红棍,周狼。 “不是吧?” “我抗议!周狼不暗中杀了我就不错了,让他跟我一组几个意思?”陈文博站了起来,向主办方发泄自己的不满。 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第一轮比赛,便是陈文博的小队,对抗阮咏的小队。 双方要自行安排上场人员的顺序,最终陈文博决定自己打头阵。 而敌方也是以来就派出了杀手锏级别的人物。 越南雇佣兵王,阮咏。 两个队长之间的较量! 陈文博翻身上台,落脚无声。 阮咏一跃而上,在钢铁擂台上砸出“咚”的一声巨响,钢铁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响。 “低贱的华夏狗,在越南战场上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了。”阮咏浑身的肌肉夸张地隆起,一块块像是精铁一般。他留着不足两厘米的寸头,残酷无比道。 “你就是越南猴子?幸会。”陈文博本来还想和他做个友好的理解,听到这样的话语脸色也冷了下来,平静还击。 “拳皇大赛生死由命,那就让你第一个血溅擂台!”阮咏拔出身后两柄马来克力士剑,做了个挥斩的动作。 陈文博冷眼以对。 就像在看猴子。 “round 1” “read” “fight!” 号令一下,阮咏像是一道闪电般奔袭向陈文博,两柄马来剑疯狂挥斩,交织成了一张密集的银色死亡之网。 “我可是,越南,兵王啊!” 阮咏一脸疯狂之色,身形几乎化成了幻影。 两人的身影越发模糊不清,甚至只能见到一连串定格一般的残影。 只听得刀兵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咚咚”之声接连响起,一个个深深的鞋印凹陷出现在了钢铁地面之上。 “兵王么?” “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兵王。” 陈文博忍不住轻声一笑,不再一味防守。 “锵”的一声,鬼瞳宝刀出鞘。 凭借刀鞘摩擦的巨大阻力,以使手臂瞬间能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将刀拔出。 拔刀术。 “锵” 两柄马来剑之上皆是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缺口,足有一指粗细,半指长短。 陈文博信手扔出鬼瞳刀鞘,随后飞身而起,双腿若崩塌之泰山轰然砸落。 君皇踏。 “啊!” 越南兵王咬牙怒吼,两柄马来剑直接砍向了陈文博的双脚。 无数观众为之惊叫。 越南兵王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不是格挡,而是力求将陈文博连脚带腿一起劈断!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双腿踩落在先前扔出的刀鞘之上,而后才义无反顾地砸向了下方那两柄马来剑。 第二百章 杀的就是兵王! “砰!” 一声巨响,不可一世的越南兵王双腿弯曲了下去。 两柄马来剑和鬼瞳刀鞘撞在一起,几乎是瞬间绽放出一蓬绚丽的火花。 “咔擦” 兵王阮咏的军靴死死抵在钢铁擂台之上,一道道裂痕迅速在擂台上蔓延开来。 陈文博双手负于身后,脚踏于马来剑及鬼瞳刀鞘之上,根本懒得看他一眼。 管你什么兵王不兵王,就是拿破仑凯撒大帝再世,也甭想和一个小宗师正面交锋。 这一瞬,阮咏身上暴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 像是蛰伏万年的洪荒凶兽觉醒,一股惊悚的气息自然弥漫而出,让人窒息。 在场的普通观众只是感觉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像是当初看到那只水桶粗细的狂蟒一般浑身冰凉,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而那些高手,却一瞬间流露出了震惊、疑惑、思索等各种神色。 恍惚间,陈文博见到了一幕让人震惊的画面。 残阳如血,尸山血海之中,枪林弹雨之下。 报废的坦克、轰炸机的残骸、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一只只嗜血的乌鸦发出不详的“呱呱”叫声,贪婪地啄食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更有一只个头极大的乌鸦,浑身羽毛像油漆过一般,黑得发亮。它嘴中叼着一颗眼珠,一根根视觉神经还连在上面,看起来十分可怖。 就在此时,“噌”的一声从尸堆中传来。 “呱呱呱”,不少乌鸦吓得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也有几只胆大的乌鸦,瞳孔中有着嗜血的光芒,偏着头望向尸堆中那个方向。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尸堆中伸了出来。 “呱!” 个头最大那只乌鸦开始躁动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嘴中那颗眼珠直接掉落下去。 “呼” 它翅膀一拍,在半空中盘旋半圈,直接飞向了那只在寒风中无力瑟缩的手臂,想着猛啄一口撕扯下大片血肉。 而就在它飞到近前之时,那只手突然迅猛地出击,一把将其抓住! “呱呱呱” 任凭这只将近十斤的巨型乌鸦挣扎,黑色羽毛都开始纷飞凋零,还是没能挣开这只手扼紧它咽喉的趋势。 乌鸦开始狠命啄向那只手的背部,尖锐的喙部在巨大的力量下,很快让那只手布满血洞,甚至隐约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然而,那只手的力度却更加巨大,青筋都暴了出来。 乌鸦的挣扎越发无力,嗜血的瞳孔逐渐黯淡,脖子无力地耷拉下来。 那只手的主人浑身皆是伤口,因为大量消耗体力,提着乌鸦那只手臂都在不自然地颤抖着。 那满是污泥和鲜血的脸上,一双瞳孔仿佛比这只乌鸦更加嗜血。 他猛地将这只巨大的乌鸦塞向干涸的嘴唇,狠狠一口咬下! 温润湿热的血液在他唇齿间流淌开来,他几乎是瞬间流下两行清泪。 “活下去!” “我,越南兵王!” “决不能死在这个战场!” 他疯狂地撕扯着乌鸦的血肉,甚至根本没有拔毛的想法,吃得一嘴的黑色羽毛和红色鲜血,看起来分外瘆人。 短短十分钟过后,他那伟岸的身躯再次在战场上挺立,单手端着一停冲锋枪。 这一次长达数日的边境遭遇战,他阮咏还是活了下来。 当之无愧的越南兵王。 不,亚洲兵王。 “啪” 陈文博抽身,从鬼瞳刀鞘上一个后空翻轻灵落在了不远处。 与当初陈文博见得云雾缭绕之中的白胡子老爷爷一般,这货要晋级小宗师了。 果然,能走到这一步的选手,全踏马是硬茬子。 “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兵王,你怕不怕?”台下的印度蛇王突然来了精神,说起华夏语也不磕磕巴巴了,向陈文博打趣起来。 “老子遇到龙傲天了,妈了个巴子开挂啊,战斗中突破怎么听怎么像老套玄幻小说的主角!”陈文博一个劲吐槽,暗中却是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我怎么能允许,华夏这个国家有小宗师继续成长下去!”阮咏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当啷”一声扔掉了两柄马来剑。 陈文博皱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阮咏从衣服内兜掏出一支10ml的注射针筒,其中有着大约5毫升的淡蓝色液体。 “什么意思?”陈文博看他一副要来上一针的模样,心里大骂我们争抢半天的不稳定基因药剂,不可能就在这煞笔兵王手里吧? “选手陈文博,请立即击杀越南兵王阮咏!” “他手中的试剂是我们亚洲实验室研究过程中产生的一批失败残次品,效果极端危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噌”地站了起来,扶了扶足有啤酒瓶底厚度的镜片,显得十分焦灼。 “卧槽,你们有病啊,知道极端危险还给人拿走了?!”陈文博开始有些慌了。 不是怕此人注射后变成绿巨人蜘蛛侠啥的超级怪物,而是怕他给自己扎上一针。 什么基因学的知识,陈文博根本没去钻研过。 这“失败残次品”一听就很可怕,万一踏马的把老子基因链玩崩溃了咋办? “我们实验室上次雇佣他进行保护,以为这支试剂失窃,没想到竟然是被他们雇佣军团暗中夺走!”那个研究人员也慌了,这踏马算什么事啊。 观众们反而沸腾了起来,大声呼喊着让两人开打。 虽然不太懂,但基因药剂什么的···一听就很刺激嘛! “等等,兄弟,我们多大仇,非要这么拼命要干掉我?”陈文博有些纳闷了,老子无缘无故就惹来生死相向的仇敌,真尼玛日了狗了。 阮咏没有说话,而是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毅然将针管刺进了自己的静脉血管! 针筒中的凹槽圆筒逐渐推进,从5ml的地方一直推了下去。 4ml 3ml 2ml··· 陈文博看得龇了龇牙,心想这货不会突然变什么外星怪物了吧? 而至于他必杀自己的理由,陈文博反而有了十之**的确认。 他是个雇佣兵王。 有人用他无法拒绝的筹码,譬如雇佣军团的存亡或者经济命脉或者亲人的生命,让他不顾一切前来杀死自己。 “吼!” 阮咏发出一声远古暴龙般的怒吼,震得地面都为之轻微颤抖。 他整个人的肌肉像是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如一条条粗壮的蛇类一般鼓动扭曲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短短片刻,这个身高一米九的汉子,已经成了一个身高超过二米三,体重超过五百斤的比蒙巨兽,整个人充满了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血管疯狂鼓起,像是随时可能爆炸一般。 个头一米八多一点的陈文博,站在他身前如同小鸡仔一般。 “我是···”阮咏喉咙发出的声音粗犷无比,像是野兽的怒吼。在他说话的瞬间,双手猛地拍向地面。 “咚!” 整个钢铁打造的地面为之震颤抖动,陈文博的脚心像是生根一般,随着擂台起伏,身形却未有丝毫摇晃。 “最强兵王啊!”阮咏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无形的可怕声浪席卷开来。 前方的观众痛苦无比,不得不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要被击穿了。 “咔擦!” 阮咏的手直接像扯纸板一样撕扯着坚硬无比的钢铁擂台,硬生生抠出一块磨盘大小的钢铁在手上,狂吼一声以比蒙投出千斤巨石的威力砸向陈文博。 不少观众为之尖叫,甚至忘记了呼吸。 同一时间,几个广场录像设备的死角之中,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陈文博。 阮咏扯出一丝阴沉的笑容。 他兵王所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而任何妄想杀死兵王的人,都成了一个笑话!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文博做了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当啷” 鬼瞳宝刀轻轻掉落在地面。 “砰!” 他徒手接住了那块磨盘大小的巨大钢块,在巨大的冲力下向后犁地般滑出了小半米。 几道火舌同时喷吐绽放,却发现陈文博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子弹全部打了个空。 陈文博已在钢铁巨人阮咏身前,前足迈出半步。 他奔跑的速度太过于迅猛,额前的碎发尚在轻轻舞动。 碎发下的目光,平静、深邃,沉稳。 而阮咏的目光充满了嗜血、疯狂、自负,俯视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一个两米三的肌肉怪物,一个一米八的健硕青年。 半米的身高差,以及夸张地身板差距,让这一幕看起来十分具有画面感。 也让人无由想到一个成语。 “螳臂当车,何足道也。”阮咏一声张狂大笑,茶缸大小的巨大拳头直接砸了下去。 “螳臂当车,何其敬也。”燕浅溪轻声呢喃,眼中有着异彩。 “哐!” 半步崩拳正中阮咏胸口,将其打得塌陷下去一块,背部凸出一大块,整个人喷出一道血注飞了出去。 “嘀嗒” 陈文博的铁拳在微微颤抖,一滴滴鲜血渗出,轻轻滴落在擂台上。 “什么螳臂当车,一个二个会不会用成语?” “踏马的兵王又怎么样?” “杀的就是兵王!” 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字字铿锵,神采飞扬。 第二百零一章 歌尽桃花扇底风! 一只脚迈入小宗师境界的雇佣兵王,被陈文博一拳打得重伤垂死。 不仅如此,那支残次基因药剂的副作用立即体现了出来。 阮咏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整个身体像是被烫红的铁块一般,温度极高,连脚下的钢铁擂台都在“嗤嗤”作响。 全场观众都惊呆了,研究人员和主办方却是瞬间激动了起来。 “快!他没有死,有希望!” “注射镇静剂,送往实验室急速降温!” 几个穿着生化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迅速冲了上去,手上握着注满镇静剂的针筒,从四面八方围向了阮咏。 而先前向陈文博开枪的雇佣兵,已经被尽数制服。 “你们找死吗?”陈文博皱眉,若猎豹般猛扑过去,抓住一个最近的工作人员向后一扯。 那人退后了几步,有些怒意的看着陈文博,不理解他为什么阻止自己的工作。 就在这一瞬间,“砰”的一声传来,其他几个穿着生化服的工作成员被震飞在半空中,砸下了擂台! “吼!” 阮咏一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蟒蛇般粗细的手臂奋力撕扯,将那人直接撕成了两段! 内脏血肉哗啦啦流了一地,血腥的恶臭扑面而来。 现场观众都吓坏了,发出惊叫声,一片混乱地想要离场。 主办方出动了大量安保成员,才勉强将现场不安的情绪控制下来。 陈文博提起了鬼瞳宝刀,要将这个名副其实的怪物斩于刀下。 才走两步,便被疯狂地研究人员叫停。 “这是唯一一个幸存的试验品,你不能杀!” “你不能破坏科学的进步,这是人类通向神明的阶梯!” “你知道基因科技突破到极限有可能出现什么吗,传说中的完美无瑕的诸天神佛!” 一个个研究成员面色疯狂,声嘶力竭,叫吼的内容一个比一个夸张,听得陈文博头皮发麻。 上一世哪有这些东西? 踏马的,这一趟重生怎么玩这么大了! 这么一犹豫,他又失去了一刀宰了这个煞笔兵王的机会。 整个拳皇大赛已经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了,和基因科技的研究团体搅和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会不会研究出星际争霸中的虫族? 陈文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再一想这个年代的科技水准,才被自己的幼稚所震惊。 就是个初中生也知道,人类根本连那扇制造全新单细胞生命的大门都看不到,只能玩玩转基因产品,更何谈那种夸张到神话般的生命体? “啪!” 一支高强度麻醉剂子弹发射,射到了阮咏的手臂,瞬间将高浓度液体注入他的身体。 “耶!”一个年轻的安保露出一口白牙,和同伴击了个掌。 这颗麻醉剂子弹的剂量,已经足以放倒一只两百公斤的棕熊或者大野牛。 然而陈文博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些井底之蛙的智商堪忧。 瞅这货的阵势,就应该知道绝对比棕熊大野牛可怕多了。 果然,阮咏并没有倒下,而是像一只愤怒的大猩猩一般开始咆哮,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进攻的凶狂模样。 就在所有人的心脏都吊起来之时,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到针孔大小,整个身体毫无症状地“咚”倒在了地面。 地面为之震颤,烟尘弥漫。 陈文博有些诧异。 刚变成妖魔鬼怪一样的角色,说倒就倒了? 研究人员们愣了一瞬,而后集体流露出一种“果然还是失败了”的情绪,叹息一声,开始对其血液等样本进行取材。 “教授,这是怎么回事?”陈文博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凑过去问向最年轻的那个研究人员。 最年轻,也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看胸前的牌子,还只是个基因工程学家的助手。 陈文博二话不说,直接一顶“教授”的帽子扣过去,搞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基因崩溃。”那人皱着眉,一副愁苦的模样,仿佛仍在苦思冥想。 “什么意思?我初中生物就没学好,你给我这人民群众普及下呗。”陈文博毫不自知打扰了他,一个劲追问。 那名助手瞪了陈文博一眼,仿佛被他幼稚的问题弄烦了。 陈文博轻轻晃了晃鬼瞳宝刀。 助手的气势一下子萎靡起来。 “复杂的你也听不懂,简单来说,你知道人类的基因链是螺旋状的吧?”助手似乎真把陈文博这个学富五车的记忆王,当成了没上过初中生物课的野小子。 陈文博轻轻点头,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助手大为受用,拿出了为人师表的架势,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简单来说,这条基因链直接炸了,形状毁灭,不再具有规则性。”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儿可以改变人的基因形状?!”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理论上?卧槽,你们玩科研的只知道理论上吗?” “咳咳,就是说还没被实践证明。” “我懂了,就是说最完美的基因药剂形态,是把一个人的基因链改变成水稻或者狗什么的?” 助手点头,陈文博若有所思。 dna组成遗传指令,引导生命机能运作与生物发育。 基因链被毁,生命机能也随之消失。 而基因链的结构也保证了人不可能长成狗···这当然是废话,但从这种试剂看来,它的完美形态搞不好还真能把人给改变成一只狗! 基因链是生物学上瑰丽的一笔,巧夺天工,精密到极限。 人类擅自改动,就像先前的阮咏一般直接崩塌,死得彻底,什么医学手段也来不及救回来。 简直与玄幻小说的“魂飞魄散”一般。 陈文博的脑子有点昏沉,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也没有太注意。 不过两个小宗师在一队的优势是无法取代的,陈文博这支队伍再次晋级,燕浅溪甚至根本没有上台,略有几分躺赢的意思。 陈文博的脑海在开天辟地般的思考中,炸开了一道灵光。 他捋清了这一世,与上世最大的改动之处。 陈文博在上一世的龙先生回归事件中,本不应该存在! 而龙先生的投名状日本机密情报,已经被赵恒夺走,他却为何没被当成叛国贼处死? 另外,自己在紫竹林破局,让秦挽澜将这一份情报又还给了日本。 这就是最大的改变。 原本应该落入华夏方的机密情报,最后又落回了日本方。 陈文博的思路清晰起来,认为这件事一定和随之而来的拳皇大赛有莫大关系。 他做了个大胆假设。 这份情报就是日方意外取得的基因研究突破! 在上一世中,这份情报落到华夏,日方不得不请求华夏保密,两人暗中进行了下一阶段的试验。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毫无所查,也就没了最后的基因试剂花落谁家的争端。 两个国家最后得出了方案,却因为庞大的资金设备和人才投入太过可怕,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决定放弃。 陈文博的暴力破局,让这一切全部改变! 蝴蝶效应! 陈文博轻轻叹息,原本以为尽在掌握中的局势,一下变得扑朔迷离。 这次重生,仿佛不是陈文博选择重新开启了自己的生命,而是冥冥中那支不稳定基因药剂的为了自己的诞生选择了陈文博。 这个猜测有点像《终结者》的剧情,让人唯有苦笑。 当夜,陈文博思绪万千,独自走在这一带最繁华的街道,欣赏着香港夜景。 没走多时,他便看到一个熟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儿,身旁还有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和服的女子。 “嗨,琼娜,又见面了。”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却在轻叹。 人生何处不相逢。 “嗨!”琼娜再次看到陈文博,激动莫名。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大概也能猜到,拳皇大赛如火如荼,加上《最强宗师》在香港的上映,自己这些天也算是在香港享受了一把知名人物的感觉,琼娜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琼娜开朗而兴奋地谈起了这些天陈文博的事迹,并表示出对当初陈文博隐藏身份的不满。 陈文博岔开话题,说她还没介绍身边的姑娘。 “こんばんは,我叫朝香宫樱舞。”那名眉目如黛,皓齿明眸的女子轻轻行礼,声音清澈得像清泉淌过松根。 “朝香宫?日本皇室姓啊。”陈文博有些头大,哪门子来路。 “等等,二战之后皇室姓应该被废除了吧?”陈文博脑海中的知识极为驳杂,瞬间反应过来。 “皇室十五宫是废除了,但我母亲说我们家族与生俱来就与他们不同,哪怕宫字被从姓氏摘掉了,也要从名字中加进去。”朝香宫樱舞浅浅一笑,日本女子特有的温婉如水。 倒是毫不避讳皇室身份。 陈文博第一次发觉,日本姑娘一眼看去也是能那么美。 如果说燕浅溪是华夏的古典美女,那朝香宫樱舞就必然是东瀛的燕浅溪。 见到这样的人,任何不快也会扫空。 “朝香宫樱舞小姐,我教你唱歌吧。” “什么?” “千本樱。” 这支原本在2011年才会绽放光彩的歌曲,于两人相见那夜,提前现世。 那一夜,华夏龙隐唯一编外成员,与日本樱组唯一编外成员相遇。 还有个写黑道史诗的琼娜。 也是那一夜。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第二百零二章 千本樱! 离各国精英选手赶赴香港的日子越来越近。 香港码头的海水随风起伏,浪潮拍打着礁石,与此时香港的暗涌迭起一般无二。 各国的精英特种部队开始现身。 英国圆桌骑士、日本樱组、米国暗影死神····· 华夏更是出动了三大龙组中最为神秘的一支,龙首。 取自“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陈文博都对其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世界赛程将由这些特种队伍进行全程保护,所有安保、香港警察全部被取消在场停留的资格,只能在场外进行侦查工作。 这么多可怕的精英部队出现,各国之前的冲突争斗就开始发生了。 第一天,最为繁华的市区有两个人戴着攀岩工具,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腾飞,双方开枪互射。 在场的市民都被吓坏了,随后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 好莱坞大片既视感啊! 反正他们又没向我们下手,政府也不管,一个二个干脆拿出各种设备开始拍照。 其实原因很简单,英国圆桌骑士和米国暗影死神的队长本来就有旧仇,半挑衅半玩笑就踏马打在一起了。 当地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两人也算没有误伤他人,由得他们去,惹怒两个国家的顶级特种部队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但接下来就更疯狂了。 香港特警的枪械失窃,一个个高职位官员遭遇刺杀。 香港政府怒了,这踏马的引了一群疯子过来! 关键是第二天见到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甚至还很关心地问起事件的经过,并表示对下手之人的极度痛恨。 无耻! “无耻的资本主义国家!”陈文博吐出一口葡萄皮,愤愤不平地看着电视。 “我们国家,也是资本主义国家。”琼娜在一旁奋笔疾书,写着尚未完成的巨作,仍不忘向陈文博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朝香宫樱舞熟练地戴上发簪,将一头乌黑秀丽的青丝挽了个暨,脚下的木屐在日式木质地板上踏得轻声作响。 只是如此温柔典雅的皇室女子,在腰间挂着两柄武士刀就突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她轻轻拔出两柄武士刀,用丝巾温柔擦拭。 陈文博敏锐地看到,一柄刀身之上满是纷飞的印花烙印。 樱花,代表武士道精神,是深受日本人喜爱的花种。 另一柄刀身之上,两侧皆是一朵绽放的“瑶台玉凤”,属于珍稀菊花。 白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相绕,有一种雍容的美感,像瑶台仙子。 既要保证武士刀削铁如泥,又要兼顾如此繁杂而富有美感的图案,这柄刀的打造才称得上匠心独具。 菊花,是日本国花,代表日本皇室。 华夏和日本是这支不稳定基因药剂的主要参与国,面对各方势力暗中可能到来的偷窃抢夺,暗中组成了守护试剂的联盟。 龙首与樱组,以及可怜的陈文博。 既是拳皇大赛参与者,又是最终奖品的守护人。 本来此次任务与龙隐无关,但陈文博恰逢在香港,龙首干脆堂而皇之暗中提出了让他参与守护的消息给龙隐。 燕白云一口答应下来,说是为陈文博积累战功。 樱组也十分乐意,这名拥有鬼瞳宝刀的华夏青年,毕竟是值得他们以武士道大礼对待的人物。 夜幕降临,陈文博没有看时间,仅凭新闻联播结束便知道是夜晚七点半了。 陈文博和朝香宫樱舞走出住处,上了一辆前来接他们的白色汽车。 这辆汽车的左右两端,皆有一个生化标志。 “你说国际雇佣兵团真有那么胆大包天,敢去实验室偷那支基因药剂?”陈文博仍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他娘的也太不靠谱了。 明面上通过拳皇大赛争取试剂的获取,暗地里各显神通。 “不止如此,恐怕许多国家的选手不争气,他们暗地里也会派出特种部队前来偷窃。”朝香宫樱舞不是正常坐在座位上,而是躲下了木屐,抖了抖和服下摆,跪坐在真皮座位上。 她双手按放在双腿,腰部笔挺,双眼平视前方。 与人说话永远对视着他人的眼睛,露出温柔的笑意,声音温柔,像是要把人的心脏一并融化。 陈文博有些佩服,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和服上没有一丝尘埃和褶皱的。 “还真是工程浩大。”陈文博看了一眼手中的实验室地形图,一系列危险标志看得人头大。 激光通道。 毒气迷宫。 用作基因研究的猛兽。 自爆程序。 诸如此类,让陈文博开始了胡思乱想。 “我可以不去吗?”陈文博没有半点英雄情结,径直向司机发问。 “······” 朝香宫樱舞掩嘴而笑,眉目之间尽是柔情。 从那一夜起,陈文博和朝香宫樱舞就成了临时安保。 龙隐和樱组编外成员作安保,真是大手笔。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第三个夜晚。 光是通过监视器的观察,便能看到足有整整四支装备精良身手敏捷的队伍,潜入了这座地下实验基地! 而在这座地下实验室,防守人员只有半支樱组和半支龙首的成员。 至于那些弱不禁风的研究成员,陈文博直接把他们的战斗力忽略掉。 龙首和樱组的成员当即就要出动,将来犯之人全部斩下。 “别冲动,小心调虎离山!”陈文博立即阻止了他们,看着一个个监控显示,很快给不同方向闯入的人编了号。 “a队即将进入激光通道,立即开启激光通道运作!”陈文博下达命令,当即有研究人员前往执行。 陈文博没有停,而是继续发号施令。 “b队进入毒气迷宫,什么也不要说了,氰化氢、芥子气、路易斯毒气、维克斯毒气,有什么给我用什么!” “c组潜入猛兽区,全部牢笼给我开启!” “d组进入火力网区域,让电脑系统给我工作,往死里开火!” 陈文博一连下达指令,舒适地躺在靠背椅上,接过朝香宫樱舞递来的清茶。 如此温柔的皇家美人端茶倒水,让陈文博心情舒爽了不少。 不过这种被当做boss刷的感觉总归不是太好,更何况还是爆出基因试剂这种神奇的东西。 陈文博盯着监控显示看了起来,片刻后手腕微微颤抖,滚烫茶水洒在手臂也浑然不知。 朝香宫樱舞掏出丝巾,为他轻轻擦拭。 a队进入激光通道,表现出比生化危机中那支雇佣兵高出几倍的身手,在激光切割线中像幻影般闪转腾挪,轻松突破! 而当激光切割线汇聚成网,无死角覆盖而下,一个浑身体毛浓密像头棕熊的壮汉,已经徒手撕裂了通道钢板,一把将粗大的电缆从中扯断! “噼里啪啦” 大片蓝色火花乍现,整个激光通道的供电立刻中断,那张死亡激光切割网,在他们身前两厘米处停下,瞬间消失不见。 面对如此千钧一发的局势,a队所有人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另一边,b队面对毒气迷宫,直接一把撤掉了带帽披风,露出一套完整的生化防护服和放毒头罩! c队踏入猛兽区,在电脑系统控制下,一个个猛兽的牢笼被打开,凶猛地扑了过去。 他们沉默地掏出一挺挺机枪,“哒哒哒”的枪械咆哮声不绝于耳,将一头头猛兽打得血肉横飞,浑身密布弹孔。 带头的队长人物更是凶狂地大踏步,主动冲向了那头被称为“实验基地兽王”的猎豹。 其奔跑之迅猛,让大地为之“咚咚”作响,仿若天神擂鼓,一声声炸得人心惊胆战。 他一把拽住猎豹的两只前足,双臂发力,向反方向凶狂撕扯! 猎豹瞬间被撕成两半,血肉内脏疯狂倾泻流出。 短短片刻,这片区域满是残缺不全的兽尸,血液涂满了地板,散发出血腥的恶臭味。 c队沉默依旧,收起武器,若无其事地前行。 而d队面对铺天盖地的火力网,第一时间便选择飞退,并同时扔出一颗炸弹! “轰!” 巨大轰炸声接连响起,这片区域直接被炸成了废墟,所有防御机制也随之崩溃。 四个队伍,皆是表现出可怕的实力,以及令人震惊的平静。 仿佛做这种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 “这不是什么雇佣兵团。” “来了四支顶级特种部队······” 陈文博轻声呢喃,一把抓住了鬼瞳宝刀。 “锵” 朝香宫樱舞拔出双刀,一刀反手横于左臂之前,一刀反握竖于右臂之后。 几乎是瞬间,龙首和樱组同时出发! 与那四支队伍一般,他们也唯有沉默。 而就在此时,朝香宫樱舞朝着陈文博,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 在众人略微的惊诧中,她轻启朱唇,用日语唱诵起千本樱。 “千本樱 融入夜色里 连你说的话 都传达不到啊 此处无尽盛宴 于钢铁囚笼中 自那断头台上 回望曾经吧 三千世界 常世之音 连那哀叹之歌 都无法听到呐” 碎花典雅的色调为主,带有古朴神秘的色彩。 与千本樱一般,樱组成员融入夜色之中。 从这一刻起。 他们有了战歌。 皇室成员为之颂唱,大可坦然赴死。 第二百零三章 葬在那樱花灿烂之地! 四个国家的顶尖特种部队,同时潜入这座实验室抢夺不稳定基因试剂。 如果他们团结起来,陈文博都想直接逃命了。 这没法打,除非自己马上蹦跶两下就变成了武道宗师。 不然就等于把脖子凑到敌人刀下,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请求他们“你赶紧一刀子把我杀了吧”。 幸亏他们也是各怀鬼胎,生怕其他队伍拿到基因试剂。 a队和b队相遇,直接打起了激烈的遭遇战,表现出寸步不让的气势。 c组和d组相遇,短暂的交涉后,两方都选择了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分头行动。 不管事后如何分赃,他们决计先干掉防卫势力再说。 当下的任务就很明显,c、d两队已经没了互相厮杀的想法,必须先行处理。 至于a、b两队,管不了了,由他们撕逼去吧,最好同归于尽。 七名龙首特种部队成员、七名樱组成员,加上陈文博这个龙隐的小宗师,一共十五人,就是全部的守卫势力。 两个国家的成员也不是很对付,樱组的人直接在墙壁上几个起落弹跳,消失在黑暗之中,扑向c组成员。 七名龙首成员也是子弹上膛,拉开枪栓,迅疾而无声地冲向了d组成员。 银色金属通道之中,一盏盏照明灯熄灭,整片实验基地除了主控室,全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片死寂中,唯有朝香宫樱舞的歌声回荡。 歌声消失那一瞬,枪械嘶吼声疯狂响起,火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通道。 樱组,与c队开始了正面交锋。 而在另一侧的过道之中,陈文博和七名龙首成员反身贴在转角的墙面上,浑身肌肉紧绷,进入了警备状态。 “啪嗒、啪嗒” 军靴塔在地板的声音,清晰地从那一头传来。 面对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没有人紧张, 陈文博穿着陶瓷纤维防弹衣,背负一柄鬼瞳刀,双手端着那挺ak-47,裤兜揣着一支只有6发子弹容量的黑星手枪。 全然没有七个龙首成员正式,烟雾弹、手榴弹,甚至防毒头套和夜视仪都戴上了。 陈文博也感觉还差点什么,于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 唔,似乎帅了几分。 他身旁的龙首成员眼神怪异地看着他,透过夜视仪呈像完全能看到这货戴上了墨镜,并且一副得意的模样。 那副墨镜,就是从他的衣兜里翻出来的。 陈文博知道他能看得见,对着他轻轻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龙首特种部队真死板啊,还是龙隐那群家伙好玩。”陈文博暗自腹诽。 随着那不急不缓的步伐声逐渐靠近,一个身高两米的龙首成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太特么嚣张! 居然用散步一般的速度推进,还丝毫不掩饰脚步声,当真是一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的模样。 “叮当” 就在此时,一个金属球状物投在了墙壁上,在墙面一个弹射砸了过来。 其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这并不包括陈文博。 在进入小宗师境界之后,他的五感更加敏锐,夜间的视觉能力也达到了猫科动物一般的水准。 在那一瞬间,他已经飞身而出,将其握在手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砸了回去。 “轰!” 金属球尚在半空,便直接炸开。 烟雾弹。 白色的烟雾爆射而出,瞬间弥漫在整个过道,无论是夜视仪还是陈文博猫科动物般的视觉,也是目不能视物。 “杀!” 龙首成员一声令下,迅速列好队形,手中枪械嘶吼着,形成了一道火力交织网。 弹雨倾泻,掀起一阵死亡金属风暴。 可以看到哪怕是仓促射击,并且没有视觉支持,龙首的射击轨道依然十分缜密。 有人趴在地面进行扫射,有人蹲下扫射,有人站着扫射。 这样的全方位覆盖,不管敌人是蹲着趴着还是站着,都能最大程度提高命中率。 敌人的反击几乎是同时到来,一颗颗炸弹干脆呈直线飞来。 连抛物线他们都不愿意应用,只取最近的攻击距离。 “轰!” 一颗炸弹被子弹射中,瞬间在空中炸开,哪怕距离尚远,狂猛的气浪也掀得人头发舞动,脸上袭来一阵罡风。 当三颗炸弹飞到近前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唯有一道雪亮的刀芒,几乎与“锵”的脱鞘之声同时出现。 像是闪电乍亮一般,三道斜长的刀光在空中瞬间闪现。 随后,时间恢复正常。 “当啷” 三颗炸弹全部被切成了两段,连爆炸的机会都没有,像废铁一般掉落在地面。 切面光滑如镜。 烟雾散去的一瞬,龙首成员也是瞬间扔出几颗炸弹。 d队入侵成员的阵型显现出来,一个穿着宽大披风的男人站在最前方,身上至少穿了四件纤维防弹衣,其上满是弹孔。 在炸弹飞到他近前那一瞬,他也是瞬间抽出一柄西洋刺剑,手腕急速发力,三道雪亮的光芒闪过,将靠近的三颗炸弹劈成两段。 切面并不光泽,充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高下立判。 随后,便是双方同时掀起一阵金属风暴。 陈文博放弃了进攻,而是将手中鬼瞳宝刀舞成一片银色光轮,密不透风挡在身前,不时为龙首成员档去致命的子弹。 “当当当” 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一颗颗金属子弹撞在鬼瞳刀身上,掉落地面。 无数颗子弹的冲击力加在一起,其攻击性毋庸置疑。 然而陈文博手都没有抖一瞬,手中光轮绚烂依旧。 在龙首这边,有着一层抗拒死亡的屏障! 两方的队伍几乎是同时发起了拼命的冲锋,手上枪械怒吼不停,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依旧疯狂地冲向敌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 陈文博直接弃了ak47,持着鬼瞳宝刀冲了上去。 一杆杆冲锋枪被丢弃在地面,代表着其中的子弹已经打空。 当两方队伍抽出近战武器杀到一起,地面已经有了三具尸体。 皆是d队入侵成员。 哪怕他们有防弹衣,也无法防御如此密集的弹雨。 龙首这边如果没有陈文博,也好不到哪去。 此时,银色金属墙壁和地板之上,已经满是密密麻麻的弹孔,地面上更是掉落无数金属弹壳。 d队入侵成员共有18人,在死去三人后还有整整15人。 陈文博的实力太过可怕,直接引来五人围杀,其中还有那名使用西洋刺剑的高手。 陈文博面色平静如水,眸光深邃。 左手持鬼瞳刀鞘防御,右手刀锋乍亮,刀刀夺命而落。 这些人的近身格斗能力极强,甚至已经不逊色许多拳皇大赛的参赛者。 且他们下手十分凌厉果断,不惜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命。 君皇踏。 陈文博一脚踏落,将一人连鞋带脚一柄踩扁,其中血肉筋骨尽数碾碎! 那人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立脚不稳身形瞬间向后倾斜。 与此同时,陈文博右手发力,鬼瞳宝刀瞬间抹向他的咽喉,左臂握住精铁刀鞘,反手横于身后。 鲜血奔涌,一击毙命。 “当” 左臂传来一股震颤的力道,精铁刀鞘完美挡住袭击。 陈文博迅速一个太极腰向后旋身,借势发力,汹涌澎湃的力道从手臂喷涌传递到手腕,崩劲灌注之下一刀劈落! 半步崩刀。 “咔擦” 势如破竹,一连劈断三人手中的武器。 武器碎片“当啷”掉落在地。 而那名使西洋刺剑的高手瞅准机会,剑尖往上一挑。 这股挑劲十分巧妙,与他熟练到极限的“刺”一般,堪称炉火纯青。 正是陈文博一气衰落到极限的时候,似乎就可以一击立功。 然而,他错了。 陈文博先前用了一重劲,崩。 此时,第二重劲瞬间炸开。 “咔擦!” 那柄细长的西洋刺剑,瞬间化作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双恶鬼燃烧着离火的眼瞳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陈文博反手抹出一道极长的弧形刀光。 鲜血顺着刀锋滴落。 几人身形有一瞬的僵直,随后轰然倒地。 陈文博得意抽身,帮助人数仍处于劣势的龙首展开屠杀。 龙首成员,已有一人阵亡,若是陈文博再慢上几分,恐怕还会继续死人。 而此时轮到这支队伍全面溃败,仅剩各有伤势的六人疯狂逃窜。 龙首特种队的气氛很凝重,一个生死与共的战友就如此倒在了身前。 但没有人流泪,唯有沉默,一人将其尸体扛在了肩上,返回主控室。 与樱组会合,发现他们只剩下了三人。 陈文博看到那个穿着和服的温柔女子还在,心中多少轻松了一些。 “我兄弟说过,他死后,一定要葬在故乡的青山。”那个两米壮汉的声音有些沙哑,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难言的哀伤。 他握着那具龙首成员尸体的手,莫名有一丝颤抖。 朝香宫樱舞身上的和服已经被血染得红中带黑,柔嫩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极不相称的刀痕,鲜血渗出。 “光荣的战士,死后英魂必有安处。”她亦是心有所感,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悲戚。 陈文博看着这个温柔如水的皇家女子,身后背着一具熟悉的尸体。 那柄樱花之梦,同先前的鬼瞳一般失去了主人。 他曾向自己行武士道大礼。 “他临死前跟我说了,我们樱组对不起你。他想将樱花之梦赠予你,因为你配得上鬼瞳,也同样配得上樱花之梦。” “不。把它和它的主人···一并葬在那樱花灿烂之地吧。” “来年樱花盛开,我带着鬼瞳去看他。” 朝香宫樱舞仰起脸,眼中掠过一丝惊愕。 “拉勾。”陈文博伸出右手小指,笑得有些勉强。 “同样的,来年青草满地,我也不会忘了龙首的兄弟。”陈文博接着伸出左手小指。 那么幼稚。 却有人回应。 朝香宫樱舞眸光湿润,在满是血污的俏脸上擦了一把。 这个华夏男子,怎么就笑得那么好看? 第二百零四章 全方面碾压伯爵! 在龙首和樱组进行修整的时候,这座实验基地中的战斗仍未停止。 入侵者的交锋落幕,b队特种部队尽数死亡。 而所谓的a队也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英国“圆桌骑士”。 其队长身材修长,整个人若拔节的修竹一般。 在黑色连帽披风损坏之后,一把将其扯落。 “呼” 披风被风吹得鼓胀,那抹黑夜一般的色泽在地面铺陈开来。 他留着一头披肩的金色长发,双眼皮之下是一双深蓝色的瞳孔,有着水晶般神秘的光泽。 白皙得不似男人的肌肤,像是洁白无瑕的美玉。 金黄色的贴身燕尾服,胸前的衣兜塞着一张金色蕾丝边手帕。 哪怕是通过监控设备的呈像,陈文博仍是觉得这家伙帅得不像话。 太踏马过分了。 居然能这么帅! 那个金发男人对着监控设备露出一个微笑,那种英伦贵族演绎到极致的礼貌和从容优雅,几乎变成一柄利剑透过屏幕刺了过来。 他伸出右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却瞬间爆发出可怕的力道,直接将监控设备碾成了齑粉。 “嗤嗤” 主控室的那个监控屏幕发出一片杂音,雪花占据了整块屏幕。 “i’m ing.”那是杂音前最后的声音,充满磁性的嗓音和温柔的语气。 “圆桌骑士什么水平?”陈文博向两支各有伤亡的队伍,提出疑问。 两支残兵队伍皆是平静摇头,将“我不知道”表现得极其理直气壮。 很快,两方人物交汇。 金发男人在主控室紧闭的大门前,向前走出一步。 迎着监控设备,右手放在左胸,行绅士礼节。 “我,戴伟安·爱德华兹伯爵,请阁下开门。”在这个贵族蛊惑人心的嗓音响起那一瞬,陈文博就死死拉住了朝香宫樱舞,生怕她突然花痴中毒冲出去投怀送抱充作人质。 朝香宫樱舞略显羞涩,却没有反抗,导致樱组和龙首看向两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陈文博丝毫不觉尴尬,假意研究起和服上的花纹。 不开门就是暴力破门而已,没什么意思。 主控室大门缓缓开启,两方人马皆是子弹上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是弹雨倾泻而下。 “我知道你们有自爆系统,再不济也能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如这样,你我都是顶级特种部队,各派三人决斗如何?” 戴伟安伯爵从身旁战友的手中接过一柄西洋刺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总算这人还算睿智或者说没得失心疯,来个玉石俱焚。 两边皆有伤亡,很快达成协定,三局两胜制。 如果圆桌骑士获胜,龙首和樱组要无条件交出那支不稳定基因试剂。 若圆桌骑士失败,便要立即撤出研究基地。 他们之所以集体选择这一夜前来抢夺,便是因为明日就是拳皇总决赛。 这是最好的机会,更是防御势力相对薄弱的一夜。 于是一场暴力的入侵,很快变成了决斗。 “我先来。”陈文博没有犹豫,打算拿下一血以壮军威。 未曾想戴伟安伯爵竟然没有打头阵,而是派出了另一名成员。 那人仍是强大无比,一把双手重剑挥砍间威力恐怖无比。 然而几乎没有悬念。 陈文博以足为弓,以拳做箭,一记半步崩拳像彗星撞地球一般轰向了宽大的剑身。 “砰!” 爆炸一般的声音响起,重剑夸张地扭曲,几乎成了一个“c”型。 不仅如此,那人也被这股力道震得飞了出去。 伯爵微微一声轻叹,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背上。 那人的摔倒趋势骤然停止,口中却“哇”吐出一口鲜血。 陈文博略有惊讶,戴伟安伯爵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将那人接住。 第二战,是龙首那名高达两米,和众人并不生活在一个海拔线的人物,对战圆桌骑士成员。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整个实验室爆炸般的砰然巨响就没有停歇过,两个人寸步不让,银色金属的墙面也被打得满是拳坑和裂痕。 开始两边人马还在关注战况,等待着结果。 半个小时后,两边人都淡定了。 龙首和樱组的人更是喝起了热腾腾的咖啡,不时有一句每一句地叫着加油。 一个小时候,两边人都不淡定了。 两人皆是筋疲力尽,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痕。 更为让人无言的一幕,就是两人从开始的威猛无比的高手对决,已经发展到街头斗殴,比谁打架更狠更有气势更不择手段了。 两人喘着粗气,扭打在地面,身体的每一处几乎都被充当成了武器。 手肘、膝盖、下巴、甚至每一寸骨节,到最后更是开始撕咬。 不是女人打架那种咬人,而是野兽般的“真·无双撕咬”。 一口下去,便能撕扯下一片血淋淋还的肉,能咬断动脉血管绝不咬静脉那种。 陈文博陷入了迷之沉默。 居然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人类退化史,从特种兵到街头不要命的混混。 两边人马迅速商量出结论,这一局算平手。 但两人都是特种兵爷们儿,谁也不服输,居然踏马的不答应,还要继续干。 坑爹啊这是! 陈文博和伯爵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会意地走了过去。 各自给己方人员后脑勺来了一下,直接拖向一片。 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简直天下太平。 第三场,朝香宫樱舞迎战戴伟安。 两人相对而立,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文化,更是不同的画风。 却是同样的赏心悦目。 金色燕尾服与皮鞋,粉色和服与木屐。 金发蓝眼,黑发黑眸。 西方人的坚毅轮廓,东方人的温柔线条。 一柄西洋刺剑,两柄东瀛武士刀。 看起来很和谐的场面,突然就被朝香宫樱舞打断了。 东瀛拔剑术! 其实很难说是拔剑术还是拔刀术,毕竟日本武士刀的造型总有些刀剑不分。 但那一抹亮光乍现的瞬间,还是惊艳了整个夜晚。 伯爵单手竖起刺剑格挡。 “咔擦” 在那一瞬的巨大爆发力之下,伯爵屹然不动,手中的刺剑却断为半截。 那半截剑身当啷落地,响声清脆。 与此同时,朝香宫樱舞左手的那柄刀鞘于无息之间化作碎片洒落。 陈文博心生赞叹,这才是真正熟练到极致的拔刀术。 “perfect.”伯爵略有讶色,看了一眼弓步持剑的那名日本皇家女子。 朝香宫樱舞毫不犹豫弃掉手中那柄剑。 先前出那柄剑,为秋菊。 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它所代表的皇室身份。 这一次她的手的手按在了另一支剑柄上。 剑光亮起那一瞬,整个主控室的光芒也为之黯淡。 天地间仿佛只有一线银芒。 复又如常。 只是刀锋染血。 侯爵精准而优雅的剑技,也没能挡住。 这柄剑,名叫落樱,代表武士道那战国无双的精神。 这一剑的爆发力量太过可怕,仅是拔剑那一瞬的力量,就震得朝香宫樱舞持剑之手虎口渗血。 侯爵的半截刺剑彻底报废,一道刀伤横抹过胸口。 防弹衣和内部一层金丝甲一般的无敌防具,同时碎裂,鲜血流淌。 若不是这两重保护,这个爵位极高的男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他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柄刀鞘已碎,朝香宫樱舞登峰造极的拔刀术也就宣告无法使用。 他开始了进攻。 哪怕朝香宫樱舞手持落樱,竟然也是节节败退! 伯爵修长的身躯中有着火山般潜藏的能量,反倒是朝香宫樱舞手中绚烂的剑花越来越小,几次只能用作格挡。 似乎胜负已定。 没有拔剑术,这个姑娘拿什么和自己斗? 侯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朝香宫樱舞向后一个疾退,目光平静,做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举动。 她左手握拳充作剑鞘,将樱舞刀尖握在其中。 而后拔剑。 伯爵头皮发麻。 陈文博没有犹豫,风一般来到她身侧,一把握住了那只纤手。 此时那只手掌,已有鲜血滴落。 “我输了。”伯爵叹息了一声。 在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坚韧至极的姑娘做出这个举动的瞬间,他就输了。 一只手换取敌人姓名,看似很值。 几人能做出来? “不,我输了。”朝香宫樱舞倔强摇头。 这一剑没出,在她看来就输了。 伯爵摆了摆手,不想跟这群疯子争执,带着自己的人平静离去。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贵族。 “你疯了?”陈文博揉了揉朝香宫樱舞的头发,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一个温柔如水的皇室姑娘,何苦来哉? 朝香宫樱舞脸上的血污凝固了,左手却又见了血。 “你心疼我?”朝香宫樱舞在笑,温柔得融化人心。 “你看你平时多美,一拔剑跟个疯子似的。”陈文博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始了劝说。 “你觉得那个伯爵帅吗?”朝香宫樱舞也不理他,提出另一个问题。 “挺帅的。”陈文博没有说违心话。 “我不觉得。” “武士道只崇拜强者,他太弱了。不论是身手,还是殊死的战意。所以我不喜欢他。”朝香宫樱舞看着这个放下鬼瞳,为自己包扎的男人。 “那我呢?” “你全方面碾压他,我喜欢你。” 陈文博手上一颤,差点把绷带扯了下来。 “你轻点,我疼。” 这一刻,朝香宫樱舞像个小女人。 第二百零五章 染上秀眉的墨! 连空气都暧昧了起来。 幸亏旁边全是樱组和龙首的成员,如果是龙隐那帮损友,绝对能把瞎起哄这个能力发挥到顶级。 陈文博佯作淡定,招呼维修人员干活了。 整个实验基地被弄得残破不堪,电力网启动之后,仍有许多区域炸出大片火花,随后恢复了黑暗。 这一夜终于平静下来,陈文博躺在员工休息的床上,硬铁床板依旧咯得慌。 “就像手术台上的病人。”带着这样怪异的想法,逐渐陷入了睡眠。 第二日终于到来,拳皇世界赛随之展开。 比赛依旧是室外,这次直接换做了湿地森林公园。 每打一场比赛,便换一处景物。 第一场是拱形木桥上的争锋,印度舞蛇之王对阵俄罗斯强者。 木桥下方的河面,左右两侧皆是木筏轻舟。 相关人员和一些有地位的人,就在其上观战。 两岸人山人海,不少人翘首以盼。 又是一场昏天黑地,却又振奋人心的比赛。 狂蟒抽动强有力的尾巴,将木桥的扶手砸得粉碎。 俄罗斯强者只穿了一条蓝色四角短裤,露出浑身浓密的体毛,简直与一只棕熊无异。 战斗十分激烈,俄罗斯强者拳脚之力竟可硬撼狂蟒。 陈文博在一旁的木筏之上,惬意品尝着朝香宫樱舞剥下的柑橘。 河面波光粼粼,阳光晒得单薄的t恤都在发烫。 桥上的战斗愈加激烈,整个桥身被俄罗斯壮汉如巨斧劈下的一脚,劈成了两段。 最后两人一蟒同时落水。 战斗并未结束,巨蟒入水后更加凶猛,水桶粗细的腰身拍打出高达数米的水花。 巨大的波浪随之扩散,不少人的木筏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陈文博脚下微微发力,摇晃的木筏迅速平静下来,于阵阵凶狂波浪中屹然不动。 此时,终于有一只木筏倾倒侧翻。 “噗通” 上方三个穿着清凉衣裙的少女发出惊呼,直接落水。 而那只巨蟒已然潜入水下,猛然从三人身前探出水缸大小的狰狞头颅,张口嘶鸣,那股腥臭味几乎令人窒息。 幸亏印度舞蛇之王怒吼了两声,不然三个惊魂未定的少女就要沦为腹中餐了。 巨蟒迅猛抽身游向俄罗斯壮汉,尾部抽动造成的巨大波浪,将三个女孩再次掀入水中。 工作人员急忙将三女捞上船。 有了前车之鉴,不少人纷纷划着木筏木船退后开来。 敢围在近前的,只剩一些武道高手。 “嘶” 巨蟒水桶粗细的腰身缠住了俄罗斯强者,要将这个猎物活活绞死。 不少人面露惊悚之色。 这只巨蟒的身体十分有力,经主办方确认,缠绕猎物时每平方英寸可以爆发出240斤的力量,也就是总共有着将近两万斤的力量正在挤压着俄罗斯强者! 两万斤是什么概念? 常规货车载满货物,也不过一千千克,也就是2000斤。 两万斤力的挤压,已经让巨蟒在平时猎食时能够碾碎一些大型猎物的骨骼和内脏! 俄罗斯高手奋力挣扎。 陈文博仍认为他有希望,以他那超过100磅的体重加上可怕的实力,其爆发力绝对比棕熊可怕许多。 但看到那人面色涨红,吐出一口气的时候,他叹息了一声。 这个高手终究还是完了。 缠绕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他窒息,他每吐出一点空气,巨蟒就勒得更紧一些。 高手不是神,他同样需要呼吸,窒息一样能令他死亡。 而那一气衰落,瞬间的爆发力便已不足以挣脱狂蟒的束缚。 果不其然,俄罗斯高手险些窒息而亡,印度舞蛇之王及时收手,拿下了胜利。 接下来的比赛,是陈文博对阵华飞龙。 这就很有意思,两个小宗师之间的战斗。 比赛场地在湿地森林之中,古木参天,盘根错节。 华飞龙邀陈文博拳脚之战,不用刀兵。 陈文博欣然接受。 两人相距三米站定,比赛开始。 “呔!” 华飞龙瞬间拔足而起,带起几颗湿软黏稠的黑色泥土。 上来便是二重劲,如钢铁般的拳头砸向陈文博的胸膛。 陈文博迈出半步,崩拳相迎。 “砰!” 拳对拳,骨碰骨。 陈文博的一重崩劲和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撞在一起,两人皆是受到了不小的反震力道。 然而两人下盘皆是稳如泰山,整个脚踝陷入了泥泞的湿地,也不曾有一丝摇晃。 如果一个“崩”字可以概括陈文博的一重劲,那么一个“排”字就是华飞龙的。 崩劲被其排开,没能让他飞出丈外。 不足零点五秒的时间,两人的第二重劲力打在了一起。 两人几乎是瞬间被震开,同时向后连退三步。 两人的拳头已然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陈文博脚下泥土黏稠,鞋袜之中皆是一片泥泞,那种烂泥糊在脚上的感觉很难受。 干脆一把脱掉鞋袜,赤足踏在泥面发起了进攻。 半步崩拳! 青龙探爪! 炮拳! 十二路谭腿! 君皇踏! 钻拳! 劈拳! 陈文博十分凶狂,面对前世界散打冠军丝毫不惧,找找刚猛霸烈。 腿骨相撞,拳头相迎。 诸如掌托天门、横拳之类带有防御色彩的招式,他竟然一样也没有使用。 依稀记得那日,华飞龙对自己的折辱,自己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而现在又如何? “哗” 陈文博脚踏八卦步,在泥面上错身避开华飞龙的迎面之拳。 脚下传来湿润冰凉而又黏稠的触感,与炎热的天气截然不同。 四周不乏眼光老辣的高手,几乎为之窒息。 “这···莫非是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八卦拳?其中的步伐就是有此种玄奥的意境!” “可怕!他先前使用了如此多的武功,到底有何等驳杂的能力?” “如此年轻就堪与华飞龙争锋,着实令人惊叹!” 诸如此类的话语很多,但陈文博根本懒得在意。 “呼!” 他右腿绷直,带着破风的啸响直袭华飞龙。 华飞龙不敢正面抵抗,当即一个驴打滚躲开。 “啪!” 这一腿踢在了水盆粗细的古树上,当即将其劈成两段!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华飞龙若是被正面踢中,恐怕连脑袋都能被踢下来。 虽然躲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在泥地上打滚,还是让他一套精心准备的黑色长衫沾满了烂泥。 堂堂世界散打冠军,被一个年轻人逼到如此境地,当真颜面尽失。 虚荣的华飞龙恼羞成怒,疯狂向陈文博发动了攻击。 “蹬蹬” 陈文博身形矫捷无比,双手负于身后,赤脚蹬在一棵古木上,一个太极腰旋身平稳站立在碗口粗细的树枝上。 伸出一只手,对树下的华飞龙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无数观众哗然。 这简直是耍猴! 朝香宫樱舞掩嘴而笑。 “小子太过猖狂!” 华飞龙愤怒拂袖,没有登树,而是如炮弹般的一拳轰在树干上。 “咔擦” 古木当即断裂,向着一侧倾倒。 陈文博轻灵跃上旁边一棵树,打趣道:“华老前辈,您名字里还有个飞,怎么上不来?” 陈文博有些遗憾,林佳这货不在。 不然绝对还能补上一句,“对啊对啊,不仅不飞,还在泥地里滚来滚去,干脆叫华滚龙算啦”。 神级队友,补刀满分。 但林佳并不在,所以华飞龙虽然怒意值飙升,但还没有干脆被气死。 他二话不说,蹭蹭跟着上树。 陈文博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飞身而下。 君皇踏! 当初陈文博倾尽全力使出这一招,也不过让他仓促之下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才渗出一丝鲜血。 而现如今,又如何? “轰!” 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华飞龙半截身子都被砸进了地下,溅起一大片黑色泥土! 这一踏,包含了致命的二重劲和陈文博的体重,甚至还借了太极腰的蓄力才爆发开来。 华飞龙根本无从抵挡。 “噗” 他喷出一口鲜血,含恨再度出拳。 陈文博右臂横拳将其震开,左手钻拳自下往上轰向他的下巴。 一攻一守。 “噗” 华飞龙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两颗染血的牙齿也跟着飞了出去。 他的双腿从泥地中拔了出来,整个人向后飞出去,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落到泥潭中。 胜负已定。 陈文博没有再追击。 虽然这条老狗曾经毫不讲道理规矩,还妄想将自己废掉。 但陈文博现在非常平静,拥有强者的云淡风轻。 “怎么可能!”华飞龙挣扎着站了起来,几乎是怒吼着质问。 这也是在场许多人的心声。 陈文博赤着脚,负手往回走去,平静道:“你老了。” 华飞龙脸色苍白,几番嘴唇开合,却未能吐出一个字。 那一瞬间,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 “砰” 朝香宫樱舞走到陈文博身边,撑起一柄遮阳伞。 “谢谢。”陈文博报以一个微笑。 朝香宫樱舞一把扶住了他,没有言语,却有着淌过心田的甘凉。 陈文博没有拒绝。 他的双手仍在滴血,君皇踏的反震力道更是令他双腿有着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 再怎么说,华飞龙也是货真价值的小宗师。 陈文博的状况,她都看在眼里。 却依旧不言语。 那温柔,染上他秀美的墨。 第二百零六章 佛山无影脚! 世界散打冠军、一代武学巨擘小宗师华飞龙,败给了如日中天的年轻强者陈文博。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震惊了华夏乃至整个世界关注拳皇大赛的人。 然而这个年轻强者,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风光。 整个下午的比赛他都不曾观望,安静地在湖边湿地一遍又一遍练着易筋经。 华飞龙也是以内家武学入小宗师的,战胜他的同时,让陈文博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文博向着地面吐出一口鲜血,接过朝香宫樱舞递来的纸巾,道了声谢,将嘴角鲜血擦干净。 随着易筋经的施展,这已经是他吐出的第三口鲜血了。 显然内脏受损。 但陈文博总算胸口不再沉闷,做了个深呼吸,长呼出一口浊气。 身心清明。 已是夕阳西下,红似血雾的阳光大片洒落。 工作人员很快找到了他,催促他参加八强赛。 陈文博答应下来,行不多时,便见得燕浅溪面色冰冷盘坐在比赛场地旁。 她那一袭白色汉服已经布满剑痕,朵朵鲜红绽开,十分触目惊心。 作为她的敌人,刘阳已经被送往急救室抢救了。 并不是刘阳技不如人,而是两人互换夺命一剑的时候,刘阳顾忌到这是燕老爷子的孙女,剑尖偏移了一寸,想到了暂避锋芒。 然而他练的是杀人剑。 陈文博很清楚刘阳的剑招,狠辣、刁钻、歹毒,让人防不胜防。 一旦失去杀意,剑招基本就废了。 而走到这一步,基本就是燕浅溪在拳皇大赛的尽头。 前方的敌人太过可怕。 当看到对手是陈文博,她很平静地放弃了比赛。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她的声音依旧清冷,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随后的事态如何发展,不稳定基因药剂花落谁家,她并不关心。 陈文博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就进了四强。 至于燕浅溪那句话的意思,陈文博不是太懂。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显然燕浅溪是一个引用,但其间的概念很模糊。 是指刘阳的一个错误决定导致失败,让燕浅溪获得胜利,所以说是“可胜在敌”?那为何不可胜在己? 或者说纯粹是教自己识时务,看到敌人弱就往死里打,看到敌人强大趁早举白旗投降? 陈文博哑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燕浅溪,在逗自己玩。 时间逐渐过去,夜幕初临,四强选手出炉。 整整四个小宗师! 三合会周狼、大陆陈文博、米国罗伯斯,以及一个南海小岛凭空出现的极限流女格斗家爱莉。 第一战,周狼对阵米国罗伯斯。 决斗地点在石林景观之中,四周皆是石灰色的嶙峋怪石。 在围观群众的浪潮般的呼叫声之下,罗伯斯率先出手。 这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硕米国白人,金色的短发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 他的鼻梁高挺,碧色的瞳孔之中尽是实力带来的自信和张扬。 尽管他已经是中年男人,眼角隐约可见一丝皱纹,却像年轻帅哥一般在意自己的外形。 胡茬和络腮胡刮得干净,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也穿了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色西装。 出手便是山崩地裂。 旋风腿! 罗伯斯以左腿为支撑点,右腿发力,整个人像一个陀螺般旋转起来。 “呼” 他的速度太快了,身形都成了幻影。 双腿像出海恶蛟,掀起可怕的罡风。 但是强劲的腿风便刮飞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旋转前进之下像是一个正在移动的龙卷风,腿部所触及到的石块皆在瞬间粉碎! 不仅如此,地面上的碎石齑粉、青草泥土像是抵抗着吸力一般颤动不止,而后瞬间被刮了起来,围绕着罗伯斯的身体呈螺旋状上升疯狂飞舞。 在场观众皆为之震惊。 周狼面对疯狂扫来的罡腿,根本避无可避,当即挥拳相迎。 “咚咚咚!” 像是百斤重物从高楼跌落的声音接连响起,仿佛在相撞的东西不是拳脚,而是巨大的钢铁器物。 周狼很平静,根本不在意这一招看起来多么惊为天人,更不曾在意观众的反应。 他那黑色的瞳孔中,唯有身前这个化作龙卷风的罗伯斯。 “砰!” 最后一声巨响,龙卷风停息。 周狼直接飞了出去,“轰”地砸在巨石上。 碎石飞溅,烟尘漫天,几乎瞬间将周狼掩埋。 罗伯斯停止发力,身体仍是在惯性下缓慢旋转了半圈。 一瞬间,空中的碎石齑粉、青草泥土,在他身旁纷扬洒落,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他那一双白色皮鞋早已磨得稀烂,单足赤脚而立,缓缓放下那只呈九十度直角的左腿。 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旋转后,饶是以他的体质也感到有一丝眩晕。 然而他当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整齐的白牙十分显眼。 “我赢了。” “这支基因药剂,只能是我米国的!” 四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堂堂三合会双花红棍,小宗师人物,也无法抵御这般的力量吗? 裁判一瞬的震惊后,立即拿起了话筒,准备宣布结果。 “等等!” 一个低沉而充满沧桑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果然如此。 “砰!” 像是发生了大爆炸,无数碎石像四面激射开来。 周狼那强壮的身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尽管还有一丝佝偻,却展示出一种不俗的气魄。 随后,他直起了身躯。 “玩腿法,你找错人了。”他嘴唇微微扯起。 他的双手正在滴血,衣襟之上也有着一片殷红,结合渗血的嘴角,不难想到是被一腿扫中了胸膛。 随后,他若恶狼般奔向了面色逐渐凝重的罗伯斯。 碎心踢! 周狼飞身而起,右腿像是一柄诛仙神剑自上而下斜刺向罗伯斯的胸膛。 罗伯斯在地面重重一踏,发出砰然巨响,砸出一个一尺深的坑洞。 接着这一踏的爆发力,他瞬间向一旁飞出五米,躲开了这致命的一脚。 “轰” 这一脚踹在一人高的巨石上,当即穿透半米的石身。 周狼右腿发力一震,巨大的石块轰然碎裂。 他平静抽脚而出,战意盎然。 “砰!” 他一脚踹出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呼啸着砸向罗伯斯。 罗伯斯如巨斧般飞起一腿,将那块石头踢得四分五裂。 周狼趁机奔袭而至,两人双腿轮番横踢,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周狼瞬间俯身,一个干净利落的扫堂腿。 罗伯斯飞身而起,双腿蹬向周狼。 周狼双臂叠放,挡下这一招,向后滑出两米。 两人的战斗愈加激烈,皆有被敌人一腿踢飞的情况出现。 陈文博心中默数,周狼的肋骨应该断了两根了。罗伯斯的拳脚功夫是实打实的,无可避免的伤筋动骨。 罗伯斯的肺部应该被震得渗血了,因为他已经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连接呼吸道的鼻孔开始无可抑制的流出血液,哪怕鼻子根本没有受创。 若不是小宗师强悍的体质,恐怕早就玩完了。 比起自己和华飞龙一战,这两人虽然水准相近,但显然更激烈。 毕竟华飞龙那个人,早已被名声和利益引向了堕落之路,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若是抵死打到最后,陈文博仍是会赢,不过也就和场上两人的伤势相仿了。 “你动作迟缓了百分之三十,力量下降了百分之二十。”罗伯斯的鼻血已经留到了下巴,呼哧呼哧地呼吸着,胸腔鼓动,像是老旧的鼓风机。 “彼此彼此。”周狼额头的青筋在抽动,显然疼痛已经到了一种极难忍受的境地。 那就一招定胜负! 这几乎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于是,他们动了。 “佛山无影脚!”周狼第一次吼出自己的招式,声音已经开始嘶哑。 “cyclone leg!”罗伯斯一声咆哮,整个人再次化作一道龙卷风。 广东佛山,曾出宗师,绝技便是佛山无影脚。 此腿法威力无穷,招招夺命,借助敌人的身体更是可以在空中数次连踢,而整个人无需落地。 周狼腾空跃起,双腿疯狂连踢在那到龙卷风之上。 他的劲道用得极其巧妙,不仅爆发出可怕的伤害力,还借助反震之力向上提高即将坠落的身体,整个人像是被威压吊在半空。 一连串致命的打击。 最终,一声爆炸般的巨响。 周狼的右腿穿过了旋风的横扫,踹到了罗伯斯的胸膛。 紧接着,罗伯斯的铁腿狠狠抽在了他的胸膛。 两人几乎同时飞了出去。 周狼的胸口明显塌陷了下去,他狂吐出一口鲜血,咬着牙努力站直身体。 却只是失败,整个人再次跌倒在地面。 罗伯斯砸倒在地面后,直接没了声响。 那一腿携裹的内家劲力,直接炸裂了他的心脏,让他七窍流血。 胜负已分。 不,连生死都分出来了。 “啪嗒” 主持人若泥塑木雕一般呆住,手中的话筒落在了地面。 米国暗影死神的队长罗伯斯,被周狼杀了! “吼!”一名暗影死神的成员发出怒吼,冲向了重伤的周狼! “佛山无影脚!” 众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周狼已经倒在了地上,会是谁? 黄飞鸿?! 第二百零七章 拳皇2004! 207章 拳皇2004! 来者正是陈文博。 “砰砰砰” 一大片腿影向着那名暗影死神成员扫下,恍然间让人以为他长了无数只脚。 秒学之技,举座皆惊。 那名成员当即被踢飞出去,“啪”一声狠狠撞在地面。 而知道以大局为重的其他成员急忙上前,将他制服住,并不断叫喊让他清醒一些。 陈文博没有在意他们怎么处理,只要他还敢糊涂行事,接下来就往他脑门上踢。 周狼有一丝惊诧地看着陈文博,陈文博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虽然两人是敌人,但陈文博着实见不得这种偷袭重伤者的行为。 生死有命,在进入拳皇大赛时主办方便强调得很清楚。 “胜负已分,中国香港周狼胜!”主持人慌忙宣布结果。 医护人员急忙用担架把周狼给抬了下去,暗影死神的成员也将罗伯斯的尸体收了下去。 下一战,便是陈文博,对阵南海小岛凭空出现的极限流女格斗家爱莉。 爱莉有着一头不及肩的黑色短发,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胸前明显可以看到用布条死死勒住的痕迹。 她是极限流格斗家,必然不能容许身体影响了自己的发挥,因此把胸前的丰腴束缚得极紧。 双眼皮、水灵灵的大眼睛、柳叶眉,轮廓有着一些泰国人的味道,但不是很明显。毕竟亚洲人大多都是这幅模样,不似欧洲人的轮廓线条十分坚硬,有刀削斧刻的感觉。 爱莉这个名字,却不太像一个亚洲人。 陈文博猜想,她可能是个混血儿。 如果不是习武,恐怕她的皮肤会非常白皙。 而现如今,她那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充满野性,浑身充满着线条的美感,浑身结实饱满而充满弹性。 陈文博打量着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这个强悍的对手。 战斗打响。 爱莉几乎是像眼镜蛇发动攻击一般,整个人“嗖”地一声便弹射出五米。 极限流寸拳! 借助瞬间弹出的力道,爱莉将这一拳的力量推到了巅峰。 空气中发出可怕的音爆声,让人头皮一炸,心头发慌。 陈文博不敢怠慢,半步崩拳相迎。 两者皆是最短的距离,求最快最狠的爆发力。 针尖对麦芒。 “啪!” 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 爱莉的寸拳,将瞬间上千斤的力量聚集成一处。 她的二重劲很暴力,就是将先前的力量再叠上一倍! 只论如此的瞬间爆发力,已经超过了陈文博的半步崩拳。 陈文博的拳头当即皮开肉绽,甚至露出了布满裂痕的森森白骨。 那种无数根阵整根刺入手骨的痛觉,一直蔓延到陈文博的心脏,整个右臂不自然的颤抖了一瞬。 陈文博的崩劲和爆劲,也是尽数打向了爱莉。 爱莉的拳头也是皮开肉绽,手骨的伤势没有陈文博严重,整个手臂却被隔山打牛般的崩劲汹涌渗透。 爆炸之力更是惊人,若不是她强行控制每一寸打熬到极限血肉将其压住,恐怕整个手臂的骨节都会裂开。 观众不再指指点点,屏息观看,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两人没有犹豫,再次冲向一起。 极限流虎哮拳! 形意炮拳! 爱莉仅剩的一只手臂青筋暴起,发出可怕的“嘎嘣嘎嘣”骨爆声。 这一拳瞬间递出,撕碎了空气。 隐约之中,响起一声凶狂虎啸,爱莉的手臂像是一只猛虎般一个腾跃扑向陈文博。 陈文博的炮拳在上一世最后出击,也是发出了类似的声势。 似乎是受到了刺激,这一拳亦是撕裂空气,发出一声隐虎啸。 “砰!” 简直是彗星撞地球。 两股力道疯狂传递上手臂,巨大的破坏力像是要瞬间撕毁一切。 肉眼可见的,两人的衣袖瞬间呈螺旋状碎裂成片,像无数蝴蝶纷飞。 两人的双臂近乎都是半废,瞬间出腿。 十二路谭腿! 极限流碎心踢! 两人双腿轮出,在空中流下一大片残影。 在场的普通人皆是看得眼花缭乱,唯有接连不断的爆炸般声响,细密得像是快节奏rnb鼓点,提示着两人的交锋有多么可怕。 一连一百七十二脚,两人一气呵成。 无论腿部传来如何的剧痛,或者骨节发出微不可察的“咔擦”之声,皆是没有停息。 当两人身形错开,鲜血已经染红了裤管。 两人的身形都有一丝倾斜,不再笔直如竹,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陈文博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越发凝重。 爱莉沉默一瞬,做了个腿法起手式。 陈文博如墨般漆黑的瞳孔中,唯有这个强悍的格斗家。 他动了。 八卦步飞身而上,太极腰旋身借力,二重劲灌注腿部。 只为一脚。 无双·君皇踏! 这一招,陈文博和华飞龙尚是天堑的差距,便能让他渗出一丝鲜血。 这一招,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霸烈招数。 然而爱莉的目光中没有惊讶紧张等深色,唯有兴奋以及几乎燃烧起来的战意。 陈文博这一招,取自一个漫画的招式,糅合了自己对所学武术的理解精华。 爱莉同样也有这么一招,取自一部她很喜欢的漫画。 飞燕·旋风脚! 爱莉腾空而起,一腿扫动罡风,撕裂一切。 与罗伯斯的龙卷风不同,爱莉那股旋转之力瞬间爆发到极限,不追求持续不断的攻击,而是真正的极限流,只追求瞬间杀伤力。 那一天,她领悟此招,崩碎了水桶粗细的钢筋水泥柱。 “砰!” 一股剧痛自陈文博腿上传来。 两人瞬间撞飞出去五米。 陈文博的腿上,半个手掌大小的血肉已经被震下,森森白骨瞬间被血液浸透。 他扯下一块裤子上的布条,将其死死绑住。 丝滑的高材质布料,缠在伤口上却显得触感如此粗糙。 暴烈的摩擦着血肉,其间的疼痛几乎让人窒息。 痛觉使然,陈文博额头青筋暴起,眼眶疼得通红。 而爱莉的腿上更为触目惊心,一块血肉向下翻卷着,一副摇摇欲坠却未曾脱落的模样。 在众人惊恐的叫声中,这个女格斗家咬着牙,一把将其撕了下来! 她咬着牙,泪水滚滚而下,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这样打不是个办法。”陈文博看得背脊骨发凉,这个女人的毅力太过可怕。 但武者的尊严告诉他,谦让,是对这个追求极限的格斗手最大的侮辱。 “一招定胜负?”爱莉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疼得齿间嘶嘶冒着凉气。 陈文博点头。 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胜算和爱莉只能是五五开了。 爱莉如此年轻,与陈文博相仿,却是同样货真价实的小宗师。 陈文博有上世留下的第二重爆劲,早已铺上了小宗师之路。再加上上世十年的磨砺,根本不会走弯路,辅以易筋经,小宗师境界水到渠成。 而爱莉呢? “莫不成,她也是重生之人?!”陈文博被自己心头这个突兀的想法,吓得“咯噔”一声。 就是初次面对千钧一发随时可能死亡的境地,经济之花也不曾见过他如此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同时盘腿坐在了地面。 这下观众们不干了,纷纷开始咒骂。 “搞什么啊?还特么打不打啊?” “草,这两个该不是都怕了对方吧?” “丢你螺母啊,我妈妈还叫我回家吃饭呢。” 很快,他们便闭上了嘴。 两人明明盘坐在原地,气势却在一直攀升。 与先前仅仅是视觉和听觉可以感觉到的强大相比,此时两人更给人一种洪荒猛兽的可怕感。 两人战意陡升,像是滔滔烈焰直上云霄。 然而就在攀向巅峰时,像是一瓢天河之水淋下,瞬间将其熄灭。 因为两人感受到了。 附近,还有个更可怕的存在。 而只是一瞬,这个感觉便消失无踪。 只是两人对视的目光中,皆是多出了一抹诧异。 看到爱莉的反应,陈文博明白了,那并不是错觉。 一个宗师。 还需要隐藏自己的存在。 除了来猎杀自己的龙先生,还能是谁? 爱莉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这个问题。 她,渴望如此势均力敌的一战,已经很多年了! “陈,请让我试试这招。” “飞燕·凤凰脚!” 一瞬间,爱莉像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视网膜之上,只有一大片停留的残影。 似凤凰展翅,腾天而起,凰足紧绷成一条直线。 “啪!” 一声可怕的音爆。 这只凤凰,仿佛打开了一道天门。 比君皇踏更加可怕。 因为隐有宗师意蕴,所以才让人透过其“意”,看到了幻境一般的“形”。 这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陈文博心中一片空白。 就像上一世,临死之前一般。 陈文博看似随意,蚍蜉撼树般挥出了一击半步崩拳。 “轰!” 巨大的声波直接将几人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一股无形的气浪猛然掀开,无数碎石飞舞。 那股如刀的罡风,让无数人遮住脸庞,头发飞扬,紧闭着双眼躲避飞舞的尘沙碎屑。 下一瞬,风清月霁。 一切仿若初始。 只是爱莉尚在半空中倒飞而出。 陈文博猛扑而上,一把将其手腕抓住。 胜负已分。 周狼重伤昏迷,无法参加总决赛。 陈文博。 2004,世界拳皇! 第二百零八章 致命武力!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无数烟花绽放于夜空,炸出一片璀璨的光华。 人声鼎沸,无数人簇拥着这位年轻的拳皇。 爱莉呲着牙,向陈文博竖起一个大拇指,心服口服。 返璞归真的一记半步崩拳,破了飞燕凤凰脚。 无论如何,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陈文博强打起精神,回以一个微笑。 这个极限流女格斗家,着实太惊艳了。 当那支不稳定基因药剂躺在手中那一瞬,或许是心理作用,陈文博感觉它是那么沉重。 透明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其间有着如蓝紫相间的液体,泛着神秘的色泽,像是漫天银河之水。 液体并不黏稠,反而像水一般稀薄透明。 只是在其底部,一直有着气泡呈双螺旋型上升,看起来充满了神秘感。 其头部更是有着长约五厘米的注射针,仿佛在引诱着人将这支神秘的液体注入自己的体内,打开人类文明的新一扇大门。 看那些研究人员的目光,仿佛恨不得陈文博立即将其注入体内。 如果死了,算他活该。 如果侥幸活下来,那么就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实验样本。 陈文博心中发毛,这些研究人员根本是在双眼放光,把自己当做了小白鼠打量。 过场性地走完结束仪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文博离开了这个湿地森林公园。 一股紧迫感袭上心头。 陈文博看到了赵恒,作为师父的老友,他看过来的视线颇多纠结。 最终只是叹息一声吗,负手而立,佯作没有看到陈文博。 意思就很明显,我不对你下手,但也别想我帮你解决麻烦。 而本该早就到了此地的龙先生,陈文博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潜伏起来的宗师高手,光是想想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陈文博将那支不稳定基因试剂揣到怀里,招呼龙首成员抱团回大陆了。 他奶奶的,多待一分钟都觉得危险到不行。 一路非常平静,反而让陈文博十分警惕。 虽然和龙先生接触不多,但这个人与宗师完全不符的阴险,还是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 上了渡轮,破浪驶去,香港码头逐渐在视野中远去。 龙首的成员舒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庆祝陈文博的成功。 米帝不是嚣张吗? 他娘的,这支基因试剂还是落到我们华夏人手里了。 陈文博却是几乎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按在甲板上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想到了自己刚上半月观习武的那段时间。 年幼的陈文博浑身是伤,擦掉眼泪,问那个正在抽烟的时尚道人:“师父,你说电影上那些高手的轻功是不是骗人的?” “哪能呢?飞檐走壁、凌波渡江,对一个武道宗师来讲真没啥难度。只是要彻底摆脱地心引力在天上高来高去,那就只能是传说中天道宗师咯。”宋清长吐出一口烟雾,望着山后的一小片水潭发呆。 “天道宗师,世界上真的出过这号人吗?”孩子很快忘记了伤痛,眼神发亮地提出疑问。 “谁知道呢?” “传说中有,但谁也无从考证。” “道教有个人叫张三丰,佛教有个人叫达摩,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宋清踩熄烟蒂,双手揣在袖间,衣袂飞扬。 有一丝惆怅,也有一丝神往。 “你骗人!” “别说飞来飞去了,就是凌波渡江我也从没见过!”孩子想起自己浑身的伤痕,和看不到的武侠水准,瞬间感觉委屈到了极点。 宋清哑然了一瞬,随后朗声一笑,凭生出万丈豪情。 “徒弟啊,师父骗谁,也不骗你。” 陈文博“噌”地从地面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宋清如履平地般立于潭水之上,双手从袖间抽出,做了个三体式桩功。 湖面泛起一丝丝涟漪,像是微风拂过。 这么多年过去,陈文博却再见到了这一幕。 海天尽出,一个身影踏浪俯冲而来! 不似宋清的风轻云淡,这个身影简直就如出海狂龙,一路笔直如箭射出,脚下掀起一丈高的浪潮! 一路所过海面,连出一条白色浪潮之路! 陈文博心凉了半截。 何谓宗师? 此乃宗师也。 哪怕是鼎盛时期,将精气神提到巅峰,两者仍是天壤之别。 更是此时的陈文博连腿脚稍微动弹,都会有密集的针刺痛感传递出来,正是重伤之时。 那个身影的速度太过迅捷,很快便来到了客轮身后二十米处。 左手龙吟嗜血,右手樱花断魂。 一柄抢自龙组,一柄抢自樱组。 龙先生们没有着急上船,而是向陈文博笑道:“年轻人,又见面了,不请我上船喝一杯?” 陈文博根本没有回应,这个b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上次就是假装与人交涉,突然拿出手枪就开了枪。 要是跟他讲华夏人的客套和礼仪,基本就能死得骨头都不剩了。 还特么死得极其憋屈,要是能像电影人物一样没有当场毙命,肯定还得愤怒绝望而艰难地吐出“卑鄙”这两个字。 果然,龙先生根本没有等他回应,直接从身后拔出一杆冲锋枪就是疯狂连射。 尽管震惊于这人神话般的踏浪而行,但龙首成员反应极快,防爆盾瞬间连成一片撑在前方。 “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火花绽放,防爆盾很快被打得稀烂。 龙先生连射之后直接将冲锋枪扔在海中,像在平地一般在湛蓝的海面上一踏。 “哗啦” 一大片水花四溅开来,龙先生像是脱膛炮弹一般发射出去,狠狠砸向了甲板之上。 “咣当!” 数名龙首队员像是被史前霸王龙冲撞,倒飞出去狠狠砸在甲板上。 龙先生的左手一划,樱花断魂亮起一道银色弧形光线。 “咔擦” 陈文博手中的鬼瞳刀鞘瞬间碎裂,化作片片碎铁洒落。 随后是龙吟嗜血。 速度太快了,视网膜根本捕捉不到那一瞬的动作。 陈文博只能下意识一挡,不能说徒劳无功,但并没能及时挡下。 胸前衣物瞬间撕裂,胸膛上出现一道横亘的伤口,血肉向外翻卷着。 龙首成员再次猛冲而上,一瞬间全部被震飞。 这一次扑上来的人,全部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击晕,丝毫反击之力都没有! 龙首,三大龙组之一,在一个毫不保留实力的宗师面前,竟然羸弱成这副模样。 “砰!” 重型狙击器材的声音响起。 这一颗特殊狙击子弹,与其名字一般,是用来狙击大型器材的。 诸如装甲坦克、战地轰炸机等等。 一枪打出去,可以穿透十公分的钢板。 上一次陈文博遇到三合会的这种狙击,也不敢正面抵抗。 然而“啪”的一声,这颗子弹唯有两厘米打进了龙先生的胸膛,其余大部分弹身还留在外面。 龙先生的肌肉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般将其狠狠夹住,而后开始蠕动。 “当啷”一声,子弹落地。 这一幕似曾相识。 风烛残年的燕老爷子,也是用同样的能力抵御过一颗器材狙击子弹。 然而那一枪是在两千米开外,还经历了厚重墙壁和钢制轮椅的冲击力消耗,还嵌入得比这一颗更深。 显然,相较于垂垂老矣的燕青天老爷子,龙先生正是如日中天。 “佛山无影脚!” 陈文博不会坐以待毙,脑海中浮现着周狼的招数,主动出击。 大片残影扫落。 龙先生平静一笑,随之双刃齐出。 这一次,没有刀光。 真正的快。 无影刀。 小宗师境界的佛山无影脚,并不能真正看不到影子。 而宗师境界的无影刀,是真的看不到刀光。 陈文博狼狈而返,腿上皆是密集的刀口。 龙先生轻轻摇头,一脸挑衅之意。 上一次,陈文博有赵东方做人质。 这一次,他只有自己。 君皇踏! 陈文再次出击,几乎瞬间被当做沙包打飞。 而飞出之前,他仍是尽力劈出了一刀。 半步崩刀! 无坚不摧的鬼瞳刀锋,“咔嘣”一声,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缺口。 同样的,樱花断魂之上也是如此。 不是龙先生实力的问题,而是刀的材质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哪怕其号称大师巅峰之作。 只是他的樱花断魂平稳握在手中。 陈文博的鬼瞳宝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呼啸旋数圈,刀尖朝下栽在甲板上,刀柄颤抖不已。 陈文博连退数步,虎口渗血,强压下源自实力的一种深深无力感。 既然已是难逃一死,那又何惧之有? 陈文博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飞跃而起。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金陵秦淮,有凤凰台。 杜牧《清明》诗中的杏花村就在附近,“竹林七贤”之一阮籍的衣冠冢也坐落于此。1000多年前,凤凰台是饱览“大江前绕,鹭洲中分”的绝佳胜境。李白的“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成为图画金陵山川和秦淮美景的千秋绝唱。 而凤凰,未必非要出自凤凰台。 爱莉在香港绽放的极尽光华,陈文博为之续唱。 “飞燕·凤凰脚!” 有去无回。 凰足开天门。 第二百零九章 剑二十三! 血溅五步。 强悍至极的飞燕凤凰脚,以一丝宗师意蕴凰足开天门,却被龙先生轻描淡写一挥衣袖破解。 衣袖之中像是另有乾坤,一拂袖便卷起局部十四级台风。 陈文博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震飞出去数米。 “你自裁吧,我留你全尸。”龙先生嗤笑一声,毫不掩饰源自宗师实力的狂妄自大。 那种天堑般的差距,就像蚂蚁仰望巨龙。 深深的无力感,对一个信奉武道充满信心的人来讲,几乎是对武道之心的致命摧残。 陈文博躺在甲板上,几乎不能动弹。 浑身的疼痛到了一定境界后,反而不再是那么明显,有一种麻木感。 痛觉逐渐失灵,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不仅如此,陈文博脑海中一片昏沉,眼皮像是山岳般沉重,呼吸微也微弱到了极点。 五感几乎都要被剥夺了。 “已经···是必死之地了么?” 陈文博无力地躺在甲板上,鲜血在雪白的甲板上浸润开来。 一幕幕回忆,像黑白色画面在脑海闪过。 父亲与那一个烟灰缸的白沙烟头,一声辛苦操劳郁郁不得志的父亲,告诉自己考得上大学就读,考不上也要砸锅卖铁给娶个媳妇买套房子。 母亲与那一个厨房的锅碗瓢盆,这么多年她不曾抱怨过生活的艰辛,看着陈文博一点一点长大,那笑容是如此慈祥而真心。 活泼的林佳,那个骂自己练个易筋经自虐这么惨的姑娘,整天看似没心没肺却最是敢爱敢恨的小魔女; 淑雅的柳梦月,那细腻至极的关心,为自己轻唱暴风城的王踏上了战场,曾一个耳光打醒被致命之痒影响的神智,与自己像松鼠般拥抱取暖; 寂寞如雪,外冷内热的宋清师父,哪怕他总是没个正形,却愿为自己付出很多很多,当做亲生孩子照顾; 名门世族的李青,与自己一点一滴累积的兄弟情谊,现在在军营又过得如何? 这样的羁绊,还有很多。 只是瞬间,陈文博睁开双目,坚定得如同太阳数亿年一如既往的燃烧。 “我还不能死!” 是的,我有很多放不下东西。 来年我还要在青山之地拜祭龙首兄弟,还要在樱花烂漫之地将鬼瞳宝刀葬在樱花之梦身旁······ 还有很多未完之事! “砰!” 龙首的那名狙击手亦没有放弃,一颗器材狙击子弹再次打了出去。 龙先生伸手抓了出去。 陈文博趁机一把拔出胸前那支基因药剂。 湛蓝与淡紫色相间的透明液体,双螺旋上升的气泡。 脑海中闪现过那个越南兵王打下一针后,变成了像是怪物般的生命。 但陈文博没有犹豫。 这已经是绝境,他别无选择! 针孔刺破皮肤,扎入静脉血管。 一推到底,尽数注入体内。 “叮当” 龙先生手中的那颗手指长的狙击子弹掉落在地,他看了一眼陈文博手中的空容器,默然了一瞬。 先前正是有担心将基因药剂打烂的顾虑,他才没有向那处攻击,未曾想陈文博竟然直接将其全部注入了体内,也没有让他得到。 这可能比死亡的结果更坏,因为没人知道它到底会有怎样的效果。 整个世界的科学家没有答案,但却一致认为极有可能死亡,小概率会变成非人类的一种怪物。 比如先前的越南兵王就是例子。 “你死了。”龙先生语气很平静,根本懒得再下手。 这样毫不保留地注射,当真以为自己是超级赛亚人? 陈文博失去的五感瞬间回归,并且敏锐了数十倍。 这也意味着,痛觉提升了数十倍。 基因药剂迅速融入他的每一寸血肉,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嘎嘣嘎嘣”的骨爆声响。 陈文博痛得想怒吼,却根本吼不出来,感觉自己的喉结都在痛觉中粉碎了。 他的指甲开始脱落,皮肤像瓷器一般出现龟裂的痕迹。 那种痛觉几乎已经超过了陈文博的想象。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浑身的骨头都被重锤砸成了米粒大小的碎骨粒,血肉也被放进了榨汁机中用锋利的刀片搅拌切碎。 偏偏他清醒无比,人体遭遇痛觉的智能昏迷功能,在这一瞬离他远去。 整个人像是抛在沙漠上曝晒的鱼,开始凄惨地挣扎。 如果现在有人观察他的基因序列,便可以看到双螺旋状的基因迅速崩裂。 死神的手臂已经扼住了陈文博的咽喉,却在一瞬间奇迹般的停止。 一股火山喷发般的爆炸性力量,在基因崩溃的摧残下,迅速变成了无尽生机,像是最精密的修复仪,迅速消耗着自身作为材料弥补开始崩溃的基因。 这股力量,陈文博太熟悉了。 上一世死前打出的力量便是它,一个连小宗师境界都没有的人打出的宗师意蕴之拳,其间根本难以想象。 生死之间,有大领悟。 易筋经十二式迅速在脑海翻过,那个抽象的图案迅速生动起来。 不再是一个无脸的人物,而是变成了一个无法想象的人物形象。 达摩。 然而还不够,那股上一世经历生死轮回带来的力量,加上达摩形意的易筋经,仍是抵挡不过那股基因试剂摧残的力量! 就在此时,陈文博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道景象。 云雾缭绕,白胡子老爷爷略显严肃地看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这个神鬼莫测的人物露出这种神色。 随后,白胡子老爷爷一掌打在他胸膛。 奇迹般的,陈文博浑身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修复。 血液不再流淌,翻卷露出的皮肉迅速恢复,逐渐冰凉的体温开始升温。 龙先生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陈文博再次站了起来,浑身爆发出滔天杀意,似要直上九霄。 却不是宗师。 像是走火入魔入了歧途一般,内家拳修行者借助了基因试剂,打碎而不是踏过那道门槛。 西方拳皇级人物。 上一个这种等级的人物,被深不可测的宋清当做不世之敌。 但陈文博是入了歧途而入此境,不是实打实的扎实功夫,谁也说不清会有什么致命的隐患。 “龙先生,连窃来的机密都能被赵恒抢走的羸弱,你拿什么和我斗?”陈文博不同于平时的华夏高手风范,而是有一种惊人的气焰,充满了暴戾和杀意。 这就是入了魔。 “那是我给他而已,若非如此,岂能让这支基因试剂诞生?”龙先生的目光凝重起来。 “吼!” 陈文博浑身气血旺盛如海潮澎湃,整个人心底腾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杀意。 若猛兽般扑杀向龙先生。 龙先生无影刀劈下。 “咔擦!” 陈文博徒手撼两柄锋利至极短刃,狂猛地将其折为两段。 龙吟嗜血、樱花断魂,双双折断。 龙先生感到惊骇。 “啪!” 一拳相撞,龙先生的右拳骨节直接碎裂。 陈文博的右臂更是整个发出“咔嘣”的可怕响声,瞬间骨节崩裂。 然而他像是有了完美的基因。 那自然包括完美的修复能力,比蚯蚓更可怕。 陈文博的右臂瞬间完好如初。 这一战持续到凌晨,龙先生是被活生生耗死的,整个人都被铁拳砸成了肉饼。 陈文博浑身精气神仍是沸腾到了极点,仿佛要将整个人点燃烧成灰烬。 而就在此时,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甲板。 白胡子老爷爷。 陈文博惊讶。 他的白发白须瞬间化作血一般的红,像是燃烧的红焰。 慈祥的面容消失不见,唯有狰狞、贪婪、邪恶。 陈文博心中“咯噔”了一声。 从一开始起,他就不是仙人,而是恶魔。 而远在半月观。 扫地道人哼着小曲,撒着永远不绝的落叶。 释禅和尚满脸怒意地站在院子门口,对其不理不睬的态度感到恼火。 “上次你借我道家十二段锦,这次又要借大皇庭,那你还了吗?”扫地道人不以为意,一把落叶扫到了和尚脚下。 “哼,我寺有四大金刚十八罗汉,连你观主宋清道人也不敌。你一个扫地老道,难道还能阻我?”释禅和尚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死死摁住手中的佛珠。 扫地道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有些人,你跟他低调,是讲不通的。 “啪!” 释禅和尚根本没看清扫地道人出手,整个人便飞出了院落。 作为小宗师的他,感到了一阵绝望般的心悸。 那一瞬间,爆发在他身上的劲力极轻,显然是不愿意伤了他。 然而,那股劲力,一共有三重。 宗师! 这个没甚禅心的老和尚开始颤抖。 一个宗师,别说十八罗汉四大金刚,就是整个寺庙加上去也不够人打一分钟的。 而在院落之中,扫地道人猛然掐住无名指,眼神一凝。 “贫道吴霜,领天道二十余年。” “今舍我天道宗师之境,愿出一剑。” 他仰起头,向皓月郎声而道。 意气风发。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与他穿着长相一般无二的半透明虚影瞬间飞出! 瞬行百里。 一路触碰到树木房屋青山,这个虚影皆是瞬间穿透而过,像是根本不存在实体。 剑二十三! 第二百一十章 天道宗师! 月华皎洁如水,洒下大片清辉。 一个透明的人形虚影于月下瞬息千里,随着距离的推移,剑意急速攀升。 千里之地,那道虚幻的人影已经看不清,唯有夺目的璀璨银茫。 其速度已经超过常人五感捕捉能力太多,只觉一道清风拂过,灼眼的银芒瞬间闪灭。 一路所过,无论男女老幼,皆是感到像有一柄剑横亘在心头。 那种感觉让人心中“咯噔”一声,像是下一瞬那柄剑便会透体而出。 武馆戏院之中的剑器皆是颤抖不已,偏转剑身,剑尖指着那一剑远去的方向。 有人心有所感,却未能抓住这一剑的真身。 有剑痴泪流满面,朝东叩首。 有武者颤颤惊惊,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当这一剑途径江苏苏州,终于有人感受到他的存在。 宋清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道瞬息已在视野尽头的银芒,沉默了一瞬。 杨紫鸢环住他的胳膊,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一柄剑。”宋清做了个并指的动作,无悲无喜。 而在海面上那艘客轮上,同样有着一个虚幻的半透明身影。 他赤色发髯,瞳孔中闪烁着血色火焰,贪婪地看着陈文博。 陈文博震惊、不解,但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就像是小型动物遇到了大型捕食者,恨不得瞬间没命逃亡。 赤发虚影显然不准备为他解释任何一点疑惑。 众所周知,反派角色都是在关键时刻过于得意,开始话多嘚瑟才被弱势的主角找到机会往死里干。 他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自然不会犯如此错误。 陈文博很想冷静下来,但他做不到。 浑身像是沸腾的烙铁一般,一股莫名的暴躁充斥着全身。‘ 杀戮! 这是他整个脑海中的想法。 这个想法是如此炽烈,以至于他整个眼眶之中的世界都是血红色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轻薄红纱看到的世界。 实际上,他的瞳孔也是变成了血红色,瞳孔之上还有着黑色螺旋形花纹。 宛如死神之瞳。 “吼!” 他发出一声咆哮,凶狂地扑向了那道赤发身影。 然而却像是扑在了一个虚幻的景象上,一穿而过。 就在此时,赤发身影的身影突然真实了两分。 从视觉上来讲,就是他的透明程度下降了。 他开始降临这个世界。 然而这个世界在剧烈而疯狂地排斥着他,连他头顶上空的阴云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得粉碎。 他的身形再次真实了一分。 同样,他也付出了代价。 赤发身影的嘴唇开始溢血,浑身颤抖了一瞬,险些栽倒。 “嘎嘣嘎嘣”的可怕骨爆响声充斥着整个甲板,龙首成员也为这一幕震惊不已。 红色须发张扬飞舞,赤发身影的像是从空中这幅画卷走出,脚底离甲板近了一寸。 “轰!” 这片天地发出可怕的巨响,数十米手臂粗细的裂缝瞬间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半步崩拳! 陈文博一拳携裹着开天辟地的巨力,砸向了那个已有五分真实的身影。 “止!” 赤发身影发出一声呵斥之声,浑身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瞬间冲霄而上。 像是神灵的法旨降下。 陈文博的动作瞬间定格,任凭他西方拳皇那若汪洋般的力量如何澎湃,可以崩穿山峰也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吼!” 陈文博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咆哮,浑身精气神聚集到巅峰,奋力轮动腿部。 “咔擦” 像是打破了一面无形的玻璃,空气中的某种禁锢之力被打碎。 陈文博瞬间获得行动之力,若凤凰腾跃而起。 飞燕凤凰腿! 西方拳皇之境,强行开天门。 “轰隆” 陈文博感觉到一种玄乎其玄的力量在帮助自己。 就像···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帮助自己使出这一招,要灭掉这个尚未凝成真影的赤发老者。 恍惚间,可见一道虚幻至极的天门伴随着这一脚砸落。 其上的神秘铭文和充满古意的刻图若隐若现,一股洪荒的气息铺面而来。 赤发老者目露精光,双臂向上发力。 竟然是易筋经,掌托天门! “咚!” 一声巨响,以这艘客轮为中心,掀起了一道可怕的无形冲击波。 “哗啦啦” 海水疯狂向四面排开,船体开裂。 “舱底进水了,维修人员快来!” “准备救生衣,放下小艇!”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很多人开始慌了,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疑危险已经降临。 “咔擦!” 赤发老者不仅是以双臂之力硬撼天门,更是将其当做纸板一样狠狠撕成了两截。 任凭船上已经慌乱成了一片,陈文博仍是毫不在意,而是使出全力与赤发老者争锋。 这片天地果然是在帮助他的,莫名其妙之中,陈文博感受到体内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其意蕴与先前所开天门一般无二。 于是,他所处的每一招,皆有西方拳皇的力量,更有东方宗师意蕴。 神意·半步崩拳! 一脚塌下,下沉的数十吨船体更是不堪重负地瞬间沉下五米。 此拳一出,便已达到形意要旨的巅峰。 似是天兵覆甲,一拳挥出根本不见手臂,唯有炽目的白色光华瞬间炸开。 赤发老者徒手硬撼,两人皆是受创极重。 然而同样的,两人的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神意·君皇踏! 神意·佛山无影脚! 神意·飞燕凤凰脚! 陈文博此时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想象,出招根本连残影都不可见。 如果对面不是这个赤发老者,他甚至感觉能够一拳打得山岳崩塌。 巨大的客轮沉没,无数乘客挤上了小艇。 然而陈文博和赤发身影还在海中激战。 赤发身影抓住机会,直接将陈文博摁下了海底300 米左右的位置。、 嘴唇上满是海水的咸味,对海底的黑暗与一丝湛蓝的美景,陈文博根本无暇顾及。 他只有一个想法。 要是自己能在海底自由行动呼吸就好了。 然后,他的基因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 他整个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细密的鳞片,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呼吸道正在被急速改造! 适应各种恶劣情况的改造,这就是那支可怕的基因试剂。 看到这一幕,赤发老者眼中的贪婪更是毫不掩饰。 陈文博几乎瞬间明白了一切。 从自己重生以后,一系列的偶然事件,却正合了蝴蝶效应,让这支本不该出现的基因药剂诞生。 而这个虚幻的身影,显然就是垂涎自己被基因改造的身体。 一个荒谬但最为合理的推论浮上心头。 夺舍! 他想要真身降临这个世界,但世界上的万物的肉.体并不能承载他那天道宗师之力。 于是他以自己的天道之力硬撼轮回,将自己拉了回来,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非人的生物! 陈文博出离了愤怒。 你奶奶的,老子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重生逆袭是天命所归,没想到竟然是他娘的一颗棋子。 不仅如此,那些拼命争夺拳皇冠军的人、那些各国研究成员、那些主办方和各国高层······ 全他娘都只是棋子! 就只是因为这个疯子的欲.望和变态的天道宗师之境,硬生生玩了一局大棋! 然而不管如何愤怒,陈文博仍是处于下风。 血液开始染红了海水,身体修复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受创的程度。 并且身体中那股天道之力在逐渐削弱,赤发老者像是已经干翻了天道对他的排斥,身体再次真实了一分。 此消彼长,陈文博的意识开始恍惚。 而就在此时,这片海面上乍现一道璀璨夺目至极的银色光芒。 “轰轰” 他呈直线飞来,激起海浪滔天,足有十丈高度。 整个海面上的人都为之震惊。 剑意凌云,直下海面。 那剑意是如此炽烈,海水皆主动向四面退散,根本不敢接近他半米以内。 这一瞬,陈文博和赤发身影都僵硬在了原地。 在这一剑的极尽意蕴之下,他们连动弹都是一种奢侈的妄想。 陈文博看清了。 从物质上讲,那不是一柄剑。 但从意蕴上讲,这就是一柄剑。 一柄举世无双的剑,完美到只能有一次的绽放,便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扫地道人的虚影若天仙飞至,右手食指中指并起作剑刺向赤发老者的眉心。 “噗!” 鲜血喷涌,早已嗅到血腥味的一只鲨鱼疯狂赶到。 然而尚未靠近百米,便像被无数无影之剑穿梭划过,浑身皆是密密麻麻的剑痕,疼痛让它挣扎着拍打出大片水花。 剑二十三,不容外人接近玷污剑意而诞生的剑域。 先前不可一世的赤发老者瞬间向着海底栽倒,瞳孔之中满是不甘。 他的身体瞬间化作无数尘埃,消失在海底。 银芒消失,扫地道人的虚影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剑意尽无。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住,他只来得及向陈文博露出一个笑容,便瞬息倒退出千里。 陈文博震撼莫名。 他浑身的鳞片迅速消失,回归正常人模样。 险些窒息也未曾发觉。 世间有天道宗师。 2004年8月1日,夜,海上。 一剑东来。 终章:烟火 这一夜折腾得够呛。 但见到纵横万里的剑二十三,仍是让陈文博久久无法平静。 他坐在小艇上,上了附近的另一艘客轮。 原本的拳皇境界气机,在赤发老者的抵命厮杀之下,消耗得一丝不剩。 但陈文博可以确认,他是现目前整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小宗师。 现如今的他,打败爱莉根本不会受伤。 因为他的基因几乎已经非人类,拥有完美的自愈能力和适应各种恶劣环境的能力。 陈文博挺愁的,连船员递来热腾腾的鱼汤也不想喝。 像他这副模样,真的不会被国家拿去切片研究? 在这样的思虑下,时间还是逐渐过去。 陈文博还是回了大陆,来到明珠市,而后马不停蹄地赶赴燕京。 首先做的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主动联系燕白云,前往燕阳军区医院忐忑不安地接受检查。 对于陈文博这个李家嫡长子的兄弟,还是和燕白云并驾齐驱来的大人物,医生不敢怠慢。 不由分说,先进行了全方面的检察。 然后医生震惊了。 陈文博的头颅中,在盘根错节的神经之中,有一颗六芒星形状的晶状体。 其间的物质很复杂,一大堆专业术语丢出来,饶是陈文博看过许多医术也是晕头转向。 最后得出结论,这颗晶状体像是一个cpu处理核心,可以记忆下所有看过的信息并完美储存。 以其容量换算来看,约为9000tb。 陈文博懵逼了,他娘的咧,感情老子能装无限部岛国片在脑海搜索播放? 而陈文博的各方面身体机能,约为常人的一百倍。 这里包括细胞活性、精子活性等等,然而都不是陈文博关注的重点。 最可怕的是基因的变异。 人类的基因为双螺旋状,他的基因却变成了一个圆形形状,还有着一个神秘的图案。 一个踏着云朵的神袛。 研究人员开始双眼放光了,而陈文博感觉自己要被切片了。 当夜,整个华夏科学研究院都震动了。 陈文博没有逃,因为他发觉根本没有必要。 这个基因试剂的诞生,归根究底就是红发老者想要制造出一具适合他的躯壳罢了。 如果剑二十三晚到半分钟,那陈文博毫无疑问要被杀死而后夺舍。 在红发老者那天道宗师的破坏下,实际上这具躯体的改造已经受到了重创。 是的,他在退回人类的基因模样。 而陈文博之所以没有死在基因药剂的改造下,也是因为红发老者早先的布置。 头颅中的晶体,让他与整个世界的人都不同。 然而这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陈文博可以抵挡这个过程,但他没有,而是配合地催动易筋经,恢复自己原本的基因。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而不是研究室中的怪物。 晶体彻底消失,化作一股澎湃的天道意蕴灌注全身。 陈文博盘坐院中,一夜未动。 第二日,所有研究人员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与常人无异。 只是,他已经攀入武道宗师之境。 8月15日,燕京执法官燕青天再召集仅剩的竞选者来到揽月山庄。 苍老至极的他,连宗师之境都已经跌落,不得不做出决定。 刘阳、燕浅溪、周靖朝,未入小宗师之境,予以淘汰。 剩下的,不过就是赵恒与陈文博而已。 赵恒身后站着龙虎之势的秦家。 而陈文博获得了龙首、龙隐,以及李家的鼎力支持。 燕青天亲手将燕京执法官的牌子和相应文件,尽数交于陈文博。 赵恒有一丝恍惚,而后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秦挽澜身形笔直,笑容温和地恭喜陈文博。 当夜,陈文博遭到武装势力刺杀。 一共一百二十一人,尽数伏诛。 矛头直接指向赵家。 看来龙先生死了,他们仍是不甘。 “可是太蠢了。”年轻的执法官冷笑一声,碾碎了脚下的弹壳。 8月18日,国安局公布新任燕京执法官正式上任,并继任领龙隐部队。 新官上任,并不需要三把火。 一把足矣。 赵家老爷子认罪伏诛,一连七名赵家高级军官引咎辞职。 初现铁血手腕,天下震惊! 赵家,确实太蠢了。 他们知道而今的陈文博已不是当初的不值一文毛头小子,不能台面上和一个执法官作对,于是选择了暗中大手笔袭杀。 然而,他没想到,这对一个武道宗师来讲是多么可笑。 不可一世的一流豪门赵家,瞬间沦落到三流水准。 没有了军队力量的把持,他们也只能如此。 相比较之下,某个家族就聪明太多。 秦家首先与赵恒断绝来往关系,并大规模内部清洗。 完美到极致,根本找不到一丝可以攻击的漏洞。 秦挽澜再见得陈文博,遥遥举杯,难掩赞赏之意。 但陈文博看起来,那温和地笑容多少有那么几分得意。 “像我这样的人,哪怕是反派也可以活到大结局。”大概意思就是这样,有些欠揍。 生活总算平定下来。 龙先生死,赵家基业坍塌,秦家蛰伏。 陈文博开始感受到权利的味道。 燕京仅有的几个灰社会迅速被铲除,一个女人的声名也随之响亮起来。 暗夜女神,将会洗清黑暗中的一切罪恶。 当她与死神镰刀齐至,所有肮脏都会化为灰烬。 陈文博不同于燕老爷子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凡事皆要亲力亲为,哪怕在行将就木后也只是动用龙隐这柄利剑。 他开始打造自己的执法团体。 黑夜女神红玫瑰,只负责涤荡灰色势力。 龙隐队长燕白云,只负责铲除反华和恐怖势力。 燕浅溪也有一份,针对那些以武乱禁的所谓江湖高手。 燕京一片清明,甚至隐隐震慑到了其他地区的不法势力,一下子安静收敛了许多。 对于那些不法势力来讲,陈文博这个名字,突然从陌生变成了恶魔的代言词。 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假想中可怕至极的恶魔,正在半月寺上受到仆人的对待。 “林佳姑奶奶,你讲点理好吗?说好一人做一天饭的,我都连续做第七天了!” “这也就算了,凭什么任何东西都要我下山去买?” 陈文博有些郁闷,在厨房忙上忙下,一边照看着柴火,一边掌勺炒菜。 乖巧可人至极的林美女坐在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小人书道:“得了吧,没叫你洗衣服就不错了。” “难道没有叫我洗衣服吗?” “要不是我聪明,搬了个洗衣机上山,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玩着搓衣板。”陈文博被逗乐了,这姑奶奶可真会心疼人。 柳梦月在一旁洗着姜葱蒜,只是微笑。 门旁,站着同样一脸笑意的宋清和杨紫鸢。 扫地道人依旧在扫着那永远扫不尽的落叶,身形有些寂寥。 为领天道,他几乎是了无牵挂。 天道要对付赤发老者,所以要留剑二十三。 没有人能够清心寡欲,哪怕宋清也是记挂着陈文博和杨紫鸢的。 唯有他,永远那么淡然。 于是他领了天道,只为出那一剑,避免那个徘徊数千年的疯子降临人间。 “对了,师叔,哪个赤发老者是谁啊?”陈文博做好饭菜,经过庭院时问道。 “他嘛···”扫地道人微微眯着眼睛。 “有很多关于他的神话,曾经在西方,有人叫他撒旦。” 陈文博差点被把手中那盘菜给扔了。 直娘贼呢,师叔剑二十三秒了撒旦? 扫地道人洒脱一笑,扔下扫把。 “吃饭。” 什么劳什子天道,哪有我人间烟火有味道? 这一扔扫把,也就等于像弃敝履一般扔掉了天道。 次年,草盛苗肥之时,陈文博于青山。 与龙首成员一同跪地,祭酒三十二坛。 随后带着那两个漂亮姑娘,渡海赴东瀛。 那一日。 清风拂过,漫天晶莹剔透的花瓣像是白雪飘舞。 千树万树樱花开。 像是童话之中,又像是画卷之中。 朝香宫樱舞撑伞而立,粉色和服依旧,眉目间的温柔融化人的心田。 片片指甲盖大小洁白无瑕的樱花洒落在伞上。 “我知道你回来。”她笑了,比樱花更灿烂。 陈文博只是微笑,身负鬼瞳,手提一坛陈年老酒。 鬼瞳宝刀埋在了坟墓一旁。 从此两清。 一泊数日,赏尽樱花。 樱组成员尽数前来参拜这位年轻的宗师。 武士道让他们想要挑战这位强者,更想证明自己国家的高手实力。 然而结果是不以他们意志而转移的。 全无一合之敌。 华夏的强,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他们垂头丧气之时,陈文博轻轻拂袖。 满院樱花汇聚,呈螺旋型盘旋向上飞舞,洒落一场樱花雨。 樱组成员久久不能平静。 整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半步天道宗师。 “您也无法彻底踏入天道宗师境界吗?” “不,只是天道那玩意儿,真的不如人间烟火有味道。” 这句话,载入了最强宗师的语录。 整个世界已经看到,华夏武学像一颗闪亮的明星。 将让整个世界为之疯狂。 同年,陈文博远房堂弟愿为著小说,名《最强宗师》。 陈文博想了想,笑着提起笔,稍作改动。 《重生之最强宗师》。